《心声泄露后，所有人都来攻略我》


 第1章 你在想吃屁

    大脑寄存处。


    女主有神格，但神魂受损，智商不高，会很善良，帮助很多人，接受不了请点x，不要互相伤害。


    ————————


    三月初春，桃花开。


    今日正是赏花的好日子，长公主广下请帖，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有适龄女眷皆受到了邀请，方若棠的祖父乃当朝宰相，她自然也在其中。


    昨日午间，她于家中庭院小憩了片刻醒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奶呼呼的声音，自称是来自更高文明的产物，本体是面回溯镜，而他是镜灵。


    而她，一个丞相府里平平无奇的病秧子，却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女主，未来能够左右这一方小世界走势的传奇人物。


    这种离奇的事情，她自然不信，但奈何这个小镜子言之有物，不管别人埋得多深的秘密，他都知道，这使她不信也得信，更何况平白无故有个小奶娃在她脑海里能与她对话，就已经够叫她新奇的了，更诡异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就是眼下的情况有点复杂。


    方若棠躲在树后，伸长了脖子往前面小池塘看了两眼，有点不确信的在心里问小镜子。


    【你说安郡王爱我爱到不可自拔，以后会为了我，祸乱苍生？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可信呢？】


    【真的呢！】小镜子欢快的答应。


    【可是我都不认识安郡王，他应该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和他都没说过话，你是不是弄错了？】毕竟她身体不好，往日这种宴会几乎没参加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上一世就是你的男人，就是舍不得你，才跟着你来的这一方小世界。】


    方若棠：……


    更假了呢！


    一人一娃说得高兴，并未注意到离这里不远的凉亭里站了三位风姿迥异的男子。


    见到方若棠一个小姑娘鬼鬼祟祟跑来这里的时候，三人不想与之见面纠缠便隐了身形，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么一席话。


    一袭红衣的顾南程轻佻的扬起丹凤眼，调侃说：“说说，什么时候找的小娘子，怎么也不带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这不是见外了吗？”


    安郡王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一眼，看向一直望着女子方向，未置一词的太子。


    “可要把人抓来审问？”


    “再等等。”


    身着衮衣的男子，原就气场强大，等闲之人不敢与之对视，这会他皱着眉头开口，眼眸深沉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躲在树后的方若棠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她差点就喜提天牢严刑拷打一条龙服务。


    这会还在和小镜子掰扯。


    【啧，安郡王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叽叽的还不出来，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我都被蚊子叮了几个大包了，算了，我不等了，你都说了，他一见我就会喜欢上，一会去花园再验证便是。】


    方若棠站直了腰，拍了拍衣裙，刚走出没几步，脑海里突然爆出一阵尖叫声。


    【啊啊啊，安郡王来了，他带着太子和小王爷走来了。】


    方若棠脚步一顿，抬眸看去，就见三位身姿挺拔，长相俊美的男子朝着她走来。


    【这三个都是你的男人，他们都会爱上你，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哐哐撞大墙。】


    方若棠正在欣赏男色，突然听到这话，脚步一歪，整个人摔了出去，而正巧走到她面前的三人，纷纷后退一步，就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她，由着她摔在了地上。


    嘶！


    方若棠痛得吸了口气，顾不上形象，坐在地上揉着痛处时，不忘在心里和小镜子吵了起来。


    【不是，你有病吧！我什么东西，能一次性拿下他们三个，还让他们为我哐哐撞大墙，你别不是想害我吧？】


    她虽然是相府嫡幼女，但上不如嫡姐高贵优雅，下不如庶姐才情出众，她唯有在身材这方面强过两人，就这还是各家主母所不喜的点，就怕他们的好儿子以后沉迷房事不可自拔。


    【我说真的。】


    【你在想屁吃，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小王爷，一个是小郡王。】


    【是真的，以后太子会对你强取豪夺，小王爷会为了你谋反，小郡王会为了你甘愿做那见不得光的外室。】


    【……&*……%￥……%】


    方若棠一顿破口大骂，怎么脏怎么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三人脸黑得就跟锅底一样。


    【……我信了你的邪，你该不会是我祖父的政敌派来忽悠我，想我犯错了，参我家一本吧！你下流，你无耻！】


    小镜子：……


    方若棠压着心里的火，缓缓起身，朝着三人恭敬的见了礼，不敢抬眼却敏锐的察觉到三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趁着三人没有出声前，脚底抹油的退了下去。


    顾南程啧啧两声：“本王在她面前竟然张不了嘴，原想反驳她的心声，但张嘴便有股窒息的感觉，差点就去见了太祖皇帝。”


    太子和安郡王同样也试了，情况一样。


    安郡王说：“看样子这还是一个秘密，不能让她知晓。”


    顾南程生得一副多情浪荡的风流样，丹凤眼轻轻扬起，眼神里透了几分坏地撞了一下安郡王的肩。


    “要不，你牺牲一下色相，去打探一下情况。”


    “你怎么不去？”安郡王白了顾南程一眼，“别忘了，你也是她的男人之一。”


    顾南程瞬间变脸，一副古怪的神情。


    太子漆黑的眼眸在两人间扫视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拨了拨大拇指上的扳指，沉声说：“既然不能当她面直接问她的心思，便也就不适合将她抓起来审问了。”


    安郡王苦笑一声，无奈地望了一眼太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也没有反对。


    毕竟这种事情，别说太子吩咐，他本身也想弄清楚。


    三人刚走到花园拱门处，便听到园子里洋溢的笑声，缓步走近，安郡王和顾南程默契的后退一步，众人见了纷纷起身给太子见礼。


    “起吧！今日孤应安郡王之约前来赏花，尔等随意，不用拘束。”


    太子话音未散，众人便听到一道略显稚嫩的少女声音。


    【太子殿下长了一副目下无尘的脸，没想到性格还挺和善的呀！你说太子有没有什么瓜呀？】


    【太子最大的瓜不就是以后会对你强取豪夺，我劝你赶紧从了太子，再不济多睡他几次，偷他的种也行，这样我们就有积分打开商城，你别忘了，一年后大雍会迎来为期三年的大旱，届时赤地千里无禾稼,饿殍遍野人相食。】

 第2章 用他拿奖励

    原来大家还在惊奇，究竟是谁这么胆大，竟然敢在太子说话的时候出声打断。


    等听到后面的话时，皆吓到变了脸色，不少人忍不住出声，却像小王爷一样，差点就见了自家太奶。


    在场人脸色皆变得苍白，四下打量，想知道是谁在说话。


    太子扫眼一看，便知晓这些人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方若棠的心声上。


    【不是，你有病吧！你把这个告诉我干什么，我就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我今年才十六岁，我怎么去救世呀！我就算可以舍了一身清白去爬太子的床，我也没命活下来呀！太医说了，我身子不好，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安郡王看着文雅一点，爬他的床也行，不然小王爷吧！他看起来好上手一些。】


    方若棠心思全在小镜子的话上面，没注意到现场的气氛，甚至偷偷看了一眼顾南程，对上他又苏又撩的丹凤眼，脸蛋忍不住一红，在心里默默反对。


    【不行，小王爷一看就是好色之人，说不定已经睡过很多女人，万一他有病怎么办？我，我不行，要不你去找别人吧！你直接去找皇上吧！他是天下之主，他想睡谁就睡谁，做任务不是手到擒来？】


    【小王爷看似风流其实还是童子鸡，而且他硬件条件好，你不亏！】


    【你你你……你好色哟！】


    方若棠惊慌失色，小脸通黄，没注意到在场的其他女子和她害羞的模样不相上下。


    【真的，我这里有图片，我给你看。】


    “方小姐！”


    小王爷红着耳根上前一步，打断了方若棠的心声，他怕再不出声，他的清白就没了。


    方若棠茫然地抬起一双春水般的眼眸，一见叫她的人是小王爷，脸更加红了，整个人显得鲜嫩可口。


    小王爷一噎，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他他他，他竟然叫我？好可怕，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我跟你说，你别看他现在风流倜傥的模样，他十岁的时候，还在玩尿呢！】


    小王爷一僵。


    方若棠却一下来了劲。


    【真的假的？展开说说。】


    这下，满园子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听到的声音竟然是相府嫡幼女的心声。


    “方六小姐！”


    小王爷赤红着眼，咬牙切齿的喊人，方若棠吃瓜的动作一顿，满眼无辜地看了过去，心里却害怕问起了小镜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小王爷一副想刀了我的眼神。】


    【你看错了吧！】


    【是吗？小王爷为什么一直叫我，又不说话，这男人的心思好难猜呀！】


    小王爷呕得快吐血了。


    最后还是长公主看不下去，主动出声，引开了方若棠的注意，只是浑身紧绷的人，瞬间就变成了长公主。


    【你说长公主只半年寿命了？这不会吧！我见她气色挺好的呀，而且长公主看起来挺和善的人，你看她对我笑得好温柔，我不想她这么快死，她为什么会死？你能救救她吗？】


    【我救不了，但你可以。她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已经挺严重了，现在经常会头痛，有时候还会间接性的失明。】


    方若棠的话落下，所有人都看向长公主，见她神情自若，也猜不准这话是真是假。


    太子和小王爷直白的用眼神询问安郡王，安郡王脸色难看的与两人低语。


    “母亲确实经常头疼，也曾有过短暂失明的情况，但只是几息的工夫又好了，太医看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我救，我怎么救？我又不会医术。】


    【睡了安郡王，开启商城呗！反正你随便睡了他们中间的哪一个，都可以开启商城，正好睡了安郡王可以给他娘换药，一颗下去百病全消，甚至可以延长二十年寿命。】


    突然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方若棠茫然地抬眼，在心里问小镜子。


    【怎么回事？我错过了什么吗？】


    【没有，他们刚才都没有人说话。】


    【那怎么突然都抽气，我是不是也要抽两声，不然不合群？】


    众人只见方若棠在心里说完这话，便偷偷的抽了两声，主打一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定要参与。


    “母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也不知道太医院的那帮人干什么吃的，检查这么多次，都没有查出来为什么。”


    安郡王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瞥了几眼方若棠，想从她的心声里再听出点什么。


    【咦，太医院没人看出长公主的病情吗？】


    【这倒不是，只是先前找错了太医，术业有专功，原先请的那位太医擅长女性妇科，儿科等，她该请太医院医术最好的李太医，就是专职负责皇上身体的那位，长公主如果让他来把脉的话，能查出病情，而且李太医的师兄比他医术更好一些，请他出手的话，大约有一成把握可以治好。】


    【一成？】方若棠心中尖叫。


    【一成已经很高了，脑子里长了瘤子，必须开刀拿出来，这一方世界的医术还没有到这一步，术后感染死亡的几率九成九，所以一成已经很高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你不救她的话，她注定死路一条，按照正常轨迹推算，她会死在立秋那天。】


    【立秋，那不是只五个月的时间了吗？你不是说还半年吗？】


    【五个月和半年有什么差别吗？反正你不救她，她都要死。】


    【你不要想道德绑架我，我跟你说，我这个人没有道德，而且就算我想救，我也救不了呀！安郡王也就看着温润，实则性子清冷，对女色不屑一顾，我从没听说他对哪位姑娘另眼相待过。】


    【那就算了，你去睡太子吧！睡了太子到时候拿红薯奖励，红薯是一种耐高温抗旱的植物,在高温条件下也能生长，而且亩产三千斤以上，说起来睡安郡王倒不如睡太子，毕竟能救的人更多。】


    安郡王神色一紧，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竞争的意识，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


    【你这奖励怎么还能随时变的？】


    【我这不是根据他们的需求来的吗？】


    【合着我就是一个送货的？失了清白，一点好处都拿不到？我才不干。】

 第3章 顶级恋爱脑

    方若棠不忍长公主病逝，也不忍百姓饱受饥苦，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干这些事，倒不在乎清不清白，毕竟她本就不打算嫁人，而这三个男人这么优秀，往日她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主要是豁出去救了人，回头骂名全都由她背，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做。


    【大不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和百姓一起死，反正我不干。】


    【呜呜呜……我求求你了，你干吧干吧！否则这一方小世界照轨迹发展下去会毁灭的，只有你有能力救世，你救救他们，救救我，我不想消散于天地间。】


    方若棠头皮发麻。


    【我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甚至像普通人一样大跑大跳都做不到，我救什么救呀！我什么都救不了。】


    方若棠被逼得心里有点崩溃，突然眼睛一亮。


    【我知道，我有办法了，我回家就跟娘说，即刻嫁给表哥，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有奖励，】


    方若棠顿了顿。


    【到时候你、你把那红薯的种子给我。】


    方若棠心里这声音一响，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她的选择，事关长公主性命，她面色不变，甚至朝方若棠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只是就只能选一个吗？我不能两个都要吗？长公主当年以公主之躯镇守边关，护我大雍百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真的就不能也救救她吗？】


    【不行哟！而且你嫁给你表哥也没用，他没资格开启商城。】


    【啊？你怎么还搞歧视？】


    【太子，小王爷，安郡王，容世子，霍小将军，叶侍郎，他们六个都行，你随便挑一个，或者六个一起也行。】


    【你有没有毛病呀！上京最优秀的六位少年郎，你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呀！你要不要脸呀！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有什么不敢听的，反正他们六个上一世都是你的男人，你投身到此界，他们追寻你而来，你信不信你现在自杀，他们六个立刻能恢复记忆，然后撕碎这一方天地追寻你而去。】


    【你就是编也编个像样的吧！我就一个人，怎么找六个男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六个很多吗？那你不知道多少男人只为了求你看他一眼，而不惜粉身碎骨，便是这六个，为了跟随你来此界，都不惜撕碎灵魂，九死一生。】


    方若棠越听越觉得小镜子在胡说八道。


    这话倒是引起了三位男主角的注意，但是不是真的，还待进一步验证。


    【太子、小王爷和安郡王不行，要不你找叶侍郎吧！他是寒门状元，如今又成了户部侍郎，以你的身份嫁给他，绰绰有余，不过这是最差的一步，因为按推算，你嫁给叶侍郎后，其他五人会陆续爱上你，然后为了争夺你，让这本来就千疮百孔的世界加速毁灭。】


    【不是，在你的故事里，他们六个是什么样的顶级恋爱脑，都脑子里有浆糊吧？国家有难，他们不去匡扶社稷，却为了一个女人争斗不休，你自己现在睁大眼睛看看，你觉得他们像是会为了女人发疯的样子吗？你不要太离谱好不好！】


    【啧，你不信就试试，不然你以为我说安郡王以后会做你的外室是开玩笑的吗？】


    ……


    方若棠忍不住朝安郡王看去，两人眼神撞一起，方若棠看不懂，但心里却一慌。


    【怎么回事？安郡王的眼神好可怕，我没发现他喜欢我，我觉得他更想杀了我。】


    【噢，不怕，他们就是万千年难得一遇的恋爱脑，撕碎灵魂跟随你而来的代价是灵魂消弱失去了记忆，不过六人都给自己灵魂下了印记，所以他们伤害不了你，你不信的话，你让安郡王捅你一刀。】


    【你……】


    方若棠正要吐槽，就感觉有个人和她擦肩而过，茫然看去，那人是太子，他背对着她，僵着身子没回头。


    【太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注意。】


    【噢！】


    方若棠还在和小镜子碎碎念，而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太子手中的匕首上，有些人更是目睹了全程。


    “竟然是真的。”


    起伏不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众人恍恍惚惚，全都不可置信的朝方若棠以及另外三位男主角看去。


    虽说今日赏花的目的是为了给安郡王相看，但在场的闺秀并不是所有人都中意安郡王。


    太子虽然已经定了太子妃，但良娣和良媛还没有定下，小王爷的后院更是一人都没有。


    在场将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刚开始还觉得方若棠在痴人说梦，苦于不能出口反驳。


    但这会儿见太子亲自实验，察觉到一切可能都是真的后，在场几乎没有几个闺秀的脸色是好看的。


    长公主见此情况，也知道这花赏不下去了，宴会草草结束，除了一脸懵懂的方若棠，其他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离开了长公主的府。


    紧随而来的便是方若棠的特殊，在整个上京传开，连在深宫的皇上也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召见了太子。


    知晓事情没有夸大，耐人寻味的丢下了一句，“身体康健延寿二十年的仙丹和亩产三千斤的粮食，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随后皇上当着太子的面，指派了暗卫去丞相府，紧接着而去的是一道圣旨。


    接到圣旨的方若棠一脸茫然，大眼睛里全是清澈的愚蠢，“祖父，起居郎是干什么的，皇上为什么突然给我封官了？”


    丞相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孙女，万语千言最终只化为一句。


    “明日起，你就跟着祖父上朝，到了朝堂上，少思少想少看，只要将皇上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点一滴都不要多想，更不要在心里议论皇上。”


    “我知道了，祖父！”


    方若棠爽快的答应，第二天水灵灵地跟着祖父就上了朝，由于第一次，兴致还挺高昂。


    因为方若棠的祖父是丞相，他到大殿的时候，参加早朝的官员基本都已经到齐，除了极个别比他晚一些。


    就比如太子与几位皇子。


    今日早朝，一众官员见了方丞相，也不管是不是一个派系，政见是否相同，都热情的与方丞相问好。


    【这就是上朝呀！好像赶集哟！】


    方若棠心声一响，场面诡异的静了一秒，正好这时太子和几位皇子过来了。

 第4章 换一个条件

    方丞相赶紧让方若棠站在官员后列，自己刚回到位置，礼官的声音就响起了，皇上来了。


    众人齐齐下跪。


    方若棠老实的跟着下跪，下意识想。


    【祖父说起居郎是负责记录皇帝日常言行的官员，但我这都站到殿外了，也听不到皇上说的什么呀！】


    【啊！糟了，我没有带笔墨，啧，祖父不行呀！我第一天当官，难道他也是第一天吗？竟然不提醒我。】


    站在百官之首的方丞相脸皮抽抽。


    皇上给方若棠封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哪里就会真让她第一天干活。


    大殿一阵沉默后，太监高唱皇上谕旨：“起居郎方大人，请上前回话。”


    方若棠第一次上早朝，不太熟悉业务，还是前面的一位大人提醒她，她才老老实实的迈着小碎步走上前。


    站到中间，犹豫的想着。


    【我这要不要跪着回话？祖父也没说呀！不管了，先跪吧！反正跪下，肯定没错的。】


    方若棠正要曲腿，就听上方传来一道年迈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方爱卿，站着回话即可。”


    方若棠一秒打直了腿。


    【哇，我可真优秀，第一天就做了爱卿，皇上好有眼光噢！】


    【当然，要不怎么封你当官。】


    【也是。】


    方若棠旁若无人的和小镜子聊了两句，站在首位的丞相受不了了，挤眉弄眼地提醒她。


    方若棠一瞄，唔，没懂。


    好在皇上这会发话了，让她就站在原先的起居郎旁边，跟着他学习。


    方若棠没多想就站了过去，早朝瞬间也恢复了秩序。


    【怎么样？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责任感，想要为了百姓而努力而奋斗。】


    【唔……没有呢！】


    方若棠慢吞吞地在心里回了一句，拿眼瞄了一下起居郎的记录本，看着不难的样子。


    【怎么会没有呢？】


    【就没有呀！像我这样的嫡幼女，上有撑门面的长姐，下有出色的庶姐，我躺平享受就好了呀！再加上我身子不好，自幼爹娘就说了，会养我一辈子，不让我嫁人。】


    【倒是你，来都来了，你要不直接去绑定皇上吧！我觉得就皇上这身份，想睡谁就睡谁，完成任务肯定很快。】


    方若棠说完，甚至小幅度点了点头。


    小镜子哭唧唧地在方若棠的脑海里回答。


    【不行的呢！我只能绑定你，别人都做不了任务，况且你们这个皇帝不出一年就要死了。】


    【那没办法了。】


    方若棠一副光棍的样子，表示爱莫能助。


    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


    【皇上要死了？】


    方若棠没有注意，自从刚才她和小镜子对话起，整个大殿就变得静悄悄。


    特别是小镜子说出皇上命不久矣后，更是大气都没人敢喘，满朝文武一会看看皇上阴沉如墨的脸色，一会看看满脸天真不谙世事的方若棠。


    【是呀！皇上身体亏空厉害，顶多还能撑一年，你想不想救驾，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混个爵位。】


    【不想。】


    【再想想，你不亏的，你抬头看看前面，排在你祖父后面第五个，那个最俊的小子就是叶侍郎，你见着动不动心，这皮囊你就不喜欢吗？】


    方若棠好奇地抬眼，正好对上叶侍郎的目光。


    叶侍郎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左右，朗目疏眉，五官精致但柔和，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俊颜。


    【好看！但你休想骗我犯错。】


    【不对呀！皇上病重，你不劝我睡太子救他爹，怎么劝我睡叶侍郎了？】


    小镜子声音糯糯的，装出一副成熟的大人模样。


    【你傻呀！皇上死了，太子就能上位了，他怎么可能为了救驾献身，再说，太子住东宫，睡他多难呀！但叶侍郎睡起来容易，回头你找个机会，就能睡了他。】


    【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睡了他，我会被太子等人强取豪夺。】


    【没事，你不嫁给叶侍郎就行了，只要你不嫁人，他们就觉得自己有机会，肯定不会发疯的。】


    【……】


    【算了，你别说了，我总觉得你把我当傻子在骗。】


    【好无聊，早朝这么无聊吗？两家子侄吵架，都要让皇上定夺，你那儿有没有八卦？】


    小镜子又是没说服方若棠的一天。


    他也不泄气。


    【你想知道什么八卦？】


    【随便说说。】


    小镜子兴致勃勃地告诉方若棠。


    【户部尚书陈大人有一间金屋，而且他这个人有个毛病，每天晚上都要抱着金砖睡觉。】


    【他这么有钱的吗？】


    【是呀！他贪污了好多银子，去年户部拨款修的江南河坝，这会已经摇摇欲坠了，一旦坍塌会致使下流数万家庭无家可归。】


    陈尚书突然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动作大到开小差的方若棠都注意到了。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有，不知道，不过江南现在正在下大暴雨，今晚河堤坍塌会死伤过万。】


    【什么？这么严重？小镜子你有办法救人吗？】


    【我没有，你可以。】


    【你别开玩笑了，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哪有这个本事救人。】


    【真的，你现在去睡了太子，我立刻帮你联系五谷县的县令，让他组织百姓撤走。】


    【你又道德绑架我，我都说了我没有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方若棠心里硬气的怼了回去，但想到过万的人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会又正巧有官员出来检举户部尚书，说他贪污受贿，皇上快刀斩乱麻，直接下旨将人拿下，并令锦衣卫立刻去尚书府抄家。


    几息的时间，速度快到惊人。


    【我突然发现朝廷办事好快呀！为什么我祖父以前经常愁眉苦脸，一个政令要拉扯几天？】


    【可能你祖父办事能力差吧！】


    【有道理。】


    方丞相牙痒痒地瞥了自家孙女一眼，站出来启禀了江南暴雨之事，并言之，“陈大人贪赃枉法，臣担忧去年由他监查修复的河坝未能实施到位。”


    【祖父，你的担心是对的，不过再担心也来不及，今晚就会坍塌，到时候数以万计的人就会死在这场暴雨洪流当中。】


    【你说你能联系五谷县县令，怎么联系？】


    【开启商城，商城里有传物符，到时候直接把这边皇上的旨意传送过去就是了，大方的话，中间夹张传音符，这边还能与那边对话呢！】


    【你别想，我不会去睡他们的，你换一个要求开启商城，哪有人第一次做任务就是王炸，总要从易到难吧！】


    【那你嘴对嘴，亲他们六人，一个亲一口。】


    【%……￥#&*（&￥#@】


    方若棠骂得极脏的输出了一顿，才勉强压下火。


    【你究竟是个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你说说吧！你到底是我祖父哪个政敌派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来抹黑我们方家是吧！】

 第5章 太子配合演戏

    方若棠和小奶娃争吵的对话，听得众人恍恍惚惚，全都不可置信的朝她以及太子和叶侍郎看去。


    更有甚至不怕死的，凑到太子面前，小声试探，“太子殿下，不如……”


    这话刚开了一个头，太子凌厉的眼神瞥去，他立刻闭嘴，后退一步，缩回原位。


    【这样吧！我去拉一下他们的手，然后你就把商城打开，帮我传递消息，怎么样？】


    【这不符合开启商城的条件。】小奶团弱弱地反驳。


    方若棠气哼哼的在脑海里和他对话。


    【我不管，你答应我就做任务，你不答应，我就不做了，到时候五谷县的伤亡就全记你头上，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数以万计的百姓。】


    道德绑架，谁还不会呢！


    小镜子哭唧唧的同意了。


    方若棠立刻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在脑海里叫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我明明不用做任务你就能开启商城，你却偏要为难我，引我去做坏事，你不是一个好镜灵。】


    【因为我抽取了一丝我的本源之力，我力量的强弱关系到这一方世界的安宁，我若消散了，这一方世界也将毁灭。】


    【啊！】


    方若棠脖子一缩，有点儿慌，更多的是心虚。


    【那，怎么办？】


    【你赶紧做任务，我才能恢复。】


    方若棠眼珠子动了动，一会偷偷瞄瞄太子，一会偷偷瞄瞄叶侍郎。


    【一会下朝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叶侍郎的后面，假装摔跤，然后趁机拉住他的手，你觉得怎么样。】


    【行，就这么办。】


    【但我买了符，怎么联系五谷县县令，我不会说呀！而且，我怎么让他相信我？】


    【没事，一会把东西都给你祖父，让他去办。】


    【小镜子，你真聪明。】


    【唔，怎么还没下朝，再不散朝，就来不及了。】


    方若棠刚在心里嘟囔完，皇上就宣布了下朝，她忙在心里吹了一阵彩虹屁，见皇上出了大殿，立刻就鬼鬼祟祟的朝着叶侍郎走去。


    由于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声音，所有人有意无意的堵了叶侍郎的路，为防他逃跑。


    同时，也抱着看戏的心情，一步三退的磨磨蹭蹭不肯走。


    【叶侍郎的手……】


    【怎么了？】小镜子急了，就怕这关键时刻，方若棠会后悔。


    【……好大呀！】


    方若棠盯着叶侍郎轻微摆动的手，十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又看了看自己小巧白皙的双手，好像他的更好看一点。


    叶侍郎被这个语调引得思维略微扩散，手指微颤了一下，他这微小的停顿，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方若棠并没有注意到。


    她矜持了一下，便在心里高喊了一声。


    【我来了。】


    叶侍郎瞬间步伐都放缓了，手臂更是不敢再摆动，就怕方若棠不能准确抓住他的手。


    提着心的时候，手上没有等来女子温热的小手，就听到后面传来女子娇俏的喊叫声，“喛喛喛……”


    他随即回首，便看到在他两步有余的位置，站了一人，身着衮服，只看背面也知道此人正是太子。


    叶侍郎看了一眼两人离他站的位置，微皱的眉宇一闪而过，猜到了太子突然站出来的原因。


    【怎么是太子？】


    【谁叫你笨，还差叶侍郎那么远，你摔出去了连他衣摆都碰不到，幸好太子就在旁边扶住了你，快，赶紧握住太子的手。】


    方若棠满脸通红的去抓太子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太子殿下。”


    太子垂眸看向怀里与他离得极近的女子，羞红的脸颊带了几分婴儿肥，显得娇俏可人，澄清水润的眼眸，更是将她的心事直白的表露出来。


    “握够了吗？”太子垂眸，落在抓住他的小手上，莹白的手指微微用力，粉中透白。


    “啊，对，对不起。”


    方若棠慌忙松手，后退两步，过于紧张身子踉跄，太子长臂一揽，将人拥了满怀。


    温香软玉，带着一股女儿家的芳香味，直扑鼻尖，这是太子从来未有的感觉。


    等人站稳，他立刻松手，退后一步。


    “方姑娘，当心。”


    “对不起。”


    方若棠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地洞里。


    “走吧！”


    “噢，啊？”


    “孤与丞相有事相商，与你们一道回府。”


    方若棠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找方丞相，打眼一看，周围全是人，满朝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方若棠吓得一缩，瞧见方丞相，立刻小碎步地躲到了他的身后，“祖父。”


    方丞相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不省心的小孩子。


    “好好走路。”


    知道方若棠闹这出是为什么，方丞相也不是真怪，就是……他不太爽地看了一眼太子，有种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回丞相府的路上，太子不讲究的和方丞相祖孙坐在一辆马车上，也幸好马车够大才不显得拥挤。


    不过方若棠也没管这么多，注意力全在商城上面。


    【怎么回事，东西都是灰色的，买不了？】


    【买东西要积分，你的积分不够。】


    【怎么还要积分？积分又是什么？】


    【做任务就有积分……】


    小镜子小声解释，方若棠气鼓鼓地听完。


    【快，好机会，一会假装马车颠簸，摔到太子的怀里去，完成任务十点积分。】


    【你在说什么梦话，什么样的颠簸，我才可以越过我祖父，摔到太子的怀里去？】


    【机不再失，失不再来，一百积分的培元丹，你吃了以后，百病全消，再也不用被心疾所困。】


    小镜子手动调出页面，方若棠一下就动心了。


    她这病虽然不打紧，但心痛起来喘不上气的窒息感，也着实让人难受，更何况太医说这病影响寿数。


    【延寿丹，你确定不想给你祖父来一颗？还有你祖母，她可是最疼你的人。】


    方若棠：……


    【……拼了！】


    不怪她没有原则，只怪小镜子给的太多。


    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狡黠的模样，却不知道一直在商讨国家大事的两人，注意力其实全都在她的身上。


    方丞相心里五味杂陈。


    不想让小孙女投怀送抱，但又想要培元丹。


    这十几年下来，家里养得再精细，方若棠在换季的时候，也病发过几次，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比起健康，旁的倒是其次。


    方丞相瞬间想明白了，甚至做起了助攻。


    “棠棠，祖父有事跟牛二说，你坐对面去。”


    牛二是马夫，自然坐在马车前驾车，而车厢内他们三人的坐位，太子坐正中间，方丞相坐在太子的左手下位，方若棠挨着方丞相而坐，也临近车厢门边。


    方若棠瞬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站起身来，故意晃了两下，朝着太子扑了过去，香香软软的小身子被太子再次抱了满怀。

 第6章 皇上有意指婚

    【任务完成，奖励十点积分。】


    方若棠面上一喜，【让我看看十积分可以换什么？】


    方丞相面色复杂的伸出手，把方若棠从太子怀里拉了出来。


    “坐好。”


    方若棠傻呼呼地冲着方丞相笑了一下，扭头不走心的对太子说：“不好意思，没有砸到你吧？”


    太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方若棠也不在乎，美滋滋地翻起了商城，只是翻了几下就在心里气呼呼地说：“想买的一样都买不起。”


    说罢，方若棠脑袋一歪，小眼一翻，一副八百个心眼子但又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镜子，我们才初相识，你又是更高等文明的产物，你见了我，不给我一点见面礼吗？】


    【好呀！】


    方若棠惊了，没想到小镜子这么大方。


    拿到新手大礼包的方若棠，抑制不住的兴奋跺脚，可怜太子和方丞相被迫又聋又哑。


    【哇，好多东西，谢谢小镜子，你真好。】


    【洗髓丹*1，驻容丹*1，强体丹*1，培元丹*1，延寿丹*1】


    这些丹药，光听名字，方若棠就能猜到作用。


    【你先吃培元丹治病，再服强体丹重塑筋骨，到时候用洗髓丹洗筋伐髓会轻松一些。】


    【正好祖母病了，我回去就让她服下培元丹。】


    【你祖母的病情没事，再过几日便会康复的，你先顾着你自己的身体，不要大材小用。】


    方若棠对着小镜子龇牙，眼珠子飘来飘去，八百个心眼子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发现这个小镜子虽然逼着她去勾引男人，但并不严苛，甚至对她有点好。


    这些丹药，她先吃了的话，小镜子下次不见得会再白送给她，但若给家人吃了，她觉得小镜子十有八九会再给她。


    【延寿丹一颗是十年寿命？能不能多给我几颗，我想分给祖父祖母外祖外祖母，家里人有点多，就一颗不够分。】


    小镜子：……


    方若棠在心里戳了戳小镜子。


    看他不搭理，也不灰心，琢磨着晚点再哄骗他拿些好东西送她。


    【好吧！那这颗延寿丹就先给祖父好了，洗髓丹我能不能让大哥吃啊？他是御前佩刀行走，武功高强，身体应该能挨过洗髓的痛苦。】


    丞相虽是文官，但家中嫡长孙却走了武官的路子，文臣武将向来有壁，不过家中长嫂是武将的女儿。


    方若棠嘀嘀咕咕了一路，几颗丹药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丞相既骄傲心疼又觉得尴尬窘迫。


    毕竟太子与他们同坐一辆马车，方若棠的那点小心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旁的丹药不提，谁家臣子得了延寿丹这种好东西，不是眼巴巴呈上去孝敬皇上。


    方丞相真怕皇上知道了这事会恼怒。


    到了丞相府，方若棠拉住了方丞相，将人拽到了一旁。


    方丞相眉眼一跳，就怕这单纯的孙女这会就拿出延寿丹来让他服下，他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太子。


    “祖父，我刚在回府的马车上，突然聆听了神训，神仙选中了我做人间的仙使。”


    方丞相：……


    我把你当孙女，你把我当傻子？


    你刚才一路过来，有没有神仙显灵，我还能不知道吗？


    方丞相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若棠，捏着鼻子配合她演了这出漏洞百出的戏码。


    “神仙告诉了我五谷县的事情，并给了我两样法宝，传音符和传物符，让我交给你，神仙说直接用就行了，具体的你自己去研究吧！”


    方若棠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方丞相十分无语，想多问几句都没有机会。


    这个孙女出生时，虽然满天彩霞百鸟争鸣，但也着实折腾了一番才生出来，自出生就查出患有心疾，后长到六七岁，家里人察觉她比普通的小孩子略显单纯一些，所以这些年，他和二儿及二儿媳从来不逼她学什么，只盼着她健康快乐就好。


    可万没想到，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整个大雍甚至人类的未来都压到了她的身上，方丞相实在担忧。


    方丞相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回身把东西交给了太子，两人便又快步出了丞相府，坐着马车再次入宫。


    朝中几位大臣，这会都在议事殿。


    并在他们来前，已指派赈灾官员前往筹集物资。


    皇上虽然第一次见到传音符和传物符，但也没有多余的惊慌，在大臣的见证下，亲自写下圣旨，把圣旨和传音符往传物符上一放，东西便消失不见了。


    五谷县县令虽然事后惊慌得喝了一锅压惊茶，但是这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对待皇上下达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去办，不敢多问一句。


    五谷县的事情，暂时得到安排，查抄户部尚书的人也在这时来报，在户部尚书府里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以及官银。


    铁证如山，皇上当场便判了户部尚书满门抄斩，并让太子全权彻查此案，凡有贪污受贿的官员，一律严惩不贷。


    商讨完政事，皇上突然来了一句，“方爱卿，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方丞相心里一沉，有些不高兴，但面上不敢显现出来，却也直白地提醒：“太子自是极好的，李家小姐聪慧敏捷，端庄贤淑，与太子堪称良配。”


    李氏一族是几百年的世族，族里出过数位大官及文学大家，在文人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李家小姐更是早就被指给了太子，只等吉日到了大婚。


    而他家虽然不如李家有底蕴，但他从前就没想过将小六嫁出去，现在更不可能让身负神力的她去东宫做小。


    皇上微挑了下眉，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就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句闲话，接着又议起朝中旁的事情。


    倒是太子本人，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起了些心思。


    另一边的方若棠直接去荣寿堂让祖母吃了培元丹，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小院，看起了录像。


    小镜子不满她将药丸给祖母，又催她做任务得积分换奖励。


    她不信小镜子说的事，小镜子竟然说可以让她看他们的上一世。


    有这种好事，她当然不能错过。

 第7章 女主播与她的榜一大哥们

    时间一晃而过。


    小镜子在方若棠脑海里放出的幕布已经黑了下来。


    上一世的她与这一世的她，有着六七分相似，她原本以为患有心疾的她，已经很惨了，没有想到上一世病情更重，甚至脑子还不太灵光。


    堪堪活过十八岁，便香消玉殒。


    前面十六年，她都关在家里没有出门，虽然爸妈和哥哥极其疼爱，各种私教老师也都请上了门，甚至会挑一些与她年纪相当的小女孩来当她的朋友。


    可是她并不快乐，她不喜欢周围人对她的小心翼翼，也不喜欢那些为了名利而假装顺从她，背后嫉妒又怜悯她的朋友。


    直到后来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些朋友，听了朋友的意见开了一个账号与人聊天交友，给网友唱歌，她那时才慢慢快活起来。


    网络上没有人把她当成易碎的娃娃，也不会有人觉得她笨，喜欢她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她的歌声好听，再加上她当时年纪小，很多哥哥姐姐都把她当成自家小妹妹看待。


    也是那时，太子六人做了她的榜一大哥，甚至在她十八岁生日时，与这些哥哥姐姐来了一场盛大的网友见面会。


    或许因为上一个世界的规定，在她十八岁前，太子几人虽然呵护她，但并没有表明爱恋。


    她死得太突然了，一场冬雨直接带走了她的性命，她不知道若她没死，她和太子几人以后会怎么样，但小镜子给她看了她死后的事情。


    她死后，爸妈和哥哥固然伤心，但再伤心也走了出来，可是太子几人却突然都遇上了事故，不到一个星期相继离世。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他们就是为你而来。】


    方若棠脸色很不好，微垂下眼帘，眼尾红红的，带有几分鼻音地开口：“我觉得我像一个怪物。”


    【……】


    小镜子愣了愣，显然不会了。


    【你在说什么？】


    方若棠擦了擦眼尾的泪珠，“不是吗？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上一世，他们虽然爱护我，但都有各自的生活，我骤然离世，他们可能会像爸妈和哥哥一样伤心，但伤心过后也依然能站起来过好自己的生活才对，怎么可以这样无缘无故的死掉，就像那个世界所说的剧情杀一样，太、太恶心了！”


    小镜子明白了方若棠的意思。


    又骄傲又欣喜。


    方若棠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不论轮回多少次，她的灵魂依旧干净，心中永远存在大爱。


    【不是的，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上一世不太聪明，那是因为你神魂不稳，他们六人一次次陪你轮回，是为了保护你。】


    “我这一世好像也不太聪明。”


    方若棠抿了抿嘴，虽然比起上一世好一些，但她不得不承认，家中子弟，她是最蠢的一个。


    她学什么都是最慢的，虽然家人从来不会直白的和她说这些，但时间久了，她也能反应过来。


    【因为你的神魂受损，原本再平安轮回十次左右，就能修补神魂恢复神力，但这次投身到这一方小世界，碰上天道进化失败，天灾人祸齐齐涌现，便是他们也因私欲而逆了你的意思，你想救世，他们六人却为了争夺你致使这个世界加速崩塌，最终其他天道掠夺了这个世界核心本源，成了其他世界天道的养分。】


    【你投身此界前，他们便推算到了此方世界的大劫，但他们跟随来此，要守此方天道的规矩，必不可能留有记忆，便将我投放到你的身上，借了我的力量，来协助你。】


    若此方天道毁灭。


    方若棠虽然不至于身死道消，但在她本就不富裕的神魂上会留下了重重一笔。


    为修复神魂，又要轮回百世。


    六人又惊又怕，既怕万年后方若棠回归后找他们清账，也怕要再等上万年。


    虽说他们的生命无限，可是千年和万年，他们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故而，付出了点代价，提前作弊。


    “原来你是他们的，难怪你一直让我去找他们。”方若棠气鼓鼓的开口，也终于懂了为什么让小镜子绑定皇上，他还不乐意的原因。


    小镜子：……


    “哼！你向着他们，我不要你了。”


    小镜子委屈大哭。


    【我没有，我肯定跟你最好。】


    “你不是，你都不给药给我治病。”


    【我给了呀！】


    “可是我祖母吃了呀！”


    小镜子一噎，欲哭无泪。


    这怪谁。


    他委委屈屈地掏出了培元丹以及强体丹。


    方若棠一脸聪明相地拿过药，就着屋里的温茶直接吞入，培元丹有点清香，入口即化，不苦，甚至有点甘甜。


    她咂咂嘴，没太尝出味。


    入腹后，身体温温热热，有点舒服。


    “我的病这就好了吗？”


    【嗯。】


    小镜子有气无力的回答，他不想和方若棠说这么多，就是怕说多了她不做任务，她不做任务只要好处，等她以后回归了，不搭理太子，太子能手劈了他。


    “你好厉害呀！一个小药丸，困扰我十六年的病痛就全都好了，你有没有药方啊？”


    小镜子看着不太聪明又满脸算计地方若棠，简直哭笑不得。


    【这是修仙界的丹药，丹方给你也没用，与普通的药方不同，这一方世界的大夫研究不明白。】


    “噢！”


    方若棠歇了劲，没再执着。


    倒是问了一下修仙界，也知道了她来自比修仙界更高等的世界，而这一方小世界的进化，若是成功了将有可能与修仙界建立通道，普通人若有灵根，将来也能走上修仙之路。


    在此期间她又服下了强体丹，服下后有种身体要爆炸的错觉，疼却不至于疼晕，硬扛过去的方若棠出了一身汗，再站起来时，有种踩在云朵上，脱胎换骨的感觉。


    一番折腾下来，方若棠很快入睡。


    由于在强体丹起效时问的问题，很多她都没怎么记住，但守着她的暗卫却记得清清楚楚，等她睡下以后，这些对话全都出现在了皇上的御桌上。


    皇上脸色复杂又欣喜。


    当晚便召了太子入殿说话，父子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太子第二天早朝时，目光几乎不错眼的放在方若棠的身上。


    方若棠一点敏锐力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的和小镜子在吃瓜。


    【这、这么炸裂？竟喜欢看自己妻子被人女干淫？】


    方若棠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里的人都沉默了，唯独一人，脸色骤变，冷汗直流。


    【亏他还是礼部侍郎，竟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的夫人也太惨了吧！他的夫人是曹御史的嫡长女，最为端庄守礼的一个人，如果被人知道，她活不了了吧？】


    “牲畜！”大殿里突然一声大吼，只见一个官员拿着手上的笏板劈头盖脸的往另一个官员脸上打去。

 第8章 因祸得福

    “怎么回事？刚才说什么了，怎么突然打起来了？”方若棠凑到起居郎面前小声询问，只见他一脸复杂地回望，半晌没有出声。


    “你也不知道吗？”


    方若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人也和自己一样，上朝的时候开小差了？


    “都住手！”


    皇上突然怒斥一声。


    假装拉架，实际对窦侍郎偷偷下黑手的众位大臣瞬间散开。


    曹御史正了正官帽，猛地往地上用力一跪，声嘶力竭地喊：“皇上，求您为微臣做主。”


    “他怎么了？”


    方若棠又戳了戳旁边的起居郎。


    起居郎肃着一张脸，麻木地说：“这位是曹御史，刚被他暴打的是他的女婿礼部窦侍郎。”


    方若棠眼睛一亮，才看完他们的八卦，就看到了本人，当下忍不住在心里和小镜子吐槽。


    【这个窦侍郎长得人模狗样，竟然这么不是东西，让我来看看，他究竟怎么回事？】


    【我的妈也！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从小就会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的男人会是什么好男人，就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考上进士，又得了上峰看中，一步步高升。】


    【不行，这样的人渣，别说当官了，便是做人都不配，让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料可以挖。】


    【嗯？】


    【呕！】


    【他不是人，为了升官竟然让那么多男人睡自己的妻子，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拿刀砍死他。】


    方若棠左瞄右看想找趁手的工具。


    方丞相忍不住了，不顾殿前失仪，上前小声喝斥：“你干什么，左摇右晃的像一只猴子。”


    方若棠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祖父。”


    【曹家大姑娘太可怜了，这事是我能说的吗？闹开了曹大姑娘的名声也就毁了，她也活不了，呜……】


    满朝大臣沉默不语，独留曹御史掩难哽咽的声音。


    他恨不得杀了窦侍郎，同时也忍不住迁怒方若棠，她是嘴巴没说，但心里什么都说了，他那可怜的女儿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你先起来吧！”


    皇上揉了揉眉头，颇为无力。


    听了半晌方若棠的心声，也没见她像爆料户部尚书一样指认窦侍郎的罪证，这说明此人虽然私德有亏，但为官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总不至于让他一个皇帝为了臣子的家事去砍了对方吧！


    皇上瞥了一眼方若棠，有点儿无语，真想让她不该想的不要瞎想，这不是为难人嘛！


    “皇上，微臣要揭发窦侍郎私德有亏，欺辱臣女，不配为人，请皇上恩准臣女和离归家。”


    “窦侍郎，你可有话要讲？”皇上面色冷峻地看着窦侍郎。


    窦侍郎哪里敢有话说，现在全身都痛，哼都不敢哼一声，老老实实的认错，求皇上宽恕。


    虽说这种私德，对上位者来说并不是最要紧的，但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自己的正妻，是极让人不耻的。


    更何况窦侍郎这些年的表现，旁人还当他是一个爱妻顾家的好男人，万万没想到，私下竟然这般无耻。


    “既如此，那朕便做主，同意了曹侍郎的请求，从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皇上这边说话，下了定论。


    方若棠也没闲着。


    【小镜子，你这么厉害，可以帮帮曹大姑娘吗？我觉得她可能会活不下去了。】


    【我可以回溯时间，但是你们这方小世界承受不住了，你确定要为了她一个人拿所有人的命去搏？】


    【不不不。】当然是她和家人的命更加重要。


    【你让她忘记过去可以吗？】方若棠眼睛一亮，像个大聪明一样提出意见。


    小镜子：……


    【掩耳盗铃？】


    方若棠嘴巴一嘟，不高兴了。


    小镜子怂恿。


    【她活不下去不就是觉得不干净了吗？你把洗髓丹送给曹大姑娘，洗筋伐髓后，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加干净。】


    【可这是给我大哥的。】


    【你做了任务，我还会给你的。】


    【你就是想骗我做任务。】


    方若棠瘪嘴不高兴，但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


    【曹御史为什么会知道窦侍郎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这么蠢的在朝堂上说开，他想逼死自己的女儿吗？】


    曹御史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为什么要在朝堂上闹大，还不是因为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他也不可能说开。


    【那你救不救？】


    【你再给我一个洗髓丹，我以后做任务了再还你积分。】


    【不可以赊账。】


    【那我不救了，这颗我要留给大哥。】


    看着不好骗，还想骗他的方若棠，小镜子很想硬气起来，但是她不高兴了呢！


    小镜子妥协的掏掏掏。


    【你不能骗我啊！以后要做任务还我积分噢！】


    方若棠拿着又到手了的一枚洗髓丹，敷衍的嗯嗯啊啊了两句。


    至于还积分？


    她凭实力得来的洗髓丹，凭什么要还积分。


    方若棠玩着手中的洗髓丹，时不时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


    整个大殿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忍不住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大臣不像皇上和太子，以方若棠单纯的性格，早晚会给他们一颗，毕竟这个时代皇权至上。


    【你答应了做任务，不能食言，知道吗？】小镜子谆谆教诲，操碎了一颗心。


    【好啦，我知道了啦！】方若棠随意的态度根本没当回事。


    小镜子却信以为真，想着找机会再多掏点洗髓丹给她，最好方家人手一颗，这样的话，他就不信方若棠不走上做任务还账的道路。


    【你快把洗髓丹给她，你不是怕人言逼死她死吗？只要她服用了洗髓丹，就不存在有人会逼她了，她从此以后都脱离凡胎了，看书过目不忘，学武也能一日千里，便是她没什么追求只图一个安稳，在这凡间她生的孩子都比平常人更加聪明机敏，试问哪一个普通凡人，不想有一个优秀的后代。】


    “咳，曹御史，你觉得我家新哥儿怎么样？”说话的人是永昌侯。


    他年轻的时候有本事，但可惜家里二代三代一个拿出手的后人都没有。


    眼看他年事已高，若退下去了，他们永昌侯府的衰败，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否则的话，以他的年纪，早就可以在家里安享晚年了。


    曹御史一脸复杂地看着永昌侯。


    永昌侯老脸一红，也觉得这样有点不讲究，但比起讲究其他，家族繁荣昌盛的延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再说，这事错也不在曹大姑娘，更何况照眼下这个情况下去，太子都要给人做小。


    有方若棠在，男女格局在未来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曹大姑娘经此一事，既脱离了泥坑，又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天道进化成功，曹大姑娘便是这世间踏上修仙路的第一人，天道进化失败，最不起眼的好处都是她腹中能生下麒麟儿。


    别看老古板多，但这实际的好处摆在眼前，多的是人会既要又要，他脸皮厚，他第一个说。

 第9章 恶臭的洗髓

    散了朝，方若棠就琢磨着让娘递帖子，请曹大姑娘上门一叙。


    曹御史虽然为官清廉正直，但毕竟是当爹的人，哪有不疼自家闺女的理，当下也不顾脸面，一刻不能等的请方丞相上门吃酒。


    方丞相直接应了下来，出宫了祖孙两人就坐着马车去了曹御史府邸。


    【小镜子，我发现我真是一个福星，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小镜子：……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算了，还是不说了，让她高兴吧！


    若按规矩，这般上门，方若棠肯定要先去拜见曹老夫人，但这会曹御史却没叫人通传，让下人将方丞相祖孙两人请到了花亭。


    他先一步去后院，把事情大致和夫人说了，曹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好在府医就在，扎了两针醒了过来，却止不住的开始哭，“窦荀这个杀千刀的，呜……我可怜的女儿啊！这让她可怎么活呀！”


    曹御史又快速说了洗髓丹的事情。


    方若棠的神奇现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长公主设宴那一日她也在。


    “真的？”曹夫人眼泪一抹，双手合十拜了拜，“方六小姐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等这事了了，我一定要去庙里给她请一个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曹御史噎了一下，难得没有反对自家夫人迷信的做法。


    很快的，曹大小姐被人请回了府，府里总管亲自去请，也没说明白为什么，曹大小姐只当家里出了事，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一家三口碰了面，夫妻两人思量再三，开不了口，反倒是曹大小姐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眶，父亲满脸的愁容，担忧不已。


    方若棠吃饱喝足，正在琢磨怎么把洗髓丹给了曹御史，游说他把这个东西喂给曹大小姐，就看到曹御史带着曹大小姐来了。


    “我和方丞相有些事情谈，你陪方六小姐。”


    曹大小姐有点儿懵，家中又不是没有未出闺的妹妹，况且她与这方六小姐年龄差了十岁有余，两人以前也没有来往呀！


    虽然不明白父母这是闹哪般，但曹大小姐一向懂事守礼，压下疑惑拿出主人家的模样好生款待。


    “一会不管方六小姐给你什么，你只管吃下去。”曹夫人只交待了这么一句，就让曹大小姐带着方若棠去了后院。


    自家女儿她最了解，不管遇上什么事，不会在人前垮下去，堕了曹家的脸面，但凡旁的事情，她都开得了口，这次的事她说不出口。


    曹大小姐有些古板，并不是一个爱笑爱闹的性格，所以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上一些，像三十出头的妇人。


    再加上出嫁十年，未育有子嗣，让她的眉宇多了许多愁容，毕竟她的情况，窦侍郎根本不敢让她产子，偷偷给她下了药。


    “曹姐姐。”


    曹大小姐听到这称呼一愣。


    出嫁十多年，没被请封前，被叫窦太太，后来窦荀官位高升，给她请了诰命，她也被人尊称一声窦夫人。


    【我该怎么让曹大小姐吃下洗髓丹，直接拿出来，会不会很奇怪？她不会拒绝吧？】


    【拒绝就是她自己蠢，那就不要浪费了，尊重她的选择。】


    【真哒？】


    方若棠眼睛一亮，有点心动。


    她觉得小镜子对她好，以后洗髓丹肯定还会有，但是这会不是紧缺嘛！


    她同情曹大姑娘，但是也想家人先吃上。


    大约就是舍得，又不舍得。


    所以曹大姑娘如果主动拒绝，她肯定不会劝说。


    方若棠想法很美好，但是看着对面曹大小姐刻板的模样，又皱起了眉头。


    这种人，即使没有流言蜚语，自己也能逼死自己。


    曹大小姐一惊，难道她和长公主一样，得了不治之症。


    只是方六小姐连长公主都没有救，怎么会拿出救命的药给她，她家以前和丞相府并没有太深的交际，而她本人与方六小姐更加不认识。


    【这样好麻烦，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你说我装仙姑怎么样？这样的话，以后别人就会来求我，而不用我想方设法去给别人吃药，我现在这样好像下毒哟！】


    方若棠皱巴着一张小脸，说干就干。


    “曹姐姐，实不相瞒，我得了仙人指点，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曹大小姐年轻的时候，并不喜欢过于跳脱的人，现在上了年纪，又加上膝下没有亲生孩子，反而喜欢方若棠这样有生机的小姑娘。


    她看着方若棠为了她愁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笑，只觉得这真是一个小姑娘，倒也不想她烦，立刻体贴的配合。


    “难怪我看方六小姐出尘脱俗，原来竟有仙人指点，失敬。”


    方若棠一噎。


    【曹大小姐怎么有点不聪明的样子？】


    曹大小姐脸上完美的笑容有些龟裂。


    “我看你与我有缘，我这里有一颗仙丹，我赐给你吧！”方若棠直接拿出了洗髓丹。


    曹大小姐谢了一声，接了一次，没拿过来，奇怪地看了方若棠一眼，在她不舍的表情中拿过药，犹豫要不要还回去的时候，就见对方小脸一扭，决绝说：“你吃吧！”


    曹大小姐迟疑了一下，想到母亲的叮嘱，直接将药塞入口里。


    方若棠瘪了瘪嘴，呐呐地说：“这仙丹吃了会有一点难受，你赶紧回房吧！”


    曹大小姐笑容一顿，腹部突然像有刀搅，顾不得体面的起身，匆匆的丢下一句，“方六小姐先坐坐，我去更衣，去去就回。”


    方若棠以前没用过洗髓丹，并不知道其效果，丢下那点不舍后都是好奇。


    【见效这么快？曹大小姐不会出事吧？】


    【不会，洗髓丹要不了人命，只会让人半死不活。】


    方若棠做了好事却跟做了贼一样，很从心的回到了祖父的身旁，却发现花亭里来了不少人，甚至太子都在。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方若棠好奇了一句，便一脸犯错了的模样扯了扯方丞相衣袖。


    “祖父，我们回府吗？”


    【洗髓的过程很痛苦，曹家人肯定以为我下毒了，我还是先跑吧！】


    方丞相本身也想看看洗髓丹的效果，再加上太子等人都来人，根本就走不了，只当没听到方若棠的话 。


    被无视的她，心声嘀嘀咕咕不停，就怕被人抓去蹲大牢，就这时候小镜子还在添乱，一直怂恿她去和太子贴贴。


    方丞相等人被吵得头疼，却不能让方若棠闭嘴，好在没过很久，就有丫鬟过来禀报了曹大小姐的事情，这也给了众人机会亲眼围观。


    不过大家虽然好奇，也不至于不讲究的入室，只到了曹大小姐的院前便停了脚步，但刚走近，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便迎面扑来。

 第10章 像她的奴才

    “呕！”方若棠忍不住干呕，在心里吐槽。


    【你没说洗髓这么臭啊！呕，呕！我的老天奶呀！呕！】


    【当然臭呀！体内的杂质都会被排出来，更何况曹大小姐多年未孕，是因为一直被窦侍郎喂避孕药，身体早就坏了，要不是这次洗筋伐髓，她这一世就当不了母亲了。】


    【窦侍郎究竟是什么恶臭男啊！等会我要和祖父好好说说，一定要让祖父揪出他的小辫子，将他贬官杀头。】


    【他虽然会贿赂上峰，走人情，但我查了，他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不到被杀头的地步，贪也是小贪，这属于皇上能容忍的范围内。】


    【呸，我让祖父多联系几个大臣一起上谏，不能砍头也要将他贬官，还有曹御史，他怎么说也是曹大小姐的亲爹，他该多出力才对，正好这事他最擅长。】


    曹御史面色复杂古怪，刚才在朝上不要脸皮的闹出来，不就是想让陛下直接将人贬官。


    但后来听方若棠说了洗髓丹，他这才没有抓着窦侍郎不放，毕竟洗髓丹这么重要，眼下的时机一过，便是方若棠想，这颗洗髓丹也不见得能落到他女儿的嘴里。


    也正是为此，他才一刻不停的把人请到府上，趁着方若棠热血的时候，赶紧把实际好处拿到手。


    毕竟这是能救他女儿一条命的好东西，错过了就没了。


    【快，往后倒，太子送货上门，站在你后面，抱一下，十点积分，想想洗髓丹，冲鸭！】


    【不行，我往后倒，他不接住我怎么办，我第一次和他见面，就摔在他面前，他看都没看一眼。】


    【不怕，风险与收益并存，冲冲冲！况且，你刚才都跟曹大小姐说你是仙姑，能拿出仙药，这事肯定瞒不住，回头肯定许多人找你求药，你救还是不救？】


    【肯定不救呀！这药又不是大白菜，再有药的话，我肯定先给自家人用。你也是，下次有像曹大小姐这么惨的事情，你就别和我分享了，救的话，显得我像一个圣母，不救的话，我心里又过不去。】


    白给一颗洗髓丹，方若棠的心里也很痛的，毕竟这一颗就要一万积分，她做一次任务才十点积分，猴年马月，她才能再拥有一颗呀！


    好在这一次不花她积分，是白得的，反正她是不准备还的，大不了耍赖。


    方若棠心里盘算的同时，动作有点儿大的往后瞄了一眼，确定了太子的方向，有点儿矫揉做作的“哎哟”了一声，然后慢慢吞吞的往后倒。


    太子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复杂。


    但凡不是能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他是真的不想配合这出戏，就这种投怀送抱的程度，还让对方得了手，显得他有点蠢。


    “方六小姐。”


    太子抱住动作夸张的方若棠。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娇人儿，小姑娘眼珠子乱转，一看就在想什么馊主意，不过比起她好懂的脸色，心声更加坦白。


    【哇，太子的胸肌硬硬的，你说他脱了衣服是不是像你昨天给我看的那些男菩萨啊？】


    【当然啦！我能搞到太子的裸照，我发给你看。】


    【好呀好呀！】


    太子抱着方六小姐的手一紧。


    方若棠突然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的勒住，人都往上提了两分。


    她茫然在看着太子，不解地歪了歪头，一脸单纯可爱的模样，光看她的脸，谁能想到她这会在心里向小镜子讨要太子的裸照。


    太子脸黑地教训，“方六小姐，有些事情，不该看的不要看，明白吗？”


    “噢！”


    方若棠呐呐的回应，其实没懂太子的意思，就是看他这会脸色不好，识趣的没有追问。


    总觉得问下去，痛的就不止她的腰了。


    “太子，我腰快断了。”


    方若棠龇牙咧嘴地掰着太子箍住她腰的大手。


    同时，不忘在心里和小镜子讨价还价。


    【快，我又握住他手了，他还抱我了，比我抱他更难，我还摸他胸肌了，你给我多加点分。】


    【行，就一百积分吧！】


    小镜子大方，方若棠高兴。


    太子听到这里，总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更高等文明的产物，好像并没有什么规矩，至少在方若棠面前，有点儿随便。


    【咦，一百积分，我又可以买一颗丹药了啊！这次买什么好呢？】


    方若棠被太子抱在怀里，太子不松手，她也没想要出来，甚至还一副懒骨头一样依在他身上。


    方丞相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恍若无人抱在一起的两人，他这次能确定太子是真想拱他家的大白菜了。


    不管太子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是为了利益，方丞相心里颇为不满，但面上却丁点不敢表现。


    【回春丹为什么要五百积分？】


    【回春丹不单可以百病全消，延寿二十年，更能一夜回春，容貌回到青年时期。】


    【你别骗我了，不就是一颗培元丹，两颗延寿丹，一颗焕颜丹，加起来的效果吗？这也就四百积分呀！】


    小镜子：……


    有点道理。


    【而且你这样，我也不好记，都一百积分吧！不然我记不清楚，好麻烦。】


    【……行吧！】


    小镜子有点扭捏，但很大方。


    方若棠没什么感觉，但在场的其他人却忍不住多思。


    这个更高等文明的产物，真的不是方若棠的家生奴才吗？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她说什么是什么。


    看似好像逼她做任务，才给她积分换各种药丸，但事实上就像哄小孩子玩一样，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说有了这个回春丹，我时不时吃一颗，我是不是就能与天地同寿了？】


    【当然不行，人的身体有极限，天道自有法则，三百岁是极限。】


    【三百岁也不错，行吧！这颗回春丹就给祖父，正好延寿丹还没给他，让他把延寿丹送给皇上，毕竟今日事了，皇上肯定会收到消息，不送点东西给他，他肯定不高兴。】


    【再者，皇上活着，也好过太子这个颠公登基了犯病，我可不想成为引起国乱的女子。】


    方若棠想到这里，有点嫌弃地看向太子，这才发现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她当下眨了两下眼，没反应过来。


    【太子怎么抱着我的？】


    【你刚摔他怀里，他就一直抱着你。】


    方若棠：……


    【你说话真准，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太子真的爱我爱得无法自拔，竟然不顾君子风范，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抱我了，他不会是故意使这种手段，让我失了清白好求娶我吧？】


    【有可能。】


    【啧，这种毁女子名声后再来求娶的男子，我可看不上！】


    方若棠推开太子，下巴一扬，带了几分不屑。


    太子垂下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两下，看着面前高傲得像只小猫咪的小姑娘，他手怎么有点儿痒呢！

 第11章 超品大国师

    太子自出生起，便冷心冷肺，便是生养他的父皇和母后，也难以左右他的情绪。


    但刚才抱着面前这小姑娘时，舒服得他差点喟叹出声，这种感情来得很猛烈，就像一直残缺的他，终于找到了另一半。


    上一次抱她时，他心绪波动也十分厉害，但他当时只以为他第一次与姑娘如此亲密的原因。


    毕竟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每日早起该有的正常反应也全都有，又是第一次抱姑娘家，激动一点难免。


    可这已经是第三次将小姑娘抱入怀了，以他的性格，不说心如止水，也相差不远了，实在不该像一个毛头小伙一样。


    原本就已经有了决定的事情，这会更加坚定，既然未来会像小镜子说的那样，他自然要先出手，抢占先机才行。


    毕竟……他一向霸道惯了的。


    太子目光侵略地看着方若棠，她的警觉性太低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伸长了脖子朝着曹大姑娘的院子里看去。


    看到丫鬟忙来忙去的端水。


    忍不住高喊了一声，问：“曹大小姐收拾好了吗？这会能出来见客吗？”


    不怪她，她好奇得紧。


    小丫鬟早就看到院门口守了一大群人，以老爷为首的一众官员，她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但也老老实实的回话，“我家大姑娘在更衣，稍后便能出来。”


    没等太久，曹大小姐就走了出来，她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身肌肤散发着莹莹光芒，一头秀发乌黑如墨，这些年因为烦心事太多，早早爬上眼角的细纹全都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有些儿紧张不适的站在人前。


    “月姐儿？”


    曹御史不顾前面站的人都比他官大，推开人冲到了最前面，看着面前的大姑娘，有点儿不相信这是自家女儿。


    “爹。”


    曹月笛看到自家爹爹，慌乱的情绪一下平静下来，她刚才在丫鬟惊讶的神色中照了铜镜，她也被吓了一跳。


    “这太神奇了，曹大小姐，你怎么突然年轻了这么多，可是有什么奇遇？”


    在场都是明白人，但要一个契机，让方若棠光明正大的将事情说出来。


    曹月笛就是这么一个引子，她在他爹的示意下，看了一眼方若棠，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将她是仙姑，并赐下仙药的事情说了。


    方若棠挺直了胸膛，一副小孩子过家家的模样，挥挥手，对着众人说：“偶得仙人指点，有了些仙缘。”


    方若棠故意话少，想装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小镜子却在心里不断的催促她，让她主动说出天道进化的事情，这一方世界不是她一个人能救的。


    末法时代，天灾人祸不断。


    方若棠嘟嘟嘴，但也明白事情的轻重，这个时候不是她故作姿态的好时机。


    她小嘴一张一合，像背书一样，小镜子说一句，她说一句，说完，冲着太子点点头。


    “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太子冷峻的面容带出几分和煦，甚至有点儿想笑，小姑娘想要装波大了，但是没装成，有点儿不高兴呢！


    “好，孤知道了。”太子回应，故意问了丹药的事情，“仙丹易得吗？”


    “当然不容易。”方若棠回应得铿锵有力，就怕这群人觉得容易，一人找她要一大堆，她到哪里去弄药来。


    在场其他大臣，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仙丹对方若棠而言，好像挺容易得的，至少就他们看来，这高等文明的产物很宠她。


    “有没有什么途径能得到仙丹？”太子又问。


    小镜子立刻催促。


    【赶紧告诉他，让他做你的男宠，只要他答应了，我就给他亩产三千斤的粮食，你们只有一年的时间准备了，别拖拖拉拉，否则到时候真的会死很多人的。】


    方若棠在心里将小镜子按了下去。


    她回答太子的话，“不知道呢！要等仙君联系我，毕竟我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仙使，左右不了他的意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显灵。”


    方若棠睁着眼睛说瞎话，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太子打破沉默。


    “如果仙君再有旨意，请方六小姐一定要如实相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得到仙君的帮助。”


    太子的话，属于明示了。


    他觉得说得不明白，对面的小姑娘可能听不懂。


    不过眼下，方若棠也没明白，毕竟她故意隐瞒了小镜子以及他发布的任务，自然就不会将太子的话往这方面去想。


    只是在场其他的老狐狸都懂了，除了方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其他大臣都是一副欣慰的样子。


    原先还怕太子不肯屈就，这下好了。


    “好的好的。”方若棠有点敷衍的答应，然后凑到方丞相的面前，“祖父，我们回去吧！”


    热闹已经看完了。


    一早天没亮就起床上朝，折腾到这会。


    她又累又倦，好在昨儿机智的吃了强体丹，不然就她原先的身体只怕经不起她这样折腾。


    【你这就走了，你不跟曹月笛说几句吗？不收她当信徒？】


    【不收，麻烦。】


    【行吧！我看她资质也不怎么样，不收就不收吧！我还当你把洗髓丹给她，是看重她。】


    【在此以前，我都不认识她，我看重她什么。】


    【你看不中就罢了，只怪她没这个好命。】


    方若棠惦记着回家，倒没细思这句话的意思。


    但在场其他老狐狸哪里不懂，当天下午，宴请的帖子如雪花一样飞到了方若棠的小院。


    同时，皇上的圣旨也下来了。


    简单来说，方若棠升官了。


    从小小的起居郎，一跃成了超品大国师，地位直线上升。


    方若棠高兴坏了，很想炫耀，所以挑挑拣拣，在小镜子的协助下，选了几家宴会答应。


    夜里，以方家大夫人为首的一干女眷都回了府，那会儿方若棠已经睡下了，没见到面。


    家中女眷从郊外护国寺回来，早就听到风声，这会听方丞相亲口说，众人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但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会方丞相已经吃下了回春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而病重致使她们上护国寺求平安的方老夫人看起来红光满面，比起小她二十多岁的大儿媳崔氏看起来状态都好。


    等到第二天，方若棠早起上朝，家中人女眷也强撑着起床，想看一看她的奇特，可惜这人对早起上朝就兴奋了两天。


    今天整个人是在昏睡中，被人抬上马车，又抬上朝的，到了大殿，方丞相看到皇上下座多出了一把椅子时，神色复杂。


    他这个做祖父的站着，孙女往后却坐那儿了。

 第12章 谢谢恋爱脑的太子

    小姑娘懒懒散散的样子，太子按说应该最不喜欢这种没规矩的女子，但看她阖眼没睡醒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可爱。


    他款步上前，方丞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太子也不说话，只看了方丞相一眼，小姑娘就轻轻松松被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方若棠自出生就有心疾，家里从不对她设限，一向野蛮生长，所以在人前像五六岁的稚儿懒着祖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你干嘛？”


    胳膊被太子握在手里，方若棠软绵绵的开口。


    太子手掌下滑，牵住方若棠的小手，微不可察地捏了两下，只觉得手感很好。


    “坐这儿。”


    “啊？”


    方若棠还没从太子牵她手的震惊中回过神，人就被安置到了一张宽大的坐椅上。


    她有点懵的仰着小脸，不解地问：“这是我能坐的吗？”


    早朝期间，整个大殿只有皇上可以坐龙椅，即使太子也是站在下首，她一个刚冒头的新人，有座位？


    方若棠觉得有点神奇。


    “嗯，困了就再睡会。”


    方若棠狐疑地看着太子，在心里戳戳小镜子。


    【怎么回事？太子怎么突然变了样？】


    【没变，以后更舔。】


    方若棠从上一个世界知道了舔的意思。


    她脸有点儿红地偷瞄了太子一眼。


    【太子现在是不是喜欢我了啊？你说他喜欢我什么？】


    【你长得好看，又能拿出仙丹，他喜欢你不是正常的吗？】


    方若棠一想，好像是噢。


    她瞬间挺直了背，高兴地看向太子。


    【他眼光真好。】


    【当然，即使瞎子也会喜欢你的，你这么美好，谁能抗拒，谁会不喜欢。】


    【你眼光也好。】


    这一主一仆，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太子愣了一下，觉得真有点儿喜欢上了，至少是第一次有一个姑娘让他觉得光听她说话就有意思。


    朝堂上其他大臣，有些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更有甚者上前问方丞相。


    “你怎么养的孙女？这般天真单纯。”


    方丞相白了对方一眼。


    自家小六，生得玉雪可爱却又患有心疾，相府从上至下，谁不把她当宝贝，一些世俗的规矩，谁又忍心拿来限制她。


    本就做好了一直养在府里的准备，又不出嫁，养得单纯一些又何妨，再者，就方若棠的脑子也复杂不起来。


    没一会儿，皇上来了。


    方若棠想站起来，肩膀被太子压下，她看了对方一眼，努了努嘴，大眼里写满了‘是你让我坐的噢，一会皇上骂我，你要帮我噢。’


    太子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太好懂了，即使不听她的心声，也能将她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大殿里突然加了一把椅子，这事没皇上开口，谁敢？


    这种种特权，说白了就是哄小姑娘高兴的，只有她高兴了，手里的东西才会漏出来。


    皇上上朝第一件事情，就是感谢新任国师赐的仙丹，并且当场赐下一系列的奖励。


    金银珠宝是最不起眼的，其中还有封地，享食邑，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以后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了。


    方若棠高兴的谢恩，难怪昨天被封国师，感触并没有太大，原来是因为赏赐没到位的原因，今天就不一样了。


    【这个皇上还挺好的，祖父将延寿丹给了皇上，他是不是改变了命运，增加了十年寿命？】


    【不见得噢，一般情况下延寿丹能增加十年寿命，但你们这个皇上是自己找死，吃了一些术士做的毒药，身体早垮了。】


    【啊？】


    方若棠偷瞄皇上，认真地对小镜子说。


    【我觉得他看起来不像要死的样子。】


    【术士做的那些丹药里加的都是水银、朱砂这些毒物，甚至连女子的经血都往里面加，单吃哪一种都是要人命的好吗？】


    【咦……】


    听到会用女子经血，方若棠简直不能直视皇上。


    皇上本人也欲呕。


    决意下朝了便将那些术士全都拖出去砍了。


    【皇上的爱好真奇特，要不给他一颗洗髓丹吧？让他多活几年，我记得祖父说过，皇上是一个勤勉的好皇上，有他在总比太子上位强，你看太子这才刚喜欢上我，就不对劲了，这样不好不好。】


    太子看向在心里大声蛐蛐他的小姑娘，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皇上直接冲他挑了一下眉，谢谢太子的恋爱脑，让他喜得一枚洗髓丹。


    太子黑脸，明明就是父皇让他多多讨好方家六小姐。


    【好呀！你努力做任务。】


    【我做了啊！刚才太子牵我手了，而且牵了好久，难道这不值得一颗洗髓丹吗？】


    【……】


    【再说，这是救皇上，救了他，就能救很多人。】


    【……行吧！给你。】


    众大臣：看吧！就说这个仙丹很容易得到。


    方若棠拿到洗髓丹也没等，当场就献给了皇上，毕竟皇上刚才赏赐了她很多东西，礼尚往来。


    只是东西给出去后，方若棠心有戚戚地提醒：“皇上一定要找一个人少的位置吃，这个吃完，好臭。”


    皇上不止从暗卫那里了解了效果，甚至昨晚曹月笛被提到了宫里，让皇上亲眼看了效果。


    所以这会儿，方若棠再怎么说，皇上也是欢喜的，他不怕臭，他受得住。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迫不急待的想回后宫用药。


    曹御史也不想这么没眼色，但他忍不住，他本来就是监察御史，负责纠察百官作风。


    窦侍郎犯到他手里，欺辱他的女儿，事情过夜是为了洗髓丹，再拖下去就是他无能了。


    曹御史上前一步，“臣要弹劾户部侍郎窦荀罔顾人伦、行贿受贿、滥用职权、治家无方，纵容族人欺占他人良田……”


    群臣的目光全都落在曹御史厚厚的奏折上。


    窦荀有种终于来了的踏实。


    建康帝这会正高兴，看了一眼窦荀，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太监拿上来的奏折，皇上既没有检验内容的真假，也没有给窦荀辩解的机会，直接开口将人贬官，这一贬就贬到了最为贫瘠的县里做那九品芝麻官。


    窦荀一张脸白得就像鬼一样的领旨谢恩。


    他能爬到这一步，自不是傻的，皇上摆明了不想看到他，要处理他，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只是此番上任，只怕有去无回，没命到达。


    窦荀第一次有些后悔，至少，不该把那些手段使在正妻的身上。

 第13章 飒爽的小姐姐

    众位大臣都知道皇上迫不及待的要回后宫服用洗髓丹，窦荀的事情解决完，再没人敢没眼色的拦着，故而今日下朝很早。


    再者，也是为了偷听方若棠的心声，皇上这几日才会特别的勤勉，以往都是遵循旧制，三日上一次早朝。


    “你一会去威远侯府吗？”


    皇上一走，方若棠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却被太子拦下来说话。


    方若棠愣了一下老实的回答，“是啊！”


    太子说：“孤和你一起去。”


    “好哟！”方若棠面上很欢喜，心里却同时响起另一道声音。


    【太子有点黏人。】


    【嗯。】


    太子垂眼看着面前‘表明不一’的小姑娘，活了十九年，就没有这么无语的时候。


    【你请太子吃饭，让他喂你吃菜，给十点积分。】


    【……行叭！】


    方若棠仰着小脸问：“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太子自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对小姑娘生出任何不喜，早在发现她有神通的第一时间，关于她的生平，皇家就已经掌握，再加上方丞相也早早入宫说明了方若棠的情况。


    她原就和普通人不一样，自然也不可能责备她，对她除了包容，就只能无底线的包容了。


    方若棠得了太子的首肯，捏了捏身上只装了草药的小荷包，噔噔噔的就往方丞相那儿跑。


    “祖父，我不回去了，我要请太子上酒楼吃好吃的，你给我银子。”


    方丞相瞥了一眼太子，自从察觉到太子的觊觎之心，对他就少了敬畏，甚至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感觉。


    “太子好歹是个男儿身，你与他单独吃饭不便，再者，他身为男子，和女子吃饭，怎能让你掏银子？”


    “谁限制了男女一起吃饭，就一定要男子掏银子，祖父好没道理，快拿银子来。”


    说着，方若棠就对方丞相动起手来，直接抢了他身上的荷包，掏出来一看，有张百两银票，还有一些打赏人用的碎银，以及几片金叶子。


    方若棠从小到大，鲜少出门，自也不清楚银子的购买力，但看着觉得挺多的，就捧到了太子的面前。


    “这些够我们吃午食吗？”


    “够的。”


    方若棠得了肯定的回答，满意的收好荷包，走了两步，回头看见落在她后方的太子，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太子的手。


    太子看出她的意图，伸手牵住，自然而然的亲密，让太子心 里生出了几分隐秘的欢喜，这种情感来得极为突然。


    太子指腹轻轻地摩擦着方若棠的手背，鼻尖是她身上传来的清淡香味，不像一般女儿家浓郁到让他接受不了的花香味，方若棠身上的香味很甜，有点儿像糖果。


    【他牵我了，他又牵我了，你是不是要给我奖励？】


    【牵手不行了，你换一个，要不你去牵叶侍郎。】


    小镜子的提议让方若棠下意识地抬头去找叶侍郎的身影，只是目光刚放出去，注意力便被太子吸引了。


    “吃完饭便要去威远侯府，你这一身怕不大合适，孤陪你去羽裳阁看看。”


    “羽裳阁？我要去要去，我还没有去过呢！”


    “去完羽裳阁，再去金玉满堂挑几件首饰。”


    “好呀！”方若棠仰起小脸，高兴坏了。


    两人说话间，亲密无间地拉手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大臣，以及叶侍郎都望向了他们的背影。


    其他人倒好，就是有点羡慕太子，毕竟方若棠是谁，是可以吐仙丹的金娃娃，他们想去做狗腿子都没机会。


    “你再不行动，以后就没机会了，太子可不会允许你们和他抢。”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


    叶侍郎脸上看着和煦，心里想什么也没人清楚。


    羽裳阁分上下三层，最顶层专为贵族服务，太子带着方若棠自然是直奔三楼。


    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了。


    一位看起来温柔的夫人，拿着衣服在一位年轻姑娘的身上比划，同时嘴里抱怨不断。


    “都怪你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黑黄黑黄的哪里好看，这些嫩色，你都穿不上了。”


    “早早给你挑好了衣服，你倒好，穿着衣服舞刀弄剑，衣裳都被划坏了，现在匆忙出来买衣，哪里就有那么合适的。”


    被说的少女身着劲装，若不是疑似她母亲的夫人拿着裙装在她身上比划，光看背影都看不出她是女儿身。


    毕竟，她比一般女儿家高出许多，目测也就比太子矮那么一点。


    “这次你回来了就留在京中，不完婚哪儿都不许去，一个女儿家不嫁人……”


    “有人来了。”


    说话的女子声音清脆，倒是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姑娘家，而原本唠叨的夫人这才注意到三楼多了人。


    再打眼一瞧，立刻上前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


    女子这才回身，她回京已有一月余，刚回京就被皇上召见奖赏，自也见过太子。


    她整整了衣裳，跟在她的母亲旁边。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女子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女吕胜男。


    不像一般闺秀，出生就继承了她爹的天生神力，她爹一个武夫也不讲究，拿她当嫡长子培养。


    吕胜男十一二岁就被她爹带上了战场，甚至立下军功，是继长公主以后，第二位以女子之身参军，并有军职的女子。


    这次回京，是因为她娘去信寻死觅活，她爹受不住，打包把她送回京让她回来嫁人的。


    【哇，好好看的小姐姐呀！】


    方若棠眨巴着星星眼，看向吕胜男。


    吕胜男微抬眉眼，看向没张嘴，却能发出声音的小姑娘，娇娇软软很小一只，有点可爱。


    【她就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女。】


    【咦，那我一会就是去她家吃酒呀！】


    【对！她娘请了京中大半少年，想给她择一位优秀的郎君。】


    【这有点难吧？】


    方若棠这话一起，吕胜男只当方若棠像世俗人一样看不上她，原本看着小姑娘喜欢的目光收敛了几分。


    【这么优秀的小姐姐，这世上有男儿配得上吗？】


    吕胜男一愣，接着眼里盈满了笑意。


    她自负胜过天下大半的男儿，但可惜世人对她诸多挑剔，她虽然不至于为此自卑，但也不耐烦应付那些人。

 第14章 女a男o真香

    【嗯，她娘白费心思，她最后没嫁人成婚。】


    【独美也挺好，那她和我一样，以后都不会成婚，你觉得我找她做朋友怎么样？】


    方若棠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嫁人，自然不觉得不嫁人有什么问题，反而美滋滋的。


    【可以，她品性挺好的，不过她和你不一样，她家就她一根独苗，她不嫁人的话，他们威远侯府就断根了，世袭罔替的爵位到她这里就断了，挺可惜的。】


    【啊，这么惨？就没有适合吕姐姐的优秀男儿吗？】


    【有呀！国公府世子沉郁，只是在一般人眼里，大约不合适，毕竟沉世子羸弱多病，出行都要坐轮椅。】


    【给我看看他的资料。】


    方若棠一直在心里和小镜子聊天，在场其他三人也没有打扰，至于旁边侍候的下人，根本就听不到方若棠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单方面同意了这门亲婚！锁死，一定要锁死！就让沉郁嫁给吕姐姐，这是什么女a男o照进现实，我一定要让沉郁嫁给吕姐姐，太合适了，他们也太合适了。】


    方若棠的心声，叫得在场的三人头疼。


    毕竟她的心声，是三百六十度环绕响起的，与平时说话的声音大有不同。


    吕胜男挑眉看向太子。


    国公府沉家是太子的外家，沉郁是太子的表哥。


    太子这会儿也在琢磨，回忆了一下自家安静的表哥，又看了一下面前的姑娘，嗯，没头绪。


    他为人冷漠，沉郁因羸弱多病的身子鲜少出现在人前，两人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面，更谈不上了解。


    “吕姐姐，我叫方若棠，出自丞相府，排行第六，你叫我若棠或者方小六都行。”


    “吕胜男，威远侯府。”吕胜男看着面前，眨着星星眼看着她的小姑娘，觉得这样说有点冷漠了，顿了顿又温声加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方小六。”


    “吕姐姐是要挑衣裙吗？我觉得吕姐姐就穿身上的劲装就很好看了。”方若棠热情的上前，一下挽住了吕胜男的胳膊。


    吕胜男微微一愣，自小舞刀弄剑的原因，大多数贵女都觉得她粗鲁，再加上十一二岁就跟着父亲去了边关，就更没有机会认识年纪相当的姑娘家。


    第一次被姑娘家软软的身子这么贴近，吕胜男只觉得晕晕呼呼，望向攀着她胳膊的小姑娘，不自觉的露出了傻笑。


    “干嘛。”


    方若棠正和飒爽小姐姐在贴贴，就被太子一把捞了回来，她有点不高兴的甩开太子禁锢她的手。


    吕胜男看了眼空了的胳膊，只觉得那热源离了她，快乐都少了几分，同样地看向了太子。


    “我们挑了衣服，还要去金玉满堂看首饰，接着又要去珍馐楼吃饭，时间有些紧迫。”


    “而且吕夫人她们今日是主家，想来事情也极多，我们就不要耽误她们了。”


    方若棠想了下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再往吕胜男面前凑，只是仰着小脸说：“吕姐姐，那我就不妨碍你了，待申时去你府上，再寻你玩。”


    “好，我等你。”


    吕胜男说完，明显察觉到太子望来的不悦目光，当下心里生了几分笑意。


    这个太子，上次见面时，冷冷的像个冰雕，一副目下无尘，谁也不看在眼里的样子，就像世上没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会儿倒是大变样，不但表情生动了，话都多了起来。


    方若棠很快便被一件件锦衣华服给吸引了注意力，太子给她挑的她都喜欢，试穿了几件，挑了一件最喜欢的穿上。


    粉色的交领襦裙，衬得本就可爱的模样，更添了几分灵动。


    方若棠挑好了的时候，吕胜男她们早就走了，毕竟侯夫人虽然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家里没有适合吕胜男的衣裙就出来买，可成衣店里的女装又怎么会有那么长的款式，毕竟鲜少有女子长那么高。


    太子付账的时候，掌柜的说威远侯府已经付了，太子脸色有点儿沉，不太高兴。


    方若棠却很高兴，她仰着小脸，兴奋地说：“吕姐姐是不是很喜欢我呀？第一次见面，就送我裙子。”


    太子扯了扯嘴角，没出声，强势的把银子给了，命令掌柜的不许将这几条裙子挂在威远侯府的账上。


    随后又带方若棠去金玉满堂挑首饰，但凡方若棠多看一眼的，太子都让人包上，现在用不到就让人送去丞相府。


    方若棠孩子性格，喜欢闪闪的亮亮的东西，故而看中的珠宝也挺多的，买完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太子。


    太子挑眉，等她下文。


    方若棠哼叽一声，“你也很喜欢我。”


    太子难得错愕了一下，竟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不该是你喜欢我吗？”


    方若棠瞪圆了眼睛，掰着手指算，“当然不是呀！你看看你又给我买衣裳又给我买珠宝，肯定很喜欢我，如果是我喜欢你，就该我给你买了。”


    太子有点被说服了，“那一会你请我午食，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方若棠“唔”了一下。


    【可怜的太子，我还是不要告诉他，我是为了薅他羊毛拿奖励好了，毕竟他也挺好的。】


    太子：……


    行吧！别说了，他都知道了。


    两人抱着不同的心情到了珍馐楼，珍馐楼是小王爷的产业，这里常年四季给太子留有一间房。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以点吗？”


    方若棠拿起菜单，里面有许多家里不许她吃的，特别是一些重口味的辣菜。


    太子不说全然了解方若棠的习性，但也掌握了四五分，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点了点。


    “这些不许吃。”


    方若棠嘟了嘟嘴，太子点的正是她想尝的。


    幼时，方若棠本来就身体不好，有一回偷尝了辣，呛到喉管，引起了心疾，那一次差点没救回来。


    主要也是幼时她的身体太差了，十岁前，几乎是一步三喘的地步，宫中的太医看遍了都没用。


    后来请了江湖神医看诊，对方说她心疾其实没那么严重，这些年体弱就是家里人惯的。


    自此，家中不再精细的养她，由着她在府里上窜下跳，身体反而一日日的康健了许多。


    “可是我想尝尝嘛！”方若棠眼珠子咕噜一转，带了几分慧黠，无师自通般懂得向太子撒娇，两指捏着他的衣袖说：“你让我尝尝，我就喜欢你了，好不好？”


    太子心跳漏了一拍，正要开口时，小王爷不请自来，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


    “哟，这是谁呢！背着人在这里勾搭小姑娘呢！”

 第15章 拿到红薯

    太子刚融化的神情在顷刻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像那冰山上不可侵犯的雪莲。


    方若棠看向来人，倒是有点高兴，毕竟积分在对她招手，小镜子更甚，在她脑海里就像土拨鼠一样发出尖叫。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积分走来了。】


    小王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微微僵住，复杂地看向笑靥如花的方若棠，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不介意我坐下一起吧？”


    小王爷随口一句，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根本不管太子那张臭脸，毕竟按辈分，太子可得叫他一声叔叔。


    【快冲呀！和他搭讪呀！摸他的手，给你十点积分噢！】


    【你这样显得我很猥琐。】


    【怕什么，他可是会为你造反的男人。】


    太子扬眉看向小王爷，倒忘了这一事。


    小王爷耸耸肩，一副摆烂的模样，反正没发生的事情，他不认，皇兄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砍了他。


    “本王这些时日听了不少关于国师大人的传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国师大人能否展示一二？”


    小王爷主动出击，直接将手伸了出来，摊在桌面，笑容调侃的对方若棠说：“以前就有大师给本王批命，说本王姻缘不好，命中注定无妻无子，可是真的？”


    方若棠愣了下，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与太子的略微不同，太子因为长年练剑的原因，手上有一层厚茧，小王爷的手干净葱白，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主。


    【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摸上去。】


    【快冲呀！你在犹豫什么。】


    方若棠眼睛眨了眨，将小手放在小王爷的大掌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捧着他的双手摸了摸。


    小王爷一愣，耳朵有些热，小姑娘目光单纯，手上的动作却有些不入流，引人遐想。


    【小王爷的手好好摸哟！】


    小姑娘直白地摸着小王爷的大手，一根一根，最终过分的将自己的手指插到对方的手指中间，紧接着一握。


    小王爷内心一颤，轻咳提醒。


    太子在一旁目睹全场，黑沉下脸，不高兴的出手挑开两人相贴合的掌心。


    方若棠倒是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一心一意的做任务，没注意到太子和小王爷的眉眼官司，只顾和小镜子讨价还价。


    【我不止牵了小王爷的手，还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怎么都不止十个积分吧！】


    小镜子：……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给我你说的红薯吧！不许拒绝，不然以后我就不做任务了。】方若棠在心里奶凶奶凶的威胁。


    刚眉眼互掐的太子和小王爷两人同时收回目光落在方若棠的身上。


    【你就牵一下小王爷的手就想要红薯，这也太……】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大不了以后我睡了他们其中一个，我不找你兑奖励了，你先提前给我。】


    小镜子明显不是方若棠的对手，又或许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方若棠的话，奉为圣旨。


    反正在太子和小王爷看来，就是方若棠耍赖的说了两句，小镜子就没有原则的妥协了。


    【你不是应该先顾着自己吗？红薯什么可以晚一点。】


    小镜子劝说一句，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方若棠沉默了一会，再响起来的心声都是闷闷的。


    【天道进化失败虽然不是我的原因，但在你看到的未来里，太子等人为争夺我不顾民生，致使灾难加剧，百姓苦不堪言，我不想做祸国殃民的女子。】


    【……好吧！】


    【那你多给一点，这样才能大规模培育，然后在天灾来临前，下发到各个县里，普通百姓也能有条活路。】


    【……好。】


    小镜子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特别人性化，太子和小王爷都听出来了，但方若棠说的话带给他们的震憾更多。


    方若棠一点没察觉到，得寸进尺的向小镜子讨要药丸，最终成功的拿到了一颗培元丹。


    【嘻嘻，一会将培元丹送给吕姐姐，然后她就可以和沉世子成亲啦！真好。】


    太子：……


    小王爷：……


    果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有药，任性。


    两人虽然觉得方若棠赠药过于随便，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方若棠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


    况且，能得方若棠喜欢，主动赠药的人，本身也是对方的一种能耐，至少有小镜子的监督，拿到药的人除了本身是很好的人，也是喜欢方若棠的人。


    “看出什么了吗？”


    小王爷等方若棠的心声不那么密集了，才开口询问，就好像刚才的等待，是为了等对方组织语言。


    方若棠不会算命，但会作弊。


    有小镜子在，普通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告诉他，不怕，虽然他娶不到你，但你可以给他生十个八个，我这里有生子丹，生女丹，多胎丸，保胎丸，各种各样的都有。】


    【你当我是猪呀！我才不生，再说有心疾生不了……】


    方若棠话没说完，就被小镜子打断。


    【你心疾都治好了，哪里还会有影响，你现在的身体也就比曹月笛和皇上这两位用了洗髓丹的人差，太子和小王爷看起来比你高大健壮，但身体内部都没有你健康，况且我可以给你提供无痛生子丹，让你生孩子就像拉屎一样简单。】


    【打住，你好恶心呀！】


    【啧，我这是给你建议，这样吧！你只要生个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若棠偏开脸不上当。


    现在不生，她想要什么，小镜子不也给她，只要多费些唇舌央求几句便行。


    况且，今日的她已经不是昨日的她，她可是通过上个世界了解到很多讯息的人。


    知道早育会有难产的风险，搞不好小命都会丢了，虽然有小镜子保驾护航，但她也不想早早的就生孩子。


    她本身都是孩子，生什么孩子。


    看向仍然在等答复的小王爷，方若棠有点词穷，正好这会小二来上菜，她立刻含糊了一句。


    “就都挺好的！”


    小王爷眉眼藏不住笑，有点无奈，小姑娘过于好懂了。


    用膳时，方若棠和小镜子讨论了两句，最终方若棠决定直白的说红薯的事，所以吃完午食也没耽误。


    三人直奔皇宫，挑了片空旷的地方，方若棠就直接将红薯放了出来，这大变活物的戏法，使得看惯大场面的太子和小王爷都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主要是太神奇了，两人若不是克制，都想去揪方若棠的衣袖看看，里面是不是另有乾坤。


    方若棠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的主，红薯给了太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急忙离宫要去威远侯府。


    太子走不开，只能咬牙警告地看向跟上去的小王爷，示意他不要乱来。


    “啧，这就护食了？你聪明，我也不傻呀！”小王爷低笑自语，既然已经知道方若棠的心声都是对的，别管现在有没有爱上，总归先将人扒拉到自己碗里是没错的。

 第16章 未来姐夫登场

    去威远侯府的路上，小王爷听了一路叽叽喳喳的吵声，竟然觉得菜鸡互啄挺好玩的。


    明明就是小孩子性格，却又心怀天下，据他了解的情报，方若棠的智力低于普通人。


    或许正是因为少了一般人的圆滑世故，才更显出她的善良与美好。


    【小王爷一直看着你笑，是不是喜欢上了你？】


    方若棠看了一眼小王爷，本就生得一副多情，看狗都深情的模样，这会更甚。


    【这么快的吗？】


    【当然，这是刻在灵魂里的喜欢。】


    方若棠不懂，但大受震憾。


    到了威远侯府，小王爷率先一步跳下马车，没让下人放凳子，自个儿站在旁边朝方若棠伸手。


    方若棠手刚搭上去，就被小王爷轻轻一拉，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有点唯美的被抱下了马车，甚至转了一个圈圈。


    此时，还有好几家的马车也到了，停在旁边，看到小王爷这刻意的模样，男子觉得牙酸，女子觉得羡慕。


    方若棠双手搭在小王爷的肩上，呆呆地看着他漂亮的丹凤眼，由于刚才小王爷的动作突然，事先也没有提醒她，她有点儿被吓到了，心脏这会儿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呢！


    【他在勾引你。】


    小王爷潇洒的笑容有些僵。


    【他抱我了，我能不能拿积分？】


    【不可以哟！你这段时间都不能换东西了，换红薯真的需要很大一笔积分，你这段时间乖一点多做任务，把欠的积分还上，就可以又换东西了。】


    【噢。】


    方若棠抿抿嘴，又拍了拍小王爷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都没有东西换了，才不做任务。


    “小六。”


    一道女子如黄鹂般的叫声，打断了方若棠的思绪，她抬眼看去，就见到自家的马车来了。


    率先下马车的人，正是她的大堂姐。


    “大姐姐。”


    方若棠高兴得一蹦一跳的过去。


    由于护国寺在郊外高山上，家中女眷上山祈福便没有带她一起，毕竟她原先的破身体，根本爬不了山，说来，姐妹俩人都五六天未见了。


    【新目标出现，有新目标出现。】


    方若棠蹦起的身子，差点栽了下去，好在人刚好到了大姐方盛棠的面前，被她扶了一下，才免了人前丢人。


    【是容世子，容世子来了，他脚踏祥云走来了。】


    方盛棠刚听到妹妹的心里话，就听到未婚夫出现了，下意识抬眼寻去，就见一向如高岭之花的容世子，有点儿畏惧向前的样子，站在了离她们十多步的前方停下了。


    方若棠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有点儿巧，但凡想要进威远侯府都要经过她们。


    【冲呀！抱上去，快抱上去。】


    方若棠的小表情出现了恐惧。


    同时心里的声音也喊劈叉了。


    【你有病呀！容世子是我未来姐夫，姐夫，姐夫，你知道什么叫姐夫吗？就是我姐姐的男人，我姐姐的男人。】


    【不怕，你冲上去，就是你男人了，抢过来，都抢过来。】


    【抢你……%￥￥】


    方若棠破口大骂。


    方盛棠由最初的错愕到现在的平静只用了两个呼吸间，紧接着就蹙起了眉宇。


    妹妹究竟在哪儿学了这么多骂人的词汇，过于丰富了一点，她都羞于去听。


    【你这么凶干什么？】小镜子的声音委委屈屈。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你如果说喜欢的话，你大姐姐肯定会让给你的，据我了解，你这个隔房堂姐是真的疼你。】


    方盛棠正好对上容世子清冷的目光。


    她不自在偏开眼。


    躲在妹妹身体里的那个外来声音过于武断了。


    一般情况下，她当然不可能把未婚夫让出去，毕竟为了嫁给他，她都等到了二十岁。


    可是，小六如果寻死觅活一定要嫁给容世子，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可能真的看着妹妹去死。


    况且，妹妹身体又不好，平日连门都出不了，她能有什么错，能闹出这样的动静，肯定是有野男人勾引她，使她学坏了。


    【你休想，我不可能做对不起我大姐姐的事情。】


    【嘿，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你才坏，你让我去勾引未来大姐夫，坏了我的名声，你让我家里其他姐妹怎么办？】


    丞相府可不止她一个姑娘家，虽然三姐姐也就是她的亲姐姐已经在两月前嫁人，但嫁了人不代表不用做人了，况且大房的四姐姐还未嫁人，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庶出，在挑人家的时候有些困难，她可不能害了四姐姐。


    八妹九妹虽然还小，但以后总要嫁人的，她是不嫁人，可也不能害得家中姐妹都嫁不了好人家。


    和太子牵扯不清，她能拿出救国救民的好东西，一般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指着她手里东西过活。


    但和自家姐夫不清不楚，就是不顾人伦了，谁家好姑娘会连自家姐夫都不放过。


    【啧，在乎那么多，你就直接问问你大姐姐，就说你要了她未婚夫，她同不同意吧？】


    方若棠一口气呼不上来，脸色涨得通红，完全就是被气的。


    方盛棠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她目前尚不知小六身体已经康复，立刻扶住了她。


    “又不舒服了吗？药呢！赶紧先吃一颗。”


    方若棠摇摇头，扶住方盛棠的胳膊。


    同时在心里又骂起了小镜子。


    【你看看，你看看，大姐姐对我这么好，你竟然让我背刺她，你没心吗？】


    小镜子若是人，真要生动的表演一个撇嘴，可惜他不是，表演不出来。


    【一颗驻颜丹，让你大姐姐永保青春，你问问她，同不同意？】


    【肤浅，我大姐姐才不会答应。】


    方盛棠目光闪了闪，复杂地看着为她据理力争的小六，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方若棠身上的那个东西，具体能拿出什么药，方盛棠不太清楚，但也有大致的了解。


    其中如雷贯耳的就数洗髓丹。


    【再加一颗洗髓丹。】


    正想着小镜子就提了，方盛棠眼睛眨呀眨，望向容世子，像在无声的诉说：对不起了，未婚夫，只怪小六给的太多了。


    “咳。”方盛棠轻咳一声，正要出声，就见一个穿了一身嫩黄长裙的小姑娘凑了上来。


    小姑娘脸蛋儿圆圆的，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特别的讨喜。


    “国师大人，你觉得我未婚夫怎么样？”


    她小手一指，指着旁边围观看热闹的少年，少年先是一怔，明白过来，脸色绯红，又气又急又羞又恼。

 第17章 骄矜大小姐vs低贱疯马夫

    方若棠停止了与小镜子吵架，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又随着她的手指望去。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也礼貌地点点头，“挺好的。”


    “我把他让给你吧！”小姑娘面露期待，算盘珠子都崩到在场各人的脸上了。


    明显是想用这门亲事换一颗驻颜丹和洗髓丹。


    她这一闹，在场有未婚夫的姑娘家，都有些蠢蠢欲动，毕竟比起没什么感情的未婚夫，当然是驻颜丹和洗髓丹更重要。


    试问有哪一个姑娘，不想青春永驻，容颜不衰。


    “嗯？”方若棠不解地歪了歪头。


    【让我给，她是什么意思呀？】


    【不知道，不过不管是为什么都拒绝吧！既没小王爷好看，又没有太子有权势，要来何用？】


    方若棠心里认同，回答也直白。


    “我不要。”


    小姑娘有些挫败失望，怏怏地回了未婚夫身边，对方还没说什么，她先埋怨上了。


    “你真没用，都入不了国师的眼。”


    该未婚夫本就羞恼的表情，这下直接气成了红番茄，恨不得原地表演一个爆炸。


    刚蠢蠢欲动的那些姑娘，瞬间被她们的未婚夫按了回去，事办成了倒好说，双方受益。


    可万一和刚才的少女一样，丢脸的可是他们这些男人。


    【其实你大姐姐的姻缘不在容世子身上，在她的马夫身上。】


    小镜子突然语出惊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方家马车旁的马夫。


    这一看都吓了一跳，马夫身量高大，容颜过盛，身上没有丁点下人该有的卑微，更像一个武夫，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那不是下人该有的眼神。


    【小镜子，你敢羞辱我大姐姐！】


    方若棠这下是真的恼了，哄她勾引未来大姐夫，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小事，她不做就行了。


    但为此竟想将她的大姐姐配给一个马夫，她的大姐姐这般好，便是傲雪寒霜的容世子，她都觉得对方配不上，更何况这区区马夫。


    毕竟如果不是容世子，她的大姐姐也不用被流言侵害多年，只是这事说来怪不上容世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容世子双亲这几年先后过世，容世子一直在守孝，两人才拖到现在都没成亲。


    容世子当初倒是说了退亲，只是方盛棠没有答应，表示愿意等他，这一等，就是三年又三年。


    【我可没有羞辱你大姐姐，你大姐姐如果真能把握住这个马夫，那就是鸡犬升天的大喜事，别人飞升要经过数次雷劫，一个不好就身死道消，她只要拿捏住这个马夫就行了。】


    【你别看不上这个马夫，这个马夫是这一方世界里，除了你和太子六人，最尊贵的一个，他原是天上仙君，此番来此界是为了历情劫，情劫，你懂吧？】


    【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天道进化成功，打通此方与修仙界的通道，到时候你们这一方世界的人，就能前往修仙界寻求大道。】


    【而修仙界的人也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道，他们寻求飞升，去哪儿呢？就是去马夫所在的那一方世界，也就是说你大姐姐只要能拿下这个马夫，等马夫回归仙界后，再把你大姐姐带上去，你大姐姐就一步登天了。】


    【你是强大，可是你的位面更高于这个马夫，修仙界对于你来说太低等，那里的人根本触摸不到你的阶层，更加无法得知你的存在，但是马夫就不同了，修仙界的老怪物有几率知道他，这说明什么，说明以后你们方家，可以借着你大姐姐的光，在修仙界横着走，可以开山立派，知道吗？】


    小镜子一席话下来，砸得方若棠晕晕呼呼，就觉得好像吃了一个大饼，挺饱的。


    别说她了，在场谁不是呢！望向马夫的眼神极其火热。


    马夫突然察觉到四面八方望来的目光，心里微微下沉，面上却丁点不显，下意识的望向自家大小姐，就见她歪头看来，目光好奇而专注，马夫一颗心瞬间燥热起来。


    【不过这事你别告诉你大姐姐，更别告诉其他人，马夫毕竟是仙人，此番历劫我们最好不插手，当然，即使你插手了，他回归仙界了，也拿你没办法，但能不插手还是不插手的好，切记不可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然的话，我怕你姐姐未来会有数不清的情敌。】


    马夫的来历太强大了，方若棠很快从心，但仍旧嘴硬。


    【什么叫我姐姐会有很多情敌，贞洁是男子最好的嫁妆，他如果连这点男德都没有，就配不上我姐姐。】


    方盛棠收回打量马夫的眼神，目光探究地看着自家小六，这惊人的言论，好疯呀！可是听着为什么这么爽？


    【不至于，马夫的情劫在你大姐姐的身上，你大姐姐每次下马，踩他后背都能把他踩爽，他怎么可能看上其他女人。】


    “咳，咳咳 ！”


    “咳！”


    在场众人，接连响起一片诡异的咳嗽声。


    方盛棠面色羞红，突然抬手捏住方若棠的双颊，气恼地说：“赶紧进去。”


    【骄矜大小姐vs低贱疯马夫，你就说这个设定，带不带感？】


    【你懂那种，打男人一个耳光，能把男人打高潮的感觉吗？就说这么疯批的设定，你爱不爱看吧？】


    【这不比你爱看的女a男o带劲吗？他们之间的拉扯，可比吕胜男和沉郁更让人脸红。】


    方若棠脑袋空空，明显被说服了，一副晕晕呼呼的模样，看着方盛棠的眼神，就像喝了假酒。


    换了旁的对象，方盛棠会觉得名节扫地，羞愧难当，但对象换成下凡历劫的仙人就大为不同了。


    只能说，人就是这么现实。


    方盛棠这会羞大于怒，毕竟没有哪个姑娘家，能够接受自己的情事被人这样谈论。


    【你别说了，等我回家问问大姐姐，这关系到大姐姐的幸福，该由她自己做决定。】


    方若棠觉得小镜子说的这事挺好的，毕竟一时的情情爱爱，哪有脱离凡胎，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重要。


    她其实有点想替大姐姐做决定，但凡仙人在此界的身份光鲜一点，她都敢不怕死的怂恿祖父将大姐姐嫁给他。


    方若棠还在想方盛棠的事情，其他偷听她心声的人，却将注意力转移了。


    “吕姑娘和沉世子？怎么回事？他们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今日的宴会目的，大家都知道，这会又看向早就站在大门口，看了许久热闹的吕胜男。


    吕胜男不动声色地直奔方若棠面前。


    “等你许久了，怎么站在门口，赶紧进来吧！府上准备了许多糕点，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有喜欢的跟我说，等下次你再来我府上玩时，就做给你吃。”

 第18章 三姐没嫁好婆家

    “吕姐姐。”方若棠看到吕胜男，将方盛棠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毕竟在她看来，不管方盛棠选谁，日子总不会差的，不是什么大事。


    方盛棠微蹙眉打量起吕胜男。


    她们两人年岁虽然相当，但两家一文一武，以前也没有来往，不刻意提醒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吕胜男对上方盛棠的目光，友好的投去一笑。


    方盛棠回以微笑，但看到向来最依赖她的小六抱着吕胜男不撒手的模样，心里有些不高兴。


    毕竟方舒棠都比不上她在方若棠心里的地位，姐妹两人从小为了争夺小六没少‘勾心斗角’，现在倒好，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抢了她在方若棠面前的注意力。


    这如果让方舒棠知道了，还不得被她笑死去呀！


    正想着这事，方舒棠就来了。


    她和她婆家人一起来的，原本柔顺跟在婆母后面的她，看到方盛棠克制的模样，忍不住眼睛都笑弯了。


    方家姐妹，一脉相承的会装模作样，在外一个个端庄贤淑，在内嘛，那就不好说了。


    “大姐，小六。”


    方舒棠的声音刚起，方盛棠捏帕子的手都紧了两分，侧目温柔一笑，“三妹妹来了。”


    紧接着对谢家太太行了一个晚辈礼，喊了一声，“谢伯母。”跟在她身后一直看戏的四妹方宛棠，同样见礼。


    自从方舒棠出嫁，差不多两月余未见了，方若棠当下惊喜地叫了一声，“三姐姐。”


    然后便撒开了吕胜男，整个人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向了方舒棠。


    方舒棠倒是习惯了方若棠这副小孩子模样，但她的婆母明显不喜，虚假的笑容微微收敛，脸上甚至带出了几分。


    方盛棠和方舒棠姐妹两人并不是感情不好，相反，他们方家几姐妹的感情深厚。


    “小六过来，别堵在门口，让谢伯母先进去。”方盛棠往日也是这样，在小六黏三妹的时候，她就过来抢人。


    平时方舒棠自是不让的，但这会两姐妹对视一个眼神，方舒棠余光也注意到了自家婆母的脸色，心里十分的烦躁，但面上却丁点不显，笑了笑轻推了方若棠的腰肢一把。


    “乖乖跟着大姐姐，我们一会再聚。”


    方盛棠只是出门上个香的时间，都不知道方若棠身体已经恢复，方舒棠都已经嫁出去两月余，就更不知道她的情况，只还是将她当易脆娃娃一样轻哄。


    看着亲家太太跟吕胜男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女儿和方舒棠入府，方盛棠脸上的温柔假面有点儿碎裂。


    威远侯府今日请了不少人家，但像丞相府这种，明显没法联姻的人家，家中长辈都是打发小辈来凑个热闹。


    不止丞相府如此，其他府邸大多如此，但也有像谢家这样的，高太太带着自家儿媳和女儿过来。明显是为自家女儿相看的。


    可即使丞相府没有长辈在，谢家与他们方家是姻亲关系，看到她们了一个眼神都不给，着实让人恼怒。


    不止方盛棠气愤，跟着婆母入府的方舒棠也是如此，脸上因见着姐姐妹妹而露出的笑容都收敛了。


    “大姐姐，我们也进去吧！”方宛棠低声提醒，毕竟她们现在站在大门口，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若表现出什么不痛快，她们倒不会有什么，就怕苦了三姐姐。


    方盛棠和方宛棠想到了一起，看方若棠还盯着方舒棠的背影，怕她心里话起，旁人知晓自家的事。


    正要出声吸引方若棠的注意力，她的心声就已经响起了。


    【我不喜欢谢家伯母，她好没礼貌，我大姐姐和四姐姐向她问安，她都不理人。】


    方舒棠：……


    方宛棠：……


    很好，谢谢你，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谢家看轻丞相府了。


    【像马夫这样历劫的仙人，还有吗？我让我三姐姐和离了嫁过去，到时候我三姐姐也能一步成仙。】


    【你当这是大白菜呢？】小镜子无语。


    【不行吗？可是我不喜欢三姐姐的婆母，之前高太太身体不好，就威胁我三姐姐嫁过去冲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我们方家姑娘命格不好，才会在定亲以后克公婆。】


    【真是好搞笑，我听过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可以跳过父母克未来公婆的，既然怕被克死，就不要和我们家结亲呀！又舍不得我们丞相府的权势，既要又要，真恶心。】


    这些复杂的事情，方若棠本身是想不到的，但大伯母和她母亲闲话的时候，被她听了去。


    哪有贵女给人冲喜的，以为自己是皇家人吗？


    当初谢家提出来，丞相府就不高兴了，只是三姐姐不肯让家里为难，毕竟大姐姐定亲后，容世子的双亲接连过世。


    如果她的亲事也这般，不用想都知道世人会如何说他们方家女儿，三姐姐是为了家中姐姐妹妹才忍下这口气嫁过去的。


    【你三姐姐这个婆母确实不是一个拎得清的人。】


    【是吧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吧！】


    【不过你三姐夫挺好的，真心喜爱你姐姐，在家的时候对她也很维护，虽然很多事情他出于孝道违抗不了母亲，但在纳妾这方面顶住了压力，你三姐夫至死都只有你三姐姐一个，你三姐姐其实挺满意这个夫君的。】


    【……这样呀！】


    方若棠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但在场其他女眷却不这样想，哪有出嫁的女子不受婆母刁难的，就怕又被婆母刁难，夫君又不贴心，其实像方舒棠这样已经很好了。


    即便是方盛棠听了这话，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和方宛棠对视一眼，姐妹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方若棠，让她没有时间再想家里的事情。


    虽然别人家的事情，偷听起来十分的刺激，但自家的事情嘛，还是要捂紧了。


    方若棠有一张贪嘴，她被两个姐姐带着落座以后，一左一右的投喂，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想旁的事。


    可是耐不住她有一个小鸟胃，以前身体不好，家中向来管控严格，少食多餐，没一会就吃饱了。


    吃饱了就和小镜子说起了闲话，倒不再是说家中姐妹的事情，方家姐妹两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好奇起她的心里话。


    【沉世子怎么还没到？他不会错过吧？】


    【他会出现，但侯夫人没有看中他，他和吕小姐肯定会错过的。】


    【瞎说，有我在，他们才不会错过。】


    方若棠心里嘟囔，同时不忘给小镜子洗脑，让他知道女a男o的妙处，小镜子知不知道，没人知道，但在场其他人听得面色绯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男主角登场。

 第19章 现场嗑糖

    沉世子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下出场。


    他来时，场面静默了一瞬。


    沉世子本人怔忡，垂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崭新的布料，但颜色并不出彩。


    他对吕小将军确实抱有不可告人的奢望，但做梦也没有想过把那样耀眼的一个女子拉入他这个泥潭。


    所以他今日过来，只是单纯地想看一眼吕小将军，也看看那个未来能站在她身旁与他携手的男子长什么样而已。


    【这就是沉世子吗？】


    【是啊！】


    【哇噻！他长得好漂亮哟！】


    是的，漂亮。


    一个男子，却长得不像真人一样漂亮。


    沉郁猛的抬头，他消息闭塞，再加上承恩国公府并没把握一定能从方若棠手里求得培元丹，故而暂时没有告诉他这事。


    所以沉郁是没丁点准备心理就被小镜子贴脸开大，爆出了他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你以为沉世子坐着轮椅都要出席是为什么，是为了两家的情谊吗？不，是爱，是因为爱。】


    【哇，他好爱噢，我好喜欢。】


    方若棠双手捧脸，又是沉浸在他人爱情里的一天。


    沉郁目光四下看去，不用多找，因为大家都有默契的用眼神向他投递了一个讯息，他也将目光准确的落到了方若棠的身上。


    【我都不敢想象，吕姐姐把沉世子压在床上，这样那样的时候，吕姐姐会有多快乐。】


    轰！


    沉郁脸色爆红。


    他羞愤地看向方若棠，并不认识这个姑娘，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为何会知道他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还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沉郁心里隐秘的升起了一股期望。


    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窒息到快要死掉了。


    “不要想着当她面说她的心里话就好了，慢慢呼吸。”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沉郁下意识照做。


    再次活下来的沉郁朝人看去，只觉得有一轮明月当空照下，他慌乱得握住轮椅，想要逃跑，一张脸更是红得不像样。


    吕胜男眉眼带笑，她看沉世子已经有一会了，只是这会才走到他的面前。


    这人，竟然真的跟方若棠的心声一模一样，从头到尾，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心巴上。


    她承认她颜控，而且喜欢的男子和普通女子略有不同，或许是因为她的经历，她不喜欢那些大男人，反而喜欢一些娇美的……嗯，就像面前这样，明显能被她一手掌控的男子。


    【他们对视了对视了，眼神拉丝了拉丝了，妈也！我爱看好看再多来一点，四舍五入，我宣布，他们已经洞房了。】


    【四舍五入是这么用的？】


    【我不管，就要！你看吕姐姐看沉世子的眼神，像不像狗盯着肉骨头，很有占有欲。】


    吕胜男目光微凝，朝方若棠看去。


    不会比喻，可以不要比喻的。


    沉世子抿了抿有些白嫩的唇，紧张地喊了一声：“吕，吕小将军。”


    “叫我姩姩。”


    她原本不叫胜男，娘在生她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爹又不同意纳妾，他们这一门落在旁人眼里便是绝了后。


    爹听了不少闲言，后来在她五岁时，一气之下便将她的名字改了，她原本的小名也是十分可爱的，爹娘至今都是这般唤她。


    沉世子脸又升温了，嘴唇张张合合，极小声地喊了一声：“姩姩。”


    声音小得让人听不到，但吕胜男武功好，又站得近，自然听清了他的呢喃。


    “你叫得真好听。”


    吕胜男目光璀璨，沉世子一下看入了迷。


    原就是心尖尖上的人，一直悬挂于月亮之上，突然有一天，这人带着满身的莹光笑盈盈的走向了他。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觉得眼眶发热，眼里盈满了泪。


    吕胜男眼睛微眯，目光灼灼地盯着沉世子。


    【果然，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吕姐姐逐渐变态。】


    【我们要不要避一避呀！万一吕姐姐控制不住兽性大发,想直接将沉世子吞入腹中，我们在这儿围观是不是不太好？】


    方若棠心里碎碎念，但事实上她人已经站了起来，慢慢地凑了上去，伸长了脖子，就差挡在吕胜男和沉世子中间看一个高清版的深情对视了。


    吕胜男收回落在沉世子身上的目光，颇有点儿无奈地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没点眼色，摆摆手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吕胜男哭笑不得，对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吩咐，“你带沉世子去花亭休息，我一会过去。”


    吕胜男平时带兵习惯了，当下也忘了问沉世子的意愿，说完才觉得不妥，但垂眼朝男子看去时，正好触及他来不及掩饰的深情，扑天盖地的朝她倾斜，让一向处事游刃有余的她微微一愣。


    沉世子也没料到吕胜男会突然看他，慌得左右乱看两眼，才垂下眼帘，紧张地偷偷扣手。


    吕胜男掩下心里刚漏跳了一拍的情绪，笑容不减地吩咐丫鬟，然后牵着方若棠往席中走。


    方若棠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被推走的沉世子，这如果不是能偷听到她的心思，还当她对沉世子有什么想法。


    看不到有情人拉扯后，方若棠倒是想起了培元丹。


    “吕姐姐，你觉得沉世子怎么样？”


    “好看。”


    “我是国师，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吕胜男扬眉，眼里藏了笑，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和沉世子是天定的姻缘，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你们若是错过了彼此，这一世会孤独终老的。”


    【我可没有瞎说，按照小镜子看到的未来，沉世子在这一场宴会上，只偷偷地看了吕姐姐几眼，而吕姐姐都没有看到沉世子这个人，两人自然而然的错过了，随后吕姐姐去了边关，后来战乱起了，吕姐姐战死的消息传来，身体本来就孱弱的沉世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晚便吐血死了，好惨好惨好惨！】


    【最惨的就是沉世子到死都没有把心意告诉吕姐姐，而吕姐姐至死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崇拜又迷恋她，吕姐姐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能跳脱世俗的眼光，真心欣赏她，热烈爱着她，即便不能回应，肯定也会高兴的，好可惜，他们真的好般配。】


    方若棠的心声哭唧唧，吕胜男跟着揪心，为她嘴里那对错过的男女，但好在事情还没有发生。


    吕胜男这么一个雄鹰般的女人，听到她和沉世子原定的结局都心脏紧缩难受，更何况在场那么多感性的姑娘，有些都拿起帕子抽泣了。

 第20章 安郡王卖身求药

    “吕姐姐，这是培元丹，我送给你，能治百病，你留着防身。”方若棠倒没有一厢情愿的乱点鸳鸯谱。


    【你不是说送给吕小将军和沉世子大婚的礼物吗？】


    【是呀！如果吕姐姐喜欢沉世子，她自然会送给沉世子的，但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不能因为我喜欢看他们在一起，就用颗培元丹，逼他们在一起呀！】


    【其实他们真的很般配，沉世子虽然身体不好，但很优秀，或许是因为喜欢吕小将军，他看了许多兵书，如果两人真的成婚，以后妇唱夫随，以沉世子的聪明才智做个军师，绰绰有余。】


    吕胜男眉眼一挑，想着刚才满脸羞红的男子，倒是看不出来他有这份能耐。


    【我也觉得，不过我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的，刚才吕姐姐看沉世子的眼神，很像大姐姐平时看到锦衣华服时，势在必得的眼神，每次只要大姐姐露出这种眼神，她要的东西就没失过手。】


    方盛棠正看着戏，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当即脸色一僵，有点儿尴尬，埋怨地嗔了自家妹妹一眼。


    “小六，过来，吕小将军今日是主家，想来会很忙，你送完礼物，就别妨碍人家了。”


    “好噢！”方若棠答应一句，冲着吕胜男挥挥手，“吕姐姐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吕胜男觉得方若棠这样可可爱爱的，甚是喜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顶，两人身高的原因，这个动作做起来也十分顺手。


    方若棠一走开，吕胜男就被围住了。


    刚才还在为她和沉世子哭的一众贵女，这会儿都羡慕得牙痒痒的，一个个迫切的向她打听，威远侯府和恩国公府会不会结亲。


    万一不结亲呢！


    那……培元丹。


    吕胜男游刃有余的应付，手中的培元丹也发烫。


    治百病的培元丹，谁不动心，她也动心，想要私藏，但她知道方若棠这么大方的给这颗丹，是为了她和沉世子的未来。


    想到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子，虽然她是见色起意，没什么刻骨铭心的喜欢，但让那双明亮的眼眸失去光亮，她也是不舍的。


    “呜……”


    “吕小将军和沉世子一定要好好的呀！”


    眼看着吕胜男主意已定，围着她的姑娘就又想起了他们的爱情故事，一个个换了说辞。


    吕胜男好不容易从一堆莺莺燕燕的包围中冲出去，直到走向花亭，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没有落下。


    等看到花亭中，翘首以盼的男子时，对培元丹最后一点的不舍也消失干净了。


    这样一个热烈的男子，她也愿意回以她最热忱的感情。


    席中，方若棠看到吕胜男溜了，猜想她肯定要去找沉世子谈情说爱，她想跟上去偷听。


    她不了解，方盛棠还不了解吗？


    她走到哪里都安静不了。


    方盛棠一把按住了方若棠，压下了她蠢蠢欲动的心思。


    【看不了别人谈情说爱，你就自己上吧！小王爷和容世子都在，你挑一个？】


    【咦？】


    方若棠热衷于吃瓜，早就忘了这么两个人。


    小王爷倒好，容世子她却是连正眼都没来得及瞧上一眼。


    “是在找我吗？”


    小王爷再次主动送货上门，一坐一站的原因，微微弯腰，笑盈盈地盯着方若棠。


    方若棠刚才其实在找容世子，毕竟上一次认真见容世子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近六年，容世子一直守孝，甚少出门，方盛棠都没机会见到他，更何况她这个未来妻妹。


    “没有，不找你。”方若棠耿直发言。


    小王爷搞怪地捂着胸口，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嬉笑说：“小若若，我一直跟在你旁边，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太让我失望了。”


    方若棠大大的眼睛，古怪地看着小王爷。


    在场其他人看似在各玩各的，但注意力全都在方若棠这里，见又有戏看，各自声音都低了几度。


    【小王爷的喜欢好油腻。】


    方若棠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在场人的目光同情地看向瞬间呆住的小王爷。


    【而且他对我的态度，让我不舒服。】


    小镜子：……


    【他是不是想要我给他仙丹才会这样？他也有病吗？还是有亲人生病了？】


    【……没有。】


    【噢，不是为药吗？但感觉他不真诚。】


    【为什么，他和太子不是一样的吗？】


    【唔，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不一样。】细论起来，方若棠也说不清楚。


    小镜子不会了。


    在他看来，他们六个都一样。


    方盛棠才回来的原因，并不太了解中间有什么事情，但这会听了方若棠的心声，猜测太子和小王爷都是因为看重方若棠的能力想要求娶她？


    “小王爷说笑了，我们家小六以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几日才开始出府走动，望小王爷慎言。”


    小王爷没管方盛棠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方若棠，想不明白他和太子有什么不一样。


    他和太子自幼一起长大，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他不敢说对太子十足了解，但也了解一二，他敢肯定太子不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人，至少不会在这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就真心喜爱上一位女子。


    都是信了方若棠的心里话，琢磨着以后反正会爱她爱到死，既是如此，早点娶回家抢占先机准没错。


    怎么太子行，他就不行？


    就在这时，安郡王缓缓而来。


    他看气氛不对，去一旁寻问好友，知道原因后，倒有些踌躇不前了。


    他这几天没出现在方若棠的面前，是因为府中一直在请大夫，但就像方若棠的心声一样，别说治了，普通大夫查都查不出长公主身体不适的原因，李太医倒是看出了病症，但也治不了。


    【安郡王来了。】


    小镜子突然出声提醒方若棠。


    原本站在角落与友人说话的安郡王一下成了焦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方若棠走了去。


    “听闻国师大人手里有能让人百病全消的仙药，家母早年征战，身上有此旧疾，不知国师大人可否赐药？”


    安郡王说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希望国师大人成全。”


    方若棠没有忘了长公主，只是她还有五个月的寿命，再加上这几天也没见面，才没有向小镜子讨药。


    刚要和小镜子讨药，小镜子抢先一步说。


    【他在暗示你，他想卖身求药，答应他，快！答应他！】


    “噗……”


    方盛棠正好端着酒杯，刚尝了一口桃花酿，就听到小镜子这露骨的话，一下喷了出来，仪态尽失。

 第21章 少女，你陷入爱河了

    方若棠手忙脚乱的给方盛棠递帕子。


    同时不忘在心里和小镜子拌嘴。


    【你闭嘴吧！不正经。】


    【啧，他就是这个意思，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安郡王这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才不会像你说的这样，你不许败坏他。】


    【他一个能为爱当你外室的人，风光霁月什么呀！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咳咳咳！”


    方盛棠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惊恐地看向安郡王，真的假的，这么刺激的吗？


    我妹妹这么厉害？


    方盛棠恍恍惚惚，难以置信。


    “大姐姐，你小心一点，慢慢吃，我不和你抢。”方若棠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姐姐，一脸包容。


    方盛棠微僵，擦了擦嘴角，端庄的坐直，她觉得这会儿不适合吃东西，太刺激了。


    见姐姐没事了，方若棠才将注意力挪在面前，还在等她答复的安郡王。


    “我现在手里没药。”


    话音没散，就看安郡王目光黯了下去。


    方若棠歪了歪头，认真地说：“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拿到仙丹救长公主的，因为她是长公主。”


    【一个为国为民能舍下荣华富贵前往边关的长公主，她值得，对不对？】


    【你想干什么？】


    【给我培元丹。】


    看小镜子不上当，方若棠理直气壮地伸手。


    【我说了现在没积分了，不行，你要做任务。】


    【我要培元丹。】


    【你做任务。】


    【培元丹。】


    一人一镜吵了起来。


    安郡王恨不得直接出声，他可以配合做任务，据他所知，太子都已经屈服，而且只是简单的拉手，并不是不可以。


    但方若棠根本不给机会，自顾自和小镜子吵得不可开交。


    “好，我做任务，我去拉安郡王的手，你给我培元丹。”


    小镜子：……


    【拉手太简单了，而且……】


    【就拉手，和太子拉手不算，我都没拉过安郡王的手，你不同意我就以后都不做任务了。】


    【……行吧！】


    小镜子：我太难了。


    在场目睹了方若棠和小镜子吵架全过程的众人，只觉得当初是谁在谣传方六小姐不太聪明的？


    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拿捏小镜子一把好手。


    这换了是他们，早就屈服做任务了，毕竟谁能抗拒小镜子手里的仙丹？


    方若棠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安郡王看了两眼，突然起身，左脚踩右踩朝着安郡王扑去。


    安郡王一直盯着方若棠的一举一动，所以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目的，也因此在小王爷想横插一脚时，被他立刻挡下，抱着方若棠直接躲开了。


    小王爷一声冷笑，“呵……”


    明明第一次见方小六时，一个个都跟躲瘟疫一样，现在倒好，一个个上赶着，他帮忙完成任务，还都不让。


    方若棠紧紧地抱着安郡王的腰，人刚站稳就在安郡王的翘臀上拍了一下，紧接着又一把握住了他的一双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安郡王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臀上被方若棠轻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


    【好了，给药，我刚抱了安郡王，还拍了他屁屁，又牵了他的手，所以你除了给我培元丹，还要抵扣我欠的积分，明白吗？】


    【你这么快，不算，你重新来。】


    【你又没说时间，快给药，给药，不许耍赖，不然以后我不和你说话了。】


    小镜子一整个被拿捏住了。


    他委委屈屈地掏出药。


    方若棠美滋滋地拿到培元丹，随手抽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将培元丹包住，递给安郡王。


    “给你，让长公主服下，她的病就会好了。”


    看了一下手中的培元丹，又看向吃惊望着她，没有立刻接药的安郡王，以她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想了想，才不确定的询问。


    “是想要我给皇上的那种洗髓丹吗？”


    【你能给我换洗髓丹吗？】


    【当然不行。】


    方若棠也料到了，毕竟早前小镜子就已经三申五令的告诉过她，洗髓丹的重要性。


    而不像培元丹这些，她耍赖都可以要来，甚至不用做任务。


    “我暂时没有，这样吧！我以后如果有的话，我再送给长公主，你先让长公主服下培元丹，还有……回春丹。”


    【你哪来的回春丹？】


    【你给我呀！快点，我大话都说出去了，不能让话落在地上。】


    小镜子气急。


    但又纵容。


    【给给给，记得告诉他，别两颗药同时用，浪费了，回春丹能让人百病全消，延寿二十年，容貌一夜回到青年时期。】


    方若棠又在素白的手绢上放了一颗药丸。


    安郡王在这一刻看向方若棠的目光变了。


    面前的小姑娘，眼底带着懵懂的孩子气，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天真善良，让人忍不住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方若棠看不懂安郡王的眼神，觉得有点古怪，胡乱的包好两颗药就往安郡王手里塞。


    安郡王突然一笑，有点懂了，为什么他以后即便得不到名分，要与人分享，也舍不下这个人。


    “你得告诉我，哪一颗是回春丹，哪一颗是培元丹，不然我分不清楚。”


    安郡王本就有芝兰玉树般的仙人之姿，平时温和疏离的模样就能迷倒一片小姑娘，这会刻意释放魅力，笑得这般勾人，便是没开窍的方若棠都多看了两眼。


    【安郡王笑起来真好看。】


    她心里嘟囔的同时，给安郡王指认了两个药丸，安郡王用他的帕子包起一颗以此区分。


    “多谢国师大人赐药，不知国师大人何时有空，可否到府中一聚，自上次见面，家母时常念叨你。”


    方若棠很喜欢长公主，也很钦佩她。


    建朝以来，公主那么多，但长公主是第一位被载入正史的女将军。


    方若棠和沉世子其实有点像，自幼都身体不好，两人都很钦佩这些保家卫国的武将，毕竟武将都有一副让他们向往的健壮身体。


    所以方若棠才会这么胡搅蛮缠的让小镜子掏药出来。


    “好呀！我也喜欢长公主，正好过两天等她康复了，就去看她。”


    “好，我与家母在府中静候国师大人。”


    方若棠歪头，不解地看着安郡王。


    【为什么看着安郡王这样笑，这样说话，我心里怪怪的？】


    【怎么怪？】刚还怏怏不快的小镜子，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就有点怕看他的眼睛。】


    【少女，你陷入爱河了。】


    【真的吗？】


    方若棠懵懂地看着安郡王。


    安郡王笑容更温柔，心下却偷偷琢磨起来了，原来小姑娘吃这一款，看样子回去后要多照镜子练练才行。


    “呵！”小王爷在旁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敢情各个都行，就他不行是吧！


    他不服！


    他以后可是会为了方若棠造反的男人。


    他敢说他现在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未来如果造反，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权势。


    他这个付出，不比安郡王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室强多了？

 第22章 讨要丹药

    小王爷的动静，引得方若棠朝他看去，但她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将本就不高兴的小王爷气得牙痒痒。


    安郡王垂眼，眼帘里划过一抹笑。


    但他这个时候可不会顾及朋友情谊，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他的善良。


    “国师大人，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等等，我问问。”


    方若棠光明正大的问小镜子。


    【给不给积分？】


    【给给给，赶紧去培养感情。】


    【要给多多。】


    小镜子：……


    方若棠明显不太懂掩饰，方盛棠无奈主动配合，“可以去走走，但别累着了，有不舒服就马上回来，身上带药了吗？”


    方若棠才想起这些天大姐姐在护国寺，不知道她的情况，立刻解释说：“大姐姐，我已经服了仙人给的培元丹，心疾已经治好了，现在跑跑跳跳都没有问题了，你不要担心我。”


    方盛棠没太多惊讶。


    她大致从刚才的那些话里猜到了方若棠和安郡王接触能得一些便宜，故也不拦人。


    “舍妹年幼不懂事，一会麻烦安郡王多照顾。”


    “自是应该的，不过方六小姐天真善良，方大小姐过谦了。”


    安郡王客套的回了一句，就见方盛棠不放心地叮嘱了方若棠几句，跟在方盛棠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另一个小姑娘，立刻用手帕包了桌上好几样快要吃光了的糕点塞给方若棠。


    “拿着吃。”


    “谢谢四姐姐，四姐姐最好了。”


    “咳？”方盛棠状似随意地捂唇轻咳。


    方若棠立刻嘴甜哄人，“大姐姐最最好了。”


    方盛棠扬了下眉，眼里尽是嗔怪的笑意。


    方宛棠垂眼低笑，早就习惯了方若棠的鬼话，也习惯了家里人乐此不疲的争夺方若棠。


    安郡王带走方若棠，小王爷不甘心的跟着两人，并且极其没眼色地抢夺方若棠的注意力。


    “你喜欢吃糕点吗？我知道有家茶楼的糕点茶水很好吃，明天我带你去吃？”


    【有积分吗？】


    【……有。】


    “好。”方若棠停顿了一会才答应，小王爷也装不知道方若棠是为了积分才答应他同行。


    他依旧热情地说：“我知道有不少好吃的，找时间我都带你去吃。”


    “行。”方若棠以前口腹之欲被刻意压制，现在身体好了，当然想尝尝这世间美味。


    “国师大人，”在私下场合，安郡王这种叫法，叫得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说：“你就叫我方小六吧，叫国师大人有点奇怪。”


    安郡王顺势说：“好，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崔时序。”


    “顾南程，我的名字。”小王爷连忙接话。


    安郡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小王爷面不改色的回以一个眼神，颇有一种，大家各凭本事的意思。


    方若棠叫了安郡王的名字，对小王爷就没有这么随便，直接说：“您毕竟是小王爷，直呼您的名讳，多有不妥。”


    “呵！”小王爷突兀的冷嗤了一声，好气又好笑地站在中间，质问：“叫他就行，叫我就不行？”


    方若棠睁着清澈的大眼，看向一脸不高兴的小王爷。


    虽然小王爷被过继了，但毕竟是先皇幼子，也正是因为他被先皇过继了，无缘大统，才会特别受到先皇和当今的疼宠。


    在当今面前，太子都比不上小王爷，这世上除了太后和皇上，谁敢直呼小王爷的名讳？


    方若棠想了想说：“我先问问大姐姐。”


    小王爷气笑了，“一个名字而已，有何不妥。”


    方若棠转身背对小王爷。


    小王爷看方若棠这般，也不泄气，妥协说：“行，不叫名字也行，我年长你一些，你应该叫我什么？”


    方若棠迟疑，“……小叔叔？”


    毕竟小王爷年纪虽然轻，但辈分大。


    安郡王嘴唇溢出轻笑，戏谑地扫了一眼僵住的小王爷，赞许地告诉方若棠。


    “对，不过不用叫小叔叔，你随我称他一声小舅舅吧！”


    “小舅舅？”


    方若棠暗自思索了一下，才弄懂这个关系。


    只想到小王爷是太子的小皇叔，倒忘了这人也是安郡王的小皇舅，他是长公主最小的皇弟。


    关系理顺了的方若棠，天都塌了。


    【小镜子！！！】


    【你好可怕，他们的关系，好复杂！】


    【这么乱，你却让我同时和他们生出感情？】


    小王爷和安郡王事先都没有想到这一岔，被方若棠提出，两人对视一眼，颇为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


    咳！


    但让他们其中一人，主动放弃。


    那不可能。


    毕竟，没情，也有利益。


    况且都已经验证了方若棠话里的真伪，谁也不敢去赌。


    万一未来真如小镜子说的那般深爱，就因为现在放弃了，以后没了在方若棠身旁的一席之地，那不是哭都没地方？


    所以护食的他们，虽然没有商量，但默契的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方若棠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跟着两人漫无目的的逛花园，突然听到了三姐姐的声音。


    “仙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我需要先回府问问小六。”


    “你是她亲姐姐，你开口了，她还能不给你？你该不会是不想吧？有你这么当儿媳的吗？信不信我跟今砚说，让他休了你。”


    方舒棠面色淡淡，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反正早在嫁入谢家前，就知道婆母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当年好命的救了办差伤了脑子又失了忆的公爹，公爹几年后才恢复记忆，但那会早就已经有了谢今砚。


    谢府不想认这么一个媳妇，但耐不住谢大人是个正直的人，谢老夫人又喜欢谢今砚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孙儿，为了孙儿有个好出身，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


    只是谢太太过于上不了台面，谢大人甚至都没敢给她请诰命，就这，谢太太仍在京中惹了不少笑话。


    以前世人提起谢家，谁不高看一眼，现在只要提起谢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太太的粗俗。


    【我就不给你，先前逼我姐姐去冲喜，现在又威胁要休了她，哼，有什么不了起，大不了和离，我肯定能找个比谢今砚更好的男人送给三姐姐。】


    方若棠的心声突兀的响起，方舒棠赶紧朝四周看去，就看到方若棠和小王爷及安郡王。


    她惊了一下，立刻上前见礼，谢太太却不管不顾，甚至觉得拿捏了方舒棠就能拿捏方家其他人，朝着方若棠就发火。


    “好你个小丫头，一点礼数都不懂，也不知道亲家是怎么教的人，大女儿不侍婆母，小女儿又粗鲁无状……”


    “婆母！”


    方舒棠高喝一声，脸色阴了下来。

 第23章 太子地位不一样

    “来人。”小王爷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样，出声的同时，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两个人。


    “给本王教教谢太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方舒棠阴沉的脸色，微微顿了下，但看向自家气呼呼的小六，脚步挪了一下，并没有出声阻拦。


    小王爷命人打脸谢太太，何尝不是打了谢家的脸，按说她身为谢家的新妇应该阻止，但谢太太这般看不起她，看不起她的娘家，她实在不想管。


    平时在谢家，婆母要给她立规矩，她都无所谓，反正婆母折腾她，她就折腾谢今砚。


    可是婆母千不该万不该骂她自小疼爱的小六，她家小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谢今砚要是敢为这事和她闹的话，大不了就像小六说的一样和离归家。


    想通后果后，方舒棠不但不拦着，反而后退一步，站那儿看戏。


    “嫂子，你快拦住他们，跟他们说都是误会，娘不是故意的。”谢秀妍慌忙松开了她娘，一脸紧张地拉住方舒棠。


    方舒棠不喜地甩开了谢秀妍的手。


    这个小姑子，她是极其不喜欢的。


    或许是在谢太太面前长大，跟谢太太学了十足像，往日不见尊重她这个嫂子就罢，还是一个眼皮子浅的，每次到她院子里，总要顺点东西走。


    谢府虽然不是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是书香世家，族中不知道出了多少位进士，现今在朝的官员就有十几位。


    虽说谢氏一族的子弟，目前分散各地，大多也官位不高，自谢老大人退下来以后，尚未出第二个位极人臣的高官，但家族底蕴深厚，谢秀妍又是府中的嫡小姐，自小锦衣玉食样样不缺，真不知她为何会养成燕过拔毛的性格。


    “啪啪啪。”


    暗卫动作迅速的动手。


    谢秀妍急红了眼，又拽住方舒棠说:“你害得娘挨打，回去祖母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方舒棠冷笑一声，再次甩开谢秀妍。


    谢祖母不知道多满意她，她刚嫁入府，祖母就把中馈交到她的手上。


    当然，也是因此，嫁到谢家二十年，没摸到对牌钥匙的谢太太才会记恨她，时不时要折腾她一下。


    “算了，别打了。”


    方舒棠不在乎，方若棠倒把谢秀妍的话听了进去。


    小王爷抬了下手，暗卫便立刻松手，退至了一边。


    “这次有方六小姐求情，本王就饶了你一回，再有下次，便不是本王动手了，明白了吗？”


    谢太太痛得嗷嗷叫，明显没有听懂小王爷的话。


    小王爷蹙眉，也是愁的。


    一府的太太，竟如此蠢钝。


    方若棠现在是什么人，是当今皇上都捧着的国师大人，他不收拾，皇兄也会派人收拾。


    想到这里，小王爷懒得费劲再说什么，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滚。”


    说完，又招来暗卫。


    “派人盯着，把她们两人丢出去。”


    “小王爷？”


    谢秀妍惊呼出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丢出去，她颜面何在，她这正在说亲的关头，传出去哪里还有好人家与她相看。


    谢太太还痛得嗷嗷叫，想骂人，但看小王爷肃着一张脸，又看打她的暗卫，不敢撒泼，只能仇恨地看向方舒棠。


    方舒棠蹙眉，头一次后悔嫁给谢今砚。


    “不许欺负我姐姐，你再敢欺负我姐姐，我就让皇上打你的板子。”


    【皇上拿了我的洗髓丹，我让他打谢太太板子，他应该不会拒绝。】


    “好你个小……”


    谢太太听到方若棠的心声，下意识的就要骂人，安郡王脚尖微动，一个石子直接打到她的嘴上。


    瞬间，嘴巴立刻肿了起来，随即一口血，伴着两颗碎掉的门牙吐了出来。


    “啊啊！”


    安郡王厌恶的提醒，“还不赶紧堵上嘴，将人丢出去，告诉谢家，想讨公道就来公主府找我。”


    小王爷不满地说：“本王打的人，凭什么让你抢功劳，告诉谢家，有意见就来王府找本王，本王一定好好招待。”


    谢太太被堵上嘴，叫都叫不出声，谢秀妍整个人也吓傻了，瑟缩的跟在后面，不敢再求情。


    “呜……”方若棠突然抱住方舒棠嚎啕大哭，“姐姐，原来你嫁人后过得这么惨，呜，你跟我回家，你跟我回家。”


    方舒棠其实并不觉得在谢家过得惨，毕竟谢太太在谢家并没有任何话语权。


    但被方若棠这样一嚎，她也觉得有点惨了，决定今日不回谢家了，跟着大姐姐回家。


    “多谢小王爷，多谢安郡王，谢谢你们及时维护我家小六，让两位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


    方舒棠安抚了方若棠两句，见她哭声小了，这才朝着小王爷和安郡王行谢礼。


    两人都表示不要紧，关心地盯着方若棠，哄她说：“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是呀！一会我回去就写折子递给皇上，让皇上亲自下旨去训斥谢家。”


    安郡王真是这样想的，觉得谢太太敢这么无状，定然是谢家男人没教好，他不好再追究一个妇人，还不能对付谢家男人了？


    只是他没想到，方若棠这里刚出事，保护她的暗卫这会就有人往宫里赶，皇上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招了谢家父子入宫听训。


    太子得了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亲自来威远侯府接人，正巧赶上宴会散场。


    他看见跟在方若棠身后的小王爷和安郡王，只扫了两人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没事吧？孤在宫中听闻你在威远侯府受了欺负，就立刻赶了过来。”


    送客的吕胜男愣了下，这事她还不知道。


    小王爷的人并没有真的大张旗鼓的把人丢出去，反而悄悄的送回了谢家，毕竟是方三小姐的婆家，他们不至于看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


    吓吓人得了，哪能真让方三小姐的婆家颜面扫地，否则的话，方三小姐有理也变无理了。


    “谢太太欺负我了。”


    方若棠小嘴一瘪，委屈告状，让小王爷和安郡王侧目的同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他们两人当时在场，虽然帮着直接出了气，可是方若棠却没对他们说一句委屈。


    这会太子一来，就说了。


    怎么？


    太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一样？


    小王爷和安郡王不免都多想了一些，看向太子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探究。

 第24章 有不舍但不多

    “孤帮你教训她，一会孤就跟母后说，招她入宫听训。”太子怕方若棠不懂，还解释了他是男子，不好直言去教训一个臣妇。


    “可以不让她住在谢家吗？她在谢家会欺负我姐姐。”方若棠一脸天真又残忍地询问。


    方舒棠一惊，以她对小六的了解，小六是想让谢太太搬去另一个宅子住的意思。


    但那些维护她的掌权人让人消失的手段却不会这么温和。


    “小六。”方舒棠急忙开口，轻微摇头，“这事让姐姐自己解决，好吗？”


    方若棠嘟起嘴，不高兴地答应。


    “好吧，不过她再欺负你，你要跟我说，我现在和太子关系很好，他可以帮我们做主。”


    方舒棠看了一眼太子，轻哄了方若棠两句，才让她不再执着将谢太太赶出谢家。


    太子倒没有跟方舒棠说什么的意思，该怎么行事，相信谢家父子自有决断，毕竟他这里可以看方若棠的面子轻轻放下，父皇那里却不会。


    否则开了先河的话，谁都能借着亲戚关系在方若棠面前无状，谢太太势必会成为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小六？”


    坐在马车上，已经等了有一会的方家姐妹两人，掀起帘子看向大门口出来了还不过来的人。


    方若棠立刻朝声音看去，只见自家大姐姐已经等在马车上，而马车旁边的马夫虽然不知道大小姐要不要下马车，却已经弯腰跪在那里了。


    【看样子他真的很喜欢大姐姐踩他呀！】


    【嘿嘿，等下回去，我发点好看的文给你，你再教教你大姐姐，让她用脚勾他，那画面肯定活色生香。】


    【……我都没答应劝说大姐姐这事。】


    【你别傻了，在你大姐姐刚才没出来前，起码有十位千金和马夫搭讪了，不下五位千金故意在他面前丢手帕，你大姐姐再不出手，小心人被勾走了。】


    方若棠惊讶地瞪大了眼。


    方盛棠也探究地看向马夫。


    马夫有所察觉，侧目抬眼，对上方盛棠的目光，他犹豫地问：“大小姐？”


    方若棠性格简单，听到小镜子的话就急了，几步跑到马夫的面前，垂眼看他。


    “你是我大姐姐的人，你不能被其他小姐拐走，明白吗？”


    马夫往日和这位六小姐没什么机会说话，这会突然被她教训，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大小姐，反而一直担忧大小姐不要他。


    “小的知道。”


    “这事余生已经和我说过了。”方盛棠出口打断，虽然表达的意思和小镜子说的不一样。


    “做人要专一，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底，不然就是不负责任。”方若棠鼓着小脸，瞪着余生。


    余生大惊，慌得跪倒在地。


    “小姐饶命。”


    他明明藏得很好，为何六小姐会发现他这么一个卑贱之人的心思，想到大小姐会厌恶他，将他打发走，他心如刀割。


    方盛棠嗔了方若棠一眼，不轻不重地娇斥一声，“你闭嘴吧！”


    方若棠嘟了嘟嘴，不高兴地哼哼两声，退到一边，嘀咕说：“我都是为大姐姐好。”


    大姐姐可以不要，但别人不能抢。


    太子之前不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方大小姐不是容世子的未婚妻吗？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方盛棠不自在的出声，真不想于人前谈论这些，毕竟这会看戏的不止自家几人。


    周围没走的马车，哪一个不是竖起耳朵在偷听。


    余生惊讶地抬眼，快速看了一眼大小姐，见她脸上不但没有厌恶，且有一丝羞涩，心里闪过一抹狂喜。


    但紧接着又生出了愧疚。


    大小姐这种像天上月一样的人儿，却被他这种卑贱的人偷偷喜欢，实在是污了她的圣洁。


    “小六，赶紧上马车回府了。”


    方盛棠提醒一声，余生立刻就搬了踏凳过来，以前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这会方盛棠见状，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


    回忆起来，才惊觉余生竟然真的只让她踩，便是往日带着妹妹坐她的马车时，她下了马车以后，余生都会搬来踏凳。


    方盛棠一下就红了脸，缩回了马车里。


    方舒棠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眼。


    马夫叫余生，她是知道的，是大姐姐小时候捡回来的一个乞儿，小乞儿的名字是老乞丐取的，大姐姐也没替他改名。


    她以前也察觉到了余生的心思，跟大姐姐说后，大姐姐虽然不讨厌，但也没说喜欢呀！


    大姐姐不觉得被亵渎了，她这个做妹妹的肯定也不会插手去管教，可是她才出嫁两个月，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看对眼了？家里知道吗？大姐的亲事怎么办？


    方舒棠一下想了许多，慌到不行。


    忧心忡忡的回到府里，立刻想要姐妹促膝长谈。


    方盛棠将方若棠哄去找婶婶，她趁机快速说了余生的来历。


    方舒棠傻了眼，然后握拳坚定地说：“大姐，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你可不能犯傻，别管喜不喜欢了，直接上！容世子那里也赶紧退亲，虽然对不起他，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也拒绝不了呀！”


    方盛棠犹豫不决，“其实容世子那儿也不是问题，据小六的心声，他是小六的人。”


    “嗯？”


    方舒棠疑惑。


    方盛棠又说了方若棠六个男人的事情。


    方舒棠惊奇，“小六真让我们女人长脸。”


    方盛棠轻笑，“可不是吗？上京的好儿郎被她一网打尽了，不知道多少姑娘在家里咬牙骂人，我观太子、安郡王和小王爷已经有了决定。”


    方舒棠笑了，但没笑两声，又紧张地说：“他们该不会是为了仙丹吧？那对小六能有真心？”


    方盛棠扬眉，“真不真心重要与否？左右都要死心塌地的对小六，再者小镜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他们追寻小六而来，不怕他们没真心。”


    “这倒也是，那这样说来，容世子动情，也是早晚的事情。”方舒棠忐忑地看着方盛棠。


    方盛棠笑了下，“不用这样看我，我分得出轻重。”


    “不要难过，往好处想。”方舒棠知道大姐姐是很满意容世子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方盛棠扯了扯嘴角，脸上带出了几分彷徨，“我对他……虽有不舍，但不多。”


    按世家宗妇培养的嫡女，少有以爱情为重的，只是毕竟是自小认定的夫君，若说欢欢喜喜的接受这一切，肯定不可能。


    失落是有的，但多余的也没了。


    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她也只是一个俗人。


    因为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她很清楚，小六身怀异宝，异宝指给她的男人，她可以不要，但肯定不会再属于其他女人。


    而她自己这里，家里虽然不会逼她，但肯定希望她能和余生在一起，一目了然的好处，谁都会选择。

 第25章 后宫狂徒

    这个夜晚，无数人因为方若棠的心声被搅得无法入眠，而她却早早的睡着了，等到第二天上早朝时，都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听着大臣讨论着她不懂的政事，偷偷地打着呵欠。


    【想困，呜！】


    【别困了，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什么？】


    【男女间最原始的快乐。】


    【嗯？】方若棠还没反应过来。


    小镜子已经声情并茂的开始形容了。


    好一会儿，方若棠才捂住红艳艳的小脸，偷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满脸阴沉的皇上。


    【哇，裕贵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给皇上戴绿帽子，赤色鸳鸯肚兜真的还挂在那个狂徒的头上吗？两人竟敢在皇上后宫如此张狂行事，请问，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具体位置又在哪里？】


    【真的，现在赶过去，还能看到。】


    【不行，我得去看一眼，我现在装肚子痛，会不会御前失仪？不管了，我要去看看。】


    方若棠不怕死的起身，自以为低调地凑到起居郎面前说了诉求，他垂着眼，整个人抖如筛糠，只求这个祖宗留他一命。


    方若棠完全看不懂人脸色，又戳了戳起居郎。


    “你怎么不说话？”


    起居郎快速抬眼看了方若棠一眼，生无可恋。


    “嗯？”


    方若棠歪了歪小脑袋，没懂他的意思。


    初听有人淫乱后宫，太子怔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看方若棠自以为偷摸的逼迫起居郎，他怕再不出声，起居郎会当场哭出声。


    “国师大人。”


    “哈？”


    突然被叫，声音还不小，方若棠吓了一跳，见是太子唤她，又放松下来，并朝他投去一个乖软的笑容。


    太子眼里闪过笑，一点父子情分都不顾的决定帮方若棠完成她的小小愿望。


    毕竟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想看戏罢了。


    “听闻国师大人会看相？”


    “……是呀！”


    方若棠磨磨蹭蹭的坐回国师专属座位上面。


    “三月前，裕贵人被诊出怀有龙嗣那天，天降异相，有传言说她这胎是紫薇星下凡，不知国师可否为其相看一二。”


    方若棠喜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起身到了太子的面前，仰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我看相可准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去看看。”


    方若棠迫不及待的举动刺痛了皇上。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方若棠，很想问一句，你没心吗？


    昨天替她出面收拾了谢家父子，今天上朝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封她为护国大国师，可是这个没良心的就一心看他热闹。


    皇上从最初的震怒到现在的淡然，也不过是几瞬的时间，毕竟一颗洗髓丹下去，他已经脱胎换骨，整个人都脱离了低级趣味，目前的他一心求仙问道。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没有追上方若棠的份上，他都恨不得直接把皇位丢给太子，国家大权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去在意后宫一个原本他就不看重的女人。


    太子自在地邀请方若棠入了后宫，皇上哼哼两声跟了上去，一群又菜又爱玩的大臣，犹豫了一下，抖如筛糠的跟了上去。


    反正法不责众，皇上肯定不是为此砍他们的脑袋。


    在小镜子的指引下，方若棠直接找到裕贵人的宫殿，门口静悄悄的，一个看守的宫人也没有。


    一行人走近了，才在内门看到一个看守的宫女，宫女一见来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刚要张嘴，就被太子一个眼神扫去，整个人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方若棠在小镜子的怂恿下，就像一条泥鳅一样，要往内殿里钻，方丞相忍不住了，顾不上碍了皇上的眼，上前一把掐住她后脖，将人往后拉。


    内殿的事情，可不是小姑娘该看的。


    “你干嘛？”


    “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里面有奇怪的声音。”


    方若棠虽然被小镜子转播了实况，但到底是不通人事的小主，有些事情，凭想象是想象不出的，听到这些旖旎的声音，也并没有任何羞涩。


    不像在场其他人，一个个涨红了脸。


    吃了洗髓丹，身体恢复到青壮年的皇上，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直接走了进去。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女子尖锐凄厉的惨叫，以及一道哆哆嗦嗦的男声，“父皇……”


    “咦，狂徒竟然是皇子？”


    “我没说吗？是三皇子呀！”


    “啧，自己小娘都不放过，三皇子玩得真花。”


    方若棠虽然被方丞相抓住了，入不了内寝，但脖子伸得老长，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也要有参与感。


    “你别像过年的猪一样难按。”方丞相只觉得心好累，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孙女儿。


    方若棠惊悚地回眸，“祖父？你不疼我了吗？”


    怎么能把她比喻成猪？


    “疼不了一点。”方丞相没好气的命令，“老实的站好了，否则回府有你好看的。”


    方若棠嘟了嘟嘴，老实下来，又觉得看戏却没见到戏中主角，有点扫兴，哼哼地甩开方丞相，一溜烟的跑到太子的身后。


    屋里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不断。


    太子对此没有任何好奇，左右不过男女间的那点破事，但后腰被一个小姑娘一下两下的戳着，他实在没忍住一下抓住了她不老实的小手。


    方若棠仰着小脸，讨好地说：“我们不进去吗？”


    太子定定地看了小姑娘一眼，见她真好奇这点事，对此记在心里，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小姑娘。


    “想去看？”


    “嗯嗯，可以吗？”


    方若棠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对太子撒娇，软软的祈求太子哪里拒绝得了。


    他注意到内室的情况，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把衣服穿好，便带着方若棠入了内室。


    皇上沉着眉眼，压迫感十足，脚边跪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看到太子把方若棠带进去，眉宇间的戾气少了些许，却不赞同地问：“把她带进来做什么？”


    “自是要看看她腹中的这一胎。”


    太子眼皮一掀，皇上懂了意思。


    方若棠还真以为太子是要问紫微星的事情，和小镜子叽叽咕咕了两句，就知道了结果。


    “不是噢，裕贵人肚子里怀的是三皇子的孩子。”方若棠不懂委婉，坦率直接。


    都不是皇上的种，怎么可能是紫薇星下凡。


    “皇上饶命……”


    “父皇饶命……”


    两声凄厉的求饶声，伴随着沉重的磕头声，紧随方若棠的声音响起。

 第26章 祸乱后宫

    “拖下去！”皇上懒得多看一眼。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找国师大人骗得修仙入门功法，他觉得绑定方若棠的小镜子肯定拿得出来。


    “父皇，是她勾引我的，父皇……”三皇子眼见皇上不多看他一眼，也不训斥听他狡辩，整个人都慌了，下意识的就把责任推到了裕贵人头上。


    裕贵人震惊地侧目，瞬间心如死灰的模样，却也不敢像三皇子一样推卸责任，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低低的伏身跪着，开始求死。


    “妾身不知廉耻，祸乱后宫，不敢奢望陛下饶妾一命，只求陛下放过妾身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来人，赐毒酒。”


    皇上这一句，把三皇子吓得魂都没有了，抱着皇上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了儿臣，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求求你饶了儿臣这一次。”


    三皇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


    皇上觉得丢人，抬脚一踹。


    “将三皇子押入天牢，听侯发落。”


    很快，一个公公便端了毒酒过来。


    方若棠脸色白了白，咬着手指在心里和小镜子惊声尖叫。


    【我是不是害死她了？我不来看，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会哟！跟你没关系，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她和三皇子的奸情也被发现了。】


    方若棠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很慌乱。


    【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蠢，都入了宫当了妃嫔，竟然还信三皇子的鬼话，追求什么情情爱爱，简直有大病，这种女人死了也活该，她死了是轻松，连累的却是他们全家。】


    【可是……】


    道理方若棠其实懂，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小镜子要求她勾搭容世子时那么生气。


    有些错犯了，不是她一个人去死就能抹平的，那是满府的姐妹都要为她的错误而买单。


    裕贵人这事更大，被抄家问斩都有可能。


    【别想太多了，裕贵人敢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是一个看重亲情的人，现在要死了再来假惺惺的求皇上放过她的家人，有屁用呀！】


    小镜子并不怜惜这种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蠢。


    【我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方若棠偷偷的揉了揉胸口。


    刚才只觉得这种事情没见过，一心想来见世面，没有想到后果，这会眼看着皇上要毒杀裕贵人，她才惊觉揭开这事，会要了对方的一条命。


    皇上有点不自在，但不会承认他当着方若棠面前杀人是他的错，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太子。


    “还不赶紧带国师离开，这种龌龊热闹也来凑。”


    “我们先走。”


    太子犹豫地轻拉了一下方若棠的衣袖，方若棠跟着太子走了两步，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裕贵人。


    “皇上，是三皇子主动诱惑裕贵人，并不是裕贵人勾引了三皇子。”方若棠脚步一顿，觉得应该把这个说清楚。


    “行行行，朕会放过她的家人。”


    皇上不耐烦地挥手，被戴了绿帽子，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自然也不用杀人来平天子怒火。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裕贵人一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下次你要提醒我，不看热闹了。】


    【你看热闹没错，做错事情的是他们。】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亲手揭开，有种亲手推他们去死的错觉，有点不舒服。】


    【你太善良了，这个三皇子和裕贵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原本的世界线里，皇后最先察觉到不对劲，但被两人下毒害死了，后来皇上震怒彻查后宫，才把事情翻出来，裕贵人被凌迟，她娘家满门抄斩，连三皇子都被斩了，贵妃也因此事被打入了冷宫，母族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建康帝虽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皇后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否则的话，太子的地位也不会这么稳固。


    原世界线里，裕贵人和三皇子出手便要皇后的命，建康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两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


    太子眉眼一沉，盯着呼吸都放轻了的三皇子，压迫感十足，气势不比建康帝动怒时弱。


    刚还云淡风轻，不像自己头顶绿草原的建康帝，突然就换了态度，气极反笑。


    “三皇子祸乱后宫，不忠不孝,欲行犯上作乱之事，来人，将其圈禁皇陵，贬为庶人，终身不得踏出半步。贵妃教子无方，即刻搬离景仁宫，降为贵人。”


    三皇子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茫然无措，不敢再出声。


    【三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要动皇上的女人？】


    【为了皇位呗，毕竟新入宫的一批里，就裕贵人一人得了宠，而且裕贵人娘家父兄得力，入宫前，三皇子就和她见过几次，本就有意纳她入后院！】


    【有病！想要皇位就堂堂正正的去争呀！只要他比太子更加优秀，更有望成为一代明君，皇上会选择他，朝臣也会选择他，利用一个女人算什么事。】


    方若棠觉得有点恶心。


    他们方家就怕牵扯到这样的夺嫡当中，故而家中姐妹都是小小年纪就定了人家。


    便是庶出的四姐姐，原本也是说了大伯母娘家的子侄，只不过两人少了点缘分，那位表哥在几年前过世了。


    说来，他们方家的姑娘，在姻缘一路上都有些坎坷，也正是为此，方舒棠才会在婚前被谢太太拿捏。


    “别管这些事了，此事自有父皇定夺，孤陪你去参加李家的聚会。”


    “……算了，不去了。”


    方若棠犹豫了一下，没了兴致。


    【去呀！今天李家有出真假千金的大戏，这热闹你错过了会后悔的。】


    方若棠微顿，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真假千金？女眷都在后院生产，孩子还能被人掉包？】


    【怎么不行，当爹的亲自把孩子换了，好大一出戏呢！现在戏台都搭上了，你确定你不去看看？】


    方若棠自小身体不好，一直长于后院，现在身体好了，心思便也就野了，贪吃爱玩好凑热闹，这些小毛病藏都藏不住。

 第27章 真假千金

    “还是去吧！”方若棠没点负担的改口，甚至还神神叨叨的提前告诉太子。


    “李家今天有出真假千金的大戏上演，你要去看吗？我掐指一算，会很热闹。”


    “嗯，陪你去。”


    太子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如果方若棠能在心里再嘀咕几个贪官，让他把人揪出来丰盈国库，他会更喜欢这种。


    今天是李家大小姐十二岁生辰宴，办得十分的隆重，亲朋好友，能请来的人基本都请来了，场面十分盛大。


    方若棠和太子同行，注定低调不了，她以为是因为太子的身份，却不知道她本人现在比太子更加炙手可热。


    甚至于刚才跟着她看完皇上热闹的众大臣，这会又悄摸跟着来了李府，有些大臣多少注意一些，车上有便服的都换上了，有些却连官服都来不及换。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


    李夫人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虽然有些不解小女的一个生辰宴，为何太子会过来，但不要紧，能给她女儿撑脸面就行。


    【李诗韵呢？】


    李夫人欣喜地看了方若棠一眼，暗自有些得意，不愧是她的女儿，能得国师大人看重。


    【在见她的亲娘。】


    李夫人面色一顿，难掩惊讶地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左瞄右看并没有与其对视，倒是太子警告地瞥去一眼，李夫人万般话说不出口。


    “去，请大小姐出来见客。”李夫人突然对旁边的嬷嬷吩咐。


    【咦，李夫人怎么突然叫她女儿来见客，难道是因为太子殿下来人，她想搭上太子殿下？】


    小镜子看着和原本命运线不一样的选择。


    【也是，太子殿下原本不可能出现在李府，这么好的机会，试问谁能不搏一搏？】


    李夫人心下猛地一颤。


    她没有这样想，不说她女儿才十二岁，与太子年纪相差甚大，就说未过门的太子妃可是他们李家本家的大小姐。


    她家老爷不过李家旁支，这次就有李家本家的人过来，她怎么可能那么没眼色让女儿送上门去受辱。


    再说现在看太子对国师大人的态度，只怕有了退亲的意图，她家连本家都得罪不起，更不可能上赶着去得罪国师大人。


    她还没疯。


    【太子有点好看。】


    方若棠听信了小镜子的话，侧目盯着太子研究了一下，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有姑娘想要嫁给太子也正常。】


    【你想什么呢！比起太子的权势，他的颜值不值一提好吗？】


    方若棠撇嘴，不认同。


    好看就是很重要。


    “夫人，我们大小姐请您过去一趟。”刚跟在李夫人身旁的嬷嬷去大小姐院子时，遇上来请人的丫鬟，这会便又一起过来了。


    李夫人因为方若棠的心声，正好想去见见女儿，还没来得及和太子打招呼，就又听到了方若棠的心声。


    【李诗韵请李夫人过去，是为了告诉李夫人，她的亲生女儿被人调包了的事情。】


    【哇，她好正直呀！】


    方若棠惊奇，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不是方家的孩子，她只怕没法立刻做出选择。


    这么好的家人，她舍不得。


    【是，她三观很正，被李夫人教养得很好，而且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就是命不太好，出自外室的肚皮，出身就是原罪。】


    方若棠嗯嗯了两声，有点认同。


    她是婚生子，自然不可能喜欢外室子。


    李夫人心里沉了一下又一下，眼眶都急红了，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匆匆往女儿院子赶，见方若棠和太子跟着，她也没有拒绝。


    因为她也想知道更多。


    太子和方若棠的出现，本来就万众瞩目，出场还爆了这么大一个瓜，这会大家都悄摸跟了上去。


    李诗韵面色苍白，慌乱地站在小院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李夫人，立刻泪染眼睫地上前喊了一声，“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夫人心疼地搂住女儿。


    李诗韵贪恋地看了李夫人好几眼，深吸两口气，准备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人。


    她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虽不解娘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人来她的小院，但这会心事丛丛也没有问。


    【她是不是要自爆了？】


    【对，李家真假千金一事，是她自己揭穿的，其实她不说的话，她未来的日子会很顺遂。】


    小镜子一个器灵都同情这个小姑娘了。


    李诗韵面皮一紧，用力地握住了李夫人的手，李夫人面色同样不好，却温柔地笑了笑。


    “不怕，有什么都可以和娘说。”


    李诗韵偷看了方若棠一眼，一咬牙便把事情说了。


    “娘，刚才爹带了一个妇人来我院里，说她才是我的亲娘，我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在我出生的时候，爹就把我和您的亲生女儿换了。”


    李夫人身子一晃，脸上血色全失。


    方若棠的话，让她有了猜测，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老爷的手笔。


    亲手换了她的女儿，为什么？


    李诗韵不是她的女儿，又是谁的女儿？


    “我、我是爹外室的女儿。”李诗韵好像知道李夫人现在想问什么，自顾自地说开，“那个外室是爹的表妹。”


    “表妹？”李夫人蹙了蹙眉，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哑声问：“寡居的那位？”


    “是！”李诗韵难以启齿的模样，狠狠心又道：“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李夫人晃了晃，身子软了下去。


    好在李诗韵和旁边的嬷嬷及时搀扶住她，才没让她跌坐在地上。


    【这个李小姐真猛，就这样说了出来。】方若棠满脸敬佩地看着她。


    【是的，可惜下场不好，她把事情挑开，虽然李夫人找回了亲生女儿，不用再受骗，但她白眼狼的名声也传开了。】


    【为何？】


    【一个能大义灭亲，告发自己父母的人，又有多少人不怕呢！更何况她是既得利者，她这是踩着亲娘向养母示好。】


    李诗韵神情晃了晃。


    她不是，她没有。


    她只是不想娘被骗了，娘就她一个女儿，爹和亲娘想借着她的手，夺得娘全部的嫁妆，她心疼娘，才揭穿此事的。


    【放屁吧！李夫人如珠如宝的把她养到十二岁，她不告诉李夫人才是白眼狼吧！你说李诗韵的下场不好，该不会是李夫人蠢得为此迁怒于她吧？】


    【这倒没有，李夫人对这事心里虽然有疙瘩，但对李诗韵还是不错的，只是认回来的亲女儿她也疼，而亲生女儿又早就被外室洗了脑，李诗韵又是一个善良的性格，自认占了那位真千金的位置，对她处处礼让，再加上亲生爹娘因此事恨上了她，她日子便难过起来了。】

 第28章 水系单灵根

    【李夫人是当家主母，只要她看重李诗韵，她的日子应该不难过呀？】


    【你们方家没这些乌烟瘴气的事，你不懂！这事闹开了，李大人是不是要把外室和孩子接回来住？】


    【是。】


    【一个后院里，主母能不能立住脚根，也要看男主人给不给她体面，更何况李夫人没有儿子，李大人又摆明了要宠妾灭妻，丫鬟下人自会看眼色行事，一家之主不喜欢李诗韵，李诗韵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原世界线里，李夫人接下来的日子自顾不暇，李诗韵不想为她的事情再添麻烦，只想着以后出嫁了就好了，可惜她嫁人前，李夫人没了，而厌恶她的亲生爹娘能给她找什么好人家。】


    【哇，这也太惨了吧！】


    方若棠同情地看着李诗韵，她没有办法像李诗韵这么坦荡，因为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方家的，但不妨碍她欣赏这样的人。


    【我们能不能帮帮她，我觉得她很好，是世人想错了，她并不是什么白眼狼，她明明就是一个知道感恩懂得回报的好孩子。】


    方若棠嘀嘀咕咕。


    李夫人到底是一家主母，除了最开始的慌乱，这会已经稳住了情绪，反过来拍拍李诗韵的小手，无声的安抚。


    同时在心里发狠的想，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不是她亲生的，是外室所生又如何，记在她的名下，就是她的。


    她会好好顾着这个女儿，不会让惨剧发生。


    【改变她悲惨的命运很简单，她心善正直又知书达礼，只要未来嫁的夫郎是个正常人，她的日子就不会差。】


    方若棠默默的琢磨了下小镜子的话，又看了一眼面前一脸婴儿肥，面皮白净的小姑娘。


    小姑娘还没有长开，但或许相由心生的原因，看着让人觉得十分的讨喜。


    【嫁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身上，日子好赖全凭对方的喜好，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好的出路。】


    方若棠咂吧小嘴，或是从小家里给她灌输的思想，她第一想法并不是嫁一个好男人。


    【这又不是你的上一世，女子不嫁人也无妨，在这个世界不嫁人，家人都容不下她，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方家？】


    方若棠眼睛一亮。


    【对噢，可以来我们方家。】


    “不行。”小镜子尚未接话，太子先一步拒绝。


    方若棠懵懂地抬头，“什么？”


    “收起你的想法，她的身份不配。”


    太子无奈地看着方若棠。


    她怕是不知道方家子弟现在有多么炙手可热，别说她的亲胞弟，就是隔房庶出哥哥的婚事都被无数人盯着。


    毕竟方家两房和睦，随便谁都能打听得到，嫁到方家去，能占多少便宜，明眼人都能瞧得出。


    方若棠诧异，“啊？当我的信徒对出身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信徒？”太子也有点惊讶。


    方若棠说：“是啊，我都是国师大人了，收一两个人当信徒，侍候我，应该不为过吧？”


    太子没料到方若棠是在想这个。


    小镜子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他问方若棠要不要收曹大姑娘的时候，她是一口拒绝了的。不过方若棠现在改了想法，他也会支持。


    【你拿这个，让李诗韵试试。】


    【这是什么？】


    【测灵根的。】


    方若棠听小镜子提过灵根的事情，了解得不详细，但隐约知道一点，一脸的惊奇。


    【小镜子你对我真好，一直帮我。】


    【必须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李诗韵品性端正，如果有灵根的话，你可以收为己用，以后要带她去修仙大陆也可以。】


    小镜子的话，让围观的众人一个个赤红了眼，嫉妒地看着李诗韵。


    她，何德何能。


    但同时，大家也更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谓仙缘，就是方若棠的眼缘。


    只要方若棠喜欢的人，附身在她身上的灵物就会帮扶。


    “李小姐，你能握一下这个吗？”方若棠拿出测灵石递了过去。


    一主一仆都不是心思缜密的，也没想过要解释这个测灵石是干什么的，好在李诗韵知道。


    她心跳骤然加速，李夫人轻轻往她后腰推了一下，她才将放在测灵石上的灼热目光收回。


    李诗韵抿了抿小嘴，婴儿肥的脸上全是严肃，颤抖地伸手捧住了测灵石，没一会儿测灵石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呀，竟然是单系水灵根。】


    【你上次是不是说单系灵根很好？】


    【对，在修仙大陆，她这个灵根可以入大宗门做内门亲传弟子。】


    方若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诗韵。


    “你真厉害。”


    李诗韵激动的红了脸，手足有点不受控制，这会哪里还记得她不堪的出身，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方若棠傻笑。


    【你可以直接收她做亲传大弟子，我再给你一些适合水灵根修炼的功法，等天道进化完成，两片大陆相连，你们这个凡人界，有几个天才般的人物，也不至于成为魔物的屠宰场。】


    方若棠撇撇嘴，不太高兴。


    【哼，进化失败，这片大陆直接玩完，进化成功，又将成为低等人，受尽欺辱，左右都不是好事。】


    【世间法则本就如此，并不是只你们这一方世界才会经历这些，况且，这方世界因为你的降生，已经占尽了红利。】


    【不是我，是你。】


    方若棠不觉得自身能帮什么忙，全赖小镜子拿出来的好东西。


    小镜子有点骄傲。


    他一个器灵，什么时候被大人这么赞扬过，更何况这还是主上的心上人。


    【不想低人一等我们就自己开宗立派，尽早寻些好苗子把人培养起来，只是灵气没有复苏，这时候就开始修炼的话，需要大量灵石摆阵，其实连接通道后，就近寻一方宗门庇护也挺好，所有凡人界都是这样的。】


    小镜子觉得，方若棠又不可能在此界长留，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方若棠却不这么想，她修复了神魂，拍拍屁股就走了，那她的家人怎么办？


    【不好，受人庇护，就像附属国一样，而且凡人在修者眼里就跟蝼蚁一样，地位还不如附属国的子民。】


    小镜子透露出来的东西多了后，方若棠也跟着懂了许多。


    好在她有这些想法，小镜子也没有嘲笑她不自量力，甚至听小镜子的口气，她要办成这些事情很简单。


    方若棠都忍不住自得，她的真身，该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呀！随随便便就创造一方小世界的存在。

 第29章 收弟子

    “你要不要做我的弟子？”方若棠拿过测灵石在手里摆弄，有点不解，她像小镜子说得那么厉害，怎么一点灵根都没有。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诗韵不等方若棠说完，就极有眼色的跪下来‘砰砰砰’的用力磕了三个头。


    方若棠点点头，又拿出小镜子给她的竹简，轻轻的往李诗韵额头上一贴。


    “怎么样？什么感觉？”方若棠好奇极了，她也是第一次这样操作。


    李诗韵瞠目结舌，震惊说：“就、就是脑海里突然多了一部功法，被塞入了许多的知识。”


    “还挺厉害的。”


    方若棠又拿着竹简看了看，甚至还好奇的往自己额头上贴了贴，瞬间也懂了李诗韵说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哇，好好玩。”


    方若棠兴奋地笑了出来，举着手冲着太子而去，太子弯腰垂首配合，向来情绪淡漠的他，也跟着惊讶地睁大了眼。


    “是不是很好玩，有个小人在脑海里跳舞。”


    “这不是跳舞。”太子哭笑不得。


    早就蠢蠢欲动的围观者，这会也顾不上其他，一个个冲过来的架势，就像出笼觅食的小鸡一样，乌泱泱的一片。


    “国师大人，可否让在下看看。”


    “国师大人，让本官看看。”


    “国师大人……”


    方若棠被这群人吓了一跳，太子当即便沉了脸，刚疯狂的人也在顷刻间找回了理智。


    方若棠想了想也大方的给了竹简，“你们都可以贴额头看看，不过这个对你们来说没什么用，现在灵气没复苏，你们修炼不了，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方若棠不知道她这句话的伤害，还大方拿出一个戒指递给李诗韵。


    “你滴一滴血在这个戒指上面，里面有引气入体的功法以及一些灵石，你照着学，有不会的再来问我。”


    方若棠面上淡定自若，一副很懂的模样。


    【希望她不要来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会问你的，毕竟是单灵根，单灵根就没有蠢的，都是修炼天才，她如果连入门功法都看不懂的话，你也不用再理她。】


    小镜子的话将飘上天的李诗韵一下拽了下来，心里暗自决定，她一定要自己渗透这些，不能去打扰到国师大人。


    李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诗韵兴高采烈戴到手上的戒指。


    “好神奇呀！这个戒指竟然能跟着我的手指变大变小。”李诗韵毕竟才十二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奇之物，戴完大拇指戴食指，一会儿时间，十个手指轮了一遍。


    “国师大人。”李夫人突然上前一步，殷勤地说：“我们家这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最细致体贴，今日得了您的照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不如就收在身边，当个丫鬟使用？”


    李诗韵笑容微顿，一脸局促。


    【你不是说李夫人并没有因为李诗韵的出身就薄待她吗？怎么这会要赶她出门了？】


    【我也不知道呀！】


    小镜子毕竟是一个器灵，不懂人心。


    太子打眼一瞧，倒知道为什么。


    “你不想要这个女儿了吗？她以后会很厉害的，而且比你亲生女儿孝顺多了，你亲生女儿已经被养歪了，很难再亲你了。”


    真千金本身是没错的，但从小被外室洗脑过甚，一颗心都在外室身上，回来以后对这个亲娘也不亲近。


    “不，”李夫人快速否决，看了一眼李诗韵忐忑不安的模样，牵着她的手，对方若棠问：“国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若棠没犹豫的同意了。


    跟着李夫人入了李诗韵的闺房。


    门刚关上，李夫人就拉着李诗韵跪下了。


    方若棠吓了一跳，立刻去搀扶。


    刚才李诗韵跪她，她觉得应该的，毕竟李诗韵以后是她的弟子，她家哥哥弟弟出门拜大儒，不是一样的要行拜师礼么。


    但李夫人不同，她是长辈。


    “国师大人，我知道我这样说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但我没有办法。”李夫人顺势站了起来，她只是想表明尊重，并不是想借着下跪威胁人。


    “您看重小女，又收她为弟子，还赠了她这么神奇的功法和戒指，我心里十分感激您，但小女年幼，恐护不住这些好东西。”


    “而我家里的情况，实不相瞒，也不是那么好，她在家里，只怕会更难，所以我想求您，能不能收下小女，让她在您身旁做个端茶递水的小弟子？”


    李诗韵是聪慧的，懂了母亲的心后，也不再惶恐怕母亲赶她出门，乖巧的表示。


    “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师父，不给师父添麻烦。”


    【我收不收？让她侍候我，是不是不好？有点欺负人吧？】


    【收呀！有什么不好，弟子不都是这样侍候师父的吗？而且她跟在你身边，你也能时常指点她，她如果觉得受辱，那就是脑子不好，毁了灵根赶出去就好了。】


    李诗韵激动地摇头，恨不得开口直言。


    她不蠢。


    她知道好歹。


    家里请的先生和绣娘，她都会以礼相待，更何况这种带她修仙问道的师父。


    说句心里话，如果有条件，她都想将人供起来。


    “好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方若棠还挺喜欢面前这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所以带她回去也不为难。


    【你也别太好说话了，他们现在无知，并不知道你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在修仙界拜个仙尊，那是要挤破脑袋的事情。】


    方若棠确实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对于小镜子说的那些，她很模糊。


    “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李夫人连声感谢，忐忑询问：“一会我让诗诗直接跟您走，晚点我再把她的东西送去您府上，可行？”


    “可以。”


    方若棠不置可否，反正丞相府大。


    “你们娘俩说说体己话吧！我到外面坐坐，一会儿再走。”方若棠颇为体贴。


    这一会时间发生的事情多，这娘俩都没时间单独聊上两句，想来有许多话要说的。


    “好好好，多谢国师大人，我对诗诗交待几句就行，麻烦您在外稍待片刻，很快，很快的。”李夫人对方若棠的态度称得上谄媚了。


    方若棠蹦着就出了房，太子问：“决定收了她？”


    “是呀！她说要跟在我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我也不缺丫鬟，就让她以客人的身份暂住丞相府吧！”


    方若棠声音不大，但耐不住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很多，所以当她带着李诗韵回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已经打发了几波主动上门，要送家中女儿来方若棠面前侍候的人家。

 第30章 初显雄竞场面

    “怎么这么多礼？”


    方若棠站在大门口，看着大伯母崔氏带着丫鬟婆子在清点礼盒，有点儿惊奇。


    崔氏看到方若棠便是一笑，再看到太子站在她身侧时，立刻将手中的本子给了旁边的婆子，上前来见礼。


    太子微微侧身避了这个礼，并回了一个晚辈礼，这是崔氏怎么也没料到的，但看旁边傻笑的侄女，只一瞬就收回了思绪。


    “这些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鼻尖，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说句不好听的话。


    方若棠长到这么大，除了亲人，就没人给她送过礼，一方丝帕都没收到过，毕竟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别说家里看她看得紧，周围和她差不多家世的姑娘也不敢往她面前凑。


    毕竟约她出门时，她有一个万一，那些姑娘很有可能背负恶名，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索性便直接不与她来往。


    很新奇的感觉，方若棠跃跃欲试的将手伸向了那堆礼盒。


    “这个蝶恋花纹的金步摇真好看！”方若棠随手打开面前的一个锦盒，第一样发簪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拿起来，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回望太子。


    “好看吗？”


    “好看。”


    太子以前没讨好过女人，此时看到方若棠脸上欢喜的笑容，想着她喜欢这些饰件，以后要搜罗一些更好的送到她面前。


    方若棠拿在手里看了看，高兴地说：“我也觉得好看，大姐姐戴上这个肯定很漂亮。”


    崔氏无奈一笑，“你大姐姐哪里缺这些东西，你就别惦记她了，而且这些东西，我清点好了就要各家各府的退回去。”


    也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大小姐不像这些物件一样，只怕也要被人这样堆在丞相府的门房。


    不过眼下，崔氏看太子在此，便没有和方若棠说起这事，只是不经意的瞧了两眼老实本分站在旁边的李家大姑娘。


    “为何？”方若棠虽然没有人情往来的对象，但是窝在舒氏屋里的时候，没少见她处理这些事情。


    舒氏一个二房的夫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掌管整个丞相府中馈的大夫人崔氏，就更加忙碌。


    两人对于这些人情往来都是信手拈来，平日别的府里如果送了重礼，她们也会等价回礼，这是惯例。


    方若棠还是第一次听到退礼。


    “他们送礼来，都是想求你办事，收了这些东西，到时候叫你为难怎么办？”


    方若棠明显不懂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有喜欢的便留下。”太子倒不觉得有什么，下面的人想孝敬，有看得上的就留下，那是给他们脸面。


    崔氏一噎，没好再说什么。


    不过方若棠自然是听自家大伯母的话，立刻将发簪放了回去，笑嘻嘻的挽住她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一副小女儿的娇娇样。


    “我不喜欢这些，大伯母退了吧！反正我喜欢的，大伯母都会给我买的。”


    这话不假。


    崔氏掌管府里中馈，各房各人并不是想支多少银两就能支多少银两用，唯独方若棠是个例外。


    从小到大，她所用之物，无一不精。


    “正好你三姐姐回来了，明天你们姐妹四人多带些家丁去街上逛逛，看中什么便买回来。”


    崔氏说话间，轻抚了抚方若棠如玉的脸颊，眉眼里全是对她的疼惜。


    “好呀，谢谢大伯母。”方若棠又拿毛绒绒的小脑袋顶了顶崔氏的脑袋。


    很孩子气的举动，但方若棠一向如此。


    这亲密的动作更是将崔氏哄得眉开眼笑，但毕竟顾忌在大门口，太子又在场，说了几句，便准备先请人入府。


    就这时，长公主府的徽车缓缓而来。


    徽车旁边跟着坐在高头骏马上的安郡王。


    方若棠跟在崔氏旁边，探头看到安郡王用三辆马车拖了十几口大箱子过来的阵势，微微咂舌。


    “你也是来给我送礼的吗？”


    安郡王下了马后，方若棠便好奇地询问。


    崔氏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对方若棠使了一个眼色，方若棠目不斜视，根本没瞧见。


    安郡王看向门口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礼盒，缓缓扬起唇，轻轻笑开，“是，我也是来给你送礼的。”


    方若棠摊手，“别送了，我大伯母说不能收。”


    崔氏犹如吃了一口黄连的模样，又看了方若棠一眼，很想摇醒她，这能一样吗？


    刚才来府里，送女儿又送礼的人，是来向方若棠求药的，但安郡王是来感谢救命之恩的。


    不过即使如此，这个谢礼也有些重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长公主府是来下聘的。


    “承蒙贵府六小姐出手相助，救了家母性命，比起家母性命来说，这些礼品不值一提，还望方大夫人不要拒绝，今日家母本要一起过来，但临出门前府中来了客，这才没有来叨唠，下次家母一定亲自登门重谢，还望贵府不要见怪。”


    安郡王说话的声音清润，娓娓道来。


    不自觉的会让人想要仔细听他说话。


    “安郡王言重了……”崔氏刚开口，便听到方若棠的心声响起了，顿了下才不紧不慢的与安郡王继续客套。


    【你救了长公主一命，却连安郡王的手都没有拉到，亏了亏了，赶紧上。】


    【我救长公主又不是为了安郡王，我是真的钦佩长公主。】


    【我不管我不管，你赶紧上去，你今天一定要亲到安郡王，否则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丹药了。】


    小镜子在方若棠的脑海里满地打滚的撒泼。


    刚才和崔氏正说话的安郡王突然不再接话，在方若棠目光无意识盯着他唇时更是轻轻的抿了下嘴，紧接着又轻咽了一口，喉结便缓缓地滚了滚。


    太子见状沉下眉眼，淡淡的哼了一声，身上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气势，气场瞬间变得不一样。


    “子期，父皇有意将新粮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你现在就入宫面圣，早一日种出新粮，百姓早一日免受饥饿。”


    安郡王躲开方若棠单纯却灼人的目光，冲着太子挑了下眉，觉得有点好笑，他是感谢方若棠救了他的母亲，以身相许也无不可，但他再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在大门口便唐突了佳人，毁她名声。


    虽然方若棠因为心声的泄露，名声早就丢光了，但能捡起一点是一点。

 第31章 哥哥值十积分

    “子期，是你的字吗？”方若棠一点没看出两个男人的交锋，凑上前一脸的好奇。


    上次安郡王只告诉她，他叫崔时序。


    “是，我姓崔，名时序，字子期，以后你可以叫我的字。”安郡王一顿，故意说：“我年长你几岁，你也可以叫我子期哥哥，你救了我的母亲，以后我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疼爱。”


    【叫子期哥哥好奇怪，我和他有这么亲密吗？】


    方若棠心里在和小镜子吐槽，面上也没有掩饰。


    安郡王微微垂下眉眼，身上莫名多了几分失落，“是我唐突了小六姑娘，让你为难了，我只是想到你救了家母，便对你多了几分亲近，想与你交好罢了。”


    “呃，也没有啦！”方若棠这人吃软又吃硬，更何况这样矜贵的一个郡王爷，突然像落水的大狗狗一样委屈地望着她，不叫的话，他好像挺可怜的样子。


    方若棠歪头盯着安郡王，然后他就因为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子期哥哥便眉目微扬，笑容再现。


    【这个称呼不错，我给你十积分。】


    【你早说呀！你早说给积分，我刚才犹豫的那一瞬都是对积分的不尊重。】


    安郡王垂眼看着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眉眼里全是笑意，看惯了上京一板一眼的端庄贵女，第一次看到这么鲜活的一个小姑娘还颇觉有趣。


    “子期哥哥。”


    “六妹妹。”


    方若棠又叫了一声，还献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个称呼罢了。


    为了积分，不寒碜。


    太子一声冷嗤，“人家没哥哥吗？你就让人叫你哥哥？”


    安郡王眉目微扬，“是我没有妹妹。”


    “那你记住了，她是你妹妹。”太子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的警告。


    【太子吃醋了，你哄哄他。】


    【有吗？】


    方若棠终于注意到太子身上的低气压，想到太子和安郡王同岁，迟疑地叫了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不轻不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方若棠。


    【我也叫了太子，你给十积分。】


    【不行，一个任务就一次积分，不然你会刷六次，每个人叫一次，投机取巧。】


    【你什么档次，你看不起太子吗？凭什么安郡王有的，太子没有，你信不信我告诉太子，让他打爆你的狗头？】


    【我现在在你的识海里，打我就要先打你，自损一万，伤敌八百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方若棠气鼓鼓的，旁若无人的和小镜子又吵了起来。


    安郡王虽然不满太子蹭上了他的顺风车，但看太子这副吃瘪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笑。


    太子睨了安郡王一眼，“还不入宫？”


    安郡王挑眉，“真把新粮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不然呢？”太子面无表情。


    原本就有这个意思，不过是借着这个时机提出来，左右最好把这些人都支离出京。


    “这可是在百姓心中建立声望的好事？你不亲自去？”安郡王再次提醒。


    太子冷峻的脸上，微微闪过一抹不耐，嫌弃安郡王话多。


    安郡王笑哼一声。


    见方若棠和小镜子还在喋喋不休的为了十点积分吵架，轻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六妹妹，哥哥要去干活了，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等忙完新粮的事情，我们去放纸鸢吧？”


    安郡王没有妹妹，但不表示没有社交。


    往日参加宴会，也曾见过一些姑娘放纸鸢，他觉得没意思的事情，但看那些姑娘个个笑得明媚，想来方若棠应该也会喜欢。


    “好呀！我还没有放过纸鸢。”


    方若棠眼睛一亮。


    以前身体不好，不能跑跳，每次家中姐妹放纸鸢，她就坐在一旁看着，只要提出想一起玩，三个姐姐就如临大敌。


    看她们这样，方若棠也不好意思再闹着要玩。


    太子伸手拽了一下方若棠的衣袖，将人从安郡王手下拉了出来，冷冷地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没分寸？”


    安郡王眉眼微抬，看到太子拉人只拉衣袖，有点惊讶，毕竟他们都清楚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知道他们和方若棠有肢体接触能给她赚积分。


    安郡王听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温润的笑容微凝。


    是他唐突了。


    默默将手收回，背置身后。


    【他拍我头了，给积分。】


    安郡王：……


    守礼不了一点。


    这让他很为难。


    太子同样也是，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若棠，到底没说什么，左右是她的选择便行。


    本就图她身上的宝物，其他的事情，她懵懂，他们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去占便宜。


    这个时代在男女事上，终究是女人更加吃亏。


    “还不走？”太子冷声开口。


    安郡王轻笑，“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与太子细说。”


    说话间，安郡王看了方若棠一眼。


    太子没拒绝，本来就要一起入宫，毕竟人都送到家门口了，他也不可能跟着入府，况且在此以前，新粮的事情都是他在操办。


    两人和方若棠说了一声，又和崔氏点点头示意，这才离开。


    礼数周全得不像当今的太子及长公主唯一的嫡子。


    “大伯母，我们进去吧！”方若棠嬉笑地去挽崔氏的胳膊，整个人像个小粘糕一样缠了上去。


    崔氏又喜又忧地看着方若棠，有意试探她的口风。


    “我观太子和安郡王都待你不同，可是钟情于你？”


    “太子爱慕我，安郡王不知道，大约想玩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吧！”


    崔氏一噎。


    倒是自信。


    “……那你呢？对他们怎么想的？”


    “嗯，就长得挺好看的吧！”


    方若棠明显一副缺少情根的模样，看得崔氏既担忧又高兴，她可不想这么乖的小棉袄被人拐走了。


    【你大伯母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让你挑一个嫁吧？她怎么想的，小孩子才做选择，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两个都要，区区两根而已。】


    崔氏脸红羞臊，这个宝物，简直口出狂言。


    方若棠没搭理小镜子，反倒因他的话，想起了方盛棠的婚事。


    “对了，那个……”方若棠偷睨了崔氏两眼，才支吾地说：“我跟着仙人学了点本事，会看相，看姻缘，伯母知道吧？”


    “嗯？怎么了？”


    崔氏敛眉，大约知道了方若棠要说什么。


    此事，盛棠已经和她说了，她也见了余生，说实话，除了长相俊朗，不像一个下人，她没有看出别的。


    至少，没有方若棠的话，她万万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徒有长相，什么都没有的男子。


    虽说盛棠小时候好心收留余生，也没有让他卖身，但也改变不了，他就是丞相府的一个下人。

 第32章 想给姐姐换夫君

    “我偷偷告诉你，余生和大姐姐有缘，别看他这世的身份不显，但他是仙界下凡历情劫的上仙，本身十分尊贵。”


    【方若棠，你干什么？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把余生的身份告诉你大伯母了吗？我不是说了，不要插手仙人历劫吗？】


    【我没插手，我就说说而已。】


    这么好的一个机缘，她再蠢，也知道要帮大姐姐捞到她碗里来。


    【我的天呀！你告诉了你大伯母，你还不叫插手？】


    【我大伯母也不一定信。】


    【你最好祈祷你大伯母不信，否则有可能还会害了你大姐姐。】


    【怎么说？】


    小镜子此时恨不得变成人，站到方若棠的面前，对着她不断的翻白眼。


    【你傻不傻呀！他一个上仙，历劫后魂归本体，能看不出来你们算计他，那样他这一世和你大姐姐感情再好，也不见得会去寻你大姐姐，将她带到上界。】


    【那我该怎么做？】事关方盛棠的未来前程，方若棠紧张到不行。


    崔氏在旁，大气不敢喘，怕妨碍到方若棠。


    【这事相信我好吗？我来自上界，又活了无数个年头，闲的时候就喜欢看那些神仙妖魔的恩怨情仇，以前也不是没有上仙下凡历劫的时候，妖界或者小仙寻了法宝下凡堵他们，这种情况下，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不会再留恋，回了上界不打回去，都是顾念凡尘一世的情缘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话都说出去，你有没有什么宝物，可以洗去我大伯母的记忆？】


    崔氏：……


    大可不必。


    她可以假装自残，误伤脑子，不用真的失去全部记忆，过往美好的回忆很多，她舍不得。


    【罢了罢了，说都说了能怎么办，好在有一个成功的先例，狐族的小公主当年看上了上界的战神，心知狐狸一族构不上战神，后又打听到战神要下凡历劫，动用狐族至宝，说动族中几位长老耗尽修为合力打通通道，足足跟了战神七世，与之纠缠了七世，才让他打开心扉。】


    【历劫七世，跟了七世，傻子都知道有问题，这和你刚才说的前后不搭，战神被人算计了，不是没在乎吗？】


    【因为狐族小公主是个有手段的，明明是她看上了战神，但总能勾得战神在凡界非她不可，战神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后来战神索性破罐子破摔，认栽。自此，狐族也算鸡犬升天了。】


    方若棠听得懵懵懂懂，但崔氏却明白了意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心里暗下决定。


    自此，方盛棠被迫学习各种各样的绿茶技能，走上了钓系美人的道路。


    “大伯母当然相信你的话，只是我们本来就是凡人，活在这凡尘，还是要看世人眼光不是，更何况你大姐姐已有婚约，容世子又是顶顶好的一个人。”


    “这倒也是。”


    方若棠让小镜子私下扒过，容世子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嫁给他也能幸福自在。


    毕竟容王府，现在就一个老王爷还健在，方盛棠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头顶没有难缠的婆母，日子不会差。


    “好了，你大姐姐的事情，让她自己去琢磨，可别累着我们小若若了。”崔氏拍拍方若棠的手，见将她糊弄过去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边大姐姐的事情刚刚放下，稍晚一点三姐姐的事情又来了，因为三姐夫谢今砚来接人了。


    方若棠仗着受宠，就杵在两人旁边，杵那儿不让他们说悄悄话也就罢了，还要在心里大声蛐蛐谢今砚。


    【真的没有第二个历劫的仙人吗？】


    【没有。】


    【真可惜，如果有的话，就可以让三姐姐和离，嫁给历劫的仙人，等这一世过完，也被带去上界。】


    小镜子：……


    合着天下的好事，要被你一家占尽？


    【不对，我三姐姐不能去上界，那她怎么办？她不是会老会死吗？我不要，呜……】


    方若棠心里突然发出暴鸣声。


    刚黑下脸的谢今砚瞬间哭笑不得，知道自家小娘子对这个妹妹疼得紧，也不敢动怒，只能委屈地看着方舒棠，希望她如以前一样疼他。


    可惜，他在方若棠面前，从来就没有赢过。


    “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方舒棠上手就将方若棠抱到怀里，轻抚地拍拍她的后背。


    “好了，是不是担心姐姐过得不好，姐姐跟你保证，会好好过日子的，好不好？”方舒棠偷换了概念。


    谢今砚捡起有点碎的小心心，立刻配合娘子保证，“六妹妹，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好好对你姐姐，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只管来打来骂，我听之任之。”


    方若棠吸了两下鼻子，有点嫌弃地说：“你都摆平不了你娘，她一直欺负我姐姐，你都不管。”


    谢今砚脸色微僵，沉默下来。


    方舒棠终于心疼他了，可也就眼神安抚了一下，仍旧抱着方若棠哄她。


    “别胡说，你姐夫只要在家里，就没我受委屈的时候，父母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谢家除了婆母不好，其他人都待我极好，特别是夫君。”


    谢今砚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小姨子有句话说得对，他管不住他的母亲。


    “你让我姐姐因你母亲受委屈的模样，真讨厌。”方若棠说话直来直往，方舒棠向来宠着惯着，但这一次，难得沉下了脸，直呼她的大名。


    “方若棠，向你姐夫道歉。”


    “哼，我又没说错。”


    方若棠腰板挺直，但眼神却偷偷看向方舒棠，见她脸色不好，又心疼又气愤，觉得姐姐不如以前疼她了。


    【你别这么说，你姐姐姐夫感情挺好的，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天道进化失败，世界本源被其他小世界掠夺，除了有数不尽的天灾人祸，还有其他位面的魔兽入侵，你姐夫护着你姐姐逃生时被魔兽生生撕碎了。】


    方若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闭眼嚎叫：“姐夫，你好弱呀！可是你好惨啊！呜……”


    夫妻两人心神一荡，对视一眼，眼眶刚红，气氛还没完全上来，便被方若棠打断了。


    两人哭笑不得，手忙脚乱的安抚方若棠。


    方若棠又哭又嚎的同时，不忘在心里向小镜子伸手。


    【给我两颗洗髓丹，立刻马上。】


    小镜子：……


    我真是欠了你的。

 第33章 北梁的奸细

    方若棠轻松的又薅到两颗洗髓丹，一手一个直接塞到了方舒棠和谢今砚的嘴里。


    “姐夫，你努努力，好好保护我姐姐。”


    “姐姐，你也一样，否则你以后要亲眼看到姐夫被撕成一片一片，被魔兽扬了。”


    方舒棠、谢今砚：“……”


    谢谢，但大可不必形容得这么具体。


    “我先走了，你们赶紧各自找个房间躲起来吧！记得让丫鬟备好水，随时待用。”


    方若棠说完，脚底抹油的跑了。


    对姐姐的爱，不足以支撑她留下闻这股恶臭味。


    但她是有良心的妹妹，边跑边喊丫鬟下人，“赶紧把三姐姐和三姐夫抬回去，嗯，就抬外院客房。”


    三姐姐肯定不乐意搞臭她出嫁前的闺房，她真体贴，这些细微的事情，都替三姐姐想到了。


    考虑到了这些细节，却没有想到，方舒棠和谢今砚两人这会因为洗髓丹丢了多大的脸面。


    实在是太臭了，而且腹痛来得又快又急，方舒棠和谢今砚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方舒棠更是咬牙切齿的喊着方若棠的名字，但凡还有一丝力气都要爬出去把她抓回来。


    好在丫鬟下人速度快，为这两夫妻留了最后一丝体面，没让对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毕竟没有几个正常人，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出这么大的糗。


    方若棠做事一点都不会掩饰，闹得轰轰烈烈，很快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事，在家的女眷也不觉得臭，就连祖母都跑来凑热闹。


    方若棠是打死不肯去看的，隔得远远的对家里人吆喝，“别看了，好臭的。”


    舒氏远远地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也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么好的东西，说给就给出去了。


    给大女儿她自然欢喜她们姐妹相亲，但给女婿的话，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大女儿才出嫁两个月，就被婆家气回了娘家，她如果说对着女婿没怨气，那肯定不能够。


    只不过方舒棠在中间拦着，又一直说女婿的好话，她才能压下心里对方舒棠的疼惜，没有将火发到谢今砚的身上。


    “你们看吧，看吧！我吃饭去了。”方若棠见劝不动，便不劝了，自个儿乐颠颠的回了小院。


    丞相府的人口简单，又没什么勾心斗角的龌龊，再加上府中富裕，所以每个人的院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特别是方若棠的院子，厨房从来不停火。


    毕竟她以前病弱胃小，少食多餐，府里要求她院里的厨房时时备餐，只要她要吃，就必须要有。


    “杏白，你跟小厨房说一下，以后不用日日备这种药膳汤了，我的身体已经好了，适当的做些重口的膳食来尝尝鲜。”方若棠喝着闻不到药味的鲜汤，美滋滋的提要求。


    府里各主子都有小厨房不错，但只有她院里的人，是重金挖来的御厨，女子为厨本就不多，还能做到极致的就更少了。


    “好的，奴婢这就去说。”杏白笑盈盈地看着自家小姐的好胃口，一脸满足的出了房间。


    方若棠又吩咐桃红。


    “你去找大伯母，让她帮李大小姐安置一个院子，最好……”方若棠本想说最好离她这近点的，想了一下改口说：“随便，让伯母看着办吧！她心里数的。”


    主要是她突然想起，身为家中的团宠，周围的院子都被姐姐妹妹占有了，没有多的小院再空出来了。


    李诗韵立刻起身，“当不得师父一声李大小姐，师父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像家母一样唤我诗诗吧。”


    “行，诗诗。”方若棠摆手，“赶紧坐下吧！我这里没这么多礼数，好好喝汤。”


    她一个病秧子，谁会要求她的礼仪完美？


    人多的场合大面上不出错，就已经很不错了，家人不会过于苛责，故而她看起来有点懒懒散散，与普通贵女多有不同。


    忙了一天，方若棠又是好眠的一夜，丁点没去好奇三姐姐那里的情况，左右见过一次了，大同小异。


    第二日早朝，方若棠又是迷迷瞪瞪的上了朝，朝臣议事，方若棠开小差。


    【这早朝一定要天天来吗？】


    【你们建康帝虽然勤勉，但也没有勤勉到这一步，以往都是遵循旧制，三日与重臣一次小朝会，十日才有一次大朝会。】


    方若棠一下瞌睡都醒了。


    【我们现在这是小朝会还是大朝会？】


    【大朝会呀！你没见官员都快站到门口去了？小朝会一般只有皇上倚重的大臣参加，都在御书房那些地方觐见。】


    【皇上针对我！】


    方若棠气鼓鼓的往皇上的方向瞪去一眼。


    见皇上望着她，她顺势还翻了一个白眼。


    皇上啼笑皆非，只觉得国师大人真是小姑娘心性，但不得不说这连日寅时起床，确实有点为难人，幸好他经过了洗筋伐髓，身上有一股子使不完的牛劲。


    这几日不间断的去后宫，都不觉得疲惫，不像之前，去一次要休息好几日才能缓得过来。


    不过国师大人都不满抗议了，他当然不能让她不痛快，琢磨着等今日将新粮的事情，彻底定下来了，以后就还是改为三日一朝，只是这样就少了偷听国师大人心声的次数，没法快速的借此肃清朝堂。


    看样子还是得太子出马，以后让他挨个在国师大人面前表扬那些大臣，但凡有不对的，以国师大人的性子定然会直言反驳。


    皇上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将出行派新粮的人员定了下来。


    【你们这个皇上真是棒棒的，朝中那么多能干的大臣他不挑，直接挑了一个敌国奸细，你说这个奸细会不会把你拿出来的新粮，一轱辘车直接拖走。】


    【奸细？谁？】


    【就是刚才皇上指派的户部员外郎付大人，他是北梁人。】


    【什么？一个北梁的奸细，混到我们大雍的户部了？那不是等于把老鼠放到米缸里吗？皇上怎么看人？瞎吗？难怪后来天道陨落，我们大雍占据东南方位，面积最大人最多，但却灭亡得最快。】


    皇上阴沉下脸，死亡凝视着付大人。


    朝中其他群臣也是如此。


    只有付大人，他面色微白强装镇定。


    关于方若棠心事一声，朝臣早已传开，付大人也听闻了此事，但他却听不到方若棠的心声。


    后来他们自己人碰头一论，证实了这个心声还有针对性的，让普通百姓以及丫鬟下人听不到，可以说是对他们的保护。


    毕竟不探听上位者的秘密，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但是他们这些细作却听不到，这就难办了，让他们十分被动，付大人不蠢，此时此景，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暴露了。

 第34章 叶卿怎么看

    “皇上。”方若棠不是正式官员，也没有接受岗前培训，有话要说，便以打招呼的方式轻唤人，还小弧度挥挥手，“不要选户部的付大人，他不是好人，是北梁的奸细。”


    “来人，将人拿下。”皇上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下命。


    方若棠讷讷地走流程，“我会点看相算命之术，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皇上余光看了方若棠一眼，心情好了一分，但看到付大人时，脸色又阴了回去。


    奇耻大辱。


    敌国探子做到了户部员外郎的位置上，这不是打他一个皇帝的脸，是将整个大雍朝的脸面放在脚底下摩擦。


    当然，他们大雍也有细作在其他两国，同样的，渗透各行各业，也有人混入了朝堂，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北梁派了多少探子过来，都有哪些人，除了北梁，西周是不是也有势力渗透进来了？


    “这件事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共同处理，朕给你们三日时间，势必将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皇上震怒，但也知道这些细作藏得深，不是那么好挖出来的。


    他侧目问方若棠。


    “国师大人擅长看相算命，这一次的事情，还望国师大人能够在旁协助一二。”


    “好。”方若棠痛快的点头。


    她身为大雍人，自然要维护大雍的权利。


    天灾将起，这是不可人控的事情，他们这些凡人没有办法，但是人祸却可以避免。


    第一步，自然是肃清朝堂。


    这是对大雍百姓，对她都好的事情，方若棠也是义不容辞。


    【你帮我看看，皇上刚才点的那几位监督放粮的官员都可行吗？】


    【不太行，没有一个清官。】


    小镜子说得直接，惹得方若棠狐疑地看了皇上一眼。


    这是什么眼光，一个能办实事的人都没有挑中？


    “咳！”皇上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提示国师大人的目光不要太直接，他一个做皇上的人，不要面子的吗？


    方若棠撇了下嘴，没有收回目光，又照本宣读了那几位官员的罪证。


    皇上脸色阴沉滴水，今天这是没法过了。


    他一直觉得大雍在他的治理下，不说是建康盛世，也比他父皇干得要好。


    呵，现在一看。


    朝堂蛀虫多如牛毛。


    “都给朕通通拖下去，查清罪证后，一个不许放过。”皇上自觉丢了一个大脸，语气十分的暴戾。


    “这一次下到各府各州派新粮，有谁主动请缨吗？”皇上也不敢再主动挑人了，目光像看猪肉一样，挑剔的一个个扫过下方的各位大臣。


    各个大臣犹如鹌鹑一样缩着，包括方丞相。


    嗐，谁家还没一两个不争气的族人。


    以前不重要的事情，这会撞到枪口上，可就不一定了。


    万一被牵连，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方丞相回忆了一下自家，脸皮发紧，他可不敢保证他的好孙女不在心里胡乱嘀咕。


    方家也是大族，像刚才他孙女指出某位大臣家中土地兼并，侵占良田的事情，这其实是现今的社会现象。


    皇上也是知情的，不是不想改善，而是改善不了，很多事情不闹大，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方家就他了解的，没有直接侵占百姓良田，但有兼并土地，收留许多依附他们方家而活的隐户。


    故而方丞相这个亲祖父在这个时候，都不敢冒头，更何况其他人，一时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一个个都将头垂得低低，就怕被皇上盯上，然后被国师大人爆料出一些抄家杀头大罪。


    “哼！”皇上一声冷哼，厌恶的神情直接挂在脸上，看得大臣一个个的不自在。


    大臣心里也苦，原本世家出来的就不说了，便是寒门考上来的，谁当了十年八年的官员，又爬上高位后，还会一贫如清？


    这种官员，不是没有，但凤毛麟角。


    “父皇，不如派户部叶大人为此行的负责人，叶大人为人清正廉明，想来由他办理此事，一定会将新粮顺利发放到各个县里村里。”太子突然提议。


    叶侍郎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行！绝对不会。】小镜子发出尖锐的叫声。


    方若棠朝着叶侍郎的方向看去一眼，有点惊讶，她以为小镜子为她挑的男人都是顶顶优秀的人。


    没想到，也不尽然呀！


    【他也不是好官吗？】


    方若棠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她没发现，但听到她心声的太子和叶侍郎都注意到了。


    特别是太子，突然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带有探究。


    方若棠都没有和叶无瑕说过话，她对他的期许从何而来？莫不是真如小镜子所说，最终她会嫁他为妻。


    太子眉眼沉思，不自觉的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心中扬起一阵不适。


    【他当然是个好官，但他不能去，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你怎么找他做任务得积分？】


    方若棠：……


    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除了他，可以去完美办好这差事的人多了去了，比如说古大人家的嫡幼子，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忠烈将军府的二公子……】


    小镜子一个个的将名字点过去，被点到名字的家属，脸色都极其古怪，更别提其他知道这些人品性的官员。


    【他们这么厉害吗？】


    【噢，那倒不是，他们都是上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从小吃喝不愁，上面有能干的兄长顶着，所以百事不愁，嗯，有点像你。】


    【那他们怎么办事？新粮这么重要，如果搞砸了，明年会死很多人的。】方若棠选择性的忽略了小镜子的最后一句话。


    【我点的这几人只是贪玩好玩，但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些公子哥不差钱又自诩清高，绝对不会中饱私囊，而且他们毕竟都是士家贵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再纨绔也有三分手段。】


    方若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认识那些公子哥，也没有立刻向皇上举荐人。


    那些公子哥的亲爹亲大伯或者亲哥在朝的，此时都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国师大人在说什么’的迷茫样子，显然不敢相信，自家那个不成材的纨绔还能办好这事？


    皇上倒没怀疑，直接让方若棠点名，方若棠想着小镜子到目前为止都没出过错，这次应该也是，便按他的话报了名单。


    皇上点点头，“行，就他们，喜来，你亲自带旨去宣读，太子做好监察事宜，郑将军，这次任务，由你派兵保护出行人员安全，务必让新粮在三日内出城。”


    太子颔首，请旨：“父皇，这几人初担大事，为免出错，儿臣请求让叶侍郎同行，负责此事。”


    皇上懂太子意思，自然不会坏他的事情。


    “叶卿如何看？”


    “臣请旨。”


    叶无瑕垂首，他能怎么看，低着头看呗！谁叫官大一阶压死人。

 第35章 相信未来会喜欢上她

    散朝以后，叶无瑕也没急着走。


    因为方若棠的心声不断。


    这个心声最初出现，叶无瑕是有点惊讶的，特别是心声里透露出来，方若棠会是他的妻子。


    但在知道他们成婚后，他会绿帽不断，就觉得这门婚事，其实也不用一定要成的，不娶，或者换个人娶也行。


    但刚才太子这一手，让他有点恼。


    太子想捷足先登追妻就追吧！


    他倒好，追妻都不忘解决他们这些潜在情敌，还要将他赶出上京，这反而引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快去呀！把你的香囊送给他，祝他此行顺利。】


    【这好奇怪，哪家好姑娘会无缘无故给陌生男人送香囊，我不要。】


    心声在拉扯，叶无瑕等到麻木，甚至忍不住云游了一下思绪，到底送不送，再不送，他就走了，事好多呢！


    新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太子虽然是算计他出京，但他也不可负了这百姓，定要将此事落实到位。


    【十个积分？】


    【不行。】


    【二十个？】


    【也不行。】


    【你说，怎么你才去做任务？】


    【欠的积分一笔勾销，不许再提。】


    小镜子咬牙同意。


    方若棠美滋滋地捏着小香囊就上前了。


    太子脸阴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站在旁边看着。


    “叶大人，这个香囊送给你，里面放了许多药材，能够驱走蛇虫鼠蚊，很有效果。”


    “好，谢谢国师大人。”


    叶无瑕脸上带笑，心里想着终于来做任务了。


    余光瞥见太子脸色不好，叶无瑕眼帘一垂，接着笑容温和地将香囊置于鼻尖闻了闻。


    “很香，我很喜欢，谢谢。”


    方若棠神色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如玉的脸，脸蛋突然‘轰’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回：“你、你喜欢就好。”


    【这香囊你刚才放在怀里，四舍五入，他闻了你的……香。】


    【……你闭嘴吧！】


    叶无瑕本意就是为了小小报复一下太子，膈应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香囊竟然如此贴身戴着。


    叶无瑕五指微颤，只觉得手中的香囊一时烫得惊人，耳尖也不自觉的跟着红了起来。


    “咳，此行出门，会去到很多地方，你有什么东西想要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叶无瑕本是觉得刚才气氛不妥，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但这话说出来就觉得更加不妥了。


    他们什么关系，他怎么就嘴欠，说了这么一句？


    但叶无瑕不恼，因为面前小姑娘惊喜的表情，很好的取悦到了他。


    “真的吗？你会给我带礼物吗？”


    “会，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给你带。”


    “我以前身体不好，许多东西都没有吃过，你能给我带点耐放又美味的各地特产吗？”


    叶无瑕目前没做到行万里路，但也有读万卷书，一些地方杂记也有看过，当下脑子里就已经有了数个美食名单。


    “好，我给你带，还有别的吗？”


    “没了没了，”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你出门办事，还给我带东西，真是太麻烦你了。”


    【快给我一颗强体丹，一颗培元丹，叶大人都要给我带礼物了，我也不能小气。】


    给主上东西时，小镜子倒一点也不抠索，直接就给了，只嘴上忍不住回了句。


    【他们现在虽然是肉体凡胎，但神魂强大比普通人强，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叶大人此次出行，定然会平安归来。】


    【我知道呀，但送东西是我的心意嘛，我总不能因为他有，就不送吧！】


    方若棠和小镜子说了两句，就笑眯眯的将两颗丹药用手帕包住捧到了叶无瑕的面前。


    叶无瑕面色微怔，第一次平静而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未来会是他妻子的人。


    有点好懂。


    也让他有点相信，他未来会喜欢上她了。


    毕竟这样一个知恩图报，又乖巧娇软的小姑娘，试问哪个郎君看到她的笑容时，能做到无动于衷？


    至少他不能。


    单纯又明媚的小娇娘，大概会是大多数心思复杂阴暗之人所向往的对象。


    “说完了吗？”太子缓步上前，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事实上，没眼色的方若棠也是真的一点没看出来，见太子没走，在这儿等她，笑盈盈地凑上去。


    “太子哥哥。”


    “嗯，孤定了酒楼，带你去用膳后，送你回府。”


    “好呀！”


    方若棠灿烂的笑容更甚，走前不忘对叶无瑕挥挥手。


    “我们走啦！祝你此行顺利。”


    “……好。”


    叶无瑕微张嘴，本来想继续恶心太子一下，但话没说出来，就见方若棠已经一脸期待地追问太子他们要去吃什么。


    叶无瑕紧了紧手上的香囊和药丸。


    算了。


    小姑娘这么高兴，他就不扫兴了。


    反正太子不比他闲，能抽出一个午膳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太子自小金尊玉贵，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没见过，能让他特地挑出来带方若棠去品尝的酒楼，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方若棠满足的放下筷子时，太子顺手递了一杯漱口水过来，接着又拿了一方洁白的帕子给她擦嘴。


    太子动作过于自然，方若棠又是被侍候惯了的主，一时没有反应，直到一套流程完后，她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方若棠悄悄地抬手压了压微起的小肚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将吃圆了的肚子缩了回去。


    太子看到她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抹笑，但面上丁点不显，就怕小姑娘脸皮薄，会不好意思。


    “你太瘦了，是该多吃一点。”


    “唔……”


    方若棠还是不好意思，她一个姑娘家，吃得比一个成年男子都多，但不怪她，她才吃了几次油水足的东西？太子又吃了多少年？


    “陪孤下楼走走？”


    方若棠这副样子，太子有些怕他积食，便提议散步送她回府。


    虽然方若棠没有抓住太子隐秘的关心，却觉得走几步也好，顺便买些糖人带回去给八妹九妹甜甜嘴。


    方若棠一路走走停停，没一会儿跟着她的丫鬟手里就拿满了东西，太子虽然急着回宫处理政事，但也没有催促。


    左右这段路就这么长的距离，再耽误也耽误不了多久，但没料到快到丞相府时，让他们遇上了一个热闹。

 第36章 有情人终成兄妹

    “娘，孩儿真心喜爱三娘，求娘成全。”


    一锦衣男子携一少女跪在光禄大夫府门前。


    围观的人群很多，但多数是这条街上的家眷，毕竟这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平民百姓往日并不敢没事往这里跑。


    故而，方若棠一来，大家都注意到了，当心声响起时，便是看热闹太专注没看到她的人也看到了。


    【他们两个人是正缘吗？】


    光禄夫人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站在大门后，不想露面，又想打死这个让她丢人的儿子。


    当听到方若棠的心声时，她心一下提了起来，有一瞬间想，如果是正缘的话，她就认了。


    便是往后，儿子独立难支，但至少在婚姻这方面是美满的。


    【不是。】


    小镜子的声音响起，光禄夫人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惆怅。


    【原来不是呀！看着倒情比金坚的模样，以后谁会变心，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变心的问题，而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姻缘线，因为他们是亲兄妹。】


    方若棠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镜子又说了一句。


    【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是龙凤胎的那种，你懂吧？】


    方若棠傻了眼，看怪物似的望着那跪着一男一女，围观的人，哪一个不是下巴掉地的模样。


    “你胡说！”


    男子突然站起来，大约是跪久了的原因，身子还踉跄了一下，而本来跪在他旁边的女子，突然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他在府里求了母亲数日，母亲都没有松口，今日闹这一出，就是想引来国师大人，借她口认同他和三娘的关系，万万没想到等来了这一句兄妹关系。


    “他在吼什么，光?夫人突然冲出来，有说什么吗？”方若棠伸长了脖子去看。


    她站的位置极佳，像这种看戏的事情，她即使晚到，每次前面的人也会让路，让她占据一个视野好的位置。


    方若棠觉得极其幸运。


    “长生？”


    光禄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是了是了，她就说她明明厌烦儿子闹着要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姑娘，怎么看着这个姑娘却一点都不讨厌。


    原来是母女天性，让她讨厌不起来。


    【咦，光禄夫人怎么认出来这是她的女儿？在原本的世界线，光禄夫人没有认出她，最后拗不过儿子，同意了让儿子以后纳此女为贵妾呀！】


    光禄夫人面色青白交错，这些天本来就被儿子气到胸闷，这会更是突然一口血呕了出来。


    “娘！”黄锦荣冲上去，扶住他娘。


    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被光禄夫人喷出来的血，溅了几滴在脸上，只觉得脸颊烫烫的，带有血腥味。


    她茫然无措地抬眼，看着一脸青白，大势要去的贵夫人，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她不像黄锦荣早就知道方若棠的特殊，甚至故意谋划了这次的事情，她是第一次碰上，整个人都像被抽了灵魂。


    那人说的话，太奇怪了。


    她怎么可能是光禄大夫府上的千金小姐呢？


    黄锦荣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呢？


    三娘求助的目光看向黄锦荣，他第一反应竟然是闪躲。


    因为三娘不懂，他却明白。


    方若棠至今在心里说起过的话，从未出过错，而他，确实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只是妹妹出生便没了气息，怎的会，怎的会？


    死而复生的妹妹突然出现，他该高兴的。


    可是他笑不出来，甚至眼眶热热的，想哭。


    眼下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他和三娘虽然相互钦慕，但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逾越的事情。


    【他们好惨呀！】


    方若棠小脸拧巴在一起，同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种叫遗传性性吸引。】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对兄妹，自小不在一起长大，又不知道彼此是兄妹关系的话，他们遇见后，相爱的几率远远大于别人，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决定的，没有办法控制的。】


    方若棠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觉得奇怪的知识又涨了一些，对这对小情侣就更加同情了。


    【那万一有其他失散的兄妹，也有可能喜欢上彼此？】


    【是的，而且概率很大。】


    【好可怕，那做爹娘的还是要管生管养，把孩子放在一处养才行，不然的话，真是害惨了孩子。】


    光禄夫人吐了口血，并没有昏迷，听到这话，只觉得胸口又扎了一刀，深觉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怪她，都怪她。


    【噫惹！】


    方若棠心里突然响起极其嫌弃的声音。


    【如果我和小七不养在一处，我以后可能也会喜欢他？他那么一个小屁孩子？】


    方家老七，也就是方若棠的嫡亲弟弟，眼下不过十岁的年纪，正是有些人憎狗厌的时候。


    小镜子：……


    你是会想象的。


    围观的其他人，本来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但被方若棠这样一闹，有些人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我觉得这些人家也挺奇怪的，我记得慧姨娘生八妹九妹的时候，娘亲自守在那儿，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能凑近，怎么别人家里，总会出现丢孩子的情况？】


    【光禄大夫府上丢孩子是产婆被人收买了，当年光禄夫人和她的姐姐也是双胎，差不多时间嫁人，但她姐姐嫁人没几月，相公就死了，她便记恨妹妹，换了妹妹的孩子，也想让她体会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方若棠满脸的问号就差变为实质了。


    别说她了，便是刚才听说方若棠在此，不顾脸面跑出来看热闹的各府主母都没有理解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亏得她们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说实话，试图去找了源头，但失败了。


    光禄夫人想起来了，她的产婆是姐姐给她送来的，可是两人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又怎么可能防备对方？


    【其实她姐姐当初想换男婴，但光禄夫人怀的双胎，提前生产了，她姐姐一时找不到刚死的男婴，退而求其次才弄了一个刚死的女婴去替换，想着不如死个男婴的打击大，但也是死了一个孩子。】


    方若棠：……


    众人：……


    黄锦荣愧疚地看了一眼三娘，原来三娘这些年吃的苦，都是为了他受过，原本该被人抱走，随意丢到后山的人是他。


    三娘双目放空，呆呆地。


    “娘，我们先进府。”黄锦荣声音难掩痛苦的开口。


    事情已经全盘清楚，他不想一家人再留下来让人当猴戏看。

 第37章 遇到刺杀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其实他们不知道的话，就这样在一起，也不影响其他人。】


    【不生孩子就不影响，但只要生孩子的话，十有八九是智商有问题，身体有缺陷的痴傻儿。】


    【这、这么严重呀？】


    方若棠只知道同姓不婚，但具体原因是为何，她不明白。


    【对呀！其实不止亲兄妹，堂兄妹，甚至表兄妹也是一样，都有很大几率生下痴傻儿。】


    方若棠刚想问表兄妹是怎么回事，毕竟她最初不想攻略太子五人时，就想过嫁给表哥逃避。


    以表哥和舅舅对她的疼惜，即使嫁过去也不用履行任何义务，甚至可能连住的地方都不用挪。


    但眼见黄锦荣他们要入府了，方若棠顾不上追问小镜子，不敢就这么将人放走，轻扯了下太子的衣袖，小声央求，“你能不能帮我给光禄夫人带句话，告诉她，这个女子是她的亲生女儿，别让他们在一起。”


    方若棠顿了顿，紧张地说：“如果一定要在一起的话，就不要生孩子，只要不生孩子就没事。”


    太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若棠，对她大胆的思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行了，孤会去说，你别管了。”


    “噢，好。”


    方若棠也不想亲自去说，太尴尬。


    “你说他们生的孩子会有问题？”太子略微沉思，没有错过方若棠心声里的那一句表兄妹。


    方若棠这会倒聪明，立刻说起了这事。


    站得和方若棠近的人，都听到了这话，一时脸色复杂，即便他们自己没有找表哥表妹，但家中的孩子呢？又或者侄儿呢！


    有些侥幸的想着，他们家可没出过痴傻儿。


    但有些却想起家中早早夭折，身体不好，又或者反应迟钝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没能顺利长大。


    “是的，太子哥哥最好颁布律法，不许近亲成亲，因为就算侥幸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他们的下一代也有可能生下痴傻不健全的孩子，最重要的是他们生的孩子很大几率早夭，更甚至成婚后根本怀不上孩子。”


    太子绷紧了唇，神情郑重。


    他不怀疑方若棠的话，只觉得这事公开的话，他不敢想象场面会多不可控，毕竟这天下姑表姨表结亲的人家数之不尽。


    回头这些人，又该怎么办呢？


    “太子哥哥？”方若棠动手拍了拍太子的胳膊，不明白这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走神了。


    “没事，早上起来这么早，这会该累了吧！孤先送你回府，你说的事情，孤会解决。”


    “好噢！早点噢！这样的话，至少那些还没有生孩子的都可以和离归家，二婚二嫁也强过生下带有疾病的后代。”


    方若棠说完，听到小镜子说早婚早孕也不好。


    这点她倒没有告诉太子，要求他下令让百姓十八岁后再成婚。


    在小镜子给她看的上一世，那些人的人均寿命都有八十多，而她们这个世界才四十多，十五岁及笄出嫁，虽早也无可奈何，人口总要延续。


    等到天道进化完成，灵气复苏了，世人的身体变得强壮，这一点也就不重要了，而且那时候大家追求的也不是繁衍子嗣了吧！


    太子将人送到丞相府门口，叮嘱了两句，便匆忙回了宫，除了新粮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项。


    “娘，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方若棠欢欢喜喜地蹦到了舒氏面前，舒氏看着女儿这样，脸色骤变，几步上前阻止。


    “快别蹦了，一会又该心口痛了。”


    “娘，我身体好了呀！你忘了吗？”方若棠笑嘻嘻的挽住她娘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小女儿娇态十足。


    舒氏脸色恢复正常，不过是十几年的习惯，一时没有改变过来，伸手无奈地拍了拍方若棠挽着她的小手，温声叮嘱了几句，才说起正事。


    “安宁郡主想来家里小住一段时间，就像诗诗一样。”


    “为什么呀？安宁郡主多骄傲的一个人，她能来给我当丫鬟？”


    舒氏看着自家的小女儿，以前因为小女儿的身体不好，从不让她沾染腌臜事，便将她养得单纯了些。


    现在知道小女儿身体康健，说话倒不再掩饰，直白地说：“自然是为了你手里的那些东西，这些平白无故献殷勤的人，都有所图谋，你切记不可轻易相信。”


    “嗯嗯嗯。”方若棠点头如捣蒜，一脸无辜地说：“东西又不是我的，娘，我偷偷告诉你，是有一个神器给我的。”


    舒氏看着面前这个傻姑娘。


    大可不必偷偷说，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你呀！”舒氏点点方若棠的额头，到底没有说太多，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妇人可以决定的。


    方若棠嘻嘻笑了两声，看到桌上锦盒里静静躺着的福寿康宁玉如意，惊奇地问：“这是谁家送的重礼，不年不节，怎么送了这个来？”


    “这是贤亲王送来我们二房的，说是祝贺你祖母大病初愈。”


    “祝贺祖母病愈的不直接送到祖母面前，也该送到大房伯母那儿，怎么会到娘的手里？”方若棠瞪圆了眼，再不谙世事也懂一些道理。


    娘虽然会协助伯母管理府中一些琐事，但对外交际的事情，一向都是伯母在打理，一个府里总不能出现两个声音，那会乱了套。


    “都有所求。”舒氏意有所指。


    方若棠撇撇嘴，娇哼：“这些人好烦。”


    她不喜欢这些人绞尽脑汁的想要占她的便宜。


    比如安宁郡主，她以前难得出门一次，就被她欺负过，还骂她是病秧子短命鬼。


    贤王名声倒好，可是和她一个小姑娘也没有交际，这么直接的上来暗示，让她觉得对方以势压人。


    是不是以后那些比他们丞相府权势大的人，都可以用这种办法找她要东西，她的东西也不是取之不尽的。


    方若棠心直口快，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她就直接告状了，皇上当然不可能让方若棠受委屈。


    当即就训斥了贤王以及安宁郡主的父王，两人脸色都不好，方若棠还不高兴呢！


    但万万没想到，下朝与家中姐妹在约好的街头刚碰面，方若棠就遇到了刺杀，光天化日之下，一群群蒙面的杀手，前赴后继。

 第38章 护体神力

    方家姐妹四人立刻返回马车上，余生严阵以待的守在一旁，方盛棠脸色苍白地掀起车帘一角。


    “小姐不用担心，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批暗卫将这些杀手都拦住了。”


    方盛棠将车帘掀高了一些，压下恐惧，观察前方的厮杀，察觉到杀手的人数还在增加，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一会你找机会带小六往皇宫的方向跑，这些暗卫定然是皇上派来保护小六的人，相信过不了一会皇上就会收到消息，会派人过来增援，记住要把人安全送到皇宫。”


    方盛棠收留余生以后，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就点了他做马夫，而是余生天生神力，小的时候就已经显现了部分实力。


    她那时候其实想让余生跟着二弟，毕竟二弟也爱习武，跟着他以后说不定能有出息，但余生不肯，执意要留在她身边当个跑腿的小厮。


    二弟也劝她，说她身边留个武功好的，以后出门也不至于遇事被欺，所以方盛棠才没有拒绝。


    余生能留在方盛棠身边，在方盛棠不出府的时候，又能跟着二少爷学武，他自然是拼尽全力去学，武功甚至比二少爷强多了。


    “小姐？”


    “这是命令。”


    方若棠本在心里和小镜子嘀嘀咕咕，但听到方盛棠的话，当下不依了，“不行，我怎么能丢下姐姐们独自逃跑，让余生驾着马车一起冲过去。”


    “听话，你的命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重要，顾好自己，驾着马车逃跑目标太大，那些杀手会不要命的追上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沿途是不是还有其他埋伏，但让余生趁乱带你独自逃生，只要小心一点生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我们的马车留在这里，也能替你掩护一二。”


    她见过余生和二弟比武，全程压着二弟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二弟都能混到陛下面前做御前侍卫，可见余生的武力之高。


    也正是相信余生的武力，才敢出这样的主意，她相信余生只护一人逃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方盛棠当然也怕死，但不提方若棠对这一方世界的重要性，就单论小六本身，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可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出事。


    “不行。”让她丢下姐姐们独自逃跑，方若棠本来就不同意了，再加上还让她们舍身掩护，那就万万不行了。


    【小镜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方若棠第一次这么着急的口吻和小镜子说话。


    小镜子懒懒散散，颇为不解。


    【你急什么，我不是说了，没人能伤害你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第一次见太子他们的时候。】


    方若棠想了一下，心跳缓了缓，一脸的无语。


    【你只说他们不能伤害我。】


    【嗐，他们什么身份，这些普通凡人又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不能伤害你，这世上还有能伤害你的人？】


    小镜子这话一出，车厢里的三个姐姐都松了口气。


    余生因为这世奴仆的身份，并不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只见大小姐吩咐完就没出声了，反而盯着六小姐不放。


    他也不催，正好察觉有箭射来，立刻抽出车座下的长刀挡了过去，他不是丞相府的奴才，留在丞相府是为了大小姐，所以他绝对不会舍弃大小姐带着六小姐独自逃跑。


    【你早说，吓死我了。】


    方若棠往后一瘫，一副劫后余生地模样冲着三个姐姐挥手。


    “没事没事，我有仙人保护，外面那些杀手伤不了我分毫。”


    【你身上有太子他们给你的护体神力，但你三个姐姐可没有，你不会死，她们会。】


    方若棠眼睛一下瞪圆了，正好另一边一支长箭射穿了车厢，差点就射中了三姐姐的脑袋，她人瞬间坐了起来，一声娇斥：“你不早说。”


    她都没顾得上做掩饰，话直接从嘴里说出来了。


    接着将车帘一掀，就跳下了马车，冲着挥刀的余生说：“赶紧驾着马车回府，立刻。”


    余生一愣，分了神，差点被箭射中。


    就看方若棠没事人一样，往他前面一挥，那只箭就像碰到了什么透明的屏障，突然直直的垂落在地上。


    “看到了吧！我有护体神力，这凡间的武器伤不到我，你赶紧带我三个姐姐回去，免得她们受伤了。”


    余生虽然不会听大小姐的话，独自带着六小姐跑，但也不敢自作主张丢下六小姐。


    他回头看去，就见大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她们三人挤在车门口，满眼泪珠地盯着方若棠。


    “余生，我们走。”


    方盛棠咬牙开口，方舒棠和方宛棠也没有出声拖后腿。


    刚才方若棠的那一手，她们都看到了，与其留在这里让方若棠分神保护，倒不如先保护好自身。


    毕竟这世间没有人可以伤害方若棠，但她们如果被抓了，杀手要求方若棠自残才放了她们呢？


    方家女儿除了方若棠养得天真一些，其他三个女儿看似直率大方，但世家贵女该有的眼界一点都不少，即使庶出的四小姐也是一样的。


    余生得了命，立刻跳上马车，一刀直接扎在了马屁股上，马像疯一样冲出重围。


    有几个杀手下意识要去追，方若棠立刻高喊一声，“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我就站在这里，我今天就看看，谁有这份能耐能杀了我！”


    杀手的目标本来就是方若棠，目标在此，他们当然不会刻意去追一辆马车，反而因方若棠的话，杀气十足的向她移动。


    那些站在高位放冷箭的人，箭都射出火星子了，也没伤到方若棠一点皮毛，反而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见鬼了。”


    不少杀手见此，心里又惧又怕的咒骂。


    厮杀正激烈的时候，又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方若棠还没见到人，小镜子就先一步告诉了她。


    【容世子，是容世子带着府兵来救你了。】


    容世子骑着大马而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血肉横飞的厮杀场中站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她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神情苍白脆弱，显然被吓得不轻，但看她目标那么明显，他心不惊停跳了一拍。


    容世子用力一夹马腹，直接朝着方若棠冲了过去，将人一把搂上了马背，担忧地问：“受伤了吗？”


    “没有。”方若棠挪了挪小屁股，坐舒服了才扭头回答容世子。


    容世子手下用力一按，脸色古怪地训斥：“别瞎动。”


    马就这么大，两人共骑一匹，本来就身体紧贴，哪里容得了她在他的怀里这么扭来扭去。


    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第39章 阴沟的老鼠

    容世子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刻意忽略怀中的温香软玉，冷淡又疏离地说：“你应该找一个掩体躲起来。”


    “我没事哟！小镜子告诉我，说你们跟着我转世前，就把护体神力给了我，所以谁都伤不了我。”


    容世子不知道什么是护体神力，但听说她不会被人伤到，刚刚赶来时，提起的一颗心也落到了实处。


    随着容世子带来的人加入，场面渐渐得到控制，很快太子和小王爷先后也带了人马过来。


    杀手逐个伏诛，眼见逃生无望，都选择咬破嘴里的毒药，太子等人想生擒几人调查背后主谋，最终堪堪留下三个还有一口气吊着，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卸了下颚的杀手。


    只这一会时间，原本热闹的大街，尸横遍野。


    太子吩咐了手下几句，便走到了容世子和方若棠面前，在两人前面几步停了下来。


    太子沉声问：“还不下来？”


    方若棠瞄了一眼周围的血水，又看了眼自己脚上坠着漂亮珍珠的绣花鞋，摇了摇脑袋，“我不下去。”


    容世子依旧高冷的模样，既不主动送方若棠下马，也不挽留，就好像身前没有抱着一个姑娘似的。


    太子敛眉，“受伤了？”


    “没有，地上好脏，我的新鞋。”方若棠嘟起嘴，她这一身可是特地新换的。


    下了朝，在马车上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裙，这是第一次穿，准备美美的和三个姐姐逛街，哪里知道遇上了刺杀。


    太子眉眼舒展，张手，“孤抱你。”


    “容世子毕竟是你未来的大姐夫，你与他共骑一匹，与礼不合。”太子不给方若棠拒绝的机会。


    刚才在生死面前，自然不拘小节，但这会太子说得有理，方若棠也认可，便朝着太子伸手扑去。


    太子搂着方若棠的腰，将她抱入怀，就像抱小孩子似的，让她直接坐在他的臂弯里。


    【我刚和容世子共骑一匹，记得算积分。】


    【好哒。】


    【多给点。】


    【……好。】


    太子看着抓着他玉冠，还在为了另一个男人讨价还价的方若棠，真的要气笑了。


    “再用力，发冠就松了。”


    “不会的，我抓着的。”


    方若棠下意识的回嘴，完全没懂太子的意思。


    太子只得由了她去，看向面如冠玉，一脸高冷的容世子。


    “谢谢你救了小六，回头孤会备上厚礼送到贵府上。”


    容世子：……


    不爽。


    但他又没立场说什么。


    略一抿嘴，对着自家府卫打了一个手势，带着人就走了。


    太子望着容世子的背影，眼神幽深。


    刚才在宫中，有一瞬间，他心神动荡。


    他猜到可能是因为方若棠，随后就有暗卫来报，方若棠在大街上遇到了刺杀，他带了人便立刻赶了过来。


    容世子府离这里确实比皇宫更近一点，但他出现得这么及时，难道他也有这种感应？


    太子觉得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太子了，把小六给本王，本王护送她回府。” 小王爷伸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太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方若棠就走。


    “尸首都处理干净，看紧活口别让人死了，你先去大理寺等孤。”


    两人如出一辙的自说自话。


    小王爷气恼地笑了出来，“行，你厉害，谁叫你是太子。”


    方若棠看两人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看到刺杀时的恐惧，笑盈盈地冲着小王爷挥手。


    “辛苦小王爷了。”


    小王爷瞬间变脸，笑容风流地挥手，“能为小六办事，是本王的荣幸，回府后记得请太医看看，喝碗安神汤。”


    “好的。”


    方若棠回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太子脚步大迈，一副匆忙着急的样子。


    【是谁要杀我？】


    【嗐，多了去了，除了有北梁和西周的探子，大雍好几个官员都参与其中，包括三皇子的母家。】


    【三皇子不都被贬为庶人了吗？】


    【你也说了，贬为庶人了，人家不报仇啊？】


    方若棠气呼呼的哼了声。


    【报仇？关我什么事，如果不是三皇子管不住下半身，动了皇上的女人，他能落到这个下场？】


    太子眼睛微眯，眼神里尽是凛冽。


    【你跟太子说呗，也省了时间让他们去查，直接抄家，一查一个准，反正那几个合谋害你的都是大贪官，就怕哪天你管到他们头上去，所以先下手为强。】


    方若棠更加生气了，抱着太子的脑袋晃了晃。


    太子怒火正在飙升的时候，被方若棠这样一闹，只觉得这一股火气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


    “别闹。”


    太子抓住方若棠的小手，将其挪开。


    方若棠被太子抱这么高，不抓点什么，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太子拿开她的手，她又抓上了去，并且义愤填膺地说了这次背后的几个主谋。


    太子无奈地只能放任。


    他倒想把小姑娘抱低一点，但那种姿势过于亲密，虽然现在也不遑多让。


    走出血腥的大街，太子将方若棠放下。


    方若棠还鼓着小脸，气呼呼的在告状。


    “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为了杀我，竟然和其他两国的探子合谋，简直就是卖国贼，而且这么容易就勾结在一起了，指不定以前就有联系，你一定要帮我狠狠的罚他们，将他们抄家，家产充入国库。”


    方若棠这话倒也不是胡说。


    而是小镜子刚才就有告诉她，几个大贪官，要么被北梁的探子抓到了把柄，要么被西周的探子抓到了把柄，所以才这么容易被说服。


    反正对他们而言，本身就要杀方若棠，多一份助力自然更好。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将方若棠保护得这么严实，几乎倾尽家底，将所有的皇家暗卫都调来保护方若棠了。


    也正是有他们在，才能撑到容世子和太子小王爷各自带着救兵赶来，逆风翻盘。


    “好。”太子难得温柔，安抚小姑娘，“别为他们这种人生气，孤会惩治他们，让他们再也没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太子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


    方若棠的能力，会给一部分人带去福利，也注定会让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无处遁形。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那些老鼠本来就是阴狠狡诈之辈。


    “孤再找一个像李诗韵那样的体质放到你身边，让她跟着你学习仙法，可行？”


    李诗韵那里，自然有人监视，她不过一日便学会了引气入体，这在皇家不是秘密。


    “可以啊！”方若棠无所谓的答应。


    太子知道她没有明白，细致地叮嘱，“往后出门，一定要带上李诗韵，明白吗？”


    “我身上有你们给的护体神力，谁都伤害不了我。”方若棠看出了太子的担忧，解释起来。


    太子加重了语气，“答应孤，好吗？”


    “好吧！”方若棠嘟了下嘴，不高兴的答应了。


    她不喜欢有人跟着，也是缘于自幼身体不好，身边从来不断人，天天都是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关心在乎她，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道枷锁。

 第40章 好大一张床

    太子将人一路护送到了方若棠的院子，在他们到的时候，太医就已经先一步候在了丞相府。


    确认过方若棠没事，又看着她喝了安神汤，太子才不得不离开去处理事情。


    他一走，方家姐妹三人就挤了进来，一个个眼睛红肿，神色憔悴的模样。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三个水灵灵的姐姐就大变样，方若棠吓了一跳，立刻掏出焕颜丹和驻容丹，盯着她们三人吃了下去。


    三人漂亮的小脸，瞬间回春。


    本来心急如焚的三人，这个时候一人捧着一个水杯，互相对视，都觉得暴殄天物，不想吃还不能不吃。


    被方若棠死亡凝视，三人都没有机会做小动作。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身为仙使，自然和凡人不一样，你们也应该发现了，我刀枪不入，凡间没什么能伤害我的，所以下次别再这么哭了，好吗？”


    方若棠高兴于三个姐姐对她的重视，但也心疼，忍不住叮嘱。


    她有预感，这种事情，以后说不定还会有。


    “我们下次不会这样哭了，但你怎么样，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三个姐姐就像拥有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三个人六只手，不是在方若棠脸上就是在她身上，摸摸捏捏，使得方若棠发笑不止。


    这无意的举动倒是一扫血腥的阴霾。


    等到丞相府其他人来探望的时候，方若棠的小脸早就恢复了红润，和三个姐姐笑笑闹闹，一点都看不出来刚经历了生死。


    “娘，大伯母，你们回来得正好，快来试试这个测灵石。”


    今天妯娌两人相约出门查账，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在府里关心方若棠，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方若棠平安归府了，即使这样，两人也是提心吊胆地往家里赶。


    这会亲眼看到方若棠笑盈盈的小脸蛋，两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上前细致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没有受伤也没有细问。


    按她说的握住了测灵石，在她可惜的目光中又放下。


    方若棠很快又打起精神说：“太子说，我身边的人太少了，还要找一个诗诗这样的来侍候我，虽然说是侍候我，但也不用真的做丫鬟下人的活，娘，你和大伯母看看表姐表妹她们可愿意来试试？”


    这种好事，方若棠自然要顾着家里人。


    “好，伯母就先替她们谢谢你了。”崔氏当然乐意，其实娘家早就传了消息求上门。


    只是她不想为难小六，她说了小六肯定不会拒绝，但弟妹这个做亲娘的都没有开口，她这个做伯母的又怎么会让侄女为难。


    “行，我一会让你表姐表妹她们都过来试试。”舒氏的情况和崔氏差不多。


    只是两人都疼自家孩子，虽然对娘家的侄子侄女同样疼爱，但比起疼了十六年的方若棠，到底差了一些。


    这事交待小厮跑了一趟，很快的，崔家和舒家的小姐都上门了，能看得出来她们的着急，毕竟没有盛妆打扮。


    “若若，你没事吧？”


    “我听说你遇到刺客了？没受伤吧？”


    “……”


    崔家的马车和舒家的马车前后脚到的，未出闺的姑娘加起来有五个，两位嫡出小姐，三位庶出。


    这两府和丞相府不一样，府里孩子多，嫡庶分明，三个庶出的小姑娘跟在自家嫡姐嫡妹后面，并不敢胡乱插嘴。


    “表姐，表妹，你们快来试试，如果有灵根的话，你们以后也可以修仙了。”


    方若棠听大姐姐说过，崔舒两家姐妹间不像她们那么和睦，不过这些姐姐妹妹对她一向温柔照顾。


    故而，方若棠是不理她们的恩怨的，左右不过是抢头花，抢衣裳，这些小事。


    噢，现在都到了出嫁了的年纪，可能要多加一个抢姻缘。


    方若棠偷偷朝着崔家庶出的崔姒芍看去。


    【芍表妹现在和邱楷瑞到哪一步了？】


    刚握完测灵石没有反应，正失落的崔姒仙突然听到未婚夫的名字，猛的抬头，花了一息才懂了方若棠这问话的意思，骤然看向崔姒芍。


    崔氏本来和舒氏坐在一旁，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一屋子颜色正好的小姑娘。


    突然听到这话，脸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到了好大一张床的地步。】


    方若棠：？？？


    【刚才如果不是你让人去请她们过来，这会你这个芍表妹，应该就和邱楷瑞睡到一张床上了。】


    “什么？”


    方若棠一下站起来喊出了声。


    崔姒芍脸色苍白地咬着下唇，单薄的身子微微摇晃，一副快要晕过去了的模样。


    屋里没有丫鬟下人侍候，所有人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目光齐齐地朝着崔姒芍看去，皆是鄙夷。


    这一家子姑娘都沾亲带故，谁还不知道邱楷瑞和崔姒仙下个月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崔姒芍凑上去，能为了什么？


    “芍表妹，我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方若棠不像其他姐姐妹妹一样鄙视崔姒芍，一脸关切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不要再和邱楷瑞来往了，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说着，还不忘对崔氏说：“大伯母，你记得跟崔家伯母说一声，让她退了仙仙表姐的婚事，邱楷瑞不是好人，仙仙表姐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崔姒芍嘴唇抖了抖，眼泪轻眨的垂落下来。


    “你相信我，我看相很准的，就连皇上被戴了绿帽子，我都能看出来，我不骗你。”方若棠真诚地眨着大眼睛。


    崔姒芍哭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慌。


    皇上的私事，是能这样直白说出来的吗？


    也是她配听的？


    “别胡说。”舒氏轻斥一声，一脸无奈。


    方若棠撇了下嘴，很想说一句，她说的都是真的，但看一屋子的人都惧怕的样子，乖乖的没再提。


    “邱楷瑞明知道你是未来的妻妹，还和你不清不楚，能是什么好人，最后你不但没有如愿嫁入邱家，反而被发打远远的嫁人，以此遮掩丑闻。”


    崔姒芍难堪得就像在大街上被人脱光了衣服一样，虽然除了方若棠拉着她劝说，其他人没有开口。


    但她们不说话的样子，比方若棠说的话更像一把利剑，朝她刺了过来。

 第41章 庶女的婚事

    【芍表妹的正缘是谁？】


    【就是前段时间崔家给她看中的新科进士，进士虽然是农家子出身，在朝堂没有根基，但是他有个力气大干惯农活的兄弟，天下都要乱了，你这个芍表妹如果嫁过去，至少不用怕在乱世被人欺凌，而且进士的家人纯朴，嫁过去日子挺好过的。】


    “你喜欢邱楷瑞是吗？行，我和你换亲，我把邱楷瑞让给你，我去嫁给康进士。”


    崔姒仙突然出声，方若棠都傻了眼。


    除了她，在场其他人倒看出了缘由，目光复杂。


    崔姒芍神情动容，踌躇不前。


    【怎、怎么回事？仙仙表姐怎么突然这么大度，要把未婚夫让给芍表妹，她们两人不是一向不和吗？这……这个进士是芍表妹的正缘，是不是和仙表姐就不适合在一起？】


    【不是的，这个康进士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康家又是一个很和睦的家庭，但凡是一个脑子正常的姑娘嫁过去，都能过得幸福。】


    【啊，这样呀！那仙表姐嫁过去也会幸福？】


    【是。】


    方若棠傻眼了，这下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默默地松开了握住崔姒芍的手，偷感十足的蹭到了崔氏的面前，将她刚才心里了解的事情和崔氏说了一遍。


    “行了，测完灵根就都回去吧！一点破事舞到外面，丢人。”


    崔氏也难办，索性就不办。


    左右她一个嫁出门的崔氏女，难道还能管娘家侄女的婚嫁，只是以她那大嫂的性格，现在崔姒芍后悔只怕也无用了。


    崔氏有点厌烦地看了这个侄女一眼。


    想嫁入高门，她不觉得有错，但将一家子姐妹名声赔上，却是大错特错，更何况上京什么样的高门大户没有，就认准了嫡姐的未婚夫？这没点私人恩怨在里面，谁信？


    崔氏干净利落地叫来管事嬷嬷，让将崔家的姑娘送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崔家。


    崔姒芍苍白了一张脸，腿软得由嬷嬷搀扶才被带了出去。


    “大伯母，芍表妹没事吧？”


    方若棠有点担心，因为崔家的伯母和大伯母不一样，大伯母有容人雅量，对庶出的女儿也照顾。


    虽然不可能样样比照嫡出的女儿，但上京找不出几家庶小姐，像丞相府这般体面的了。


    崔氏想到娘家大嫂的性情，也是一阵恼怒，招了丫鬟拿了纸笔，手书一信，赶紧让人追着送去崔府。


    【其实崔家伯母不想着作贱庶出子女，芍表妹也不会这么自私自利只为了嫁一个高门不顾脸面名声。你看同样是庶女，四姐姐就从来不怕，即使前一个亲事没了，也没有想过自己私下去谋划什么，因为她知道大伯母是一个好嫡母，会替她看一门好亲事。】


    方若棠在心里嘟嘟嚷嚷，崔氏的脸又红又白。


    舒氏没好气的拍了方若棠的胳膊一下，示意她别在心里想了，赶紧收声吧！


    可惜方若棠没接受到。


    【不过现在有你给的红薯，明年大旱降临，应该不会死那么多百姓了，天下不会乱起来了吧？那样的话，康家还是门好亲事吗？】


    【天下乱不乱，不影响康家和睦，况且一个农家子能考到上京，在会试中名列前茅就已经能说明他的优秀了，你们丞相府，光书楼就有三个，藏书更是多达上万本，士家子随手可阅的书，农家子可能连书名都不知道，差距犹如天堑，但他学识却能比过大多数士家子，这样聪慧又坚韧的一个学子，出头是迟早的事情。】


    【你对他好像挺赞赏的？】


    方若棠觉得有点不对劲，小镜子什么时候这么夸过人？


    【因为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崔家放弃了这门亲事，康进士后被指派去了一县做县令，乱世来临，他庇护了一方安宁，属于有功德在身的人。】


    【原来是这样。】


    方若棠扭了下手指，有点怯怯地在心里问。


    【你说原本，崔家和康家的婚事没成？那……你觉得他适合当我的四姐夫吗？】


    小镜子沉默了。


    方家其他人也沉默了。


    舒家姐妹默默的缩了下身子，不敢引人注意。


    只是悄悄地看向脸红了的方四。


    能够让方若棠都为姐姐抢的婚事，看来是真的很好了，那她们……


    舒家姐妹各有心思，垂下眼帘。


    方若棠一句话，干翻了在场所有人。


    【康家好是好，但穷也是真穷，刚嫁过去肯定要过几年苦日子，不过女子有嫁妆，苦也不是多苦，就是想过好要动用嫁妆，可能还要贴补康家，你愿意你四姐姐嫁过去吃苦？】


    【那不行，我四姐姐多温柔的一个人，以她的性格肯定做不到吃独食，到时候会拿嫁妆出来改善生活，不行，再看看，再看看，反正又不止一个好人家，康家好归好，就是穷了点。】


    方若棠的想法，一会一个。


    她打消了这个主意，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以方若棠现在的地位，她开口了，谁敢争锋。


    方宛棠也悄悄松了口气，她并不惦记这个康家，只觉得这事搅和进去，麻烦事更多。


    就像方若棠说的，她不愁婚事，虽然现岁已经十七，但她知道嫡母会给她许一个好人家。


    她的姨娘是嫡母的陪嫁丫鬟，也是嫡母奶娘的女儿，不管是姨娘还是嫡母的奶娘，她们都一心一意为嫡母。


    故而嫡母对她和弟弟也十分照顾，从不磋磨。


    嫡兄习武，弟弟习文。


    而丞相府是文臣。


    嫡母从来不防备弟弟，反而让弟弟去了上京最好的白鹭书院求学，今年开年，二房的嫡子，也送了过去。


    对待庶子，嫡母都有这样的气度，全力去培养，又怎么可能在她一个庶女的婚事做手脚。


    故而，方宛棠向来听家里话，从不像别家庶女一样，瞎琢磨瞎钻营。


    她也知道她是幸运的，不会看不起那些庶女的手段，却避而远之。


    舒家三姐妹也没有灵根，舒氏给三姐妹送了点首饰，才派嬷嬷将人送回去。


    方若棠握着测灵石玩，又想到了大嫂的娘家。


    “大哥陪大嫂回娘家也有半个月了，这会只怕在回程的路上了，要不要给大嫂去信，看雷家要不要派姑娘来测测灵根？”


    “不用，你又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而且你大嫂娘家不在上京，等她回来了再问问她的意思。”


    “行吧！”看娘都这样说了，方若棠也不管了，又歪头对方盛棠三个姐姐说：“表姐表妹她们都不行，你们有没有好友想来试试的，也可以让她们来试试。”


    “娘和大伯母也一样，有求到你们面前的，也可以让来试试，就是没灵根不要有怨就好，而且我暂时只收一个人，即使有灵根也要品性好，得我喜欢才行。”


    方若棠也不是全然无知，府里门庭若市，日日有人求上门，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

 第42章 你们好厉害

    方若棠一松口，丞相府的门槛差点被人踩烂了。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上京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有这么多人，光和自家有来往的就超过了五十个。


    但有点可惜的是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有天分的，方若棠这才知道李诗韵的体质有多么的难得。


    【你当说笑呢！毕竟在修仙界，李诗韵也是能拜入大宗内门的天才，怎么可能满大街都是。】


    【嗯，没有就没有吧！】


    方若棠完全摆烂了，刚才已经吩咐人把测灵石送去给太子，她不想管了，反正又没人能伤害得了她。


    左右不过是看点恶心的场面，次数多了，总能习惯。


    方若棠累得很早就睡下了，却不知道整个上京风声鹤唳，天牢里更是人满为患。


    早上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下午就成了阶下囚，晚上便人头滚滚落地。


    太子亲自督办此案，虽然从方若棠那里知道了这些人的罪证，但也没有一意孤行直接将人砍了，而是花了几个时辰将所有罪证都拿到手后才行动。


    因此，使得第二天一早跟着方丞相去早朝的方若棠难得没有昏昏沉沉，她耸了耸小巧的鼻子。


    “祖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方若棠的体质经过强体丹的改造，五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方丞相没那么灵敏的嗅觉，但身为一国丞相，昨晚忙得通宵未眠，刚回府换了一身官服，又带着孙女来早朝。


    所以他不闻也知道死了多少人，毕竟他都是用眼睛看的，有些人头甚至是他下令砍的。


    乱世将起，罪证确凿，也没有走繁琐的程序，主要是牢房已经塞不下去了，后续还不知道会牵扯出来多少人。


    “昨天参与刺杀你的那些官员，被抓起来砍了，杀的人多了，血味便浓了些。”


    方丞相并不掩饰，一会上了朝，这些都会摊开在朝上讨论，没什么好瞒的。


    方若棠睡一觉，心大的忘了昨天的刺杀，愣愣地点点头说：“嗯，杀了也好，都不是好人，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祖父昨晚没休息吗？”


    “没事，祖父现在身体好着呢！一晚上不睡，不影响的。”


    方若棠看着祖父眼下的青色，又理直气壮地找小镜子伸手。


    【你有没有什么丹药让人吃了一夜不睡也有精神？】


    【你们这界的人太弱了，没有仙人会研究这么没用的丹药。】


    小镜子在他的百宝袋里挑挑捡捡，摸出来一个瓶子，方若棠拿在手里，开瓶闻了闻，一股甜香味。


    【甜豆，虽然是仙界小孩吃的一种零食，但对你们来说，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你们凡人身体太弱了，最好化水分成五份喝，我怕一颗吃下去能让你们凡人几天睡不着觉。】


    方若棠将一瓶都给了方丞相，也跟他叮嘱了吃法。


    “好。”方丞相小心的收好，想到昨晚共事的同僚，问：“这个祖父可以和同僚一起吃吗？”


    “可以呀！给您了，您看着办就行了。”


    方若棠大方，方丞相知道，他问这话，主要是怕那个器灵有意见，见器灵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也放下心了。


    昨晚的事情，能参与其中的大臣都是国之栋梁，能爬到高位的年纪也不小了，又不像他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孙女。


    往后国家事忙着呢！可不能让这帮老家伙倒下去了。


    到了大殿，皇上还没来，方丞相正好叫来太监拿来清水茶具，将甜豆用清水化开，分享与昨晚共事的同僚。


    听说是方若棠拿出来的好东西，一个个恨不得多喝两杯，有些不听劝的真这么干了，结果就是一身劲全用到了乱臣贼子的身上。


    朝会期间，方若棠从小镜子那儿又得了几个奸臣的名字，照例用看相一说，光明正大的和皇上打小报告。


    皇上一如既往的坚定支持方若棠，先将人拿下关入大牢，然后才去找证据，找到证据便是抄家砍头流放一条龙服务。


    方若棠的能力闹得人心惶惶，真正兴奋地大臣其实没有几个，毕竟谁没点阴私见不得光的事情。


    今天下朝的时候，众大臣一个个如丧考妣。


    “昨天你没事吧？”


    叶无瑕趁着下朝的时候，主动上前和方若棠搭话。


    方若棠看着面前斯文俊秀的男子，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微微比划了一下，“有一点点怕。”


    “昨天你出事的时候，我在城郊，才没有及时赶过去。”叶无瑕昨天和司农去了皇家园林。


    红薯这样好的新粮，皇家肯定要先种下。


    正忙着的时候，突然心神动荡，心口快速跳动，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让他立刻马上赶到方若棠的身边去保护她。


    他那一刻就像疯了一样，抢了匹快马往城里赶，但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已经打扫过后，但依旧鲜血满地的荒凉街道。


    追去丞相府的时候，被太子的人拦下，没和太子见面，但那一刻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这种羁绊，不止他，其他人都有。


    就是不知道远在边疆的霍小将军有没有，毕竟他都没有见过方若棠，或许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没事，你们不在，也保护了我哟！”方若棠笑容娇憨，神秘的朝叶无瑕招招手。


    他略弯腰配合，就感觉小姑娘温温暖暖的呼吸撒在他的耳畔。


    “我有你们给的护体神力，小镜子告诉我，这是我投胎前，你们给我的，会一直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


    叶无瑕忍住揉一揉耳朵的冲动，轻笑一声，清粼粼的眼神看向方若棠，带了几分蛊惑地说：“原来是这样呀！能保护到小六，我很高兴呢！”


    方若棠对上叶无瑕清亮的笑眼，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不知为何躲了一下目光，语气娇软地称赞。


    “你们好厉害。”


    叶无瑕低低一笑，倒不敢应。


    毕竟器灵说的护体神力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听闻你昨日是要逛街买首饰的，被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扫了兴致，今日可要再去看看？”叶无瑕错开话题。


    方若棠想了想摇头说：“不去了吧！我直接回府，免得又有杀手冒出来，虽然杀不了我，但保护我的人却会受伤。”


    小姑娘一叹，小脸皱巴到一起。


    叶无瑕再次觉得面前这小姑娘和其他贵女不同，竟然会在乎保护她的暗卫。

 第43章 拱手江山讨你欢

    【给我点药呗，我给暗卫送过去。】


    【我真是欠了你的。】


    小镜子骂骂咧咧地掏出了一瓶药，动作熟练到让人心疼，甚至连积分都懒得再提。


    方若棠欣喜地握在手里，没顾得上和叶无瑕说话，就噔噔噔的朝着太子跑了过去。


    “太子哥哥，这个是回魂丹，只要有一口气的人都能救回来，药不多，你记得给昨天保护我的那些暗卫用，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


    太子事忙，如果不是看叶无瑕缠上了方若棠，早就忙着去查案了，站在旁边看似和其他大臣说事，实则耳朵都在听两人对话。


    “……好。”


    太子无言，这般好的药，怎么可能入得了暗卫的口。


    他微微垂眼，对上小姑娘满眼的星光，有点不忍告诉她真相。


    “对了，我给了祖父很多甜豆，吃了能让人马上恢复精气神，你们最近太忙太累了，一会你让祖父分你几颗。”


    “好。”


    太子紧了紧手中的回魂丹，又朝大殿的方向望去，微敛眉眼，总不好让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受骗。


    “昨天我让人给你送的测灵石，你有没有收到？”


    “有，人选孤已经在找到，找到便会送去你身边。”


    “好噢。”


    太子看方若棠笑容满面，完全没被昨日事情影响的模样，也松了口气，余光又见叶无瑕并没有离开，不免有点烦躁。


    经过昨天一事，远在边疆的霍小将军不知道如何，但在上京的五人，心里肯定都跟明镜一样。


    方若棠真的能左右他们的生死，她只是遇刺，不受丁点伤害，他们的心神都动荡得这么厉害，真有万一，后果不敢想象。


    这种情况下，只怕一惯清冷不染红尘的容世子都会加入抢夺小姑娘的行列中，否则的话，他昨天怎么可能第一个赶到。


    那是丝毫犹豫都没有的情况下，才可能做到的。


    不过，太子想到昨天的心情，怎么可能犹豫，就像被人控制了的木偶，疯了一样的想冲到方若棠的面前，根本控制不住。


    事后他也证实了这事，问过小王爷，也拦住了被政事耽误才来晚了的安郡王和叶侍郎。


    【我搜到上京又出了一个大消息，你想不想去凑热闹？】


    小镜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太子和方若棠的谈话。


    方若棠迟疑，刚才才跟叶无瑕说了要回府，不在外面瞎玩的。


    【华将军死了。】


    【谁？】


    【掌管十万大军的华峰大将军呀！】


    方若棠不知道是谁，但周围一听华将军就知道是谁，一个个皆变了脸色，只怪太突然了。


    毕竟华将军才三十出头，这次打了胜仗回京受赏。


    要不是出了方若棠的事情，他和吕胜男这几位同时回京的将军才该是最出风头的人物。


    【不过你们这个华将军是假死？】


    【为何假死？】


    【因为你，你看相本事太厉害了，他又爱上了敌国公主，这几天上京抄家灭族的官员太多，他怕遇到你便准备假死逃走。】


    方若棠：？？？


    什么鬼！


    【按原本的世界线，他会在一年后带着边防图叛逃。】


    【为了敌国公主？】


    【嗯，待我拱手江山讨你欢，懂吧？】小镜子一个器灵，也学会了阴阳怪气。


    方若棠忍不住想骂人，昨晚睡前和小镜子看上一世的文娱，才听了这歌，当时还觉得好浪漫，这会只想呕。


    【我的天爷，江山是他的吗？就拱手讨人欢了？不行！我现在必须亲自去将军府吊唁，我要去看看那为了美人卖国卖家的牲畜长什么样。】


    方若棠生气时，脸蛋会特别红，眼睛会特别润，整个人就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特别的可爱。


    太子在知道华将军叛国的情况下，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方若棠，直到被她突然抓住手，听她一本正经的胡诌。


    “我会看相，你知道吧？”


    太子挑眉，大可不必每次来这么一句，他哪一次没信了。


    “你说。”


    “华将军在府里诈死，他爱上北梁公主准备叛国了，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方若棠用力地点点头。


    从小家里虽然不拘束她，但忠君爱国是方家人刻在骨子里的，毕竟他们方家出了三位丞相了，而且各个君臣相宜。


    “大胆，孤这就去捉拿他。”太子又一次配合演出。


    他们谈话声音不大，但耐不住方若棠的心声大，一个个都凑了上来，想跟去看热闹。


    太子眉眼一沉，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尔等很闲？”


    众大臣摇头，默默散开。


    热闹好看，也要有命看才行。


    况且，他们一个个确实忙得连吃口热饭的时间都没有，算了算了，不看了，省得自己成为下一个热闹。


    太子瞥了一下叶无瑕，见他识趣没有往上凑，就没有说什么，点齐人马，带着方若棠直奔了华将军府。


    华将军府门前静悄悄的，并没有挂上丧幡。


    【怎么没点动静，还没开始吗？】方若棠偷偷在心里问小镜子。


    【人家就是不想引起你的注意，丧事怎么会大操大办，早就跟家人说了悄悄办，又令信任的下属偷偷的将他的身体运出城。】


    【原来是这样。】


    得了肯定的答复，方若棠也放心了，拉着太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闯了将军府。


    府外不显，但大门推开，里面正在挂白色的丧幡，原本垂头丧气忙碌的下人，看到太子和国师大人带着禁军闯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跪了下来。


    太子和方若棠一路直接走到正厅，灵堂也摆在这儿，已经搭建好了，一位身着白色丧服的女子，满脸愁苦地说：“为何这般匆忙，已经听了将军的，不告知亲朋，怎地家中设灵也只摆一日？”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眉宇间尽是焦急，耐着性子解释说：“夫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将军早在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高人，早就算出会有此一难，若强行大摆或在府中设灵，会对大公子他们有影响，夫人，人死如灯灭，一些以大公子为重。”


    “呵！高人，什么高人，有本国师厉害吗？”


    因为对话的两人，情绪都很激动，而外面的丫鬟小厮又早就被太子带来的人控制住了。


    所以他们没在第一时间发现门口的方若棠，使她听完对话，这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出声。


    【她知道华将军是假死吗？】


    方若棠看着面前憔悴的夫人，猜想应该不知道，但为了保险还是问一问小镜子，毕竟这个具体答案，关系到她能不能留下一命。

 第44章 容世子上门退亲

    【不知道，她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华将军叛国后，将军府上下被抄家问斩了。】


    【啧，真惨。】


    方若棠同情地看向华夫人，实在不忍看她受骗。


    “华将军没死，他爱上了北梁公主，准备和公主私奔叛国，他吃了假死药，不信你问你这个管家。”


    华夫人猛地看向管家，本就熬了一夜的眼睛，通红如鬼魅，嘶哑地质问：“国师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管家听命行事，效忠于将军，再加上不知道方若棠的神奇。


    他死咬着牙说：“夫人在说什么胡话，将军回府前就身中剧毒你是知道的，昨晚你也亲眼看到他吐血而亡的。”


    “呸，什么身中剧毒，之前怎么没事？这两天突然说身中剧毒，还不让太医看，坦然等死？”


    方若棠气呼呼地冲上去，太子一向泰山崩于而面不改色的人，眉眼都猛跳了一下，赶紧长腿一迈跟在旁边。


    就怕这个看似忠心的管家，发起疯来会伤害方若棠。


    “再说，不是有我在吗？只要他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是保护我们大雍百姓的大将军大英雄，求到我面前了，我能不救吗？”


    方若棠下巴扬得高高的，没有办法，她比管家矮，不这般做，气势上就输了。


    “长公主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没有听说过吗？哼，现在还敢狡辩，太子哥哥，把这个刁奴拿下，他手里就有让华将军醒来的解药。”方若棠拉着太子让他帮忙。


    太子一个手势，后面的禁军就制服了管家，也确实从他身上找到了解药。


    华夫人身子一晃，整个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方若棠注意力都在挣扎的管家身上，突然听到声音回头，还吓了一跳，见华夫人晕了，又赶紧叫了丫鬟进来去请大夫。


    府里有府医，很快便被请了过来，华夫人只是急火攻心，稍后静养几日便会好，大夫拿出一个药丸在她鼻下晃了晃，没一会她就醒了。


    华夫人醒的时候，怔忡了一会，眼珠子转了转，直到看到太子和国师大人才惊觉刚才的不是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昨晚，将军毒发身亡，她强撑着身子安抚儿女，处理后事，她没倒下，也没时间去哭。


    可是这会，她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先是默默流泪，接着抱住身子，弯成虾米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太子哥哥，她会死吗？”


    “会流放。”


    方若棠同情地看了一眼华夫人，觉得她太惨了，相公出轨背叛她，还要连累她被流放。


    “没有办法救她吗？她好无辜的。”


    “如果她能拿到和离书或者休妻书。”


    “那她的孩子呢？”


    “这个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也是华将军的孩子。”


    方若棠都怜爱这一家人了，原本的世界线被牵连得砍了头，现在又被牵连到流放，真是倒了十辈子血霉才做了华将军的家人。


    但凡华将军为了权势，想称王称霸，方若棠都不会觉得华府的其他人无辜，毕竟他们享受了权势富贵，可是现在华将军为了一个敌国公主，不顾华府其他人的性命，简直令人发指。


    “孤先送你回去。”


    太子突然从后面扶住方若棠的细肩，轻推着她人往外走。


    方若棠懵了一下，往后仰。


    “我还没看华将军吃下解药，我要看看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子就是要办华将军，才急着将方若棠送回府。


    以华将军的罪行，逃不过一个凌迟。


    太子可不敢让方若棠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看好将军府，不许放走一个人，否则的话，仔细你们的脑袋。”太子留下一句，便半拖半抱的带走了方若棠。


    出了将军府，方若棠小脸满是委屈，嘴巴高高的噘起，不满地说:“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都不知道华将军诈死叛国了，你竟然不让我看后续。”


    “不是孤不让你看，而是叛国是重罪，惩罚定然十分严重，孤怕你会被吓到。”


    太子和方若棠说话时没有特别的表情，但语气落在方若棠的耳里，觉得特别温柔，被哄得一下就顺了毛。


    方若棠心里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睁着大眼好奇地打量太子。


    “怎么了？”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冷漠的。”


    太子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


    “翻旧账？”


    方若棠娇哼一声，“可不是么，我那会在你面前摔跤，你还倒退一步，我记得可清楚了。”


    “再有下次，孤一定张开双臂，抱住你，好不好？”太子想到初次见面的场景，眉眼间都是轻松。


    方若棠脸颊一红，娇嗔说：“再有下次，你不接住我，我就不跟你好了，也不叫你太子哥哥了。”


    “好，都依你。”


    太子和方若棠认识时间短，对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倒有了大致了解，主要是她太单纯了，像一张白纸，也不知道丞相府怎么养的姑娘。


    因此，太子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极其简单的，几句话的时间，方若棠就不再揪着华将军这事不放，高高兴兴的被太子哄回了丞相府。


    回到府里，方若棠听下人说容世子来访。


    方若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日容世子率府兵救了她，她却忘了送谢礼。


    【给我一颗回春丹，我送给容世子。】


    容国公府子嗣凋零，现在就剩下老国公和世子爷了，容世子身康体健，自然不用什么，送颗回春丹给容老国公，相信容世子会很满意这份谢礼。


    【你现在伸手，伸得越发理直气壮了。】


    小镜子虽然抱怨，但东西却给了。


    方若棠高高兴兴的去了正厅，就见除了容世子，还有长公主和一位老夫人，大伯母和娘正在接待他们。


    “娘，大伯母。”


    方若棠欢快的声音在正厅响起，然后又给长公主他们见了礼，便立刻笑盈盈地凑到了容世子的面前。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这个回春丹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给老国公服下，我祖父和长公主都用了，效果很好的，不信你问问长公主。”


    正厅的气氛不好不坏，有些尴尬，方若棠的到来，打破了这份诡异，刚将回春丹交给容世子，小镜子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容世子是来退亲的。】


    方若棠震惊地盯着容世子。


    她现在能抢回回春丹吗？


    她不想谢谢这个人了。

 第45章 无脑姐吹

    方若棠不擅长虚伪客套，毕竟从小到大，对她不友善的人，丞相府根本不会允许出现在她的周围。


    她一惯被美好的事物包围，故而也不存在有什么讨厌的人，厌恶的事，所以她不用伪装，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你要跟我大姐姐退亲？”


    方若棠拧紧了眉，像个被抢了鱼仔的小猫咪一样。


    容世子长相十分出色，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眉眼透着清冷，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即使此时来退亲，身上淡漠疏离的气息也不像一个红尘中人。


    但他看向方若棠时，眼神却闪了闪，就如高山上的皑皑白雪，突然被人放入茶壶中，渐渐有了活力。


    “这是你大姐姐给我的信。”


    容世子从袖中拿出一个封信，示意方若棠看。


    方若棠狐疑地打开，信的内容很短，堪堪几句，但大致意思是大姐姐心中另有向往，对不住容世子，让他主动退亲，全了他的脸面。


    “这、这样呀！”


    方若棠看了信，捏把捏把的揉成了一团放到袖中，这种信可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于大姐姐名声不好。


    容世子微垂眼皮，看到方若棠藏信的小动作，也没有反对，左右他们之间的一点事情，在上京根本就不是秘密。


    也就面前这个小姑娘还在努力维护表面和谐。


    “那个，不好意思呀！”方若棠扣扣脸颊，有点同情地看着容世子，“嗯，你挺好的，我大姐姐也很好，但可能你们不太合适，差点缘分，你……你别太难过了。”


    方若棠为刚才的冲动，觉得难为情。


    “这个洗髓丹送给你，就当我大姐姐退亲的赔礼，希望你不要怪她，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们丞相府能办到的肯定不会推托。”


    方若棠又找小镜子要了洗髓丹。


    退亲这种事情，虽然于女子而言伤害更大，但毕竟是她大姐姐心中另有所欢，想来也是极损容世子脸面的一件事。


    “小六。”崔氏哭笑不得的出声，打断了方若棠的话。


    除了她，在场的人都知道退亲的原因。


    容世子更不可能为此和丞相府撕破脸闹不和，只不过从大房的女婿变为二房的女婿，左右和丞相府是姻亲关系。


    方若棠同情地看了一眼容世子，便走到了大伯母的身旁，乖觉的没有问大姐姐为何退亲，毕竟现在不是好时机。


    “这次退亲，双方都乐见其成，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懂吗？”舒氏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


    她眼里尽是忧愁。


    小镜子说的六个好儿郎，但凡只有一个人，她都是替女儿欢喜的，可是一次性六个，她觉得荒唐极了。


    更可怕的是这种事情，她一个当娘的，竟然还不能替女儿拿主意，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啊？”方若棠瞪大了眼，嘴快地扭头去问：“难道你也不喜欢我大姐姐？不会吧？我大姐姐这么好。”


    方若棠的小表情直白，就差戳着容世子的鼻子问他是不是眼瞎？


    在场的人，看向容世子吃瘪的模样，一下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毕竟一惯冷色的容世子，昨日率人救了方若棠，还抱着她共骑一匹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容世子可是有洁癖的人，别说与人这般亲密，便是与人说话都恨不得站有三丈远，他极其不喜他人身上的气味，这在上京不是什么秘密。


    好不容易有了让他另眼相待的女子，可是对方一点都不知晓不说，还一直没将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去看待。


    在方若棠的眼里，容世子就是方盛棠的所有物。


    “……你大姐姐很好，只是与我不合适。”容世子难得顾忌地开口，他总觉得这话没回好，对面的小姑娘要跳起来和他争论。


    “你也很好，没事的，你以后会有别的情缘，只是可能对方不如我大姐姐这么好。”


    方若棠就是一个姐吹，毕竟在她心里，这个大堂姐比亲姐姐都重要，自然觉得她是天下第一好。


    容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若棠。


    方若棠觉得被挑衅了，撇了撇嘴，但到底没有傻到底，没有往下再说，毕竟刚才的话已经不讨喜了，再说就让人厌烦了。


    但她心里就是认定了，大姐姐就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再有人比大姐姐优秀，容世子不爱听这也是事实。


    【他以后的情缘是你。】小镜子嘴欠欠的开口。


    方若棠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我没我大姐姐优秀，这不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不是，你在骄傲什么？】


    小镜子懵圈，其他人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若若，”长公主脸上藏不住笑的对方若棠招手，“自上次一面，本宫还没机会和你好好说话，谢谢你给的回春丹，救了本宫一命。”


    这次退亲，容世子请了她和族中一位年长的老夫人共同出面。


    虽说容世子退亲后，与她儿是竞争关系，但她眼尖着呢！这六个儿郎，最后谁都别想独占，即使太子也一样。


    “不用谢，都是小事情，您的身体好了吧？”


    “已经大好，幸好有你在。”


    “是因为长公主值得。”


    长公主眯眼笑了起来，刚才这小姑娘和容世子说话的时候，小嘴像抹了毒，这会又跟抹了蜜一样。


    “本宫让人寻了一盒深海明珠，各个圆润饱满，最适合做首饰，你看看可喜欢。”


    长公主猜测她这次来应该能见到方若棠，特地带了礼物上门，这会亲自送给她。


    方若棠打开一瞧，竟然是粉色的大珍珠，欢喜地说：“好漂亮呀！我好喜欢，谢谢长公主，长公主真好。”


    “你喜欢就好，下次有什么喜欢的就告诉子期，让他给你寻来。”长公主暗戳戳的帮她的儿子刷好感。


    “嗯嗯，”方若棠胡乱点头，大约都没有注意到长公主说了什么，注意力全在粉色大珍珠上面。


    细数一下，有二十颗，她小脸扬着笑，讨好地问：“有好多呢！我一个人戴不完，可不可以与姐姐她们分享？”


    “当然可以，给了你，就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就好，你要喜欢，本宫再派人去寻。”


    “不用不用，这些就很够了，长公主你真好。”方若棠抱着盒子，凑到长公主的身旁，用小脑袋顶了顶她的脑袋。


    长公主愣了下，她膝下就一个儿子，从来没有养过小姑娘，竟不知道养小姑娘这般有趣。


    她当下开怀大笑，真的恨不得将小姑娘抢回府，只盼着儿子能争气点，拔得头筹。


    不行，回府了，她得催催。

 第46章 信仰之力

    接下来的几天，上京的天空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一道道的圣旨从宫中传出。


    重罪者抄家问斩，稍轻者抄家流放，余下牵扯其中的官员革职关押顺便抄家。


    左右一番下来，没有一个罪臣逃得过家产被充公，国库倒是瞬间充盈了起来。


    便是皇上都忍不住开怀的大手一挥，直接免了接下来三年的赋税，并发出皇榜昭告天下，国师算出接下来三年，大雍将迎来大旱之事。


    百姓又惊又惧，但因皇上免赋税在先，派新粮在后，百姓心中并不绝望，反而难得升起了生的希望。


    毕竟这一条条的政令下来，便是不识字的老农都知道，皇上并没有放弃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反而励精图治，摆出了解决问题的诚心。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神一般的国师，方若棠被刺杀那天刀枪不入的事情，当时就有百姓看到了。


    毕竟当街刺杀，百姓虽然不敢出现，但总有胆大的敢躲在窗后观看，再加上皇上圣旨大力的宣传，不过短短数日，上京周围已经传开方若棠仙使的身份，百姓自发为她立起了长生牌，只为求得她一丝丝的庇护。


    【小镜子，我的身体这几天好舒服啊！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


    【是信仰之力在温养你的神魂。】


    早在这股力量凝结之初，小镜子就察觉到了，但能温养方若棠虚弱的神魂，他乐见其成。


    【是因为百姓都喜欢我吗？】


    【是。】


    小镜子看到方若棠身体里沉睡的神魂，不再薄如蝉翼，他高兴极了，恨不得跟主上分享，可惜现在联系不上。


    【信仰之力原来这么好啊？那你再给我点新粮，我让皇上再分给百姓，他们就会更喜欢我了。】


    方若棠思维简单，以己度人。


    她就喜欢投喂她的人，相信百姓肯定也一样，不然怎么会因为新粮一个个就喜欢上她呢！


    【红薯并不是这一方小世界现在有的农产，我偷，不，我借了世界本源之力换来的。】


    【那就再换呀！】


    方若棠故意忽略了那个偷字，理直气壮的伸手。


    她隐约知道世界本源的重要性，关系到一方小世界的成长与衰败，可是眼下，百姓的命更加重要。


    【行吧！等我消息。】


    反正有亿万小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世界崩塌，又有世界新生，他在那些世界崩塌前抢夺一丝丝本源，应该不过分。


    反正他不做，也有其他世界的天道会掠夺。


    多他一个不多。


    自我说服的小镜子动作很快，他毕竟是高等生物，凌驾于众多小世界之上，动起手来更加简单。


    正常的世界，小镜子自然动不了，但那些天道已亡，快要消散的世界，多的是其他天道动手，他躲在中间伸手捞一把，神不知鬼不觉。


    故而，一会儿时间，小镜子就给方若棠带来了好消息，并与她待的上一个世界做了交易，换了大量的土豆和玉米。


    【小镜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最喜欢你了。】


    【嘿嘿，嘿嘿嘿！】


    小镜子傻笑的被方若棠带去了皇宫，配合她大手一挥，前朝空地上的新粮食堆积如山。


    太子连着忙了数日，眼里都熬出了血丝，看到这一幕身体一震，虽喜却也担忧。


    “怎么突然又有这么多新粮？”


    “我向仙人要的，我厉害吧？”


    方若棠高高的抑起下巴，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太子这些天的心情称不上美妙，毕竟朝堂上没几个干净的官员，这会见了方若棠的笑脸，跟着放松不少，两指微微摩挲，蠢蠢欲动。


    “很厉害，于你可为难？”


    太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方若棠却能察觉到他的关怀。


    “没有呀！仙人说把粮食分给百姓以后，百姓就会感谢我，对我的身体有益。”


    “这样呀！孤知道了。”


    没坏处就行。


    “那你忙，我回去了。”方若棠挥挥手，一蹦一跳就要走。


    “孤有几日未好好进食，若若陪孤一道去酒楼吃饭，可好？”


    不是第一次收新粮，太子当场便指了东宫属官接手新粮，自个儿跟上了方若棠的脚步。


    “行呀！”方若棠瞄了一眼太子熬红了的眼。


    这些天下来，朝上的官员，一个个的减少。


    当然，她肯定不承认是因为她的原因，都怪那些人太坏了。


    “要不我明天上朝，就不告状了。”方若棠瞄了瞄太子。


    因为她上朝的原因，每日朝堂上都要拖下去一两个人，次数多了，朝中官员都不经杀了。


    快没人了。


    方若棠扣扣脸，有点不自然。


    而且太子这几天都没有跟她约饭。


    不止他，连祖父都忙得有几天直接没有回府，就好像整个朝廷里的人都在忙碌，就她每天上朝下朝无所事事。


    “你做的是好事，不用顾虑，朝堂也不会缺官员，去岁高中的进士有些并未派官，这次正好给了他们出头的机会，而且父皇已经决定今年加开恩科了，朝廷永远不会缺官，缺的只是为民请民的好官，大难将至，我们必须将朝廷肃清，百姓才有活路。”


    太子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大一段话，就怕方若棠真的不再指认奸臣，虽然能从她心声中偷听，但能少走弯路，为什么要多演一场戏。


    “这样呀！不知道我五哥会不会参考。”


    方若棠想到已经两个月没有归家的五哥和七弟，上月书院放假，因为书院大考，他们两人没有归家。


    这一次，应该要回来了。


    正好把这个消息告诉五哥。


    “你可以问问。”太子顺话回答。


    丞相府各人的情况，太子早就已经倒背如流，关于方五的学识，他也知晓一二。


    去岁不过十五的年纪，便中了举人，只是排名偏后对会试没有把握才没有继续考下去。


    两人说话间，出了宫门。


    刚到酒楼，小王爷就寻了过来，依旧一袭红衣。


    他本来就肌肤雪白，五官浓艳，穿上红衣的他灿烂如夏日之花，妖冶如火。


    “两人吃饭，不叫本王？”小王爷妖妖娆娆地站在门口，媚眼如丝地看着方若棠，倚在门上，也不主动入厢房。


    太子轻抬眼皮，“看样子是活太少。”


    小王爷脸色一变，重步入室，咬牙道：“太子殿下，请您谨记，区区不才，只是一个闲散的小王爷，请某些人不要假公济私，好吗？”

 第47章 大哥大嫂归家

    “别理他，好好吃饭，吃完送你回去。”太子捏着方若棠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呢！”小王爷脸上浮起丝丝凉薄的笑，这些天压下来的不满，濒临爆发。


    想他前二十年，多么的逍遥自在，但太子这个狗贼，自己身为皇储，为国家大事忙碌那是他的本分，可是他呢！自己忙，还要算计情敌。


    他被丢去查那些贪官污吏，好在还留在京中，其他几人更惨，一个个被太子指派出了上京。


    什么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人。


    安郡王走时，那温润的表面，差点就维持不住了。


    唯一没有被抓来当老黄牛的就只有容世子，但他上丞相府退亲一事，也被太子派人去指点了几句。


    如果不是容世子之后没再出府，他觉得容世子也躲不开被太子指派任务的命运。


    “这次的新粮……”


    “我不，别想奴役我，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就翻脸了，兄弟都没得做。”


    “你在说什么，小皇叔。”


    太子冷静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方若棠的碗里，示意眨着亮晶晶大眼睛看戏的小姑娘，别光顾着看，也要吃。


    方若棠吃了一口，又看两人吵架。


    就，挺好玩的。


    太子不动如山，小王爷像炸毛的鸡。


    “反正我不管，我就一个闲散人，我不干活。”


    “孤还以为，罢了罢了，你既不想帮若若，孤也不为难你。”太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假了。


    小王爷也不想上当，但旁边方若棠却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想和我做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你，你是骗我的吗？”


    太子垂眼，眼里闪过一抹笑。


    新粮事关重大，换了以前，他肯定亲力亲为，但是现在嘛，他更喜欢坐在上京，把控全局。


    小王爷面色一顿，解释说：“不是的，你不知道，太子故意把我们几个人都调离出京，这些事情，明明可以派其他人去做。”


    “新粮很重要，太子信任你们才会派你们去。”方若棠不赞同地看着小王爷。


    这种事情，老谋深算的太子又怎么可能想不到，甚至他故意引导方若棠主动提出让这几人去出任务。


    毕竟方若棠认识的官员不多，信任的更加没有，只要小镜子不主动提供名单，她能叫出名字的也就那么几个。


    太子有意引导几句，方若棠自会落入圈套。


    更何况有小镜子的背书，在方若棠眼里，最厉害的六个人就是他们六人。


    “若若需要百姓的信仰，除了将新粮落实，沿途还需要替她传播美名，这事孤不放心让其他人去办，你既不愿意的话，孤再想想办法。”


    太子淡漠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方若棠鼓着脸颊，气哼哼地冲着小王爷瞪了一眼。


    什么人嘛。


    骗她。


    前几天太子忙碌不在，他还溜到她的面前说可以陪她玩，太子能帮她的事情，他也可以，现在却不行。


    小王爷深吸一口气，咬牙冲着太子阴阳怪气地一笑，“算你狠。”


    接着，就跟变脸一样，对方若棠讨好地说：“我不知道这事关系到你，如果知道的话，我赴汤蹈火也会去的。”


    方若棠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真的？”


    “真的。”


    “那你去吗？”


    “去！”


    小王爷咬着牙，假笑着。


    方若棠高兴了，冲着小王爷笑了笑，说：“小镜子说这个信仰之力对我的神魂修复有很大的帮忙。”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我神魂不全，所以才会没有你们聪明，等我神魂恢复了，我就比你们还厉害了。”


    方若棠下巴一扬，满脸的骄傲。


    小王爷一听真重要，也收起心里的那点不甘，慎重地说：“这事我会办好，回头你再跟我细说。”


    前一句对方若棠，后一句对太子。


    太子轻点下头回应。


    刚在宫里，听到方若棠的话，他便想着把这事交给小王爷和容世子，旁的人去办，他唯恐对方不够上心。


    有些事情，聪明人，不用细说。


    经历了上次心神动荡，除了暂时没见面的霍小将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其他在上京碰过面的人，肯定都是一条心，指望着方若棠好的，定然不会做出有损她的事情。


    太子和小王爷送方若棠回府的路上，方若棠像个大小姐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各个摊位都要看一眼。


    太子和小王爷两人目光紧随方若棠的同时，小王爷不忘单方面声讨太子不是人。


    太子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聒噪。”


    小王爷虽然早就习惯了太子的狗脾气，但还是被气笑了。


    “有本事不把差事丢给我。”


    “可。”


    小王爷扬眉，“真的？”


    “嗯，你自己去跟若若说。”


    “你……”小王爷手指指着太子点了点，歪头咬牙半天，气哼，“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太子扬眉，嗤笑一声。


    “咦，前面有两路人马挡住了路。”方若棠手里拿着一个糖人，看着突然拥挤的街道。


    太子和小王爷也快速到了她的旁边，原本隐藏于街道的暗卫，这会也有六人直接现身，将三人隐隐围在中间保护。


    “呀，是大福，肯定是大哥大嫂回来了。”


    方若棠蹦高了看到驾马车的人，高兴的冲着那里挥挥手，“大福，大福……”


    大福听到有人叫他，张望一下就看到了方若棠，当下惊慌地喊了一声：“六小姐。”


    骑着马，在前面与人交涉的方大哥方知也没有听到，但马车里面一脸病容的雷娉婷听到了。


    她一掀马车帘，四下张望。


    “小六出门了？”


    “大嫂，大嫂，我在这里。”方若棠兴高采烈地挥手，人往前挤。


    雷娉婷赶紧下马车。


    大福在一旁紧张地喊了一声，“大少夫人，你的身体……”


    “无妨，你赶紧把小六带过来，别让人挤着她了。”雷娉婷一双美目紧盯方若棠。


    方若棠有太子等人护着，轻松到了雷娉婷面前，她灿烂笑容略微收敛，“大嫂，你病了吗？脸色好差呀！”


    【你大嫂不是病了，是怀孕了，舟车劳顿引起的身体不适。】


    “大嫂，你怀孕了啊？”


    方若棠惊喜地叫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催着她上马车。


    提起腹中的孩子，雷娉婷微抿嘴角，苍白的脸上带了浅浅却温柔的笑。


    “赶紧回府，请太医来看看。”


    “你大哥正在与人交涉。”


    “哪个府上的啊？这么没规矩。”


    上京两府马车相遇的事情，一天不知道发生多少次，谁家权势地位低，谁退让，这是惯例。


    方家的马车既然没让，就说明对方家世不如他们丞相府。


    “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府的马车。”


    “难怪！”


    别的官职，方若棠还不知道，但这段时间，三司办案，都察院，方若棠还是知道的。


    “他们怎么还不让？”方若棠着急的探头，就见大哥和五个男子在交谈，看表情好像不愉快的吵了起来？

 第48章 两府抢道

    “太子哥哥，你快让他们让开，我大嫂身体不舒服，要赶紧回府休息。”方若棠语气娇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这人向来喜欢蹬鼻子上脸，这段时间太子对她百依百顺，她渐渐的也就使唤上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是从一品，既然不把他们正一品的丞相府放在眼里的话，那太子出面总不至于也不行吧！


    方若棠想法粗暴，但不得不提，效果俱佳。


    太子往前一站，刚还和方知也痴缠不让的左都御史府上的五位公子，立刻就让开了路，只是脸上情绪不太好。


    方若棠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长龙，难怪不想让，毕竟那么多辆马车上都是行李，但看看自家这边，不遑多让。


    “大哥。”


    方若棠出声叫唤，方知也立刻走过来，满脸都是笑容的看着这个受尽他疼爱的小堂妹。


    “怎么一个人出府了？你大姐姐和四姐姐没陪着你吗？大哥在路上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可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方若棠用力的点点头，小脸上全是骄傲，下巴扬得高高的，宛如一只开屏的小孔雀。


    “我们小六真厉害。”


    自家小妹是什么性格，疼了这么多年，方知也哪有不知晓的理，自然配合夸奖。


    “那你病也好了？”


    初次听到他家小六成国师大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又听说她手里有神奇的药丸，那时候就盼着这事是真的，那样的话，小妹的身体也能康复。


    “好了呢！”方若棠高兴地转了一个圈，美滋滋地说：“我现在可厉害了，我给大哥也准备了洗髓丹，等你回府吃了就会比我更厉害了。”


    方知也心里划过一股暖流，抬手摸了摸方若棠的小脑袋，“我们小六真棒，大哥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方若棠咧着小嘴笑不停。


    【大嫂现在怀了身孕，用洗髓丹会不会受不住？】


    【熬过去了孩子天赋异禀，熬不过去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洗筋伐髓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否则的话，方若棠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用。


    当然，她用不用也无所谓，毕竟现在这个身躯，并不是她的本体，也正是为此，小镜子见她受不了苦，就没再劝说。


    【这样呀！那怎么办？大哥洗筋伐髓后，万一能引气入体，两人寿数就不同了，如何白头偕老？】


    【你可以给你大嫂让她自己决定，再者，也可以等生下孩子再服用，不差这一年的时间。】


    【噢，也对噢。】


    方若棠一下就高兴了，悄悄在雷娉婷的耳旁叽叽咕咕。


    雷娉婷勾着浅色的唇，轻轻的笑听方若棠说话。


    这么好的药，小姑子能想到给她，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方家几个小姑子都很乖巧懂事，方知也疼她们，她们也会将方知也对她们的疼爱，回报到她的身上。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嫁到了这么一个和睦的家庭。


    还没回京时，她就听说了小姑娘的神奇，这会听到她的心声，也不觉得惊慌，反而有几分兴致研究，偷偷张了张嘴，想试试是不是真不能说，发现真不能说后，默默的闭上了嘴，刚才那股突兀的窒息也在片刻消散。


    “大嫂，你脸色不好，我们去马车上等。”方若棠有点担心雷娉婷，想找小镜子讨要药丸。


    小镜子却说雷娉婷身体很好，只是怀孕初期舟车劳顿，才会脸色苍白，回府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


    方若棠稍稍放心，跟着雷娉婷上马车前，不忘和太子说一声。


    “我跟着大哥大嫂回去啦！你们不用送了，赶紧去忙你们的事吧！”


    太子点头，小王爷凑上去想多说几句。


    “太子只怕会将我指派出上京，等我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知道啦！”


    方若棠敷衍的回了一句，就放下马车帘。


    “小没良心的。”


    小王爷嘀咕一句。


    太子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


    “她对你，仅限知道有你这个人。”


    “你说话真难听。”小王爷被扎了一刀，不甘的收回视线。


    两人又站了会，等对面退了，丞相府的马车动了，才往皇宫方向走去。


    方若棠这边，上了马车就急不可耐的把洗髓丹给了雷娉婷。


    “大嫂，这个送给你们。”方若棠看到雷娉婷因怀孕有些憔悴的脸庞，不忘叮嘱她服用的时机，以及洗筋伐髓的痛苦。


    因为雷娉婷是武将女儿，所以方若棠觉得她应该受得了洗筋伐髓的痛苦，所以才会早早的给她准备。


    万万没想到，他们回娘家一趟，大嫂回来就有了身孕，这时候用反倒不美了。


    雷娉婷对自己的身体颇为了解，这一路舟车劳顿，她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但并无腹痛这些毛病，可见孩子很稳妥。


    “用不用洗髓丹，生下的孩子差距大吗？”雷娉婷若有所思的问起。


    “当然大呀！洗筋伐髓以后最基础也能做到过目不忘，像那些难懂的古籍，最多看两三次就能记住，在武学上也是天赋异禀，别人苦练十年才小有所成，洗筋伐髓以后可能就几个月就能超过普通人几年甚至十几年所学。”


    方若棠对此，有一定的话语权。


    毕竟有李诗韵在，当然，李诗韵一日千里，也有她是天灵根的原因，但是灵根不好的曹月笛虽然不像李诗韵这么妖孽，但也是完全碾压普通人的存在。


    “孕期用，保下孩子的几率大吗？”


    雷娉婷问这话，方若棠就猜到了她的意思，赶紧问小镜子。


    【怀孕初期的话，一半一半吧！但等胎象坐稳，三个月后，几乎没有问题，毕竟洗筋伐髓主要是改善体质，并不伤害人的身体，只是改善的过程有些痛苦而已，你三姐姐不也挺过了吗？】


    【对噢，三姐姐体质还不如大嫂。】


    文臣女儿的身体，大多不如武将家的姑娘，更何况雷娉婷的武功很好，以前在练武场上能和方知也打得有来有回。


    方若棠把小镜子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雷娉婷听，最后不忘加一句。


    “你要服用的时候，跟我说，我守着你，即使有万一，我也能护住你和小侄儿。”


    方若棠不是放大话，而是她早就聪明的摸清了小镜子的底细，这个小镜子在他们这方世界堪比神一样的存在，无所不能。


    而她说这话，小镜子没反对，便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第49章 团宠文女主

    马车回府，丞相府自有一番热闹，不过并没有吵到雷娉婷，毕竟她需要静养，而方知也也要去销假。


    等到次日，一家人才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随后方知也服用了洗髓丹，其他人见识过这个场面，都躲远了。


    雷娉婷本想看看是何种痛苦，但那臭味对一个孕妇来说，杀伤力太大了，没一息就跑远了。


    太可怕了。


    她只庆幸听了方若棠的话，没让方知也在他们院子里用药，否则的话，她这屋都住不了人了。


    方知也自小练武，是一个能忍的，雷娉婷躲远了闻不到臭味，也听不到动静了，等到再见方知也时，她眼睛都瞪大了。


    雷娉婷也是习武之人，看一个人吐纳走路，便能看出一二，方知也明显和以前不同了。


    “这……”


    方知也握了握拳，满脸兴奋，“真神奇。”


    雷娉婷围着方知也走了几圈，恨不得时间马上到三月后，她也改造改造。


    等方知也到了练武场打了一套拳，方若棠拿出功法时，雷娉婷这种想法到了顶峰，原本对有孕极为欣喜的她，都忍不住想这个孩子要是再晚来两三个月就好了。


    就是有点可惜，方知也不是单一灵根，是水雷双灵根，不过也是非常的不错了，可以修炼雷系术法。


    方知也拿着小小的竹简在手上把玩，眼里全是兴味。


    “大哥，你好好练哟！以后这方世界会大变样，只有你强大起来了，才能保护家人。”


    方若棠受不了这份苦，从来没有想过要修炼功法，更何况她从小镜子那里打听了，过完这世，她可能还要轮回好几世才能回归本体，但只要回归本体，弹指一挥间，她便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才不用苦哈哈的去学。


    “我会的。”方知也保证。


    昨晚和祖父在书房里待了许久，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不止如此，祖父也已经上请了圣上，爹和二叔也即将调回上京。


    因为祖父为文臣之首，他不退下来，两个儿子在朝中发展都受限，难升上去，索性便都在外地刷功绩。


    但现在不同了，自然要调回上京。


    “六小姐，有客来访，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见。”一个小丫鬟突然来禀。


    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见我的？大伯母让我去待客？”


    方若棠觉得惊奇，她不懂呀！


    以前也不用她干这些活。


    雷娉婷休息了一晚，这会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看着自家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叫你过去，大约是对方求见你，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行。”


    方若棠也不怯场，毕竟她是能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人，她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求见她的人，大伯母不是一惯都拒绝吗。


    姑嫂两人到了正厅，首先入眼的倒是高耸的礼品盒。


    接着一个美妇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和方若棠见礼。


    方若棠挥挥手说：“不用多礼。”


    对方立刻起身，自报了家门，这才小心翼翼的讨好。


    “昨日家中接新寡小姑子归家，家中夫君心疼小姑子病弱，在街上冲突了丞相府的马车，望国师大人见谅，原谅则个。”


    “没事，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大嫂也怀了身孕，舟车劳顿，赶着回府看大夫呢！”


    方若棠没将昨日两府抢道的事情放在眼里，但看对方这么谨慎的上门道歉，又送了重礼，她自然当场给人明话，也免得对方提心吊胆。


    “是是是，国师大人说得是，回府后，我会跟家里人好好说说。”左都御史府的大少夫人万氏将姿态摆得很低。


    巴结讨好的样子，过于明显了。


    方若棠倒习惯了，雷娉婷眼里惊奇一闪过而，但想到小姑子现在的神奇，以及昨日太子的亲自出面，当下也就明白了。


    不管哪个方面，左都御史府都要把态度摆出来。


    【左都御史府这个和离归家的小姑子不得了，就像拿了团宠文里的女主剧本一样。】


    【团宠？咦，这不是像我一样吗？娘和大伯母一直说我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娇娇，哥哥姐姐也说我是他们最疼的小妹妹，嘻嘻……】


    方若棠眉开眼笑，冲着万氏笑了笑，觉得他们两府是一路人。


    万氏听到器灵的话，愣了下，又见方若棠冲她笑，她勉强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敢说，她对府里归家的小姑子并不喜欢。


    她是左都御史府的大少夫人，嫁入府中早，小姑子那会小，难缠得紧，出嫁以后也不省心，这次归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跟你可不一样，他的五个哥哥是无脑宠妹，五个哥哥更是用妻子的鲜血为妹妹铺路。】


    【她的五个嫂子，被歹人掳去污了清白，都是最轻的，基本都被拖累得娘家抄家流放，满门砍头，有手脚都被人砍了丢到茅厕的，有被划花脸丢到乞丐窝的，还有被丢到军营充当军妓的。】


    方若棠瞠目结舌，笑容僵在脸上。


    而站在她对面的万氏，更是一张脸吓得苍白，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姑子传信回来，说夫婿死了，她在夫家受尽欺压，她的夫君及四个小叔子便匆忙去接人归家。


    这段时间不在上京，不知道丞相府国师大人的厉害，不然昨日也做不出为了让小姑子早点休息而不让道的事情。


    但这会，她听到了什么？


    【为、为什么呀？】方若棠牙齿都有些打颤了。


    【因为任灵珊是团宠呀！】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家中团宠，可是我不这样，大哥对我好，我便对大嫂更好，大哥疼我，我便敬重大嫂，怎么可能去害大嫂，大哥知道了该多难过！】


    【任灵珊这会正在府上哭呢！说万氏不欢迎她归家，才会故意给她下马威，上丞相府赔礼，等万氏回家，嗯，她就会迎接小任大人的一个巴掌。】


    方若棠：？？？


    雷娉婷惊呆了。


    她认可方若棠是府里的团宠，因为自她嫁入府，她也忍不住宠上这个小姑子，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到她屋里。


    别说府里购置的衣裳首饰这些，便是她娘家送来的好东西，她也是第一个送到方若棠的院子里。


    但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方若棠值得，她刚嫁入丞相府时，难免忐忑，但这个小姑子身体虽然不好，却像一个开心果一样，迅速的带她熟悉了丞相府，并在丞相府站稳了脚跟。


    怎么说呢！


    大约就是方若棠喜欢她，府里从上到下便都喜欢她。


    她的夫君方知也，也是因此迅速和她热络起来，两个本是媒妁之言的男女，有了共同话题，很快就搭建起了一座了解彼此的桥梁。


    并不是他们一眼万年，初见就深爱彼此，而是有这么一个契机去发现对方是不错的人，进而看重对方，故而雷娉婷不说，但身体力行的表达。

 第50章 大哥，休了她

    【小任大人疯了吗？】


    【在原世界线，第一个倒霉的也是这个万氏，因为任灵珊出嫁前的小院被她的女儿占有了，任灵珊肚子里虽然有遗腹子，不过她不想生下来，就弄掉了孩子，赖到了万氏母女的头上。】


    【我真是开了眼。】


    【被打断手脚丢到粪坑溺毙的就是她，她的女儿也挺惨的，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山村。】


    方若棠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三十出头的女子，她就像上京大多数的夫人一样，端庄贤淑。


    可没想到下场这么惨。


    “任少夫人，我是国师大人，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嗯。”万氏咬着牙，不敢出声，就怕忍不住哭出来，又或者发疯。


    “你们家昨日灾星入府，如果不想闹到家宅不宁的话，最好把这个灾星远远的送走。”


    【怎么可能，休了她，都不可能送走任灵珊。】小镜子打破方若棠天真的话语。


    丞相府宠爱方若棠，是因为她病弱却乖巧讨喜，值得全府上下的疼爱，但左都御史府疼爱任灵珊就像没有底限一样。


    只因为左都御史府往上三代都没有女儿，任灵珊是他们盼了许久，生了五个儿子才生出来的一个姑娘。


    可是要说喜欢姑娘，万氏的女儿又不得疼爱，就很玄幻，家中所有人的疼爱都给了任灵珊，却又没有好好教养她。


    让她左了性子，自私自利。


    “呃，或者你自请和离吧！带上了你女儿，不然的话，你会死，你女儿会被卖，你娘家会被牵连满门问斩，你……自己考虑一下。”


    方若棠直白的告诉万氏。


    万氏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方若棠跪了下来，方若棠吓得后退一步，又立即上前弯腰搀扶人起来。


    万氏握住方若棠的小手，眼眶通红地说：“谢谢国师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不用不用，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方若棠一脸的同情，将人扶了起来。


    万氏得了这么一个消息，整个人浑浑噩噩，看她这个样子离开，崔氏也不放心，特地叮嘱她随行的嬷嬷丫鬟，好好护着人回府。


    直到人走了，她们都有点回不过神。


    舒氏想到左都御史府的任灵珊，不可置信地说：“以前觉得她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天真无邪的样子。”


    舒氏和任灵珊年纪相差有些大，不曾玩到一起，但当年任灵珊年纪到了，说亲的事情，她也见过那个小姑娘。


    她还记得小姑娘长得很讨喜，笑起来眉眼弯弯，有一对梨涡，万万没想到，她的本性这么可怕。


    “可不是吗？当年我娘家有意思让弟弟和她相看。”崔氏一阵后怕的接话。


    舒氏说：“我娘家也是。”


    任灵珊早年的名声很好，左都御史府门第高，上面五个哥哥也都出色，是很多门当户对人家的首选。


    “幸好这婚事没成，这搅家的能力谁娶谁完蛋。”崔氏一副万幸的模样，嘀咕说：“我得写封信给我娘，让她知道这事。”


    “我也给我娘家去封信。”舒氏对视一眼，也觉得该回封信过去。


    任灵珊一个二十多岁的新寡，这次闹着要回娘家，定然是准备再嫁的，如若不是的话，有了孩子的情况下，怎么不好好在夫家守着。


    她们可不能让娘上当，虽说家中没有适龄的子弟，但就怕她们热心肠去做媒，那不是害人么。


    “那我也写一封吧！”雷娉婷凑了一个热闹。


    她娘家不在上京，不可能和任灵珊结亲，但她娘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当闲话说给她娘听也挺好的。


    “那我跟大姐姐她们说一说。”方若棠的娘家，不就是自家姐妹，这种消息一定要分享。


    四人没料到，这么一传，事情就闹大了，主要功劳也不是他们，而是万氏回府后，就被小任大人指着鼻子骂。


    她躲过了巴掌，却没有躲过一家人的指责，她当场发疯，把方若棠说任灵珊是灾星的话全说了出来。


    哪个女人在得知自己这么惨，娘家又死绝的情况下，能够坦然面对不发疯的。


    其他四个嫂子，本来劝着，但万氏把她们的下场也一并说了，没一个善终的，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你们任家真是烂到根子里了，昨天回府撞上了国师大人和太子，怕被迁怒，又舍不下脸面去求情，让我去道歉。”


    “我去道歉时，听了任灵珊这个女人三言两语挑拨，又觉得是我容不下她归家，才要去丞相府道歉的，你们怎么这么能耐呢？”


    万氏拿起大厅里摆的花瓶就砸向了任家人的脚边。


    “还有你，从小到大就跟个搅屎棍一样，自我嫁到你们任家，受了你多少气，就是怀有第一个孩子也被你故意撞没的，你们任家不说教训她，竟然还怪我护不住孩子。”


    “也是，我不过是掉了一个孩子，而她却受了惊吓呢！好可怜，好惨呢！”万氏阴阳怪气。


    其余四个嫂子同仇敌忾。


    除了五嫂，她是在任灵珊出嫁后，才嫁到任府的，以前有听四个嫂子私下说小姑子的恶名，但没有交过锋。


    昨天任灵珊第一次回府，她便觉得对方不好相与，三嫂明明刚生产完不能见风，才没有出府迎她，她竟然也能在大门口迎风落泪，问三嫂是不是不欢迎她归家，她离开就是。


    最后闹到三嫂拖着才生产完的病体过来请她入府，这事才完，就这三嫂都没讨了好，被三哥及家中人指责了好几次。


    “你怀了身孕，不想着好好生下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指着把孩子弄掉，赖到我身上是吧？为了你出嫁前那院子，你也不看看你出嫁了多少年，我们府里又有多少人，如果不是实在住不开，谁会去占你那个院子？”


    任灵珊的院子是府里最好的，但现在府里人口多，住不开，她女儿也是年纪渐渐大了，前两年才搬过去的。


    以前为了任灵珊，一直空置没住人。


    没料到这就成了任灵珊害人的理由，真的太可怕了 。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任家要么把这个灾星送走，要么我和离归家。”万氏发了恨，不敢再与这样的毒瘤待在一起。


    任灵珊一声冷笑，“要滚就快滚，难道还有人会留你吗？你算什么东西，在我家里赶我走？”


    任灵珊趾高气昂地看着万氏，嚣张地说：“大哥，休了她，她想和离，我偏不让她如意。”

 第51章 尔敢抗旨

    任大哥其实并不想和离，毕竟不说万家的权势不比他家差，就说这么多年，万氏也没有过错的地方。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舍不得吧？”任灵珊用力的拧了一把任大哥的胳膊。


    见他没有立刻表态，立刻换了一张脸，哭哭唧唧地说：“是了是了，你们两个是一家人了，我算什么，我再也不是你最疼的小妹了，你接我回府时说的保证都是假的，行，我走，我走好吧！”


    “小妹。”任大哥对任灵珊的疼爱是刻在了骨子里的，见状立刻对万氏说：“你赶紧跟小妹认错，求她原谅你。”


    万氏眼里的光一下灭了。


    刚见任大没有出声，她是有一些期盼的，盼着他明理，盼着他能像一棵大树一样保护她及女儿。


    但显然她想太多了。


    “呵！让我认错，我错哪里了？不和离，想休了我，行，休就休，我宁愿被休也不想待在你们这个恶臭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你们任家留着这样一个毒妇会有什么好下场。”


    万氏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院子，立刻招呼下人，派人去给娘家送信，又清点她的嫁妆，等到娘家兄弟来了，便风风火火的抬着嫁妆归了娘家。


    万氏雷厉风行，一点余地都不留，余下四个嫂子虽然没有立刻跟着闹起来，但私下碰头议论了一番。


    “大嫂最顾体面的一个人，闹到这一步，想来在国师大人那里得了不少让人无法接受的坏消息。”


    “大嫂说，我们下场也一样。”


    “我已经跟娘家送了信，让他们去探探国师大人的口风，国师大人性格纯善，像这种不好的事情，当面问她，她会直接告之。”


    “我也给娘家送了信。”


    “我也是。”


    余下四个嫂子一人一句，做法相同。


    她们忐忑不安的时候，四人的娘家收到信立即就有所行动。


    经过这些天和方若棠同朝为官的经历，四人的娘家也没有扭捏，准备了礼品上门求问。


    四家得了答复，气急败坏的就去任家，把自家姑娘接回了府。


    离开前，不忘将各自姑爷打了一顿。


    任家官大，结亲的人家都不是普通人，事情闹得很大，就像瘟疫一样在上京传开了，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主要是太离奇了，谁会相信有人会为了让妹妹高兴，就把妻子丢到乞丐窝由人糟蹋呢！


    又有谁会相信，有人会把生了两个嫡子的妻子丢到军营里去让人取乐呢！


    说句没良心的话，即使不看重这个妻子，也要顾着嫡子的脸面呀！


    最后，这事直接闹到了大殿上，任府五家姻亲，求皇上给他们做主，皇上事前就得了风声，一个头两个大，就怕这些破事闹到他的面前，让他定夺，没料到还是没有躲过。


    五个姻亲，破口大骂。


    任府以一敌五，自是不敌，但死不认账。


    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方若棠坐在上座，很烦这个任灵珊，因为和她一样是团宠，她觉得任灵珊污辱了这两个字。


    害得她都不敢再以府中团宠自居。


    以前她一直很自得，受尽家人的疼爱，现在总觉得这种疼爱，因为有任灵珊，染了一层丑陋的颜色。


    “国师大人，这事，你怎么看？”皇上把麻烦丢给方若棠。


    方若棠两眼一翻，不高兴地说：“我怎么看，两只眼睛看呗！”


    “他们让朕做主，国师大人认为该怎么做主？”皇上一脸讨好。


    他已经从方若棠手里得了功法。


    讲真，这朝，他一天都不想上，每时每刻都想传位于太子。


    可是太子不接受。


    他只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现在还要管大臣儿女家的那点破事，他想掀桌。


    方若棠让小镜子翻了翻左都御史府的关系，左都御史任大人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他是皇上嫡系。


    至于府里五个公子，各有成就，也没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这一家上下，目前是皇上的好臣子，百姓的好官，但就是遇到任灵珊的事情脑子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最重要的是任灵珊以前小打小闹只在自家府里，害的都是自家人，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还没有显现出来。


    “等等，时机未到。”方若棠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


    【任灵珊还有多久会遇见西周皇子？】


    【按原世界线，两人已经有交集，西周皇子受伤躲到她的院子里，被她收留救治，她的夫君后来发现此事才会突然暴毙。】


    【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她夫君的，不过她准备打掉孩子，寻机会再嫁给西周皇子。】


    方若棠：……


    她一言难尽地望向任大人。


    任大人这会懵了。


    他不知道呀！他没有听小女儿说呀！


    女婿突发恶疾病逝，他知道，但这跟小女儿有关？


    【所以任大人最后会为了支持女儿当西周皇子妃背叛我们大雍？】方若棠盯着任大人。


    任大人背后生出一阵冷汗，朝堂上其他大臣也冷静下来，毕竟接下来的答案，关系到任府满门的生死。


    【这倒没有，任大人对当今皇上忠心耿耿，任大人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五个儿媳已经惨死，当时太子在位当政，任大人为保小女儿性命将人送去了西周，后来上京城破，任大人以身殉国了。】


    方若棠：……


    这让她小小的脑袋，难办了。


    她求助地看向太子。


    太子会意的上前弯腰。


    方若棠附耳说了任大人的事情，太子见她蹙着小小的眉头，一脸担忧的模样，隔空轻抚。


    “这事你不用管，左右一点破事，让他们自行定夺。”


    太子可不惯着这些人，当下痛斥任大人，并命任大人立刻将其女送归夫家。


    “太子殿下……”任大人大惊。


    由于小女收留了西周皇子，才害得女婿惨死，这番送回去，待女儿生下孩子，她还有命可活？


    “尔敢抗旨？”


    太子脸色渐沉，皇权威严直面压下。


    这话不该太子说，但皇上没有反对，便是认可。


    任大人面如死灰，从知道小女以后会害了她五个嫂子不得好死，他就知道这个女儿难保，现在竟然又牵扯出女婿一条命。


    她还胆大包天和西周皇子牵扯不清。


    之前他一直不敢相信，女儿刁蛮任性了一点，但何至于毁了五个嫂子的清白性命，直到这会知道西周皇子，才明白缘由，五个嫂子只是伐子，她们身后被灭的满门才是最终目的。

 第52章 撞上大姐姐调情

    朝散，方若棠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上前弯腰低语，“孤今日有要事不能相陪，孤派人送你回府，明日陪你去戏园看戏，可好？”


    既知西周皇子在大雍，怎有不设计捉拿斩杀的理，况且此人就如一条阴暗的毒蛇一样，没有他的支持，世界线中，任灵珊再受宠也不可能有能耐灭了她五个嫂子的娘家。


    这一次有方若棠的提醒，断了西周皇子的布局，若不将他捉拿，唯恐他又对其他贵女使用相同的手段。


    太子自小长于深宫，从来不会小瞧女人的能力，特别是那些为爱疯狂，不顾家人生死的蠢货，造成的后果，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就比如原世界线中的任灵珊。


    “不用啦！你忙你的，我自己找乐子就好。”方若棠望向太子是因为这些天的习惯。


    不管太子忙不忙，都会护送她回府，所以她才第一时间看向太子，但她坐在朝堂上也没有堵塞双耳。


    现在朝中上下，每个官员几乎忙得睡觉的时辰都没有。


    整顿吏治，播种新粮，普查人口，抑制土地兼并，平息江南涝灾带来的后续影响等等，这些事情，都是同时进行的。


    除了大雍内部问题，北梁和西周的探子也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杀了一波又一波。


    就她所知，没有官职的安郡王这次都被委以重任，率人出京前往几大世家的老巢，暗查人口及土地的情况。


    毕竟安郡王身份尊贵，是普通钦差大臣比不了的，而且这次差事，说是暗访，但随行官员全都出自各大世家。


    毕竟有方若棠这个大杀器在，各个世家不说掏家底配合安郡王的行动，也会主动舍一部分家产，以保平安。


    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家，第一次放低姿态主动配合，使得安郡王的差事易如反掌。


    只是土地兼并的问题并不是世家才有，而是朝廷从上至下的问题，属于一场长久战，没有一年半载安郡王是回不来的。


    否则的话，安郡王出京前，也不会差点失了一贯的温文尔雅，只是太子言之有物，此行又确实为国为民，安郡王只能咬牙出京办事。


    “听说是从江南那边来的戏班子，已经在春日园表演了几日，据说反响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孤定了明日午时那一场。”


    “江南来的戏班子？那好，我们明日去看看，我能不能请我姐姐她们一起去？”


    “你决定就好，明日午间那一场，只有我们二人，你可以多请几个朋友来玩。”


    才经历了刺杀，虽然上京这些天已经翻了一个地朝天，但就怕有漏网之鱼，即便太子这个时候也不敢带方若棠往人多的地方凑。


    “好，那我回去下帖子，请人明天去春日园玩耍。”方若棠高高兴兴的应下。


    她还没有办过宴，明日可以当她第一次宴请朋友，想到这里，她有点待不住了，立刻就要回府写帖。


    太子就喜欢看方若棠这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他觉得天下事也不过如此，不俱困难，不值一提。


    太子为了多看方若棠两眼，不顾等在御书房的各位大臣，将方若棠送到了宫门口，看着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宫。


    皇上如今管的事情很少，眼下几乎是太子监国，他一心都在修炼上面，但由于所有人都知道灵气复苏后，实力为尊，故而也没有人觉得皇上哪里不对。


    他们这个世界，总要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厉害人物，免得以后通道大开了，他们被人掠杀。


    况且皇上天赋不错，和方知也一样是双灵根，原本就暗戳戳想追求永生的帝王，现在有了机会，哪里可能还在乎俗世这点权利，第一时间就放权给了太子，将事情全权交给他负责。


    方若棠回了丞相府，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大姐姐的院子里。


    “大姐姐，你们在干什么？”方若棠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好奇地看着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后院的余生。


    他们两人贴得极近，大姐姐粉颊通红，余生鼻尖额头也全是细密的汗珠子。


    见方若棠突然出现，方盛棠吓了一跳，整个人心虚的往后倒去，眼见就要摔到地上，余生长臂一捞，将人直接抱入怀中。


    【他们在调情。】


    【啊？】


    【他们在搓脚脚。】


    方若棠一双眼珠子立刻朝方盛棠的小脚看去，长裙覆盖，看不到内里的颜色，但眼尖的她看到了旁边的罗袜。


    【哇……】


    方若棠在心里一声喝彩。


    方盛棠整个人羞窘得就差钻到地底里去了，轻推余生的胸膛，但这个呆子这个时候却像块铁一样吸在她的身上推不动了。


    “你脚有伤。”余生瓮声瓮气的解释，但却不肯松手。


    方盛棠咬了咬下唇，眼神娇嗔地瞪了余生一眼，两人刚按了那么久的脚，她有没有伤，他能不知道吗？


    余生一张俊脸通红，梗着脖子扭头看向一旁，不敢再多看娇艳的大姐一眼，但双臂却不自觉的收紧。


    大小姐，好香呀！


    那一股股香味直往他鼻尖窜。


    而且他好喜欢大小姐刚才望他的眼神呀！


    他觉得胸口就快要炸开了。


    【难怪我进来不见一个小丫鬟在旁侍候，我是不是打扰到大姐姐的好事了？我走？】


    方若棠在心里和小镜子嘀咕了一句，捏起裙摆，踮着脚猫着身子往后退。


    方盛棠气笑，也不觉得羞恼了。


    左右她在这个妹妹面前，不可能有任何秘密。


    “站住。”方盛棠先是喊了方若棠一声，接着又拍拍余生的胸膛，强撑镇定地说：“先放开我。”


    余生身材高大，方盛棠这会在他怀里，显得极为娇小，他看看怀中人，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罗袜。


    突然弯腰将人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快速抓住方盛棠嫩白的小脚，将罗袜套上又穿上绣花鞋。


    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没少干这活。


    方若棠看得一愣一愣，在心里又尖叫了几声，询问小镜子细节。


    【你大姐姐已经和余生坦白。】提起这事，小镜子语气不快，甚至郁闷。


    【她告诉余生，他来历不凡，她想与他在一处。】


    【说就说吧！我大姐姐向来磊落，做出这样的选择很正常，更何况婚嫁之事，本就是各有所图，否则的话，怎地不见那些女子嫁于乞丐，也不见那些公子娶无盐女，若一个人身上没点闪光耀眼的地方，对方为什么要求嫁求娶，有人图才，有人图权，有人图色，各有不同罢了，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

 第53章 祝福念力

    方若棠上面有三个适婚的姐姐，这些浅显的道理，她不止一次听过，而且深觉有理。


    方盛棠知道余生听不到方若棠的心里话，但还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见她望去，立刻弯腰前顷，等待她的吩咐，就好像在他的眼里，除了她，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一样。


    方盛棠心底微颤。


    短短几日，她对他便动了几分真心。


    她出身显贵，与她家世相当的公子少爷，哪一个不是矜骄气傲的主，往日她所求，不过是相敬如宾。


    如今被一个男人如珠如宝的捧着，方盛棠的一颗芳心滚烫，夜深人静时每每想起余生的眼神，她也曾失神的想过，即便他没有不凡的来历，他这一世的真心也值得被她珍视。


    至于告知余生真相。


    这是崔氏和方盛棠定下的阳谋。


    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余生，她因他的不凡来历而对他另眼相待，放大他对她的欲望，让他能产生拥有她的野心。


    她坚信他拒绝不了这份送到嘴边的甜美果实，毕竟这一世的他，有凡人的欲望，至于百年归位后，他会不会惦记这一世两人的情缘，她没有把握，但她不想做他历练时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


    可是她知道仙凡不同，他归位那日，她的阴谋诡计，他一眼就能看穿，与其堵，不如疏。


    她要的是他明知道她耍手段，还对她深深迷恋而不可自拔。


    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可能甘之如饴的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风风火火的跑来，有什么事？”方盛棠很快整理好情绪，再次开口时，脸上除了过分红润，看不出其他了。


    方若棠的大眼睛在方盛棠和余生的身上扫来扫去，看了两眼，这才笑眯眯的凑上去。


    “大姐姐，太子哥哥定了明日午时春日园的戏班子，说我可以请些朋友过去玩，你知道我没有经验，所以过来找你帮忙啦！”


    “春日园，刚从江南过来的戏班子？”


    “大姐姐也知晓？”


    “嗯，听说了。”


    她这几天没出门，帖子收了不知凡几。


    真心假意，她不欲分辩。


    不管是想通过她结识小六，还是想通过她勾引余生，她都不想去理，直接一棍子打死，全都不见。


    这个情况，不止她，三妹妹和四妹妹那里也一样，三妹妹更惨一些，婆母都来闹了一回。


    要不是谢今砚当机立断将人送回去，并让人看守起来了，只怕丞相府的大门，天天要唱大戏。


    “也好，你让迎春去请大嫂、三小姐和四小姐过来。”方盛棠吩咐余生出去叫人。


    接着对方若棠招招手，示意她站近点，这才与她解释说：“这些天，我们几人收了不下百十张请帖，京中几乎所有人家都想通过我们结识你。”


    “有些人家，我们丞相府可以不给面子，但也有不少和我们相当的人家，不好全都拂了情面，一会大嫂她们来了，我们一起好好挑挑，给关系亲近的几家都发请柬？”


    丞相府权势大，方若棠又是国师，但丞相府并不是独狼，左右谁都知道，不可能见方若棠一面，就得上什么好处，只是一次次邀约，一次次拒绝，难免将人得罪死了。


    虽说丞相府现在无惧，但没有必要。


    “好呀！”方若棠高兴的应下，其实她还蛮喜欢热闹的，最重要的是人多的时候，她可以看戏。


    “那你派个人去跟太子说说我们的意思，可以的话，便将请柬发出去。”


    “不用问了，肯定可以，就是太子哥哥怕我闷，让我请人一起来玩的。”


    方盛棠执意让方若棠问一声。


    毕竟方若棠的安全是太子全权负责，请三五好友和请三五十人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行吧！”方若棠身边随时有人，她话落叫了一声，就有黑衣人突然出现，听命令又立刻消失。


    雷娉婷她们就在府里，来得自然比太子回的消息快，左右不管太子同不同意，可以先将部分人定下来。


    四个人，每个人都有几家来往密切，不好推托的人，合起来人便多了。


    而方若棠本身的朋友少，想了想叫来李诗韵，让她请李夫人明日来看戏，毕竟李诗韵自上次出李府，母女两人就没再见面。


    曹月笛那里，方若棠也送了一份请柬，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一辈，玩不到一起，但曹月笛来丞相府见她次数多，有点像她的信徒。


    除了这两人，方若棠想了想，她好像不知道再该请谁，就给家中的表姐表妹送帖子。


    这几个贴子，都是方若棠想请的人，太子没有不同意的理，就先遣丫鬟去送。


    随后太子那里也有了回复，一切由方若棠做主。


    次日，下了朝，时辰尚早，方若棠跟着太子去东宫用了膳，接着又在那儿换了一身漂亮的浮光锦。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太子也从奏折中抬起头，换了一身黑色带有金丝边的锦服。


    乍一看，两人穿着各有不同。


    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太子襟口的绣纹与方若棠袖口的花纹一致，不张扬，但却暗中彰显主权。


    方若棠跟着太子到春日园的时候，戏台子还没有开演，但园子里已经热闹非凡。


    见到两人到场，均起身见礼。


    太子神色自若的示意众人起身，引着方若棠走向最中间，留有视线最好的那一桌。


    方若棠第一次设宴，有点小兴奋，还在想她是不是要说几句待客的话，太子一个手势，戏台已经开唱。


    她只能作罢，专心致志地开始看戏。


    戏很精彩，难怪能这么快在上京打出名声，但方若棠不是个安静的性格，再加上小镜子勾着她，她便忍不住了。


    【你说真的？】


    【平西伯府的小姐竟然是锦鲤命？】


    方若棠这个曾经足不出府的病秧子，也曾经听过平西伯府闻人雅是扫把星的传言。


    闻人雅及其母，两人骤然绷紧了身子。


    丞相府并没有给平西伯府发贴子，她们今日能来，是使了重金蹭了旁人的贴子进来的。


    虽然她们过来是想找机会私下问问国师大人可有给闻人雅改运的办法，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呀！只要她真心祈祷祝福对方，受她好运加持，很容易就能心想事成，但对方一定要多做善事积功德，否则会被好运反噬。因为没人知道她的情况，而她又总在心里盼着与她亲近的人好，所以与她亲近的人反而总倒霉，其实她不是扫把星，而是难得拥有祝福念力的特殊命格。】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命格？】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方若棠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询问。


    【那让她祝福天道进化顺利完成，怎么样？】


    【你想她死？】


    【啊？】


    【让她以一介凡人之躯，左右一方小世界的天道进化，你不是想她死吗？】

 第54章 开创宗门

    方若棠乖巧的闭嘴，不再与小镜子讨论，而是冲着闻人雅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闻人雅不过十五岁，一张苹果脸，满是稚气。


    她在娘的鼓励下，紧张地走到方若棠的面前，小声地见礼，“国师大人安好。”


    方若棠友好的一笑，先说了她的招牌语，这才说：“你能力有些特殊，万记慎用，若被坏人利用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也记得给人祝福后，提醒对方一定要多多行善积德，最简单的就是为贫苦百姓施粥布善，知道吗？”


    闻人雅崇拜地看着方若棠。


    明明她只比自己大一岁，却比她懂得多。


    “国师大人，我能留在你身边侍候吗？”闻人雅一时冲动，说完，小脸通红。


    她记得李诗韵被留在国师大人身边时，娘就抱着她感叹，如果她也有这种福分就好了。


    突然见到国师大人，她又那么友善地叮嘱她，她一时没有忍住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方若棠有点惊讶，“你也想来我身边侍候？不用，你命格特殊，不用我庇护，你也能过得很好。”


    闻人雅小脸羞愧，被方若棠戳穿了心事的模样。


    娘和她提起，想来国师面前侍候，自然是为了受她庇护，她觉得自己是个目的性很强的小人。


    “你如果不讨厌她的话，可以将她留下。”太子突然附耳，以只有方若棠能听到的小声提醒。


    方若棠不解的眨了下眼，出于对太子的信任，也没有多问一句，直接改口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


    闻人雅立刻撇开心里的那抹不自在，激动地大声说：“我愿意。”


    方若棠嘻嘻笑开，“你真可爱。”


    闻人雅腼腆地抿抿唇，见方若棠没有再说什么，也知道不再留下来打扰。


    “孤已经在城郊圈地，不日便会动工建宗，到时候你会是我们宗门的宗主，看到有天赋的子弟你可以先接触收留。”


    “啊？”方若棠一点都不知道这事，接着又惊讶地问：“我当宗主？不该是皇上当吗？”


    “除了你，其他人有资格吗？父皇那里也没有意见，而且父皇也不想打理这些俗事，让他做个挂名长老便可。”


    方若棠傻眼，“我也不会呀！”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乐意打理这些俗事了。


    “你有孤，孤会帮你。”太子突然握了下方若棠的小手，很快便又松开了。


    【可以，弄个宗门玩玩。】


    小镜子怂恿。


    方若棠半信半疑，“你确定不用我做任何事噢？”


    “不用。”太子保证。


    方若棠勉强答应，紧接着又高兴地说：“那是不是我想收谁就收谁？我能把我姐姐她们都收入宗门吗？”


    太子轻挑下眉，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丝生动。


    “自然可以。”


    怎么会不行呢！


    毕竟这世上，除了天赋极佳的李诗韵，以及权势最大的皇上，又有几个强过方若棠的兄弟姐妹。


    方若棠的兄弟姐妹，不管有没有天赋，可都是有修炼资格的人，肯定比普通人强。


    “你说我们宗门叫什么名字？”方若棠来了兴致，戏都不看了。


    太子眼里全是方若棠笑盈盈的小脸，配合地说：“你是宗主，你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


    “我吗？”方若棠歪头，指着自己，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叫天一宗？天下第一大宗门的意思，可以吗？”


    “可以，很有前途的样子。”太子给予肯定。


    方若棠立刻笑开了颜，“天一宗，天一宗，不错呢！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你高兴就好。”


    太子一副哄小孩子的嘴脸，简直让旁边围观的人没眼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太子。


    但同时又好羡慕他，他们好想取代太子的位置。


    做国师大人身边第一狗腿子，肯定有很多福利吧！


    太子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抬眼一扫，各个装做忙碌的收回视线，八百个小动作的假意在看台上的大戏。


    太子：……


    呵！


    那五个人有小镜子认证，不好打发。


    尔等凡人，竟也敢肖想？


    一场戏完，方若棠面前的瓜果消灭得差不多了，太子看了眼桌上的空碟子，又看了眼方若棠平坦的小腹。


    “孤在珍馐楼订了餐，马上就会送过来，你少吃点零嘴。”


    “是我喜欢吃的菜吗？”


    “全是。”


    方若棠满意的拍拍手上的残渣，太子拿出帕子，先擦了擦方若棠的嘴角，接着又握过方若棠的小手，细致又专注的一根根擦拭。


    两人动作亲密，引起在场人观望。


    但方若棠没开窍，太子对她的侍候，在她眼里和桃红杏白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在府里用完膳，桃红和杏白也会这样侍候她。


    “喝杯水。”


    太子照顾完方若棠的帕子顺手又揣到了袖口里，接着往她杯子里添了些热茶，侍候她喝下。


    见她喝水这点时间都左瞄右看，一副坐不住想去找人玩的模样，也不再拘着她。


    “去玩吧！”


    太子话落，方若棠就如放风的鸟儿一样，直奔自家姐姐妹妹那一桌。


    太子垂眼，眼里是藏不住的笑。


    果然是个小丫头。


    看似及笄，但两人在一起，他就如刚才一样，偶有亲密的试探，但小姑娘目光清亮，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这使太子想下手都不忍。


    一群姐妹中间，夹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翠绿衣裙，身姿婀娜，容颜出色。


    “国师大人，初次见面，小小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女子递上锦盒，锦盒里是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玉石，颜色清正，中间似乎隐隐有流动的液体，光彩夺目。


    【她是谁呀？】


    方若棠不敢乱收东西，一边问小镜子对方的身份，一边用眼神求救地看向方盛棠。


    方盛棠无所谓的勾了勾下巴，一副爱收便收，不喜便拒绝的模样，可见对方身份不显。


    【江南首富的独女，如果三皇子没出事，这会已经入了三皇子府为妾。】


    方若棠撇撇嘴，这个三皇子人不怎么样，但后续事儿倒不少。


    【金家就她一个女儿，她爹金万贯怕自己去了，被族人侵占家产，这个女儿没有好下场，便以全部身家为她谋了三皇子这门亲事。】


    方若棠：……


    金万贯的眼神不太好呀！

 第55章 收下首富金家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金无忧带着全部的身家嫁入了三皇子府，不过即使有金银支持，三皇子还是夺嫡失败了，但这跟金无忧也没关系，不过半年，金无忧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三皇子后院，都没参与到夺嫡那一步人就没了。】


    【啧，这个三皇子吃相真难看。】


    金无忧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里闪过一抹痛苦。


    她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她现在就跟小娃抱金砖过市一样，上京不少勋贵人家想让次子纳她为妾，要不你收了她吧！】


    【我？我女的，我怎么收？】


    【我们刚建宗门，不得要有启动资金？你将金家收入门下，让他们打理庶务，不就好了。】


    【这不好吧！这不就跟三皇子一样，巧立名目侵占他人财产，太不磊落了。】


    【噢，行吧！你等太子忙完手里的事情，再公开招人，等那时候不知道金家要求多少人，才能求到太子面前求这么一个机会。】


    方若棠有点没反应过来。


    【送家产还有人争？】


    【我的主人，时代在变，灵气复苏以后，除了凡人间，谁还会用金银，修仙界都是以灵石为货币交易，也不知道这一方世界会不会有灵脉，如果没有的话，这一方世界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金无忧从一个想纳她的公子哥嘴里听到消息后，一天下来花了近两万两才得了这么一张入场的门票。


    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献上身家，求得一个留在国师大人身边为奴为婢的机会吗？


    现在不但有了机会，而且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很多。


    打理一个宗门的庶务？


    国师大人是天上月，不懂他们这些商人的艰难，真有这么一个机会，莫说争破头，杀人都行。


    金无忧当即跪在方若棠面前求情。


    方若棠傻眼，戳了戳小镜子。


    【你是能控制人吗？为什么你才说完，金无忧就提出用全部家产换取一个留在我身边当丫鬟的机会？】


    【当我的丫鬟这么好吗？】方若棠到如今都还没有看清她自身的能力，对其他人而言是多么大的吸引力。


    小镜子哼哼唧唧的答复，方若棠也没理，先将金无忧拉了起来，然后将人带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哥哥，她是江南首富金家独女，说献上全部家产，求得一个在我身边做丫鬟的机会，我们宗门开启，到时候是不是要吸纳打理庶务的人？她家行不行？”


    太子刚就从方若棠的心声里得知了全部的事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金无忧。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方若棠。


    “你喜欢便留下，你不喜欢就让她走，你开开心心的做你自己就好，旁的事情会有人为你打点好。”


    太子没有动怒，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但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快，特别是离得近的金无忧。


    她腿一软就直接跪了下去。


    方若棠要去扶，太子却先一步拉住了方若棠。


    “你想留下她吗？”


    “……我都行呀！”


    方若棠自小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旁人对她的喜恶，这个金无忧求到她的面前，对她并没有恶念，反而让她有种不拉对方一把，对方下场会很凄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小镜子说了她原本世界线里会有凄惨结局的原因。


    “那就不要。”


    “啊？”


    方若棠有点傻眼。


    现在朝廷不也缺粮缺银吗？


    她以为太子不会拒绝。


    “要不，要了吧？”方若棠瞄了一眼，眼里瞬间冒出泪光，一脸绝望的金无忧。


    太子定定地看了方若棠一眼。


    突然将目光看向在场其他人，略扬声音，警告地说：“只此一次，下次谁敢再利用国师大人的善良，孤决不姑息。”


    方若棠不自在的扣了扣太子的手心。


    太子身上气势一泄，只觉得被方若棠扣了手心的那条手臂都麻了，反手握住她调皮的小手。


    “我能分辨对方的好坏，而且有小镜子在，我不会被人骗的。”方若棠期期艾艾的凑到太子的耳边小声说。


    太子极为配合的弯腰倾听。


    注意力却落在她艳红的唇上。


    “真的啦！”方若棠见她说完，太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回应，她以为他不信，恼得扯了扯他的耳朵娇嗔。


    太子眸中暗色一闪而过，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一双手全都全裹在自己手中。


    他知道有小镜子，方若棠不可能上当，但这个先河一旦打开，后续不断会有人找上门。


    在绝对的诱惑下，这种事情不可能杜绝，太子也没想一句话，就断了这些人的小心思，但态度要摆出来，也不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求上门。


    他可不想看方若棠一直为此受累。


    “好，你喜欢的事就去做，不想管的事情就都推到孤身上。”太子在方若棠面前也没什么原则。


    再者，他也不可能全权代替方若棠。


    “嗯啦！我很会看人的。”方若棠炫耀的弯起眼眸笑了起来。


    太子捏着她的小手，轻轻把玩。


    看向地面跪着的金无忧，冷漠地吩咐，“三个月内，将金家主要产业迁到上京，允你金家再寻两个盟友，除了打理庶务的家主，三家各可派一人入宗门学习。”


    金无忧的瞳孔猛的扩大。


    大悲大喜不外如是。


    上一秒在地狱，下一秒就飞升上了天。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落到了他们金家的头上，不止金家飞上了枝头，上了船，还能拉上另两家。


    这种好事，目前上京勋贵世家都还没有找到机会。


    可想这消息传回江南，他们金家的地位能拔得多高。


    “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国师大人，谢谢国师大人。”金无忧明显很有眼色，分得清大小王。


    太子也很满意。


    金无忧默默地在心里决定，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侍候国师大人，她的大丫鬟春分按摩手艺特别好，她回府就跟她学起来，刚观察国师大人有点贪嘴，她府里的厨娘手艺也极佳，她也要学起来，还有还有……


    方若棠并不知道一会时间，金无忧就找到了前路，只知道珍馐楼的餐食送来了，台上又唱起了新一出戏。

 第56章 双向奔赴的友情

    自上次春日园游玩，一晃就过了半月有余。


    这些天，金无忧日日准时准点登门，总能在她午睡完空闲时，出现在她的面前请安问好。


    “小姐，金姑娘来了。”


    “嗯，让她等会，我马上出来。”


    方若棠换了一身衣裙，就去见人了。


    “国师大人。”


    日日见面，次次恭敬。


    方若棠不止一次说过，不必行如此大礼，但金无忧就是不听，方若棠索性就不管，由她去了。


    “家里的铺子昨日新上了软烟罗，我瞧着货还不错，便拿了几匹过来，正好快要入夏了，用来做帐子，免得蚊虫叮咬，国师大人您看看可喜欢？”


    “不错，挺好的。”方若棠刚睡醒兴致缺缺。


    她没有反应，但她身后的桃红和杏白对视了一眼，金姑娘前两日定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才立刻寻了软烟罗送过来。


    当时她们也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快入夏了，得准备换新帐子了，哪里知道金姑娘这般上心。


    这段时间的来往，金无忧对方若棠的喜好也有了些了解，她和大部分的女子一样，喜欢璀璨夺目的珠宝，光鲜亮丽的衣裙，以及各种各样的美食。


    比起前两种，美食更易打动她，特别是她没有尝过鲜的那种。


    “我刚路过八宝斋时，看到松子百合酥正好刚出炉，便买了一盒，您尝尝。”


    八宝斋是上京生意最红火的糕点铺子，每日门没开，各府的小厮丫鬟就去排队了，哪能刚好这么凑巧买到刚出炉的，且正好是方若棠最近比较喜欢的糕点。


    “我刚睡起，正好有点饿了。”方若棠眼睛一亮。


    金无忧见了，脸上笑容更加柔美。


    张罗的将糕点打开，摸着盒边，还有丝丝温度，想来应该没影响口感。


    “真好吃。”


    方若棠咬了一大口，幸福的眯起了眼，一连吃了三块，杏白立刻递了一杯茶到她唇边。


    “小姐，润润嘴。”


    方若棠就着杏白的手，喝了一口，又接着吃了两块，一盒松子百合酥，总共就六块，小小巧巧。


    金无忧自然不可能只买一盒，旁边还摆有几盒其他口味的，见方若棠不再吃了，便提了一下正事。


    “庄家和丁家的人来了，不过一家不止来了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家中哪个孩子合适，便多送了几个过来，想让国师大人做主挑一个，您看可要去看看？”


    “可以呀！他们在哪里？”


    “都在门口候着，国师大人要见的话，我现在让他们进来。”


    “行！”方若棠同意了。


    金无忧立刻让春分去叫人。


    丞相府的待客之道，自然不可能真让人站在大门外，只是不知道六小姐见不见客。


    故而，人都安顿在外院的偏厅里。


    没一会儿，两家的公子小姐便来了，打眼一瞧，好家伙，十多人。


    “见过国师大人。”


    一群人规规矩矩见了礼，方若棠轻点下巴示意他们起身，接着将测灵石给了金无忧。


    金无忧早前就试过，灵根颇杂，没有天赋。


    她虽然失望，但也只颓废了两日。


    毕竟往好了想，她这个地位，这个天赋，却比许多天之骄子先拿到入宗门的资格，这已经是一种机遇了。


    “试试。”方若棠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因为她这会在向小镜子打听这群人的情况。


    【他们中可有品性不好，要先剔除的吗？】


    【看到那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吗？】


    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垂眼看了看衣服的颜色，又看了看旁边，发现就她一个穿粉色，当即变脸。


    她已经坏到在器灵那里挂名了吗？


    她不坏……吧？


    【她品性不端？】


    【不是，她快死了，按原世界线，不到一个月好活了。】


    粉衣姑娘松了口气，又马上提了起来。


    哭丧着一张小脸。


    还不如说她是个坏人。


    【她得了什么重病吗？】


    【倒也不是，她是被杀害的。】


    方若棠瞪圆了眼，打量粉衣小姑娘，发现她不知为何，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她怎么了？】


    【没灵根，选不上呗。】


    【噢，有点惨。】


    方若棠收回目光，追问小镜子粉衣姑娘为何被杀害，听完以后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你过来。”方若棠看粉衣小姑娘不知何时已满脸是泪的模样，有些不忍。


    毕竟只是没选上，就这副死了爹娘的样子，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只怕她难以接受。


    方若棠不知，粉衣小姑娘正是听了她的心声，才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


    “国师大人，她叫庄芙儿，是庄家唯一的嫡女。”金无忧适时出声，并向庄芙儿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庄芙儿擦了擦眼泪上前。


    “让国师大人见笑了，芙儿、芙儿……”想到惨死的好友，庄芙儿失了体统。


    方若棠本来就同情这个姑娘，自然不可能见怪，不过话也不能不说，总不至于看着她们像小镜子给她放的动画片一样。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的送。


    “我会点看相的本事，观你面相，近期有一死劫，害你之人，是与你有姻缘的人，你……”方若棠高深莫测的说了两句，自己就说不下去，破功了。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你有一个好朋友，她看到你未婚夫养外室，替你出头，你为此和那未婚夫退了亲，你那前未婚夫心生愤恨，找人假装土匪玷污了你朋友的清白。”


    “你是不是觉得那条路上不可能有土匪，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并且怀疑你那前未婚夫？”


    “嗯！”庄芙儿哽咽地点头，终于不用再掩饰，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断线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你别私下调查了，你前未婚夫已经发现你的小动作，正在谋划连你一起杀了呢！你们两个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的送，反而是害你们的人，一点事都没有。”


    “国师大人，你能帮帮我吗？他是知府家的公子，他是官，我是民，我动不了他，可他害死了我的好友，我一定要为她报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让我死都可以，只要能报仇，行吗？”


    庄芙儿突然砰砰砰的对方若棠磕头。


    “好好说话，国师大人自有定夺。”金无忧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庄芙儿，将她拉起来。


    “别磕了别磕了，头都破了。”


    方若棠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实诚，就这么几个响头，额头竟然磕出了血，可见她使了多大的力气。


    “我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肯定会想办法帮一帮你的，不会看着你们白白牺牲。”


    两个小姑娘多美好的友情呀！双向奔赴，就是可惜，如今已经天人永隔。

 第57章 与太子的初吻

    金家和丁家也没有天赋好的，最后矮子里拔高个，小镜子挑了两个出来，都是男子。


    方若棠有点惊奇。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收男弟子。】


    【什么弟子，不过门人，他们这种垃圾天赋，怎么配当你的弟子，等开宗以后，把他们交给诗诗就行了。】


    【诗诗才十二岁，能管得住他们吗？】


    这两个男子看起来都过了弱冠的年纪。


    【诗诗天赋好，又是你最早收的弟子，妥妥的宗门大师姐，修仙界一切以实力为尊，不看年纪。】


    【这样，行，反正我也不会管。】


    方若棠本来是想把他们丢给太子的，现在改丢给诗诗也行，只要不让她亲力亲为的去教导就行。


    因为她也不会。


    定好了人选，金无忧就让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了庄芙儿在。


    不一会儿时间，庄芙儿已经把眼睛哭肿。


    好在她派人去给太子送信，太子到得很快，她立刻就将庄芙儿姐妹两人的遭遇告诉了太子。


    太子在路上就已经知道是这么一件小事，并带了东宫的一位属官过来，当场就吩咐那位属官负责这件事情。


    庄芙儿跟着属官走了，屋里的丫鬟也懂事的退了出去，厅里就剩太子和方若棠两人。


    小镜子突然出声。


    【你多久没做任务了，你还记得吗？】


    方若棠心虚的眨了眨眼。


    谁叫小镜子好说话，她伸手惯了嘛。


    【你这个样子不行呀！我们要走情节，走情节，否则剧情推不动，你上次答应我的，你不会失言吧？】


    小镜子也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所以鸡贼的找了许多上一世的话本给她看。


    主要都是攻略话本。


    次次在方若棠看得上头的时候给她洗脑，渐渐的让方若棠接受了太子几人的存在。


    前一次好不容易说服了她，让她配合。


    可这上京的几位，除了太子，其他人都让太子指使出去了，而太子也忙，两人不能日日见面，见面也不是独处。


    也怪皇上不再日日上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朝。


    【你想我做什么？】


    方若棠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拿了小镜子这么多东西。


    他口口声声说很难得的洗髓丹，家里一人吃了一颗，就是有点可惜，家里天赋最好的就是大哥，其他人都不太行。


    不过小镜子说了，等到两界连接了通道，就能找到天材地宝为家人洗灵根，也正是为此，方若棠才答应配合做任务，才不是因为小镜子的洗脑，让她对亲亲抱抱有了好奇。


    【让你现在睡他，你肯定不答应，那你去亲亲他，快点。】


    庄芙儿的那点小事，自然不值得太子跑一趟，他会过来就是为了带方若棠去金玉满堂看看，听手下的人说，来了一批新首饰。


    以前从不关注这些的太子，现在派手下人专门盯着，有点好东西便先搜罗入东宫，再送到方若棠的面前。


    短短时日，方若棠自己不知道，但她的小库房已经扩充了三个，除了太子，还有各方人马送来的礼物。


    但这会嘛，太子倒不急着出门了，好整以暇的等着面前的小姑娘主动送上门。


    【亲他呀？】


    方若棠眼神飘忽了一下，不自觉的咬住了柔软的下唇，一个小动作让太子眼中墨色翻滚。


    “太子哥哥，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呀！”方若棠再缺根筋，这会也有些羞涩，脸蛋红红的，小眼神都不敢看太子。


    太子不自觉的滚了滚喉结，微弯下唇，与方若棠平视，用行动给出了他的答复。


    方若棠第一次亲人，她亲得很纯情，单纯地用嘴贴了一下太子的薄唇，很快退开。


    太子的反应却很大，一下扣住方若棠纤细的腰肢，哑声说：“小六，亲人不是这样亲的。”


    “嗯？”


    方若棠娇艳欲滴的红唇，配上不谙世事的眼神，对太子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太子哥哥教你，好不好？”太子哑声诱哄。


    不等方若棠答复，便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伴着她一声轻呼，轻易的撬开她的小嘴，寻到了那片温热的小舌。


    ……


    太子本就在克制，怕第一次过于孟浪吓到怀里的小姑娘，但小姑娘一点都不体贴他，在他怀里扭动不止，一双小手更是四下点火，使得他渐渐失了理智，动作逐渐疯狂，直到小姑娘像一摊春水一样在他怀里化开。


    太子二十年来，第一次尝到女子唇间的甜美，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但他并不知道，这一刻，在不同的五个地方，有五个人的嘴里，猛的炸开出一道甜美味，直冲天灵。


    那定力不好的，更是猛的弯腰，护住身下，以免出丑。


    “不亲了，不亲了。”方若棠捂住小嘴，娇滴滴的拒绝，埋怨的瞪着太子，她的小舌都疼了。


    太子压下心里的冲动，拉开方若棠的手，轻轻的揩去她唇角的湿润，哑声说：“我这就回宫，向父皇求旨迎娶你为太子妃，可好？”


    “太子妃？”方若棠歪头，突然想起，太子是有婚约的，隐隐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不是定了李家姑娘为太子妃吗？”


    “没有，已经解除了婚约。”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太子轻笑，揉了揉方若棠的脑袋。


    在知道他注定爱上她的那一刻起，既是命定的爱人，又怎么舍得不给她全部。


    不管她嫁不嫁给他，他太子妃的位置，总归是属于她的，要为她留下，怎能让其他女子占去。


    不然又怎配争取她？


    就是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始同意做任务了，这是开窍了？


    有点点喜欢他了吗？


    “啊？那她不会很难过吗？”方若棠有点苦恼，她并不想伤害其他的姑娘，也没有想做太子妃。


    方若棠表情生动，刚想问她心思的太子，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也不想自讨没趣了。


    “做我的太子妃，或者入天一宗，我让她挑，她挑了入天一宗，毕竟比起当凡人界的太子妃，有机会修仙更加吸引人，不是吗？”太子看出了方若棠的想法，才这样说。


    事实上，天一宗的入门资格，是退婚后的补偿，不过对方收得很痛快也是真的，毕竟谁都不傻。


    “这样呀！那就好。”


    方若棠放下心来。


    太子以后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所以方若棠只是亲一亲太子，没有任何负担。


    但为此害了一个姑娘被退婚，那就不同了，毕竟退婚了的女子，通常没有好下场。


    可如果自己选的就不一样，就像大姐姐，现在和余生打得火热，她瞧着就挺好的。

 第58章 醉后发疯

    太子温香软玉在怀，虽然不能让小六马上松口答应嫁给他，但也不影响两人亲密。


    不过方若棠翻脸不认人，已经兴高采烈的和小镜子开始讨要积分，甚至还推了推太子凑上来的大脑袋，觉得他碍事。


    太子无奈但宠溺地守着方若棠，稳稳的将人抱在怀里，等她和小镜子讨论完积分多少的问题，他也平复了身体上的冲动。


    “金玉满堂新到了一批首饰，听下面的人说挺不错的，我带你去看看，可有喜欢的？”


    “好呀！”


    方若棠刚从小镜子那里薅了一大把羊毛，这会儿正高兴。


    两人出府上了马车。


    马车上，太子忍不住又亲了方若棠。


    毕竟是二十岁的少年郎，又是第一次碰女色，一旦开了先河，再是冷漠的性格，也如发情的疯狗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人叼在嘴里。


    太子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方若棠在他眼里像块肉骨头，而他是条多日未入食的恶犬，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我让父皇为我们下旨赐婚，可好？”太子埋首在方若棠颈侧，高挺的鼻子，拱了拱，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方若棠还没有出声，小镜子已经尖声叫了起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会。】


    【为何不行？】


    【你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了，那安郡王他们怎么办？你做侍郎夫人，其他人地位比叶侍郎高，敢勾着你红杏出墙，但你当了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他们不要命，九族也不要命了吗？谁敢再勾引你，那你怎么做任务？】


    太子目光一沉。


    他都忘了，这个器灵的作用。


    会撮合他和小六，也会撮合小六和旁人。


    太子自小心沉如古井，很少有人或事能引起他的情绪，但这会心情烦躁，有些抓狂。


    这个器灵怎么一点都不专一，就不能只撮合他和小六吗？


    其他人，算什么？有他权势大吗？有他对小六好吗？


    【我就不能只跟太子哥哥一个人做任务吗？】


    【你格局打开，你忘了我给你看的那些话本了吗？一个太少，两个不够，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刚刚好。】


    小镜子不管不顾的怂恿。


    完全不知道他的主上大人想捏死他。


    【太子以后注定要登上皇位，政务繁忙，根本不可能天天陪你，但你再加上其他五个人的话，他们再忙也会抽出一个人陪你，不至于让你孤单，是不是？】


    小镜子已经不是昨日的小镜子，洗脑的一把好手。


    【再说，你不同意的话，以后我真的什么都不给你了，我说到做到，你要是逼我的话，我就自杀。】


    小镜子在方若棠的脑海里撒泼打滚。


    方若棠偷偷看太子，见他脸色黑沉沉的，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凑上去亲了亲了他的嘴角。


    “太子哥哥，你忘了吗？我不嫁人的。”


    太子目光沉沉地看着方若棠。


    刚才，她有松口。


    他听得出来。


    如果不是小镜子阻止，他相信假以时日，小六会嫁给他，做他一个人的太子妃。


    “太子哥哥，你不高兴吗？”


    方若棠惴惴地看着太子，太子立刻收敛情绪。


    “没有，只是有些难过。”


    他自是舍不得怪方若棠，她还小，能懂什么呢！


    都是被小镜子带坏了，否则的话，她定不可能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肯定会做他一个人的太子妃。


    他没有忘记，初听小六的心声时，她有多抗拒做这些任务，有多反对同时与他们六人牵扯不清。


    “别不高兴了，我是仙姑，有拯救苍生的责任，不能嫁人。”方若棠像个啄木鸟亲亲太子的脸颊。


    太子无奈，这哄人的鬼话，张口就来，但他也不想放过这送上门的福利，点了点自己的薄唇。


    “亲这儿，我就不难过。”


    方若棠微嘟起红唇，贴了上去，太子立刻掐住她的腰肢，反客为主，一副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的模样。


    等到两人下马车的时候，方若棠的红唇已经肿了，只能戴上面纱，恼得方若棠用力揪太子的侧腰。


    太子没疼，她根本拧不动他腰间紧实的肌肉，而且一双小手还被太子捉住，抽不出来了。


    两人在金玉满堂挑了几样新上的首饰，太子就带着方若棠去用饭，刚到厢房，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呵！他谭家说是什么清贵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一个淫娃荡妇，新婚之夜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男子醉醺醺的声音里布满狰狞的恨意，“他谭家的不要脸，竟然还把这么一个破烂货塞给老子，以为老子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邵兄，细说？”另一男子兴奋的声音响起，明显看热闹不怕事大，接着又是几个起哄的声音。


    姓邵的男子明显有些醉了，借着酒劲将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了，满嘴恶臭的咒骂谭家的姑娘，也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这姓谭的这么骚，不如让哥几个玩玩？”


    突然一道极其猥琐的男声响起。


    偷听墙角的方若棠不舒服的皱起了小眉头。


    “行呀！走，现在都上我家，我让她跪下来一个个侍候你们，反正是不要脸的婊子，谭家敢坑老子，老子就让他谭家的女儿当千人骑万人枕的娼妇。”


    “走走走！”


    一群喝了酒的人，恶意横生胆大包天。


    方若棠突然没了兴致吃饭，太子看她绷着小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抬手在她眉间点了一下。


    “小姑娘家家，不许蹙眉，你若不喜，我让人去阻止。”


    “嗯，你让人去盯着，别真出事了，我问问小镜子，这是怎么回事。”


    方若棠刚才听墙角太专注，吓得呼吸都放轻了，倒忘了她有一个知晓古今的好伙伴，立刻在心里召唤小镜子。


    【谭玉瑶就是洞房夜没有落红而已。】


    【那……她有没有婚前失贞？】


    方若棠小心试探的口吻询问，得到否定的答案，立刻就一副愤慨的口气向太子告状。


    “我刚问了小镜子，谭姑娘根本就没有婚前失贞，那位姓邵的男子，好生没理，竟然这么欺负一位新嫁娘。”


    太子撵了撵手指。


    听到了器灵的话，并不了解没有失贞，为何没有落红，但总归是有他不了解的情况在里面。

 第59章 小，捅不开

    “不行，我们要去看看，不然的话，谭姑娘就惨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姑娘落入火坑。”


    方若棠说话间，动手去拉太子的衣袖，太子配合方若棠起身。


    “我发现你对那些女子，好似特别关注？”


    不管是曹月笛还是李诗韵，像见不得女子落难似的。


    方若棠剜了太子一眼，娇哼一声，“你身为男子，自然不懂女子的艰辛，我有能力，又遇到了这种事，只要对方品性不坏，能帮一把我自要伸手拉一把的。”


    她……其实也不太懂，反正大姐姐她们都这样说，照姐姐的话去做，肯定不会错的。


    太子略微惊讶，没有想到方若棠能说出这样的话。


    方若棠小胸脯一挺，满脸骄傲。


    太子目光下移，微闪，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挪开视线。


    “再不去阻止，就来不及了。”


    突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戴着黄色绒花的小脑袋一探一缩，有些好笑。


    方若棠几步出去，与人对上。


    对方比她矮了一个头，大约和李诗韵一样的年纪。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国师大人，臣女大理寺卿之女谭玉娆，刚才那位邵公子乃臣女的姐夫。”


    方若棠惊讶的微张了嘴，抬眼看向太子。


    太子垂眼对上，看了一眼谭玉娆，他哪里知道谭大人的女儿叫什么，不过有了这个女子的提醒，太子也想起了大理寺卿与宣平侯府前些天结亲的事情，他还命人送了份贺礼过去。


    “国师大人，我姐姐是清白的，您能帮我去救救她吗？除了您，没有人能救她了。”


    谭玉娆小脸苍白，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她后面还跟了两个小丫鬟，皆是一脸忐忑又哀求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点点头，“我知道你姐姐是清白的，我和太子哥哥正要过去，你……”


    “我也去！我跟你一起去。”谭玉娆立刻抢答。


    方若棠看她年纪小，本来想说不让她去的，但看到她眼里化不开的担忧，想到了自身，如果这事换到她姐姐的身上，她便是被人打断了腿也要爬过去给姐姐撑腰。


    “好，那你与我们一起去。”


    方若棠说完，立刻扯了扯太子的衣袖。


    太子不置可否，今日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陪小六，不过小六要去弘扬正义，他肯定要支持她的。


    况且，宣平侯世子简直丢尽了男子的脸面。


    太子眼里划过一抹厌恶。


    他还是第一、不，第二次看到喜欢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男子。


    太子想到了前礼部侍郎窦大人，又是一阵反胃。


    宣平侯府，热闹异常。


    世子邵子青好似刚被人从河里捞出来一样，除了他，另有几位男子也差不多的狼狈，被人堵在了世子妃院门前。


    院门前，婆子丫鬟都手持木棍，一个个恨不得吞了邵子青的凶恶模样，而邵子青面前站了一位妇人，看似宣平侯夫人。


    她眼眶通红，恨铁不成钢地捏着帕子戳着邵子青的脑袋破口大骂：“喝了两口马尿，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小畜生。”


    她刚在院子里，收到儿媳妇派人来传的消息，说世子吃醉了酒带男子入她院子里胡闹，她还不信。


    儿子虽说没有大才，但也不是胡来的人。


    她紧赶过来，正好听到儿子扬言咒骂儿媳是娼妇，要送给他身后的一群兄弟玩玩。


    她两眼一黑，差点当场就晕了过去，立刻让婆子上前将几个醉鬼按住，又让丫鬟一盆一盆的水往他们头上的浇，直到将人浇醒为止。


    “邵子青，你如此侮辱我姐姐，我们谭家与你们邵家誓不两立，我已经通知了我爹，我爹马上就来了，你今天不给我们谭家一个交待，我们谭家不会放过你的。”


    谭玉娆本来走在太子和方若棠的后面，突然冲到了前面，双眼愤恨地瞪着邵子青。


    而原本缩在院子里抹泪的谭玉瑶听到妹妹的声音，立刻就出了院子，扬声叫了一句。


    “玉娆，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没事吧？”


    谭玉娆提着裙摆，快步跑到谭玉瑶的面前，见她出嫁不过短短数日，人就清减了许多，模样更显憔悴难看。


    当下又气又怒的跳起脚来咒骂邵子青。


    宣平侯夫人眼前又是一阵阵的黑，再次派下人去催宣平侯，让人看看到哪了，赶紧回来。


    早在看到儿子带了外男到内院来撒酒疯，说胡话，她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了侯爷。


    现在侯爷还没回，太子和国师大人先到了，她眼里冒出一阵阵的星星，只觉得侯府要完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国师大人。”


    宣平侯夫人掐了掐掌心，立刻上前见礼，且抢先说：“府里出了不成器的后辈，让两位见笑了，他如今闯了大祸，臣妇也不多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便是让亲家关到大理寺去打死也是应当的。”


    这段时间，三司出尽风头，皇上和太子正重用他们的时候，她儿子身为女婿，本来能沾点光，却蠢到闹出这事。


    别说她不信大理寺卿家里教出的嫡长女能干出这种事情，便是真干出了这种事情，眼下的形势也该藏起来。


    退一万步说，忍不下这口气，不是有国师大人在嘛，但凡在她面前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


    是人是鬼，一目了然，谁能逃脱。


    方若棠哼了哼，看宣平侯夫人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她一时都不好再发火，可是也很不高兴。


    “你儿子冤枉人。”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问过小镜子，为何谭玉瑶婚前没有失贞，大婚夜却没有落红。


    小镜子属于百科全书，立刻就找了资料给方若棠科普。


    “处女膜在医学上叫阴道瓣，是阴道口周围环状组织，为了让女子每月的经血更顺畅的地流出，阴道瓣本身就有缺口，甚至每个人的缺口都形状不一样。”


    “大部分女子洞房会有落红，主要是因为出嫁时姑娘年纪小，初次性生活受损才出血，而你们家情况特殊，邵子青的原因，新婚妻子没受伤就没有落红。”


    “所以，她不落红，是因为你小！才不是婚前失贞。”


    方若棠突然大声指着邵子青开口，声音之大，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太子扶额，在来的路上，听了小镜子科普，他就知道今天这场面不好看。


    果然！


    “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就扒了他的裤子看看。”方若棠放出豪言，吓得太子立刻将人拉了回来。


    “别闹！”


    这可不兴看，伤眼。

 第60章 大夫君的气度

    方若棠像过年的猪一样难按，太子用上了两只手，才将人牢牢地按在怀里，看她挣扎到小脸通红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不好插手。”


    “嫁给他，就要受他侮辱吗？”


    方若棠不满太子的袖手旁观。


    太子轻揉方若棠后颈安抚，将人带离到一边，“你想怎么做，告诉我，我来。”


    方若棠毕竟是一个未嫁的姑娘，这些事她并不适合插手，太易引来旁人的闲言碎语，甚至有可能落下埋怨。


    “谭姑娘是无辜的，邵世子要公开认错，求得她的原谅，不能冤枉了人家清白。”


    太子抬手轻抚了下方若棠气红的眼尾，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好，你别气了，我去解决。”


    太子本就寡欲，自己的事情都不在意，更不会插手其他人家事。


    但看方若棠气成这样，也是迁怒的。


    只是怎么处理，这个分寸却有些难拿捏，他不像小六这般天真不知世事。


    这事最终如何，说到底还要看谭玉瑶的想法，只要她还要在宣平侯府过日子，这事就只能轻拿轻放。


    好在谭大人来得很快。


    谭大人眉眼周正，久居高位，气势凛然，他先朝太子和国师大人见了礼，便直接走向了邵世子，二话不说抬脚踹去。


    “父亲。”


    谭玉瑶惊呼出声，整个人上前几步，脸上尽显忐忑担忧。


    太子眉眼下沉，看向仍旧被他锁在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


    “我们走吧！接下的事情，我们不方便留在这里观看了.”


    “再看看，我们再看看吧！”


    方若棠不想走，刚到高潮部分，谭大人那一脚好帅，她想多看看。


    太子半抱着方若棠将人带出了宣平侯府，不是想扫了她兴致，只是怕她留到最后会失望。


    “等谭玉瑶和离以后，我让小镜子给她挑一个好夫君，一个脑子正常会尊重妻子的男人。”快到丞相府了，方若棠还在惦记这个事。


    太子看她已经预判了结局，更不想告诉她，他猜测的结局。


    只是没料到，第二日京中竟然起了风言风语。


    起因是宣平侯府没将昨日的事情完全压下去，毕竟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而且邵世子一群人吵吵嚷嚷的醉话，回府途中不少人听到了，免不得有那好事的人打听后续。


    关于方若棠所说的处女膜原本就是破的这事，也跟着一起被传开了，引起了许多老学究老古板的反对，甚至将昨日的事情，全赖到她的身上，集中了炮火攻击她。


    这些人趁机抹黑方若棠，甚至说她为人淫乱，闹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以后和男人厮混做借口。


    还说她不安好心到处怂恿女子和离，先有曹月笛，再有万氏妯娌五人，现在又出了一个谭玉瑶，这样满身污名的女子多了，她以后再与男子厮混就不显眼了。


    好在太子早有准备，为了宣扬方若棠的善名，时刻关注舆论，这些抹黑方若棠的言论，还没有传开，就已经被太子的人控制住，并第一时间抓到了那些人。


    太子并没有因为传言的人多，就法不责众，带头闹事的一律砍头，听风跟风，情节不严重的也一律打了三十大板，但凡参与其中的就没有一个落了好下场，手段之狠厉，让许多原本看不惯方若棠的男子，噤若寒蝉。


    也就是这个时候，太子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让人放出了新消息。


    第二天，街头巷尾的流言就变了。


    方若棠身为仙使，收几个人侍候，怎么了？


    哪一位仙人座下没有几个童男童女，方若棠不过区区六人而已，有何不可？


    太子漆黑着一张脸听属官汇报情况，属官这一刻觉得太子就像一个巨人一样。


    但不知为何，又有点怜悯。


    事情舞到方若棠的面前，已经是几日后了，这个时候，百姓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毕竟自古以来，统治阶级的愚民之术玩得炉火纯青。


    大部分的百姓并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当权者想让他们听什么，他们就听什么，想让他们看什么，他们就看什么。


    底层的百姓所思所想并不多，能活下去就行，怎么活着并不重要。


    再加上方若棠拿出的粮食，已经实实在在落到上京周围那些农户的手里，手脚快的已经种到了地里，因此在男子为尊的朝代，太子这一番言论推行得十分顺利。


    只是他本人并不痛快。


    东宫气氛压抑了数日，宫人行事小心翼翼，就怕触了太子霉头，被拉出去砍了。


    反观方若棠这里，喜形于色。


    【太子也太爱了吧！】


    【常规操作，习惯就好。】


    小镜子淡然处之，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夹一根事后烟。


    【那我以后也要对太子好一点。】


    【你封他当你的大夫君就好了，毕竟以他这个气度，他不为大，谁为大。】


    方若棠捂着通红的小脸，有点高兴。


    方盛棠白眼一翻，纤纤玉指戳到方若棠的脑门上，轻嗔：“你姐姐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发花痴，太子这一手也太不顾我的死活了，你不知道我今日出门一趟，竟然遇到了两家小姐，旁敲侧击的跟我表示，愿意和我一起侍候余生。”


    “还说什么，都是仙人下凡，不能差别对待，让我不要独占余生，多学学太子，就离谱！”


    方盛棠五官立体，美得很有侵略性，平日出门在外，总会低眉颔首，装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但这会在方若棠面前下巴高高扬起，就如盛开的带刺玫瑰。


    “唔！”


    方若棠捂着额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方盛棠，小嘴一咧，掩不住喜色地劝说：“大姐姐别不高兴了，我回头一定好好说说太子哥哥。”


    “看你傻乐的。”方盛棠嗔了妹妹一眼，但其实也为妹妹高兴。


    妹妹找一个，或者找几个，她是不在乎的，只要妹妹高兴。


    礼法在她眼里，不及妹妹笑颜的万分之一。


    毕竟他们丞相府离经叛道不是一日两日了，否则的话，不会仅仅因为方若棠的心疾，便不顾世人的眼光，打定主意将她留在府里做姑娘，不许人家。

 第61章 太子前未婚妻

    “不过你怎么想的？”方盛棠有些好奇。


    方若棠正在傻笑，“想什么？”


    “就是太子……”方盛棠想到妹妹如今和安郡王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子是过了明路的，话到嘴里一圈，改口说：“你要嫁给他做太子妃吗？”


    “不噢，我不嫁人。”方若棠肯定地摇摇头。


    她看了小镜子给她收集的一些话本，小镜子要她做三不女人——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


    这样她就能同地和太子哥哥及子期哥哥他们来往了。


    在小镜子画饼的未来里，方若棠觉得很美好。


    从小到大，人生规则里都没有嫁人这一条，现在就更加不会产生想嫁给太子，做他一个人的太子妃的想法。


    “太子说多收几个童男童女侍候你，这事，你怎么看？”方盛棠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呀！”


    方若棠的脑容量不比针尖大多少，她想不了那么复杂的问题，反正就觉得现在挺好的，太子哥哥对她比家人更宠一些。


    她喜欢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方盛棠看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也没有再问下去了，反正有他们看着，总不会让妹妹吃亏上当。


    又过了两日，方若棠先后收到了安郡王和叶侍郎寄来的礼物，两人很有默契各送了一箱子的东西。


    叶侍郎送的里面，多是一些民间好玩的东西，许多东西方若棠都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要怎么玩。


    安郡王箱子里的东西看着就耀眼夺目，华贵的首饰，上好的布料，都有，中间也夹了一些玩的。


    两人各给她写了一封信，大致说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又问了她的情况，且两人特地都问了数日前的一个时辰，她当时在做什么。


    方若棠看着信，没懂。


    也记不住做了什么，索性回信就没回答。


    简单的写了一下她这段时间的吃喝玩乐，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就让两个送信的人各自带走了。


    方盛棠在旁目睹全场，复杂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就很同情安郡王等人。


    嗯，就希望他们心脏够强大吧！


    等到小王爷的信也送到丞相府时，方盛棠已经麻林了，不过小王爷没有问前些天那个时辰方若棠在做什么，而是臭骂了太子一顿。


    方盛棠来了兴致，再三询问，可能知道了一点原因，但却觉得不对劲。


    “太子亲你，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别说在外地，便是在上京，也不可能知道呀！


    方若棠周围安插的暗卫不下二十人，全是太子手下的人，旁人一点缝隙都挤不进来。


    太子手下的人，也不可能被安郡王等人收买，总不至于是太子自己按捺不住去炫耀了吧？


    咦，太子也太闷骚了吧！


    方盛棠忍不住想。


    而误会，有时候就是这么产生的。


    至于方若棠本人，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大姐姐神神叨叨在碎碎念什么，急着出门的她，忍不住催促。


    “大姐姐，我们还不去呀？”


    方盛棠看着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妹妹，眉眼一挑，故意说：“可以不去的，毕竟李府设宴，好坏不知。”


    “不要，我要去。”方若棠怕大姐姐真不带她出门，好听的话，一箩筐说了出来。


    方盛棠眉眼全是化不开的笑，任由方若棠抱着她胳膊撒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笑，正色说：“早在五年前，皇上就定了李明玉做太子妃，如果不是太子一直拖着不完婚，她其实早就该嫁到东宫了。”


    “她这次来上京，特地给你发帖子请你出游，也不知是好是坏。”方盛棠其实不想方若棠去见李明玉。


    李明玉是个聪明人，不会不顾身后的李家，做出得罪他们丞相府的事情，但就怕她气不过冷言冷语讽刺方若棠，就这她也接受不了。


    毕竟皇权在上，太子这门亲事，不是他们丞相府求的，也不是她妹妹让太子去退的。


    方盛棠也是护短的人，自然不想亲自送妹妹上门受人羞辱。


    李明玉即使真有不满，也该把力使向太子，而不是针对她的妹妹。


    “我要去玩。”


    方若棠不管那么多，就想出去玩。


    这段时间，太子不让她接那些请柬了，她已经接连好多天没有赴宴了。


    方若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精，但她就喜欢参加那些宴会，看别人吟诗作画弹琴跳舞也有趣。


    更何况每次参加宴会时，小镜子都告诉她一些辛密的故事，她可喜欢听了。


    再者现在已经入夏，这次李小姐邀人湖上泛舟，方若棠就更加不可能错过了。


    “行，你到时候跟紧我。”


    方盛棠就知道劝不住人，又叮嘱同行的四妹妹，“小六不会水，你到时候多盯她一点，在船上吃了酒，万一掉水里就不美了。”


    “大姐姐，我会盯紧她的。”方宛棠顶着方若棠幽怨看来的眼神，抿着嘴角轻轻的笑着。


    方若棠以前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尝过酒，前几天她们姐妹把去年自家酿的果酒拿出来浅酌了几杯。


    万万没料到，方若棠会沾酒就醉，但又菜又爱喝，喝了这一口，惦记了好几日。


    姐妹三人到湖边的时候，李明玉已经等在那儿了，李家的船很大，她请了不少人。


    李明玉不认识方若棠，但认识方盛棠，打眼一瞧，便对上了方若棠。


    “这位便是方六姑娘吧！我是李明玉，初次见面，久仰大名。”李明玉并不扭捏，很大方得体的一个姑娘。


    方若棠盯着李明玉看了两眼，惊奇的在心里叫小镜子。


    【她竟然不讨厌我。】


    方若棠又不是听不懂人话，大姐姐就是觉得因为她，李明玉才做不了太子妃，怕李明玉伤害她。


    【你这么美，这么好，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她就是瞎子，傻子，蠢人。】


    李明玉笑容一僵。


    她还什么都没说，第一次听到器灵的声音，就被骂了？


    【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所有不喜欢你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小镜子抓紧时间给方若棠洗脑。


    方若棠本就不是一个心思重的，再加上自小家里人也是这样给她灌输的思想，当下腰背一挺，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


    李明玉神情复杂地看着方若棠过分好懂的眉眼，她一直知道太子不满这门婚事，她就是想看一眼太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原来太子喜欢这样……简单的。

 第62章 偏执的感情

    “咳咳！”方盛棠拿着帕子，掩唇轻轻咳了两声，暗示李明玉眼神收一收，这看傻子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快。


    她承认，她们家小六是单纯一点，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精心调教出来的贵女聪慧，但绝对不傻，好吗？至纯至善，才最为难得。


    李明玉瞬间收敛眼神，脸上堆满了笑容，温声说：“我对国师大人向往已久，太子殿下说可以给我一个入宗门的机会，我按捺不住心思便提前跑来了，还望国师大人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方若棠摆摆手。


    【她崇拜我？】


    【是。】


    【她好有眼光。】


    【对。】


    李明玉听到方若棠密集的心声，以及器灵像哄孩子一样的语调，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麻木。


    爹跟她说，器灵像国师大人的奴才，她还不信，毕竟天外神物，怎么可能没点傲气。


    现在看来，何止没有傲气，还有点狗里狗气。


    【要不，我给她点见面礼，既是我宗门之人，又因我丢了太子妃的位置，再者，她喜欢我，我也就喜欢她了。】


    【好，你要给她什么？驻颜丹吗？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刚好她的正缘比她小六岁，永保容颜对她很重要。】


    【小六岁？她吃得这么好？】


    方若棠一下就歪了心思，两眼放光地看着李明玉。


    她一个古代人，能了解女a男o，就知道小镜子平时给她看的话本，都是什么样的。


    十本里面有十一本会被人骂伤风败俗的那种。


    李明玉身子一僵，脸皮发热，想想自己年纪，再想想对方，两眼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


    【嘿嘿，李明玉的感情线很刺激，我放给你看。】


    【好呀好呀！】


    方若棠两眼冒光，激动到脸通红。


    李明玉脚指扣地，既想知道她的正缘是谁，又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知道这些。


    毕竟，她也是要脸的。


    【姐姐，我喜欢你。】


    【别找别人。】


    【我会长大的。】


    方若棠眼前一片黑，她只能听到小小少年黏黏糊糊的声音，以及……吸吮的水渍声。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了，脑海里瞬间产生了画面。


    【啊！这？】


    方若棠小脸通黄，望向涨红了脸，羞愤欲死的李明玉，“他们……这就，那样了？”


    李明玉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用帕掩面，张慌失措的摇头。


    她没有，她不是。


    【那倒没有，李明玉喝醉了，她被人这样，那样了，也不知道。】


    【啊？】


    方若棠磕糖的兴致瞬间就熄灭了。


    【好猥琐一个男的，竟然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偏执疯批的感情走来了。】


    小镜子突然尖叫，方若棠四下张望。


    【哪呢，哪呢？】


    然后她就见到一个精致得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小小少年，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小公子年纪不大却已和李明玉一样高，瓷白的肌肤，精致的眉眼，右眼下一颗红痣使得他清纯的模样中带了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妩媚，不艳不俗，却耀眼夺目。


    【这！嗨！他这么小的年纪，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不过就是太喜欢他的姐姐了，嗯，他没错！】


    【你这个颜狗！】


    “姐姐。”颜衍咬了下饱满红艳的下唇，一双剪水的桃花眼，欲言还休地看着李明玉。


    早在来前，他就听说了国师大人的厉害，料想他这个秘密藏不住，他也无惧让人知道。


    甚至觉得闹大了更好，否则这六年的时间差，他如何能跨越。


    但，就怕姐姐会厌弃了他。


    “颜衍？”


    李明玉茫然叫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国师大人嘴里说的正缘是他。


    初听，她以为是她加入了天一宗，耽误了婚事，到了几年后才与正缘相遇。


    再听，知晓那人已经出现在她身边，她尚没想到对方是谁，答案就已经揭晓。


    她甚至都来不及生气，怪颜衍走了歪路，只余满心的复杂。


    是她哪里没有做好，给了他错误的暗示，才引得他走了歪路吗？


    “送给你。”方若棠偷感十足的凑到李明玉的旁边，将一颗驻颜丹给了她。


    “咳，那啥，我是国师，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李明玉木着一张脸。


    不，她不想知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想说，你和太子没缘，你的正缘，是你眼前的这位。”


    “对，没错，就是你一手养大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方若棠咧着一张嘴傻笑。


    主要是这个小少年，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不敢想象成年后的他，会出落得多么风华绝代。


    “谢谢国师大人的礼物，快些入座吧！我听闻国师大人喜好美食，特地请了几个厉害的厨子准备今日的食材，您快来尝尝味，看可喜欢。”李明玉鸡同鸭讲。


    方若棠还要往上凑，方盛棠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但看了李明玉一眼，意味深长地笑说：“改日介绍吕小将军给你认识，想来你们应该很有话题。”


    吕小将军近日忙着下聘的事情。


    好日子也定在了下个月。


    三书六聘，三个月要走完全程，这对他们这样的家世来说，着实急切了些。


    “啊，对对对！”方若棠猛点头，兴致勃勃的介绍，“我跟你说，吕小将军和你情况一样的，不过她那个是真绵羊，你这个是披着绵羊皮的狼崽子，你当心一点。”


    颜衍歪头，复杂地看了眼方若棠，忐忑地又喊了李明玉一声，“姐姐……”


    这山路十八弯的一声，李明玉以往听了，只觉得他叫声真甜，从来没有旁的心思。


    可是这会有些事情点破了。


    她才明白过来。


    啧。


    这小屁孩，在勾她呀！


    李明玉手痒痒，也不知道她的教育哪里出了错，瞪了颜衍一眼，示意回头再收拾他。


    颜衍眼神一亮。


    姐姐不怪他生了妄想。


    甚至，他偷偷亲近姐姐，姐姐也没责备。


    那，他是不是可以想更多。


    颜衍勾着唇，垂着眼，脑海里陡然升起许多危险的想法。


    方若棠落座后，一圈贵女围着她自我介绍，方若棠没点兴趣，目光全在打量李明玉和颜衍。


    发现颜衍小小年纪就跟一个妖精一样，那葱白的小指，总会有意无意的勾一勾李明玉，她一个旁观者，生生把自己脸看红了。


    最终，她拍板决定，要把颜衍也收入天一宗，她要现场围观这两人谈恋爱，毕竟跟话本一样精彩，她不能错过了。

 第63章 有恶意值的人

    李明玉觉得很羞耻。


    往日里，颜衍的这些小动作，她真的没有多想，就觉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与自己亲密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可是这会，颜衍叫她时，习惯性勾一下她的小手指，对面就能传来一阵尖叫声，她从最初的羞愤到现在的麻木，也不过几个眨眼的瞬间。


    颜衍脸皮厚，再一次伸手。


    李明玉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色厉内荏的低声警告，“安分一点，回家再收拾你。”


    颜衍抿紧红唇，低头偷笑。


    就这，都不忘作怪，偷偷扣了扣李明玉的手心，吓得李明玉快速松了手，脸也不自觉的红了。


    到底哪里出错了？


    李明玉欲哭无泪。


    “你们感情真好，等天一宗建好，你带着他一起来吧！也省得你们两人分开。”方若棠小手撑着下巴，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自己小脸蛋，双眼亮晶晶地来回打量李明玉和颜衍。


    李明玉眼神一亮，惊喜地问：“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说可以让颜衍跟着我一起入宗门为弟子，一起修炼吗？”


    “对呀！入了天一宗，有了仙缘，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你们如果不一起修炼，以后寿数都不一样。”


    方若棠喜欢美好的事物，也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凑热闹的兴致，给在座的人带去了多大的惊喜。


    李明玉瞬间不觉得羞耻了。


    不就是让国师大人围观她和颜衍的发展吗？


    看，使劲看！


    她出自李氏一族，自小爹娘就以太子妃的规格培养她，她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太子，就是想登上那个位置为家族谋得更多的福利。


    国师大人横空出世以后，太子便书信上门退亲，其中还带有皇上的旨意，他们李家不敢不满，恭恭敬敬的受下了。


    前些天，太子再次让人给她传消息，给了她一个入天一宗的机会，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立刻抓住机会收拾行李过来了。


    眼下看到国师大人，才明白原因，太子为何在官场上给了李家方便后，还把实际好处给到她个人。


    大致是因为眼前这个姑娘吧！


    这么单纯，肯定被人保护得极好，太子这是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完全不给人机会将他们退婚的事情按到国师大人的头上。


    毕竟比起做凡人界的太子妃，入宗门修行显然更加吸引人，旁人只会羡慕她的机遇，恨不得以身替之。


    “国师大人，听闻您会看相，不知我与我那未婚夫，可是正缘？”某一位贵女突然开口。


    并在心里默想，她的感情路一定要曲折离奇一点呀！这样才能引起国师大人的注意，她才有机会入国师大人的眼。


    便是如曹月笛也好，她也能舍下一身清白，现在谁不暗暗羡慕曹月笛，一身的肌肤通体如玉，看起来就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了。


    【是不是？】


    【是。】


    “是正缘呢！恭喜你呀！”方若棠向对方投去一个笑容。


    对面的人眼里划过一抹失望，讷讷说：“是正缘呀！那就好，那就好……”


    方若棠没有看出她的失望，但在座的其他人一眼就看出了原因，纷纷向方若棠打听自身的姻缘。


    就盼着能像李明玉一样，入了国师大人的眼，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又或许有一个离奇的身世，如李诗韵一样，现在谁不知道李诗韵已经是天一宗板上钉钉的大师姐。


    这一件件事情下来，少不得有聪明人发现方若棠对女子的优待，这无形中影响了许多人，让许多原本在家中地位不高的女子都受到了家族的重视，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机会是下一个李诗韵。


    方盛棠脸微沉，不喜欢这种功利，想要阻止却被四妹妹拉了一下，她低语说：“由着小六吧！你看她玩得多开心，我们在旁边盯着，不会出乱子的。”


    方盛棠看去，就见方若棠跟个小流氓一样，明明答案都是小镜子告诉她的，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抓着那些小姑娘的手，一个个摸过去，说是给她们看手相。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没眼看。


    【这个，她对你的恶意值很高，快让人把她抓起来杀了。】小镜子突然语调拔高，能听出声音里明显的气愤。


    方若棠惊奇地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还有人不喜欢我？】


    【你要这种垃圾喜欢你干什么？】


    【可是我这么美丽，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不是说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喜欢我吗？】


    【我的大人，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正常人，总有人脑子不好使，你面前的这个就是。】


    方若棠目光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她刚才就一直没凑上来说话，原来是不喜欢她。


    【她觉得是你害死了华将军，如果不是你，华将军也不会被凌迟三千刀，受尽酷刑才死。】


    方若棠瞪圆了眼，没人跟她说过华将军死得这么惨，但也不觉得不对，只觉得活该。


    她瞬间瞪向了对面的人，趾高气昂地说：“华将军为了敌国公主叛国，你知道等他逃到敌国，我朝要死伤多少人吗？他可是手握着十万大军的将士。”


    小姑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惊又怕又恨，情绪外漏到方若棠都一眼看穿了。


    方盛棠立刻护在方若棠的身前，喊了一声“余生”，守在甲板上的余生顿时出现，目光精准落到了方盛棠的身上。


    “快把她拿下，将人交给太子殿下，这人可能是华将军的同党。”


    华将军的下场，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有公开受刑，毕竟华将军手握十万大军，朝廷也怕他手下的人会反，引起边关叛乱。


    所以朝廷秘密解决华将军及其势力的同时，也派了人去边关接收那十万士兵。


    【她和华将军一样叛国了吗？】


    【这倒没有，单纯的蠢，前几年被回朝的华将军救过一次，就将人放在了心上，并不相信你说的华将军叛国。】


    方若棠：……


    就无语。


    她觉得她够单纯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蠢的。


    【华将军都能做她爹了。】方若棠无力吐槽。


    【她还怂恿李明玉和你斗。】


    李明玉懵了下，本来请人请到了这样一个对国师大人有恶意的人，她就够惶恐了，这中间还有她的事？


    【真的吗？】


    【嗯，不过李明玉将她当朋友，没有看出她的不怀好意，主要是她不敢做得太明显，提了一嘴，李明玉都没有注意到，毕竟李明玉本人对退亲并没有不满，反而挺高兴因为一门亲事，得了一个修仙的机会。】


    【哇，李明玉果然很喜欢我。】


    【她有眼光。】


    【是的。】

 第64章 只怪国师给得太多

    李明玉觉得被讽刺了，她没眼光，她眼瞎了，愧对家族的培养，否则的话，这么一个简单的挑唆，她怎么看不出来？


    李明玉磨牙，这是要拿她作伐子，想要她的命呀！


    这次她不跟着踩一脚，弄死对方，她就不姓李。


    李明玉眼里划过一抹杀意。


    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小小的少年，眼中黑色浓如墨汁，嘴角更是挂着一抹不正常的嗜血笑容。


    正在这时，太子突然来了。


    方若棠立刻起身往甲板上跑，看到另一条大船停在他们的船旁边，太子一身衮服站在甲板上，眉眼温柔地看着他。


    “太子哥哥。”


    方若棠高兴地挥手，看着两条船上的下人正在搭桥，她就要往上跑，太子神色微变，脚下几个轻点，率先跳到了他们的船上。


    方若棠一下揪住了太子殿下的衣服，小嘴叭叭的开始告状，气呼呼地说：“她是不是有病？喜欢能当自己爹的老男人不说，还不顾国家安危，没有一点正确的观念，哼，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太子抬起左手，打了一个手势，立刻有人上前。


    “带下去，严查。”


    小姑娘这下真慌了，语速极快地说：“国师大人，你想让太子殿下杀了我吗？不，不行，你是仙使，你的任务是救助世人，你怎么能杀人，你害死了华将军不够，你还想害死我吗？”


    方若棠蹙起眉头，双手抱于胸前，一副娇蛮又任性的模样说：“你讨厌我，想害我，我让太子哥哥杀了你，有什么不对！哼，不许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


    “太子哥哥，要狠狠的罚她，不能便宜她！”方若棠故意跟太子殿下强调，还朝对方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方若棠被家里养得天真，天真的人，大多残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没有中间的灰色地带。


    “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了。”太子见小姑娘气呼呼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眼里同样翻滚着杀气。


    能把他家小姑娘气成这样，这个人也能耐，就希望她的骨头能跟嘴一样硬，别太快死了，否则就不好玩了。


    人被带了下去，李明玉立刻上前赔罪。


    毕竟今日的游湖是她组织的，人也是她请来的。


    “太子哥哥，不关李小姐的事情。”方若棠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李明玉和颜衍跪在太子面前，立刻娇娇的拉着太子的手晃，还将人扯弯了腰，在他耳朵旁说这两人的爱情小故事。


    相比方若棠的简单快乐，李明玉跪在甲板上，脸一下煞白。


    她来不及问一声，颜衍偷亲她，是退亲前，还是退亲后。


    惧怕到已经开始想要埋哪里的时候，方若棠那儿又已经说起了要让颜衍一起入天一宗的事情。


    太子余光都没有看李明玉那边一眼，伸手抚了抚方若棠因为玩乐而略微乱了的额前碎发。


    “你很喜欢他们？”


    “对呀！”


    “好，我知道了。”


    方若棠歪了下头，没懂太子知道了什么。


    惴惴不安的李明玉，在第二天懂了这话的意义，她和颜衍被太子的人带去了一座院子，位置就在丞相府的隔壁。


    带他们来的人没有多话，但他们惊悚的在这里见到了皇上，毕竟李明玉是面见过圣的人。


    很快，她就摸清了眼下的情况。


    特别是皇上赞赏地看着她说了一句。


    “你倒是一个有眼色的。”


    李明玉是被家族全力培养的嫡长女，聪明才智并不缺，当下便懂了这句话的暗示。


    她与太子退亲，她不但没有闹腾，反而对太子的心上人示好，更难得的是她取得了对方的喜欢。


    正是为此，她才有了眼下的机缘。


    李明玉目光闪了闪，将方若棠在心里的地位拔高拔高再拔高。


    感谢冰冷无情的太子殿下，让她与他定亲五年都见不到面，生不出情，才能让她退亲后有理智，否则，李明玉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往下再想。


    “明玉姐姐，你先测测灵根。”


    李诗韵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早就已经脱胎换骨。


    李明玉和她差了六岁，一个出身本家，不住上京，一个旁系住在上京，两人以前没有往来，但都知道对方这个人。


    李明玉不敢托大，笑握测灵石的同时说：“我既已入了宗门，就按宗门的规矩来，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叫我明玉吧！我往后也跟其他弟子一样，喊你一声大师姐。”


    李诗韵顿了下就笑应了下来，人果然是强大的习惯性生物，以前的她哪里受得住。


    但这段时间下来，皇上都会偶尔调侃几声大师姐，她小小年纪便也觉得肩负重责，一日严肃过一日，真有了几分宗门大师姐的风范。


    “明玉竟然是双灵根，天赋很好呢！”李诗韵称赞了一声，又让颜衍测了灵根。


    “是天灵根。”李诗韵一声惊呼，“你们等等，我让人去请宗主过来。”


    这些天，这座大大的院子里，太子送来了不少人，跟着她一起修炼，但除了她，还没有送来过天灵根的人。


    “呵！你小子好运气。”皇上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李明玉提心吊胆，就怕颜衍哪里碍了皇上的眼，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颜衍小小年纪倒绷住了，恭顺但不谄媚。


    方若棠正好在丞相府，经过两府中间的一个小门，很快的过来了，有点高兴地说：“雷系单灵根呀！前途不可限量。”


    说着，方若棠就拿出小镜子给的竹简给了对方。


    “雷系功法给你，我很看好你呀！”


    【看好他囚禁小黑屋一条龙吗？】


    【嗐，说这个。】


    方若棠搓搓手，一脸兴味。


    李明玉麻木，咬牙瞪向颜衍，肯定有哪里出错了，她不信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内里这么、这么……


    【可惜李明玉是双灵根，天赋比不上颜衍，不然的话，李明玉拒绝颜衍，颜衍黑化再囚禁，肯定更好看，现在不行了，颜衍天赋更高，直接强取豪夺就行了。】


    李明玉：……


    你做个人吧！


    颜衍脸皮厚，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眼睛亮亮地盯着李明玉，眼神传递出来的意思，直把李明玉看羞了。


    【不怕！边走边看，等打开通道后，如果李明玉还不接受颜衍，我们就给李明玉找洗灵根的天材地宝，到时候洗成单灵根，李明玉实力上来了，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你肯定喜欢看。】


    【小镜子，你真好！】


    【大人高兴就好。】


    李明玉：……


    这又高兴，又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竟，有一丝丝期待呢！


    李明玉麻木了，决定照着国师大人给的剧本去演，毕竟谁能拒绝得了洗灵根的天材地宝呢？


    反正她拒绝不了，不就是当个戏子逗国师大人开怀吗？呵，器灵这样的天外神物都可以，她一个凡间女子有何不可。


    为了前途，耍猴戏，不丢人。


    怪只怪国师大人给得太多了。


    李明玉抹了一把脸，破罐子破摔的想着。

 第65章 小镜子小课堂

    颜衍察觉到李明玉的想法，心里咕噜咕噜的冒着幸福的泡泡，国师大人真好。


    以后国师大人就是他心中第二重要的人，谁与国师大人为敌，就是与他颜衍为敌。


    他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既能保护姐姐，又能为国师大人所用，他要做托举国师大人的一块基石，才能不负国师大人的恩情。


    等到方若棠给了颜衍一个空间戒指的时候，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端，只觉得国师大人是这世上除了姐姐最好的人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方若棠搓了搓身上的汗毛，只觉得颜衍的眼神怪怪的。


    她可没有忘了小镜子说过，他是一条疯狗，不过是披了一层好看的皮囊，又有人给他栓了一条牵引绳，所以才看起来勉勉强强像一个正常人。


    毕竟五六岁的年纪，就眼睁睁地看着满门被屠杀，家中女眷被凌虐的孩子，有几个能心理健全的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察觉到恶意，相反的，好感度很高，就快直逼李明玉了。】


    方若棠眼睛一亮。


    【他也崇拜我？】


    【是的。】


    【不愧是他，难怪和李明玉是一对，眼光一样的好，行吧！我单方面决定将他们锁死了。】


    方若棠一脸美滋滋的笑容，眉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在想什么，根本不用去偷听她的心声。


    颜衍一怔，接着垂眼，眼里荡开绵绵的笑意。


    这个宗主呀！


    怎么就这么好呢！


    李明玉侧眸看见颜衍开心的模样，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很痛很痛。


    颜衍爱笑，脸上总是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但他鲜少有开心的时候，除了偶尔在她面前放肆一点，他一直活得像一个假面人。


    “姐姐？”


    颜衍对李明玉的目光很敏感，歪头对上，眼里的笑还没有化开，脸上略略带了询问。


    李明玉轻轻摇头，看着他脸上有了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明媚笑容，思绪渐渐飘远。


    如果她的存在能让他一直这样开心，她也不是不可以……


    李明玉一怔，猛的收回思绪，压下心里萌芽的情绪，脸热的唾弃自身，李明玉，做个人吧！


    颜衍目光闪了闪，笑得更乖更软了，很好的掩盖了那一抹偏执的占有，不急，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上钩。


    谈笑间，丞相府那边来下人请示。


    “六小姐，宣平侯世子妃来访，大夫人让奴婢过来问一声，可否要见一见？”


    方若棠小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厌恶地说：“不见不见不见，跟大伯母说让她出去，不许来我家。”


    小丫鬟得了准信回丞相府。


    李明玉惊诧地问：“这人是做了什么伤害国师大人的事情吗？”


    “不是，但我讨厌她。”方若棠是一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当下小嘴叭叭叭的说了谭玉瑶新婚夜受辱的事情。


    末了，撇了下嘴说：“我跟大姐姐说讨厌谭玉瑶，大姐姐说她也不喜欢，说我们都要尊重她人命运，有些人不值得拯救，看着她在臭水沟里腐烂就好。”


    宣平侯府的那点破事，闹得大但也结束得快，两家最后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反正静悄悄的，谭玉瑶连装模作样回娘家小住几日都没有。


    方盛棠第一时间将打听到的结果告诉方若棠，就是怕方若棠单纯受骗，方若棠不懂，方盛棠怎么想不到，背后指定就会有人笑话方若棠多管闲事。


    故而，方盛棠极其厌恶既没眼色又没脑子的谭玉瑶。


    方若棠也看不上谭玉瑶的自轻自贱，再被大姐姐说上两句，就直接变成了厌恶，多看人一眼都不想。


    “她出自大理寺卿府？还是嫡出的大小姐？”李明玉惊呆了，这世上有这么蠢的吗？


    一个大家嫡小姐，几乎占尽了家族所有的好资源，不可能养出一个蠢货吧？但没料到这万里挑一的机率，都被她碰到了。


    但凡是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入了方若棠的眼，摆在面前的这条康庄大路有多光明，不上赶着讨好巴结，也会趁机摆脱一身泥泞，及时回头才对呀！


    “难道是谭家其他人说了什么，谭大人不接她回府？不至于吧！如果这么蠢，怎么当官，怎么查案？”李明玉有点明白方若棠为什么总爱跟小镜子嘀嘀咕咕了。


    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恨不得钻入地缝才好，但谈起旁人府里的事情时，她兴致高得都想掏把瓜子出来投喂方若棠。


    哄她，明说，细说，多说。


    【谭家什么反应？】


    【要带谭玉瑶回去，她要死要活的不肯回去，说回去了会影响下面的弟弟妹妹说亲事，谭大人也拿她没办法，谭玉娆放了狠话说不用姐姐牺牲幸福，她不嫁人，但谭玉瑶还是不回去。】


    方若棠：……


    槽多无语。


    李明玉听得入神，小手在身上左摸右摸，最后一只瓷白的手递来一个纸包，她顺势接过和方若棠分享。


    方若棠眼神一亮，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与她分享了小镜子告诉她的消息。


    这一天，方若棠和李明玉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在说别人的闲话中，两人迅速拉近关系，成为了闺中密友。


    太子收到消息时，对此倒没有意见，毕竟他这点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给李明玉一个入宗门的机会。


    只不过防范于未然，该有的警告还是不能少的。


    李明玉当场白眼翻上天，只觉得太子想太多了。


    有这么一个香香软软会讲故事，还能带她修仙的小姑娘在，她还搞什么雌竞，要什么男人。


    现在方若棠就是她的神。


    她一天都不能没有方若棠，每天不听她讲点故事，她就觉得不得劲，两人都快成为一道风景线。


    日头一出就凑在一起，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闲话，搞得丞相府的女眷纷纷心动，很快也加入其中。


    这使得丞相府管事常购的那家干果店，销售都直线上升了几个档次，可见这群女人的能耐。


    【我告诉你一个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你跟她们说，她们肯定没见过这种大世面，而且这人与你们其中一个人有切身关联，你可以猜猜是谁。】小镜子小课堂，今日又开讲了。


    方若棠眼睛一亮，矜持地抿嘴窃笑，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故作高深莫测的娇哼了两声，才兴致高昂的开始。


    围座的人，兴致也一下就吊了上来，纷纷猜测起来，毕竟这种闲话，发生在周围认识的人身上，吸引力会更大。

 第66章 区区灭门之仇

    【没错！这人就是颜衍的姐姐。】小镜子大声说出答案。


    方若棠早就在小镜的科普下，知道了颜衍的身世，他身负血海深仇，全家死绝，怎么突然又来了一个姐姐？


    李明玉脸上的笑容一敛，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唯有暗自庆幸颜衍天赋好，任务重，没空来和他们说闲话。


    【怎么回事？】


    【当年灭门，颜衍是和奶兄弟换了衣服，又躲在米缸里才逃过一劫，而她的姐姐颜嫣是大晚上出去私会情郎根本不在府里。】


    【嗯？】这是正常闺阁女子能干出的事？


    【颜家和秦家，两家势力主要盘踞在通州，七年前，通州挖出了银矿，颜家主张上报朝廷，而秦家执意私下采矿，两家意见不合，后颜家于一夜之间被贼匪屠尽满门。】


    方若棠咂巴了下嘴，脸上笑容已失，望向李明玉一脸沉静的模样，偷偷接着问小镜子。


    【你的意思是说秦家灭了颜家满门？】


    【是。】


    【虐恋情深是指颜家的女儿和秦家的儿子在一起了吗？颜家的女儿是不是不知道秦家杀了她满门呢？】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经过一系列的虐身虐心，目前发展到怀了仇人的孩子，即将生产。】


    方若棠：？？？


    这个爱情小故事，是方若棠听了那么多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中，最让她难以理解的一个。


    有种被人喂了一坨屎的错觉。


    所以她全程皱着小眉头重复小镜子的话，围座的其他人比她更加难受，因为她们要听两次。


    场面一度安静。


    方若棠磨磨牙，实在忍不住了。


    【颜嫣怎么想的？】


    【不知道。】小镜子毕竟不是人，能探查过去，推演未来的事情，却不能猜测人心。


    况且，人心，瞬息万变。


    【区区灭门之仇吗？】


    方若棠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在她这里，谁也越不过她的家人，她的家人给了她无尽的关怀与疼爱，谁敢动她的家人，呵呵！她必屠杀之。


    还跟对方谈情说爱？抽筋剥皮还差不多！


    “明玉？”方若棠望着李明玉，指着她拿主意。


    李明玉微垂着头，忽然轻轻地笑了笑，问：“朝廷对银矿应该很有兴趣吧？毕竟现今正是缺银缺粮的时候。”


    他们李家虽然和颜家交好，她娘也和过世的颜夫人是手帕交，但等李家布局颠覆秦家，不知道要几年，甚至不见得成功，但是太子出马的话，不过弹指间的事情。


    颜家刚被灭门的时候，颜衍有一段时间的自我封闭，整个人就跟丢了三魂七魄的痴傻儿一样，是她一点一滴将人拉出来，也是她每日每夜不辞辛苦才将人养成如今的模样。


    所以这一次，即使颜衍怪她插手此事，她也不在乎，只想快刀斩乱麻早早结束这件事情，埋葬过去。


    颜衍才十二岁，不该一直被困在血海深仇中，他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相信颜家伯父伯母泉下有知，肯定会赞同她的做法。


    “对噢！银矿。”方若棠眼睛一亮，立刻招呼丫鬟，“快，去把太子叫来。”


    崔氏和舒氏对视一眼。


    眼里都是无奈的宠溺。


    也就他们家小六，叫太子就跟叫召唤兽一样，随时随地，人来晚了，她还要抱怨。


    “若若，等太子来了，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小衍参与到这个案子中间，还有颜嫣……”李明玉皱了皱眉，压下心里的恶意说：“可以让小衍自己处理吗？这毕竟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方若棠不置可否的应下。


    “谢谢。”李明玉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见过颜衍困在漫天血色中的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颜嫣，甚至不敢想象颜衍知道这件事情，该有多痛苦。


    可是再不敢面对，有些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她稳稳心神说：“太子一会就来了，我去叫小衍过来。”


    “去吧去吧！”方若棠摆摆手，觉得今天这个爱情小故事好沉重。


    不是她喜欢的。


    “这个颜嫣怎么想的？最初不知道就罢了，知道是杀父杀母仇人，怎么还会和对方搅和在一起？”


    李明玉一走，余下的人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方若棠举手，“我知道，小镜子说过，这种就是恋爱脑，脑子里除了恋爱，没有别的事情，在他们这种人眼里，恋爱大过天。”


    方家女眷：……


    不理解，也尊重不了。


    但凡想到自家出了这么一个后辈，真是恨不得直接溺毙在马桶里才好。


    颜衍比太子来得快一步，方家女眷在此以前就在方老夫人的带领下移步去了荣寿堂。


    毕竟不是什么高兴的好事，没得一家人都留下来围观他人痛苦的道理。


    唯余方若棠一个人坐在那儿继续吃吃喝喝。


    看到颜衍，盯着打量了几眼，脸色苍白如鬼，目光呆滞。


    “别难过了，至少知道了凶手是谁，虽然你亲姐姐不做人，但你明玉姐姐很好的。”


    方若棠抓了把瓜子塞到颜衍的手里。


    见他依旧呆呆的，丢了魂魄的样子，方若棠也老实的缩一边继续吃东西了。


    她说不出直击人心的好话，况且她觉得颜衍更需要李明玉。


    刚这样想着，就见李明玉在颜衍耳边轻语了几句，颜衍便猛的抱住了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腹间。


    大厅就他们三个人，静悄悄的，一点响动都格外的大声。


    方若棠听到了颜衍压抑而痛苦的喘息，伴随着他躯体化的颤动。


    方若棠：？


    我走？


    她茫然无措地扣了扣手，总觉得是她留在这里，才让颜衍没办法发泄心中的不甘、痛苦以及怨恨。


    好在她踌躇没几下，太子就到了，方若棠立即松了口气，将颜秦两家的恩怨告诉了太子，着重强调了银矿的事情。


    银矿不能私下开采，一经发现便要上报朝廷，秦家犯的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太子不可能放过。


    至于颜衍的私人恩怨，太子说：“捉到人后，交给你处理。”


    有些仇恨，即使亲手挫骨扬灰都不一定能减轻心中的痛苦，并不是看着仇人家破人亡就能简简单单揭过的。


    颜衍是方若棠的人，只要他一直效忠方若棠，太子乐得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多谢太子殿下。”


    颜衍状态很不好，不是因为找到了屠杀他满门的凶手，而是因为‘死而复生’的姐姐。


    他不理解，只觉得心口有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就像火山下即将爆发的岩浆。


    李明玉为颜衍的难过而难过，看事情定下，立即眼眶泛红的将人快速带走了。

 第67章 男主大乱斗

    单独面对方若棠时，太子习惯性的收敛一身气势，就如变了一个人，温柔了几分。


    “明天朝堂上没什么事情要议，你就别去早朝了，好好在家睡觉，免得早起。”


    “嗯，为什么？”


    方若棠眨眼，改为三日小朝，十日大朝以后，她又不再觉得早起困难，变得爱上朝了。


    每次上朝都能揪出坏人，她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太子大手扣住方若棠的小脑袋，大拇指轻轻摩擦她的鬓边发，哄说：“你上次说没参加过狩猎，不知道骑马奔驰是什么滋味，我特地给你寻了一匹温驯的小白马，明日一早送来，你看看可喜欢，过几日我带你去狩猎场玩。”


    方若棠眼睛一亮。


    小镜子打岔。


    【他骗你的，安郡王几人这两天都陆续回来了，明天都会上朝，他不让你上朝，就是不想你见到他们，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


    【不许你这样说太子哥哥，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想让我第一时间看到他送我的小白马。】


    小镜子：……


    你就宠他吧！


    早晚有一天，你会受不了他的独占欲。


    太子眼里闪过一抹破坏欲。


    呵！


    亏得还叫他一声主上。


    等他回归，第一时间捏爆这个玩意。


    什么东西，就敢坏他的好事。


    小镜子突然觉得一阵寒意，搂住弱小无助的自己，怎么回事？这方天道发现他了，想把他赶出去？


    不会吧！这方天道弱了吧唧，这个世界都快成筛子了，还有这份能耐？


    “可是我不会骑马呀？”方若棠有点小烦恼。


    太子撇下对小镜子的想法，专注哄着方若棠，“没关系，我在，我会教你。”


    “会不会摔下马呀！我不要，我怕疼。”


    方若棠娇气得不行，太子却爱极了她这副模样，没忍住弯腰在她唇边轻轻碰了碰，声音略哑地说：“我在，我会护着你。”


    方若棠抱住太子的胳膊，小身子跟着左右摆动，“太子哥哥，你真好，小六最喜欢你了。”


    太子挑了下眉，有点免疫，但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小姑娘嘴甜，但这话如果不是批量，对身边所有爱护她的人都说过，就更好了。


    就他个人，就听到她对方丞相，方大小姐和方统领这三人说过，甚至连小镜子，她都说过，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


    现在毕竟在丞相府的大厅里，太子再觉得小姑娘惹人怜爱也不会真的做什么。


    小姑娘不想嫁给他，他们两人又是这么一个关系，故而太子只能克制欲望，想得紧了也只会带到无人的角落里浅尝两口。


    人前，牵她手都是极为克制的，就怕他的存在给小姑娘带去不好的污名，反倒是小姑娘，是他甜蜜的负担，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跳，他又舍不得推开。


    一向选择带人出门用膳的太子，今天难得没有带人出府，而是留在丞相府用膳，免得给不长眼的人留机会来偶遇。


    方丞相亲自作陪。


    太子觉得大可不必，但也知道不可能，可是看着隔着屏风的某道倩影，心里发狠的想，某些人还是不要留在上京比较好。


    碍事。


    方丞相是个老狐狸，扫了眼初尝情爱的太子殿下，有点骄傲，不愧是他的乖孙孙，拿捏太子跟拿捏小猫小狗一样，看将人钓成什么样了。


    “咳！安郡王他们这两天频频递拜帖上门，老臣……”方丞相无奈。


    他夹在中间很难办。


    这些人中间，也就叶侍郎好欺负一点。


    其他几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他觉得他快顶不住了，让他一个老人家夹在中间周旋，太子的良心就不痛吗？


    太子看向被屏风挡住的女眷那边一眼，压低了声音淡声说：“明天早朝，给他们找点事，支使出京。”


    方丞相很想给太子鼓掌。


    但又想跟太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次，怕是不容易了。


    今日长公主都找上他了，他能不给安郡王面子，还能不给长公主面子吗？


    长公主铁了心要跟他当亲家呀！


    甚至不介意把安郡王打包送上门，他能怎么办，他也拒绝不了呀！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要给他孙女当外室的郡王呀！


    反正他不行。


    太子看了一眼动摇的方丞相，哼了一声，憋闷极了，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气。


    一顿饭吃下来，太子没尝两口，就饱了。


    走时，面对方若棠，没露丁点情绪。


    和颜悦色的商量明日过来带她去庄子上学骑马的事情。


    太子察觉到方丞相的‘叛变’决定将人带离出京躲两天。


    方丞相仰天，他是不管了。


    反正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他淡然接受，就像太子说的，他孙女儿都是仙使了，身边多几个人侍候，怎么了？


    嗐！自己放出去的风声，自己却接受不了。


    方丞相溜溜达达的回了院子。


    太子走时，下命加强护守，当晚就收到暗卫来信，方若棠那小小的院子，一个晚上去了三波人。


    呵！


    太子气笑了，第二天早朝时，看安郡王等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安郡王等人也不迁就他。


    特别是小王爷，阴阳怪气地挤兑他。


    “太子，你别太过分了，小若若不是你一个人的，这可是器灵亲口说的话，你想独占？”


    太子也跟一个沉闷的火山一样。


    他势力再大，一挑四，还是很棘手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逼得今日准备带方若棠离京几日躲一躲。


    “她会是太子妃，我希望小皇叔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出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太子胸膛一挺，毫不退让。


    小王爷笑了，“太子妃，你问问小若若，看看她肯不肯嫁你？”


    太子沉下脸，眼眸犹如鹰隼般盯着猎物，小王爷吊儿郎当却寸步不让。


    在场的其他官员都吓得缩到一边，频频用眼神暗示方丞相上去调节。


    方丞相垂眼盯着手中笏板仔细研究，誓要将其盯出一朵花来。


    当他傻，这时候冲上去。


    他又不是小六。


    太子等人会看在小六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但不会为他停战止戈。


    他最近只是有点飘，不是有点傻。


    “你不可能永远困住她，不让我们见她。”安郡王冷静的指出问题。


    太子淡漠的扫过面前想和他抢人的情敌，即使容世子没说话，但他也没放过。


    “各凭本事。”


    “行，我就看你有多霸道。”


    小王爷气笑了，放下狠话就站到了一边。


    有些人，有些事，其实并不是那么要紧，但当有人争夺时，意义便不一样了。


    就像方若棠，安郡王等人这次回来，虽然都各自给丞相府递了帖子约方若棠见一面。


    但最初就是有抹淡淡的思念浅浅的牵挂，可是当太子插手时，便变得不一样了。


    其他四人，即使是出身平民的叶侍郎，谁不是天之骄子，这份气，他们能受？


    那自是不能。


    越是如此，他们便越要抢。


    朝上五个人斗成了乌鸡眼，完全不知道方若棠被小镜子哄出了门，牵着刚刚到手的小白马，溜溜达达的往宫门方向来了。


    只是出门没多久，街头就乱了起来，而她仗着有护体神力不但没躲，还想凑上去看热闹。


    就在这时，她被箍在一个炽热的胸膛里，一道清亮中夹着兴奋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抓住你了。”

 第68章 霍小将军

    方若棠一下吓懵了，在心里急切的呼叫。


    【小镜子，小镜子，有坏人。】


    少年看了眼怀里僵住的小可爱，不敢在这片街道多留，吹出一声口哨，他带来的人立刻掩护着他逃走。


    方若棠有点慌，但不多，懵懵的就被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民宅，绑架她的少年将她放下，站到了她的面前。


    少年骄傲肆意，眉宇间带有桀骜不驯的轻狂，不可一世得如同开刃的厉剑一般锋利，身上还有浅淡的血腥与戾气，与京中的贵公子完全不同。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连阳光都偏爱他一些，打落在他的肩头，就像给他镀了一层光。


    在方若棠打量少年的时候，少年也在看她。


    她像一个不受拘束的小精灵，又像天上自由自在的小仙女，没有家世金钱堆砌的高贵，却充满了灵动和生机，是一种说不出的天然美。


    尤其是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清亮亮地望向他时，让他不自觉的沉溺在这种单纯的美好中，这就是他注定会爱上的人吗？


    这个干净的，漂亮的，充满了灵性的小可爱。


    他好像一眼，就真的爱上了。


    少年着了迷一样，伸出常年握剑而带有厚茧的大手，痴痴地说:“我能不能亲你？”


    虽然在询问，但语气却强势又霸道，透着十足的占有欲。


    方若棠瞪圆了眼，明显受惊。


    少年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直接亲了上去，他的亲吻就像他的人，带着凌冽的气势，嘴唇贴上来先咬了下她的唇，再慢慢品尝。


    方若棠承认面前骄傲的少年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但也知道嘴巴不能让人随便亲，正要挣扎，消失的小镜子突然出声。


    【让他亲，让他亲，他是你男人霍止戈。】


    【他就是霍小将军？】


    方若棠大为受惊，忘了挣扎。


    霍止戈也是第一次亲一个姑娘，没有经验的他，有点莽撞，察觉到方若棠的走神，又注意到她无意识皱起的眉，缓缓放松动作，就如吃那酸甜可口的山楂糖一样，轻轻抿之。


    这边的快乐，让人不敢多看。


    而朝堂上的形势就有些严峻。


    太子再次对安郡王等人委以重任，安郡王等人也不惯着，当场借口推诿，并不领旨，正争执不休时，五人骤地突然变脸捂嘴。


    除了太子，其他四人立刻明白了原因。


    叶侍郎猛地抬起泛红的脸，捂住了嘴，声音模糊地说：“霍小将军回京了。”


    小王爷狼狈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双膝往地上一跪，挡住腿间不可言说的地方，冷笑连连地说：“太子好本事，拦下了我们，倒让霍小将军后来者居上。”


    小王爷都要气疯了。


    玛德。


    这一点肉沫没尝到，倒是一次次的尝到肉香。


    总有一天，他要把今天丢的丑都还回去，也让这些渣渣感受一下他现在受的苦。


    简直不是人！


    太子握拳，只是微微侧过了身子。


    “无旨，如何进京？”


    小王爷冷笑，也不说话了，有种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的意思。


    太子冷峻的眉眼看向另外四个人，他们明显知道他不知道的秘密，再加上他身体上传来的甜蜜折磨。


    他看向上座，百无聊赖的皇上。


    “父皇，退朝吧！”


    皇上瞬间活过来，抖擞着精神就下了朝。


    其他大臣识趣的跟着鱼贯而出，不敢多好奇。


    “说。”太子气势惊人。


    小王爷撇开脸，故意唱反调。


    他和安郡王与太子关系亲厚，这时候明显迁怒于他，肉烂在锅里，也好过一个不在上京的人后来者居上。


    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


    五人中间，容世子最清心寡欲，所以他的状况也是最好的，他出声解释，“如果没料错，我们六人在某些方面通感，比如说亲吻方六小姐的时候。”


    太子目光微闪，脸色骤变。


    “所以孤亲小六的时候，你们都有反应？”


    小王爷幸灾乐祸的冷笑。


    太子冲冠一怒，就像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一样，恨不得抽出佩剑，直接砍了面前的几个人。


    “玛德，霍止戈这个禽兽，他还要亲多久？”小王爷身体的反应逐渐强烈，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可怜他一个童子鸡，这两个月隔三差五因为太子被暴击一次，使得他的身体就如火柴一样，一点就燃，经不起任何的撩拨。


    但太子毕竟是太子，懂分寸，会守礼，与方若棠亲密也顾忌她闺阁女子的清誉，并不过分。


    可是霍小将军，完全不同。


    纯纯禽兽。


    方若棠被亲得不能呼吸了，小手拍着霍止戈的胸膛，好不容易将人推开点，他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去。


    “再亲一会，再亲一会。”


    霍止戈声音黏黏糊糊，抱住方若棠不撒手，大脑袋一直往她面前凑，就像某些犬科动物碰见喜欢的人了一样，不停的拱着。


    原来和喜欢的姑娘亲亲这么舒服，难怪太子时不时就亲一亲小可爱，他也要亲，一次亲回本。


    方若棠一下伸手捂住霍止戈的嘴，娇斥：“不许再亲，我嘴巴都肿了，再亲就不好看了。”


    “哼，你再亲，我就生气了。”


    这娇蛮又可爱的模样，霍止戈越看越兴奋，忍不住又在她嫩白的小手上连亲了几下，然后握在手里。


    “你跟我回边境吧！做我一个人的将军夫人。”


    方若棠奇怪地看了霍止戈一眼，扎心地说：“我连太子妃都不做，为什么要做你的将军夫人？”


    霍止戈向来自信的脸上出现一丝丝龟裂。


    怎么办？


    小可爱说得好有道理。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走？”


    方若棠推了霍止戈一下，“我才不跟你走，我家人都在这里，我要回家了，哼，你不许拦着我。”


    知道对方是谁后，方若棠的胆又肥了。


    况且……


    方若棠偷偷瞄霍止戈，这吃人的眼神她在余生眼里看到过，他就是这么看大姐姐的。


    一下，方若棠就得出了结论，眼前的人无害可欺，所以她瞬间就抖了起来，趾高气昂地说：“你带我出来的，快送我回去。”

 第69章 太子找来

    “不行噢！你要跟我回边关。”霍止戈一下抱住了方若棠，就跟家中妹妹抱住喜爱的布娃娃一样，舍不得撒手。


    方若棠蹙起小眉头，不高兴地嘟起了唇。


    “你不听我话，我不要你。”


    霍止戈：……


    心里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反正小镜子说我有六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走吧！我不要你。”


    方若棠被霍止戈抱在怀里，却分不清大小王，下巴高高扬起，对着霍止戈挥了挥手。


    霍止戈：……


    不气不气！


    不行，好气，得出出气。


    霍止戈低头一口咬住方若棠抹了毒的小嘴，却也知道小可爱娇气，轻轻碾压，哑声警告：“下次不许这样说，我不爱听。”


    “我管你高不高兴，你现在让我很不高兴，立刻送我回去，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方若棠“啪”的一下，本要挥开霍止戈脑袋的手，直接甩到了霍止戈的脸上。


    霍止戈顺着方若棠的力度偏过了脸，轻轻顶了顶被打的腮帮子，不痛，但心里升起了怪怪的感觉。


    “小姑娘不许动手打人。”霍止戈拉过方若棠嫩白的小手，放在手里轻轻揉了揉，“手打痛了吗？”


    方若棠：？


    小镜子突然在方若棠脑海里笑了出来。


    【好颠！】


    方若棠赞同，插腰娇斥：“你再不听我话，欺负我，我就要告诉太子哥哥，让他砍你的脑袋。”


    霍止戈动作一顿。


    对于方若棠的话，他倒不走心，毕竟小可爱的事情，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智力异于常人。


    这么单纯的小可爱，他能和她计较什么呢？


    不过，让他介意的是她对太子的信任。


    “你……和太子关系很好？”霍止戈眼里闪烁疯狂，大有一种方若棠说出他不喜欢的话，他就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方若棠瘪了瘪嘴，委屈地说：“我不和太子哥哥好，还和你好呀！你一点都比不上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亲我的时候，很舒服，你亲我的时候，嘴巴痛痛的，你还咬我。”


    霍止戈眼里的疯狂一下冻住？


    小可爱这是在吐槽他的吻技不如太子吗？


    不是的吧？不可能的吧？


    “我、我第一次亲姑娘，比较生疏，以后多亲几次就好了，你就会舒服了，太子肯定和我不一样，他以前一定亲过其他人，才更会侍候你。”霍止戈红了脸，不服气的拉踩。


    方若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才没有！小镜子说了，太子哥哥是干净的，而且你们也不可能亲其他女子，你们碰其他人会觉得恶心吐出来。”


    早前方若棠觉得小王爷不干净的时候，小镜子就抓着她科普了一番，再三强调这六个人即使没了记忆跟她入轮回也留了后手，不可能碰其他女子。


    霍止戈不屑的冷嗤，却没有再反驳。


    在与方若棠亲密一事上，六人能有共感，其他的方面有些相似，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累了，你送我回去。”


    “不行。”霍止戈一下抱起方若棠，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哄说：“等晚一点，我们就出城。”


    “哼哼！”方若棠扭过小脸蛋，才不信他能带她出城，骄纵地说：“我饿了。”


    “我立刻让人去买，你乖乖在这等一会。”霍止戈放下方若棠，就朝门口走了几步，接着打了一个响指，有人出来。


    他没问方若棠喜欢什么口味，爱吃什么，这些早在调查以后就刻到了他的脑海里。


    方若棠自在的拿出帕子铺到台阶上坐下。


    【小镜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霍止戈来了？才哄我出府的？】


    【是呀！】


    【你不告诉我？】方若棠有些生气。


    小镜子扭捏。


    【你不做任务，他们主动，难道我们要拒绝？告诉你后，万一你告诉太子怎么办？就太子那护食的劲，霍止戈怎么把你偷出来。】


    方若棠：……


    她肯定会告诉太子哥哥呀！


    【所以下次，继续！】小镜子抖起来了，又达成一个亲密成就，完美。


    同时偷偷关注其他几个人，也不知道下次这么有行动力的主上是哪一位，他绝对鼎力支持。


    【你这样我生气了。】


    小镜子刚才高兴的情绪一下被打散了，急切地说。


    【大人不要生气嘛！我知道霍止戈不会伤害你，才选择没有说的，你就当出来玩一玩嘛。】


    【不行，我还是很生气。】


    方若棠抱住双手，小嘴巴高高的翘起，就差挂着酱油瓶了。


    【别不高兴了，吃果果，好不好？】


    小镜子熟练的哄人。


    方若棠不肯受洗筋伐髓的苦，他就一直喂她吃带有灵气的果子，一点一点的提高她身体的阀门。


    修仙界没人会这样做，一来投入大，二来时间长。


    【哼！】


    方若棠也不硬气，吃着小镜子投喂的果子也不耽误她生气，指指点点地警告。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不会了，不会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肯定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方若棠满足了，一口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红色小果子，吃得小嘴巴水润润的。


    霍止戈回头就看到这副场景，一时食指大动，刚凑上去，方若棠抱着果子扭过身子。


    “这是我的。”


    霍止戈：……


    他看起来是什么很馋的人吗？


    沦落到要抢小可爱的口粮了？


    霍止戈正想好好解释一下，为自己正正名的时候，手下人来了，直说太子已经率人过来，他们要立即撤退。


    霍止戈一下捞起方若棠，方若棠用力往后一仰，将整个身子绷得笔直，吓得霍止戈忙用双手护住她。


    “你……”


    霍止戈想说她这样不好，容易伤到自己。


    方若棠已经先委屈地红了眼睛，“我不要跟你走，呜，你个坏人，你想害我颠沛流离，呜，我不走，我吃不了颠沛流离的苦。”


    霍止戈嘴唇动了动。


    “不会吃苦的。”


    “会的，会的，就会的，我不走，我不走。”


    霍止戈看方若棠眼眶都红了，这会是真的伤心了，手足无措地抱住她哄，“好好好，不走就不走，你别哭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不过你要留在我身边。”


    “真的？”方若棠歪着小脑袋，不信任地看了一眼霍止戈，接着又咬了一个红果果。


    霍止戈：“……真的！”


    初次见面，怎么就舍不得她委屈呢？


    看到她红了眼睛，心都快被扎穿了的痛。


    两人拉扯的时间，太子率人到了，他第一眼就落到了方若棠的身上，见她红着眼睛啃果果，当下暴戾的质问。


    “你伤她了？”

 第70章 挑个小的

    霍止戈“啧”了一声，抱起方若棠站在一旁，回首对太子嚣张地说：“我要舍得伤她，还站在这里等你？”


    霍止戈是不可能承认在太子的势力范围内，他难以逃跑，但面对情敌时，气势不能输。


    太子直接打了上来，霍止戈正面迎上，两人拳拳到肉，下了死手，而与太子同行的小王爷，机智的凑到了方若棠的面前。


    一句一句，嘘寒问暖。


    打上头的两人，瞬间就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对视一眼，默契的卸了力道收回了手，齐齐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看他们不打了，直接跳到了太子怀里，扯着太子的衣襟，指着霍止戈就开始告状。


    “他咬我，还想带我跑，还不给我饭吃，太子哥哥，你快帮我打他，用力的，狠狠的，打他。”


    霍止戈不可一世的表情僵住，他甚至掏了掏耳朵，显然不敢相信这话是他的小可爱说出来的。


    那他们刚才的亲亲算什么？


    算他孟浪吗？


    太子一手抱住方若棠，一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以示安抚，看向霍止戈时，目光如同寒冬般冷冽。


    “霍小将军无旨入京，不应该给孤一个说法吗？”


    “别乱扣帽子，我有上折子请示。”霍小将军该走的流程是走了的，毕竟他一个人追妻，不可能置整个霍家于险境。


    “孤同意了吗？”太子冷冷质问，回京请安的折子经了他的手，他直接就压下没批。


    霍小将军两手一摊，十足痞样，但身上又有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的杀戮血腥，整个人桀骜难驯。


    “你擅离职守违反军规。”


    “你可以将我革职，但你不能阻止我回来嫁人。”霍小将军嗤了一声，挑衅地看着太子。


    方若棠“咦”了一声，睁着单纯好奇的大眼睛打量他，“你是想嫁给我吗？”


    “是呀！我存了许许多多的聘礼，你不想嫁给我，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方若棠有点儿心动，“好像不错噢！”


    还没有人说过要嫁给她，想想不用离开丞相府，家里只是多一个人，而他还会自备口粮，丞相府又那么大，那么多空房间，划出一间给他住，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娶了他，不就完成了小镜子给的任务？


    太子一看这情况，心跳漏了一拍，立即出声：“来人，将人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霍止戈眼神都没有给太子一个，他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专注地看着方若棠，哄她说：“你的太子哥哥要把我关入大牢，你……”


    霍止戈哄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抬手轻揉方若棠的唇瓣，“他刚才欺负你，我们不要同情他，好不好？”


    方若棠小脸一鼓，瞪向霍止戈。


    差点就被他骗了，忘了被欺负的事情。


    哼！


    方若棠小脸一扬，扭过了头，表示拒绝救霍止戈。


    霍止戈低低笑出声，眼里势在必得的火苗烧得更加旺盛。


    太子警告地看着霍止戈，霍止戈挑了下眉，坦然回视，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他要做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


    小王爷站在旁边，反倒是被气笑了一个。


    “怎么，三个人的戏码，合着就我不配有名字呗！你们两个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太子和霍止戈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那轻视的眼神，让小王爷暴跳如雷。


    “好好好，你们现在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


    霍止戈多打量了小王爷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啧”了一声，依旧觉得不是威胁。


    一个大男人长得娘们叽叽，他就不信方若棠能看得上。


    小王爷觉得被轻视了，想找方若棠撑腰。


    结果方若棠一个眼风都没有给他。


    她正抱住太子黏黏糊糊撒娇，“太子哥哥，我的小白马丢了，你去给我找回来，好不好？”


    “没丢，我让人牵去吃饲料了。”太子很受用，心里被挑霍止戈挑起的怒火都跟着减少了两分。


    “那还去不去学马呀！时辰都好晚了，而且我也饿了。”方若棠耸了耸小鼻子，很不高兴，想到罪魁祸首，又瞪了霍止戈一眼。


    霍止戈笑了。


    不在乎方若棠的小脾气，见她眼里全是他，小眼神要冒火的模样，还觉得很兴奋。


    太子皱眉，意识到霍小将军的难缠。


    以前就听闻过霍止戈的大名，知道这人在战场上就跟个疯子一样，没想到下了战场，也不遑多让。


    这种人，大多偏执，喜欢一条道走到底。


    想到怀里的小姑娘被这样的人盯上了，太子心里刚压下的怒火又升起，同时又有些挫败。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你还想去骑马，我就带你去庄上住两天。”情敌一时三刻赶不走，眼下还是照顾好怀里的小祖宗比较重要。


    霍止戈和小王爷同时出声：“我也去。”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又都厌恶的瞥开眼。


    但对着太子却寸步不让。


    特别是霍止戈，只想快点拿下小可爱，自然就觉得太子也是这种人，哪肯让太子单独带小可爱出去过夜。


    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太子没管这两人，也没再说要将霍小将军打入天牢，毕竟是今日进明日出的无用功。


    霍家军三十万人，动了霍小将军，边关一定会乱起来。


    况且，太子垂眸，看了看怀里小姑娘纯净的小脸蛋，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接受，他们六个人可能都会陪在小姑娘的身边，除非有人自己退出，但就目前的形势看，可能性为零。


    太子这里找到人，带人去酒楼，容世子那几方势力也都接到了消息，几乎是前后脚到的酒楼。


    一行七人，挑了一个大包厢坐下。


    方若棠左瞄一眼，右看一眼，屋里静悄悄，六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小镜子一个人兴奋到过分的声音。


    【你看着他们六个，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各色美男，不管你爱哪一款，都有，即使没有也没关系，可以让他们变。】


    方若棠惊讶地打量在座的六人。


    【他们可以变吗？】


    【说话，穿衣，做事风格改变就行了，多大的事情，你说一声，他们会改变的。】


    方若棠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来看去。


    六人这个时候都是微微垂下的眼帘，并没有人与方若棠对视，每个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方若棠的能耐是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的。


    【正好他们都在，你挑一个开荤吧！】


    【可是我听说破瓜会很痛，我不想要。】


    【你不会想反悔，让我的信任错付吧？你家人灵根都不好，洗筋伐髓后也没多大提升，没有我给他们大把灵石，他们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我们说好了你好好做任务，我以后就带你去找天材地宝炼制淬灵丹，让你家里人洗灵根，你不会忘了吧？】


    【行吧！那要挑一个最小的，你说他们谁最小？】


    方若棠语出惊人，六人骤然抬眼，原本对方若棠势在必得地霍止戈都有些踌躇，这若拔得头筹不就说明他在六人当中最小？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霍止戈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第71章 排队等抱抱

    【你希望他们谁最小？】


    【太子哥哥吧！】


    【噢，原来你想睡的人是太子！】


    小镜子调侃的笑声响起，方若棠没有反对。


    太子有点高兴，但不多。


    特别是小镜子接下来的一句。


    【没错，恭喜你，就是太子，他最小。】


    太子：……


    他不信。


    不行，下次一起去如厕，比比。


    太子脸黑如锅底。


    小王爷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王爷一边笑一边癫狂的捶桌子。


    方若棠好奇地看着他问：“你在笑什么？”


    小王爷揩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没，没什么，哈哈哈哈！”


    没有办法，他和太子打小就认识，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但太子这人，自小就装，一副冷冷酷酷喜形不于色的样子，第一次看他出糗，怎么能放过嘲笑他的机会。


    【别管他了，你说说什么时候睡太子？】


    【今晚？正好要去庄上。】


    这话一说，小王爷就像被人踩住脖子即将抓出笼的公鸡一样，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太子不觉得自己最小，但很快也接受了这个说法，一点污名，哪有实质吃到肉重要，到手的便宜才最真实。


    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机会欺负方若棠，只是他总想给她一个三媒六聘，不想欺负她不懂事。


    毕竟就她这个心声，今日两人做了什么，明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不想方若棠被人看轻。


    可是现在似乎事情失控了，他周到细致顾全方若棠的名声，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想的。


    太子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当即就有了决定，抬手摸了摸方若棠的小脑袋。


    “一会吃完，我带你去庄上住几天，那儿有温泉，你会喜欢的。”


    太子不是女子，也没与女子亲密过，但他在练武场发泄完，每次泡泡温泉会舒服许多，想来女子破瓜也会如此。


    “好呀！”方若棠一脸向往。


    丞相府也有温泉庄子，可是她以前身体不争气，每次泡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喘不上气。


    她泡一次，旁边起码要守上四五个丫鬟，个个如临大敌，没有一次尽兴的时候，她决定了，这次过去，一定要泡到皮肤起皱才行。


    “我也去。”小王爷横插一脚，直接对太子说：“有我在，你别想干坏事。”


    方若棠歪头看向小王爷。


    【他怎么知道我要干坏事？他是想保护太子哥哥的清白吗？】


    小王爷翻了一个白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保护你的清白。


    太子一个大男人，他只有占便宜的份。


    【我们不管他，到时候我把他们都弄晕。】


    【哇，你还有这个本事？】


    【下药呗，迷晕就好。】


    【好的，好的。】


    这一主一器，一唱一合。


    除了太子，其他五人脸都黑了。


    “选我。”霍止戈更是直接走上去，将方若棠抱了起来，那轻松的姿势就跟抱一个奶娃娃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太子眉眼一沉，“放下她。”


    霍止戈挑衅地看了一眼太子，将方若棠抱得更紧一点。


    “霍小将军还是放下小六妹妹比较好，免得引起群愤，到时候伤到了小六妹妹，可就是你的过错了。”


    在场的人，谁不是天之骄子。


    不管在外装成什么样，但骨子里和霍止戈一样，都是唯我独尊的霸道性格，从来没有自己看上的人事物要拱手相让的理。


    这个时候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好好吃饭，就已经是极限，如果霍止戈再挑事端，后果，不可预估。


    毕竟就这么大的地方，真疯起来了，方若棠虽然不会受伤，也会被吓到。


    他相信不止他，其他人也不想看到这场面。


    霍止戈一顿，又看了看怀里天真无知的小可爱，她好像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


    被他箍在怀里，不慌不乱，甚至拍拍他的胸口，理所当然地娇斥：“你干什么这么大力气，都抱得我不舒服了。”


    但凡换了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霍止戈绝对拧断对方的脖子。


    眼下，却很从心的将人放回原位坐好。


    “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方若棠奶凶奶凶的斥责，霍止戈那么大一个个子，蹲在她面前，好声好气地哄人。


    “我想抱抱你。”


    方若棠歪头一想，嘟嘴说：“那你要轻轻的抱才行。”


    “好！”霍止戈眼里放光的凑上去，轻轻的圈住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抱。


    在场人，除了太子脸色不好，其他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打直球，好像是最容易让方若棠接受的方式。


    小王爷算是跳脱的性格，但也只是想引诱方若棠，没有像霍止戈这么直接。


    其他人就更加别提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霍止戈提了，方若棠就会同意。


    现在想来，他们好像也错了，不该以世俗的眼光看方若棠，她原本就要做任务，虽然懒得做，但也不抗拒他们的亲近。


    “小若若，他都抱了，你总不至于不让我抱一下吧！”


    小王爷张开手臂看着方若棠，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风流，但眼里却带有几分忐忑。


    霍止戈下意识又抱紧了方若棠，方若棠扯住他后脑勺头发往后拉。


    感受到怀里小可爱的抗拒，霍止戈骄傲的眉眼都耷拉下来了，一脸委屈地说：“我还没抱够。”


    方若棠就像一个冷酷的大魔王，小手往霍止戈脸上一推，“不抱你了。”


    霍止戈委屈，但霍止戈不说。


    只是偷偷瞪向小王爷，琢磨给他套个麻袋，打断哪只手比较好。


    “来吧！”


    方若棠一心一意做任务，心里没点声音传出来，而且小脸上也没有一丝丝羞涩。


    小王爷被噎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抵抗得了诱惑，上前轻轻的抱住方若棠，就像抱住了软软的云朵，小云朵甚至甜甜的，香味直冲他脑门。


    小王爷来不及细细感受，怀里的小云朵就无情的将他推开，冷酷地说：“下一个。”


    说完，见没人动。


    方若棠歪头，“你们不抱抱吗？”


    余下三人，没有出声。


    方若棠收回手，“不抱算了。”


    安郡王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不行噢！小六妹妹不许厚此薄彼，知道吗？不然子期哥哥会难过的。”


    “你自己不抱的。”方若棠嘟嘴，不满，竟然不配合她挣积分。


    安郡王轻刮了下方若棠小巧的鼻尖，“子期哥哥不是不抱，只是难过于小六妹妹没有想要第一个抱我。”


    “不难过，不难过。”


    安郡王抱方若棠的时候，不像霍止戈蹲在她的面前，也不像小王爷，他们两人都站着。


    安郡王站着，方若棠坐着，他将她整个人圈到怀里，怀里小人可可爱爱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小脸在他腹间蹭来蹭去。


    安郡王一僵：……


    薄薄的衣衫，挡不住温热的呼吸。


    刚要侧身躲躲，后背被人大力拽住，往后一拉。

 第72章 大家各凭本事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霍止戈出手的时候，警告的声音同时响起。


    方若棠被带着身子前倾，安郡王只能顺着后背的力摔了出去，方若棠满脸惊慌失措地撞到安郡王的腹部，但两条腿却砸到了地上。


    “唔！”安郡王一声轻哼。


    身下同时响起方若棠委屈的嚎哭声：“呜呜呜……我的腿，好疼。”


    “小六。”


    “小若若。”


    “方六小姐。”


    除了出手伤人的霍止戈吓住没动，其他四个人都脸色骤变的上前，围着她紧张的关怀。


    “别动别动，我看看，我看看。”太子声音略急，但手下很稳。


    在她膝盖到小腿上检查了一下，跟着松了口气地说：“没伤到骨头，没事的，没事的。”


    方若棠瘪着嘴眼泪汪汪地说：“有事，好疼的，呜……我的腿，肯定要断了。”


    太子轻轻地脱下方若棠的鞋袜，挽起她的裤管，当下也惊住了，雪白的肌肤上一片吓人的青紫。


    “怎么这么严重？”


    安郡王扶着方若棠没有松手，看到她腿上的青紫，眼里划过一抹戾气，撕开了温润如玉的伪装，冷嘲热讽地看向一旁的霍止戈。


    “这下你满意了吗？莽夫！”


    霍止戈不服，但看到方若棠瘪嘴哭唧唧的样子，又愧疚又后悔。


    他不是故意的。


    “霍小将军下次出手还是注意一些好，方六小姐比不得你们军营汉子，皮糙肉厚。”


    叶侍郎自认只是来凑一个人头的角色，毕竟他不想延续设定好的命运去走，不是谁都有勇气在知道要当绿帽龟后还能大无畏的冲上去。


    可是他的脚，他的脑子，现在连他的嘴巴都有自己的想法。


    看到方若棠受伤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火苗一下就窜了上来，既厌安郡王无用，抱着方若棠都护不住她，又恨霍止戈是个蠢货，出手也不知道看时机。


    左右看这两人，都恨不得直接一把火烧死，眼不见为净。


    “药有点凉。”


    一直游离在边缘的容世子，第一个掏出药，抠了一些，轻轻的抹在方若棠的细腿上。


    方若棠瑟缩了一下，红着眼眶，眼角挂泪地冲着容世子委屈地哭诉：“疼……”


    软软的，轻轻的，就像撒娇。


    容世子擦药的手指一顿。


    小王爷眼尾一挑，动手想抢，容世子的目光全在方若棠的脸上，手却灵活的躲了过去。


    容世子垂眼敛下情绪，“我会轻轻的。”


    “好，那你要轻一点噢。”


    方若棠吸了吸鼻子，将细嫩的小腿往容世子面前伸了伸。


    容世子眼神的变化一闪而逝，微凉带着药香的手指轻轻的揉在方若棠的细腿上。


    抹均了药，容世子说：“这个药效很快，你再忍忍。”


    “呜，还是疼，你吹吹。”方若棠单纯地提出要求，以前在府里不舒服的时候，家里人都会来吹吹她的痛的地方，把疼痛赶走。


    容世子一僵，小王爷再次凑了上来。


    “我来！”


    他用力去推容世子，想抢占他的位置，但容世子纹丝不动。


    他忽而垂首，轻轻的握住方若棠的腿肚，抬高了些轻轻吹气。


    “呼呼！”


    “凉凉的！”


    方若棠眼角的泪还没干，但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她腿上的伤，也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是因为她的肌肤太嫩了，才会一碰就又青又紫。


    毕竟小镜子这一天天喂下去的好东西，可没有白白浪费，这一身雪肌除了丞相府早十六年打好了底子，其余全是他的功劳。


    但凡换一个人来，可能红都不会红。


    “起来走走，看还痛不痛？”容世子克制的将人腿放下，起身后退两步。


    太子抿了下嘴，脸上情绪不显，弯腰直接将方若棠抱起，放到位置上。


    “先休息一会，今日就不去骑马了，等你腿好了，我们下次再去。”


    方若棠蹙眉，一脸的不情愿。


    但看到自己可怜兮兮的小腿，又只能听话。


    “都怪你。”


    “怪我怪我，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霍止戈立刻上前，举手发誓状保证。


    方若棠小脸一扭，不看他，小嘴高高的嘟起，表示她现在很生气，不好哄。


    霍止戈抓起方若棠的双手放在脸上。


    “别生气了，你打我吧！消消气，好不好？”


    方若棠还是气的，但是手却有想法，一双手揪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接着又戳了戳他的鼻尖，玩了几下，笑了出来。


    “猪鼻子，哈哈哈，你好丑噢！”


    霍止戈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可爱不生气就好了。


    本来就情敌环绕，再惹到小可爱，那他就直接被踢出局了。


    “你多揪几下，不生气了，好不好？”


    霍止戈这不要脸豁出去的架势，着实吓到了在场的其他五个人。


    这人，真无耻。


    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扯子期哥哥，你是想打他吗？”方若棠用手指戳了戳霍止戈的脸颊。


    霍止戈委屈地看着方若棠。


    “他抱你，我吃醋了。”


    “不许吃醋，我下次还抱。”


    不抱哪来积分。


    方若棠奶凶奶凶的驳回了这句话。


    霍止戈一噎，想到他才惹了方若棠，这会先不计较了。


    【这可怎么办？他不会破坏我的任务吧？】方若棠有点苦恼的声音在心里响起。


    小镜子立刻给出答复。


    【下次我们躲着一点，尽量不让他们六个人碰面，单独做任务就好了。】


    【是噢，小镜子，你真聪明。】


    太子等人：……


    就问他们六个人都在上京的情况下，方若棠准备怎么隔离他们六个人？


    一个大聪明带着一个小聪明。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想到最初的陪演，太子无奈扶额，看样子又到了飙演技的时候。


    方若棠回府的时候，是六个人一起送的，虽然容世子和叶侍郎都没有往上凑，但也没有先一步离开。


    直到方若棠入了府，太子出声：“谈谈？”


    霍止戈张狂地问：“谈？谈什么？谈你太子殿下大人大量，主动退让吗？如果不是的话，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大家各凭本事。”


    太子八风不动，丝毫不将霍止戈桀骜的样子看在眼里，刚被方若棠教做人，又来这死出，看样子受的教训还不够。


    “是没什么好谈的，不过本郡王希望霍小将军下次有点眼色，看看场合再出手。”安郡王挂着冷笑，与往日的形象大为不同。


    霍止戈“嗤”了一声，没反驳，挥挥手，大摇大摆就直接走了。


    余下的五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谈，谈什么？谈共处？谁甘心。


    太子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微微眯眼。


    小王爷嬉皮笑脸，眼里带有警告地提醒：“我说你也差不多了，把我们都调离上京，拔了头筹，抢占了小若若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别做得太过了，可别闹到像小镜子说的那个地步，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

 第73章 霍老夫人

    太子看向小王爷。


    这一个充满杀伐气的眼神，并没有吓到小王爷。


    他脸上的笑容不减，神色却冷了下来。


    “我一个闲散的宗室王爷，你说我要拿什么造反？”


    “用你说。”


    太子收回目光。


    早在听到方若棠的心声起，他就猜到了的事情。


    造反最重要的就是兵权，而小王爷一心想做安乐王爷，以前甚至没有入朝为官，他拿什么去反，一腔热血吗？


    这背后肯定要有人与他联手。


    而这人就是霍止戈。


    只是不知道原本的世界线里，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太子轻轻转了转扳指，看霍止戈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并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会同意和小王爷共存。


    霍止戈大摇大摆的回了霍将军府。


    霍老夫人早就得知他回京的消息，一脸严肃地在正厅里等着他。


    霍止戈在疼他的祖母面前，倒收敛几分气息，像个乖巧讨喜的小孙孙一样凑上去。


    “祖母，孙儿回来了，祖母这段时间的身体可好，有没有想我？”


    霍老夫人脸上严厉的神色微缓了缓。


    “怎么突然回来了？”


    “也不突然，反正最近边关没有战事，我向皇上请了旨，祖父也让我回京陪陪您，敬敬孝。”


    方若棠的事情闹这么大，但霍老夫人却没有往边关送一封信，霍止戈不明白霍老夫人为什么只字不提。


    但他们霍家，有单独的信息网。


    霍家毕竟手握三十万重兵，就怕哪天狡兔死走狗烹，皇位上的当权者不做人。


    “我一个老婆子在府里好吃好喝，又有你娘她们孝顺，能有什么事，你这次回来，休整两天就回边关吧！你祖父年纪大了，又一身伤病，你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边关。”霍老夫人看破不说破。


    并不是每家主母都想卖儿郎求恩赐。


    他们霍家的儿郎应该顶天立地，保家卫国，而不是学了后宅手段，困在一亩三分地里和五个男人一起围着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霍小将军收敛表情，直接挑明，“祖母，这一次回来了，我暂时不打算走，要走也要等到把媳妇儿娶到手。”


    霍老夫人用力的敲着龙头拐杖。


    “你糊涂呀！”


    “祖母，孙儿钟情于她，希望祖母不要阻止。”霍小将军眼神坚定，带着誓不可挡的决心。


    第一次接到上京的情报时。


    他是嗤之以鼻的。


    他是谁？


    他堂堂霍家小将军，未来掌管三十万大军的霍家下一代元帅，他会与人共享一个女人？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直到他第一次与太子共感，那时候他正带着一队人马在追击一股流窜的敌军。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股感觉，但那一刻他觉得比他连砍一百个敌军头颅都畅快。


    后来，他忍不住就开始期待上京的情报，直到他下定决心回上京，见到方若棠的那一眼。


    他便直接沦陷了。


    这个女人，就该是他的。


    其实，这一次来京，他只是想看一眼。


    看看素未谋面却让他魂牵梦绕了多日的女子，但他看到她时，就知道他走不了了，那一刻心跳很快，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生来就是为了她。


    “你的梦想不要了？你爹，你叔伯，你大哥他们的仇不报了？霍家满门的荣耀你都丢了？”霍老夫人痛心疾首，“我霍家就你一个男儿了，你怎能儿女情长，不顾家族前程？”


    “祖父也认可我。”


    霍止戈紧皱眉头，他在边关都知道大祸将至，他不信祖母在上京会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现在谁家不是使了全劲在讨好丞相府，求方若棠一个青睐。


    “我不同意，你现在立刻给我回边关。”霍老夫人的龙头拐杖敲得砰砰响。


    霍止戈深深看了霍老夫人一眼，“孙儿知道当年一战，爹和几位叔伯以及几位兄长都走了，是祖母心中最大的痛，但战场上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止他们霍家死了人。


    对面将领死亡同样不在少数。


    双方都想报仇，但仇，不是这样报的。


    霍老夫人气急败坏，“你现在是不听我的了吗？翅膀硬了，为了一个女人，连家族都不要了。”


    “祖母！”霍止戈猛地拔高了声音，接着他怒极反笑，“您是不是忘了，我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是我乖巧了几年，让您产生了什么错觉吗？”


    “孙儿敬您，孝您，但也希望您不要过分插手孙儿的事情，要不，您还是如小时候那般漠视我，可行？”


    “反了反了反了！”


    霍老夫人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霍止戈冷漠地看人倒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叫来管家请大夫。


    霍府闹到人仰马翻，外人并不知晓。


    而方若棠这里的事情，却有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


    不知道是不是抹了药的原因，反正方若棠的小腿看起来严重，但却感受不到疼痛了。


    知道有人求见她，请她看相，她水灵灵的就凑了上去。


    大厅里，崔氏和舒氏正在接待客人。


    “国师大人，冒昧了。”


    “孟大人。”


    方若棠倒认识来访的官员，任职翰林院，以前很受皇上喜爱，写得一手好字，时常会为皇上起草诏书，给皇上讲经论意。


    但皇上现在一心飞升，政事大多交给太子打理，不过孟大人仍旧得太子重用。


    “找我有什么事吗？”方若棠有点好奇，毕竟这人官虽不大，但每次早朝都在，有事早该和她说了。


    孟大人知晓方若棠的性格，也不扭捏，直言不讳。


    原在他身后的孟母，立刻出声说：“是的！是的！这两个孩子死脑筋，老妇就是想让国师大人帮忙说和说和。”


    “兼祧两房啊？”


    方若棠一双灵动的眼朝孟大人以及他身后的女子看去，女子的模样并不出彩，相比平常女子来说，骨架大了一些，并不符合时下大众的审美，但她一双眼睛生得好，干干净净。


    【小镜子，他们两个有缘吗？我要怎么说？】


    方若棠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妥妥的上京第一大红娘，已经发展到各家相看前都要来问她一嘴的地步，而她自己也喜欢凑这样的热闹。


    【没缘，原世界线里，他们也没在一起。】


    【不过，这个孟大人对她的嫂子很怜惜，至今未婚，就是为了嫂子……】


    【但是吧！他的大哥没死，眼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上一世，孟母的提议没成，就是孟家老大回来了。】


    方若棠：……


    “你，那个，你大儿子没死，你……”


    【不过孟老大带着妻儿回来的，最终孟大嫂这个糟糠妻会抑郁而亡。】


    方若棠：……


    【你有病吗？你说话一定要大喘气吗？好啦！现在怎么办，我这话要怎么说？你来，你来！】


    方若棠不满小镜子吊她口味的说话方式，但小镜子怎么说，她就怎么传达，她虽然将这些人的恩怨情仇当故事在听，但不会去插手他们的感情纠纷。


    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孟家三人，想知道他们的抉择。

 第74章 四姐姐觉醒

    “啊，老大还活着啊！”刚一心想促成这事的孟老太立刻就变了脸，兴奋地搓了搓手说：“太好了，老大就要回来了。”


    “嗯，活着，不止活着，还另娶了妻生了子。”方若棠怕孟老太没听明白她的话，再次强调。


    孟老太喜上眉梢地说：“都有孩子啦！是孙子还是孙女？我们家老大这下终于有后了。”


    方若棠歪头看着孟老太，不懂她的心理，看见孟大嫂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也觉得奇怪。


    【孟大嫂凭一把子力气，能供两个学子，原世界线里，她怎么就不能离开孟家，重新过活？】


    【思想受限，她再能干，想的也是孝顺公婆，相夫教子，更何况她是孟家一袋粮食买来的童养媳。】


    方若棠：……


    有点惨。


    但却难以升起同情心。


    明明自身有能力，离开孟家也活得下去，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孟家这棵歪脖子树上。


    【孟大嫂原本是孟老太买给孟大人做童养媳的，毕竟一袋粮食就能换一个媳妇，等于不花银子捡个媳妇。】


    【那怎么就成了孟大嫂？】


    【因为孟大嫂能赚银子呀！而孟大人在读书一途上又比孟大哥有天赋，孟老太和孟大哥怕孟大人娶了孟大嫂，她就不供孟大哥读书了，所以才让孟大哥娶了孟大嫂，其实他们两人都没有去官府备案，衙门也没有登记，户籍上是查不到的，毕竟孟老太和孟大哥都觉得孟大嫂配不上他，还指着高中了另娶名门贵女呢！】


    【这就是通房啊！】


    方若棠瞪大眼，大堂哥十六岁那年，大伯母也给他安排了，不过那时候大堂哥一心习武，每天想的都是打打杀杀，心思根本不在此处。


    但方若棠也因此知道了通房一事，年初大伯母问五哥要不要挑个通房的时候，她还强势围观了一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凑热闹越起劲，五哥就越抗拒，最终也不了了之了。


    孟大嫂听到这里，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孟大人的余光原本就落在孟大嫂的身上，对她既感激又怜悯，他对她虽然不是爱情，但他一直觉得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因孟大嫂的付出。


    他应该安顿好孟大嫂以后，再谈个人终身问题，否则的话，既不能回报孟大嫂的恩情，也对不起新娶入门的妻子。


    因为他不敢保证，以后两人有摩擦的时候，他能坚定的站在新婚妻子这一头，索性就不祸害其他好姑娘，也是因此，他的婚事才拖了下来。


    “多谢国师大人如实相告，日后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下官这会先带家母和家嫂归家了。”孟大人绷紧了脸，神色莫测，方若棠看不出他的决定。


    “噢，去吧！赶紧找大夫给你大嫂看看。”方若棠眼珠子一转，又落到孟老太的身上。


    正好看到她嫌弃孟大嫂的模样。


    “哎！这孟家大嫂真惨！”


    人一走，舒氏就感叹出声。


    崔氏说：“谁说不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又是这么一个没根的浮萍。”


    “女子这一生，好赖全系男子身上。”舒氏轻轻感叹。


    方二爷是一个有良心的，她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夜深人静独眠的时候，偶尔会想，下一世她如果是一个男子就好了，一定要换一个活法，出去看看那一方广阔的天地。


    “大伯母。”方若棠眼神崇拜地看着崔氏，“您说得真好。”


    崔氏挑了下眉，轻笑问：“我说了什么，就说得真好了。”


    “大伯母的想法比圣人还要超前，您会这么想肯定就不会把四姐姐嫁出去受苦的，对不对？”方若棠讨喜地眨眨眼睛，一脸乖巧。


    崔氏怔了下，敛笑。


    “是小四和你说了什么？她不想嫁人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说？”崔氏心里有点不快。


    方宛棠已经十七了，以前定过一门亲事，但没两年对方人就没了。


    说来，他们方家女儿的婚事，大多不太顺利。


    不过现在因为方若棠的原因，上京所有家里有适龄男子的家族，几乎都朝她递过橄榄枝。


    她最近和舒氏眼都快挑花了，目前确实看好了几户人家，等着进一步相看。


    她和舒氏为了她的婚事这般费心费力，她却在后面怂恿方若棠来跟她们说这话。


    现今情况，方四说这两年不想出嫁，她难道能看不清形势，还能逼她不成。


    她有想法可以，但不能将脑筋动到方若棠的身上。


    “四姐姐没说，我自己看出来的。”方若棠骄傲的挺挺小胸膛，“她羡慕我，用亮晶晶的眼睛看我，我发现了。”


    崔氏定定看了方若棠两眼，确定不是方宛棠在背后指使，这才又笑容满面的打趣，“你还能看出这个？”


    “大伯母，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现在也变得很聪明了，我已不是昨日的我了。”


    “好好好！”崔氏摸摸方若棠凑上来的小脑袋，见她枕在她肩上撒娇的乖巧模样，心里化了一片。


    “这事等大伯母去问问你四姐姐，如果她真有这个意思，伯母也不逼她，好不好？”


    “大伯母，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帮我达成，我真的太崇拜你了，大伯母就是我们丞相府顶顶厉害的人。”


    方若棠好话一筐接一筐的说出，哄得崔氏只见牙床不见眼。


    舒氏在一旁，斜眼笑，“怎么？你大伯母顶顶厉害，我这个当娘的就不厉害？”


    “娘厉害，也厉害！你们都是我心目中最最厉害的人，我只要看到你们就有安全感。”


    方若棠嘴甜，时常将家里人哄得晕头转向，但丞相府从上到下都吃这一套。


    说来，他们丞相府能有这么和谐，也全赖有这么一个开心果在，毕竟没人舍得让她生活在一个乱七八糟的环境里。


    方若棠随后又去方宛棠面前邀功。


    她吓了一跳，既忐忑又惊喜地问：“母亲真这么说吗？”


    “对呀！大伯母答应我了，就会做到的。”方若棠扬扬下巴，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妹妹，都能替姐姐分担烦恼了。


    方宛棠红着眼眶抱住方若棠。


    “小六，谢谢你，真的。”


    她以前生活在这小小的天地，想的只是以后嫁得一个良人，可是最近听多了那些故事，她觉得那些良人即使刚开始是好的，后面也有可能变得面目可憎。


    她不像大姐姐那样惊艳绝色，也不像三姐姐那样聪颖秀丽，能够将喜欢她们的男人迷成智障。


    更没有六妹妹这样的单纯善良，让围在她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就想将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嫡母嫡姐都好，但自懂事起，姨娘就教她要韬光养晦，事事以嫡姐为先。


    这也养成了她如今不争不抢的好性子，但同时她内心深处也是自卑的。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嫡女那样笑容明艳又骄傲。


    如今因为小六，这个世界重新洗牌，她的面前也多了一条出路，她的天赋虽然不好，灵根也杂，但她还是想去试试。


    她认可李诗韵的选择，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惧未来的风雨。


    她未来也想自己做主，不依赖他人而活。

 第75章 驯狗一样

    对于方宛棠不想嫁人的事情，崔氏和她细谈一番，确定她的心意后，便不再为她挑夫家，同意了她的选择。


    方宛棠高兴得又哭又笑的结果，就是当晚差点把她的小金库搬光，全都放到方若棠的库房里去。


    不过一向有些财迷的方若棠没要，倒不是看不上方宛棠的东西。


    而是自家姐妹几人，除了没长大的八妹九妹，就数方宛棠的库房最小。


    明面上，四季衣裳首饰，该有的都有，但生母不同，注定了她们的差距。


    隔天，太子牵着小白马来了丞相府。


    方若棠听到消息高兴得小跑出了院子，一路跑过花园，直奔前院。


    太子远远地看着飞奔而来的小人儿，冷漠的气场一收，微张开了手臂，等到方若棠跳到他的怀里来。


    就见方若棠冲到他的面前，身子一矮，从他腋下穿过去，一把抱住了后面的马脖子。


    “小白，我好想你哟！你想不想我。”


    黏黏糊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子脑子有瞬间的空白，镇定的将一双手放下。


    “小白是你给它取的名字？”


    “是呀！它一身白白的，就该叫小白。”


    太子不置可否。


    方若棠惊喜的“呀”了一声，“太子哥哥，你给我做的马鞍吗？”


    “是，喜不喜欢？”


    之前小白临时送过来，定制的马鞍马镫这些都没有做好，昨天把小白带回去，正好将这些都装上了。


    “喜欢，这个马鞭上的红色大宝石，我也喜欢。”方若棠笑嘻嘻地看着太子挽在手中的马鞭。


    花里胡哨，很符合她的审美。


    就连马鞍马镫这些边边角角，都镶嵌了宝石珍珠，衬得小白马身价不凡。


    “腿不疼了吗？”


    刚看方若棠这样跑来，想来也应该不疼了，但太子还是问了一句。


    “不疼了，太子哥哥要带我去骑马吗？”方若棠一脸期盼。


    太子也想。


    不过又想到上京的五头饿狼。


    “今日先骑马在府里走一走，好不好？等习惯了坐马，我再带你去庄上玩。”


    太子的提议，让方若棠的热情降了一半，但有得玩总比没得玩强。


    然后，整个丞相府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向冷漠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在阳光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牵着小白马带着方若棠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将人哄得眉开眼笑。


    “哟！挺高兴呀！”


    两人和谐的气氛，没维持到最后，因为霍止戈来了，他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蹲在墙头。


    而伴随着他到来，外面也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太子以势压人这一套，玩得真溜。”霍止戈讽刺一声，直接翻墙而入。


    方若棠小脸微红，激动地说：“你好厉害呀！那么高的墙，一下就跳了下来，那你能不能飞上那个屋檐啊？”


    霍止戈一顿，看了看那个屋檐，借着力道水灵灵的踏了上去。


    “哇，你好厉害噢。”方若棠捧场的鼓掌，小脸兴奋的又指挥霍止戈往树上跳。


    在方若棠的糖衣炮弹下，霍止戈像一个耍猴戏的人，上蹿下跳，在方若棠一声声的赞美声中，霍止戈脸上还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傻笑。


    “蠢狗！”太子小声骂了一句。


    看霍止戈把方若棠哄得这么高兴，有些不快，嘴皮子微动，很想说一声，他也行。


    但最终偶像包袱过重的太子，到底没有将话说出来。


    没参与到这种幼稚的争宠当中。


    “我带你出去玩吧？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霍止戈一跃到了方若棠的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方若棠，眉眼里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方若棠狠狠的心动了。


    她歪头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撒娇，“太子哥哥，让我出去玩，好不好？”


    霍止戈一下变了脸，气急了问：“你出去玩，为什么要问太子，他有什么资格管你。”


    方若棠眨眨眼，不明白霍止戈突然这么大声是为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


    “因为太子哥哥会保护我呀！”


    霍止戈僵了一下，想到他曾经收到的情报，也想到了方若棠的特殊性。


    但他依然不服气，“我可以保护你，我比他更强。”


    太子嗤了一声，很轻很浅，坐在马背上的方若棠没听到，但武力值天花板的霍止戈听得一清二楚。


    “你！有没有胆量和我打一场，谁输了，谁退出。”霍止戈下巴高扬，桀骜地下战帖。


    太子是六边形战士不错，但比起专攻一项的霍止戈来说，武力方面稍逊一筹。


    “小六，霍小将军让我以后都不再见你了，你同意吗？”


    方若棠吃惊地瞪大了眼，“为什么？”


    “因为他要约我打一场，而我打不过他，输了以后就不能见你了。”太子平铺直述，语气并不委屈。


    但方若棠不这么觉得，她居高临下地指着霍止戈娇斥：“你坏，你欺负太子哥哥，还不让我们见面，你讨厌这样的你。”


    霍止戈一阵心悸，脸都白了，收起他一惯嚣张的模样，眼带期盼地问：“没了太子还有我，他能为你做到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我还会做得比他更好，我甚至可以时时刻刻陪着你，你想玩什么，我都会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太子哥哥就是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取代他。”方若棠摇着小脑袋，不满的鼓起脸，凶凶地看着霍止戈。


    霍止戈捂着胸口吃痛地退了一步。


    太子“啧”了一声，昨天才被方若棠教做了人，今天又上赶着。


    也好，让他认清认清现实。


    免得一天到晚做些不切实际的梦，说不定哪一天他看守不备，就被偷家了。


    毕竟偌大一个国家压在他的肩上，他确实没有办法天天陪着方若棠，时时哄她高兴。


    但同时他也是得到小镜子信息最多的一个人，这个世界好了，对方若棠恢复神魂有益，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管。


    安郡王等人，何尝不是也知道这一点，才会任他差遣，也就这个刚回京的莽夫看不清局势，一心只想带走方若棠，双宿双飞。


    凭什么！


    太子的火气上升，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毕竟霍止戈面无血色的模样，他瞧了就解气。


    昨日想和他细谈，告诉他这些事情，他既然不听，也行，就让他在方若棠这里多撞几次南墙，等到头破血流了，就该老实了。


    他的小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哄走的。


    呵！

 第76章 炫耀赞美

    霍止戈心碎的眼神让方若棠有点怕怕的，就好像她做错了事一样，但想到余生和大姐姐相处的片段，瞬间又挺直了背脊。


    “你不许这样看我。”


    霍止戈对上方若棠的目光，抬手挡住了视线，不想将人吓到，但克制不住粗喘的呼吸，能显示出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太子处变不惊，早有预料。


    小姑娘的性格真的就如七八岁的稚儿一样，很会拿捏人心，孩子会用哭闹来达到目的，一步步试探周围人对他的容忍度，她其实也差不多。


    就比如说现在对霍止戈，她会试探他的底线，当发现他对她好时，她便敢于在他头上撒野。


    知道小姑娘心智不全，这如孩子般的行为，太子也不觉得有问题，只是会克制偶尔溢出来想要讨好她的心思。


    不是不喜欢她撒野时张牙舞爪的可爱样，而是他毕竟是太子，皇家颜面需要维系，而小姑娘又不太会分场合，私下都舍不得凶小姑娘，在人前就更不可能落她面子。


    他也是观察了小姑娘的性格后，觉得现在这样对她最好，亲密但又不失一些威严。


    “你是不高兴了吗？因为我不让你取代太子哥哥吗？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不好吗？”


    方若棠眨眨纯澈的大眼睛，“太子哥哥会保护我，你会飞来飞去的哄我高兴，你就是你，别人也取代不了你，这样不好吗？”


    方若棠轻软的语调里有满满的不解，小脸都皱了起来，太子扯了一下嘴角，要完。


    果然，就见刚才有些失控的霍止戈放下手，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问：“所以……我在你这里，也是无可取代的吗？”


    “是呀！”方若棠甜甜地笑着，灿若繁星的眼睛里全是霍止戈的身影。


    霍止戈瞬间被治愈，整个人又抖了起来，甚至不忘朝太子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太子：……


    这蠢货！


    “你不生气了吗？”方若棠弯腰，身上的馨香勾得霍止戈迷迷糊糊。


    “你不生气了，你能带我飞上去吗？”


    方若棠伸着双手，眼睛水水润润地看着霍止戈，软软的要求抱抱。


    这下，霍止戈是真的没脾气了。


    嗨。


    小可爱能有什么错。


    太子是独一无二的太子。


    他，霍止戈！不也是独一无二的霍止戈吗？


    想通了这些，霍止戈满血复活，将方若棠直接抱下马，接着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哄得方若棠笑声不断。


    太子捏了捏眉心，真是拿方若棠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姑娘太遭人疼了，也不好。


    “要不要出府玩？”太子等霍止戈又一次，故意抱着方若棠在他面前，挑衅的经过时，出声询问。


    反正来一匹狼，还是五匹狼，没有差别，没得为了防备他们，断了小姑娘快乐的理由。


    方若棠立刻拍了拍霍止戈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要要要，我们出去玩，是去庄子上玩吗？我要带小白一起去。”


    “今天时间不早了，没做出门的准备，等收拾好了再出发，时间就晚了，过几天再去，好不好？”太子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语气里的温柔，不容轻忽。


    方若棠自是知道面前这个不爱笑的太子哥哥对她有多包容，当下哼哼唧唧地不高兴。


    “可是人家今天就想骑小白嘛！”


    “那我给你牵马，你骑着小白去街上走两圈，正好逛逛看看，有没有你想买的东西？”


    “太子哥哥，你最好了。”


    方若棠幸福的眯眼，冲着太子娇笑。


    “哼！”霍止戈就像一个刺头，所有引起方若棠注意的雄性，他都不能接受。


    方若棠抬手戳了戳霍止戈的脸颊。


    “你不要哼哼，今天我让太子哥哥给我牵马，明天我再让你牵噢，你不要生气了。”


    霍止戈：……


    他想要的是牵马吗？


    草！


    还真想要！


    霍止戈生无可恋的走在马的另一边，就见方若棠小脸扬着甜甜的笑容，小腿还时不时夹一下马腹，好似嫌弃马儿走得太慢似的。


    “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出来了。”


    刚走到热闹的街市，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接着就像被传染了一样，周围的人都叫了出来。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


    因为方若棠身体好后就喜欢往外跑，上京的百姓都认识她，会在她出门的时候，在周围热情的喊她，跪拜她，但却不会过分打扰她。


    “国师大人谢谢您，我家地里现在种满了红薯，等红薯结了果实，我就拿来给您尝尝，这是我自家的鸡蛋，您拿去尝尝。”


    “国师大人，这是我自家种的萝卜……”


    “这是我自家种的白菜！”


    ……


    方若棠笑容灿烂，她很喜欢炫耀，很喜欢听别人赞美她，所以在她发现每次出门，都能收到这些回馈后，就越加喜欢出门了。


    “好好好！都要了。”方若棠挥挥手，颇有种皇上亲自登上城门，与百姓同乐的既视感。


    “桃红，把银子给他们。”


    “不不不，国师大人，我们不要银子，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百姓里有人说话，其他人附和。


    方若棠沉下小脸，凶凶地说：“不收银子，我就不要你们的菜，哼，以后都不要了。”


    “国师大人，老婆子在家里给你立了长生牌位，希望你一辈子顺顺利利。”


    “会的会的，你们也好好的呀！”方若棠挥挥嫩白的小手，咧着小嘴，露出一口小米牙说：“都散了吧，散了吧！”


    方若棠的性格，上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一二，虽然贵为国师，但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她不像清高的世家子，看不起普通百姓，再加上她拿出来了三样新粮，以及太子大力的宣扬，她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很高，受人尊敬崇拜。


    而且从来不拿普通百姓的一针一线，即使他们偷偷把东西放到丞相府，也能被找出来返还银两。


    次数多了，百姓也就不往丞相府门前送瓜果了，但碰上了，总要来这么一次。


    借着由头上去说话，等到国师大人让下人来付银子的时候，他们又会一溜烟的跑掉。


    这都快成为方若棠每次出街的固定节目，方若棠本人很受用，毕竟能收到这么多赞美，对她而言，是件很骄傲值得炫耀的事情。


    “崇拜我吧？”方若棠见霍止戈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她小嘴一翘，得意洋洋。


    “我以你为荣。”霍止戈真心称赞，不止是为了哄方若棠高兴。


    “嗯哼！”


    方若棠在一声声的赞美中，小小的身板，挺得更直了，一脸傲娇。

 第77章 街头看相

    “国师大人。”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用力的挥手，声嘶力竭地叫着方若棠。


    方若棠循着声音看过去，好奇地问：“怎么啦？”


    当街拦国师大人的百姓，她不是头一个，也是一个懂规则的，并没有凑上前，远远的跪着。


    接着她旁边跪了一个绿衣女子，看装扮是这个丫鬟的主子，她们主仆先是用力的嗑了几个响头，才跪着回话。


    “国师大人，实在冒昧打扰，小女子出嫁在即，但心中实在忐忑不安，才会来打扰国师大人游玩的雅兴，还望国师大人原谅。”


    “没事没事，你说吧！什么事。”


    方若棠爱看话本，所以挺喜欢凑这样的热闹，百姓中也有那些聪明人，或者活不下去的人，全求到方若棠的面前。


    她能解决的当场就解决了，解决不了的便叫来太子哥哥，把人交他手里。


    反正小镜子就跟照妖镜一样，各种牛鬼蛇神在她面前都会显形。


    方若棠把这些人的恩怨情仇当个乐子在看，姐姐耳提面命让她掩饰一下，她也知道了拿别人的伤心事当乐子是不好的，所以每次有人求上门，她能提点的都会说上一两句。


    这样好说话的样子，倒使得她在百姓心中名声更好，反正据小镜子反馈，她收到的信仰之力日渐增多。


    “小女子不日即将出嫁，但男方前面克死了两位妻子，所以小女子想问一问，我那未婚夫是否真的克妻，而我的命格又是否受得住？”


    方若棠眨了下眼，又听到克妻这一说，下意识便觉得不喜。


    谢太太就是这样拿捏她三姐嫁过门的。


    【什么克妻，她那未婚夫婿就是一个毒棍，她嫁过去后，没多久也会死，不过不是什么克妻，是被传染了病毒。】小镜子不等方若棠问，便主动说出来了。


    【什么毒棍？】


    【就是脏病呗！那男子最喜欢钻寡妇房门，不是一个讲究的人，自己染了一身病，回来就传给妻子。】


    方若棠吃惊地捂住嘴。


    【那他怎么自己不死，尽害妻子？】


    【因为就是这么不公平，他感染的这种脏病，在男子身上不显，但却会要了女子的性命，所以你提醒她，别嫁了，不然死了就算了，还要带着一身脏病死去，太惨了。】


    方若棠同情地看着她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女子。


    女子小门小户，不然也不可能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一个克死两任妻子的鳏夫。


    她听不到方若棠的心里话，可是方若棠这人太好懂了，情绪都在脸上，她一眼就能瞧出一些端倪。


    “你那未婚夫婿不是一个好的，他也不是什么克妻，就是染了脏病，自己不会死，但被感染的女子却会死，你还是不要嫁他为好。”


    女子当街拦人，周围多是百姓，方若棠说出来，他们才知道原委。


    也不知道是拦路女子出名，还是她要嫁的男子出名，又或许是他们这门亲事引人注意，左右周围竟然还有好几位知晓这事的人。


    【你看左边茶楼上，那一家三口，幸福吗？】小镜子提醒方若棠，示意她去看。


    街上有些官眷能听到她心声，跟着看了过去，但大部分普通百姓还在讨论毒棍。


    【那女的马上要死了，她的相公和儿子为了给她报仇，很快也要步她后尘，一家三口死得整整齐齐。】


    【啊？怎么回事？】


    【那美妇过于招摇，有人看上了呗，将她掳走奸杀，相公儿子想救人没救成，想报仇也没报成，一家三口乱葬岗，整整齐齐。】


    【好惨，不行，我要提醒他们，掳走美妇的人是谁，我让太子哥哥拿下他。】


    【吏部尚书的族叔。】


    小镜子说了身份，接着又报了名字。


    方若棠蹙紧了眉向太子哥哥转达，小拳头用力地握紧挥了挥，说：“这种恶人，太子哥哥一定要砍他的脑袋噢！”


    “好！”太子不动声色，官欺民，屡见不鲜，并不能引起他的怒火，只是不满这样丑陋的事情舞到了方若棠的面前。


    “你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了吗？你去跟他们说……”方若棠叫来桃红，跟她细细交待。


    虽然这事他们提前给人家解决了，但还是提醒一下，让他们有所防备。


    毕竟就连她都知道，美貌单出，就是死局。


    否则哪有那么多红颜薄命。


    没有相配备的实力，该低调时就要低调，名贵的花儿不止需要精心的呵护，对土壤的要求也很高。


    【那老太太看到了吗？年轻的时候，她家老爷玩得花，后来生不出儿子，她就勾引了小叔子生儿子。】


    【那她干得很漂亮。】


    方若棠看到小镜子说的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倒看不出来是这么一个果断的性子。


    【看看看，那边有个姑娘，是个厉害的角色，农户出身，一边扬言誓不为妾，一边接受世家公子的馈赠，开了一家酒楼。】


    方若棠歪头看去，是个打扮纯朴但美丽的女子，可是却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不安于现状的模样。


    【世家公子？谁，不会是我认识吧？】方若棠一脸惊悚。


    【你跟我说这个，不会是我大哥吧？】


    【恭喜你，猜对了……】


    【要死了，要死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告诉大伯母，让大伯母打断大哥的腿，大嫂还怀有身孕，他就敢胡来，简直不是人。】


    【两个字，大哥中间还加一个表字。】


    方若棠：……


    【你下次再敢跟我这样说话，我就一个月都不跟你说话了。】


    小镜子立刻认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这样说，很有气氛 ，你看那些说书的都是这样说的。】


    【那能一样吗？听故事，和真人真事，能一样吗？好在我现在心疾好了，不然就你说话的方法，我一天病发八百回。】


    方若棠不高兴的撅起嘴。


    但想到是大表哥，同样愁容满面。


    【大表哥怎么这么糊涂。】


    【誓不为妾的农家女，三年后，会领着一对双胎胞上门为妾，最终被扶正。】


    【妾就是妾，怎么会被扶正？】


    小镜子贱兮兮地回答。


    【你猜。】


    方若棠：……


    你去死吧！


    “霍止戈，你去，把她拿下。”方若棠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看热闹的农家女。


    哼，大表嫂对她可好了，这个女人竟然想和大表嫂抢夫君，大表哥也不是好东西，还敢宠妾灭妻。


    “带上她，再派个人去把舒明城叫回府，我们去舒府！”方若棠绷着小脸，小腿一夹马腹，马儿没动，方若棠就用脚尖蹭蹭太子的腰，小声提醒：“快牵马！”


    真是的，害她气势一下就没了。

 第78章 妾氏上位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农家女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抓住了，惊恐的挣扎起来。


    方若棠听到声音，居高临下的朝她看去，大大的眼里布满了厌恶。


    “哼！不要脸，又当又立，还想欺负我大表嫂，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方若棠的成长环境，她是不在乎男子纳妾的，毕竟家中叔伯哪一个没有小妾一二三。


    但她护短，不能接受一向疼她的大表嫂，没有一个好下场。


    大表哥纳妾，她不管，但宠妾灭妻就不对。


    “国师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认识你大表嫂呀！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怎么会认识你们这样的贵人。”女子目光闪烁，止不住的求饶。


    “哼！舒明城是我大表哥！”方若棠不悦地娇斥一声，“把她嘴堵上，带去舒府。”


    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舒府走去。


    围观的百姓就像护送的卫兵，跟在两旁，一路对着农家女指指点点。


    他们其实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玉雪可爱的国师大人发这么大的火，肯定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


    百姓的思维很简单，维护国师大人，便维护她的一切，对农家女指指点点不够，有些甚至朝她丢菜叶子。


    方若棠可不会觉得这样不好，她不喜欢的人，她周围的人就该都不喜欢，否则的话，就是背叛她，不疼她，不护她。


    反正她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去和自己讨厌的人交朋友。


    到了舒府门口，农家女已经很狼狈了，整个人显得弱小又无助，但这次百姓出街，手里拿的都是家里最好的小菜，砸她身上，并不会脏，倒将人衬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方若棠一扭脑袋，大摇大晃的进了舒府，门房看到，有人进去通报，有人笑脸相迎。


    “表姑娘来了，快府里请，小的这就让人去请老夫人他们来正厅。”


    门房也是有眼色的，往日来了，方若棠小辈的身份，自然是她去请安。


    但这次来势汹汹，身后还跟了太子一行人，想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用劳烦外祖母她老人家，请大舅母和大表嫂过来就行了，我有事和她们说。”


    “好的。”


    门房又让一个人往后院跑去传话。


    方若棠到正厅的时候，已经有丫鬟上了果瓜茶点，太子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


    “别不高兴了，实在不喜，直接杀了就是。”


    霍止戈动作有点粗鲁地拂开太子的手，将方若棠转了一个面，轻轻的擦了擦刚被太子碰了的地方。


    “就这么一个东西，也值得你气一场，太子为人不怎么样，刚才这话倒没说错，杀了便是。”


    霍止戈这时都不忘踩太子一脚。


    太子倒气量大，瞥了他一眼，既没怪他抢人，也没理他的中伤。


    农家女被桃红押着跪在地上，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泪珠子，惊恐地摇摇头。


    方若棠哼哼两声，不满地说：“你们两个好笨哟！我这个时候如果直接杀了她，她不就成了大表哥心中的白月光，永远横在大表哥和大表嫂之间啦？我才不会给她当白月光的机会。”


    怕两人不知道什么是白月光，方若棠还特地解释了一下。


    太子和霍止戈瞬间明白过来，太子抬手揉揉方若棠的头顶，“我们小六又聪明了呢！”


    方若棠小脸一扬，得意地说：“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变聪明了，嘿嘿嘿！”


    小镜子给她看的话本子里，超多这样的情节，她看的时候就觉得迷糊，怎么就念念不忘了呢！


    后来问过姐姐她们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远香近臭，真变成唾手可得的人后，滋味也就这么回事。


    是因为得不到，记忆不断将人美化，感情才会越来越浓。


    霍止戈一个能当将军的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是没有脑子的莽夫。


    他若有所思地观察太子的言行，眼神渐渐微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快要抓住的时候，舒家大夫人和大儿媳一起来了。


    两人衣着虽然得体，但能看出来并没有特别装扮，急忙就过来了。


    “听门房说，你不高兴的过来了，怎么？有人欺负你了吗？”


    舒大夫人亲热地拉住方若棠，见她确实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也琢磨起来了。


    究竟是谁不长眼，竟然欺负到小六的头上，余光自然也瞥到了角落里被押着的女子。


    再联想到门房的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围着小六嘘寒问暖的大儿媳。


    “大舅母，我跟你说，大表哥可坏可坏了，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被我发现了，我把人给你捉来了。”方若棠娇气的哼哼，指着角落里惊恐的农家女。


    接着又跟大表嫂告状：“这个女人你不要小瞧了，她心眼好坏的，故意以退为进和大表哥不清不楚，表明不入我们舒家为妾，等到怀了身孕又玩消失，三年后再带着一对双胎胞回来，最后还会逼死你，以妾身上位。”


    大表嫂脸色变了变，看向农家女的目光并不仇恨，只是多有探究。


    她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勾得她的夫君不顾礼法，不在乎他们舒魏两府多年的交情。


    魏氏是这个世代下，按大妇规矩培养长大的女子，她不要求夫君对她一心一意，但她在乎她身为嫡妻的地位与权利，这是不容她人挑战的。


    舒大夫人心里有一种落到实处的感觉，问题果然出在大儿子身上。


    她对旁边的嬷嬷吩咐，“去，把大少爷喊回来。”


    舒大夫人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舒明城爽朗的声音。


    “小六要见我，差人叫我过去就好，怎么亲自跑一趟，是不是想大表哥了呀！”


    舒明城和方若棠两人相差了十岁左右，对这个小表妹也没什么男女大防，说起话来一向亲密。


    方若棠快步走到舒明城的面前，双手抱胸，仰着小脸气呼呼地瞪着他。


    “大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舒明城一愣，望向母亲和妻子，就见两人的脸色都十分差，也是一脸迷糊。


    “怎么了，是不是大表哥有哪里没有做好，惹小六生气了？你跟大表哥说，大表哥肯定改，好不好？你身体不好，不要生气了。”


    舒明城立刻服软，弯下腰轻轻哄人，期间还给妻子递眼色，让她帮着说说话。

 第79章 高明的猎手

    魏氏这个妻子舒明城是满意的，不止将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在嫁来以后，知道他疼爱小六这个表妹，也一直会与表妹走动，维系关系。


    以往他一个眼神，魏氏就能懂他的意思，但这次她将脸偏开，直接拒绝。


    舒明城一愣，这才发现事情可能有点大，略微思考，难道是最近别人因他是小六的表哥捧他，他飘飘然了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有答应过别人的任何请求呀！


    “大表哥，你认不认识这个人。”方若棠指着缩成一团的农家女。


    舒明城定睛一看，坦荡地说：“这不是刘姑娘吗？”


    说完，他反应过来，看了看这个阵势，当下挑眉看向舒氏。


    “你别告诉我，你忘了刘姑娘，一年前我与上峰喝完酒，掉到河里差点淹死，多亏了刘姑娘相救，后来你还给人家送了银子感谢人，你忘了吗？”


    魏氏惊讶了一瞬，从记忆角落里将一年前畏缩的女子拉出来，却怎么也和面前的小美人对不上。


    她倒是记起了这件事，不但单独见了夫君这位救命恩人，还送了银子布料粮食等物。


    “……六妹妹说她是你的外室。”魏氏捏紧了手帕，心不自觉的提起，决定给夫君一个辩驳的机会。


    “冤枉呀！”舒明城对妻子喊了一声冤，然后故意生气地问方若棠，“在六妹妹心里，表哥就是这样的人吗？”


    方若棠好奇地看着舒明城，不像说谎。


    “可这是小镜子告诉我的，他是神器，说的话，从来没有错的。”


    舒明城也懵了。


    “我真没有！刘姑娘拿了娘子给的银子开了一间小酒肆，我有一次路过，瞧见有人喝了酒耍酒疯，认出人后就顺手帮了一把。”


    “刘姑娘说她没背景，在这个上京城里人人可欺，希望我看在她曾经帮过我的份上，偶尔来她的酒楼坐一坐，让她扯面大旗，狐假虎威。”


    “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大约一个月，会和同僚过去吃一次酒，左右和同僚聚餐，在哪里吃不是吃。”


    “不过最近去得多了，这个月就去了三四次，每次有人请我，都挑在那儿了，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就当给刘姑娘带带生意了，毕竟她救过我。”


    魏氏做了舒明城将近十年的枕边人，他的话是真是假，她看得出来。


    而且一番话下来，舒明城坦坦荡荡，他一个大男人看不出来，但都是女子，魏氏如何看不出来，刘姑娘在温水煮青蛙。


    甚至已经发展到，让旁人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否则的话，那些捧着舒明城的同僚，怎么就都那么巧挑了刘姑娘的小酒肆喝酒。


    “六妹妹，你可不能误会我，况且你大表嫂通情达理，又不拦着我纳妾，我真看上了谁，只要对方家世清白，我带回府里做个小妾就好，养外室干什么？”


    “再者，自从吃了你给我的洗髓丹以后，我下职了就在家里修炼，实在推不开的应酬才会出去，不信你问问你大表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应酬的地方都在刘姑娘的小酒肆里。”


    说到这里，舒明城也反应过来了，以往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倒不简单。


    他看向魏氏，忐忑地问：“六妹妹年纪小，不懂这些事，但你应该明白的吧？我根本没必要养外室，对不对？”


    魏氏艰难地点点头。


    可是又不觉得方若棠会出错，只能将目光看向她。


    方若棠也是懵的，赶紧在心里戳小镜子。


    小镜子悠闲自在地回应。


    【目前刘姑娘刚织好网，你大表哥还没动心思呢！不过按原世界线也快了，你看他蠢得连周围人都觉得他们有关系，他都没有察觉，等到发现时，再掉入陷阱，那被吃掉不是瞬间的事情吗？】


    方若棠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亲厚的大表哥，真不希望他不是人。


    但立刻又生气了，将小镜子说的那些事情，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接着娇斥：“大表哥，你怎么这么笨呢！男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清白呀！”


    “你就不能学学我大哥吗？他身边就没有一个姑娘，根本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机会。”


    舒明城听了前因后果，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紧张的和魏氏解释。


    “我虽然不知道原世界线里，我为什么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但现在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对刘姑娘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你相信我，我没那么混蛋的，我只想好好修炼，等六妹妹说的未来到了，有能力带着你和孩子们活下去。”


    魏氏心里扎了一根刺，很不舒服。


    她知道如果不是方若棠的突然插手，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舒明城根本就逃不掉。


    毕竟一个有耐心的猎手，不会放过她看中的猎物。


    【这个刘姑娘心机也太深了，她以前救大表哥不会也是假的吧？】


    【这倒不是，是真的！只是后来见了你大表嫂，羡慕嫉妒的情况下，生出了想取代她的心思，才会步步为营算计你大表哥。】


    方若棠撇撇嘴，虽然觉得刘姑娘不是一个好的，但她大表哥也是一个蠢的。


    【也不是蠢，就是猎手藏得太深，如果换了你，你的救命恩人开了一家小酒肆，仅仅要求你一个月过去吃一顿饭，你会拒绝吗？】


    方若棠：……


    以她目前外餐的次数，她大概、也许、可能，根本不会拒绝。


    【嗐！那不怪大表哥了，都是刘姑娘坏。】


    方若棠无心，倒将魏氏心里的膈应减轻了许多。


    “六妹妹，我听说你来了，连夫子的课都不上了，就过来了，六妹妹是来找我的吗？”


    三表哥舒明朗龇着一口大白牙，人未到，声先至。


    【哟，你工具人表哥来了。】


    小镜子阴阳怪气，耳提面命地警告。


    【我跟你说了噢，你跟他在一起的话，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好东西。】


    方若棠白眼一翻。


    【你还真是太子他们的走狗，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不绑定他们，让他们做任务，就赖上我了。】


    【主上的决定，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和这个工具人表哥在一起。】


    【你别工具人工具人的叫我表哥，你一开始说他不能开启商城，我就没有再打他的主意，没想嫁给他了。】


    方若棠和小镜子扯头花。


    太子和霍止戈看向跑过来的跳脱少年郎。


    舒明朗对上两人打量的视线，压力很大，同时也听到了小镜子的心声。


    这事他早就知道，毕竟他第一次去见表妹，听到那心声时，器灵就是这么提醒表妹的。


    后来见一次提醒一次，也不知道防他什么，小镜子清不认事实，他自己还能膨胀？


    是什么样的自信，觉得他可以一挑六，打败太子等人，夺得美人归。


    小镜子也太看得起他了，他家没镜子他还没尿吗？


    真是的！


    现在还在正主面前，给他拉仇恨。


    他真是谢谢了。

 第80章 他也喜欢我

    【你怎么这么防备我三表哥？】方若棠回过味来，摸着下巴，一脸探究。


    她的小表情就像刻了字一样，舒家人对此倒习惯了，自小就脑子不太好使的模样，现在有了器灵，也没见机灵到哪里去。


    太子看多了也习惯了，但霍止戈以前只是听说，这会亲眼所见，忍不住大笑出来，一把将方若棠抱到怀里，一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脸。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宝贝。”


    方若棠茫然抬眼，不解地看着又发癫的霍止戈，但很快就接受了他这副样子，继续追着小镜子要答案。


    小镜子含含糊糊，左右而言他。


    方若棠眯起眼，奶凶奶凶的威胁。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要你了，你去找你的主上吧！反正你是他的东西。】


    小镜子：……


    就不能换一个招对付他吗？


    【……就，原世界线，他没有娶妻生子，为了救你，被……嘎掉了。】


    方若棠气得握拳，难得机智了一回抓住了重点。


    【被嘎？被谁？】


    小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纯白的空间，明明不可能和方若棠对视，但就是不敢直视。


    【你说不说？】


    【谁抱着你，凶手就是谁呗！】小镜子小声哔哔。


    方若棠缓缓抬眼，就见刚才笑出一口大白牙的霍止戈，默默的闭上了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舒明朗，然后收回目光，讨好地冲着方若棠一笑，小模样要多乖有又乖，像极了护主的傻狗子。


    【霍止戈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会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方若棠对霍止戈的感情重重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下霍止戈不止表情变了，手都僵了。


    这推断是不是有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得不到心上人，使了些强娶豪夺的手段，而舒明郎又像一个跳蚤一样，一直想把方若棠从他身边带走，他才不得不下黑手？


    就不能是他太爱了吗？


    怎么就成不爱了呢！


    霍止戈表示不服，眼睛充满生气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小手一推，小脸一扭，“你走开，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会杀我三表哥。”


    众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众人：噢，对象是方若棠，那是可以说的。


    她不说，才不是她的性格。


    舒明朗刚刚听说自己会被杀，脖子还凉了一下，现在看霍止戈有苦难言的样子只觉得扬眉吐气。


    该，叫你不做人。


    还敢杀我！


    六表妹，弄他。


    舒明朗偷偷给方若棠递眼色。


    方若棠并没有看到，因为一张小脸被霍止戈双手捧住，他目光坚定而虔诚地说：“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为你而生，记住了吗？”


    方若棠大眼睛一转，娇横地说：“那你以后会伤害我家里人吗？先说好，你如果会，我就不让你喜欢我了。”


    “不会！”霍止戈根据他收到的情报，大致能猜到原世界线里为什么会动手杀人。


    原世界线里没有小镜子，以方若棠单纯的性格，娇弱的身体，肯定受不住被六个男人争夺。


    况且为了她，六个男人甚至发动了战争。


    以他目前对方若棠的了解，她虽然有些不通俗事，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没出过错。


    原世界线里，她定然是不喜他的，他才会恼羞成怒对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的人痛下杀手，不过……


    霍止戈看向太子，他不觉得动手的人只他一个。


    太子挑眉，和霍止戈想到了一起，不过小镜子没暴露，他也不会主动认领。


    “那就允许你继续喜欢我吧！不过你要是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方若棠绷着稚气未脱的小脸放狠话。


    霍止戈只觉得心被抓了一下，摸摸她可爱的小脸，认真地说：“只要你不拒绝我在你身边，我肯定不发疯。”


    “嗯哼，你听话就好。”


    方若棠完全没有听出霍止戈带有威胁的暗示，甚至有点高兴于对方的懂事，像个大人一样对他满意地点点头。


    霍止戈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方若棠走的时候，不忘叮嘱魏氏。


    “记得弄死姓刘的噢，省得留下成了祸害。”方若棠一脸天真的样子，却是在说杀人的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本都是有特权的上位者，秘密杀一个平民，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乖了，大表嫂知道怎么做，这次的事情，就谢谢我们小六妹妹了，大表嫂那里新打了几件不错的首饰，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方若棠嘻嘻笑说：“不要大表嫂的，要掏大表哥的私库，他没有银子就没法去其他女人那里喝酒了，就让他买。”


    魏氏一笑，觉得这个小表妹真没疼错。


    舒明城讨饶地说：“买买买，你要买什么，我都给你买，这事我们就让他过去了行吗？我觉得我真的无辜。”


    方若棠傲娇的哼了哼，最后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离开了舒府，身后还跟着三辆马车。


    除了给方若棠准备的东西，还有给舒氏及丞相府的礼。


    第二日是大朝会，上朝的路上，方若棠打着呵欠扫了几眼故意长吁短叹的祖父。


    “祖父，你嫉妒得好明显。”


    方丞相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他老胳膊老腿的，一路腿到大殿，而年纪轻轻的孙女儿，在皇宫门口就上了步辇，他还要像一个公公一样，在一旁侍候着。


    “很明显。”


    方若棠翻了一个身，掩了掩小嘴，装看不见。


    方丞相身子好着呢！


    到了大殿，方若棠又坐上了国师专属宝座。


    【有点困，放个搞笑视频看一看。】


    【好咧！】


    大殿上的朝臣就听到小镜子狗腿的声音，说实在的，至今都有些不习惯，打破了他们对仙人的幻想。


    随后皇上到了，大臣也瞬间参与到朝政当中，只有方若棠一个人偷偷摸摸，一会抿嘴偷笑，一会掐手偷笑，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


    方丞相站在下面，一心两用。


    看着眉眼弯弯的孙女儿时不时笑一下，他忍不住心里吐槽，虽然你是大雍第一人，但你多少收敛一点。


    顾忌一下我们这些牛马的想法，你这样显得我们真的很牛马！


    这也就是今日政事多，在场的大臣才能克制住不往方若棠那儿去看，不过等到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出列上奏的时候，方若棠“咦”了一声，双目打量的看向出列站在中间的少年郎。


    【他是不是给我送了很多东西？】


    【是！一车一车的拉，殷勤的程度都快赶上太子他们了。】


    【他也喜欢我？】


    方若棠的小脑袋里，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勇毅侯府的小公子一僵，瞬间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打量目光，特别是国师大人钦点的六人此时都在朝堂，一个个拿眼，恨不得剐了他。

 第81章 暴躁的小镜子

    【喜欢，就是你对皇上的那种喜欢，他感谢你的提拔。】


    【咦惹，我可不喜欢皇上，他超菜的。】


    方若棠下意识反驳。


    皇上看戏的表情一愣，如今顶着一张青年皮囊，他的模样是好看的，再加上多年身居高位，掌管大权，身上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气势。


    头一次有人对他的嫌弃都快溢出大殿了，皇上很想和人掰扯几句，他怎么就不值得人喜欢了？


    【又菜又爱玩，每天找诗诗打架，一次都没有打赢过，诗诗都快可以御剑飞行了，他自己什么档次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李诗韵即使在没有灵气的这方大陆，也做到了百日筑基，毕竟小镜子把李诗韵当方若棠的亲传培养，对她很大方，所以修行起来一日千里。


    皇上涨红了脸，不满地看着方若棠，得了她一个白眼。


    他就是能力不行，才要找李诗韵切磋，想进步呀！


    好气，又是被看轻的一天。


    可恶，李诗韵强过他就算了，怎么后来的颜衍也比他修行快，不行，下了朝，他就要赶紧去修炼。


    肯定是朝政耽误了他前进的脚步。


    他不能输。


    【勇毅侯府的小公子，也就是卫宣，他也是一个舔狗，比太子等人还能舔。】


    【不许这样说我太子哥哥他们，他们才不是舔狗，他们是……嗯，战狼！】


    方若棠想到小镜子给他看过的话本里，就有这么一句。


    “扑哧！”


    不知道是哪位臣子，没藏住一下笑出了声。


    接着就像按到了开关一样，陆陆续续有人掩饰般的笑了起来。


    太子不喜形于色多年，从不在乎旁人的目光，这会脸皮也厚，不动如山，霍止戈其他五人更甚，反正刚才没有点他们的名字，他们是那个等字，但只要他们不认，就没人能笑话他们。


    【行行行，你说战狼就战狼吧！但这个卫宣是舔狗，各个方面的舔狗。】


    卫宣涨红了脸，羞耻到恨不得钻到地洞里，想到了某道倩影，在心里小声的反驳：才不是舔狗，他只是足够深情。


    【他喜欢的姑娘叫赵真儿，是个五品家的嫡长女，亲娘生她时没了，她在继母手里长大，继母有个只小她两岁的亲女儿，可想而知，她的日子不会多好过。】


    【这姑娘前两年认识了卫宣，虽说在这次办差事以前，他只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但毕竟出自勇毅侯府，赵家看在卫宣的面子，对她好了起来，然后她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我一个器灵都要笑死了，赵真儿完全忘了两年前，她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竟然看不起卫宣这个纨绔，觉得他配不上她，这碗都没放下就开始骂娘了，这个姑娘也是一个人才。】


    小镜子语速太快，方若棠有点没反应过来。


    【赵真儿有权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呀！】


    【没错，但前提不要既要又要，一边勾着卫宣不放，一边又羞于被他喜欢，卫宣再怎么不务正业，也不是她能看轻的，况且卫宣是勇毅侯府的嫡幼子，以后分家自有一份家业，上有宠他的老祖宗，下有护他的兄长，他就是混日子也好过的。】


    【噢，她还在背后蛐蛐卫宣，不耐烦应付他，踩着他的名头，与其他世家公子来往，卫宣这个傻小子还看不出来，上赶着对她好，你说这是不是舔狗吧？】


    方若棠眨眨眼，点点头。


    【对，这是舔狗！】


    卫宣涨红了脸，都快哭了。


    有点不敢相信赵真儿私下里竟然这么看不起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两年送出去的礼物算什么？


    【无独有偶，男子里有卫宣，女子里有四公主。】


    皇上一听，事关他的女儿，顾不得刚才被打击的脆弱心情，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四公主喜欢的也是五品家的儿郎，这些出身高贵的公子公主倒都挺喜欢扶贫的，而且四公主看中的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


    【公主出游被他救过，也是奇葩，堂堂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出宫过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就这竟然都有人能通过重重侍卫的保护救了她，难怪这一方天道势弱，这有够癫的，完全不合理。】


    小镜子明显不喜欢这两个人的事情，吐槽不断，都没有方若棠插话的余地。


    【四公主也是一个能人，就她这个身份，只要说一句，多少人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她就因为那庶子救了她一次，她就喜欢上了，努力追求付出的结果，嘿，搞不搞笑，庶子竟然飘了，渐渐迷了眼，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觉得公主的爱令人窒息，会毁了他的前程。】


    方若棠歪歪头，大大的眼里，满满的问号。


    太多太多糟点。


    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终挑了一个辩驳。


    【驸马不入朝，不代表不能写国策，很多落魄书生给我祖父递文章，有才华不会被埋没的。】


    【可不是吗？这个四公主也是一个蠢的，她的喜欢，让这人庶子成了京城可望不可及的贵公子，庶子被捧上了天，他反过来不满公主的追求，他完全忘了，因为有公主的喜欢，他才会镶上金边，否则在这个皇亲贵胄遍地走的上京，他根本就查无此人，更不可能有世家小姐看上他。】


    【噢，对了，庶子喜欢以前看不起他的小白花表妹，笑死，这上京眼里糊屎和脑子里糊屎的人可真多，我这里还知道好多这种，下次看到正主，我再指给你看。】


    【好的好的。】


    方若棠今日这个八卦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有点反应不过来。


    主要是小镜子没给她发挥的机会，但想想吧！这两个连吃带拿的男女怪恶心人的。


    【其实恋爱脑就该配恋爱脑。】小镜子感叹一句，又是吃屎的一天，果然，只有他家主上和大人的感情最甜最好磕，其他的都是狗屎。


    方若棠疑惑地追问。


    【你的意思是说卫宣和四公主是正缘？】


    【这两个蠢货，不配得到正缘，屁的正缘，最后都被人当狗玩。】


    方若棠：……


    今天的小镜子很暴躁。


    看来是真的有很严重的厌蠢症。


    幸好她很聪明，小镜子才会这么爱她。

 第82章 皇上又快乐了

    方若棠想到卫宣给她的一车车礼物，人道主义的提醒了一句，“那啥，我会看相，你知道的，我观你情路坎坷，绝不能与赵姓女子结亲，否则未来都会泡在苦水里，你最好听家中的意思，婚事上不要自作主张。”


    反正勇毅侯府说亲，怎么也说不到一个死了亲娘的五品官家女身上，而赵真儿借着卫宣攀上比卫宣家世更好的高枝也几乎不可能，最终会发现最好的选择还是卫宣，从而一副施舍的嘴脸嫁给卫宣，还要看不起他。


    嗯，大约就是话本里的pua吧！


    想想卫宣的未来都惨。


    卫宣感动地看着方若棠，他几车的礼物没有白送，器灵都不想救他，但国师大人竟然提点他了。


    他以后要搜罗更多新奇的玩意送到国师大人的府上。


    “皇上，四公主的婚事，你多掌掌眼吧！”方若棠叹息一声，就差指着皇上的鼻子，让他长长心了，别一心只知道修仙了。


    皇上雷厉风行，称赞了卫宣这次差事办得妥帖，接着就直接给卫宣和四公主赐了婚。


    方若棠吓了一跳，赶紧戳小镜子。


    【怎、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给他们赐婚了，他们各自心有所属，这样结合会是怨偶吧？】


    【噢，那不至于！又不是人人都是裕贵人，一个公主，一个侯府嫡子，最基本的政治敏锐力还是有的，婚事已定的情况下，翻不出大浪，毕竟他们身后都有想要守护的家人。】


    皇上亲自赐婚，敢闹？


    不要命了吗？


    【那他们……】


    方若棠悄悄看向已经下跪接旨的卫宣。


    【不用管，两个恋爱脑，大婚当晚睡一觉，自然而然就移情别恋，换对象了。】


    方若棠：……


    卫宣：……


    看不起谁，他的感情这么肤浅吗？


    他不过是因为第一次给了对方，而对方又是他的妻子，他才会敬重她的，才不是简简单单的移情别恋。


    卫宣不服气，但说不出口。


    方若棠也没多关注，因为小镜子又开始和她蛐蛐另一个人了。


    【看到那个男生女相的少年郎了吗？他是古大人的嫡幼子古嘉仁，马上就要嘎了。】


    【古佳人，好像姑娘家的名字。】


    古嘉仁肤白脸小，比起大多数女子都要好看一些，此时一双狐狸眼略愁地看向国师大人。


    名字不重要。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要不，您先说说我的劫难，也好让我躲过去呀！


    古嘉仁的眉毛与大多数男子的剑眉不同，他长了一双细眉，这会微微蹙起时，颇有几分西子捧心的意思，我见犹怜。


    【在原世界线里，他过几天去码头时，会遇到一群醉汉，然后把他看成了女人，想要这样那样他。】


    方若棠紧张地问。


    【所以他被这样那样了吗？】


    小镜子：……


    这是重点？


    古嘉仁肤白，脸一红，就像一个水蜜桃一样诱人。


    满朝的大人向他看去，不自觉的思衬，就这娇羞的小模样，难怪被人误会了。


    【噢，那没有，原世界线被你救了。】


    方若棠松了口气，又瞪圆了眼。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你这样说话。】


    小镜子：……


    今日份的快乐又没了。


    【你救了他，他爱慕你，后来为了救你，被人嘎了，别问是谁嘎的，你看看朝堂上最出色的六位少年郎，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方若棠目光自太子、容世子、小王爷，以及安郡王和叶侍郎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在了霍止戈的身上。


    【是霍止戈？】


    【这次不是他。】


    【咦，那是谁，总不至于是太子哥哥吧？】


    小镜子：……


    以后谁再说你傻，我跟人急。


    【肯定不是太子哥哥，他这么好，怎么会杀人呢！】方若棠嘀嘀咕咕。


    朝臣：……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屁话。


    前两个月，菜市场门口的血都结了一层泥的事情，你忘了吗？现在朝中都还有许多空缺的官职，就等九月科举，挑选人才了顶上。


    【子期哥哥？也不会，他这么温柔，爱笑的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容世子，更不可能，大姐姐以前吐槽他像佛子，清冷寡欲，怎么可能杀人，他只会救人。】


    【啊！是叶侍郎？不对不对！他被戴了绿帽子都不敢反抗，那肯定是好欺负的小可怜，他怎么会去杀人。】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王爷，对不对？是他吧！他毕竟是皇家子弟，杀人如切菜，易如反掌。】


    小镜子：……


    除了小王爷，你对其他五位主上的滤镜是有八百米厚吗？


    而小王爷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其他五人，包括一向清冷的容世子，这时都忍不住掩唇轻笑。


    “小若若，”小王爷突然叫方若棠一声，展颜笑开，“我笑起来好看吗？”他也是爱笑的男子，他怎么就有坏心思了？


    方若棠茫然地看着小王爷，他笑得就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但不得不承认，好看极了。


    只是方若棠这会无心欣赏，紧张地冲他使了使眼色。


    【不愧是敢造反的狠角色呀！大殿上，皇上在呢！他就敢这样出风头，一会皇上斥责他，我就救救他吧！毕竟他对我挺好的，就是皇上这个老登，肯定又要趁机骗我的仙丹。】


    小王爷僵住了。


    皇上的世界亮了，腰板一挺，俊脸一沉，皇上的威严出来了，张口对着小王爷一顿训斥，怪他在大殿失仪。


    方若棠撅起小嘴，打断皇上的斥责。


    “你别骂他，他是我罩的，你……这个给你，我们扯平。”方若棠哼哧哼哧地起身，丢了一个瓶子过去。


    皇上盛怒的表情一收，喜上眉梢地问：“这是什么？”


    “筑基丹呀！你那天看诗诗筑基了，不是想要吗？你收着吧！等到时候就能直接用了。”


    皇上满意收入胸口，但胃口极大地说：“只有筑基丹吗？顾南程可是殿前失仪，是重罪，要拖出去打板子的。”


    方若棠苦着小脸，又戳了戳小镜子，最后拿了一个戒指给皇上，“这里面有一万灵石，你省点用。”


    方若棠觉得养皇上比养诗诗和颜衍加起来都费劲，主要是投资在诗诗和颜衍身上，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但是皇上嘛，虽然和他大哥一样也是双灵根，可不知道怎么就跟吞金兽一样，好东西拿去不少，修为也没见涨得有多快，比起她大哥都不如。


    “好说好说，既然国师大人都发话了，行吧！这事就揭过，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


    皇上板着脸，做戏还知道要全套，收了一个尾，只是最后冲着顾南程给了一个眼神，既表扬他干得好，又希望他再接再厉。


    今日这朝，上得值了。


    小王爷一张脸都气黑了。


    这皇帝是真的苟。


    难怪小镜子要怂恿方若棠叫他老登。

 第83章 勾人也要天赋

    皇上大丰收，很满意。


    但看顾南程阴沉沉的脸，思索一下，决定帮他一把，免得这个臭小子下次掀桌不干了，那他再怎么借着这六个人，从方若棠手里薅羊毛。


    “国师大人，倒是对小王爷极好。”


    “没办法，自己人，要护！”


    方若棠苦着小脸，头也没抬的回话，心里还在和小镜子叭叭。


    皇上冲着小王爷挑眉，“顾南程，国师大人对你的看重，你可要铭记在心呀！”


    皇上着重看重两字，小王爷还是生气，但又抑制不住好心情，脸上渐渐扬起了灿烂又荡漾的笑容。


    时至今日，他们也摸清了小镜子的能耐，除了储物空间准备了许许多多的仙丹，还有数条数不清的灵脉不说，这个东西还能去别的世界偷东西。


    简直无所不能。


    他不爽也不是为了那些灵石，而是皇上拿他做伐子骗方若棠手里的东西，且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但凡这不是皇上，他都要打上去了。


    不过今天皇上也是有点用的，他一直觉得方若棠除了太子，没将他们其余人看在眼里，但万万没料到，原来她在方若棠的眼里竟然是自己人。


    小王爷脉脉深情地看着方若棠，方若棠一抖，搓了搓胳臂问小镜子。


    【小王爷傻了吗？眼睛好可怕。】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对你暗送秋波？】


    方若棠咂舌。


    【这是暗送秋波？】


    然后她对着小王爷试了几下。


    小王爷僵住。


    小镜子没眼看。


    【别闹了，太子都盯着你看了，你再来两次，他就该叫御医来了，以为你眼睛出问题了。】


    方若棠不满。


    【你看不起谁，肯定是小王爷做得不对，我才学不好，等我回府了跟我大姐姐好好学学，我大姐姐就这么轻飘飘的瞥一眼余生，他就颠颠的跟上去了。】


    方盛棠：……


    我谢谢你，不该出名的时候，你强让我出头。


    方丞相：这孩子，该打了。


    回府就把这事告诉大孙女，让大孙女好好收拾收拾她，家里一点遮羞布全被她扯了。


    方若棠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屁股要倒霉了，还垂着眼睛暗暗使劲，一挑一挑的五官乱飞。


    【哎，看样子这勾人的把戏，也要点天赋呀！】


    方若棠揉了揉小脸，有点挫败。


    【你别折腾了吧！你现在跟耍猴的一样，你没看大家都在看着你笑吗？】


    方若棠猛的抬头，发现还真是，当下气鼓鼓地嘟起嘴了，不满地哼哼。


    【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情理清了吗？竟然就敢来笑话我，快，我们快点蛐蛐他们。】


    经过这三个多月的时间，朝堂上的蛀虫基本被肃清完了，能留下来的官员，即使身上不干净，也在皇上和太子能容忍的范围内。


    故而，这会大臣不怕死了，但就怕不能留清白在人间，这比死了更可怕。


    【哇，不会吧！他一把年纪了，竟然喜欢吃老妻的脚丫子。】


    【呕，我要吐了，他扣了屁眼竟然不洗手。】


    【快，让我看看他今天和谁握手了，呜，希望太子哥哥他们没有和人握过手……】


    一时间人人自危。


    接着方若棠点名几个，那几人脸如猪肝色，不断的在衣服上擦着手，恨恨地瞪着一个方向。


    被瞪的官员，缩了缩脖子，嗐，这不是忙吗？


    【我去！这个厉害，他睡过他家的狗子。】


    方若棠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虚空中的小镜子，又看了看他指向的人，大大的眼里，满满的困惑。


    是她以为的那种睡吗？


    【噢，喝醉时睡的，我还以为人兽呢！】小镜子的声音，不知为何，有股浓浓的失望。


    而某个大臣已经掩面想逃了。


    他悔呀！早知今日，当初不如和那些贪官同流合污，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肉体虽在，但灵魂没了。


    【咦，这里有一个渣男。】


    【谁？】


    【从你祖父往后数第八个人，有两撇胡子的那一个。】


    方若棠抬眼瞧了瞧，大约先入为主，看了两眼就下了决断。


    【看起来就花心好色。】


    【主要是他有一个贤惠大方的妻子，不断的给他纳小妾，而且表面上从来不针对小妾，哈哈哈，但是只要他在某个小妾屋里多宿两晚，他的妻子就会帮他又纳一房小妾，搞得他现在后院里已经二十多个小妾了，所有人都觉得他花心好色。】


    方若棠听小镜子这话的意思不对，懵懵地追问。


    【所以他不色吗？】


    【和时下大部分男人差不多吧！不是洁身自好的人，但也不至于臭名昭着，主要是他娶妻娶得好，他的妻子想要贤惠大度的名声，就一直给他纳妾，但又怕他真的对小妾动真心，所以后院人越来越多，每次纳新人时，还要虚伪的和丫鬟报怨前一个小妾没点鬼用，拴不住家主的心，笑死，他现在一屋子莺莺燕燕，他都快要养不起了。】


    方若棠咂巴了一下嘴。


    【难怪祖母说，娶妻娶贤，果真没错。】


    被蛐蛐的官员，早就涨红了脸。


    他就一个正常人，即使有点好女色，也没办法夜夜做新郎，早就跟妻子说过，适可而言，但妻子总是大度的帮他纳妾，原来竟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


    可他当官的名声不是更重要？


    好气，但他又确实享受了，这没法言说，只能闷闷的决定，下次要在妻子将人纳入府前阻止。


    至于入府了的，他睡不睡，都已经是他的妾了。


    【嗯呀！他的小妾死得快，每次侍寝完，都会被主母灌避子汤，嗯，最伤身的那种。】


    【好一个贤惠大度的主母。】


    方若棠眨了几下眼，才转过了弯，当下鄙视极了。


    【就这，这官员还能站在朝堂上，也是相当棒棒的了。】方若棠讥笑一声，毕竟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正妻在，男人想在前面冲锋陷阵怕是不能够了，只怕整日要困于后宅当中。


    被讽的官员，羞愧的红了脸，低下头，还不忘用袖口挡住脸，又一个被方若棠臊得抬不起头的。


    在方若棠和小镜子无差别的攻击下，一下朝大臣便掩面而逃，不像往日簇拥着方若棠，方若棠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方。


    突然回眸，看向不紧不慢跟着她的六人。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想学骑马吗？我们陪你去。”小王爷笑靥如花，一双眼眸勾人得紧。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方若棠有点惊讶地问：“你们六个人一起吗？”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又凑在一起了，我要怎么分开他们？防止他们吃醋？】方若棠急急的戳小镜子讨招。


    小镜子：……


    他像是能替他主上做主的样子吗？


    小镜子在虚空中捏住下巴深思，是他最近表现得太无所不能，让大人误会什么了吗？

 第84章 独占还是共存

    【要不你趁机睡一个？】小镜子一心想完成主上投胎前交待的任务，无时无刻不想把他们凑成一堆。


    【我睡一个？另外五个在门口站岗吗？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屁话？】


    方若棠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红成了一片，她是不太聪明，但不代表她不要脸呀！


    这……也太尴尬了。


    想他和其中一个在屋里干点什么，其他五个人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她就头皮发麻。


    她就不能偷偷的和六个人分别勾勾缠缠，暧暧昧昧吗？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正大光明，万一被打怎么办！


    【要不我们搞波大的？】


    【什、什么？】


    方若棠的声音抖了一下，总觉得小镜子接下来的话，没憋什么好屁。


    【约他们六个人一起去庄子上泡温泉怎么样？】


    方若棠：……


    【你是疯了吗？】


    【我这不是看你害羞吗？有了一起泡澡的交情，以后就大方了，况且就一副皮囊而已，不要害羞。】


    【人言否？……%&%*（（￥】


    【不行就不行，你看看你，还急眼了，还骂人。】


    方若棠：……


    心好累！


    她悄悄抬眼，就见对面六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目光闪躲，不敢和她对视，而且一个个都红温了的样子。


    特别叶侍郎，本就是没有攻击性的俊颜，还长了一双猫儿眼，这会羞羞怯怯地样子，让方若棠不自觉的偷看了两眼。


    倒也不是说小王爷娇艳诱惑的样子不吸引人，又或者清冷的容世子被涂上了色彩不抓人眼珠，就是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吕小将军的特殊爱好，就……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爱好，是有原因的。


    也不知道叶侍郎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方若棠娇躯一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张小脸红成了番茄，接着就在心里提起小镜子一顿臭骂。


    【你以后不许再给我看乱七八糟的话本了，我一点都不想把男人弄哭，你……&%*%】


    【你刚才想了什么？你在恼羞成怒吗？】


    【闭嘴吧！】


    太子不得不承认，其余五人的竞争力，在原世界线里，没有小镜子拿出的仙药，皇权至上的时代，他都没能一力压下五人。


    这一次，只怕更加不可能了。


    发现小姑娘多看了叶侍郎一眼，太子顶了顶上颚，嗤笑一声，啧，小姑娘吃得挺杂呀！


    比起太子的五味杂陈，叶侍郎心里闪过一抹隐秘的欢愉，手又一次比脑子更快，勾了一下方若棠的指尖，很快又放了，就像不小心碰到的。


    方若棠正在和小镜子讨论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像学生上课看小黄文一样，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当下惊慌地瞪圆了眼，吓得抱手后退两步。


    “你你你……你别过来。”


    叶侍郎浅浅地勾唇一笑，特别无辜的口气问：“吓着了吗？怪我，我看你一直站着也不说话，怕直接喊你会吓到你，就轻轻碰了下你的手，没想到还是吓到了你。”


    方若棠捂住指尖，就觉得刚才被勾的地方着了火一样，特别是这种氛围，又当着太子哥哥的面。


    她心儿怦怦乱跳。


    有种做贼的感觉。


    呜……


    小镜子每日晚上白帮她补课了，明明看了上一个世界那么多脚踏五六七八条船的海后，她还是学不来那些女孩的淡定从容。


    “……没，没事！”


    方若棠的声音很虚，既不敢看叶侍郎，也不敢看其他五个人。


    就，做个海后也好难呀！


    方若棠在心里哭唧唧，一直在戳小镜子快想办法。


    小镜子一个器灵，哪里懂谈恋爱，他的一切知识全都来自话本，而为了让方若棠接受主上六人，他和方若棠一起看的话本，大多都有些重口，见面就是干，故而面对这样纯情的场景，他也束手难策。


    【要你何用。】


    见小镜子一点忙都帮不上，方若棠决定自救，她自救的办法就是大声喊出：“我不去了。”


    接着就像被狗追一样跑了起来。


    小镜子傻眼。


    【这么好的机会，你干什么？你跑什么？】


    【我要去买宅子。】


    【不是，你买宅子干什么？你这个时候买什么宅子？】


    【我要去买六个宅子，分别让他们六个人住到里面，我以后就只和他们在宅子里玩，这样就碰不到其他人。】


    小镜子：……


    又怂又勇，是怎么回事？


    【你想一次养六个啊？我的大人，不愧是你！】


    【这不好吗？这样的话，他们就碰不到了呀！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办法。】


    小镜子不敢泼冷水，但就想说，这翻车翻得更快吧？


    算了，只要方若棠能主动就好，翻车了再说，大不了就是被六个男人一起逼问她选谁呗。


    左右都是砧板上的肉，跑不掉。


    接着，小镜子就开始出馊主意。


    【我们找六个挨在一起的宅子吧？这样你在太子家里吃了早饭，就可以去世子家里和他散步，接着又可以去郡王家里吃中饭，然后下午和小王爷垂钓，晚上再和霍小将军用膳，最后回叶侍郎家里和他睡觉，你觉得怎么样？】


    方若棠惊呆了。


    【另一个世界的牛马都没有我这么忙碌。】


    【你就说这样好不好吧？】


    【这……是不是挨太紧了？我没休息的时间吗？】


    【不紧，远了的话，你每天都在路上奔波，那多累人呀！】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是呀！所以就买在一起的！】


    【行！听你的。】


    一主一器讨论的声音不小，太子六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一字不漏的将她的计划听得明明白白。


    “这看来还是逃不脱被人金屋藏娇的命运呀！就是没料到，这一次有你们五位相陪呢！”安郡王气定神闲的轻笑，友好地说：“以后大家就都是邻居了，有时间多走动呀！”


    “噢，对了！在我前面的那一位 ，记得按时辰表来，不要抢占我的时间，谢谢配合。”


    安郡王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着实把其他五人震住了。


    “你不会被气疯了？口不择言吧？”小王爷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安郡王能说出来的话。


    这人喜爱的东西，旁人碰一下都不许，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共存，简直开了天眼。


    安郡王面不改色地轻笑，“那你们退出吧！我反正不会退让，要么你们退让，让我独占，要么就接受和我一起，没第二条路。”


    安郡王直接丢了一个炸弹，趁其余五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说：“我就是这个态度，你们也好好想想吧！行了，小六妹妹不在，我也不和你们纠缠了，我先走一步了。”

 第85章 安郡王出息了

    安郡王沿着宫墙漫步往前走，不慌不忙，直到拐角地，其他五个人看不到了，才加速快步朝着方若棠追了过去。


    他可不能等其他五个老贼反应过来。


    “小六妹妹。”


    安郡王叫住刚上马车的方若棠。


    方若棠背僵了一下，以为六人追了上来，缓慢回头，见只有安郡王一人，悄悄松了口气便扬起笑脸喊：“子期哥哥有事吗？”


    “确实有点事。”


    “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安郡王微蹙眉头，方若棠就主动咬钩。


    “府里有个狩猎场，场里的动物繁衍太快了，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打些猎物，也抑制抑制它们的生长，可以吗？”


    方若棠眼睛一亮，“你要带我去狩猎呀？”


    “是呀！就我们两个人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


    方若棠一口答应，一脸雀跃，完全没有想过真繁衍过多的狩猎场，哪里就是他们两人能解决的。


    “要不要回去牵你的小白？”


    “要的要的！”


    太子给方若棠寻的马，血统纯正，性子温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才在草原部落手上买来。


    据说，这匹小母马，原本部落酋长要留给自家六岁的小公主练马所用的。


    他倒不会因为吃醋，就故意弄个不如小白的骏马给方若棠用，在他看来，方若棠就该用最好的东西。


    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他送的。


    安郡王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两人去丞相府骑上小白，出了城，安郡王才算安心下来。


    方若棠坐在小白背上，看着给他牵马的安郡王，又看了看漫漫长路。


    “子期哥哥，我还是去狩猎场了再玩吧！”


    “好！”


    安郡王吹了一声口哨，原本在后面由下人牵着的骏马，立刻朝着他跑来。


    安郡王摸了一下骏马的后背，对方若棠说：“子期哥哥带你，小白就让下人牵去狩猎场。”


    “好的！”方若棠乖巧听话。


    安郡王扶着她的腰，将人直接提到了马背上，接着他翻身而上，一声“驾”，马儿匀速跑了起来。


    方若棠先是一惊，接着欣喜地叫了起来：“哇，这就是马儿疾驰的感觉吗？难怪每次大姐姐她们骑马都笑得那么开心。”


    “要不要再快一点？”


    “好呀好呀！”


    安郡王一夹马腹，骏马加速，伴随着方若棠欢快的笑声。


    第一次这么亲密地抱着他的小六妹妹，安郡王也不敢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毕竟在疾驰的马背上，他不敢松懈一点，就怕手舞足蹈地方若棠摔下马。


    跑了一路，安郡王怕方若棠第一次骑马身体会受不了，很快就换到了后面紧随他们的马车上。


    “我觉得我还可以。”方若棠玩兴正浓，恋恋不舍。


    “你皮肤本就娇嫩，又是第一次骑马，大腿内侧最容易磨破皮，而且到了狩猎场，你还要学骑马，我们先保存一点体力，好不好？”


    “好吧！都听子期哥哥的。”


    方若棠兴致被打断，但也听劝，再加上安郡王准备得很充足，马车上还有她爱吃的糕点。


    只是刚吃了两块，不甘寂寞的小镜子就出场了，声音悠悠就像一个怨妇。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不做点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方若棠咬糕点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抱着糕点开始磨牙，时不时偷偷地看安郡王一眼，一双大眼珠子里全是藏不住的心事。


    安郡王听到小镜子的怂恿，会心一笑，等着方若棠的主动。


    【子期哥哥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好看？】


    【肯定在想你，快，上去堵住他的嘴，我看不得他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


    方若棠：……


    【你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你就不怕他们以后回归了，把你放炉里重造吗？】


    【所以你要出卖我？】


    【……你说什么呢！我们俩关系这么好，我像会出卖你的人吗？你太看不起我了，不会，我肯定不会，我们俩天下第一好。】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说废话了，我们赶紧干活，这次机会难得你要积极一点，知道吗？】


    方若棠撇撇嘴。


    但想了一下，磨磨蹭蹭地挨到了安郡王的身边。


    “子期哥哥，这个糕点好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方若棠思想上被小镜子填鸭式塞了很多见不得光的话本情节，但不太能学以致用，话术不高明的找了个话题，还蠢蠢地将手中咬湿了的糕点举了举。


    但耐不住安郡王的配合。


    他微微垂首，凑近糕点，问：“子期哥哥刚才握了马缰没净手，小六妹妹能不能喂哥哥吃？”


    “啊？”方若棠偷看了一眼安郡王蛊惑的笑容，想到曾经看到过的某些话本情节，但看了看她手中埋汰的糕点，就怕安郡王会嫌弃地吐出来，重新拿了一块，放到安郡王的唇边。


    安郡王轻轻咬了一口，皱眉说：“这个不太好吃。”


    “会吗？”方若棠看了看两块一样的糕点。


    安郡王笑容轻轻，好似怕吓到方若棠一样，诱哄说：“是不是你那块好吃一些，能让子期哥哥尝尝吗？”


    “给你吃。”方若棠犹豫忐忑的伸手。


    安郡王勾着唇，含住了糕点。


    方若棠见安郡王不嫌她埋汰，松口气正要收回手时，就见安郡王特别坦荡地舔了一下她指尖上碎渣。


    “别浪费。”


    “你怎么舔我手？”方若棠小脸蹭的一下红了。


    安郡王轻笑，反问：“不能舔吗？”


    【舔，让他舔，想舔哪里就舔哪里。】


    方若棠往后一缩，脸红不好意思了，就……好奇怪的触感呀！


    “果然你这块要好吃一点。”


    “啊，真的吗？”


    方若棠是一个简单的人，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随即看了看手中的糕点，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半信半疑地咬了口安郡王刚才吃过的糕点。


    安郡王眸光渐深，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渴望地盯着方若棠娇艳的红唇。


    “就一样呀！”方若棠没觉得两块糕点有哪里不一样。


    安郡王声音略哑地说：“是吗？我觉得小六妹妹吃过的这块糕点更甜。”


    方若棠又咬了一口，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差别，直到一块糕点吃完，看到指尖的糕点渣，学着安郡王刚才的样子舔了舔指尖。


    “奇怪，怎么不一样。”方若棠小声嘀咕，不信邪的她，又舔了舔，直接将手指上的糕点渣舔了干净。


    “小六妹妹！”


    安郡王压抑出声，眼神火热得恨不得吃了方若棠，而她还懵懂不知地抬眼问：“怎么了？”


    “让我抱抱你，好吗？”


    安郡王全身都在叫嚣，想直接将人抱过放在腿上，急切地吻上那张他惦记许久的红唇。


    但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否则的话，其余的五人一定会马上追过来。


    方若棠歪歪头，虽然不知道安郡王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但有任务积分，她也没有拒绝。


    方若棠刚伸手，安郡王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整个人提起，放到了腿上，一张俊脸也迅速地埋首在她的脖颈。


    方若棠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不自在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安郡王握住方若棠的细腰，哑着声音警告，“别动。”

 第86章 打起来了

    少年人的火气旺，经不得一点撩拨，喜欢在姑娘坐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安郡王即便是一个死人，身体也会活过来，更何况他夜深人静的时候，没少惦记这种事情。


    再风光霁月的一个男人，早起也有换床单的时候，安郡王自从认识方若棠以后，这种事情便日渐增多。


    “可是我不舒服。”


    方若棠小手往屁股下面抓了抓。


    安郡王突然绷紧了背，整个人埋在她的耳畔旁用力喘息。


    而方若棠后知后觉的僵住。


    在小镜子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她早就不是什么清纯小姑娘了，虽然还没有吃上肉，但各种各样的猪见识了不少。


    刚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下东西抓到手里，再听安郡王在她耳畔喘成这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方若棠小脸猛的通红，惊得要松手。


    安郡王似看出了她的意图，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嘶哑地说：“别抓。”


    方若棠整个人都快要冒烟了，不自在极了，大眼睛水润润的，小嘴颤了颤，欲哭无泪。


    她没想抓的，但安郡王一边让她不要抓，一边按住她的手，用力包紧，让她甩都甩不掉。


    就……


    能不能言行一致呀！


    方若棠心里哭唧唧。


    小镜子在她脑海里放起了响炮。


    【好家伙，我直呼一个好家伙，安郡王出息了，冲呀！快上，我看好你。】


    【积分+10。】


    【积分+10。】


    ……


    小镜子戏多，一直抢镜。


    但眼下这个情况，别说安郡王，就是方若棠都没有心思去回应他，特别是安郡王将唇移到她耳廓上，小心翼翼试探时。


    “子期哥哥……”


    方若棠这一声，叫得山路十八弯，主要是有点被吓到了，又羞又窘，毕竟第一次碰到男人的身体。


    可是这落在安郡王的耳里，便成了一种鼓励，他轻掐住方若棠的脖子，将她脸扭了过来，直接吻上了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唇。


    左右他的身体反应这么强烈，只怕在方若棠碰到他的那一刻，其他五人就已经有了感觉。


    事实上，也正如安郡王所想的一样，还在琢磨共不共存的五人，猛的反应过来，即使老谋深算的太子殿下，这次也黑了脸咒骂出声。


    接下来五个人默契的让人去查方若棠的行踪，因为五个人都有派人暗中保护方若棠，想得到她的行踪易如反掌。


    方若棠被这样掐着脖子亲吻有些不舒服，便挣扎往后，想换一个姿势，而安郡王却误会了。


    当即翻身，将方若棠压在身下，用力的索取。


    方若棠躺在柔软的毛毯上，舒服地微启红唇，甚至配合的伸出软舌勾了勾安郡王的，两人嘴里都有刚才吃过的糕点甜味。


    安郡王察觉到方若棠的回应，急切的动作渐渐放缓，第一次真真实实的亲上方若棠，他觉得这和从其他人那里得到共感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只有自己实实在在的吻住了身下的人，才知道这个滋味是多么的美妙，安郡王逐渐沉迷。


    他知道太子等人快来了。


    男人在这方面或许都有些天赋，从最初的生涩到现在的熟练，安郡王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能将方若棠吻得七荤八素。


    太子等人来得很快，一行五人几乎在城门口遇上，然后一起骑马赶来。


    至少在安郡王看来，太快了。


    而其他五人一路绷着身体赶来，各个双眼赤红，简直度日如年。


    “滚下来！”太子动怒，却也压抑着没有太过明显，不想吓到方若棠，但他用佩剑敲车窗的声音，还是大了一些。


    “嗯？”


    方若棠轻嘤一声，整个人迷迷糊糊，一双眼睛水水润润，一张红艳的小唇更是微微肿了起来。


    可见刚才安郡王有多疼爱她。


    “是太子他们知道我们要去狩猎，赶了过来，没关系的，你就坐在马车上，我下去和他们说几句话。”


    安郡王恋恋不舍地揉了揉方若棠红肿的小唇，丝毫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这副刚被疼爱的迷人模样。


    安郡王安抚好方若棠，见身下有些狼狈，一向光风霁月爱讲究的安郡王，不但没有选择收拾一下再下马车，反而有点炫耀的就这么跳下了马车。


    “来得挺快呀！”安郡王一副吃饱喝足了的模样，落在其余五人眼里就是直接的挑衅。


    他们不问，也知道这人刚才干了什么好事。


    毕竟有些反应，身体早就告诉了他们。


    “你动她了？”太子压抑质问。


    这次的共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以前只有亲吻，而这一次，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都带来了欢愉，这也是为什么连冷冷清清的容世子都忍不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安郡王挑了一下眉，想顺势应下，打击一下情敌，但回头望了一眼偷偷掀起窗帘，忐忑不安看着他们的方若棠。


    “太子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会在这种地方，要了我心上人的第一次？”安郡王的潜台词很直接。


    方若棠值得最好的，即便他想得身体发疼，也不会在这个荒郊野外的马车上，就夺了她清白的身子，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不过未来……倒可以一试。


    太子和安郡王多年交情，对他这点信任是有的，不止他，其余五人也一样。


    毕竟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连说谎都是不屑的，最重要的是没吃过猪肉，也听过荤段子，有些事情不该这么简单。


    “好呀！看不出你长得浓眉大眼，却是一个腹黑不做人的狗东西。”小王爷气笑了，敢情这六个人里，名声最差的是他，为人最纯的还是他。


    “以前听闻安郡王风光霁月，如今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呀！”叶侍郎慢慢悠悠的开口。


    容世子一如往常没有出声，就如一个背景板，而霍止戈本就我行我素的性格，当即握住拳就向安郡王砸了过去。


    太子沉着脸走到马车前，一掀车帘，就看到里面的方若棠如受惊的小兔子，火气降了些，但看到她红肿泛着水光的唇，想到她刚才做了什么，狠狠地闭了一下眼，才没有将怒火在她的面前发泄出来。


    “过来。”太子压抑地出声。


    方若棠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讨好地喊了声：“太子哥哥……”


    娇娇的声音，很好的安抚了太子的情绪。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算了，她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了，她又反抗不了，她能怎么办呢！怪也只能怪崔时序。


    但不怪不表示不醋。


    太子的大拇指缓慢在方若棠的唇上按了按，直接垂首，用行动抹去方若棠唇上其他男子留下的气息，灼热的触感，甜美的滋味，当即在其他五人嘴里爆发。


    “你他娘的是人吗？”小王爷一声怒吼。


    霍止戈的拳，瞬间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太子的后背而去。

 第87章 尔等都是妾

    太子抱起方若棠躲开了霍止戈的拳风，故意当着其他五个人的面，宣誓主权一样又啄了一口方若棠的红唇。


    方若棠吓傻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其他五个人的脸色。


    就像一只驼鸟一样抱住太子的脖颈，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小声嘤嘤。


    “你们不要打架。”


    “乖，我们不是打架，而是在比试身手。”


    太子单手穿过方若棠的双膝，将人牢牢的抱住，一只手还有空闲，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


    方若棠听了这话，才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见霍止戈红着一双眼睛，满脸怒色。


    “你、你别生气。”方若棠颤颤地出声，带了几分试探。


    霍止戈对上方若棠惧怕他的样子，没能太好的收敛情绪，整个人就像烧开了水，在沸腾。


    太子敛眉，“要发疯就滚一边去。”


    他一个太子，即将坐拥天下的主，都没有发疯，不过一个将军罢了，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发疯。


    真吓到了方若棠，他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小镜子钦点的人，照样弄死。


    即便，太子知道面前这五个人和他可能有很大的渊源。


    他私下询问过太医共感的原因，但不管他们的本体是什么关系，至少眼下，他容不得霍止戈在方若棠面前放肆，吓坏了她。


    私斗可以，但不能舞到方若棠的面前。


    争宠也行，大家各凭本事。


    也正是因此，太子即便棋差一招，这次让安郡王抢占了头筹，但也能很快的平复情绪，不会直接在方若棠面前掀桌。


    因为他知道方若棠其实不懂这些。


    即便左右逢源，也是被小镜子教唆。


    霍止戈脾气上来了，他祖父都压不住，但看方若棠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他声音压抑地解释：“我没有和你生气，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这样，以后不会了。”


    方若棠偷感十足地瞧了霍止戈几眼，见他又恢复成她熟悉的模样，这才娇哼地说：“那你以后不许这么凶了，你刚才都吓到我了。”


    “也不许再打人，知道吗？”方若棠娇娇软软的对霍止戈提要求。


    霍止戈摸了一把脸，哑声答应：“好，我不打人。”


    不在你面前打人，霍止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


    闹腾得最厉害的霍止戈都被压了下去，其他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凶残的一面在方若棠面前表现出来。


    毕竟小姑娘喜欢这镜花水月般的和谐，他们也能耐着性子陪着演。


    “……那，我们还要不要去狩猎呀？”方若棠忐忑地提问，就怕他们又把她期待已久的行程取消。


    “去！”霍止戈伸手捏了捏方若棠的脸颊，觉得这小可爱没心没肺，一点都不会心疼人。


    他看到她被其他男人亲，眼睛都要绿了，心都要碎了，而她却惦记着去玩。


    “你捏疼窝惹。”方若棠口齿不清，伸出白嫩的双手就去抓霍止戈的脸报仇。


    霍止戈倒挺爱被方若棠蹂躏脸的，他觉得这是他们亲密的表现，主动配合地伸了伸脖子，也不在乎被她捏成什么丑样。


    “别闹了，出发吧！”


    太子轻轻一拂，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


    他抱着方若棠直接上了他的马，一声“驾”先一步跑了。


    其他五人见状，立刻翻马跟了上去。


    公主府的狩猎场是先皇赐的，原属皇家猎场，后来建了一个更大的，这个小的便赐给了长公主。


    太子和安郡王一起长大，自然没少去玩，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考虑到方若棠的身子，中途还将人提起换了个姿势，让她侧坐在怀中。


    “你觉得安郡王亲你舒服？还是我？”太子出其不意的问话。


    “嘎？”方若棠吓出鸭叫声，偷偷观察太子的表情，就见他目视前方，好似刚才没有出声似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正想萌混过关，假装没听到的时候，太子突然低头，浅浅的贴了下她的唇。


    “你喜欢谁亲你？”


    “你，当然是你。”


    方若棠睁着一双澄清的大眼睛，极力表现出真诚，就怕太子不相信她。


    这种问题，她懂！


    自小就被大姐姐和三姐姐私下逼问，她更喜欢谁，她一向都是谁问，就回答谁。


    至于事后被拆穿，嗐，那都是事后的事情了，总要先过了当下。


    “真的？”太子嘴角微扬。


    方若棠鼓着小脸，反问：“太子哥哥既然不信我，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自信是信你的。”


    “这就对了嘛！我和太子哥哥最好了，肯定也最喜欢太子哥哥给的亲亲。”


    方若棠说完，嘟嘴在太子的唇上用力啵了一下。


    太子想到身后五人的感受，一下就被顺毛了，眉眼都染了喜色。


    “那你要记得今日的话，永远跟太子哥哥最好，知道吗？”


    “一定的。”方若棠肯定地点点头，表情坚定的就像某世界要入党的人一样。


    太子彻底舒服了，也不再计较其他五人的存在，反正只要他在，尔等都只能为妾。


    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到了狩猎场，情绪外露的霍止戈又一次黑了脸，这一次也不打人了，二话不说上前抢过方若棠抱在手里。


    他算是看出来了，打情敌没用，还是要专注在方若棠的身上，看太子不就聪明吗？


    这一路过来，没少占便宜。


    “时辰不早了，今天就先在庄子上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再出发打猎？”安郡王身为主家，率先提出意见。


    太子不置可否，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毕竟大家都知道方若棠不会骑马，这一路过来本来就奔波，原就是陪她来玩闹的，她现在去狩猎场，体验肯定不好。


    况且去狩猎前，也要先学一学骑马，不说一个下午骑射能练多好，至少要能单独坐在马背上，小跑两步才行。


    五个人都在考虑怎么让方若棠玩得尽兴，但有个秀儿就不一样。


    他说：“那今晚我给小可爱守夜，她刚到陌生的环境，肯定会怕，你们明天陪她去狩猎，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太子等人：……


    算盘珠子都蹦到他们脸上了。


    “你觉得怎么样？”霍止戈不管其他五人脸色有多难看，只顾盯着被他紧抱在怀里的方若棠。


    方若棠眨眨眼，想说不怎么样。


    小镜子却强势出镜。


    【恭喜大人，即将达成一人陪睡，五人站岗的辉煌成就。】


    【……你故意报复我吧？】


    小镜子不承认，继续怂恿。


    【你问问，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我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成了，我们不就幸福了吗？】


    【你们七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小镜子突然虚幻出一根烟，感叹的说着，氛围十足。

 第88章 拒绝暖被窝请求

    方若棠脸都绿了，没信小镜子的鬼话。


    她戳了戳霍止戈的脸颊，“我不要人守，我晚上要一个人睡觉，你不许来闹。”


    她还是要脸的，反正目前没法正大光明的在六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挑一个人回屋暖床。


    这……至少要很久很久以后，她再来挑战吧！


    要不，下次去向皇上请教请教，他经验足，说不定有什么秘诀。


    方若棠眼神闪躲，布满羞涩。


    况且，她学到的理论知识里，那些海后虽然同时和三四五六个哥哥弟弟来往密切，可是那些哥哥弟弟互相是不知道彼此存在的。


    海后，同时也是时间管理大师。


    她也要好好学习，买个宅子将他们分别藏起来呢！可不能叫他们六个人看出来她有这个心思才好。


    “别理这个疯子。”安郡王用巧劲在霍止戈的手上打了一下，然后动手去抢方若棠。


    霍止戈手有些麻，但不至于抓不住人，不过是不想两人争夺，方若棠受伤便顺势松了手。


    “我让下人给你收拾了屋子，你先去屋里躺一会，休息好了再起来吃点东西，我们就去学骑马。”


    安郡王今日这一出可不是什么临时起意，方若棠惦记学骑马也不是一天两天，此行，他早有谋划。


    他刚才在皇宫里故意说出共存的立场，就是为了震慑其他五个人。


    他相信其他五人，心里隐隐也察觉到没可能独占，但这种事情，不可能会有人想要面对。


    他把事情挑破，这五个人一定会陷入短暂的纠结，极需要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毕竟这不是关系他一个人的事情。


    果然。


    五人中了他的圈套，而他也顺利的把方若棠带了出来，虽然中途出了点差错，使得其余五人就如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跟了上来，不过结果虽不美，但过程他很满足。


    安郡王这样大费周章，也没想真的要抢占先机，与方若棠做无名有实的夫妻，毕竟小姑娘不主动，他是舍不得欺负她懵懂无知的。


    给她单独一间的房也早就准备好，即使在庄子上，一丝一毫也没有委屈方若棠，屋里一应用具都出自公主府，不比方若棠在家用的差。


    很多甚至都是她用习惯了的东西，如屋中温热的茶水，泡的都是她喜欢的茶叶，厨房备的餐也都是按她口味来的。


    方若棠将房门一关，就急急忙忙地找小镜子。


    【怎么办？怎么办？太子哥哥知道子期哥哥亲了我，他们是不是知道我同时勾搭他们两个人了呀？】


    【对了，上次霍止戈亲我的事情，太子哥哥好像也是知道的，他们现在在外面会不会偷偷蛐蛐我？】


    方若棠现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觉得这任务做一做也是无妨的。


    甚至，在其中寻到了些乐子。


    但在她的想法里，这种事情，肯定要偷偷摸摸来的，舞到六个正主面前，也太膨胀了。


    相对方若棠心里的胆怯，小镜子无所畏惧。


    【知道就知道，你怕什么，左右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明白，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可是这有点欺负人吧？】


    仗着他们的喜欢，为所欲为也就罢了，怎么一点脸面都不给他们留呢？


    【没有可是，大人，你就大胆的往前走，结果都会好的。】


    【真的吗？】


    【包的！】


    【行吧！不过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太子哥哥刚才都不高兴了，霍止戈也打人了。】


    【一时接受不了罢了，以后次数多了，他们就习惯了。】小镜子十分光棍，但也怕方若棠对任务又起抗拒的想法，便哄着她说。


    【不过你说要慢慢来也行，反正我们不是要买宅子吗，等各自有了宅子就好了，他们肯定不能发现你脚踏六条船。】


    【也是！】


    方若棠想到未来安置六人入六宅的事情，跟着也放松了心情，再次决定，猥琐发育才为上策。


    就刚才的场景，再来一次，她都快吓死了。


    好在她机智，化解了危机。


    方若棠在屋里的想法，守在离门不远的六个人，一字不错的听到了耳里，该说不说，这姑娘的钝感真的绝了。


    “谈谈。”太子这次的提议，霍止戈没再不可一世地甩头就走，闷不出声地跟了上去。


    偏厅六人，或坐或站。


    太子率先出声：“大雍和北梁西周开战在即，这事相信你们早已经知晓，不知你们可有想法？”


    不管是北梁的探子刺杀方若棠，还是北梁公主使用美人计策反大雍的将军，又或者是西周的皇子想要借任灵珊的手，在大雍搅弄风雨，这些不可饶恕的事情，都将成为他大雍发兵的理由。


    霍止戈嗤笑一声，“太子这意思是要派我们几个出去？你算计得这么明显，真当我们没脾气？”


    太子没搭理霍止戈地挑衅，看向容世子。


    “你呢？”


    “太子希望我给出什么答案？”


    容世子声音清冷，不咸不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他本身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问题。


    “北梁的探子刺杀小六时，你是第一个到场的，相信你对北梁人也是深恶痛绝的，华将军手里的十万将士，孤有意让你去接手。”


    “孤知晓你这些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曾懈怠一日，也知晓你手里的势力不小，相信你此次出征不会堕了你祖上的威名。孤会在后方提供粮草人马，保障你后勤补给，你可愿前往？”


    容世子沉默了一会，凝视太子，清冷出声：“此时出征，可与方六姑娘有关系？”


    虽是问话，但答案容世子其实是知晓的。


    否则的话，大旱将至，实在不是一个起兵的好时机。


    据小镜子说，三年的旱灾从明年开始，但大旱又岂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今年入夏就比往年早，不仅如此，田地里的水苗也比往年长势要差一些。


    最重要的一点，此界并不止他们大雍一个王朝，周围与他们势均力敌的王朝就有两个，夹在三国周围还有一些游牧民族，据探子来报，北梁去年就已经因地旱而减少了粮食产量的收成，今年的情况会更加严重，显然天灾不是大雍一朝的事情。


    方若棠在这方世界救下的生灵越多，获得功德信仰就越多，修复她的本体也就越快，但大雍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不可能拿粮去救其他王朝的百姓。


    如此，便都打下来，也方便日后管理。


    眼下能做出这么胆大的决定，多亏了方若棠提供的三种新粮，他们大雍才能有这种实力，直接称霸这一方世界。


    “什么叫为了方六姑娘？”霍止戈本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人虽然来了，但并不配合，这会听到跟他的小可爱有关系，立刻挺直了背站好，满脸肃色。

 第89章 六人会谈

    霍止戈在此以前毕竟不在上京，再加上方若棠周围被太子等人守得密不透风，他收到的情报，很多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更秘密一点的事情，他知道得并不详细。


    太子需要霍止戈回到边境打下西周，自然不可能瞒着他关于方若棠的情况。


    霍止戈嗤笑一声：“现在为了把我弄走说这话？方小六哪里不正常了？不是挺好的吗？”


    霍止戈带有情绪的话，其余五人没理。


    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理，总不能直接说方若棠有点傻呼呼的吧！若换了一个正常人来，就方若棠这左右逢源的样子，不说别人，光太子一人，早就将她锁到了小黑屋里，哪里还会百倍为她找借口开脱。


    “……你跟我好好说说怎么回事？”霍止戈沉默了一下，有些事情也不能因为他的喜欢，就过于昧良心来称赞。


    小王爷讥笑出声，“就是不知道哪个杂种伤了小六，使她受伤沉睡，为了修复神魂，只能一次次到下界轮回。”


    “噢，对了，用小镜子的话说，就是我们六个舔狗，在上界追不上小六，所以趁她神魂有损心智不全时，追了她一世又一世，想要打动她，拿下她。”


    “可也因方若棠神魂不全，伤了情根，一直没能成功，直到这一世，小六神魂能够承载小镜子的依附，我们看了命书后，事先将小镜子留在了小六的神魂中，随她转世。”


    小王爷说话不疾不徐，但眼里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了，别让他回归后逮到伤害方若棠的龟孙，他定将人挫骨扬灰。


    霍止戈紧皱眉头，静静听着。


    短短时间里，他补充了许多之前大致知道，但不清楚细节的事情，特别是关于方若棠的来历。


    很玄，换了一个人和他说，他会觉得对方在天方夜谭，甚至在放屁，可是面前这五个人，他清楚他们不会拿方若棠的事情说笑。


    “啧！难怪我一见了她，便心生欢喜，原来小可爱是我追了一世又一世也没有追上的可人儿呀！”霍止戈豁然笑了起来。


    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不管怎么样，这一世的他，进步很大，至少有站在她面前，品尝这份甜美的机会。


    “小可爱神魂受损，既有法子帮她恢复，肯定要去做的，但是她回归以后，我们能跟着走吗？”


    霍止戈猛地想到这一点，笑容戛然而止。


    太子目前其实也不清楚，但他只是很肯定地说了一句，“小镜子叫我们六个人主上。”


    霍止戈挑了挑眉，凌厉的眉眼渐渐沉了下来，小镜子既受他所用，又有这般能耐，未来必留有后手。


    “行，我会回到战场上，灭了西周，但我要带小可爱一起走。”


    霍止戈这个要求说出来，太子五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同被要求去战场的容世子都忍不住开始打量，这是哪个村里跑来的二愣子。


    霍止戈不爽地说：“我本来就落后于你们，再离开上京去到战场，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回不来，等到我回来时，小可爱说不定都忘了我，另结了新欢。”


    小王爷气愤地反驳：“你可拉倒吧！你可是第二个亲到小若若的人，你不满？你有什么不满的，我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没法说呢！”


    明明他的赢面更大，但这些老六，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有太子和子期衬托，他都显得有些傻白甜了。


    “你菜是你的事情，我可不像你这么没种！”霍止戈轻蔑地瞥了小王爷一眼。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个眼神，小王爷直接暴走，撸起袖子就要和霍止戈拼个你死我活。


    安郡王抬手按了下小王爷的肩膀，“给自己留点颜面吧！”


    打不赢，更丢脸。


    小王爷脸色顿时精彩纷呈，一阵青一阵白。


    “你到底是他兄弟，还是我兄弟？”


    “你在说什么呢！小皇舅。”


    安郡王用最温和的口气，插最深的刀子。


    霍止戈“啧”了一声，不满地说：“你一个差了辈分的老家伙，竟然也来和我们抢人，能不能要点脸？”


    小王爷气得胸口剧烈震颤，没好气地说：“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说我是老家伙？”


    霍止戈是懂得拿捏小王爷的，又是高高在上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很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主要是霍止戈一个武将，是真的欣赏不来小王爷这细皮嫩肉，甚至有点妖艳的长相，就跟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小白脸一样。


    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不正经的样子，像极了南风馆里的兔儿爷。


    这也就是小王爷不知道霍止戈在想什么，但凡他说出口，小王爷拼着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可能性，也要上去挠对方两爪子。


    “小六跟不跟你走，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孤说了算，要她自己做决定，但孤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能说动小六去边关看你们，孤会派人护送她过去，同样，你们凯旋而归，班师回朝后，孤也不会阻止你们亲近小六。”


    太子这话不止是对霍止戈说的，也是对容世子说的。


    两人沉默不语，便是霍止戈也没有急着反驳什么。


    有过一次绑人的经历，他很清楚太子敢说这话，就是拿准了方若棠不会离开上京。


    “孤给你们时间考虑，但希望你们不要让孤等太久。”太子这次调任，有私心在里面，但也不全是。


    容世子祖上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后经历几朝，容王府超然的地位成了历代帝王心中的一根刺。


    容世子的曾祖父为保全族人性命，就主动上交了兵权，闭门过起了自己的日子，这一晃也快五十年过去了，容世子从未见过容王府的荣光，只在祖辈口中听过，想来肯定很想振兴家业，这对他而言是一次机会。


    最重要的原因，太子从小镜子那里知道，他们六个是这个位面最强的男人，他没有因为儿女情长一定要他们去战场，而是他们亲征能快速解决问题，缩短战乱的时间，这才是关键所在。


    他主战最重要的原因是收拢三国疆土，为方若棠宣扬美名，赢得天下人的信仰，而不是让百姓苦于战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我答应你。”容世子没犹豫太久。


    他不知道其他四个人是不是都如霍止戈这样，对方若棠一眼万年，但他第一次见到方若棠时，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刚和方大小姐定亲，第一次登丞相府的大门。

 第90章 容世子情起

    小姑娘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穿得跟一个糯米团子似的，梳着两个小花苞，红着一双兔儿眼，甩开了丫鬟下人，跑到他的面前，一脸娇纵地警告他，让他以后对她大姐姐好一点，不然的话，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她说，她有心疾，会死得很早很早的，所以她一定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大鬼守着姐姐，让他一定一定要对她大姐姐好。


    不然，她就吃了他。


    小团子一边哭一边对他放狠话，他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后来方丞相来了，让奶嬷把她抱走了，他好奇地打听了一下小团子的情况，心里对她很怜惜。


    十六岁那年，他和方大姑娘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他登门那天，哭唧唧的小团子没来警告他，他还有点失望。


    后来爹娘接连去世，婚期一直往后延，他不想拖累方大姑娘，曾写信给方大姑娘询问是否退亲，但方大姑娘表示愿意等待。


    他至今都记得收到回信时，想的竟然是小哭包知道她大姐姐又要晚几年嫁人，该会很高兴吧！


    几月前，威远侯府的大门口，他见到已经长大了的小哭包，听着她心里抗拒他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


    当晚回去，他又一次做了困扰他数年的噩梦，这次醒来不再只余有心悸，他记起了梦里的内容，是他十三岁那年，小团子哭着告诉他，她会死得很早很早的场景。


    那一刻，联想到小镜子的话，他陡然明白过来。


    在他的大脑没有记起这是他前世的爱人时，他的心就已经认出了她，甚至为她辗转难眠。


    只是小团子给他贴了标签，很抗拒他，直到方大姑娘主动退婚，他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时，小团子才正眼看他一看，却也是怕他记恨她的大姐姐。


    没了婚约的束缚，他没有立刻行动，以他对小团子的了解，他若主动对她示好，她不止不会高兴，反而会讨厌他，觉得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肯定对不起她的大姐姐。


    好在有小镜子在，小团子会有主动走向他的这一天，所以他不着急。


    他可以等。


    这也是为什么方若棠有事，容世子次次会出现，但却从来不主动凑上去讨她欢喜的原因。


    短短时间，无人得知，容世子想了许多。


    接下来谈话也没能再继续，方若棠来了，人还没有出现，她的心声先一步传来了，接着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厅里。


    “你们在干什么呀？”


    【好可怕，他们怎么这么严肃，不会是为了抢我吵了起来吧？】


    【日常，在上界，他们为了你，打得天崩地裂的日子不在少数。】


    【唉！怪我太过迷人。】


    方若棠自恋又臭屁的心声响起，眼神看向太子六人，装出担忧的模样，但嘴角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模样十分搞怪。


    “先用膳吧！我刚让下人去接了你的丫鬟过来，一会她们就到了。”


    牵小白的时候，安郡王没想到这一出，是想着就他们两人，他亲力亲为的照顾方若棠能增加彼此的感情。


    但现在其他五个人都在，与其让别人钻了空子，他倒不如直接把方若棠的两个丫鬟带过来侍候她。


    “好！无忧应该也在，把她也一起喊过来。”方若棠随口一句，并没有想过会有多折腾人。


    金无忧这段时间将方若棠哄得极好，她毕竟是商户女，放得下身段，只要能哄得方若棠高兴，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一个有眼色又会玩的同龄人，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方若棠的身旁，哄她笑，陪她闹，她不喜欢才怪。


    甚至和李明玉凑一起蛐蛐人的时日都变少了，主要也是李明玉忙起来了，毕竟颜衍发疯，她不得看紧了。


    既怕颜衍疯起来拉不住，又不敢真拦他报仇，左右跟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盯着那小变态，把小变态爽得不行。


    反正自从太子把颜衍的仇人交到他手里后，方若棠每次见颜衍都觉得他就跟戏文里的大反派一样，而且身上的血腥味，一日重过一日。


    有一天，李明玉一脸愁容的过来告诉她，颜衍把颜嫣肚子剖开了，直接将没足月的娃掏了出来，当着颜嫣和仇人的面，将那娃一刀一刀的剁了，就像当年仇人虐杀他的家人一样。


    就这，颜嫣都没死，被颜衍拿药保住了命，但很快又到了下一次的泄愤当中了，李明玉愁颜衍的心理，但方若棠觉得没问题，颜衍不过是以仇人对付他家人的方式回报了对方而已。


    用完膳，来到马场，太子一行六人，各牵了一匹马，护在方若棠的左右。


    “你想让谁教你骑马？”


    方若棠单细胞生物，没思考太子的话，下意识地反问：“太子哥哥不教我骑马吗？”


    太子眉眼闪过愉悦，但常年肃颜的他，情绪并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他声音放缓了几分，问：“容世子不日就要前往边关与西周开战，这一次让他陪你骑马，可行？”


    太子的大方，让容世子侧目。


    他面色沉静如水，心里却忐忑地等一个答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抬得太高，只是盯着方若棠脚上的马靴。


    “你上次不说他是我未来的大姐夫，不适合共骑一匹吗？”方若棠眨眨大眼睛。


    太子说：“现下已经退亲，不妨事。”


    方若棠抿了抿嘴，看向目光都没往她这瞧一眼的容世子，紧张地戳了戳小镜子。


    【容世子看起来好冷淡，他会好好教我吗？不会不耐烦欺负我吧？】


    【会欺负你，但肯定不会不耐烦。】


    小镜子再一次想点烟，一脸沧桑的回答。


    看样子他给方若棠灌输的自信还不够，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对自己万人迷的角色有所怀疑呢！


    【我和你说正事，你不要搞黄色。】


    【我说的就是正事。】


    小镜子见方若棠气鼓鼓，不敢再皮。


    【不然你问问他好了。】


    【也行。】


    方若棠和小镜子对话的时候，太子等人没有打断，但那如刀子一样的眼神都剐了容世子好几眼。


    装什么大尾巴狼。


    人都来了这里，还一副清冷高不可攀的样子，不就是想哄小傻子主动上钩吗？


    看，这小傻子果然要上当了。


    “容世子，你要不要教我骑马呀？”


    “好。”


    容世子压下心中的悸动，要全身用力，才能表现出云淡风轻，不让人知道他的雀跃。


    终于，主动走向他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不再抗拒他过往的身份，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单独的个体看待？

 第91章 互看不惯

    “凭什么让容世子教，他的骑术有我好吗？”霍止戈不满意的将马头一调，拦住了容世子驾马走向方若棠的步伐。


    他挑衅地看着容世子。


    “这不用你，我来。”


    容世子不主动，只是不想让小团子为难，也不想让小团子误会他，以为他是什么坏东西。


    毕竟不管是不是方大姑娘主动提出的退婚，总归他们有过几年婚约，太快对小团子表明心思，他反而怕吓到人。


    可这不表示他心里没有章程，更不代表到手的机会，他可以拱手相让。


    方若棠根本没看出两人的交锋，在容世子看向她时，理直气壮地质问：“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教我吗？”


    霍止戈乐了，“对，他不会教，我来，我可是常年在马背上杀敌的小将军，骑术比他们好多了。”


    方若棠有点被说动了。


    容世子淡声说：“他骑得太野了，不适合你一个新手，容易摔下马背。”


    “那我不要你教。”方若棠一听会被摔，立刻拒绝了霍止戈地提议，接着忐忑地说：“你不会让我摔下马吧？”


    “不会，我会护着你的，我们去那边吧！”


    容世子看似云淡风轻，但骨子里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刚被霍止戈拦了，这会打马过去，故意用马头撞了一下他。


    霍止戈当场变脸。


    太子沉声警告，“别发疯。”


    “我发疯？”霍止戈不爽极了，特别是看到容世子故意将方若棠带到一旁独处。


    “你要一直这么情绪化吗？”太子眉眼压低，隐隐有些不快。


    霍止戈性子桀骜不服管教，并不将太子的威压当一回事，反而怒目而视，“都要去打仗，凭什么让容世子陪小可爱，他有我厉害，有我能打吗？”


    太子言辞犀利，“刚才你不是不同意去攻打北梁吗？”


    霍止戈短暂地词穷了一下，忽地嗤笑出声，“我凭什么听你的，大家各凭手段。”


    霍止戈说完，太子就已经先一步用马拦住了霍止戈的去路，不止他，小王爷、安郡王和叶侍郎也没再看热闹，而是参与其中。


    “适可而止，此次出来打猎，是为了哄方六姑娘高兴，而不是为了让你高兴，明白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说教？”霍止戈满腔怒火瞬间倾向叶侍郎。


    叶侍郎那张温软好欺的脸，骤地冷了下来。


    “看样子你们霍家军是吃得太饱了，不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


    “你说什么？”霍止戈暴怒。


    他的性格并不温和，毕竟一个天天在战场上见血的少年郎，很难在日日杀人，或者看战友被杀的环境里，还能时刻保持冷静温柔。


    再者，他习惯了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际交往。


    军中兄弟，有意见相左的，都是约在练武场上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这也使得刚到京的霍止戈在其余五人面前显得没有丁点城府，反而看起来很莽撞的原因。


    “我不管你有什么不痛快，但今天你都给我忍下去，扫了小六妹妹的雅兴，我扒了你的皮。”安郡王温柔地说出狠话。


    霍止戈不屑冷笑，“凭你也配？”


    “你试试。”安郡王挂着凉薄的笑容。


    因为霍止戈先前绑走方若棠并强吻她的原因，在上京的五个人，除了太子其实都在针对他。


    毕竟，太子在前，他地位手段更高一筹，他们认了，可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霍止戈，凭什么？


    不过他们都有默契，不会将不堪的一面舞到方若棠的面前，可是霍止戈却不守这个规则。


    不止霍止戈在忍耐这五个人的存在，同样的，这五个人也在尽力无视霍止戈，否则的话，只会像现在，有打不完的架。


    打斗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方若棠冲着他们这里挥了挥手，满脸明媚笑容，显然玩得极其开心。


    明明快打起来了的男人，对上方若棠时，均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即使是霍止戈，也因为答应方若棠不打人，有些僵硬地看向了她，虽不能立刻露出好看的笑容，但暴戾的情绪已经看不见了。


    小王爷挥着手，笑容灿烂，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冷嘲热讽，“就你，还看不上我？至少我对你比你对小若若强多了，我会以她的喜好为先，而你呢！一味逞勇斗狠。”


    霍止戈深吸一口气，没有反驳。


    性格使然，他不像上京的这五个人，力全往方若棠的身上使去了，一味的讨好卖乖，他第一反应是谁要和他抢，他就弄谁。


    明明刚才吃了亏，想着以后把劲都使在方若棠的身上，可是火烧上头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不要妄想安排我。”霍止戈警告地对太子说道。


    太子不置可否，只要方若棠够给力，他就有拿捏这几个人的办法，就连傲雪寒霜的高岭之花，现在不也听话的陪方若棠在骑马。


    相比这边的剑拔弩张，另一边的气氛就欢快许多。


    方若棠小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咧着小嘴，兴奋地问：“我是不是很厉害？你看我是不是很有骑马的天赋？”


    “是，你很棒。”容世子说话时没有特别的表情，就和太子一样，只是一个人看起来严肃，一个人看起来冷清，但两人说话时给她的感觉很一致，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哄她。


    “你也很不错，教得很好。”方若棠高兴了，还会礼尚往来的回赞容世子一句。


    容世子眼里藏了笑，除了幼时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和小团子独处对话，她就跟一个开心果一样，有让人高兴的能力。


    “腿内侧酸不酸？”


    容世子占了这天大的机会，并没有猴急的去和方若棠拉近关系，依旧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有性子本就冷清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抛开方盛棠前未婚夫的身份，方若棠对他的认知其实很淡。


    他要和方若棠亲密一些，相信方若棠在被小镜子日夜洗脑的情况下，不会反对，但容世子潜意识里觉得，他要的不是这种感情。


    “一点点啦！”方若棠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容世子放轻了声音说：“明天再玩，好吗？否则受伤了的话，明天就不能入林子里打猎了。”


    “好吧！”方若棠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毕竟明天打猎才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太子哥哥说你要去打仗了，那我明天给你打只兔子吧！吃饱饱了，就有力气打敌人了。”


    “好！”


    听着方若棠天真的话，容世子嘴角扬起微笑，冰冷的气质也如初春的雪，一下化开了。


    气氛使然，他有些冲动的问了一句，“此次离开上京，长则三五年，短则一两年，到时候你可还会记得我？”

 第92章 想看火葬场

    “呀！”方若棠惊讶地出声，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容世子一颗滚烫的少男心，而是打量一个稀罕物一样看着他，“你竟然会说这种话，大姐姐一直说你该出家，你就跟一个没感情的冰块一样，你会希望我一直记得你吗？”


    方若棠的直白，让容世子有些无地自容。


    和方大小姐订亲的年岁里，一年三节的礼，从未落下，他或许没有主动约她出门看花灯，游花船，但并没有轻视过她。


    毕竟，他不是一个狂妄不知礼节的人，可是这会被方若棠这样指摘，他又是难堪的。


    被两种情绪裹挟，既羞于以前没有尽到未婚夫的职责，让未婚妻对他有诸多不满，又耻于以前在名义上曾经属于另一个姑娘，不能清清白白的和方若棠相知相许。


    相对容世子的小心思，方若棠就跟游离这段感情的旁观者一样，感叹完以后就熟练的开始哄人。


    “你如果想要我想你，我也是可以想的，不过你要比我想你，多想我一点，反正我不能亏。”


    容世子：……


    还能这样？


    “不会让你亏的。”


    “行，那我会想你的，也会一直记得你的，不过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噢，让我亏了的话，以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方若棠奶凶奶凶放狠话的样子，让容世子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次她是为了她的大姐姐，这一次是为了她自己。


    容世子心里陡然升起隐秘的欢愉。


    “我可以每天给你写信吗？”


    “每天？”


    方若棠发愁，果断拒绝。


    “不行哒！每天写信，回信好累的，我不要！”


    “你不用每天回信，你想回信的时候再回信，比如你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你想和我分享的时候，你再给我回信，可以吗？”


    “你天天给我写，我不用天天给你写？”方若棠聪明的脑袋里，觉得她占便宜了，“那你很亏噢。”


    “你不想我亏，你就多给我回两封信？”容世子试探性地追问。


    方若棠立刻拒绝，“不要！天天回信，好累人！我才不要，你也不要给我写信了，我有高兴的事情，可以和太子哥哥、子期哥哥他们分享呀！为什么要给你写信？”


    容世子一噎。


    看小团子完全没懂他想要彼此来往信件不断联系是为了什么，心就跟被扎了一刀一样，可小团子就是一个没开情窍的木头，他也没地方说理。


    “我给你写，你爱回就回，这样可以吗？”


    方若棠狐疑地眼神看了容世子好几眼，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这才笑嘻嘻地答应，“可以，可以。”


    “……偶尔回一次，好吗？”容世子这卑微的样子，好在没人看到，而另一个当事人根本没懂，两人就跟做买卖一样，讨价还价。


    最终，方若棠被容世子说服，答应会十天左右跟他回一次信，见了好玩的也会跟他分享。


    容世子终于舒坦了。


    方若棠嘟囔，“你就是和大姐姐一样，想逼我练字，对不对？”


    容世子终是没有克制住，伸出微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不逼你，以后你就会懂了。”


    “好吧！”方若棠不是很相信容世子的话。


    不过她心大，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一般都会先放下。


    等过段时间，她自然就想不起来了，那也就没有什么为难的事了。


    天擦黑的时候，金无忧来了，与她同行的还有方家的姐妹，及隔壁宅子里的几人，如李诗韵等人。


    总之，浩浩荡荡，好几辆马车。


    将本有点暗的空地，照得灯火通明。


    方若棠一眼就看到被余生拦腰抱下马车的方盛棠，兴奋地挥舞小手大喊，“大姐姐……”


    方盛棠抬眸，看到小六，冁然一笑。


    模样好看至极。


    方若棠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两声，捅了捅容世子的腰，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看到我大姐姐，后悔了吧？叫你当初不珍惜她，你现在没机会了，余生对我大姐姐可好了。”


    容世子：……


    敢情他今日下午都白干活了呀！


    方盛棠出场，他就被打回了原形。


    “小六，我们来啦！”李明玉下了马车，也高兴地喊了一声。


    方若棠贼兮兮地偷看太子。


    【哇，两个前任带着现任来砸场子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好刺激。】


    方若棠这兴奋的小语调，一看就知道要搞事情。


    太子：……


    李明玉：……


    方盛棠：……


    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你一个人幻想的修罗场。


    他们四个人清清白白，加起来都没见过几次，哪来的修罗场？是修炼不好玩，还是现任不出色？


    不说方盛棠和余生现在感情正浓，就说李明玉和颜衍两人，即便颜衍年纪小，也狗到不行，李明玉又哪里还有空余心思去惦记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前未婚夫？


    “孤还有点公务，先回房间，你们自便。”太子拂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容世子紧随其后，点点头就离开了，甚至一个借口都没有找。


    方若棠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不舍的伸出了手，怎么会这样，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想看火葬场。】


    【收敛点吧！小心他们几个人把你一把火烧了，骨灰都直接扬了。】


    【胡说，别人不好说，但我大姐姐肯定舍不得我。】


    【你看看你大姐姐的眼神再说话。】


    方若棠犹豫地看去，就见到一双妩媚的眼睛里布满了刀子，嘴角勾着平时要收拾她时，才会露出的冷笑。


    “你刚才看我又看太子，你在想什么？”


    “没、没呀！我才没想看你们两人撕逼吵架呢！我不是这样的人。”


    方盛棠气笑了。


    “真的，你是我大姐姐，我怎么会看你的好戏呢！那是不可能的，真的，你信我。”


    方若棠讨好地眨着一双水润的眼眸，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方盛棠，方盛棠娇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下不为例。”


    想了想，反正最惨的肯定不是她。


    由于第二日打猎，当晚大家吃了一顿便饭，就各自回屋里睡了，等到次日早起，用过早膳后，便准备分组比赛打猎。


    六个男人，都想和方若棠一组。


    方若棠极其嫌弃地撇撇嘴，一把拉过低调的李诗韵，扬了扬下巴，“我要跟诗诗一组。”


    李诗韵眼睛一亮，抿着嘴巴愉悦地笑了起来，小声的跟方若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拿第一的。”


    “好样的，我看好你。”方若棠对李诗韵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甩开其他人就要和李诗韵入林子，但其他人哪里肯，最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一起出发了。

 第93章 魔物来临

    “啊！兔子，兔子！”方若棠兴奋地大叫。


    李诗韵刚抽出箭，身后一支箭就窜了出去，正中兔子的脑袋，将死不瞑目的兔子直接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方若棠一愣，兴奋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回头就看霍止戈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并跳下马，捡起猎物，送到她的面前。


    “我显然比你选的人更厉害，要不要跟我一组？”


    “不要！”方若棠娇哼一声，对旁边踌躇的李诗韵命令：“你，接下来看到的每只猎物都要打中，明白吗？”


    李诗韵看了看六个跃跃欲试的男人，以及其他看好戏的一圈人，硬着头皮小声说：“反正不比赛了，谁打中了都一样，一会猎物都会放在一起烤了吃。”


    “不一样，反正你要打最多。”


    李诗韵打少了，不就说明她挑人的眼光差吗？


    不行，她不能输。


    方若棠狠狠地剜了霍止戈一眼，不接他送上来的猎物，小嘴一翘，哼哼两声，就驾着小白从他面前跑过去了。


    因为方若棠刚学骑马，跑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一行人以蜗速往前推进，至今都在外围，并没有看到几只猎物跑过。


    过了会，才又有一只野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方若棠立刻歪头对李诗韵使眼色，然后余光就见一支箭飞了过去。


    “谁，是谁？”


    “是我！有问题吗？”


    方盛棠一脸戏谑的笑容，明显就是故意逗方若棠玩。


    方若棠嘟了嘟嘴，眼睁睁地看着余生跃下马，把她看中的野鸡收入囊中。


    【你问你大姐姐，这么跟着你，是不是舍不得容世子。】小镜子哪里看得了自家大人受委屈，当即就要帮她反击。


    方若棠眼睛一亮。


    方盛棠僵住嘴角的笑容，忽而懒散地说：“啊！这么多人凑一块，猎物都看不到几只，挺没意思的，走，余生，我们换一条路，好好玩一场。”


    方若棠眨眨眼，看大姐姐主动退让了，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只是目光又落到了李明玉的身上。


    李明玉一噎。


    颜衍扯了扯她的袖子，乖巧地说：“姐姐，我们也单独走吧？我想给姐姐猎只狐狸。”


    李明玉立刻答应。


    她一点都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虽说现在方若棠没开情窍，不懂吃醋为何物，但万一哪一天突然开窍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太子会防备她。


    简直倒反天罡！


    为了小命，为了前程，她还是离这个颠公远一点吧！


    “你！带我四姐姐去另一条路。”方若棠指着霍止戈，就是他最先抢了她看中的猎物。


    霍止戈都不认识方若棠的四姐姐是谁，但总归是那凑在一起的几个少男少女中的一个女子。


    “不用不用，我跟着几位师兄师姐就好了，我们自己玩，自己玩。”方宛棠立刻出声拒绝，一点都不想沾上这破事。


    方若棠看四姐姐这么不配合她，不满地鼓起了颊，用力地看了一眼她跑得飞快的背影。


    “那你们六个走一路？”


    话落地上了，没人理她，方若棠小嘴翘更高了，一脸的不高兴。


    小镜子再次出主意。


    【跟他们说，让他们六人比赛，谁赢了，你就亲谁一口。】


    【你忘了，我们要偷偷的，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勾三搭四吗？】


    小镜子：……


    行吧！你高兴就好。


    反正被当傻子的人不是我！


    【那就送个你亲手做的香囊？】


    【不是，我这鸡爪做出来的香囊，还能有人要？】


    【你怕是不知道叶侍郎拿着你的香囊干了什么吧！】


    【干了什么？】


    “咳咳！”叶侍郎伏在马背上猛地咳嗽，一张俊脸都咳红了，打断了方若棠和小镜子对话。


    方若棠看他实在难受，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叶侍郎手虚虚握拳，置于唇间，羞赧地说：“就是喉咙有点痒，可能要生病了。”


    “噢，那你多喝温水。”方若棠随口接了一句。


    叶侍郎丝毫不知道这是上一世的渣男语录，甚至有点高兴地说：“方六姑娘不用担心我，我身体一惯都好，不碍事的。”


    方若棠奇怪地看了一眼叶侍郎，她没有担心他呀！


    不过话也没说出来，胡乱地点点头，在小镜子地劝说下，眼珠子转了转，忐忑地问：“你们想不想要我亲手做的香囊，呃，就是那种特别特别好看的那一种，你们各自去打猎，谁的猎物最多，我就绣个香囊送给谁，怎么样？”


    方若棠一脸心虚的小算计表现得明明白白。


    【你刚不是说你的针线活很烂的吗？】


    【是啊！但我不能告诉他们呀！万一他们不要怎么办？】


    【你亲手绣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抢？】


    【那是你没见过我的绣活有多烂。】


    “可以，不过天一宗的人要跟着你。”太子直接答应下来，见方若棠这么努力的想甩开他们，他能怎么办，也只能配合。


    “好呀！”方若棠痛快答应。


    太子让身后的人沿着方宛棠的方向又去把人叫了回来。


    好在这些人也没跑远，倒不是不能放信号，只是这信号一放，不明就里的方盛棠和李明玉这两对人怕也会往这里赶。


    “好了，他们来了，你们快走吧，快走吧！”方若棠兴高采烈地挥挥手。


    霍止戈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方若棠对着他努努嘴，才不认这个。


    其他几人见有人保护方若棠，倒也不让她为难，顺了她的要求各自去打猎，一切只是为了她高兴，才不是为了她亲手做的香囊！


    他们一走，方若棠就吆喝起来，“走走走！一会你们打的猎物都记在我名下，一只猎物一颗灵石，大型猎物十颗灵石，冲冲冲。”


    现在入宗门的人都是通过暗卫营挑出来的少年少女，训练了十多年，忠诚和身手都不缺。


    方若棠手松，经常当散财童女。


    这些人不缺灵石修炼，但感恩方若棠的再造之恩，喜欢陪她玩闹，平时背着太子，就带她上蹿下跳，这会有奖励那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直接杀到林子最深处。


    迎面就撞上了一只奇形怪状，又丑又笨重的不明生物，从一个发光的洞里往外爬。


    “这是什么？”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一时间，谁也没有上前，就这么盯着那不明生物，看着他艰难的爬了出来，然后抖了抖身子，身子就跟充气了一样，瞬间长大了许多。


    “哇哇哇！”方若棠惊喜地怪叫。


    用力地戳了戳小镜子。


    【快看快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魔物？两边通道打通了吗？这么快的吗？我们这里是不是要灵气复苏了？】


    【咦，怎么这么快，按原世界线不是应该三年后才出现魔物吗？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小镜子拿起命书，很快找到了答案。

 第94章 神的力量

    【是魔域的魔物，它们以人类的血肉进食，没什么战斗能力，但杀普通人跟杀小鸡仔一样，得让太子加快收复这片土地的脚步了，只有存活的人越多，世界意识越强，天道才可以逐步进化加强。】


    【啊！不是与修仙界的通道吗？那怎么办？能堵住吗？】


    【可以暂时封住，只是每个世界想要进化，都要经历一番磨难，通过了皆大欢喜，没通过的话，这一方天地的所有生灵就会沦落成其他世界的养分。】


    小镜子怕方若棠插手，细细解释。


    【这是进化法则的必然性，适者生存，不断进化，才有机会更上一层楼，适应新的环境，你已经给了他们很多帮助了，有些难关要他们自己去闯。】


    小镜子怕方若棠提要求，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她的神魂修复了一些，若要强行恢复一些神力直接毁了这条通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后果会是十倍百倍的反噬，他是极不赞同的。


    “你们去打它。”


    方若棠没深思小镜子的话，主要是没太听懂，大致明白普通人打不过，那李诗韵他们应该有一战的能力。


    方若棠紧张地戳了戳李诗韵。


    “你打得赢吗？”


    原本她以为李诗韵天下无敌，但她接连两次没抢到猎物，害她都对她都失去了信心。


    刚才那六个男人在，明显就是想在方若棠面前表现，李诗韵便犹豫了一下，就错失了先机，可是现在不一样，身为宗门大师姐，软剑一抽，人就飘了过去。


    但她都没有看清，李诗韵一剑就直接让魔物身首分家。


    “很弱。”李诗韵点评。


    方若棠点点头，看出来了。


    很快，又有一只魔物探头探脑，李诗韵没出手，让天一宗其他弟子去解决，方宛棠也分了一只，同样没什么难度的解决了。


    就这么一会，竟然出了五只。


    方若棠拿起信物朝空中放去，没一会离得最近的霍止戈骑着马快速冲来，拉着马缰，马前蹄高高地扬起。


    他随即快速翻下马，来到方若棠的面前。


    “出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


    方若棠摇摇头，“我没事，你看那儿，有魔物出来了。”


    霍止戈看向地上庞大的五坨肉球，实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他算见多识广的了，但也没有见过这种生物。


    很快，又爬出来一只。


    霍止戈这下看清了，就是蠕动的肉山，甚至看不清他的嘴在哪里，就看到肉山下面伸出来几根肉条，将同伴的尸体往肉身里塞，然后就见魔物长大了一点点。


    “你退后，我试试。”


    霍止戈没让方若棠再往上凑了，自己接过天一宗门人的剑，就直接上去了。


    往日在战场，他惯用枪，这一次出门没带，但剑也会一些。


    比起李诗韵的一剑，方若棠没看出来霍止戈差哪里了，不解的戳了戳了小镜子。


    【你不是说普通人不行吗？】


    【那你说他是普通人吗？】


    方若棠被噎住了，看了看霍止戈的手，没看出什么花来。


    霍止戈刚杀了魔物，方盛棠和余生也赶到了，方若棠立刻说：”大姐夫，你去杀了这个魔物。”


    余生看了一眼方盛棠，见她对这个称呼没表示不悦，压住心里的喜色，冲向不明生物，也跟霍止戈和李诗韵一样，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方若棠：？？？


    【所以这也不是普通人？】


    【你不早就知道了吗？他如果是普通人，原世界线里，他怎么护住你大姐姐活下去的？霍止戈如果是普通人，生灵涂炭时，他怎么还有闲情抢女人？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都没有威胁啊！】


    方若棠：……


    真不公平。


    等到太子等人来了以后，方若棠不信邪的让他们一个个杀了过去，就连书生样的叶无瑕都能轻松解决魔物。


    就……离谱。


    【你确定他们的能力都被封印了吗？我怎么觉得就我一个人的能力被封印了，这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


    方若棠眼馋，也想这么厉害。


    小镜子犹豫了一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为什么，我就不能一直这么厉害吗？】


    【但会影响你修复神魂，这些都是最低等的魔物，武功高强的普通人也能一战，等以后有了更高级的魔物，你再出手也不迟。】


    小镜子又哄方若棠。


    方若棠勉强答应了，正好有一个魔物爬了出来，她美滋滋地喊了一声，“你们都让开，让我来。”


    她一马当先，太子等人不赞同地看着她。


    方若棠没管，在问小镜子要怎么做。


    【你伸出食指，对魔物点一下。】


    【啊，这样行吗？】


    方若棠狐疑地伸手，然后就见对面的魔物突然被解体了，如星星一样消散了，一点渣渣都没有留下。


    方若棠惊得张圆了嘴，抱住自己的手指瞧了又瞧，咧着一张小嘴，兴奋地扭头一直问：“你们看到没？看到没？”


    “我厉不厉害？我厉不厉害？哈哈哈哈哈……”方若棠插腰狂笑，没明白怎么杀的魔物，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杀的方式最炫丽，看起来就是最厉害的一个。


    太子见方若棠明显脸白了些，紧张地上去抱起了兴奋过头的人，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这么强，怎么可能不舒服？”


    在场不止太子一个人关注方若棠，大家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自然也知道她解封力量，其实对现在她没有丁点好处。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好强！”天一宗某个门人，一脸钦佩地看着方若棠，他一直以为宗主是宗门的吉祥物，毕竟她看起来就很弱，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强。


    “是呀！我厉害吧！”方若棠翘着嘴，这也就是没有尾巴，否则的话，只怕要甩出螺旋桨，直接升上天。


    “宗主，你好厉害呀！你就这么一点，对方就化为灰烬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天一宗门人，配合的上来拍马屁。


    将方若棠哄得极为高兴，小手挥了挥，一脸骄傲地说：“都是小意思，小意思。”


    太子看方若棠这么高兴，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想着小镜子一向有分寸，不比他对方若棠差什么，甚至因为能力更强，显得更维护她一些。


    想来，也是因着方若棠的心性想哄她开心一回，这样影响神魂修复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


    果然，小镜子又出声了。


    【大人，你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强大就行了，但这种事情不能常来，毕竟你现在的信仰和功德都不多，等以后有余力就可以直接解锁你的部分力量。】


    【好好好！】


    方若棠兴奋地答应，回头就跟金无忧说：“无忧，我们赶紧回城，我要去施粥布善。”


    打猎好玩吗？


    噢，一点都比不上她的一指神功。

 第95章 追都追不上

    金无忧看方若棠的脸只白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血色，就知道她人应该没什么事，笑着附和。


    “好呀！不过上京附近都得了您的新粮，底层百姓的日子也过得下去，我们没有施粥，但一直用您的名义在义诊，免费给普通百姓看病抓药。”


    “那去远一点的地方，多设几个点？”方若棠说着，眨眨眼问：“你们是不是缺银子？我那里有，一会回去我就拿给你。”


    金无忧立刻说：“不用不用，我们有银子，回去就多设几个施粥点，远一点的地方也设。”


    金无忧很清楚她的作用，她和庄丁两家就是天一宗的钱袋子，如果这个作用都失去了，哪里还有资格站在方若棠身后。


    “噢，行，你缺银子就跟我说，我那里有很多，要不你还是直接都搬走吧！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方若棠打小身体就不好，丞相府为了给她祈福，年年做善事，她本人这么积极的要参与还是第一次。


    “暂时不用，等缺了的时候，我们再跟您说。”金无忧笑盈盈地应下，知道方若棠的性子，也不多辩。


    方若棠喜欢金银珠宝，但又不看重金银珠宝，因为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太容易得到，她甚至没有特别在乎的东西，毕竟她只要多看一眼的东西，家人都会送到她的面前。


    现在除了家人，又多了太子几人。


    方若棠见金无忧是真不要她的银子也不多纠结，又看还有爬出来的魔物，就要上去大显神威，这一下被方盛棠严厉制止。


    在场的人，也就方盛棠能管得住她。


    她翘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地站在方盛棠旁边。


    “小六，你问问仙君，能不能堵住这个洞？”太子皱眉，他们一行人不可能守在这里。


    而且这种洞，也不知道是只这一地，还是其他地方也有，万一别的地方也有，那百姓就有危险了。


    “可以暂时堵住，不过这是必要的经历。”方若棠把刚才小镜子告诉她的事情，又告诉了面前的众人。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下来。


    话虽在理，但淘汰那么多人换来的成功，也不知道该不该。


    “问问仙君，是只这里一处，还是其他地方也有？如果有的话，仙君能指点我们去封洞吗？”太子已有答应，这种通道不可能只一处。


    【可以呀！让他现在就先封了这里吧！】


    【你刚不是说这种是必然的吗？】


    【主上想等这一方百姓的实力强一些后，再来对付这些魔物，毕竟旱灾已经来了，百姓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能力对付这些魔物。】


    【……好吧！】


    方若棠是一个乖孩子，小镜子怎么说，她就怎么传达，接着拿出一张符。


    “你去贴吧！”


    太子接过符，大为震惊，“这……”


    他隐隐觉得自身和这符有牵引。


    “太子哥哥，去贴呀！不然又要跑出魔物了。”方若棠催促太子。


    【告诉他，别大惊小怪，这东西就是他画的，所以他拿着就会有感应，也能直接启用。】


    【这么神奇？】


    方若棠凑上一颗小脑袋，就看太子在符文上摸了一下，一道金光闪过，原本平淡的符都看起来不一般了。


    “哇，太子哥哥，你也好厉害呀！”方若棠一脸崇拜，“小镜子说这符是你画的，惊不惊喜？”


    太子失笑，配合地说：“很惊喜，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是呀！也就比我差一点点而已。”方若棠嘻嘻笑说。


    小镜子拆台。


    【屁啦！差了你不止一点两点，他们六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你，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怎么追了你几十万年都追不上，丢人。】


    方若棠：……


    【这话，我还是不告诉太子哥哥他们了。】


    【说，大胆的说，反正等他们神魂归位，一切都会想起来的，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舔，不舔没机会呀！】


    方若棠：……


    被小镜子说得她想飞上天，和太阳肩比肩了，她只怕是万界主宰吧！噢，对哟，好像小镜子真这样说过。


    太子六人的心思如何复杂不提，其他人皆以看菜鸟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自己万万也没想到，真相竟然这么残忍，他们以为起码有一战之力的。


    【你胆子好肥呀！敢这么说你的主上。】


    【嗐，我只要能抱紧你的大腿就行了，他们！不重要。】


    【也对，我会保护你的，肯定不会让他们将你重新炼化。】


    小镜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告密，我就不会被丢回炉里重铸。


    太子掩下心里那点并不惊讶的情绪，或许早有猜测，都是从上界而下的人，他们六人能达成协议，显然追的就是他们追不上的人，若原本属于某一个人的伴侣，那人怎么会容得了其他五人跟随而来，又在同一起跑线上追求心上人。


    六个人都是聪明人，即使霍止戈都没有因为这个话，而有太多的情绪浮动，他们六个人谁在夜深的时候没有琢磨过这些事。


    太子直接上前将洞堵住了，而在符贴上的那一刻，那个洞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了。


    “咦，没了。”有人惊讶出声。


    太子侧目，“你看不到？”


    “对呀！”和太子对话的宗一门弟子有点紧张，毕竟以前隶属太子手下。


    “你们呢？”


    “我能看到呀！那个发光的圈圈上面有个黄色的符。”方若棠说着，人还往那里跑了过去，嫩白的小手指在符上。


    “你们看不到吗？”


    “看不到。”方盛棠等人回答，她小声问身边的余生，“你能看到吗？”


    余生也说：“看不到。”


    “你也看不到。”方盛棠有点惊讶，懂了小镜子当初所说，方若棠他们所在的位面，是修仙界都不曾听说的上界。


    “嗯，看不到。”余生肯定的回答。


    一番问下来，这个洞和符，只有方若棠和太子六人能看到，其他的人不止看不到，经过实验，甚至能无障碍从那儿走过去。


    【主上亲手画的符，自然带有隐匿的功能，万一你这一方生灵有人手欠，将符撕下来，那不是白折腾么。】小镜子吐槽。


    方若棠坦然接受他们很强的事实。


    一行人直接回了上京，方若棠跟着太子等人去了东宫，在小镜子的帮助下直接在舆图上圈出已出现的通道。


    太子看了看分布，大大小小十几个，他们大雍就有九个。


    他们一朝都超过其他两朝的数量了，他觉得这才是他们大雍在原世界线里最快灭亡的原因，并不单单他们六人争战的原因。


    “此行任务必须我们六个人亲自带人过去，那符只有我们六个人能用，这次魔物对我们而言不具有杀伤力，出行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可要与我们去玩？”太子突然问方若棠。


    方若棠眼睛一亮，其他五个人的眼睛比她更亮，就像盯着肉的狼，每个人的意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第96章 我选叶无瑕

    “到时候太子哥哥陪你四下走走，正好看看那些得了你新粮的百姓过得如何，可好？”太子问完，就毛遂自荐了。


    其他人也不相让，特别是霍止戈。


    “那些有什么可看的，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打怪，你不是喜欢吗？正好这次有我守护你，一定让你尽兴。”


    霍止戈滔滔不绝，“还有小白，你也带上，在路上的时候，我也能教你骑马，一路玩玩闹闹，肯定不虚此行。”


    太子眉眼微沉，“此行出门，事关天下百姓的性命，怎能如此儿戏。”


    “呵……”霍止戈一声冷笑，“别说得这么道貌岸然，不管谁争取到小可爱同行，肯定以她的喜乐为先，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


    真要在乎那些从不放在眼里的庶民，原世界线的走向就不可能会那么惨烈，说白了，即便现在他们急着要去杀魔救人，也是因为那些人尽可能多活一些，世界意识能加强，天道能进化。


    “我是好人！”方若棠高高地举起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止戈，霍止戈的火焰瞬间被灭。


    他略有些扭捏地说：“其实我也是一个好人！”


    “你相信的吧！不然的话，我怎么会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对不对？”霍止戈说得自己都信了，肯定地点点头。


    方若棠对此倒深信不疑。


    “当然呀！你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肯定是好人呀！这还用问吗？”她自小身体不好，对身体强壮的人有好感，特别是这种将士。


    如长公主、吕小将军，到霍小将军。


    方若棠欣赏他们每一个人。


    霍止戈咧着嘴大笑，“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同行，我能保护你，你想救百姓，我也能替你办到。”


    方若棠歪头看去，有点犹豫。


    “小六妹妹不和子期哥哥同行吗？子期哥哥可是很想和你一起出门呢！我们一起坐马车，好不好？”安郡王笑容温柔而蛊惑地看着方若棠。


    【他在勾引我。】


    方若棠脸微红，不可避免地想到她在马车里，被安郡王热烈而放肆亲吻的画面。


    小王爷看不下去了，一把折扇，直接横在安郡王的脸上，打断了他的施法。


    “这六个人中间，别的不说，论玩，我绝对数第一，你跟他们出行，不如跟我，至少我肯定不会让你扫兴，如何？”小王爷说完，对方若棠抛了一个媚眼。


    方若棠又心动了。


    “要不，与我同行，我继续教你骑马？”容世子清清冷冷的声音迟疑地开口。


    方若棠想也不想的拒绝，“不了，我已经会骑了，不用学了。”


    容世子眼里闪过一阵失望。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叶侍郎往后退了一步。


    “是了，他们都比我厉害，你跟他们出去，他们能保护你，不像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你和我一起出门，还要你保护我，我实在太没用了。”叶侍郎声音又轻又落寞。


    方若棠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下终于明白她在犹豫什么了，这些人太强了，一路同行，她肯定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有她耍威风的时候。


    “我要跟叶侍郎一起走，叶侍郎说的没错，你们都那么厉害就自己去吧！我要跟他同行，我要保护他。”方若棠一下差点笑出声。


    【嘿嘿，好也！又可以大显身手了。】


    【不可以噢！】小镜子立刻打断方若棠的美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镜子：……


    “真的吗？可是和我同行，我不止保护不了你，还需要你来保护我，我会不会太拖你的后腿了？”


    “不会，怎么会！”方若棠压下体内的兴奋，很想大声吼一句：就喜欢你这种拖后腿的小废物。


    “那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会保护好我的吧？”叶无瑕本就才二十岁，去掉在官场上的老练，一脸温顺样，显小显嫩，看上去就跟个要人保护的小公子一样。


    “好噢，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方若棠忍不住踮起脚去勾叶无瑕的头顶，叶无瑕怔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垂首。


    方若棠摸到了，满意的挼了挼。


    【难怪大姐姐他们都喜欢这样挼我，真好。】


    叶无瑕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笑，早就看出这个小妮子有一颗好胜心，既然他们一个个那么强，那他就做一个让方若棠保护的弱美人。


    想想，滋味应该也挺美的。


    叶无瑕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这一局他技高一筹。


    而且此行，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如何能不畅快。


    霍止戈不服气，“小可爱，你要不要再想想？”


    这一个两个小白脸怎么这么多，这个更是阴险狡诈，刚才杀魔物的时候，也没见他不行。


    这会倒好，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了。


    最重要的是小可爱怎么能选择性失忆呢！！


    “不想不想！”方若棠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紧接着委屈兮兮地问：“太子哥哥，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太子眉宇间闪过一抹郁色。


    “不会，你真做好决定了吗？”


    “我下次陪太子哥哥出门啦！这次我就跟叶侍郎一起，你看他这么弱这么惨，我不保护他，他一个人出去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我朝不就少了一个栋梁。”


    “少就少，难道没了他，大雍就会灭？”霍止戈磨牙，这些小白脸果然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都是心机狗。


    “霍小将军这话倒没说错，叶侍郎没那么重要。”安郡王嘴角勾起难看地冷笑，也不齿叶无瑕的手段。


    小王爷亦是。


    “你既然要和叶侍郎同行，他能力又最差，那便就负责这一块位置吧！到时候多带些天一宗弟子。”太子直接指向舆图。


    离上京最近的一个通道。


    叶无瑕不置可否。


    反正不管是谁和方若棠出行，肯定都是这个地方，不可能让她跟着奔波，跑几个点的。


    这点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也不在乎竞争失败的太子怎么说，反而看方若棠不太满意，忙安抚她。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太弱了，你肯定可以去更远的地方解决更多的通道，救更多的人。”


    “你也不用这么自贬，我也没这么厉害啦！”方若棠瞬间变脸，咧着嘴有点想插腰狂笑，但看叶无瑕垂下的白净嫩脸，又觉得这样不友善。


    “别不高兴了，我会保护你的呀！”


    “一直保护我吗？”


    “对，一直！”


    太子等人：……


    玛德。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同情自己看上了一个傻子，还是仇视情敌是个阴险小人。

 第97章 封印通道

    小镜子拿出符纸，大家分了。


    这一次时间紧迫，霍止戈没有争取到方若棠同行，也识大体的没有纠缠，毕竟眼下的情况，多耽误一刻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一行人立刻去天一宗点人。


    而早一步回天一宗的李诗韵，早早就召集了宗门中人分派人手。


    李诗韵猜方若棠可能同行，她这一队，都是与方若棠亲近的门人。


    分离在即。


    太子神情复杂地对叶无瑕叮嘱了一句。


    “你注意分寸。”


    霍止戈更是对他比划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不想死，就不要乱来，否则的话……”


    “我们是出门办事，你明白的吧？你闲时，我们不一定闲，多少顾着点我们的小命。”小王爷嬉皮笑脸，但眼神冷冷的。


    容世子和安郡王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警告地看了叶无瑕一眼，便带人直接走了。


    方若棠眨眨眼，看着这些人潇洒的背影。


    【他们是生气了吗？】


    【他们不敢。】


    【我还准备给他们传音玉，让他们有事联系。】


    方若棠有点惋惜。


    昨日被容世子逼着回信，晚上她陡然想起这么一个好东西，当即问了小镜子。


    原来不止有传音符，还有传音玉，给他主上用的，哪能是一次性的便宜货，小镜子可大方了。


    叶无瑕有点窃喜，准备这次出行，找机会第一个拿到传音玉。


    他们这一队的地点最近，但也有三百里左右，赶路至深夜，考虑到方若棠的身体，叶无瑕准备在驿站换上马车。


    “不用，骑马快一点，不过我们还多久才能到？舆图上看起来那么近，赶起路来也很远呀！”


    “今晚不停留的话，大约明天上午就到了。”


    “那就克服一下，不休息了，困了累了的都喝点甜豆水。”方若棠这时反而鼓励起其他人。


    甜豆不止他们这一队有，宗门中人都有，想来争分夺秒救人的时刻，没人会停下来休息。


    “这一天一晚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方若棠嘀咕一声，心里有点不舒服，希望有勇士组织大家一起反抗。


    毕竟小镜子说了，这是最低等的魔物，只有进食的本能，即便武力值不高，也能设陷阱困死魔物。


    “我们快一点就能多救一点人，别想太多了，尽力就好。”叶侍郎劝说。


    方若棠不过感叹一声，不会为此内耗。


    一行人一鼓作气地赶到了通道口附近，在路过一个村口前，金无忧小声说：“有点不对劲，这个时辰，正是农收的时候，家家户户应该都很忙才对，村里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叶无瑕看了一眼临到天亮才缩在他怀里小睡片刻的方若棠，不舍的将人叫醒，“到了，魔物只怕入村了，我们现在要去看看。”


    方若棠睡眼惺忪地点点头。


    进到村中，入眼就看到了魔物，比他们在狩猎场见到的要大上许多，明显就是进食后的状态。


    “地上不见一点血，会不会人都逃了？”方若棠怀揣美好期许的开口，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乐观。


    特别是曾和方若棠昨天同行的李诗韵等人，他们亲眼见过魔物进食，比人类体积更大的魔物，他们都是直接往嘴里塞的。


    “先杀怪。”叶无瑕心情沉重地开口。


    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李诗韵，还有李明玉、金无忧，闻人雅和方宛棠。


    都是和方若棠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平时就因为和方若棠关系好，得到更多的资源，所以各个身手很不错。


    即使是天赋最差的方宛棠，对付这些魔物也不在话下，吃饱了的魔物解决起来很容易。


    看着地上堆满的肉球。


    叶无瑕让人直接一把将其烧了。


    他们的动作不小，但村里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各家各户看看。”


    一行人不抱期望的将各个屋里检查了一回，这个小村子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房屋也干干净净，偶有打乱的家具，看样子更像被贼人入室偷盗了。


    “走，先去封洞。”


    叶无瑕没有耽误，带着人直奔了目的地。


    这会没有魔物出来，叶无瑕直接就将洞封住了，又向李明玉等人确定过他们看不见，这才去附近的村子看看。


    经过一天一夜，猜到消失的村子可能不止一个。


    果然，附近三个村子，被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又走远了一些，看到有炊烟他们才放下心来。


    最后，在附近的山上找到了一些活口，一个个惊慌未定的样子。


    叶无瑕才表明身份，就有一个怀了孕的妇人哭了出来。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男人都被怪物吃掉了。”


    “我儿子也被吃了。”


    “我家老头子也是。”


    ……


    众人七嘴八舌，打眼望去，几乎都是女子与未成年的孩子，没有见到一个青壮年。


    可见这三个村子的男人不是没机会跑，在护着女人孩子出逃后，他们没有跑掉。


    或许也有反抗，只是如蜉蝣撼树，伤不了魔物一点不说，自己也如小点心一样，被怪物一口一个，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浪费。


    叶无瑕面色沉静如水。


    “只有你们这些人吗？”


    “当时跑了很多人，但是大家又慌又怕，有些往镇上跑，有些往深山里跑，各寻活路，乱得很。”


    一个年轻的妇人红着眼眶应答，哽咽地问：“这位大人，敢问这突然出来的怪物是何物？以后可还会出现，我们在此地还能活下去吗？我现在能回去看看吗？”


    “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


    “短期，意思是以后还有可能再出现？”一个崩溃的小男孩突然失控地叫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爹我娘，我全家人都死了，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逃出来了。”


    情绪的崩溃会传染，刚才虽会埋怨，但会顾忌的人，这会一个个就像失了智，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朝着叶无瑕他们倾泄而去。


    “你们吼什么吼，这怪物又不是我们放出来的，而且我们知道这个消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你们了，错又不在我们身上，你们冲我们发火也太过分了。”方若棠不爽她罩着的小废物被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指责，她原本是同情他们的，可是这人命也不该他们来背锅呀！


    “哼！这种事情往后会层出不穷，这次先头部队是最低等级的魔物，以后会出现更恐怖的魔物，你们与其在这里怪天怪地怪我们，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活下去，才有机会为家人报仇。”


    方若棠说完，看着面前憔悴又麻木的人，抿了抿嘴放软了声音说：“想报仇的都可以去衙门找找机会，国师大人会在此地停留几日，收些有天赋的弟子带回去教导，只要被国师大人看中，你们就有机会变得强大，保护这方土地。”


    ……

 第98章 冒充朝廷命官

    “六姑娘，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多亏有你，幸好你和我一起来了。”叶无瑕专注地看着方若棠，幽深的黑瞳里全是她小小的人影。


    方若棠第一次这么被人需要，也是第一次站在保护者的位置上，让她恨不得为了叶无瑕冲锋陷阵，护他周全。


    “你不要太软太好说话了，你好歹也是三品大员，以后说话把背挺直了，硬气一点，不要怕，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再欺负你。”方若棠无知无觉中就把照顾叶无瑕的责任背上了身。


    “真的吗？”


    “包真！”


    方若棠拍拍胸脯，将自己胸口捶得砰砰响。


    李明玉等人：……


    就离谱！


    还有叶无瑕，你要脸吗？


    “你真好，你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叶无瑕就像一个受尽苦难，终于迎来一丝曙光的末路人，专注看着方若棠，似把她当成了救赎。


    “以后有我在呢！”


    方若棠怜惜地伸手，叶无瑕已经懂事的垂首，配合她挼他头顶的行为。


    【你说他性格怎么这么软弱好欺？唉！难怪在原世界线里，他被我戴了绿帽子都不敢反抗，他好惨啊！我以后要对他好一点才行。】


    小镜子：……


    【你高兴就好！】


    李明玉在旁边受不了地翻白眼，自从到了天一宗和方若棠认识以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她甚至怕叶无瑕看不出她的无语，刻意说：“行了，别跟个唱大戏的一样，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个晚上没睡了，你们都不困吗？”


    叶无瑕笑得极其招摇地晃了两下脑袋，背过身在方若棠看不到的地方，对着一群家破人亡的庶民，又立刻收敛了表情。


    他严肃地说：“附近村里的魔物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你们各自归家吧！”


    有人还想说什么，叶无瑕眼神凉薄地警告：“稍后有什么事，可以去衙门找官差，明白吗？”


    受难的庶民，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看着脸嫩的一群人，并不好说话，更不是他们撒泼打滚就可以拿捏的人，以前在村里的那一套，在这些人身上行不通。


    叶无瑕没再多管，他们主要任务是来封印通道，安置受害的百姓，自由官府其他人出面。


    下了山，叶无瑕说：“直接去衙门吧？这条通道早晚会再开，总要让当地官员有个心理准备。”


    方若棠习惯了依赖小镜子。


    【这里的县令是好官还是坏官？】


    【不能用好官和坏官来分，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炸裂的存在。】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陈家有两兄弟，一个叫兴家，一个叫立业，建康初年考上进士封官的叫陈兴家，而现在此地的县令叫陈立业，不过除了他父母，别人都以为他就是陈兴家。】


    小镜子这话在方若棠听来是有点绕的。


    她默默在心里捋了捋，才明白了这当中的窍门，当下捂住嘴，一脸的惊愕。


    【你的意思是说陈立业冒充朝廷命官，这么胆大的吗？那原本的陈兴家呢！】


    【陈兴家死在上任的途中。】


    方若棠：……


    【是正常死亡吗？还是……？】


    方若棠小脸上的表情一惊一乍，同行的叶无瑕等人，听着她的心声，看着她的表情，就跟看大戏一样。


    别说，有滋有味。


    方若棠又和小镜子说了几句，将来龙去脉全部摸清楚后，立刻神秘兮兮地拉住她的蛐蛐搭子。


    “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绝对是惊掉你下巴的存在。”


    “有什么大秘密，快说快说？”李明玉就是专业捧哏人。


    明明刚才和方若棠同步听到这个消息，但方若棠和她分享的时候，她能给到满分的情绪价值。


    这就是为什么方若棠这么喜欢和她一起蛐蛐别人的原因，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她不管蛐蛐谁，方若棠都能接上话，并挖出一些她都不知道的内幕情报。


    “……你说神不神奇，怎么有人为了这事，就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最可怕的就是爹娘都是帮凶，明明都是他们的孩子，怎么可以偏心成 这样？”


    “你要知道有些父母并没有那么爱他们的孩子，甚至连他们给的疼爱都会明码标价。”李明玉笑容收敛，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方若棠捕捉到她话里藏有的苦涩。


    “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呀！”


    方若棠不信。


    【小镜子，明玉怎么回事？我平时和她蛐蛐时，她不是这样的。】


    【就是想到她自己了呗，她家里重男轻女，她爹娘想让她把入天一宗的名额给家里兄弟。】


    【可这不是太子指定给她的吗？】这事太子问过她，她也是答应的。


    【人家父母不管这些，来后颜衍又入了宗门，她父母就想把她兄弟塞来，她说没办法，就被家里骂不孝了。】


    方若棠傻了眼，不解地问：“是因为你的父母也偏心吗？但你不是李家唯一的嫡女吗？就你这个情况，还能不受宠？”


    “以前是受宠的，但在入天一宗这事上，我不懂事了，所以宠爱被父母收回了。”


    方若棠直接开了眼，“还能收回？”


    “怎么不能！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紧找落脚地好好睡一觉吧！”李明玉没再看向方若棠心疼她的眼神。


    “……你可以叫他们来。”方若棠嘟了嘟嘴，小脸上有些郁色。


    她不喜欢李家人这样欺负李明玉，但她抬抬手又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又会觉得不高兴。


    “傻瓜！”李明玉捏了捏方若棠的小脸，终于明媚地笑了出来，“我呀！就是故意不让他们来的。”


    “但凡他们在太子给我名额时，为我高兴过一刻，我都会想办法求你，拉拉他们一把，但是他们没有，一刻都没有。”


    “明玉姐姐……”李诗韵尴尬地出声，很久没叫这个称呼，“最近主家那里有联系我爹娘，想把我挪到主家名下，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答应，直接就拒绝了。”


    “啊？噢，这样呀！”


    李明玉一惊，一愣，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没关系，你不用顾忌我，如果条件合适，答应也无妨。”


    方若棠缩起脖子，蹭到叶无瑕的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


    “早知道我就不说这个了。”


    “不用管，李姑娘能说出来，就说明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只是有点难以释怀而已。”


    疼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毫无预兆的翻脸，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法坦然接受，但渡过去就好了。

 第99章 招摇男菩萨

    到了县衙里，叶无瑕直接拿出令牌，将陈立业打入了大牢，提拔了县丞，暂管县衙大小事宜。


    叶无瑕一个户部侍郎，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直接委派官员，但是方若棠有呀！


    她自己从来没有行使过权力，但皇上和太子的文书，早就下达到各个州府郡县。


    皇上直接给了方若棠凌驾皇位上的权力，毕竟他也入了天一宗，这次出任务，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没在叶无瑕这一队。


    县丞被天降大饼，砸得晕晕呼呼，战战兢兢地接手，又提心吊胆地跟在叶无瑕身后听他说魔物的事，只觉得没睡醒在听天书。


    在叶无瑕惩治陈立业的时候，金无忧就已经叫上闻人雅等人一起将后院收拾出来了。


    她也有一个储物戒，甚至比李诗韵的都大一些，里面全都装的方若棠吃穿用行的东西。


    倒不是她早料到了会有今日，而是方若棠看她一直在寻好玩好吃的东西，特地给她用的。


    故而，里面的东西种类很多，现下正好派上用场。


    “看样子下次要在里面放张床才行，东西还是备得不够全。”金无忧收拾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没人觉得不对，闻人雅甚至接话说：“我那儿有张床不错，回头你去我家搬。”


    “你娘给你备的嫁妆？”金无忧调侃了一句。


    闻人雅圆苹果一样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是呀！反正我现在也不嫁人了，留着也没用，宗主能用上也是好的。”


    闻人雅家里才是真没重男轻女，她也是真的不输方若棠的团宠女儿，即使以前被人误会的时候，家人也没有放弃她。


    所以在她得了方若棠的青睐后，家里没说换个儿子来，而是欢欢喜喜打包了她的行李，送到了丞相府。


    上京疼爱女儿的人家很多，但许多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伤到家中嫡子的利益，就如李明玉家里一样。


    “行，你到时候跟你娘说一声，我回去了就去拿。”金无忧一口应下，没觉得白拿不好。


    他们这些人，都占了方若棠的便宜，为她付出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些身外物。


    “好，我娘还给我准备了许多布料，料子好看且难得，你到时候一起拿了，给若若做衣服，她喜欢穿漂亮的衣服。”


    “行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方若棠沐浴过后，包着一头微湿的头发走来了，金无忧立刻上前给她绞发。


    闻人雅也在一旁候着，两个原本被人侍候惯了的大小姐，侍候人的本事短短时日就由生疏到了熟练，金无忧甚至真的学到了一手按摩的好手艺，至少方若棠是满意的。


    “好了，你们也去收拾吧！不用管我了，我这一觉怕要睡到明早，你们也洗洗去睡吧！”方若棠摸摸发丝，起身就往床上倒。


    金无忧忙劝，“吃点东西再睡吧！大师姐和宛姐姐在厨房准备吃食，很快就好了。”


    “不吃了啦！我吃了小镜子给的果果，我现在就想睡觉了。”方若棠有些倦了，说话拖着软软的尾音。


    金无忧和闻人雅都吃过方若棠分享的红果果，对她们这样的初学者来说，能提升修为，但没觉得饱腹呀！


    还要劝的时候，见方若棠已经闭上了眼睛，闻人雅指了指外面，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她才说：“若若想睡就让她睡吧！我在厨房盯着，晚点她起来了，随时可以吃热乎的。”


    “不用，你去睡，我去盯着！你休息好了来替我就行了。”


    “还是我来吧！”


    “行了，别和我争了，照顾宗主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好吧！我眯一会就来替你。”


    两人商量好，一个去了厨房，一个抓紧时间，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觉。


    叶无瑕办完事来后院的时候，方若棠已经睡沉了，听说她一点东西都没吃，有些不赞同，但也没有蠢得把人叫醒。


    看金无忧她们将人侍候得极好，他没有瞎插手去帮忙，吃了点东西，挑了方若棠隔壁的房间就睡下了。


    一觉直接到了天黑，叶无瑕见方若棠还没有醒，就让下人抬了热水过来，清洗身体。


    刚刚洗完，就听到隔壁的响动声。


    叶无瑕看了看浴桶里的清水，又看了看身上单薄的寝衣，当即有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心头。


    直到隔壁开门声响，有脚步声朝他房门越走越近的时候，叶无瑕才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由于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叶无瑕有些放不开，声音不大，声调古怪，但方若棠是强体过的人，这点声音也足够吸引她了。


    “怎么了？”


    方若棠一掌拍向门，门就直接推开了。


    她没细思这门怎么这么脆，往屋里走了几步，就见叶无瑕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寝衣，背对着她，听到她的声音才回头，脸上带着适当的惊讶。


    “你……”


    叶无瑕迟疑犹豫，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


    方若棠看清屋里的情况，抓了抓陡然红了的脸，不自在地解释，“我刚刚听到你屋里有叫声，我以为你有事，就拍了一下门，真的就轻轻拍了一下，门就直接开了。”


    方若棠说话时，手也指着门口，力证她的清白。


    “没事。”


    叶无瑕慢慢转身，方若棠的眼瞳跟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扩大，看到他露出的白皙胸口，上面甚至挂了一些水珠，她小嘴都无意识的张开了，这种大场面，她第一次经历。


    眼神甚至不受控制的自上而下看去，突然在某地定住。


    目光也从惊艳变为惊恐。


    【这是童颜巨……】


    【根？】


    小镜子善良地帮方若棠补完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叶无瑕一怔，垂眼看到薄薄的白色寝衣湿了一片，将他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了，当下也红了耳朵，不自在地偏开了视线，露出完美的下颚线，可就是这样一副身子，却是不遮不掩地让方若棠打量了一个够，甚至还有一种怕她瞧得不够清楚的意味。


    “若若，你醒了吗？”


    闻人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屋里两人古怪的氛围，刚才还是男菩萨赐福利的招摇男人，在方若棠下意识回头的时候，立刻捞起外袍将自己包了一个严严实实。


    “我醒了，等一下，你先别过来。”


    方若棠喊完，回头想叫叶无瑕收拾一下，就见他包得只剩一张脸后，噎了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来了。”

 第100章 你要负责

    “怎么脸红成这样？”闻人雅看到方若棠红到冒烟的小脸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探去，紧张地问：“是不是刚才睡觉头发没有完全干，所以着凉了，我去请大夫来。”


    方若棠拉住闻人雅，又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蛋，解释说：“别忙，我没事！我一个仙使，哪里会生病。”


    闻人雅也是慌中出错。


    这才注意到方若棠不是从她的房间走出来的，瞬间反应过来，没再追问，而是牵着她往厨房那里走。


    “去吃点东西吧！就是小地方，没什么好食材，也不知道你吃得惯不惯，实在吃不下就随便吃两口，无忧那里有不少好糕点，等明天我们再去找找好食材。”


    金无忧备的都是糕点水果一类，她并没有全面到连菜都提前备下，不过有了这次的经历，以后就会备上了。


    “我都行！”


    方若棠还在神游。


    脑子里想的都是叶无瑕。


    【大大的他，小小的我。】


    方若棠脸上一阵扭曲，想了很多很多。


    而换好衣服跟过来的叶无瑕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原本就没完全压下去的火焰，一下又烧了起来，将本来平整的袍子撑出了弧度。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看了闻人雅一眼，就怕方若棠继续想下去，他的身体情况，方若棠一人知晓就够了。


    方若棠回头，看着叶无瑕，目光快速往下一扫，脸蛋又红了几分，呜……她的眼睛不干净了。


    【呜，我的眼睛不听我的话。】


    【嘎嘎嘎嘎！】


    小镜子在方若棠脑海里笑出了一群鸭叫的架势。


    他高兴了，他的大白菜，终于知道惦记猪了，可见他这段时间用黄色洗脑是没错的。


    看了那么多猪跑，谁能忍住不对猪肉好奇。


    圣人来人，都得好奇的瞧上两眼。


    叶无瑕虚虚握拳置于唇上，微红着脸不自在说：“你去忙别的事情，这里有我就行了。”


    闻人雅被这古怪的氛围影响，也跟着红了脸，支吾交待了两声就赶紧跑了。


    “刚刚……”叶无瑕刚起头。


    方若棠就快速接话，“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到。”


    叶无瑕微怔，落寞垂眼。


    “倒是我高攀了，你连太子都不上眼，又怎么会对我负责。”


    “啊？”


    方若棠傻眼，急忙戳小镜子。


    【他在说什么屁话，我刚才怎么他了吗？】


    【你视……他了。】


    【我没有，你别胡说！】


    方若棠手动屏蔽小镜子，决定一个时辰不和他说话了，这个小镜子太不正经了，尽带坏她。


    “可是我身着寝衣的模样被你看了去，以后还会有好人家的姑娘和我在一起吗？”


    “这……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吧？”方若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叶无瑕抬起微垂的眼，快速地看了一眼方若棠，眼里藏有的惊讶一目了然。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骗其他姑娘？”


    方若棠：……


    “也不是骗呀！就是可以不说的嘛！你不说，别人怎么会问这种事情呢！”方若棠捏了捏手指，有点心虚。


    她每次调皮犯错后，只要不被发现，她就不会主动认错，反正不被发现，她就永远没错。


    “可我良心难安。”


    “这、这么严重吗？我平时说谎，除了有点紧张，没觉得有什么呀？”


    “我们不一样。”


    “……嗯！看出来了。”


    方若棠坐在桌前，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忐忑地跟随叶无瑕而动，见叶无瑕给她打饭拿筷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不想说谎的话，让他忘了不就好了。


    【有没有失忆药，给叶无瑕来一颗。】


    【有，但你确定要吗？】


    叶无瑕：……


    他的表述有问题吗？


    或者是说得太委婉了吗？


    他对方若棠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拿不起又放不下。


    大脑时刻处于警报中，命令他远离，可是手脚从来就不听他的使唤，他是很清醒的，清醒的沉沦，直到再也难以克制本能的心动。


    所以他主动了，他想趁着这次出门，难得两人独处的机会，定下婚约。


    也是安郡王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既然注定要被金屋藏之，何不率先定下名分。


    至少，这样能占据先机。


    【要呀！这样叶无瑕就不会再有负罪感，以后也能欢欢喜喜地娶妻。】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忘了你要拿下他做任务？】


    小镜子有点幽怨，但这一丝丝的情绪哪比得上坐对面吃黄连的叶无瑕。


    明明是香甜的米饭，但塞到嘴里，比那黄连还苦上一百倍不止。


    【做呀！做到他娶妻前不就好了，反正没了他，不是还有其他五个人吗？】


    方若棠十分大方。


    叶无瑕听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不准备绕弯时，小镜子先问了一句。


    【他娶妻？你不在乎吗？】


    【不在乎呀！他想娶就娶，我也不能这么霸道，明明和太子他们私下都有来往，却不许他们娶妻，他们当然也可以去找别人的嘛！】


    小镜子疯了，他的教育到底哪里出错了。


    【不过他们娶妻后，我就不会和他们来往了啦！我允许他们另娶，但不接受娶妻后的他们。】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你这些话一定要告诉他们六个人知道吗？】


    叶无瑕听不下去了。


    他虽然早就察觉到方若棠跟他们在一起，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但真亲耳听到她这般不在乎他，怎么可能不难受。


    “你在我沐浴的时候闯到了我的房间，看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清白，你得对我负责，你要和我成婚，明白吗？”叶无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话的。


    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就怕方若棠有任何一丁点地听不明白。


    “啊？”方若棠正在和小镜子说话，突然听到叶无瑕的要求，愣了下，夹在筷子上的米饭直接掉到了碗里。


    “你要我娶你？对你负责？”


    叶无瑕：……


    他刚才有说这个？


    算了。


    “行，你娶就你娶！”


    叶无瑕咬牙，认了。


    总归，先拿证。


    将两人户籍放一起，再说其他。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我负责，还要我娶他。】


    【娶呀！他官位低，娶了也不影响，反正原世界线里，你就是嫁给了他。】


    叶无瑕：……


    这一刻，想往上爬的决心达到了巅峰。

 第101章 我就摸摸

    【这和我们的计划冲撞了呀！娶了他，太子他们五人，还能同意我去做任务吗？】


    方若棠现在倒不反对做任务。


    主要就是吧！有些东西，日也看，夜也看，这不……人都有好奇心的嘛！


    再说，她现在身份地位这么高，太子都说了她是仙使，可以召人侍候，上次走在街上，甚至有百姓要把家中小儿送给她呢！


    太子很不高兴的把人吓唬走了，不过他不赶人走，她也不会接受的，那家小儿子在旁边，她看了，不好看。


    【没关系呀！你不是喜欢看强制爱吗？你可以对他们几个人强制呀！他们又反抗不了你。】


    方若棠代入了一下。


    不管是太子又或者是霍止戈，甚至连容世子和安郡王及小王爷，她都强制不起来。


    她可能还没有行动，就被那些人先拿下了。


    方若棠觉得她能强制的人，可能也就坐在对面，等她答复的叶无瑕。


    这人，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你想我娶你？”


    叶无瑕点头，心里不似面上的平静。


    他没有从方若棠心里听到答案，有些怕她会为了太子等人拒绝他。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两个人要隐婚，你知道隐婚是什么吗？就是谁也不能说出去，只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事，你能答应我就娶你。”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的算计。


    叶无瑕：……


    “我能保证我不说出去，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方若棠狐疑地看着叶无瑕。


    “你不说出去，怎么会传出去呢！难道我还能主动告诉别人？”


    能，你真能！


    叶无瑕在心里无声呐喊。


    看着面前，心眼贼多，但又不太聪明的人。


    头一次，体会什么叫哭笑不得。


    “这谁也说不一定，况且我们即使偷偷成亲，你家人也会知晓，官府的媒人，给我们办文书的官员，都会知晓。”


    “这事你别管，我自有解决办法！”


    方若棠气势恢宏，叶无瑕无语凝结。


    就不是很相信。


    以方若棠这个性格，即使她没有心声漏洞，她这浅显的心思也不像一个能藏住事的人。


    “我是仙使，是干大事的人，你是知道的吧！”方若棠的眼珠子盯着叶无瑕上看下看，明显又在算计什么。


    叶无瑕：“……知道。”


    “所以我的一些行为，你不能理解，但也要尊重，明白吗？”


    【你这么骗他，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不骗他，天天修罗场，而且他长的一副好骗的样子，我觉得我能说服他。】


    【我的大人，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你都会pua了呀！】


    叶无瑕不知道小镜子说的pua是什么，但隐隐约约却能明白这个意思。


    【我有我的步调，你别管。】


    【行，我看好你。】


    “你说的那些不能理解的行为，指的是……”叶无瑕抱了一丝丝的期望开口。


    “就是我的人际关系呀！我毕竟是仙使，我带了任务来救世的，救谁不救谁，你是不会懂的，有些人需要被我特别对待，着重拯救。”


    叶无瑕气笑了。


    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死了。


    他是不是还要谢谢她，为难她这个小脑袋，能为了他想出这么复杂的谎话。


    “行！”叶无瑕一咬牙认了，反正他不答应的话，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她，答应了至少在名份上是他唯一的夫君。


    方若棠傻眼惊讶。


    睁着溜圆的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心虚，她没想到叶无瑕会都答应，甚至已经做好了舌战三百回合，然后再提一个小小的，不阻止她和太子等人明面上正常往来就行。


    这人怎么这么好欺负呢！


    “……那，你能接受被我安置在另一处宅子里吗？”方若棠心里愧疚，想着要对叶无瑕好，但嘴上说的话，全都有利于自己，那是一点委屈也不受的，甚至在得寸进尺。


    “也行！”叶无瑕麻木答应，甚至主动开口，“还有什么条件，你一口气说完吧！左右你已经毁了我的清白，我也没有其他退路了。”


    方若棠一噎，心虚地说：“没，没了！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虽然不能住在丞相府，但我答应你，我每天都会去看你，好不好？”


    叶无瑕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问：“只是看我，不过夜陪我吗？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吗？”


    “要睡觉吗？也不是不行啦！”方若棠抠抠脸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


    叶无瑕轻笑一声：“那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先习惯习惯，睡一起，好不好？”


    “啊，这么快吗？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名份。”方若棠有点心动，又有点胆怯。


    叶无瑕像个骗小白兔的大灰狼，哄了又哄地说：“我没有关系的，我相信你，你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你肯定会尊重我的，对不对？”


    【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劲。】


    小镜子懵了，总觉得这个台词，不该主上来说吧！


    【哪里不对劲了？就很对呀！我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女人，我肯定会娶了他，再动他的。】


    小镜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两个人睡在一起，能动的人，是他！


    叶无瑕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差点被方若棠的心声逗笑了。


    小镜子每天也不知道给方若棠灌输了什么，使得她打心眼里认为她才是站在男女主导位上的那一个。


    叶无瑕如果知道小镜子给方若棠看的启蒙物，全是以女尊和女a为主的np话本，就会明白，为什么她在情感上没有一丝丝想要依附男人的想法。


    在这个事情上，小镜子也是有话要说的，他虽然一心一意为主上谋福利，但并不想自掘坟墓，大人只是沉睡了，不是死了。


    万一哪天醒来，她接受不了成为六个男人的宝物，他不就死定了吗？


    但反过来，她多了六个玩物，大人应该也不会怎么生气，毕竟他们本就是她的玩物，顶多……也就多开发出了一个陪睡的功能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主上投胎前，只交待他牵红线，可没定制话本，他掺点私物，怎么了！


    小镜子偷偷打的小算盘暂时没有人知晓，方若棠半推半就地进了叶无瑕的房间。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人盖了一张薄波，屋里有点黑，月光只洒进来一点。


    方若棠侧着身子，看着叶无瑕朦胧的侧颜，突然戳了戳他的被子。


    “我想摸摸。”


    “……嗯。”


    叶无瑕声音微哑，带了几分不能言语的欲。

 第102章 你要不摸摸我的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的清晰，让本来就心口揣了只兔子的两个人，感官被无限放大。


    “咕噜。”叶无瑕极轻极缓的一声吞咽，犹如惊雷，他倍感羞耻地偏过了脸，不敢看方若棠的那个方向。


    但看不到后，身体绷得更紧了，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掀起被子钻入其中。


    先在他腰腹上戳了戳，接着又掀起他的衣摆，灵活地钻入其中，在他腹部摸了摸。


    “你真的有腹肌呀！”


    “嗯！”叶无瑕哑声应答。


    他出身不好，自小要干农活，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展露出读书天赋后，便拜了一位大儒为师。


    也才有机会学习士家子弟，自小就接触的骑射，起点晚，自要加倍付出。


    至今，都从未间断。


    只是他和大多数的读书人一样，看起来清瘦单薄，可是藏在衣服下的力量，并不比武将差。


    “硬硬的，和我的肚皮完全不一样。”方若棠简单好奇，并没有多的心思。


    “你要不要摸摸我的，我的也很好摸，软软的，比你的滑。”


    方若棠友好邀请，叶无瑕愣在当场。


    “可以吗？”


    “可以呀！你摸呀！”


    方若棠拽起叶无瑕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倒是一点都不害羞见外。


    反正她都要娶他了。


    “是不是？”


    “……是！”


    “你觉得我们谁的肚皮更好摸？”


    “你、你的！”


    叶无瑕脑袋都是空的，怔怔地想，这就是姑娘家的身体吗？


    好软！


    而且好香！


    早在方若棠躺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有一种他闻不出的清香味，隐隐约约地传到他的鼻尖，搅动他本就不安分的心。


    “我也觉得我的更好摸。”方若棠满意地笑了。


    她的好奇得到解答，无情地拨开了叶无瑕的大手，二话不说，呼叫小镜子让他放上一个世界的文娱节目给她看。


    “好了，睡吧！”


    叶无瑕：“……不摸了？”


    “摸完了呀！”方若棠不解疑惑。


    叶无瑕迟疑，“只摸这里？”


    “不然呢！”方若棠反问。


    “噢……”


    叶无瑕没脸承认他很失望，但心底那抹感觉又挥散不去。


    小镜子强势出镜。


    【他肯定希望你摸他小兄弟。】


    【咦惹，好恶心，我才不要摸男人尿尿的地方，真脏！】


    方若棠嫌弃的心声，都快要溢到房间外面了，叶无瑕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


    他想说他才沐浴完，不脏的。


    方若棠狐疑地盯着黑暗中的叶无瑕，“你以为我要摸哪里？”


    “就是肚子，但我以为你会多摸一下。”叶无瑕当然不敢直接告诉方若棠，她刚才说要摸他时，脑海里第一反应的想法是什么。


    “行了！摸一下就行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腹肌，男人的腹肌摸起来是什么手感。”


    方若棠没摸过，但她看的所有话本里，女主都喜欢这个玩意，她有机会不得试试！


    试完后觉得也不怎么样，硬硬的，也不知道那些女主为什么喜欢，反正她更喜欢揉自己的肚皮。


    叶无瑕瞬间警觉，拽着被子往方若棠那里挪了一点点，小声说：“你以后想摸了，随时来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摸我，不要去找别人，可以吗？”


    方若棠睁大溜圆的眼。


    【他在试探我？】


    叶无瑕没明白她心里这话的意思。


    就听到方若棠满嘴甜言蜜语地哄他。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摸其他人呢！我和你最好了，我都要娶你了，我肯定只摸你呀！你别胡思乱想。”


    叶无瑕：……


    他不信呢！


    不过能享受方若棠软着嗓子哄他，他心里又很受用，方若棠做不做得到先不提，至少她是肯哄他的。


    眼下，就够了。


    【能不能让叶无瑕共享我的视角，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呜……我快要编不下去了。】


    叶无瑕：是我的错，我让你为难了。


    【暂时还不行，等到灵气复苏，主上他们恢复部分神力后，就可以了。】


    【你就不能提前想想办法？】


    【你以为我不想？】


    小镜子的声音比方若棠更加幽怨，他有办法，还至于一直怂恿方若棠做任务吗？


    直接连接六个主上的精神力，给他们库库一顿洗脑，他不就交差了吗？


    这不是不行嘛！


    叶无瑕不会真让方若棠为难，安静的躺在她的旁边一动不动，听了大半宿她的笑声，直到她后来睡着了，才侧身缱绻又温柔地看着她的睡颜，这般深情的眼神，是他一直抑制不敢表达的情绪。


    “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天亮了，叶无瑕无声呢喃。


    “你会答应吧！毕竟我们都要成婚了。”


    伴着晨曦的阳光，叶无瑕倾身上前，蜻蜓点水般地在方若棠的唇上偷得一个吻。


    “我也亲到你了。”


    一声满足的低笑自唇角溢出，叶无瑕好心情地悄身起床出了房间。


    “小六在你屋里？没起吗？”


    叶无瑕出门，正好遇上从方若棠房间出来的方宛棠，没在方若棠房间看到人，她也没大惊小怪。


    “还在睡，等她自己醒，别打扰她。”


    叶无瑕叮嘱一声，方宛棠应下，反正叶无瑕不说，他们也不会来打扰。


    两人私下没往来，说不上两句话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叶无瑕洗漱后又吃了早饭就去了前面衙门。


    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堪比早市，而且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他清晰地听到外面高频率地提到了国师大人。


    “怎么回事？”


    叶无瑕肃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县丞巍巍颤颤地表示，“这些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国师大人在衙门，一早就来想拜见国师大人。”


    县丞胆子不大，就差在脑门刻字。


    表示不是他走漏的消息，他昨天只公告了魔物的事。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而且他如果有私心就更不会走漏国师大人的行踪，偷偷地在国师大人面前献殷勤不是更好，平白添这么多对手找麻烦吗！


    “去后院把天一宗的人叫出来。”叶无瑕直接点了一个衙役，让他去跑腿。


    “都安静。”


    叶无瑕声音不大，但堵在衙门口的百姓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或者该说，从他出来起，吵着要见国师大人的声音就消了下去。


    毕竟叶无瑕看起来就不一般。


    “一大早堵在这里求见国师大人，所为何事？”


    叶无瑕问完，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百姓走出来，胆颤地说：“大人见谅，小人并没有恶意，就是听闻国师大人来了，从家里摘了许多新鲜水灵的蔬菜想送给国师大人，感谢国师大人对我们的照顾。”


    “是呀！我们也是，我们就想当面给国师大人磕个响头！”


    “这是我一早去找杀猪佬称的两斤猪肉，我想送给国师大人。”


    “老头子就是带孙子来给国师大人磕几个响头，谢谢国师大人庇护我们这等百姓。”


    百姓七嘴八舌抢着表达善意，叶无瑕还没有说什么，已经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

 第103章 百姓的爱戴

    叶无瑕的脸色好了些，不再严肃，解释说：“你们的好意，本官会转达给国师大人，不过你们也知道贵县昨日出了魔物，国师大人费了一些心神才将魔物全部杀死，这会还在休息，晚点国师大人会出来见你们的。”


    叶无瑕说完，百姓中并没有无理取闹的人，一个个磕头表示。


    “国师大人辛苦了，让她好好休息。”


    “是是是，老婆子我在衙门口磕个头就行了。”


    “让国师大人好好休息，大人，我们的这点心意，还请您代为收下，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是呀是呀！”


    叶无瑕目光从眼前近百人的脸上一一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看着这些百姓，这么推崇方若棠，叶无瑕的心情更好了，也不枉费太子带着朝中上下，齐心协力给大雍百姓集体洗脑。


    看来，效果极佳。


    “你们有心了，但国师大人不会收你们的东西，国师大人身为仙使，并不图凡间凡物，只要你们真心实意地拥护她，就有机会得到她的庇护。”


    “现在国师大人赐下恩泽，将在贵县收一些有天赋的弟子加入天一宗，尔等有兴趣便可以留下参加考核，也可以去通知亲朋来参加。”


    现场百姓又是一阵静默，接着爆发出比刚才更汹涌地欢呼声。


    “谢谢国师大人，谢谢国师大人。”


    感谢声此起彼伏。


    李诗韵就是这个时候，带着天一宗的弟子出来了。


    叶无瑕看到统一着装的李诗韵等人，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毕竟昨日都不这样的。


    不过这样很好，没见她们走出来，就将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一个个连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嗦着手指问：“娘，这些就是仙女吗？她们都好漂亮呀！囡囡也想当仙女。”


    “她们不是仙女，是侍候仙女的人，囡囡一会上去检验，如果有机会也能看到仙女。”


    “那囡囡也要侍候仙女。”


    人群中的百姓，这般对话，大差不差，但更大一部分跑回去通知亲朋好友了。


    李诗韵等人很快在衙门前摆了三张桌案，搭起了简易的台子，每个桌面都庄重地放着一块测灵石。


    很简陋，但没有一个人敢轻视。


    “诸位，我是天一宗大弟子李诗韵，此次国师大人带领我等前来此地击杀魔物，很痛心有三个村子在我们到达前就已经覆灭，国师大人怜悯尔等孱弱，无抵抗能力，故而打算在此地挑一些有天赋的苗子带入天一宗培养，等稍有学成便需要回到此县，庇护此地安宁，如有愿意者，可上前一试。”


    李诗韵的话说完，场面静了一瞬，接着有一人大胆，上前说：“我试一试，如果有天赋步入仙途，必谨记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也定会听从国师大人的吩咐，庇护此方百姓。”


    说话的男子穿着体面，一看就是家境殷实，读过书的人。


    “名字？”


    “张泉。”


    “你握住它。”


    李诗韵示意人上前。


    张泉紧张的将微湿的手，在裤腿边蹭了好几下，这才颤抖地捧起了灵石，同一时间亮起三道微弱的光芒。


    “下品三灵根。”


    张泉紧张地涨红了脸，盯着李诗韵不敢出声。


    “恭喜你，通过测试，你往那站着等一下。”


    李诗韵指向她身后，衙门的大门口。


    张泉深吸一口气，晕晕呼呼地站上去。


    有人见他如此简单就通过了测试，但大着胆子上来了。


    接着，不断问名。


    李诗韵不断重复。


    “无灵根，下一个。”


    一直到二十几个人后，才又出来一个杂灵根。


    又一次喊了下一个。


    杂灵根在灵气充足的修仙界连入宗门当杂役的资格都没有，到了他们这里，修炼全都要方若棠支持灵石，自然不会收这种没天赋的人。


    方若棠出来的时候，考核的百姓已经过千，据说还有很多人在往这儿赶，有些检查了的人，也不死心不肯走，以至于整个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方若棠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走了出来，款式和李诗韵她们的差不多，但一眼望去又能看出不同，她的衣裙明显更精致华贵。


    百姓看着这个从衙门里走出来的女子，一头黑发，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眼底带着懵懂的孩子气，四下好奇地打量，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像极了神话故事里不受拘束的小仙女。


    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介绍，在场的百姓心里就都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这就是国师大人呀！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接着就跪了下来，这就跟病毒一样，具有传染性，瞬间跪了一大片，不断的磕头，表达感谢。


    叶无瑕和方宛棠等人怕方若棠被吓到，赶紧护到了她的身边，却见她怔了怔，接着便咧着小嘴兴奋地笑了起来。


    【哇，这些人都崇拜我吗？】


    【是啊！太子也太厉害了吧！他是怎么做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让大雍从上至下对你推崇崇拜，不止你们大雍，北梁和西周的百姓里，也有无数人在偷偷祭拜你，希望你能去救救他们，特别是北梁人，如今已有人食不裹腹。】


    【就不能是我厉害吗？夸我就夸我，为什么要夸太子。】


    方若棠嘟起小嘴，但不掩饰眼里的兴奋。


    她高兴地和百姓挥挥手。


    “都起来，都起来，谢谢你们大家喜欢我呀！”


    方若棠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灵性，即使原本因为方若棠拿出新粮，才推崇她的百姓，这会也是真的喜欢上了国师大人。


    毕竟这般天真，这般美好的小姑娘，即使只看着她的笑脸，心情都会好上一天，又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很善良单纯，眼里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反而眼睛亮晶晶的跟他们说谢谢。


    这一刻，在场百姓的拥护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方若棠立刻有所察觉。


    【咦，怎么突然好舒服？】


    【因为在场的人，突然对你贡献了大量的忠诚及信仰。】


    方若棠歪了歪头，没明白。


    不过，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咧着如花瓣般的唇，主动和百姓交谈。


    这时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求到了方若棠的面前。


    “国师大人，您能帮帮我们吗？我儿子死掉了，就留下了一个刚满岁的独苗苗，现在儿媳妇带着孙孙回了娘家，我们也不阻止儿媳妇回娘家改嫁，但孙孙不能让她带走。”


    “可是你们年纪那么大了，孙子又那么小，以后也不能给他提供好的环境，让他跟着亲娘走，不是更好吗？”方若棠看到面前两人沧桑的脸，及满身的补丁，甚至都没有想一下，就下意识的回答。


    只是她话音落下，面前的两个老人，就一脸灰败地跪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第104章 家暴男该死

    方若棠有些紧张，她没料到她下意识的一句话，就让两位老人瞬间失去了活下去的期望，连忙呼叫小镜子。


    【怎么办？我说错了吗？孩子那么小，跟着母亲会更好一些吧？而且这两个老人的条件看起来，也不能好好地抚养孩子长大呀！】


    【你说的没错，孩子应该跟着母亲。】


    方若棠得了小镜子的肯定，紧张的情绪淡了下去，主要是面前这两个老人在她话落时，明显失去了生机的模样，让她有些忐忑。


    【不过不是因为这两个老人养不起孙子，而是因为那孙子根本就不是他儿子的种，那孩子是他娘和外祖生的。】


    小镜子这次没卖关子，一次性说了出来。


    但方若棠迟钝的大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倒是能听到她心声的其他几人，突然唰唰唰地看向了她。


    而方若棠垂着眼睛看似在打量跪在她面前的两个老人，其实是在心里想小镜子的话。


    过了一会，她才捂住嘴，挡住惊呼声。


    【你的意思是说女人通女干？而且对象竟然是她爹？是的吧？不然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外祖的种？】


    方若棠只觉得脑子快烧坏了。


    自从有了小镜子，各种曲折离奇的事情，她都有所耳闻，甚至连人兽，她都听过。


    但这是第一次打破了她的三观。


    女儿还能和父亲？


    还生了一个孩子？


    方若棠一直都是小镜子告诉她什么，她就直白的告诉当事人，可是这一次，她却有点为难了。


    只是把孙孙从两个老人身边带走，他们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如果知道这个孙孙不是他儿子的种，那该如何？


    “多谢国师大人，不过孙孙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我们还是会争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们儿子断了香火。”


    方若棠抠抠手指。


    想说，这香火已经断了。


    【告诉他们真相，那个孙子不能找回来，是近亲生下来的孩子，不傻但有基因问题，骨头脆，活不久。】


    “我不想你们抢回孙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口里的孙子，并不是你们儿子所生，是你们儿媳妇和她亲爹生的。”


    方若棠到底没有隐瞒。


    不过说话时，觉得有些烫嘴。


    可是不说又不行，总不能看着这两人去抢人，然后千辛万苦养大不是他家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小镜子说了，那孩子有基因病，可不能养出感情再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那会更加痛苦。


    “什、什么？”


    两个老人呆住了，没有怀疑国师大人，而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们没听错，那孩子就是你儿媳妇和她爹偷情生下来的，而且有病活不久，所以你们别折腾了，不如好好养好身体，等家里的情况好了，再生一个。”


    方若棠刚才从小镜子那里听说，原来这两个年迈又沧桑的老人不到四十岁，也是为了救治儿子花光了家里的银钱，如今才一贫如洗。


    男人掏了掏耳朵，明显到了这一刻都不敢相信，他也是男人，可是再畜生，也不能对自己亲女儿下手呀！


    这还是个人吗？


    “这些银两你们拿去，好好养身体，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方若棠想了想，送了对方十两银子。


    不是没有生子丹。


    但是她看了这两个老人的模样，她不知道其他孩子怎么想的，反正她不想被这样贫穷的家庭生下来。


    天灾频发的年代，为什么要生她下来受苦，她是受不了一点苦，她生来就只能享福。


    方若棠以己度人，才没直接送生子丹。


    “大人，求国师大人为小人阿爷阿奶和娘做主，放过他们，我娘真的不是故意杀我爹的，求求国师大人了，这天下人都说国师大人善良，小人求国师大人重审此案。”


    一个很瘦小的男孩子突然冲了出来，人还没有到方若棠的面前，就被叶无暇一脚踹远。


    小孩被踹翻在地，不哭不闹，恭恭敬敬地跪着磕了几个响头，捂着胸口就开始喊冤。


    方若棠看到叶无暇那一脚并不轻，担忧地问：“小孩，你没受伤吧？”


    叶无暇也是尴尬，“他突然窜出来，就跟一只大黑耗子一样，我没多想。”


    方若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是黑了点，但也不能……行吧！刚刚那么窜出来，是真的像。


    “四姐姐，你帮忙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受伤了的话，给些银子让他去看大夫。”


    方若棠说完，小孩急切得表示：“国师大人，小人没事，小人就想求您救救我家里人，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小孩说着，用力开始磕头，方若棠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孩的头已经磕出血了，她吓了一跳，立刻阻止。


    “你这是干什么，快别磕了，有什么站起来好好说，只要你家里人是被冤枉的，我肯定放了他们。”


    小孩没有起来，跪在地上，一张漆黑瘦弱的脸上，双眼希冀地看着方若棠。


    “我爹娶了我娘，没三个月就摔断了腿，留下了腿疾，走路一瘸一拐，我奶说，自此我爹就跟变了人一样，天天殴打我娘，说我娘是扫把星，克了他。”


    “在我以前，我娘怀过两个孩子，都被我爹打掉了，我因为早产，我爹说我娘看不起他，偷了人才有了我这个野种，明明就是爹殴打娘，才会让娘提前生产。”


    “上个月，我爹喝了酒打我娘，我护着我娘，被我爹打破了脑袋，我娘看我流了一地血，以为我出事了才会反抗，我爷奶说了，我娘就推了他一下，他就撞到了石头上，自己死掉了，不关我娘的事。”


    “我娘不是故意的，我爷和我奶也不是帮凶，他们就是没有告发我娘而已，求国师大人为我们做主，是我爹家暴打人，是他该死，我娘没错，我爷奶更没错。”


    方若棠蹙眉，叫来县丞。


    县丞立刻翻出案子给方若棠细细解释了缘由，事情和小男孩说得差不多，但妻杀夫是重罪。


    方若棠当下就不高兴了，娇斥：“凭什么？那个男人几次三番差点打死他的妻子，妻子还不能反抗？况且她也不是蓄意杀人，即使蓄意杀人也没错，谁不想活着，怎么嫁了他，生杀大权就都由他掌控了吗？”


    县丞为难，偷偷看向叶无瑕。


    方若棠溜圆的眼睛用力一瞪，“看他干什么，看我！”


    “他都要听我的，你看他有什么用，我说没错就没错！赶紧把人放了。”


    “可是这个如果开了先河，以后那些女人有样学样，怎么办？”县丞这口一开，方若棠的脸都黑了。


    她第一次这么生气。


    “你的意思是说，女人被打活该，只能忍气吞声吗？”


    “没，没！”县丞吓住，立刻不敢再说。

 第105章 青天大老爷

    “什么叫那些女人有样学样，这是能学的吗？首先，男人要家暴女人，其次女人要误杀男人，最重的一点就是男人的爹娘不止不追究，还争着抢着替女人顶罪，就问这最后一点，有几人能做到？”


    “但凡这个男人不是一个黑心肝的烂货，他的爹娘能不顾他吗？能帮杀了他的凶手吗？”


    方若棠刚看了案件，远比小男孩说得更血腥暴力，那男人不止家暴打妻子，连爹娘都打，几次差点打死人，被杀也是一点不冤。


    方若棠也不觉得小男孩子的娘及爷奶，要为了这么一个家暴男坐牢，甚至被判秋后问斩。


    “那下官立刻就去放人。”县丞再不敢在方若棠面前多说一句，敢回这么一句嘴，也是怕这种事情为以后带去不好的影响。


    如果杀人都有理由，都有借口，是不是杀人都无错了。


    方若棠可不会跟县丞一样想那么多，她就知道被欺负了还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人又不是蠢的傻的，难道站着挨打吗？


    “你什么表情，不认同我判的案？”方若棠看叶无瑕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叶无瑕立刻一笑，解释说：“没有，刚才在想点事情。”


    方若棠这案这么判，问题也没多大，毕竟本就是失手杀人，而且那一家三口关了一个月也受了教训。


    但就怕以后有人借此案恶意行凶，他总要替方若棠善后，杜绝这种事情。


    “想什么？”方若棠凑上来，盯住叶无瑕，一定要他说一个子丑寅卯。


    叶无瑕看着面前的娇颜，目光闪了闪，有点想低头亲上去的冲动，他才尝过，知道那滋味的美妙，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孟浪。


    【想什么？肯定是想你会不会家暴他呗！】


    【我？不至于吧？】


    【至于！等你恢复记忆后，肯定会把他们抽筋扒皮打一顿。】


    方若棠倒吸一口气。


    【我这么凶残？】


    【呵呵！】


    方若棠质问的眼神收了收，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叶无瑕，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是我疏忽了，你胆子那么小，听到这些肯定会怕，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娶了你，肯定不会家暴你的，你乖，我就对你好。”


    叶无瑕挑眉，“我乖？”


    方若棠睁圆了眼，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呀！不然呢？”


    “所以我不乖，你就会家暴我？”


    “不会！肯定不会，我不会打你的，我也就是不理你。”


    “呵呵！”叶无瑕气笑了，“所以冷暴力，不是暴力吗？”


    “怎么会，你做错事了，我不理你，你不来哄我吗？你想倒反天罡，做错事还让我哄？你虽然嫁给我了，但你也不能太任性了吧！”方若棠嘟嘟囔囔。


    叶无瑕一怔，为什么有种被说服了的感觉。


    看方若棠不高兴的小脸，顺从本心地回答，“我不会惹你不高兴的，我如果有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改的，不要用不理我来惩罚我。”


    “那行！你听话。”


    “好，我听话！”


    方宛棠：……


    你们俩是人吗？


    她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你们就旁若无人的谈恋爱。


    最重要的是她真没料到，这些个男人跟颅内有疾一样，就这么轻易被她家小六拿捏了吗？


    但……与有荣焉，好骄傲，是怎么回事！


    方宛棠压下要翘上天的嘴角，走到小男孩的面前，给了他一瓶伤药，以及十两银子。


    “刚才那位大人以为你要伤害国师大人，才会出脚阻止你再上前，你一会接了家人，一定要去医馆看看，如果药费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小男孩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小人知道刚才是我冲撞了国师大人，她不止不责怪还肯帮我申冤，我感谢她，会永远铭记她的好，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报答她的。”


    “乖了！”方宛棠也不觉得小男孩子脏，握起他梭黑的手，将伤药和银子让他拿好。


    “一定要去看大夫，听到了吗？否则你出事了，国师大人会心里不安的，你不想让她难过吧？”


    “嗯，我一定会去的！”


    小男孩这下不推辞了。


    没一会儿，他的家人出来了，三个身如枯槁，一身酸臭味的人相互扶持地走了出来。


    应该是衙役提前和他们说了，见到方若棠便行了大礼，磕头谢恩，方若棠让他们起身。


    想了想说：“这一次，我是看你们情有可原，可是杀人毕竟是犯法的，以后切记不可再犯。”


    “不会了，不会了。”


    两个老人眼泪婆娑地哭了起来。


    死的是他们的独子，怎么不痛苦，可是人死都死了，总不至于让嫁到他们家，一天好日子都没过的儿媳，也去死吧！


    他们两老口反正年纪大了，也活够了，死就死了，可是原先的县太爷，不肯让他们替死，判了儿媳秋后问斩，说他们两个老的是帮凶，也要关押三年。


    方若棠的平易近人，守在衙门的百姓看在眼里，又有两个探路石在前，很快来求情的人就多了。


    方若棠看大部分的百姓面黄肌瘦，而且求的也都是很小很小的一些恩怨事，可能就是邻居偷了他一只鸡这样的小事。


    方若棠也没觉得烦，搬了把椅子，很认真地听他们的诉求，又在小镜子的帮助下，给出公正的解决办法。


    接下来的三天，几乎都是如此。


    没想到竟传出了国师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断案如神的美名，方若棠本人不觉得累，但是叶无瑕看了心疼。


    第四天的时候，来考核的人少了，叶无瑕说什么都不让她再在衙门前断案了，上吊都要喘口气，哪能这么劳累。


    可惜方若棠这张脸，在这个县里几乎没人不认识，走到哪里都被人围观，想好好走走看看是不可能了，后来就挑了一个临街的酒楼包间，只能这样看看大街上的风俗人情。


    “会不会累？”


    叶无瑕心疼坏了，这三天下来，方若棠连和他单独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但他知晓小姑娘善良，也不会过分插手她的决定。


    “不会，你忘了，我吃过强体丹呀！我身体很好的。”方若棠笑盈盈地，一点都不卖惨。


    她不但不觉得累，反而挺有成就感。


    叶无瑕盯着她如玉的美颜，确实不见一丝疲倦，这才不再说什么，正好小二送了菜上来，便给她布菜。


    而方若棠是一个闲不住的，趴在窗口，一双大眼往街上看去，正好看到两个男人在街角拉拉扯扯，她耳力好，甚至能听到高个子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喝斥：“你滚呀！我身边不缺你这么一个跑腿的，你听不明白吗？我不需要你，你滚，你滚！”

 第106章 女扮男装

    “过来吃饭。”叶无瑕温声喊人，见方若棠没有回应，散漫地回头看去，就见她半边身子都快探出窗。


    叶无瑕心漏跳了一拍，上前一把箍住方若棠细软的腰肢，往怀里一带，离了窗口，他心才落地。


    “在看什么？”


    叶无瑕往窗下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看小情侣吵架。”


    “嗯？”


    方若棠指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


    叶无瑕眼底闪过轻微诧色，他见过几次这种事情，毕竟书童的作用并不单一，但大多数都只当一个发泄的对象，像这样敢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毕竟是小众。


    “这……不是平西伯府的二公子吗？”


    “平西伯府？闻人雅的哥哥？”


    叶无瑕看了一眼，确定地说：“是，我见过闻人衡几次，不会认错的。”


    【这是闻人雅的哥哥？】


    【是的。】


    “可惜了，这种热闹小雅竟然不在，叫上她一起来瞧瞧，肯定好玩。”方若棠兴致勃勃地围观。


    并没有注意到，她和小镜子的简短对话引起了楼下两人的注意，不过两人打量了四周，没有看到人。


    闻人衡冷着一张俊脸，“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


    说完，闻人衡就脚步匆匆地跑了，而另一主角脚步下意识地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目光痴痴地望着闻人衡的背影好一会，才落寞地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


    【是闻人衡变心了想抛弃另一个人吗？】


    【不是，都没有捅破窗户纸，闻人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就跑了出来，而另一人追了过来。】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也不是！】


    【这是几天不被我骂，你又皮了吗？又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嗐，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大人，我们这样一问一答，才有互动性，你就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小镜子又皮又怂。


    【矮个子叫章以文，出自文寿伯府，是文寿伯唯一的嫡子，不过是女扮男装，只因为她上面有了三个姐姐，她娘为了巩固正妻的地位，才让她以男儿身示人。】


    【文寿伯的爵位刚好传到她爹为止，她一个白身并不能撑起门庭，所以一直被她娘逼着读书识字，甚至要求她参加九月的恩科。可是她不敢呀！她一个女儿身，也不是惊才绝艳的人，再加上自小就压力大，这种情况下参加恩科也不一定能高中。】


    【其实她现在已经病了，这次回去就会寻死，她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而她心里唯一的光呢！就是闻人衡，可是闻人衡又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在发现对她的感情后，不敢面对，选择回避，想断了两人的联系。】


    【章以文根本不知道闻人衡的挣扎，以为连他都放弃了她，这次回去没几日就寻死了。最后闻人衡也没走出来，深陷自责后悔当中，在原世界线里家里人看他这样，给他谋了一个外放的官职，可惜神不守舍的情况下，死在了流民的暴乱当中。】


    方若棠听完，微张小嘴。


    半晌才在心里回了一句。


    【好惨的一对有情人。】


    【章以文对闻人衡的感情挺复杂的，并不是爱情，就是把他当救赎，毕竟伯府势弱，而她又长得瘦小，平时没少被欺负，自从做了闻人衡的跟班，受他庇护以后，她的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不是爱情也没关系呀！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我觉得能称得上救赎的对象，比简单的爱情纠缠更深刻吧！】


    【那你把这个事情告诉闻人雅吧！他们两个人的人品都不错，就这么死了，也确实可惜了一点，特别是章以文，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方若棠咂巴了一下嘴，没注意到刚才在她和小镜子对话的时候，叶无瑕已经扶着她坐下，并喂了几筷子菜。


    “我跟你说，那上闻人衡……”


    方若棠小嘴极快的将小镜子告诉她的事情，说给了叶无瑕听，接着立刻要求说：“你赶紧派人去把他们两个人叫过来，可别让他们错过了，就这么死掉了，太可惜了，噢，对了，还是闻人雅，叫她来看热闹。”


    “好，我差人去办，你先吃东西，否则等他们来了，你又顾不上吃饭了。”叶无瑕说话间，起身让侍卫去找人。


    两人出行，不止带了侍卫，天一宗的人也在，不过李明玉几人倒是没有跟来，来的都是太子丢去天一宗的人。


    方若棠吃着饭，心里和小镜子嘀嘀咕咕。


    【闻人衡就是胆子太小了，不过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竟然就吓退了，喜欢就大胆上嘛！他如果勇敢一点，原世界线里两人的结局或许会改变。】


    【你的意思是说你弟弟如果喜欢一个男人，你会支持？】


    【也不是支持啦！就是喜欢是很主观的一件事情呀！也没什么可耻的嘛，逃也解决不了问题。】


    【闻人衡也不能说逃，就是想淡化对章以文的感情，毕竟以他的家世，他也不可能娶一个男妻回家，章以文也不可能嫁给他，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公子，玩玩书童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动真感情，说到这个，还真有一个搞纯爱的。】


    【是谁？】


    【喻子聪。】


    【好熟悉的名字呀！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听过。】


    叶无瑕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


    他定定地看着方若棠，等着她问他。


    【应该是听你三姐姐说过，他和谢家秀妍在议亲。】


    方若棠嘴角抽了抽。


    她对谢秀妍的印象很差，但再怎么差，也没得看她嫁入火坑的理，有些不爽地回答。


    【等回去了我跟三姐夫说一声。】


    【那倒不用，谢家即使和你是姻亲，人家喻子聪可是纯爱战士，怎么可能委屈心肝肝，根本不同意家里的说亲，你这次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一个片尾。】


    方若棠眼睛眨了眨，突然像猫儿一样愉快地笑了起来。


    谢家的老虔婆早就被送去了寺庙清修，但谢秀妍还住在家里，而且也和她娘一样讨厌，欺负过三姐。


    所以现在知道谢秀妍被人不喜，方若棠是高兴看她吃瘪的。


    闻人雅很快过来了，其他人没有跟过来，虽说今日不如前三日来人那般汹涌，但人潮不断，李诗韵和李明玉这几个负责人，还是挺忙碌的，根本抽不开身。


    “若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快坐下，一边吃一边说。”


    刚才她吃完以后，就让小二把剩菜撤了下去，重新点了几个她刚才尝了觉得味道不错的菜再端上来。


    “正好，我有点饿了。”闻人雅也没客套，直接坐下。


    “我刚才看到你二哥闻人衡了……”

 第107章 女子不比男子差

    方若棠才开头，闻人雅筷子刚拿起来就有点握不住了，紧张地问：“我二哥怎么了吗？”


    如果不是，方若棠怎么可能立刻把她叫来说话。


    “你二哥身边有一个叫章以文的小跟班，你知道吗？”


    “我见过几次，很内向的一个少年，鲜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我二哥的身边，他怎么了吗？”


    “你二哥喜欢她。”方若棠语出惊人。


    闻人雅缓慢地放下筷子，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赞，幸好她这会没吃东西也没喝水。


    “……但他不是男子吗？”


    闻人雅的苹果脸又红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倒也不是，章以文其实是女子，她呀……”方若棠眼睛亮晶晶的又凑上去了几分，整个人都快贴到闻人雅的身上了，兴奋地和她分享她新知道的消息。


    包厢就这么大，有其他女子在场，叶无瑕极其不方便，但在外面放方若棠一个人，他也不放心。


    所以自闻人雅来了后，他就主动坐远了，假装看窗户下的人潮，其实余光一直在方若棠的身上。


    这会看到方若棠娇软地身子都快趴到闻人雅的身上了，他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即使两人都是女子，也不该贴那么近。


    “喝杯水。”


    叶无瑕抿紧唇，端着水站到了方若棠的面前，并用一只手微微拉了一下她，让她坐直了身子。


    方若棠顺嘴就喝了一口，接着嘟囔，“我不要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噢，对了，你二哥爱惨了她，虽然在原世界线里没有为她殉情，但也因她才会恍惚而死……”


    闻人雅看了一眼死盯她的叶无瑕，撇了下嘴，主动和方若棠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小事，已经习惯了。


    叶无瑕不是特例。


    太子更恶毒！


    她们这一帮子姑娘和方若棠说话久了，太子都会不高兴，这样那样的借口将人哄走。


    叶无瑕这……


    小意思，她们自有应对的办法。


    闻人雅这里刚了解了全部事情，闻人衡和章以文也到了楼下，两人都郁郁寡欢的在大街上乱晃，倒不难找。


    “你……？”


    闻人衡在大门口看到章以文，下意识地想问什么，又想到什么，偏开头没有再说。


    章以文眼里的光芒，随着他偏开头厌恶不想多看她一眼而熄灭，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包厢。


    “拜见国师大人。”


    两人恭敬给方若棠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方若棠第一时间叫人起来，然后好奇地打量起他们两人，特别是章以文，她大约化了一些妆，所以看起来只是秀气矮小，但不会有人想到她是女儿身。


    “国师大人？”


    闻人衡心里发怵，见方若棠直勾勾地盯着章以文，下意识地侧身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知国师大人叫我等前来可有要事？”


    “没什么事呀！就是想告诉章以文，你喜欢她而已。”方若棠直接丢出王炸。


    闻人衡身子瞬间僵住。


    而缩在闻人衡身后的章以文，原本还在心酸难过，突然脑袋一侧，满脸惊讶：“国师大人是不是说错了，二公子厌恶我到不想再见我，怎么会喜欢我呢？”


    “没错呢！他就是发现喜欢上你了，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吓死了，就跑了，你要不要告诉他，你是女儿身？”方若棠大眼亮晶晶地盯着两人。


    闻人衡这刻的惊讶，不比章以文刚才的少，猛地回头问：“你是女子？”


    章以文紧张地抿了抿唇，一双眼睛闪躲地不敢看闻人衡，闻人衡哪里还不明白的，缓缓地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你是女子？你是女子！”


    章以文心里又涩又喜，她因为是女儿身，从小听了太多难听的话，娘几乎一日三次的问她，为什么不是男儿？


    她也不止一次次的自厌，她怎么就不能是男儿身呢！


    可是这一刻，有一个人只因为她是女儿身，就犹如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她突然觉得她即使是女儿身，也不是那么坏的一件事情。


    “对，我是女子，对不起，二公子，我骗了你！”


    “没事没事！”


    闻人衡傻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解释：“我之前以为你是男子，才对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我……”


    闻人衡一咬牙坦白说：“我钟情你！在以为你是男子时，我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可是我的家世，你的家世，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就想离你远一些，自己慢慢遗忘这段感情，这样以后碰见了，我们也能如普通友人一样说上几句话，因为我怕再和你来往，哪天会压抑不住感情，逼迫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赶你走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章以文惊讶地快速看了一眼闻人衡，红着脸垂着眼，一颗心酸酸涩涩，有种突然想哭的感觉。


    “你别不说话呀！你有什么想法，你跟我说，你生气的话，你打我骂我都行。”闻人衡急了，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自然要讨一个答案。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章以文小声哼唧。


    她个子比方若棠高一些，低垂着脸，方若棠凑上来，正好和她面对面，她一惊，方若棠倒是笑了。


    “他可喜欢你了，你这次被他赶走了，是不是回去就准备寻死，他得到消息后，没多久也为了你死掉啦！所以章姐姐你不要自厌了哟！我们女儿身不比男儿身差什么。”


    “什么？”闻人衡紧张地抓住章以文的双肩，“你是蠢货吗？就因为我赶你走，你就要寻死，你要气死我吗？我往日对你那么好，就这么几次不待见你，你就寻死觅活，你就看不到我的挣扎吗？你你你……”


    闻人雅也凑了上来，紧张地拍掉闻人衡的手。


    “二哥，你好好说话，你都知道她是姑娘家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用这么大的力，伤到章姑娘了怎么办？”


    闻人衡触电般地收回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闻人衡脸红了，想到以往仗着个子比章以文高，总是搭她的肩，难怪抱她时，总觉得她香香软软的，和其他那些兄弟不一样。


    “没、没事！”章以文小声回答。


    闻人雅把闻人衡拉到一旁，小声说了文寿伯府的情况。


    方若棠看出章以文的局促，笑盈盈地掏了一颗糖递给她。


    “不是只有男儿身才能撑起门庭，我们女儿家也是一样的，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谁也不比谁差！这次恩科，我会跟皇上提议，不限男女，你大可以去参加。”


    “真、真的？”


    “真的呀！皇上其实是一个好皇上，他不拘男女，你看吕小将军不也是女儿身掌兵，皇上对她一样重用，所以你只要有本事，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章以文握紧了手中的糖，目光灼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比起刚才在街上心如死灰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108章 叶侍郎的春天

    方若棠其实有点想知道这两个人说开以后，会怎么选择，章以文会不会嫁给闻人衡。


    但一向爱磕糖的她，这一次却希望章以文不要专注感情，而是去搞事业。


    就小镜子所说，章以文一直因女儿身被打压，她为此自厌，那就更该以女儿身做出一番事业才对。


    “你觉得你二哥和章姑娘会在一起吗？”


    回去的路上，方若棠和闻人雅走在最前面，两人闲话唠嗑。


    闻人雅想了想说：“如果二哥能跟沉世子一样豁得出去的话，我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的。”


    方若棠一想，也有些期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挺好的，否则章姑娘的心结，永远都解不开，早晚有一天，自我毁灭。”


    章以文要的不是爱情，她只有真的接受自己的女儿身，才能放过自己。


    【你要不自己上？】


    【我上？我不，我不喜欢闻人衡。】


    小镜子抓狂。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觉得看他们谈情说爱不好玩，不如自己上，你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你不拿下叶无瑕？】


    【啊？这个呀！】


    方若棠有点心虚的反应过来了，回头看向叶无瑕，却见他俊秀的脸沉了下来，一副闷闷不快的样子。


    “你怎么啦？”


    “你心里有数。”


    “我心里有什么数了？我刚才都没和你说话，我没哪做错了吧？”


    叶无瑕一噎，又不能说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但，她下意识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不会有了他们六个还不满足吧？


    叶无瑕狐疑地看着方若棠。


    如果真这样，他就要闹了。


    其他五个人，没办法，他们有共感，谁都没说破，但谁都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但其他男人算什么东西？


    也配让方若棠多看一眼？


    闻人雅偷偷为她二哥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提醒方若棠，“是不是你和我说话，没有理他，他不高兴了，毕竟你懂的，男人总是这么无理取闹的。”


    这话，闻人雅以前说不出来。


    但自从跟了方若棠，她觉得这是真的，太子六人的脸就跟婴儿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极其不讲道理。


    方若棠咬了一下下唇，无奈地看着叶无瑕，自己劝了自己一把，算了，毕竟是要娶回家的人，该哄就要哄。


    “好了，是我不对，我跟你出来吃饭，却把你冷落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方若棠上前，刮了刮叶无瑕的手背。


    叶无瑕反手抓住方若棠调皮的小手，但因为在街上，他们又是引人注意的一行人，很快又松开。


    “以后都不会冷落我？无论何时何地何人在场？”叶无瑕眼角眉梢荡开一抹期盼。


    “你那么好看，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我怎么可能会忽视你，冷落你嘛！你不要胡思乱想。”


    叶无瑕：……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这几天一直在提醒我，不要胡思乱想。”


    “啊？有吗？”


    方若棠眨眨眼，满脸的心虚。


    哪里敢认。


    叶无瑕眼里闪过一抹失落，知道方若棠并不走心，也不怪她，是他不够努力了。


    可想到其他五个人的处境，不比他好多少，心里瞬间就诡异的平衡了，抬脸又是浅浅的微笑。


    “走吧！先回衙门。”


    “噢，好。”


    方若棠忐忑地看了叶无瑕的侧脸几眼，这次不敢再只顾着和闻人雅说话，把他丢在后面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你想他高兴？】


    【肯定呀！我是一个负责任的女人，虽然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成亲，但已有了约定，他就是我的男人了，我想让他高兴的。】


    【你回去了亲亲他呗，你亲他一下，他肯定就高兴了。】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行，我试试。】


    无人察觉的时候，叶无瑕身子顿了一下，接着大步迈开，急匆匆地往回赶，这如果不是怕被方若棠看出端倪，只怕就扛着她往回跑了。


    到了衙门，闻人雅识趣的消失了。


    方若棠跟着叶无瑕一路到了他的房间，叶无瑕白净的脸浮起淡淡的红晕，双眼期盼地看着她。


    方若棠盯了他两眼，突然指着床铺命令。


    “你坐这里！”


    叶无瑕立刻坐下，眼角尽是压不住的激动，盯着方若棠娇嫩的唇，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我可以亲你吗？”


    方若棠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声，不给叶无瑕反应的时间，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然后大胆地往他腿上一坐，小小的脸上傲娇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了，但我决定哄哄你。”


    叶无瑕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是方若棠看不懂的欲望，他的脖子微微前倾，一手扶住方若棠的后背，一手掐着她的腰，更好的方便她行动。


    方若棠翘起唇，吻在了叶无瑕的嘴角。


    叶无瑕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但那股清香很快地离开了他，他按在方若棠后背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叶无瑕反客为主，试探地抿住方若棠的上唇，轻轻吮吸，见她没有反对，这才长驱直入，加深这个吻。


    【他没生气了吧？】


    小镜子没回应。


    方若棠又喊了两声。


    叶无瑕从汹涌澎湃的激情中睁开眼，喘息地退开了一点，又轻轻在方若棠的唇上轻蹭了两下。


    就见她似乎在走神。


    这让叶无瑕胸口一闷，自尊心碎了一地。


    他的吻技就这么差吗？


    她不会在心里偷偷耻笑他，拿他和其他五个人比较，然后觉得他不行吧？


    叶无瑕这一刻，天都塌了。


    “你没感觉吗？”


    “你不生气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


    叶无瑕沉默了一下，他该哭该笑，两人第一次接吻，方若棠满脑子都在想他生没生气这事。


    可是，这重要吗？


    他的吻，没一点点让她沉迷的感觉吗？


    想到上次，他看到方若棠在安郡王的马车里，她不是这样的呀！她那会明显也是动了情欲的。


    叶无瑕被这个想法刺激到了，一个翻身将方若棠压到床铺上，恼羞成怒地说：“我没有生气，但你再不好好和我亲吻，我就要生气了。”


    方若棠瞪着无辜的水润，嘟囔，“你好难哄呀！”


    叶无瑕：“……”


    算了，他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都是被小镜子钦点的男主角，他就不信他比安郡王差了哪里，安郡王能够勾起方若棠身为女人的情欲。


    他也行！


    叶无瑕赌上他所有男性尊严，在房间里和方若棠翻来覆去的亲了又亲，直到亲到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他才满足。


    但他满足了，其他人就惨了。


    另五个男人，这青天白日，自不会闲得一个个躲在屋里，要么正在杀魔物，要么正在安抚百姓。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人能逃过出丑的命运。


    霍止戈更是红着一双眼，咬牙切齿地叫着叶无瑕的名字，杀着魔物，大有把对方当怪刷了的意思。

 第109章 打上印记

    “嗯哼！不要了啦……”


    方若棠双手撑在叶无瑕的胸口，坐直了身子，看着叶无瑕脸上未退的欲色，方若棠面红耳赤，不敢再多看一眼。


    “再亲一会，再亲一会。”


    叶无瑕黏黏糊糊的声音，哪里还有一点在朝堂上的模样，身上那一股子倔强劲，全使在了男女情事上面。


    “你把衣服穿好。”


    方若棠羞涩地掩了掩叶无瑕被她拉开了衣襟，一片如玉的胸膛上，被她不知轻重地掐出了红印子。


    她倒好，衣服有些凌乱，但并无不妥，可是叶无瑕身上的衣服脱了大半，如墨的青丝更是散了一片。


    “娘子……”叶无瑕餍足地坐起身，将脑袋凑到方若棠的脖颈蹭了蹭，像一条小狗一样拱来拱去，不断地圈着地盘。


    方若棠一手抵住叶无瑕的肩，一手抓住他后脑勺的长发，小脸往旁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还没成亲呢！你别闹了。”


    叶无瑕也知道分寸，不然的话，两人不可能是他的衣服快脱光了，而方若棠的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


    但好不容易得来的福利，他又不满足就这么松手，看着面前白到发光的脖子，低头狠狠的啄了一口。


    “嗯……”


    方若棠一声嘤咛，叶无瑕就跟被鼓励了一样，用力地抱紧了方若棠，恨不得将人直接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掐住方若棠的腰肢，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放到床旁。


    侧目看方若棠捂住脖子，娇嗔地埋怨他，“你干什么咬我，可疼可疼了啦！”


    “你也咬我，好不好？”叶无瑕探身，将脖子露了出来。


    方若棠娇哼一声，没客气的一口咬了下去，小小的一个齿印，很快就会消失。


    叶无瑕一下按住方若棠的小脑袋，哑声要求，“像我刚才一样，给我留一个印记，好不好？”


    方若棠有样学样，给叶无瑕打上了一个标签。


    等到两人收拾好起身，叶无瑕将方若棠推到铜镜前，替她挽发，看到两人脖子上的同款吻痕，满足地笑了起来。


    好可惜，如果在上京就好了，也能让其他五个人看一看，也不知道等到回去的时候，这个印记，还在不在？


    “好丑哟！”


    方若棠搓了搓脖子上的红印子，不高兴了。


    叶无瑕吃饱喝足了很好说话，温声地哄着方若棠。


    “不丑，你看我也有，我喜欢，这是你给我的印记，以后别人看到，就知道我是有主的。”


    方若棠眨眨眼，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带出几分惊恐。


    叶无瑕脸上的笑意微收，但很快又把自己劝好了。


    “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你就只给我盖章，我不给你盖，好不好？”


    “……好。”


    方若棠惊喜地应下。


    夕食时，方宛棠看到两人，她沉默了一下，复又笑对叶无瑕说：“恭喜。”


    “谢谢四姐。”叶无瑕笑容满面。


    方宛棠挑了一下眉，这四姐都喊上了？


    她忍不住向方若棠打听消息。


    听说两人回去就要隐婚。


    方宛棠一时无语，复杂地看着方若棠。


    “就……祝你好运吧！”


    以太子目前对朝中的掌控力，她实在想不出，方若棠要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叶无瑕隐婚。


    而且她也不觉得叶无瑕能忍住不去挑衅其他五个男主角。


    叶无瑕长得面嫩，不是手段嫩，一个农家子出身，二十岁就爬到三品大官的位置上，他的师父人脉再广，一般人也做不到，简直是一个奇迹。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用完膳，大家都没有散。


    叶无瑕跟个粘糕一样贴着方若棠，方若棠也任由他抓着她的手，只是心声里的几句吐槽，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下午干了什么事。


    叶无瑕无奈地看了一眼方若棠。


    早料到会这样，好在他脸皮厚，不仅不羞涩，反而挺挺背脊，他可是方若棠第一个答应给名分的男人。


    太子又怎么样，第一个亲到方若棠又怎么样，他会是方若棠唯一的夫君。


    想到这一点，叶无瑕垂眼勾唇，愉快地笑了起来。


    李明玉和金无忧几人对视一眼，偷偷对方若棠竖起大拇指，她一脸茫然，没看懂。


    她问什么时候回京，她们竖大拇指是什么意思？


    “是随时可以回去的意思吗？”


    李明玉没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叶无瑕抬眼，嘴角扬着轻浅地笑，看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收敛了笑。


    她们倒不怕叶无瑕，但耐不住这人在朝堂上有势力，他们还是不要给自己家人加官进爵的道路上平添障碍了。


    “想回去了吗？”


    “是呀！三日后就是吕姐姐和沉世子大婚的日子，这里如果没事了的话，我想去凑个热闹。”


    怎么说，这门亲事，她这个红娘都应该坐主位，而且，咳咳，她想去闹洞房。


    “我这里没事了，就看你们天一宗。”叶无瑕说罢，看向李诗韵。


    李诗韵立刻说：“这四天，来参加考核的人，差不多有两万人以上，附近居住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再远一些，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等，目前为止，有十七个人符合要求。”


    也不知道是这个县的人天赋都不好，还是身体底子不行，总而言之，并没有发现很好的苗子。


    两万人中间就出了一个双灵根，而且年纪已经很大了，四十多岁，做了祖父的一个酒楼东家。


    “行，通知人，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去。”方若棠的性格说风就是雨。


    其他人也不会反对，事实上，如果不是方若棠善心大发，他们这四天都不会留。


    不过方若棠说要走，当晚除了她，其他人又忙了起来，总不好虎头蛇尾，叶无瑕也有一些公务交待县丞。


    李诗韵等人也要通知那十七个人，好在被录取的人，眼下都留在衙门的客房。


    让他们今晚回去和家人道别，明天一早辰时过半到衙门前集合就行了。


    次日，用过早饭，一行人出发。


    不用赶路了，叶无瑕哪舍得让方若棠再受奔波的苦，早就准备好了舒适马车，一路游山玩水的回京。


    到上京的时候，正好参加吕胜男的婚礼。


    方若棠现在这张脸就是名片，去哪里都不需要请柬，这会也是一样。


    李诗韵等人有事要回天一宗，她就带了叶无瑕两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威远侯府。


    【哇，好久没参加宴会了。】


    方若棠的心声一响，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大方回视众人，在他们下跪请安前出声阻止，笑盈盈地打着招呼，心里却在疯狂地戳小镜子。


    【又可以热闹起来了，今日我一定要好好认识这些人。】


    想到出门碰见的闻人衡和章以文，可见上京这群人，她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在场所有人：……


    刺激又胆怯的猎杀时刻又到了。

 第110章 这很难评

    【你说的喻子聪在不在？】


    方若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往男客身上扫。


    而看到她来，就往方若棠方向走的方舒棠愣了愣，接着往谢今砚那里看了一眼，谢今砚原本在和人说话，也立刻走了过来。


    “刚回来怎么不回去休息，这一路奔波累不累？”方舒棠想心疼方若棠，可是方若棠的气色又好到让她说不出心疼的话。


    “不累！”方若棠立刻笑盈盈地挽住了方舒棠的手，接着一脸幸灾乐祸地窃喜样盯着谢今砚。


    谢今砚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六妹妹。”


    “嗯啦！”方若棠大眼睛闪了闪，四下看了圈，没有找到谢秀妍，便问了一句。


    “她在家里，没让出门。”方舒棠捏了捏方若棠的手，暗示她收敛点，她是一点没看出来。


    “嘿嘿嘿！”方若棠往谢今砚的方向前倾了一点身子，不怀好意地说：“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妹妹的秘密。”


    谢今砚眉眼一跳。


    看方若棠笑得这么贼，就知道不是好事。


    想她刚才提到了喻子聪，难道这门亲事有问题？


    谢今砚对这个被娘教坏了的妹妹实在喜欢不起来，但也盼着她好，给她说亲，家里也问了许多人，看了许多家，才定下喻家。


    “哈哈哈哈哈哈！谢秀妍是不是在和喻子聪说亲，哈哈哈哈哈哈，喻子聪喜欢男人，根本就不想娶你妹妹，正在家里闹呢！”


    谢今砚脸黑了一片，“六妹妹，你笑得太大声，吵到我的耳朵了。”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嘛！谁叫她一直欺负我姐姐，哈哈哈哈哈！”方若棠咧着一张嘴，有种脸都要笑烂了的感觉。


    “人多，给你姐夫留点面子。”方舒棠勾着唇角，不走心地劝了一句。


    谢今砚揉揉额头，也知道谢秀妍平时没少恶心妻子，方家姐妹不喜欢她也实属正常，别说她们，他也不喜欢。


    可是那丫头掰不过来了，祖母甚至动了家法，她放出来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但说恶又不恶，就是跟个贼一样，喜欢惦记别人屋里的东西，烦不甚烦，然后就是一张嘴，跟淬了毒一样，没一句好话。


    “跟我说说喻子聪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方若棠咧着嘴，憋不住笑地说：“喻子聪爱上了他的书童，真纯爱战士呢！要死要活闹着只要他一个人，喻家人敢动书童，他就殉情。”


    谢今砚表情复杂，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


    喻家做事不地道。


    直白说了，难怪他们谢家会赖上不成？


    这摆明了就是骗婚。


    其他光明正大偷听的人，一下来了劲，更甚至有人好奇地问方若棠。


    “真的吗？”


    “包真的！”


    方若棠拍拍胸口，大声宣扬。


    喜好是很个人的事情，她倒不是要帮喻子聪，而是不想看到无辜的姑娘上当。


    她讨厌的谢秀妍，都不会看她往火坑里跳，更何况其他没有过节的好姑娘。


    “真的吗？说说，你们家这么缺德的吗？你儿子喜欢男人，你还想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你这不是骗婚吗？”


    一个贵妇人，拖着一个同样年纪的女人站了出来。


    方若棠听到旁边七嘴八舌地指责，也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就是喻子聪的亲娘。


    她臊红了脸，一副羞耻的模样。


    方若棠撇撇嘴，很不屑。


    【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好人，好人不会故意坑人。】


    【你觉得的没错。】


    【她做了什么？】


    【她前头生了两个女儿，被妾氏抢在前面生了一个儿子，她就故意收买了一个和尚，诬陷那个孩子是扫把星，养在家中会影响她家老爷的前程，庶长子出生没一个月就被送到了庙里，至今没有接回来。】


    【啊？】


    方若棠愣住了，这很难评。


    这不就和她娘的情况一样吗？


    但他们方家守礼，家中嫡妻在未产下嫡子的情况下，不会纳妾，更不会让庶长子生的前头打正妻的脸。


    舒氏生下方舒棠和方若棠，隔了五年才再开怀，期间舒氏都动摇了，但方二爷却说不急。


    等小七立住了，舒氏就做主提了两房老实本分的美妾，其中一个一胎两宝，生下八妹九妹。


    毕竟一个家族想要繁荣昌盛，人丁一定要兴旺，但接连生产有碍女子寿数，大多数的主母也不想自家爷碰其他女人，但比起夫君的独宠，自己的小命明显更加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世家嫡女出身的女子永远大度端庄。


    【这维护自己的权利地位，是应该的，更何况她是一个母亲，她如果不强势一点，真让庶长子和姨娘压到了头上，她儿女的资源不就被抢了吗？】


    喻夫人被国师大人厌恶的那一刻，什么死法，她都想到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国师大人竟然能共情她。


    不过一想，也对，舒二夫人也是她这么一个情况，只不过她命好，嫁对了男人。


    而她嫁错了，只能又争又抢，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在夫家站住脚跟。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她这样坑其他姑娘。】


    【原世界线里没坑到，喻子聪死也不肯娶妻，事情闹大被喻大人知道了，最后就是他们正房被庶出取代，毕竟喻子聪注定没后，喻大人也不可能把人脉家产再留给他，改为全力培养庶子。】


    【啊！？】


    方若棠小小的脑袋，有点想不过来了。


    这很难评呀！


    方若棠觉得以她的智商，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索性就不再想这个事情了，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在小镜子地引导下，很快就又盯上了另两个人。


    【大喜的日子，还是嗑点糖吧！我给你看一对超甜的未婚小夫妻，青梅竹马的小两口，你肯定喜欢这种情节。】


    【这么甜的吗？快给我看看，是谁是谁？】


    【就在你的正前方，看到没有，是不是配一脸，男俊女美。】


    【倒是，外型上很般配。】


    方若棠目光欣赏地看了过去。


    即使她没有说名字，但偷吃瓜的众人，都不用顺着方若棠的目光看去，就能准确地找到目标，皆是善意地冲着他们笑。


    毕竟，池景昀喜欢陆锦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若棠笑盈盈地盯着前面的两人，不过一会的时间，嘴角的笑容就渐渐收敛，接着勃然大怒，恨不得将虚空的图字拓在白纸上，直接甩到小镜子的脸上。


    【你跟我说这是偏爱？这是独宠？你特么在糖里放屎，你想恶心谁？谁告诉你，这叫专情的呀！】

 第111章 糖里放屎

    陆锦微娇笑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眼神不解地看向池景昀，就好像在等他解释一样。


    池景昀急急地小声辩解：“我对你的心思，日月可鉴，那个器灵一定搞错了，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谁都不可能篡改，即使器灵所说的未来，也不可以。”


    陆锦微嘴角微抽，笑容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是想信你的。”


    池景昀急了，“我真的心里就你一个人，我不会变的，我五岁还在尿床的年纪，我就认定了你。我了解我自己，我不敢说，我跟太子他们一样，可以一世一世的跟着国师大人轮回，但是就眼下这一世，我所有的情爱都给你，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有你且只会有你参与。”


    陆锦微咬了下唇，笑了笑。


    可脸上闪过忐忑，到底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


    今日但凡换一个人来说这个，她都可以插着腰，理直气壮地骂回去，她坚信池景昀对她的爱。


    可是说这话的人是国师大人呀！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妄言呀！


    【不行了，不行了！我心梗，我太难受了！！我看不了这个，我要杀了池景昀消消气！】


    方若棠说话间，两手握拳，一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在上面捶着，甚至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好难受，就跟以前心悸犯病了一样，好不舒服。】


    叶无瑕立刻虚揽住方若棠。


    “怎么脸都白了，很不舒服吗？”


    他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池景昀，就跟看一个死人一样。


    池景昀身子一紧，但生死面前他更想让陆锦微相信他。


    “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会不会都不要紧了，主要是国师大人对你的杀心，你……”陆锦微撇下酸涩的心情，更怕国师大人真的犯病。


    那就不是国师大人孩童般叫嚷要杀人了，而是太子等人真的会帮她杀人，太子等人绝对不可能看着方若棠不喜欢的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还有可能引起她的旧疾。


    “呜，我很不舒服。”方若棠小嘴一瘪，就扑到了叶无瑕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说：“我刚在话本上，看到两个小孩青梅竹马地长大，可是在小竹马入刑部以后，就认识了同僚的女儿，他们兴趣相投，一起查案，一起犯险，一起抓拿犯人，他们就跟灵魂伴侣一样，经历了许多小青梅不知道的事情，而小青梅还傻呼呼地在家里支持他，总是一脸骄傲地告诉别人，他对她的偏爱，呜，好虐呀！毁灭吧！好想给作者寄刀片。”


    叶无瑕对方若棠的说法倒不生疏，她一向把周围人身上的事情，当话本在看，如今看到一个她不喜欢的结局，自然不痛快。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池景昀，池景昀脸白了几分。


    小镜子是一个护主的。


    【我现在就帮你杀了他，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你可千万别再心悸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他们的。】


    方若棠惊了，埋在叶无瑕的怀里问小镜子。


    【你还能杀人？】


    【我不能杀人，我怎么保护你？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能陪你解解闷吧？你是不是看不起主上他们？】


    【……倒也不是，但你以前没说你能杀人呀！】


    叶无瑕垂首看着怀里的娇人儿，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她紧紧地圈住，但听到小镜子的话，也有点惊讶。


    同时，也更明白了一点。


    他们大约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方若棠，简直方方面面都替她想到了，明明是这么难的一个世界，但由于他们提前布局，现在方若棠轻松得跟玩一样。


    【杀不杀？】


    【……不杀吧！我就是难受，但是别人的感情没有照我的想法发展，我也不好就此杀人。】


    方若棠嘟着嘴有点不高兴，看了一眼池景昀，扯了扯叶无瑕，小声说：“你能不能偷偷给池景昀穿小鞋，我讨厌他。”


    “可以！你讨厌的人，我也讨厌。”叶无瑕眼里闪过冰冷而凉薄的杀机。


    这时的他，哪有一点在方若棠面前，小相公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二十岁便能立于朝堂的人，为了爬上权势的巅峰，可以不择手段，双手早就染有鲜血。


    池景昀真的觉得冤死了，好在国师大人这两句话是直接说出口的，他也有理由反驳。


    “国师大人，下官池景昀，敢问下官有哪里让国师大人不喜了，即使要判下官死刑，也该给下官一个明白。”


    池景昀上前一步，大声而坚定地质问，他真的觉得他冤枉死了，他从国师大人的心声里懂了意思。


    是说他和于欢有了情愫，但天地良心，那就是他的兄弟呀！一个一起办案，有过命交情的兄弟。


    “哼！你如果不标榜你专情陆锦微一人的话，你有几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为什么要高歌你的专情，在我真心实意嗑你们这对青梅竹马以后，最后你又和其他女子不清不楚，反正我不管，我就不喜欢你这样，哼哼！”


    方若棠知道这是池景昀和陆锦微的人生，不是真的话本，也没有作者可以让她寄刀片，但不寄刀片，还不允许骂几句呀！


    “于欢就是我的同僚，她是男是女，与我何干！我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一点呀！”池景昀心急如焚。


    他和于欢一起追查任灵珊的案子，也已经同生共死过，但他敢拍着胸口保证，那就是一个很好的搭档，他如果真的会变，现在不就该变了吗？


    他不知道在器灵的世界线里，他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对于欢的感情变了的，但他们生死大关也一起闯了，他也没有动摇对陆锦微的情谊，还有什么会让他变？


    他真的要疯了。


    “可她就是女的呀！而且她就是喜欢你！你不知道吧！你们上次办案困在山洞里，她在你昏迷的时候还偷亲你了，你都不干净了，你配不上陆锦微了，你这个坏男人，你是没有动摇对陆锦微的感情，你是没有越界，但你默许了她的越界，你的爱已经拿不出手了。”


    池景昀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地急忙看向陆锦微。


    “我、我不知道！”


    陆锦微盯了一眼池景昀的唇，默默地垂下了眼。


    突然就懂了国师大人的愤怒。


    是呀！如果不是池景昀曾经那么热烈，她会和这时代的普通女子一样，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也不会在乎夫君亲了谁，甚至不在乎他睡了谁，可他是自己说要给她完美的爱情，是他一步步拔高了她对婚姻的期许。

 第112章 生理性厌恶

    “你没动过心吗？”


    “没有！从来也没有！”


    对于陆锦微的问题，池景昀的回答很坚定，但他也隐隐约约明白他做了错事，问题出在他的身上。


    就在此时，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把穿着一身男装的于欢拖来了。


    “来来来，另一位主角来了，你们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谁对谁错，好好掰扯。”


    可不能坏了国师大人的好心情，否则因这破事以后没戏看了的话，她能手撕了于欢和池景昀。


    于欢刚才明显不在，被人拖着推到了池景昀的面前，她还是一脸迷茫，看到池景昀了，下意识地整理衣冠，笑容亲切地喊了一声，“池兄。”


    池景昀神情复杂地盯着于欢，以前甚至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脸，现在拿着答案往前推演过程，他才注意到于欢看他的眼神，并不是一个看同僚的眼神。


    一瞬间，池景昀心里升起一股恶心。


    于欢笑容挂在脸上，愣住了。


    她有点慌乱地握了握拳，故作镇定地问：“出了什么事？还有程姑娘，你突然把我拖过来干什么？”


    “啧，干什么，来讨论讨论你做的好事呗！你喜欢他？”程小橙小嘴一努，指向池景昀的方向。


    于欢色厉内荏喝斥：“你在胡说什么？你也是女子，你怎能如此污蔑我，给我泼脏水。”


    程小澄撇了一下嘴，呕了一声，“装，接着装！你如果不喜欢他，你偷亲他干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池景昀是陆锦微的未婚夫，你好端端地插到人小两口中间干什么？”


    方若棠眼睛一亮，欣赏地看着程小澄。


    【我喜欢她，她就是我的嘴替。】


    巨大的饼砸下来，程小澄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动作有些缓慢地扭头看向方若棠，而方若棠那里已经在策划怎么拐她回家。


    【快，你看看她是好是坏，我要带她玩。】


    方若棠表示，她看话本时，很需要这样一个一起激情开麦的对象，李明玉在这方面也很好，但可惜她各方面都挺好，又是双灵根的好天赋，以目前的局势，于她而言，修行更加重要。


    【你喜欢最重要，即使是条毒蛇，都能拔了她的牙。】


    小镜子话是这样说的，但依旧看了程小橙的生平。


    【不错！能和你玩到一起去，你想让她陪你玩，就跟她说。】


    【好的，好的，那我一会问问她。】


    方若棠就是在学习方面相比家中兄弟姐妹缓慢，她的天赋不在那儿，但人其实很有眼色，否则哪能做得了家中的团宠。


    况且那么多人想把家中子侄塞到她的面前，她不会蠢到给一个坏人抬高地位，即使收留玩伴，也要看看对方品性。


    别说程小澄晕晕呼呼，即使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虽然大家早有默契，早就知道了仙缘就是方若棠的眼缘。


    但再一次看到有人一步登天，羡慕嫉妒的情绪根本绷不住。


    还是程小澄的娘机智，顶着一张兴奋到扭曲地脸，快步到程小澄身旁，替她冲着于欢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回答我们小澄的问题。”


    程小澄立即回神，不看娘使的眼色，她也知晓她为什么会入了方若棠的眼，就如同她喜欢跟在方若棠的屁股后面捡这些秘辛听。


    方若棠也想要有一个分享的对象，这样才有乐趣。


    于欢冷笑一声，不想便宜了程小澄。


    见程小澄想踩着她攀高枝，鄙夷地反击，“关你什么事，我的事情凭什么和你交待，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些。”


    陆锦微眉眼一抬，“她没有资格，我总有资格吧！于小姐好本事呀！借着办差的名义，喊着兄弟的口号，就是这么勾搭男人的吗？”


    陆锦微攻击性这么强，并不全是因为方若棠想看戏，更多是因为她心里的一口恶气，把她恶心坏了。


    好消息，池景昀没变心。


    坏消息，他被人碰了。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她丢了，她舍不得十几年的情谊，但让她忍下，她又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可是凭什么，难道就凭于欢不要脸，就凭于欢趁人之危，她一个没心疾的人，这会都要犯病了，甚至想直接发疯。


    于欢慌张地看向池景昀，这才注意到池景昀厌恶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仇恨。


    她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早上在衙门碰到时，他还会叫她一声于兄弟，怎么才短短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变这样了？


    “我、我没有！你不要冤枉人，我什么时候勾搭男人了，我一心一意想证明自己，才不会学了女人争风吃醋，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于欢虚张声势地询问池景昀。


    “我和你共事那么久，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她一向仗着你的宠爱恣意妄为，她的话你怎么能信呢！”


    池景昀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十分直观的一种变脸。


    他恨恨地盯着于欢，一字一顿地说：“陆锦微的小性子都是我宠出来的，我就喜欢她这股劲，我这一生所求也不过是让她永远能保持这份快乐！可这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划脚，我倒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未婚妻有这么大的意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叶无瑕听到这话有点想要笑了。


    他也相信池景昀是真的对于欢没有一点男女性别的意识了，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他未婚妻不好，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对方看不起他。


    可不是吗？


    他家以前条件差，在村里的时候，那些叔伯都能上门跟他爹说他娘这不好，那不好，但他崭露头角后，这些声音就再也没有了。


    不是女人不好，而是护着他的男人不够强大。


    男人如果强大，他的妻子，即使不好，别人也只会腆着脸巴结，屁都不敢放一个。


    “啧，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你喜欢池景昀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吧？你还想狡辩？就连你趁着人家昏迷时，偷亲人家，我们都知道了哟！所以别装了好吗？”程小橙就像一个专业的主持人，在这场撕逼大战中，她能很好地找准时间引导流程。


    于欢脸色骤变，一直回避不想面对的问题，终于还是撕开了那层面纱，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掷地有声地说：“是，我是喜欢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要抢走你，如果不是国师大人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吗？那样，我又对你何碍呢？”

 第113章 掌掴于欢

    于欢说着，流出了一行清泪。


    瞬间，这个言论，竟然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同情，毕竟求而不得，才是大部人的感情常态。


    程小橙拍拍手，轻蔑地说：“你真会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你如果只是偷偷爱慕，谁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所谓地偷偷爱慕，可怕得很，是会偷亲人的！”


    “你这次是偷亲，下次是不是就偷偷献身了，毕竟你们刑部什么案子碰不上，说不定哪天就有这么巧，在青楼查案，又碰巧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又碰巧只能男女合欢才能解药，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


    【妈也！妈也！这个程姑娘见多识广，她是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快说，她是不是比我小，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


    【不哟！她比你大，即使流落在外，也是你的姐姐。】


    【真的呀！我流落在外的妹妹呀！姐姐我可太稀罕你了。】


    【……我的大人，你什么时候空耳的？】


    方若棠不理，亮晶晶的眼神欣赏地盯着程小澄，就喜欢她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劲，搁当事人看来，可能没分寸很讨厌，但方若棠喜欢呀！谁叫她本身也是这样的人。


    这叫物以类聚。


    “不管怎么说，我没想过打扰你们，更没有想过和你抢，不管你信不信！”于欢理直气壮。


    她不觉得她没错，喜欢是很个人的事情，她又没有坏心思，她能有什么错。


    “啧啧啧！我又没想和你抢，呕！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你抢不过，你敢说你没有暗戳戳地勾引。”


    方若棠听到于欢的话，生理性不适。


    极度阴阳怪气地接话，然后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你就是小镜子说的汉子婊，表面上和男人兄弟一样来往，但实际呢！一直踩着其他女人来突显自己。”


    “她是不是做事的时候，说过什么这种事情，换了陆小姐来，肯定吃不了这种苦什么什么的。”


    方若棠有把握地询问池景昀。


    闹到这个时候，池景昀真的杀人的心思都有了，简直无妄之灾。


    “……所以你每次自嘲自己像个男人以后，加一句微微做不了，你是这个意思？”


    池景昀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于欢就破大防了。


    她只是想让池景昀知道，他们才是有共同理想和目标的同路人，不是为了每次说完，引来对方嘲笑她是男人婆。


    “于小姐厉害呀！戏弄我是吧！行，是我眼瞎，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错把你当成同僚，日后还请于小姐自重，离我远一点，我看了你就恶心。”池景昀承认，他是没有风度的迁怒。


    可是他凭什么不迁怒。


    说句自恋的话，仰慕他的人，不止于欢一个人，欣赏陆锦微的世家公子也不少，但就没有谁跟于欢这个疯子一样。


    处心积虑地插足他们。


    他都不敢想，如果真跟程小姐说的一样发展，他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行尸走肉，也还有口气留着在喘。


    他只怕会疯了，两人同归于尽。


    于欢紧紧地盯着池景昀，没错过他的厌恶，也恐慌他坚定断交的态度，在此以前，她其实想过池景昀是喜欢她的。


    毕竟她和池景昀有共同的目标，同样的理想，而陆锦微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可能看到死人都会怕，更不敢为死人伸张正义，她根本就不懂池景昀。


    而她就不同了。


    “笑死了，你这副样子之前该不会以为池景昀喜欢你吧？告诉你，事实上，在原世界线里，真的就跟程小姐猜的一样，可是怎么着呢！人家自残了呢！宁愿自残都不碰你哟！”


    方若棠没说，池景昀是守住了清白，可是有个屁用，两人关在一间屋里，于欢都脱光了，最终不也只能负责娶了吗！


    他那残破的身体不祸害陆锦微是对的，可是凭什么毁了她的幸福，最终她也郁郁寡欢而去，他接着就引火自焚了。


    就真是甜里掺了屎，让人极其难受。


    “你怎么这么多事！你一天到晚插手别人的事情，你不累吗？你不是有心疾，你不是有病吗？你顾好自己不行吗？”


    于欢突然冲着方若棠发火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事情。


    整个场面都静了下来。


    方若棠眼睛一下眯了起来，身子直直地站着，甚至都没有晃一下，轻飘飘地就抬起手臂，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


    她如今看似娇弱，可实际上一个巴掌就将于欢的脸打偏了，并且迅速红肿起来。


    当年出身比她高贵的安宁郡主骂她是短命鬼，她就直挺挺地躺下，硬说快要被她气死了。


    最后怎么样，安宁郡主不也求着她不要死吗！


    现在她都成超品国师了，还能受这气？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国师，本国师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哪容你指摘。”


    在方若棠的眼里，于欢就是她话本里的恶毒女配，但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为难女子，因为大姐姐说过，女子在世，本就艰难，她们彼此就不要互相为难了，该守望相助才对。


    故而她看了糖里夹屎的青梅竹马文学，她也只把苗头对准了池景昀，他不让于欢越界，自也不会有悲剧。


    可是于欢上赶着，她不收拾，也说过去。


    “来人，掌嘴！”方若棠高高在上睥睨于欢的一眼，像极了不将世人看在眼里的神。


    于欢也猛地从情绪中回过神，会怕但又拉不下脸面求情，故而目光直直地看向方若棠，可是却藏不住恨。


    叶无瑕等于欢被掌捆了十次，才叫人将她拖下去，并小声劝哄方若棠。


    “不气了，我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了，吕小将军接亲的花轿应该快到门口了，我们要不去看看？”


    方若棠嘟囔，“于欢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插足者，还不让我说！难道我不说，她做的事情就对的？”


    “是她不好，我给你出气，我们现在去看看沉世子，男子上花轿，头一次呢！你就不好奇吗？”


    叶无瑕可不想方若棠为了其他人的事情气坏了身体，这么一个于欢，不值得。


    他将人带下去，多的是手段打断她的一口铁牙。


    “啊？沉世子会坐花轿吗？那会不会盖喜帕呀？走走走，我们赶紧去门口瞧瞧。”方若棠的情绪来去如风。


    哪里还记得于欢，扯着叶无瑕就往前冲，一定要站在第一个位置上，第一个看到娶男媳妇是什么样的排场。

 第114章 两个都要

    方若棠要在最前面，谁敢跟她抢，即使威远侯府待客的主人，都不敢拦了方若棠的视线。


    威远侯夫人更是客气地问：“国师大人，你要不要站台子上，那儿不挤人，站在上面也看得远。”


    方若棠看了一眼威远侯夫人指的地方，大门口一对擦得铮亮的大狮子，她默了默，立刻摆手。


    “不用不用！”


    叶无瑕倾身附耳：“要不要坐我肩上？”


    “你这个小身板可以？”方若棠惊讶，且上下扫视叶无瑕的身材。


    叶无瑕有点无语，“你才摸完，就忘了？”


    方若棠想到叶无暇脱衣有料的身材，以及曾经摸他腹肌的手感，不自觉的红了小脸，视线闪躲地说：“不用不用，又没人拦在我前面，我看得到，看得到。”


    叶无瑕挑眉，眼里藏笑。


    借着宽大的袖子，站在人前，光明正大地拉住了方若棠的手。


    方若棠歪头看了他一眼，小手扭了扭，十指插到叶无瑕的指缝中，以极其亲密的手势回握住对方。


    叶无瑕这下绷不住了，嘴角翘起，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迎亲的队伍来了，吕胜男笑得春风得意，她那脸上的笑容与叶无瑕如出一辙。


    “来了来了！”


    威远侯夫人激动地上前了几步。


    一向不肯嫁人的女儿，突然这么出息，不止成了亲，还娶上了夫郎。


    这段日子下来，她嘴巴都差点笑歪了，将国师大人的长生牌位在附近各大出名的寺庙都供上了。


    吕胜男一身红色的喜服，骑在雪白的大马上，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看起来跟地主家的傻闺女一样，特别是她此时又呲着一口大白牙就更加像了。


    沿途一直有人撒喜钱，所以跟来了许多百姓，吵吵闹闹的，气氛十分热闹。


    方若棠也融入到这种喜悦的气氛中，吕胜男跳下马，她第一个冲上去恭喜。


    吕胜男看到方若棠十分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呀！我特地赶回来参加你的婚宴，都没来得及回府里换身衣裳呢！我对你好不好？”


    “好好好！”吕胜男一连说了三个，她是真的惊喜，原本以为方若棠赶不上了，她觉得十分可惜，都有点想改期。


    要不是接下来没有适合她和沉世子的好日子，她真想这么做了，毕竟国师大人是他们的大媒人，不参加他们的婚礼，总觉得有些遗憾。


    现在好了，一切都圆满了。


    “那我对你这么好，一会让我闹洞房吧！”


    吕胜男想到一两个月前，方若棠偷偷摸摸塞给她的小人书，满脸通黄地闪躲她期盼的目光。


    “再说再说！”


    她要脸。


    大媒人也不能趴她床头，看她过夫妻生活呀！


    方若棠根本没听出吕胜男的婉拒，只当她答应了，高高兴兴地围观新郎下轿。


    吕胜男没有听喜娘的话去踢花轿门，而是温柔地上去抬手轻响了两下，说：“永泰，我们到了。”


    【永泰是谁？她没娶沉世子吗？】


    方若棠瞪圆了大眼，急忙问小镜子。


    场面窒息了一瞬。


    吕胜男沸腾的情绪，突然就得到了缓解。


    【永泰是沉世子字，长寿健康的意思。】


    【噢，这样呀！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方若棠挠了挠脸，没注意到旁人看她闹了乌龙，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还伸着脖子等着第一个看新郎下花轿。


    沉世子伸出一只白玉的手，方若棠看了一眼，觉得好看，但又看了一眼，小声告诉叶无瑕。


    “你的手比他好看。”


    叶无瑕垂眼看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喜色，不过比起方若棠的率真，他多少识大体一点。


    虚点了一下方若棠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说。


    方若棠却明显误会了，懵了一下，还是撅起嘴在他的食指上亲了一下，完事了还拉下他的手，商量般好声说：“回去再亲，这里人多。”


    叶无瑕食指微微蜷缩，只觉得滚烫。


    同时，心里又想，她要说就说吧！


    被人听到又如何？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她觉得他的手更好看，他该高兴的。


    至于吕小将军高不高兴，相信也高兴，她肯定不敢让方若棠觉得沉世子的手好看，否则这到手的相公，怕要留不住了。


    沉世子作为第一个坐花轿的男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旁人没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但跟着迎亲队伍一起来的方舒棠，看到多日未见的妹妹，一眼不错地看着她。


    自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当下挑了一个眉，探究地朝叶无瑕看去。


    这叶侍郎不错呀！


    出门一趟，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和她家小六的关系突飞猛进呀！都能在大街上卿卿我我了。


    方若棠地注意力都在新郎官上，能抽出时间给叶无瑕都已经难得，也没往宾客里多瞧，自就没有注意到自家人。


    看着吕胜男直接将沉世子抱了出来，大步如飞地跨过了威远侯的大门，一路往里。


    方若棠有点好奇地拽着叶无瑕的手指，紧紧地跟在新人的后面，同时不忘感叹。


    “这也没什么不一样呀！”


    穿的仍然是新郎官的喜服。


    她还以为能看到沉世子穿新娘子的衣服呢！


    “小六！”


    叶舒棠过来，拉住了跟个猴子一样往人堆里钻的妹妹，连带着叶侍郎都跌下了神坛，两人比新人都引人注意。


    “咦，三姐姐来啦！”


    方若棠高兴地喊了一声，看到她旁边的人又叫了一声，“三姐夫也来了。”


    谢今砚失笑，“不错呢！还能看到我，我还以为你眼里就只有沉世子。”


    “嘿嘿！”方若棠笑了两声，突然拉住方舒棠问：“三姐姐，这个沉世子是入赘，做了上门女婿吗？”


    最开始只传出了沉世子康复，两家议亲的消息，后来也没有传出别的风声，方若棠也没再关注他们的事。


    主要是小镜子那里有太多新鲜又热闹的事情可以让她看了，许多事情，看了开头，她注意力又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没人提醒，她就会忘了。


    “差不多吧！”方舒棠倒比方若棠知道得多一些。


    方若棠微张小嘴，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沉家的爵位怎么办？他不继承了吗？”


    “据传，给了他弟弟！回头承恩公应该会上折子，请求重新立世子。”


    “啊！他们好大方呀！如果换了是我的话，我肯定两个都要，到时候生两个孩子，一边继承一个爵位。”方若棠咂吧嘴，她是一个护食的，可舍不得把餐盒里该她的拱手让出来。


    方舒棠震惊地看着方若棠，见她还想大放厥词，手动闭麦，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并娇斥：“你快闭嘴吧！”


    你也不想想，你可有六个男人，而且各个身家颇丰，为了那六份家产，难道你要生六个娃？


    就你这个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住？


    那点家产，你就别惦记了呀！


    方舒棠在心里咆哮，但瞥了一眼挑眉轻轻笑开的叶无瑕，只觉得要完。

 第115章 你都要哭了

    “三姐，小六呼吸不过来了。”


    叶无瑕提醒有些走神的方舒棠，舒展地眉眼也微微蹙起，带了几分不赞同，想要动手，但顾忌方舒棠的身份，手悬在半空。


    方舒棠立刻松手，并紧张地问：“没事吧？没事吧！”


    方若棠猛喘息了几声，不高兴地说：“有事！有大事，三姐姐你干嘛捂我的嘴呀？”


    方若棠支吾，看了一眼叶无瑕。


    话有点不好说出口。


    方若棠要了这六个男人，又不给他们生孩子，那他们六家不就断了后，这……


    叶无瑕多聪明的一个人。


    “三姐不用顾忌太多，一切以小六的为主，有些不利于她的事情，便是她想，我也不会赞同。”


    叶无瑕目光在方若棠脸上转了一圈，接着垂眼，原就有五个讨人厌的家伙出来抢夺方若棠的注意力，再多几个？


    呵！这是想让他一个月也轮不到一次吗？


    孩子什么，只会耽误他抢夺方若棠的注意力。


    “噢，那就好！”


    方舒棠有点不自在，极其心虚气短。


    在小镜子和方若棠的对话里，他们知道修为越高，子嗣就越艰难，所以她和谢今砚商量过，决定等两个都到了筑基期便要一个孩子。


    他们自己就做不到不要孩子，却为了妹妹的身体，不想看她不断的生孩子，这事他们理亏。


    所以方舒棠没脸再留在这里，说了几句，两对人就各自去观礼了，而正厅里正好在拜天地。


    “我们以后也这样。”


    方若棠想到哄叶无瑕隐婚的事情，她决定给叶无瑕画一个大饼，让他一定吃得饱饱的，高高兴兴的。


    “所以你不用羡慕他们，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只不过不是眼下，要稍微等一等。”


    叶无瑕挑眉，看向方若棠那双乱瞟的眼珠子，每当她摆出这个表情，就是在算计什么的时候。


    可这一脸算计，又算不明白的小蠢样，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呀！我等着你。”叶无瑕一口应下。


    方若棠良心痛了一瞬。


    【呜，我哭死，叶无瑕也是纯爱战士吗？我这么骗他，我心好痛呀！他怎么就不坏一点，怎么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不挺好吗？你不是一直怕翻船吗？他蠢一点，你翻船的几率也小一点吧！】


    【可他都这么好了，我却要背着他和其他五个人不清不楚，我真的……】


    【太棒了？竟然可以把太子六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就说大人你是最聪明的崽吧！】


    方若棠眨眨眼。


    刚才那少少的良心不安立刻离她而去。


    【嘿嘿，是吗？我真这么聪明吗？】


    【那可不，全天下也就你能做到，同时拿下他们六个人了，我看好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大人！】


    【当然！小意思！你看叶无瑕不就被我拿下了。】


    ……


    叶无瑕盯着方若棠头顶的发钗，突然觉得手有点痒，忍不住戳了一下，这小没良心的，打是舍不得的，戳两下总行吧！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方若棠一下抓住叶无瑕的手指，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新人被送入洞房了，她拽住叶无瑕立刻跟了上去。


    喜房里，沉世子和吕小将军坐在床上。


    由于沉世子并没有盖喜帕，也就没有挑喜帕这些步骤，看着他们两人在喜娘的引导下喝了交杯酒。


    接着，其他人说完恭喜的话便鱼贯而出，把空间留给这对新人。


    方若棠却跟个木头一样杵那儿没动。


    “走呀！”叶无瑕拉了两下，没拉动。


    方若棠眼睛亮亮地说：“吕姐姐答应让我围观。”


    叶无瑕沉默地看向吕小将军，玩得这么花？


    吕胜男脸色大变，立刻表明立场，“我没有，你别胡说！”


    方若棠小脑袋一歪，小嘴一撅，“吕姐姐，你怎么出尔反尔，我给你小人书时，问过你了，你都没有拒绝，刚才我也跟你说了，你也没反对呀！”


    方若棠说完，猛地反应过来，“你想过河拆桥？”


    吕胜男头疼，觉得说不清了，别说她不可能让其他女人来看沉世子的身体，就说她本身，再怎么强大，她也是一个女子呀！


    她没有特殊的癖好，不想暴露，也不想被人围观床事。


    而且今日她也是第一次！


    她真的会害羞，好吗！


    吕胜男满脸通红，但极其强势的将方若棠请出了喜房。


    方若棠气呼呼地盯着房门，“哼，不讲信用！你不让我看，我就偷偷看。”


    方若棠要绕去窗下。


    叶无瑕严防死守，不让方若棠去趴人家窗户。


    闹洞房不是这么闹的。


    “是我不好，我比不上沉世子，所以你才想看沉世子的身体，而不是想看我，我明白的？”叶无瑕以退为进。


    方若棠瞪着叶无瑕，心累至极！


    跟他说不明白，他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我都说了，不是了，不是了！我没有想看沉世子，就是我送了本小人书给吕姐姐，那是我跟小镜子讨来的，上面的姿势可有趣了，我就想看看他们怎么做的。”


    叶无瑕眼里划过一抹亮光。


    但这一刻，不能表现出来。


    “你如果一定要看，就去看吧！你放心吧！我不会难过的，我真的不会难过的！”叶无瑕说着，故意哽咽了一下。


    方若棠争不赢，气到满脸通红，最后娇斥一声，“不许哭！不看就不看，哼！”


    接着便埋头气呼呼地往外冲。


    【叶无瑕太过分了，这点小事都故意跟我唱反调，如果今日在这里的人是小王爷，他肯定不会拦我，说不定还会主动拖我一起去看，毕竟他玩得那么花，人又那么色。】


    小镜子：……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你就欺负拼了命往上京赶路的小王爷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吧！


    小王爷：……


    名声受累。


    叶无瑕在方若棠看不到的后面，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接着快步上去，声音有点委屈。


    “你在生我的气吗？”


    叶无瑕拉住气到毛都炸开了的方若棠，眼里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明显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不说，甚至觉得她这气呼呼的样子也可爱至极。


    “你骗人，你说了乖的，你不听话！”


    “我……没有！”叶无瑕叫屈。


    “你平时说话那么好听，到了关键时刻，你就都不算数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叶无瑕：……


    “可我没有阻止你呀？”


    “你是没阻止，可你都快哭了，我还要去看，我还是人吗？”


    方若棠抬指，都快戳到叶无瑕的眼角了。


    叶无瑕不自在地摸了摸眼尾，有点心虚，他戏这么好的吗？

 第116章 七次不是梦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叶无瑕牵住方若棠的手，放在胸口，诚恳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扫你兴致，而是这里刚才好疼呀！”


    方若棠抿抿嘴，有点狐疑，“真的疼？”


    “真的，心疼成一瓣一瓣，像要碎了一样。”叶无瑕适时地露出了几分脆弱。


    方若棠看他这副眼红难过的模样也就信了，轻揉着他的胸口，好声安抚：“你醋性不要那么大，而且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我都说了，我对沉世子没兴趣，也不是为了看他，你怎么就不信呢！还能自己和自己较劲，把自己气倒，你也是能耐了。”


    叶无瑕眉眼里星光璀璨，这么好的颜色却不敢抬头，让方若棠瞧见一点，始终耷拉着眼皮子，任由方若棠教训。


    看她发挥得差不多了，才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手中轻轻揉捏，“不会再有下次了。”才怪！


    接着余光看到方盛棠在前面张望，体贴地说：“其实女强男弱这种关系，除了吕小将军，还有你大姐姐，在旁人家里偷看总是不便的，待到你大姐姐大婚……”


    叶无瑕的话都没说完，方若棠就抖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你想我死就直说，不用来这种弯弯绕绕的手段。”


    叶无瑕眼里藏了笑，故意说：“可你不是想看？”


    方若棠一张脸精彩纷呈，没好气地说：“我走出门，就是国师大人，待在丞相府，就是方小六，你觉得我能干过我大姐姐？如果我大姐姐知道我要看她床事，她肯定会揭了我一层皮。”


    “是吗？”叶无瑕幽怨地问：“所以你想看的还是沉世子办事？”


    方若棠傻了眼，拔高了声音，“不是，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呀！你是犟种吗？”


    叶无瑕抿嘴，看负心汉一样看着方若棠。


    他就是故意闹她。


    让她长长记性，否则就她这个能力，以后真趴人窗口看好戏，对方说不定会卖力表演，他不得不防。


    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


    “怎么回事？远远的就看到你们在吵架？”方盛棠走近，疑惑地盯着两人，刚才碰到三妹，她不说这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吗？


    叶无瑕嘴快，“小六要趴窗口看吕小将军和沉世子洞房，我没同意，她正在跟我闹呢！”


    “方若棠！你皮痒了吗？”方盛棠放缓了声音质问，方若棠立马乖巧，讨好地堆起笑脸。


    “大姐姐，他胡说的，你怎么能信他诬赖我的话？”


    “噢，那你说说，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方若棠洋洋得意地瞪了一眼叶无瑕，告状说：“这人可坏了，刚才说让我下次偷看你和大姐夫圆房。”


    叶无瑕十分光棍，坦率地说：“如果一定要丢脸，那至少捂在家里比较好。”


    方盛棠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伸手就拧向方若棠的耳朵，“好呀！你胆子肥了呀！现在是什么热闹都敢往上面凑，你一个大姑娘，你羞不羞？”


    “哎呀哎呀！”方若棠夸张怪叫。


    叶无瑕脸色立刻变了，好像刚才阴阳怪气告状的人不是他一样，手一拔就推开了方盛棠的手。


    他看着方若棠红了的耳朵，沉下脸，不悦地说：“大姐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小六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慢慢说。”


    方盛棠气笑了，偏脸冷笑一声，接着回眸指着叶无瑕点了点，“行行行，我不管她了，行了吧！”


    方若棠缩在叶无瑕的怀里，嬉皮笑脸的样子。


    叶无瑕轻轻摸了摸她红了的耳廓，“疼不疼？”


    “不疼呀！”方若棠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开心地笑，附耳小声说：“大姐姐就是吓唬我，我以前趁大姐姐睡着了，把她一边眉毛全都剃了，她都没有打我，她就雷声大雨点小。”


    叶无瑕惊了。


    他知道方盛棠是个宠妹狂魔，但没想到这么没有原则底线，难怪当初小镜子说，只要方若棠直接跟方盛棠说，她看上了容世子，想要，方舒棠就会让。


    女子容貌何其重要，剃了一个阴阳眉又是何等大事，方盛棠竟也不恼。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给大姐姐修眉，结果没有控制好，不过大姐姐还夸我了，说我厉害，不然她的脸蛋就要被划花了。”


    叶无瑕：……


    就这句话，他不用结合方盛棠当时的口气，也知道她这是在阴阳人呀！


    也就方若棠觉得在夸奖她。


    说话间，新房门开了。


    一对新人走了出来。


    方若棠大惊，“这么快吗？”


    她看的话本里，好些一夜都要来七八回，有些甚至可以三天三夜不出门。


    “你是不是身体没完全恢复，要不我再给你一个强体丹吧！”


    方若棠看了看沉世子，康复后脸上的肉要丰腴一些，但比起其他同龄男子来说，仍旧有些单薄了。


    说着又同情地看了一眼吕胜男。


    难怪不让她看，原来她知道没啥看头呀！


    【快，给我一颗强体丹，我磕的cp怎么能床事不和谐。】


    “你……”


    吕胜男和方若棠的心声同时响起，她本想问一声，方若棠那是什么眼神，但听到她急匆匆的心声，瞬间闭嘴了。


    “给你！”


    拿到丹药，方若棠直接递到沉世子的面前。


    “吃了我的强体丹，一夜七次不是梦！我看好你，你一定要狠狠给吕姐姐幸福哟！”


    沉世子因身体不好，鲜少与人打交道，真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被方若棠调侃一句，脸红害羞，就差躲到吕胜男的身后了。


    “行！那我就谢谢你了。”吕胜男坦然地接过强体丹。


    她一个军营里长大的姑娘，什么荤话没有听过，方若棠这点调侃，那就跟毛毛雨一样。


    “走吧！我们先去前厅敬酒。”


    沉世子又不是女子，自不用在喜房等她归来，小两口一起去往前厅。


    方若棠心声不停，沉世子就像被丢到了烈阳下暴晒一样，白玉的小脸上红温就没有下来过。


    吕胜男没法，只得回头冲方若棠说：“你再盯着我的相公，某人可能就要提刀了，我可不想大婚的日子见血，你……收敛点吧！”


    就没见过这么过分嚣张的人，在正主面前，意想他的对象，沉世子强不强，她洞房时自会好好体验，其他人大可不必关注，真的！

 第117章 喜宴上吃瓜

    方若棠一看。


    哦豁！


    叶无瑕又吃醋了。


    【爱得好累！真的好苦！男人不应该让女人太累！】


    小镜子突然的歌声，引起了方若棠的共鸣。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小镜子，你真的太懂我了。】


    【嘿嘿！那是必须的，我比主上他们强多了。】


    【可不是嘛！晚上回去了，你就放这首歌给我听，我一定要来来回回听个十遍八遍。】


    【……啊，嗯。】


    小镜子有点慌，毕竟这首歌，他把男女调换了，他现在要火速再去找找别的应景的歌替代才行。


    叶无瑕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真闹，一直在注意方若棠的情绪，要不是她吃这一套，他怎么可能学了女人的手段。


    这不，就像现在。


    方若棠心里刚跟小镜子吐槽完，立刻就过来勾他的手，暗送秋波。


    “你别多想，我就是喜欢吕姐姐，所以想看他们好好的，你要不喜欢，我下次单独找吕姐姐玩，肯定不见沉世子。”


    这话，方若棠说得极其真诚。


    沉世子是漂亮的，娇美的，也是需要人呵护的，不像小王爷，同样艳丽，可是他的美带了攻击性。


    同一挂的长相，但方若棠更喜欢小王爷的性格，她就是娇娃娃，故而向往有生命力的一切。


    “好！”叶无瑕无奈地答应。


    看吧！


    方若棠也很热衷其中。


    而且方若棠短短时日，就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有了她的一套流程，哄起叶无瑕来得心应手。


    简直渣女本渣，顺口而出的甜言蜜语都没过脑的，就能一句接一句的往下说，每每能将叶无瑕哄成智障。


    “我不聪明，我知道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跟你最好，毕竟我都找不到比你更聪明的人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爬到三品大官的位置上了，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有这份能耐，你真棒！”


    方若棠捧着脸，热烈崇拜地看着叶无瑕。


    叶无瑕笑得牙花子都出来。


    方盛棠极其复杂地看着两人，突然娇艳的小脸往旁一扭，问向安静得如同一个暗卫一样的余生。


    “……平时，小六哄我，我也笑得这么憨吗？”


    “没有！”


    方盛棠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她了。


    “你笑起来比他好看。”


    方盛棠：……


    所以她也是这样笑的？


    方盛棠只觉得天都塌了，她一世英名呀！


    努力劝说了自己好一会，才平复了情绪，这一扭头，看两人还在唱大戏，当下又不乐意了。


    “差不多得了！”方盛棠看不下去了，既嫌弃叶无瑕笑得蠢，又有点吃醋。


    好多新鲜词，方若棠还没对她说过呢！


    怎么能先对一个男人说了呢！


    “大姐姐，你要不要听故事，我讲故事给你听呀！”方若棠堆积了一张笑脸，过来蹭蹭方盛棠的肩膀。


    方盛棠立刻扬起笑容，疼爱地摸了摸方若棠的小脸，这模样也没比叶无瑕刚才收敛多少。


    “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吗？”


    “我看看噢！”


    方若棠说话间就在心里找小镜子。


    【快快快！快告诉我一些好玩的事情，我要跟我大姐姐分享。】


    【好玩的？生不出孩子，算不算？】


    【这有什么好玩的。】


    【可好玩了！吴少夫人为了生孩子已经吃了五年的药了，但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破瓜。】


    【啊？太小了吗？】


    方若棠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并想到了宣平侯府世子邵子青，他就是太小了，发育不完全。


    【不是哟！这夫妻两人都是人才！成亲五年，每天晚上睡在一起想生嫡子，但两人都单纯的以为睡在一张床上，送子娘娘就会送孩子给他们。】


    方若棠歪头，小小的脸上，大大的问号。


    原本热闹地敬酒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瞬，但怕方若棠又跟第一次一样，没事瞎抽抽，大家又很默契的与同桌发出一点声响。


    “你不会？”


    有人对着小吴大人贴脸开大。


    小吴大人涨红了一张脸，懵然无措，但又支吾地说不出话来，这下旁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早说呀！一会吃完酒，我带你去开开荤！我的天爷！你简直……”同僚说着，便笑了起来。


    接着，此起彼伏地笑声不断。


    【那等会我让吕姐姐把小人书借给吴少夫人看看，彩色的两个小人，超好看！】


    方若棠一边跟小镜子说话，一边把这事小声告诉方盛棠。


    在场不少同好，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一个个看吕胜男的目光就像饿狼。


    即便如同吕胜男一样厚脸皮，这下也扛不住了，让她和吴少夫人分享小人书，她没问题，但这些男子是怎么回事，他们私下要传阅这个吗？


    救命啊！


    吕胜男想到那个场面，就脚趾抠地。


    【看到对面的蒋大人了吗？他前些天和他媳妇睡完，做梦，梦见自己亲了一个有胡子的男人，差点抑郁，以为自己改变了性取向。】


    【嗯？什么意思？】


    方若棠没跟上这车速，没懂。


    在场其他人基本和她一样，但也有少数玩得花的男人，会心一笑，看向蒋大人的目光尽是调侃。


    而将夫人这会已经红着脸，用帕子遮面了，嘴里低喃，“呀，羞死个人了。”


    【你不懂就算了，等回头你和太子……你就懂了！】


    方若棠鼓起小脸。


    【还有什么是我尊贵的国师大人不能知道的吗？】


    【就……你懂了吗？】


    方若棠毕竟是看过许多猪跑了的人了，经过提点，反应过来了，“呀”了一声，看向蒋大人。


    【他好厉害呀！】


    蒋大人臊得一张脸都红了。


    “好吃吗？”敢于贴脸开大的损友，谁没几个呢！蒋大人也有。


    “滚一边去！”蒋大人推开损友，看向自家夫人的位置。


    很好，今晚书房预定了。


    呜！


    他的快乐，啪！没了！


    【还有那个潘大人，也是前些天，被他夫人赏了一种水果，告诉他，这样真的很不舒服。】


    方若棠：……


    结合上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方若棠几乎秒懂。


    【大家都好厉害的样子。】


    【嗐！对比你上一个世界，这一个世界的人，思想保守，行为开放，花样超多。】


    【真是这样呢！还有没，还有没？】


    【有呀！多了去，咦，被要求兼祧两房的孟大人也来了，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的后续？】


    方若棠认识孟大人，这次不用小镜子指人，她扫视一圈，就找到了人，嗯，看他满身疲倦的模样。


    这一时，竟猜不出结果。


    【孟大人怎么突然老了几岁的模样，该不会她大嫂跟原世界线一样，抑郁而终了吧？】

 第118章 主母的小妾

    【他那大嫂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孟大人想救她于火坑，根本救不了，现在孟家一团乱。】


    【怎么说？】


    【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不乱才怪！况且平妻又比嫡妻受宠，还有儿女傍身，孟大嫂什么都没有，孟大人倒怜悯这个嫂子，可是他一个男子平时不在府里，便是在府里也做不了什么，难道还能管到大哥晚上睡哪个屋吗？】


    【不是吧！我那日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个孟大嫂怎么没有抓住机会呀！直接爬孟大人的床呀！怀上孟大人的崽呀！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吗？是孟母阻止吗？】


    【噢，孟母有阻止，但孟大嫂自己也抱有期望，觉得她男人不会对她那么无情。】


    方若棠：……


    糟多无口。


    【就，尊重他人命运吧！】


    方若棠翻了翻白眼，嘀嘀咕咕地把事情告诉了方盛棠，毕竟这个孟大人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一个连续剧了。


    “孟大人过于重情重义了呀！记挂长嫂的恩情，家里其他人通过拿捏长嫂来拿捏他，他就该直接分家，看孟大一家白身，能成什么事。”方盛棠蹙眉，觉得孟大人蠢，但也不会说他报恩不对。


    毕竟知恩图报比忘恩负义强多了。


    而且他牺牲的是他个人，没有拖其他人下水，就更没有让人置喙的地方。


    “他大嫂死了也是蠢死的！我真服了。”方若棠翻了翻白眼，提都不想再提的样子。


    她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知道孟大嫂眼界窄，让她一个女子离开孟家生活，她做不到。


    既是如此，孟大人又惦记恩情的情况下，拿捏不了孟大，还拿捏不了孟大人吗？


    豁出脸面，往孟大人床上一滚，孩子一怀，孟家不就是她说了算吗？


    命都没在，这点伦理关系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活下去才最重要呀！


    至于孟大，呵呵！


    没有了孟大人，他一个白身而已，以后分家了，见了孟大人的妻子不得行礼呀？


    这么好的报复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孟大人远远听到国师大人的话，眉眼耷拉。


    大嫂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卖来了孟家，那个时候她也小小的一个，却撑起了这个家，他的一笔一纸都是大嫂讨来的。


    他现在出息了，便也想让大嫂过上好日子，大哥不好，她改嫁便是了，他可以作为她的弟弟送她出嫁，不想离开孟家，他也可以娶她，总归是想稳妥地照顾她的后半生，她怎就一定要如此磋磨自身。


    孟大人烦躁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闷了一口，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的鸡飞狗跳，他的耐心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失去。


    等到恩情全被消磨的那一天。


    也就是他解脱的时候。


    就像国师大人说的一样。


    尊重他人命运吧！


    【这个瓜吃得不高兴，我看不得有女人这么蠢。】


    方若棠一脸的不满。


    想她幼时启蒙，夫子就说她是一块朽木，结果有人比她更不开窍。


    【我再告诉你一个炸裂的关系。】


    【嗯？】


    【你看到角落里那位穿着墨绿长裙的妇人吗？她是平津侯府的世子夫人，平津侯世子贪花好色，这位世子夫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小镜子说完，方若棠就准确地找到了人。


    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称不上出众，甚至可以说有点寡淡，至少在她们那一桌，她属于末尾了。


    【世子夫人模样只能说清秀，而平津侯喜欢身材好容貌艳的女子，就好比世子夫人身后站的那一位，她到平津侯府不到半年，已经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了。】


    听到心声的人都有点担忧地看向平津侯世子夫人，倒不是同情怜悯她，而是怕她沉不住气被国师大人发现端倪。


    毕竟国师大人现在正望着她呢！


    可千万不要引起国师大人地怀疑。


    毕竟国都的人清洗了一批又一批，眼下敢往国师大人面前凑的，都是自觉家里没犯什么抄家灭族大罪的人。


    而大部分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凑热闹。


    不然的话，方若棠也不至于走到哪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人就跟到哪里，就为了听一点辛秘。


    【这小妾是良家子，自个儿打听到平津侯世子的情况，将人勾搭上，爬了他的床。但你以为她贪图权势富贵才如此，那就错了！】


    【啊？难道她和平津侯世子是真爱？】


    方若棠下意识地抗拒这个答案。


    真爱没错。


    但恋爱脑猪都不吃。


    她们总想干掉男人的正妻，自己上位，追求唯一。


    可真爱也要分一个先来后到吧！


    世子夫人何其无辜！


    【不是！她爱的人是世子夫人，知道世子夫人在平津侯府过得不好，而世子又是一个贪图美色的男子，而她又正好有美色，便入了府。】


    方若棠愣了愣。


    【你的每一个字，分开我都认识，但合一起，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难道这个小妾是男扮女装的吗？】


    【这倒不是！】


    方若棠惊讶地直接低呼出声，“所以她们两个女子？”


    【嗯啦！这个小妾入府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喜欢的女子固宠，或许世子夫人都没有察觉到，明明成婚后没入过她房几次的世子，为何近两个月初一十五都会留宿在她的房间。】


    【她喜欢世子夫人，不是应该想和世子夫人在一起吗？】


    【反正原世界线里，没和世子夫人表明过心意，只是一心一意地帮世子夫人固宠，拉拢世子，打压其他想要爬到世子夫人头上的小妾，就挺厉害的吧！在她暗中使力下，世子夫人生下了嫡子，完全掌管了后宅，如果不是后来上京乱了，各地反贼四起，她们都会过得很好，平津侯府逃难的时候，小妾为了保护世子夫人没了。】


    方若棠有些感动。


    这短短几行字，她都不敢想象这个小妾有多艰难。


    【她好好的一个良家子，怎么那么想不开呀！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少夫人？她们两个也不可能认识呀！】


    【少夫人未出阁时，一次出街，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医馆门口求药，她让丫鬟包了银子给她，小姑娘那一眼便记住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小姑娘的娘也因这袋银子，多活了几年。】


    方若棠瞠目结舌。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又是一个报恩的故事呀！


    一直神色淡漠的平津侯世子妃，早就不淡定，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入府就一直在她面前温顺乖巧地小妾，突然问：“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第119章 太子的头号追求者

    沐晴眼里一阵闪躲，忐忑不安地问：“少夫人，为什么突然问妾身这个问题？”


    “没有，就是觉得你名字有个晴，而我又姓秦。”秦书仪口气淡淡的，但是眼神却直直地看着她。


    沐晴很慌乱，但又抑制不住有些雀跃。


    少夫人的情绪一直很淡薄，跟她记忆里那个温柔和善的大小姐完全不同，平日她是不会看她们这些小妾一眼的。


    今日她不止看她了，还跟她说话了，沐晴只觉得身上每个细胞都在颤栗。


    “就……”沐晴本想撒一个小谎，怕聪明的少夫人会察觉出什么，但看着她剔透地目光，真话脱口而出，“大丫，我娘都叫我大丫。”


    “沐？大丫？”


    沐晴眼里闪过一抹挣扎。


    她爹那么烂的人，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姓？


    这个名字里，藏了她不敢宣泄的心思。


    秦书仪在沐晴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


    难怪，她的大丫鬟说沐晴的名字恶心，让她改名字，她宁可受罚也不肯改，原来竟有这层意思。


    秦书仪很惊讶，竟会有女子钟情女子，但却不觉得恶心反感，相反的，听了器灵的话，她很感谢沐晴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对她的维护。


    同样的，她也知道沐晴身为妾室，听不到国师大人的心声，一时沉默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次有这种情绪，还是在大婚当晚，世子对她容颜失望时。


    “少夫人，妾、妾……”沐晴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名字这事圆了过去。


    方若棠那里已经有了最新的感叹。


    【这就是主母和她的小妾吗？感谢世子给世子妃纳的一房小妾，世子棒棒哒！】


    【那可不是，三个人成了一个闭环！世子喜欢小妾，小妾喜欢世子妃，世子妃喜欢世子。】


    【他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方若棠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事好玩，又兴高采烈的和方盛棠分享。


    方盛棠再次中肯地回应：“如此注定不得夫君喜爱，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小妾，是主母的福分。”


    周围的夫人及少夫人谁不是赞同地点头。


    甚至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秦书仪。


    看来平时多做好事是必要的，说不定哪天就有福报了。


    这么一个小妾，不比夫君后宅那一屋子莺莺燕燕省心多了。


    秦书仪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今日家中有事，原本该她一个人来参宴的，但沐晴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世子，让她跟来侍候。


    周围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这群人，回头指定把这事告诉世子，到时候沐晴的下场。


    秦书仪复杂地看着沐晴。


    暗自琢磨，该如何才能保住人。


    沐晴如果能得到国师大人的喜欢就好了，秦书仪隐晦地看向国师大人那儿，以她刚才谈及沐晴的口吻，应该是不讨厌的。


    如果平津侯府真容不下沐晴，她便去国师大人面前求一求，万一呢！谁也说不好。


    秦书仪在揣测方若棠想法的时候，方若棠又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我看到了太子的头号追求者。】


    【嗯？有人喜欢太子哥哥？谁呀！】


    方若棠倒不惊讶。


    一国太子，嫡长贤都占了。


    妥妥的下一任国君。


    各方面都是拔尖，没有人喜欢才怪。


    【成国公府的三小姐，追得轰轰烈烈，所有人都知道。】


    【啊？那我怎么不知道！】


    方若棠傻眼，悄悄问方盛棠。


    “大姐姐，成国公府的三小姐喜欢太子这事，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以前闹得挺疯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约是不喜欢了吧！”


    方盛棠无语地看着自家妹妹。


    以前她身体不好，病歪歪的样子，太子又和他们丞相府没有关系，太子的一个追求者，谁会跟她说这个。


    至于后来。


    嗐！


    谁敢跟她说这个？


    毕竟器灵指定太子是方若棠的男人，方若棠要不要，那是她的事情，但别人肯定不能伸手抢。


    没见卫若瑶自己都沉浸下去了吗？


    【她不喜欢太子哥哥了吗？为什么呀！太子哥哥挺好的呀！她为什么不喜欢了呀？】


    【她倒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她就是单纯的喜欢最有钱的人，在她看来，太子是未来天子，肯定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因为她幼时被送到庄园上养了几年，被恶奴欺负，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她很小就立志要嫁给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再也不用被饿肚子。】


    【奴大欺主，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方若棠关注的点在这里，而方舒棠却是惊讶地朝卫若瑶看去了一眼，她以前追太子追得那么真情实感。


    整个上京，都以为她爱太子爱得不可自拔，不顾女子的脸面，竟然全都是假的？


    方舒棠暗暗对卫若瑶点点头，就差竖起一根大拇指了。


    姐妹，你牛！


    【她不得她母亲喜欢，她母亲生她时难产，觉得与她相冲。】


    方若棠皱起了眉，满脑袋的不解。


    【她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又不是她乐意被生出来的？她都没有怪她母亲生了她又不好好养她，她母亲还有脸怪她？】


    【你永远都理解不了那些颅内有疾的人是什么想法。】


    【啧啧啧！】


    方若棠在心里大声吐槽时，没有注意到卫若瑶旁边的女人，脸已经黑如锅底，而且拿着眼睛一遍遍的剐她。


    卫若瑶满不自在乎地吃着宴席。


    早就不再渴望母爱。


    母亲自也就再伤不到她。


    【那她现在喜欢谁？我们上京谁最有钱？】


    【你呀！她现在最喜欢你。】


    方若棠惊喜地耸肩张嘴，小脸全是雀跃：“真的吗？我现在是最有钱的人吗？”


    【你有我呀！】


    【那你给我点丹药，我拿出去卖。】


    小镜子：……


    【你怎么就对这些俗物，这么喜欢呢？】


    【我一个俗人，我不喜欢这些，喜欢什么？】


    【费那劲，你直接跟皇上要不就行了。】


    【也是噢。】


    小镜子一句话打消了方若棠卖丹药的想法。


    其他人提起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但凡有能力，都想指着小镜子鼻子将他骂一顿。


    怎么就见不得他们这些普通人好呢！


    “大姐姐，这个三小姐叫什么呀！我还挺喜欢她的，回头让她去找诗诗测试一下，看有没有天赋，要不要来天一宗。”


    “卫若瑶，她的名字和你有一个字是一样的。”方盛棠平静至极，反正因得小六喜欢而一步登天的人已经大把了。


    “哇，难怪我看了她就投缘，原来我们名字都一样呀！”方若棠美滋滋，没注意到卫若瑶已经快被一块糯米团子呛死。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一下没接住。

 第120章 别忘了成亲的事

    有人给卫若瑶递了一杯水，她咽下后，感激地冲对方一笑，对方笑得恬不知耻地说：“苟富贵，匆相忘。”


    卫若瑶无语。


    但脸上的傻笑却克制不住，欢欢喜喜地看向方若棠。


    不愧是让她移情别恋的对象，就是大气。


    哪像太子，她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几年，一个铜板没有得到不说，甚至连一个好脸都没有。


    啧！


    果然，选择大于努力。


    【这里同样还有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你看到前面坐着的那个穿桃红色衣裳的小姑娘吗？她叫童馨。】


    童馨懵了。


    嫌贫爱富，她没有呀！


    她未婚夫家道中落，她也准备收拾收拾老老实实嫁过去，毕竟自小就认识，有总角之交的情谊在，可比其他的盲婚哑嫁强多了。


    况且，九月的恩科，未婚夫也会下场，她很看好对方的学识，爹和兄长也说他能考一个不错的名次。


    有了功名，她娘家父兄再提携一二，未婚夫以后的仕途不会差，她根本没有想过放弃未婚夫呀！


    但器灵不会出错的，童馨慌了，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她真的心有不甘，最后没嫁过去？


    幸好未婚夫没来。


    【在原世界线里，她这个时候已经和未婚夫退婚了，没多久她的未婚夫就入了太子的眼，起势后就故意羞辱她，要纳她为妾。】


    童馨满头问号。


    什么玩意。


    她堂堂二品大员家的嫡女去给人做妾？


    【啊！她未婚夫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虽然童馨在对方家里落败时，就直接退亲，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但也罪不至此吧！】


    【其实童馨退亲不是因为未婚夫家道中落，是因为她发现三皇子想纳她入府，就故意针对她的未婚夫，害他丢了功名，她不想未婚夫为她没了命，才故意装出嫌贫爱富的样子把婚事退了。】


    方若棠无语。


    【这个三皇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幸好他这次下线早，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是呀！童馨的未婚夫后来羞辱她，其实也是假的，嘴里说纳她为妾，但背地里什么好的都送到她的面前，她每日少吃一口饭，他都要在书房急到跳脚，他其实超爱的，但又受不了自己爱的女人不爱他，所以故意冷漠，装出一副恨她的模样。】


    【……好幼稚呀！】


    方若棠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爱。


    她喜欢听好话。


    而且也不爱动脑子，如果有人一边羞辱她，一边暗中对她好，那不好意思，她是一点都发现不了。


    【还好吧！毕竟两人中间夹着误会的时候，她的未婚夫也依旧对她好。】


    【她没解释？】


    【嗯啦！她生气他对她的轻视。】


    【啊哈！我懂了，哑巴的爱情，这放在话本里，来来去去的误会要写几十万字，我懂的，我懂的，但这种话本，我不爱看，下次别跟我说了。】


    方若棠摆摆手，都没有向方盛棠转达。


    毕竟她是真的不喜欢看没嘴的人谈情说爱。


    童馨被旁边的小姐妹推搡，涨红了一张脸，虽说未婚夫家道中落了，但她和未婚夫两人之间并没有一起经历过大事。


    所以她真不知道她和未婚夫两个人都没长嘴。


    但就她个人而言，不敢否认，如果有人冤枉了她，她会生气，怪对方不信任她，追着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去解释，她可能真不会。


    特别是器灵说的那种场合，强行纳她为妾后，她心里指不定怎么怨着对方，哪里还会沟通。


    【这个你都不喜欢，那另一对你就更加不喜欢了。】


    小镜子翻翻在场人的感情路。


    本来接下来要跟方若棠分享这一对最终错过的两人。


    【你先说说，是谁呀！】


    【寿安郡主和勇毅侯府世子。】


    【嗯？勇毅侯府世子？卫宣那个恋爱脑的兄长？】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骄傲的姑娘，和一个更加骄傲的少年，两个人错过的故事。卫峣第一次见到寿安就喜欢她，主动上前打招呼，但巧了不，寿安第一眼也看上了这个笑容璀璨的少年，可是少年的笑容却是对另一个姑娘，她一个吃醋没搭理对方，骄傲的少年受挫了，以为对方讨厌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过，而寿安也是一样的，因为卫峣是太子的伴读，两人在上书房明明有几年的光景，但宁可这样暗暗关注，最终错过，也没有人再先迈出一步，甚至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不合。】


    【他们好颠呀！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忍住的？】


    【两人到现在各自也没有婚约，都在等对方先成亲，自己好死了这条心，就这样一直拖拖拖，原世界线拖到上京沦陷，两人分隔两地，就没啦！】


    【不是！他们有病吧！他们说不出口，就不能稍微跟家人朋友提一提，让中间人去探探口风吗？】


    方若棠真的服了。


    【没长嘴就不要谈情说爱。】


    方若棠在心里骂骂咧咧。


    而两位当事人都在场，两张尴尬的红脸对视一眼，又急急移开，但眉眼间的笑容，瞎子都能看出来。


    可不让人高兴么！


    原来这场盛大的暗恋，不是他（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等一下，你说卫峣是太子哥哥的伴读？那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很好的，卫峣是坚定的太子党，凡事以太子为首！】


    【噢，这样呀！行，那我一会让人去给他送个信，告诉他，寿安郡主喜欢他，他如果再不行动，我就给他们灌药了锁一间房，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忍住。】


    方若棠和小镜子美滋滋地说着计划。


    同时不忘对大姐姐提了一嘴。


    方盛棠是真的惊讶：“这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也藏得太深了吧！”


    “可不是吗？但凡卫峣有他弟弟卫宣一半的恋爱脑，他和寿安郡主的孩子都生了两个了。”


    毕竟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


    与他们同龄的男子，除了太子这几个特例，其他的少年郎，几乎都是十七八就成婚做爹了。


    同样是没嘴，差距也太大了。


    童馨羡慕地看了一眼寿安郡主，呜……


    她也想被国师大人亲自提点。


    之后，方若棠又吃了几个恋爱瓜，但都规规矩矩，没有能引起方若棠注意的地方。


    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够婚前认识且来往的男女，终归是极少数的。


    出了喜宴，一路将人送到丞相府的叶无瑕并没有走，方若棠有点踌躇。


    【要死了要死了，他怎么还不走，他不会想跟着我回去吧？】


    【大约是的。】


    “好了，送到了，你回去吧？”方若棠一双眼睛清清亮亮，所有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


    赶人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叶无瑕好气又好笑，他不会无状到跟人进丞相府过夜，他只是有些舍不得，毕竟下一次再独处，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可是面前这个小丫头，一点不舍的情绪都没有，还像丢垃圾一样，只想快点把他甩掉。


    “我们成亲的事情，你别忘了。”


    叶无瑕蛮多话想说的，但方盛棠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特别是那些损形象的话，就更不好在人前表现。


    故而，在方若棠地催促下，他只是凑近了她耳旁，小声地叮嘱了这一句话。

 第121章 小王爷来劫人

    “好好好！这几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了，再见，再见。”方若棠挥挥手，人已经扭身往府里走了。


    叶无瑕轻叹了一声，算了，自己找的，认了。


    谁叫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坑，还要积极地往里跳。


    这种场面，小意思，以后还有更多大场面，等着他。


    目送方若棠进了府，叶无瑕才转身离开，他身后的大门，也缓缓关上，他抑制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一抹他熟悉的衣裙颜色。


    府内，方盛棠迫不及待地追问方若棠和叶无瑕的进展。


    方若棠一五一十的交待。


    不单叶无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全说了，还说了她摸叶无瑕腹肌的事情，并反问方盛棠。


    “大姐夫有没有腹肌，你喜不喜欢摸？”


    方盛棠：……


    这是能聊的？


    “你也不喜欢，我也觉得就那么回事，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姑娘喜欢，我还是觉得我的肚皮好摸一点，软呼呼的。”


    方若棠见方盛棠没有出声，自顾自的下了定论。


    方盛棠没反驳，她实在不好意思和妹妹聊这些暧昧的话题，要脸。


    方若棠出门几日，家里就提心吊胆了几日。


    知道她回来了，没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跑去参加了吕小将军的婚宴，家里人都嗔怪地骂了好几句。


    但一家人也口嫌体正直的从下午等到了晚上，直到她归家。


    “呀！你们怎么都没睡呀？”


    方若棠没心没肺，看到家人都在大厅，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一下挽住方老夫人的胳膊，小脑袋蹭了蹭她，黏黏糊糊的像一块小粘糕。


    “祖母，你是不是想我了，知道我要回来，特地等着我呢！”


    方老夫人捏住方若棠的鼻尖，轻轻拧了拧。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明知道祖母担心你，回了京不及时回家报平安，还好意思说。”


    “嘿嘿嘿！那吕姐姐和沉世子的婚事，毕竟是我撮合的嘛！我这个红娘，总要亲眼去瞧瞧不是。”


    “你呀！就是玩心重，你祖母我要不是有你给的仙丹，现在哪能撑着一把老骨头等你。”方老夫人看似埋怨，但眉开眼笑的模样，对方若棠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祖母才不是老骨头！是最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等到两界通道连接起来了，我就让小镜子带着我去找淬灵丹的材料。”


    “费那劲干什么？祖母修炼到筑基期，活上两百年也足够了。”


    “就是，别瞎折腾，我们能活两百年就已经比其他人长寿了。”舒氏等人，一言一语，七嘴八舌。


    倒也不是他们看淡生死有多么豁达，而是早就从方若棠和小镜子地谈话中得知。


    每种天材地宝的附近都会有守护兽，即使修仙界的人想要抢夺，也是九死一生，他们本就因为方若棠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再让她为了他们去涉险。


    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没应声。


    【你答应帮我找齐材料，给我家里人洗灵根，你没忘吧？】


    【大人要相信我啊！以大人如今神魂修复的程度，只要救活了这一方生灵，神力也会恢复一部分，再说，太子他们也会逐渐解开封印，到时候你们一起，肯定能抢到那些天材地宝。】


    洗髓丹重要，是他忽悠方若棠做任务说的话。


    但淬灵丹他是真的没有。


    淬灵丹炼化的材料，在修仙界都难以寻得。


    并不是那些宝物就长在那儿，等着人去采摘。


    宝物出世，时间不定，而主上他们跟随大人而来，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一等那些未出世的天材地宝。


    【那就好！我可不想最后一个人孤单的活成老妖怪，而家人都先我一步，一个个离开我。】


    方若棠现在也有见识了，看过天灵根李诗韵的修炼进度再看家里其他人，简直没眼看。


    可是修炼的等级又跟寿命挂钩，方若棠只能找小镜子从其他方面给家里人找补了。


    好在这一方小世界没有天材地宝淬炼灵根，但修仙界可以，而且小镜子还告诉她，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夺别人的灵根换给家人。


    听到方若棠心思的方家人，劝阻的话，突然就没有了，想到那种场景，眼窝浅的直接湿了眼眶。


    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血脉亲人，光想象一下就觉得孤单。


    “是祖母说错了话，祖母会跟着诗诗那丫头好好修炼的，争取多活几百年，陪着你，好不好？”


    “对嘛！祖母这样想才对！而且小镜子告诉我了，修仙界那些老东西手里有很多天材地宝，到时候我一家一家的去抢来，肯定能让祖母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方若棠扬起小下巴，极为自信。


    小镜子可告诉她了，修仙界是一个极其不讲道理的地方，弱肉强食，她可以去抢别人的宝物，同样的，她也有可能被人抢。


    杀人夺宝，在那儿十分常见。


    毕竟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夺天地之造化。


    方若棠跟家里谈起修仙界的时候，不知不觉透露出许多信息，她没有注意到，在听完她的话后，家里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许多。


    那么一个以实力为尊地地方，他们这一方世界的人，真的能在那种地方站稳脚跟吗？


    特别是方丞相，当晚就到了隔壁，与皇上面谈。


    皇上两手一摊。


    “你看，就这，你们这些老东西，还敢拿一些琐碎的杂事来打扰朕，行了行了，不说了，你赶紧走吧！朕要修炼了。”


    方丞相：……


    呸！


    就你脖子上那两个大大的唇印，打量他眼瞎了呢！


    次日正好有小朝会，方若棠没起得来，没去，接下来在家里好好陪了家人两日，等到第三日出门的时候。


    她刚出丞相府，就让守在门口的人直接拦腰抱到了马车上，接着马车便飞速驶离了丞相府。


    而原本或明或暗跟随方若棠，保护她的那些人，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


    追？还是不追？


    毕竟刚才他们也没拦，不然方若棠也不至于被抱上马车。


    马车里，方若棠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小王爷，整个人都是懵的，傻呼呼地问：“你干什么？”


    小王爷两只眼底全是青色，神情也有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委屈，他说：“方若棠，你不能厚此薄彼，我哪里不如叶无瑕？”


    方若棠瞳孔微缩。


    紧张地直戳小镜子。


    【他怎么知道我要和叶无瑕成亲？】


    小王爷的神情瞬间扭曲，咬牙切齿地质问：“说，你和叶无瑕那个小白脸出去一趟，都做了什么？”


    方若棠看了看小王爷虽然有些憔悴，但仍旧难掩艳丽的漂亮脸蛋，就这，还说叶无瑕小白脸。


    你俩半斤八两。

 第122章 小王爷心里苦

    “没，没呀！”


    方若棠眼神闪躲，打死她，她都不会承认的。


    “呵！你现在是要骗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小王爷气笑了，不说这些天，身体上时不时带来的折磨。


    就说他刚才听到方若棠的心思。


    好家伙。


    他直呼好家伙。


    叶无瑕能耐呀！


    竟哄得方若棠要和他成亲，这是连太子都没办成的事情。


    他倒是小瞧了叶无瑕。


    难怪在原世界线里，叶无瑕能娶到方若棠，只是没料到，他们手握剧本后，结果竟然还是一样的。


    方若棠瞪大了眼，努力表现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坚定地说：“你看我这样，像说谎吗？”


    “不像吗？”


    “不像！”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傻子？”


    方若棠努努嘴，哼哼唧唧地问：“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小王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想让我相信你？”


    方若棠瞪着无辜的大眼，“难道可以不管你信不信的吗？”


    小王爷表情微僵，咬牙切齿地说：“不行！凭什么就不顾我的心情，我就这么不值钱吗？”


    “那你很值钱吗？”方若棠突然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有多少钱啊？金银珠宝塞了几个库房呀？”


    小王爷突然低头，一口咬在方若棠的脸颊上。


    “啊！”方若棠一声惨叫，扯住小王爷的头发，用力往后拔，同时娇斥：“你属狗吗？你怎么咬人。”


    “哼！”小王爷下嘴有分寸，并没使力，但她脸颊上也有一个浅浅的牙印，看着实在让人碍眼。


    两人男上女下的姿势，方若棠本来就窝在小王爷的怀里，他低头舔了舔，问：“痛了？”


    “咦！”


    方若棠全身抗拒地扭动。


    “你好恶心呀！舔得我一脸都是口水，你真是狗吗？”


    小王爷整个人轻轻的碎了。


    恼羞成怒地捏住方若棠的下巴，故意又在她脸颊上舔了两口，气急败坏地说：“和他们接吻倒不嫌弃他们的口水，本王舔你一口，你就觉得恶心了呀！你过不过分！”


    方若棠花容失色。


    她手足并用地拒绝，“别舔了，别舔了！呜……我都脏了！”


    “你……”


    小王爷僵住，这下是真的失落痛心了。


    方若棠一见小王爷没再有动作，立刻推开了他，整个人爬起来，缩到角落里，拿出白净的手帕，用力地擦脸。


    小王爷看了一眼方若棠，接着用一只大手覆在脸上，整个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颓废。


    他……就这么不受方若棠待见。


    可是明明他们都行。


    小王爷卸下玩世不恭地笑容，唇角紧紧绷直，脑子里很乱，一时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唯一真实的感觉就是心很空，很痛，是他从来不曾有的体会，逐渐竟喘不上来了。


    方若棠擦好了脸，看小王爷的模样，歪了歪头，惊讶又生气地问：“你在干什么？在对我发脾气吗？”


    “没！”小王爷声音有点哑，他就是不明白。


    他差在哪儿了。


    方若棠娇哼一声，“本来就是很恶心呀！一脸的口水，如果是我舔你的话，你也会觉得恶心。”


    小王爷覆脸的手，微僵。


    接着缓缓挪开。


    眼里带了深深地期盼。


    “真的会恶心吗？我不信。”


    “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我都说了，你还不信，那我舔你一脸口水你感受一下。”


    方若棠上前直接按住小王爷。


    哐哐两下，就往他嘴角舔了两口，然后洋洋得意地抬脸，“怎么样？恶心吧？现在你知道是你错了吧？”


    小王爷瞬间复活，眼里波光潋滟。


    声音还是哑的，但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时间太短了，没感觉到，要不，你再舔两口？”


    “咦，你好奇怪的爱好呀！”


    方若棠有点嫌弃，但为了证明往人脸上涂口水真的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她卖力极了。


    不止往小王爷脸上涂了口水，在小王爷刻意扭动的情况下，一张小嘴直接舔到了小王爷的脖子，直到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


    “嗯……”


    小王爷一声难耐地闷哼。


    方若棠眼睛亮了，立刻抬起水润的眼眸，一副胜利的口吻说：“怎么样？你也受不了了吧！你自己都受不了，你还好意思怪我嫌弃你，哼！你快给我道歉。”


    小王爷突然翻身，将方若棠压在身上，喘着粗气趴在她的身上，难掩兴奋地说：“要我，好不好？”


    方若棠只觉得一个大脑袋在她脖子处又舔又咬地喷气，让她又麻又痒，推着他的脑袋，不解地问：“要你干什么？”


    “我们圆房，我们圆房，好不好！”小王爷声音沙哑地喊了出来。


    哪里还有刚才万念俱灰的想法。


    是他蠢笨了，就不该以平常心去看待方若棠。


    方若棠既然能听从小镜子的话，接受太子他们五人，没道理就独独把他一个人拒绝在门外。


    “不好！”方若棠想也不想的回答。


    【小王爷在想屁吃！竟然想插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次我绝对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小王爷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又是一阵酸涩。


    虽然他们都被方若棠接受了，但在她的心里也有一个高低次序。


    【毕竟太子最小，而第一次破瓜又那么痛，和他在一起，我也能少受点苦。】


    小王爷酸涩的心情猛地转换成无语。


    他下次再因为方若棠的话，而控制不住七上八下的情绪，他就是狗！


    同时又有点同情兄弟。


    要不，下次去问问太医，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挽救一下，他们虽是情敌，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没关系，小王爷也小，你现在要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小王爷猛地抬头。


    他没看过太子的，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的吗？


    他本钱足着呢！


    小？


    全世界的男人小，他的也不可能小。


    【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


    方若棠表情沉了下来，难得情绪没有表露在脸上。


    【他们一样小，一样小。】


    小王爷：……


    行。


    破案了。


    这个小镜子满嘴胡说八道。


    根本不是他们小不小的问题，而是只要方若棠肯睡了他们，不管是谁，都可以做最小的那一个。


    敢情太子这么久，背了一口黑锅？

 第123章 霍府有请

    小王爷想明白小镜子的打算，不惜自黑地哄着方若棠说：“你是不是怕疼？不会疼的，我保证，我轻轻的。”


    【是呀！你要不试试小王爷，他也很小的。】


    小王爷额间青筋突突直跳。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被人这样说，他不止要装听不到，还要含笑认下这个事。


    小王爷决定豁出去了，对着车夫喊道：“回府。”


    他原本是想把方若棠偷出去，也过几日两人世界，毕竟他和方若棠一直没有机会进一步发展。


    就在这时，一盆冷水直接浇了过来。


    方若棠的心声哭唧唧地响起。


    【可是……话本里不是说要那个东西大，才会舒服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以后都不能让我快乐吗？】


    【有一个外强中干的我都忍了，为什么我要有两个，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


    小镜子傻了眼。


    不知道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


    他是真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大人在第一层，没想到她已经到了大气层。


    小王爷也被干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方若棠的思想这么野。


    “我要回家。”方若棠哭唧唧地出声。


    小王爷哪肯让人带着误会走。


    “去王府好不好？府里什么都有，你喜欢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天南地北各种菜系的大厨，我都请了四个，你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没心情，下次吧！”方若棠怏怏不快地拒绝。


    小王爷都快哭了，“去吧！当我求你了。”


    方若棠要是不去，他就和太子一个档次了，外强中干。


    这对男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太子能不能忍，他不知道，反正他不能忍。


    他必须把方若棠哄回去，一展雄风。


    “我要回家！”方若棠忽然气呼呼地揪住小王爷的耳朵。


    【又菜又爱玩，真讨厌。】


    小王爷：……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冤枉我！


    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身呀！


    小王爷在心里又哭又喊，但因为方若棠好多话都只是在心里想的，他又不能直接出言反驳她。


    真是急得一张脸都红了，恨不得当场就把裤子脱下来，要不是还顾忌那一点点脸面，也怕太唐突吓到方若棠，他真的想豁出去了。


    “反正我和太子不一样，你试试就知道了。”小王爷梗着通红的脖子，据理力争。


    这种话，方若棠能听明白才有鬼。


    她理所当然地娇斥：“当然不一样！太子哥哥很尊重我的，才不会像你这样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太子哥哥，我说要回去，他绝对不会拦着我。”


    小王爷：……


    就鸡同鸭讲了。


    两人吵吵闹闹，马车又回了城。


    到了城内，方若棠就要跳马车，小王爷死命抱住她，妥协地说：“好好好，我听你的，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你别乱来。”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方若棠推开小王爷，一个人往角落一坐。


    比起小王爷，她更幽怨。


    【你说太子和小王爷一样？该不会子期哥哥他们都不行吧！毕竟如果行的话，怎么可能二十岁都没有成婚？最重要的是他们六个人身边都干干净净，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王爷愣了下，差点没笑出来。


    这个好！


    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能只苦了他和太子。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们六个人同宗同源修炼成形，那照这个情况的话，很有可能真的都不行呀！毕竟他们又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方若棠想到这种可能，猛地摇摇头。


    天都要塌了。


    小镜子：……


    【大人，我们以后睡前还是看点绿色健康的东西吧！有些事情，你已经不适合再往深了解了。】


    【为什么？难道他们真的都不行，所以你想帮他们骗我？难怪你对我这么好！我的天爷呀！难道他们跟宣平侯府世子邵子青一样吗？我要做谭玉瑶了吗？我就说当时要脱邵子青的裤子，太子拦着不让，原来是男人帮男人，惺惺相惜。】


    小王爷：？？？


    见鬼的惺惺相惜。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胡话！


    毒蘑菇吃多了，人傻了吧！


    小王爷整个气成了河豚，死命盯着方若棠，就等她开口问了，他好坚定不移地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可是一向藏不住话的方若棠，这一次忍住了。


    到了丞相府就下了马车，水灵灵地回了府，小王爷也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证明自身的机会。


    他坐在马车上，低头看了一下裤裆，又忍不住抬起头，防止憋屈的泪水划出眼眶。


    但凡方若棠低头看他一眼。


    她都不信她两眼空空！


    方若棠地失望来得快，去得也快。


    毕竟两根不中用，她还有四根，问题不大。


    次日起来，活力四射的又出了府。


    然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不同的马车，她再一次被人拦住。


    “国师大人，我家老夫人想请您过府一叙。”


    “请我过府一叙？”


    方若棠觉得有些好笑，自从她有了小镜子，想见她的人都要往府里递帖子，等着她垂怜召唤。


    说实在话，像这样没礼数地请她过府，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霍字。


    方若棠只是略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宗主，要不等霍小将军回来了，您再去拜访。”


    这一次，李诗韵上前拦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但这样越过霍小将军来请方若棠，总让她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即使是安郡王的母亲，长公主要见方若棠，也是亲自来丞相府拜访，不会这么失礼的打发一个下人就来叫人了。


    “没事！她年纪大，我就当尊老爱幼了，我去看看怎么一个事。”方若棠看在霍止戈的面子上愿意跑一趟。


    但隐约也知道宴无好宴。


    可她好奇心重呀！


    她就想上门去看看，对方憋什么坏屁！


    毕竟她都亲过霍止戈了，霍家还是值得她花费一点时间去了解的。


    反正今日出门也是为了闲逛，正好无事，去瞧瞧也行。


    李诗韵见拦不了人，与金无忧对视一眼，两人同款担忧脸。

 第124章 霍止戈的未婚妻

    方若棠跟着霍府的下人，一路直接到了霍府正厅，见到霍老夫人，方若棠以晚辈身份见礼。


    “老夫人慈安。”


    李诗韵和金无忧也跟着行礼。


    坐在上座的霍老夫人，四平八稳，看了一眼堂下的方若棠，才缓缓出声，“方六丫头。”


    方若棠惊讶的直接抬眼看她。


    “先坐下，老身今儿个请你过来是有话要和你说。”


    方若棠察觉到霍老夫人对她的怠慢不喜，也不惯着她，撇嘴坐下，直接挂脸，散漫应对。


    “听说你擅长看相，可否给文语丫头和我家小子，挑一个成亲的好日子。”


    “她和霍止戈？”


    方若棠有点惊讶。


    【霍止戈也有未婚妻？】


    对于这事，方若棠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了，说实话，没有感觉。


    【听她放屁呢！霍止戈清清白白大小伙一个，除了你以外，没女人也没婚约。】


    【那她这么说？】


    【可能是这个老虔婆趁着霍止戈不在上京，私下定的吧！】


    老虔婆三个字一出，霍老夫人的脸陡然沉了下来。


    本就刻薄的面相，也由三分变成七分。


    “霍止戈知道吗？”


    “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文语丫头配他，他有什么不满的？”


    “这倒也是！她挺好看的。”


    方若棠看着文语还点评上了。


    文语这才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同辈礼。


    “方六姑娘。”


    方若棠眼珠微动，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李诗韵和金无忧同时冲人瞪了过去。


    这文姑娘是故意的吧！


    上京谁见了方若棠不是恭恭敬敬上前请安问好。


    叫一声国师大人。


    哪像面前这位，一声方六姑娘，将两人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弯弯绕绕的心思一览无余。


    【帮我算算，霍止戈和文语成亲的话，哪一日最好。】


    【你真算？】小镜子急了。


    【算呀！为什么不算？】


    【霍止戈是你男人，你算他和别的女子哪日成亲大吉？你没事吧？】


    【不不不！你要知道，不是我要霍止戈，而是霍止戈想求得我，所以这些阻碍是他该跨越的问题，而不是我该解决的事情。】


    方若棠心里回应小镜子时，脸上温软的表情也收敛了几分。


    她只是不太聪明，却不是蠢。


    霍老夫人这是借口测吉日，在警告她呢！


    【快点，日子越早越好。】


    【啧！那行！就九月初九，好日子！】


    【挺好的！】


    “九月初九是个适合嫁娶的大喜日子，届时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方若棠漫不经心的目光从文语脸上到霍老夫人身上。


    霍老夫人没料到方若棠这么配合。


    提前想好的话术，一时没机会再说出口。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方若棠起身，自顾自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回眸，笑了笑说：“噢，对了！提醒一句，下次再请本国师，记得一步步跪叩求到丞相府！”


    “你……”霍老夫人猛地站起来。


    方若棠目光直直地看着霍老夫人，一字一顿：“这种给本国师摆谱的事情，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要明白，本国师给你脸，你是霍老夫人，不给你脸，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你敢这样对老身说话，你信不信老身让霍止戈……”霍老夫人气急败坏地伸手指着方若棠。


    “打住！”方若棠直接截住了霍老夫人想往下说的话，讥笑说：“麻烦你搞搞清楚，是你家霍止戈求我垂怜他，不是我求他，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直接打断他的腿将他锁在屋里，大可不必将本国师请过来，明白了吗？”


    方若棠带着一身冷气，径直走出了大厅。


    【大人，你在生气吗？】


    【有点！】


    【舍不得霍止戈？大人你就放心好了，这婚事成不了，霍止戈肯定不会娶你以外的女人。】


    方若棠白眼一翻。


    【他娶谁，跟我没关系！但我现在因他受辱，我和他没完！】


    【啊！】


    小镜子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


    【啧！麻烦。】


    方若棠除了身体不好，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周围几乎没有让她不如意的事情，即使祖父祖母都不会这样和她说过话。


    她一大早跑来霍家受了这口气，如果不是看霍家满门忠烈，对方又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人，她就不是语言反击了，而是让诗诗直接动手了。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方若棠还没走出霍家的园子，就被人叫住。


    她挑眉看向跑来的文语，双手抱胸，探究地问：“有事？”


    文语这次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一个叩拜大礼，这才回话说：“刚才在大厅，是小女子无状了，还请国师大人见谅。”


    “只是姑祖母年纪大了，我身为晚辈不好当面忤逆她的意思，我知道表哥钟情于您，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


    “不用！”方若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个文姑娘给她的感觉和李明玉很不同。


    两个姑娘，毋庸置疑，都是漂亮的，而方若棠看美人，从不分男女，好看就行。


    可是她对李明玉第一眼就很亲近，对这个文姑娘却喜欢不起来，她甚至不用问小镜子，就知道这个文姑娘不是善茬。


    文姑娘的这双眼睛，她自从有了小镜子，在太多人身上瞧到过。


    虽然有太子严密的保护，不是她主动的话，没人能凑到她的面前，但是她不瞎，能看到。


    “真的，国师大人是不信吗？小女子以后甚至可以不在表哥面前出现，再也不会碍了你们的眼。”


    方若棠歪头，有点无语地回答。


    “真的不用！如果你们两情相悦，你们就在一起呀！我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事在上京不是什么秘密，你总不该不知道吧？”


    但凡和丞相府有点交情的人家。


    哪家要说亲成亲前，不来丞相府送送礼，问问一对新人可否和谐，可是正缘。


    “国师大人不要这样说，小女真的不会和您抢的。”文语说话间，竟又叩了几个头。


    方若棠翻了一个白眼，对金无忧努了努嘴，她上前将人一把提起，不满地说：“你这是做什么？显得我家国师大人以势压人？强抢你的未婚夫？”

 第125章 给一个机会

    金无忧的话，方若棠猛点头。


    她说真话，竟然没有人信。


    她现在这个条件，要什么男人没有，她犯得着这么掉价，和另一个女人抢一个男人？


    她是有什么大病吧！


    “行了，走吧！”方若棠说完，扭身就走。


    文语一下越过金无忧，想要抱住方若棠，同时嘴里还喊着：“我会离开表哥，解除婚约，求国师大人给一个机会。”


    李诗韵轻轻抬手，将人直接拂退了几步。


    “干什么？不许上前，再敢拦着宗主，我便将你当刺客拿下了。”李诗韵小小年纪，板下脸，也有几分唬人。


    文语又跪下了，“我会解除婚约再也不见表哥，求国师大人给一个机会。”


    “机会？”方若棠不解地看向左右。


    李诗韵和金无忧的两人脸色都极差，她们太懂这人嘴里说的机会是什么了，毕竟她们就是得了这样的机会，才能改变命运。


    在方若棠不解的目光下，金无忧上前轻声解释。


    “她想借着舍下霍小将军的婚约，和您谈条件。”


    “啊哈？”方若棠整个人都懵了，有点儿无语。


    “不是，霍止戈是你的吗？你就敢用他跟我谈条件？”


    方若棠生气霍老夫人对她的怠慢，但却不怀疑霍止戈的真心，毕竟他那么热烈的追求，她又不是一个死人。


    她不想搭理这个事情，不是觉得霍止戈可有可无，而是觉得这个事情，不该她来面对解决。


    这是霍止戈的事情，就像太子哥哥当初也有婚约是一样的。


    李明玉后来告诉她，在她还没当上国师大人，还是起居郎的时候，太子就命人快马加鞭给她家送了一封退亲的书信，收回了赐婚圣旨和信物。


    霍止戈的地位不如太子尊贵，也许没法像太子一样霸道，一门亲事一封信，说退就要退。


    但这不是方若棠第一次面对。


    最初，太子有婚约，容世子也有婚约，他们想争取她，都是先处理好身边的关系，才有机会站在她的面前表露心意。


    而不是让她上赶着去倒贴。


    “可是我和表哥有婚约，只要国师大人给我一个机会，我就离表哥远远的，再也不来打扰他。”


    方若棠笑了一下，问：“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洗髓丹？还是入天一宗，一个修炼的机会？”


    文语野心勃勃地看着方若棠。


    “我知道国师大人最怜惜我们这等弱女子，对太子的前未婚妻才会那般好。”


    方若棠恍然大悟，“原来你想和明玉一个待遇呀！”


    “可是怎么办呢！不能够噢！我喜欢明玉，我乐意待她好，跟她是不是太子的前未婚妻没有关系。”


    入天一宗是她给的退亲补偿，但后来的种种优待，却是因为李明玉和她能玩到一起。


    该说不说，除了家中姐妹，李明玉是她最亲的密友。


    而且不管是李明玉，又或者是她带来的颜衍，两人都有灵根有天赋，这也是他们被重用的主因。


    “国师大人，你就一点都不喜欢表哥吗？”文语慌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出错了。


    如果不是想复刻李明玉的成功之路，她是疯了才会趁着表哥不在上京时，答应姑祖母嫁给表哥，毕竟她还没有头铁到和国师大人抢男人的地步。


    “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你表哥喜欢我吗？他在追求我，求我怜他，爱他，许他一生，而不是我求他，明白吗？”


    方若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语气也没多好。


    文语还要痴缠的时候，小王爷闯了进来，一脸气势汹汹，看到方若棠好好站在面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没事吧？受委屈没？”


    方若棠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来了霍府，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小王爷目光紧盯方若棠的神情。


    方若棠努努嘴，示意小王爷看跪在地上的文语。


    “霍老夫人咯！她把我叫过来，让我算算这个文姑娘和霍止戈大婚的吉日。”


    “啊？”小王爷怔了一下，接着咧嘴笑了起来，“文姑娘是吧！快起快起，恭喜恭喜呀！你和霍小将军哪日大婚，本王到时候一定送来一份厚厚的重礼。”


    文语僵住。


    小王爷还在说：“霍小将军可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文姑娘也出落得十分貌美，你们两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小王爷就差直接说，让两人锁死，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


    文语急了，“不是这样的！”


    反驳了小王爷，她又立刻看向方若棠。


    “国师大人，小女子真的可以不再打扰，你就给小女子一个机会吧！求您了。”


    小王爷笑容微敛，挑眉询问。


    “她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跟我谈条件呗，说她可以和霍止戈退亲，并永远不再打扰他，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机会。”


    方若棠哼哼两声，补充说：“就是想要跟明玉一样的待遇，懂了吧！”


    小王爷脸一下就黑了，一副没劲透了的模样。


    “啧！无趣。”


    “走吧！我今日带你去玩。”


    小王爷两句话，脸色天差地别，哄方若棠与他同行时，脸上要多讨好就有多讨好，唯恐被拒绝了。


    方若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王爷的表情，接着扭头扯着他的衣襟，往文语面前一怼。


    “看到了吗？是他们求我，别再搞错了。”


    方若棠很不喜欢文语潜意识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好像她比霍止戈他们低了一等，即使是他们在追求她。


    小王爷懵了下，但也不恼，反而积极配合。


    “对对对，是我们求你，所以小若若赏脸，和我一起去玩玩吧！你都没有单独陪我出门玩过，我带你去逛铺子，买东西，好不好？”


    “行！走着！”


    方若棠下巴一扬，没再搭理文语，直接走了。


    小王爷就跟一个讨好主子的奴才一样，屁颠颠地跟了上去，文语远远看去，就见几句话的工夫，他便将方若棠逗得哈哈大笑。


    方若棠这里前脚刚踏出霍府，就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叶无瑕，而叶无瑕也看到方若棠和小王爷。


    他先上下打量了方若棠一眼，最终目光定格在她嘴角上扬的笑容上，忽地轻笑了一声。


    “倒是我来得不巧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你的。”


    这熟悉的调调，让方若棠头疼了一下，立刻笑嘻嘻地说：“怎么会呢！你来得可正是时候呢！小王爷说要带我去玩，我们一起？”


    “不了吧！想你也是不待见我的，归家后便不再见我，眼下我又这般打扰到你，是我不识趣了，我还是走吧！”


    叶无瑕嘴上说要走，脚跟钉了钉子一样。


    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看着方若棠，欲语还休。


    小王爷往中间一站，挡住了叶无瑕的目光，阴阳怪气地说：“哟哟哟！你这是好好的人不做了，学了那些妖精的做派呀！”

 第126章 定情信物

    叶无瑕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小王爷，然后挪动一步，望向方若棠那张明显忐忑不安的小脸。


    “你不说句话吗？”


    方若棠扣了扣手指，无辜地反问：“我没有说话吗？我有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铺子呀！你不想吗？”


    “对！他不想！”小王爷再次站过来，并用眼神警告叶无瑕。


    叶无瑕无视小王爷的威胁，“我可以去吗？”


    “你好奇怪呀！我如果不想你一起去，我就不问了呀！我问你了，肯定是想叫你一起去的呀！”方若棠嘟了嘟嘴，有点不高兴。


    “好！一起，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俸禄，你一会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真的呀！存了多少呀？”


    方若棠眼睛一亮，上前凑到叶无瑕的面前，仰起一张粉腮，好奇地追问。


    小王爷笑容阴恻恻地把方若棠拉到怀里，切牙说：“他一个农家子出身，不贪污受贿，能存到几个子？有我一个小王爷多吗？”


    “你贪污受贿了吗？”方若棠歪过头，看向叶无瑕。


    叶无瑕勾了下唇，有点好奇地问：“有或者没有，很重要吗？”


    方若棠想了一下，才说：“有的话，你就把银子还回去，我们不干那种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没有的话，就皆大欢喜，银子不多也没事嘛，反正我有银子。”


    方若棠冲着叶无瑕眨眨眼示意，又看了一眼他俊朗的脸蛋。


    【长得这么好看，我花点银子养他，也是应该的。】


    叶无瑕笑了，很愉悦的那一种。


    这几日见不到方若棠的烦闷在瞬间一扫而空。


    “我没你想的那么穷。”叶无瑕刮了一下方若棠的脸颊，眼里布满了细碎的笑意，“养你，还是可以的！”


    官场上，完全干净的人，几乎没有。


    以前他不贪，可也不清高。


    但前段时间嘛！


    经手了那么多抄家灭族的大案，从那些世家里抬出来的金银珠宝粮食药材一箱又一箱，多到国库都塞不下。


    他们这些官员顺手占点便宜，也是官场上默许的灰色行径，这就好比将士打了胜仗，收缴了战利品一样，都不会全部上交。


    “你给叶侍郎花银子？我呢？”小王爷在旁边酸到冒泡泡。


    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说：“你刚才不说，你是小王爷很富有吗？你都那么富有了，还来惦记我这三瓜两枣呀？”


    “我不惦记！但你给他花银子，不给我花，就不行！”小王爷艳色的脸，因为愤怒，颜色更浓。


    “嗯，好吧！我都给你们买。”说罢，一双小手伸了出去，在两人面前摊开。


    小王爷愣了，“怎么？”


    叶无瑕轻笑了一声，取下随身携带的印章。


    “这是我的私人印章，你拿了这个可以去银号取钱，觉得麻烦也可以在店铺里挂账，让掌柜到叶家收账。”


    小王爷震惊地看着叶无瑕。


    “你们这些文官心思也太多了吧？”


    叶无瑕看了眼正在研究他私人印章的方若棠，微微探身，小声炫耀，“我和你自是不同的，毕竟我与小六即将大婚，我的身家财产全部交给她，是我该做的。”


    “哈！”小王爷一声冷笑，“你看不起谁！”


    “小若若，不止他有，我也有！等着，我今日没带印章出来，等我下次见面就送给你。”


    “是没带出来，还是不想送？”叶无瑕神情无害地刺了小王爷一句。


    恼得小王爷立刻叫来侍卫，让他立刻马上回王府书房把他的私人印章拿出来，包括房契田契，甚至是府里下人的卖身契。


    方若棠好奇地看着，眼睛微亮地问：“你是拿过来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是，送给你，全部送给你。”


    得到满意的答案，方若棠眼睛一下全亮了，咧着小嘴兴奋地说：“你府里下人的卖身契，我不要，嗯，房契田契也不要，你就跟叶无瑕一样，把私人印章给我怎么样？银号里的银子随便我花。”


    “好！不过田契房契不要吗？我还有一些产业，每月也能收不少银子。”小王爷努力劝说，大有要把家产全都送给方若棠的意思。


    方若棠摇摇头，“不要啦！我又不会管理这些，你赚了银子都放到银号了，我想花了就去取。”


    “行吧！”小王爷有点失望，竟然没有超过叶无瑕。


    叶无瑕哼笑一声。


    小王爷不止失望了，还气愤。


    拾人牙慧，终不上乘，下次他一定要想一个绝无仅有，他有，其他人都没有的好主意取悦小若若。


    “走！今日的消费，都由本国师买单。”方若棠举着叶无瑕的印章，咧着一张脸，笑容灿烂。


    叶无瑕眉眼温柔地看着方若棠，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能有几个钱，一会我签单！等下次你再出街，就去银号里取我的银子，我给你存金山银山，让你取之不尽。”


    小王爷比方若棠高了许多，跟在她身旁弯腰哄她的时候，像极了宫里出来的某些人。


    李诗韵和金无忧两人对视一眼，都见怪不怪。


    方若棠喜欢购物时，挥金如土的乐趣，她买，给叶无瑕和小王爷也买，还有同行的李诗韵和金无忧，以及方家其他人，甚至连太子他们都买了，几乎是看到喜欢合适的便会买下。


    “啧啧啧，就小若若这个消费能力，你确定你养得起吗？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省得丢人，该不会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要躲在府里啃馒头了吧？”小王爷落后一步，与叶无瑕同行，故意挤兑他。


    叶无瑕目光始终在方若棠的身上，看她高兴，他也会忍不住跟着笑，听了小王爷的话，勉强的将视线在他身上落了落。


    “这不是正好，反正小六也想养我。”


    “软饭男！不要脸！”


    “嗯，你想吃都没得吃，嫉妒使人丑陋，你收着点吧！”


    叶无瑕说完，快步走到方若棠的面前。


    方若棠手里正好拿着一个圆形玉佩在玩，看叶无瑕凑上来，立刻将玉佩一按，一个圆形的玉佩分成了两块。


    “你的。”


    “不许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知道吗？”

 第127章 太子到达战场

    叶无瑕眉眼一挑，接过，拇指轻轻的摩擦。


    “别人没有？”


    “没有，怎么会有呢！我就娶你，肯定就给你。”


    叶无瑕低笑了一声，虽然小姑娘满嘴谎言，但他爱听。


    “你们在干什么？”


    小王爷突然凑上来，就见方若棠快速把玉往怀里一塞，他便又看向叶无瑕手中的玉。


    他若没瞎，这两块玉是取自同一块玉雕刻而成。


    叶无瑕坦然地取下腰间的玉佩，换上这块新玉。


    “你送他？不送我？”


    “他拿他自己银子买的。”


    方若棠一脸无辜。


    【这定情玉佩一分为二，我已经给了叶无瑕呀！总不能把另一半给你吧！】


    小王爷气笑了，点点头，哼了两声，又点点头，看看方若棠又看看叶无瑕。


    方若棠有点心虚，“你干什么这样笑，有点吓人。”


    小王爷磨牙，“他有的，我也要有，他有银子，我没有吗？凭什么给他买，不给我买！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不给我买一个一样的，我就吊死在你面前。”


    方若棠微张嘴，讷讷地说：“你……好幼稚呀！还用死来威胁我，你死了，我只会难过一时，你却死了噢。”


    “我谢谢你的难过一时呀！”小王爷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叶无瑕无声嘲笑。


    小王爷比他更勇猛头铁，敢这样和方若棠说话，注定了心要碎成一片一片，难道还想方若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我说的就是事实嘛！”方若棠无辜地嘟起了嘴。


    小王爷死了，她肯定会难过呀！


    但这世间美好的事物那么多，吸引她的东西也那么多，她总不能永远沉浸在痛苦中呀！


    她顶多就是比别人走出痛苦快一点，但她肯定会为小王爷的英年早逝痛苦落泪。


    “我不管！我就要！”小王爷就跟一个难搞的熊孩子一样，紧紧缠着方若棠，不允许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偏心。


    可怜方若棠娇小的一个人儿，被小王爷拽住胳膊晃，单薄的身板也跟着一晃一晃。


    不过很快，她聪明的脑袋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瞥了一眼盯着她的叶无瑕，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声和小王爷咬耳朵。


    “你先不闹，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下次我就给你买。”


    “什么条件？”


    “先不说，你先答应。”


    【嘿！我让小王爷当我的金丝雀儿。】


    小镜子：……


    你开心就好。


    他在虚空看了看叶无瑕，又看了看小王爷。


    大人暗踩六条船的计划，没这六条船的鼎力配合，倾情演出，这戏也唱不下去。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但就要暗度陈仓。


    可能这就是他和大人的差距吧！


    一首你瞒我瞒，在此献给大人。


    【你怎么突然放起了歌？】


    【应景！】


    【好吧！听不懂，但曲子挺好听的。】


    【你喜欢就好。】


    小镜子有点沧桑的开口，并好心提醒。


    【太子即将到达战场。】


    【啊？太子哥哥要上战场了吗？他亲自去吗？不是让容世子和霍止戈去吗？】


    【十、九、八、七……】


    小镜子倒数，方若棠还没明白过来，小王爷和叶无瑕已经看向外面，就见太子风尘仆仆的模样走来。


    他身后跟了大批侍卫。


    等小镜子数到一的时候，方若棠抬头，太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面上立刻露出惊喜地笑容，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蹦。


    “太子哥哥，你回来啦！”


    太子猛地抱紧了方若棠，用力在她的脖颈处深嗅了一口。


    跟他而来的侍卫，立刻将小店清场。


    小王爷和叶无瑕自然不肯出去。


    侍卫看向太子，等太子示意后立刻退出了小店，几个侍卫往门口一站，形成一堵人墙。


    没了闲杂人员，太子再也克制不住，低头便噙住了方若棠的软唇。


    小王爷一把捂住嘴，声音模糊地吼叫 ：“太子，你是人吗？我们还站在这里呢！”


    方若棠猛地被亲，有点懵。


    听到小王爷的声音，想到她的大计划，激动地挣扎起来，刚要开口，便给了太子长驱直入的机会。


    她所有的话，都被太子堵在嘴里，呜呜咽咽。


    太子一手扶住方若棠的后脑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见她走神，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唇，沙哑出声。


    “专心。”


    “嗯嗯！”


    方若棠哼哼唧唧开不了口，羞得小脸通红，逃避般紧闭着双眼，睫毛不停地扇动。


    【呜，要死了要死了，太子当着叶无瑕的面亲我了，怎么办？怎么办？叶无瑕还会和我成亲吗？】


    太子亲方若棠的动作一顿，猛地睁眼，暴戾的目光直刺向叶无瑕，但唇上依旧温柔的亲吻着方若棠，并未放开一分。


    叶无瑕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润，轻喘地回视。


    “啧！”太子不耐烦地发出一声轻哼，但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即使明知其他五人同样能感受到他的感受。


    可即使这样，太子也不想让其他人多看一眼方若棠被他亲吻时，露出的甜美表情，一个转身将方若棠挡得严严实实。


    但挡得住方若棠的脸，挡不住她呜呜咽咽的声音，再加上小王爷和叶无瑕本就与太子通感，这与他们亲自上有什么差别。


    但很快两人都陷入了不满。


    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王爷一双眼睛都憋红了，哑着声音喝斥：“差不多得了，你做个人吧！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不当人了。”


    “呜！”


    方若棠小手用力推了推太子。


    见他纹丝不动。


    便咬了他一口。


    不轻也不重。


    但身体反应，太子下意识地缩回了舌，目光炙热又隐隐有些失望地问：“你拒绝我？”


    “不，不是！有人，等回去，没人后，好不好嘛！”方若棠小手攀在太子的肩上，软呼呼的小声央求。


    太子黑沉的目光在方若棠的身上定定看了一下，才伸手将她唇角的水渍擦去，又替她理了理衣裳，这才松开对她的禁锢。


    “我送你回府。”


    “啊？”


    方若棠心里就跟揣了一只兔子一样，七上八下，很慌。


    “还要逛？”


    “啊，不了不了？”


    方若棠鸵鸟般地缩着脖子，根本就不敢朝叶无瑕那里看一眼。

 第128章 求婚被拒

    【叶无瑕会不会生气呀？】


    【你现在还是先担心太子殿下生不生气吧？】


    方若棠经小镜子提醒，悄悄抬眼去看太子，就见到他脸上隐忍的愠色。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此行不顺利？】


    【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回来，看到你和叶无瑕及小王爷逛街，让他心生妒意了呢？】


    【这样吗？】


    方若棠偷偷瞧太子侧脸，就见他咬紧后牙，轮廓明显。


    “太子哥哥！”方若棠勾住太子的手指，冲他露出一个又软又甜的笑容。


    太子目光微沉，看着方若棠。


    将方若棠一颗心看得七上八下。


    【太子哥哥为什么这么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


    【你要不想想？】


    方若棠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不可能，我怎么会做错事。】


    方若棠一直信奉，遇事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少反思自己，这样才能杜绝内耗，过得开心。


    这次也一样。


    【……你高兴就好。】


    “你说吧！为什么对我甩脸子？”方若棠眯起眼睛，打量太子。


    太子脑袋一昏，有种被人拿大锤子敲了一下的错觉。


    “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噢，下次不可以这样！你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方若棠仰着小脸，浅浅笑着。


    太子看她一副天真模样，这一路积攒下来的怨气，诡异的竟消散了许多，抬起胳膊，两手捧住她的脸。


    “你乖一点。”


    “我还不乖吗？”方若棠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置信，“难道你还见过比我更乖的姑娘？”


    “没，我送你回去吧！”太子眼睛一闭一睁，决定放过自己，又恢复了平时处变不惊的模样。


    方若棠眯眼探究地看着太子。


    “你怪怪的。”


    太子：……


    呵呵！


    这次出门办差，一路上不知道起了多少次身体的变化，好不容易回来了，看到心爱的女人左拥右抱。


    这都不是大事，反正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但是凭什么呀！


    他几次求娶，都被拒了。


    反观她跟着叶侍郎出门一趟，回来就决定和他成亲。


    他即使再大度，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那一丝丝的不满与怨愤，还是泄露了出来。


    “走吧！”太子也不多解释。


    方若棠不高兴地鼓起脸颊，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想引起太子的注意。


    叶无瑕眼神渐沉，看见自太子来后，就被吸引全部注意的方若棠，这会跟着太子就要走，甚至没往他这看一眼，他也没有闹，脸上始终挂着虚假的笑容。


    小王爷却忍不了，不服地跟了上去。


    太子的侍卫立刻拔刀拦人。


    “小王爷，留步！”


    小王爷炸了。


    冲着正将方若棠抱上骏马的太子，质问：“你的人对我拔刀？什么意思？”


    太子晦暗地看了一眼小王爷。


    小王爷一怔。


    没再吵闹。


    方若棠不安地坐在马背上，一脸局促。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他现在好凶呀？】


    【也没啥！就是心里有只凶兽快关不住了，可能需要杀点人，见点血，才能压下这份暴戾。】


    【啊？】


    方若棠盯着太子的后背，不明白一向疼她的太子哥哥，怎么出门一趟，就像变了一个人。


    太子没有将人送回丞相府，而是一路直接带到了东宫。


    等到只他们两人以后，太子再一次提出。


    “我们成婚，好不好？”


    “我，我不嫁人的。”


    方若棠抠着手指，又一次拒绝了。


    太子再难维持体面，沉下目光看着方若棠。


    他能容忍方若棠有了他还和其他人牵扯不清，但有一个前提，他必须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听到方若棠要和叶无瑕成亲的消息，顷刻间种种阴暗的心思涌起，嗜血的、癫狂的，见不得光的。


    方若棠有点紧张，看不懂太子这个眼神的意思。


    【你为什么同意和叶无瑕成亲，却不和太子在一起，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太子一点？】


    小镜子问出了太子想问又怕问的疑惑。


    他微垂眼帘，忐忑不安地等着方若棠心里的回答。


    【因为叶无瑕可以和我隐婚呀！是他嫁给我，我和太子大婚，肯定是我嫁给他，而且太子娶太子妃，大雍上下全会知道，不利于我私下联系其他五个人做任务。】


    方若棠说得头头是道。


    但在太子看来，这也掩饰不了，她要和叶无瑕大婚的事情。


    不管是她娶他，又或者是她嫁他，总归是要在一个户籍上，成为一家人了。


    “太子哥哥，我虽然不能嫁给你，但我们可以做一对有实无名的夫妻呀！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要是能答应我的话，我现在就能和你洞房？”


    方若棠自以为撩人地朝太子抛去一个媚眼。


    太子审视方若棠，等她的下文。


    “就是我们要偷偷的，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两个人已经睡过了。”


    太子一噎。


    他狠狠地阖上了眼，闭眼翻滚了一下眼珠，压下想将人打一顿的想法，轻斥：“这种话，下次不许再说。”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你如果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脱衣服噢！”方若棠掐着嗓子撒娇，又扯了扯肩上的衣服，一拉一勾，没什么天赋的勾引着太子。


    太子目光微黯。


    手指克制地颤了颤。


    “你嫁给我，我们就圆房。”


    “你怎么这么古板呀！我都不在乎，你一个男子计较什么。”


    “女子的清白是清白，男子的清白就不是了吗？”


    方若棠想了想，这话好像没错。


    毕竟最初，她以为小王爷不是清白身，就挺嫌弃他的。


    “答应我！暂时不要和男子圆房，好吗？”


    “你也不行吗？”


    方若棠惊了，猛戳小镜子。


    【太子拦着我做任务？怎么说？】


    【不是，他有病吧！】


    小镜子急了。


    【是谁在投胎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忽悠你的，现在又跟我玩矜持？】


    太子额间青筋跳了跳。


    有机会，他一定要打器灵一顿。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也敢保证，他提前部署的计划当中，绝对没有让方若棠泄露心声这一条。


    以他的占有欲，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


    眼下根本不是圆房的好时机。


    必须先解决了这件事情，他再和方若棠正式在一起，否则他今晚圆房，明天整个上京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房事的细节。


    以他的心性，上京将会再一次被血洗。


    但要因此被人捷足先登，那就不是血洗上京这么简单，他会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第129章 只和你圆房

    “对，我也不行！”太子目光炽热又压抑地看着方若棠，一双大手握住她的双肩，“能做到吗？”


    方若棠抿抿嘴，好奇地问：“为什么？”


    “以后我再告诉你，你能答应我吗？”


    “可以呀！反正我是要跟你圆房，你不答应，我一个人也办不成事。”方若棠不置可否的应下。


    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看太子这般认真的要求她，很痛快的就应了下来。


    太子一怔。


    “我的第一次只和我？”


    太子问得并不隐晦，但方若棠没有察觉到这中间的意思。


    反而理直气壮的忽悠。


    “对呀！我们两个最好，我虽然不能嫁给你，但是我们也可以像其他小夫妻一样生活嘛！怎么？太子哥哥不想吗？”


    “不，但我看你刚才和叶侍郎他们在一起，我以为你更喜欢他一点，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方若棠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怎么可能嘛！他们都是过客，太子哥哥才是我最喜欢的人，我肯定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的。”


    “过客？”


    太子挑了挑眉，看着一张明显在说谎的脸，竟也有种被哄到了的感觉。


    “嗯嗯，太子哥哥最重要啦！”


    “好！我信你，你也要说到做到。”


    “一定一定！”


    【我当然会说到做到呀！谁叫你最小，我又怕疼呢！我肯定要先和你圆房破瓜呀！虽然小镜子说小王爷也和你一样小，但第一次不想和他，至于叶无瑕，那是想都不敢想，他那么大，我会死的。】


    太子眉宇微微皱起。


    他自己的本钱，是大是小，他很清楚。


    早就猜到小镜子在胡说八道，引导方若棠和他睡在一起。


    但方若棠看过叶无瑕吗？


    什么情况下，只看了，还是做了其他事？


    难怪有一次，他身体的反应那么大。


    太子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爽，极其不爽！


    很想证明一下自身的能耐。


    但想到方若棠在和他同房前，不与别人偷尝禁果的前提，是误会他最小，想到这里，他又只能憋屈的认下这事。


    “亲我！”太子突然开口。


    方若棠瞪圆了眼，两人不在说事吗？


    怎么突然跳了频道。


    太子长臂一揽，搂过方若棠的腰，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不能脱了裤子证明自己的本事，还不能唇上贪点欢吗？


    太子想到这一趟出门，时不时受到欲望的折磨，这一天也没有客气，抱着方若棠在房里一直没有出门。


    好几次抓住方若棠的手，想干点什么，但在紧要的关头，又想到他最小的这件事情，一个下午，火气没散，反而越折腾越旺。


    没羞没臊地混到了夕食时。


    方若棠抱着铜镜左看右看，小嘴唇已经肿了起来，对着空中“啵啵”了两声，有点刺痛。


    “下次不许这么用力，不然不让你亲了。”


    太子目光微暗。


    小姑娘在她大姐姐那儿学的本事，颇有几分东施效颦，不伦不类的感觉，但她偶尔间流露出的风情，却是旁人没有的。


    就如刚才，纯真中带了一丝丝的媚。


    看着她噘起的嘴，太子很想再次不做人，可是克制住了，哑着声音，压抑地说：“嗯，先吃饭。”


    方若棠放下铜镜，看到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小嘴甜蜜蜜地哄人。


    这一日光景，太子早就被方若棠哄好，这会再听她的话，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霍止戈什么时候回来？”


    在气氛正好的时候，方若棠突然提起霍止戈。


    太子脸上放松的笑容微顿。


    “怎么问起他？想他了？”


    “可不是嘛！超想的，想打他。”


    方若棠咬牙切齿地说了霍老夫人请她过府的事情。


    由于是今日刚发生的事情，太子到了就一直和方若棠腻在一起，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汇报。


    太子目光沉沉地盯着桌面上的某道菜，没有立刻接话。


    方若棠歪着身子凑近，用肩膀蹭了蹭太子的胳膊。


    “你怎么不说话？你出门一趟就变了，我以前被人欺负了，你立刻就提刀将人砍了，这次怎么不这么做？”


    “瞎说什么，哪有这么粗暴。”


    太子用筷子尾端，轻敲了一下方若棠的额头。


    他刚才只是觉得霍止戈如果能就这么娶妻也挺好，这个又争又抢的少年将军，他挺烦的。


    “什么嘛！本来就是。”方若棠嘟嘴戳戳米饭。


    “现在正是用霍家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好动霍老夫人，她留给霍止戈自己解决吧！”


    太子想了想，没把霍家那点破事说出来，他可不会主动帮情敌扫平阻碍，反正那些事情，只要方若棠想了解，随时都能从小镜子那儿得知，比皇家情报网都细致。


    “至于文家姑娘……”


    太子觉得好解决，但他凭什么帮霍止戈解决这个烂桃花。


    “这个你别管，如果他们两情相悦，我们就不要棒打鸳鸯。”方若棠拦下太子的话头，省了他的挣扎。


    但同时也惊讶地挑了下眉。


    有点同情霍止戈，但不多。


    很快又联想到自身，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如果有这事的是我，你也放任不管？”


    “不然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与其他女子情投意合，是我拦得住的吗？”


    “也有可能是被心思深沉的坏女人缠上了。”


    “你是什么身份，你不给其他女人机会，她怎么会有机会缠上你？”方若棠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卫若瑶。


    “就好比卫若瑶，她就一直追着你在跑，但据她告诉我，她这几年下来，连见你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


    “谁？”


    “卫若瑶呀！你不认识吗？”


    “我该认识吗？”


    太子想了想，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很喜欢你，追了你几年的成国公府的三小姐呀！你怎么能不知道她是谁呢！你也太无情了吧！”


    说到成国公府的三小姐，拜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所赐，太子倒有了一点印象，不过此女在他面前蹦跶了两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你怎么认识她了？她到你面前说了什么？”


    方若棠气势一收，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太子，期期艾艾地说：“我上次见她挺有趣的，就让她入了天一宗，她现在是我的人。”


    太子剑眉轻挑，审视方若棠。


    方若棠“哎哟”一声，“人家保证了不会再打扰你，你就别赶她走了吧！我觉得她能和我玩到一起，给我解闷。”


    太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她是真一点都不在乎呀！不管是前未婚妻又或者是追求者，但凡入了她的眼，她从不管旁人死活。

 第130章 被家暴的叶姐姐

    “你不会生气了吧？”


    “如果呢？”


    “没有如果啊，你是太子，你自心胸宽广，怎么可能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太子复杂的看了方若棠一眼。


    方若棠噘起嘴，不高兴地说：“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可是我刚才说她，你都不记得她是谁了，可见你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呀，她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太子觉得和方若棠说不清。


    两个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率上面，他的失落是因为方若棠不会因他患得患失。


    前二十年，太子也没有过这种心情，但是遇到了方若棠，他就知道他的报应来了。


    “我没有生气，你是天一宗的宗主，你想将谁纳入宗门都可以。”


    卫若瑶无足轻重，他并不在乎。


    他只是想让方若棠回应他同样热烈的情感，但就目前看来，任重而道远。


    方若棠瞧了太子两眼，见他确实对卫若瑶没有厌恶，不过还是忍不住给她说了几句好话。


    “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你以前不待见她，是因为你不了解她，等你们以后多见几次，你肯定会喜欢她。”


    太子敷衍地听着。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还想多活几年，并不想英年早逝，把机会留给情敌。


    次日早朝。


    方若棠跟着太子一起上的朝。


    方丞相拿眼睛剜了太子好几眼。


    虽然有些事情他想开了，但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


    不过看孙女这蹦蹦跳跳，野猪都能打死几只的模样。


    方丞相便知晓两人昨晚并没出格的行为。


    不只是方丞相一个人，小王爷和叶侍郎，目光也是紧紧地追随方若棠。


    昨日太子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两人关在府里都没敢出门。


    虽然都是童子鸡，在男女这方面没有经验。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们的判断，毕竟昨天从身体上传来的欢愉。


    并不是那种释放后的痛快。


    可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亲眼瞧一瞧，心中的大石头总不能落到实地。


    “昨天你买的那些东西还在我的府上，一会儿要不跟我回去拿？”


    叶无瑕趁着皇上还没到，不顾太子警告的眼神凑到了方若棠面前。


    方若棠想也没想地答应。


    但紧接着她突然想到，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叶家的其他人。


    “不过你家里还有谁？不会也有霍老夫人这样的人物看我不顺眼，不喜欢我吧？如果有的话我可不去。”


    受了一次白眼方若棠，才不想在短时间内又去受第二次白眼。


    “没有，我一个人住。”


    “嗯？”


    “父母已经过世，姐姐也早已嫁为人妇，其他的亲人都在老家，来往不多。”


    “啊，噢！”


    方若棠觉得戳到了叶无瑕的痛处有点不好意思。


    “我中举后爹娘就因一场风寒过世了。”


    “这样呀！”


    方若棠更尴尬了，因为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叶无瑕好像是十二岁就中了举人。


    那不是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


    方若棠怜惜地看着叶无瑕，目光都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叶无暇无意卖惨。


    不过看到方若棠这个样子，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你就一个亲姐姐吗？”


    “是，我姐姐年长我七岁，她出嫁时，我还没有取得功名，她嫁给了我们县的一个小商户，说来我也已经四五年没有见过她了。”


    【叶家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被叶家姐夫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啊？不是！他有病吧，他不知道户部侍郎是多大的官吗？】


    【再大的官，也不如现管啊！况且叶无瑕高中留在上京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他姐姐不就等于没有娘家人了吗？当然是任人拿捏。】


    方若棠眼球都快掉出来了，只觉得叶无瑕的姐夫是有什么大病吧！


    目光如此短浅？


    叶无瑕脸上清浅的笑容，渐渐收敛，阴下来的脸色，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骇人气势。


    “那个，你看我们也要成亲了，要不把姐姐接到上京来？”方若棠扯了扯叶无瑕的官服，十分小声地开口。


    “好！”叶无瑕握紧了拳，此时脑海里想的全是小时候姐姐温柔的模样。


    【叶姐姐有没有孩子呀？】


    【有一个女儿，她的情况和叶母很像，也是生了一个女儿后，很多年都没有开怀，就是因为没有生儿子，所以叶姐姐在夫家十分难熬，特别是去年的时候，叶姐夫纳了一房小妾，小妾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嗯？那个小妾的儿子一定不是叶姐夫的！像这么恶心的东西，最终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给别人养儿子。】


    【没有哟，这一次你猜错了，那个小妾生的就是叶姐夫的儿子，而且现在她又怀上了，这一胎还是儿子。】


    方若棠：……


    【可他纳小妾生儿子，也没有必要打叶姐姐吧？】


    【因为他想做皇商，让叶姐姐写信给叶无瑕找路子，但叶姐姐怕影响到叶无瑕的前程，信里根本就没有提这个事情，事情自然没办妥，没办妥，那人就拿叶姐姐出气呗！】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男人啊？女子嫁给他，不但要担负生儿育女的责任，还要担负他的前程？他这是娶了一个娘子，还是娶了一个娘啊？】


    方若棠觉得恶心坏了。


    她本来是想让叶无瑕把叶姐姐接到上京，再说其他。


    可是这会儿忍不住了，倒豆子一样，把叶姐姐的事情全都跟叶无瑕说了。


    叶无瑕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不再掩饰。


    他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叶无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会过得不好。


    两地相隔甚远，他又公务繁忙，没法省亲回老家。


    但每年的节礼他从来没有少过。


    甚至月月都往姐姐那里寄一封家书。


    就是用他的方式在给姐姐撑腰。


    可他没料到姐姐受了委屈竟然也不跟他说。


    叶无瑕既想手刃那个男人，又对姐姐怒其不争。


    两人的对话，朝堂上其他大臣也都听到了，大家见怪不怪。


    或者在更多的男人眼里，认为妻子生不出儿子，那便是无用的。


    原本想来抢夺方若棠注意力的小王爷，早在方若棠说起叶无瑕姐姐的惨剧时，他便成了瓜田里的猹。


    最后还给了叶无瑕一个怜悯的眼神，同时又暗自庆幸，无牵无挂，也挺好。

 第131章 轻佻的小王爷

    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王爷觉得天大地大，就他一人，也有自怨自艾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觉得他比所有人的赢面都大一些。


    因为只有他没有旁的牵挂，不会有人夺走他的注意力，他所有的感情寄托都在方若棠的身上。


    小王爷这样想着，便凑到方若棠的身边这样说。


    “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只有你。”


    方若棠古怪地看了小王爷一眼。


    “你那么大一个侄子站在那儿，你看不到吗？”


    方若棠说话时，还将手指伸了出去，直直地指着太子。


    小王爷一愣。


    望了一眼表情不太好的太子。


    自小一起长大，他都忘了，他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还有安郡王，你的大外甥啊，他叫你小舅舅呢！你却说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多伤他们的心啊！”


    “是，他们是不伤心了，但你此时在伤我的心。”


    小王爷欲哭无泪，这和他预估的完全不一样。


    “行了，你别闹了。”


    方若棠看小王爷耍宝有点想笑，但看到旁边的叶无瑕，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声有点不好，所以才娇斥小王爷。


    【你想让叶无瑕去接她姐姐的话就要尽快哟，在原世界线里，她没有活过今年的中秋。】


    【嗯？中秋？那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早跟我说，要不是刚才正好聊到了叶姐姐，你是不是都不会说啊！】


    【对不起啊大人，平时你不问的事情，我是不会特地去查看的。】


    【不怪你，谁都没想到。】


    在此前，她都不知道叶无瑕有个亲姐姐。


    方若棠急忙把消息告诉了叶无瑕。


    叶无瑕这下是一刻都不敢再逗留，直接向太子请示，求他批假。


    太子也没说让他派个侍卫什么过去就好。


    只是说了一句。


    “将你手头的差事交接给户部其他人，早去早回。”


    本就受重用的叶无瑕，在太子监国以后，更是比牛马都忙。


    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但是与其他两国开战需要的粮草，是一刻都等不了，战事不可能因他个人的事情而延误。


    “多谢太子。”


    叶无瑕说完看了一眼方若棠。


    方若棠软萌的小脸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去忙吧。”


    叶无瑕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无意间谈起姐姐，能救姐姐一命，他固然庆幸。


    但这一走，他和方若棠的婚期，又要遥遥无期的往后延。


    随后皇帝上朝。


    与众大臣议论朝政。


    方若棠这才知道。


    容世子和霍止戈在解决完魔物后会直接去往边境。


    即便是安郡王也接过了太子给的细作名单，前往了北梁，只有小王爷因路线问题，才能中途回京一趟。


    太子决定利用魔物的事情引起其他两国的内乱。


    这一招从内部瓦解。


    将会很简单的推进。


    因为普通百姓想活，世家大族想修仙，那皇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更何况大雍的大军，趁着其他两国内乱的时候，会发起战争。


    侵吞其他两朝，只是时间问题。


    下了朝以后。


    方若棠没有跟着方丞相回府，晃晃悠悠地跟在太子身边。


    太子还在和小王爷聊政事。


    “你什么时候出发？”


    “想我早点出发也不是不可以呀，你同意让方若棠单独陪我两天就行了。”


    小王爷说话的风格原本就有些轻佻，这种话说出来，显得极为不尊重人。


    太子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森寒，警告地说：“下次再敢不过脑说出这种话，孤就拔光你的牙。”


    小王爷笑容一收，明显察觉到口误，忙看向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方若棠。


    他立刻小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孤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这种话落入其他人的耳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背地里会怎么想小六。”


    小王爷紧张地舔了一下唇，张了张嘴，哑声没有说出话，满脸都是懊恼。


    所有人，即使是容世子，都单独教过方若棠骑马，唯独他没有机会。


    他不过是想在离开上京前，能单独和方若棠说说话，即使只是简单地吃一顿饭也好。


    毕竟这一次出门，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他怎么可能会轻视方若棠。


    可是太子的警告，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只是习惯了游戏人间地说话方式，一时没有转过弯。


    “对不起。”小王爷认认真真的向方若棠道了歉。


    方若棠大眼闪烁着清澈的愚蠢，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就见他们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


    特别是太子，一副恨不得给小王爷扒皮的模样。


    方若棠都怕他们打起来。


    然后小王爷就开始跟她道歉。


    方若棠下意识地说：“没关系。”


    太子抬手摸了摸方若棠的脑袋。


    神情无波地看向小王爷。


    “只要是能够让小六高兴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止，所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最晚，你后天一早就要出发。”


    “我们去游湖吧？就我们两个人。”小王爷顺势对方若棠提起邀请。


    方若棠看了一眼太子，期期艾艾地拒绝了小王爷。


    小王爷急了，“太子刚才都说了，不会管你的，我后天就要出发去西周了，下一次见面可能是几个月或者是一年后了。”


    “嗯，后天出发的话，那明天可以吗？明天一早你来丞相府接我。”


    “为什么不是今天？”小王爷下意识地追问。


    太子定睛看着方若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那个，我今天等会有点事。”


    方若棠手足无措，心虚都写在脸上。


    小王爷也不蠢，主要是方若棠的情绪太好懂了。


    “呵！你倒是看重他，他回趟老家再过来，能有多久？顶多十天半个月，就这也值得你去相送一程？”


    事情被戳破了，方若棠嘴硬地反驳。


    “我才不是去送他呢！而是我昨天买的东西都在他那里，我现在肯定要过去拿呀！”


    “你最好是这样。”小王爷干了一碗陈醋，阴阳怪气地说道。


    方若棠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就是不看小王爷。


    她连小王爷都不敢看，就更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脸色了。


    因着三国战事将起，太子没法时时刻刻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趁着有大臣来禀报的时候，一下就溜出了宫，直奔了叶府。

 第132章 懂事的叶府下人

    方若棠到叶府的时候，叶无瑕还没有回来，门房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殷勤的将她请到了正厅。


    很快管事就来了，同时丫鬟鱼贯而入，上茶水的上茶水，上糕点的上糕点。


    甚至有两个丫鬟，一个站她后身，一个跪她前面，就开始给她按肩按腿。


    “你们这一套下来，我这要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进了什么特殊的场所呢！”方若棠看到叶府下人讨好的模样，咧着嘴笑得开怀。


    “主子仰慕您，咱们做下人的帮不上忙，但也不能拖主子的后腿。”管事有点胖，笑起来就跟弥罗佛一样，乐呵呵的。


    霍府的事情，不稍片刻，整个上京该知晓的人都已经听说了，便是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听了一些传言。


    【叶府的管家倒有眼色，是不是叶无瑕叮嘱过？】


    方若棠很高兴，毕竟她就是一个孩子性格，喜欢听好话，被人捧着哄着。


    【没有，这种事情，不用叮嘱，如果连主子这点心思都摸不透的话，哪有资格打理一个侍郎府的人情往来，而且这个管家是叶无瑕的族叔，最了解叶无瑕。】


    【也是！这人不错呀！】方若棠才不承认，叶管家的马屁拍得她全身舒畅。


    【嗯，在叶无瑕幼年困苦时曾帮过他，后来上山打猎失足掉下山坡，伤了命根子不能使女子有孕，叶无瑕问过他的意思，就将人接到上京来养老了。】


    方若棠惊讶地看了叶管家一眼，看起来十分和善，根本看不出来，此人男性方面有问题。


    【那他的心态很好了。】


    方若棠没少见宫里的太监，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只是不会在他们这些主子面前表现，但眼前这个叶管家，能看出来，整个人是真的开朗。


    【他心性是挺豁达的，再加上他把叶无瑕当亲儿子。】


    【拿颗回春丹给我。】


    【你要给他治病？】


    【嗯，既对叶无瑕有恩情，又是他的族叔，想来也是除了叶姐姐，叶无瑕最重视的一个人了，以我和叶无瑕的关系，抬抬手就能帮他重视的人，我自然愿意去做。】


    方若棠在心里回应小镜子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回春丹了。


    “给你，是回春丹。”


    叶管家听不到方若棠的心声，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凭空掏出了一颗药丸。


    “回春丹，就是那种吃了百病全消，能延寿二十年，还一夜回到青年时期的神奇仙丹？”


    “对！”方若棠被叶管家夸张的形容，弄得笑出了声。


    叶管家颤颤巍巍地接下了丹药，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药丸包住，接着塞到了怀里，一手按住，一脸感恩地跪了下来。


    “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


    “你怎么不吃呀？这药直接吃就行了，早点吃早点好。”


    方若棠天真一点，并不是真傻。


    就叶管家这个身份，出了侍郎府，这个药，他哪里留得住。


    “我一把年纪了，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我想留给我家大人，这个药延寿二十年呢！他多活二十年，也能多陪陪国师大人。”


    叶管家说话极为诚恳。


    方若棠看了，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但忍不住还是问了小镜子。


    【他真这么疼叶无瑕？】


    【是呀！】


    方若棠有点高兴，毕竟她重视的男人，虽然没有父母，但还有一个族亲长辈这般在乎他。


    “先起来。”


    方若棠将人扶起，才笑盈盈地说：“以你家大人和我的关系，我不会少他一颗丹药，你吃吧！”


    看叶管家犹豫，方若棠突然聪明了一下。


    “你是不是看我没有给过叶无瑕丹药？不是不给他，而是他用不上这些……”方若棠好性子和叶管家话起了家常。


    也是小镜子告诉她，她才知道，太子六人投胎，封锁了记忆，压制了修为，但元神毕竟不是普通人，他们的上限取决于当前世界的上限。


    所以等两界连通，他们的上限也会提高，在人界，他们就是人类最强，在修仙界，他们就是修仙界最强，以此类推。


    方若棠一度羡慕。


    不止是他们，余生也差不多，他在这一界历劫，虽说不好过多干扰他的因果，但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干不干扰的问题了。


    反正已经掀桌，也不在乎更乱一点。


    他索性也开始修炼了，那速度简直一日千里，连修仙天才的李诗韵都比不上，他是连呼吸间，都可以修炼的那种怪物。


    叶无瑕回府的时候，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叶管家，和方若棠相谈甚欢的模样，他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昨日买的那些东西，一早我就让叶叔送到了丞相府，你一会回去就能看到了。我去去就会回来了，你在上京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叶叔，他会帮你解决。”叶无瑕这话有点多此一举，但他不能因为方若棠强大，就不表达他的关心。


    “好，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惦记我，你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就行。”方若棠乖巧应答。


    叶无瑕抿了抿嘴，“我们的婚事？”


    “等你回来，就办。”方若棠快速答应，笑嘻嘻地说：“正好趁着这些天，我去打听打听，是谁负责这块的事宜，到时候贿赂一下他，封上他的嘴。”


    叶无瑕沉重的心情，因方若棠的话带来一丝轻松，就她这张嘴，还想守住秘密，难！


    “叶叔，人手都准备好了吗？”叶无瑕在宫里的时候，就先派了人回府。


    “马和行李都准备好了，这次出门，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了，你就留在上京。”


    叶无瑕看了一眼叶管家，紧接着说：“这几天没事多出去走走，但凡有人问起，你怎么得到回春丹的，都一五一十的说清与人听，特别是和霍府有关系的人，着重告知，明白吗？”


    “我晓得，我办事，你放心。”


    “嗯！”


    叶叔跟着他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从未出过错，叶无瑕对他极放心的，也没有多叮嘱什么，牵着方若棠往马房走。


    细细碎碎地叮嘱了许多事，中心思想就一个。


    不要忘了他，等他回来，立刻成亲。


    方若棠几次张嘴，想打断叶无瑕，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敷衍答应后，立刻小脸激动地说：“你怎么这么聪明？”


    “怎么？”


    “让叶叔去气霍家老太婆呀！”

 第133章 又是感受别人亲亲的一天

    方若棠给叶管家回春丹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人会来事，又是叶无瑕亲近的人，她想给就给了。


    可是被叶无瑕一说，她就觉得浑身舒爽。


    可不是嘛！


    讨她欢心，她就送回春丹。


    碍了她眼的，呵！屎都别想吃上热乎的。


    “有了叶叔的例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叶无瑕揉了揉方若棠的额发。


    很心疼她。


    但霍府的事情，他不好直接插手，不过他已经给霍止戈送了书信。


    不止他，太子也修书了一封斥责信。


    反正霍止戈在上京有眼线，他们不过让霍止戈提前知晓此事，顺便表达不满。


    总要先礼后兵。


    再有下一次，霍老将军的面子都不好使了。


    也就是现在要开战了，此事才被按下不提。


    不过，很快霍老夫人就要夜不能寐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哪有不怕死的，这个结果，倒比直接对她下手，更戳她的心窝。


    两人又说了话，叶无瑕拒绝了方若棠送行的提议，他可舍不得让方若棠看他的背影，回头再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回城。


    “乖！府里新请了几个厨子，你尝尝他们的手艺，喜欢的话，以后多来，不喜欢的话，我回来了再寻别的厨子。”


    “咦，怎么你也请了新厨子？小王爷说他也请了。”


    “呵！”


    叶无瑕笑了一下，不想说。


    他们六个，为了请厨子都差点打起来了。


    都知道方若棠此前身体不好，吃食清淡。


    现在养好了身子，便有些嘴馋。


    这般容易讨好她的事情，他们六个人都想到了。


    巧的是下手时间临近，那些天，厨子的待遇都提高了不少。


    上京周围，但凡有点名气的厨子，他们都见过，能留下来的都是佼佼者。


    不过这些私下为方若棠做的小事，谁也不会特地拿出来说。


    “库房的钥匙叶叔那儿有，你想去看就让叶叔带你去，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拿，都搬空也行，我要走了，再不出发天就黑了。”


    “好好好，一路顺风呀！”方若棠说完，忍不住笑说：“你这么大方，不怕我把你的库房搬空呀！”


    “不怕，搬空了我再挣，你不多花点，我哪来的动力去奋斗。”叶无瑕嘴里说着要走，但目光恋恋不舍地盯着方若棠。


    叶府的下人都有眼色，这会周围并没有人。


    “要不，亲一个？”


    方若棠看叶无瑕这样，主动提议。


    叶无瑕一把将人搂到怀里，热切地吻了上去。


    就好像一直在等她的这句话。


    方若棠只是微微一愣，就抬起双臂紧紧地缠住了叶无瑕。


    叶无瑕一手紧搂方若棠纤细的腰身，一手按在她的后颈，不容许她有丁点后悔的机会。


    方若棠高仰着脖颈，鼻尖发出无意识的轻吟，柔顺承受着对方越发强势地深入热吻。


    两人出门的日子里，叶无瑕早就已经学会了取悦方若棠。


    在方若棠看来，就是他太会亲了，亲得她腿软，腰也软，整个人只能无力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而在叶府门口守株待兔的小王爷，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暴怒声，整个人涨红了脸，冲到了叶府。


    “叶无瑕，你给老子滚出来，叶无瑕，叶无瑕！”


    小王爷大吵大嚷。


    门房几人又阻又拦，但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不断的用嘴皮子劝说。


    “小王爷，您找我们家大人有何事，你去正厅稍等，我们立刻去给您通报。”


    “闭嘴！国师大人在哪，立刻带本王过去。”


    门房神情慌张。


    互相对视一眼，有了默契的想法。


    嗯！不能带路。


    这人可是他们主子的情敌，国师大人第一次登门，大人刚才又回来了，现在还没出发，指不定在不依不舍地谈情说爱，他们怎么能让小王爷去打扰。


    门房打着哈哈。


    小王爷直接就冲了进去，一路埋头瞎找，叶管家都来了，但却没有找到人，毕竟正常人，都是直奔后院厢房又或者花园花亭。


    谁能想到那两个不讲究的人，就直接在马房亲得让小王爷再次失控。


    叶无瑕将方若棠压在怀里，平复着身体上的躁动，耳边全是她微微轻喘的美妙声音。


    叶无瑕留恋地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吸吮，哑声呢喃：“你再喘，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方若棠娇哼的故意喘了两声，软软地说：“你刚才亲我那么用力的时候，又不嫌弃我喘的声音大。”


    叶无瑕歪头，看着方若棠红艳的小脸，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唇珠。


    “傻瓜！”


    他这哪里是嫌弃，明明是快要想疯了好么！


    每次被撩到浑身起火，又紧急叫停，真怕这样下去，有一天他会废了。


    “你比我高，你欺负我，等你回来了，你躺床上让我亲，你不许反抗！”方若棠歪头，便咬住了叶无瑕的手指。


    明明上次在床上，她是占上风的人。


    怎么这次亲吻的感觉完全不同。


    方若棠在心里嘀嘀咕咕，叶无瑕听了一个全，有点心虚。


    “走吧！我送你回丞相府了再走。”


    叶无瑕故作淡定地抽回沾了丝丝晶莹唾液的手指，两指轻轻摩擦，像在留恋般，舍不得往身上擦。


    他现在也不指望方若棠留下来尝厨子的手艺了。


    就想再同路一段，他又能多瞧上对方几眼。


    叶无瑕出府的时候，门房小声的向他汇报了小王爷到访的事情，叶无瑕看了一眼在和小镜子说话的方若棠。


    对方视线看过来，歪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只是笑了一下，跟门房叮嘱了几句，就立刻带着方若棠走了。


    可不能让小王爷追上来了。


    短短的一段路，走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


    方若棠对叶无瑕挥挥手，“快出发吧！叶姐姐还等着你呢！噢，对了，这里有培元丹和回魂丹，你拿着，万一叶姐姐和她女儿不好，你立刻给她们服下。”


    “你真好！”


    叶无瑕接过丹药的时候，克制地握住方若棠的手，捏了捏。


    这如果不是在府门前，他又忍不住想把人搂到怀里亲。


    叶无瑕不想让方若棠看到他的背影，让人先入府了，这才翻身上马，快速离开，而他人一走，缩在大门后偷看的方若棠就立即跳出来了。


    还傻兮兮地笑说：“嘿！没想到吧！我还在。”


    虽然没有得到叶无瑕的回答，但方若棠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


    就在此时，一脸盛怒地小王爷朝着丞相府跑了过来，又气又委屈地大声喊：“方若棠……”

 第134章 互舔的关系

    方若棠抬眼一瞧，高兴地挥手。


    “小王爷……”


    小王爷一噎，愤怒的表情有点龟裂，特别是他往方若棠跑时，方若棠也朝着他这里跑了过来，两人跑近停下。


    方若棠兴高采烈地问：“小王爷，你这么早就来找我玩了吗？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呀？是不是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呀？”


    小王爷：……


    实不相瞒。


    他是吃醋了，来找叶无瑕干架的。


    眼下看来，叶无瑕走了。


    这火又不能朝着方若棠去，特别是她这会两眼亮晶晶看着他时，好像她的眼里世界里，只有他一样。


    他哪里还有怒火，只余心软。


    “……是，我来找你玩，你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去。”


    “嗯……”方若棠拖长了尾音，双眼灵动地扫来扫去，明显没在想好事，小王爷心生警惕，就听她说：“我们去赌场吧！”


    “啊？那儿人蛇混杂，不是一个好地方。”小王爷下意识就拒绝了。


    方若棠抓住小王爷的大手撒娇。


    “去嘛去嘛！求求你了，我想去看看，你就带我去吧！”


    小王爷哪见过这个架势，当下就跟喝了两斤假酒一样，整个人都晕晕呼呼的，无意识地答应：“好好好，去去去。”


    “小王爷，你最好了！”方若棠两只小手握住小王爷的大手，一甩一甩，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小王爷直接被哄成了一个胚胎。


    可怜他第一次有这个待遇，又是第一次被姑娘家牵手，哪还有脑子。


    方若棠府都没入，又乐颠颠地跟着小王爷走了。


    “我带你先去换一身男装，那里几乎没有姑娘家涉足，你就这么过去，太引人注目了。”


    “行呀！”


    只要能进去看看，她不在乎穿男装还是女装。


    自身体好后，她出门遇到过三次卖女儿的事情，次次都是因为赌博，所以留有心思，赌博这么好玩吗？


    “那我们去王府。”


    “买成衣就好了呀！去王府干什么？”


    “成衣店的布料不好，而且也不干净，你穿不习惯，我屋里有我年幼时未穿的衣裳，你现在穿来正合适。”


    方若棠目测了一下小王爷的身高，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没有反驳年幼时这几个字，可也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姑娘家娇小点可爱。”


    小王爷看出方若棠的不满，笑容风流地掐了一把方若棠的脸颊，引得她哇哇乱叫，这才朗笑松手。


    “王爷，国师大人……”


    王府下人和叶府的一样有眼色，看到方若棠便恭敬地见礼，一路直到后院，凡碰到的丫鬟下人都如此。


    “他们怎么都认识我？”方若棠有点好奇。


    她名声虽大，但也不至于连这些平时出不了府，一月只有一两日休假的后宅小丫鬟都认识她吧？


    “能与我走这般近，又亲自迎入王府的姑娘，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


    小王爷花名在外，但府里侍候的人，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毕竟后院有没有养女人，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你以前没带姑娘入过府？”方若棠有点惊讶。


    一直有听小镜子解释小王爷身心干净，但第一次这么直观，还是不免侧目，毕竟很多事情，先入为主，有固定印象。


    “没有，不信的话，你大可以随便去查。”小王爷笑容揶揄地冲着方若棠眨眼，眼里有期盼的小情绪。


    就好像方若棠询问这些，他有多高兴一样。


    事实上，小王爷确实有些暗爽。


    方若棠没有深究这个话，小镜子说的事，目前还没有出过错，催着小王爷快点带她去更衣。


    小王爷有点失望。


    到了他住的院子，直接带他去存放往年衣物的房间。


    “你挑吧？都是以前做多了，没穿上就小了的。”


    “哇，这么多？”


    方若棠看着满满几个柜子，五颜六色的衣服。


    “你都可以开一家成衣馆了，而且颜色好全呀！”


    艳色特别多，但凡打眼的颜色，这里都有。


    方若棠略想。


    也对。


    每次见到小王爷，都跟一只花孔雀一样，今日大红，明日大紫，后日可能又是蓝色绿色，不过他最多的衣色还是红色为底，如正红、玫红这些。


    不像太子，除了衮服，平时着装不是黑色就是玄色，给人一种沉稳严肃的感觉，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容世子几次见面，不知是否与他守孝的原因，他的衣裳基本以白色为主。


    穿着白色锦袍，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染尘埃的气息，静静站在那儿，就如高山上的皑皑白雪，难以攀登。


    而叶无瑕喜青色，霍止戈大约是武将的原因，基本上都穿的骑装，没见他穿过直襟长袍。


    安郡王也以白色为主，但不是纯白，而是月白、银白这些，穿出来的气质也与容世子天差地别，一个温柔优雅一个清冷疏离。


    方若棠看着这些衣服发呆，突然发现这几个男人在着装方面，就隐隐表现出了各自不同的性格，而她现在竟对其六人有了浅淡的一层了解。


    “怎么呆住不挑了？没喜欢的吗？那我叫绣娘来，现在给你做，我们明日再去赌场。”


    “那不行！”


    方若棠立刻回神，挑了一件正红锦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大小差不多，拍板说：“就这件了。”


    “我替你更衣。”


    小王爷指尖抓住衣裳，八百个心眼子全都写在脸上。


    方若棠惊讶地问：“你府里没有丫鬟吗？”


    “我这院里没有，我不习惯小丫鬟侍候。”小王爷第一次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不留小丫鬟，是自他年岁到了，爬床的丫鬟层出不穷，闹了几次，打杀了几人，都杜绝不了那些女人一步登天的富贵梦。


    他索性便只用小厮了，也免得今日被下药，明日被爬床，在自家都不能落得一个清净。


    “我自己穿吧！”


    方若棠看着同时被她和小王爷抓住的这件男装，没有女装繁琐。


    小王爷窃喜的表情龟裂，难以置信地问：“你防备我呢？”


    方若棠小脸一黑，一阵无语。


    “我不该防备吗？”


    “你竟然真的防备我？”


    “我们男女有别，我不该防备吗？”


    “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互舔过的关系，你怎么能防备我呢？我清白都给了你，你要对我负责。”


    方若棠听到互舔这两个字，脑袋中的弦一断，整个人都傻了眼，怎么当时那副恶心人涂口水的事情，在小王爷眼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第135章 我嫁给你也行

    “你有病吧！”方若棠十分无语。


    但也没有松口，想到脱了衣服，让小王爷帮忙更衣，一阵别扭，且难得觉醒了身为姑娘家该有的羞涩。


    “好若若，你就让我帮你更衣吧！我后日一早就要离京了，我怕我走了以后你就不会再记得我了，我想以后每次有人给你更衣时，你都能想起我。”


    “那不能够，侍候我更衣的丫鬟，从小到大换了几个了，但我每次更衣，从不会想以前侍候的丫鬟，这没什么可想的。”


    “你个木头！”小王爷气愤。


    方若棠哼了一声，“你快出去吧！我要更衣了，对了，让厨房备饭，我要吃饭了再出门玩。”


    【别呀！多难得发展关系的时间，你怎么将这么好的机会推出去了。】小镜子加入劝说。


    【你别忘了做任务呀！你还欠我好多积分呢！】


    【好多积分是多少积分？】


    方若棠一下将小镜子问住了。


    积分之事，本来就是他为了引导大人与六位主上发展感情，胡乱掰扯出来的一件事情，他从来没有细致去算过。


    现在猛地被问，一下就被问住了。


    【……反正就是很多很多了，不和主上他们深入了解一下，基本上是不可能平账的。】


    【噢！】


    早前就哄不住她的小镜子，现在更不可能了。


    【我说真的啦！你要重视。】


    【我很重视呀！】


    方若棠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觉得她一直有认真听话的走任务，毕竟眼下的环境，想到有朝一日能娶六个夫郎，她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上京最耀眼的姑娘。


    而且这六个男人，不论哪一个带出去，都能引来其他姑娘羡慕的眼神，她有被爽到的。


    真的一点都不抗拒做任务，不是也一直很配合吗？


    【那就让他给你换衣服呀！】


    小镜子劝说的时候，小王爷也没有放弃。


    “你自小就娇贵，什么时候亲自动手换过衣服，你肯定穿不好，我帮你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一帮你。”


    小王爷急切的就要去解方若棠衣襟的盘扣。


    方若棠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一个矜持的机会都不给她。


    “行吧！你来吧！”


    方若棠大手一张，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小王爷噎了一下，这和他预估的不一样，而且女子的衣服，他脱起来竟有些手忙脚乱，动作十分地急切。


    “你轻点，别把我衣服扯坏了，我还要穿的呢！”


    方若棠抬手拍了一下小王爷的手背。


    见他还不如自己，再三下就将衣服脱下，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目光清澄地看着小王爷，见他没动，就将男装放到他手里。


    “给我穿呀！”


    小王爷看着中衣里，衬出来的那抹红色肚兜印，不争气地滚了滚喉咙，眼神火热又闪躲地瞄了几眼她胸前的起伏。


    “我、我帮你。”


    小王爷手指微颤地抖开衣服，绕到方若棠的身后，将衣服给她披上，又见秀发藏于衣内，手指轻轻一勾，不小心划过方若棠细嫩的肌肤，头发披散出来时，一股香味直冲他鼻尖。


    小王爷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猛地将方若棠从后面抱到怀里，跟某种犬科动物一样，使劲地嗅着方若棠后颈的气味。


    “你好香呀！”


    突然被人抱住，方若棠吓了一跳，但感受到身后的人，瞬间又放松了身体，可是很快，又涨红了脸。


    小王爷不止拿鼻尖在她后颈蹭来蹭去，身体某个部位也顶着她的后腰，无意识的乱戳。


    “你、你别乱来。”


    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地扭动身体。


    小王爷更兴奋了。


    他一下掰过方若棠，目光灼热的在她唇上盯了一息，然后弯腰一下扎到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散而出。


    “我钟情于你，你知晓的吧？”


    方若棠眨眨眼，不自在地闪躲，扭着脖子说：“现在知道啦！”


    “那你呢！可看中我？”小王爷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轻而慢地蹭吻着面前这片白皙的肌肤。


    方若棠觉得有些痒，抬手挡住，小王爷灼热的吻，又落在方若棠的掌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吓得方若棠立刻缩回手，只觉得手心一阵湿热，不自觉的将拳握紧了。


    “但我不嫁人的，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


    “你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只能无名无份，你也愿意吗？”


    小王爷猛地收声，抬眼看向方若棠。


    刚才他想说他知道，他也可以嫁给方若棠。


    难道叶无瑕能做的事情，他会做不到？


    可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无名无份？”小王爷一脸见鬼的表情，刚才的激情都冲散了几分，震惊地问：“你不嫁给我，我嫁给你，不就行了吗？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就无名无份？”


    方若棠猜不到她和叶无瑕准备隐婚的事情，小王爷已经知晓，她甚至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只是心里有些惊讶地戳小镜子。


    【小王爷竟然想嫁给我呢！】


    【常规操作。】


    【可我要娶他有点难吧！到时候身为户部侍郎的叶无瑕一查就知晓了。】


    成亲要到衙门户籍部登记，而户籍又归户部管理。


    叶无瑕倒不管理这一方面的事宜，但总归是一个部门的，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查看户籍怎么办？又或者他的同僚告密。


    【你都敢背着太子娶叶无瑕，还怕背着叶无瑕娶小王爷，太子掌管六部，他同样也可以查阅户籍人口资料呀！】


    方若棠一下就被说服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呀！那你觉得我同时与两个人成婚，让户籍官员给我办的可能性大不大？】


    【大！】


    【行吧！那我到时候办六张假的婚书。】


    方若棠眨眨眼，想想有点小激动。


    “不想无名无份也行，但我娶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只能隐婚，你答应吗？”方若棠双眼闪闪亮亮，已经开始幻想同时拿下六人的盛大场面。


    小王爷面色平静，甚至有点复杂无语。


    他努力扒拉来的福利。


    怎么方若棠一张嘴，就是要办六张婚书？


    在她想娶叶无瑕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可是轮到他的时候，就想到了其他五个人。


    小王爷幽怨至极。


    没第一时间回答。


    方若棠小脸一变，狐疑地问：“你不会想反悔吧？”

 第136章 偷偷学习

    “我如果要反悔，你要怎么做？”小王爷话锋一转，期盼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皱起小眉头，嘟起小嘴，有点儿不满地说：“那我也不能怎么办呀！女婚男嫁，总要你心甘情愿才行。”


    小王爷咬牙，“你就不能哄哄我，也许你多说几句，我就乐意了呢！”


    “真的吗？”方若棠眨眨眼，凑近了两分，忽然踮脚在小王爷的唇角亲了亲，乖巧地问：“这样呢！你愿意了吗？”


    小王爷傻愣地盯着方若棠的唇，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满脑袋都是她的嘴唇好软呀！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方若棠不高兴地嘟起嘴，小手在小王爷面前晃了晃。


    小王爷克制地滚了滚喉结，心却在狂跳。


    “不够。”


    方若棠蹙眉，察觉到面前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


    “什么不够？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吗？”


    “嗯，不够，还要。”


    小王爷盯着方若棠的唇瓣，回味刚才一闪而过的温软，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刚被方若棠亲过的位置。


    这一刻，想要拥有方若棠的心思达到了巅峰。


    “再亲一口，你说什么，我都应你。”


    小王爷突然抬手扶住方若棠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小王爷的吻，也立刻压了下来。


    小王爷的吻由浅入深，两人的吻声和喘息声在封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方若棠的双手，被小王爷带着，环抱住他的颈脖。


    “好了吗？”


    间隙中，方若棠缓缓喘息，不忘初始任务。


    “嗯，都听你的。”


    小王爷贴着方若棠的唇瓣回答，方若棠高兴地仰头主动迎合他的吻。


    小王爷感受到她热情地回应，吻得更加霸道，手不停在方若棠的腰间游走，用力，像她是面团一样。


    最后，情到深处。


    小王爷灼热的大手忍不住缓缓往上，直接攀上刚刚他想看又不敢看的高峰。


    好软。


    小王爷五指微缩。


    克制又不克制地轻轻揉捏。


    方若棠喘息地用双手抵住小王爷的胸膛，推了推，纹丝不动。


    她闪躲地扭过头，避开小王爷湿热的吻，捉住他放肆的双手。


    小王爷微微后退一点，额头抵住方若棠的，充满情欲地喘息，哑声问：“怎么了？”


    方若棠小脸一扭，拒绝小王爷的贴贴，羞涩地垂眼看着胸前不老实的大手。


    小王爷抿了下唇，眼里闪躲，但是大手并没有在方若棠的暗示下松开，反而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更加紧地压到怀里。


    “你快松开呀！”方若棠羞涩地开口，整个人都红了。


    这么私密的位置，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肆无忌惮碰过。


    “好舒服，我好喜欢。”小王爷贴着方若棠的耳朵，又喘又舔。


    方若棠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脚趾头都抓地了。


    “你……”


    “不舒服吗？”


    小王爷问话间，舌尖钻入方若棠的耳洞，不停的勾引。


    “嗯，等等！”


    方若棠捂住耳朵，整个人都往后仰，一副又惊又羞的模样。


    小王爷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一双手揽在她的后背。


    “小心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这么……】


    方若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同样都是第一次和她亲密，但是小王爷却丁点不像新手，游刃有余地逗弄她。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过女人吗？他这个样子不像啊！你是不是出错了。】


    小王爷面色复杂。


    他张了张嘴，又无声闭上。


    他该怎么告诉方若棠，为了这一刻，他做了多少准备。


    况且，以前风流浪荡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


    青楼酒肆的常客，见多识广。


    甚至，在太子他们抢先和方若棠有过亲密往来后，他还特地去青楼学了一些伺候人的手段。


    总要有一方面突出，能吸引方若棠的注意吧！


    【我是不可能出错的，他为了你特地跟其他女人学了。】


    方若棠微微皱眉，不是很满意这件事。


    【他和别的女人学？怎么学？又亲又抱增加经验吗？】


    毕竟叶无暇就是和她一次次的亲密中，越加熟稔。


    【怎么可能，小王爷看似风流，其实对女人反感，不能接受有女人近身。】


    【他刚刚抓我胸的样子，哪像不喜欢女人？】


    【你是特别的，他是去青楼学习，问她们该怎么取悦女人。】


    方若棠惊呆了。


    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在青楼上。


    “你去过青楼？”


    方若棠兴致勃勃，小王爷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没有说谎的机会。


    “好不好玩，下次带我去看看。”


    小王爷：……


    他就知道。


    “不行，太子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


    他是拒绝不了方若棠的。


    所以让太子背锅吧！


    方若棠歪头，不解问：“我们偷偷去，不行吗？你为什么要告诉太子？”


    小王爷无奈，“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可以瞒住太子？”


    “你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到吗？”方若棠惊讶，“你不是王爷吗？”


    “你对实权太子和闲散王爷之间的差距是毫不知情啊！”小王爷快哭了。


    他很想吹牛，拍拍胸口保证，他能替方若棠上天入地办成任何事。


    可是，这个真不行。


    不说太子会不会卸了他的腿，他本人也极为抗拒带方若棠去那种地方。


    毕竟能去青楼的男人，是什么好东西？


    方若棠即使女扮男装也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他丝毫不能接受，那些男人用猥琐淫邪的目光看着方若棠。


    到时候他就不是带方若棠去青楼开眼界，而是带她去荡平青楼。


    小王爷认怂很快，方若棠看他的模样，甚至有点同情。


    “你也不用太自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太子那么优秀的。”


    小王爷：……


    “安慰得很好，下次不要安慰了。”


    这样一闹，刚刚旖旎的气氛冲散了。


    方若棠伸着脚，看着捉住她脚，给她穿鞋的小王爷。


    她动了动脚趾，催促：“快点啊！”


    方若棠脚上穿有罗袜，并不能看到她圆润可爱的脚趾，但是小王爷仍然亢奋。


    “你在干什么？”方若棠不满地噘嘴，小脚用力地踩了踩小王爷的大腿，“我今天和你说话，你一直走神，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不想带我出去玩？”

 第137章 小王爷自曝

    小王爷默默移了一下身子，方若棠轻点的脚尖一下僵住。


    她涨红了脸，窘迫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方若棠偷摸往后缩。


    小王爷阻止不让。


    方若棠只觉得一股灼热通过薄薄的布料，穿过她的脚底板，然后一路窜到她的心中。


    烫得她心尖发颤。


    “嗯。”


    小王爷难耐压抑的喘息。


    方若棠羞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你松开啊！”


    小王爷双目赤红，明显已经情动。


    “小若若……”


    小王爷沙哑难耐的粗重呼吸，刺激着方若棠的耳膜。


    方若棠用力地扭着小脚。


    “你别这个样子。”


    “我不动你，就这样好不好？”小王爷言行不一，轻而缓的动作。


    方若棠只觉得脚底板都快着火了。


    她的眼泪一下就逼了出来。


    “松开，快松开。”


    小王爷蓦地僵住，满身的欲望突然被浇灭，着急地跪行向前，挺着腰，仰着脖子，用唇接住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不哭，我不动了，我错了，不哭，好不好？”


    方若棠吸了吸鼻子。


    泪染于睫。


    “你吓到我了。”


    方若棠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而且小王爷的攻势又急又凶。


    “我错了，我错了。”


    小王爷一下一下啄吻方若棠眼睫上的泪珠。


    “你不可以这样。”


    方若棠又羞又怕。


    “好，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方若棠轻轻抽噎。


    小王爷见状，抓住方若棠的小手放到脸上，“你折磨我吧！”


    方若棠：……


    【小王爷好像一个变态。】


    【可能不是像。】


    【就跟话本里的那些男主角一样。】


    方若棠偷偷看小王爷。


    小王爷有点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方若棠看的什么话本，但是他肯定不是变态，只是身体传来的不舒适，让他又难堪的红了脸。


    也许……有一点点。


    但是肯定不多。


    最起码，方若棠一滴泪，就可以让他藏起所有情欲。


    她的快乐，更高于他的。


    “我叫丫鬟来伺候你净面，一会你先用膳，我去换身衣服，马上来。”


    小王爷这次老老实实给方若棠穿好鞋子，起身站在与她有一臂距离的位置，温声叮嘱。


    “嗯。”


    方若棠垂着小脸，不敢看小王爷的脸。


    但是目光触及到褶皱变深的锦袍。


    她一愣。


    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将脸扭到了一旁。


    偷偷骂了一句。


    “呸！下流胚。”


    小王爷耳力好，听到这话，低头看了一眼，不自在地侧了下身子。


    虽然他理论知识满分，还特地去学习进修了，但是这种情况，毕竟也是第一次。


    小王爷逃一样地出了房间。


    接着就有小丫鬟进来伺候。


    方若棠嘟嘴，觉得被骗了。


    “还说没有丫鬟，骗子。”


    小丫鬟听到这话，大着胆子解释，“回国师大人的话，奴婢等人平时只在外院伺候，并不入内室，王爷不用丫鬟的。”


    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故意板着红润的小脸，装出沉稳的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到方若棠重新梳妆打扮去厅里的时候，小王爷刚好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发丝还带着湿气。


    方若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王爷身下，又很快移开目光。


    “你沐浴真快。”


    小王爷愣了愣，有点凌乱。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了，他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两人用膳。


    小王爷已经恢复情绪，又成了嬉笑风流的模样。


    “这些都是他们的拿手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这事在叶府已经有过体验，方若棠这会儿也没有多问，直接吃了起来。


    “好好吃呀！”


    方若棠一口下去，惊为天人。


    小王爷夹了一筷方若棠刚才尝过的菜。


    味道确实不错，但也没有方若棠说的这么夸张。


    “有这么好吃吗？”


    “我都一天没有进食了，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呱呱叫，你说什么东西对我来说不好吃？”


    方若棠白了小王爷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饭她不止早就吃上了，人这会肯定也在赌场里玩了。


    小王爷自知理亏。


    讨好地陪着笑脸。


    他自己有情饮水饱，这会倒不觉得饿，一个劲地给方若棠夹菜。


    用完膳后，方若棠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又埋怨地瞪了小王爷一眼。


    “我回去了。”


    “不去赌场了吗？”


    “天都黑了还去什么赌场，人家肯定都关门了。”


    小王爷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


    晚上的赌场更加混乱。


    方若棠主动说不去了，他自然不会拉着对方去。


    “那你就别回去了，今晚在王府住吧？”小王爷期盼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小脸一扭，坚定地说：“我不，我要回去。”


    【青天白日，小王爷就敢这般荒唐，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我明天还能全须全尾地出这个王府？】


    【那不是更好吗？直接就将任务完成了呀！】


    【不行，我答应了太子哥哥，说到就要做到！】


    小王爷皱眉，眼里的不满一闪而过，并没有让方若棠看到。


    再三确定方若棠不留宿以后。


    小王爷就将人送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门前。


    小王爷说：“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好哦，不过不要太早，如果你太早来了，我可起不来。”


    “没关系，我早到了就等你，你睡你的。”


    “嗯啦！”


    方若棠挥挥手，回了丞相府。


    小王爷在丞相府门前站了一下。


    思索片刻，趁着宫门还没有落锁，连夜入了东宫。


    “太子？”小王爷说明来意。


    太子冷冰冰地扫了小王爷一眼。


    “如果你想前脚洞房，后脚被所有人知道细节就随心所欲，如果你不在乎世人怎么看待小六，你大可以继续哄不懂事的她配合你。”


    小王爷一愣。


    他光顾着和其他人争风吃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这会被太子点名，惭愧如潮水般袭来。


    “我……”


    “所以你今天？”


    太子鹰隼般的眼眸犀利地盯着小王爷。


    小王爷正愧疚的时候，下意识地解释了一下，太子嗤笑一声。


    “出息！”


    小王爷不自在的红了脸，反应过来交待了什么后，梗着脖子气势磅礴地反驳。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谁不知道谁，你嫉妒就直接说，我难道还会嘲笑你吗？”

 第138章 以后是连襟

    “滚！”太子冷声斥责。


    自觉扳回一城的小王爷笑得风流雅致。


    “我懂你现在的感受，毕竟你现在的压抑，我之前也有体会。”


    说到这个，小王爷眉间划过一抹烦躁。


    他和太子对峙的短短几息间，看懂了彼此的意思。


    毕竟这种嫉妒到发狂，却要苦苦压抑的情绪，谁都逃不掉。


    “这个共感，难道不能解除？”


    “你能？”太子嘲笑反问。


    小王爷无语凝结。


    他能的话，至于隔三差五在大庭广众下，像个变态一样，身体突然冲动吗？


    “等两界连通，可以和小镜子对话后，问问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太子也烦这一点。


    浑浑噩噩也就罢了。


    每次清清楚楚的感受方若棠与其他男人亲密，算个什么事？


    再者，他也反感他与方若棠亲密的时候，其他男人能有他一样的感觉。


    “也只有这样了。”小王爷无奈。


    随后说了几句政事，小王爷就出宫了，再不出去，宫门就要落锁了。


    次日一早。


    小王爷提着食盒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丞相府。


    府里方丞相还没有下值，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外任职，要年底才会回京述职。


    方知也在衙门，方知行和方知礼在书院。


    这也使得小王爷来了，府里一个能接待他的男主人都没有。


    最后崔氏没有办法，出来待客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让余生陪着小王爷说话。


    左右余生和方盛棠的婚期定在了年底。


    只是余生没有家人，三书六礼都由丞相府帮着操办。


    虽不是上门女婿，但是也差不多。


    婚后，小两口还是会住在丞相府，和现在没有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余生会从客房搬到方盛棠的闺房。


    余生是个话少沉默的人。


    待人接物这方面他是一点都不懂。


    和小王爷两个人坐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丁点没有主家人的自觉。


    “你和方大小姐现在怎么样？”小王爷却是一个跳脱开朗又善于交际的人。


    觉得干等方若棠也不是办法，便主动和余生聊了起来。


    毕竟这人，以后和他是连襟。


    以前他没有细致看过余生，毕竟身为皇室贵胄的他，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丞相府小姐的马夫。


    即使他的来历暴露以后。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面对面看着。


    小王爷突然明白了方大小姐为什么会轻易就接受了他。


    他不清楚这个余生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眼下他身穿一袭湛蓝锦袍，五官立体分明，一双眼睛幽黑沉静，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带着睥睨众生的从容自信。


    这般出彩，即使有些经历了几百年的世家，也不见得能培养出这种继承人。


    此子绝非池中物。


    “很好！”余生惜字如金，但是提到方盛棠，眉眼立刻变得温柔。


    是一种可以直观的气场变化。


    小王爷挑眉，但也没有多惊讶，更多的是对他这个人的好奇。


    “你是不是有转世前的记忆？”


    否则说不过去啊！


    一个出身贫穷的人，为什么气质出众，比他更加像高高在上的皇家人。


    “没有。”


    “真的？”


    小王爷不信，余生懒得辩解。


    小王爷又问：“你位列仙班以后，会不会和方大小姐来一出虐恋？”


    余生看傻子一样看着小王爷。


    “我神魂归位不代表失去记忆，况且一眼就喜欢的人，即使失去记忆，我的心还是会再次为她跳动。”


    “你这话说得不错，本王征用了，下次我也这样对小若若说。”


    余生这次是真的折服于小王爷的骚操作。


    “你还有什么别的甜言蜜语吗？”小王爷虚心求教。


    在他看来，余生能这么快俘获方大小姐，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毕竟，方大小姐是为了仙缘虚情假意，还是真的情根深种，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至少方大小姐对余生，比小若若对他，用心多了。


    想到这里，小王爷看余生的眼神更加炙热，恨不得直接掏出笔墨记下对方接下来的名言名句。


    但是余生像个蚌壳一样没再说话，甚至脚尖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大门口。


    连准岳母交待他好好接待小王爷的事情也忘的一干二净。


    他现在只想回到大小姐身边去。


    “你们在聊什么？”


    方若棠穿着一身男装，但是脚步轻快，像只快乐的小鸟，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天真幸福的小姑娘。


    这个衣着，扮了和没扮一样。


    “你来了，我走了。”


    余生起身出门的动作不粗鲁，但是人却在眨眼间不见了。


    方若棠懵了一下，看向小王爷。


    “你没欺负他吧？你可别因为他出身差就看不起他，他可是我板上钉钉的大姐夫，你如果不给他面子，我会很生气，不理你的。”


    方若棠会吃醋埋怨余生一直和她抢夺大姐姐。


    但是大姐姐认可的夫君，她也会尊重，甚至对他很好，只希望他能对她的大姐姐更好一点。


    当然了，如果余生识趣，不要一直和她争抢大姐姐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可以对这个大姐夫更加尊重的。


    可惜，余生不配合。


    “怎么会，等我和你成婚，他也是我的大姐夫。”


    “你知道就好。”


    小王爷微扬起眉，见方若棠没有后悔，露出一脸不值钱的笑。


    接着又殷勤地陪她一起用了带来的膳食，两人这才出门。


    到了赌场。


    方若棠有点惊奇。


    “原来这也没有几个人玩啊！”


    “这倒也不是，主要是现在时辰尚早，那些游手好闲的懒汉，起不来这么早。”


    “原来是这样！”


    方若棠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赌场的负责人，看到一个明显出身不凡的小姐，穿着男装来玩就觉得头大。


    定睛一看，认出人了，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连滚带爬得跑到方若棠面前，一阵点头哈腰。


    “国师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有事吩咐？”


    “咦，你认识我？”


    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鼻尖，接着扭头看向小王爷。


    “我这样很明显？”


    “是啊！”


    “你不早说！”


    方若棠娇嗔地瞪了小王爷一眼。


    小王爷轻笑。


    穿男装只是想低调点，并没想过蒙蔽所有人，主要是不想大家都盯着她看。


    赌场里的赌徒赌红了眼，不会有人好奇她是男是女，但如果身穿女装就不一样了，从踏入这个地方起，就会成为焦点。


    【小镜子，能不能让我看起来和男人一样。】


    【易容丹。】


    方若棠拿着丹药，直接吞下。


    站在她对面的赌场负责人，目睹了方若棠的变化，整个人呆若木鸡。


    “现在你能看出我是谁吗？”


    赌场负责人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这是仙人手段啊！


    一直听说国师大人是仙使，这次亲眼目睹让他心中的敬畏更甚。

 第139章 赌场赌徒

    看到赌场负责人一副吓傻了的模样，方若棠不解的又盯了他一眼，在对方眼里，她看到的依旧是她原本的样子。


    方若棠想了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照了照，并无什么不同。


    “你看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方若棠又将脸对着小王爷。


    小王爷看了一眼方若棠，又看了一眼赌场负责人。


    “我看到的是你原本的样子，但看这人的表现，在他看来，你应该已经大变了模样，是不是就和通道一样？”


    小王爷想到封锁魔物的符纸，隐晦提醒。


    猜测和那个情况一样，这些手段都不能蒙蔽他们的双眼。


    联合小镜子曾说过的话。


    大约就是修仙界的产物，对他们而言太低级了，所以无论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几乎都会无所遁形。


    方若棠恍然大悟。


    【是这样的吗？】


    【对！这种易容丹对修为比自身高的仙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原来是这样。】


    方若棠和小镜子认识这么久，早就知晓这些丹药在仙修界，只是最基础的东西，甚至不起眼。


    一颗下品灵石，就能买一大堆，毕竟这些对他们的修为，毫无增长。


    不像小镜子投喂她的灵果，对修为有益，每次她吃的时候，身旁如果正好有人，她就会顺手分享一点。


    这时小镜子会不满地碎碎念，但说要送谁灵丹，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掏出来了。


    “好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玩玩。”方若棠挥挥手，让负责人去忙他的事。


    负责人犹豫了下，退开后叫来小弟，一阵耳语。


    很快，就有人端着一个盘子上来。


    负责人接过，送到方若棠面前，讨好地说：“国师大人，这些是小人的一点心意，祝您玩得愉快。”


    方若棠看着盘子上一个个圆鼓鼓的银锭子，笑了下，却没有接受。


    “不用啦！我准备了银子。”


    方若棠拍拍荷包。


    她昨晚和祖父说，要干一笔大买卖，让他掏银子。


    祖父大约事多又忙，都没有细问，就给了她银子，还叮嘱她说，买卖之事，盈亏常有，让她不必过于看重，甚至还要叫几个掌柜帮她，被她果断拒绝了。


    “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国师大人您就收下吧！”


    “真不用！”


    方若棠笑呵呵地拒绝。


    伸长了脖子，跑到最热闹的一桌。


    “这是什么？”


    “牌九，买大小呀！”


    被问的人，在他眼里看到的方若棠，就是一个普通的青年男子，没什么出色的五官，难以让人记住。


    他看了一眼就回了头，甚至嘀咕一句。


    “这都不会，还来赌场。”


    方家无人玩这些，方若棠第一次听说。


    换了一个人，又问了一下，再观察两局下来，依旧……不太懂。


    【我买什么能赢？】


    【你买什么都能赢？】


    【真的？】


    方若棠惊讶的微张小嘴，难以置信。


    【你的气运本就逆天，再加上闻人雅日日祈祷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所以你做什么都会很顺利，即使不能把把都赢，十把也会赢九把。】


    方若棠猛吸了一口气，大眼绽放光芒。


    就这……


    她还要懂游戏规矩吗？


    不！


    她不用！


    接着，方若棠随便放了一小块碎银。


    赢了！


    又放了两块！


    又赢了！


    接连十次下来，一把都没有输。


    全桌的人都盯着她，或者说整个赌场的赌徒都盯着她，她押什么，大家就跟着押什么。


    庄家满头冷汗，目光不断的往负责人那儿瞧。


    怎么回事？


    他明明出千了，怎么开出来后，那平平无奇的男子，总能赢？


    “强哥？”


    庄家顶不住压力，大声叫负责人过来。


    负责人脸都黑了，这个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没见他都明示了好几眼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接收到。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押什么中什么，我怀疑他出老千。”


    “你怀疑个屁！赶紧给老子开，把他哄高兴了。”


    强哥一个巴掌甩到对方的后脑勺，但后一句压着声音小声贴耳说的，在此热闹喧嚣的气氛下，旁人并没有注意到。


    庄家懵了。


    他跟强哥混了好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也正是跟了多年的心腹，强哥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会再有质疑，更不会去玩什么小手段，老老实实的开牌。


    然后一把把输掉。


    看着大量的银子流出，他的心在滴血。


    而方若棠玩了一会下来，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银两，她乐了。


    “赌博，易如反掌嘛！怎么会有人输到卖女儿呢？”


    “对你而言容易，对旁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小王爷一直护在方若棠的身后，听到他这话，有点哭笑不得，这逆天的运气，十个闻人雅捆在一起都比不上。


    这世间又有何人可比肩。


    “没意思！”


    方若棠撇撇嘴起身，面前的银子看也没看的对赌场负责人说：“赢的这些，你去购些米粮送到城门口施粥。”


    “大人客气了，买粥的银子，小人自己掏，自己掏。”他哪敢要国师大人的银子，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掏些，加这些一起，多施粥几日。”方若棠吩咐完，就不再废话。


    至于这个赌场，看起来就一脸凶残模样的强哥，会不会照她的话办事，她就不管了，左右后面总有人盯着。


    “本王会派管事来协助你。”


    这不，小王爷立刻接手了这活。


    正要离开赌场的时候，一个缺失左掌的落魄中年男人急忙跑了进来。


    “你来晚了，财神爷要走了。”


    有人喊了一句，方若棠也听到了，左右看了一眼，见大家都盯着她，才知道他们说的财神爷是她。


    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


    这些人跟着她狠狠赢了一波。


    “哪呢哪呢！”男子蓬头垢面，一脸急切，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方若棠的身上。


    他立刻凑到面前，腆着脸讨好地说：“小兄弟，再玩几把吧！我儿马上就要娶媳妇了，能不能讨上媳妇，就看我今日能不能挣到银两。”


    方若棠第一次入赌场，就到目前来说，并无反感不适，但是眼前这个求她的中年男人，却让她有点不悦。


    “你好好上工，自有一口饭吃，投机取巧，不是正途。”


    “好好好！”中年男子极其敷衍，浑浊的目光布满贪婪地问：“接着押，接着押，再押什么？”


    【说说这人的事情。】


    【典型的赌徒，卖妻卖女，家中现余一儿，他偷了他儿存来赎母赎妹的银两，这一次如果输了，他儿大约会崩溃地杀了他。他第一次卖女就是趁着他儿子入山找吃食时，后来他儿出门就一直带着另一个妹妹，结果母亲又被卖了，最后赌场找上门把他另一个妹妹拖走了，还砍了这个男人一只手掌。】


    方若棠瞠目结舌，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赌博的危害，这和她刚才玩的愉悦感觉完全不同，她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会让人失去理智，致使家破人亡的地方就不该存在，目光求救地看向小王爷。

 第140章 女性的地位

    小王爷迎上方若棠的目光，有点为难。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让朝廷下令直接禁止，那更加不可能，不说这些赌场幕后人要挣银子，便是这些赌徒也是不答应的。


    封了这个赌场，又会有另一个。


    就跟雨后的春笋一样，不断冒头生长。


    “这事我会告诉太子，让他下令整顿。”


    “好吧！”


    【太子哥哥比小王爷厉害很多。】


    方若棠心里嘀咕了一句。


    如果是太子在这里，看她不高兴，肯定直接封了这个赌场。


    小王爷委屈，小王爷难受。


    第一次这么埋怨先帝，为什么要把他过继出来？


    啧！


    算了，先帝死的时候，他还是奶娃子，即使身为皇子也干不赢，当时已经得到群臣支持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


    比起小王爷的委屈，强哥都快哭了。


    本来这尊大佛就要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结果来了一个找死的。


    他这是自己想死吗？


    不，这人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可是他一句狡辩的话都不敢说，赌红了眼的赌徒，哪有不家破人亡的。


    他现在只能卑微的期盼，平安度过此劫。


    “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方若棠退而求其次。


    小王爷立刻叫来侍卫，把男人押了下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男人脸色骤变，大吼大叫。


    侍卫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查查。”小王爷简单吩咐。


    大庭广众下，取人性命，总要师出有名。


    这种人是经不起查的。


    “我们去青楼看看。”方若棠想着，既然碰到了，就把这人的妻女救出来。


    “别，我派人去把她们赎出来，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方若棠撇撇嘴，“你们男人去得了的地方，我怎么就去不得了？”


    “那儿污秽淫乱只会脏了你的眼。”


    “你不都去过吗？”


    “我没有！”


    “骗人。”


    【他骗我。】


    【没有噢！你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地方，小王爷去的都是高档次的青楼，里面很多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而这个男人的妻女被卖去了妓院，你不要去。】


    【有什么差别？】


    【青楼，去的多是达官贵人，至少在人前都是体面人，而妓院就是下等位置，只要付银子，狗都可以，而且便宜。】


    方若棠皱眉，一脸不适。


    她又看向了小王爷。


    “妓院能封了吗？”


    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那些女人多数都是被卖，身不由己的受苦受难，她就忍不住怜悯。


    毕竟她一句话就可以拯救她们的人生。


    “可以！”


    这次小王爷不敢说让太子解决。


    毕竟让方若棠有了刻板印象，他以后哭都找不到位置。


    而且这些青楼妓院，一个个查下去，没有一个干净的。


    小王爷万万没想到，他这个较量的心思，让他今日原定的两人世界直接泡汤了。


    方若棠就跟稽查队队长一样，催促他查封解救那些姑娘。


    一天下来，违规妓院，被他们扫荡了五家。


    不是上京只有五家，而是时间不够，他们只能检查五家。


    方若棠看着被她救出来的一百多个女人，第一次这么直观，看到生活在底层的女人。


    由于出身不好，这些女人甚至很多都染了脏病，命不久矣。


    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在她听来，很惨的事，却是这些姑娘的经历，日日的生活。


    【为什么女人的地位这么低下，为什么他们的父兄可以随意买卖她们？】


    【父权社会就是如此。】


    方若棠抿嘴，觉得这话不对。


    【这不公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由于天一宗里接收了很多女弟子，现在女人的地位，提升了很多。这次恩科，太子也听了你的意见，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站到高位，为普通女性发声，提高女性地位，就像你现在做的一样。】


    【好吧！】方若棠依旧有些怏怏不乐。


    这竟然是改变后的情况。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


    【也是，只要在改变，即使速度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方若棠很容易被说服了。


    主要是她心里也明白，她左右不了某些人的思想。


    不过等到灵气复苏，重男轻女的思想，就会慢慢改变，未来会以实力为尊。


    到时候就是以天赋为重，会形成另一种鄙视链。


    这种事情，好像根本没法杜绝。


    “太子哥哥。”


    方若棠让人通知了太子，小王爷吃醋不满。


    他碎碎念：“我也可以帮你解决这些女人的问题。”


    “但是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就让太子哥哥做吧！”


    太子来前，就听说了方若棠今日的壮举。


    对此，他不置可否。


    但只要是方若棠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


    “你有什么想法吗？”


    太子在人前，只是克制地伸手拍了拍方若棠的头顶，虽然她一脸信赖，望着他的样子让他很心动。


    “能给她们找条活路吗？问问她们自己，如果想回家，就送回去，不想回去又不想留在上京的，就给找一个能独自活下去的生计。”


    方若棠犹豫了一下。


    主要是想到那个赌徒的儿子，也许这些人中间，也有这样的家人。


    虽然可能很少，但是万一呢！


    方若棠也不想好心办坏事。


    至于有没有蠢货，明知道家里会卖她第二次还要回去的人，方若棠也是不管的。


    她的善心只有一次。


    并不会因为救了这些人，就完全负担她们往后的人生。


    “好！”太子一口应下。


    因为来前，就有人汇报了这事，太子带了东宫属官来接手。


    “累不累，我先送你回府？”


    “好！”


    今日奔波下来，方若棠吃了这一生少有的苦。


    这会脚都酸了。


    将事情丢给太子后，也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府休息。


    眼见她要走，有人突然跪地喊了一声。


    “国师大人，谢谢您。”


    “此生可能再无见面的机会，但是小女子会永远铭记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一辈子为国师大人祈福。”


    “我也是！”


    “国师大人！”


    ……


    情绪传染，顷刻间，跪了一地的人。


    方若棠回眸看着一张张或麻木或坚韧或期盼的脸。


    “都会好的，努力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第141章 小王爷输给太子

    “太子哥哥，她们会开启新人生吧？”方若棠拉着太子的衣袖，期盼地看着他。


    两人身后是跪了一地，对她感恩的苦难女子。


    “会的，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太子哥哥都会帮你完成。”


    “太子哥哥你真好！”


    方若棠娇笑，附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太子哥哥你真好！”小王爷像一个怨灵一样，阴阳怪气地开口。


    方若棠蹙眉不解：“你为什么学我说话？”


    小王爷双手环抱，痞笑说：“哟，原来脖子没有扭到，能望向我这一边啊！”


    方若棠瞪向小王爷。


    “你干嘛一副吃了炮仗的模样？”


    “因为酸啊！”


    “你刚刚偷吃东西了？”


    方若棠惊奇地上下扫视小王爷，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吃独食。


    小王爷表情扭曲，复杂。


    太子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你就这样让她饿着肚子陪你闹了一天？”


    “我，她……”


    小王爷百口莫辩。


    他们到底谁陪谁？


    如果不是方若棠要求，这些妓院女子，他见一眼都嫌脏。


    他不会对这些人有了解，更不会改观。


    不管这些女人现在是什么心态，至少最初她们没有一个是自甘堕落的，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就是，你吃什么了，有多酸？给我尝尝。”


    方若棠一日下来，几乎颗米未入。


    忙的时候不觉得，这会闲下来，整个脑子里全是吃吃吃，人都迟钝了许多。


    太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宫里刚刚做出来的新糕点，你尝尝味道可喜欢？”


    “太子哥哥，你就是我的神！”


    方若棠双手接过，一脸崇拜地看着太子。


    扭头对着小王爷，立刻换上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不像有些人，吃独食，真小气。”


    小王爷：……


    终于明白那句，蠢人比坏人更可怕，是什么意思。


    不怕坏人搜刮肚肠，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这一刻，他对此表示高度认可。


    坏人至少没有办法，一句话将他的心房击打溃散。


    “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刚刚觉得酸，是因为吃醋，你对太子的信任依赖多过我？而且我这一天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怎么偷吃？况且我有吃的，肯定会先紧着给你吃。”


    小王爷扶额。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皇室中人格格不入，毕竟他直白坦率，不像太子他们，一句话，可能有十八个深意。


    现在对上方若棠，过去的他，说话还是过于藏着掖着。


    这样不好，要改！


    “原来是这样啊！”方若棠恍然大悟，笑嘻嘻地与小王爷分享太子带来的糕点。


    “我们一起吃啊，太子哥哥特地给我带的，肯定很甜。”


    小王爷默默吃了一块。


    不甜！


    又酸又苦！


    方若棠小脸铮亮。


    “好甜好吃！太子哥哥，你真好，我下次还要吃。”


    “好，明天我让宫人给你送。”


    太子抬手擦掉方若棠嘴角的细渣。


    方若棠乖巧地扬着一张小脸，由着太子照顾。


    见太子将手指上的残余放入嘴里。


    方若棠立刻拿了一块，举手喂他。


    “太子哥哥，吃。”


    太子咬了一口，见小王爷嫉妒地望着他，故意将咬过的糕点推到方若棠的嘴边。


    “太子哥哥不饿，你吃。”


    方若棠看着缺了一个角，周围还带有湿润的糕点，只犹豫了一下，就整个丢到了嘴里。


    反正他们都是亲过的关系了。


    共吃一块糕点，也没什么。


    她不嫌弃他。


    方若棠塞得满嘴，脸颊咬得一鼓一鼓。


    小王爷的心，碎成一瓣一瓣。


    三人去了酒楼，点了满满一大桌。


    小王爷不死心地说：“太子政务繁忙，不用特地陪我们，先去忙吧！”


    “无妨，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太子头也没抬的回答，手下认真地给方若棠在挑鱼刺。


    方若棠奇怪地看向小王爷。


    “你这个小叔叔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这个点不让太子吃口饱饭，还要赶他去上值，你没见太子这段时间眼底都青了吗？他多累呀！”


    小王爷磨牙：“我和太子说话的时候，你能不开口吗？”


    开口就是对他的暴击！


    方若棠气愤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太子哥哥，你看他，他看不起我，不让我说话，你给我打他。”


    小王爷：……


    他“啪啪”两下拍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嘴欠，我说错话。”


    方若棠双目圆瞪，就……好突然啊！


    她呐呐地说：“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不过你下次不可以这样说我了。”


    “好，我错了！”


    小王爷滑跪。


    他刚刚才决定更直接地说话，这会就又犯错。


    可不就是他的问题。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他要说，不许方若棠单方面出声维护太子，而不是让她不要说话。


    小王爷认真反思。


    抬头就看同桌的两人甜甜蜜蜜的对视一笑。


    一个投喂，一个吃。


    气氛好到他都觉得自己多余，不该在桌上，应该在桌底。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


    小王爷立刻暗示太子，再次催促他离开。


    方若棠奇怪地看着小王爷。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直针对太子哥哥？”


    “我没有针对他，只是我明天就要离京，接下来几个月甚至一年都看不到你，我就想今日单独和你在一起说说话。”


    小王爷学乖了。


    直白地剖析了心情。


    太子赶在方若棠出声前，拉过她搂在怀里抱着，贴耳说：“太子哥哥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和他一起走吧！太子哥哥去安顿你救出来的那些女子。”


    “太子哥哥，你真好！”


    方若棠的小脑袋埋在太子的怀里使劲蹭了蹭。


    小王爷在一旁看了窝火，几次伸手还是没有将人拉出怀。


    他不敢预判方若棠的想法。


    隐隐有种，他如果动手了，方若棠肯定会更加心疼太子的感觉。


    然后小王爷就像一个龟孙一样，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抱在一起说了一句一句又一句的话。


    当然！


    都是方若棠在哄太子。


    太子眉眼变化不大，但是身为他的好兄弟，小王爷如何看不出来，太子此时的情绪，比喝了二两假酒更加亢奋。


    太子终于走了，小王爷也雨过天晴。


    “小若若，我明天就要离京去敌国潜伏，任务会很危险，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就像刚刚对太子说的好话，直接来一箩筐也行。


    小王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142章 方家兄弟回府

    “没有危险啊！”


    方若棠瞪圆了大眼，误以为小王爷害怕，甚至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你不用担心，你此去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反正不会死的，小镜子说了，你想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方若棠瞧了瞧小王爷。


    没有告诉小王爷原话。


    小镜子的意思是说，这六个人只要不彼此为敌，做其他事都能成功。


    但是这六个人要照原世界线打起来，那就是天崩地裂的趋势。


    小王爷无奈，“你也说了不会死，但并不是不会受伤，对不对？”


    方若棠眨眼，立刻问小镜子。


    【他会受伤吗？】


    【会啊！】


    方若棠歪头看着小王爷，缓缓蹙眉，眼里凝出担忧。


    “你要保证自己不受伤，不然我会担心的。”


    “你真的会担心吗？”


    “我当然会啊！”


    方若棠不高兴地嘟嘴：“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什么冷血怪物，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小王爷立刻讨好地解释：“我就是高兴，很高兴你能记挂我。”


    “我还会叫小雅给你祝福，然后用你的名义做善事，你此行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在上京等你回来噢！”方若棠嘴甜地说了小王爷想听的话。


    小王爷被哄得很高兴，却拒绝了她的提议。


    方若棠让小雅祝福的对象，肯定不止他一个，这一场场以他们的名义做的善事，不如都归在方若棠的身上。


    她的事情为重。


    “好嘛，我有数的。”


    方若棠觉得没有那么麻烦，不过出点银子的事情，只要和金无忧说一声，她就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而她，最不缺银子。


    没想到也就罢了，想到了的话，她很乐意花点银子买一个心安。


    小王爷跟喝了蜜一样，心里超级甜。


    “我让王府的管家来协助你，行善的银子也由王府出。”


    方若棠美目一荡，笑盈盈地说：“不用啦！我自己去银号提银子行善就好。”


    小王爷没有拆穿方若棠的主意。


    知道她想给其他几个人一起积福。


    小王爷除了觉得有点亏，他讨来的福利，让其他人跟着占了便宜，多余的想法倒没有。


    毕竟他也希望这场战事越快越顺利越好。


    “好啦，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去送你啊！”


    “不用了，你有心就够了，我怕你来了，我就舍不得走了。”


    他一早就要出发。


    自然舍不得方若棠跟着折腾。


    不过，这话也不假。


    她来送他，两人话别，说不定就要推迟出发的事情。


    “好吧！”


    方若棠痛快答应，挥挥手就回府了。


    第二天，小王爷天擦亮就出发了，方若棠睡得正香甜。


    三国局势，也由此变得紧张。


    不过这对于方若棠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她每天依旧东家串了，串西家。


    在这样的日子下，恩科要开了。


    方知行和方知礼都回来了。


    “五哥你回来啦！”方若棠一下就蹦到方知行的面前。


    方知行眉眼带笑地掏出一个锦盒。


    “这是我让同窗从江南那边带来的新样式，有一些胭脂口脂，还有一支金钗，你看看喜欢不？不喜欢的话，我下次让同窗再找些更好的样式。”


    “五哥你真好，我都喜欢的。”


    方若棠打开锦盒看了又看，拿着金钗在头上比划来比划去，很好的满足了送礼人的心思。


    以方若棠的地位，她什么都不缺，有的东西比这些都好，但她就喜欢家人出门回来，给她带的这些小礼物。


    “我没给六姐买礼物，六姐竟是看也不看我。”方知礼吃醋地说道，一张与方若棠有五六分相似的婴儿肥小脸，微微鼓起，稚气未脱的模样。


    方若棠抬手，揪住方知礼的小脸蛋。


    “五哥和你一样在书院读书，他能抽空给我准备小惊喜，你却不能，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指责我？”


    “呀呀呀！疼疼疼！”


    方知礼夸张地叫了起来，明明方若棠也没有使力，他却龇牙咧嘴，东倒西歪，尽是一副搞怪的模样，逗得方若棠哈哈大笑。


    家中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舒氏笑骂一句，“该，一点都不知道惦记你六姐。”


    方知礼早知道自己的家庭弟位，不止不吃醋嫉妒，反而比谁都维护这个从小就病怏怏的姐姐。


    “讷，我给你准备的，不许再打我了。”


    方知礼叫来书童，拿过众人早就看到的食盒。


    左右这兄弟两人回来，每次都要闹一回。


    目的就是为了哄方若棠高兴。


    都是不扫兴的家人，也乐得一次次配合。


    “是你往日喜欢吃的一些零嘴，还有这个，你看。”


    方知礼神秘兮兮地拿出最下面一层的冰糖葫芦。


    或许不该说是冰糖葫芦。


    “这家小贩好聪明，竟然知道用别的水果代表山渣，我替你尝过了，很好吃，我特地带了你喜欢吃的水果过去，让他帮忙做的。”


    方若棠嘴馋。


    以前就盼着弟弟回府，偷偷摸摸给她带点府上不允许她吃的小零嘴。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偷渡，一直是家人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


    方知礼小小年纪就见过方若棠发病的样子，故而他自小就很懂事，也很会照顾方若棠。


    买回来哄她高兴，能给她吃的零嘴，其实都是家中厨娘学着做的。


    只是方若棠不知道，这份期盼与欢喜，就被放大了数倍。


    两兄弟先后与方若棠说完话，就轮到了家中其他人。


    女眷多是问吃穿方面的事情。


    等到方丞相开口的时候，气氛就严肃了许多。


    “这次下场，你可有信心？”


    方知礼才十岁，功名都没有。


    方知行这次倒可以拼一拼，也正是为此，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府，在书院里埋头苦读。


    他想出人头地，以后能与二哥和七弟一起，撑起丞相府的门楣，这样才不辜负家人对他的培养与期待。


    “夫子说，有一争前三甲的可能性。”


    方知行一向低调内敛，这次脸上难得带出几分自信张扬。


    方丞相心里也有数了。


    “好好表现。”


    “孙儿会的。”


    方知礼年纪小，性格也活泼一些。


    在方丞相说话的时候，他拉着方若棠小声说悄悄话。


    “你托人带给我和五哥的仙丹真好使，我以前学一遍文章，起码要读四五遍才能记住，现在几乎看一两次就记住了。”


    “这样多好，你多出来的时间，就能多读几篇好文章了。”


    “是呀！六姐，你再送我一颗呗！”


    “不用了呀！这个吃一颗就行了，效果并不叠加。”方若棠下意识地解释。


    她没反应过来，方盛棠却已经黑了脸，训斥：“谁让你来要的？”

 第143章 姐姐教育弟弟

    “没有人呀！”方知礼瞪大了眼，企图蒙混过关。


    方盛棠抬手。


    方知礼下意识抱头就躲。


    “你老实说，我就不打你。”


    “真没有人！”


    方知礼心里苦。


    明明在外面，他几个姐姐都装得跟天仙一样，怎么在他面前，一个个就化身成为了母老虎。


    “说不说？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人请你三姐回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方知礼怕了。


    大姐打他，每次以吓他为主。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三姐不一样，那是真下死手，会拿藤条追着他抽的那一种。


    “就、就同窗呀！我看他可怜，所以想帮帮他。”


    “呵……”方盛棠一声冷笑。


    方知礼立刻解释说：“真的，不是他要的，他和我关系最好，就是羡慕我，能有这么好的记忆，而他每次看书看了许多遍都记不住，我听他嘀咕了几句，就上心了，想帮帮他。”


    方盛棠黑了一张脸。


    “你是不是蠢？”


    “真的，他没跟我要，上次考砸了，也只是很失落的说，他如果有我这样的好记忆，肯定会更有希望高中。”


    方知礼还在解释。


    一屋人都安静下来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毕竟这个好朋友，方知礼以前没少提起，在书院里一直名列前茅，是夫子看好，重点培养的学生。


    方知礼有点惊慌地退了一步。


    “你们干什么？”


    方盛棠冷笑说：“这个家有小六一个人就行了，你不用跟她一样。”


    方若棠歪头，“大姐姐，我怎么听了你这话，觉得不是好话的样子？”


    “别胡思乱想，大姐姐怎么可能说你坏话。”


    “噢，也对！”


    方若棠直接被忽悠过去了。


    方知礼明白了意思，一张脸青白交错。


    他倔强地抿紧了嘴，忍了忍才辩解：“我和他以前就关系好，并不是这几个月，突然关系好起来的。”


    自六姐姐出名以后，一波又一波的人，打着和他交朋友的名义，想通过他讨好六姐姐，又或者想通过他得到一些好处。


    这些人的想法，不管藏得多深，他都没有上过当。


    但他不信最好的朋友也是这样。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类似的话？”方盛棠突然问方知行。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方知礼，点点头。


    同时也有些惭愧，同在书院，他竟不知道七弟被人哄了去。


    “你是怎么做的？”


    “……远离。”


    方知行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方知礼。


    方知礼大声说：“五哥！这不一样，他是阿昱，和我关系最好的阿昱，你知道他的，我们从入书院就认识了，一直住在一起。”


    方知礼和方知行两人的学业进度不一样。


    即使是亲兄弟，在书院里，也不在一个班，更不住在一个宿舍里。


    “我宿舍里也有朋友暗示过我。”


    方知行的言下之意，是说他的那些朋友，比方知礼的朋友认识更久。


    “阿昱是不一样的。”方知礼梗着脖子反驳。


    方若棠左右看了看，终于明白他们在吵什么。


    她弱弱地开口，“不过一颗丹药而已，小七想送给他朋友就送呀！我又不是没有，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她送丹药，也没有一个规律，看谁顺眼就给谁咯。


    她的东西，她做主。


    不给能讨她欢喜的人，难道还给她讨厌的人吗？


    “你闭嘴！”方盛棠一声娇斥。


    方若棠立刻脖子一缩，后退一步，并向方知礼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是六姐不帮你，而是大姐姐太凶残了，你撑住，等晚上我再偷偷给你丹药。】


    方若棠在心里偷偷想着，并不知道家人都能听到她的心声。


    也不知道，刚才还在因为家人怀疑他朋友，而心生不满的方知礼，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别说一颗丹药，即使十颗，百颗，只要你要，你六姐姐肯定会给你的。”方盛棠加重语气地说道。


    方若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默默抬头。


    啊，房梁上的雕画，真好看呀！


    “大姐姐也不是不许你帮助朋友，但前提是这个朋友真心待你，不存在利用。如果他病重命不久矣，又或者家人出事，求到你面前，你想帮他，我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仗着这两年的情分，欺负你年纪小，以退为进找你要丹，算什么事？”


    方盛棠教弟弟的时候，家中其他人都没有插嘴，反而一个个满面兴味地看着。


    就好像在看什么名角唱大戏一样。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模样，看你这副模样，想来是真心把他当好朋友，只要他直白地求到你的面前，你肯定也会向你六姐姐开口，可是他是怎么做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怎么？这么好的仙丹，还要你求着他吃下去？”


    方知礼猛地一怔。


    家中长辈，几人同声出声。


    “方盛棠！”


    崔氏一脸的自我怀疑，她堂堂崔氏贵女，从未教过女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就不知道这个女儿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


    不止是她，带着下面几个妹妹都是如此。


    好在个顶个的机灵，她觉得这样虽然和她原本期盼的贤静女儿不同，但也知道她这样，以后嫁人了不易吃亏。


    故而，她睁只眼闭只眼，家中其他人，也多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现在当着一家人的面，就敢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方盛棠本人说完，也是一脸懊恼。


    最近私下骂那些想勾引余生的小姑娘，骂顺嘴了，留下的后遗症。


    明明一个个都想抢人，恨不得弄死她上位。


    非要说什么，不是来破坏他们，而是来加入他们的。


    想想就让人反胃恶心。


    “……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回想一下，你那朋友以前的学业如何，现在又如何！”方盛棠抿抿嘴，不再说话。


    甚至脸蛋窘红，有点儿不自在。


    一直穿得好好的衣服，突然亲手扒光了，露出了最真实的样子。


    “大姐姐说的这个我懂！”方若棠突然举手，“我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他们得到我的丹药，每个人都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我主动求着他们吃我的丹药。”


    方若棠说完，双眼亮亮地看着方知礼。


    她不知道她表达的意思，方若礼可明白。


    反正就是那么一种感觉。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懂。

 第144章 方知礼的结局

    方知礼还有点死犟，但看和他关系最好的方若棠都不站在他这边时，眼睛一下就红了。


    “六姐，你也认为我识人不清吗？我已经十岁了，我分得清好歹。”


    方若棠傻眼，微张小嘴，接着急忙说：“我没有不信你呀！真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就是想送朋友一颗丹药吗？送，我们有，想送谁就送谁，这里有十颗，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点。”


    方若棠说着，就拿出了十颗丹药。


    其实她是不懂的。


    明明她不缺的东西，为什么大姐姐要这么严厉地批评方知礼。


    还是在一家人的面前，其他人也没有一个拦着的。


    方知礼“啪”的一下，泪珠子就滚落眼眶，但小小少年很倔强，抿着唇扭过了脸。


    方盛棠无语凝结，却也没有松口，“你也说了，你十岁了，不是三岁，你六姐给你的丹药，你拿着也行，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这次回书院以后，不能立刻给他，他在提起这事时，你也不能接话暗示，如果三个月后，你再心甘情愿地给他，我不会阻止你。”


    方知礼抿了抿嘴，目光有点闪躲。


    方盛棠一声冷笑，“呵，你该不会已经说出了大话吧？你搞搞清楚，这是你六姐姐的东西，你问都没问过她，就先把大话放出去了，你可真会慷他人之慨。”


    方知礼小脸一下涨得通红。


    这两天，阿昱拿着书本，一直长吁短叹，他一个没忍住就说了会帮忙。


    “不至于不至于！”方若棠立刻抱住方盛棠，就怕她要打方知礼。


    “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计较，况且这是七弟最好的朋友，真不打紧。”


    自她有了小镜子，家人还是第一次为了这种事情争吵。


    以前根本就没有人提起过，别说哥哥姐姐，即便是婶婶舅母，也没有人找她索要丹药，反而还是如往昔一般，将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


    其实七弟这次开口，她是有点高兴的。


    “你闭嘴！”方盛棠一声呵斥。


    早在方若棠能拿出仙丹的那一刻，家人就背着她开了一个小会。


    不管如何，都不仗着家人的身份对她索取。


    因为她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亲朋好友，却没有谁真的少了一颗仙丹就活不下去。


    可是这个坏头一开，方若棠的地位就会急剧下降。


    外面的人不会再阿谀奉承她，甚至会仗着她的天真，利用她。


    他们一家人，恨不得将方若棠托举上天，又怎么可能亲手将她拉入泥泞。


    也正是为此，方知礼年纪小，被人诓骗了，方盛棠才会这般生气。


    这颗丹药不痛不痒，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探路石。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先河，后面便也就轻而易举了。


    “听你大姐姐的话，她不会害你的。”舒氏拧眉开口。


    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倒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顽固不化，看样子这几个月，没少因为方若棠被人高高捧起，这是飘了呀！


    方知礼垂着脸没吭声，家里其他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担忧。


    方知行更加自责，刚上前一步，方宛棠就将他拽了回来，示意他闭嘴。


    他们兄弟两人这半年时间都在书院。


    接触到的人都是书院的夫子和学子，这些读书人好脸面。


    他们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现得很直白。


    不像她们姐妹几人在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到人。


    为了一颗仙丹不要脸的人太多了。


    甚至好几次她们都差点被人算计。


    不害她们性命，但就是恶心她们，使得她们不得不拿出东西来赔礼。


    好在她平日就窝在天一宗，大姐姐和三姐姐又是聪明伶俐的人，每次都险险地躲了过去。


    很多防不胜防的瞬间。


    毕竟谁能料到为了一颗仙丹，有人竟然可以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做伐子。


    方知行满脑子都是读书，根本想不到现在的人疯魔成什么样。


    “行了，你们兄弟刚刚回府，赶紧去院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方老夫人开口，打破了沉静。


    方盛棠一脸失望地看着方知礼闷不吭声的出门。


    方知行左右看了两眼，草草躬腰，追着方知礼而去。


    方盛棠不满地娇斥：“你们看看他，看看他，真蠢。”


    舒氏不自在地偏开目光，完全不想承认这么蠢的儿子是她生的。


    她觉得方盛棠说得也挺直白好懂的呀！


    一个名列前茅的学子，在他面前突然表现出学习吃力，这种不入流的心机手段，眼没瞎应该都能看出来呀！


    “行了，你越说越过分。”崔氏喝斥方盛棠。


    方家两房虽然亲如一房，但也没有堂姐当着一家人面这么骂堂弟的理。


    不过崔氏小心翼翼显然有点多余。


    认可方盛棠话的人还挺多，第一个就是方丞相。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晚点我把他叫到书房说说，回头再设个局，让他亲眼看看对方人品。”


    “这幸好就是朋友，如果年纪再大几岁，喜欢上一个不好的姑娘，只怕闹得更过分。”方盛棠作为方家嫡出的大小姐，所受的宠爱，丁点不比方若棠少。


    故而，她在家里想说什么都敢说。


    刚被骂了，不敢再求情的方若棠，陡然瞪大了眼。


    【小镜子，快说说，我七弟的姻缘线，那一头牵的姑娘好不好？】


    【说不上好与坏，就是立场不一样。】


    【啊？】


    方若棠一下来了劲。


    方家其他人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偷听。


    【你也知道在原世界线里，太子六人为了争夺你，闹得天崩地裂，人祸加上天灾的情况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是必然躲不过去的结局。】


    方若棠心里一沉。


    虽说那样的乱世，小镜子早就和她形容过，但每次再听，心里还是会提不起劲，不舒坦。


    【那姑娘长得娇媚动人，自小就受父母喜爱，一家人好不容易躲过了天灾，但却没有躲过人祸，两军对垒，他们这些夹缝中的普通人，倒成了牺牲品。】


    【后来小姑娘的家人死绝了，就她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从别人那儿听说了你的事情，便处心积虑想接近你，接近不了你，便把目标锁定在你七弟的身上。】


    方若棠抓了抓发。


    【这倒是我的锅，噢，不对，是太子那六个蠢货，跟我没有关系。】


    【那姑娘本来想通过方知礼见到你，哪晓得方知礼本人都见不到你，反而为了营救你，四处奔波，她在逃难的过程中，身体底子早坏了，后来等不到见你取你性命，便在弥留之际取了方知礼的性命，就……死得挺惨的。】


    方若棠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能让小镜子说死得惨，那死前必然受过非人的折磨。


    【人祸，关我什么事，又关七弟什么事，我们都是受害者呀！她报仇为什么不去找太子他们六人，拿我们姐弟撒气算什么事？】


    方若棠不觉得那姑娘为家人报仇有什么错。


    但凭什么柿子挑软的捏。


    【你们人类不都这样吗？对付不了强大的敌人，便将仇恨转向同样弱小的人身上。】


    方若棠抿抿嘴。


    无从反驳。

 第145章 天命所归

    【那个姑娘是谁？是不是上京人？】


    【不是。】


    【噢，那就好！】


    【你不找她报仇吗？】


    方若棠白眼一翻。


    【我不耻她不敢对付真正的仇人，却来伤害我们姐弟，但她要报仇没有错，如果换了我是她，我要杀光对方所有人，便是这样也不能平息我的怒火，因为我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


    方若棠一向如此，对爱情少根筋，但又把亲情看得极重。


    【那姑娘离上京相隔千里，她这一世甚至是你的信徒，很喜欢你，崇拜你。】


    小镜子窥探到对方的生活，方若棠有点无语。


    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她不怨小姑娘报仇的举动，但恨她残忍杀害了方知礼。


    好在那只是原本的命运线，这一世，他们都将不同。


    小姑娘不会家破人亡。


    方知礼也不认识她。


    所以方若棠也不可能因为没发生的事情，就率先针对对方，向人寻仇。


    【七弟是真蠢，难怪大姐姐骂他，我下次再也不帮他了，哼！】


    方若棠好半晌没有顺气，恼得直接骂人。


    【那姑娘有点像你，方知礼最开始帮她，也是看她一个弱女子四下飘零，不忍心才收了她做丫鬟。】


    【呸，才不像我，他就是自己蠢，&*（……（&……】


    方若棠在心里越骂越起劲，如果不是眼眶始终红着，一脸委屈地瘪着嘴，甚至会让人误会，她有多不喜欢这个弟弟。


    方若棠不理解方知礼的行为。


    方家其他人多少琢磨出了一点味。


    小镜子所谓的像，大约是指她们都是身不由己的美人。


    看到那小姑娘便想到了方若棠。


    而那时的方知礼又救不了方若棠，便救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只是没想到，他一时的善心，反而害自己丢了性命。


    方丞相头疼，不想说话，其他女眷早就红了眼睛。


    要不是方若棠还在，情绪根本就压抑不住。


    舒氏垂着眼帘，一张帕子都擦湿了。


    “行了，都各自回屋休息吧！老大媳妇，吩咐厨房多做几道他们兄弟俩人爱吃的菜，马上就要科考了，多做些补脑的。”


    方丞相觉得最该补脑的人就是这个嫡幼孙，太蠢了。


    因一时怜惜救了人没错，可是一条毒蛇在身边那么久的日子，竟然发现不了。


    真是死了也不冤！


    方丞相恨铁不成钢的这样想着，但同时也在琢磨，该怎么养养他的性子。


    这一世不会发生原本世界线的事情。


    但他们周围同样也布满了贪婪小人。


    晚上，一家人为两兄弟接风的时候，众人的情绪，已经很好的隐藏，便是方知礼也恢复了往日的劲头。


    他蹭在方若棠的身边。


    “六姐，我这次回来，有十天的假呢！”


    “你这十天都待家里陪我？”


    方若棠故意这样问，方知礼怔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六姐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我们不出去走走吗？我们去踏青吧？六姐以前不是想放风筝吗？我陪你玩。”


    “你六姐这段时间没空出门。”


    方盛棠出声打断，让正要答应的方若棠，一脸莫名地望着她。


    她有空，很有空。


    她不是每日不着家吗？


    即使不去大街上走走逛逛，也会去隔壁的宅子找李明玉她们玩耍，特别是现在多了程小澄和卫若瑶，两人嘴巴都特别能说，每次去找她们，方若棠总能玩得尽兴。


    而且程小澄和卫若瑶都是杂灵根，没有修炼天赋，时间颇为宽裕，留在天一宗就是陪她玩的，每日到点，她不过去，那两人就会结伴过来找她。


    “嗯嗯，我没空出去，天一宗事忙。”方若棠不敢反驳方盛棠，敷衍地找了一个借口，然后低头猛地扒饭。


    方知礼眼里划过一抹失望。


    有点泄气。


    他本来想让六姐见见他的同窗，只要六姐答应了，就叫上大姐一起去，等她们见了人，肯定就不再揣测他的朋友。


    方知礼毕竟才十岁，本来就不是城府深的人，再加上这又在家里，一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


    如果不是方丞相说这事他来处理，以方盛棠的性格，定会答应同行，然后言语逼得对方露馅。


    只不过这毕竟是下乘。


    距离科考不到五日的时间，这几天最要紧，丞相府上下，因着方知行要科考，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


    太子过来的时候，方若棠只闲得长蘑菇。


    一听说他来找她，风一般地跑到了前院。


    “太子哥哥，你来看我吗？”


    “是。”


    太子一身冷冽，瞬间融化。


    他手里拿着一叠纸。


    “这是我让人找的一些文章，都是这次主考官以前的文稿。”


    “呀！谢谢，太子哥哥真好。”


    方若棠笑弯了眼。


    她知道祖父也指点了五哥，找来的文稿也不在少数。


    不过太子百忙之中，能记得她五哥科考的事情，方若棠觉得很受用，因为太子看重她的家人。


    “没关系，你五哥写了文章可送去让太傅瞧瞧，我已经跟太傅打过招呼，太傅这几天会比较空闲。”


    “好呀好呀！”


    方若棠立刻点头。


    太傅是一个很有学问的老头子。


    毕竟学问不好，也没有资格做太傅，教太子学习，这可是以后的帝师。


    在他的面前，几个考官就是弟弟。


    “你七弟的事情，我有些了解，要不要我帮你？”


    太子一直不掩饰，他对方若棠全方面的监控。


    方若棠本身也不在乎这点小事。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用卫若瑶的话说，她现在就是国宝。


    “怎么帮？”


    “让人直接消失。”


    太子的行为，简单粗暴。


    方若棠一噎。


    “还是算了吧！”


    事后，大姐姐特地找了她，细细分析了这件事情。


    最后就总结了一句话。


    让她不要私下给方知行仙丹，也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便是连大姐姐也是不管的，祖父会亲自教孙。


    “好！”


    太子事忙，方知礼的同窗，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如果不是有方知礼在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么一个人。


    “我这次来，还有件正事想问问你。”


    “啊？正事，问我？”


    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鼻尖，一脸听天书的模样，小声嘀咕：“我还能办正事？”


    太子眼里划过一抹笑，满足地看着她，真的觉得她什么样都好看，完完全全就是长在他心巴上的一个姑娘。


    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女子。


    “嗯，等恩科完以后，我想让你上摘星楼，和百姓说几句话，安抚安抚他们的情绪，可以吗？”


    “是因为战事吗？”


    “对！”


    “可以呀！”


    方若棠没问缘由，直接答应，反正太子又不会害她。


    太子笑笑，忍不住轻刮了下方若棠的脸颊。


    这半年努力下来，方若棠的声望盖过了皇室皇权，大战在即，皇上下令，那是穷兵黩武，国师大人下令，那是天命所归。

 第146章 霍家的破事

    “这里有霍小将军给你的信。”太子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


    方若棠心虚地接过信，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没有什么情绪。


    “霍止戈的信，怎么会在你那里？”


    “他们写的信，都会先经我的手。”


    太子坦率承认。


    方若棠突然聪明了一下，难怪那个一直说要给她写信的容世子，一封信也没有寄过来。


    原来都被太子扣住了。


    “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


    方若棠哪敢胆大包天的承认她在等其他男人的信。


    不过事实上她也确实没等。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拿信过来，她都忘了这回事。


    “不拆开看看？”太子用眼神示意方若棠拿在手里的信。


    方若棠有点慌。


    “啊！现在吗？”


    她和霍止戈毕竟是亲过的关系，而且霍止戈这个人热情如火，她不知道对方会在信里写什么。


    也许会有些肉麻，不堪入目的情话。


    她觉得在太子面前看很不适合。


    “看吧！”


    太子眼神压迫。


    方若棠有点怂地说：“那我看咯？”


    “看！”


    “我真看了？”


    太子这次不吭声了，只是眼神紧迫地盯着方若棠，不给她一点回避的机会。


    “其实信是很私密的东西，不好与人共享。”


    方若棠小声叭叭。


    太子空耳不闻。


    “赶紧看了，还有。”


    “嗯？”


    方若棠不解。


    太子也没有多说。


    眼看躲不过去，方若棠索性不躲了。


    她将信纸一摊，就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和她预想的天差地别。


    第一页，满满的道歉。


    “他是因为他祖母的事情，特地写信来解释的。”


    “我知道。”


    “你看过了？”


    方若棠抖了抖信封，她拆的时候，印泥是完整的，不像被人拆过的样子。


    “猜到了。”


    “噢！”


    太子一向聪明，方若棠对此深信不疑。


    事实上，太子也确实没有看过，他有想过偷看，但是怕方若棠知晓后，觉得他控制欲太强，像一个变态才忍住的，否则也不会一定要站这里等方若棠看完信。


    “霍止戈说，他和他祖母的关系不好，说他的祖母不能代表他，还让我不要因为他祖母的关系就讨厌他。”


    方若棠看着信里细说霍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点儿不理解。


    “这个霍家，当初下聘娶霍止戈的娘，不就是图她能带来丰厚嫁妆吗？怎么还花着人家的银子，又看不起人家商户出身？又当又立是怎么回事？”


    方若棠傻眼，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家。


    【这题我会，这是勋贵侯爵惯用的敛财手段，谁叫商户地位低呢！他们能有一个攀上达官贵人的机会，一个个闻着味就来了，女子的嫁妆其实就是送给这些人家的，就像金无忧，原本要入三皇子府的。】


    小镜子抢先回答。


    太子慢悠悠地说：“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更何况是人。”


    “霍止戈的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没了，而他本人，自小就被霍老夫人厌恶，觉得他身体里流着商户人的血，十分低贱。”


    方若棠看信的内容。


    平铺直叙的方式向她说明了霍府的事情。


    她不知道霍止戈写信时是什么心情，又或者说这封信让他读，是怎样的语气。


    不过方若棠有点心疼他。


    毕竟他娘没了的时候，他才出生。


    而他在后宅，厌恶他的祖母手里讨生活，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很难的。


    【霍止戈的娘难产，是人为还是意外？】


    【是意外也是人为，霍止戈他娘的生产条件确实不好，但是霍府也没有全力去救她。】


    方若棠皱眉，撇嘴。


    对这样的人家真看不上。


    【好恶心啊！】


    【是啊！】


    “士农工商，他们的地位，一直低下。”太子平静地回答。


    方若棠噘嘴，“可是地位低，也不是那些人谋财害命的理由，而且这不是个例。”


    前有霍止戈的娘，后有金无忧。


    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带着皇上捉奸在床，金无忧铁定会入三皇子府，丢了性命也是早晚的事情。


    方若棠突然觉得，她把这些原本命运多舛的小姑娘都照顾得很好。


    蓦地很庆幸，她一时兴起，建立了天一宗，这些姑娘才有一个归属。


    “人心难测。”短短四个字，太子也没有多余评价，毕竟人心隔肚皮。


    霍府的事情，他早就知晓。


    当初霍府缺银子，霍老夫人就让她最不看重的儿子娶了一个商户女。


    “我觉得这个不公平，男人和女人应该有同等的继承权，这样也能杜绝很多吃绝户的情况，金家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至于一定要把无忧送到三皇子府，那些商户独女可能不用嫁入高门，又或者嫁过去了也能有活路。”


    金父就是觉得他死了以后，金无忧守不住偌大的家产，这才用全副身家给她换了三皇子这门亲事。


    就是可惜，金父眼光不好。


    “我可以下令修改律法，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到时候他们免不得要阳奉阴违。”


    太子本人并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


    所以方若棠一提，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只不过他觉得不一定有成效。


    因为这种事情强迫不了，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不会因为律法上的几句话，就改变思想。


    他们只会想尽办法钻空子，特别是那些宗族势力强大的家族。


    多数甚至连县令颁布下去的政令，他们都不会听。


    方若棠眼睛一亮，跃跃欲试：“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霍止戈的娘和金无忧的事情，让方若棠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个例，反而是常态。


    “我会大力宣传，加重这方面的刑法，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要有耐心。”


    “慢慢改也无妨，反正我们有很长的寿命，足够的时间。”


    “你能理解就好！行了，别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了，这里还有容世子的信，你要不要看？”


    方若棠忍不住去扒拉他的衣袖。


    一下竟然翻出了十多封信。


    “都是他写的？”


    “是啊。”


    太子“嗤”了一声，明显对容世子这样的行径很不爽。


    每日一封信。


    能写什么内容，不就是分享他每日的活动么。

 第147章 六人近况

    霍止戈的信，都看了。


    再看容世子的信，方若棠也没有扭捏。


    况且刚刚霍止戈的信，在末尾用大量笔墨表达了对她的思念。


    她不提，太子也只当没有看到。


    太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方若棠瞬间抖擞起来，身上那种偷感一下去得无影无踪。


    “容世子会写什么？”


    方若棠嘀咕的时候，拆信的手没停，还特地看了一眼印泥，也是完整的。


    原本记得太子在她的面前，情绪要收敛一点。


    但是容世子的文笔太好了，很会描写。


    一点普通的小事写得活灵活现，逗得方若棠眉开眼笑。


    “哈哈哈，你看容世子的信，好搞笑噢！”


    “很好笑？”


    太子轻描淡写一句。


    方若棠笑容僵在脸上，瞬间收回龇着的一口白牙。


    “没，就一般。”


    “我看你笑得很开心。”


    “你看错了。”


    方若棠就和那些背着妻子偷食的男人一样，即使证据摆面前了，还死不承认。


    甚至被捉奸在床的时候会直接甩锅，强辩自己是被对方勾引的，自己也是受害者。


    就像当初被捉奸在床的三皇子一样。


    方若棠没到这一步，但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一模一样。


    睁着眼睛满嘴的胡说八道。


    太子看了方若棠一眼。


    看得方若棠小心肝一颤。


    “行了，接着看吧！”


    “噢！”


    方若棠乖巧的又拆开一封信。


    熟悉的文风，这一次她聪颖的知道了掩饰。


    就是藏不住笑。


    “很高兴收到容世子的信？”太子在方若棠被信吸引的时候，忽然出声。


    方若棠眨眨笑眼，努力表现严肃，“还好。”


    此前，她没有期待，但是容世子的信，一路看下来却让她很愉快。


    就好像她跟着容世子走了一路。


    所有见闻，她都亲身经历了的错觉。


    接连三封信下来，都是幽默诙谐的文风。


    方若棠觉得就这样草草看完，会少了很多乐趣。


    余下的几封，她折叠好。


    “别的，我回去再看。”


    说完，方若棠看了一眼太子。


    他情绪稳定，看不出喜怒。


    “这是安郡王的。”


    太子从另一个袖子里又抽出一封信。


    方若棠傻眼，这个宽大的袖口里，究竟藏了多少信？


    安郡王的信，开篇向她问好，中间描述他在西周的见闻，以及正在做的事情，末尾表达思念，并说会尽快办完事回京。


    “安郡王已经在西周安顿下来了，一切进展很顺利。”


    “嗯，他给我的密信里，也提到了。”


    其实这几个人写信的内容，太子都能猜到七七八八。


    “顺利就很好，容世子说，最快过年就能回来，也就三个月的时间。”


    “是的！”


    魔物杀得其他两国，措手不及。


    两国目前都已经将魔物消灭，但是魔物出现的地方，周围十室九空。


    而且没有太子六人出手，通道关闭不了。


    每日都会新增死亡人数。


    这个时候，安郡王出现，宣扬大雍的安全性，试问普通百姓，谁不想归属大雍。


    况且，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几百年前，这片土地，原本就是一个国家，三国本就是一种语言一种习俗。


    不过是完成大一统罢了。


    百姓甚至不会有背叛国家的情绪。


    故而，安郡王的进展异常顺利。


    几乎达到了一呼百应的地步。


    朝廷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赞成西周归属大雍的提议，已经在大殿上，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讨论了。


    毕竟，西周的朝堂上，也有大雍安插的眼线。


    “也不知道小王爷那儿进展如何，顺利不？”


    方若棠刚刚说完，眼皮子底下就又有一封信，又是不一样的笔迹。


    她瞬间猜到了信是小王爷寄回来的。


    “小王爷刚刚安顿好，说一切都好。”方若棠读着厚厚的一封信，努力从中挑出几乎没有的重点。


    小王爷通篇都在花式表达对她的思念。


    也是知识储备丰富，通篇下来，竟然没用到几个重复的词语。


    也没有什么很深很绕口的段子，反正她一眼看去，就能知道他写的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


    就……很体贴的一封白话情书。


    “北梁的情况和西周是差不多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展。”


    “这就好！最好是两国皇室能主动投降，带着国家并入我大雍，这样也能减少伤亡。”


    方若棠异想天开。


    “要不，你给两国皇室写信，许他们一些好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说服他们？”


    “我试过了。”


    这么好的事，要能发生，合并天下就不费一兵一卒。


    “他们不同意吗？还是条件没有谈妥，你可以给他们更优越的条件。”


    “好，我再谈谈。”太子答应。


    两国皇室，不止放不下权利，也不相信他们大雍，更甚至手握权利的人太多了，众口难调。


    他也给了上到战场，以身入局的容世子他们弹性谈判的权利。


    因为最后肯定会牵扯到方若棠手里的仙丹，他相信有那四个人在，方若棠不用付出很多。


    “好的，不用舍不得仙丹噢！小镜子说，三国合并，可能会提早打开通道，他现在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天道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在向着好方向发展，等通道开了，我手里的仙丹也没太大价值了。”


    “好！”


    太子怜惜地摸摸方若棠的头。


    他知道活下来的人越多，对方若棠才会越有益。


    所以能不用战争解决，他也不想。


    毕竟大战下来，死几万人都是少的。


    这些人都活下来，成为方若棠的信徒，为她修复神魂，贡献一份信仰力不是更好！


    “是不是还有叶无暇的信？”


    与她有关系的六个人，除了站在眼前的太子就只有叶无暇的信没有看到了。


    “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知道啊？他这次出京还挺久的，是事情不好解决吗？”


    方若棠有点惭愧。


    她竟然忘了问一问小镜子。


    【小镜子，叶无暇是遇到了麻烦事吗？】


    【差不多吧！他姐姐的情况有点惨，他姐夫怕被报复向族中求助，最后族长决定抽生死签，去刺杀叶无暇。】


    方若棠：……


    【我有种你在胡说八道的错觉，他姐夫是怎么骗族里人的？他们都这么蠢的吗？还是他姐夫有什么过人之处，全族几百人搭上性命，也要保全他？】

 第148章 登上摘星楼

    【叶无暇毕竟是一名三品大员，他想弄死一个商户，根本不用自己出面，他只要放出风声，就会有人替他办事，商场如战场，随便被人卡一卡，他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这个我懂啊！可这和他的族人有什么关系，别说他只是一个普通商户，即使是对族里有大恩的人，也不至于让全族人赌上性命吧？竟然抽生死签？叶无暇没事吧？】


    【没有，就那么一个普通农户，不过力气比平常人大一点，怎么可能近叶无暇的身，伤害他。】


    【他没事就好。】


    方若棠无意识地歪了下头，撇嘴继续在心里发问。


    【可你还是没有说，族长为什么做这个决定？】


    【我没说吗？那个小妾是族长婆娘的亲侄女，他们想让孩子记在叶姐姐名下，以后直接让叶无暇认下。】


    方若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疯癫剧本，他们有病吧？叶姐姐又不是哑巴，她都不想拖叶无暇后腿，又怎么可能看他当冤大头。】


    方若棠想到某种可能性，脸色极差。


    【他们族中人也欺负过叶姐姐，才会怕报复吧？特别是那个小妾？】


    【是平妻。】


    【他一个商户娶平妻？】


    方若棠惊呆了，立刻和太子告状。


    “这种人就是知法犯法，挑战国家律法，太子哥哥，你一定要严惩，遏制这种歪风邪气。”


    国家有明确规定妻妾的人数。


    别说商户只能娶一妻，便是达官贵人也是一妻多妾制，并不能弄什么平妻。


    没人告，官府也不会闲得上门管，但是真的整顿下来，也要脱层皮。


    “嗯，叶侍郎有数，这会他前姐夫已经被关入大牢，行刺他的农户也被判了死刑。”


    “就该判死刑，连朝廷命官都敢刺杀，简直目无王法，还有他的前姐夫，最好一起弄死。”


    “你呀！杀心淡点，这些事情，他自己会解决。”太子被方若棠义愤填膺的表情逗笑了。


    方若棠不高兴地噘嘴。


    “我才没有杀心重，我大姐姐说我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帮了许许多多的人，你不这么觉得吗？”


    “觉得！”


    太子求生欲很强，哪敢否认。


    不让方若棠将杀人挂嘴上，是觉得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很违和。


    但同时又觉得她的性格，会这样说很正常。


    她的喜恶一向直白，不过这并不让人厌恶，反而觉得她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喵一样，使得他特别想动手去挼一挼。


    “哼！”方若棠狐疑地盯了太子两眼，看他一脸真诚，这才收回自以为凌厉的眼神。


    太子见她没不高兴，眉眼这才又挂上了笑，目光温柔地盯着她问：“今日正好无事，要不要陪你去摘星楼？走走流程？”


    “也行！会不会很难？”方若棠第一次被委托这么重要的任务，现在就觉得亢奋了。


    虽然没有什么惧怕不敢的情况，但却有点担心失误，耽误了大事。


    “不会，你怎么样，大家都喜欢。”太子宽慰方若棠。


    方若棠挑眉，“真的吗？”


    “真的，百姓有多爱戴你，你也是知道的。”


    “也对！”


    方若棠回想她每次出街时，百姓看她时，膜拜的目光。


    “所以你不用多想，到时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你，大家都会喜欢。”


    太子没说，那些反对的声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方若棠的面前，原本丞相府就将方若棠保护得很好，现在有了太子为主力，其他五个男人为辅，基本上没有人能钻空子，跑到方若棠面前来展露恶意。


    况且能到摘星楼前，围观聆听方若棠讲话的百姓，他们也会筛选，并不是任意一个人就能冲过去，万一再闹出刺客，不就麻烦了。


    方若棠随手把信给了丫鬟，叮嘱她将其放到她的屋里，便乐颠颠地跟着太子去了摘星楼。


    这个地方，方若棠没有来过。


    但听说过。


    在她和太子上来以前，以往举国欢庆能登上摘星楼与百姓对话的人，只有帝后。


    而皇后已经去世几年了，这几年皇上在女色方面偶有放纵，但从来没有带宠妃上来过。


    可见其楼的地位有多不一般。


    “竟然普普通通？”方若棠一路上楼，有点失望。


    她身体不好，家人不允许她来摘星楼凑热闹。


    故而，在她心里，摘星楼这种与天相近的地方，应该深不可测，但真的登上来以后，才发现只是楼高一点。


    “就是一座普通的小楼，但这里地理位置好，坐落在上京中央，可以俯视整个上京。”


    “这倒也是，而且高，看得远。”


    方若棠东南西北四面都站了一下，看了一眼，认同这确实是一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她的眼睛虽然没有好到能够看清四面城门口进出的人，但却看得出来，这四面正好对准了四个城门口。


    “到时候你就站在这里对百姓说话，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写稿子？”太子指了指楼下的一片空地。


    方若棠伸长脖子看了两眼，能看到下面看守的士兵。


    “不用了吧！那些文臣写的稿子文绉绉的，我根本记不住。”


    方若棠不是记不住，而是不想去记。


    那些话，很绕口，根本不是她平时会说的话。


    再者，方若棠觉得她理解都费劲的话，比她读书更少的普通百姓，大约可能听不懂那些天书，倒不如她说几句白话实在。


    “好。”


    这般重要的场合，换了一个人，太子会很严厉的要求对方一板一眼，不能出一丝差错。


    但换了方若棠的话，便一切都由她的心意而来，因为他有给她兜底的实力，自然就不会强迫她遵守世俗规则。


    又过了两日，叶无瑕回来了。


    他没第一时间登门，但在入城后就让下人给方若棠送了信。


    方若棠知道他要先安顿好姐姐和外甥，才能来看她，但她自己忍不住对叶姐姐的好奇，准备了见面礼，屁颠颠的就去了叶府。


    第一眼见叶姐姐和她的女儿，方若棠没看出什么异样，但再细看便发现了端倪，她们很瘦，很瘦，像难民一样。


    而且两人虽然穿上了量身而制的华衣美服，但脸上眼底的沧桑与麻木却掩饰不住，像两个并不那么精致的木偶人。


    很空洞，没有灵魂。


    特别是叶无瑕的外甥女，整个人呆呆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第149章 给叶姐姐科谱

    “大姐，这便是我跟你提过的国师大人，你以后叫她若若便可。”叶无瑕站在叶姐姐的身旁，语气轻缓。


    叶姐姐诚惶诚恐地说：“这怎么能，草民，小人，我……”


    叶姐姐话都没说全，膝盖就软了。


    在叶无瑕和方若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方若棠吓得往旁边一跳，只来得及躲过这一跪。


    接着，她一脸尴尬地说：“叶姐姐，你快起来。”


    叶无瑕也立刻将人搀了起来。


    方若棠朝叶无瑕使眼色，询问他，是否没说明两人的关系，否则叶姐姐怎么上来就跪她。


    “大姐，我不是和你说过，国师大人是我喜欢的女子，我与她关系亲密，你以后将她当妹妹照看即可，不用行如此大礼。”


    “可……我，我这种人，会不会影响到国师大人。”


    叶姐姐一脸自卑，忐忑不安。


    方若棠小脸满是好奇，不解地问：“叶姐姐是什么人？嫁给恶人的无辜女人吗？这不关你的事情呀！毕竟在嫁人前，你也不知道他猪狗不如呀！”


    叶姐姐一愣，看向方若棠的目光渐渐染了光彩。


    “况且，你干什么要拿对方的错，惩罚自己，你要实在不舒坦，你亲手杀了他就是呀！你不要怕，我可以包庇你的，杀了他，你也不用坐牢。”


    方若棠拍拍胸口，一脸天真地说道。


    叶无瑕目光温柔地看向神采飞扬的方若棠，他就知道她能解开大姐的心结，她这人看似单纯，但每次无意间说出的话，总能直击对方的心灵，让人察觉到温暖，这也是她周围的人，下意识亲近她的原因。


    这样一个小太阳，谁不喜欢。


    “……可我克死了父母，还生不出儿子。”叶姐姐眼里的光彩一闪而过，接着又缩回了龟壳。


    “你的父母也是叶无瑕的父母，他也克父克母吗？”方若棠歪头，在叶姐姐和叶无瑕的身上来回看。


    叶姐姐立刻激动地反驳：“不可能，小弟怎么会克父克母，他早慧懂事，很小的时候就能护住爹娘和我，他是最好的弟弟。”


    叶家父母软弱，叶姐姐如出一辙。


    否则的话，身为三品大官的姐姐，也不至于让一个普通商户欺负了去。


    “可你们不是同样的父母吗？你克父母的话，那他也克呀！他不克父母的话，你也不会克呀！”


    方若棠的话，直接将叶姐姐问住了。


    她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甚至觉得方若棠说的话才对，可她这么能干的弟弟怎么会克父母。


    既然他不克，那她大约也是不克的。


    “至于你说生儿子，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不生儿子就生女儿，况且生儿生女不是我们女人能决定的，都是看男人身体来的。”


    方若棠是接受过新思想的人，这些她懂。


    “……但他和其他女人又生了儿子？”


    “别说其他女人，即使和同一个女人，也有可能生了儿子又生女儿呀！儿子是xy染色体，女儿是xx染色体，而男人的身体里有xy染色体，女人的身体里只有xx染色体，所以一男一女的结合，男人给女人的是x染色体，女人就会生下女儿，给的y染色体，女人就能生下儿子，所以生儿生女取决男人。”


    方若棠当时了解到这一方面的知识时，惊为天人。


    毕竟在她前面十几年的光阴里，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生儿生女是女人的事情，但当她知道是男人的事情后，她甚至仔仔细细去看了许多资料。


    “这、这样的吗？”叶姐姐惊讶不解。


    甚至根本听不懂什么是x，什么是y。


    但却听明白了一点，生不出儿子不是她的错。


    “对呀！所以没有生儿子的女人，根本不用受人指点，你反过来可以骂他没用，连让你生儿子的本事都没有。”


    女人背了上千的锅，也该轮到男人受受这苦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叶姐姐垂着脸，细声讷讷。


    “而且女儿才能传宗接代，线粒体dna是母系遗传的，只能通过母亲传递给后代，这意味着，如果一个家族代代都生女儿，那么不管过了多少代，都能追寻到她的基因起源。”


    方若棠当初查资料时，查到这点挺高兴的，但前一世界的科学家竟然说这个说法不准确严谨。


    为此，方若棠还失望了许久。


    不过，现在拿来哄哄方姐姐倒无妨。


    “真的吗？”


    “真的。”


    【当然是假的！】


    方若棠的心声，第一次在叶姐姐母女两人面前响起，两人同时看向她，即使是一直如木偶的小孩。


    【男孩女孩都会从父母那里获得遗传信息，不存在性别上的偏向，不过如果一个家族代代生女儿，即使过了千年，也能追溯到同一个祖宗，反正我觉得生女儿就很好。】


    “国师大人，你……”叶姐姐瞠目结舌。


    这一次看清楚了，方若棠没有开口，那她这是心里话？


    叶无瑕轻咳一声，示意大姐不要多问。


    叶姐姐软弱没有主见，当即闭嘴，不敢再谈。


    姐弟两人的眉眼官司，方若棠甚至没有看到，因为她被小孩子牵住了手，对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眼里仅有一丝丝的期盼。


    她问：“姐姐，你喜欢女孩吗？”


    “喜欢呀！”方若棠下意识地回答。


    小孩子眼眸亮了些，又抿了抿嘴，追问：“姐姐以后愿意生女儿吗？”


    方若棠自身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想过生孩子的问题。


    被小孩子这样一问，歪头想了一下，接着咧着嘴巴笑了起来，“嘿嘿，如果能生一个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儿，那简直不要太好，我做梦都会笑出声。”


    方若棠自恋，想到能生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漂亮小孩，整个人都沉浸在美梦当中，这种欢喜发自心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小孩子瘪瘪嘴，吸了一下鼻子，突然看向她娘。


    “娘，姐姐说女孩也很好，她愿意生女儿。”


    叶姐姐怔了一下，突然掩面，泣不成声。


    “对不起。”


    方若棠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懵了。


    她小碎步挪到叶无瑕的面前，忐忑地问：“怎么回事？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她们怎么都哭了起来？”


    “没有，你说得很好，我替她们谢谢你。”


    “啊？”方若棠傻眼，“我说什么了？”


    叶无瑕抬手揉了揉方若棠的发顶，并没有去劝痛哭失声的母女俩人，反而将方若棠拉到了一旁，给她们留有宣泄情绪的空间。


    “我不在上京的这段时间，想我了吗？”

 第150章 办理婚书

    方若棠目光还好奇地盯着方姐姐母女，听到叶无瑕的话，有点敷衍地回答，“嗯，想了 。”


    叶无瑕双手捧住方若棠的脸，将她的脸固定，直到两人目光对视，他这才又缱绻地问了一句。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方若棠眨眨眼，被叶无瑕这样注视，突然生出几分羞涩，眼珠子不好意思的乱瞟，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我都说想了嘛！”


    方若棠娇软的语气，带了几分她自己没察觉到的羞涩。


    叶无瑕满足地眯起了眼，目光贪婪地盯上了方若棠的唇，却又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唇珠。


    一番动作下来，直接闹到方若棠红了脸。


    她眼含秋波，却故作凶狠地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磨了磨。


    叶无瑕这下笑出了声，与旁边哭成泪人的母女，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若棠吓了一跳，通红的脸，捂住叶无瑕的嘴唇，急忙看向叶姐姐母女，接着便是狠狠地瞪了叶无瑕一眼。


    “你疯了呀！你没见你大姐哭得多惨呀！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没良心！”


    这要换了她大姐姐在她面前哭，她跟着哭都是轻的，少说要提刀，去宰了使她大姐姐哭泣的人。


    叶无暇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大姐活成这样，他怒其不争，但毕竟是最后一个至亲，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她们现在哭是因为高兴。”


    “哈？”


    方若棠发出气音。


    再次看向叶家母女，没有明白叶无暇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她就看出这两母女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是真的，等她们发泄出来就好，希望经历这一次以后，她们能有所改变。”


    叶无暇目光沉静地看向大姐。


    这个软弱的大姐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希望她能因方若棠的话而有所改变。


    好在以后有他亲自照看，日子不会差。


    再者，女儿都已经生了，也不用要男人了，去父留子就很好。


    比捏着鼻子跟着一个人品低劣的男人浪费一生要强多了，也不至于把好好的孩子，养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


    “噢！”方若棠懵懵懂懂。


    本来就是第一次见叶家姐姐，对她的性格不了解，叶无瑕都说不用管了，她也就没有再多关注，主要是叶无瑕接下来的一个问题难住了她。


    “我们什么时候去办婚书？”


    “哈？”


    “你反悔了吗？”


    叶无瑕脸上神情变淡，眉眼间都是失望。


    方若棠立刻笑了一下，虚张声势地说：“谁后悔了呀！该不会是你后悔了，你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叶无瑕说着，就要拉方若棠出门。


    方若棠慌了，另一只手，忙拉住了叶无瑕。


    “不是我不想去办，而是我没有找到能帮我办这事的官员，户部我没有认识的官员。”


    叶无瑕离京的时候，她是记得的。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忘了这事，以至于拖到现在，叶无瑕回来了，她都还没有办成此事，不知道该向谁行贿。


    方若棠脸上心虚的表情，叶无瑕一眼就看了出来。


    小姑娘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叶无瑕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到了这一步，说不心梗，那是假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强迫自己又笑了出来。


    “没事，我就是户部官员，管理户籍的官员，我都认识，我带你过去办理，就现在去，可以吗？”


    方若棠虽然不小心忘了要联络户部官员，在叶无瑕离京这段时间提前将人收买，但却是真的想娶他，所以在叶无瑕问的时候，一口就应了下来。


    “真的吗？好呀！我们现在就走。”


    叶无瑕看方若棠双眼闪亮，并无半点勉强，梗住的一颗心这才好受了一些。


    “不过不用管她们吗？”


    方若棠看向另一边，情绪缓了一些，但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母女两人，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把叶无瑕带出去。


    “无妨。”


    在方若棠来前，他就已经安顿了大姐母女。


    而且就她们现在这副眼睛脸蛋都哭肿了的模样，回屋休息，比留下来应酬更自在，不用问，也知道她们更想回屋说说母女体己话，解一解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心结。


    叶无瑕接到这对母女，就发现她们两人的关系有裂隙，小外甥女封锁了自己大半的情感，不与人交流，包括她的母亲。


    而他的姐姐言辞间会可惜小孩为什么不是男孩子，不然她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她护着孩子，又埋怨孩子。


    出了叶府，两人直接到了衙门。


    衙门的官员这会正清闲，看到国师大人和叶侍郎来了，一脸惊喜地迎了上去，心里嘀咕，难怪今日一早起来，左眼就跳不停，原来是有好运要来。


    “刘大人，麻烦帮我们二人办理婚书。”叶无瑕开门见山。


    刘大人愣了愣，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一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这会没忍住破功了， 他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句。


    “婚事？你俩？”


    他以为的好事，是他能结识到国师大人。


    但没想到这是送命题呀！


    这种事情，能瞒得过太子？太子知道了，他焉有活路？


    “对呀！你帮我们办了，但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方若棠说话间，就给刘大人塞了一颗丹药，行贿的动作简单粗暴。


    “这是给你的封口费哟！是一颗洗髓丹，你要是觉得少了，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但你答应了我，就要做到哟！”


    刘大人看了看国师大人，又看了看洗髓丹。


    来回两次后，一咬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叶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为什么我不能听？”方若棠抢先回答， 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的表情。


    是她娶夫，这种事情，不该和她商量吗？


    怎么不找她，反而找叶无瑕。


    叶无瑕捏了一下方若棠软绵绵的小手，安抚地说：“等我一下，我去和刘大人说几句话。”


    方若棠噘嘴，有点不高兴。


    她冲着刘大人说：“我可以再多给你一颗的嘛！”


    刘大人擦擦额上不存在的虚汗，觉得泼天的富贵在朝他招手，他特别想接住，但不敢在太子头上动土。


    这事闹到太子面前，太子不会动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也肯定能护住叶大人，可怜他就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出气筒了。


    他怕有命受贿，没命享受。

 第151章 太子要截胡

    在叶无瑕地安抚下，方若棠同意了他们到另一边去说悄悄话。


    刘大人看了眼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的国师大人，忐忑不安地问：“叶大人，你与国师大人来办婚书，这事太子可知情？”


    叶无瑕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刘大人觉得压力极大，虽然叶侍郎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同属一个部门，且官职比他大多了。


    “刚才不知情，现在知晓了。”


    刘大人微愣，误会叶侍郎的话，以为叶侍郎这是在点他，立刻表示说：“叶大人误会了，下官并没有让人通知太子。”


    “嗯，本官知道。”


    太子对方若棠的关注，如果还需要其他人通风报信，等他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那……太子正在来的路上？”刘大人的额头，这会是真的出汗了。


    他擦了又擦，紧张地问：“这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跟你又没关系。”叶无瑕瞥了一眼紧张的刘大人。


    刘大人都快哭了，泼天的富贵没接住，就够让他心痛了，现在还要搅到国师大人的爱恨情仇里。


    他猛的反应过来，与国师大人有瓜葛的可不止面前的叶侍郎和正在往这里赶的太子殿下。


    还在远在边关开疆拓土的霍小将军和容世子，以及暂时不在上京的小王爷和安郡王。


    这不管哪一个，单拎出来，都能要他小命的存在，万一回头都找他麻烦，那他不是要被人扒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刘大人的身子抖了抖，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叶无瑕无语，“你只管办，这事牵扯不到你的身上，有我在，你一个下官，听令行事，谁也赖不到你的头上。”


    “真、真的吗？”


    刘大人不信，其他五人可都不是好性子。


    “真的。”


    叶无瑕皱眉，已经有些不耐了。


    太子快到了。


    方若棠也是一个急性子，见他们说了几句还没说完，就按捺不住地凑了上来，“你们还要说多久，到底给不给我办？是不是两颗太少了，讷，再给你一颗，三颗了，我很大手笔了，你也不要不识好歹哟！”


    方若棠不管是行贿还是威胁，都一副小孩子的口吻，就跟小孩子办过家家一样，没有任何震慑力。


    但她的语气稚嫩，拿出来的东西却能唬人。


    刘大人晕晕呼呼地接下，整个人就跟喝了假酒一样，晃晃悠悠就带着他们要去办婚书，只是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因为太子赶到了。


    他沉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刘大人腿一软，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


    “小六，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哈哈，太子哥哥，好巧哟！你也来这里玩吗？我没来过衙门，特地让叶大人带我过来看看玩玩。”


    方若棠一边说话一边给叶无瑕使眼色。


    刘大人默默盯着地面的砖，只觉得没眼看，就这个水平还说谎，毁灭吧！


    “这样，正好我来此地有些事要办，你与我一起。”太子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朝着方若棠招手。


    方若棠立刻小跑过去，仰着一张笑脸问：“太子哥哥，你要办什么事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


    太子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方若棠，接着又扫了一眼叶无瑕。


    叶无瑕若有所思，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太子脸色沉稳地让刘大人起身，带路。


    刘大人懵的，小心翼翼地问：“去、去哪？”


    “你刚才要办什么，现在接着办。”


    “啊？”


    刘大人傻了。


    这怎么回事，太子也不像能认下这事的人呀！


    他心慌意乱却不敢多说一句。


    主要是太子的气场过于强大，他怕再多说一句，就被太子直接凌迟了。


    “叶大人刚回京，确定不回户部销假？落实粮草问题吗？”


    “正好，下官也有些问题要请教太子殿下，不如一起？”


    叶无瑕知晓今日事办不成了，而且也能看出太子的意图，自然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暗示般地看了一眼方若棠。


    太子垂眼，转动手上的扳指。


    在他看来，方若棠过于依赖小镜子，所以她才会对叶无瑕松口，同意两人的婚事，他不知道他这个时候顶替叶无瑕的位置，方若棠会不会同意。


    一向自信的太子，在方若棠的问题上，有些不自信了。


    其实不止方若棠想左瞒右瞒。


    太子等人也不觉得如此有何不妥。


    毕竟除了方若棠，人均八百个心眼子，谁能看不出来方若棠并没有真的红鸾心动，万一将所有事情都摊开了，她破罐子破摔，连现在虚假的温柔都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六，我与叶大人有些政事要谈，事关边关战士的粮草问题，一刻都不能多耽误，我们先送你回丞相府，可行？”


    太子瞬间拿定了主意，温声询问方若棠。


    方若棠有点高兴的立刻点头。


    觉得又一次蒙混过关。


    眼看着三人就这么水灵灵地离开了衙门。


    刘大人看着手里还拿着的三颗洗髓丹，满脸难以置信，这就白嫖了吗？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的吗？


    刘大人咧着一张嘴，笑疯了。


    甚至连汗湿的内衫也不在乎了，比起洗髓丹，那不过是一点点微末的不舒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到了丞相府前，方若棠就直接跑了进去。


    一路过来，三人气氛怪异。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一个情况，反正让她有点压抑，明明她和两人说话，两人也都回应她了，但总觉得不对。


    她看不出问题，索性就直接躲了。


    反正等下次见面，情况肯定就好了。


    没了方若棠，太子和叶无瑕两人气场全开。


    叶无瑕顶住压力，云淡风轻地表示，“太子为何这般动怒，早在最初，你不就知道了小六会和下官成婚吗？”


    “你与她成婚？你配吗？”太子眼里墨色翻滚，杀机四现。


    叶无瑕早在决定入场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毕竟就如小镜子说的一样，六人里，他的身份地位最低。


    可是同样的，他也无惧。


    二十岁就能爬到三品大员的位置，他有他的倚仗，说句实在话，太子敢用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他。


    那他临死前，也能摆太子一道，让天下大乱，让天下学子站出来，为他讨一个公道，太子也不能独善其身。


    早在小镜子说他们六人在原世界线里，厮杀得有来有回的时候，叶无瑕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性格并不软弱，绝对不会只单单仰仗方若棠夫君这个身份，就能让其他五个人将他视为对手。


    他那个时候就猜到了他背后站的势力是哪一方，故而在入场前，他就已经率先一步，更主动的拉拢这一方势力。

 第152章 全家送考

    “太子这是在无能狂怒吗？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下官说了算，而是小六说了算，她乐意与我成婚，太子又能如何？”


    叶无瑕迎难直上，毫不示弱。


    既已经决定要争，自然要争到底。


    “你不怕死？”太子微微眯眼，威胁。


    叶无瑕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下官知晓太子不会动我的性命，我与其他四人所作所为，太子定然都看在眼里，况且，在太子眼里，我们这五个情敌，难道比小六的性命安全更加重要吗？”


    太子掌握了他们的情况。


    同样的，他们也看出了太子的心理。


    否则的话，谁也不会这样明面上和太子对着干，忽视他的地位，将他视为情敌，真当他们都是没脑子的莽夫，敢无视皇权挑战太子。


    正因他们抓住了太子的心理，他们才敢以平等的心情和太子竞争，重视太子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又没有那么看重。


    “所以你仗着孤不忍伤害小六，便诓骗小六与你成婚，就你这样，也配守护小六吗？”


    “是诓骗吗？不过是按小镜子的话办事罢了，太子殿下不也想和小六成婚吗？只是她不答应罢了。”


    叶无瑕的攻击力很强。


    太子嗤笑一声，“不要挑战孤的底线，孤能容忍你们几个在小六的面前蹦跶，就已经用尽全力在压抑杀意，可若你要一意孤行哄小六成婚，那就别怪孤鱼死网破。”


    叶无瑕挑挑眉，迎难而上，“那太子殿下大可以一试，看看下官这条小命，是不是这么好拿的。”


    “最好你的头能像你的嘴一样硬！”太子冷冷讽刺。


    他对叶无瑕的势力一清二楚，也一直盯着他私下的行动。


    贸然动他，确实会有一点麻烦在，但叶无瑕的势力并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他费些心力，瓦解并不难。


    只不过他如果动手，其他四人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们谁也不敢预料，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


    毕竟一对一，谁在太子面前都只是弟弟。


    他们想干掉对方的情况，是他们各自出手，吞并势力，而不是看太子出手后，吞下其势力，任由太子的势力越加壮大。


    两人不欢而散。


    各自顶着低压心情回去。


    方若棠倒是一入府就将两人丢到了脑后，在两人快打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抱着容世子的来信，哈哈大笑。


    科考前一天，方若棠拿着从小镜子那儿薅来的好东西，屁颠屁颠地去了方知行的院子。


    “六姑娘来了。”


    “我五哥呢？”


    “少爷去太傅府已有段时辰，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六姑娘要不要在这里等等少爷？”


    “行，我等着。”


    方若棠在方知行的院子里，就和在她自己院子里一样。


    被丫鬟伺候吃了点糕点茶水，方知行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眉眼深琐，明显在想事。


    “五哥！”


    方若棠小声叫人，怕打扰对方的思绪。


    “小六来了，找五哥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你明天要去贡院了，我过来看看你，并把这个给你。”


    方若棠直接将手里的辟谷丹塞给方知行。


    “这个是辟谷丹，吃一颗，十天不用吃饭。”


    “这么神奇？”方知行有点惊讶，“我现在吃一颗？”


    “行呀！”方若棠也没吃过，好奇地盯着方知行吃了下去，然后一脸探究地问：“怎么样？”


    “是有些饱腹，刚从外面回来，本来肚子有些空的。”方知行摸着肚子，感受了一下，这才回答。


    “噢，这就好，那你参加会试这几天，就不用考虑吃的问题。”


    虽然这次恩科在九月，不比往年三月寒冷，但九月也早已天凉，方知行一个大少爷更不懂弄吃食，吃些干冷食物，但不如直接不吃。


    “小六帮了五哥一个大忙，这下五哥不用担心吃的问题，定然能取得更好的名次。”方知行笑看方若棠，满嘴称赞。


    “五哥有真才实学，即使没有小六送的丹药，肯定也能拔得头筹，刚才看五哥回来的时候，紧蹙眉头，可是有什么难事？”


    “没有，就是太傅指点我文章，让我有些茅塞顿开，刚想了一路。”


    “噢噢！”


    方若棠一听这个，立刻不往下问了。


    毕竟她在读书一途上，丁点天赋也无。


    “大姐姐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也是这两天，大姐送了绣着蟾宫折桂的荷包，里面放有提神醒脑的草药，三姐特地去庙里求了符送来，四姐送了一双护膝，八妹九妹把她们喜欢吃的糖果送了一些给我。”


    “这样呀，那五哥你忙吧！我就不打扰，回去了，明天一早送你去贡院。”


    看方知行一副明显还要回书房再写一篇文章的架势，方若棠便没有多留，主要也是怕聊起这些，她接不上话。


    方知行立刻说：“明儿起得早，你年纪小，就不要跟着早起了，在屋里多睡会，这会儿天已经凉了，可别早起病到了。”


    “没事，等五哥去了贡院，我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就行。”方若棠不容拒绝。


    事关哥哥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她怎么能不参与。


    “好吧！你起得来就一起，起不来就别勉强。”方知行嘴上这般说，但眼里的笑，上扬的嘴角，都能说明他是欢喜的。


    次日，天没亮，丞相府就忙碌了起来。


    从上到下，全员参与。


    正厅里，便是连八妹九妹都被奶娘抱在手里， 两个小姑娘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也重在参与。


    方丞相最后叮嘱几句，与学业无关。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正常发挥即可，即使这次不中也不打紧，你祖父我拼搏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有给你们兜底的能力。”


    “对，还有我，皇上现在可是我的人，我能给你走后门。”方若棠跟着大声说，引来一屋子笑声。


    特别是方老夫人，她打趣丞相。


    “你拼搏的几十年，可比上我们六丫头拼搏的这几个月。”


    方丞相：……


    比不了，这真比不了。


    没法反驳。


    轻松愉快的气氛下，吃完了早饭，一家人坐了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到了贡院，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围观。


    方若棠耳朵好，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有人甚至问：“这不就是一个庶子吗？怎么这般声势浩大，万一没中，不要笑掉人大牙吗！”


    “什么庶子，这是我五哥。”


    方若棠气恼，想下马车和人理论，被方盛棠和方宛棠联手按住。


    “今日不宜多事，他们不过就是羡慕你五哥有我们这般好的家人罢了，不用管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第153章 考前纷争

    “可是他们这样说，五哥肯定也能听到，到时候影响他的心情怎么办？”方若棠依旧愤愤。


    方家上下全都吃过洗髓丹，即使测灵根的结果不好，但眼力耳力也是普通人不可比拟的存在。


    而马车下的人，明显藏了坏心思，说话声音有点大。


    “不过一些闲言碎语，五弟不会在乎的。”方宛棠笑盈盈地拉住方若棠不松手。


    她就跟一个初生牛犊一样，要方宛棠和方盛棠两人合力才能将人按在座椅上不动弹。


    “你又不是五哥。”方若棠嘟嘴。


    “但我也是庶女呀！”


    方宛棠谈起身份，没有其他庶女该有的自卑，反而坦坦荡荡。


    这世上不乏想看你笑话的人。


    而方宛棠就遇上过不止一个。


    比起正经出身的嫡出小姐，对她敌意大的反而是与她同为庶出的那些女子，毕竟整个上京都再难找出第二个方家。


    其他府里的小姐，嫡庶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瞧，就能分出身份，而方家却不易，几个姑娘站在一起，打眼能看出来的就是性格各有千秋。


    方宛棠曾因被人针对难受过，后来受姨娘指点，很小她就懂了一个道理，那些针对她的人，其实都是嫉妒她。


    若有机会，那些人恨不得都能成为她。


    相比她而言，五弟一个男子，获得家族资源就更加多了，那些嫉妒的话，连她都伤不到，更何况是五弟。


    “什么庶不庶的，你就是我四姐。”方若棠卸了一身劲，乖巧地抱住方宛棠，“四姐不许这样说，我会心疼的。”


    “好，四姐不说了，但你也不要计较这些，我们在贡院门口吵起来，会影响到其他学子的。”


    “好吧！”


    方若棠听劝，但眼珠子转了转。


    【刚才故意搞我五哥心态的那人是谁？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快跟我说说，我要帮他扬名，他不是喜欢议论人嘛！也让他受受被人议论的滋味。】


    【中书侍郎府的庶出公子，叫施明哲。这人没有大才却有点小聪明，无意间从过路的行商口中得知了一个村里的人都短命，猜想那村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妨碍寿数，特地派了心腹去调查，找到了那里有辐射的石头，然后打磨成摆件，送给了嫡出兄弟，摆在了他的书房里。】


    方若棠的声音响起时，周围的学子才知道马车里坐着没有下来的人是国师大人，周围的人虽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但大部分人能听到。


    毕竟这个时候来贡院的，除了送行的家人，便是参考的举人。


    【啧！原来是中书侍郎府的人，难怪敢这么胆大议论我五哥，等下次上朝，我得好好问中书侍郎是什么意思！】


    方若棠气呼呼的。


    中书侍郎的官职虽高，但比起方若棠来说，根本不够看。


    【然后我再告诉他，他庶出的儿子想害死嫡出的儿子，到时候看他要不要好好教子。】


    中书侍郎府嫡出的儿子，这次也要参加科举，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庶弟送他的摆件，颇得他心。


    除了雕刻造型好看，也因为那石头通体漆黑，是一种很难见到的颜色，他每日读书写文累了，便要玩一玩。


    中书侍郎夫人惊怒，当场就要发作。


    施明锦立刻拦住了人，压抑怒火地小声劝说：“母亲，现在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别在人前闹了笑话，如今之计，快些回府将那害人的物件处理才最重要，明哲的事情，等父亲下朝了由他处理。”


    施明哲整个人都傻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挤兑方知行不是一日两日了。


    两人在同一个书院，又是一样的出身，虽说中书侍郎不如丞相府位高权重，但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凭什么，方知行哪哪都好，家族倾尽全力培养，唯一的嫡出大哥，还放弃了家中文臣人脉，做了武将，给他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而他却只能跟在嫡出的兄弟旁边看他的脸色行事，他不像中书侍郎的公子，反而像施明锦的跟班。


    他见过方知行和方知也兄弟两人相处，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一副感情甚笃的模样，丁点瞧不出两人身份上的差距。


    就那一眼，他便嫉恨上了方知行，都是庶出，他凭什么！


    可是今日若知晓坐在车中的人是国师大人，他万万不敢犯贱舞到方知行的面前，不过是几年下来的习惯，看到他便忍不住冷嘲热讽几句。


    “这小兔崽子！看样子是我平时对他太好了。”施夫人手中的一块帕子要撕烂了，一脸的扭曲。


    她虽有两个嫡子，但小儿子不过稚龄，她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大儿子的身上，她不敢想象如果大儿子有个万一，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会不会跟他一起去。


    “母亲，不能在人前发作明哲，落了口舌。一会学子都入贡院后，你便去丞相府马车前说些好话，等回府后，立刻备上厚礼，亲自去丞相府赔礼认错，您千万别忘了，一会一定要直接登门去赔礼，切记切记。”


    施明锦同样恨不得将施明哲扒皮。


    施家情况复杂，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施老太爷还在世，施家并没有分家，光嫡出的兄弟，他就有七八人，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就更加多了。


    他母亲见施明哲小小年纪就没了姨母庇护，这才让施明哲跟了他，既是给施明哲一条好点的活路，也是给他培养一个亲信。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母子的好心，对方一点都看不出来，反而想反咬他们一口，他倒要看看，没了他们母子的维护，他一个没有人庇护的庶出子，怎么在吃人的施府活下去。


    施明锦带着满心的不忿与郁气入了考场。


    又正好与方知行的考位相临，趁着没开考前，他立刻向方知行道歉。


    施明哲单方面挑衅方知行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施家的情况，当下回以一礼，笑说：“施兄，不碍事的，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施明锦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不图能攀上丞相府这棵大树，但也绝对绝对不想要得罪他们。


    “你不用多虑，施明哲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我还挺喜欢看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每次他都能将自己气到脸红脖子粗。与其把这种阴沟里的老鼠看在眼里，不如发奋力争上游，让他一直仰视，那才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


    方知行看出了施明锦的心结，有意开导。


    毕竟施明锦落榜，对施明哲是件好事，方知行这才多说了几句提点一二。

 第154章 施夫人赔礼

    施明锦还想回两句的时候，维持考场秩序的衙役已经注意到他们。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搭话，各自坐到考位，小小的一间，连想在里面完全伸展身体都做不到。


    时辰一到，考官发下卷子。


    众位学子立刻看起了题目，有些兴奋，有些愁苦，更有些直接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贡院门口，施夫人一脸卑躬屈膝地站在方若棠的马车面前道歉。


    方若棠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现在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早干什么去了。”


    【施明哲只是她的庶子。】


    【庶子又如何？嫡母本来就对他有教养的义务。】


    一个府里，所有的孩子都会尊嫡为母，并不是只有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才是她的孩子，其他的庶子庶女同样要叫她母亲。


    【你说的没错。】


    小镜子附和了方若棠的话，方若棠的气反倒消了些。


    “行了，他无状，跟你也没太多关系，更何况他心思歹毒，还想害死你的亲儿子。”


    方若棠有点迁怒，但也不多。


    “让开吧，我要回府了！”


    施夫人不敢再留人，立刻让开。


    看着丞相府的马车接连离开，施夫人顾不得四周打量她的目光，立刻回身上了马车，催促马夫往府里赶。


    丞相府的马车上。


    “施夫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府里出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庶出子。”


    “所以我没怪她呀，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只是说她一句。”


    “对对对，我们家小六最讲道理。”


    “那可不。”方若棠翘起下巴，一脸骄傲。


    施明哲不管和家人是否和睦，只要没有在族谱上除名，那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施家内斗再严重，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个施家，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施。


    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方若棠刚才训斥施夫人几句，完全是站得住脚跟的。


    即使施夫人同样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施夫人的手脚很快，回府后不但第一时间准备了赔礼，也让下人去通知了施大人。


    所以施夫人上门赔礼和施大人找到丞相大人赔礼，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施夫人来了，大夫人让奴婢来问问六姑娘，可要去正厅里见客？”


    “不见了，有什么好见的，让大伯母看着办吧！”


    刚刚又不是没见过施夫人，认错的话，她也听了一耳朵。


    反正她生气的情绪已经传达了，想来施明哲也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即使她不说什么，施明哲也不可能有好下场。


    毕竟施明哲对施明锦起了杀心。


    只要施夫人母子两人不是颅内有疾，就不可能容许这么一条毒蛇再留在施家，躲在暗地里，随时准备咬他们一口。


    崔氏倒不像年纪小的方若棠那样直白。


    甚至同样都是嫡母，她能和施夫人说上几句。


    施夫人说到动情时，直接哭了起来。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没良心？枉费我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看管，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带不熟。”


    “人心隔肚皮，这种事情都说不准，你也别往心里去，反正你家大郎是一个有出息的，现在也好好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就是不知道那块破石头对我家大郎的身体有没有影响，会不会影响他的寿命。”


    “眼下发现得早，想来是没有什么事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请太医到府里来瞧一瞧。”


    “哎！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几天我怕是没得好睡了，要等到他九日后从考场里出来，太医瞧过说好，我才能彻底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崔氏说了几句好话附和。


    施夫人想到国师大人手中神奇的仙丹，有心想替儿子求上一颗，但也知道这个时机不对，踌躇间，没有开口。


    待她这几日好好去打听打听，投投国师大人的喜好，看有没有机会替儿子求一颗仙丹，毕竟比起太医，仙丹更能让她安心。


    看着满腹心事离开的施夫人，崔氏把她的猜测告诉了方若棠。


    方若棠无所谓地说：“行呀！只要她能打动我，给颗培元丹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寻关系送礼到我面前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不在乎多一个。”


    这种事情，方若棠现在面对起来驾轻就熟。


    “对了，你仙表姐大婚，你去不去？”


    “去吧！对象是康进士吗？”


    “是的。”


    “噢。”


    【真不知道这个康进士怎么突然就成了香饽饽，我这些表姐表妹一个个就跟着魔了一样，全都看上了他。】


    变心的芍表妹想吃回头草不说，仙表姐也认定了这个康进士，执意换亲，最离谱的就是舒家表姐妹也来掺了一脚。


    好在舒家表姐妹没做出什么，仙表姐就直接派人告诉了她，她也没有心思去管，当场就捅到了娘的面前。


    等娘回了一趟舒家，后来便没有再听仙表姐说过舒家表姐妹，每次来玩或者来信，都是在说芍表妹不要脸。


    【可能一家子姐妹，眼光差不多吧！】


    小镜子随意给出一个猜测。


    崔氏听到这两人对话，也是一脸的无奈，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方若棠当初的一句话。


    世道艰难，她们女人所图，不过是嫁一个好人家。


    即使现在有了方若棠为表率，可是能像她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


    况且，打破固有思想，迈出第一步，才是最难的。


    即使那几个姑娘，都是方若棠的表亲，天然就占据优势，可是她们想的仍然只是嫁一个好男人，过上依附男人的好日子。


    【行吧！差不多就差不多吧！好在康进士人品贵重，她们喜欢也没事，但芍表妹又回头去争，就让我觉得不好了。】


    方若棠有点无语。


    芍表妹比她小一个月，但在她面前也跟表姐一样，时时照顾她，所以最开始她听芍表妹的哭诉，是有些心疼她的，觉得她是身不由己。


    可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


    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方若棠护短也不可能独护一人，毕竟这事的另一端，也是待她极好的表姐，也是她的短。

 第155章 三观不同

    【性格使然，这种人你离远一点吧！】


    【她以前挺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婚事一途上，接连犯错。】


    【可能这就是她的本性吧！】


    小镜子更想说，崔姒芍以前捧着方若棠，哄着方若棠，不过是看得明白，认清了方若棠的地位，才会如此。


    她本质上，是一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


    崔姒芍庶出，要争要抢，是她个人的选择。


    但她不适合再出现在方若棠的面前，打着好表妹的名头，占尽便宜。


    【我不知道，反正在此以前，芍表妹每次说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我很喜欢这个表妹来找我玩的，算了，不想了！或许人长大了就变了吧！以后我和她还是少见点吧！】


    方若棠脸上带出几分可惜，毕竟这些表姐表妹，几乎都是她幼年时的玩伴。


    她身体不好，出不了府。


    而家里人疼她，怕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管是崔家表姐妹还是舒家表姐妹，家人隔段时间就会请她们过府做客，小住几日，就是为了有同龄人陪她。


    毕竟家中的姐姐跟她不一样，琴棋书画和女红，都要学习，有时候为了做夫子留下的作业，可能一两日或者两三日都没空来寻她说话。


    这种时候，崔氏和舒氏就会请表姑娘过府来玩。


    【你们就不是一路人，三观不同，散了也好。】


    方若棠一脸的失落。


    崔氏没说什么，无声地抱住了方若棠。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要不要让你仙表姐来陪你住几日，这小丫头都要嫁人了，整天还咋咋呼呼没个正形。”


    【对哟！仙表姐就没变，她还是一样。】


    “不要了啦！仙表姐都要大婚了，这时候出府多不好，她的日子定在哪一日呀？上次说要在康进士上任前，就是最近吗？”方若棠一天天都是瞎玩，这种事情，不是有人刻意多提几句，她是记不住日子的。


    “嗯！在十月初，不过不是在康进士上任前，康进士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外放，下个月会赶回来大婚，然后小两口又一起离京上任。”


    “啊？”


    方若棠傻眼。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那他就不是康进士了，是康大人了呀！”


    “是的，在离京不远的一个县里，从父母官做起。”


    崔氏想了一下才记起那个县的名字，提了一嘴，方若棠更惊讶了，竟然是封印通道的那一个县。


    当即也反应过来了，那个县的县令没了，朝廷本来就要派官员过去，就是不知道太子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独具慧眼，点了一个这么合适的人选送过去。


    这下，方若棠是彻底放心了。


    又过了几日，方知行还没出考场，方知礼已经准备收拾行李回书院了。


    听小镜子说，方知礼走一步退三步地想来她的院子，她就猜到了方知礼想干什么，稍微犹豫就将上次没有送出去的丹药拿了出来。


    方若棠直接出了院子，一路往方知礼的小院走去，就见他在院门前徘徊。


    “七弟。”


    “六姐，你怎么来了？”


    方知礼一惊，脸上喜忧参半。


    他还没有做好决定呢！


    “呐，给你送仙丹。”


    “这……”


    方知礼没有第一时间接，反而一脸的为难。


    “给你，你自行处理！”


    虽然那天方盛棠给她分析了许多，但她相信七弟。


    家里人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七弟虽然嘴硬，但拿到这个药，肯定不会再直接送了，反而会主动去试探一番，就怕辜负了她的好意。


    “你不担心他是骗我的吗？”


    “骗就骗呗，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损失一颗对我来说，很普通的丹药，却能让你有所成长， 我觉得很值得啊！”


    方知礼猛地一怔，突然下定决心，看向方若棠的眼神都变了。


    “六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若棠耸耸肩，随他去。


    反正家里有给他试错兜底的能力。


    大不了就是损失一颗丹药，发现这个朋友的虚伪不堪。


    方若棠刚送完仙丹，家里其他人就听说了，这次倒没人再拦着，直到方知礼去书院，家人都没有再提点他什么。


    任何道理都不如自己摔一跤来得实在。


    很快，九日就过去了，丞相府上下又是全员出动去接方知行出贡院。


    他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但相比其他学子来说，他的状态已经很好了。


    “怎么样，没事吧？”


    方若棠冲在最前面，递了一个水囊给方知行。


    “怎地这么疲惫，我给你准备的甜豆水没喝吗？”


    “喝了，多谢六妹妹了，如果不是你准备的辟谷丹和甜豆水，我这一次只怕要脱层皮。”


    “那我看你怎么走路都不太稳了？”


    方若棠搀扶住方知行，一脸的心疼。


    方知行笑了笑，解释说：“考号太小了，人坐在里面，根本施展不开。”


    正常人被关在那么小的一个隔间里九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问题。


    “这样呀！那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家，家里都是大房子，你住花园都没事，只要你晚上不怕冷就行。”


    方若棠天真的话，将一家人都逗笑了。


    这个时候，施明锦一脸苍白地上前。


    “方兄，今日多有不便，待我养好身体，必登门致歉。”


    “不用了。”


    方知行是真没将施明哲的话当一回事。


    毕竟这人常挑衅他不假，但每次都是自讨苦吃。


    方知行看他，就跟看猴一样，从未将这样一个小丑视为对手。


    “是呀！不用了，你母亲已经上过门了。”崔氏接下话茬，然后看向站在施明锦身后，一脸担忧望着他的施夫人。


    “今日两个孩子才从贡院出来，都受了大罪，就不说这些旁的小事了，都各自回府好好休息一下，才是重中之重。”


    “是是是，方大夫人说得对。”


    施夫人也是这样想的，但拗不过儿子要先来打招呼，她只能跟着。


    施明锦也只是为了表明立场，并不是没眼色拦着人不让回去休息，当即就顺从的离开，上了马车也不敢休息，第一时间问了母亲，她去丞相府的情况，以及丞相府对他们家的态度。

 第156章 五哥要死了

    施明锦在问施夫人情况的时候，方若棠和方知行同乘一辆马车，也把情况和他说了。


    “他们想借机巴结我，我看出来了。”方若棠翘起小嘴，一脸的得意。


    方知行出了贡院，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舒服多了，这会看小六尾巴翘上天的模样，一脸宠溺地笑容。


    “那你想不想被他们巴结？”


    方若棠狡黠地笑了一声，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


    “巴结我的人太多了，他们都不起眼。”


    方知行跟着笑。


    可不是嘛！


    以方若棠现在的身份地位，不管是图修仙还是图权势，就没有人不来巴结她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入了她的眼，就等于走了捷径。


    便是他，都因为这个妹妹，被人处处讨好。


    像施明哲这种被嫉妒心蒙蔽的蠢人，在这上京几乎是凤毛麟角，即使有人看不惯他庶子出身，却活得这么体面，也不会有人蠢到当面挑衅他。


    甚至以前那些不屑与他来往的人，现在也会主动问候示好。


    “笑笑笑，我笑你也笑！我笑是因为我出门在外倍有面子，你笑什么笑，亏你还是哥哥，还不如我这个妹妹，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不会回来告状？即使大哥解决不了，不还有祖父吗？祖父还能看着你在书院里被人欺负了去？”方若棠看见方知行也笑容灿烂，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话，早就想问了。


    如果不是事发，五哥直接就入了贡院，她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好好问一问，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哥哥。


    一张嘴，长来干嘛的？


    方知行一愣，笑容更甚。


    毕竟被妹妹心疼的感觉，很好。


    但也不敢让妹妹真的担心，立刻解释说：“没有的事，你看他那样子，像能欺负我吗？”


    “真的？”方若棠有点信，但又不确信。


    因为她也责备过方知礼，有人看五哥庶出的身份欺负他，方知礼这个当弟弟的怎么不维护，也不回来说一声。


    方知礼却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这事。


    想来应该就如方知行说的这般，没闹出什么大事，所以方知礼才会丁点不知情。


    “真的！五哥可是说过，要好好努力，将来出人头地了就能保护你，如果我连解决这点小事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保护你呢？”


    方知行忍不住揉了一把方若棠的头顶。


    这个妹妹真的太让人暖心了。


    “好吧！那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哟！不止你能保护我，我现在也可以保护你了，我比以前厉害了。”


    “我们家小六真棒。”


    方知行惯用哄孩子的口吻和方若棠说话。


    家中人几乎都这样，方若棠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反而美滋滋地点点头，向方知行显摆她这半年的丰功伟绩。


    方知行听得认真，虽然他一直有关注小六妹妹的情况，但这半年毕竟在备考，和以前完全不同，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几次。


    难得小六肯和他说细致说这半年的事情，方知行全神贯注，全程配合，大力吹捧。


    一路回去，方若棠说得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都很亢奋。


    到了丞相府前，马车停下。


    方若棠意犹未尽地说：“五哥，我的真身可厉害了，可惜你没法亲眼见到，等下次我开大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看噢。”


    “好！”方知行不会质疑方若棠的话有所夸大。


    但却没法想象，人只要伸指一点，对面的怪物就跟星光一样解散是什么样的画面，他光想象就很震慑。


    早听闻小六不得了，这会更有深刻的感觉。


    “你又在跟你五哥吹嘘什么？”方盛棠被余生扶下马，笑盈盈的几步走到他们的面前，大致能猜到方若棠在说什么，但却故意逗她。


    “才不是吹嘘，是事实，我有人证，好多人看到了呢！”方若棠嘟起了嘴，一脸的不高兴。


    方盛棠轻笑一声，挑眉还待说什么。


    方知行立刻拦下，“大姐，你别逗她了，她会当真的。”


    方盛棠笑容微收，白了方知行一眼。


    “行，就你疼她，我是一个坏姐姐好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知行苦笑一声，知道大姐又是故意的，但血脉压制，只能老老实实地认错，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


    “行了，不逗你玩了，累了吧？家里准备了饭菜和热汤，你看看要沐浴还是用膳，实在累了直接睡觉也行。”


    “我这一身都臭了，简单梳洗一下再过来用膳好了。”


    “行，那你去吧！不着急，我们等你。”


    “好！”


    方知行向其他家人点头致意，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小院。


    方盛棠一行人，便转移到了正厅。


    除了年岁大的方老夫人没去贡院门口接人，以政务繁忙的方丞相还未归家，其他人几乎都在场了。


    “六姐姐，六姐姐。”


    八妹九妹操着一口小奶音，奶呼呼地叫着方若棠。


    方若棠夹着嗓音回。


    “六姐姐在呢！小八小九是想六姐姐陪你们玩吗？”


    “六姐姐，你说五哥哥会高中吗？”


    小八小九还挺喜欢和方若棠说话。


    毕竟两个小孩子才三岁多，正是贪玩的时候，而方若棠又能不张嘴就说话，这对两个小孩子而言，简直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家里人，怕两个小孩藏不住话，特地限制了她们，不让她们接近方若棠，毕竟有个万一，两个孩子生生把自己憋死了，就没地说理了。


    “会呀！”


    方若棠肯定地回答，她早就问过小镜子。


    “嘿嘿，五哥哥不止会中，还会入前三甲呢！他做的文章很好，皇上和太子都很喜欢。”


    方家其他人：……


    就冲着人家是你的五哥，皇上和太子就不可能不喜欢。


    【你五哥是你们家第一个死掉的人。】


    “什么？”


    方若棠惊得直接喊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死？能不能避免？”


    方若棠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来。


    方家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八妹九妹被她们身边的姨娘直接捂住了嘴。


    两个小姑娘年纪虽小，不过三岁，但因为有方若棠的丹药加持，智力比普通孩子高出了数倍，一点挣扎都没有，和方家其他人一样，乖乖地看着方若棠。

 第157章 杀长公主府的人

    【早说没用，你还要白白多担心数日，因为你五哥会死在琼林宴上，而且这世应该不可能发生了。】


    【琼林宴？这是皇上为新科进士在皇家花园举办的宴会，我五哥怎么会在宴会上出事？】


    【喝了毒酒，就死掉了。】


    【哈？】


    方若棠觉得儿戏。


    在场除了不懂事的八妹九妹，都有这种感觉。


    毕竟皇上设宴，竟然有人投毒？


    这针对的人，明显不可能是刚刚高中的方知行呀！


    他完全没有哪一点，值得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再者，真是方知行的仇人，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杀他。


    一言不合，可能就要按上弑君的罪名，九族消消乐，谁会这么想不开。


    【你是不是忘了我最开始告诉你的，皇上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很孱弱，瞒不住大臣了，这个时候的长公主也已经过世。】


    【所以是那些大臣？可是也不对呀！长公主在军中有威望不假，但安郡王和太子关系亲厚，照样会支持太子，况且太子年岁正好，即使杀了皇上，也影响不了太子的地位，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


    方若棠在心里回应完，又想起早就下线的三皇子。


    【难道又是三皇子吗？】


    【那倒不是，他这一世很菜，但在原世界线里也没强到哪里去，只不过多跳了几个月罢了，他最后不但人没了，收敛的财产也都入了太子府。】


    【三皇子收敛的财产，不就是纳了无忧，吞了人家嫁妆吗？现在说来，过程不同，但结局却是一样的，只是省了中间商。】


    方若棠这时候思绪还散发了一下，但护哥心切，不像以前一样，思绪一歪，拉都拉不回来。


    她嘀咕了一句，又回到了正题上。


    【你别婆婆妈妈绕弯子，你就直接告诉我，是谁要害我五哥？我五哥中了谁的招，那人最开始想害的人，是不是我五哥，如果不是，他又是要害谁？】


    【是长公主府的人。】


    【什么？】


    方若棠又是倒抽一口气。


    接着眼睛转了两圈，猛地捂住了小嘴。


    【难道是为了我，在原世界线里，这个时候，他们就为了我，站到了敌对的位置上面吗？】


    方若棠想到这个可能性，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


    【竟因为我，害死了我五哥？】


    【难怪你上次说三表哥救我，但却没有提到五哥，不对，你后面也有说小七，但没有说大哥？我大哥不会也没了吧？】


    【难怪在原世界线里，我看不上他们六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我看得上才有鬼，他们为了抢夺我，却害了我家人的性命，我恨不得生吞他们的肉，他们那是爱我吗？他们只是想拥有我，把我当一个玩物。】


    方若棠不停的碎碎念，很快就真情实感的开始生气了。


    【没没没！】


    小镜子吓得声音都劈岔了。


    就怕不小心又做了那拖后腿的，等以后主上他们知道了的话，他没好日子过。


    【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否则的话，你觉得你七弟能和这六个人有来有回？你威胁他们一句，他们就谁都不敢伤害了，否则的话，你这些家人早就被囚禁起来，成为威胁你的筹码了。】


    方若棠暴躁了。


    【你废话好多，到底是谁？】


    她目光沉了下来，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如果是安郡王的话，呵！那也别想好过，下场一样。


    家人在她眼里不可取代。


    男人！


    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她绝对不是颜嫣那种女人，可以不顾满门血海深仇，而和仇人去谈情说爱生孩子。


    别说颜衍要疯，就是她一个过路人看了，都是满头问号，很想问候对方一句。


    有病否？


    【是长公主的一位副将。】


    【啊？】


    方若棠沸腾的心情一下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同时隐隐升起一股庆幸，不是他们六个人中间的一个就好。


    她可以理智，但不表示已经有了纠缠的情况下，挥斩情感不会难受。


    【什么副将？为什么要在琼林宴上下毒？】


    【因为长公主死掉了，他以为是皇上下的杀手，毕竟长公主脑中的那个瘤，太医根本就检查不出来，她是暴毙而亡的。】


    方若棠：……


    【他给皇上下毒的那杯酒，正好赐给了你五哥，皇上本意是赏识你五哥，给他恩宠，没想到却要了他的命。】


    方若棠：……


    【我五哥一定要死得这么离谱吗？】


    方若棠简直无语了，觉得方知行死得也太窝囊了。


    就在这时，方知行来了。


    身上带了水气。


    他未语先笑。


    “让你们久等了，开餐吧！”


    方若棠猛地一下窜了出去，抱住了方知行。


    “哇，五哥，你死得好窝囊，好没价值呀！”


    方知行微僵，下意识地抱住了嚎哭的六妹，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同时将目光看向家里其他人询问。


    他倒不难想到，是他沐浴的时间里，器灵告诉了方若棠一些关于他未来的生死大事。


    家人其他人怜悯地看着方知行，没有人抢着回答，毕竟小镜子的一些话，方若棠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方知行就来了。


    方知行索性问怀里，只干嚎不流泪的小六。


    “发生了什么事，跟五哥说说，五哥不会死的，现在不就好好站在这儿。”


    方若棠小嘴一瘪，叭叭地说了方知行的死因。


    方知行微怔，有些认同方若棠的话。


    可不就是死得窝囊。


    明明刚高中，正要大展拳脚时，却死在一个误会下，甚至还是被牵累了，做了替死鬼。


    “哼，我要杀了那个副将！”


    方若棠小嘴一嘟，退出方知行的怀抱，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一个暗卫出现。


    “讷，拿着令牌去长公主府，将人拿下，就地斩杀。”


    “这不好吧？”


    方知行伸手拦了一下。


    方若棠一下就把令牌丢到了暗卫的怀里，并催促说：“快去快去，谁要敢阻止，谁就是与我为敌。”


    方知行头疼，“长公主的那名副将对她忠心耿耿，明显也是受人蒙骗，我们找出幕后黑手解决就好，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给长公主脸面，直接上长公主府杀人，你这让长公主情何以堪，安郡王回府后，你又如何与他交待？”


    “交待？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交待？他们得了我这么多好处，若因此与我有了隔阂，那这种人不来往也罢。”


    方若棠理直气壮，并不觉得有错。


    在最初猜测，以为凶手会是安郡王时，她就做好了恩断义绝的准备，现在换了一个家臣，她就更不可能看在长公主和安郡王的面子而放过了。

 第158章 毕竟是堂兄妹

    “可是你和安郡王……”方知行有点犹豫。


    他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都听说过国师大人的爱情故事。


    他并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方若棠为难，再者，这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一世，长公主没死，她的副将也不可能再误会皇上，他也就没有性命危险。


    “五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方若棠突然笑了，带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


    方知行怔了一下，“什么？”


    “是他想和我在一起，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与他，是我占据主导地位，你不要搞错了。”


    方若棠说完，白了方知行一眼，紧接着又无语地说：“你比他重要，你不要看轻自己，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家臣。”


    方知行矜持地点点头，紧跟着便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看你这点出息！”


    方盛棠鄙夷地冲方知行白了一眼，绝对不承认她是有点嫉妒。


    方知行：“那……我不劝了？”


    “本来就没什么可劝的，我就算不亲自下令杀了他，我也会和皇上告状，等皇上出手，可能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方若棠从来不是能受委屈的人。


    有状她是真的告。


    她又不是没长嘴的人。


    而且皇上和太子又纵容她，她就更加娇贵了。


    像方知行这样‘懂事’，即使明知道在原世界线里，死在谁的手里，也可以为了不给她添麻烦而选择体贴，这是方若棠怎么都做不到的。


    “好吧！那我不多说了，不过别为了这个事影响你和长公主府的感情。”


    “五哥，你怎么这么笨，又说反了，是他们最好有点眼色，别为此惹我不快。”


    方若棠一脸的气愤，用力地瞪着方知行。


    “五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天生就该低男人一等？否则怎么会一直怕安郡王会生我的气？”


    “没有的事！”方知行求生欲极强，“在我的心里，你的地位最高的，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方若棠撇撇嘴，有点不信。


    如果真觉得她这么厉害，怎么会再三提出担忧。


    “真的，我就是怕影响你们的感情，没有别的意思。”


    “哼！最好是这样。”方若棠傲娇地哼了一声，“如果你敢看不起女人，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因为我是女人，你看不起女人，就是看不起我，到时候不止我不理你，我让大姐姐她们都不理你，孤立你，你就是我们家最不受欢迎的人。”


    方知行立刻一副苦瓜脸求饶。


    方盛棠姐妹几人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方家一直将女儿视为娇客，不存在重男轻女，因此，方家男儿自小也没有一种，他们比女儿高贵的观念。


    方知行该劝的都劝了，看方若棠主意已定，其他家人又都一副放任的模样，也看出来了，此决定并不会影响到方若棠本身，便也不再多劝。


    毕竟那般窝囊的死掉，即使还没有发生，光听听都让人心生不快，他不过怕影响到方若棠才再三劝说，并不代表他不恼火。


    丫鬟上菜，一家人入席。


    方老夫人也出来了。


    这下就只有方丞相没到场了。


    席间，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方老夫人突然出声询问：“小五，这次高中后，亲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来了，让你母亲给你相看几户人家？”


    方知行一愣，下意识地说：“但凭祖母和母亲做主。”


    方老夫人失笑，“你这个傻孩子，婚姻大事，事关你一生，回头你自己要多上上心，最好如你二哥这样，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恩恩爱爱。”


    说到方知也，他正好夹菜给雷娉婷。


    两人甜甜蜜蜜的将脑袋凑在一起说小话，没想到一桌人突然都看向他们，方知也倒好，坦然回以一笑，雷娉婷却是一下就红了脸。


    “你看你二哥，不过比你大二岁，现在孩子都怀上了，你从相看到说亲再到成婚，起码要一年的时间，还是早早定下比较好，再拖晚点，好姑娘就都要被人家挑走了。”方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方家以前倒也不是没想过给方知行相看。


    不过方知行庶出的身份摆在这里，能说上的好亲事不多，方丞相一直压着，不让给他相看，就是想等他高中以后，能挑的范围更广。


    毕竟一个得力的岳家，会让方知行以后在仕途上更顺遂。


    就好比方知也，不从文却习武，方丞相便为他定了武将雷家。


    至于方若棠出名以后，那些主动依附上来的人家，全是冲着方若棠而来的，前倨后恭，图谋利益。


    这样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姑娘。


    别说方丞相看不上，方老夫人和崔氏也是不屑的。


    “小五可有看中的姑娘，有的话，就跟母亲说，母亲去打听打听。”崔氏说完，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紧盯方知行的方若棠，接着又添了一句。


    “不拘对方姑娘的家世，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就行。”


    今时不同往日，方知行不再需要一个好岳家提携，因为他的好妹妹就是这世上最强壮的好大腿。


    方知行虽然不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却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所生，而且他和方宛棠自小就懂事，尊她重她，她同样也爱护这两个孩子，几乎视为亲生，凡事多会为他们考量。


    以前因着庶出，便想给他寻一个得力的岳家，盼着他以后日子好过一点，但现在就希望他能和二儿子一样，寻一个可心的媳妇，两人和和美美。


    【我五哥姻缘线的另一头是谁？】


    【没人，我刚不说了，你五哥琼林宴就没了，根本没机会说亲。】


    方若棠小脸一鼓，气不过。


    【哪壶不开提哪壶，原世界线没有，难道现在就不能有了吗？我五哥就没有一个喜欢的类型吗？】


    【有呀！他喜欢你这种。】


    小镜子顺嘴接话。


    一屋人静了下来。


    方若棠捂紧小嘴，快速眨了几下眼，又偷看了方知行一眼，有点犹豫地回应小镜子。


    【这不太好吧！我毕竟是他的堂妹，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乱伦。】

 第159章 有违天伦

    方家其他人脸一黑。


    这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有违天伦。


    不过他们不会怪方若棠，而是一个个将喷火的眼神瞪向了方知行。


    难怪这臭小子平时对方若棠捧着哄着，原来藏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方知行怔愣，傻呼呼的不敢动。


    他……有这龌龊心思？


    他不知道呀！


    顷刻间，方知行额头上生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他疼方若棠，甚至比起同为姑娘的亲四姐，他更在乎方若棠。


    谁叫方若棠自小就软呼呼的，会抱着他轻轻柔柔地说：“五哥最好了，我最喜欢五哥了。”


    每次方若棠说这种话，都能甜到他的心底。


    同为姑娘家，亲四姐从不会说这样的话，明明只大他一岁，却会在他的面前端着架子，那他偏心……也是能理解的吧？


    但他在此以前，一直以为这是亲情呀？


    现在他迷糊了。


    小镜子从来没出过错，难道他真有那般不堪的想法而不自知？


    方知行慌乱的表情，落在方家人眼里，就是证实了小镜子的话，一个个都皱紧了眉头盯着他。


    让本就压力大的方知行，这下更乱了，他慌得一下站了起来，面前的碗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崔氏斥责一声，“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坐下。”


    “母亲，我……”方知行张嘴，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崔氏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方知行闭嘴。


    方知行一张脸涨到通红。


    【五哥怎么回事？他很热吗？】


    【大约是即将高中，比较亢奋吧！】


    【五哥真沉不住气，不像我，都当上超一品的国师大人了，我骄傲了吗？我自得了吗？我四下炫耀了吗？】


    小镜子：……


    【你没有吗？】


    【没有！我肯定不是那么藏不住事的人，我和五哥不一样，我特别内秀的一个人，不爱炫耀。】


    小镜子：……


    【你高兴就好！】


    方家其他人突然有种无语凝结的感觉。


    就……离谱！


    内秀，不爱炫耀，她在说反话吗？


    【诶，人优秀了就是烦恼，我亲五哥都喜欢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点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你这也没忍住呀！魔音绕耳！】


    【别瞎说，我这么动听悦耳的声音！】


    方若棠驳斥了一声，突然扭头看向方知行。


    “你……很有眼光！但你要知道，有些人，注意是你求而不得的，你……就放弃吧！诶！谁叫我们是堂兄妹呢！”


    原本家里因为小镜子的话，气氛有点凝重的，但被方若棠这样一说，众人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甚至方盛棠还用眼神询问方知行。


    “你就喜欢这么一个玩意？真有眼光。”


    方知行还处在自我怀疑当中。


    他把方若棠视为最亲的妹妹，她这样的行为，都是可爱的，但若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他便觉得她有些癫了。


    “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方若棠抬起小手阻止方知行继续往下说，小脸一扭，一脸决绝。


    【你这是在演哪一出？】


    小镜子懵了，没看懂方若棠的操作。


    【你不是说五哥喜欢我吗？我在拒绝他，虽然我很优秀，但我注定不会嫁给他，就不想他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小镜子无语，小镜子偷偷回溯看了一眼他刚才说的话。


    没错呀！


    就是喜欢方若棠这个类型的！


    这话很难理解吗？


    为什么她会猜到她自己的身上。


    小镜子不怕死地拆穿了方若棠戏精的行为。


    【他喜欢你这种，是说喜欢你这样会撒娇爱贴贴的软妹子，不是说他喜欢你，你在脑补什么？他是你哥哥，亲堂哥。】


    【啊？】


    方若棠表情一僵，默默地收回手。


    方家其他人都活了过来。


    方盛棠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故意调侃方若棠。


    “小六，你刚才突然说你和你五哥没结果，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觉得你好像认为你五哥喜欢你？想娶的人是你？”


    “胡说！不可能，我怎么会这样想！”


    方若棠像被踩了脚一样，一下就跳了起来。


    红脸虚汗，不会消失，却会转移。


    方若棠急得恨不得捶脑袋。


    死脑袋，快想！


    死嘴，快说呀！


    急死她了。


    好丢人。


    方知行猛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瞬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宫，他就说他对小六妹妹有龌龊的想法，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乌龙是小六造成了，但看她红脸心虚的着急模样，还是会心疼不忍，立刻替她开脱。


    “大姐别胡说，小六是调侃我呢！说我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姑娘做媳妇，她就是这个天下最好的小姑娘。”


    方若棠表情一喜，倒打一耙。


    “就是呀！大姐姐，你好奇怪呀！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和五哥是亲堂兄妹，你怎么会往成亲这方面想？”


    方盛棠看看方若棠又翘起来的尾巴，又看看方知行站在她旁边，明显给她撑腰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有些人呀！被误会也是有原因的！”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他被误会也不冤。


    方知行默默的红了一下耳朵，不好意思地转过脸，不敢再与方盛棠对视，毕竟……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他不好太偏心，只能悄悄的。


    “行了，都别闹了，小五既然心中没人，那母亲就做主给你挑几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到时候你都瞧一瞧，有看上的姑娘，母亲再去说合说合。”崔氏笑着打断了姐弟几人的互怼。


    方知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的！多谢母亲，有劳母亲辛苦了。”


    崔氏满脸慈爱，“应该的，母亲就盼着你们过得好，婚姻是一生的大事，在这事上，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母亲，如果脸皮薄，不好意思和我说，跟你二哥或者六妹说，让他们来告诉我，也行 。”


    【其实程小澄和卫若瑶的性格都跟你差不多，是你五哥会喜欢的那种开朗姑娘，你可以引荐他们认识。】


    【啊？】


    方若棠有点迟疑。


    小镜子不解。


    【你最近不是挺喜欢她们两个吗？】


    小镜子就是看大人喜欢，才会推荐。


    方若棠抠了抠手，有点心虚地回应。


    【她们的灵根都很差，我五哥的灵根也不好，所以我想找个灵根好的五嫂，那样以后他们双修，能帮到五哥，五哥就可以活得久一点。】


    两个麻瓜在一起，不能突破修为，就注定短命，对私心重的方若棠而言，她有点接受不了，她更希望五哥能够健康长寿的活下去。

 第160章 委以重任

    崔氏若有所思地看向方知行，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瞬间，她又觉得，比起夫妻和睦恩爱，健康长寿更重要一点。


    至于灵根那么好的姑娘，会不会看上方知行，有方若棠在，谁会拒绝？


    便是那姑娘往后修行更出彩，方知行追不上，那也不打紧，一来有小镜子在，二来有方若棠和余生能压制。


    天赋好，也不过是见他们的门槛，所以女强男弱，于方知行也不是不可以，对他有益即可。


    看似算了很多，但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崔氏对上方知行的目光，就知道他本人也不反对方若棠替他打算。


    “小六，你能和仙使沟通，你五哥的婚事交给你来办，你帮他挑一个合适的好媳妇，你又喜欢的好五嫂，可行？”


    “交给我办？”


    方若棠一喜，觉得能这样最好。


    “是！可以吗？你有空吗？”


    “可以，可以，有有有！”


    方若棠忙不迭地点头。


    “五哥，五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可爱的妹妹？温柔的姐姐？还是能和你诗词歌赋，聊星星聊月亮，满腹诗书有才华的女子，又或者是会舞刀弄剑，飒爽又独立的女强人？”


    方若棠仰着小脸蛋，一脸的兴奋。


    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方知行在前面十六年的时光里，除了刚出生的三年懵懂，从记事起，便一头扎在了学习中。


    对于他来说，人生除了读书，少数有的一些轻松时光都是方若棠给他带来的，因为家中只有她，不会怕打扰到他学习，也只有她会问他读书快不快乐，喜不喜欢。


    其他人也没错，在乎他的前程怎么会错呢！都是为了他好，只是独一份，总会让人更加珍视罢了。


    “你这样的就很好。”


    方知行脱口而出，说完怔了一下，接着轻轻笑开。


    小镜子说的没错。


    他就是喜欢方若棠的温暖与单纯，未来的妻子如果也是这样的好姑娘，他会很高兴，很满足，也会很珍视她。


    “五哥，你真有眼光。”


    方若棠不惊讶，毕竟刚才小镜子都让她误会了，扬着一张小脸，举起两根大拇指，对着方知行比划。


    家里其他人看到两人谈话，只是一味地笑。


    “趁着这一个月的时光，我要好好去各府看看，一定给五哥挑一个合心意的好妻子。”方若棠拍着胸膛保证。


    方知行有点尴尬地说：“你别闹太大的动静，免得让人笑话。”


    自家小六妹妹，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如果不提醒她，她能闹出皇上选秀女的架势。


    只不过她接下来的回答，让他明白，他说了也白说。


    “谁敢笑话，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五嫂的位置呢！我放出风声说要给你娶妻，大家巴巴得呢！你也太小看我了。”


    方若棠又一次把尾巴翘上了天。


    方知行也不觉得这话不对，反而温柔地看着她闹。


    毕竟结亲，向来如此。


    以往看对方家世背景，人品才学，如今方若棠也成了方知行的背景，就如他出生丞相府，是丞相府的五公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他结亲时的砝码。


    方若棠是风风火火藏不住事的性格，方知行去睡觉后，她就跑到了隔壁的天一宗，兴高采烈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五哥要娶妻了，你们帮我去宣扬宣扬，噢，对了，不是谁都可以做我五嫂的，想当我五嫂，一定要是极品水灵根。”


    方若棠早前了解灵根时，就听小镜子提过。


    水灵根的包容性，最适合双修，也常被一些人称为鼎炉。


    “啊？这多难呀！”


    李明玉下意识地嘀咕，毕竟天一宗建宗以来，到目前为止也就两个单灵根。


    出两个单灵根都这么难了，现在还有针对性的要求对方是极品水灵根，那不亚于大海捞针。


    “好像是有点？”方若棠看看李明玉，又看看李诗韵和颜衍，突然觉得是真的好难，她高亢的情绪降了一些。


    【小镜子，你能一眼看出人是什么灵根吗？】


    【要测呀！我能查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但提前是对方有测过灵根，有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事情，我肯定就查不出来的。】


    【那我不是找不到五嫂了吗？】


    方若棠一下就蔫了。


    【没关系呀！直接大普查一次，正好为天一宗扩收人员。】


    【也对。】


    方若棠一下就起了劲。


    “无忧，你帮我去通知各府的适龄女子，告诉她们，我要寻一个根品水灵根做我的五嫂，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来天一宗测灵根。”


    “好的，我现在就去？”


    “去去去，早点通知，早点办妥，我第一次被家人委以重任，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方若棠将事情交代出去，就美滋滋地等着了。


    次日一早，金无忧就过来叫她，说已经有姑娘家来测灵石了，问她要不要亲眼去看看。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抱着被子不肯睁眼的方若棠，一听这话，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催促桃红杏白手脚麻利点替她更衣梳妆。


    接着就随便抓了两块糕点，风风火火地跑去了隔壁。


    这一看，与她幻想的门庭若市完全相反，她懵了一下，不自信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就来了三个姑娘？其他人是没收到消息吗？”


    “不是的，毕竟姑娘家都矜持，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做出头鸟，如果测出灵根，能嫁给你五哥也就罢了，万一测出没灵根，灰溜溜地走了，于她未来说亲，只怕会被夫家瞧不起。”


    “啊？”方若棠傻了眼，一向心思不深的她，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当下愁容满面。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想给五哥挑一个合适的妻子，那是一定要普查的，她们只来测次灵根，就影响她们未来说亲，我又良心过不去，要不，我给她们一点补偿吧？培元丹或者延寿丹都可以，你觉得呢？”


    小镜子早就和她坦白，这种丹药在修仙界，根本无人问津，太鸡肋了。


    毕竟修为提升一个境界，寿命就会跟着有所增长，与其吃一颗延寿丹不如努力修炼，至于消百病的培元丹，修仙界就没人有病。


    这些丹药，都是针对凡人界才有用。

 第161章 拆散青梅竹马

    “都是姑娘家，就统一给驻颜丹，并让她们当场服下吧？若有人有特殊要求，我们可以适当协调。”金无忧怕方若棠不懂，特别强调了一句。


    “毕竟是给她们个人的补偿，要用在她们的身上才算数，其他的丹药拿回去，十有八九，她们是不可能用上的，年轻姑娘，没几个有病有痛的，延寿丹更是用不上，基本都给了家中老夫人老爷子。”


    “行，你决定就好，这个袋子里全是驻颜丹，你到时候派发下去。”


    在人情世故方面，方若棠不懂，但她听劝。


    两人谈话间，今日一早来的三个姑娘，已经测完了灵根，有点可惜，不止不是天灵根，连灵根都没有，也没机会留在天一宗。


    “辛苦了，这是三枚驻颜丹，你们一人吃一颗，不好让你们白跑一回。”方若棠笑盈盈地点头。


    她看了一眼三个姑娘，穿着七八成新的衣裙，说话行事有些畏首畏尾，很容易便能让人看出这三人庶出的身份。


    想来就如金无忧说的一样，那些身份贵重的女子不好自贬身价过来，但那些人家又想攀上关系，便让庶女来试一试。


    “啊？”


    三人都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对于嫡姐嫡妹觉得丢人的事情，于她们而言却是一个机遇，只是可惜她们不是天选之人。


    正失落的时候，一个惊喜又砸了过来，特别是国师大人还亲口强调，必须当场马上吃下。


    这简直是惊喜中的大惊喜。


    国师大人也太好了吧！


    这是人嘛？是神吧！


    “快吃吧！吃完我让人送你们回府。”


    “谢谢！”


    三人分别哽咽了一声，没丁点犹豫地快速吞下驻颜丹。


    天下女子，试问谁能不在乎容貌，便是男子都如此。


    今日这般大事，三个姑娘穿着都不好，明显能看出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故而方若棠刻意让天一宗的人将人送回，亲自解释了驻颜丹的事情，免得她好心反而让这些姑娘又受苦。


    上午，没人再来。


    但午时一过，天一宗便热闹起来了。


    短短一两个时辰，驻颜丹的事情就宣扬出去了。


    早在最初，有些姑娘都恨不得将未婚夫卖给方若棠，就图一颗驻颜丹，这会只是来试一试就有机会，谁能放过。


    “她不是有婚约吗？”方若棠轻声嘀咕。


    在小镜子坚持不懈地投喂下，她的记忆力已经很好了，基本看过一次的人脸，下次再见就能认出对方。


    她记得这姑娘就是当初在威远侯府门前问她未婚夫怎么样的小姑娘。


    她那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她问话的用意，后来是大姐姐戳着她的脑袋告诉她，这姑娘想把未婚夫卖给她。


    她当时都惊呆了。


    故而，再看到这姑娘，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不是有未婚夫吗？”


    方若棠实在没忍住，主动上前询问。


    小姑娘见方若棠走来和她搭话，一张脸兴奋得红了起来，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忐忑地问：“有未婚夫不能试吗？”


    “也没规定不能试，不过如果测出你是极品水灵根，你又不能嫁给我五哥，多让人失望呀！”


    “国师大人在想什么呢！只要测出我是水灵根，我肯定要做你的五嫂呀！至于原来的未婚夫，退了就是呀！”


    小姑娘说得理直气壮，方若棠愣住了。


    “怎、怎么这么看我？”


    小姑娘又忐忑了，她家人时常骂她蠢，说话不过脑，刚才这话，不会犯了国师大人的禁忌，让她不喜了吧?


    不要呀！她的驻颜丹，她的修仙路！


    “你叫什么名字？”


    “沈立夏，我在立夏那一天生的，所以得了此名。”


    “嗯，立夏，很可爱的名字，期待你测灵根的结果，希望未来能和你做朋友。”


    方若棠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沈立夏兴奋地点头。


    很快轮到了她。


    但万万没料到，她真的就是万里挑一的极品水灵根。


    别说沈立夏本人，方若棠都傻了眼，来回看了两次，再三确定测灵石没错，这才笑着向人道贺。


    “恭喜呀！”


    “同喜同喜！”


    沈立夏一把握住了方若棠的小手，用力的甩了甩，接着便兴奋地说：“我现在就回去退亲，你等着我的消息，我退亲后，你们家立刻来提亲呀！”


    “啊哈？”


    方若棠傻眼，还待说什么。


    沈立夏一溜烟就跑了。


    整个院子都沸腾了。


    原本沈立夏测出极品水灵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羡慕嫉妒的开始窃窃私语，这会更甚，故意给她上眼药水。


    “这是不是薄情寡义了些，今日这般对她的未婚夫，明日就有可能这样对待方五公子吧？”


    方若棠笑容一敛，准确地找到说话的姑娘。


    【她有定亲吗？】


    【没有。】


    可惜，不能借此反击。


    不过方若棠也不闷着生气。


    她直直地走了过去。


    “你也是知道做我五嫂能得多少好处，才会过来吧！如果今日换了你是她，你确定你不会和她做出同样的决定？”


    女子涨红了脸，没想到方若棠不上当。


    不都传国师大人单纯好骗吗？


    这看着也不好骗呀！


    其实换了别的事，方若棠还真好骗，可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她是很坚定的。


    因为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家人给她传输的思想，一直都是让她先顾好自身，毕竟在家人眼里，她自身安好便是不添乱。


    这使得她从小建立起来的三观，就是一切以自身为重，其他的事情，都该在自己后面，就比如沈立夏的事情。


    她有了更好的选择，想飞得更高没错。


    方若棠怼了对方一句，见她就缩着脖子，随后偷偷摸摸想藏起身体，便没有紧抓着不放，毕竟现在沈立夏的事情更重要。


    方若棠没了再看众女子测灵石的心情，一边往丞相府走，一边向小镜子打听沈立夏的情况。


    【她和她的那个未婚夫感情怎么样，好不好？】


    【挺好的，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


    【啊？】


    方若棠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她想到了上次看到池景昀和陆锦微的故事，当时她因为于欢的插足，生生气到心口闷。


    眼下竟又是一对青梅竹马，还是因她而选择分开，方若棠的心里瞬间便不舒服了，完全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姑娘做她的五嫂。


    倒不是讨厌沈立夏为了前程抛下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而是不想在这段感情当中，她和五哥成了破坏者。

 第162章 姻亲变干亲

    方若棠忧心忡忡的到了方知行的院子里，也不说话，就是一副苦大情仇的表情盯着他。


    将方知行盯得心里毛毛的。


    他按捺不住回想这两天的事情，没做什么让六妹不高兴的事情啊！


    “小六，要不你直接说吧！别这么吓你五哥，你也知道你五哥胆子没多大。”


    “五哥，刚刚找到一个有极品水灵根的姑娘。”


    “这么快？不是说很难吗？”


    “是难呀！但就是有这么巧嘛！”


    “这不是好事嘛？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好归好，但人家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她现在回去退亲了。”


    方知行看了一眼方若棠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和她家结亲，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没得为了这点事让你不高兴。”


    “可这是极品水灵根，下一次再想遇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你们年纪相仿，家世背景成长环境都相同。”方若棠愁得一张脸都挤到了一起。


    方知行笑了一声，抬手在方若棠额头上敲了一下。


    “难得并不表示没有，即使没有，也没有关系，四姐都可以凭自身努力，我也可以，不用走捷径。”


    “也不是捷径啊！双修是双方都可以受益，又不是单方面的采补，而且极品水灵根其实很危险的 ，很容易就会成为邪门歪道的采补对象。”


    “这怎么说？”


    “就是鼎炉啊！我们是正经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有小镜子给的功法，双修能快速提升双方的修为，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这种体质，如果没有人护着，很容易就出事了，会被人单方面采补。”


    “竟有这事。”


    方知行有点惊讶，并不了解这事。


    “我大张旗鼓的找人，本想着找一个就难得了，找到了肯定要娶她做我的五嫂，有我们护着，以后即使两界连通，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极品水灵根也不会有人动得了她，可万万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


    方若棠是真的愁了。


    不想要沈立夏做她的五嫂，但又怕放任不管，她以后会出事，到时候她心里肯定过不去。


    “好了，你别犯愁了，这事我去跟她谈谈，见见她的未婚夫。”方知行可舍不得让小六这般纠结。


    他一力揽下，同时问了一句。


    “我可以答应让她入天一宗吗？”


    “可以呀！不过就是她走正常路修行，肯定没双修进步那么快。”


    不管沈立夏做不做她的五嫂，极品水灵根这样的好天赋，肯定要吸纳成为天一宗的弟子。


    作为天一宗的弟子，她定也会全力维护，但门下弟子和亲五嫂一个待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她也不可能时时把人提在身旁照看。


    “好，那就我来解决，你别管了。”


    “你是现在去沈家吗？”


    “不用，等他们的消息，万一他们不退亲呢！”


    方若棠看傻子一样看着方知行。


    “怎么可能？”


    这种好事，别说沈立夏兴致勃勃地要退亲，便是沈立夏本人不同意，沈家也会做主退了这门亲事，谁能拒绝？


    方知行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


    “其实沈姑娘能主动退亲，他们的关系，可能和你想的不那么一样，至少不是你以为深厚。”


    “嗯？”


    方若棠狐疑，紧接着问小镜子。


    【是这样吗？】


    小镜子一下被问得不自信了，看了看回溯镜里的内容，回答起来迟疑又底气不足。


    【不、不是吧？在原世界线里，两人互相扶持度过难关，谁也没抛弃谁呀？】


    【那就是感情很深厚呀？】


    【是、是的吧！】


    方知行听到小镜子的话，若有所思。


    其实很深的感情也不一定是爱情，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个人，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等他们自己做决定吧！我们不插手，好不好？”


    方知行看方若棠这样纠结，下意识也抗拒起这门亲事，对这个沈姑娘不抱期待，他没有四姐不成亲的想法，但这刻也觉得成亲有点麻烦。


    相对方家的抗拒，沈家那里喜气洋洋。


    沈母抱住沈立夏失了当家夫人的稳重，又笑又叫地说：“宝宝，你太厉害了，你简直是为娘的骄傲。”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你不知道有多么人想当国师大人的五嫂，乌泱泱的一片人，就我一个人是极品水灵极，哈哈哈哈哈哈！我注定就是国师大人的五嫂，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沈立夏在家里面前从不掩饰本性。


    “我们宝宝真棒！”沈母抱着又亲又赞。


    路子朝双手抱拳，“苟宝贵，勿相忘。”


    “一定一定！李小姐和太子退亲入天一宗，带了她的一个弟弟，我现在也能入天一宗，等我入了天一宗，我就问问国师大人，能不能走后门把你也弄进去。”


    路子朝搓着手，一脸的兴奋。


    “好好好，我的前程未来，就都系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要上上心呀！如果办不成，记得分给我一颗洗髓丹呀！”


    天一宗的弟子待遇好，这不是什么秘密。


    “你们两个呀！”


    沈母哭笑不得。


    这不说的话，谁能看出这两人是未婚小夫妻。


    路家父母在坐在一旁，替沈立夏高兴。


    “别听这臭小子的，你先自己在方家站稳脚跟，况且，你和我们子朝毕竟定过亲，你进去就要带上子朝，难保方家不会多想，这事先缓一缓。”


    沈立夏满不在乎地说：“多想啥，我要舍不得路子朝，我能想当国师大人的五嫂？这不白想嘛！”


    “你听伯母的，这事缓缓。”


    和方若棠担忧的不同，其实沈立夏去天一宗测灵根，两府人都是支持的，只不过没料到结果这么好。


    不单单能得到一颗驻颜丹。


    “是呀！听你路伯母的话。”沈母也跟着劝说，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一些。


    “好吧好吧！不过我要不要派人去方家说一声，我们已经退亲了呀！我刚才其实就想跟国师大人说，让她立刻派人来我家提亲的。”


    “对了，我以后就叫你干娘吧！路子朝，就便宜你了，看你这么兴趣，以后叫你干哥哥。”


    沈立夏地提议，立刻引来两家的认同。

 第163章 撒娇拿捏

    在方若棠愁到不行的时候，沈路两家就已经和谐的解决了问题，只等到方家上门提亲。


    方知行说了他来解决，自就有派人关注两府的情况，得到消息的时候，有点傻眼，这就是所谓的感情深厚？


    好像……也没错。


    确实挺深厚的。


    刚测出极品水灵根，两家就立刻解除了婚约，又第一时间发帖宴请亲朋，路家将正式认下沈立夏为干女儿，两家从姻亲成干亲。


    方若棠也第一时间从小镜子那里得到了消息，接着又风风火火地找到了方知行。


    “五哥五哥，怎么办？他们认了干亲？是打定主意和我们家结亲了？这，他们的感情深厚，会不会嫁给你以后，偷偷摸摸地来往呀？你不会被戴绿帽子吧？”


    方知行迎上方若棠的脚步一个踉跄，有点儿无语地问：“你这个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想正经事呀！你没想过这种可能吗？”


    “他们结了干亲，两人的关系就和你我相同，怎么在一起？不怕受世人的唾骂呀？”


    方若棠被训得有点心虚。


    没好意思说她自恋到怀疑方知行喜欢她。


    “那……意思是说这门亲事没问题？我很快就要有五嫂咯？”方若棠眨眨眼，反应很慢的开始笑了起来。


    方知行问：“你不是不喜欢这个沈姑娘吗？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们过府，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也不是不喜欢啦！沈姑娘的性格我挺喜欢的，但就是不喜欢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对象，拆散他们，我们不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吗？”


    “你想太多了。”


    方知行看着方若棠天真的模样，失笑出声。


    他们这样的家世，谁会没事天天琢磨情情爱爱，家族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沈路两家很快就来了丞相府。


    方知行兄妹两人接待，并没有让崔氏他们出来，毕竟这次见面是为了替方若棠解开心结。


    方若棠也开门见山，十分直接。


    “小镜子说你们的感情深厚，你们不用退亲的，以你水灵根的天赋，入了天一宗一样会受到重用，而且我也不想你做我五嫂，我怕你做了五嫂以后，还惦记前未婚夫。”


    沈立夏原本还在偷看方知行，美滋滋地想着，不愧是国师大人的哥哥，满身书卷味，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紧接着就听到国师大人的话，整个天瞬间都塌了下来。


    “不要呀！国师大人，不是说好了，测出极品水灵根就能当你五嫂吗？我很想做你的五嫂呀！我和路子朝就是两小无猜的情谊，并不是男女夫妻间的情谊呀！你会喜欢一个从小就把你头按泥巴里，在你放风筝时，故意挖坑让你摔跤的人吗？还是你会喜欢一个往你身上丢蚯蚓，故意吓你的人？”


    路子朝整蛊她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


    两人情谊深厚不假，但跟兄弟没有差别，至少在她的感受看来就是这样，哪有男子会带未婚妻上山下海，但路子朝就能做得出来，他们两人好到就差路子朝带她上青楼听小曲了。


    若不是路家家风严谨，路子朝本人也没机会去青楼，他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呀！国师大人，你是不是看不惯我？那我以后不和沈立夏见面了，你再给她一个机会吧！”路子朝也立刻附和。


    他不是那种怕兄弟过得比自己好的人，反正他相信以他和沈立夏纯纯的兄弟情，日子久了，国师大人肯定不会再质疑他们。


    到时候沈立夏起飞，他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躺平被带飞。


    他们路沈两家知根知底，为什么会定亲，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人，一个懒一个傻，出去找了别家，指定过不好。


    但是他们内部消化一下，路沈两家上面都有出色的哥哥姐姐，他们帮扶一下，两个又懒又傻的人，也能知足常乐。


    方若棠傻了眼，这怎么和上一对青梅竹马差那么多？


    【小镜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们感情深厚，以后天灾人祸的时候，还会患难与共，谁也没有抛弃谁吗？可是我看他们现在，恨不得立刻甩开对方呀？】


    【我、我不知道呀！】


    小镜子本事大，却不是人，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更分析不出这些人的心理活动。


    沈路两家的长辈这会听到小镜子的话，相视一笑。


    这说明沈路两家的情谊，一直延续了下去。


    不过因此，被国师大人误会，他们也是很愁的。


    旁人不清楚，他们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有没有开窍，他们哪里能不知道呢！真开窍了的话，这两个孩子，哪会为此兴奋得手舞足蹈。


    甚至前段时间，两人打打闹闹的，沈立夏没少责备路子朝没用，没入了国师大人的眼，所以国师大人放出要为方五聘娶妻子的时候，路子朝就立刻怂恿沈立夏去。


    不过，他的本意是看沈立夏的笑话。


    只是没有料到，真只有他没被国师大人看上，沈立夏竟附和要求，不过紧接着，他就是为她高兴。


    【这你都不知道，哪沈姑娘以后嫁给我五哥，会不会给我五哥戴绿帽子呀？】


    【这应该不会。】


    【那就让她做我五嫂？我看她好像很乐意？】


    【可以！】


    【也不知道我五哥喜不喜欢她？】


    【会喜欢的，沈姑娘性格和你差不多，又傻又天真，很轻易就能得到你五哥的注视，毕竟谁会讨厌一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性格的小姑娘。】


    沈立夏眼睛一亮 。


    沈家人更是欣喜，他们还怕沈立夏藏不住，以后嫁到方家，没几天就被人厌了呢！


    【这样呀！那好吧！希望沈姑娘也能好好的对我五哥，否则的话，我就不管她了，她极品水灵根好归好，但最容易被邪魔歪道盯上，到时候会被人当成鼎炉直接吸干。】


    沈立夏没听太懂，但她不傻，知道意思，原本就想做国师大人的五嫂，这一刻更是达到了巅峰。


    “呜呜呜，你娶我吧！我以后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我不要被人吸干，那样肯定又惨又丑，我不要，呜呜呜。”


    沈立夏一下抓住了方知行的大手，两只小手拉着他，一摇一晃，可爱的小脸更因假哭皱成一团，不丑，甚至很可爱。


    方知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确定了。


    真的和方若棠如出一辙。


    “你先松手。”方知行有点不自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拉手，而且又这么软呼呼地冲他撒娇，被这么多人盯着，他白净的俊脸一下就红了。


    “我不嘛不嘛！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你和我成亲，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方若棠是灵魂不全，有点真傻，而沈立夏却是假傻，一看方知行脸都红了，哪里还会松手，声音更甜，表情更娇了。

 第1章 你在想吃屁

    大脑寄存处。


    女主有神格，但神魂受损，智商不高，会很善良，帮助很多人，接受不了请点x，不要互相伤害。


    ————————


    三月初春，桃花开。


    今日正是赏花的好日子，长公主广下请帖，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有适龄女眷皆受到了邀请，方若棠的祖父乃当朝宰相，她自然也在其中。


    昨日午间，她于家中庭院小憩了片刻醒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奶呼呼的声音，自称是来自更高文明的产物，本体是面回溯镜，而他是镜灵。


    而她，一个丞相府里平平无奇的病秧子，却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女主，未来能够左右这一方小世界走势的传奇人物。


    这种离奇的事情，她自然不信，但奈何这个小镜子言之有物，不管别人埋得多深的秘密，他都知道，这使她不信也得信，更何况平白无故有个小奶娃在她脑海里能与她对话，就已经够叫她新奇的了，更诡异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就是眼下的情况有点复杂。


    方若棠躲在树后，伸长了脖子往前面小池塘看了两眼，有点不确信的在心里问小镜子。


    【你说安郡王爱我爱到不可自拔，以后会为了我，祸乱苍生？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可信呢？】


    【真的呢！】小镜子欢快的答应。


    【可是我都不认识安郡王，他应该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和他都没说过话，你是不是弄错了？】毕竟她身体不好，往日这种宴会几乎没参加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上一世就是你的男人，就是舍不得你，才跟着你来的这一方小世界。】


    方若棠：……


    更假了呢！


    一人一娃说得高兴，并未注意到离这里不远的凉亭里站了三位风姿迥异的男子。


    见到方若棠一个小姑娘鬼鬼祟祟跑来这里的时候，三人不想与之见面纠缠便隐了身形，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么一席话。


    一袭红衣的顾南程轻佻的扬起丹凤眼，调侃说：“说说，什么时候找的小娘子，怎么也不带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这不是见外了吗？”


    安郡王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一眼，看向一直望着女子方向，未置一词的太子。


    “可要把人抓来审问？”


    “再等等。”


    身着衮衣的男子，原就气场强大，等闲之人不敢与之对视，这会他皱着眉头开口，眼眸深沉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躲在树后的方若棠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她差点就喜提天牢严刑拷打一条龙服务。


    这会还在和小镜子掰扯。


    【啧，安郡王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叽叽的还不出来，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我都被蚊子叮了几个大包了，算了，我不等了，你都说了，他一见我就会喜欢上，一会去花园再验证便是。】


    方若棠站直了腰，拍了拍衣裙，刚走出没几步，脑海里突然爆出一阵尖叫声。


    【啊啊啊，安郡王来了，他带着太子和小王爷走来了。】


    方若棠脚步一顿，抬眸看去，就见三位身姿挺拔，长相俊美的男子朝着她走来。


    【这三个都是你的男人，他们都会爱上你，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哐哐撞大墙。】


    方若棠正在欣赏男色，突然听到这话，脚步一歪，整个人摔了出去，而正巧走到她面前的三人，纷纷后退一步，就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她，由着她摔在了地上。


    嘶！


    方若棠痛得吸了口气，顾不上形象，坐在地上揉着痛处时，不忘在心里和小镜子吵了起来。


    【不是，你有病吧！我什么东西，能一次性拿下他们三个，还让他们为我哐哐撞大墙，你别不是想害我吧？】


    她虽然是相府嫡幼女，但上不如嫡姐高贵优雅，下不如庶姐才情出众，她唯有在身材这方面强过两人，就这还是各家主母所不喜的点，就怕他们的好儿子以后沉迷房事不可自拔。


    【我说真的。】


    【你在想屁吃，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小王爷，一个是小郡王。】


    【是真的，以后太子会对你强取豪夺，小王爷会为了你谋反，小郡王会为了你甘愿做那见不得光的外室。】


    【……&*……%￥……%】


    方若棠一顿破口大骂，怎么脏怎么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三人脸黑得就跟锅底一样。


    【……我信了你的邪，你该不会是我祖父的政敌派来忽悠我，想我犯错了，参我家一本吧！你下流，你无耻！】


    小镜子：……


    方若棠压着心里的火，缓缓起身，朝着三人恭敬的见了礼，不敢抬眼却敏锐的察觉到三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趁着三人没有出声前，脚底抹油的退了下去。


    顾南程啧啧两声：“本王在她面前竟然张不了嘴，原想反驳她的心声，但张嘴便有股窒息的感觉，差点就去见了太祖皇帝。”


    太子和安郡王同样也试了，情况一样。


    安郡王说：“看样子这还是一个秘密，不能让她知晓。”


    顾南程生得一副多情浪荡的风流样，丹凤眼轻轻扬起，眼神里透了几分坏地撞了一下安郡王的肩。


    “要不，你牺牲一下色相，去打探一下情况。”


    “你怎么不去？”安郡王白了顾南程一眼，“别忘了，你也是她的男人之一。”


    顾南程瞬间变脸，一副古怪的神情。


    太子漆黑的眼眸在两人间扫视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拨了拨大拇指上的扳指，沉声说：“既然不能当她面直接问她的心思，便也就不适合将她抓起来审问了。”


    安郡王苦笑一声，无奈地望了一眼太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也没有反对。


    毕竟这种事情，别说太子吩咐，他本身也想弄清楚。


    三人刚走到花园拱门处，便听到园子里洋溢的笑声，缓步走近，安郡王和顾南程默契的后退一步，众人见了纷纷起身给太子见礼。


    “起吧！今日孤应安郡王之约前来赏花，尔等随意，不用拘束。”


    太子话音未散，众人便听到一道略显稚嫩的少女声音。


    【太子殿下长了一副目下无尘的脸，没想到性格还挺和善的呀！你说太子有没有什么瓜呀？】


    【太子最大的瓜不就是以后会对你强取豪夺，我劝你赶紧从了太子，再不济多睡他几次，偷他的种也行，这样我们就有积分打开商城，你别忘了，一年后大雍会迎来为期三年的大旱，届时赤地千里无禾稼,饿殍遍野人相食。】

 第2章 用他拿奖励

    原来大家还在惊奇，究竟是谁这么胆大，竟然敢在太子说话的时候出声打断。


    等听到后面的话时，皆吓到变了脸色，不少人忍不住出声，却像小王爷一样，差点就见了自家太奶。


    在场人脸色皆变得苍白，四下打量，想知道是谁在说话。


    太子扫眼一看，便知晓这些人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方若棠的心声上。


    【不是，你有病吧！你把这个告诉我干什么，我就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我今年才十六岁，我怎么去救世呀！我就算可以舍了一身清白去爬太子的床，我也没命活下来呀！太医说了，我身子不好，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安郡王看着文雅一点，爬他的床也行，不然小王爷吧！他看起来好上手一些。】


    方若棠心思全在小镜子的话上面，没注意到现场的气氛，甚至偷偷看了一眼顾南程，对上他又苏又撩的丹凤眼，脸蛋忍不住一红，在心里默默反对。


    【不行，小王爷一看就是好色之人，说不定已经睡过很多女人，万一他有病怎么办？我，我不行，要不你去找别人吧！你直接去找皇上吧！他是天下之主，他想睡谁就睡谁，做任务不是手到擒来？】


    【小王爷看似风流其实还是童子鸡，而且他硬件条件好，你不亏！】


    【你你你……你好色哟！】


    方若棠惊慌失色，小脸通黄，没注意到在场的其他女子和她害羞的模样不相上下。


    【真的，我这里有图片，我给你看。】


    “方小姐！”


    小王爷红着耳根上前一步，打断了方若棠的心声，他怕再不出声，他的清白就没了。


    方若棠茫然地抬起一双春水般的眼眸，一见叫她的人是小王爷，脸更加红了，整个人显得鲜嫩可口。


    小王爷一噎，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他他他，他竟然叫我？好可怕，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我跟你说，你别看他现在风流倜傥的模样，他十岁的时候，还在玩尿呢！】


    小王爷一僵。


    方若棠却一下来了劲。


    【真的假的？展开说说。】


    这下，满园子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听到的声音竟然是相府嫡幼女的心声。


    “方六小姐！”


    小王爷赤红着眼，咬牙切齿的喊人，方若棠吃瓜的动作一顿，满眼无辜地看了过去，心里却害怕问起了小镜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小王爷一副想刀了我的眼神。】


    【你看错了吧！】


    【是吗？小王爷为什么一直叫我，又不说话，这男人的心思好难猜呀！】


    小王爷呕得快吐血了。


    最后还是长公主看不下去，主动出声，引开了方若棠的注意，只是浑身紧绷的人，瞬间就变成了长公主。


    【你说长公主只半年寿命了？这不会吧！我见她气色挺好的呀，而且长公主看起来挺和善的人，你看她对我笑得好温柔，我不想她这么快死，她为什么会死？你能救救她吗？】


    【我救不了，但你可以。她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已经挺严重了，现在经常会头痛，有时候还会间接性的失明。】


    方若棠的话落下，所有人都看向长公主，见她神情自若，也猜不准这话是真是假。


    太子和小王爷直白的用眼神询问安郡王，安郡王脸色难看的与两人低语。


    “母亲确实经常头疼，也曾有过短暂失明的情况，但只是几息的工夫又好了，太医看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我救，我怎么救？我又不会医术。】


    【睡了安郡王，开启商城呗！反正你随便睡了他们中间的哪一个，都可以开启商城，正好睡了安郡王可以给他娘换药，一颗下去百病全消，甚至可以延长二十年寿命。】


    突然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方若棠茫然地抬眼，在心里问小镜子。


    【怎么回事？我错过了什么吗？】


    【没有，他们刚才都没有人说话。】


    【那怎么突然都抽气，我是不是也要抽两声，不然不合群？】


    众人只见方若棠在心里说完这话，便偷偷的抽了两声，主打一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定要参与。


    “母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也不知道太医院的那帮人干什么吃的，检查这么多次，都没有查出来为什么。”


    安郡王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瞥了几眼方若棠，想从她的心声里再听出点什么。


    【咦，太医院没人看出长公主的病情吗？】


    【这倒不是，只是先前找错了太医，术业有专功，原先请的那位太医擅长女性妇科，儿科等，她该请太医院医术最好的李太医，就是专职负责皇上身体的那位，长公主如果让他来把脉的话，能查出病情，而且李太医的师兄比他医术更好一些，请他出手的话，大约有一成把握可以治好。】


    【一成？】方若棠心中尖叫。


    【一成已经很高了，脑子里长了瘤子，必须开刀拿出来，这一方世界的医术还没有到这一步，术后感染死亡的几率九成九，所以一成已经很高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你不救她的话，她注定死路一条，按照正常轨迹推算，她会死在立秋那天。】


    【立秋，那不是只五个月的时间了吗？你不是说还半年吗？】


    【五个月和半年有什么差别吗？反正你不救她，她都要死。】


    【你不要想道德绑架我，我跟你说，我这个人没有道德，而且就算我想救，我也救不了呀！安郡王也就看着温润，实则性子清冷，对女色不屑一顾，我从没听说他对哪位姑娘另眼相待过。】


    【那就算了，你去睡太子吧！睡了太子到时候拿红薯奖励，红薯是一种耐高温抗旱的植物,在高温条件下也能生长，而且亩产三千斤以上，说起来睡安郡王倒不如睡太子，毕竟能救的人更多。】


    安郡王神色一紧，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竞争的意识，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


    【你这奖励怎么还能随时变的？】


    【我这不是根据他们的需求来的吗？】


    【合着我就是一个送货的？失了清白，一点好处都拿不到？我才不干。】

 第3章 顶级恋爱脑

    方若棠不忍长公主病逝，也不忍百姓饱受饥苦，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干这些事，倒不在乎清不清白，毕竟她本就不打算嫁人，而这三个男人这么优秀，往日她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主要是豁出去救了人，回头骂名全都由她背，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做。


    【大不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和百姓一起死，反正我不干。】


    【呜呜呜……我求求你了，你干吧干吧！否则这一方小世界照轨迹发展下去会毁灭的，只有你有能力救世，你救救他们，救救我，我不想消散于天地间。】


    方若棠头皮发麻。


    【我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甚至像普通人一样大跑大跳都做不到，我救什么救呀！我什么都救不了。】


    方若棠被逼得心里有点崩溃，突然眼睛一亮。


    【我知道，我有办法了，我回家就跟娘说，即刻嫁给表哥，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有奖励，】


    方若棠顿了顿。


    【到时候你、你把那红薯的种子给我。】


    方若棠心里这声音一响，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她的选择，事关长公主性命，她面色不变，甚至朝方若棠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只是就只能选一个吗？我不能两个都要吗？长公主当年以公主之躯镇守边关，护我大雍百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真的就不能也救救她吗？】


    【不行哟！而且你嫁给你表哥也没用，他没资格开启商城。】


    【啊？你怎么还搞歧视？】


    【太子，小王爷，安郡王，容世子，霍小将军，叶侍郎，他们六个都行，你随便挑一个，或者六个一起也行。】


    【你有没有毛病呀！上京最优秀的六位少年郎，你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呀！你要不要脸呀！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有什么不敢听的，反正他们六个上一世都是你的男人，你投身到此界，他们追寻你而来，你信不信你现在自杀，他们六个立刻能恢复记忆，然后撕碎这一方天地追寻你而去。】


    【你就是编也编个像样的吧！我就一个人，怎么找六个男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六个很多吗？那你不知道多少男人只为了求你看他一眼，而不惜粉身碎骨，便是这六个，为了跟随你来此界，都不惜撕碎灵魂，九死一生。】


    方若棠越听越觉得小镜子在胡说八道。


    这话倒是引起了三位男主角的注意，但是不是真的，还待进一步验证。


    【太子、小王爷和安郡王不行，要不你找叶侍郎吧！他是寒门状元，如今又成了户部侍郎，以你的身份嫁给他，绰绰有余，不过这是最差的一步，因为按推算，你嫁给叶侍郎后，其他五人会陆续爱上你，然后为了争夺你，让这本来就千疮百孔的世界加速毁灭。】


    【不是，在你的故事里，他们六个是什么样的顶级恋爱脑，都脑子里有浆糊吧？国家有难，他们不去匡扶社稷，却为了一个女人争斗不休，你自己现在睁大眼睛看看，你觉得他们像是会为了女人发疯的样子吗？你不要太离谱好不好！】


    【啧，你不信就试试，不然你以为我说安郡王以后会做你的外室是开玩笑的吗？】


    ……


    方若棠忍不住朝安郡王看去，两人眼神撞一起，方若棠看不懂，但心里却一慌。


    【怎么回事？安郡王的眼神好可怕，我没发现他喜欢我，我觉得他更想杀了我。】


    【噢，不怕，他们就是万千年难得一遇的恋爱脑，撕碎灵魂跟随你而来的代价是灵魂消弱失去了记忆，不过六人都给自己灵魂下了印记，所以他们伤害不了你，你不信的话，你让安郡王捅你一刀。】


    【你……】


    方若棠正要吐槽，就感觉有个人和她擦肩而过，茫然看去，那人是太子，他背对着她，僵着身子没回头。


    【太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注意。】


    【噢！】


    方若棠还在和小镜子碎碎念，而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太子手中的匕首上，有些人更是目睹了全程。


    “竟然是真的。”


    起伏不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众人恍恍惚惚，全都不可置信的朝方若棠以及另外三位男主角看去。


    虽说今日赏花的目的是为了给安郡王相看，但在场的闺秀并不是所有人都中意安郡王。


    太子虽然已经定了太子妃，但良娣和良媛还没有定下，小王爷的后院更是一人都没有。


    在场将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刚开始还觉得方若棠在痴人说梦，苦于不能出口反驳。


    但这会儿见太子亲自实验，察觉到一切可能都是真的后，在场几乎没有几个闺秀的脸色是好看的。


    长公主见此情况，也知道这花赏不下去了，宴会草草结束，除了一脸懵懂的方若棠，其他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离开了长公主的府。


    紧随而来的便是方若棠的特殊，在整个上京传开，连在深宫的皇上也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召见了太子。


    知晓事情没有夸大，耐人寻味的丢下了一句，“身体康健延寿二十年的仙丹和亩产三千斤的粮食，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随后皇上当着太子的面，指派了暗卫去丞相府，紧接着而去的是一道圣旨。


    接到圣旨的方若棠一脸茫然，大眼睛里全是清澈的愚蠢，“祖父，起居郎是干什么的，皇上为什么突然给我封官了？”


    丞相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孙女，万语千言最终只化为一句。


    “明日起，你就跟着祖父上朝，到了朝堂上，少思少想少看，只要将皇上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点一滴都不要多想，更不要在心里议论皇上。”


    “我知道了，祖父！”


    方若棠爽快的答应，第二天水灵灵地跟着祖父就上了朝，由于第一次，兴致还挺高昂。


    因为方若棠的祖父是丞相，他到大殿的时候，参加早朝的官员基本都已经到齐，除了极个别比他晚一些。


    就比如太子与几位皇子。


    今日早朝，一众官员见了方丞相，也不管是不是一个派系，政见是否相同，都热情的与方丞相问好。


    【这就是上朝呀！好像赶集哟！】


    方若棠心声一响，场面诡异的静了一秒，正好这时太子和几位皇子过来了。

 第4章 换一个条件

    方丞相赶紧让方若棠站在官员后列，自己刚回到位置，礼官的声音就响起了，皇上来了。


    众人齐齐下跪。


    方若棠老实的跟着下跪，下意识想。


    【祖父说起居郎是负责记录皇帝日常言行的官员，但我这都站到殿外了，也听不到皇上说的什么呀！】


    【啊！糟了，我没有带笔墨，啧，祖父不行呀！我第一天当官，难道他也是第一天吗？竟然不提醒我。】


    站在百官之首的方丞相脸皮抽抽。


    皇上给方若棠封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哪里就会真让她第一天干活。


    大殿一阵沉默后，太监高唱皇上谕旨：“起居郎方大人，请上前回话。”


    方若棠第一次上早朝，不太熟悉业务，还是前面的一位大人提醒她，她才老老实实的迈着小碎步走上前。


    站到中间，犹豫的想着。


    【我这要不要跪着回话？祖父也没说呀！不管了，先跪吧！反正跪下，肯定没错的。】


    方若棠正要曲腿，就听上方传来一道年迈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方爱卿，站着回话即可。”


    方若棠一秒打直了腿。


    【哇，我可真优秀，第一天就做了爱卿，皇上好有眼光噢！】


    【当然，要不怎么封你当官。】


    【也是。】


    方若棠旁若无人的和小镜子聊了两句，站在首位的丞相受不了了，挤眉弄眼地提醒她。


    方若棠一瞄，唔，没懂。


    好在皇上这会发话了，让她就站在原先的起居郎旁边，跟着他学习。


    方若棠没多想就站了过去，早朝瞬间也恢复了秩序。


    【怎么样？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责任感，想要为了百姓而努力而奋斗。】


    【唔……没有呢！】


    方若棠慢吞吞地在心里回了一句，拿眼瞄了一下起居郎的记录本，看着不难的样子。


    【怎么会没有呢？】


    【就没有呀！像我这样的嫡幼女，上有撑门面的长姐，下有出色的庶姐，我躺平享受就好了呀！再加上我身子不好，自幼爹娘就说了，会养我一辈子，不让我嫁人。】


    【倒是你，来都来了，你要不直接去绑定皇上吧！我觉得就皇上这身份，想睡谁就睡谁，完成任务肯定很快。】


    方若棠说完，甚至小幅度点了点头。


    小镜子哭唧唧地在方若棠的脑海里回答。


    【不行的呢！我只能绑定你，别人都做不了任务，况且你们这个皇帝不出一年就要死了。】


    【那没办法了。】


    方若棠一副光棍的样子，表示爱莫能助。


    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


    【皇上要死了？】


    方若棠没有注意，自从刚才她和小镜子对话起，整个大殿就变得静悄悄。


    特别是小镜子说出皇上命不久矣后，更是大气都没人敢喘，满朝文武一会看看皇上阴沉如墨的脸色，一会看看满脸天真不谙世事的方若棠。


    【是呀！皇上身体亏空厉害，顶多还能撑一年，你想不想救驾，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混个爵位。】


    【不想。】


    【再想想，你不亏的，你抬头看看前面，排在你祖父后面第五个，那个最俊的小子就是叶侍郎，你见着动不动心，这皮囊你就不喜欢吗？】


    方若棠好奇地抬眼，正好对上叶侍郎的目光。


    叶侍郎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左右，朗目疏眉，五官精致但柔和，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俊颜。


    【好看！但你休想骗我犯错。】


    【不对呀！皇上病重，你不劝我睡太子救他爹，怎么劝我睡叶侍郎了？】


    小镜子声音糯糯的，装出一副成熟的大人模样。


    【你傻呀！皇上死了，太子就能上位了，他怎么可能为了救驾献身，再说，太子住东宫，睡他多难呀！但叶侍郎睡起来容易，回头你找个机会，就能睡了他。】


    【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睡了他，我会被太子等人强取豪夺。】


    【没事，你不嫁给叶侍郎就行了，只要你不嫁人，他们就觉得自己有机会，肯定不会发疯的。】


    【……】


    【算了，你别说了，我总觉得你把我当傻子在骗。】


    【好无聊，早朝这么无聊吗？两家子侄吵架，都要让皇上定夺，你那儿有没有八卦？】


    小镜子又是没说服方若棠的一天。


    他也不泄气。


    【你想知道什么八卦？】


    【随便说说。】


    小镜子兴致勃勃地告诉方若棠。


    【户部尚书陈大人有一间金屋，而且他这个人有个毛病，每天晚上都要抱着金砖睡觉。】


    【他这么有钱的吗？】


    【是呀！他贪污了好多银子，去年户部拨款修的江南河坝，这会已经摇摇欲坠了，一旦坍塌会致使下流数万家庭无家可归。】


    陈尚书突然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动作大到开小差的方若棠都注意到了。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有，不知道，不过江南现在正在下大暴雨，今晚河堤坍塌会死伤过万。】


    【什么？这么严重？小镜子你有办法救人吗？】


    【我没有，你可以。】


    【你别开玩笑了，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哪有这个本事救人。】


    【真的，你现在去睡了太子，我立刻帮你联系五谷县的县令，让他组织百姓撤走。】


    【你又道德绑架我，我都说了我没有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方若棠心里硬气的怼了回去，但想到过万的人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会又正巧有官员出来检举户部尚书，说他贪污受贿，皇上快刀斩乱麻，直接下旨将人拿下，并令锦衣卫立刻去尚书府抄家。


    几息的时间，速度快到惊人。


    【我突然发现朝廷办事好快呀！为什么我祖父以前经常愁眉苦脸，一个政令要拉扯几天？】


    【可能你祖父办事能力差吧！】


    【有道理。】


    方丞相牙痒痒地瞥了自家孙女一眼，站出来启禀了江南暴雨之事，并言之，“陈大人贪赃枉法，臣担忧去年由他监查修复的河坝未能实施到位。”


    【祖父，你的担心是对的，不过再担心也来不及，今晚就会坍塌，到时候数以万计的人就会死在这场暴雨洪流当中。】


    【你说你能联系五谷县县令，怎么联系？】


    【开启商城，商城里有传物符，到时候直接把这边皇上的旨意传送过去就是了，大方的话，中间夹张传音符，这边还能与那边对话呢！】


    【你别想，我不会去睡他们的，你换一个要求开启商城，哪有人第一次做任务就是王炸，总要从易到难吧！】


    【那你嘴对嘴，亲他们六人，一个亲一口。】


    【%……￥#&*（&￥#@】


    方若棠骂得极脏的输出了一顿，才勉强压下火。


    【你究竟是个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你说说吧！你到底是我祖父哪个政敌派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来抹黑我们方家是吧！】

 第5章 太子配合演戏

    方若棠和小奶娃争吵的对话，听得众人恍恍惚惚，全都不可置信的朝她以及太子和叶侍郎看去。


    更有甚至不怕死的，凑到太子面前，小声试探，“太子殿下，不如……”


    这话刚开了一个头，太子凌厉的眼神瞥去，他立刻闭嘴，后退一步，缩回原位。


    【这样吧！我去拉一下他们的手，然后你就把商城打开，帮我传递消息，怎么样？】


    【这不符合开启商城的条件。】小奶团弱弱地反驳。


    方若棠气哼哼的在脑海里和他对话。


    【我不管，你答应我就做任务，你不答应，我就不做了，到时候五谷县的伤亡就全记你头上，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数以万计的百姓。】


    道德绑架，谁还不会呢！


    小镜子哭唧唧的同意了。


    方若棠立刻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在脑海里叫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我明明不用做任务你就能开启商城，你却偏要为难我，引我去做坏事，你不是一个好镜灵。】


    【因为我抽取了一丝我的本源之力，我力量的强弱关系到这一方世界的安宁，我若消散了，这一方世界也将毁灭。】


    【啊！】


    方若棠脖子一缩，有点儿慌，更多的是心虚。


    【那，怎么办？】


    【你赶紧做任务，我才能恢复。】


    方若棠眼珠子动了动，一会偷偷瞄瞄太子，一会偷偷瞄瞄叶侍郎。


    【一会下朝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叶侍郎的后面，假装摔跤，然后趁机拉住他的手，你觉得怎么样。】


    【行，就这么办。】


    【但我买了符，怎么联系五谷县县令，我不会说呀！而且，我怎么让他相信我？】


    【没事，一会把东西都给你祖父，让他去办。】


    【小镜子，你真聪明。】


    【唔，怎么还没下朝，再不散朝，就来不及了。】


    方若棠刚在心里嘟囔完，皇上就宣布了下朝，她忙在心里吹了一阵彩虹屁，见皇上出了大殿，立刻就鬼鬼祟祟的朝着叶侍郎走去。


    由于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声音，所有人有意无意的堵了叶侍郎的路，为防他逃跑。


    同时，也抱着看戏的心情，一步三退的磨磨蹭蹭不肯走。


    【叶侍郎的手……】


    【怎么了？】小镜子急了，就怕这关键时刻，方若棠会后悔。


    【……好大呀！】


    方若棠盯着叶侍郎轻微摆动的手，十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又看了看自己小巧白皙的双手，好像他的更好看一点。


    叶侍郎被这个语调引得思维略微扩散，手指微颤了一下，他这微小的停顿，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方若棠并没有注意到。


    她矜持了一下，便在心里高喊了一声。


    【我来了。】


    叶侍郎瞬间步伐都放缓了，手臂更是不敢再摆动，就怕方若棠不能准确抓住他的手。


    提着心的时候，手上没有等来女子温热的小手，就听到后面传来女子娇俏的喊叫声，“喛喛喛……”


    他随即回首，便看到在他两步有余的位置，站了一人，身着衮服，只看背面也知道此人正是太子。


    叶侍郎看了一眼两人离他站的位置，微皱的眉宇一闪而过，猜到了太子突然站出来的原因。


    【怎么是太子？】


    【谁叫你笨，还差叶侍郎那么远，你摔出去了连他衣摆都碰不到，幸好太子就在旁边扶住了你，快，赶紧握住太子的手。】


    方若棠满脸通红的去抓太子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太子殿下。”


    太子垂眸看向怀里与他离得极近的女子，羞红的脸颊带了几分婴儿肥，显得娇俏可人，澄清水润的眼眸，更是将她的心事直白的表露出来。


    “握够了吗？”太子垂眸，落在抓住他的小手上，莹白的手指微微用力，粉中透白。


    “啊，对，对不起。”


    方若棠慌忙松手，后退两步，过于紧张身子踉跄，太子长臂一揽，将人拥了满怀。


    温香软玉，带着一股女儿家的芳香味，直扑鼻尖，这是太子从来未有的感觉。


    等人站稳，他立刻松手，退后一步。


    “方姑娘，当心。”


    “对不起。”


    方若棠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地洞里。


    “走吧！”


    “噢，啊？”


    “孤与丞相有事相商，与你们一道回府。”


    方若棠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找方丞相，打眼一看，周围全是人，满朝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方若棠吓得一缩，瞧见方丞相，立刻小碎步地躲到了他的身后，“祖父。”


    方丞相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不省心的小孩子。


    “好好走路。”


    知道方若棠闹这出是为什么，方丞相也不是真怪，就是……他不太爽地看了一眼太子，有种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回丞相府的路上，太子不讲究的和方丞相祖孙坐在一辆马车上，也幸好马车够大才不显得拥挤。


    不过方若棠也没管这么多，注意力全在商城上面。


    【怎么回事，东西都是灰色的，买不了？】


    【买东西要积分，你的积分不够。】


    【怎么还要积分？积分又是什么？】


    【做任务就有积分……】


    小镜子小声解释，方若棠气鼓鼓地听完。


    【快，好机会，一会假装马车颠簸，摔到太子的怀里去，完成任务十点积分。】


    【你在说什么梦话，什么样的颠簸，我才可以越过我祖父，摔到太子的怀里去？】


    【机不再失，失不再来，一百积分的培元丹，你吃了以后，百病全消，再也不用被心疾所困。】


    小镜子手动调出页面，方若棠一下就动心了。


    她这病虽然不打紧，但心痛起来喘不上气的窒息感，也着实让人难受，更何况太医说这病影响寿数。


    【延寿丹，你确定不想给你祖父来一颗？还有你祖母，她可是最疼你的人。】


    方若棠：……


    【……拼了！】


    不怪她没有原则，只怪小镜子给的太多。


    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狡黠的模样，却不知道一直在商讨国家大事的两人，注意力其实全都在她的身上。


    方丞相心里五味杂陈。


    不想让小孙女投怀送抱，但又想要培元丹。


    这十几年下来，家里养得再精细，方若棠在换季的时候，也病发过几次，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比起健康，旁的倒是其次。


    方丞相瞬间想明白了，甚至做起了助攻。


    “棠棠，祖父有事跟牛二说，你坐对面去。”


    牛二是马夫，自然坐在马车前驾车，而车厢内他们三人的坐位，太子坐正中间，方丞相坐在太子的左手下位，方若棠挨着方丞相而坐，也临近车厢门边。


    方若棠瞬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站起身来，故意晃了两下，朝着太子扑了过去，香香软软的小身子被太子再次抱了满怀。

 第6章 皇上有意指婚

    【任务完成，奖励十点积分。】


    方若棠面上一喜，【让我看看十积分可以换什么？】


    方丞相面色复杂的伸出手，把方若棠从太子怀里拉了出来。


    “坐好。”


    方若棠傻呼呼地冲着方丞相笑了一下，扭头不走心的对太子说：“不好意思，没有砸到你吧？”


    太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方若棠也不在乎，美滋滋地翻起了商城，只是翻了几下就在心里气呼呼地说：“想买的一样都买不起。”


    说罢，方若棠脑袋一歪，小眼一翻，一副八百个心眼子但又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镜子，我们才初相识，你又是更高等文明的产物，你见了我，不给我一点见面礼吗？】


    【好呀！】


    方若棠惊了，没想到小镜子这么大方。


    拿到新手大礼包的方若棠，抑制不住的兴奋跺脚，可怜太子和方丞相被迫又聋又哑。


    【哇，好多东西，谢谢小镜子，你真好。】


    【洗髓丹*1，驻容丹*1，强体丹*1，培元丹*1，延寿丹*1】


    这些丹药，光听名字，方若棠就能猜到作用。


    【你先吃培元丹治病，再服强体丹重塑筋骨，到时候用洗髓丹洗筋伐髓会轻松一些。】


    【正好祖母病了，我回去就让她服下培元丹。】


    【你祖母的病情没事，再过几日便会康复的，你先顾着你自己的身体，不要大材小用。】


    方若棠对着小镜子龇牙，眼珠子飘来飘去，八百个心眼子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发现这个小镜子虽然逼着她去勾引男人，但并不严苛，甚至对她有点好。


    这些丹药，她先吃了的话，小镜子下次不见得会再白送给她，但若给家人吃了，她觉得小镜子十有八九会再给她。


    【延寿丹一颗是十年寿命？能不能多给我几颗，我想分给祖父祖母外祖外祖母，家里人有点多，就一颗不够分。】


    小镜子：……


    方若棠在心里戳了戳小镜子。


    看他不搭理，也不灰心，琢磨着晚点再哄骗他拿些好东西送她。


    【好吧！那这颗延寿丹就先给祖父好了，洗髓丹我能不能让大哥吃啊？他是御前佩刀行走，武功高强，身体应该能挨过洗髓的痛苦。】


    丞相虽是文官，但家中嫡长孙却走了武官的路子，文臣武将向来有壁，不过家中长嫂是武将的女儿。


    方若棠嘀嘀咕咕了一路，几颗丹药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丞相既骄傲心疼又觉得尴尬窘迫。


    毕竟太子与他们同坐一辆马车，方若棠的那点小心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旁的丹药不提，谁家臣子得了延寿丹这种好东西，不是眼巴巴呈上去孝敬皇上。


    方丞相真怕皇上知道了这事会恼怒。


    到了丞相府，方若棠拉住了方丞相，将人拽到了一旁。


    方丞相眉眼一跳，就怕这单纯的孙女这会就拿出延寿丹来让他服下，他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太子。


    “祖父，我刚在回府的马车上，突然聆听了神训，神仙选中了我做人间的仙使。”


    方丞相：……


    我把你当孙女，你把我当傻子？


    你刚才一路过来，有没有神仙显灵，我还能不知道吗？


    方丞相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若棠，捏着鼻子配合她演了这出漏洞百出的戏码。


    “神仙告诉了我五谷县的事情，并给了我两样法宝，传音符和传物符，让我交给你，神仙说直接用就行了，具体的你自己去研究吧！”


    方若棠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方丞相十分无语，想多问几句都没有机会。


    这个孙女出生时，虽然满天彩霞百鸟争鸣，但也着实折腾了一番才生出来，自出生就查出患有心疾，后长到六七岁，家里人察觉她比普通的小孩子略显单纯一些，所以这些年，他和二儿及二儿媳从来不逼她学什么，只盼着她健康快乐就好。


    可万没想到，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整个大雍甚至人类的未来都压到了她的身上，方丞相实在担忧。


    方丞相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回身把东西交给了太子，两人便又快步出了丞相府，坐着马车再次入宫。


    朝中几位大臣，这会都在议事殿。


    并在他们来前，已指派赈灾官员前往筹集物资。


    皇上虽然第一次见到传音符和传物符，但也没有多余的惊慌，在大臣的见证下，亲自写下圣旨，把圣旨和传音符往传物符上一放，东西便消失不见了。


    五谷县县令虽然事后惊慌得喝了一锅压惊茶，但是这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对待皇上下达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去办，不敢多问一句。


    五谷县的事情，暂时得到安排，查抄户部尚书的人也在这时来报，在户部尚书府里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以及官银。


    铁证如山，皇上当场便判了户部尚书满门抄斩，并让太子全权彻查此案，凡有贪污受贿的官员，一律严惩不贷。


    商讨完政事，皇上突然来了一句，“方爱卿，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方丞相心里一沉，有些不高兴，但面上不敢显现出来，却也直白地提醒：“太子自是极好的，李家小姐聪慧敏捷，端庄贤淑，与太子堪称良配。”


    李氏一族是几百年的世族，族里出过数位大官及文学大家，在文人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李家小姐更是早就被指给了太子，只等吉日到了大婚。


    而他家虽然不如李家有底蕴，但他从前就没想过将小六嫁出去，现在更不可能让身负神力的她去东宫做小。


    皇上微挑了下眉，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就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句闲话，接着又议起朝中旁的事情。


    倒是太子本人，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起了些心思。


    另一边的方若棠直接去荣寿堂让祖母吃了培元丹，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小院，看起了录像。


    小镜子不满她将药丸给祖母，又催她做任务得积分换奖励。


    她不信小镜子说的事，小镜子竟然说可以让她看他们的上一世。


    有这种好事，她当然不能错过。

 第7章 女主播与她的榜一大哥们

    时间一晃而过。


    小镜子在方若棠脑海里放出的幕布已经黑了下来。


    上一世的她与这一世的她，有着六七分相似，她原本以为患有心疾的她，已经很惨了，没有想到上一世病情更重，甚至脑子还不太灵光。


    堪堪活过十八岁，便香消玉殒。


    前面十六年，她都关在家里没有出门，虽然爸妈和哥哥极其疼爱，各种私教老师也都请上了门，甚至会挑一些与她年纪相当的小女孩来当她的朋友。


    可是她并不快乐，她不喜欢周围人对她的小心翼翼，也不喜欢那些为了名利而假装顺从她，背后嫉妒又怜悯她的朋友。


    直到后来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些朋友，听了朋友的意见开了一个账号与人聊天交友，给网友唱歌，她那时才慢慢快活起来。


    网络上没有人把她当成易碎的娃娃，也不会有人觉得她笨，喜欢她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她的歌声好听，再加上她当时年纪小，很多哥哥姐姐都把她当成自家小妹妹看待。


    也是那时，太子六人做了她的榜一大哥，甚至在她十八岁生日时，与这些哥哥姐姐来了一场盛大的网友见面会。


    或许因为上一个世界的规定，在她十八岁前，太子几人虽然呵护她，但并没有表明爱恋。


    她死得太突然了，一场冬雨直接带走了她的性命，她不知道若她没死，她和太子几人以后会怎么样，但小镜子给她看了她死后的事情。


    她死后，爸妈和哥哥固然伤心，但再伤心也走了出来，可是太子几人却突然都遇上了事故，不到一个星期相继离世。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他们就是为你而来。】


    方若棠脸色很不好，微垂下眼帘，眼尾红红的，带有几分鼻音地开口：“我觉得我像一个怪物。”


    【……】


    小镜子愣了愣，显然不会了。


    【你在说什么？】


    方若棠擦了擦眼尾的泪珠，“不是吗？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上一世，他们虽然爱护我，但都有各自的生活，我骤然离世，他们可能会像爸妈和哥哥一样伤心，但伤心过后也依然能站起来过好自己的生活才对，怎么可以这样无缘无故的死掉，就像那个世界所说的剧情杀一样，太、太恶心了！”


    小镜子明白了方若棠的意思。


    又骄傲又欣喜。


    方若棠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不论轮回多少次，她的灵魂依旧干净，心中永远存在大爱。


    【不是的，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上一世不太聪明，那是因为你神魂不稳，他们六人一次次陪你轮回，是为了保护你。】


    “我这一世好像也不太聪明。”


    方若棠抿了抿嘴，虽然比起上一世好一些，但她不得不承认，家中子弟，她是最蠢的一个。


    她学什么都是最慢的，虽然家人从来不会直白的和她说这些，但时间久了，她也能反应过来。


    【因为你的神魂受损，原本再平安轮回十次左右，就能修补神魂恢复神力，但这次投身到这一方小世界，碰上天道进化失败，天灾人祸齐齐涌现，便是他们也因私欲而逆了你的意思，你想救世，他们六人却为了争夺你致使这个世界加速崩塌，最终其他天道掠夺了这个世界核心本源，成了其他世界天道的养分。】


    【你投身此界前，他们便推算到了此方世界的大劫，但他们跟随来此，要守此方天道的规矩，必不可能留有记忆，便将我投放到你的身上，借了我的力量，来协助你。】


    若此方天道毁灭。


    方若棠虽然不至于身死道消，但在她本就不富裕的神魂上会留下了重重一笔。


    为修复神魂，又要轮回百世。


    六人又惊又怕，既怕万年后方若棠回归后找他们清账，也怕要再等上万年。


    虽说他们的生命无限，可是千年和万年，他们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故而，付出了点代价，提前作弊。


    “原来你是他们的，难怪你一直让我去找他们。”方若棠气鼓鼓的开口，也终于懂了为什么让小镜子绑定皇上，他还不乐意的原因。


    小镜子：……


    “哼！你向着他们，我不要你了。”


    小镜子委屈大哭。


    【我没有，我肯定跟你最好。】


    “你不是，你都不给药给我治病。”


    【我给了呀！】


    “可是我祖母吃了呀！”


    小镜子一噎，欲哭无泪。


    这怪谁。


    他委委屈屈地掏出了培元丹以及强体丹。


    方若棠一脸聪明相地拿过药，就着屋里的温茶直接吞入，培元丹有点清香，入口即化，不苦，甚至有点甘甜。


    她咂咂嘴，没太尝出味。


    入腹后，身体温温热热，有点舒服。


    “我的病这就好了吗？”


    【嗯。】


    小镜子有气无力的回答，他不想和方若棠说这么多，就是怕说多了她不做任务，她不做任务只要好处，等她以后回归了，不搭理太子，太子能手劈了他。


    “你好厉害呀！一个小药丸，困扰我十六年的病痛就全都好了，你有没有药方啊？”


    小镜子看着不太聪明又满脸算计地方若棠，简直哭笑不得。


    【这是修仙界的丹药，丹方给你也没用，与普通的药方不同，这一方世界的大夫研究不明白。】


    “噢！”


    方若棠歇了劲，没再执着。


    倒是问了一下修仙界，也知道了她来自比修仙界更高等的世界，而这一方小世界的进化，若是成功了将有可能与修仙界建立通道，普通人若有灵根，将来也能走上修仙之路。


    在此期间她又服下了强体丹，服下后有种身体要爆炸的错觉，疼却不至于疼晕，硬扛过去的方若棠出了一身汗，再站起来时，有种踩在云朵上，脱胎换骨的感觉。


    一番折腾下来，方若棠很快入睡。


    由于在强体丹起效时问的问题，很多她都没怎么记住，但守着她的暗卫却记得清清楚楚，等她睡下以后，这些对话全都出现在了皇上的御桌上。


    皇上脸色复杂又欣喜。


    当晚便召了太子入殿说话，父子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太子第二天早朝时，目光几乎不错眼的放在方若棠的身上。


    方若棠一点敏锐力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的和小镜子在吃瓜。


    【这、这么炸裂？竟喜欢看自己妻子被人女干淫？】


    方若棠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里的人都沉默了，唯独一人，脸色骤变，冷汗直流。


    【亏他还是礼部侍郎，竟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的夫人也太惨了吧！他的夫人是曹御史的嫡长女，最为端庄守礼的一个人，如果被人知道，她活不了了吧？】


    “牲畜！”大殿里突然一声大吼，只见一个官员拿着手上的笏板劈头盖脸的往另一个官员脸上打去。

 第8章 因祸得福

    “怎么回事？刚才说什么了，怎么突然打起来了？”方若棠凑到起居郎面前小声询问，只见他一脸复杂地回望，半晌没有出声。


    “你也不知道吗？”


    方若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人也和自己一样，上朝的时候开小差了？


    “都住手！”


    皇上突然怒斥一声。


    假装拉架，实际对窦侍郎偷偷下黑手的众位大臣瞬间散开。


    曹御史正了正官帽，猛地往地上用力一跪，声嘶力竭地喊：“皇上，求您为微臣做主。”


    “他怎么了？”


    方若棠又戳了戳旁边的起居郎。


    起居郎肃着一张脸，麻木地说：“这位是曹御史，刚被他暴打的是他的女婿礼部窦侍郎。”


    方若棠眼睛一亮，才看完他们的八卦，就看到了本人，当下忍不住在心里和小镜子吐槽。


    【这个窦侍郎长得人模狗样，竟然这么不是东西，让我来看看，他究竟怎么回事？】


    【我的妈也！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从小就会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的男人会是什么好男人，就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考上进士，又得了上峰看中，一步步高升。】


    【不行，这样的人渣，别说当官了，便是做人都不配，让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料可以挖。】


    【嗯？】


    【呕！】


    【他不是人，为了升官竟然让那么多男人睡自己的妻子，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拿刀砍死他。】


    方若棠左瞄右看想找趁手的工具。


    方丞相忍不住了，不顾殿前失仪，上前小声喝斥：“你干什么，左摇右晃的像一只猴子。”


    方若棠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祖父。”


    【曹家大姑娘太可怜了，这事是我能说的吗？闹开了曹大姑娘的名声也就毁了，她也活不了，呜……】


    满朝大臣沉默不语，独留曹御史掩难哽咽的声音。


    他恨不得杀了窦侍郎，同时也忍不住迁怒方若棠，她是嘴巴没说，但心里什么都说了，他那可怜的女儿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你先起来吧！”


    皇上揉了揉眉头，颇为无力。


    听了半晌方若棠的心声，也没见她像爆料户部尚书一样指认窦侍郎的罪证，这说明此人虽然私德有亏，但为官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总不至于让他一个皇帝为了臣子的家事去砍了对方吧！


    皇上瞥了一眼方若棠，有点儿无语，真想让她不该想的不要瞎想，这不是为难人嘛！


    “皇上，微臣要揭发窦侍郎私德有亏，欺辱臣女，不配为人，请皇上恩准臣女和离归家。”


    “窦侍郎，你可有话要讲？”皇上面色冷峻地看着窦侍郎。


    窦侍郎哪里敢有话说，现在全身都痛，哼都不敢哼一声，老老实实的认错，求皇上宽恕。


    虽说这种私德，对上位者来说并不是最要紧的，但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自己的正妻，是极让人不耻的。


    更何况窦侍郎这些年的表现，旁人还当他是一个爱妻顾家的好男人，万万没想到，私下竟然这般无耻。


    “既如此，那朕便做主，同意了曹侍郎的请求，从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皇上这边说话，下了定论。


    方若棠也没闲着。


    【小镜子，你这么厉害，可以帮帮曹大姑娘吗？我觉得她可能会活不下去了。】


    【我可以回溯时间，但是你们这方小世界承受不住了，你确定要为了她一个人拿所有人的命去搏？】


    【不不不。】当然是她和家人的命更加重要。


    【你让她忘记过去可以吗？】方若棠眼睛一亮，像个大聪明一样提出意见。


    小镜子：……


    【掩耳盗铃？】


    方若棠嘴巴一嘟，不高兴了。


    小镜子怂恿。


    【她活不下去不就是觉得不干净了吗？你把洗髓丹送给曹大姑娘，洗筋伐髓后，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加干净。】


    【可这是给我大哥的。】


    【你做了任务，我还会给你的。】


    【你就是想骗我做任务。】


    方若棠瘪嘴不高兴，但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


    【曹御史为什么会知道窦侍郎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这么蠢的在朝堂上说开，他想逼死自己的女儿吗？】


    曹御史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为什么要在朝堂上闹大，还不是因为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他也不可能说开。


    【那你救不救？】


    【你再给我一个洗髓丹，我以后做任务了再还你积分。】


    【不可以赊账。】


    【那我不救了，这颗我要留给大哥。】


    看着不好骗，还想骗他的方若棠，小镜子很想硬气起来，但是她不高兴了呢！


    小镜子妥协的掏掏掏。


    【你不能骗我啊！以后要做任务还我积分噢！】


    方若棠拿着又到手了的一枚洗髓丹，敷衍的嗯嗯啊啊了两句。


    至于还积分？


    她凭实力得来的洗髓丹，凭什么要还积分。


    方若棠玩着手中的洗髓丹，时不时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


    整个大殿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忍不住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大臣不像皇上和太子，以方若棠单纯的性格，早晚会给他们一颗，毕竟这个时代皇权至上。


    【你答应了做任务，不能食言，知道吗？】小镜子谆谆教诲，操碎了一颗心。


    【好啦，我知道了啦！】方若棠随意的态度根本没当回事。


    小镜子却信以为真，想着找机会再多掏点洗髓丹给她，最好方家人手一颗，这样的话，他就不信方若棠不走上做任务还账的道路。


    【你快把洗髓丹给她，你不是怕人言逼死她死吗？只要她服用了洗髓丹，就不存在有人会逼她了，她从此以后都脱离凡胎了，看书过目不忘，学武也能一日千里，便是她没什么追求只图一个安稳，在这凡间她生的孩子都比平常人更加聪明机敏，试问哪一个普通凡人，不想有一个优秀的后代。】


    “咳，曹御史，你觉得我家新哥儿怎么样？”说话的人是永昌侯。


    他年轻的时候有本事，但可惜家里二代三代一个拿出手的后人都没有。


    眼看他年事已高，若退下去了，他们永昌侯府的衰败，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否则的话，以他的年纪，早就可以在家里安享晚年了。


    曹御史一脸复杂地看着永昌侯。


    永昌侯老脸一红，也觉得这样有点不讲究，但比起讲究其他，家族繁荣昌盛的延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再说，这事错也不在曹大姑娘，更何况照眼下这个情况下去，太子都要给人做小。


    有方若棠在，男女格局在未来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曹大姑娘经此一事，既脱离了泥坑，又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天道进化成功，曹大姑娘便是这世间踏上修仙路的第一人，天道进化失败，最不起眼的好处都是她腹中能生下麒麟儿。


    别看老古板多，但这实际的好处摆在眼前，多的是人会既要又要，他脸皮厚，他第一个说。

 第9章 恶臭的洗髓

    散了朝，方若棠就琢磨着让娘递帖子，请曹大姑娘上门一叙。


    曹御史虽然为官清廉正直，但毕竟是当爹的人，哪有不疼自家闺女的理，当下也不顾脸面，一刻不能等的请方丞相上门吃酒。


    方丞相直接应了下来，出宫了祖孙两人就坐着马车去了曹御史府邸。


    【小镜子，我发现我真是一个福星，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小镜子：……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算了，还是不说了，让她高兴吧！


    若按规矩，这般上门，方若棠肯定要先去拜见曹老夫人，但这会曹御史却没叫人通传，让下人将方丞相祖孙两人请到了花亭。


    他先一步去后院，把事情大致和夫人说了，曹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好在府医就在，扎了两针醒了过来，却止不住的开始哭，“窦荀这个杀千刀的，呜……我可怜的女儿啊！这让她可怎么活呀！”


    曹御史又快速说了洗髓丹的事情。


    方若棠的神奇现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长公主设宴那一日她也在。


    “真的？”曹夫人眼泪一抹，双手合十拜了拜，“方六小姐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等这事了了，我一定要去庙里给她请一个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曹御史噎了一下，难得没有反对自家夫人迷信的做法。


    很快的，曹大小姐被人请回了府，府里总管亲自去请，也没说明白为什么，曹大小姐只当家里出了事，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一家三口碰了面，夫妻两人思量再三，开不了口，反倒是曹大小姐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眶，父亲满脸的愁容，担忧不已。


    方若棠吃饱喝足，正在琢磨怎么把洗髓丹给了曹御史，游说他把这个东西喂给曹大小姐，就看到曹御史带着曹大小姐来了。


    “我和方丞相有些事情谈，你陪方六小姐。”


    曹大小姐有点儿懵，家中又不是没有未出闺的妹妹，况且她与这方六小姐年龄差了十岁有余，两人以前也没有来往呀！


    虽然不明白父母这是闹哪般，但曹大小姐一向懂事守礼，压下疑惑拿出主人家的模样好生款待。


    “一会不管方六小姐给你什么，你只管吃下去。”曹夫人只交待了这么一句，就让曹大小姐带着方若棠去了后院。


    自家女儿她最了解，不管遇上什么事，不会在人前垮下去，堕了曹家的脸面，但凡旁的事情，她都开得了口，这次的事她说不出口。


    曹大小姐有些古板，并不是一个爱笑爱闹的性格，所以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上一些，像三十出头的妇人。


    再加上出嫁十年，未育有子嗣，让她的眉宇多了许多愁容，毕竟她的情况，窦侍郎根本不敢让她产子，偷偷给她下了药。


    “曹姐姐。”


    曹大小姐听到这称呼一愣。


    出嫁十多年，没被请封前，被叫窦太太，后来窦荀官位高升，给她请了诰命，她也被人尊称一声窦夫人。


    【我该怎么让曹大小姐吃下洗髓丹，直接拿出来，会不会很奇怪？她不会拒绝吧？】


    【拒绝就是她自己蠢，那就不要浪费了，尊重她的选择。】


    【真哒？】


    方若棠眼睛一亮，有点心动。


    她觉得小镜子对她好，以后洗髓丹肯定还会有，但是这会不是紧缺嘛！


    她同情曹大姑娘，但是也想家人先吃上。


    大约就是舍得，又不舍得。


    所以曹大姑娘如果主动拒绝，她肯定不会劝说。


    方若棠想法很美好，但是看着对面曹大小姐刻板的模样，又皱起了眉头。


    这种人，即使没有流言蜚语，自己也能逼死自己。


    曹大小姐一惊，难道她和长公主一样，得了不治之症。


    只是方六小姐连长公主都没有救，怎么会拿出救命的药给她，她家以前和丞相府并没有太深的交际，而她本人与方六小姐更加不认识。


    【这样好麻烦，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你说我装仙姑怎么样？这样的话，以后别人就会来求我，而不用我想方设法去给别人吃药，我现在这样好像下毒哟！】


    方若棠皱巴着一张小脸，说干就干。


    “曹姐姐，实不相瞒，我得了仙人指点，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曹大小姐年轻的时候，并不喜欢过于跳脱的人，现在上了年纪，又加上膝下没有亲生孩子，反而喜欢方若棠这样有生机的小姑娘。


    她看着方若棠为了她愁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笑，只觉得这真是一个小姑娘，倒也不想她烦，立刻体贴的配合。


    “难怪我看方六小姐出尘脱俗，原来竟有仙人指点，失敬。”


    方若棠一噎。


    【曹大小姐怎么有点不聪明的样子？】


    曹大小姐脸上完美的笑容有些龟裂。


    “我看你与我有缘，我这里有一颗仙丹，我赐给你吧！”方若棠直接拿出了洗髓丹。


    曹大小姐谢了一声，接了一次，没拿过来，奇怪地看了方若棠一眼，在她不舍的表情中拿过药，犹豫要不要还回去的时候，就见对方小脸一扭，决绝说：“你吃吧！”


    曹大小姐迟疑了一下，想到母亲的叮嘱，直接将药塞入口里。


    方若棠瘪了瘪嘴，呐呐地说：“这仙丹吃了会有一点难受，你赶紧回房吧！”


    曹大小姐笑容一顿，腹部突然像有刀搅，顾不得体面的起身，匆匆的丢下一句，“方六小姐先坐坐，我去更衣，去去就回。”


    方若棠以前没用过洗髓丹，并不知道其效果，丢下那点不舍后都是好奇。


    【见效这么快？曹大小姐不会出事吧？】


    【不会，洗髓丹要不了人命，只会让人半死不活。】


    方若棠做了好事却跟做了贼一样，很从心的回到了祖父的身旁，却发现花亭里来了不少人，甚至太子都在。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方若棠好奇了一句，便一脸犯错了的模样扯了扯方丞相衣袖。


    “祖父，我们回府吗？”


    【洗髓的过程很痛苦，曹家人肯定以为我下毒了，我还是先跑吧！】


    方丞相本身也想看看洗髓丹的效果，再加上太子等人都来人，根本就走不了，只当没听到方若棠的话 。


    被无视的她，心声嘀嘀咕咕不停，就怕被人抓去蹲大牢，就这时候小镜子还在添乱，一直怂恿她去和太子贴贴。


    方丞相等人被吵得头疼，却不能让方若棠闭嘴，好在没过很久，就有丫鬟过来禀报了曹大小姐的事情，这也给了众人机会亲眼围观。


    不过大家虽然好奇，也不至于不讲究的入室，只到了曹大小姐的院前便停了脚步，但刚走近，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便迎面扑来。

 第10章 像她的奴才

    “呕！”方若棠忍不住干呕，在心里吐槽。


    【你没说洗髓这么臭啊！呕，呕！我的老天奶呀！呕！】


    【当然臭呀！体内的杂质都会被排出来，更何况曹大小姐多年未孕，是因为一直被窦侍郎喂避孕药，身体早就坏了，要不是这次洗筋伐髓，她这一世就当不了母亲了。】


    【窦侍郎究竟是什么恶臭男啊！等会我要和祖父好好说说，一定要让祖父揪出他的小辫子，将他贬官杀头。】


    【他虽然会贿赂上峰，走人情，但我查了，他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不到被杀头的地步，贪也是小贪，这属于皇上能容忍的范围内。】


    【呸，我让祖父多联系几个大臣一起上谏，不能砍头也要将他贬官，还有曹御史，他怎么说也是曹大小姐的亲爹，他该多出力才对，正好这事他最擅长。】


    曹御史面色复杂古怪，刚才在朝上不要脸皮的闹出来，不就是想让陛下直接将人贬官。


    但后来听方若棠说了洗髓丹，他这才没有抓着窦侍郎不放，毕竟洗髓丹这么重要，眼下的时机一过，便是方若棠想，这颗洗髓丹也不见得能落到他女儿的嘴里。


    也正是为此，他才一刻不停的把人请到府上，趁着方若棠热血的时候，赶紧把实际好处拿到手。


    毕竟这是能救他女儿一条命的好东西，错过了就没了。


    【快，往后倒，太子送货上门，站在你后面，抱一下，十点积分，想想洗髓丹，冲鸭！】


    【不行，我往后倒，他不接住我怎么办，我第一次和他见面，就摔在他面前，他看都没看一眼。】


    【不怕，风险与收益并存，冲冲冲！况且，你刚才都跟曹大小姐说你是仙姑，能拿出仙药，这事肯定瞒不住，回头肯定许多人找你求药，你救还是不救？】


    【肯定不救呀！这药又不是大白菜，再有药的话，我肯定先给自家人用。你也是，下次有像曹大小姐这么惨的事情，你就别和我分享了，救的话，显得我像一个圣母，不救的话，我心里又过不去。】


    白给一颗洗髓丹，方若棠的心里也很痛的，毕竟这一颗就要一万积分，她做一次任务才十点积分，猴年马月，她才能再拥有一颗呀！


    好在这一次不花她积分，是白得的，反正她是不准备还的，大不了耍赖。


    方若棠心里盘算的同时，动作有点儿大的往后瞄了一眼，确定了太子的方向，有点儿矫揉做作的“哎哟”了一声，然后慢慢吞吞的往后倒。


    太子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复杂。


    但凡不是能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他是真的不想配合这出戏，就这种投怀送抱的程度，还让对方得了手，显得他有点蠢。


    “方六小姐。”


    太子抱住动作夸张的方若棠。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娇人儿，小姑娘眼珠子乱转，一看就在想什么馊主意，不过比起她好懂的脸色，心声更加坦白。


    【哇，太子的胸肌硬硬的，你说他脱了衣服是不是像你昨天给我看的那些男菩萨啊？】


    【当然啦！我能搞到太子的裸照，我发给你看。】


    【好呀好呀！】


    太子抱着方六小姐的手一紧。


    方若棠突然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的勒住，人都往上提了两分。


    她茫然在看着太子，不解地歪了歪头，一脸单纯可爱的模样，光看她的脸，谁能想到她这会在心里向小镜子讨要太子的裸照。


    太子脸黑地教训，“方六小姐，有些事情，不该看的不要看，明白吗？”


    “噢！”


    方若棠呐呐的回应，其实没懂太子的意思，就是看他这会脸色不好，识趣的没有追问。


    总觉得问下去，痛的就不止她的腰了。


    “太子，我腰快断了。”


    方若棠龇牙咧嘴地掰着太子箍住她腰的大手。


    同时，不忘在心里和小镜子讨价还价。


    【快，我又握住他手了，他还抱我了，比我抱他更难，我还摸他胸肌了，你给我多加点分。】


    【行，就一百积分吧！】


    小镜子大方，方若棠高兴。


    太子听到这里，总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更高等文明的产物，好像并没有什么规矩，至少在方若棠面前，有点儿随便。


    【咦，一百积分，我又可以买一颗丹药了啊！这次买什么好呢？】


    方若棠被太子抱在怀里，太子不松手，她也没想要出来，甚至还一副懒骨头一样依在他身上。


    方丞相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恍若无人抱在一起的两人，他这次能确定太子是真想拱他家的大白菜了。


    不管太子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是为了利益，方丞相心里颇为不满，但面上却丁点不敢表现。


    【回春丹为什么要五百积分？】


    【回春丹不单可以百病全消，延寿二十年，更能一夜回春，容貌回到青年时期。】


    【你别骗我了，不就是一颗培元丹，两颗延寿丹，一颗焕颜丹，加起来的效果吗？这也就四百积分呀！】


    小镜子：……


    有点道理。


    【而且你这样，我也不好记，都一百积分吧！不然我记不清楚，好麻烦。】


    【……行吧！】


    小镜子有点扭捏，但很大方。


    方若棠没什么感觉，但在场的其他人却忍不住多思。


    这个更高等文明的产物，真的不是方若棠的家生奴才吗？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她说什么是什么。


    看似好像逼她做任务，才给她积分换各种药丸，但事实上就像哄小孩子玩一样，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说有了这个回春丹，我时不时吃一颗，我是不是就能与天地同寿了？】


    【当然不行，人的身体有极限，天道自有法则，三百岁是极限。】


    【三百岁也不错，行吧！这颗回春丹就给祖父，正好延寿丹还没给他，让他把延寿丹送给皇上，毕竟今日事了，皇上肯定会收到消息，不送点东西给他，他肯定不高兴。】


    【再者，皇上活着，也好过太子这个颠公登基了犯病，我可不想成为引起国乱的女子。】


    方若棠想到这里，有点嫌弃地看向太子，这才发现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她当下眨了两下眼，没反应过来。


    【太子怎么抱着我的？】


    【你刚摔他怀里，他就一直抱着你。】


    方若棠：……


    【你说话真准，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太子真的爱我爱得无法自拔，竟然不顾君子风范，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抱我了，他不会是故意使这种手段，让我失了清白好求娶我吧？】


    【有可能。】


    【啧，这种毁女子名声后再来求娶的男子，我可看不上！】


    方若棠推开太子，下巴一扬，带了几分不屑。


    太子垂下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两下，看着面前高傲得像只小猫咪的小姑娘，他手怎么有点儿痒呢！

 第11章 超品大国师

    太子自出生起，便冷心冷肺，便是生养他的父皇和母后，也难以左右他的情绪。


    但刚才抱着面前这小姑娘时，舒服得他差点喟叹出声，这种感情来得很猛烈，就像一直残缺的他，终于找到了另一半。


    上一次抱她时，他心绪波动也十分厉害，但他当时只以为他第一次与姑娘如此亲密的原因。


    毕竟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每日早起该有的正常反应也全都有，又是第一次抱姑娘家，激动一点难免。


    可这已经是第三次将小姑娘抱入怀了，以他的性格，不说心如止水，也相差不远了，实在不该像一个毛头小伙一样。


    原本就已经有了决定的事情，这会更加坚定，既然未来会像小镜子说的那样，他自然要先出手，抢占先机才行。


    毕竟……他一向霸道惯了的。


    太子目光侵略地看着方若棠，她的警觉性太低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伸长了脖子朝着曹大姑娘的院子里看去。


    看到丫鬟忙来忙去的端水。


    忍不住高喊了一声，问：“曹大小姐收拾好了吗？这会能出来见客吗？”


    不怪她，她好奇得紧。


    小丫鬟早就看到院门口守了一大群人，以老爷为首的一众官员，她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但也老老实实的回话，“我家大姑娘在更衣，稍后便能出来。”


    没等太久，曹大小姐就走了出来，她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身肌肤散发着莹莹光芒，一头秀发乌黑如墨，这些年因为烦心事太多，早早爬上眼角的细纹全都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有些儿紧张不适的站在人前。


    “月姐儿？”


    曹御史不顾前面站的人都比他官大，推开人冲到了最前面，看着面前的大姑娘，有点儿不相信这是自家女儿。


    “爹。”


    曹月笛看到自家爹爹，慌乱的情绪一下平静下来，她刚才在丫鬟惊讶的神色中照了铜镜，她也被吓了一跳。


    “这太神奇了，曹大小姐，你怎么突然年轻了这么多，可是有什么奇遇？”


    在场都是明白人，但要一个契机，让方若棠光明正大的将事情说出来。


    曹月笛就是这么一个引子，她在他爹的示意下，看了一眼方若棠，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将她是仙姑，并赐下仙药的事情说了。


    方若棠挺直了胸膛，一副小孩子过家家的模样，挥挥手，对着众人说：“偶得仙人指点，有了些仙缘。”


    方若棠故意话少，想装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小镜子却在心里不断的催促她，让她主动说出天道进化的事情，这一方世界不是她一个人能救的。


    末法时代，天灾人祸不断。


    方若棠嘟嘟嘴，但也明白事情的轻重，这个时候不是她故作姿态的好时机。


    她小嘴一张一合，像背书一样，小镜子说一句，她说一句，说完，冲着太子点点头。


    “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太子冷峻的面容带出几分和煦，甚至有点儿想笑，小姑娘想要装波大了，但是没装成，有点儿不高兴呢！


    “好，孤知道了。”太子回应，故意问了丹药的事情，“仙丹易得吗？”


    “当然不容易。”方若棠回应得铿锵有力，就怕这群人觉得容易，一人找她要一大堆，她到哪里去弄药来。


    在场其他大臣，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仙丹对方若棠而言，好像挺容易得的，至少就他们看来，这高等文明的产物很宠她。


    “有没有什么途径能得到仙丹？”太子又问。


    小镜子立刻催促。


    【赶紧告诉他，让他做你的男宠，只要他答应了，我就给他亩产三千斤的粮食，你们只有一年的时间准备了，别拖拖拉拉，否则到时候真的会死很多人的。】


    方若棠在心里将小镜子按了下去。


    她回答太子的话，“不知道呢！要等仙君联系我，毕竟我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仙使，左右不了他的意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显灵。”


    方若棠睁着眼睛说瞎话，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太子打破沉默。


    “如果仙君再有旨意，请方六小姐一定要如实相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得到仙君的帮助。”


    太子的话，属于明示了。


    他觉得说得不明白，对面的小姑娘可能听不懂。


    不过眼下，方若棠也没明白，毕竟她故意隐瞒了小镜子以及他发布的任务，自然就不会将太子的话往这方面去想。


    只是在场其他的老狐狸都懂了，除了方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其他大臣都是一副欣慰的样子。


    原先还怕太子不肯屈就，这下好了。


    “好的好的。”方若棠有点敷衍的答应，然后凑到方丞相的面前，“祖父，我们回去吧！”


    热闹已经看完了。


    一早天没亮就起床上朝，折腾到这会。


    她又累又倦，好在昨儿机智的吃了强体丹，不然就她原先的身体只怕经不起她这样折腾。


    【你这就走了，你不跟曹月笛说几句吗？不收她当信徒？】


    【不收，麻烦。】


    【行吧！我看她资质也不怎么样，不收就不收吧！我还当你把洗髓丹给她，是看重她。】


    【在此以前，我都不认识她，我看重她什么。】


    【你看不中就罢了，只怪她没这个好命。】


    方若棠惦记着回家，倒没细思这句话的意思。


    但在场其他老狐狸哪里不懂，当天下午，宴请的帖子如雪花一样飞到了方若棠的小院。


    同时，皇上的圣旨也下来了。


    简单来说，方若棠升官了。


    从小小的起居郎，一跃成了超品大国师，地位直线上升。


    方若棠高兴坏了，很想炫耀，所以挑挑拣拣，在小镜子的协助下，选了几家宴会答应。


    夜里，以方家大夫人为首的一干女眷都回了府，那会儿方若棠已经睡下了，没见到面。


    家中女眷从郊外护国寺回来，早就听到风声，这会听方丞相亲口说，众人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但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会方丞相已经吃下了回春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而病重致使她们上护国寺求平安的方老夫人看起来红光满面，比起小她二十多岁的大儿媳崔氏看起来状态都好。


    等到第二天，方若棠早起上朝，家中人女眷也强撑着起床，想看一看她的奇特，可惜这人对早起上朝就兴奋了两天。


    今天整个人是在昏睡中，被人抬上马车，又抬上朝的，到了大殿，方丞相看到皇上下座多出了一把椅子时，神色复杂。


    他这个做祖父的站着，孙女往后却坐那儿了。

 第12章 谢谢恋爱脑的太子

    小姑娘懒懒散散的样子，太子按说应该最不喜欢这种没规矩的女子，但看她阖眼没睡醒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可爱。


    他款步上前，方丞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太子也不说话，只看了方丞相一眼，小姑娘就轻轻松松被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方若棠自出生就有心疾，家里从不对她设限，一向野蛮生长，所以在人前像五六岁的稚儿懒着祖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你干嘛？”


    胳膊被太子握在手里，方若棠软绵绵的开口。


    太子手掌下滑，牵住方若棠的小手，微不可察地捏了两下，只觉得手感很好。


    “坐这儿。”


    “啊？”


    方若棠还没从太子牵她手的震惊中回过神，人就被安置到了一张宽大的坐椅上。


    她有点懵的仰着小脸，不解地问：“这是我能坐的吗？”


    早朝期间，整个大殿只有皇上可以坐龙椅，即使太子也是站在下首，她一个刚冒头的新人，有座位？


    方若棠觉得有点神奇。


    “嗯，困了就再睡会。”


    方若棠狐疑地看着太子，在心里戳戳小镜子。


    【怎么回事？太子怎么突然变了样？】


    【没变，以后更舔。】


    方若棠从上一个世界知道了舔的意思。


    她脸有点儿红地偷瞄了太子一眼。


    【太子现在是不是喜欢我了啊？你说他喜欢我什么？】


    【你长得好看，又能拿出仙丹，他喜欢你不是正常的吗？】


    方若棠一想，好像是噢。


    她瞬间挺直了背，高兴地看向太子。


    【他眼光真好。】


    【当然，即使瞎子也会喜欢你的，你这么美好，谁能抗拒，谁会不喜欢。】


    【你眼光也好。】


    这一主一仆，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太子愣了一下，觉得真有点儿喜欢上了，至少是第一次有一个姑娘让他觉得光听她说话就有意思。


    朝堂上其他大臣，有些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更有甚者上前问方丞相。


    “你怎么养的孙女？这般天真单纯。”


    方丞相白了对方一眼。


    自家小六，生得玉雪可爱却又患有心疾，相府从上至下，谁不把她当宝贝，一些世俗的规矩，谁又忍心拿来限制她。


    本就做好了一直养在府里的准备，又不出嫁，养得单纯一些又何妨，再者，就方若棠的脑子也复杂不起来。


    没一会儿，皇上来了。


    方若棠想站起来，肩膀被太子压下，她看了对方一眼，努了努嘴，大眼里写满了‘是你让我坐的噢，一会皇上骂我，你要帮我噢。’


    太子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太好懂了，即使不听她的心声，也能将她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大殿里突然加了一把椅子，这事没皇上开口，谁敢？


    这种种特权，说白了就是哄小姑娘高兴的，只有她高兴了，手里的东西才会漏出来。


    皇上上朝第一件事情，就是感谢新任国师赐的仙丹，并且当场赐下一系列的奖励。


    金银珠宝是最不起眼的，其中还有封地，享食邑，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以后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了。


    方若棠高兴的谢恩，难怪昨天被封国师，感触并没有太大，原来是因为赏赐没到位的原因，今天就不一样了。


    【这个皇上还挺好的，祖父将延寿丹给了皇上，他是不是改变了命运，增加了十年寿命？】


    【不见得噢，一般情况下延寿丹能增加十年寿命，但你们这个皇上是自己找死，吃了一些术士做的毒药，身体早垮了。】


    【啊？】


    方若棠偷瞄皇上，认真地对小镜子说。


    【我觉得他看起来不像要死的样子。】


    【术士做的那些丹药里加的都是水银、朱砂这些毒物，甚至连女子的经血都往里面加，单吃哪一种都是要人命的好吗？】


    【咦……】


    听到会用女子经血，方若棠简直不能直视皇上。


    皇上本人也欲呕。


    决意下朝了便将那些术士全都拖出去砍了。


    【皇上的爱好真奇特，要不给他一颗洗髓丹吧？让他多活几年，我记得祖父说过，皇上是一个勤勉的好皇上，有他在总比太子上位强，你看太子这才刚喜欢上我，就不对劲了，这样不好不好。】


    太子看向在心里大声蛐蛐他的小姑娘，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皇上直接冲他挑了一下眉，谢谢太子的恋爱脑，让他喜得一枚洗髓丹。


    太子黑脸，明明就是父皇让他多多讨好方家六小姐。


    【好呀！你努力做任务。】


    【我做了啊！刚才太子牵我手了，而且牵了好久，难道这不值得一颗洗髓丹吗？】


    【……】


    【再说，这是救皇上，救了他，就能救很多人。】


    【……行吧！给你。】


    众大臣：看吧！就说这个仙丹很容易得到。


    方若棠拿到洗髓丹也没等，当场就献给了皇上，毕竟皇上刚才赏赐了她很多东西，礼尚往来。


    只是东西给出去后，方若棠心有戚戚地提醒：“皇上一定要找一个人少的位置吃，这个吃完，好臭。”


    皇上不止从暗卫那里了解了效果，甚至昨晚曹月笛被提到了宫里，让皇上亲眼看了效果。


    所以这会儿，方若棠再怎么说，皇上也是欢喜的，他不怕臭，他受得住。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迫不急待的想回后宫用药。


    曹御史也不想这么没眼色，但他忍不住，他本来就是监察御史，负责纠察百官作风。


    窦侍郎犯到他手里，欺辱他的女儿，事情过夜是为了洗髓丹，再拖下去就是他无能了。


    曹御史上前一步，“臣要弹劾户部侍郎窦荀罔顾人伦、行贿受贿、滥用职权、治家无方，纵容族人欺占他人良田……”


    群臣的目光全都落在曹御史厚厚的奏折上。


    窦荀有种终于来了的踏实。


    建康帝这会正高兴，看了一眼窦荀，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太监拿上来的奏折，皇上既没有检验内容的真假，也没有给窦荀辩解的机会，直接开口将人贬官，这一贬就贬到了最为贫瘠的县里做那九品芝麻官。


    窦荀一张脸白得就像鬼一样的领旨谢恩。


    他能爬到这一步，自不是傻的，皇上摆明了不想看到他，要处理他，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只是此番上任，只怕有去无回，没命到达。


    窦荀第一次有些后悔，至少，不该把那些手段使在正妻的身上。

 第13章 飒爽的小姐姐

    众位大臣都知道皇上迫不及待的要回后宫服用洗髓丹，窦荀的事情解决完，再没人敢没眼色的拦着，故而今日下朝很早。


    再者，也是为了偷听方若棠的心声，皇上这几日才会特别的勤勉，以往都是遵循旧制，三日上一次早朝。


    “你一会去威远侯府吗？”


    皇上一走，方若棠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却被太子拦下来说话。


    方若棠愣了一下老实的回答，“是啊！”


    太子说：“孤和你一起去。”


    “好哟！”方若棠面上很欢喜，心里却同时响起另一道声音。


    【太子有点黏人。】


    【嗯。】


    太子垂眼看着面前‘表明不一’的小姑娘，活了十九年，就没有这么无语的时候。


    【你请太子吃饭，让他喂你吃菜，给十点积分。】


    【……行叭！】


    方若棠仰着小脸问：“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太子自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对小姑娘生出任何不喜，早在发现她有神通的第一时间，关于她的生平，皇家就已经掌握，再加上方丞相也早早入宫说明了方若棠的情况。


    她原就和普通人不一样，自然也不可能责备她，对她除了包容，就只能无底线的包容了。


    方若棠得了太子的首肯，捏了捏身上只装了草药的小荷包，噔噔噔的就往方丞相那儿跑。


    “祖父，我不回去了，我要请太子上酒楼吃好吃的，你给我银子。”


    方丞相瞥了一眼太子，自从察觉到太子的觊觎之心，对他就少了敬畏，甚至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感觉。


    “太子好歹是个男儿身，你与他单独吃饭不便，再者，他身为男子，和女子吃饭，怎能让你掏银子？”


    “谁限制了男女一起吃饭，就一定要男子掏银子，祖父好没道理，快拿银子来。”


    说着，方若棠就对方丞相动起手来，直接抢了他身上的荷包，掏出来一看，有张百两银票，还有一些打赏人用的碎银，以及几片金叶子。


    方若棠从小到大，鲜少出门，自也不清楚银子的购买力，但看着觉得挺多的，就捧到了太子的面前。


    “这些够我们吃午食吗？”


    “够的。”


    方若棠得了肯定的回答，满意的收好荷包，走了两步，回头看见落在她后方的太子，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太子的手。


    太子看出她的意图，伸手牵住，自然而然的亲密，让太子心 里生出了几分隐秘的欢喜，这种情感来得极为突然。


    太子指腹轻轻地摩擦着方若棠的手背，鼻尖是她身上传来的清淡香味，不像一般女儿家浓郁到让他接受不了的花香味，方若棠身上的香味很甜，有点儿像糖果。


    【他牵我了，他又牵我了，你是不是要给我奖励？】


    【牵手不行了，你换一个，要不你去牵叶侍郎。】


    小镜子的提议让方若棠下意识地抬头去找叶侍郎的身影，只是目光刚放出去，注意力便被太子吸引了。


    “吃完饭便要去威远侯府，你这一身怕不大合适，孤陪你去羽裳阁看看。”


    “羽裳阁？我要去要去，我还没有去过呢！”


    “去完羽裳阁，再去金玉满堂挑几件首饰。”


    “好呀！”方若棠仰起小脸，高兴坏了。


    两人说话间，亲密无间地拉手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大臣，以及叶侍郎都望向了他们的背影。


    其他人倒好，就是有点羡慕太子，毕竟方若棠是谁，是可以吐仙丹的金娃娃，他们想去做狗腿子都没机会。


    “你再不行动，以后就没机会了，太子可不会允许你们和他抢。”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


    叶侍郎脸上看着和煦，心里想什么也没人清楚。


    羽裳阁分上下三层，最顶层专为贵族服务，太子带着方若棠自然是直奔三楼。


    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了。


    一位看起来温柔的夫人，拿着衣服在一位年轻姑娘的身上比划，同时嘴里抱怨不断。


    “都怪你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黑黄黑黄的哪里好看，这些嫩色，你都穿不上了。”


    “早早给你挑好了衣服，你倒好，穿着衣服舞刀弄剑，衣裳都被划坏了，现在匆忙出来买衣，哪里就有那么合适的。”


    被说的少女身着劲装，若不是疑似她母亲的夫人拿着裙装在她身上比划，光看背影都看不出她是女儿身。


    毕竟，她比一般女儿家高出许多，目测也就比太子矮那么一点。


    “这次你回来了就留在京中，不完婚哪儿都不许去，一个女儿家不嫁人……”


    “有人来了。”


    说话的女子声音清脆，倒是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姑娘家，而原本唠叨的夫人这才注意到三楼多了人。


    再打眼一瞧，立刻上前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


    女子这才回身，她回京已有一月余，刚回京就被皇上召见奖赏，自也见过太子。


    她整整了衣裳，跟在她的母亲旁边。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女子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女吕胜男。


    不像一般闺秀，出生就继承了她爹的天生神力，她爹一个武夫也不讲究，拿她当嫡长子培养。


    吕胜男十一二岁就被她爹带上了战场，甚至立下军功，是继长公主以后，第二位以女子之身参军，并有军职的女子。


    这次回京，是因为她娘去信寻死觅活，她爹受不住，打包把她送回京让她回来嫁人的。


    【哇，好好看的小姐姐呀！】


    方若棠眨巴着星星眼，看向吕胜男。


    吕胜男微抬眉眼，看向没张嘴，却能发出声音的小姑娘，娇娇软软很小一只，有点可爱。


    【她就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女。】


    【咦，那我一会就是去她家吃酒呀！】


    【对！她娘请了京中大半少年，想给她择一位优秀的郎君。】


    【这有点难吧？】


    方若棠这话一起，吕胜男只当方若棠像世俗人一样看不上她，原本看着小姑娘喜欢的目光收敛了几分。


    【这么优秀的小姐姐，这世上有男儿配得上吗？】


    吕胜男一愣，接着眼里盈满了笑意。


    她自负胜过天下大半的男儿，但可惜世人对她诸多挑剔，她虽然不至于为此自卑，但也不耐烦应付那些人。

 第14章 女a男o真香

    【嗯，她娘白费心思，她最后没嫁人成婚。】


    【独美也挺好，那她和我一样，以后都不会成婚，你觉得我找她做朋友怎么样？】


    方若棠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嫁人，自然不觉得不嫁人有什么问题，反而美滋滋的。


    【可以，她品性挺好的，不过她和你不一样，她家就她一根独苗，她不嫁人的话，他们威远侯府就断根了，世袭罔替的爵位到她这里就断了，挺可惜的。】


    【啊，这么惨？就没有适合吕姐姐的优秀男儿吗？】


    【有呀！国公府世子沉郁，只是在一般人眼里，大约不合适，毕竟沉世子羸弱多病，出行都要坐轮椅。】


    【给我看看他的资料。】


    方若棠一直在心里和小镜子聊天，在场其他三人也没有打扰，至于旁边侍候的下人，根本就听不到方若棠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单方面同意了这门亲婚！锁死，一定要锁死！就让沉郁嫁给吕姐姐，这是什么女a男o照进现实，我一定要让沉郁嫁给吕姐姐，太合适了，他们也太合适了。】


    方若棠的心声，叫得在场的三人头疼。


    毕竟她的心声，是三百六十度环绕响起的，与平时说话的声音大有不同。


    吕胜男挑眉看向太子。


    国公府沉家是太子的外家，沉郁是太子的表哥。


    太子这会儿也在琢磨，回忆了一下自家安静的表哥，又看了一下面前的姑娘，嗯，没头绪。


    他为人冷漠，沉郁因羸弱多病的身子鲜少出现在人前，两人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面，更谈不上了解。


    “吕姐姐，我叫方若棠，出自丞相府，排行第六，你叫我若棠或者方小六都行。”


    “吕胜男，威远侯府。”吕胜男看着面前，眨着星星眼看着她的小姑娘，觉得这样说有点冷漠了，顿了顿又温声加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方小六。”


    “吕姐姐是要挑衣裙吗？我觉得吕姐姐就穿身上的劲装就很好看了。”方若棠热情的上前，一下挽住了吕胜男的胳膊。


    吕胜男微微一愣，自小舞刀弄剑的原因，大多数贵女都觉得她粗鲁，再加上十一二岁就跟着父亲去了边关，就更没有机会认识年纪相当的姑娘家。


    第一次被姑娘家软软的身子这么贴近，吕胜男只觉得晕晕呼呼，望向攀着她胳膊的小姑娘，不自觉的露出了傻笑。


    “干嘛。”


    方若棠正和飒爽小姐姐在贴贴，就被太子一把捞了回来，她有点不高兴的甩开太子禁锢她的手。


    吕胜男看了眼空了的胳膊，只觉得那热源离了她，快乐都少了几分，同样地看向了太子。


    “我们挑了衣服，还要去金玉满堂看首饰，接着又要去珍馐楼吃饭，时间有些紧迫。”


    “而且吕夫人她们今日是主家，想来事情也极多，我们就不要耽误她们了。”


    方若棠想了下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再往吕胜男面前凑，只是仰着小脸说：“吕姐姐，那我就不妨碍你了，待申时去你府上，再寻你玩。”


    “好，我等你。”


    吕胜男说完，明显察觉到太子望来的不悦目光，当下心里生了几分笑意。


    这个太子，上次见面时，冷冷的像个冰雕，一副目下无尘，谁也不看在眼里的样子，就像世上没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会儿倒是大变样，不但表情生动了，话都多了起来。


    方若棠很快便被一件件锦衣华服给吸引了注意力，太子给她挑的她都喜欢，试穿了几件，挑了一件最喜欢的穿上。


    粉色的交领襦裙，衬得本就可爱的模样，更添了几分灵动。


    方若棠挑好了的时候，吕胜男她们早就走了，毕竟侯夫人虽然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家里没有适合吕胜男的衣裙就出来买，可成衣店里的女装又怎么会有那么长的款式，毕竟鲜少有女子长那么高。


    太子付账的时候，掌柜的说威远侯府已经付了，太子脸色有点儿沉，不太高兴。


    方若棠却很高兴，她仰着小脸，兴奋地说：“吕姐姐是不是很喜欢我呀？第一次见面，就送我裙子。”


    太子扯了扯嘴角，没出声，强势的把银子给了，命令掌柜的不许将这几条裙子挂在威远侯府的账上。


    随后又带方若棠去金玉满堂挑首饰，但凡方若棠多看一眼的，太子都让人包上，现在用不到就让人送去丞相府。


    方若棠孩子性格，喜欢闪闪的亮亮的东西，故而看中的珠宝也挺多的，买完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太子。


    太子挑眉，等她下文。


    方若棠哼叽一声，“你也很喜欢我。”


    太子难得错愕了一下，竟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不该是你喜欢我吗？”


    方若棠瞪圆了眼睛，掰着手指算，“当然不是呀！你看看你又给我买衣裳又给我买珠宝，肯定很喜欢我，如果是我喜欢你，就该我给你买了。”


    太子有点被说服了，“那一会你请我午食，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方若棠“唔”了一下。


    【可怜的太子，我还是不要告诉他，我是为了薅他羊毛拿奖励好了，毕竟他也挺好的。】


    太子：……


    行吧！别说了，他都知道了。


    两人抱着不同的心情到了珍馐楼，珍馐楼是小王爷的产业，这里常年四季给太子留有一间房。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以点吗？”


    方若棠拿起菜单，里面有许多家里不许她吃的，特别是一些重口味的辣菜。


    太子不说全然了解方若棠的习性，但也掌握了四五分，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点了点。


    “这些不许吃。”


    方若棠嘟了嘟嘴，太子点的正是她想尝的。


    幼时，方若棠本来就身体不好，有一回偷尝了辣，呛到喉管，引起了心疾，那一次差点没救回来。


    主要也是幼时她的身体太差了，十岁前，几乎是一步三喘的地步，宫中的太医看遍了都没用。


    后来请了江湖神医看诊，对方说她心疾其实没那么严重，这些年体弱就是家里人惯的。


    自此，家中不再精细的养她，由着她在府里上窜下跳，身体反而一日日的康健了许多。


    “可是我想尝尝嘛！”方若棠眼珠子咕噜一转，带了几分慧黠，无师自通般懂得向太子撒娇，两指捏着他的衣袖说：“你让我尝尝，我就喜欢你了，好不好？”


    太子心跳漏了一拍，正要开口时，小王爷不请自来，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


    “哟，这是谁呢！背着人在这里勾搭小姑娘呢！”

 第15章 拿到红薯

    太子刚融化的神情在顷刻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像那冰山上不可侵犯的雪莲。


    方若棠看向来人，倒是有点高兴，毕竟积分在对她招手，小镜子更甚，在她脑海里就像土拨鼠一样发出尖叫。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积分走来了。】


    小王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微微僵住，复杂地看向笑靥如花的方若棠，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不介意我坐下一起吧？”


    小王爷随口一句，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根本不管太子那张臭脸，毕竟按辈分，太子可得叫他一声叔叔。


    【快冲呀！和他搭讪呀！摸他的手，给你十点积分噢！】


    【你这样显得我很猥琐。】


    【怕什么，他可是会为你造反的男人。】


    太子扬眉看向小王爷，倒忘了这一事。


    小王爷耸耸肩，一副摆烂的模样，反正没发生的事情，他不认，皇兄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砍了他。


    “本王这些时日听了不少关于国师大人的传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国师大人能否展示一二？”


    小王爷主动出击，直接将手伸了出来，摊在桌面，笑容调侃的对方若棠说：“以前就有大师给本王批命，说本王姻缘不好，命中注定无妻无子，可是真的？”


    方若棠愣了下，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与太子的略微不同，太子因为长年练剑的原因，手上有一层厚茧，小王爷的手干净葱白，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主。


    【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摸上去。】


    【快冲呀！你在犹豫什么。】


    方若棠眼睛眨了眨，将小手放在小王爷的大掌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捧着他的双手摸了摸。


    小王爷一愣，耳朵有些热，小姑娘目光单纯，手上的动作却有些不入流，引人遐想。


    【小王爷的手好好摸哟！】


    小姑娘直白地摸着小王爷的大手，一根一根，最终过分的将自己的手指插到对方的手指中间，紧接着一握。


    小王爷内心一颤，轻咳提醒。


    太子在一旁目睹全场，黑沉下脸，不高兴的出手挑开两人相贴合的掌心。


    方若棠倒是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一心一意的做任务，没注意到太子和小王爷的眉眼官司，只顾和小镜子讨价还价。


    【我不止牵了小王爷的手，还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怎么都不止十个积分吧！】


    小镜子：……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给我你说的红薯吧！不许拒绝，不然以后我就不做任务了。】方若棠在心里奶凶奶凶的威胁。


    刚眉眼互掐的太子和小王爷两人同时收回目光落在方若棠的身上。


    【你就牵一下小王爷的手就想要红薯，这也太……】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大不了以后我睡了他们其中一个，我不找你兑奖励了，你先提前给我。】


    小镜子明显不是方若棠的对手，又或许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方若棠的话，奉为圣旨。


    反正在太子和小王爷看来，就是方若棠耍赖的说了两句，小镜子就没有原则的妥协了。


    【你不是应该先顾着自己吗？红薯什么可以晚一点。】


    小镜子劝说一句，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方若棠沉默了一会，再响起来的心声都是闷闷的。


    【天道进化失败虽然不是我的原因，但在你看到的未来里，太子等人为争夺我不顾民生，致使灾难加剧，百姓苦不堪言，我不想做祸国殃民的女子。】


    【……好吧！】


    【那你多给一点，这样才能大规模培育，然后在天灾来临前，下发到各个县里，普通百姓也能有条活路。】


    【……好。】


    小镜子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特别人性化，太子和小王爷都听出来了，但方若棠说的话带给他们的震憾更多。


    方若棠一点没察觉到，得寸进尺的向小镜子讨要药丸，最终成功的拿到了一颗培元丹。


    【嘻嘻，一会将培元丹送给吕姐姐，然后她就可以和沉世子成亲啦！真好。】


    太子：……


    小王爷：……


    果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有药，任性。


    两人虽然觉得方若棠赠药过于随便，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方若棠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


    况且，能得方若棠喜欢，主动赠药的人，本身也是对方的一种能耐，至少有小镜子的监督，拿到药的人除了本身是很好的人，也是喜欢方若棠的人。


    “看出什么了吗？”


    小王爷等方若棠的心声不那么密集了，才开口询问，就好像刚才的等待，是为了等对方组织语言。


    方若棠不会算命，但会作弊。


    有小镜子在，普通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告诉他，不怕，虽然他娶不到你，但你可以给他生十个八个，我这里有生子丹，生女丹，多胎丸，保胎丸，各种各样的都有。】


    【你当我是猪呀！我才不生，再说有心疾生不了……】


    方若棠话没说完，就被小镜子打断。


    【你心疾都治好了，哪里还会有影响，你现在的身体也就比曹月笛和皇上这两位用了洗髓丹的人差，太子和小王爷看起来比你高大健壮，但身体内部都没有你健康，况且我可以给你提供无痛生子丹，让你生孩子就像拉屎一样简单。】


    【打住，你好恶心呀！】


    【啧，我这是给你建议，这样吧！你只要生个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若棠偏开脸不上当。


    现在不生，她想要什么，小镜子不也给她，只要多费些唇舌央求几句便行。


    况且，今日的她已经不是昨日的她，她可是通过上个世界了解到很多讯息的人。


    知道早育会有难产的风险，搞不好小命都会丢了，虽然有小镜子保驾护航，但她也不想早早的就生孩子。


    她本身都是孩子，生什么孩子。


    看向仍然在等答复的小王爷，方若棠有点词穷，正好这会小二来上菜，她立刻含糊了一句。


    “就都挺好的！”


    小王爷眉眼藏不住笑，有点无奈，小姑娘过于好懂了。


    用膳时，方若棠和小镜子讨论了两句，最终方若棠决定直白的说红薯的事，所以吃完午食也没耽误。


    三人直奔皇宫，挑了片空旷的地方，方若棠就直接将红薯放了出来，这大变活物的戏法，使得看惯大场面的太子和小王爷都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主要是太神奇了，两人若不是克制，都想去揪方若棠的衣袖看看，里面是不是另有乾坤。


    方若棠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的主，红薯给了太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急忙离宫要去威远侯府。


    太子走不开，只能咬牙警告地看向跟上去的小王爷，示意他不要乱来。


    “啧，这就护食了？你聪明，我也不傻呀！”小王爷低笑自语，既然已经知道方若棠的心声都是对的，别管现在有没有爱上，总归先将人扒拉到自己碗里是没错的。

 第16章 未来姐夫登场

    去威远侯府的路上，小王爷听了一路叽叽喳喳的吵声，竟然觉得菜鸡互啄挺好玩的。


    明明就是小孩子性格，却又心怀天下，据他了解的情报，方若棠的智力低于普通人。


    或许正是因为少了一般人的圆滑世故，才更显出她的善良与美好。


    【小王爷一直看着你笑，是不是喜欢上了你？】


    方若棠看了一眼小王爷，本就生得一副多情，看狗都深情的模样，这会更甚。


    【这么快的吗？】


    【当然，这是刻在灵魂里的喜欢。】


    方若棠不懂，但大受震憾。


    到了威远侯府，小王爷率先一步跳下马车，没让下人放凳子，自个儿站在旁边朝方若棠伸手。


    方若棠手刚搭上去，就被小王爷轻轻一拉，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有点唯美的被抱下了马车，甚至转了一个圈圈。


    此时，还有好几家的马车也到了，停在旁边，看到小王爷这刻意的模样，男子觉得牙酸，女子觉得羡慕。


    方若棠双手搭在小王爷的肩上，呆呆地看着他漂亮的丹凤眼，由于刚才小王爷的动作突然，事先也没有提醒她，她有点儿被吓到了，心脏这会儿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呢！


    【他在勾引你。】


    小王爷潇洒的笑容有些僵。


    【他抱我了，我能不能拿积分？】


    【不可以哟！你这段时间都不能换东西了，换红薯真的需要很大一笔积分，你这段时间乖一点多做任务，把欠的积分还上，就可以又换东西了。】


    【噢。】


    方若棠抿抿嘴，又拍了拍小王爷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都没有东西换了，才不做任务。


    “小六。”


    一道女子如黄鹂般的叫声，打断了方若棠的思绪，她抬眼看去，就见到自家的马车来了。


    率先下马车的人，正是她的大堂姐。


    “大姐姐。”


    方若棠高兴得一蹦一跳的过去。


    由于护国寺在郊外高山上，家中女眷上山祈福便没有带她一起，毕竟她原先的破身体，根本爬不了山，说来，姐妹俩人都五六天未见了。


    【新目标出现，有新目标出现。】


    方若棠蹦起的身子，差点栽了下去，好在人刚好到了大姐方盛棠的面前，被她扶了一下，才免了人前丢人。


    【是容世子，容世子来了，他脚踏祥云走来了。】


    方盛棠刚听到妹妹的心里话，就听到未婚夫出现了，下意识抬眼寻去，就见一向如高岭之花的容世子，有点儿畏惧向前的样子，站在了离她们十多步的前方停下了。


    方若棠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有点儿巧，但凡想要进威远侯府都要经过她们。


    【冲呀！抱上去，快抱上去。】


    方若棠的小表情出现了恐惧。


    同时心里的声音也喊劈叉了。


    【你有病呀！容世子是我未来姐夫，姐夫，姐夫，你知道什么叫姐夫吗？就是我姐姐的男人，我姐姐的男人。】


    【不怕，你冲上去，就是你男人了，抢过来，都抢过来。】


    【抢你……%￥￥】


    方若棠破口大骂。


    方盛棠由最初的错愕到现在的平静只用了两个呼吸间，紧接着就蹙起了眉宇。


    妹妹究竟在哪儿学了这么多骂人的词汇，过于丰富了一点，她都羞于去听。


    【你这么凶干什么？】小镜子的声音委委屈屈。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你如果说喜欢的话，你大姐姐肯定会让给你的，据我了解，你这个隔房堂姐是真的疼你。】


    方盛棠正好对上容世子清冷的目光。


    她不自在偏开眼。


    躲在妹妹身体里的那个外来声音过于武断了。


    一般情况下，她当然不可能把未婚夫让出去，毕竟为了嫁给他，她都等到了二十岁。


    可是，小六如果寻死觅活一定要嫁给容世子，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可能真的看着妹妹去死。


    况且，妹妹身体又不好，平日连门都出不了，她能有什么错，能闹出这样的动静，肯定是有野男人勾引她，使她学坏了。


    【你休想，我不可能做对不起我大姐姐的事情。】


    【嘿，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你才坏，你让我去勾引未来大姐夫，坏了我的名声，你让我家里其他姐妹怎么办？】


    丞相府可不止她一个姑娘家，虽然三姐姐也就是她的亲姐姐已经在两月前嫁人，但嫁了人不代表不用做人了，况且大房的四姐姐还未嫁人，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庶出，在挑人家的时候有些困难，她可不能害了四姐姐。


    八妹九妹虽然还小，但以后总要嫁人的，她是不嫁人，可也不能害得家中姐妹都嫁不了好人家。


    和太子牵扯不清，她能拿出救国救民的好东西，一般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指着她手里东西过活。


    但和自家姐夫不清不楚，就是不顾人伦了，谁家好姑娘会连自家姐夫都不放过。


    【啧，在乎那么多，你就直接问问你大姐姐，就说你要了她未婚夫，她同不同意吧？】


    方若棠一口气呼不上来，脸色涨得通红，完全就是被气的。


    方盛棠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她目前尚不知小六身体已经康复，立刻扶住了她。


    “又不舒服了吗？药呢！赶紧先吃一颗。”


    方若棠摇摇头，扶住方盛棠的胳膊。


    同时在心里又骂起了小镜子。


    【你看看，你看看，大姐姐对我这么好，你竟然让我背刺她，你没心吗？】


    小镜子若是人，真要生动的表演一个撇嘴，可惜他不是，表演不出来。


    【一颗驻颜丹，让你大姐姐永保青春，你问问她，同不同意？】


    【肤浅，我大姐姐才不会答应。】


    方盛棠目光闪了闪，复杂地看着为她据理力争的小六，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方若棠身上的那个东西，具体能拿出什么药，方盛棠不太清楚，但也有大致的了解。


    其中如雷贯耳的就数洗髓丹。


    【再加一颗洗髓丹。】


    正想着小镜子就提了，方盛棠眼睛眨呀眨，望向容世子，像在无声的诉说：对不起了，未婚夫，只怪小六给的太多了。


    “咳。”方盛棠轻咳一声，正要出声，就见一个穿了一身嫩黄长裙的小姑娘凑了上来。


    小姑娘脸蛋儿圆圆的，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特别的讨喜。


    “国师大人，你觉得我未婚夫怎么样？”


    她小手一指，指着旁边围观看热闹的少年，少年先是一怔，明白过来，脸色绯红，又气又急又羞又恼。

 第17章 骄矜大小姐vs低贱疯马夫

    方若棠停止了与小镜子吵架，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又随着她的手指望去。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也礼貌地点点头，“挺好的。”


    “我把他让给你吧！”小姑娘面露期待，算盘珠子都崩到在场各人的脸上了。


    明显是想用这门亲事换一颗驻颜丹和洗髓丹。


    她这一闹，在场有未婚夫的姑娘家，都有些蠢蠢欲动，毕竟比起没什么感情的未婚夫，当然是驻颜丹和洗髓丹更重要。


    试问有哪一个姑娘，不想青春永驻，容颜不衰。


    “嗯？”方若棠不解地歪了歪头。


    【让我给，她是什么意思呀？】


    【不知道，不过不管是为什么都拒绝吧！既没小王爷好看，又没有太子有权势，要来何用？】


    方若棠心里认同，回答也直白。


    “我不要。”


    小姑娘有些挫败失望，怏怏地回了未婚夫身边，对方还没说什么，她先埋怨上了。


    “你真没用，都入不了国师的眼。”


    该未婚夫本就羞恼的表情，这下直接气成了红番茄，恨不得原地表演一个爆炸。


    刚蠢蠢欲动的那些姑娘，瞬间被她们的未婚夫按了回去，事办成了倒好说，双方受益。


    可万一和刚才的少女一样，丢脸的可是他们这些男人。


    【其实你大姐姐的姻缘不在容世子身上，在她的马夫身上。】


    小镜子突然语出惊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方家马车旁的马夫。


    这一看都吓了一跳，马夫身量高大，容颜过盛，身上没有丁点下人该有的卑微，更像一个武夫，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那不是下人该有的眼神。


    【小镜子，你敢羞辱我大姐姐！】


    方若棠这下是真的恼了，哄她勾引未来大姐夫，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小事，她不做就行了。


    但为此竟想将她的大姐姐配给一个马夫，她的大姐姐这般好，便是傲雪寒霜的容世子，她都觉得对方配不上，更何况这区区马夫。


    毕竟如果不是容世子，她的大姐姐也不用被流言侵害多年，只是这事说来怪不上容世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容世子双亲这几年先后过世，容世子一直在守孝，两人才拖到现在都没成亲。


    容世子当初倒是说了退亲，只是方盛棠没有答应，表示愿意等他，这一等，就是三年又三年。


    【我可没有羞辱你大姐姐，你大姐姐如果真能把握住这个马夫，那就是鸡犬升天的大喜事，别人飞升要经过数次雷劫，一个不好就身死道消，她只要拿捏住这个马夫就行了。】


    【你别看不上这个马夫，这个马夫是这一方世界里，除了你和太子六人，最尊贵的一个，他原是天上仙君，此番来此界是为了历情劫，情劫，你懂吧？】


    【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天道进化成功，打通此方与修仙界的通道，到时候你们这一方世界的人，就能前往修仙界寻求大道。】


    【而修仙界的人也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道，他们寻求飞升，去哪儿呢？就是去马夫所在的那一方世界，也就是说你大姐姐只要能拿下这个马夫，等马夫回归仙界后，再把你大姐姐带上去，你大姐姐就一步登天了。】


    【你是强大，可是你的位面更高于这个马夫，修仙界对于你来说太低等，那里的人根本触摸不到你的阶层，更加无法得知你的存在，但是马夫就不同了，修仙界的老怪物有几率知道他，这说明什么，说明以后你们方家，可以借着你大姐姐的光，在修仙界横着走，可以开山立派，知道吗？】


    小镜子一席话下来，砸得方若棠晕晕呼呼，就觉得好像吃了一个大饼，挺饱的。


    别说她了，在场谁不是呢！望向马夫的眼神极其火热。


    马夫突然察觉到四面八方望来的目光，心里微微下沉，面上却丁点不显，下意识的望向自家大小姐，就见她歪头看来，目光好奇而专注，马夫一颗心瞬间燥热起来。


    【不过这事你别告诉你大姐姐，更别告诉其他人，马夫毕竟是仙人，此番历劫我们最好不插手，当然，即使你插手了，他回归仙界了，也拿你没办法，但能不插手还是不插手的好，切记不可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然的话，我怕你姐姐未来会有数不清的情敌。】


    马夫的来历太强大了，方若棠很快从心，但仍旧嘴硬。


    【什么叫我姐姐会有很多情敌，贞洁是男子最好的嫁妆，他如果连这点男德都没有，就配不上我姐姐。】


    方盛棠收回打量马夫的眼神，目光探究地看着自家小六，这惊人的言论，好疯呀！可是听着为什么这么爽？


    【不至于，马夫的情劫在你大姐姐的身上，你大姐姐每次下马，踩他后背都能把他踩爽，他怎么可能看上其他女人。】


    “咳，咳咳 ！”


    “咳！”


    在场众人，接连响起一片诡异的咳嗽声。


    方盛棠面色羞红，突然抬手捏住方若棠的双颊，气恼地说：“赶紧进去。”


    【骄矜大小姐vs低贱疯马夫，你就说这个设定，带不带感？】


    【你懂那种，打男人一个耳光，能把男人打高潮的感觉吗？就说这么疯批的设定，你爱不爱看吧？】


    【这不比你爱看的女a男o带劲吗？他们之间的拉扯，可比吕胜男和沉郁更让人脸红。】


    方若棠脑袋空空，明显被说服了，一副晕晕呼呼的模样，看着方盛棠的眼神，就像喝了假酒。


    换了旁的对象，方盛棠会觉得名节扫地，羞愧难当，但对象换成下凡历劫的仙人就大为不同了。


    只能说，人就是这么现实。


    方盛棠这会羞大于怒，毕竟没有哪个姑娘家，能够接受自己的情事被人这样谈论。


    【你别说了，等我回家问问大姐姐，这关系到大姐姐的幸福，该由她自己做决定。】


    方若棠觉得小镜子说的这事挺好的，毕竟一时的情情爱爱，哪有脱离凡胎，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重要。


    她其实有点想替大姐姐做决定，但凡仙人在此界的身份光鲜一点，她都敢不怕死的怂恿祖父将大姐姐嫁给他。


    方若棠还在想方盛棠的事情，其他偷听她心声的人，却将注意力转移了。


    “吕姑娘和沉世子？怎么回事？他们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今日的宴会目的，大家都知道，这会又看向早就站在大门口，看了许久热闹的吕胜男。


    吕胜男不动声色地直奔方若棠面前。


    “等你许久了，怎么站在门口，赶紧进来吧！府上准备了许多糕点，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有喜欢的跟我说，等下次你再来我府上玩时，就做给你吃。”

 第18章 三姐没嫁好婆家

    “吕姐姐。”方若棠看到吕胜男，将方盛棠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毕竟在她看来，不管方盛棠选谁，日子总不会差的，不是什么大事。


    方盛棠微蹙眉打量起吕胜男。


    她们两人年岁虽然相当，但两家一文一武，以前也没有来往，不刻意提醒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吕胜男对上方盛棠的目光，友好的投去一笑。


    方盛棠回以微笑，但看到向来最依赖她的小六抱着吕胜男不撒手的模样，心里有些不高兴。


    毕竟方舒棠都比不上她在方若棠心里的地位，姐妹两人从小为了争夺小六没少‘勾心斗角’，现在倒好，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抢了她在方若棠面前的注意力。


    这如果让方舒棠知道了，还不得被她笑死去呀！


    正想着这事，方舒棠就来了。


    她和她婆家人一起来的，原本柔顺跟在婆母后面的她，看到方盛棠克制的模样，忍不住眼睛都笑弯了。


    方家姐妹，一脉相承的会装模作样，在外一个个端庄贤淑，在内嘛，那就不好说了。


    “大姐，小六。”


    方舒棠的声音刚起，方盛棠捏帕子的手都紧了两分，侧目温柔一笑，“三妹妹来了。”


    紧接着对谢家太太行了一个晚辈礼，喊了一声，“谢伯母。”跟在她身后一直看戏的四妹方宛棠，同样见礼。


    自从方舒棠出嫁，差不多两月余未见了，方若棠当下惊喜地叫了一声，“三姐姐。”


    然后便撒开了吕胜男，整个人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向了方舒棠。


    方舒棠倒是习惯了方若棠这副小孩子模样，但她的婆母明显不喜，虚假的笑容微微收敛，脸上甚至带出了几分。


    方盛棠和方舒棠姐妹两人并不是感情不好，相反，他们方家几姐妹的感情深厚。


    “小六过来，别堵在门口，让谢伯母先进去。”方盛棠往日也是这样，在小六黏三妹的时候，她就过来抢人。


    平时方舒棠自是不让的，但这会两姐妹对视一个眼神，方舒棠余光也注意到了自家婆母的脸色，心里十分的烦躁，但面上却丁点不显，笑了笑轻推了方若棠的腰肢一把。


    “乖乖跟着大姐姐，我们一会再聚。”


    方盛棠只是出门上个香的时间，都不知道方若棠身体已经恢复，方舒棠都已经嫁出去两月余，就更不知道她的情况，只还是将她当易脆娃娃一样轻哄。


    看着亲家太太跟吕胜男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女儿和方舒棠入府，方盛棠脸上的温柔假面有点儿碎裂。


    威远侯府今日请了不少人家，但像丞相府这种，明显没法联姻的人家，家中长辈都是打发小辈来凑个热闹。


    不止丞相府如此，其他府邸大多如此，但也有像谢家这样的，高太太带着自家儿媳和女儿过来。明显是为自家女儿相看的。


    可即使丞相府没有长辈在，谢家与他们方家是姻亲关系，看到她们了一个眼神都不给，着实让人恼怒。


    不止方盛棠气愤，跟着婆母入府的方舒棠也是如此，脸上因见着姐姐妹妹而露出的笑容都收敛了。


    “大姐姐，我们也进去吧！”方宛棠低声提醒，毕竟她们现在站在大门口，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若表现出什么不痛快，她们倒不会有什么，就怕苦了三姐姐。


    方盛棠和方宛棠想到了一起，看方若棠还盯着方舒棠的背影，怕她心里话起，旁人知晓自家的事。


    正要出声吸引方若棠的注意力，她的心声就已经响起了。


    【我不喜欢谢家伯母，她好没礼貌，我大姐姐和四姐姐向她问安，她都不理人。】


    方舒棠：……


    方宛棠：……


    很好，谢谢你，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谢家看轻丞相府了。


    【像马夫这样历劫的仙人，还有吗？我让我三姐姐和离了嫁过去，到时候我三姐姐也能一步成仙。】


    【你当这是大白菜呢？】小镜子无语。


    【不行吗？可是我不喜欢三姐姐的婆母，之前高太太身体不好，就威胁我三姐姐嫁过去冲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我们方家姑娘命格不好，才会在定亲以后克公婆。】


    【真是好搞笑，我听过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可以跳过父母克未来公婆的，既然怕被克死，就不要和我们家结亲呀！又舍不得我们丞相府的权势，既要又要，真恶心。】


    这些复杂的事情，方若棠本身是想不到的，但大伯母和她母亲闲话的时候，被她听了去。


    哪有贵女给人冲喜的，以为自己是皇家人吗？


    当初谢家提出来，丞相府就不高兴了，只是三姐姐不肯让家里为难，毕竟大姐姐定亲后，容世子的双亲接连过世。


    如果她的亲事也这般，不用想都知道世人会如何说他们方家女儿，三姐姐是为了家中姐姐妹妹才忍下这口气嫁过去的。


    【你三姐姐这个婆母确实不是一个拎得清的人。】


    【是吧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吧！】


    【不过你三姐夫挺好的，真心喜爱你姐姐，在家的时候对她也很维护，虽然很多事情他出于孝道违抗不了母亲，但在纳妾这方面顶住了压力，你三姐夫至死都只有你三姐姐一个，你三姐姐其实挺满意这个夫君的。】


    【……这样呀！】


    方若棠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但在场其他女眷却不这样想，哪有出嫁的女子不受婆母刁难的，就怕又被婆母刁难，夫君又不贴心，其实像方舒棠这样已经很好了。


    即便是方盛棠听了这话，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和方宛棠对视一眼，姐妹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方若棠，让她没有时间再想家里的事情。


    虽然别人家的事情，偷听起来十分的刺激，但自家的事情嘛，还是要捂紧了。


    方若棠有一张贪嘴，她被两个姐姐带着落座以后，一左一右的投喂，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想旁的事。


    可是耐不住她有一个小鸟胃，以前身体不好，家中向来管控严格，少食多餐，没一会就吃饱了。


    吃饱了就和小镜子说起了闲话，倒不再是说家中姐妹的事情，方家姐妹两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好奇起她的心里话。


    【沉世子怎么还没到？他不会错过吧？】


    【他会出现，但侯夫人没有看中他，他和吕小姐肯定会错过的。】


    【瞎说，有我在，他们才不会错过。】


    方若棠心里嘟囔，同时不忘给小镜子洗脑，让他知道女a男o的妙处，小镜子知不知道，没人知道，但在场其他人听得面色绯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男主角登场。

 第19章 现场嗑糖

    沉世子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下出场。


    他来时，场面静默了一瞬。


    沉世子本人怔忡，垂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崭新的布料，但颜色并不出彩。


    他对吕小将军确实抱有不可告人的奢望，但做梦也没有想过把那样耀眼的一个女子拉入他这个泥潭。


    所以他今日过来，只是单纯地想看一眼吕小将军，也看看那个未来能站在她身旁与他携手的男子长什么样而已。


    【这就是沉世子吗？】


    【是啊！】


    【哇噻！他长得好漂亮哟！】


    是的，漂亮。


    一个男子，却长得不像真人一样漂亮。


    沉郁猛的抬头，他消息闭塞，再加上承恩国公府并没把握一定能从方若棠手里求得培元丹，故而暂时没有告诉他这事。


    所以沉郁是没丁点准备心理就被小镜子贴脸开大，爆出了他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你以为沉世子坐着轮椅都要出席是为什么，是为了两家的情谊吗？不，是爱，是因为爱。】


    【哇，他好爱噢，我好喜欢。】


    方若棠双手捧脸，又是沉浸在他人爱情里的一天。


    沉郁目光四下看去，不用多找，因为大家都有默契的用眼神向他投递了一个讯息，他也将目光准确的落到了方若棠的身上。


    【我都不敢想象，吕姐姐把沉世子压在床上，这样那样的时候，吕姐姐会有多快乐。】


    轰！


    沉郁脸色爆红。


    他羞愤地看向方若棠，并不认识这个姑娘，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为何会知道他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还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沉郁心里隐秘的升起了一股期望。


    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窒息到快要死掉了。


    “不要想着当她面说她的心里话就好了，慢慢呼吸。”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沉郁下意识照做。


    再次活下来的沉郁朝人看去，只觉得有一轮明月当空照下，他慌乱得握住轮椅，想要逃跑，一张脸更是红得不像样。


    吕胜男眉眼带笑，她看沉世子已经有一会了，只是这会才走到他的面前。


    这人，竟然真的跟方若棠的心声一模一样，从头到尾，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心巴上。


    她承认她颜控，而且喜欢的男子和普通女子略有不同，或许是因为她的经历，她不喜欢那些大男人，反而喜欢一些娇美的……嗯，就像面前这样，明显能被她一手掌控的男子。


    【他们对视了对视了，眼神拉丝了拉丝了，妈也！我爱看好看再多来一点，四舍五入，我宣布，他们已经洞房了。】


    【四舍五入是这么用的？】


    【我不管，就要！你看吕姐姐看沉世子的眼神，像不像狗盯着肉骨头，很有占有欲。】


    吕胜男目光微凝，朝方若棠看去。


    不会比喻，可以不要比喻的。


    沉世子抿了抿有些白嫩的唇，紧张地喊了一声：“吕，吕小将军。”


    “叫我姩姩。”


    她原本不叫胜男，娘在生她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爹又不同意纳妾，他们这一门落在旁人眼里便是绝了后。


    爹听了不少闲言，后来在她五岁时，一气之下便将她的名字改了，她原本的小名也是十分可爱的，爹娘至今都是这般唤她。


    沉世子脸又升温了，嘴唇张张合合，极小声地喊了一声：“姩姩。”


    声音小得让人听不到，但吕胜男武功好，又站得近，自然听清了他的呢喃。


    “你叫得真好听。”


    吕胜男目光璀璨，沉世子一下看入了迷。


    原就是心尖尖上的人，一直悬挂于月亮之上，突然有一天，这人带着满身的莹光笑盈盈的走向了他。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觉得眼眶发热，眼里盈满了泪。


    吕胜男眼睛微眯，目光灼灼地盯着沉世子。


    【果然，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吕姐姐逐渐变态。】


    【我们要不要避一避呀！万一吕姐姐控制不住兽性大发,想直接将沉世子吞入腹中，我们在这儿围观是不是不太好？】


    方若棠心里碎碎念，但事实上她人已经站了起来，慢慢地凑了上去，伸长了脖子，就差挡在吕胜男和沉世子中间看一个高清版的深情对视了。


    吕胜男收回落在沉世子身上的目光，颇有点儿无奈地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没点眼色，摆摆手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吕胜男哭笑不得，对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吩咐，“你带沉世子去花亭休息，我一会过去。”


    吕胜男平时带兵习惯了，当下也忘了问沉世子的意愿，说完才觉得不妥，但垂眼朝男子看去时，正好触及他来不及掩饰的深情，扑天盖地的朝她倾斜，让一向处事游刃有余的她微微一愣。


    沉世子也没料到吕胜男会突然看他，慌得左右乱看两眼，才垂下眼帘，紧张地偷偷扣手。


    吕胜男掩下心里刚漏跳了一拍的情绪，笑容不减地吩咐丫鬟，然后牵着方若棠往席中走。


    方若棠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被推走的沉世子，这如果不是能偷听到她的心思，还当她对沉世子有什么想法。


    看不到有情人拉扯后，方若棠倒是想起了培元丹。


    “吕姐姐，你觉得沉世子怎么样？”


    “好看。”


    “我是国师，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吕胜男扬眉，眼里藏了笑，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和沉世子是天定的姻缘，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你们若是错过了彼此，这一世会孤独终老的。”


    【我可没有瞎说，按照小镜子看到的未来，沉世子在这一场宴会上，只偷偷地看了吕姐姐几眼，而吕姐姐都没有看到沉世子这个人，两人自然而然的错过了，随后吕姐姐去了边关，后来战乱起了，吕姐姐战死的消息传来，身体本来就孱弱的沉世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晚便吐血死了，好惨好惨好惨！】


    【最惨的就是沉世子到死都没有把心意告诉吕姐姐，而吕姐姐至死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崇拜又迷恋她，吕姐姐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能跳脱世俗的眼光，真心欣赏她，热烈爱着她，即便不能回应，肯定也会高兴的，好可惜，他们真的好般配。】


    方若棠的心声哭唧唧，吕胜男跟着揪心，为她嘴里那对错过的男女，但好在事情还没有发生。


    吕胜男这么一个雄鹰般的女人，听到她和沉世子原定的结局都心脏紧缩难受，更何况在场那么多感性的姑娘，有些都拿起帕子抽泣了。

 第20章 安郡王卖身求药

    “吕姐姐，这是培元丹，我送给你，能治百病，你留着防身。”方若棠倒没有一厢情愿的乱点鸳鸯谱。


    【你不是说送给吕小将军和沉世子大婚的礼物吗？】


    【是呀！如果吕姐姐喜欢沉世子，她自然会送给沉世子的，但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不能因为我喜欢看他们在一起，就用颗培元丹，逼他们在一起呀！】


    【其实他们真的很般配，沉世子虽然身体不好，但很优秀，或许是因为喜欢吕小将军，他看了许多兵书，如果两人真的成婚，以后妇唱夫随，以沉世子的聪明才智做个军师，绰绰有余。】


    吕胜男眉眼一挑，想着刚才满脸羞红的男子，倒是看不出来他有这份能耐。


    【我也觉得，不过我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的，刚才吕姐姐看沉世子的眼神，很像大姐姐平时看到锦衣华服时，势在必得的眼神，每次只要大姐姐露出这种眼神，她要的东西就没失过手。】


    方盛棠正看着戏，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当即脸色一僵，有点儿尴尬，埋怨地嗔了自家妹妹一眼。


    “小六，过来，吕小将军今日是主家，想来会很忙，你送完礼物，就别妨碍人家了。”


    “好噢！”方若棠答应一句，冲着吕胜男挥挥手，“吕姐姐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吕胜男觉得方若棠这样可可爱爱的，甚是喜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顶，两人身高的原因，这个动作做起来也十分顺手。


    方若棠一走开，吕胜男就被围住了。


    刚才还在为她和沉世子哭的一众贵女，这会儿都羡慕得牙痒痒的，一个个迫切的向她打听，威远侯府和恩国公府会不会结亲。


    万一不结亲呢！


    那……培元丹。


    吕胜男游刃有余的应付，手中的培元丹也发烫。


    治百病的培元丹，谁不动心，她也动心，想要私藏，但她知道方若棠这么大方的给这颗丹，是为了她和沉世子的未来。


    想到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子，虽然她是见色起意，没什么刻骨铭心的喜欢，但让那双明亮的眼眸失去光亮，她也是不舍的。


    “呜……”


    “吕小将军和沉世子一定要好好的呀！”


    眼看着吕胜男主意已定，围着她的姑娘就又想起了他们的爱情故事，一个个换了说辞。


    吕胜男好不容易从一堆莺莺燕燕的包围中冲出去，直到走向花亭，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没有落下。


    等看到花亭中，翘首以盼的男子时，对培元丹最后一点的不舍也消失干净了。


    这样一个热烈的男子，她也愿意回以她最热忱的感情。


    席中，方若棠看到吕胜男溜了，猜想她肯定要去找沉世子谈情说爱，她想跟上去偷听。


    她不了解，方盛棠还不了解吗？


    她走到哪里都安静不了。


    方盛棠一把按住了方若棠，压下了她蠢蠢欲动的心思。


    【看不了别人谈情说爱，你就自己上吧！小王爷和容世子都在，你挑一个？】


    【咦？】


    方若棠热衷于吃瓜，早就忘了这么两个人。


    小王爷倒好，容世子她却是连正眼都没来得及瞧上一眼。


    “是在找我吗？”


    小王爷再次主动送货上门，一坐一站的原因，微微弯腰，笑盈盈地盯着方若棠。


    方若棠刚才其实在找容世子，毕竟上一次认真见容世子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近六年，容世子一直守孝，甚少出门，方盛棠都没机会见到他，更何况她这个未来妻妹。


    “没有，不找你。”方若棠耿直发言。


    小王爷搞怪地捂着胸口，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嬉笑说：“小若若，我一直跟在你旁边，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太让我失望了。”


    方若棠大大的眼睛，古怪地看着小王爷。


    在场其他人看似在各玩各的，但注意力全都在方若棠这里，见又有戏看，各自声音都低了几度。


    【小王爷的喜欢好油腻。】


    方若棠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在场人的目光同情地看向瞬间呆住的小王爷。


    【而且他对我的态度，让我不舒服。】


    小镜子：……


    【他是不是想要我给他仙丹才会这样？他也有病吗？还是有亲人生病了？】


    【……没有。】


    【噢，不是为药吗？但感觉他不真诚。】


    【为什么，他和太子不是一样的吗？】


    【唔，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不一样。】细论起来，方若棠也说不清楚。


    小镜子不会了。


    在他看来，他们六个都一样。


    方盛棠才回来的原因，并不太了解中间有什么事情，但这会听了方若棠的心声，猜测太子和小王爷都是因为看重方若棠的能力想要求娶她？


    “小王爷说笑了，我们家小六以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几日才开始出府走动，望小王爷慎言。”


    小王爷没管方盛棠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方若棠，想不明白他和太子有什么不一样。


    他和太子自幼一起长大，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他不敢说对太子十足了解，但也了解一二，他敢肯定太子不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人，至少不会在这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就真心喜爱上一位女子。


    都是信了方若棠的心里话，琢磨着以后反正会爱她爱到死，既是如此，早点娶回家抢占先机准没错。


    怎么太子行，他就不行？


    就在这时，安郡王缓缓而来。


    他看气氛不对，去一旁寻问好友，知道原因后，倒有些踌躇不前了。


    他这几天没出现在方若棠的面前，是因为府中一直在请大夫，但就像方若棠的心声一样，别说治了，普通大夫查都查不出长公主身体不适的原因，李太医倒是看出了病症，但也治不了。


    【安郡王来了。】


    小镜子突然出声提醒方若棠。


    原本站在角落与友人说话的安郡王一下成了焦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方若棠走了去。


    “听闻国师大人手里有能让人百病全消的仙药，家母早年征战，身上有此旧疾，不知国师大人可否赐药？”


    安郡王说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希望国师大人成全。”


    方若棠没有忘了长公主，只是她还有五个月的寿命，再加上这几天也没见面，才没有向小镜子讨药。


    刚要和小镜子讨药，小镜子抢先一步说。


    【他在暗示你，他想卖身求药，答应他，快！答应他！】


    “噗……”


    方盛棠正好端着酒杯，刚尝了一口桃花酿，就听到小镜子这露骨的话，一下喷了出来，仪态尽失。

 第21章 少女，你陷入爱河了

    方若棠手忙脚乱的给方盛棠递帕子。


    同时不忘在心里和小镜子拌嘴。


    【你闭嘴吧！不正经。】


    【啧，他就是这个意思，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安郡王这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才不会像你说的这样，你不许败坏他。】


    【他一个能为爱当你外室的人，风光霁月什么呀！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咳咳咳！”


    方盛棠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惊恐地看向安郡王，真的假的，这么刺激的吗？


    我妹妹这么厉害？


    方盛棠恍恍惚惚，难以置信。


    “大姐姐，你小心一点，慢慢吃，我不和你抢。”方若棠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姐姐，一脸包容。


    方盛棠微僵，擦了擦嘴角，端庄的坐直，她觉得这会儿不适合吃东西，太刺激了。


    见姐姐没事了，方若棠才将注意力挪在面前，还在等她答复的安郡王。


    “我现在手里没药。”


    话音没散，就看安郡王目光黯了下去。


    方若棠歪了歪头，认真地说：“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拿到仙丹救长公主的，因为她是长公主。”


    【一个为国为民能舍下荣华富贵前往边关的长公主，她值得，对不对？】


    【你想干什么？】


    【给我培元丹。】


    看小镜子不上当，方若棠理直气壮地伸手。


    【我说了现在没积分了，不行，你要做任务。】


    【我要培元丹。】


    【你做任务。】


    【培元丹。】


    一人一镜吵了起来。


    安郡王恨不得直接出声，他可以配合做任务，据他所知，太子都已经屈服，而且只是简单的拉手，并不是不可以。


    但方若棠根本不给机会，自顾自和小镜子吵得不可开交。


    “好，我做任务，我去拉安郡王的手，你给我培元丹。”


    小镜子：……


    【拉手太简单了，而且……】


    【就拉手，和太子拉手不算，我都没拉过安郡王的手，你不同意我就以后都不做任务了。】


    【……行吧！】


    小镜子：我太难了。


    在场目睹了方若棠和小镜子吵架全过程的众人，只觉得当初是谁在谣传方六小姐不太聪明的？


    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拿捏小镜子一把好手。


    这换了是他们，早就屈服做任务了，毕竟谁能抗拒小镜子手里的仙丹？


    方若棠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安郡王看了两眼，突然起身，左脚踩右踩朝着安郡王扑去。


    安郡王一直盯着方若棠的一举一动，所以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目的，也因此在小王爷想横插一脚时，被他立刻挡下，抱着方若棠直接躲开了。


    小王爷一声冷笑，“呵……”


    明明第一次见方小六时，一个个都跟躲瘟疫一样，现在倒好，一个个上赶着，他帮忙完成任务，还都不让。


    方若棠紧紧地抱着安郡王的腰，人刚站稳就在安郡王的翘臀上拍了一下，紧接着又一把握住了他的一双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安郡王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臀上被方若棠轻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


    【好了，给药，我刚抱了安郡王，还拍了他屁屁，又牵了他的手，所以你除了给我培元丹，还要抵扣我欠的积分，明白吗？】


    【你这么快，不算，你重新来。】


    【你又没说时间，快给药，给药，不许耍赖，不然以后我不和你说话了。】


    小镜子一整个被拿捏住了。


    他委委屈屈地掏出药。


    方若棠美滋滋地拿到培元丹，随手抽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将培元丹包住，递给安郡王。


    “给你，让长公主服下，她的病就会好了。”


    看了一下手中的培元丹，又看向吃惊望着她，没有立刻接药的安郡王，以她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想了想，才不确定的询问。


    “是想要我给皇上的那种洗髓丹吗？”


    【你能给我换洗髓丹吗？】


    【当然不行。】


    方若棠也料到了，毕竟早前小镜子就已经三申五令的告诉过她，洗髓丹的重要性。


    而不像培元丹这些，她耍赖都可以要来，甚至不用做任务。


    “我暂时没有，这样吧！我以后如果有的话，我再送给长公主，你先让长公主服下培元丹，还有……回春丹。”


    【你哪来的回春丹？】


    【你给我呀！快点，我大话都说出去了，不能让话落在地上。】


    小镜子气急。


    但又纵容。


    【给给给，记得告诉他，别两颗药同时用，浪费了，回春丹能让人百病全消，延寿二十年，容貌一夜回到青年时期。】


    方若棠又在素白的手绢上放了一颗药丸。


    安郡王在这一刻看向方若棠的目光变了。


    面前的小姑娘，眼底带着懵懂的孩子气，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天真善良，让人忍不住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方若棠看不懂安郡王的眼神，觉得有点古怪，胡乱的包好两颗药就往安郡王手里塞。


    安郡王突然一笑，有点懂了，为什么他以后即便得不到名分，要与人分享，也舍不下这个人。


    “你得告诉我，哪一颗是回春丹，哪一颗是培元丹，不然我分不清楚。”


    安郡王本就有芝兰玉树般的仙人之姿，平时温和疏离的模样就能迷倒一片小姑娘，这会刻意释放魅力，笑得这般勾人，便是没开窍的方若棠都多看了两眼。


    【安郡王笑起来真好看。】


    她心里嘟囔的同时，给安郡王指认了两个药丸，安郡王用他的帕子包起一颗以此区分。


    “多谢国师大人赐药，不知国师大人何时有空，可否到府中一聚，自上次见面，家母时常念叨你。”


    方若棠很喜欢长公主，也很钦佩她。


    建朝以来，公主那么多，但长公主是第一位被载入正史的女将军。


    方若棠和沉世子其实有点像，自幼都身体不好，两人都很钦佩这些保家卫国的武将，毕竟武将都有一副让他们向往的健壮身体。


    所以方若棠才会这么胡搅蛮缠的让小镜子掏药出来。


    “好呀！我也喜欢长公主，正好过两天等她康复了，就去看她。”


    “好，我与家母在府中静候国师大人。”


    方若棠歪头，不解地看着安郡王。


    【为什么看着安郡王这样笑，这样说话，我心里怪怪的？】


    【怎么怪？】刚还怏怏不快的小镜子，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就有点怕看他的眼睛。】


    【少女，你陷入爱河了。】


    【真的吗？】


    方若棠懵懂地看着安郡王。


    安郡王笑容更温柔，心下却偷偷琢磨起来了，原来小姑娘吃这一款，看样子回去后要多照镜子练练才行。


    “呵！”小王爷在旁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敢情各个都行，就他不行是吧！


    他不服！


    他以后可是会为了方若棠造反的男人。


    他敢说他现在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未来如果造反，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权势。


    他这个付出，不比安郡王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室强多了？

 第22章 讨要丹药

    小王爷的动静，引得方若棠朝他看去，但她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将本就不高兴的小王爷气得牙痒痒。


    安郡王垂眼，眼帘里划过一抹笑。


    但他这个时候可不会顾及朋友情谊，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他的善良。


    “国师大人，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等等，我问问。”


    方若棠光明正大的问小镜子。


    【给不给积分？】


    【给给给，赶紧去培养感情。】


    【要给多多。】


    小镜子：……


    方若棠明显不太懂掩饰，方盛棠无奈主动配合，“可以去走走，但别累着了，有不舒服就马上回来，身上带药了吗？”


    方若棠才想起这些天大姐姐在护国寺，不知道她的情况，立刻解释说：“大姐姐，我已经服了仙人给的培元丹，心疾已经治好了，现在跑跑跳跳都没有问题了，你不要担心我。”


    方盛棠没太多惊讶。


    她大致从刚才的那些话里猜到了方若棠和安郡王接触能得一些便宜，故也不拦人。


    “舍妹年幼不懂事，一会麻烦安郡王多照顾。”


    “自是应该的，不过方六小姐天真善良，方大小姐过谦了。”


    安郡王客套的回了一句，就见方盛棠不放心地叮嘱了方若棠几句，跟在方盛棠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另一个小姑娘，立刻用手帕包了桌上好几样快要吃光了的糕点塞给方若棠。


    “拿着吃。”


    “谢谢四姐姐，四姐姐最好了。”


    “咳？”方盛棠状似随意地捂唇轻咳。


    方若棠立刻嘴甜哄人，“大姐姐最最好了。”


    方盛棠扬了下眉，眼里尽是嗔怪的笑意。


    方宛棠垂眼低笑，早就习惯了方若棠的鬼话，也习惯了家里人乐此不疲的争夺方若棠。


    安郡王带走方若棠，小王爷不甘心的跟着两人，并且极其没眼色地抢夺方若棠的注意力。


    “你喜欢吃糕点吗？我知道有家茶楼的糕点茶水很好吃，明天我带你去吃？”


    【有积分吗？】


    【……有。】


    “好。”方若棠停顿了一会才答应，小王爷也装不知道方若棠是为了积分才答应他同行。


    他依旧热情地说：“我知道有不少好吃的，找时间我都带你去吃。”


    “行。”方若棠以前口腹之欲被刻意压制，现在身体好了，当然想尝尝这世间美味。


    “国师大人，”在私下场合，安郡王这种叫法，叫得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说：“你就叫我方小六吧，叫国师大人有点奇怪。”


    安郡王顺势说：“好，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崔时序。”


    “顾南程，我的名字。”小王爷连忙接话。


    安郡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小王爷面不改色的回以一个眼神，颇有一种，大家各凭本事的意思。


    方若棠叫了安郡王的名字，对小王爷就没有这么随便，直接说：“您毕竟是小王爷，直呼您的名讳，多有不妥。”


    “呵！”小王爷突兀的冷嗤了一声，好气又好笑地站在中间，质问：“叫他就行，叫我就不行？”


    方若棠睁着清澈的大眼，看向一脸不高兴的小王爷。


    虽然小王爷被过继了，但毕竟是先皇幼子，也正是因为他被先皇过继了，无缘大统，才会特别受到先皇和当今的疼宠。


    在当今面前，太子都比不上小王爷，这世上除了太后和皇上，谁敢直呼小王爷的名讳？


    方若棠想了想说：“我先问问大姐姐。”


    小王爷气笑了，“一个名字而已，有何不妥。”


    方若棠转身背对小王爷。


    小王爷看方若棠这般，也不泄气，妥协说：“行，不叫名字也行，我年长你一些，你应该叫我什么？”


    方若棠迟疑，“……小叔叔？”


    毕竟小王爷年纪虽然轻，但辈分大。


    安郡王嘴唇溢出轻笑，戏谑地扫了一眼僵住的小王爷，赞许地告诉方若棠。


    “对，不过不用叫小叔叔，你随我称他一声小舅舅吧！”


    “小舅舅？”


    方若棠暗自思索了一下，才弄懂这个关系。


    只想到小王爷是太子的小皇叔，倒忘了这人也是安郡王的小皇舅，他是长公主最小的皇弟。


    关系理顺了的方若棠，天都塌了。


    【小镜子！！！】


    【你好可怕，他们的关系，好复杂！】


    【这么乱，你却让我同时和他们生出感情？】


    小王爷和安郡王事先都没有想到这一岔，被方若棠提出，两人对视一眼，颇为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


    咳！


    但让他们其中一人，主动放弃。


    那不可能。


    毕竟，没情，也有利益。


    况且都已经验证了方若棠话里的真伪，谁也不敢去赌。


    万一未来真如小镜子说的那般深爱，就因为现在放弃了，以后没了在方若棠身旁的一席之地，那不是哭都没地方？


    所以护食的他们，虽然没有商量，但默契的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方若棠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跟着两人漫无目的的逛花园，突然听到了三姐姐的声音。


    “仙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我需要先回府问问小六。”


    “你是她亲姐姐，你开口了，她还能不给你？你该不会是不想吧？有你这么当儿媳的吗？信不信我跟今砚说，让他休了你。”


    方舒棠面色淡淡，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反正早在嫁入谢家前，就知道婆母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当年好命的救了办差伤了脑子又失了忆的公爹，公爹几年后才恢复记忆，但那会早就已经有了谢今砚。


    谢府不想认这么一个媳妇，但耐不住谢大人是个正直的人，谢老夫人又喜欢谢今砚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孙儿，为了孙儿有个好出身，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


    只是谢太太过于上不了台面，谢大人甚至都没敢给她请诰命，就这，谢太太仍在京中惹了不少笑话。


    以前世人提起谢家，谁不高看一眼，现在只要提起谢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太太的粗俗。


    【我就不给你，先前逼我姐姐去冲喜，现在又威胁要休了她，哼，有什么不了起，大不了和离，我肯定能找个比谢今砚更好的男人送给三姐姐。】


    方若棠的心声突兀的响起，方舒棠赶紧朝四周看去，就看到方若棠和小王爷及安郡王。


    她惊了一下，立刻上前见礼，谢太太却不管不顾，甚至觉得拿捏了方舒棠就能拿捏方家其他人，朝着方若棠就发火。


    “好你个小丫头，一点礼数都不懂，也不知道亲家是怎么教的人，大女儿不侍婆母，小女儿又粗鲁无状……”


    “婆母！”


    方舒棠高喝一声，脸色阴了下来。

 第23章 太子地位不一样

    “来人。”小王爷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样，出声的同时，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两个人。


    “给本王教教谢太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方舒棠阴沉的脸色，微微顿了下，但看向自家气呼呼的小六，脚步挪了一下，并没有出声阻拦。


    小王爷命人打脸谢太太，何尝不是打了谢家的脸，按说她身为谢家的新妇应该阻止，但谢太太这般看不起她，看不起她的娘家，她实在不想管。


    平时在谢家，婆母要给她立规矩，她都无所谓，反正婆母折腾她，她就折腾谢今砚。


    可是婆母千不该万不该骂她自小疼爱的小六，她家小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谢今砚要是敢为这事和她闹的话，大不了就像小六说的一样和离归家。


    想通后果后，方舒棠不但不拦着，反而后退一步，站那儿看戏。


    “嫂子，你快拦住他们，跟他们说都是误会，娘不是故意的。”谢秀妍慌忙松开了她娘，一脸紧张地拉住方舒棠。


    方舒棠不喜地甩开了谢秀妍的手。


    这个小姑子，她是极其不喜欢的。


    或许是在谢太太面前长大，跟谢太太学了十足像，往日不见尊重她这个嫂子就罢，还是一个眼皮子浅的，每次到她院子里，总要顺点东西走。


    谢府虽然不是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是书香世家，族中不知道出了多少位进士，现今在朝的官员就有十几位。


    虽说谢氏一族的子弟，目前分散各地，大多也官位不高，自谢老大人退下来以后，尚未出第二个位极人臣的高官，但家族底蕴深厚，谢秀妍又是府中的嫡小姐，自小锦衣玉食样样不缺，真不知她为何会养成燕过拔毛的性格。


    “啪啪啪。”


    暗卫动作迅速的动手。


    谢秀妍急红了眼，又拽住方舒棠说:“你害得娘挨打，回去祖母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方舒棠冷笑一声，再次甩开谢秀妍。


    谢祖母不知道多满意她，她刚嫁入府，祖母就把中馈交到她的手上。


    当然，也是因此，嫁到谢家二十年，没摸到对牌钥匙的谢太太才会记恨她，时不时要折腾她一下。


    “算了，别打了。”


    方舒棠不在乎，方若棠倒把谢秀妍的话听了进去。


    小王爷抬了下手，暗卫便立刻松手，退至了一边。


    “这次有方六小姐求情，本王就饶了你一回，再有下次，便不是本王动手了，明白了吗？”


    谢太太痛得嗷嗷叫，明显没有听懂小王爷的话。


    小王爷蹙眉，也是愁的。


    一府的太太，竟如此蠢钝。


    方若棠现在是什么人，是当今皇上都捧着的国师大人，他不收拾，皇兄也会派人收拾。


    想到这里，小王爷懒得费劲再说什么，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滚。”


    说完，又招来暗卫。


    “派人盯着，把她们两人丢出去。”


    “小王爷？”


    谢秀妍惊呼出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丢出去，她颜面何在，她这正在说亲的关头，传出去哪里还有好人家与她相看。


    谢太太还痛得嗷嗷叫，想骂人，但看小王爷肃着一张脸，又看打她的暗卫，不敢撒泼，只能仇恨地看向方舒棠。


    方舒棠蹙眉，头一次后悔嫁给谢今砚。


    “不许欺负我姐姐，你再敢欺负我姐姐，我就让皇上打你的板子。”


    【皇上拿了我的洗髓丹，我让他打谢太太板子，他应该不会拒绝。】


    “好你个小……”


    谢太太听到方若棠的心声，下意识的就要骂人，安郡王脚尖微动，一个石子直接打到她的嘴上。


    瞬间，嘴巴立刻肿了起来，随即一口血，伴着两颗碎掉的门牙吐了出来。


    “啊啊！”


    安郡王厌恶的提醒，“还不赶紧堵上嘴，将人丢出去，告诉谢家，想讨公道就来公主府找我。”


    小王爷不满地说：“本王打的人，凭什么让你抢功劳，告诉谢家，有意见就来王府找本王，本王一定好好招待。”


    谢太太被堵上嘴，叫都叫不出声，谢秀妍整个人也吓傻了，瑟缩的跟在后面，不敢再求情。


    “呜……”方若棠突然抱住方舒棠嚎啕大哭，“姐姐，原来你嫁人后过得这么惨，呜，你跟我回家，你跟我回家。”


    方舒棠其实并不觉得在谢家过得惨，毕竟谢太太在谢家并没有任何话语权。


    但被方若棠这样一嚎，她也觉得有点惨了，决定今日不回谢家了，跟着大姐姐回家。


    “多谢小王爷，多谢安郡王，谢谢你们及时维护我家小六，让两位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


    方舒棠安抚了方若棠两句，见她哭声小了，这才朝着小王爷和安郡王行谢礼。


    两人都表示不要紧，关心地盯着方若棠，哄她说：“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是呀！一会我回去就写折子递给皇上，让皇上亲自下旨去训斥谢家。”


    安郡王真是这样想的，觉得谢太太敢这么无状，定然是谢家男人没教好，他不好再追究一个妇人，还不能对付谢家男人了？


    只是他没想到，方若棠这里刚出事，保护她的暗卫这会就有人往宫里赶，皇上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招了谢家父子入宫听训。


    太子得了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亲自来威远侯府接人，正巧赶上宴会散场。


    他看见跟在方若棠身后的小王爷和安郡王，只扫了两人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没事吧？孤在宫中听闻你在威远侯府受了欺负，就立刻赶了过来。”


    送客的吕胜男愣了下，这事她还不知道。


    小王爷的人并没有真的大张旗鼓的把人丢出去，反而悄悄的送回了谢家，毕竟是方三小姐的婆家，他们不至于看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


    吓吓人得了，哪能真让方三小姐的婆家颜面扫地，否则的话，方三小姐有理也变无理了。


    “谢太太欺负我了。”


    方若棠小嘴一瘪，委屈告状，让小王爷和安郡王侧目的同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他们两人当时在场，虽然帮着直接出了气，可是方若棠却没对他们说一句委屈。


    这会太子一来，就说了。


    怎么？


    太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一样？


    小王爷和安郡王不免都多想了一些，看向太子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探究。

 第24章 有不舍但不多

    “孤帮你教训她，一会孤就跟母后说，招她入宫听训。”太子怕方若棠不懂，还解释了他是男子，不好直言去教训一个臣妇。


    “可以不让她住在谢家吗？她在谢家会欺负我姐姐。”方若棠一脸天真又残忍地询问。


    方舒棠一惊，以她对小六的了解，小六是想让谢太太搬去另一个宅子住的意思。


    但那些维护她的掌权人让人消失的手段却不会这么温和。


    “小六。”方舒棠急忙开口，轻微摇头，“这事让姐姐自己解决，好吗？”


    方若棠嘟起嘴，不高兴地答应。


    “好吧，不过她再欺负你，你要跟我说，我现在和太子关系很好，他可以帮我们做主。”


    方舒棠看了一眼太子，轻哄了方若棠两句，才让她不再执着将谢太太赶出谢家。


    太子倒没有跟方舒棠说什么的意思，该怎么行事，相信谢家父子自有决断，毕竟他这里可以看方若棠的面子轻轻放下，父皇那里却不会。


    否则开了先河的话，谁都能借着亲戚关系在方若棠面前无状，谢太太势必会成为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小六？”


    坐在马车上，已经等了有一会的方家姐妹两人，掀起帘子看向大门口出来了还不过来的人。


    方若棠立刻朝声音看去，只见自家大姐姐已经等在马车上，而马车旁边的马夫虽然不知道大小姐要不要下马车，却已经弯腰跪在那里了。


    【看样子他真的很喜欢大姐姐踩他呀！】


    【嘿嘿，等下回去，我发点好看的文给你，你再教教你大姐姐，让她用脚勾他，那画面肯定活色生香。】


    【……我都没答应劝说大姐姐这事。】


    【你别傻了，在你大姐姐刚才没出来前，起码有十位千金和马夫搭讪了，不下五位千金故意在他面前丢手帕，你大姐姐再不出手，小心人被勾走了。】


    方若棠惊讶地瞪大了眼。


    方盛棠也探究地看向马夫。


    马夫有所察觉，侧目抬眼，对上方盛棠的目光，他犹豫地问：“大小姐？”


    方若棠性格简单，听到小镜子的话就急了，几步跑到马夫的面前，垂眼看他。


    “你是我大姐姐的人，你不能被其他小姐拐走，明白吗？”


    马夫往日和这位六小姐没什么机会说话，这会突然被她教训，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大小姐，反而一直担忧大小姐不要他。


    “小的知道。”


    “这事余生已经和我说过了。”方盛棠出口打断，虽然表达的意思和小镜子说的不一样。


    “做人要专一，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底，不然就是不负责任。”方若棠鼓着小脸，瞪着余生。


    余生大惊，慌得跪倒在地。


    “小姐饶命。”


    他明明藏得很好，为何六小姐会发现他这么一个卑贱之人的心思，想到大小姐会厌恶他，将他打发走，他心如刀割。


    方盛棠嗔了方若棠一眼，不轻不重地娇斥一声，“你闭嘴吧！”


    方若棠嘟了嘟嘴，不高兴地哼哼两声，退到一边，嘀咕说：“我都是为大姐姐好。”


    大姐姐可以不要，但别人不能抢。


    太子之前不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方大小姐不是容世子的未婚妻吗？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方盛棠不自在的出声，真不想于人前谈论这些，毕竟这会看戏的不止自家几人。


    周围没走的马车，哪一个不是竖起耳朵在偷听。


    余生惊讶地抬眼，快速看了一眼大小姐，见她脸上不但没有厌恶，且有一丝羞涩，心里闪过一抹狂喜。


    但紧接着又生出了愧疚。


    大小姐这种像天上月一样的人儿，却被他这种卑贱的人偷偷喜欢，实在是污了她的圣洁。


    “小六，赶紧上马车回府了。”


    方盛棠提醒一声，余生立刻就搬了踏凳过来，以前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这会方盛棠见状，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


    回忆起来，才惊觉余生竟然真的只让她踩，便是往日带着妹妹坐她的马车时，她下了马车以后，余生都会搬来踏凳。


    方盛棠一下就红了脸，缩回了马车里。


    方舒棠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眼。


    马夫叫余生，她是知道的，是大姐姐小时候捡回来的一个乞儿，小乞儿的名字是老乞丐取的，大姐姐也没替他改名。


    她以前也察觉到了余生的心思，跟大姐姐说后，大姐姐虽然不讨厌，但也没说喜欢呀！


    大姐姐不觉得被亵渎了，她这个做妹妹的肯定也不会插手去管教，可是她才出嫁两个月，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看对眼了？家里知道吗？大姐的亲事怎么办？


    方舒棠一下想了许多，慌到不行。


    忧心忡忡的回到府里，立刻想要姐妹促膝长谈。


    方盛棠将方若棠哄去找婶婶，她趁机快速说了余生的来历。


    方舒棠傻了眼，然后握拳坚定地说：“大姐，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你可不能犯傻，别管喜不喜欢了，直接上！容世子那里也赶紧退亲，虽然对不起他，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也拒绝不了呀！”


    方盛棠犹豫不决，“其实容世子那儿也不是问题，据小六的心声，他是小六的人。”


    “嗯？”


    方舒棠疑惑。


    方盛棠又说了方若棠六个男人的事情。


    方舒棠惊奇，“小六真让我们女人长脸。”


    方盛棠轻笑，“可不是吗？上京的好儿郎被她一网打尽了，不知道多少姑娘在家里咬牙骂人，我观太子、安郡王和小王爷已经有了决定。”


    方舒棠笑了，但没笑两声，又紧张地说：“他们该不会是为了仙丹吧？那对小六能有真心？”


    方盛棠扬眉，“真不真心重要与否？左右都要死心塌地的对小六，再者小镜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他们追寻小六而来，不怕他们没真心。”


    “这倒也是，那这样说来，容世子动情，也是早晚的事情。”方舒棠忐忑地看着方盛棠。


    方盛棠笑了下，“不用这样看我，我分得出轻重。”


    “不要难过，往好处想。”方舒棠知道大姐姐是很满意容世子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方盛棠扯了扯嘴角，脸上带出了几分彷徨，“我对他……虽有不舍，但不多。”


    按世家宗妇培养的嫡女，少有以爱情为重的，只是毕竟是自小认定的夫君，若说欢欢喜喜的接受这一切，肯定不可能。


    失落是有的，但多余的也没了。


    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她也只是一个俗人。


    因为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她很清楚，小六身怀异宝，异宝指给她的男人，她可以不要，但肯定不会再属于其他女人。


    而她自己这里，家里虽然不会逼她，但肯定希望她能和余生在一起，一目了然的好处，谁都会选择。

 第25章 后宫狂徒

    这个夜晚，无数人因为方若棠的心声被搅得无法入眠，而她却早早的睡着了，等到第二天上早朝时，都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听着大臣讨论着她不懂的政事，偷偷地打着呵欠。


    【想困，呜！】


    【别困了，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什么？】


    【男女间最原始的快乐。】


    【嗯？】方若棠还没反应过来。


    小镜子已经声情并茂的开始形容了。


    好一会儿，方若棠才捂住红艳艳的小脸，偷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满脸阴沉的皇上。


    【哇，裕贵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给皇上戴绿帽子，赤色鸳鸯肚兜真的还挂在那个狂徒的头上吗？两人竟敢在皇上后宫如此张狂行事，请问，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具体位置又在哪里？】


    【真的，现在赶过去，还能看到。】


    【不行，我得去看一眼，我现在装肚子痛，会不会御前失仪？不管了，我要去看看。】


    方若棠不怕死的起身，自以为低调地凑到起居郎面前说了诉求，他垂着眼，整个人抖如筛糠，只求这个祖宗留他一命。


    方若棠完全看不懂人脸色，又戳了戳起居郎。


    “你怎么不说话？”


    起居郎快速抬眼看了方若棠一眼，生无可恋。


    “嗯？”


    方若棠歪了歪小脑袋，没懂他的意思。


    初听有人淫乱后宫，太子怔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看方若棠自以为偷摸的逼迫起居郎，他怕再不出声，起居郎会当场哭出声。


    “国师大人。”


    “哈？”


    突然被叫，声音还不小，方若棠吓了一跳，见是太子唤她，又放松下来，并朝他投去一个乖软的笑容。


    太子眼里闪过笑，一点父子情分都不顾的决定帮方若棠完成她的小小愿望。


    毕竟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想看戏罢了。


    “听闻国师大人会看相？”


    “……是呀！”


    方若棠磨磨蹭蹭的坐回国师专属座位上面。


    “三月前，裕贵人被诊出怀有龙嗣那天，天降异相，有传言说她这胎是紫薇星下凡，不知国师可否为其相看一二。”


    方若棠喜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起身到了太子的面前，仰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我看相可准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去看看。”


    方若棠迫不及待的举动刺痛了皇上。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方若棠，很想问一句，你没心吗？


    昨天替她出面收拾了谢家父子，今天上朝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封她为护国大国师，可是这个没良心的就一心看他热闹。


    皇上从最初的震怒到现在的淡然，也不过是几瞬的时间，毕竟一颗洗髓丹下去，他已经脱胎换骨，整个人都脱离了低级趣味，目前的他一心求仙问道。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没有追上方若棠的份上，他都恨不得直接把皇位丢给太子，国家大权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去在意后宫一个原本他就不看重的女人。


    太子自在地邀请方若棠入了后宫，皇上哼哼两声跟了上去，一群又菜又爱玩的大臣，犹豫了一下，抖如筛糠的跟了上去。


    反正法不责众，皇上肯定不是为此砍他们的脑袋。


    在小镜子的指引下，方若棠直接找到裕贵人的宫殿，门口静悄悄的，一个看守的宫人也没有。


    一行人走近了，才在内门看到一个看守的宫女，宫女一见来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刚要张嘴，就被太子一个眼神扫去，整个人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方若棠在小镜子的怂恿下，就像一条泥鳅一样，要往内殿里钻，方丞相忍不住了，顾不上碍了皇上的眼，上前一把掐住她后脖，将人往后拉。


    内殿的事情，可不是小姑娘该看的。


    “你干嘛？”


    “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里面有奇怪的声音。”


    方若棠虽然被小镜子转播了实况，但到底是不通人事的小主，有些事情，凭想象是想象不出的，听到这些旖旎的声音，也并没有任何羞涩。


    不像在场其他人，一个个涨红了脸。


    吃了洗髓丹，身体恢复到青壮年的皇上，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直接走了进去。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女子尖锐凄厉的惨叫，以及一道哆哆嗦嗦的男声，“父皇……”


    “咦，狂徒竟然是皇子？”


    “我没说吗？是三皇子呀！”


    “啧，自己小娘都不放过，三皇子玩得真花。”


    方若棠虽然被方丞相抓住了，入不了内寝，但脖子伸得老长，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也要有参与感。


    “你别像过年的猪一样难按。”方丞相只觉得心好累，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孙女儿。


    方若棠惊悚地回眸，“祖父？你不疼我了吗？”


    怎么能把她比喻成猪？


    “疼不了一点。”方丞相没好气的命令，“老实的站好了，否则回府有你好看的。”


    方若棠嘟了嘟嘴，老实下来，又觉得看戏却没见到戏中主角，有点扫兴，哼哼地甩开方丞相，一溜烟的跑到太子的身后。


    屋里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不断。


    太子对此没有任何好奇，左右不过男女间的那点破事，但后腰被一个小姑娘一下两下的戳着，他实在没忍住一下抓住了她不老实的小手。


    方若棠仰着小脸，讨好地说：“我们不进去吗？”


    太子定定地看了小姑娘一眼，见她真好奇这点事，对此记在心里，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小姑娘。


    “想去看？”


    “嗯嗯，可以吗？”


    方若棠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对太子撒娇，软软的祈求太子哪里拒绝得了。


    他注意到内室的情况，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把衣服穿好，便带着方若棠入了内室。


    皇上沉着眉眼，压迫感十足，脚边跪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看到太子把方若棠带进去，眉宇间的戾气少了些许，却不赞同地问：“把她带进来做什么？”


    “自是要看看她腹中的这一胎。”


    太子眼皮一掀，皇上懂了意思。


    方若棠还真以为太子是要问紫微星的事情，和小镜子叽叽咕咕了两句，就知道了结果。


    “不是噢，裕贵人肚子里怀的是三皇子的孩子。”方若棠不懂委婉，坦率直接。


    都不是皇上的种，怎么可能是紫薇星下凡。


    “皇上饶命……”


    “父皇饶命……”


    两声凄厉的求饶声，伴随着沉重的磕头声，紧随方若棠的声音响起。

 第26章 祸乱后宫

    “拖下去！”皇上懒得多看一眼。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找国师大人骗得修仙入门功法，他觉得绑定方若棠的小镜子肯定拿得出来。


    “父皇，是她勾引我的，父皇……”三皇子眼见皇上不多看他一眼，也不训斥听他狡辩，整个人都慌了，下意识的就把责任推到了裕贵人头上。


    裕贵人震惊地侧目，瞬间心如死灰的模样，却也不敢像三皇子一样推卸责任，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低低的伏身跪着，开始求死。


    “妾身不知廉耻，祸乱后宫，不敢奢望陛下饶妾一命，只求陛下放过妾身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来人，赐毒酒。”


    皇上这一句，把三皇子吓得魂都没有了，抱着皇上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了儿臣，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求求你饶了儿臣这一次。”


    三皇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


    皇上觉得丢人，抬脚一踹。


    “将三皇子押入天牢，听侯发落。”


    很快，一个公公便端了毒酒过来。


    方若棠脸色白了白，咬着手指在心里和小镜子惊声尖叫。


    【我是不是害死她了？我不来看，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会哟！跟你没关系，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她和三皇子的奸情也被发现了。】


    方若棠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很慌乱。


    【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蠢，都入了宫当了妃嫔，竟然还信三皇子的鬼话，追求什么情情爱爱，简直有大病，这种女人死了也活该，她死了是轻松，连累的却是他们全家。】


    【可是……】


    道理方若棠其实懂，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小镜子要求她勾搭容世子时那么生气。


    有些错犯了，不是她一个人去死就能抹平的，那是满府的姐妹都要为她的错误而买单。


    裕贵人这事更大，被抄家问斩都有可能。


    【别想太多了，裕贵人敢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是一个看重亲情的人，现在要死了再来假惺惺的求皇上放过她的家人，有屁用呀！】


    小镜子并不怜惜这种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蠢。


    【我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方若棠偷偷的揉了揉胸口。


    刚才只觉得这种事情没见过，一心想来见世面，没有想到后果，这会眼看着皇上要毒杀裕贵人，她才惊觉揭开这事，会要了对方的一条命。


    皇上有点不自在，但不会承认他当着方若棠面前杀人是他的错，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太子。


    “还不赶紧带国师离开，这种龌龊热闹也来凑。”


    “我们先走。”


    太子犹豫地轻拉了一下方若棠的衣袖，方若棠跟着太子走了两步，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裕贵人。


    “皇上，是三皇子主动诱惑裕贵人，并不是裕贵人勾引了三皇子。”方若棠脚步一顿，觉得应该把这个说清楚。


    “行行行，朕会放过她的家人。”


    皇上不耐烦地挥手，被戴了绿帽子，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自然也不用杀人来平天子怒火。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裕贵人一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下次你要提醒我，不看热闹了。】


    【你看热闹没错，做错事情的是他们。】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亲手揭开，有种亲手推他们去死的错觉，有点不舒服。】


    【你太善良了，这个三皇子和裕贵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原本的世界线里，皇后最先察觉到不对劲，但被两人下毒害死了，后来皇上震怒彻查后宫，才把事情翻出来，裕贵人被凌迟，她娘家满门抄斩，连三皇子都被斩了，贵妃也因此事被打入了冷宫，母族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建康帝虽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皇后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否则的话，太子的地位也不会这么稳固。


    原世界线里，裕贵人和三皇子出手便要皇后的命，建康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两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


    太子眉眼一沉，盯着呼吸都放轻了的三皇子，压迫感十足，气势不比建康帝动怒时弱。


    刚还云淡风轻，不像自己头顶绿草原的建康帝，突然就换了态度，气极反笑。


    “三皇子祸乱后宫，不忠不孝,欲行犯上作乱之事，来人，将其圈禁皇陵，贬为庶人，终身不得踏出半步。贵妃教子无方，即刻搬离景仁宫，降为贵人。”


    三皇子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茫然无措，不敢再出声。


    【三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要动皇上的女人？】


    【为了皇位呗，毕竟新入宫的一批里，就裕贵人一人得了宠，而且裕贵人娘家父兄得力，入宫前，三皇子就和她见过几次，本就有意纳她入后院！】


    【有病！想要皇位就堂堂正正的去争呀！只要他比太子更加优秀，更有望成为一代明君，皇上会选择他，朝臣也会选择他，利用一个女人算什么事。】


    方若棠觉得有点恶心。


    他们方家就怕牵扯到这样的夺嫡当中，故而家中姐妹都是小小年纪就定了人家。


    便是庶出的四姐姐，原本也是说了大伯母娘家的子侄，只不过两人少了点缘分，那位表哥在几年前过世了。


    说来，他们方家的姑娘，在姻缘一路上都有些坎坷，也正是为此，方舒棠才会在婚前被谢太太拿捏。


    “别管这些事了，此事自有父皇定夺，孤陪你去参加李家的聚会。”


    “……算了，不去了。”


    方若棠犹豫了一下，没了兴致。


    【去呀！今天李家有出真假千金的大戏，这热闹你错过了会后悔的。】


    方若棠微顿，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真假千金？女眷都在后院生产，孩子还能被人掉包？】


    【怎么不行，当爹的亲自把孩子换了，好大一出戏呢！现在戏台都搭上了，你确定你不去看看？】


    方若棠自小身体不好，一直长于后院，现在身体好了，心思便也就野了，贪吃爱玩好凑热闹，这些小毛病藏都藏不住。

 第27章 真假千金

    “还是去吧！”方若棠没点负担的改口，甚至还神神叨叨的提前告诉太子。


    “李家今天有出真假千金的大戏上演，你要去看吗？我掐指一算，会很热闹。”


    “嗯，陪你去。”


    太子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如果方若棠能在心里再嘀咕几个贪官，让他把人揪出来丰盈国库，他会更喜欢这种。


    今天是李家大小姐十二岁生辰宴，办得十分的隆重，亲朋好友，能请来的人基本都请来了，场面十分盛大。


    方若棠和太子同行，注定低调不了，她以为是因为太子的身份，却不知道她本人现在比太子更加炙手可热。


    甚至于刚才跟着她看完皇上热闹的众大臣，这会又悄摸跟着来了李府，有些大臣多少注意一些，车上有便服的都换上了，有些却连官服都来不及换。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


    李夫人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虽然有些不解小女的一个生辰宴，为何太子会过来，但不要紧，能给她女儿撑脸面就行。


    【李诗韵呢？】


    李夫人欣喜地看了方若棠一眼，暗自有些得意，不愧是她的女儿，能得国师大人看重。


    【在见她的亲娘。】


    李夫人面色一顿，难掩惊讶地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左瞄右看并没有与其对视，倒是太子警告地瞥去一眼，李夫人万般话说不出口。


    “去，请大小姐出来见客。”李夫人突然对旁边的嬷嬷吩咐。


    【咦，李夫人怎么突然叫她女儿来见客，难道是因为太子殿下来人，她想搭上太子殿下？】


    小镜子看着和原本命运线不一样的选择。


    【也是，太子殿下原本不可能出现在李府，这么好的机会，试问谁能不搏一搏？】


    李夫人心下猛地一颤。


    她没有这样想，不说她女儿才十二岁，与太子年纪相差甚大，就说未过门的太子妃可是他们李家本家的大小姐。


    她家老爷不过李家旁支，这次就有李家本家的人过来，她怎么可能那么没眼色让女儿送上门去受辱。


    再说现在看太子对国师大人的态度，只怕有了退亲的意图，她家连本家都得罪不起，更不可能上赶着去得罪国师大人。


    她还没疯。


    【太子有点好看。】


    方若棠听信了小镜子的话，侧目盯着太子研究了一下，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有姑娘想要嫁给太子也正常。】


    【你想什么呢！比起太子的权势，他的颜值不值一提好吗？】


    方若棠撇嘴，不认同。


    好看就是很重要。


    “夫人，我们大小姐请您过去一趟。”刚跟在李夫人身旁的嬷嬷去大小姐院子时，遇上来请人的丫鬟，这会便又一起过来了。


    李夫人因为方若棠的心声，正好想去见见女儿，还没来得及和太子打招呼，就又听到了方若棠的心声。


    【李诗韵请李夫人过去，是为了告诉李夫人，她的亲生女儿被人调包了的事情。】


    【哇，她好正直呀！】


    方若棠惊奇，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不是方家的孩子，她只怕没法立刻做出选择。


    这么好的家人，她舍不得。


    【是，她三观很正，被李夫人教养得很好，而且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就是命不太好，出自外室的肚皮，出身就是原罪。】


    方若棠嗯嗯了两声，有点认同。


    她是婚生子，自然不可能喜欢外室子。


    李夫人心里沉了一下又一下，眼眶都急红了，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匆匆往女儿院子赶，见方若棠和太子跟着，她也没有拒绝。


    因为她也想知道更多。


    太子和方若棠的出现，本来就万众瞩目，出场还爆了这么大一个瓜，这会大家都悄摸跟了上去。


    李诗韵面色苍白，慌乱地站在小院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李夫人，立刻泪染眼睫地上前喊了一声，“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夫人心疼地搂住女儿。


    李诗韵贪恋地看了李夫人好几眼，深吸两口气，准备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人。


    她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虽不解娘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人来她的小院，但这会心事丛丛也没有问。


    【她是不是要自爆了？】


    【对，李家真假千金一事，是她自己揭穿的，其实她不说的话，她未来的日子会很顺遂。】


    小镜子一个器灵都同情这个小姑娘了。


    李诗韵面皮一紧，用力地握住了李夫人的手，李夫人面色同样不好，却温柔地笑了笑。


    “不怕，有什么都可以和娘说。”


    李诗韵偷看了方若棠一眼，一咬牙便把事情说了。


    “娘，刚才爹带了一个妇人来我院里，说她才是我的亲娘，我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在我出生的时候，爹就把我和您的亲生女儿换了。”


    李夫人身子一晃，脸上血色全失。


    方若棠的话，让她有了猜测，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老爷的手笔。


    亲手换了她的女儿，为什么？


    李诗韵不是她的女儿，又是谁的女儿？


    “我、我是爹外室的女儿。”李诗韵好像知道李夫人现在想问什么，自顾自地说开，“那个外室是爹的表妹。”


    “表妹？”李夫人蹙了蹙眉，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哑声问：“寡居的那位？”


    “是！”李诗韵难以启齿的模样，狠狠心又道：“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李夫人晃了晃，身子软了下去。


    好在李诗韵和旁边的嬷嬷及时搀扶住她，才没让她跌坐在地上。


    【这个李小姐真猛，就这样说了出来。】方若棠满脸敬佩地看着她。


    【是的，可惜下场不好，她把事情挑开，虽然李夫人找回了亲生女儿，不用再受骗，但她白眼狼的名声也传开了。】


    【为何？】


    【一个能大义灭亲，告发自己父母的人，又有多少人不怕呢！更何况她是既得利者，她这是踩着亲娘向养母示好。】


    李诗韵神情晃了晃。


    她不是，她没有。


    她只是不想娘被骗了，娘就她一个女儿，爹和亲娘想借着她的手，夺得娘全部的嫁妆，她心疼娘，才揭穿此事的。


    【放屁吧！李夫人如珠如宝的把她养到十二岁，她不告诉李夫人才是白眼狼吧！你说李诗韵的下场不好，该不会是李夫人蠢得为此迁怒于她吧？】


    【这倒没有，李夫人对这事心里虽然有疙瘩，但对李诗韵还是不错的，只是认回来的亲女儿她也疼，而亲生女儿又早就被外室洗了脑，李诗韵又是一个善良的性格，自认占了那位真千金的位置，对她处处礼让，再加上亲生爹娘因此事恨上了她，她日子便难过起来了。】

 第28章 水系单灵根

    【李夫人是当家主母，只要她看重李诗韵，她的日子应该不难过呀？】


    【你们方家没这些乌烟瘴气的事，你不懂！这事闹开了，李大人是不是要把外室和孩子接回来住？】


    【是。】


    【一个后院里，主母能不能立住脚根，也要看男主人给不给她体面，更何况李夫人没有儿子，李大人又摆明了要宠妾灭妻，丫鬟下人自会看眼色行事，一家之主不喜欢李诗韵，李诗韵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原世界线里，李夫人接下来的日子自顾不暇，李诗韵不想为她的事情再添麻烦，只想着以后出嫁了就好了，可惜她嫁人前，李夫人没了，而厌恶她的亲生爹娘能给她找什么好人家。】


    【哇，这也太惨了吧！】


    方若棠同情地看着李诗韵，她没有办法像李诗韵这么坦荡，因为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方家的，但不妨碍她欣赏这样的人。


    【我们能不能帮帮她，我觉得她很好，是世人想错了，她并不是什么白眼狼，她明明就是一个知道感恩懂得回报的好孩子。】


    方若棠嘀嘀咕咕。


    李夫人到底是一家主母，除了最开始的慌乱，这会已经稳住了情绪，反过来拍拍李诗韵的小手，无声的安抚。


    同时在心里发狠的想，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不是她亲生的，是外室所生又如何，记在她的名下，就是她的。


    她会好好顾着这个女儿，不会让惨剧发生。


    【改变她悲惨的命运很简单，她心善正直又知书达礼，只要未来嫁的夫郎是个正常人，她的日子就不会差。】


    方若棠默默的琢磨了下小镜子的话，又看了一眼面前一脸婴儿肥，面皮白净的小姑娘。


    小姑娘还没有长开，但或许相由心生的原因，看着让人觉得十分的讨喜。


    【嫁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身上，日子好赖全凭对方的喜好，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好的出路。】


    方若棠咂吧小嘴，或是从小家里给她灌输的思想，她第一想法并不是嫁一个好男人。


    【这又不是你的上一世，女子不嫁人也无妨，在这个世界不嫁人，家人都容不下她，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方家？】


    方若棠眼睛一亮。


    【对噢，可以来我们方家。】


    “不行。”小镜子尚未接话，太子先一步拒绝。


    方若棠懵懂地抬头，“什么？”


    “收起你的想法，她的身份不配。”


    太子无奈地看着方若棠。


    她怕是不知道方家子弟现在有多么炙手可热，别说她的亲胞弟，就是隔房庶出哥哥的婚事都被无数人盯着。


    毕竟方家两房和睦，随便谁都能打听得到，嫁到方家去，能占多少便宜，明眼人都能瞧得出。


    方若棠诧异，“啊？当我的信徒对出身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信徒？”太子也有点惊讶。


    方若棠说：“是啊，我都是国师大人了，收一两个人当信徒，侍候我，应该不为过吧？”


    太子没料到方若棠是在想这个。


    小镜子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他问方若棠要不要收曹大姑娘的时候，她是一口拒绝了的。不过方若棠现在改了想法，他也会支持。


    【你拿这个，让李诗韵试试。】


    【这是什么？】


    【测灵根的。】


    方若棠听小镜子提过灵根的事情，了解得不详细，但隐约知道一点，一脸的惊奇。


    【小镜子你对我真好，一直帮我。】


    【必须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李诗韵品性端正，如果有灵根的话，你可以收为己用，以后要带她去修仙大陆也可以。】


    小镜子的话，让围观的众人一个个赤红了眼，嫉妒地看着李诗韵。


    她，何德何能。


    但同时，大家也更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谓仙缘，就是方若棠的眼缘。


    只要方若棠喜欢的人，附身在她身上的灵物就会帮扶。


    “李小姐，你能握一下这个吗？”方若棠拿出测灵石递了过去。


    一主一仆都不是心思缜密的，也没想过要解释这个测灵石是干什么的，好在李诗韵知道。


    她心跳骤然加速，李夫人轻轻往她后腰推了一下，她才将放在测灵石上的灼热目光收回。


    李诗韵抿了抿小嘴，婴儿肥的脸上全是严肃，颤抖地伸手捧住了测灵石，没一会儿测灵石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呀，竟然是单系水灵根。】


    【你上次是不是说单系灵根很好？】


    【对，在修仙大陆，她这个灵根可以入大宗门做内门亲传弟子。】


    方若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诗韵。


    “你真厉害。”


    李诗韵激动的红了脸，手足有点不受控制，这会哪里还记得她不堪的出身，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方若棠傻笑。


    【你可以直接收她做亲传大弟子，我再给你一些适合水灵根修炼的功法，等天道进化完成，两片大陆相连，你们这个凡人界，有几个天才般的人物，也不至于成为魔物的屠宰场。】


    方若棠撇撇嘴，不太高兴。


    【哼，进化失败，这片大陆直接玩完，进化成功，又将成为低等人，受尽欺辱，左右都不是好事。】


    【世间法则本就如此，并不是只你们这一方世界才会经历这些，况且，这方世界因为你的降生，已经占尽了红利。】


    【不是我，是你。】


    方若棠不觉得自身能帮什么忙，全赖小镜子拿出来的好东西。


    小镜子有点骄傲。


    他一个器灵，什么时候被大人这么赞扬过，更何况这还是主上的心上人。


    【不想低人一等我们就自己开宗立派，尽早寻些好苗子把人培养起来，只是灵气没有复苏，这时候就开始修炼的话，需要大量灵石摆阵，其实连接通道后，就近寻一方宗门庇护也挺好，所有凡人界都是这样的。】


    小镜子觉得，方若棠又不可能在此界长留，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方若棠却不这么想，她修复了神魂，拍拍屁股就走了，那她的家人怎么办？


    【不好，受人庇护，就像附属国一样，而且凡人在修者眼里就跟蝼蚁一样，地位还不如附属国的子民。】


    小镜子透露出来的东西多了后，方若棠也跟着懂了许多。


    好在她有这些想法，小镜子也没有嘲笑她不自量力，甚至听小镜子的口气，她要办成这些事情很简单。


    方若棠都忍不住自得，她的真身，该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呀！随随便便就创造一方小世界的存在。

 第29章 收弟子

    “你要不要做我的弟子？”方若棠拿过测灵石在手里摆弄，有点不解，她像小镜子说得那么厉害，怎么一点灵根都没有。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诗韵不等方若棠说完，就极有眼色的跪下来‘砰砰砰’的用力磕了三个头。


    方若棠点点头，又拿出小镜子给她的竹简，轻轻的往李诗韵额头上一贴。


    “怎么样？什么感觉？”方若棠好奇极了，她也是第一次这样操作。


    李诗韵瞠目结舌，震惊说：“就、就是脑海里突然多了一部功法，被塞入了许多的知识。”


    “还挺厉害的。”


    方若棠又拿着竹简看了看，甚至还好奇的往自己额头上贴了贴，瞬间也懂了李诗韵说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哇，好好玩。”


    方若棠兴奋地笑了出来，举着手冲着太子而去，太子弯腰垂首配合，向来情绪淡漠的他，也跟着惊讶地睁大了眼。


    “是不是很好玩，有个小人在脑海里跳舞。”


    “这不是跳舞。”太子哭笑不得。


    早就蠢蠢欲动的围观者，这会也顾不上其他，一个个冲过来的架势，就像出笼觅食的小鸡一样，乌泱泱的一片。


    “国师大人，可否让在下看看。”


    “国师大人，让本官看看。”


    “国师大人……”


    方若棠被这群人吓了一跳，太子当即便沉了脸，刚疯狂的人也在顷刻间找回了理智。


    方若棠想了想也大方的给了竹简，“你们都可以贴额头看看，不过这个对你们来说没什么用，现在灵气没复苏，你们修炼不了，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方若棠不知道她这句话的伤害，还大方拿出一个戒指递给李诗韵。


    “你滴一滴血在这个戒指上面，里面有引气入体的功法以及一些灵石，你照着学，有不会的再来问我。”


    方若棠面上淡定自若，一副很懂的模样。


    【希望她不要来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会问你的，毕竟是单灵根，单灵根就没有蠢的，都是修炼天才，她如果连入门功法都看不懂的话，你也不用再理她。】


    小镜子的话将飘上天的李诗韵一下拽了下来，心里暗自决定，她一定要自己渗透这些，不能去打扰到国师大人。


    李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诗韵兴高采烈戴到手上的戒指。


    “好神奇呀！这个戒指竟然能跟着我的手指变大变小。”李诗韵毕竟才十二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奇之物，戴完大拇指戴食指，一会儿时间，十个手指轮了一遍。


    “国师大人。”李夫人突然上前一步，殷勤地说：“我们家这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最细致体贴，今日得了您的照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不如就收在身边，当个丫鬟使用？”


    李诗韵笑容微顿，一脸局促。


    【你不是说李夫人并没有因为李诗韵的出身就薄待她吗？怎么这会要赶她出门了？】


    【我也不知道呀！】


    小镜子毕竟是一个器灵，不懂人心。


    太子打眼一瞧，倒知道为什么。


    “你不想要这个女儿了吗？她以后会很厉害的，而且比你亲生女儿孝顺多了，你亲生女儿已经被养歪了，很难再亲你了。”


    真千金本身是没错的，但从小被外室洗脑过甚，一颗心都在外室身上，回来以后对这个亲娘也不亲近。


    “不，”李夫人快速否决，看了一眼李诗韵忐忑不安的模样，牵着她的手，对方若棠问：“国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若棠没犹豫的同意了。


    跟着李夫人入了李诗韵的闺房。


    门刚关上，李夫人就拉着李诗韵跪下了。


    方若棠吓了一跳，立刻去搀扶。


    刚才李诗韵跪她，她觉得应该的，毕竟李诗韵以后是她的弟子，她家哥哥弟弟出门拜大儒，不是一样的要行拜师礼么。


    但李夫人不同，她是长辈。


    “国师大人，我知道我这样说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但我没有办法。”李夫人顺势站了起来，她只是想表明尊重，并不是想借着下跪威胁人。


    “您看重小女，又收她为弟子，还赠了她这么神奇的功法和戒指，我心里十分感激您，但小女年幼，恐护不住这些好东西。”


    “而我家里的情况，实不相瞒，也不是那么好，她在家里，只怕会更难，所以我想求您，能不能收下小女，让她在您身旁做个端茶递水的小弟子？”


    李诗韵是聪慧的，懂了母亲的心后，也不再惶恐怕母亲赶她出门，乖巧的表示。


    “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师父，不给师父添麻烦。”


    【我收不收？让她侍候我，是不是不好？有点欺负人吧？】


    【收呀！有什么不好，弟子不都是这样侍候师父的吗？而且她跟在你身边，你也能时常指点她，她如果觉得受辱，那就是脑子不好，毁了灵根赶出去就好了。】


    李诗韵激动地摇头，恨不得开口直言。


    她不蠢。


    她知道好歹。


    家里请的先生和绣娘，她都会以礼相待，更何况这种带她修仙问道的师父。


    说句心里话，如果有条件，她都想将人供起来。


    “好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方若棠还挺喜欢面前这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所以带她回去也不为难。


    【你也别太好说话了，他们现在无知，并不知道你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在修仙界拜个仙尊，那是要挤破脑袋的事情。】


    方若棠确实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对于小镜子说的那些，她很模糊。


    “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李夫人连声感谢，忐忑询问：“一会我让诗诗直接跟您走，晚点我再把她的东西送去您府上，可行？”


    “可以。”


    方若棠不置可否，反正丞相府大。


    “你们娘俩说说体己话吧！我到外面坐坐，一会儿再走。”方若棠颇为体贴。


    这一会时间发生的事情多，这娘俩都没时间单独聊上两句，想来有许多话要说的。


    “好好好，多谢国师大人，我对诗诗交待几句就行，麻烦您在外稍待片刻，很快，很快的。”李夫人对方若棠的态度称得上谄媚了。


    方若棠蹦着就出了房，太子问：“决定收了她？”


    “是呀！她说要跟在我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我也不缺丫鬟，就让她以客人的身份暂住丞相府吧！”


    方若棠声音不大，但耐不住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很多，所以当她带着李诗韵回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已经打发了几波主动上门，要送家中女儿来方若棠面前侍候的人家。

 第30章 初显雄竞场面

    “怎么这么多礼？”


    方若棠站在大门口，看着大伯母崔氏带着丫鬟婆子在清点礼盒，有点儿惊奇。


    崔氏看到方若棠便是一笑，再看到太子站在她身侧时，立刻将手中的本子给了旁边的婆子，上前来见礼。


    太子微微侧身避了这个礼，并回了一个晚辈礼，这是崔氏怎么也没料到的，但看旁边傻笑的侄女，只一瞬就收回了思绪。


    “这些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鼻尖，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说句不好听的话。


    方若棠长到这么大，除了亲人，就没人给她送过礼，一方丝帕都没收到过，毕竟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别说家里看她看得紧，周围和她差不多家世的姑娘也不敢往她面前凑。


    毕竟约她出门时，她有一个万一，那些姑娘很有可能背负恶名，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索性便直接不与她来往。


    很新奇的感觉，方若棠跃跃欲试的将手伸向了那堆礼盒。


    “这个蝶恋花纹的金步摇真好看！”方若棠随手打开面前的一个锦盒，第一样发簪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拿起来，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回望太子。


    “好看吗？”


    “好看。”


    太子以前没讨好过女人，此时看到方若棠脸上欢喜的笑容，想着她喜欢这些饰件，以后要搜罗一些更好的送到她面前。


    方若棠拿在手里看了看，高兴地说：“我也觉得好看，大姐姐戴上这个肯定很漂亮。”


    崔氏无奈一笑，“你大姐姐哪里缺这些东西，你就别惦记她了，而且这些东西，我清点好了就要各家各府的退回去。”


    也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大小姐不像这些物件一样，只怕也要被人这样堆在丞相府的门房。


    不过眼下，崔氏看太子在此，便没有和方若棠说起这事，只是不经意的瞧了两眼老实本分站在旁边的李家大姑娘。


    “为何？”方若棠虽然没有人情往来的对象，但是窝在舒氏屋里的时候，没少见她处理这些事情。


    舒氏一个二房的夫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掌管整个丞相府中馈的大夫人崔氏，就更加忙碌。


    两人对于这些人情往来都是信手拈来，平日别的府里如果送了重礼，她们也会等价回礼，这是惯例。


    方若棠还是第一次听到退礼。


    “他们送礼来，都是想求你办事，收了这些东西，到时候叫你为难怎么办？”


    方若棠明显不懂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有喜欢的便留下。”太子倒不觉得有什么，下面的人想孝敬，有看得上的就留下，那是给他们脸面。


    崔氏一噎，没好再说什么。


    不过方若棠自然是听自家大伯母的话，立刻将发簪放了回去，笑嘻嘻的挽住她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一副小女儿的娇娇样。


    “我不喜欢这些，大伯母退了吧！反正我喜欢的，大伯母都会给我买的。”


    这话不假。


    崔氏掌管府里中馈，各房各人并不是想支多少银两就能支多少银两用，唯独方若棠是个例外。


    从小到大，她所用之物，无一不精。


    “正好你三姐姐回来了，明天你们姐妹四人多带些家丁去街上逛逛，看中什么便买回来。”


    崔氏说话间，轻抚了抚方若棠如玉的脸颊，眉眼里全是对她的疼惜。


    “好呀，谢谢大伯母。”方若棠又拿毛绒绒的小脑袋顶了顶崔氏的脑袋。


    很孩子气的举动，但方若棠一向如此。


    这亲密的动作更是将崔氏哄得眉开眼笑，但毕竟顾忌在大门口，太子又在场，说了几句，便准备先请人入府。


    就这时，长公主府的徽车缓缓而来。


    徽车旁边跟着坐在高头骏马上的安郡王。


    方若棠跟在崔氏旁边，探头看到安郡王用三辆马车拖了十几口大箱子过来的阵势，微微咂舌。


    “你也是来给我送礼的吗？”


    安郡王下了马后，方若棠便好奇地询问。


    崔氏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对方若棠使了一个眼色，方若棠目不斜视，根本没瞧见。


    安郡王看向门口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礼盒，缓缓扬起唇，轻轻笑开，“是，我也是来给你送礼的。”


    方若棠摊手，“别送了，我大伯母说不能收。”


    崔氏犹如吃了一口黄连的模样，又看了方若棠一眼，很想摇醒她，这能一样吗？


    刚才来府里，送女儿又送礼的人，是来向方若棠求药的，但安郡王是来感谢救命之恩的。


    不过即使如此，这个谢礼也有些重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长公主府是来下聘的。


    “承蒙贵府六小姐出手相助，救了家母性命，比起家母性命来说，这些礼品不值一提，还望方大夫人不要拒绝，今日家母本要一起过来，但临出门前府中来了客，这才没有来叨唠，下次家母一定亲自登门重谢，还望贵府不要见怪。”


    安郡王说话的声音清润，娓娓道来。


    不自觉的会让人想要仔细听他说话。


    “安郡王言重了……”崔氏刚开口，便听到方若棠的心声响起了，顿了下才不紧不慢的与安郡王继续客套。


    【你救了长公主一命，却连安郡王的手都没有拉到，亏了亏了，赶紧上。】


    【我救长公主又不是为了安郡王，我是真的钦佩长公主。】


    【我不管我不管，你赶紧上去，你今天一定要亲到安郡王，否则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丹药了。】


    小镜子在方若棠的脑海里满地打滚的撒泼。


    刚才和崔氏正说话的安郡王突然不再接话，在方若棠目光无意识盯着他唇时更是轻轻的抿了下嘴，紧接着又轻咽了一口，喉结便缓缓地滚了滚。


    太子见状沉下眉眼，淡淡的哼了一声，身上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气势，气场瞬间变得不一样。


    “子期，父皇有意将新粮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你现在就入宫面圣，早一日种出新粮，百姓早一日免受饥饿。”


    安郡王躲开方若棠单纯却灼人的目光，冲着太子挑了下眉，觉得有点好笑，他是感谢方若棠救了他的母亲，以身相许也无不可，但他再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在大门口便唐突了佳人，毁她名声。


    虽然方若棠因为心声的泄露，名声早就丢光了，但能捡起一点是一点。

 第31章 哥哥值十积分

    “子期，是你的字吗？”方若棠一点没看出两个男人的交锋，凑上前一脸的好奇。


    上次安郡王只告诉她，他叫崔时序。


    “是，我姓崔，名时序，字子期，以后你可以叫我的字。”安郡王一顿，故意说：“我年长你几岁，你也可以叫我子期哥哥，你救了我的母亲，以后我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疼爱。”


    【叫子期哥哥好奇怪，我和他有这么亲密吗？】


    方若棠心里在和小镜子吐槽，面上也没有掩饰。


    安郡王微微垂下眉眼，身上莫名多了几分失落，“是我唐突了小六姑娘，让你为难了，我只是想到你救了家母，便对你多了几分亲近，想与你交好罢了。”


    “呃，也没有啦！”方若棠这人吃软又吃硬，更何况这样矜贵的一个郡王爷，突然像落水的大狗狗一样委屈地望着她，不叫的话，他好像挺可怜的样子。


    方若棠歪头盯着安郡王，然后他就因为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子期哥哥便眉目微扬，笑容再现。


    【这个称呼不错，我给你十积分。】


    【你早说呀！你早说给积分，我刚才犹豫的那一瞬都是对积分的不尊重。】


    安郡王垂眼看着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眉眼里全是笑意，看惯了上京一板一眼的端庄贵女，第一次看到这么鲜活的一个小姑娘还颇觉有趣。


    “子期哥哥。”


    “六妹妹。”


    方若棠又叫了一声，还献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个称呼罢了。


    为了积分，不寒碜。


    太子一声冷嗤，“人家没哥哥吗？你就让人叫你哥哥？”


    安郡王眉目微扬，“是我没有妹妹。”


    “那你记住了，她是你妹妹。”太子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的警告。


    【太子吃醋了，你哄哄他。】


    【有吗？】


    方若棠终于注意到太子身上的低气压，想到太子和安郡王同岁，迟疑地叫了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不轻不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方若棠。


    【我也叫了太子，你给十积分。】


    【不行，一个任务就一次积分，不然你会刷六次，每个人叫一次，投机取巧。】


    【你什么档次，你看不起太子吗？凭什么安郡王有的，太子没有，你信不信我告诉太子，让他打爆你的狗头？】


    【我现在在你的识海里，打我就要先打你，自损一万，伤敌八百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方若棠气鼓鼓的，旁若无人的和小镜子又吵了起来。


    安郡王虽然不满太子蹭上了他的顺风车，但看太子这副吃瘪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笑。


    太子睨了安郡王一眼，“还不入宫？”


    安郡王挑眉，“真把新粮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不然呢？”太子面无表情。


    原本就有这个意思，不过是借着这个时机提出来，左右最好把这些人都支离出京。


    “这可是在百姓心中建立声望的好事？你不亲自去？”安郡王再次提醒。


    太子冷峻的脸上，微微闪过一抹不耐，嫌弃安郡王话多。


    安郡王笑哼一声。


    见方若棠和小镜子还在喋喋不休的为了十点积分吵架，轻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六妹妹，哥哥要去干活了，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等忙完新粮的事情，我们去放纸鸢吧？”


    安郡王没有妹妹，但不表示没有社交。


    往日参加宴会，也曾见过一些姑娘放纸鸢，他觉得没意思的事情，但看那些姑娘个个笑得明媚，想来方若棠应该也会喜欢。


    “好呀！我还没有放过纸鸢。”


    方若棠眼睛一亮。


    以前身体不好，不能跑跳，每次家中姐妹放纸鸢，她就坐在一旁看着，只要提出想一起玩，三个姐姐就如临大敌。


    看她们这样，方若棠也不好意思再闹着要玩。


    太子伸手拽了一下方若棠的衣袖，将人从安郡王手下拉了出来，冷冷地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没分寸？”


    安郡王眉眼微抬，看到太子拉人只拉衣袖，有点惊讶，毕竟他们都清楚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知道他们和方若棠有肢体接触能给她赚积分。


    安郡王听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温润的笑容微凝。


    是他唐突了。


    默默将手收回，背置身后。


    【他拍我头了，给积分。】


    安郡王：……


    守礼不了一点。


    这让他很为难。


    太子同样也是，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若棠，到底没说什么，左右是她的选择便行。


    本就图她身上的宝物，其他的事情，她懵懂，他们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去占便宜。


    这个时代在男女事上，终究是女人更加吃亏。


    “还不走？”太子冷声开口。


    安郡王轻笑，“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与太子细说。”


    说话间，安郡王看了方若棠一眼。


    太子没拒绝，本来就要一起入宫，毕竟人都送到家门口了，他也不可能跟着入府，况且在此以前，新粮的事情都是他在操办。


    两人和方若棠说了一声，又和崔氏点点头示意，这才离开。


    礼数周全得不像当今的太子及长公主唯一的嫡子。


    “大伯母，我们进去吧！”方若棠嬉笑地去挽崔氏的胳膊，整个人像个小粘糕一样缠了上去。


    崔氏又喜又忧地看着方若棠，有意试探她的口风。


    “我观太子和安郡王都待你不同，可是钟情于你？”


    “太子爱慕我，安郡王不知道，大约想玩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吧！”


    崔氏一噎。


    倒是自信。


    “……那你呢？对他们怎么想的？”


    “嗯，就长得挺好看的吧！”


    方若棠明显一副缺少情根的模样，看得崔氏既担忧又高兴，她可不想这么乖的小棉袄被人拐走了。


    【你大伯母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让你挑一个嫁吧？她怎么想的，小孩子才做选择，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两个都要，区区两根而已。】


    崔氏脸红羞臊，这个宝物，简直口出狂言。


    方若棠没搭理小镜子，反倒因他的话，想起了方盛棠的婚事。


    “对了，那个……”方若棠偷睨了崔氏两眼，才支吾地说：“我跟着仙人学了点本事，会看相，看姻缘，伯母知道吧？”


    “嗯？怎么了？”


    崔氏敛眉，大约知道了方若棠要说什么。


    此事，盛棠已经和她说了，她也见了余生，说实话，除了长相俊朗，不像一个下人，她没有看出别的。


    至少，没有方若棠的话，她万万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徒有长相，什么都没有的男子。


    虽说盛棠小时候好心收留余生，也没有让他卖身，但也改变不了，他就是丞相府的一个下人。

 第32章 想给姐姐换夫君

    “我偷偷告诉你，余生和大姐姐有缘，别看他这世的身份不显，但他是仙界下凡历情劫的上仙，本身十分尊贵。”


    【方若棠，你干什么？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把余生的身份告诉你大伯母了吗？我不是说了，不要插手仙人历劫吗？】


    【我没插手，我就说说而已。】


    这么好的一个机缘，她再蠢，也知道要帮大姐姐捞到她碗里来。


    【我的天呀！你告诉了你大伯母，你还不叫插手？】


    【我大伯母也不一定信。】


    【你最好祈祷你大伯母不信，否则有可能还会害了你大姐姐。】


    【怎么说？】


    小镜子此时恨不得变成人，站到方若棠的面前，对着她不断的翻白眼。


    【你傻不傻呀！他一个上仙，历劫后魂归本体，能看不出来你们算计他，那样他这一世和你大姐姐感情再好，也不见得会去寻你大姐姐，将她带到上界。】


    【那我该怎么做？】事关方盛棠的未来前程，方若棠紧张到不行。


    崔氏在旁，大气不敢喘，怕妨碍到方若棠。


    【这事相信我好吗？我来自上界，又活了无数个年头，闲的时候就喜欢看那些神仙妖魔的恩怨情仇，以前也不是没有上仙下凡历劫的时候，妖界或者小仙寻了法宝下凡堵他们，这种情况下，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不会再留恋，回了上界不打回去，都是顾念凡尘一世的情缘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话都说出去，你有没有什么宝物，可以洗去我大伯母的记忆？】


    崔氏：……


    大可不必。


    她可以假装自残，误伤脑子，不用真的失去全部记忆，过往美好的回忆很多，她舍不得。


    【罢了罢了，说都说了能怎么办，好在有一个成功的先例，狐族的小公主当年看上了上界的战神，心知狐狸一族构不上战神，后又打听到战神要下凡历劫，动用狐族至宝，说动族中几位长老耗尽修为合力打通通道，足足跟了战神七世，与之纠缠了七世，才让他打开心扉。】


    【历劫七世，跟了七世，傻子都知道有问题，这和你刚才说的前后不搭，战神被人算计了，不是没在乎吗？】


    【因为狐族小公主是个有手段的，明明是她看上了战神，但总能勾得战神在凡界非她不可，战神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后来战神索性破罐子破摔，认栽。自此，狐族也算鸡犬升天了。】


    方若棠听得懵懵懂懂，但崔氏却明白了意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心里暗下决定。


    自此，方盛棠被迫学习各种各样的绿茶技能，走上了钓系美人的道路。


    “大伯母当然相信你的话，只是我们本来就是凡人，活在这凡尘，还是要看世人眼光不是，更何况你大姐姐已有婚约，容世子又是顶顶好的一个人。”


    “这倒也是。”


    方若棠让小镜子私下扒过，容世子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嫁给他也能幸福自在。


    毕竟容王府，现在就一个老王爷还健在，方盛棠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头顶没有难缠的婆母，日子不会差。


    “好了，你大姐姐的事情，让她自己去琢磨，可别累着我们小若若了。”崔氏拍拍方若棠的手，见将她糊弄过去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边大姐姐的事情刚刚放下，稍晚一点三姐姐的事情又来了，因为三姐夫谢今砚来接人了。


    方若棠仗着受宠，就杵在两人旁边，杵那儿不让他们说悄悄话也就罢了，还要在心里大声蛐蛐谢今砚。


    【真的没有第二个历劫的仙人吗？】


    【没有。】


    【真可惜，如果有的话，就可以让三姐姐和离，嫁给历劫的仙人，等这一世过完，也被带去上界。】


    小镜子：……


    合着天下的好事，要被你一家占尽？


    【不对，我三姐姐不能去上界，那她怎么办？她不是会老会死吗？我不要，呜……】


    方若棠心里突然发出暴鸣声。


    刚黑下脸的谢今砚瞬间哭笑不得，知道自家小娘子对这个妹妹疼得紧，也不敢动怒，只能委屈地看着方舒棠，希望她如以前一样疼他。


    可惜，他在方若棠面前，从来就没有赢过。


    “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方舒棠上手就将方若棠抱到怀里，轻抚地拍拍她的后背。


    “好了，是不是担心姐姐过得不好，姐姐跟你保证，会好好过日子的，好不好？”方舒棠偷换了概念。


    谢今砚捡起有点碎的小心心，立刻配合娘子保证，“六妹妹，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好好对你姐姐，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只管来打来骂，我听之任之。”


    方若棠吸了两下鼻子，有点嫌弃地说：“你都摆平不了你娘，她一直欺负我姐姐，你都不管。”


    谢今砚脸色微僵，沉默下来。


    方舒棠终于心疼他了，可也就眼神安抚了一下，仍旧抱着方若棠哄她。


    “别胡说，你姐夫只要在家里，就没我受委屈的时候，父母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谢家除了婆母不好，其他人都待我极好，特别是夫君。”


    谢今砚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小姨子有句话说得对，他管不住他的母亲。


    “你让我姐姐因你母亲受委屈的模样，真讨厌。”方若棠说话直来直往，方舒棠向来宠着惯着，但这一次，难得沉下了脸，直呼她的大名。


    “方若棠，向你姐夫道歉。”


    “哼，我又没说错。”


    方若棠腰板挺直，但眼神却偷偷看向方舒棠，见她脸色不好，又心疼又气愤，觉得姐姐不如以前疼她了。


    【你别这么说，你姐姐姐夫感情挺好的，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天道进化失败，世界本源被其他小世界掠夺，除了有数不尽的天灾人祸，还有其他位面的魔兽入侵，你姐夫护着你姐姐逃生时被魔兽生生撕碎了。】


    方若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闭眼嚎叫：“姐夫，你好弱呀！可是你好惨啊！呜……”


    夫妻两人心神一荡，对视一眼，眼眶刚红，气氛还没完全上来，便被方若棠打断了。


    两人哭笑不得，手忙脚乱的安抚方若棠。


    方若棠又哭又嚎的同时，不忘在心里向小镜子伸手。


    【给我两颗洗髓丹，立刻马上。】


    小镜子：……


    我真是欠了你的。

 第33章 北梁的奸细

    方若棠轻松的又薅到两颗洗髓丹，一手一个直接塞到了方舒棠和谢今砚的嘴里。


    “姐夫，你努努力，好好保护我姐姐。”


    “姐姐，你也一样，否则你以后要亲眼看到姐夫被撕成一片一片，被魔兽扬了。”


    方舒棠、谢今砚：“……”


    谢谢，但大可不必形容得这么具体。


    “我先走了，你们赶紧各自找个房间躲起来吧！记得让丫鬟备好水，随时待用。”


    方若棠说完，脚底抹油的跑了。


    对姐姐的爱，不足以支撑她留下闻这股恶臭味。


    但她是有良心的妹妹，边跑边喊丫鬟下人，“赶紧把三姐姐和三姐夫抬回去，嗯，就抬外院客房。”


    三姐姐肯定不乐意搞臭她出嫁前的闺房，她真体贴，这些细微的事情，都替三姐姐想到了。


    考虑到了这些细节，却没有想到，方舒棠和谢今砚两人这会因为洗髓丹丢了多大的脸面。


    实在是太臭了，而且腹痛来得又快又急，方舒棠和谢今砚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方舒棠更是咬牙切齿的喊着方若棠的名字，但凡还有一丝力气都要爬出去把她抓回来。


    好在丫鬟下人速度快，为这两夫妻留了最后一丝体面，没让对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毕竟没有几个正常人，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出这么大的糗。


    方若棠做事一点都不会掩饰，闹得轰轰烈烈，很快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事，在家的女眷也不觉得臭，就连祖母都跑来凑热闹。


    方若棠是打死不肯去看的，隔得远远的对家里人吆喝，“别看了，好臭的。”


    舒氏远远地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也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么好的东西，说给就给出去了。


    给大女儿她自然欢喜她们姐妹相亲，但给女婿的话，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大女儿才出嫁两个月，就被婆家气回了娘家，她如果说对着女婿没怨气，那肯定不能够。


    只不过方舒棠在中间拦着，又一直说女婿的好话，她才能压下心里对方舒棠的疼惜，没有将火发到谢今砚的身上。


    “你们看吧，看吧！我吃饭去了。”方若棠见劝不动，便不劝了，自个儿乐颠颠的回了小院。


    丞相府的人口简单，又没什么勾心斗角的龌龊，再加上府中富裕，所以每个人的院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特别是方若棠的院子，厨房从来不停火。


    毕竟她以前病弱胃小，少食多餐，府里要求她院里的厨房时时备餐，只要她要吃，就必须要有。


    “杏白，你跟小厨房说一下，以后不用日日备这种药膳汤了，我的身体已经好了，适当的做些重口的膳食来尝尝鲜。”方若棠喝着闻不到药味的鲜汤，美滋滋的提要求。


    府里各主子都有小厨房不错，但只有她院里的人，是重金挖来的御厨，女子为厨本就不多，还能做到极致的就更少了。


    “好的，奴婢这就去说。”杏白笑盈盈地看着自家小姐的好胃口，一脸满足的出了房间。


    方若棠又吩咐桃红。


    “你去找大伯母，让她帮李大小姐安置一个院子，最好……”方若棠本想说最好离她这近点的，想了一下改口说：“随便，让伯母看着办吧！她心里数的。”


    主要是她突然想起，身为家中的团宠，周围的院子都被姐姐妹妹占有了，没有多的小院再空出来了。


    李诗韵立刻起身，“当不得师父一声李大小姐，师父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像家母一样唤我诗诗吧。”


    “行，诗诗。”方若棠摆手，“赶紧坐下吧！我这里没这么多礼数，好好喝汤。”


    她一个病秧子，谁会要求她的礼仪完美？


    人多的场合大面上不出错，就已经很不错了，家人不会过于苛责，故而她看起来有点懒懒散散，与普通贵女多有不同。


    忙了一天，方若棠又是好眠的一夜，丁点没去好奇三姐姐那里的情况，左右见过一次了，大同小异。


    第二日早朝，方若棠又是迷迷瞪瞪的上了朝，朝臣议事，方若棠开小差。


    【这早朝一定要天天来吗？】


    【你们建康帝虽然勤勉，但也没有勤勉到这一步，以往都是遵循旧制，三日与重臣一次小朝会，十日才有一次大朝会。】


    方若棠一下瞌睡都醒了。


    【我们现在这是小朝会还是大朝会？】


    【大朝会呀！你没见官员都快站到门口去了？小朝会一般只有皇上倚重的大臣参加，都在御书房那些地方觐见。】


    【皇上针对我！】


    方若棠气鼓鼓的往皇上的方向瞪去一眼。


    见皇上望着她，她顺势还翻了一个白眼。


    皇上啼笑皆非，只觉得国师大人真是小姑娘心性，但不得不说这连日寅时起床，确实有点为难人，幸好他经过了洗筋伐髓，身上有一股子使不完的牛劲。


    这几日不间断的去后宫，都不觉得疲惫，不像之前，去一次要休息好几日才能缓得过来。


    不过国师大人都不满抗议了，他当然不能让她不痛快，琢磨着等今日将新粮的事情，彻底定下来了，以后就还是改为三日一朝，只是这样就少了偷听国师大人心声的次数，没法快速的借此肃清朝堂。


    看样子还是得太子出马，以后让他挨个在国师大人面前表扬那些大臣，但凡有不对的，以国师大人的性子定然会直言反驳。


    皇上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将出行派新粮的人员定了下来。


    【你们这个皇上真是棒棒的，朝中那么多能干的大臣他不挑，直接挑了一个敌国奸细，你说这个奸细会不会把你拿出来的新粮，一轱辘车直接拖走。】


    【奸细？谁？】


    【就是刚才皇上指派的户部员外郎付大人，他是北梁人。】


    【什么？一个北梁的奸细，混到我们大雍的户部了？那不是等于把老鼠放到米缸里吗？皇上怎么看人？瞎吗？难怪后来天道陨落，我们大雍占据东南方位，面积最大人最多，但却灭亡得最快。】


    皇上阴沉下脸，死亡凝视着付大人。


    朝中其他群臣也是如此。


    只有付大人，他面色微白强装镇定。


    关于方若棠心事一声，朝臣早已传开，付大人也听闻了此事，但他却听不到方若棠的心声。


    后来他们自己人碰头一论，证实了这个心声还有针对性的，让普通百姓以及丫鬟下人听不到，可以说是对他们的保护。


    毕竟不探听上位者的秘密，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但是他们这些细作却听不到，这就难办了，让他们十分被动，付大人不蠢，此时此景，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暴露了。

 第34章 叶卿怎么看

    “皇上。”方若棠不是正式官员，也没有接受岗前培训，有话要说，便以打招呼的方式轻唤人，还小弧度挥挥手，“不要选户部的付大人，他不是好人，是北梁的奸细。”


    “来人，将人拿下。”皇上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下命。


    方若棠讷讷地走流程，“我会点看相算命之术，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皇上余光看了方若棠一眼，心情好了一分，但看到付大人时，脸色又阴了回去。


    奇耻大辱。


    敌国探子做到了户部员外郎的位置上，这不是打他一个皇帝的脸，是将整个大雍朝的脸面放在脚底下摩擦。


    当然，他们大雍也有细作在其他两国，同样的，渗透各行各业，也有人混入了朝堂，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北梁派了多少探子过来，都有哪些人，除了北梁，西周是不是也有势力渗透进来了？


    “这件事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共同处理，朕给你们三日时间，势必将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皇上震怒，但也知道这些细作藏得深，不是那么好挖出来的。


    他侧目问方若棠。


    “国师大人擅长看相算命，这一次的事情，还望国师大人能够在旁协助一二。”


    “好。”方若棠痛快的点头。


    她身为大雍人，自然要维护大雍的权利。


    天灾将起，这是不可人控的事情，他们这些凡人没有办法，但是人祸却可以避免。


    第一步，自然是肃清朝堂。


    这是对大雍百姓，对她都好的事情，方若棠也是义不容辞。


    【你帮我看看，皇上刚才点的那几位监督放粮的官员都可行吗？】


    【不太行，没有一个清官。】


    小镜子说得直接，惹得方若棠狐疑地看了皇上一眼。


    这是什么眼光，一个能办实事的人都没有挑中？


    “咳！”皇上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提示国师大人的目光不要太直接，他一个做皇上的人，不要面子的吗？


    方若棠撇了下嘴，没有收回目光，又照本宣读了那几位官员的罪证。


    皇上脸色阴沉滴水，今天这是没法过了。


    他一直觉得大雍在他的治理下，不说是建康盛世，也比他父皇干得要好。


    呵，现在一看。


    朝堂蛀虫多如牛毛。


    “都给朕通通拖下去，查清罪证后，一个不许放过。”皇上自觉丢了一个大脸，语气十分的暴戾。


    “这一次下到各府各州派新粮，有谁主动请缨吗？”皇上也不敢再主动挑人了，目光像看猪肉一样，挑剔的一个个扫过下方的各位大臣。


    各个大臣犹如鹌鹑一样缩着，包括方丞相。


    嗐，谁家还没一两个不争气的族人。


    以前不重要的事情，这会撞到枪口上，可就不一定了。


    万一被牵连，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方丞相回忆了一下自家，脸皮发紧，他可不敢保证他的好孙女不在心里胡乱嘀咕。


    方家也是大族，像刚才他孙女指出某位大臣家中土地兼并，侵占良田的事情，这其实是现今的社会现象。


    皇上也是知情的，不是不想改善，而是改善不了，很多事情不闹大，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方家就他了解的，没有直接侵占百姓良田，但有兼并土地，收留许多依附他们方家而活的隐户。


    故而方丞相这个亲祖父在这个时候，都不敢冒头，更何况其他人，一时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一个个都将头垂得低低，就怕被皇上盯上，然后被国师大人爆料出一些抄家杀头大罪。


    “哼！”皇上一声冷哼，厌恶的神情直接挂在脸上，看得大臣一个个的不自在。


    大臣心里也苦，原本世家出来的就不说了，便是寒门考上来的，谁当了十年八年的官员，又爬上高位后，还会一贫如清？


    这种官员，不是没有，但凤毛麟角。


    “父皇，不如派户部叶大人为此行的负责人，叶大人为人清正廉明，想来由他办理此事，一定会将新粮顺利发放到各个县里村里。”太子突然提议。


    叶侍郎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行！绝对不会。】小镜子发出尖锐的叫声。


    方若棠朝着叶侍郎的方向看去一眼，有点惊讶，她以为小镜子为她挑的男人都是顶顶优秀的人。


    没想到，也不尽然呀！


    【他也不是好官吗？】


    方若棠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她没发现，但听到她心声的太子和叶侍郎都注意到了。


    特别是太子，突然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带有探究。


    方若棠都没有和叶无瑕说过话，她对他的期许从何而来？莫不是真如小镜子所说，最终她会嫁他为妻。


    太子眉眼沉思，不自觉的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心中扬起一阵不适。


    【他当然是个好官，但他不能去，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你怎么找他做任务得积分？】


    方若棠：……


    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除了他，可以去完美办好这差事的人多了去了，比如说古大人家的嫡幼子，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忠烈将军府的二公子……】


    小镜子一个个的将名字点过去，被点到名字的家属，脸色都极其古怪，更别提其他知道这些人品性的官员。


    【他们这么厉害吗？】


    【噢，那倒不是，他们都是上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从小吃喝不愁，上面有能干的兄长顶着，所以百事不愁，嗯，有点像你。】


    【那他们怎么办事？新粮这么重要，如果搞砸了，明年会死很多人的。】方若棠选择性的忽略了小镜子的最后一句话。


    【我点的这几人只是贪玩好玩，但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些公子哥不差钱又自诩清高，绝对不会中饱私囊，而且他们毕竟都是士家贵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再纨绔也有三分手段。】


    方若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认识那些公子哥，也没有立刻向皇上举荐人。


    那些公子哥的亲爹亲大伯或者亲哥在朝的，此时都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国师大人在说什么’的迷茫样子，显然不敢相信，自家那个不成材的纨绔还能办好这事？


    皇上倒没怀疑，直接让方若棠点名，方若棠想着小镜子到目前为止都没出过错，这次应该也是，便按他的话报了名单。


    皇上点点头，“行，就他们，喜来，你亲自带旨去宣读，太子做好监察事宜，郑将军，这次任务，由你派兵保护出行人员安全，务必让新粮在三日内出城。”


    太子颔首，请旨：“父皇，这几人初担大事，为免出错，儿臣请求让叶侍郎同行，负责此事。”


    皇上懂太子意思，自然不会坏他的事情。


    “叶卿如何看？”


    “臣请旨。”


    叶无瑕垂首，他能怎么看，低着头看呗！谁叫官大一阶压死人。

 第35章 相信未来会喜欢上她

    散朝以后，叶无瑕也没急着走。


    因为方若棠的心声不断。


    这个心声最初出现，叶无瑕是有点惊讶的，特别是心声里透露出来，方若棠会是他的妻子。


    但在知道他们成婚后，他会绿帽不断，就觉得这门婚事，其实也不用一定要成的，不娶，或者换个人娶也行。


    但刚才太子这一手，让他有点恼。


    太子想捷足先登追妻就追吧！


    他倒好，追妻都不忘解决他们这些潜在情敌，还要将他赶出上京，这反而引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快去呀！把你的香囊送给他，祝他此行顺利。】


    【这好奇怪，哪家好姑娘会无缘无故给陌生男人送香囊，我不要。】


    心声在拉扯，叶无瑕等到麻木，甚至忍不住云游了一下思绪，到底送不送，再不送，他就走了，事好多呢！


    新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太子虽然是算计他出京，但他也不可负了这百姓，定要将此事落实到位。


    【十个积分？】


    【不行。】


    【二十个？】


    【也不行。】


    【你说，怎么你才去做任务？】


    【欠的积分一笔勾销，不许再提。】


    小镜子咬牙同意。


    方若棠美滋滋地捏着小香囊就上前了。


    太子脸阴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站在旁边看着。


    “叶大人，这个香囊送给你，里面放了许多药材，能够驱走蛇虫鼠蚊，很有效果。”


    “好，谢谢国师大人。”


    叶无瑕脸上带笑，心里想着终于来做任务了。


    余光瞥见太子脸色不好，叶无瑕眼帘一垂，接着笑容温和地将香囊置于鼻尖闻了闻。


    “很香，我很喜欢，谢谢。”


    方若棠神色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如玉的脸，脸蛋突然‘轰’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回：“你、你喜欢就好。”


    【这香囊你刚才放在怀里，四舍五入，他闻了你的……香。】


    【……你闭嘴吧！】


    叶无瑕本意就是为了小小报复一下太子，膈应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香囊竟然如此贴身戴着。


    叶无瑕五指微颤，只觉得手中的香囊一时烫得惊人，耳尖也不自觉的跟着红了起来。


    “咳，此行出门，会去到很多地方，你有什么东西想要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叶无瑕本是觉得刚才气氛不妥，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但这话说出来就觉得更加不妥了。


    他们什么关系，他怎么就嘴欠，说了这么一句？


    但叶无瑕不恼，因为面前小姑娘惊喜的表情，很好的取悦到了他。


    “真的吗？你会给我带礼物吗？”


    “会，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给你带。”


    “我以前身体不好，许多东西都没有吃过，你能给我带点耐放又美味的各地特产吗？”


    叶无瑕目前没做到行万里路，但也有读万卷书，一些地方杂记也有看过，当下脑子里就已经有了数个美食名单。


    “好，我给你带，还有别的吗？”


    “没了没了，”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你出门办事，还给我带东西，真是太麻烦你了。”


    【快给我一颗强体丹，一颗培元丹，叶大人都要给我带礼物了，我也不能小气。】


    给主上东西时，小镜子倒一点也不抠索，直接就给了，只嘴上忍不住回了句。


    【他们现在虽然是肉体凡胎，但神魂强大比普通人强，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叶大人此次出行，定然会平安归来。】


    【我知道呀，但送东西是我的心意嘛，我总不能因为他有，就不送吧！】


    方若棠和小镜子说了两句，就笑眯眯的将两颗丹药用手帕包住捧到了叶无瑕的面前。


    叶无瑕面色微怔，第一次平静而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未来会是他妻子的人。


    有点好懂。


    也让他有点相信，他未来会喜欢上她了。


    毕竟这样一个知恩图报，又乖巧娇软的小姑娘，试问哪个郎君看到她的笑容时，能做到无动于衷？


    至少他不能。


    单纯又明媚的小娇娘，大概会是大多数心思复杂阴暗之人所向往的对象。


    “说完了吗？”太子缓步上前，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事实上，没眼色的方若棠也是真的一点没看出来，见太子没走，在这儿等她，笑盈盈地凑上去。


    “太子哥哥。”


    “嗯，孤定了酒楼，带你去用膳后，送你回府。”


    “好呀！”


    方若棠灿烂的笑容更甚，走前不忘对叶无瑕挥挥手。


    “我们走啦！祝你此行顺利。”


    “……好。”


    叶无瑕微张嘴，本来想继续恶心太子一下，但话没说出来，就见方若棠已经一脸期待地追问太子他们要去吃什么。


    叶无瑕紧了紧手上的香囊和药丸。


    算了。


    小姑娘这么高兴，他就不扫兴了。


    反正太子不比他闲，能抽出一个午膳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太子自小金尊玉贵，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没见过，能让他特地挑出来带方若棠去品尝的酒楼，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方若棠满足的放下筷子时，太子顺手递了一杯漱口水过来，接着又拿了一方洁白的帕子给她擦嘴。


    太子动作过于自然，方若棠又是被侍候惯了的主，一时没有反应，直到一套流程完后，她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方若棠悄悄地抬手压了压微起的小肚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将吃圆了的肚子缩了回去。


    太子看到她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抹笑，但面上丁点不显，就怕小姑娘脸皮薄，会不好意思。


    “你太瘦了，是该多吃一点。”


    “唔……”


    方若棠还是不好意思，她一个姑娘家，吃得比一个成年男子都多，但不怪她，她才吃了几次油水足的东西？太子又吃了多少年？


    “陪孤下楼走走？”


    方若棠这副样子，太子有些怕他积食，便提议散步送她回府。


    虽然方若棠没有抓住太子隐秘的关心，却觉得走几步也好，顺便买些糖人带回去给八妹九妹甜甜嘴。


    方若棠一路走走停停，没一会儿跟着她的丫鬟手里就拿满了东西，太子虽然急着回宫处理政事，但也没有催促。


    左右这段路就这么长的距离，再耽误也耽误不了多久，但没料到快到丞相府时，让他们遇上了一个热闹。

 第36章 有情人终成兄妹

    “娘，孩儿真心喜爱三娘，求娘成全。”


    一锦衣男子携一少女跪在光禄大夫府门前。


    围观的人群很多，但多数是这条街上的家眷，毕竟这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平民百姓往日并不敢没事往这里跑。


    故而，方若棠一来，大家都注意到了，当心声响起时，便是看热闹太专注没看到她的人也看到了。


    【他们两个人是正缘吗？】


    光禄夫人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站在大门后，不想露面，又想打死这个让她丢人的儿子。


    当听到方若棠的心声时，她心一下提了起来，有一瞬间想，如果是正缘的话，她就认了。


    便是往后，儿子独立难支，但至少在婚姻这方面是美满的。


    【不是。】


    小镜子的声音响起，光禄夫人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惆怅。


    【原来不是呀！看着倒情比金坚的模样，以后谁会变心，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变心的问题，而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姻缘线，因为他们是亲兄妹。】


    方若棠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镜子又说了一句。


    【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是龙凤胎的那种，你懂吧？】


    方若棠傻了眼，看怪物似的望着那跪着一男一女，围观的人，哪一个不是下巴掉地的模样。


    “你胡说！”


    男子突然站起来，大约是跪久了的原因，身子还踉跄了一下，而本来跪在他旁边的女子，突然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他在府里求了母亲数日，母亲都没有松口，今日闹这一出，就是想引来国师大人，借她口认同他和三娘的关系，万万没想到等来了这一句兄妹关系。


    “他在吼什么，光?夫人突然冲出来，有说什么吗？”方若棠伸长了脖子去看。


    她站的位置极佳，像这种看戏的事情，她即使晚到，每次前面的人也会让路，让她占据一个视野好的位置。


    方若棠觉得极其幸运。


    “长生？”


    光禄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是了是了，她就说她明明厌烦儿子闹着要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姑娘，怎么看着这个姑娘却一点都不讨厌。


    原来是母女天性，让她讨厌不起来。


    【咦，光禄夫人怎么认出来这是她的女儿？在原本的世界线，光禄夫人没有认出她，最后拗不过儿子，同意了让儿子以后纳此女为贵妾呀！】


    光禄夫人面色青白交错，这些天本来就被儿子气到胸闷，这会更是突然一口血呕了出来。


    “娘！”黄锦荣冲上去，扶住他娘。


    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被光禄夫人喷出来的血，溅了几滴在脸上，只觉得脸颊烫烫的，带有血腥味。


    她茫然无措地抬眼，看着一脸青白，大势要去的贵夫人，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她不像黄锦荣早就知道方若棠的特殊，甚至故意谋划了这次的事情，她是第一次碰上，整个人都像被抽了灵魂。


    那人说的话，太奇怪了。


    她怎么可能是光禄大夫府上的千金小姐呢？


    黄锦荣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呢？


    三娘求助的目光看向黄锦荣，他第一反应竟然是闪躲。


    因为三娘不懂，他却明白。


    方若棠至今在心里说起过的话，从未出过错，而他，确实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只是妹妹出生便没了气息，怎的会，怎的会？


    死而复生的妹妹突然出现，他该高兴的。


    可是他笑不出来，甚至眼眶热热的，想哭。


    眼下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他和三娘虽然相互钦慕，但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逾越的事情。


    【他们好惨呀！】


    方若棠小脸拧巴在一起，同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种叫遗传性性吸引。】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对兄妹，自小不在一起长大，又不知道彼此是兄妹关系的话，他们遇见后，相爱的几率远远大于别人，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决定的，没有办法控制的。】


    方若棠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觉得奇怪的知识又涨了一些，对这对小情侣就更加同情了。


    【那万一有其他失散的兄妹，也有可能喜欢上彼此？】


    【是的，而且概率很大。】


    【好可怕，那做爹娘的还是要管生管养，把孩子放在一处养才行，不然的话，真是害惨了孩子。】


    光禄夫人吐了口血，并没有昏迷，听到这话，只觉得胸口又扎了一刀，深觉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怪她，都怪她。


    【噫惹！】


    方若棠心里突然响起极其嫌弃的声音。


    【如果我和小七不养在一处，我以后可能也会喜欢他？他那么一个小屁孩子？】


    方家老七，也就是方若棠的嫡亲弟弟，眼下不过十岁的年纪，正是有些人憎狗厌的时候。


    小镜子：……


    你是会想象的。


    围观的其他人，本来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但被方若棠这样一闹，有些人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我觉得这些人家也挺奇怪的，我记得慧姨娘生八妹九妹的时候，娘亲自守在那儿，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能凑近，怎么别人家里，总会出现丢孩子的情况？】


    【光禄大夫府上丢孩子是产婆被人收买了，当年光禄夫人和她的姐姐也是双胎，差不多时间嫁人，但她姐姐嫁人没几月，相公就死了，她便记恨妹妹，换了妹妹的孩子，也想让她体会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方若棠满脸的问号就差变为实质了。


    别说她了，便是刚才听说方若棠在此，不顾脸面跑出来看热闹的各府主母都没有理解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亏得她们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说实话，试图去找了源头，但失败了。


    光禄夫人想起来了，她的产婆是姐姐给她送来的，可是两人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又怎么可能防备对方？


    【其实她姐姐当初想换男婴，但光禄夫人怀的双胎，提前生产了，她姐姐一时找不到刚死的男婴，退而求其次才弄了一个刚死的女婴去替换，想着不如死个男婴的打击大，但也是死了一个孩子。】


    方若棠：……


    众人：……


    黄锦荣愧疚地看了一眼三娘，原来三娘这些年吃的苦，都是为了他受过，原本该被人抱走，随意丢到后山的人是他。


    三娘双目放空，呆呆地。


    “娘，我们先进府。”黄锦荣声音难掩痛苦的开口。


    事情已经全盘清楚，他不想一家人再留下来让人当猴戏看。

 第37章 遇到刺杀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其实他们不知道的话，就这样在一起，也不影响其他人。】


    【不生孩子就不影响，但只要生孩子的话，十有八九是智商有问题，身体有缺陷的痴傻儿。】


    【这、这么严重呀？】


    方若棠只知道同姓不婚，但具体原因是为何，她不明白。


    【对呀！其实不止亲兄妹，堂兄妹，甚至表兄妹也是一样，都有很大几率生下痴傻儿。】


    方若棠刚想问表兄妹是怎么回事，毕竟她最初不想攻略太子五人时，就想过嫁给表哥逃避。


    以表哥和舅舅对她的疼惜，即使嫁过去也不用履行任何义务，甚至可能连住的地方都不用挪。


    但眼见黄锦荣他们要入府了，方若棠顾不上追问小镜子，不敢就这么将人放走，轻扯了下太子的衣袖，小声央求，“你能不能帮我给光禄夫人带句话，告诉她，这个女子是她的亲生女儿，别让他们在一起。”


    方若棠顿了顿，紧张地说：“如果一定要在一起的话，就不要生孩子，只要不生孩子就没事。”


    太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若棠，对她大胆的思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行了，孤会去说，你别管了。”


    “噢，好。”


    方若棠也不想亲自去说，太尴尬。


    “你说他们生的孩子会有问题？”太子略微沉思，没有错过方若棠心声里的那一句表兄妹。


    方若棠这会倒聪明，立刻说起了这事。


    站得和方若棠近的人，都听到了这话，一时脸色复杂，即便他们自己没有找表哥表妹，但家中的孩子呢？又或者侄儿呢！


    有些侥幸的想着，他们家可没出过痴傻儿。


    但有些却想起家中早早夭折，身体不好，又或者反应迟钝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没能顺利长大。


    “是的，太子哥哥最好颁布律法，不许近亲成亲，因为就算侥幸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他们的下一代也有可能生下痴傻不健全的孩子，最重要的是他们生的孩子很大几率早夭，更甚至成婚后根本怀不上孩子。”


    太子绷紧了唇，神情郑重。


    他不怀疑方若棠的话，只觉得这事公开的话，他不敢想象场面会多不可控，毕竟这天下姑表姨表结亲的人家数之不尽。


    回头这些人，又该怎么办呢？


    “太子哥哥？”方若棠动手拍了拍太子的胳膊，不明白这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走神了。


    “没事，早上起来这么早，这会该累了吧！孤先送你回府，你说的事情，孤会解决。”


    “好噢！早点噢！这样的话，至少那些还没有生孩子的都可以和离归家，二婚二嫁也强过生下带有疾病的后代。”


    方若棠说完，听到小镜子说早婚早孕也不好。


    这点她倒没有告诉太子，要求他下令让百姓十八岁后再成婚。


    在小镜子给她看的上一世，那些人的人均寿命都有八十多，而她们这个世界才四十多，十五岁及笄出嫁，虽早也无可奈何，人口总要延续。


    等到天道进化完成，灵气复苏了，世人的身体变得强壮，这一点也就不重要了，而且那时候大家追求的也不是繁衍子嗣了吧！


    太子将人送到丞相府门口，叮嘱了两句，便匆忙回了宫，除了新粮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项。


    “娘，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方若棠欢欢喜喜地蹦到了舒氏面前，舒氏看着女儿这样，脸色骤变，几步上前阻止。


    “快别蹦了，一会又该心口痛了。”


    “娘，我身体好了呀！你忘了吗？”方若棠笑嘻嘻的挽住她娘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小女儿娇态十足。


    舒氏脸色恢复正常，不过是十几年的习惯，一时没有改变过来，伸手无奈地拍了拍方若棠挽着她的小手，温声叮嘱了几句，才说起正事。


    “安宁郡主想来家里小住一段时间，就像诗诗一样。”


    “为什么呀？安宁郡主多骄傲的一个人，她能来给我当丫鬟？”


    舒氏看着自家的小女儿，以前因为小女儿的身体不好，从不让她沾染腌臜事，便将她养得单纯了些。


    现在知道小女儿身体康健，说话倒不再掩饰，直白地说：“自然是为了你手里的那些东西，这些平白无故献殷勤的人，都有所图谋，你切记不可轻易相信。”


    “嗯嗯嗯。”方若棠点头如捣蒜，一脸无辜地说：“东西又不是我的，娘，我偷偷告诉你，是有一个神器给我的。”


    舒氏看着面前这个傻姑娘。


    大可不必偷偷说，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你呀！”舒氏点点方若棠的额头，到底没有说太多，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妇人可以决定的。


    方若棠嘻嘻笑了两声，看到桌上锦盒里静静躺着的福寿康宁玉如意，惊奇地问：“这是谁家送的重礼，不年不节，怎么送了这个来？”


    “这是贤亲王送来我们二房的，说是祝贺你祖母大病初愈。”


    “祝贺祖母病愈的不直接送到祖母面前，也该送到大房伯母那儿，怎么会到娘的手里？”方若棠瞪圆了眼，再不谙世事也懂一些道理。


    娘虽然会协助伯母管理府中一些琐事，但对外交际的事情，一向都是伯母在打理，一个府里总不能出现两个声音，那会乱了套。


    “都有所求。”舒氏意有所指。


    方若棠撇撇嘴，娇哼：“这些人好烦。”


    她不喜欢这些人绞尽脑汁的想要占她的便宜。


    比如安宁郡主，她以前难得出门一次，就被她欺负过，还骂她是病秧子短命鬼。


    贤王名声倒好，可是和她一个小姑娘也没有交际，这么直接的上来暗示，让她觉得对方以势压人。


    是不是以后那些比他们丞相府权势大的人，都可以用这种办法找她要东西，她的东西也不是取之不尽的。


    方若棠心直口快，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她就直接告状了，皇上当然不可能让方若棠受委屈。


    当即就训斥了贤王以及安宁郡主的父王，两人脸色都不好，方若棠还不高兴呢！


    但万万没想到，下朝与家中姐妹在约好的街头刚碰面，方若棠就遇到了刺杀，光天化日之下，一群群蒙面的杀手，前赴后继。

 第38章 护体神力

    方家姐妹四人立刻返回马车上，余生严阵以待的守在一旁，方盛棠脸色苍白地掀起车帘一角。


    “小姐不用担心，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批暗卫将这些杀手都拦住了。”


    方盛棠将车帘掀高了一些，压下恐惧，观察前方的厮杀，察觉到杀手的人数还在增加，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一会你找机会带小六往皇宫的方向跑，这些暗卫定然是皇上派来保护小六的人，相信过不了一会皇上就会收到消息，会派人过来增援，记住要把人安全送到皇宫。”


    方盛棠收留余生以后，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就点了他做马夫，而是余生天生神力，小的时候就已经显现了部分实力。


    她那时候其实想让余生跟着二弟，毕竟二弟也爱习武，跟着他以后说不定能有出息，但余生不肯，执意要留在她身边当个跑腿的小厮。


    二弟也劝她，说她身边留个武功好的，以后出门也不至于遇事被欺，所以方盛棠才没有拒绝。


    余生能留在方盛棠身边，在方盛棠不出府的时候，又能跟着二少爷学武，他自然是拼尽全力去学，武功甚至比二少爷强多了。


    “小姐？”


    “这是命令。”


    方若棠本在心里和小镜子嘀嘀咕咕，但听到方盛棠的话，当下不依了，“不行，我怎么能丢下姐姐们独自逃跑，让余生驾着马车一起冲过去。”


    “听话，你的命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重要，顾好自己，驾着马车逃跑目标太大，那些杀手会不要命的追上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沿途是不是还有其他埋伏，但让余生趁乱带你独自逃生，只要小心一点生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我们的马车留在这里，也能替你掩护一二。”


    她见过余生和二弟比武，全程压着二弟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二弟都能混到陛下面前做御前侍卫，可见余生的武力之高。


    也正是相信余生的武力，才敢出这样的主意，她相信余生只护一人逃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方盛棠当然也怕死，但不提方若棠对这一方世界的重要性，就单论小六本身，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可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出事。


    “不行。”让她丢下姐姐们独自逃跑，方若棠本来就不同意了，再加上还让她们舍身掩护，那就万万不行了。


    【小镜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方若棠第一次这么着急的口吻和小镜子说话。


    小镜子懒懒散散，颇为不解。


    【你急什么，我不是说了，没人能伤害你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第一次见太子他们的时候。】


    方若棠想了一下，心跳缓了缓，一脸的无语。


    【你只说他们不能伤害我。】


    【嗐，他们什么身份，这些普通凡人又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不能伤害你，这世上还有能伤害你的人？】


    小镜子这话一出，车厢里的三个姐姐都松了口气。


    余生因为这世奴仆的身份，并不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只见大小姐吩咐完就没出声了，反而盯着六小姐不放。


    他也不催，正好察觉有箭射来，立刻抽出车座下的长刀挡了过去，他不是丞相府的奴才，留在丞相府是为了大小姐，所以他绝对不会舍弃大小姐带着六小姐独自逃跑。


    【你早说，吓死我了。】


    方若棠往后一瘫，一副劫后余生地模样冲着三个姐姐挥手。


    “没事没事，我有仙人保护，外面那些杀手伤不了我分毫。”


    【你身上有太子他们给你的护体神力，但你三个姐姐可没有，你不会死，她们会。】


    方若棠眼睛一下瞪圆了，正好另一边一支长箭射穿了车厢，差点就射中了三姐姐的脑袋，她人瞬间坐了起来，一声娇斥：“你不早说。”


    她都没顾得上做掩饰，话直接从嘴里说出来了。


    接着将车帘一掀，就跳下了马车，冲着挥刀的余生说：“赶紧驾着马车回府，立刻。”


    余生一愣，分了神，差点被箭射中。


    就看方若棠没事人一样，往他前面一挥，那只箭就像碰到了什么透明的屏障，突然直直的垂落在地上。


    “看到了吧！我有护体神力，这凡间的武器伤不到我，你赶紧带我三个姐姐回去，免得她们受伤了。”


    余生虽然不会听大小姐的话，独自带着六小姐跑，但也不敢自作主张丢下六小姐。


    他回头看去，就见大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她们三人挤在车门口，满眼泪珠地盯着方若棠。


    “余生，我们走。”


    方盛棠咬牙开口，方舒棠和方宛棠也没有出声拖后腿。


    刚才方若棠的那一手，她们都看到了，与其留在这里让方若棠分神保护，倒不如先保护好自身。


    毕竟这世间没有人可以伤害方若棠，但她们如果被抓了，杀手要求方若棠自残才放了她们呢？


    方家女儿除了方若棠养得天真一些，其他三个女儿看似直率大方，但世家贵女该有的眼界一点都不少，即使庶出的四小姐也是一样的。


    余生得了命，立刻跳上马车，一刀直接扎在了马屁股上，马像疯一样冲出重围。


    有几个杀手下意识要去追，方若棠立刻高喊一声，“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我就站在这里，我今天就看看，谁有这份能耐能杀了我！”


    杀手的目标本来就是方若棠，目标在此，他们当然不会刻意去追一辆马车，反而因方若棠的话，杀气十足的向她移动。


    那些站在高位放冷箭的人，箭都射出火星子了，也没伤到方若棠一点皮毛，反而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见鬼了。”


    不少杀手见此，心里又惧又怕的咒骂。


    厮杀正激烈的时候，又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方若棠还没见到人，小镜子就先一步告诉了她。


    【容世子，是容世子带着府兵来救你了。】


    容世子骑着大马而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血肉横飞的厮杀场中站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她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神情苍白脆弱，显然被吓得不轻，但看她目标那么明显，他心不惊停跳了一拍。


    容世子用力一夹马腹，直接朝着方若棠冲了过去，将人一把搂上了马背，担忧地问：“受伤了吗？”


    “没有。”方若棠挪了挪小屁股，坐舒服了才扭头回答容世子。


    容世子手下用力一按，脸色古怪地训斥：“别瞎动。”


    马就这么大，两人共骑一匹，本来就身体紧贴，哪里容得了她在他的怀里这么扭来扭去。


    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第39章 阴沟的老鼠

    容世子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刻意忽略怀中的温香软玉，冷淡又疏离地说：“你应该找一个掩体躲起来。”


    “我没事哟！小镜子告诉我，说你们跟着我转世前，就把护体神力给了我，所以谁都伤不了我。”


    容世子不知道什么是护体神力，但听说她不会被人伤到，刚刚赶来时，提起的一颗心也落到了实处。


    随着容世子带来的人加入，场面渐渐得到控制，很快太子和小王爷先后也带了人马过来。


    杀手逐个伏诛，眼见逃生无望，都选择咬破嘴里的毒药，太子等人想生擒几人调查背后主谋，最终堪堪留下三个还有一口气吊着，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卸了下颚的杀手。


    只这一会时间，原本热闹的大街，尸横遍野。


    太子吩咐了手下几句，便走到了容世子和方若棠面前，在两人前面几步停了下来。


    太子沉声问：“还不下来？”


    方若棠瞄了一眼周围的血水，又看了眼自己脚上坠着漂亮珍珠的绣花鞋，摇了摇脑袋，“我不下去。”


    容世子依旧高冷的模样，既不主动送方若棠下马，也不挽留，就好像身前没有抱着一个姑娘似的。


    太子敛眉，“受伤了？”


    “没有，地上好脏，我的新鞋。”方若棠嘟起嘴，她这一身可是特地新换的。


    下了朝，在马车上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裙，这是第一次穿，准备美美的和三个姐姐逛街，哪里知道遇上了刺杀。


    太子眉眼舒展，张手，“孤抱你。”


    “容世子毕竟是你未来的大姐夫，你与他共骑一匹，与礼不合。”太子不给方若棠拒绝的机会。


    刚才在生死面前，自然不拘小节，但这会太子说得有理，方若棠也认可，便朝着太子伸手扑去。


    太子搂着方若棠的腰，将她抱入怀，就像抱小孩子似的，让她直接坐在他的臂弯里。


    【我刚和容世子共骑一匹，记得算积分。】


    【好哒。】


    【多给点。】


    【……好。】


    太子看着抓着他玉冠，还在为了另一个男人讨价还价的方若棠，真的要气笑了。


    “再用力，发冠就松了。”


    “不会的，我抓着的。”


    方若棠下意识的回嘴，完全没懂太子的意思。


    太子只得由了她去，看向面如冠玉，一脸高冷的容世子。


    “谢谢你救了小六，回头孤会备上厚礼送到贵府上。”


    容世子：……


    不爽。


    但他又没立场说什么。


    略一抿嘴，对着自家府卫打了一个手势，带着人就走了。


    太子望着容世子的背影，眼神幽深。


    刚才在宫中，有一瞬间，他心神动荡。


    他猜到可能是因为方若棠，随后就有暗卫来报，方若棠在大街上遇到了刺杀，他带了人便立刻赶了过来。


    容世子府离这里确实比皇宫更近一点，但他出现得这么及时，难道他也有这种感应？


    太子觉得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太子了，把小六给本王，本王护送她回府。” 小王爷伸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太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方若棠就走。


    “尸首都处理干净，看紧活口别让人死了，你先去大理寺等孤。”


    两人如出一辙的自说自话。


    小王爷气恼地笑了出来，“行，你厉害，谁叫你是太子。”


    方若棠看两人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看到刺杀时的恐惧，笑盈盈地冲着小王爷挥手。


    “辛苦小王爷了。”


    小王爷瞬间变脸，笑容风流地挥手，“能为小六办事，是本王的荣幸，回府后记得请太医看看，喝碗安神汤。”


    “好的。”


    方若棠回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太子脚步大迈，一副匆忙着急的样子。


    【是谁要杀我？】


    【嗐，多了去了，除了有北梁和西周的探子，大雍好几个官员都参与其中，包括三皇子的母家。】


    【三皇子不都被贬为庶人了吗？】


    【你也说了，贬为庶人了，人家不报仇啊？】


    方若棠气呼呼的哼了声。


    【报仇？关我什么事，如果不是三皇子管不住下半身，动了皇上的女人，他能落到这个下场？】


    太子眼睛微眯，眼神里尽是凛冽。


    【你跟太子说呗，也省了时间让他们去查，直接抄家，一查一个准，反正那几个合谋害你的都是大贪官，就怕哪天你管到他们头上去，所以先下手为强。】


    方若棠更加生气了，抱着太子的脑袋晃了晃。


    太子怒火正在飙升的时候，被方若棠这样一闹，只觉得这一股火气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


    “别闹。”


    太子抓住方若棠的小手，将其挪开。


    方若棠被太子抱这么高，不抓点什么，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太子拿开她的手，她又抓上了去，并且义愤填膺地说了这次背后的几个主谋。


    太子无奈地只能放任。


    他倒想把小姑娘抱低一点，但那种姿势过于亲密，虽然现在也不遑多让。


    走出血腥的大街，太子将方若棠放下。


    方若棠还鼓着小脸，气呼呼的在告状。


    “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为了杀我，竟然和其他两国的探子合谋，简直就是卖国贼，而且这么容易就勾结在一起了，指不定以前就有联系，你一定要帮我狠狠的罚他们，将他们抄家，家产充入国库。”


    方若棠这话倒也不是胡说。


    而是小镜子刚才就有告诉她，几个大贪官，要么被北梁的探子抓到了把柄，要么被西周的探子抓到了把柄，所以才这么容易被说服。


    反正对他们而言，本身就要杀方若棠，多一份助力自然更好。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将方若棠保护得这么严实，几乎倾尽家底，将所有的皇家暗卫都调来保护方若棠了。


    也正是有他们在，才能撑到容世子和太子小王爷各自带着救兵赶来，逆风翻盘。


    “好。”太子难得温柔，安抚小姑娘，“别为他们这种人生气，孤会惩治他们，让他们再也没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太子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


    方若棠的能力，会给一部分人带去福利，也注定会让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无处遁形。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那些老鼠本来就是阴狠狡诈之辈。


    “孤再找一个像李诗韵那样的体质放到你身边，让她跟着你学习仙法，可行？”


    李诗韵那里，自然有人监视，她不过一日便学会了引气入体，这在皇家不是秘密。


    “可以啊！”方若棠无所谓的答应。


    太子知道她没有明白，细致地叮嘱，“往后出门，一定要带上李诗韵，明白吗？”


    “我身上有你们给的护体神力，谁都伤害不了我。”方若棠看出了太子的担忧，解释起来。


    太子加重了语气，“答应孤，好吗？”


    “好吧！”方若棠嘟了下嘴，不高兴的答应了。


    她不喜欢有人跟着，也是缘于自幼身体不好，身边从来不断人，天天都是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关心在乎她，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道枷锁。

 第40章 好大一张床

    太子将人一路护送到了方若棠的院子，在他们到的时候，太医就已经先一步候在了丞相府。


    确认过方若棠没事，又看着她喝了安神汤，太子才不得不离开去处理事情。


    他一走，方家姐妹三人就挤了进来，一个个眼睛红肿，神色憔悴的模样。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三个水灵灵的姐姐就大变样，方若棠吓了一跳，立刻掏出焕颜丹和驻容丹，盯着她们三人吃了下去。


    三人漂亮的小脸，瞬间回春。


    本来心急如焚的三人，这个时候一人捧着一个水杯，互相对视，都觉得暴殄天物，不想吃还不能不吃。


    被方若棠死亡凝视，三人都没有机会做小动作。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身为仙使，自然和凡人不一样，你们也应该发现了，我刀枪不入，凡间没什么能伤害我的，所以下次别再这么哭了，好吗？”


    方若棠高兴于三个姐姐对她的重视，但也心疼，忍不住叮嘱。


    她有预感，这种事情，以后说不定还会有。


    “我们下次不会这样哭了，但你怎么样，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三个姐姐就像拥有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三个人六只手，不是在方若棠脸上就是在她身上，摸摸捏捏，使得方若棠发笑不止。


    这无意的举动倒是一扫血腥的阴霾。


    等到丞相府其他人来探望的时候，方若棠的小脸早就恢复了红润，和三个姐姐笑笑闹闹，一点都看不出来刚经历了生死。


    “娘，大伯母，你们回来得正好，快来试试这个测灵石。”


    今天妯娌两人相约出门查账，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在府里关心方若棠，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方若棠平安归府了，即使这样，两人也是提心吊胆地往家里赶。


    这会亲眼看到方若棠笑盈盈的小脸蛋，两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上前细致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没有受伤也没有细问。


    按她说的握住了测灵石，在她可惜的目光中又放下。


    方若棠很快又打起精神说：“太子说，我身边的人太少了，还要找一个诗诗这样的来侍候我，虽然说是侍候我，但也不用真的做丫鬟下人的活，娘，你和大伯母看看表姐表妹她们可愿意来试试？”


    这种好事，方若棠自然要顾着家里人。


    “好，伯母就先替她们谢谢你了。”崔氏当然乐意，其实娘家早就传了消息求上门。


    只是她不想为难小六，她说了小六肯定不会拒绝，但弟妹这个做亲娘的都没有开口，她这个做伯母的又怎么会让侄女为难。


    “行，我一会让你表姐表妹她们都过来试试。”舒氏的情况和崔氏差不多。


    只是两人都疼自家孩子，虽然对娘家的侄子侄女同样疼爱，但比起疼了十六年的方若棠，到底差了一些。


    这事交待小厮跑了一趟，很快的，崔家和舒家的小姐都上门了，能看得出来她们的着急，毕竟没有盛妆打扮。


    “若若，你没事吧？”


    “我听说你遇到刺客了？没受伤吧？”


    “……”


    崔家的马车和舒家的马车前后脚到的，未出闺的姑娘加起来有五个，两位嫡出小姐，三位庶出。


    这两府和丞相府不一样，府里孩子多，嫡庶分明，三个庶出的小姑娘跟在自家嫡姐嫡妹后面，并不敢胡乱插嘴。


    “表姐，表妹，你们快来试试，如果有灵根的话，你们以后也可以修仙了。”


    方若棠听大姐姐说过，崔舒两家姐妹间不像她们那么和睦，不过这些姐姐妹妹对她一向温柔照顾。


    故而，方若棠是不理她们的恩怨的，左右不过是抢头花，抢衣裳，这些小事。


    噢，现在都到了出嫁了的年纪，可能要多加一个抢姻缘。


    方若棠偷偷朝着崔家庶出的崔姒芍看去。


    【芍表妹现在和邱楷瑞到哪一步了？】


    刚握完测灵石没有反应，正失落的崔姒仙突然听到未婚夫的名字，猛的抬头，花了一息才懂了方若棠这问话的意思，骤然看向崔姒芍。


    崔氏本来和舒氏坐在一旁，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一屋子颜色正好的小姑娘。


    突然听到这话，脸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到了好大一张床的地步。】


    方若棠：？？？


    【刚才如果不是你让人去请她们过来，这会你这个芍表妹，应该就和邱楷瑞睡到一张床上了。】


    “什么？”


    方若棠一下站起来喊出了声。


    崔姒芍脸色苍白地咬着下唇，单薄的身子微微摇晃，一副快要晕过去了的模样。


    屋里没有丫鬟下人侍候，所有人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目光齐齐地朝着崔姒芍看去，皆是鄙夷。


    这一家子姑娘都沾亲带故，谁还不知道邱楷瑞和崔姒仙下个月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崔姒芍凑上去，能为了什么？


    “芍表妹，我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方若棠不像其他姐姐妹妹一样鄙视崔姒芍，一脸关切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不要再和邱楷瑞来往了，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说着，还不忘对崔氏说：“大伯母，你记得跟崔家伯母说一声，让她退了仙仙表姐的婚事，邱楷瑞不是好人，仙仙表姐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崔姒芍嘴唇抖了抖，眼泪轻眨的垂落下来。


    “你相信我，我看相很准的，就连皇上被戴了绿帽子，我都能看出来，我不骗你。”方若棠真诚地眨着大眼睛。


    崔姒芍哭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慌。


    皇上的私事，是能这样直白说出来的吗？


    也是她配听的？


    “别胡说。”舒氏轻斥一声，一脸无奈。


    方若棠撇了下嘴，很想说一句，她说的都是真的，但看一屋子的人都惧怕的样子，乖乖的没再提。


    “邱楷瑞明知道你是未来的妻妹，还和你不清不楚，能是什么好人，最后你不但没有如愿嫁入邱家，反而被发打远远的嫁人，以此遮掩丑闻。”


    崔姒芍难堪得就像在大街上被人脱光了衣服一样，虽然除了方若棠拉着她劝说，其他人没有开口。


    但她们不说话的样子，比方若棠说的话更像一把利剑，朝她刺了过来。

 第41章 庶女的婚事

    【芍表妹的正缘是谁？】


    【就是前段时间崔家给她看中的新科进士，进士虽然是农家子出身，在朝堂没有根基，但是他有个力气大干惯农活的兄弟，天下都要乱了，你这个芍表妹如果嫁过去，至少不用怕在乱世被人欺凌，而且进士的家人纯朴，嫁过去日子挺好过的。】


    “你喜欢邱楷瑞是吗？行，我和你换亲，我把邱楷瑞让给你，我去嫁给康进士。”


    崔姒仙突然出声，方若棠都傻了眼。


    除了她，在场其他人倒看出了缘由，目光复杂。


    崔姒芍神情动容，踌躇不前。


    【怎、怎么回事？仙仙表姐怎么突然这么大度，要把未婚夫让给芍表妹，她们两人不是一向不和吗？这……这个进士是芍表妹的正缘，是不是和仙表姐就不适合在一起？】


    【不是的，这个康进士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康家又是一个很和睦的家庭，但凡是一个脑子正常的姑娘嫁过去，都能过得幸福。】


    【啊，这样呀！那仙表姐嫁过去也会幸福？】


    【是。】


    方若棠傻眼了，这下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默默地松开了握住崔姒芍的手，偷感十足的蹭到了崔氏的面前，将她刚才心里了解的事情和崔氏说了一遍。


    “行了，测完灵根就都回去吧！一点破事舞到外面，丢人。”


    崔氏也难办，索性就不办。


    左右她一个嫁出门的崔氏女，难道还能管娘家侄女的婚嫁，只是以她那大嫂的性格，现在崔姒芍后悔只怕也无用了。


    崔氏有点厌烦地看了这个侄女一眼。


    想嫁入高门，她不觉得有错，但将一家子姐妹名声赔上，却是大错特错，更何况上京什么样的高门大户没有，就认准了嫡姐的未婚夫？这没点私人恩怨在里面，谁信？


    崔氏干净利落地叫来管事嬷嬷，让将崔家的姑娘送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崔家。


    崔姒芍苍白了一张脸，腿软得由嬷嬷搀扶才被带了出去。


    “大伯母，芍表妹没事吧？”


    方若棠有点担心，因为崔家的伯母和大伯母不一样，大伯母有容人雅量，对庶出的女儿也照顾。


    虽然不可能样样比照嫡出的女儿，但上京找不出几家庶小姐，像丞相府这般体面的了。


    崔氏想到娘家大嫂的性情，也是一阵恼怒，招了丫鬟拿了纸笔，手书一信，赶紧让人追着送去崔府。


    【其实崔家伯母不想着作贱庶出子女，芍表妹也不会这么自私自利只为了嫁一个高门不顾脸面名声。你看同样是庶女，四姐姐就从来不怕，即使前一个亲事没了，也没有想过自己私下去谋划什么，因为她知道大伯母是一个好嫡母，会替她看一门好亲事。】


    方若棠在心里嘟嘟嚷嚷，崔氏的脸又红又白。


    舒氏没好气的拍了方若棠的胳膊一下，示意她别在心里想了，赶紧收声吧！


    可惜方若棠没接受到。


    【不过现在有你给的红薯，明年大旱降临，应该不会死那么多百姓了，天下不会乱起来了吧？那样的话，康家还是门好亲事吗？】


    【天下乱不乱，不影响康家和睦，况且一个农家子能考到上京，在会试中名列前茅就已经能说明他的优秀了，你们丞相府，光书楼就有三个，藏书更是多达上万本，士家子随手可阅的书，农家子可能连书名都不知道，差距犹如天堑，但他学识却能比过大多数士家子，这样聪慧又坚韧的一个学子，出头是迟早的事情。】


    【你对他好像挺赞赏的？】


    方若棠觉得有点不对劲，小镜子什么时候这么夸过人？


    【因为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崔家放弃了这门亲事，康进士后被指派去了一县做县令，乱世来临，他庇护了一方安宁，属于有功德在身的人。】


    【原来是这样。】


    方若棠扭了下手指，有点怯怯地在心里问。


    【你说原本，崔家和康家的婚事没成？那……你觉得他适合当我的四姐夫吗？】


    小镜子沉默了。


    方家其他人也沉默了。


    舒家姐妹默默的缩了下身子，不敢引人注意。


    只是悄悄地看向脸红了的方四。


    能够让方若棠都为姐姐抢的婚事，看来是真的很好了，那她们……


    舒家姐妹各有心思，垂下眼帘。


    方若棠一句话，干翻了在场所有人。


    【康家好是好，但穷也是真穷，刚嫁过去肯定要过几年苦日子，不过女子有嫁妆，苦也不是多苦，就是想过好要动用嫁妆，可能还要贴补康家，你愿意你四姐姐嫁过去吃苦？】


    【那不行，我四姐姐多温柔的一个人，以她的性格肯定做不到吃独食，到时候会拿嫁妆出来改善生活，不行，再看看，再看看，反正又不止一个好人家，康家好归好，就是穷了点。】


    方若棠的想法，一会一个。


    她打消了这个主意，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以方若棠现在的地位，她开口了，谁敢争锋。


    方宛棠也悄悄松了口气，她并不惦记这个康家，只觉得这事搅和进去，麻烦事更多。


    就像方若棠说的，她不愁婚事，虽然现岁已经十七，但她知道嫡母会给她许一个好人家。


    她的姨娘是嫡母的陪嫁丫鬟，也是嫡母奶娘的女儿，不管是姨娘还是嫡母的奶娘，她们都一心一意为嫡母。


    故而嫡母对她和弟弟也十分照顾，从不磋磨。


    嫡兄习武，弟弟习文。


    而丞相府是文臣。


    嫡母从来不防备弟弟，反而让弟弟去了上京最好的白鹭书院求学，今年开年，二房的嫡子，也送了过去。


    对待庶子，嫡母都有这样的气度，全力去培养，又怎么可能在她一个庶女的婚事做手脚。


    故而，方宛棠向来听家里话，从不像别家庶女一样，瞎琢磨瞎钻营。


    她也知道她是幸运的，不会看不起那些庶女的手段，却避而远之。


    舒家三姐妹也没有灵根，舒氏给三姐妹送了点首饰，才派嬷嬷将人送回去。


    方若棠握着测灵石玩，又想到了大嫂的娘家。


    “大哥陪大嫂回娘家也有半个月了，这会只怕在回程的路上了，要不要给大嫂去信，看雷家要不要派姑娘来测测灵根？”


    “不用，你又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而且你大嫂娘家不在上京，等她回来了再问问她的意思。”


    “行吧！”看娘都这样说了，方若棠也不管了，又歪头对方盛棠三个姐姐说：“表姐表妹她们都不行，你们有没有好友想来试试的，也可以让她们来试试。”


    “娘和大伯母也一样，有求到你们面前的，也可以让来试试，就是没灵根不要有怨就好，而且我暂时只收一个人，即使有灵根也要品性好，得我喜欢才行。”


    方若棠也不是全然无知，府里门庭若市，日日有人求上门，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

 第42章 你们好厉害

    方若棠一松口，丞相府的门槛差点被人踩烂了。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上京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有这么多人，光和自家有来往的就超过了五十个。


    但有点可惜的是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有天分的，方若棠这才知道李诗韵的体质有多么的难得。


    【你当说笑呢！毕竟在修仙界，李诗韵也是能拜入大宗内门的天才，怎么可能满大街都是。】


    【嗯，没有就没有吧！】


    方若棠完全摆烂了，刚才已经吩咐人把测灵石送去给太子，她不想管了，反正又没人能伤害得了她。


    左右不过是看点恶心的场面，次数多了，总能习惯。


    方若棠累得很早就睡下了，却不知道整个上京风声鹤唳，天牢里更是人满为患。


    早上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下午就成了阶下囚，晚上便人头滚滚落地。


    太子亲自督办此案，虽然从方若棠那里知道了这些人的罪证，但也没有一意孤行直接将人砍了，而是花了几个时辰将所有罪证都拿到手后才行动。


    因此，使得第二天一早跟着方丞相去早朝的方若棠难得没有昏昏沉沉，她耸了耸小巧的鼻子。


    “祖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方若棠的体质经过强体丹的改造，五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方丞相没那么灵敏的嗅觉，但身为一国丞相，昨晚忙得通宵未眠，刚回府换了一身官服，又带着孙女来早朝。


    所以他不闻也知道死了多少人，毕竟他都是用眼睛看的，有些人头甚至是他下令砍的。


    乱世将起，罪证确凿，也没有走繁琐的程序，主要是牢房已经塞不下去了，后续还不知道会牵扯出来多少人。


    “昨天参与刺杀你的那些官员，被抓起来砍了，杀的人多了，血味便浓了些。”


    方丞相并不掩饰，一会上了朝，这些都会摊开在朝上讨论，没什么好瞒的。


    方若棠睡一觉，心大的忘了昨天的刺杀，愣愣地点点头说：“嗯，杀了也好，都不是好人，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祖父昨晚没休息吗？”


    “没事，祖父现在身体好着呢！一晚上不睡，不影响的。”


    方若棠看着祖父眼下的青色，又理直气壮地找小镜子伸手。


    【你有没有什么丹药让人吃了一夜不睡也有精神？】


    【你们这界的人太弱了，没有仙人会研究这么没用的丹药。】


    小镜子在他的百宝袋里挑挑捡捡，摸出来一个瓶子，方若棠拿在手里，开瓶闻了闻，一股甜香味。


    【甜豆，虽然是仙界小孩吃的一种零食，但对你们来说，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你们凡人身体太弱了，最好化水分成五份喝，我怕一颗吃下去能让你们凡人几天睡不着觉。】


    方若棠将一瓶都给了方丞相，也跟他叮嘱了吃法。


    “好。”方丞相小心的收好，想到昨晚共事的同僚，问：“这个祖父可以和同僚一起吃吗？”


    “可以呀！给您了，您看着办就行了。”


    方若棠大方，方丞相知道，他问这话，主要是怕那个器灵有意见，见器灵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也放下心了。


    昨晚的事情，能参与其中的大臣都是国之栋梁，能爬到高位的年纪也不小了，又不像他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孙女。


    往后国家事忙着呢！可不能让这帮老家伙倒下去了。


    到了大殿，皇上还没来，方丞相正好叫来太监拿来清水茶具，将甜豆用清水化开，分享与昨晚共事的同僚。


    听说是方若棠拿出来的好东西，一个个恨不得多喝两杯，有些不听劝的真这么干了，结果就是一身劲全用到了乱臣贼子的身上。


    朝会期间，方若棠从小镜子那儿又得了几个奸臣的名字，照例用看相一说，光明正大的和皇上打小报告。


    皇上一如既往的坚定支持方若棠，先将人拿下关入大牢，然后才去找证据，找到证据便是抄家砍头流放一条龙服务。


    方若棠的能力闹得人心惶惶，真正兴奋地大臣其实没有几个，毕竟谁没点阴私见不得光的事情。


    今天下朝的时候，众大臣一个个如丧考妣。


    “昨天你没事吧？”


    叶无瑕趁着下朝的时候，主动上前和方若棠搭话。


    方若棠看着面前斯文俊秀的男子，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微微比划了一下，“有一点点怕。”


    “昨天你出事的时候，我在城郊，才没有及时赶过去。”叶无瑕昨天和司农去了皇家园林。


    红薯这样好的新粮，皇家肯定要先种下。


    正忙着的时候，突然心神动荡，心口快速跳动，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让他立刻马上赶到方若棠的身边去保护她。


    他那一刻就像疯了一样，抢了匹快马往城里赶，但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已经打扫过后，但依旧鲜血满地的荒凉街道。


    追去丞相府的时候，被太子的人拦下，没和太子见面，但那一刻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这种羁绊，不止他，其他人都有。


    就是不知道远在边疆的霍小将军有没有，毕竟他都没有见过方若棠，或许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没事，你们不在，也保护了我哟！”方若棠笑容娇憨，神秘的朝叶无瑕招招手。


    他略弯腰配合，就感觉小姑娘温温暖暖的呼吸撒在他的耳畔。


    “我有你们给的护体神力，小镜子告诉我，这是我投胎前，你们给我的，会一直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


    叶无瑕忍住揉一揉耳朵的冲动，轻笑一声，清粼粼的眼神看向方若棠，带了几分蛊惑地说：“原来是这样呀！能保护到小六，我很高兴呢！”


    方若棠对上叶无瑕清亮的笑眼，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不知为何躲了一下目光，语气娇软地称赞。


    “你们好厉害。”


    叶无瑕低低一笑，倒不敢应。


    毕竟器灵说的护体神力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听闻你昨日是要逛街买首饰的，被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扫了兴致，今日可要再去看看？”叶无瑕错开话题。


    方若棠想了想摇头说：“不去了吧！我直接回府，免得又有杀手冒出来，虽然杀不了我，但保护我的人却会受伤。”


    小姑娘一叹，小脸皱巴到一起。


    叶无瑕再次觉得面前这小姑娘和其他贵女不同，竟然会在乎保护她的暗卫。

 第43章 拱手江山讨你欢

    【给我点药呗，我给暗卫送过去。】


    【我真是欠了你的。】


    小镜子骂骂咧咧地掏出了一瓶药，动作熟练到让人心疼，甚至连积分都懒得再提。


    方若棠欣喜地握在手里，没顾得上和叶无瑕说话，就噔噔噔的朝着太子跑了过去。


    “太子哥哥，这个是回魂丹，只要有一口气的人都能救回来，药不多，你记得给昨天保护我的那些暗卫用，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


    太子事忙，如果不是看叶无瑕缠上了方若棠，早就忙着去查案了，站在旁边看似和其他大臣说事，实则耳朵都在听两人对话。


    “……好。”


    太子无言，这般好的药，怎么可能入得了暗卫的口。


    他微微垂眼，对上小姑娘满眼的星光，有点不忍告诉她真相。


    “对了，我给了祖父很多甜豆，吃了能让人马上恢复精气神，你们最近太忙太累了，一会你让祖父分你几颗。”


    “好。”


    太子紧了紧手中的回魂丹，又朝大殿的方向望去，微敛眉眼，总不好让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受骗。


    “昨天我让人给你送的测灵石，你有没有收到？”


    “有，人选孤已经在找到，找到便会送去你身边。”


    “好噢。”


    太子看方若棠笑容满面，完全没被昨日事情影响的模样，也松了口气，余光又见叶无瑕并没有离开，不免有点烦躁。


    经过昨天一事，远在边疆的霍小将军不知道如何，但在上京的五人，心里肯定都跟明镜一样。


    方若棠真的能左右他们的生死，她只是遇刺，不受丁点伤害，他们的心神都动荡得这么厉害，真有万一，后果不敢想象。


    这种情况下，只怕一惯清冷不染红尘的容世子都会加入抢夺小姑娘的行列中，否则的话，他昨天怎么可能第一个赶到。


    那是丝毫犹豫都没有的情况下，才可能做到的。


    不过，太子想到昨天的心情，怎么可能犹豫，就像被人控制了的木偶，疯了一样的想冲到方若棠的面前，根本控制不住。


    事后他也证实了这事，问过小王爷，也拦住了被政事耽误才来晚了的安郡王和叶侍郎。


    【我搜到上京又出了一个大消息，你想不想去凑热闹？】


    小镜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太子和方若棠的谈话。


    方若棠迟疑，刚才才跟叶无瑕说了要回府，不在外面瞎玩的。


    【华将军死了。】


    【谁？】


    【掌管十万大军的华峰大将军呀！】


    方若棠不知道是谁，但周围一听华将军就知道是谁，一个个皆变了脸色，只怪太突然了。


    毕竟华将军才三十出头，这次打了胜仗回京受赏。


    要不是出了方若棠的事情，他和吕胜男这几位同时回京的将军才该是最出风头的人物。


    【不过你们这个华将军是假死？】


    【为何假死？】


    【因为你，你看相本事太厉害了，他又爱上了敌国公主，这几天上京抄家灭族的官员太多，他怕遇到你便准备假死逃走。】


    方若棠：？？？


    什么鬼！


    【按原本的世界线，他会在一年后带着边防图叛逃。】


    【为了敌国公主？】


    【嗯，待我拱手江山讨你欢，懂吧？】小镜子一个器灵，也学会了阴阳怪气。


    方若棠忍不住想骂人，昨晚睡前和小镜子看上一世的文娱，才听了这歌，当时还觉得好浪漫，这会只想呕。


    【我的天爷，江山是他的吗？就拱手讨人欢了？不行！我现在必须亲自去将军府吊唁，我要去看看那为了美人卖国卖家的牲畜长什么样。】


    方若棠生气时，脸蛋会特别红，眼睛会特别润，整个人就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特别的可爱。


    太子在知道华将军叛国的情况下，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方若棠，直到被她突然抓住手，听她一本正经的胡诌。


    “我会看相，你知道吧？”


    太子挑眉，大可不必每次来这么一句，他哪一次没信了。


    “你说。”


    “华将军在府里诈死，他爱上北梁公主准备叛国了，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方若棠用力地点点头。


    从小家里虽然不拘束她，但忠君爱国是方家人刻在骨子里的，毕竟他们方家出了三位丞相了，而且各个君臣相宜。


    “大胆，孤这就去捉拿他。”太子又一次配合演出。


    他们谈话声音不大，但耐不住方若棠的心声大，一个个都凑了上来，想跟去看热闹。


    太子眉眼一沉，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尔等很闲？”


    众大臣摇头，默默散开。


    热闹好看，也要有命看才行。


    况且，他们一个个确实忙得连吃口热饭的时间都没有，算了算了，不看了，省得自己成为下一个热闹。


    太子瞥了一下叶无瑕，见他识趣没有往上凑，就没有说什么，点齐人马，带着方若棠直奔了华将军府。


    华将军府门前静悄悄的，并没有挂上丧幡。


    【怎么没点动静，还没开始吗？】方若棠偷偷在心里问小镜子。


    【人家就是不想引起你的注意，丧事怎么会大操大办，早就跟家人说了悄悄办，又令信任的下属偷偷的将他的身体运出城。】


    【原来是这样。】


    得了肯定的答复，方若棠也放心了，拉着太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闯了将军府。


    府外不显，但大门推开，里面正在挂白色的丧幡，原本垂头丧气忙碌的下人，看到太子和国师大人带着禁军闯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跪了下来。


    太子和方若棠一路直接走到正厅，灵堂也摆在这儿，已经搭建好了，一位身着白色丧服的女子，满脸愁苦地说：“为何这般匆忙，已经听了将军的，不告知亲朋，怎地家中设灵也只摆一日？”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眉宇间尽是焦急，耐着性子解释说：“夫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将军早在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高人，早就算出会有此一难，若强行大摆或在府中设灵，会对大公子他们有影响，夫人，人死如灯灭，一些以大公子为重。”


    “呵！高人，什么高人，有本国师厉害吗？”


    因为对话的两人，情绪都很激动，而外面的丫鬟小厮又早就被太子带来的人控制住了。


    所以他们没在第一时间发现门口的方若棠，使她听完对话，这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出声。


    【她知道华将军是假死吗？】


    方若棠看着面前憔悴的夫人，猜想应该不知道，但为了保险还是问一问小镜子，毕竟这个具体答案，关系到她能不能留下一命。

 第44章 容世子上门退亲

    【不知道，她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华将军叛国后，将军府上下被抄家问斩了。】


    【啧，真惨。】


    方若棠同情地看向华夫人，实在不忍看她受骗。


    “华将军没死，他爱上了北梁公主，准备和公主私奔叛国，他吃了假死药，不信你问你这个管家。”


    华夫人猛地看向管家，本就熬了一夜的眼睛，通红如鬼魅，嘶哑地质问：“国师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管家听命行事，效忠于将军，再加上不知道方若棠的神奇。


    他死咬着牙说：“夫人在说什么胡话，将军回府前就身中剧毒你是知道的，昨晚你也亲眼看到他吐血而亡的。”


    “呸，什么身中剧毒，之前怎么没事？这两天突然说身中剧毒，还不让太医看，坦然等死？”


    方若棠气呼呼地冲上去，太子一向泰山崩于而面不改色的人，眉眼都猛跳了一下，赶紧长腿一迈跟在旁边。


    就怕这个看似忠心的管家，发起疯来会伤害方若棠。


    “再说，不是有我在吗？只要他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是保护我们大雍百姓的大将军大英雄，求到我面前了，我能不救吗？”


    方若棠下巴扬得高高的，没有办法，她比管家矮，不这般做，气势上就输了。


    “长公主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没有听说过吗？哼，现在还敢狡辩，太子哥哥，把这个刁奴拿下，他手里就有让华将军醒来的解药。”方若棠拉着太子让他帮忙。


    太子一个手势，后面的禁军就制服了管家，也确实从他身上找到了解药。


    华夫人身子一晃，整个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方若棠注意力都在挣扎的管家身上，突然听到声音回头，还吓了一跳，见华夫人晕了，又赶紧叫了丫鬟进来去请大夫。


    府里有府医，很快便被请了过来，华夫人只是急火攻心，稍后静养几日便会好，大夫拿出一个药丸在她鼻下晃了晃，没一会她就醒了。


    华夫人醒的时候，怔忡了一会，眼珠子转了转，直到看到太子和国师大人才惊觉刚才的不是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昨晚，将军毒发身亡，她强撑着身子安抚儿女，处理后事，她没倒下，也没时间去哭。


    可是这会，她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先是默默流泪，接着抱住身子，弯成虾米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太子哥哥，她会死吗？”


    “会流放。”


    方若棠同情地看了一眼华夫人，觉得她太惨了，相公出轨背叛她，还要连累她被流放。


    “没有办法救她吗？她好无辜的。”


    “如果她能拿到和离书或者休妻书。”


    “那她的孩子呢？”


    “这个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也是华将军的孩子。”


    方若棠都怜爱这一家人了，原本的世界线被牵连得砍了头，现在又被牵连到流放，真是倒了十辈子血霉才做了华将军的家人。


    但凡华将军为了权势，想称王称霸，方若棠都不会觉得华府的其他人无辜，毕竟他们享受了权势富贵，可是现在华将军为了一个敌国公主，不顾华府其他人的性命，简直令人发指。


    “孤先送你回去。”


    太子突然从后面扶住方若棠的细肩，轻推着她人往外走。


    方若棠懵了一下，往后仰。


    “我还没看华将军吃下解药，我要看看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子就是要办华将军，才急着将方若棠送回府。


    以华将军的罪行，逃不过一个凌迟。


    太子可不敢让方若棠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看好将军府，不许放走一个人，否则的话，仔细你们的脑袋。”太子留下一句，便半拖半抱的带走了方若棠。


    出了将军府，方若棠小脸满是委屈，嘴巴高高的噘起，不满地说:“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都不知道华将军诈死叛国了，你竟然不让我看后续。”


    “不是孤不让你看，而是叛国是重罪，惩罚定然十分严重，孤怕你会被吓到。”


    太子和方若棠说话时没有特别的表情，但语气落在方若棠的耳里，觉得特别温柔，被哄得一下就顺了毛。


    方若棠心里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睁着大眼好奇地打量太子。


    “怎么了？”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冷漠的。”


    太子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


    “翻旧账？”


    方若棠娇哼一声，“可不是么，我那会在你面前摔跤，你还倒退一步，我记得可清楚了。”


    “再有下次，孤一定张开双臂，抱住你，好不好？”太子想到初次见面的场景，眉眼间都是轻松。


    方若棠脸颊一红，娇嗔说：“再有下次，你不接住我，我就不跟你好了，也不叫你太子哥哥了。”


    “好，都依你。”


    太子和方若棠认识时间短，对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倒有了大致了解，主要是她太单纯了，像一张白纸，也不知道丞相府怎么养的姑娘。


    因此，太子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极其简单的，几句话的时间，方若棠就不再揪着华将军这事不放，高高兴兴的被太子哄回了丞相府。


    回到府里，方若棠听下人说容世子来访。


    方若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日容世子率府兵救了她，她却忘了送谢礼。


    【给我一颗回春丹，我送给容世子。】


    容国公府子嗣凋零，现在就剩下老国公和世子爷了，容世子身康体健，自然不用什么，送颗回春丹给容老国公，相信容世子会很满意这份谢礼。


    【你现在伸手，伸得越发理直气壮了。】


    小镜子虽然抱怨，但东西却给了。


    方若棠高高兴兴的去了正厅，就见除了容世子，还有长公主和一位老夫人，大伯母和娘正在接待他们。


    “娘，大伯母。”


    方若棠欢快的声音在正厅响起，然后又给长公主他们见了礼，便立刻笑盈盈地凑到了容世子的面前。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这个回春丹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给老国公服下，我祖父和长公主都用了，效果很好的，不信你问问长公主。”


    正厅的气氛不好不坏，有些尴尬，方若棠的到来，打破了这份诡异，刚将回春丹交给容世子，小镜子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容世子是来退亲的。】


    方若棠震惊地盯着容世子。


    她现在能抢回回春丹吗？


    她不想谢谢这个人了。

 第45章 无脑姐吹

    方若棠不擅长虚伪客套，毕竟从小到大，对她不友善的人，丞相府根本不会允许出现在她的周围。


    她一惯被美好的事物包围，故而也不存在有什么讨厌的人，厌恶的事，所以她不用伪装，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你要跟我大姐姐退亲？”


    方若棠拧紧了眉，像个被抢了鱼仔的小猫咪一样。


    容世子长相十分出色，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眉眼透着清冷，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即使此时来退亲，身上淡漠疏离的气息也不像一个红尘中人。


    但他看向方若棠时，眼神却闪了闪，就如高山上的皑皑白雪，突然被人放入茶壶中，渐渐有了活力。


    “这是你大姐姐给我的信。”


    容世子从袖中拿出一个封信，示意方若棠看。


    方若棠狐疑地打开，信的内容很短，堪堪几句，但大致意思是大姐姐心中另有向往，对不住容世子，让他主动退亲，全了他的脸面。


    “这、这样呀！”


    方若棠看了信，捏把捏把的揉成了一团放到袖中，这种信可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于大姐姐名声不好。


    容世子微垂眼皮，看到方若棠藏信的小动作，也没有反对，左右他们之间的一点事情，在上京根本就不是秘密。


    也就面前这个小姑娘还在努力维护表面和谐。


    “那个，不好意思呀！”方若棠扣扣脸颊，有点同情地看着容世子，“嗯，你挺好的，我大姐姐也很好，但可能你们不太合适，差点缘分，你……你别太难过了。”


    方若棠为刚才的冲动，觉得难为情。


    “这个洗髓丹送给你，就当我大姐姐退亲的赔礼，希望你不要怪她，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们丞相府能办到的肯定不会推托。”


    方若棠又找小镜子要了洗髓丹。


    退亲这种事情，虽然于女子而言伤害更大，但毕竟是她大姐姐心中另有所欢，想来也是极损容世子脸面的一件事。


    “小六。”崔氏哭笑不得的出声，打断了方若棠的话。


    除了她，在场的人都知道退亲的原因。


    容世子更不可能为此和丞相府撕破脸闹不和，只不过从大房的女婿变为二房的女婿，左右和丞相府是姻亲关系。


    方若棠同情地看了一眼容世子，便走到了大伯母的身旁，乖觉的没有问大姐姐为何退亲，毕竟现在不是好时机。


    “这次退亲，双方都乐见其成，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懂吗？”舒氏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


    她眼里尽是忧愁。


    小镜子说的六个好儿郎，但凡只有一个人，她都是替女儿欢喜的，可是一次性六个，她觉得荒唐极了。


    更可怕的是这种事情，她一个当娘的，竟然还不能替女儿拿主意，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啊？”方若棠瞪大了眼，嘴快地扭头去问：“难道你也不喜欢我大姐姐？不会吧？我大姐姐这么好。”


    方若棠的小表情直白，就差戳着容世子的鼻子问他是不是眼瞎？


    在场的人，看向容世子吃瘪的模样，一下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毕竟一惯冷色的容世子，昨日率人救了方若棠，还抱着她共骑一匹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容世子可是有洁癖的人，别说与人这般亲密，便是与人说话都恨不得站有三丈远，他极其不喜他人身上的气味，这在上京不是什么秘密。


    好不容易有了让他另眼相待的女子，可是对方一点都不知晓不说，还一直没将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去看待。


    在方若棠的眼里，容世子就是方盛棠的所有物。


    “……你大姐姐很好，只是与我不合适。”容世子难得顾忌地开口，他总觉得这话没回好，对面的小姑娘要跳起来和他争论。


    “你也很好，没事的，你以后会有别的情缘，只是可能对方不如我大姐姐这么好。”


    方若棠就是一个姐吹，毕竟在她心里，这个大堂姐比亲姐姐都重要，自然觉得她是天下第一好。


    容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若棠。


    方若棠觉得被挑衅了，撇了撇嘴，但到底没有傻到底，没有往下再说，毕竟刚才的话已经不讨喜了，再说就让人厌烦了。


    但她心里就是认定了，大姐姐就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再有人比大姐姐优秀，容世子不爱听这也是事实。


    【他以后的情缘是你。】小镜子嘴欠欠的开口。


    方若棠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我没我大姐姐优秀，这不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不是，你在骄傲什么？】


    小镜子懵圈，其他人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若若，”长公主脸上藏不住笑的对方若棠招手，“自上次一面，本宫还没机会和你好好说话，谢谢你给的回春丹，救了本宫一命。”


    这次退亲，容世子请了她和族中一位年长的老夫人共同出面。


    虽说容世子退亲后，与她儿是竞争关系，但她眼尖着呢！这六个儿郎，最后谁都别想独占，即使太子也一样。


    “不用谢，都是小事情，您的身体好了吧？”


    “已经大好，幸好有你在。”


    “是因为长公主值得。”


    长公主眯眼笑了起来，刚才这小姑娘和容世子说话的时候，小嘴像抹了毒，这会又跟抹了蜜一样。


    “本宫让人寻了一盒深海明珠，各个圆润饱满，最适合做首饰，你看看可喜欢。”


    长公主猜测她这次来应该能见到方若棠，特地带了礼物上门，这会亲自送给她。


    方若棠打开一瞧，竟然是粉色的大珍珠，欢喜地说：“好漂亮呀！我好喜欢，谢谢长公主，长公主真好。”


    “你喜欢就好，下次有什么喜欢的就告诉子期，让他给你寻来。”长公主暗戳戳的帮她的儿子刷好感。


    “嗯嗯，”方若棠胡乱点头，大约都没有注意到长公主说了什么，注意力全在粉色大珍珠上面。


    细数一下，有二十颗，她小脸扬着笑，讨好地问：“有好多呢！我一个人戴不完，可不可以与姐姐她们分享？”


    “当然可以，给了你，就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就好，你要喜欢，本宫再派人去寻。”


    “不用不用，这些就很够了，长公主你真好。”方若棠抱着盒子，凑到长公主的身旁，用小脑袋顶了顶她的脑袋。


    长公主愣了下，她膝下就一个儿子，从来没有养过小姑娘，竟不知道养小姑娘这般有趣。


    她当下开怀大笑，真的恨不得将小姑娘抢回府，只盼着儿子能争气点，拔得头筹。


    不行，回府了，她得催催。

 第46章 信仰之力

    接下来的几天，上京的天空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一道道的圣旨从宫中传出。


    重罪者抄家问斩，稍轻者抄家流放，余下牵扯其中的官员革职关押顺便抄家。


    左右一番下来，没有一个罪臣逃得过家产被充公，国库倒是瞬间充盈了起来。


    便是皇上都忍不住开怀的大手一挥，直接免了接下来三年的赋税，并发出皇榜昭告天下，国师算出接下来三年，大雍将迎来大旱之事。


    百姓又惊又惧，但因皇上免赋税在先，派新粮在后，百姓心中并不绝望，反而难得升起了生的希望。


    毕竟这一条条的政令下来，便是不识字的老农都知道，皇上并没有放弃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反而励精图治，摆出了解决问题的诚心。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神一般的国师，方若棠被刺杀那天刀枪不入的事情，当时就有百姓看到了。


    毕竟当街刺杀，百姓虽然不敢出现，但总有胆大的敢躲在窗后观看，再加上皇上圣旨大力的宣传，不过短短数日，上京周围已经传开方若棠仙使的身份，百姓自发为她立起了长生牌，只为求得她一丝丝的庇护。


    【小镜子，我的身体这几天好舒服啊！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


    【是信仰之力在温养你的神魂。】


    早在这股力量凝结之初，小镜子就察觉到了，但能温养方若棠虚弱的神魂，他乐见其成。


    【是因为百姓都喜欢我吗？】


    【是。】


    小镜子看到方若棠身体里沉睡的神魂，不再薄如蝉翼，他高兴极了，恨不得跟主上分享，可惜现在联系不上。


    【信仰之力原来这么好啊？那你再给我点新粮，我让皇上再分给百姓，他们就会更喜欢我了。】


    方若棠思维简单，以己度人。


    她就喜欢投喂她的人，相信百姓肯定也一样，不然怎么会因为新粮一个个就喜欢上她呢！


    【红薯并不是这一方小世界现在有的农产，我偷，不，我借了世界本源之力换来的。】


    【那就再换呀！】


    方若棠故意忽略了那个偷字，理直气壮的伸手。


    她隐约知道世界本源的重要性，关系到一方小世界的成长与衰败，可是眼下，百姓的命更加重要。


    【行吧！等我消息。】


    反正有亿万小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世界崩塌，又有世界新生，他在那些世界崩塌前抢夺一丝丝本源，应该不过分。


    反正他不做，也有其他世界的天道会掠夺。


    多他一个不多。


    自我说服的小镜子动作很快，他毕竟是高等生物，凌驾于众多小世界之上，动起手来更加简单。


    正常的世界，小镜子自然动不了，但那些天道已亡，快要消散的世界，多的是其他天道动手，他躲在中间伸手捞一把，神不知鬼不觉。


    故而，一会儿时间，小镜子就给方若棠带来了好消息，并与她待的上一个世界做了交易，换了大量的土豆和玉米。


    【小镜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最喜欢你了。】


    【嘿嘿，嘿嘿嘿！】


    小镜子傻笑的被方若棠带去了皇宫，配合她大手一挥，前朝空地上的新粮食堆积如山。


    太子连着忙了数日，眼里都熬出了血丝，看到这一幕身体一震，虽喜却也担忧。


    “怎么突然又有这么多新粮？”


    “我向仙人要的，我厉害吧？”


    方若棠高高的抑起下巴，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太子这些天的心情称不上美妙，毕竟朝堂上没几个干净的官员，这会见了方若棠的笑脸，跟着放松不少，两指微微摩挲，蠢蠢欲动。


    “很厉害，于你可为难？”


    太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方若棠却能察觉到他的关怀。


    “没有呀！仙人说把粮食分给百姓以后，百姓就会感谢我，对我的身体有益。”


    “这样呀！孤知道了。”


    没坏处就行。


    “那你忙，我回去了。”方若棠挥挥手，一蹦一跳就要走。


    “孤有几日未好好进食，若若陪孤一道去酒楼吃饭，可好？”


    不是第一次收新粮，太子当场便指了东宫属官接手新粮，自个儿跟上了方若棠的脚步。


    “行呀！”方若棠瞄了一眼太子熬红了的眼。


    这些天下来，朝上的官员，一个个的减少。


    当然，她肯定不承认是因为她的原因，都怪那些人太坏了。


    “要不我明天上朝，就不告状了。”方若棠瞄了瞄太子。


    因为她上朝的原因，每日朝堂上都要拖下去一两个人，次数多了，朝中官员都不经杀了。


    快没人了。


    方若棠扣扣脸，有点不自然。


    而且太子这几天都没有跟她约饭。


    不止他，连祖父都忙得有几天直接没有回府，就好像整个朝廷里的人都在忙碌，就她每天上朝下朝无所事事。


    “你做的是好事，不用顾虑，朝堂也不会缺官员，去岁高中的进士有些并未派官，这次正好给了他们出头的机会，而且父皇已经决定今年加开恩科了，朝廷永远不会缺官，缺的只是为民请民的好官，大难将至，我们必须将朝廷肃清，百姓才有活路。”


    太子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大一段话，就怕方若棠真的不再指认奸臣，虽然能从她心声中偷听，但能少走弯路，为什么要多演一场戏。


    “这样呀！不知道我五哥会不会参考。”


    方若棠想到已经两个月没有归家的五哥和七弟，上月书院放假，因为书院大考，他们两人没有归家。


    这一次，应该要回来了。


    正好把这个消息告诉五哥。


    “你可以问问。”太子顺话回答。


    丞相府各人的情况，太子早就已经倒背如流，关于方五的学识，他也知晓一二。


    去岁不过十五的年纪，便中了举人，只是排名偏后对会试没有把握才没有继续考下去。


    两人说话间，出了宫门。


    刚到酒楼，小王爷就寻了过来，依旧一袭红衣。


    他本来就肌肤雪白，五官浓艳，穿上红衣的他灿烂如夏日之花，妖冶如火。


    “两人吃饭，不叫本王？”小王爷妖妖娆娆地站在门口，媚眼如丝地看着方若棠，倚在门上，也不主动入厢房。


    太子轻抬眼皮，“看样子是活太少。”


    小王爷脸色一变，重步入室，咬牙道：“太子殿下，请您谨记，区区不才，只是一个闲散的小王爷，请某些人不要假公济私，好吗？”

 第47章 大哥大嫂归家

    “别理他，好好吃饭，吃完送你回去。”太子捏着方若棠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呢！”小王爷脸上浮起丝丝凉薄的笑，这些天压下来的不满，濒临爆发。


    想他前二十年，多么的逍遥自在，但太子这个狗贼，自己身为皇储，为国家大事忙碌那是他的本分，可是他呢！自己忙，还要算计情敌。


    他被丢去查那些贪官污吏，好在还留在京中，其他几人更惨，一个个被太子指派出了上京。


    什么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人。


    安郡王走时，那温润的表面，差点就维持不住了。


    唯一没有被抓来当老黄牛的就只有容世子，但他上丞相府退亲一事，也被太子派人去指点了几句。


    如果不是容世子之后没再出府，他觉得容世子也躲不开被太子指派任务的命运。


    “这次的新粮……”


    “我不，别想奴役我，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就翻脸了，兄弟都没得做。”


    “你在说什么，小皇叔。”


    太子冷静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方若棠的碗里，示意眨着亮晶晶大眼睛看戏的小姑娘，别光顾着看，也要吃。


    方若棠吃了一口，又看两人吵架。


    就，挺好玩的。


    太子不动如山，小王爷像炸毛的鸡。


    “反正我不管，我就一个闲散人，我不干活。”


    “孤还以为，罢了罢了，你既不想帮若若，孤也不为难你。”太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假了。


    小王爷也不想上当，但旁边方若棠却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想和我做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你，你是骗我的吗？”


    太子垂眼，眼里闪过一抹笑。


    新粮事关重大，换了以前，他肯定亲力亲为，但是现在嘛，他更喜欢坐在上京，把控全局。


    小王爷面色一顿，解释说：“不是的，你不知道，太子故意把我们几个人都调离出京，这些事情，明明可以派其他人去做。”


    “新粮很重要，太子信任你们才会派你们去。”方若棠不赞同地看着小王爷。


    这种事情，老谋深算的太子又怎么可能想不到，甚至他故意引导方若棠主动提出让这几人去出任务。


    毕竟方若棠认识的官员不多，信任的更加没有，只要小镜子不主动提供名单，她能叫出名字的也就那么几个。


    太子有意引导几句，方若棠自会落入圈套。


    更何况有小镜子的背书，在方若棠眼里，最厉害的六个人就是他们六人。


    “若若需要百姓的信仰，除了将新粮落实，沿途还需要替她传播美名，这事孤不放心让其他人去办，你既不愿意的话，孤再想想办法。”


    太子淡漠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方若棠鼓着脸颊，气哼哼地冲着小王爷瞪了一眼。


    什么人嘛。


    骗她。


    前几天太子忙碌不在，他还溜到她的面前说可以陪她玩，太子能帮她的事情，他也可以，现在却不行。


    小王爷深吸一口气，咬牙冲着太子阴阳怪气地一笑，“算你狠。”


    接着，就跟变脸一样，对方若棠讨好地说：“我不知道这事关系到你，如果知道的话，我赴汤蹈火也会去的。”


    方若棠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真的？”


    “真的。”


    “那你去吗？”


    “去！”


    小王爷咬着牙，假笑着。


    方若棠高兴了，冲着小王爷笑了笑，说：“小镜子说这个信仰之力对我的神魂修复有很大的帮忙。”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我神魂不全，所以才会没有你们聪明，等我神魂恢复了，我就比你们还厉害了。”


    方若棠下巴一扬，满脸的骄傲。


    小王爷一听真重要，也收起心里的那点不甘，慎重地说：“这事我会办好，回头你再跟我细说。”


    前一句对方若棠，后一句对太子。


    太子轻点下头回应。


    刚在宫里，听到方若棠的话，他便想着把这事交给小王爷和容世子，旁的人去办，他唯恐对方不够上心。


    有些事情，聪明人，不用细说。


    经历了上次心神动荡，除了暂时没见面的霍小将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其他在上京碰过面的人，肯定都是一条心，指望着方若棠好的，定然不会做出有损她的事情。


    太子和小王爷送方若棠回府的路上，方若棠像个大小姐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各个摊位都要看一眼。


    太子和小王爷两人目光紧随方若棠的同时，小王爷不忘单方面声讨太子不是人。


    太子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聒噪。”


    小王爷虽然早就习惯了太子的狗脾气，但还是被气笑了。


    “有本事不把差事丢给我。”


    “可。”


    小王爷扬眉，“真的？”


    “嗯，你自己去跟若若说。”


    “你……”小王爷手指指着太子点了点，歪头咬牙半天，气哼，“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太子扬眉，嗤笑一声。


    “咦，前面有两路人马挡住了路。”方若棠手里拿着一个糖人，看着突然拥挤的街道。


    太子和小王爷也快速到了她的旁边，原本隐藏于街道的暗卫，这会也有六人直接现身，将三人隐隐围在中间保护。


    “呀，是大福，肯定是大哥大嫂回来了。”


    方若棠蹦高了看到驾马车的人，高兴的冲着那里挥挥手，“大福，大福……”


    大福听到有人叫他，张望一下就看到了方若棠，当下惊慌地喊了一声：“六小姐。”


    骑着马，在前面与人交涉的方大哥方知也没有听到，但马车里面一脸病容的雷娉婷听到了。


    她一掀马车帘，四下张望。


    “小六出门了？”


    “大嫂，大嫂，我在这里。”方若棠兴高采烈地挥手，人往前挤。


    雷娉婷赶紧下马车。


    大福在一旁紧张地喊了一声，“大少夫人，你的身体……”


    “无妨，你赶紧把小六带过来，别让人挤着她了。”雷娉婷一双美目紧盯方若棠。


    方若棠有太子等人护着，轻松到了雷娉婷面前，她灿烂笑容略微收敛，“大嫂，你病了吗？脸色好差呀！”


    【你大嫂不是病了，是怀孕了，舟车劳顿引起的身体不适。】


    “大嫂，你怀孕了啊？”


    方若棠惊喜地叫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催着她上马车。


    提起腹中的孩子，雷娉婷微抿嘴角，苍白的脸上带了浅浅却温柔的笑。


    “赶紧回府，请太医来看看。”


    “你大哥正在与人交涉。”


    “哪个府上的啊？这么没规矩。”


    上京两府马车相遇的事情，一天不知道发生多少次，谁家权势地位低，谁退让，这是惯例。


    方家的马车既然没让，就说明对方家世不如他们丞相府。


    “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府的马车。”


    “难怪！”


    别的官职，方若棠还不知道，但这段时间，三司办案，都察院，方若棠还是知道的。


    “他们怎么还不让？”方若棠着急的探头，就见大哥和五个男子在交谈，看表情好像不愉快的吵了起来？

 第48章 两府抢道

    “太子哥哥，你快让他们让开，我大嫂身体不舒服，要赶紧回府休息。”方若棠语气娇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这人向来喜欢蹬鼻子上脸，这段时间太子对她百依百顺，她渐渐的也就使唤上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是从一品，既然不把他们正一品的丞相府放在眼里的话，那太子出面总不至于也不行吧！


    方若棠想法粗暴，但不得不提，效果俱佳。


    太子往前一站，刚还和方知也痴缠不让的左都御史府上的五位公子，立刻就让开了路，只是脸上情绪不太好。


    方若棠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长龙，难怪不想让，毕竟那么多辆马车上都是行李，但看看自家这边，不遑多让。


    “大哥。”


    方若棠出声叫唤，方知也立刻走过来，满脸都是笑容的看着这个受尽他疼爱的小堂妹。


    “怎么一个人出府了？你大姐姐和四姐姐没陪着你吗？大哥在路上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可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方若棠用力的点点头，小脸上全是骄傲，下巴扬得高高的，宛如一只开屏的小孔雀。


    “我们小六真厉害。”


    自家小妹是什么性格，疼了这么多年，方知也哪有不知晓的理，自然配合夸奖。


    “那你病也好了？”


    初次听到他家小六成国师大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又听说她手里有神奇的药丸，那时候就盼着这事是真的，那样的话，小妹的身体也能康复。


    “好了呢！”方若棠高兴地转了一个圈，美滋滋地说：“我现在可厉害了，我给大哥也准备了洗髓丹，等你回府吃了就会比我更厉害了。”


    方知也心里划过一股暖流，抬手摸了摸方若棠的小脑袋，“我们小六真棒，大哥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方若棠咧着小嘴笑不停。


    【大嫂现在怀了身孕，用洗髓丹会不会受不住？】


    【熬过去了孩子天赋异禀，熬不过去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洗筋伐髓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否则的话，方若棠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用。


    当然，她用不用也无所谓，毕竟现在这个身躯，并不是她的本体，也正是为此，小镜子见她受不了苦，就没再劝说。


    【这样呀！那怎么办？大哥洗筋伐髓后，万一能引气入体，两人寿数就不同了，如何白头偕老？】


    【你可以给你大嫂让她自己决定，再者，也可以等生下孩子再服用，不差这一年的时间。】


    【噢，也对噢。】


    方若棠一下就高兴了，悄悄在雷娉婷的耳旁叽叽咕咕。


    雷娉婷勾着浅色的唇，轻轻的笑听方若棠说话。


    这么好的药，小姑子能想到给她，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方家几个小姑子都很乖巧懂事，方知也疼她们，她们也会将方知也对她们的疼爱，回报到她的身上。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嫁到了这么一个和睦的家庭。


    还没回京时，她就听说了小姑娘的神奇，这会听到她的心声，也不觉得惊慌，反而有几分兴致研究，偷偷张了张嘴，想试试是不是真不能说，发现真不能说后，默默的闭上了嘴，刚才那股突兀的窒息也在片刻消散。


    “大嫂，你脸色不好，我们去马车上等。”方若棠有点担心雷娉婷，想找小镜子讨要药丸。


    小镜子却说雷娉婷身体很好，只是怀孕初期舟车劳顿，才会脸色苍白，回府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


    方若棠稍稍放心，跟着雷娉婷上马车前，不忘和太子说一声。


    “我跟着大哥大嫂回去啦！你们不用送了，赶紧去忙你们的事吧！”


    太子点头，小王爷凑上去想多说几句。


    “太子只怕会将我指派出上京，等我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知道啦！”


    方若棠敷衍的回了一句，就放下马车帘。


    “小没良心的。”


    小王爷嘀咕一句。


    太子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


    “她对你，仅限知道有你这个人。”


    “你说话真难听。”小王爷被扎了一刀，不甘的收回视线。


    两人又站了会，等对面退了，丞相府的马车动了，才往皇宫方向走去。


    方若棠这边，上了马车就急不可耐的把洗髓丹给了雷娉婷。


    “大嫂，这个送给你们。”方若棠看到雷娉婷因怀孕有些憔悴的脸庞，不忘叮嘱她服用的时机，以及洗筋伐髓的痛苦。


    因为雷娉婷是武将女儿，所以方若棠觉得她应该受得了洗筋伐髓的痛苦，所以才会早早的给她准备。


    万万没想到，他们回娘家一趟，大嫂回来就有了身孕，这时候用反倒不美了。


    雷娉婷对自己的身体颇为了解，这一路舟车劳顿，她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但并无腹痛这些毛病，可见孩子很稳妥。


    “用不用洗髓丹，生下的孩子差距大吗？”雷娉婷若有所思的问起。


    “当然大呀！洗筋伐髓以后最基础也能做到过目不忘，像那些难懂的古籍，最多看两三次就能记住，在武学上也是天赋异禀，别人苦练十年才小有所成，洗筋伐髓以后可能就几个月就能超过普通人几年甚至十几年所学。”


    方若棠对此，有一定的话语权。


    毕竟有李诗韵在，当然，李诗韵一日千里，也有她是天灵根的原因，但是灵根不好的曹月笛虽然不像李诗韵这么妖孽，但也是完全碾压普通人的存在。


    “孕期用，保下孩子的几率大吗？”


    雷娉婷问这话，方若棠就猜到了她的意思，赶紧问小镜子。


    【怀孕初期的话，一半一半吧！但等胎象坐稳，三个月后，几乎没有问题，毕竟洗筋伐髓主要是改善体质，并不伤害人的身体，只是改善的过程有些痛苦而已，你三姐姐不也挺过了吗？】


    【对噢，三姐姐体质还不如大嫂。】


    文臣女儿的身体，大多不如武将家的姑娘，更何况雷娉婷的武功很好，以前在练武场上能和方知也打得有来有回。


    方若棠把小镜子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雷娉婷听，最后不忘加一句。


    “你要服用的时候，跟我说，我守着你，即使有万一，我也能护住你和小侄儿。”


    方若棠不是放大话，而是她早就聪明的摸清了小镜子的底细，这个小镜子在他们这方世界堪比神一样的存在，无所不能。


    而她说这话，小镜子没反对，便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第49章 团宠文女主

    马车回府，丞相府自有一番热闹，不过并没有吵到雷娉婷，毕竟她需要静养，而方知也也要去销假。


    等到次日，一家人才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随后方知也服用了洗髓丹，其他人见识过这个场面，都躲远了。


    雷娉婷本想看看是何种痛苦，但那臭味对一个孕妇来说，杀伤力太大了，没一息就跑远了。


    太可怕了。


    她只庆幸听了方若棠的话，没让方知也在他们院子里用药，否则的话，她这屋都住不了人了。


    方知也自小练武，是一个能忍的，雷娉婷躲远了闻不到臭味，也听不到动静了，等到再见方知也时，她眼睛都瞪大了。


    雷娉婷也是习武之人，看一个人吐纳走路，便能看出一二，方知也明显和以前不同了。


    “这……”


    方知也握了握拳，满脸兴奋，“真神奇。”


    雷娉婷围着方知也走了几圈，恨不得时间马上到三月后，她也改造改造。


    等方知也到了练武场打了一套拳，方若棠拿出功法时，雷娉婷这种想法到了顶峰，原本对有孕极为欣喜的她，都忍不住想这个孩子要是再晚来两三个月就好了。


    就是有点可惜，方知也不是单一灵根，是水雷双灵根，不过也是非常的不错了，可以修炼雷系术法。


    方知也拿着小小的竹简在手上把玩，眼里全是兴味。


    “大哥，你好好练哟！以后这方世界会大变样，只有你强大起来了，才能保护家人。”


    方若棠受不了这份苦，从来没有想过要修炼功法，更何况她从小镜子那里打听了，过完这世，她可能还要轮回好几世才能回归本体，但只要回归本体，弹指一挥间，她便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才不用苦哈哈的去学。


    “我会的。”方知也保证。


    昨晚和祖父在书房里待了许久，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不止如此，祖父也已经上请了圣上，爹和二叔也即将调回上京。


    因为祖父为文臣之首，他不退下来，两个儿子在朝中发展都受限，难升上去，索性便都在外地刷功绩。


    但现在不同了，自然要调回上京。


    “六小姐，有客来访，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见。”一个小丫鬟突然来禀。


    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见我的？大伯母让我去待客？”


    方若棠觉得惊奇，她不懂呀！


    以前也不用她干这些活。


    雷娉婷休息了一晚，这会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看着自家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叫你过去，大约是对方求见你，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行。”


    方若棠也不怯场，毕竟她是能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人，她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求见她的人，大伯母不是一惯都拒绝吗。


    姑嫂两人到了正厅，首先入眼的倒是高耸的礼品盒。


    接着一个美妇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和方若棠见礼。


    方若棠挥挥手说：“不用多礼。”


    对方立刻起身，自报了家门，这才小心翼翼的讨好。


    “昨日家中接新寡小姑子归家，家中夫君心疼小姑子病弱，在街上冲突了丞相府的马车，望国师大人见谅，原谅则个。”


    “没事，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大嫂也怀了身孕，舟车劳顿，赶着回府看大夫呢！”


    方若棠没将昨日两府抢道的事情放在眼里，但看对方这么谨慎的上门道歉，又送了重礼，她自然当场给人明话，也免得对方提心吊胆。


    “是是是，国师大人说得是，回府后，我会跟家里人好好说说。”左都御史府的大少夫人万氏将姿态摆得很低。


    巴结讨好的样子，过于明显了。


    方若棠倒习惯了，雷娉婷眼里惊奇一闪过而，但想到小姑子现在的神奇，以及昨日太子的亲自出面，当下也就明白了。


    不管哪个方面，左都御史府都要把态度摆出来。


    【左都御史府这个和离归家的小姑子不得了，就像拿了团宠文里的女主剧本一样。】


    【团宠？咦，这不是像我一样吗？娘和大伯母一直说我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娇娇，哥哥姐姐也说我是他们最疼的小妹妹，嘻嘻……】


    方若棠眉开眼笑，冲着万氏笑了笑，觉得他们两府是一路人。


    万氏听到器灵的话，愣了下，又见方若棠冲她笑，她勉强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敢说，她对府里归家的小姑子并不喜欢。


    她是左都御史府的大少夫人，嫁入府中早，小姑子那会小，难缠得紧，出嫁以后也不省心，这次归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跟你可不一样，他的五个哥哥是无脑宠妹，五个哥哥更是用妻子的鲜血为妹妹铺路。】


    【她的五个嫂子，被歹人掳去污了清白，都是最轻的，基本都被拖累得娘家抄家流放，满门砍头，有手脚都被人砍了丢到茅厕的，有被划花脸丢到乞丐窝的，还有被丢到军营充当军妓的。】


    方若棠瞠目结舌，笑容僵在脸上。


    而站在她对面的万氏，更是一张脸吓得苍白，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姑子传信回来，说夫婿死了，她在夫家受尽欺压，她的夫君及四个小叔子便匆忙去接人归家。


    这段时间不在上京，不知道丞相府国师大人的厉害，不然昨日也做不出为了让小姑子早点休息而不让道的事情。


    但这会，她听到了什么？


    【为、为什么呀？】方若棠牙齿都有些打颤了。


    【因为任灵珊是团宠呀！】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家中团宠，可是我不这样，大哥对我好，我便对大嫂更好，大哥疼我，我便敬重大嫂，怎么可能去害大嫂，大哥知道了该多难过！】


    【任灵珊这会正在府上哭呢！说万氏不欢迎她归家，才会故意给她下马威，上丞相府赔礼，等万氏回家，嗯，她就会迎接小任大人的一个巴掌。】


    方若棠：？？？


    雷娉婷惊呆了。


    她认可方若棠是府里的团宠，因为自她嫁入府，她也忍不住宠上这个小姑子，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到她屋里。


    别说府里购置的衣裳首饰这些，便是她娘家送来的好东西，她也是第一个送到方若棠的院子里。


    但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方若棠值得，她刚嫁入丞相府时，难免忐忑，但这个小姑子身体虽然不好，却像一个开心果一样，迅速的带她熟悉了丞相府，并在丞相府站稳了脚跟。


    怎么说呢！


    大约就是方若棠喜欢她，府里从上到下便都喜欢她。


    她的夫君方知也，也是因此迅速和她热络起来，两个本是媒妁之言的男女，有了共同话题，很快就搭建起了一座了解彼此的桥梁。


    并不是他们一眼万年，初见就深爱彼此，而是有这么一个契机去发现对方是不错的人，进而看重对方，故而雷娉婷不说，但身体力行的表达。

 第50章 大哥，休了她

    【小任大人疯了吗？】


    【在原世界线，第一个倒霉的也是这个万氏，因为任灵珊出嫁前的小院被她的女儿占有了，任灵珊肚子里虽然有遗腹子，不过她不想生下来，就弄掉了孩子，赖到了万氏母女的头上。】


    【我真是开了眼。】


    【被打断手脚丢到粪坑溺毙的就是她，她的女儿也挺惨的，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山村。】


    方若棠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三十出头的女子，她就像上京大多数的夫人一样，端庄贤淑。


    可没想到下场这么惨。


    “任少夫人，我是国师大人，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嗯。”万氏咬着牙，不敢出声，就怕忍不住哭出来，又或者发疯。


    “你们家昨日灾星入府，如果不想闹到家宅不宁的话，最好把这个灾星远远的送走。”


    【怎么可能，休了她，都不可能送走任灵珊。】小镜子打破方若棠天真的话语。


    丞相府宠爱方若棠，是因为她病弱却乖巧讨喜，值得全府上下的疼爱，但左都御史府疼爱任灵珊就像没有底限一样。


    只因为左都御史府往上三代都没有女儿，任灵珊是他们盼了许久，生了五个儿子才生出来的一个姑娘。


    可是要说喜欢姑娘，万氏的女儿又不得疼爱，就很玄幻，家中所有人的疼爱都给了任灵珊，却又没有好好教养她。


    让她左了性子，自私自利。


    “呃，或者你自请和离吧！带上了你女儿，不然的话，你会死，你女儿会被卖，你娘家会被牵连满门问斩，你……自己考虑一下。”


    方若棠直白的告诉万氏。


    万氏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方若棠跪了下来，方若棠吓得后退一步，又立即上前弯腰搀扶人起来。


    万氏握住方若棠的小手，眼眶通红地说：“谢谢国师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不用不用，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方若棠一脸的同情，将人扶了起来。


    万氏得了这么一个消息，整个人浑浑噩噩，看她这个样子离开，崔氏也不放心，特地叮嘱她随行的嬷嬷丫鬟，好好护着人回府。


    直到人走了，她们都有点回不过神。


    舒氏想到左都御史府的任灵珊，不可置信地说：“以前觉得她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天真无邪的样子。”


    舒氏和任灵珊年纪相差有些大，不曾玩到一起，但当年任灵珊年纪到了，说亲的事情，她也见过那个小姑娘。


    她还记得小姑娘长得很讨喜，笑起来眉眼弯弯，有一对梨涡，万万没想到，她的本性这么可怕。


    “可不是吗？当年我娘家有意思让弟弟和她相看。”崔氏一阵后怕的接话。


    舒氏说：“我娘家也是。”


    任灵珊早年的名声很好，左都御史府门第高，上面五个哥哥也都出色，是很多门当户对人家的首选。


    “幸好这婚事没成，这搅家的能力谁娶谁完蛋。”崔氏一副万幸的模样，嘀咕说：“我得写封信给我娘，让她知道这事。”


    “我也给我娘家去封信。”舒氏对视一眼，也觉得该回封信过去。


    任灵珊一个二十多岁的新寡，这次闹着要回娘家，定然是准备再嫁的，如若不是的话，有了孩子的情况下，怎么不好好在夫家守着。


    她们可不能让娘上当，虽说家中没有适龄的子弟，但就怕她们热心肠去做媒，那不是害人么。


    “那我也写一封吧！”雷娉婷凑了一个热闹。


    她娘家不在上京，不可能和任灵珊结亲，但她娘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当闲话说给她娘听也挺好的。


    “那我跟大姐姐她们说一说。”方若棠的娘家，不就是自家姐妹，这种消息一定要分享。


    四人没料到，这么一传，事情就闹大了，主要功劳也不是他们，而是万氏回府后，就被小任大人指着鼻子骂。


    她躲过了巴掌，却没有躲过一家人的指责，她当场发疯，把方若棠说任灵珊是灾星的话全说了出来。


    哪个女人在得知自己这么惨，娘家又死绝的情况下，能够坦然面对不发疯的。


    其他四个嫂子，本来劝着，但万氏把她们的下场也一并说了，没一个善终的，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你们任家真是烂到根子里了，昨天回府撞上了国师大人和太子，怕被迁怒，又舍不下脸面去求情，让我去道歉。”


    “我去道歉时，听了任灵珊这个女人三言两语挑拨，又觉得是我容不下她归家，才要去丞相府道歉的，你们怎么这么能耐呢？”


    万氏拿起大厅里摆的花瓶就砸向了任家人的脚边。


    “还有你，从小到大就跟个搅屎棍一样，自我嫁到你们任家，受了你多少气，就是怀有第一个孩子也被你故意撞没的，你们任家不说教训她，竟然还怪我护不住孩子。”


    “也是，我不过是掉了一个孩子，而她却受了惊吓呢！好可怜，好惨呢！”万氏阴阳怪气。


    其余四个嫂子同仇敌忾。


    除了五嫂，她是在任灵珊出嫁后，才嫁到任府的，以前有听四个嫂子私下说小姑子的恶名，但没有交过锋。


    昨天任灵珊第一次回府，她便觉得对方不好相与，三嫂明明刚生产完不能见风，才没有出府迎她，她竟然也能在大门口迎风落泪，问三嫂是不是不欢迎她归家，她离开就是。


    最后闹到三嫂拖着才生产完的病体过来请她入府，这事才完，就这三嫂都没讨了好，被三哥及家中人指责了好几次。


    “你怀了身孕，不想着好好生下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指着把孩子弄掉，赖到我身上是吧？为了你出嫁前那院子，你也不看看你出嫁了多少年，我们府里又有多少人，如果不是实在住不开，谁会去占你那个院子？”


    任灵珊的院子是府里最好的，但现在府里人口多，住不开，她女儿也是年纪渐渐大了，前两年才搬过去的。


    以前为了任灵珊，一直空置没住人。


    没料到这就成了任灵珊害人的理由，真的太可怕了 。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任家要么把这个灾星送走，要么我和离归家。”万氏发了恨，不敢再与这样的毒瘤待在一起。


    任灵珊一声冷笑，“要滚就快滚，难道还有人会留你吗？你算什么东西，在我家里赶我走？”


    任灵珊趾高气昂地看着万氏，嚣张地说：“大哥，休了她，她想和离，我偏不让她如意。”

 第51章 尔敢抗旨

    任大哥其实并不想和离，毕竟不说万家的权势不比他家差，就说这么多年，万氏也没有过错的地方。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舍不得吧？”任灵珊用力的拧了一把任大哥的胳膊。


    见他没有立刻表态，立刻换了一张脸，哭哭唧唧地说：“是了是了，你们两个是一家人了，我算什么，我再也不是你最疼的小妹了，你接我回府时说的保证都是假的，行，我走，我走好吧！”


    “小妹。”任大哥对任灵珊的疼爱是刻在了骨子里的，见状立刻对万氏说：“你赶紧跟小妹认错，求她原谅你。”


    万氏眼里的光一下灭了。


    刚见任大没有出声，她是有一些期盼的，盼着他明理，盼着他能像一棵大树一样保护她及女儿。


    但显然她想太多了。


    “呵！让我认错，我错哪里了？不和离，想休了我，行，休就休，我宁愿被休也不想待在你们这个恶臭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你们任家留着这样一个毒妇会有什么好下场。”


    万氏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院子，立刻招呼下人，派人去给娘家送信，又清点她的嫁妆，等到娘家兄弟来了，便风风火火的抬着嫁妆归了娘家。


    万氏雷厉风行，一点余地都不留，余下四个嫂子虽然没有立刻跟着闹起来，但私下碰头议论了一番。


    “大嫂最顾体面的一个人，闹到这一步，想来在国师大人那里得了不少让人无法接受的坏消息。”


    “大嫂说，我们下场也一样。”


    “我已经跟娘家送了信，让他们去探探国师大人的口风，国师大人性格纯善，像这种不好的事情，当面问她，她会直接告之。”


    “我也给娘家送了信。”


    “我也是。”


    余下四个嫂子一人一句，做法相同。


    她们忐忑不安的时候，四人的娘家收到信立即就有所行动。


    经过这些天和方若棠同朝为官的经历，四人的娘家也没有扭捏，准备了礼品上门求问。


    四家得了答复，气急败坏的就去任家，把自家姑娘接回了府。


    离开前，不忘将各自姑爷打了一顿。


    任家官大，结亲的人家都不是普通人，事情闹得很大，就像瘟疫一样在上京传开了，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主要是太离奇了，谁会相信有人会为了让妹妹高兴，就把妻子丢到乞丐窝由人糟蹋呢！


    又有谁会相信，有人会把生了两个嫡子的妻子丢到军营里去让人取乐呢！


    说句没良心的话，即使不看重这个妻子，也要顾着嫡子的脸面呀！


    最后，这事直接闹到了大殿上，任府五家姻亲，求皇上给他们做主，皇上事前就得了风声，一个头两个大，就怕这些破事闹到他的面前，让他定夺，没料到还是没有躲过。


    五个姻亲，破口大骂。


    任府以一敌五，自是不敌，但死不认账。


    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方若棠坐在上座，很烦这个任灵珊，因为和她一样是团宠，她觉得任灵珊污辱了这两个字。


    害得她都不敢再以府中团宠自居。


    以前她一直很自得，受尽家人的疼爱，现在总觉得这种疼爱，因为有任灵珊，染了一层丑陋的颜色。


    “国师大人，这事，你怎么看？”皇上把麻烦丢给方若棠。


    方若棠两眼一翻，不高兴地说：“我怎么看，两只眼睛看呗！”


    “他们让朕做主，国师大人认为该怎么做主？”皇上一脸讨好。


    他已经从方若棠手里得了功法。


    讲真，这朝，他一天都不想上，每时每刻都想传位于太子。


    可是太子不接受。


    他只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现在还要管大臣儿女家的那点破事，他想掀桌。


    方若棠让小镜子翻了翻左都御史府的关系，左都御史任大人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他是皇上嫡系。


    至于府里五个公子，各有成就，也没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这一家上下，目前是皇上的好臣子，百姓的好官，但就是遇到任灵珊的事情脑子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最重要的是任灵珊以前小打小闹只在自家府里，害的都是自家人，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还没有显现出来。


    “等等，时机未到。”方若棠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


    【任灵珊还有多久会遇见西周皇子？】


    【按原世界线，两人已经有交集，西周皇子受伤躲到她的院子里，被她收留救治，她的夫君后来发现此事才会突然暴毙。】


    【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她夫君的，不过她准备打掉孩子，寻机会再嫁给西周皇子。】


    方若棠：……


    她一言难尽地望向任大人。


    任大人这会懵了。


    他不知道呀！他没有听小女儿说呀！


    女婿突发恶疾病逝，他知道，但这跟小女儿有关？


    【所以任大人最后会为了支持女儿当西周皇子妃背叛我们大雍？】方若棠盯着任大人。


    任大人背后生出一阵冷汗，朝堂上其他大臣也冷静下来，毕竟接下来的答案，关系到任府满门的生死。


    【这倒没有，任大人对当今皇上忠心耿耿，任大人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五个儿媳已经惨死，当时太子在位当政，任大人为保小女儿性命将人送去了西周，后来上京城破，任大人以身殉国了。】


    方若棠：……


    这让她小小的脑袋，难办了。


    她求助地看向太子。


    太子会意的上前弯腰。


    方若棠附耳说了任大人的事情，太子见她蹙着小小的眉头，一脸担忧的模样，隔空轻抚。


    “这事你不用管，左右一点破事，让他们自行定夺。”


    太子可不惯着这些人，当下痛斥任大人，并命任大人立刻将其女送归夫家。


    “太子殿下……”任大人大惊。


    由于小女收留了西周皇子，才害得女婿惨死，这番送回去，待女儿生下孩子，她还有命可活？


    “尔敢抗旨？”


    太子脸色渐沉，皇权威严直面压下。


    这话不该太子说，但皇上没有反对，便是认可。


    任大人面如死灰，从知道小女以后会害了她五个嫂子不得好死，他就知道这个女儿难保，现在竟然又牵扯出女婿一条命。


    她还胆大包天和西周皇子牵扯不清。


    之前他一直不敢相信，女儿刁蛮任性了一点，但何至于毁了五个嫂子的清白性命，直到这会知道西周皇子，才明白缘由，五个嫂子只是伐子，她们身后被灭的满门才是最终目的。

 第52章 撞上大姐姐调情

    朝散，方若棠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上前弯腰低语，“孤今日有要事不能相陪，孤派人送你回府，明日陪你去戏园看戏，可好？”


    既知西周皇子在大雍，怎有不设计捉拿斩杀的理，况且此人就如一条阴暗的毒蛇一样，没有他的支持，世界线中，任灵珊再受宠也不可能有能耐灭了她五个嫂子的娘家。


    这一次有方若棠的提醒，断了西周皇子的布局，若不将他捉拿，唯恐他又对其他贵女使用相同的手段。


    太子自小长于深宫，从来不会小瞧女人的能力，特别是那些为爱疯狂，不顾家人生死的蠢货，造成的后果，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就比如原世界线中的任灵珊。


    “不用啦！你忙你的，我自己找乐子就好。”方若棠望向太子是因为这些天的习惯。


    不管太子忙不忙，都会护送她回府，所以她才第一时间看向太子，但她坐在朝堂上也没有堵塞双耳。


    现在朝中上下，每个官员几乎忙得睡觉的时辰都没有。


    整顿吏治，播种新粮，普查人口，抑制土地兼并，平息江南涝灾带来的后续影响等等，这些事情，都是同时进行的。


    除了大雍内部问题，北梁和西周的探子也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杀了一波又一波。


    就她所知，没有官职的安郡王这次都被委以重任，率人出京前往几大世家的老巢，暗查人口及土地的情况。


    毕竟安郡王身份尊贵，是普通钦差大臣比不了的，而且这次差事，说是暗访，但随行官员全都出自各大世家。


    毕竟有方若棠这个大杀器在，各个世家不说掏家底配合安郡王的行动，也会主动舍一部分家产，以保平安。


    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家，第一次放低姿态主动配合，使得安郡王的差事易如反掌。


    只是土地兼并的问题并不是世家才有，而是朝廷从上至下的问题，属于一场长久战，没有一年半载安郡王是回不来的。


    否则的话，安郡王出京前，也不会差点失了一贯的温文尔雅，只是太子言之有物，此行又确实为国为民，安郡王只能咬牙出京办事。


    “听说是从江南那边来的戏班子，已经在春日园表演了几日，据说反响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孤定了明日午时那一场。”


    “江南来的戏班子？那好，我们明日去看看，我能不能请我姐姐她们一起去？”


    “你决定就好，明日午间那一场，只有我们二人，你可以多请几个朋友来玩。”


    才经历了刺杀，虽然上京这些天已经翻了一个地朝天，但就怕有漏网之鱼，即便太子这个时候也不敢带方若棠往人多的地方凑。


    “好，那我回去下帖子，请人明天去春日园玩耍。”方若棠高高兴兴的应下。


    她还没有办过宴，明日可以当她第一次宴请朋友，想到这里，她有点待不住了，立刻就要回府写帖。


    太子就喜欢看方若棠这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他觉得天下事也不过如此，不俱困难，不值一提。


    太子为了多看方若棠两眼，不顾等在御书房的各位大臣，将方若棠送到了宫门口，看着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宫。


    皇上如今管的事情很少，眼下几乎是太子监国，他一心都在修炼上面，但由于所有人都知道灵气复苏后，实力为尊，故而也没有人觉得皇上哪里不对。


    他们这个世界，总要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厉害人物，免得以后通道大开了，他们被人掠杀。


    况且皇上天赋不错，和方知也一样是双灵根，原本就暗戳戳想追求永生的帝王，现在有了机会，哪里可能还在乎俗世这点权利，第一时间就放权给了太子，将事情全权交给他负责。


    方若棠回了丞相府，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大姐姐的院子里。


    “大姐姐，你们在干什么？”方若棠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好奇地看着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后院的余生。


    他们两人贴得极近，大姐姐粉颊通红，余生鼻尖额头也全是细密的汗珠子。


    见方若棠突然出现，方盛棠吓了一跳，整个人心虚的往后倒去，眼见就要摔到地上，余生长臂一捞，将人直接抱入怀中。


    【他们在调情。】


    【啊？】


    【他们在搓脚脚。】


    方若棠一双眼珠子立刻朝方盛棠的小脚看去，长裙覆盖，看不到内里的颜色，但眼尖的她看到了旁边的罗袜。


    【哇……】


    方若棠在心里一声喝彩。


    方盛棠整个人羞窘得就差钻到地底里去了，轻推余生的胸膛，但这个呆子这个时候却像块铁一样吸在她的身上推不动了。


    “你脚有伤。”余生瓮声瓮气的解释，但却不肯松手。


    方盛棠咬了咬下唇，眼神娇嗔地瞪了余生一眼，两人刚按了那么久的脚，她有没有伤，他能不知道吗？


    余生一张俊脸通红，梗着脖子扭头看向一旁，不敢再多看娇艳的大姐一眼，但双臂却不自觉的收紧。


    大小姐，好香呀！


    那一股股香味直往他鼻尖窜。


    而且他好喜欢大小姐刚才望他的眼神呀！


    他觉得胸口就快要炸开了。


    【难怪我进来不见一个小丫鬟在旁侍候，我是不是打扰到大姐姐的好事了？我走？】


    方若棠在心里和小镜子嘀咕了一句，捏起裙摆，踮着脚猫着身子往后退。


    方盛棠气笑，也不觉得羞恼了。


    左右她在这个妹妹面前，不可能有任何秘密。


    “站住。”方盛棠先是喊了方若棠一声，接着又拍拍余生的胸膛，强撑镇定地说：“先放开我。”


    余生身材高大，方盛棠这会在他怀里，显得极为娇小，他看看怀中人，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罗袜。


    突然弯腰将人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快速抓住方盛棠嫩白的小脚，将罗袜套上又穿上绣花鞋。


    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没少干这活。


    方若棠看得一愣一愣，在心里又尖叫了几声，询问小镜子细节。


    【你大姐姐已经和余生坦白。】提起这事，小镜子语气不快，甚至郁闷。


    【她告诉余生，他来历不凡，她想与他在一处。】


    【说就说吧！我大姐姐向来磊落，做出这样的选择很正常，更何况婚嫁之事，本就是各有所图，否则的话，怎地不见那些女子嫁于乞丐，也不见那些公子娶无盐女，若一个人身上没点闪光耀眼的地方，对方为什么要求嫁求娶，有人图才，有人图权，有人图色，各有不同罢了，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

 第53章 祝福念力

    方若棠上面有三个适婚的姐姐，这些浅显的道理，她不止一次听过，而且深觉有理。


    方盛棠知道余生听不到方若棠的心里话，但还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见她望去，立刻弯腰前顷，等待她的吩咐，就好像在他的眼里，除了她，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一样。


    方盛棠心底微颤。


    短短几日，她对他便动了几分真心。


    她出身显贵，与她家世相当的公子少爷，哪一个不是矜骄气傲的主，往日她所求，不过是相敬如宾。


    如今被一个男人如珠如宝的捧着，方盛棠的一颗芳心滚烫，夜深人静时每每想起余生的眼神，她也曾失神的想过，即便他没有不凡的来历，他这一世的真心也值得被她珍视。


    至于告知余生真相。


    这是崔氏和方盛棠定下的阳谋。


    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余生，她因他的不凡来历而对他另眼相待，放大他对她的欲望，让他能产生拥有她的野心。


    她坚信他拒绝不了这份送到嘴边的甜美果实，毕竟这一世的他，有凡人的欲望，至于百年归位后，他会不会惦记这一世两人的情缘，她没有把握，但她不想做他历练时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


    可是她知道仙凡不同，他归位那日，她的阴谋诡计，他一眼就能看穿，与其堵，不如疏。


    她要的是他明知道她耍手段，还对她深深迷恋而不可自拔。


    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可能甘之如饴的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风风火火的跑来，有什么事？”方盛棠很快整理好情绪，再次开口时，脸上除了过分红润，看不出其他了。


    方若棠的大眼睛在方盛棠和余生的身上扫来扫去，看了两眼，这才笑眯眯的凑上去。


    “大姐姐，太子哥哥定了明日午时春日园的戏班子，说我可以请些朋友过去玩，你知道我没有经验，所以过来找你帮忙啦！”


    “春日园，刚从江南过来的戏班子？”


    “大姐姐也知晓？”


    “嗯，听说了。”


    她这几天没出门，帖子收了不知凡几。


    真心假意，她不欲分辩。


    不管是想通过她结识小六，还是想通过她勾引余生，她都不想去理，直接一棍子打死，全都不见。


    这个情况，不止她，三妹妹和四妹妹那里也一样，三妹妹更惨一些，婆母都来闹了一回。


    要不是谢今砚当机立断将人送回去，并让人看守起来了，只怕丞相府的大门，天天要唱大戏。


    “也好，你让迎春去请大嫂、三小姐和四小姐过来。”方盛棠吩咐余生出去叫人。


    接着对方若棠招招手，示意她站近点，这才与她解释说：“这些天，我们几人收了不下百十张请帖，京中几乎所有人家都想通过我们结识你。”


    “有些人家，我们丞相府可以不给面子，但也有不少和我们相当的人家，不好全都拂了情面，一会大嫂她们来了，我们一起好好挑挑，给关系亲近的几家都发请柬？”


    丞相府权势大，方若棠又是国师，但丞相府并不是独狼，左右谁都知道，不可能见方若棠一面，就得上什么好处，只是一次次邀约，一次次拒绝，难免将人得罪死了。


    虽说丞相府现在无惧，但没有必要。


    “好呀！”方若棠高兴的应下，其实她还蛮喜欢热闹的，最重要的是人多的时候，她可以看戏。


    “那你派个人去跟太子说说我们的意思，可以的话，便将请柬发出去。”


    “不用问了，肯定可以，就是太子哥哥怕我闷，让我请人一起来玩的。”


    方盛棠执意让方若棠问一声。


    毕竟方若棠的安全是太子全权负责，请三五好友和请三五十人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行吧！”方若棠身边随时有人，她话落叫了一声，就有黑衣人突然出现，听命令又立刻消失。


    雷娉婷她们就在府里，来得自然比太子回的消息快，左右不管太子同不同意，可以先将部分人定下来。


    四个人，每个人都有几家来往密切，不好推托的人，合起来人便多了。


    而方若棠本身的朋友少，想了想叫来李诗韵，让她请李夫人明日来看戏，毕竟李诗韵自上次出李府，母女两人就没再见面。


    曹月笛那里，方若棠也送了一份请柬，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一辈，玩不到一起，但曹月笛来丞相府见她次数多，有点像她的信徒。


    除了这两人，方若棠想了想，她好像不知道再该请谁，就给家中的表姐表妹送帖子。


    这几个贴子，都是方若棠想请的人，太子没有不同意的理，就先遣丫鬟去送。


    随后太子那里也有了回复，一切由方若棠做主。


    次日，下了朝，时辰尚早，方若棠跟着太子去东宫用了膳，接着又在那儿换了一身漂亮的浮光锦。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太子也从奏折中抬起头，换了一身黑色带有金丝边的锦服。


    乍一看，两人穿着各有不同。


    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太子襟口的绣纹与方若棠袖口的花纹一致，不张扬，但却暗中彰显主权。


    方若棠跟着太子到春日园的时候，戏台子还没有开演，但园子里已经热闹非凡。


    见到两人到场，均起身见礼。


    太子神色自若的示意众人起身，引着方若棠走向最中间，留有视线最好的那一桌。


    方若棠第一次设宴，有点小兴奋，还在想她是不是要说几句待客的话，太子一个手势，戏台已经开唱。


    她只能作罢，专心致志地开始看戏。


    戏很精彩，难怪能这么快在上京打出名声，但方若棠不是个安静的性格，再加上小镜子勾着她，她便忍不住了。


    【你说真的？】


    【平西伯府的小姐竟然是锦鲤命？】


    方若棠这个曾经足不出府的病秧子，也曾经听过平西伯府闻人雅是扫把星的传言。


    闻人雅及其母，两人骤然绷紧了身子。


    丞相府并没有给平西伯府发贴子，她们今日能来，是使了重金蹭了旁人的贴子进来的。


    虽然她们过来是想找机会私下问问国师大人可有给闻人雅改运的办法，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呀！只要她真心祈祷祝福对方，受她好运加持，很容易就能心想事成，但对方一定要多做善事积功德，否则会被好运反噬。因为没人知道她的情况，而她又总在心里盼着与她亲近的人好，所以与她亲近的人反而总倒霉，其实她不是扫把星，而是难得拥有祝福念力的特殊命格。】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命格？】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方若棠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询问。


    【那让她祝福天道进化顺利完成，怎么样？】


    【你想她死？】


    【啊？】


    【让她以一介凡人之躯，左右一方小世界的天道进化，你不是想她死吗？】

 第54章 开创宗门

    方若棠乖巧的闭嘴，不再与小镜子讨论，而是冲着闻人雅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闻人雅不过十五岁，一张苹果脸，满是稚气。


    她在娘的鼓励下，紧张地走到方若棠的面前，小声地见礼，“国师大人安好。”


    方若棠友好的一笑，先说了她的招牌语，这才说：“你能力有些特殊，万记慎用，若被坏人利用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也记得给人祝福后，提醒对方一定要多多行善积德，最简单的就是为贫苦百姓施粥布善，知道吗？”


    闻人雅崇拜地看着方若棠。


    明明她只比自己大一岁，却比她懂得多。


    “国师大人，我能留在你身边侍候吗？”闻人雅一时冲动，说完，小脸通红。


    她记得李诗韵被留在国师大人身边时，娘就抱着她感叹，如果她也有这种福分就好了。


    突然见到国师大人，她又那么友善地叮嘱她，她一时没有忍住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方若棠有点惊讶，“你也想来我身边侍候？不用，你命格特殊，不用我庇护，你也能过得很好。”


    闻人雅小脸羞愧，被方若棠戳穿了心事的模样。


    娘和她提起，想来国师面前侍候，自然是为了受她庇护，她觉得自己是个目的性很强的小人。


    “你如果不讨厌她的话，可以将她留下。”太子突然附耳，以只有方若棠能听到的小声提醒。


    方若棠不解的眨了下眼，出于对太子的信任，也没有多问一句，直接改口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


    闻人雅立刻撇开心里的那抹不自在，激动地大声说：“我愿意。”


    方若棠嘻嘻笑开，“你真可爱。”


    闻人雅腼腆地抿抿唇，见方若棠没有再说什么，也知道不再留下来打扰。


    “孤已经在城郊圈地，不日便会动工建宗，到时候你会是我们宗门的宗主，看到有天赋的子弟你可以先接触收留。”


    “啊？”方若棠一点都不知道这事，接着又惊讶地问：“我当宗主？不该是皇上当吗？”


    “除了你，其他人有资格吗？父皇那里也没有意见，而且父皇也不想打理这些俗事，让他做个挂名长老便可。”


    方若棠傻眼，“我也不会呀！”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乐意打理这些俗事了。


    “你有孤，孤会帮你。”太子突然握了下方若棠的小手，很快便又松开了。


    【可以，弄个宗门玩玩。】


    小镜子怂恿。


    方若棠半信半疑，“你确定不用我做任何事噢？”


    “不用。”太子保证。


    方若棠勉强答应，紧接着又高兴地说：“那是不是我想收谁就收谁？我能把我姐姐她们都收入宗门吗？”


    太子轻挑下眉，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丝生动。


    “自然可以。”


    怎么会不行呢！


    毕竟这世上，除了天赋极佳的李诗韵，以及权势最大的皇上，又有几个强过方若棠的兄弟姐妹。


    方若棠的兄弟姐妹，不管有没有天赋，可都是有修炼资格的人，肯定比普通人强。


    “你说我们宗门叫什么名字？”方若棠来了兴致，戏都不看了。


    太子眼里全是方若棠笑盈盈的小脸，配合地说：“你是宗主，你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


    “我吗？”方若棠歪头，指着自己，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叫天一宗？天下第一大宗门的意思，可以吗？”


    “可以，很有前途的样子。”太子给予肯定。


    方若棠立刻笑开了颜，“天一宗，天一宗，不错呢！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你高兴就好。”


    太子一副哄小孩子的嘴脸，简直让旁边围观的人没眼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太子。


    但同时又好羡慕他，他们好想取代太子的位置。


    做国师大人身边第一狗腿子，肯定有很多福利吧！


    太子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抬眼一扫，各个装做忙碌的收回视线，八百个小动作的假意在看台上的大戏。


    太子：……


    呵！


    那五个人有小镜子认证，不好打发。


    尔等凡人，竟也敢肖想？


    一场戏完，方若棠面前的瓜果消灭得差不多了，太子看了眼桌上的空碟子，又看了眼方若棠平坦的小腹。


    “孤在珍馐楼订了餐，马上就会送过来，你少吃点零嘴。”


    “是我喜欢吃的菜吗？”


    “全是。”


    方若棠满意的拍拍手上的残渣，太子拿出帕子，先擦了擦方若棠的嘴角，接着又握过方若棠的小手，细致又专注的一根根擦拭。


    两人动作亲密，引起在场人观望。


    但方若棠没开窍，太子对她的侍候，在她眼里和桃红杏白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在府里用完膳，桃红和杏白也会这样侍候她。


    “喝杯水。”


    太子照顾完方若棠的帕子顺手又揣到了袖口里，接着往她杯子里添了些热茶，侍候她喝下。


    见她喝水这点时间都左瞄右看，一副坐不住想去找人玩的模样，也不再拘着她。


    “去玩吧！”


    太子话落，方若棠就如放风的鸟儿一样，直奔自家姐姐妹妹那一桌。


    太子垂眼，眼里是藏不住的笑。


    果然是个小丫头。


    看似及笄，但两人在一起，他就如刚才一样，偶有亲密的试探，但小姑娘目光清亮，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这使太子想下手都不忍。


    一群姐妹中间，夹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翠绿衣裙，身姿婀娜，容颜出色。


    “国师大人，初次见面，小小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女子递上锦盒，锦盒里是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玉石，颜色清正，中间似乎隐隐有流动的液体，光彩夺目。


    【她是谁呀？】


    方若棠不敢乱收东西，一边问小镜子对方的身份，一边用眼神求救地看向方盛棠。


    方盛棠无所谓的勾了勾下巴，一副爱收便收，不喜便拒绝的模样，可见对方身份不显。


    【江南首富的独女，如果三皇子没出事，这会已经入了三皇子府为妾。】


    方若棠撇撇嘴，这个三皇子人不怎么样，但后续事儿倒不少。


    【金家就她一个女儿，她爹金万贯怕自己去了，被族人侵占家产，这个女儿没有好下场，便以全部身家为她谋了三皇子这门亲事。】


    方若棠：……


    金万贯的眼神不太好呀！

 第55章 收下首富金家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金无忧带着全部的身家嫁入了三皇子府，不过即使有金银支持，三皇子还是夺嫡失败了，但这跟金无忧也没关系，不过半年，金无忧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三皇子后院，都没参与到夺嫡那一步人就没了。】


    【啧，这个三皇子吃相真难看。】


    金无忧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里闪过一抹痛苦。


    她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她现在就跟小娃抱金砖过市一样，上京不少勋贵人家想让次子纳她为妾，要不你收了她吧！】


    【我？我女的，我怎么收？】


    【我们刚建宗门，不得要有启动资金？你将金家收入门下，让他们打理庶务，不就好了。】


    【这不好吧！这不就跟三皇子一样，巧立名目侵占他人财产，太不磊落了。】


    【噢，行吧！你等太子忙完手里的事情，再公开招人，等那时候不知道金家要求多少人，才能求到太子面前求这么一个机会。】


    方若棠有点没反应过来。


    【送家产还有人争？】


    【我的主人，时代在变，灵气复苏以后，除了凡人间，谁还会用金银，修仙界都是以灵石为货币交易，也不知道这一方世界会不会有灵脉，如果没有的话，这一方世界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金无忧从一个想纳她的公子哥嘴里听到消息后，一天下来花了近两万两才得了这么一张入场的门票。


    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献上身家，求得一个留在国师大人身边为奴为婢的机会吗？


    现在不但有了机会，而且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很多。


    打理一个宗门的庶务？


    国师大人是天上月，不懂他们这些商人的艰难，真有这么一个机会，莫说争破头，杀人都行。


    金无忧当即跪在方若棠面前求情。


    方若棠傻眼，戳了戳小镜子。


    【你是能控制人吗？为什么你才说完，金无忧就提出用全部家产换取一个留在我身边当丫鬟的机会？】


    【当我的丫鬟这么好吗？】方若棠到如今都还没有看清她自身的能力，对其他人而言是多么大的吸引力。


    小镜子哼哼唧唧的答复，方若棠也没理，先将金无忧拉了起来，然后将人带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哥哥，她是江南首富金家独女，说献上全部家产，求得一个在我身边做丫鬟的机会，我们宗门开启，到时候是不是要吸纳打理庶务的人？她家行不行？”


    太子刚就从方若棠的心声里得知了全部的事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金无忧。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方若棠。


    “你喜欢便留下，你不喜欢就让她走，你开开心心的做你自己就好，旁的事情会有人为你打点好。”


    太子没有动怒，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但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快，特别是离得近的金无忧。


    她腿一软就直接跪了下去。


    方若棠要去扶，太子却先一步拉住了方若棠。


    “你想留下她吗？”


    “……我都行呀！”


    方若棠自小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旁人对她的喜恶，这个金无忧求到她的面前，对她并没有恶念，反而让她有种不拉对方一把，对方下场会很凄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小镜子说了她原本世界线里会有凄惨结局的原因。


    “那就不要。”


    “啊？”


    方若棠有点傻眼。


    现在朝廷不也缺粮缺银吗？


    她以为太子不会拒绝。


    “要不，要了吧？”方若棠瞄了一眼，眼里瞬间冒出泪光，一脸绝望的金无忧。


    太子定定地看了方若棠一眼。


    突然将目光看向在场其他人，略扬声音，警告地说：“只此一次，下次谁敢再利用国师大人的善良，孤决不姑息。”


    方若棠不自在的扣了扣太子的手心。


    太子身上气势一泄，只觉得被方若棠扣了手心的那条手臂都麻了，反手握住她调皮的小手。


    “我能分辨对方的好坏，而且有小镜子在，我不会被人骗的。”方若棠期期艾艾的凑到太子的耳边小声说。


    太子极为配合的弯腰倾听。


    注意力却落在她艳红的唇上。


    “真的啦！”方若棠见她说完，太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回应，她以为他不信，恼得扯了扯他的耳朵娇嗔。


    太子眸中暗色一闪而过，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一双手全都全裹在自己手中。


    他知道有小镜子，方若棠不可能上当，但这个先河一旦打开，后续不断会有人找上门。


    在绝对的诱惑下，这种事情不可能杜绝，太子也没想一句话，就断了这些人的小心思，但态度要摆出来，也不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求上门。


    他可不想看方若棠一直为此受累。


    “好，你喜欢的事就去做，不想管的事情就都推到孤身上。”太子在方若棠面前也没什么原则。


    再者，他也不可能全权代替方若棠。


    “嗯啦！我很会看人的。”方若棠炫耀的弯起眼眸笑了起来。


    太子捏着她的小手，轻轻把玩。


    看向地面跪着的金无忧，冷漠地吩咐，“三个月内，将金家主要产业迁到上京，允你金家再寻两个盟友，除了打理庶务的家主，三家各可派一人入宗门学习。”


    金无忧的瞳孔猛的扩大。


    大悲大喜不外如是。


    上一秒在地狱，下一秒就飞升上了天。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落到了他们金家的头上，不止金家飞上了枝头，上了船，还能拉上另两家。


    这种好事，目前上京勋贵世家都还没有找到机会。


    可想这消息传回江南，他们金家的地位能拔得多高。


    “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国师大人，谢谢国师大人。”金无忧明显很有眼色，分得清大小王。


    太子也很满意。


    金无忧默默地在心里决定，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侍候国师大人，她的大丫鬟春分按摩手艺特别好，她回府就跟她学起来，刚观察国师大人有点贪嘴，她府里的厨娘手艺也极佳，她也要学起来，还有还有……


    方若棠并不知道一会时间，金无忧就找到了前路，只知道珍馐楼的餐食送来了，台上又唱起了新一出戏。

 第56章 双向奔赴的友情

    自上次春日园游玩，一晃就过了半月有余。


    这些天，金无忧日日准时准点登门，总能在她午睡完空闲时，出现在她的面前请安问好。


    “小姐，金姑娘来了。”


    “嗯，让她等会，我马上出来。”


    方若棠换了一身衣裙，就去见人了。


    “国师大人。”


    日日见面，次次恭敬。


    方若棠不止一次说过，不必行如此大礼，但金无忧就是不听，方若棠索性就不管，由她去了。


    “家里的铺子昨日新上了软烟罗，我瞧着货还不错，便拿了几匹过来，正好快要入夏了，用来做帐子，免得蚊虫叮咬，国师大人您看看可喜欢？”


    “不错，挺好的。”方若棠刚睡醒兴致缺缺。


    她没有反应，但她身后的桃红和杏白对视了一眼，金姑娘前两日定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才立刻寻了软烟罗送过来。


    当时她们也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快入夏了，得准备换新帐子了，哪里知道金姑娘这般上心。


    这段时间的来往，金无忧对方若棠的喜好也有了些了解，她和大部分的女子一样，喜欢璀璨夺目的珠宝，光鲜亮丽的衣裙，以及各种各样的美食。


    比起前两种，美食更易打动她，特别是她没有尝过鲜的那种。


    “我刚路过八宝斋时，看到松子百合酥正好刚出炉，便买了一盒，您尝尝。”


    八宝斋是上京生意最红火的糕点铺子，每日门没开，各府的小厮丫鬟就去排队了，哪能刚好这么凑巧买到刚出炉的，且正好是方若棠最近比较喜欢的糕点。


    “我刚睡起，正好有点饿了。”方若棠眼睛一亮。


    金无忧见了，脸上笑容更加柔美。


    张罗的将糕点打开，摸着盒边，还有丝丝温度，想来应该没影响口感。


    “真好吃。”


    方若棠咬了一大口，幸福的眯起了眼，一连吃了三块，杏白立刻递了一杯茶到她唇边。


    “小姐，润润嘴。”


    方若棠就着杏白的手，喝了一口，又接着吃了两块，一盒松子百合酥，总共就六块，小小巧巧。


    金无忧自然不可能只买一盒，旁边还摆有几盒其他口味的，见方若棠不再吃了，便提了一下正事。


    “庄家和丁家的人来了，不过一家不止来了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家中哪个孩子合适，便多送了几个过来，想让国师大人做主挑一个，您看可要去看看？”


    “可以呀！他们在哪里？”


    “都在门口候着，国师大人要见的话，我现在让他们进来。”


    “行！”方若棠同意了。


    金无忧立刻让春分去叫人。


    丞相府的待客之道，自然不可能真让人站在大门外，只是不知道六小姐见不见客。


    故而，人都安顿在外院的偏厅里。


    没一会儿，两家的公子小姐便来了，打眼一瞧，好家伙，十多人。


    “见过国师大人。”


    一群人规规矩矩见了礼，方若棠轻点下巴示意他们起身，接着将测灵石给了金无忧。


    金无忧早前就试过，灵根颇杂，没有天赋。


    她虽然失望，但也只颓废了两日。


    毕竟往好了想，她这个地位，这个天赋，却比许多天之骄子先拿到入宗门的资格，这已经是一种机遇了。


    “试试。”方若棠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因为她这会在向小镜子打听这群人的情况。


    【他们中可有品性不好，要先剔除的吗？】


    【看到那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吗？】


    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垂眼看了看衣服的颜色，又看了看旁边，发现就她一个穿粉色，当即变脸。


    她已经坏到在器灵那里挂名了吗？


    她不坏……吧？


    【她品性不端？】


    【不是，她快死了，按原世界线，不到一个月好活了。】


    粉衣姑娘松了口气，又马上提了起来。


    哭丧着一张小脸。


    还不如说她是个坏人。


    【她得了什么重病吗？】


    【倒也不是，她是被杀害的。】


    方若棠瞪圆了眼，打量粉衣小姑娘，发现她不知为何，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她怎么了？】


    【没灵根，选不上呗。】


    【噢，有点惨。】


    方若棠收回目光，追问小镜子粉衣姑娘为何被杀害，听完以后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你过来。”方若棠看粉衣小姑娘不知何时已满脸是泪的模样，有些不忍。


    毕竟只是没选上，就这副死了爹娘的样子，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只怕她难以接受。


    方若棠不知，粉衣小姑娘正是听了她的心声，才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


    “国师大人，她叫庄芙儿，是庄家唯一的嫡女。”金无忧适时出声，并向庄芙儿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庄芙儿擦了擦眼泪上前。


    “让国师大人见笑了，芙儿、芙儿……”想到惨死的好友，庄芙儿失了体统。


    方若棠本来就同情这个姑娘，自然不可能见怪，不过话也不能不说，总不至于看着她们像小镜子给她放的动画片一样。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的送。


    “我会点看相的本事，观你面相，近期有一死劫，害你之人，是与你有姻缘的人，你……”方若棠高深莫测的说了两句，自己就说不下去，破功了。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你有一个好朋友，她看到你未婚夫养外室，替你出头，你为此和那未婚夫退了亲，你那前未婚夫心生愤恨，找人假装土匪玷污了你朋友的清白。”


    “你是不是觉得那条路上不可能有土匪，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并且怀疑你那前未婚夫？”


    “嗯！”庄芙儿哽咽地点头，终于不用再掩饰，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断线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你别私下调查了，你前未婚夫已经发现你的小动作，正在谋划连你一起杀了呢！你们两个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的送，反而是害你们的人，一点事都没有。”


    “国师大人，你能帮帮我吗？他是知府家的公子，他是官，我是民，我动不了他，可他害死了我的好友，我一定要为她报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让我死都可以，只要能报仇，行吗？”


    庄芙儿突然砰砰砰的对方若棠磕头。


    “好好说话，国师大人自有定夺。”金无忧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庄芙儿，将她拉起来。


    “别磕了别磕了，头都破了。”


    方若棠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实诚，就这么几个响头，额头竟然磕出了血，可见她使了多大的力气。


    “我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肯定会想办法帮一帮你的，不会看着你们白白牺牲。”


    两个小姑娘多美好的友情呀！双向奔赴，就是可惜，如今已经天人永隔。

 第57章 与太子的初吻

    金家和丁家也没有天赋好的，最后矮子里拔高个，小镜子挑了两个出来，都是男子。


    方若棠有点惊奇。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收男弟子。】


    【什么弟子，不过门人，他们这种垃圾天赋，怎么配当你的弟子，等开宗以后，把他们交给诗诗就行了。】


    【诗诗才十二岁，能管得住他们吗？】


    这两个男子看起来都过了弱冠的年纪。


    【诗诗天赋好，又是你最早收的弟子，妥妥的宗门大师姐，修仙界一切以实力为尊，不看年纪。】


    【这样，行，反正我也不会管。】


    方若棠本来是想把他们丢给太子的，现在改丢给诗诗也行，只要不让她亲力亲为的去教导就行。


    因为她也不会。


    定好了人选，金无忧就让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了庄芙儿在。


    不一会儿时间，庄芙儿已经把眼睛哭肿。


    好在她派人去给太子送信，太子到得很快，她立刻就将庄芙儿姐妹两人的遭遇告诉了太子。


    太子在路上就已经知道是这么一件小事，并带了东宫的一位属官过来，当场就吩咐那位属官负责这件事情。


    庄芙儿跟着属官走了，屋里的丫鬟也懂事的退了出去，厅里就剩太子和方若棠两人。


    小镜子突然出声。


    【你多久没做任务了，你还记得吗？】


    方若棠心虚的眨了眨眼。


    谁叫小镜子好说话，她伸手惯了嘛。


    【你这个样子不行呀！我们要走情节，走情节，否则剧情推不动，你上次答应我的，你不会失言吧？】


    小镜子也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所以鸡贼的找了许多上一世的话本给她看。


    主要都是攻略话本。


    次次在方若棠看得上头的时候给她洗脑，渐渐的让方若棠接受了太子几人的存在。


    前一次好不容易说服了她，让她配合。


    可这上京的几位，除了太子，其他人都让太子指使出去了，而太子也忙，两人不能日日见面，见面也不是独处。


    也怪皇上不再日日上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朝。


    【你想我做什么？】


    方若棠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拿了小镜子这么多东西。


    他口口声声说很难得的洗髓丹，家里一人吃了一颗，就是有点可惜，家里天赋最好的就是大哥，其他人都不太行。


    不过小镜子说了，等到两界连接了通道，就能找到天材地宝为家人洗灵根，也正是为此，方若棠才答应配合做任务，才不是因为小镜子的洗脑，让她对亲亲抱抱有了好奇。


    【让你现在睡他，你肯定不答应，那你去亲亲他，快点。】


    庄芙儿的那点小事，自然不值得太子跑一趟，他会过来就是为了带方若棠去金玉满堂看看，听手下的人说，来了一批新首饰。


    以前从不关注这些的太子，现在派手下人专门盯着，有点好东西便先搜罗入东宫，再送到方若棠的面前。


    短短时日，方若棠自己不知道，但她的小库房已经扩充了三个，除了太子，还有各方人马送来的礼物。


    但这会嘛，太子倒不急着出门了，好整以暇的等着面前的小姑娘主动送上门。


    【亲他呀？】


    方若棠眼神飘忽了一下，不自觉的咬住了柔软的下唇，一个小动作让太子眼中墨色翻滚。


    “太子哥哥，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呀！”方若棠再缺根筋，这会也有些羞涩，脸蛋红红的，小眼神都不敢看太子。


    太子不自觉的滚了滚喉结，微弯下唇，与方若棠平视，用行动给出了他的答复。


    方若棠第一次亲人，她亲得很纯情，单纯地用嘴贴了一下太子的薄唇，很快退开。


    太子的反应却很大，一下扣住方若棠纤细的腰肢，哑声说：“小六，亲人不是这样亲的。”


    “嗯？”


    方若棠娇艳欲滴的红唇，配上不谙世事的眼神，对太子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太子哥哥教你，好不好？”太子哑声诱哄。


    不等方若棠答复，便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伴着她一声轻呼，轻易的撬开她的小嘴，寻到了那片温热的小舌。


    ……


    太子本就在克制，怕第一次过于孟浪吓到怀里的小姑娘，但小姑娘一点都不体贴他，在他怀里扭动不止，一双小手更是四下点火，使得他渐渐失了理智，动作逐渐疯狂，直到小姑娘像一摊春水一样在他怀里化开。


    太子二十年来，第一次尝到女子唇间的甜美，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但他并不知道，这一刻，在不同的五个地方，有五个人的嘴里，猛的炸开出一道甜美味，直冲天灵。


    那定力不好的，更是猛的弯腰，护住身下，以免出丑。


    “不亲了，不亲了。”方若棠捂住小嘴，娇滴滴的拒绝，埋怨的瞪着太子，她的小舌都疼了。


    太子压下心里的冲动，拉开方若棠的手，轻轻的揩去她唇角的湿润，哑声说：“我这就回宫，向父皇求旨迎娶你为太子妃，可好？”


    “太子妃？”方若棠歪头，突然想起，太子是有婚约的，隐隐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不是定了李家姑娘为太子妃吗？”


    “没有，已经解除了婚约。”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太子轻笑，揉了揉方若棠的脑袋。


    在知道他注定爱上她的那一刻起，既是命定的爱人，又怎么舍得不给她全部。


    不管她嫁不嫁给他，他太子妃的位置，总归是属于她的，要为她留下，怎能让其他女子占去。


    不然又怎配争取她？


    就是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始同意做任务了，这是开窍了？


    有点点喜欢他了吗？


    “啊？那她不会很难过吗？”方若棠有点苦恼，她并不想伤害其他的姑娘，也没有想做太子妃。


    方若棠表情生动，刚想问她心思的太子，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也不想自讨没趣了。


    “做我的太子妃，或者入天一宗，我让她挑，她挑了入天一宗，毕竟比起当凡人界的太子妃，有机会修仙更加吸引人，不是吗？”太子看出了方若棠的想法，才这样说。


    事实上，天一宗的入门资格，是退婚后的补偿，不过对方收得很痛快也是真的，毕竟谁都不傻。


    “这样呀！那就好。”


    方若棠放下心来。


    太子以后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所以方若棠只是亲一亲太子，没有任何负担。


    但为此害了一个姑娘被退婚，那就不同了，毕竟退婚了的女子，通常没有好下场。


    可如果自己选的就不一样，就像大姐姐，现在和余生打得火热，她瞧着就挺好的。

 第58章 醉后发疯

    太子温香软玉在怀，虽然不能让小六马上松口答应嫁给他，但也不影响两人亲密。


    不过方若棠翻脸不认人，已经兴高采烈的和小镜子开始讨要积分，甚至还推了推太子凑上来的大脑袋，觉得他碍事。


    太子无奈但宠溺地守着方若棠，稳稳的将人抱在怀里，等她和小镜子讨论完积分多少的问题，他也平复了身体上的冲动。


    “金玉满堂新到了一批首饰，听下面的人说挺不错的，我带你去看看，可有喜欢的？”


    “好呀！”


    方若棠刚从小镜子那里薅了一大把羊毛，这会儿正高兴。


    两人出府上了马车。


    马车上，太子忍不住又亲了方若棠。


    毕竟是二十岁的少年郎，又是第一次碰女色，一旦开了先河，再是冷漠的性格，也如发情的疯狗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人叼在嘴里。


    太子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方若棠在他眼里像块肉骨头，而他是条多日未入食的恶犬，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我让父皇为我们下旨赐婚，可好？”太子埋首在方若棠颈侧，高挺的鼻子，拱了拱，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方若棠还没有出声，小镜子已经尖声叫了起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会。】


    【为何不行？】


    【你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了，那安郡王他们怎么办？你做侍郎夫人，其他人地位比叶侍郎高，敢勾着你红杏出墙，但你当了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他们不要命，九族也不要命了吗？谁敢再勾引你，那你怎么做任务？】


    太子目光一沉。


    他都忘了，这个器灵的作用。


    会撮合他和小六，也会撮合小六和旁人。


    太子自小心沉如古井，很少有人或事能引起他的情绪，但这会心情烦躁，有些抓狂。


    这个器灵怎么一点都不专一，就不能只撮合他和小六吗？


    其他人，算什么？有他权势大吗？有他对小六好吗？


    【我就不能只跟太子哥哥一个人做任务吗？】


    【你格局打开，你忘了我给你看的那些话本了吗？一个太少，两个不够，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刚刚好。】


    小镜子不管不顾的怂恿。


    完全不知道他的主上大人想捏死他。


    【太子以后注定要登上皇位，政务繁忙，根本不可能天天陪你，但你再加上其他五个人的话，他们再忙也会抽出一个人陪你，不至于让你孤单，是不是？】


    小镜子已经不是昨日的小镜子，洗脑的一把好手。


    【再说，你不同意的话，以后我真的什么都不给你了，我说到做到，你要是逼我的话，我就自杀。】


    小镜子在方若棠的脑海里撒泼打滚。


    方若棠偷偷看太子，见他脸色黑沉沉的，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凑上去亲了亲了他的嘴角。


    “太子哥哥，你忘了吗？我不嫁人的。”


    太子目光沉沉地看着方若棠。


    刚才，她有松口。


    他听得出来。


    如果不是小镜子阻止，他相信假以时日，小六会嫁给他，做他一个人的太子妃。


    “太子哥哥，你不高兴吗？”


    方若棠惴惴地看着太子，太子立刻收敛情绪。


    “没有，只是有些难过。”


    他自是舍不得怪方若棠，她还小，能懂什么呢！


    都是被小镜子带坏了，否则的话，她定不可能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肯定会做他一个人的太子妃。


    他没有忘记，初听小六的心声时，她有多抗拒做这些任务，有多反对同时与他们六人牵扯不清。


    “别不高兴了，我是仙姑，有拯救苍生的责任，不能嫁人。”方若棠像个啄木鸟亲亲太子的脸颊。


    太子无奈，这哄人的鬼话，张口就来，但他也不想放过这送上门的福利，点了点自己的薄唇。


    “亲这儿，我就不难过。”


    方若棠微嘟起红唇，贴了上去，太子立刻掐住她的腰肢，反客为主，一副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的模样。


    等到两人下马车的时候，方若棠的红唇已经肿了，只能戴上面纱，恼得方若棠用力揪太子的侧腰。


    太子没疼，她根本拧不动他腰间紧实的肌肉，而且一双小手还被太子捉住，抽不出来了。


    两人在金玉满堂挑了几样新上的首饰，太子就带着方若棠去用饭，刚到厢房，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呵！他谭家说是什么清贵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一个淫娃荡妇，新婚之夜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男子醉醺醺的声音里布满狰狞的恨意，“他谭家的不要脸，竟然还把这么一个破烂货塞给老子，以为老子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邵兄，细说？”另一男子兴奋的声音响起，明显看热闹不怕事大，接着又是几个起哄的声音。


    姓邵的男子明显有些醉了，借着酒劲将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了，满嘴恶臭的咒骂谭家的姑娘，也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这姓谭的这么骚，不如让哥几个玩玩？”


    突然一道极其猥琐的男声响起。


    偷听墙角的方若棠不舒服的皱起了小眉头。


    “行呀！走，现在都上我家，我让她跪下来一个个侍候你们，反正是不要脸的婊子，谭家敢坑老子，老子就让他谭家的女儿当千人骑万人枕的娼妇。”


    “走走走！”


    一群喝了酒的人，恶意横生胆大包天。


    方若棠突然没了兴致吃饭，太子看她绷着小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抬手在她眉间点了一下。


    “小姑娘家家，不许蹙眉，你若不喜，我让人去阻止。”


    “嗯，你让人去盯着，别真出事了，我问问小镜子，这是怎么回事。”


    方若棠刚才听墙角太专注，吓得呼吸都放轻了，倒忘了她有一个知晓古今的好伙伴，立刻在心里召唤小镜子。


    【谭玉瑶就是洞房夜没有落红而已。】


    【那……她有没有婚前失贞？】


    方若棠小心试探的口吻询问，得到否定的答案，立刻就一副愤慨的口气向太子告状。


    “我刚问了小镜子，谭姑娘根本就没有婚前失贞，那位姓邵的男子，好生没理，竟然这么欺负一位新嫁娘。”


    太子撵了撵手指。


    听到了器灵的话，并不了解没有失贞，为何没有落红，但总归是有他不了解的情况在里面。

 第59章 小，捅不开

    “不行，我们要去看看，不然的话，谭姑娘就惨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姑娘落入火坑。”


    方若棠说话间，动手去拉太子的衣袖，太子配合方若棠起身。


    “我发现你对那些女子，好似特别关注？”


    不管是曹月笛还是李诗韵，像见不得女子落难似的。


    方若棠剜了太子一眼，娇哼一声，“你身为男子，自然不懂女子的艰辛，我有能力，又遇到了这种事，只要对方品性不坏，能帮一把我自要伸手拉一把的。”


    她……其实也不太懂，反正大姐姐她们都这样说，照姐姐的话去做，肯定不会错的。


    太子略微惊讶，没有想到方若棠能说出这样的话。


    方若棠小胸脯一挺，满脸骄傲。


    太子目光下移，微闪，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挪开视线。


    “再不去阻止，就来不及了。”


    突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戴着黄色绒花的小脑袋一探一缩，有些好笑。


    方若棠几步出去，与人对上。


    对方比她矮了一个头，大约和李诗韵一样的年纪。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国师大人，臣女大理寺卿之女谭玉娆，刚才那位邵公子乃臣女的姐夫。”


    方若棠惊讶的微张了嘴，抬眼看向太子。


    太子垂眼对上，看了一眼谭玉娆，他哪里知道谭大人的女儿叫什么，不过有了这个女子的提醒，太子也想起了大理寺卿与宣平侯府前些天结亲的事情，他还命人送了份贺礼过去。


    “国师大人，我姐姐是清白的，您能帮我去救救她吗？除了您，没有人能救她了。”


    谭玉娆小脸苍白，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她后面还跟了两个小丫鬟，皆是一脸忐忑又哀求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点点头，“我知道你姐姐是清白的，我和太子哥哥正要过去，你……”


    “我也去！我跟你一起去。”谭玉娆立刻抢答。


    方若棠看她年纪小，本来想说不让她去的，但看到她眼里化不开的担忧，想到了自身，如果这事换到她姐姐的身上，她便是被人打断了腿也要爬过去给姐姐撑腰。


    “好，那你与我们一起去。”


    方若棠说完，立刻扯了扯太子的衣袖。


    太子不置可否，今日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陪小六，不过小六要去弘扬正义，他肯定要支持她的。


    况且，宣平侯世子简直丢尽了男子的脸面。


    太子眼里划过一抹厌恶。


    他还是第一、不，第二次看到喜欢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男子。


    太子想到了前礼部侍郎窦大人，又是一阵反胃。


    宣平侯府，热闹异常。


    世子邵子青好似刚被人从河里捞出来一样，除了他，另有几位男子也差不多的狼狈，被人堵在了世子妃院门前。


    院门前，婆子丫鬟都手持木棍，一个个恨不得吞了邵子青的凶恶模样，而邵子青面前站了一位妇人，看似宣平侯夫人。


    她眼眶通红，恨铁不成钢地捏着帕子戳着邵子青的脑袋破口大骂：“喝了两口马尿，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小畜生。”


    她刚在院子里，收到儿媳妇派人来传的消息，说世子吃醉了酒带男子入她院子里胡闹，她还不信。


    儿子虽说没有大才，但也不是胡来的人。


    她紧赶过来，正好听到儿子扬言咒骂儿媳是娼妇，要送给他身后的一群兄弟玩玩。


    她两眼一黑，差点当场就晕了过去，立刻让婆子上前将几个醉鬼按住，又让丫鬟一盆一盆的水往他们头上的浇，直到将人浇醒为止。


    “邵子青，你如此侮辱我姐姐，我们谭家与你们邵家誓不两立，我已经通知了我爹，我爹马上就来了，你今天不给我们谭家一个交待，我们谭家不会放过你的。”


    谭玉娆本来走在太子和方若棠的后面，突然冲到了前面，双眼愤恨地瞪着邵子青。


    而原本缩在院子里抹泪的谭玉瑶听到妹妹的声音，立刻就出了院子，扬声叫了一句。


    “玉娆，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没事吧？”


    谭玉娆提着裙摆，快步跑到谭玉瑶的面前，见她出嫁不过短短数日，人就清减了许多，模样更显憔悴难看。


    当下又气又怒的跳起脚来咒骂邵子青。


    宣平侯夫人眼前又是一阵阵的黑，再次派下人去催宣平侯，让人看看到哪了，赶紧回来。


    早在看到儿子带了外男到内院来撒酒疯，说胡话，她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了侯爷。


    现在侯爷还没回，太子和国师大人先到了，她眼里冒出一阵阵的星星，只觉得侯府要完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国师大人。”


    宣平侯夫人掐了掐掌心，立刻上前见礼，且抢先说：“府里出了不成器的后辈，让两位见笑了，他如今闯了大祸，臣妇也不多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便是让亲家关到大理寺去打死也是应当的。”


    这段时间，三司出尽风头，皇上和太子正重用他们的时候，她儿子身为女婿，本来能沾点光，却蠢到闹出这事。


    别说她不信大理寺卿家里教出的嫡长女能干出这种事情，便是真干出了这种事情，眼下的形势也该藏起来。


    退一万步说，忍不下这口气，不是有国师大人在嘛，但凡在她面前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


    是人是鬼，一目了然，谁能逃脱。


    方若棠哼了哼，看宣平侯夫人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她一时都不好再发火，可是也很不高兴。


    “你儿子冤枉人。”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问过小镜子，为何谭玉瑶婚前没有失贞，大婚夜却没有落红。


    小镜子属于百科全书，立刻就找了资料给方若棠科普。


    “处女膜在医学上叫阴道瓣，是阴道口周围环状组织，为了让女子每月的经血更顺畅的地流出，阴道瓣本身就有缺口，甚至每个人的缺口都形状不一样。”


    “大部分女子洞房会有落红，主要是因为出嫁时姑娘年纪小，初次性生活受损才出血，而你们家情况特殊，邵子青的原因，新婚妻子没受伤就没有落红。”


    “所以，她不落红，是因为你小！才不是婚前失贞。”


    方若棠突然大声指着邵子青开口，声音之大，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太子扶额，在来的路上，听了小镜子科普，他就知道今天这场面不好看。


    果然！


    “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就扒了他的裤子看看。”方若棠放出豪言，吓得太子立刻将人拉了回来。


    “别闹！”


    这可不兴看，伤眼。

 第60章 大夫君的气度

    方若棠像过年的猪一样难按，太子用上了两只手，才将人牢牢地按在怀里，看她挣扎到小脸通红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不好插手。”


    “嫁给他，就要受他侮辱吗？”


    方若棠不满太子的袖手旁观。


    太子轻揉方若棠后颈安抚，将人带离到一边，“你想怎么做，告诉我，我来。”


    方若棠毕竟是一个未嫁的姑娘，这些事她并不适合插手，太易引来旁人的闲言碎语，甚至有可能落下埋怨。


    “谭姑娘是无辜的，邵世子要公开认错，求得她的原谅，不能冤枉了人家清白。”


    太子抬手轻抚了下方若棠气红的眼尾，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好，你别气了，我去解决。”


    太子本就寡欲，自己的事情都不在意，更不会插手其他人家事。


    但看方若棠气成这样，也是迁怒的。


    只是怎么处理，这个分寸却有些难拿捏，他不像小六这般天真不知世事。


    这事最终如何，说到底还要看谭玉瑶的想法，只要她还要在宣平侯府过日子，这事就只能轻拿轻放。


    好在谭大人来得很快。


    谭大人眉眼周正，久居高位，气势凛然，他先朝太子和国师大人见了礼，便直接走向了邵世子，二话不说抬脚踹去。


    “父亲。”


    谭玉瑶惊呼出声，整个人上前几步，脸上尽显忐忑担忧。


    太子眉眼下沉，看向仍旧被他锁在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


    “我们走吧！接下的事情，我们不方便留在这里观看了.”


    “再看看，我们再看看吧！”


    方若棠不想走，刚到高潮部分，谭大人那一脚好帅，她想多看看。


    太子半抱着方若棠将人带出了宣平侯府，不是想扫了她兴致，只是怕她留到最后会失望。


    “等谭玉瑶和离以后，我让小镜子给她挑一个好夫君，一个脑子正常会尊重妻子的男人。”快到丞相府了，方若棠还在惦记这个事。


    太子看她已经预判了结局，更不想告诉她，他猜测的结局。


    只是没料到，第二日京中竟然起了风言风语。


    起因是宣平侯府没将昨日的事情完全压下去，毕竟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而且邵世子一群人吵吵嚷嚷的醉话，回府途中不少人听到了，免不得有那好事的人打听后续。


    关于方若棠所说的处女膜原本就是破的这事，也跟着一起被传开了，引起了许多老学究老古板的反对，甚至将昨日的事情，全赖到她的身上，集中了炮火攻击她。


    这些人趁机抹黑方若棠，甚至说她为人淫乱，闹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以后和男人厮混做借口。


    还说她不安好心到处怂恿女子和离，先有曹月笛，再有万氏妯娌五人，现在又出了一个谭玉瑶，这样满身污名的女子多了，她以后再与男子厮混就不显眼了。


    好在太子早有准备，为了宣扬方若棠的善名，时刻关注舆论，这些抹黑方若棠的言论，还没有传开，就已经被太子的人控制住，并第一时间抓到了那些人。


    太子并没有因为传言的人多，就法不责众，带头闹事的一律砍头，听风跟风，情节不严重的也一律打了三十大板，但凡参与其中的就没有一个落了好下场，手段之狠厉，让许多原本看不惯方若棠的男子，噤若寒蝉。


    也就是这个时候，太子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让人放出了新消息。


    第二天，街头巷尾的流言就变了。


    方若棠身为仙使，收几个人侍候，怎么了？


    哪一位仙人座下没有几个童男童女，方若棠不过区区六人而已，有何不可？


    太子漆黑着一张脸听属官汇报情况，属官这一刻觉得太子就像一个巨人一样。


    但不知为何，又有点怜悯。


    事情舞到方若棠的面前，已经是几日后了，这个时候，百姓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毕竟自古以来，统治阶级的愚民之术玩得炉火纯青。


    大部分的百姓并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当权者想让他们听什么，他们就听什么，想让他们看什么，他们就看什么。


    底层的百姓所思所想并不多，能活下去就行，怎么活着并不重要。


    再加上方若棠拿出的粮食，已经实实在在落到上京周围那些农户的手里，手脚快的已经种到了地里，因此在男子为尊的朝代，太子这一番言论推行得十分顺利。


    只是他本人并不痛快。


    东宫气氛压抑了数日，宫人行事小心翼翼，就怕触了太子霉头，被拉出去砍了。


    反观方若棠这里，喜形于色。


    【太子也太爱了吧！】


    【常规操作，习惯就好。】


    小镜子淡然处之，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夹一根事后烟。


    【那我以后也要对太子好一点。】


    【你封他当你的大夫君就好了，毕竟以他这个气度，他不为大，谁为大。】


    方若棠捂着通红的小脸，有点高兴。


    方盛棠白眼一翻，纤纤玉指戳到方若棠的脑门上，轻嗔：“你姐姐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发花痴，太子这一手也太不顾我的死活了，你不知道我今日出门一趟，竟然遇到了两家小姐，旁敲侧击的跟我表示，愿意和我一起侍候余生。”


    “还说什么，都是仙人下凡，不能差别对待，让我不要独占余生，多学学太子，就离谱！”


    方盛棠五官立体，美得很有侵略性，平日出门在外，总会低眉颔首，装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但这会在方若棠面前下巴高高扬起，就如盛开的带刺玫瑰。


    “唔！”


    方若棠捂着额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方盛棠，小嘴一咧，掩不住喜色地劝说：“大姐姐别不高兴了，我回头一定好好说说太子哥哥。”


    “看你傻乐的。”方盛棠嗔了妹妹一眼，但其实也为妹妹高兴。


    妹妹找一个，或者找几个，她是不在乎的，只要妹妹高兴。


    礼法在她眼里，不及妹妹笑颜的万分之一。


    毕竟他们丞相府离经叛道不是一日两日了，否则的话，不会仅仅因为方若棠的心疾，便不顾世人的眼光，打定主意将她留在府里做姑娘，不许人家。

 第61章 太子前未婚妻

    “不过你怎么想的？”方盛棠有些好奇。


    方若棠正在傻笑，“想什么？”


    “就是太子……”方盛棠想到妹妹如今和安郡王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子是过了明路的，话到嘴里一圈，改口说：“你要嫁给他做太子妃吗？”


    “不噢，我不嫁人。”方若棠肯定地摇摇头。


    她看了小镜子给她收集的一些话本，小镜子要她做三不女人——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


    这样她就能同地和太子哥哥及子期哥哥他们来往了。


    在小镜子画饼的未来里，方若棠觉得很美好。


    从小到大，人生规则里都没有嫁人这一条，现在就更加不会产生想嫁给太子，做他一个人的太子妃的想法。


    “太子说多收几个童男童女侍候你，这事，你怎么看？”方盛棠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呀！”


    方若棠的脑容量不比针尖大多少，她想不了那么复杂的问题，反正就觉得现在挺好的，太子哥哥对她比家人更宠一些。


    她喜欢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方盛棠看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也没有再问下去了，反正有他们看着，总不会让妹妹吃亏上当。


    又过了两日，方若棠先后收到了安郡王和叶侍郎寄来的礼物，两人很有默契各送了一箱子的东西。


    叶侍郎送的里面，多是一些民间好玩的东西，许多东西方若棠都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要怎么玩。


    安郡王箱子里的东西看着就耀眼夺目，华贵的首饰，上好的布料，都有，中间也夹了一些玩的。


    两人各给她写了一封信，大致说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又问了她的情况，且两人特地都问了数日前的一个时辰，她当时在做什么。


    方若棠看着信，没懂。


    也记不住做了什么，索性回信就没回答。


    简单的写了一下她这段时间的吃喝玩乐，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就让两个送信的人各自带走了。


    方盛棠在旁目睹全场，复杂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就很同情安郡王等人。


    嗯，就希望他们心脏够强大吧！


    等到小王爷的信也送到丞相府时，方盛棠已经麻林了，不过小王爷没有问前些天那个时辰方若棠在做什么，而是臭骂了太子一顿。


    方盛棠来了兴致，再三询问，可能知道了一点原因，但却觉得不对劲。


    “太子亲你，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别说在外地，便是在上京，也不可能知道呀！


    方若棠周围安插的暗卫不下二十人，全是太子手下的人，旁人一点缝隙都挤不进来。


    太子手下的人，也不可能被安郡王等人收买，总不至于是太子自己按捺不住去炫耀了吧？


    咦，太子也太闷骚了吧！


    方盛棠忍不住想。


    而误会，有时候就是这么产生的。


    至于方若棠本人，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大姐姐神神叨叨在碎碎念什么，急着出门的她，忍不住催促。


    “大姐姐，我们还不去呀？”


    方盛棠看着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妹妹，眉眼一挑，故意说：“可以不去的，毕竟李府设宴，好坏不知。”


    “不要，我要去。”方若棠怕大姐姐真不带她出门，好听的话，一箩筐说了出来。


    方盛棠眉眼全是化不开的笑，任由方若棠抱着她胳膊撒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笑，正色说：“早在五年前，皇上就定了李明玉做太子妃，如果不是太子一直拖着不完婚，她其实早就该嫁到东宫了。”


    “她这次来上京，特地给你发帖子请你出游，也不知是好是坏。”方盛棠其实不想方若棠去见李明玉。


    李明玉是个聪明人，不会不顾身后的李家，做出得罪他们丞相府的事情，但就怕她气不过冷言冷语讽刺方若棠，就这她也接受不了。


    毕竟皇权在上，太子这门亲事，不是他们丞相府求的，也不是她妹妹让太子去退的。


    方盛棠也是护短的人，自然不想亲自送妹妹上门受人羞辱。


    李明玉即使真有不满，也该把力使向太子，而不是针对她的妹妹。


    “我要去玩。”


    方若棠不管那么多，就想出去玩。


    这段时间，太子不让她接那些请柬了，她已经接连好多天没有赴宴了。


    方若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精，但她就喜欢参加那些宴会，看别人吟诗作画弹琴跳舞也有趣。


    更何况每次参加宴会时，小镜子都告诉她一些辛密的故事，她可喜欢听了。


    再者现在已经入夏，这次李小姐邀人湖上泛舟，方若棠就更加不可能错过了。


    “行，你到时候跟紧我。”


    方盛棠就知道劝不住人，又叮嘱同行的四妹妹，“小六不会水，你到时候多盯她一点，在船上吃了酒，万一掉水里就不美了。”


    “大姐姐，我会盯紧她的。”方宛棠顶着方若棠幽怨看来的眼神，抿着嘴角轻轻的笑着。


    方若棠以前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尝过酒，前几天她们姐妹把去年自家酿的果酒拿出来浅酌了几杯。


    万万没料到，方若棠会沾酒就醉，但又菜又爱喝，喝了这一口，惦记了好几日。


    姐妹三人到湖边的时候，李明玉已经等在那儿了，李家的船很大，她请了不少人。


    李明玉不认识方若棠，但认识方盛棠，打眼一瞧，便对上了方若棠。


    “这位便是方六姑娘吧！我是李明玉，初次见面，久仰大名。”李明玉并不扭捏，很大方得体的一个姑娘。


    方若棠盯着李明玉看了两眼，惊奇的在心里叫小镜子。


    【她竟然不讨厌我。】


    方若棠又不是听不懂人话，大姐姐就是觉得因为她，李明玉才做不了太子妃，怕李明玉伤害她。


    【你这么美，这么好，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她就是瞎子，傻子，蠢人。】


    李明玉笑容一僵。


    她还什么都没说，第一次听到器灵的声音，就被骂了？


    【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所有不喜欢你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小镜子抓紧时间给方若棠洗脑。


    方若棠本就不是一个心思重的，再加上自小家里人也是这样给她灌输的思想，当下腰背一挺，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


    李明玉神情复杂地看着方若棠过分好懂的眉眼，她一直知道太子不满这门婚事，她就是想看一眼太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原来太子喜欢这样……简单的。

 第62章 偏执的感情

    “咳咳！”方盛棠拿着帕子，掩唇轻轻咳了两声，暗示李明玉眼神收一收，这看傻子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快。


    她承认，她们家小六是单纯一点，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精心调教出来的贵女聪慧，但绝对不傻，好吗？至纯至善，才最为难得。


    李明玉瞬间收敛眼神，脸上堆满了笑容，温声说：“我对国师大人向往已久，太子殿下说可以给我一个入宗门的机会，我按捺不住心思便提前跑来了，还望国师大人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方若棠摆摆手。


    【她崇拜我？】


    【是。】


    【她好有眼光。】


    【对。】


    李明玉听到方若棠密集的心声，以及器灵像哄孩子一样的语调，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麻木。


    爹跟她说，器灵像国师大人的奴才，她还不信，毕竟天外神物，怎么可能没点傲气。


    现在看来，何止没有傲气，还有点狗里狗气。


    【要不，我给她点见面礼，既是我宗门之人，又因我丢了太子妃的位置，再者，她喜欢我，我也就喜欢她了。】


    【好，你要给她什么？驻颜丹吗？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刚好她的正缘比她小六岁，永保容颜对她很重要。】


    【小六岁？她吃得这么好？】


    方若棠一下就歪了心思，两眼放光地看着李明玉。


    她一个古代人，能了解女a男o，就知道小镜子平时给她看的话本，都是什么样的。


    十本里面有十一本会被人骂伤风败俗的那种。


    李明玉身子一僵，脸皮发热，想想自己年纪，再想想对方，两眼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


    【嘿嘿，李明玉的感情线很刺激，我放给你看。】


    【好呀好呀！】


    方若棠两眼冒光，激动到脸通红。


    李明玉脚指扣地，既想知道她的正缘是谁，又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知道这些。


    毕竟，她也是要脸的。


    【姐姐，我喜欢你。】


    【别找别人。】


    【我会长大的。】


    方若棠眼前一片黑，她只能听到小小少年黏黏糊糊的声音，以及……吸吮的水渍声。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了，脑海里瞬间产生了画面。


    【啊！这？】


    方若棠小脸通黄，望向涨红了脸，羞愤欲死的李明玉，“他们……这就，那样了？”


    李明玉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用帕掩面，张慌失措的摇头。


    她没有，她不是。


    【那倒没有，李明玉喝醉了，她被人这样，那样了，也不知道。】


    【啊？】


    方若棠磕糖的兴致瞬间就熄灭了。


    【好猥琐一个男的，竟然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偏执疯批的感情走来了。】


    小镜子突然尖叫，方若棠四下张望。


    【哪呢，哪呢？】


    然后她就见到一个精致得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小小少年，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小公子年纪不大却已和李明玉一样高，瓷白的肌肤，精致的眉眼，右眼下一颗红痣使得他清纯的模样中带了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妩媚，不艳不俗，却耀眼夺目。


    【这！嗨！他这么小的年纪，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不过就是太喜欢他的姐姐了，嗯，他没错！】


    【你这个颜狗！】


    “姐姐。”颜衍咬了下饱满红艳的下唇，一双剪水的桃花眼，欲言还休地看着李明玉。


    早在来前，他就听说了国师大人的厉害，料想他这个秘密藏不住，他也无惧让人知道。


    甚至觉得闹大了更好，否则这六年的时间差，他如何能跨越。


    但，就怕姐姐会厌弃了他。


    “颜衍？”


    李明玉茫然叫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国师大人嘴里说的正缘是他。


    初听，她以为是她加入了天一宗，耽误了婚事，到了几年后才与正缘相遇。


    再听，知晓那人已经出现在她身边，她尚没想到对方是谁，答案就已经揭晓。


    她甚至都来不及生气，怪颜衍走了歪路，只余满心的复杂。


    是她哪里没有做好，给了他错误的暗示，才引得他走了歪路吗？


    “送给你。”方若棠偷感十足的凑到李明玉的旁边，将一颗驻颜丹给了她。


    “咳，那啥，我是国师，会看相，你知道的吧？”


    李明玉木着一张脸。


    不，她不想知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想说，你和太子没缘，你的正缘，是你眼前的这位。”


    “对，没错，就是你一手养大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方若棠咧着一张嘴傻笑。


    主要是这个小少年，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不敢想象成年后的他，会出落得多么风华绝代。


    “谢谢国师大人的礼物，快些入座吧！我听闻国师大人喜好美食，特地请了几个厉害的厨子准备今日的食材，您快来尝尝味，看可喜欢。”李明玉鸡同鸭讲。


    方若棠还要往上凑，方盛棠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但看了李明玉一眼，意味深长地笑说：“改日介绍吕小将军给你认识，想来你们应该很有话题。”


    吕小将军近日忙着下聘的事情。


    好日子也定在了下个月。


    三书六聘，三个月要走完全程，这对他们这样的家世来说，着实急切了些。


    “啊，对对对！”方若棠猛点头，兴致勃勃的介绍，“我跟你说，吕小将军和你情况一样的，不过她那个是真绵羊，你这个是披着绵羊皮的狼崽子，你当心一点。”


    颜衍歪头，复杂地看了眼方若棠，忐忑地又喊了李明玉一声，“姐姐……”


    这山路十八弯的一声，李明玉以往听了，只觉得他叫声真甜，从来没有旁的心思。


    可是这会有些事情点破了。


    她才明白过来。


    啧。


    这小屁孩，在勾她呀！


    李明玉手痒痒，也不知道她的教育哪里出了错，瞪了颜衍一眼，示意回头再收拾他。


    颜衍眼神一亮。


    姐姐不怪他生了妄想。


    甚至，他偷偷亲近姐姐，姐姐也没责备。


    那，他是不是可以想更多。


    颜衍勾着唇，垂着眼，脑海里陡然升起许多危险的想法。


    方若棠落座后，一圈贵女围着她自我介绍，方若棠没点兴趣，目光全在打量李明玉和颜衍。


    发现颜衍小小年纪就跟一个妖精一样，那葱白的小指，总会有意无意的勾一勾李明玉，她一个旁观者，生生把自己脸看红了。


    最终，她拍板决定，要把颜衍也收入天一宗，她要现场围观这两人谈恋爱，毕竟跟话本一样精彩，她不能错过了。

 第63章 有恶意值的人

    李明玉觉得很羞耻。


    往日里，颜衍的这些小动作，她真的没有多想，就觉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与自己亲密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可是这会，颜衍叫她时，习惯性勾一下她的小手指，对面就能传来一阵尖叫声，她从最初的羞愤到现在的麻木，也不过几个眨眼的瞬间。


    颜衍脸皮厚，再一次伸手。


    李明玉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色厉内荏的低声警告，“安分一点，回家再收拾你。”


    颜衍抿紧红唇，低头偷笑。


    就这，都不忘作怪，偷偷扣了扣李明玉的手心，吓得李明玉快速松了手，脸也不自觉的红了。


    到底哪里出错了？


    李明玉欲哭无泪。


    “你们感情真好，等天一宗建好，你带着他一起来吧！也省得你们两人分开。”方若棠小手撑着下巴，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自己小脸蛋，双眼亮晶晶地来回打量李明玉和颜衍。


    李明玉眼神一亮，惊喜地问：“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说可以让颜衍跟着我一起入宗门为弟子，一起修炼吗？”


    “对呀！入了天一宗，有了仙缘，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你们如果不一起修炼，以后寿数都不一样。”


    方若棠喜欢美好的事物，也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凑热闹的兴致，给在座的人带去了多大的惊喜。


    李明玉瞬间不觉得羞耻了。


    不就是让国师大人围观她和颜衍的发展吗？


    看，使劲看！


    她出自李氏一族，自小爹娘就以太子妃的规格培养她，她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太子，就是想登上那个位置为家族谋得更多的福利。


    国师大人横空出世以后，太子便书信上门退亲，其中还带有皇上的旨意，他们李家不敢不满，恭恭敬敬的受下了。


    前些天，太子再次让人给她传消息，给了她一个入天一宗的机会，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立刻抓住机会收拾行李过来了。


    眼下看到国师大人，才明白原因，太子为何在官场上给了李家方便后，还把实际好处给到她个人。


    大致是因为眼前这个姑娘吧！


    这么单纯，肯定被人保护得极好，太子这是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完全不给人机会将他们退婚的事情按到国师大人的头上。


    毕竟比起做凡人界的太子妃，入宗门修行显然更加吸引人，旁人只会羡慕她的机遇，恨不得以身替之。


    “国师大人，听闻您会看相，不知我与我那未婚夫，可是正缘？”某一位贵女突然开口。


    并在心里默想，她的感情路一定要曲折离奇一点呀！这样才能引起国师大人的注意，她才有机会入国师大人的眼。


    便是如曹月笛也好，她也能舍下一身清白，现在谁不暗暗羡慕曹月笛，一身的肌肤通体如玉，看起来就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了。


    【是不是？】


    【是。】


    “是正缘呢！恭喜你呀！”方若棠向对方投去一个笑容。


    对面的人眼里划过一抹失望，讷讷说：“是正缘呀！那就好，那就好……”


    方若棠没有看出她的失望，但在座的其他人一眼就看出了原因，纷纷向方若棠打听自身的姻缘。


    就盼着能像李明玉一样，入了国师大人的眼，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又或许有一个离奇的身世，如李诗韵一样，现在谁不知道李诗韵已经是天一宗板上钉钉的大师姐。


    这一件件事情下来，少不得有聪明人发现方若棠对女子的优待，这无形中影响了许多人，让许多原本在家中地位不高的女子都受到了家族的重视，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机会是下一个李诗韵。


    方盛棠脸微沉，不喜欢这种功利，想要阻止却被四妹妹拉了一下，她低语说：“由着小六吧！你看她玩得多开心，我们在旁边盯着，不会出乱子的。”


    方盛棠看去，就见方若棠跟个小流氓一样，明明答案都是小镜子告诉她的，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抓着那些小姑娘的手，一个个摸过去，说是给她们看手相。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没眼看。


    【这个，她对你的恶意值很高，快让人把她抓起来杀了。】小镜子突然语调拔高，能听出声音里明显的气愤。


    方若棠惊奇地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还有人不喜欢我？】


    【你要这种垃圾喜欢你干什么？】


    【可是我这么美丽，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不是说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喜欢我吗？】


    【我的大人，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正常人，总有人脑子不好使，你面前的这个就是。】


    方若棠目光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她刚才就一直没凑上来说话，原来是不喜欢她。


    【她觉得是你害死了华将军，如果不是你，华将军也不会被凌迟三千刀，受尽酷刑才死。】


    方若棠瞪圆了眼，没人跟她说过华将军死得这么惨，但也不觉得不对，只觉得活该。


    她瞬间瞪向了对面的人，趾高气昂地说：“华将军为了敌国公主叛国，你知道等他逃到敌国，我朝要死伤多少人吗？他可是手握着十万大军的将士。”


    小姑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惊又怕又恨，情绪外漏到方若棠都一眼看穿了。


    方盛棠立刻护在方若棠的身前，喊了一声“余生”，守在甲板上的余生顿时出现，目光精准落到了方盛棠的身上。


    “快把她拿下，将人交给太子殿下，这人可能是华将军的同党。”


    华将军的下场，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有公开受刑，毕竟华将军手握十万大军，朝廷也怕他手下的人会反，引起边关叛乱。


    所以朝廷秘密解决华将军及其势力的同时，也派了人去边关接收那十万士兵。


    【她和华将军一样叛国了吗？】


    【这倒没有，单纯的蠢，前几年被回朝的华将军救过一次，就将人放在了心上，并不相信你说的华将军叛国。】


    方若棠：……


    就无语。


    她觉得她够单纯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蠢的。


    【华将军都能做她爹了。】方若棠无力吐槽。


    【她还怂恿李明玉和你斗。】


    李明玉懵了下，本来请人请到了这样一个对国师大人有恶意的人，她就够惶恐了，这中间还有她的事？


    【真的吗？】


    【嗯，不过李明玉将她当朋友，没有看出她的不怀好意，主要是她不敢做得太明显，提了一嘴，李明玉都没有注意到，毕竟李明玉本人对退亲并没有不满，反而挺高兴因为一门亲事，得了一个修仙的机会。】


    【哇，李明玉果然很喜欢我。】


    【她有眼光。】


    【是的。】

 第64章 只怪国师给得太多

    李明玉觉得被讽刺了，她没眼光，她眼瞎了，愧对家族的培养，否则的话，这么一个简单的挑唆，她怎么看不出来？


    李明玉磨牙，这是要拿她作伐子，想要她的命呀！


    这次她不跟着踩一脚，弄死对方，她就不姓李。


    李明玉眼里划过一抹杀意。


    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小小的少年，眼中黑色浓如墨汁，嘴角更是挂着一抹不正常的嗜血笑容。


    正在这时，太子突然来了。


    方若棠立刻起身往甲板上跑，看到另一条大船停在他们的船旁边，太子一身衮服站在甲板上，眉眼温柔地看着他。


    “太子哥哥。”


    方若棠高兴地挥手，看着两条船上的下人正在搭桥，她就要往上跑，太子神色微变，脚下几个轻点，率先跳到了他们的船上。


    方若棠一下揪住了太子殿下的衣服，小嘴叭叭的开始告状，气呼呼地说：“她是不是有病？喜欢能当自己爹的老男人不说，还不顾国家安危，没有一点正确的观念，哼，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太子抬起左手，打了一个手势，立刻有人上前。


    “带下去，严查。”


    小姑娘这下真慌了，语速极快地说：“国师大人，你想让太子殿下杀了我吗？不，不行，你是仙使，你的任务是救助世人，你怎么能杀人，你害死了华将军不够，你还想害死我吗？”


    方若棠蹙起眉头，双手抱于胸前，一副娇蛮又任性的模样说：“你讨厌我，想害我，我让太子哥哥杀了你，有什么不对！哼，不许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


    “太子哥哥，要狠狠的罚她，不能便宜她！”方若棠故意跟太子殿下强调，还朝对方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方若棠被家里养得天真，天真的人，大多残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没有中间的灰色地带。


    “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了。”太子见小姑娘气呼呼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眼里同样翻滚着杀气。


    能把他家小姑娘气成这样，这个人也能耐，就希望她的骨头能跟嘴一样硬，别太快死了，否则就不好玩了。


    人被带了下去，李明玉立刻上前赔罪。


    毕竟今日的游湖是她组织的，人也是她请来的。


    “太子哥哥，不关李小姐的事情。”方若棠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李明玉和颜衍跪在太子面前，立刻娇娇的拉着太子的手晃，还将人扯弯了腰，在他耳朵旁说这两人的爱情小故事。


    相比方若棠的简单快乐，李明玉跪在甲板上，脸一下煞白。


    她来不及问一声，颜衍偷亲她，是退亲前，还是退亲后。


    惧怕到已经开始想要埋哪里的时候，方若棠那儿又已经说起了要让颜衍一起入天一宗的事情。


    太子余光都没有看李明玉那边一眼，伸手抚了抚方若棠因为玩乐而略微乱了的额前碎发。


    “你很喜欢他们？”


    “对呀！”


    “好，我知道了。”


    方若棠歪了下头，没懂太子知道了什么。


    惴惴不安的李明玉，在第二天懂了这话的意义，她和颜衍被太子的人带去了一座院子，位置就在丞相府的隔壁。


    带他们来的人没有多话，但他们惊悚的在这里见到了皇上，毕竟李明玉是面见过圣的人。


    很快，她就摸清了眼下的情况。


    特别是皇上赞赏地看着她说了一句。


    “你倒是一个有眼色的。”


    李明玉是被家族全力培养的嫡长女，聪明才智并不缺，当下便懂了这句话的暗示。


    她与太子退亲，她不但没有闹腾，反而对太子的心上人示好，更难得的是她取得了对方的喜欢。


    正是为此，她才有了眼下的机缘。


    李明玉目光闪了闪，将方若棠在心里的地位拔高拔高再拔高。


    感谢冰冷无情的太子殿下，让她与他定亲五年都见不到面，生不出情，才能让她退亲后有理智，否则，李明玉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往下再想。


    “明玉姐姐，你先测测灵根。”


    李诗韵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早就已经脱胎换骨。


    李明玉和她差了六岁，一个出身本家，不住上京，一个旁系住在上京，两人以前没有往来，但都知道对方这个人。


    李明玉不敢托大，笑握测灵石的同时说：“我既已入了宗门，就按宗门的规矩来，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叫我明玉吧！我往后也跟其他弟子一样，喊你一声大师姐。”


    李诗韵顿了下就笑应了下来，人果然是强大的习惯性生物，以前的她哪里受得住。


    但这段时间下来，皇上都会偶尔调侃几声大师姐，她小小年纪便也觉得肩负重责，一日严肃过一日，真有了几分宗门大师姐的风范。


    “明玉竟然是双灵根，天赋很好呢！”李诗韵称赞了一声，又让颜衍测了灵根。


    “是天灵根。”李诗韵一声惊呼，“你们等等，我让人去请宗主过来。”


    这些天，这座大大的院子里，太子送来了不少人，跟着她一起修炼，但除了她，还没有送来过天灵根的人。


    “呵！你小子好运气。”皇上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李明玉提心吊胆，就怕颜衍哪里碍了皇上的眼，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颜衍小小年纪倒绷住了，恭顺但不谄媚。


    方若棠正好在丞相府，经过两府中间的一个小门，很快的过来了，有点高兴地说：“雷系单灵根呀！前途不可限量。”


    说着，方若棠就拿出小镜子给的竹简给了对方。


    “雷系功法给你，我很看好你呀！”


    【看好他囚禁小黑屋一条龙吗？】


    【嗐，说这个。】


    方若棠搓搓手，一脸兴味。


    李明玉麻木，咬牙瞪向颜衍，肯定有哪里出错了，她不信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内里这么、这么……


    【可惜李明玉是双灵根，天赋比不上颜衍，不然的话，李明玉拒绝颜衍，颜衍黑化再囚禁，肯定更好看，现在不行了，颜衍天赋更高，直接强取豪夺就行了。】


    李明玉：……


    你做个人吧！


    颜衍脸皮厚，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眼睛亮亮地盯着李明玉，眼神传递出来的意思，直把李明玉看羞了。


    【不怕！边走边看，等打开通道后，如果李明玉还不接受颜衍，我们就给李明玉找洗灵根的天材地宝，到时候洗成单灵根，李明玉实力上来了，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你肯定喜欢看。】


    【小镜子，你真好！】


    【大人高兴就好。】


    李明玉：……


    这又高兴，又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竟，有一丝丝期待呢！


    李明玉麻木了，决定照着国师大人给的剧本去演，毕竟谁能拒绝得了洗灵根的天材地宝呢？


    反正她拒绝不了，不就是当个戏子逗国师大人开怀吗？呵，器灵这样的天外神物都可以，她一个凡间女子有何不可。


    为了前途，耍猴戏，不丢人。


    怪只怪国师大人给得太多了。


    李明玉抹了一把脸，破罐子破摔的想着。

 第65章 小镜子小课堂

    颜衍察觉到李明玉的想法，心里咕噜咕噜的冒着幸福的泡泡，国师大人真好。


    以后国师大人就是他心中第二重要的人，谁与国师大人为敌，就是与他颜衍为敌。


    他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既能保护姐姐，又能为国师大人所用，他要做托举国师大人的一块基石，才能不负国师大人的恩情。


    等到方若棠给了颜衍一个空间戒指的时候，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端，只觉得国师大人是这世上除了姐姐最好的人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方若棠搓了搓身上的汗毛，只觉得颜衍的眼神怪怪的。


    她可没有忘了小镜子说过，他是一条疯狗，不过是披了一层好看的皮囊，又有人给他栓了一条牵引绳，所以才看起来勉勉强强像一个正常人。


    毕竟五六岁的年纪，就眼睁睁地看着满门被屠杀，家中女眷被凌虐的孩子，有几个能心理健全的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察觉到恶意，相反的，好感度很高，就快直逼李明玉了。】


    方若棠眼睛一亮。


    【他也崇拜我？】


    【是的。】


    【不愧是他，难怪和李明玉是一对，眼光一样的好，行吧！我单方面决定将他们锁死了。】


    方若棠一脸美滋滋的笑容，眉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在想什么，根本不用去偷听她的心声。


    颜衍一怔，接着垂眼，眼里荡开绵绵的笑意。


    这个宗主呀！


    怎么就这么好呢！


    李明玉侧眸看见颜衍开心的模样，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很痛很痛。


    颜衍爱笑，脸上总是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但他鲜少有开心的时候，除了偶尔在她面前放肆一点，他一直活得像一个假面人。


    “姐姐？”


    颜衍对李明玉的目光很敏感，歪头对上，眼里的笑还没有化开，脸上略略带了询问。


    李明玉轻轻摇头，看着他脸上有了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明媚笑容，思绪渐渐飘远。


    如果她的存在能让他一直这样开心，她也不是不可以……


    李明玉一怔，猛的收回思绪，压下心里萌芽的情绪，脸热的唾弃自身，李明玉，做个人吧！


    颜衍目光闪了闪，笑得更乖更软了，很好的掩盖了那一抹偏执的占有，不急，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上钩。


    谈笑间，丞相府那边来下人请示。


    “六小姐，宣平侯世子妃来访，大夫人让奴婢过来问一声，可否要见一见？”


    方若棠小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厌恶地说：“不见不见不见，跟大伯母说让她出去，不许来我家。”


    小丫鬟得了准信回丞相府。


    李明玉惊诧地问：“这人是做了什么伤害国师大人的事情吗？”


    “不是，但我讨厌她。”方若棠是一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当下小嘴叭叭叭的说了谭玉瑶新婚夜受辱的事情。


    末了，撇了下嘴说：“我跟大姐姐说讨厌谭玉瑶，大姐姐说她也不喜欢，说我们都要尊重她人命运，有些人不值得拯救，看着她在臭水沟里腐烂就好。”


    宣平侯府的那点破事，闹得大但也结束得快，两家最后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反正静悄悄的，谭玉瑶连装模作样回娘家小住几日都没有。


    方盛棠第一时间将打听到的结果告诉方若棠，就是怕方若棠单纯受骗，方若棠不懂，方盛棠怎么想不到，背后指定就会有人笑话方若棠多管闲事。


    故而，方盛棠极其厌恶既没眼色又没脑子的谭玉瑶。


    方若棠也看不上谭玉瑶的自轻自贱，再被大姐姐说上两句，就直接变成了厌恶，多看人一眼都不想。


    “她出自大理寺卿府？还是嫡出的大小姐？”李明玉惊呆了，这世上有这么蠢的吗？


    一个大家嫡小姐，几乎占尽了家族所有的好资源，不可能养出一个蠢货吧？但没料到这万里挑一的机率，都被她碰到了。


    但凡是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入了方若棠的眼，摆在面前的这条康庄大路有多光明，不上赶着讨好巴结，也会趁机摆脱一身泥泞，及时回头才对呀！


    “难道是谭家其他人说了什么，谭大人不接她回府？不至于吧！如果这么蠢，怎么当官，怎么查案？”李明玉有点明白方若棠为什么总爱跟小镜子嘀嘀咕咕了。


    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恨不得钻入地缝才好，但谈起旁人府里的事情时，她兴致高得都想掏把瓜子出来投喂方若棠。


    哄她，明说，细说，多说。


    【谭家什么反应？】


    【要带谭玉瑶回去，她要死要活的不肯回去，说回去了会影响下面的弟弟妹妹说亲事，谭大人也拿她没办法，谭玉娆放了狠话说不用姐姐牺牲幸福，她不嫁人，但谭玉瑶还是不回去。】


    方若棠：……


    槽多无语。


    李明玉听得入神，小手在身上左摸右摸，最后一只瓷白的手递来一个纸包，她顺势接过和方若棠分享。


    方若棠眼神一亮，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与她分享了小镜子告诉她的消息。


    这一天，方若棠和李明玉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在说别人的闲话中，两人迅速拉近关系，成为了闺中密友。


    太子收到消息时，对此倒没有意见，毕竟他这点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给李明玉一个入宗门的机会。


    只不过防范于未然，该有的警告还是不能少的。


    李明玉当场白眼翻上天，只觉得太子想太多了。


    有这么一个香香软软会讲故事，还能带她修仙的小姑娘在，她还搞什么雌竞，要什么男人。


    现在方若棠就是她的神。


    她一天都不能没有方若棠，每天不听她讲点故事，她就觉得不得劲，两人都快成为一道风景线。


    日头一出就凑在一起，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闲话，搞得丞相府的女眷纷纷心动，很快也加入其中。


    这使得丞相府管事常购的那家干果店，销售都直线上升了几个档次，可见这群女人的能耐。


    【我告诉你一个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你跟她们说，她们肯定没见过这种大世面，而且这人与你们其中一个人有切身关联，你可以猜猜是谁。】小镜子小课堂，今日又开讲了。


    方若棠眼睛一亮，矜持地抿嘴窃笑，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故作高深莫测的娇哼了两声，才兴致高昂的开始。


    围座的人，兴致也一下就吊了上来，纷纷猜测起来，毕竟这种闲话，发生在周围认识的人身上，吸引力会更大。

 第66章 区区灭门之仇

    【没错！这人就是颜衍的姐姐。】小镜子大声说出答案。


    方若棠早就在小镜的科普下，知道了颜衍的身世，他身负血海深仇，全家死绝，怎么突然又来了一个姐姐？


    李明玉脸上的笑容一敛，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唯有暗自庆幸颜衍天赋好，任务重，没空来和他们说闲话。


    【怎么回事？】


    【当年灭门，颜衍是和奶兄弟换了衣服，又躲在米缸里才逃过一劫，而她的姐姐颜嫣是大晚上出去私会情郎根本不在府里。】


    【嗯？】这是正常闺阁女子能干出的事？


    【颜家和秦家，两家势力主要盘踞在通州，七年前，通州挖出了银矿，颜家主张上报朝廷，而秦家执意私下采矿，两家意见不合，后颜家于一夜之间被贼匪屠尽满门。】


    方若棠咂巴了下嘴，脸上笑容已失，望向李明玉一脸沉静的模样，偷偷接着问小镜子。


    【你的意思是说秦家灭了颜家满门？】


    【是。】


    【虐恋情深是指颜家的女儿和秦家的儿子在一起了吗？颜家的女儿是不是不知道秦家杀了她满门呢？】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经过一系列的虐身虐心，目前发展到怀了仇人的孩子，即将生产。】


    方若棠：？？？


    这个爱情小故事，是方若棠听了那么多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中，最让她难以理解的一个。


    有种被人喂了一坨屎的错觉。


    所以她全程皱着小眉头重复小镜子的话，围座的其他人比她更加难受，因为她们要听两次。


    场面一度安静。


    方若棠磨磨牙，实在忍不住了。


    【颜嫣怎么想的？】


    【不知道。】小镜子毕竟不是人，能探查过去，推演未来的事情，却不能猜测人心。


    况且，人心，瞬息万变。


    【区区灭门之仇吗？】


    方若棠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在她这里，谁也越不过她的家人，她的家人给了她无尽的关怀与疼爱，谁敢动她的家人，呵呵！她必屠杀之。


    还跟对方谈情说爱？抽筋剥皮还差不多！


    “明玉？”方若棠望着李明玉，指着她拿主意。


    李明玉微垂着头，忽然轻轻地笑了笑，问：“朝廷对银矿应该很有兴趣吧？毕竟现今正是缺银缺粮的时候。”


    他们李家虽然和颜家交好，她娘也和过世的颜夫人是手帕交，但等李家布局颠覆秦家，不知道要几年，甚至不见得成功，但是太子出马的话，不过弹指间的事情。


    颜家刚被灭门的时候，颜衍有一段时间的自我封闭，整个人就跟丢了三魂七魄的痴傻儿一样，是她一点一滴将人拉出来，也是她每日每夜不辞辛苦才将人养成如今的模样。


    所以这一次，即使颜衍怪她插手此事，她也不在乎，只想快刀斩乱麻早早结束这件事情，埋葬过去。


    颜衍才十二岁，不该一直被困在血海深仇中，他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相信颜家伯父伯母泉下有知，肯定会赞同她的做法。


    “对噢！银矿。”方若棠眼睛一亮，立刻招呼丫鬟，“快，去把太子叫来。”


    崔氏和舒氏对视一眼。


    眼里都是无奈的宠溺。


    也就他们家小六，叫太子就跟叫召唤兽一样，随时随地，人来晚了，她还要抱怨。


    “若若，等太子来了，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小衍参与到这个案子中间，还有颜嫣……”李明玉皱了皱眉，压下心里的恶意说：“可以让小衍自己处理吗？这毕竟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方若棠不置可否的应下。


    “谢谢。”李明玉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见过颜衍困在漫天血色中的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颜嫣，甚至不敢想象颜衍知道这件事情，该有多痛苦。


    可是再不敢面对，有些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她稳稳心神说：“太子一会就来了，我去叫小衍过来。”


    “去吧去吧！”方若棠摆摆手，觉得今天这个爱情小故事好沉重。


    不是她喜欢的。


    “这个颜嫣怎么想的？最初不知道就罢了，知道是杀父杀母仇人，怎么还会和对方搅和在一起？”


    李明玉一走，余下的人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方若棠举手，“我知道，小镜子说过，这种就是恋爱脑，脑子里除了恋爱，没有别的事情，在他们这种人眼里，恋爱大过天。”


    方家女眷：……


    不理解，也尊重不了。


    但凡想到自家出了这么一个后辈，真是恨不得直接溺毙在马桶里才好。


    颜衍比太子来得快一步，方家女眷在此以前就在方老夫人的带领下移步去了荣寿堂。


    毕竟不是什么高兴的好事，没得一家人都留下来围观他人痛苦的道理。


    唯余方若棠一个人坐在那儿继续吃吃喝喝。


    看到颜衍，盯着打量了几眼，脸色苍白如鬼，目光呆滞。


    “别难过了，至少知道了凶手是谁，虽然你亲姐姐不做人，但你明玉姐姐很好的。”


    方若棠抓了把瓜子塞到颜衍的手里。


    见他依旧呆呆的，丢了魂魄的样子，方若棠也老实的缩一边继续吃东西了。


    她说不出直击人心的好话，况且她觉得颜衍更需要李明玉。


    刚这样想着，就见李明玉在颜衍耳边轻语了几句，颜衍便猛的抱住了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腹间。


    大厅就他们三个人，静悄悄的，一点响动都格外的大声。


    方若棠听到了颜衍压抑而痛苦的喘息，伴随着他躯体化的颤动。


    方若棠：？


    我走？


    她茫然无措地扣了扣手，总觉得是她留在这里，才让颜衍没办法发泄心中的不甘、痛苦以及怨恨。


    好在她踌躇没几下，太子就到了，方若棠立即松了口气，将颜秦两家的恩怨告诉了太子，着重强调了银矿的事情。


    银矿不能私下开采，一经发现便要上报朝廷，秦家犯的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太子不可能放过。


    至于颜衍的私人恩怨，太子说：“捉到人后，交给你处理。”


    有些仇恨，即使亲手挫骨扬灰都不一定能减轻心中的痛苦，并不是看着仇人家破人亡就能简简单单揭过的。


    颜衍是方若棠的人，只要他一直效忠方若棠，太子乐得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多谢太子殿下。”


    颜衍状态很不好，不是因为找到了屠杀他满门的凶手，而是因为‘死而复生’的姐姐。


    他不理解，只觉得心口有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就像火山下即将爆发的岩浆。


    李明玉为颜衍的难过而难过，看事情定下，立即眼眶泛红的将人快速带走了。

 第67章 男主大乱斗

    单独面对方若棠时，太子习惯性的收敛一身气势，就如变了一个人，温柔了几分。


    “明天朝堂上没什么事情要议，你就别去早朝了，好好在家睡觉，免得早起。”


    “嗯，为什么？”


    方若棠眨眼，改为三日小朝，十日大朝以后，她又不再觉得早起困难，变得爱上朝了。


    每次上朝都能揪出坏人，她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太子大手扣住方若棠的小脑袋，大拇指轻轻摩擦她的鬓边发，哄说：“你上次说没参加过狩猎，不知道骑马奔驰是什么滋味，我特地给你寻了一匹温驯的小白马，明日一早送来，你看看可喜欢，过几日我带你去狩猎场玩。”


    方若棠眼睛一亮。


    小镜子打岔。


    【他骗你的，安郡王几人这两天都陆续回来了，明天都会上朝，他不让你上朝，就是不想你见到他们，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


    【不许你这样说太子哥哥，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想让我第一时间看到他送我的小白马。】


    小镜子：……


    你就宠他吧！


    早晚有一天，你会受不了他的独占欲。


    太子眼里闪过一抹破坏欲。


    呵！


    亏得还叫他一声主上。


    等他回归，第一时间捏爆这个玩意。


    什么东西，就敢坏他的好事。


    小镜子突然觉得一阵寒意，搂住弱小无助的自己，怎么回事？这方天道发现他了，想把他赶出去？


    不会吧！这方天道弱了吧唧，这个世界都快成筛子了，还有这份能耐？


    “可是我不会骑马呀？”方若棠有点小烦恼。


    太子撇下对小镜子的想法，专注哄着方若棠，“没关系，我在，我会教你。”


    “会不会摔下马呀！我不要，我怕疼。”


    方若棠娇气得不行，太子却爱极了她这副模样，没忍住弯腰在她唇边轻轻碰了碰，声音略哑地说：“我在，我会护着你。”


    方若棠抱住太子的胳膊，小身子跟着左右摆动，“太子哥哥，你真好，小六最喜欢你了。”


    太子挑了下眉，有点免疫，但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小姑娘嘴甜，但这话如果不是批量，对身边所有爱护她的人都说过，就更好了。


    就他个人，就听到她对方丞相，方大小姐和方统领这三人说过，甚至连小镜子，她都说过，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


    现在毕竟在丞相府的大厅里，太子再觉得小姑娘惹人怜爱也不会真的做什么。


    小姑娘不想嫁给他，他们两人又是这么一个关系，故而太子只能克制欲望，想得紧了也只会带到无人的角落里浅尝两口。


    人前，牵她手都是极为克制的，就怕他的存在给小姑娘带去不好的污名，反倒是小姑娘，是他甜蜜的负担，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跳，他又舍不得推开。


    一向选择带人出门用膳的太子，今天难得没有带人出府，而是留在丞相府用膳，免得给不长眼的人留机会来偶遇。


    方丞相亲自作陪。


    太子觉得大可不必，但也知道不可能，可是看着隔着屏风的某道倩影，心里发狠的想，某些人还是不要留在上京比较好。


    碍事。


    方丞相是个老狐狸，扫了眼初尝情爱的太子殿下，有点骄傲，不愧是他的乖孙孙，拿捏太子跟拿捏小猫小狗一样，看将人钓成什么样了。


    “咳！安郡王他们这两天频频递拜帖上门，老臣……”方丞相无奈。


    他夹在中间很难办。


    这些人中间，也就叶侍郎好欺负一点。


    其他几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他觉得他快顶不住了，让他一个老人家夹在中间周旋，太子的良心就不痛吗？


    太子看向被屏风挡住的女眷那边一眼，压低了声音淡声说：“明天早朝，给他们找点事，支使出京。”


    方丞相很想给太子鼓掌。


    但又想跟太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次，怕是不容易了。


    今日长公主都找上他了，他能不给安郡王面子，还能不给长公主面子吗？


    长公主铁了心要跟他当亲家呀！


    甚至不介意把安郡王打包送上门，他能怎么办，他也拒绝不了呀！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要给他孙女当外室的郡王呀！


    反正他不行。


    太子看了一眼动摇的方丞相，哼了一声，憋闷极了，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气。


    一顿饭吃下来，太子没尝两口，就饱了。


    走时，面对方若棠，没露丁点情绪。


    和颜悦色的商量明日过来带她去庄子上学骑马的事情。


    太子察觉到方丞相的‘叛变’决定将人带离出京躲两天。


    方丞相仰天，他是不管了。


    反正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他淡然接受，就像太子说的，他孙女儿都是仙使了，身边多几个人侍候，怎么了？


    嗐！自己放出去的风声，自己却接受不了。


    方丞相溜溜达达的回了院子。


    太子走时，下命加强护守，当晚就收到暗卫来信，方若棠那小小的院子，一个晚上去了三波人。


    呵！


    太子气笑了，第二天早朝时，看安郡王等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安郡王等人也不迁就他。


    特别是小王爷，阴阳怪气地挤兑他。


    “太子，你别太过分了，小若若不是你一个人的，这可是器灵亲口说的话，你想独占？”


    太子也跟一个沉闷的火山一样。


    他势力再大，一挑四，还是很棘手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逼得今日准备带方若棠离京几日躲一躲。


    “她会是太子妃，我希望小皇叔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出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太子胸膛一挺，毫不退让。


    小王爷笑了，“太子妃，你问问小若若，看看她肯不肯嫁你？”


    太子沉下脸，眼眸犹如鹰隼般盯着猎物，小王爷吊儿郎当却寸步不让。


    在场的其他官员都吓得缩到一边，频频用眼神暗示方丞相上去调节。


    方丞相垂眼盯着手中笏板仔细研究，誓要将其盯出一朵花来。


    当他傻，这时候冲上去。


    他又不是小六。


    太子等人会看在小六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但不会为他停战止戈。


    他最近只是有点飘，不是有点傻。


    “你不可能永远困住她，不让我们见她。”安郡王冷静的指出问题。


    太子淡漠的扫过面前想和他抢人的情敌，即使容世子没说话，但他也没放过。


    “各凭本事。”


    “行，我就看你有多霸道。”


    小王爷气笑了，放下狠话就站到了一边。


    有些人，有些事，其实并不是那么要紧，但当有人争夺时，意义便不一样了。


    就像方若棠，安郡王等人这次回来，虽然都各自给丞相府递了帖子约方若棠见一面。


    但最初就是有抹淡淡的思念浅浅的牵挂，可是当太子插手时，便变得不一样了。


    其他四人，即使是出身平民的叶侍郎，谁不是天之骄子，这份气，他们能受？


    那自是不能。


    越是如此，他们便越要抢。


    朝上五个人斗成了乌鸡眼，完全不知道方若棠被小镜子哄出了门，牵着刚刚到手的小白马，溜溜达达的往宫门方向来了。


    只是出门没多久，街头就乱了起来，而她仗着有护体神力不但没躲，还想凑上去看热闹。


    就在这时，她被箍在一个炽热的胸膛里，一道清亮中夹着兴奋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抓住你了。”

 第68章 霍小将军

    方若棠一下吓懵了，在心里急切的呼叫。


    【小镜子，小镜子，有坏人。】


    少年看了眼怀里僵住的小可爱，不敢在这片街道多留，吹出一声口哨，他带来的人立刻掩护着他逃走。


    方若棠有点慌，但不多，懵懵的就被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民宅，绑架她的少年将她放下，站到了她的面前。


    少年骄傲肆意，眉宇间带有桀骜不驯的轻狂，不可一世得如同开刃的厉剑一般锋利，身上还有浅淡的血腥与戾气，与京中的贵公子完全不同。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连阳光都偏爱他一些，打落在他的肩头，就像给他镀了一层光。


    在方若棠打量少年的时候，少年也在看她。


    她像一个不受拘束的小精灵，又像天上自由自在的小仙女，没有家世金钱堆砌的高贵，却充满了灵动和生机，是一种说不出的天然美。


    尤其是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清亮亮地望向他时，让他不自觉的沉溺在这种单纯的美好中，这就是他注定会爱上的人吗？


    这个干净的，漂亮的，充满了灵性的小可爱。


    他好像一眼，就真的爱上了。


    少年着了迷一样，伸出常年握剑而带有厚茧的大手，痴痴地说:“我能不能亲你？”


    虽然在询问，但语气却强势又霸道，透着十足的占有欲。


    方若棠瞪圆了眼，明显受惊。


    少年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直接亲了上去，他的亲吻就像他的人，带着凌冽的气势，嘴唇贴上来先咬了下她的唇，再慢慢品尝。


    方若棠承认面前骄傲的少年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但也知道嘴巴不能让人随便亲，正要挣扎，消失的小镜子突然出声。


    【让他亲，让他亲，他是你男人霍止戈。】


    【他就是霍小将军？】


    方若棠大为受惊，忘了挣扎。


    霍止戈也是第一次亲一个姑娘，没有经验的他，有点莽撞，察觉到方若棠的走神，又注意到她无意识皱起的眉，缓缓放松动作，就如吃那酸甜可口的山楂糖一样，轻轻抿之。


    这边的快乐，让人不敢多看。


    而朝堂上的形势就有些严峻。


    太子再次对安郡王等人委以重任，安郡王等人也不惯着，当场借口推诿，并不领旨，正争执不休时，五人骤地突然变脸捂嘴。


    除了太子，其他四人立刻明白了原因。


    叶侍郎猛地抬起泛红的脸，捂住了嘴，声音模糊地说：“霍小将军回京了。”


    小王爷狼狈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双膝往地上一跪，挡住腿间不可言说的地方，冷笑连连地说：“太子好本事，拦下了我们，倒让霍小将军后来者居上。”


    小王爷都要气疯了。


    玛德。


    这一点肉沫没尝到，倒是一次次的尝到肉香。


    总有一天，他要把今天丢的丑都还回去，也让这些渣渣感受一下他现在受的苦。


    简直不是人！


    太子握拳，只是微微侧过了身子。


    “无旨，如何进京？”


    小王爷冷笑，也不说话了，有种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的意思。


    太子冷峻的眉眼看向另外四个人，他们明显知道他不知道的秘密，再加上他身体上传来的甜蜜折磨。


    他看向上座，百无聊赖的皇上。


    “父皇，退朝吧！”


    皇上瞬间活过来，抖擞着精神就下了朝。


    其他大臣识趣的跟着鱼贯而出，不敢多好奇。


    “说。”太子气势惊人。


    小王爷撇开脸，故意唱反调。


    他和安郡王与太子关系亲厚，这时候明显迁怒于他，肉烂在锅里，也好过一个不在上京的人后来者居上。


    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


    五人中间，容世子最清心寡欲，所以他的状况也是最好的，他出声解释，“如果没料错，我们六人在某些方面通感，比如说亲吻方六小姐的时候。”


    太子目光微闪，脸色骤变。


    “所以孤亲小六的时候，你们都有反应？”


    小王爷幸灾乐祸的冷笑。


    太子冲冠一怒，就像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一样，恨不得抽出佩剑，直接砍了面前的几个人。


    “玛德，霍止戈这个禽兽，他还要亲多久？”小王爷身体的反应逐渐强烈，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可怜他一个童子鸡，这两个月隔三差五因为太子被暴击一次，使得他的身体就如火柴一样，一点就燃，经不起任何的撩拨。


    但太子毕竟是太子，懂分寸，会守礼，与方若棠亲密也顾忌她闺阁女子的清誉，并不过分。


    可是霍小将军，完全不同。


    纯纯禽兽。


    方若棠被亲得不能呼吸了，小手拍着霍止戈的胸膛，好不容易将人推开点，他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去。


    “再亲一会，再亲一会。”


    霍止戈声音黏黏糊糊，抱住方若棠不撒手，大脑袋一直往她面前凑，就像某些犬科动物碰见喜欢的人了一样，不停的拱着。


    原来和喜欢的姑娘亲亲这么舒服，难怪太子时不时就亲一亲小可爱，他也要亲，一次亲回本。


    方若棠一下伸手捂住霍止戈的嘴，娇斥：“不许再亲，我嘴巴都肿了，再亲就不好看了。”


    “哼，你再亲，我就生气了。”


    这娇蛮又可爱的模样，霍止戈越看越兴奋，忍不住又在她嫩白的小手上连亲了几下，然后握在手里。


    “你跟我回边境吧！做我一个人的将军夫人。”


    方若棠奇怪地看了霍止戈一眼，扎心地说：“我连太子妃都不做，为什么要做你的将军夫人？”


    霍止戈向来自信的脸上出现一丝丝龟裂。


    怎么办？


    小可爱说得好有道理。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走？”


    方若棠推了霍止戈一下，“我才不跟你走，我家人都在这里，我要回家了，哼，你不许拦着我。”


    知道对方是谁后，方若棠的胆又肥了。


    况且……


    方若棠偷偷瞄霍止戈，这吃人的眼神她在余生眼里看到过，他就是这么看大姐姐的。


    一下，方若棠就得出了结论，眼前的人无害可欺，所以她瞬间就抖了起来，趾高气昂地说：“你带我出来的，快送我回去。”

 第69章 太子找来

    “不行噢！你要跟我回边关。”霍止戈一下抱住了方若棠，就跟家中妹妹抱住喜爱的布娃娃一样，舍不得撒手。


    方若棠蹙起小眉头，不高兴地嘟起了唇。


    “你不听我话，我不要你。”


    霍止戈：……


    心里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反正小镜子说我有六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走吧！我不要你。”


    方若棠被霍止戈抱在怀里，却分不清大小王，下巴高高扬起，对着霍止戈挥了挥手。


    霍止戈：……


    不气不气！


    不行，好气，得出出气。


    霍止戈低头一口咬住方若棠抹了毒的小嘴，却也知道小可爱娇气，轻轻碾压，哑声警告：“下次不许这样说，我不爱听。”


    “我管你高不高兴，你现在让我很不高兴，立刻送我回去，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方若棠“啪”的一下，本要挥开霍止戈脑袋的手，直接甩到了霍止戈的脸上。


    霍止戈顺着方若棠的力度偏过了脸，轻轻顶了顶被打的腮帮子，不痛，但心里升起了怪怪的感觉。


    “小姑娘不许动手打人。”霍止戈拉过方若棠嫩白的小手，放在手里轻轻揉了揉，“手打痛了吗？”


    方若棠：？


    小镜子突然在方若棠脑海里笑了出来。


    【好颠！】


    方若棠赞同，插腰娇斥：“你再不听我话，欺负我，我就要告诉太子哥哥，让他砍你的脑袋。”


    霍止戈动作一顿。


    对于方若棠的话，他倒不走心，毕竟小可爱的事情，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智力异于常人。


    这么单纯的小可爱，他能和她计较什么呢？


    不过，让他介意的是她对太子的信任。


    “你……和太子关系很好？”霍止戈眼里闪烁疯狂，大有一种方若棠说出他不喜欢的话，他就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方若棠瘪了瘪嘴，委屈地说：“我不和太子哥哥好，还和你好呀！你一点都比不上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亲我的时候，很舒服，你亲我的时候，嘴巴痛痛的，你还咬我。”


    霍止戈眼里的疯狂一下冻住？


    小可爱这是在吐槽他的吻技不如太子吗？


    不是的吧？不可能的吧？


    “我、我第一次亲姑娘，比较生疏，以后多亲几次就好了，你就会舒服了，太子肯定和我不一样，他以前一定亲过其他人，才更会侍候你。”霍止戈红了脸，不服气的拉踩。


    方若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才没有！小镜子说了，太子哥哥是干净的，而且你们也不可能亲其他女子，你们碰其他人会觉得恶心吐出来。”


    早前方若棠觉得小王爷不干净的时候，小镜子就抓着她科普了一番，再三强调这六个人即使没了记忆跟她入轮回也留了后手，不可能碰其他女子。


    霍止戈不屑的冷嗤，却没有再反驳。


    在与方若棠亲密一事上，六人能有共感，其他的方面有些相似，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累了，你送我回去。”


    “不行。”霍止戈一下抱起方若棠，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哄说：“等晚一点，我们就出城。”


    “哼哼！”方若棠扭过小脸蛋，才不信他能带她出城，骄纵地说：“我饿了。”


    “我立刻让人去买，你乖乖在这等一会。”霍止戈放下方若棠，就朝门口走了几步，接着打了一个响指，有人出来。


    他没问方若棠喜欢什么口味，爱吃什么，这些早在调查以后就刻到了他的脑海里。


    方若棠自在的拿出帕子铺到台阶上坐下。


    【小镜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霍止戈来了？才哄我出府的？】


    【是呀！】


    【你不告诉我？】方若棠有些生气。


    小镜子扭捏。


    【你不做任务，他们主动，难道我们要拒绝？告诉你后，万一你告诉太子怎么办？就太子那护食的劲，霍止戈怎么把你偷出来。】


    方若棠：……


    她肯定会告诉太子哥哥呀！


    【所以下次，继续！】小镜子抖起来了，又达成一个亲密成就，完美。


    同时偷偷关注其他几个人，也不知道下次这么有行动力的主上是哪一位，他绝对鼎力支持。


    【你这样我生气了。】


    小镜子刚才高兴的情绪一下被打散了，急切地说。


    【大人不要生气嘛！我知道霍止戈不会伤害你，才选择没有说的，你就当出来玩一玩嘛。】


    【不行，我还是很生气。】


    方若棠抱住双手，小嘴巴高高的翘起，就差挂着酱油瓶了。


    【别不高兴了，吃果果，好不好？】


    小镜子熟练的哄人。


    方若棠不肯受洗筋伐髓的苦，他就一直喂她吃带有灵气的果子，一点一点的提高她身体的阀门。


    修仙界没人会这样做，一来投入大，二来时间长。


    【哼！】


    方若棠也不硬气，吃着小镜子投喂的果子也不耽误她生气，指指点点地警告。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不会了，不会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肯定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方若棠满足了，一口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红色小果子，吃得小嘴巴水润润的。


    霍止戈回头就看到这副场景，一时食指大动，刚凑上去，方若棠抱着果子扭过身子。


    “这是我的。”


    霍止戈：……


    他看起来是什么很馋的人吗？


    沦落到要抢小可爱的口粮了？


    霍止戈正想好好解释一下，为自己正正名的时候，手下人来了，直说太子已经率人过来，他们要立即撤退。


    霍止戈一下捞起方若棠，方若棠用力往后一仰，将整个身子绷得笔直，吓得霍止戈忙用双手护住她。


    “你……”


    霍止戈想说她这样不好，容易伤到自己。


    方若棠已经先委屈地红了眼睛，“我不要跟你走，呜，你个坏人，你想害我颠沛流离，呜，我不走，我吃不了颠沛流离的苦。”


    霍止戈嘴唇动了动。


    “不会吃苦的。”


    “会的，会的，就会的，我不走，我不走。”


    霍止戈看方若棠眼眶都红了，这会是真的伤心了，手足无措地抱住她哄，“好好好，不走就不走，你别哭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不过你要留在我身边。”


    “真的？”方若棠歪着小脑袋，不信任地看了一眼霍止戈，接着又咬了一个红果果。


    霍止戈：“……真的！”


    初次见面，怎么就舍不得她委屈呢？


    看到她红了眼睛，心都快被扎穿了的痛。


    两人拉扯的时间，太子率人到了，他第一眼就落到了方若棠的身上，见她红着眼睛啃果果，当下暴戾的质问。


    “你伤她了？”

 第70章 挑个小的

    霍止戈“啧”了一声，抱起方若棠站在一旁，回首对太子嚣张地说：“我要舍得伤她，还站在这里等你？”


    霍止戈是不可能承认在太子的势力范围内，他难以逃跑，但面对情敌时，气势不能输。


    太子直接打了上来，霍止戈正面迎上，两人拳拳到肉，下了死手，而与太子同行的小王爷，机智的凑到了方若棠的面前。


    一句一句，嘘寒问暖。


    打上头的两人，瞬间就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对视一眼，默契的卸了力道收回了手，齐齐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看他们不打了，直接跳到了太子怀里，扯着太子的衣襟，指着霍止戈就开始告状。


    “他咬我，还想带我跑，还不给我饭吃，太子哥哥，你快帮我打他，用力的，狠狠的，打他。”


    霍止戈不可一世的表情僵住，他甚至掏了掏耳朵，显然不敢相信这话是他的小可爱说出来的。


    那他们刚才的亲亲算什么？


    算他孟浪吗？


    太子一手抱住方若棠，一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以示安抚，看向霍止戈时，目光如同寒冬般冷冽。


    “霍小将军无旨入京，不应该给孤一个说法吗？”


    “别乱扣帽子，我有上折子请示。”霍小将军该走的流程是走了的，毕竟他一个人追妻，不可能置整个霍家于险境。


    “孤同意了吗？”太子冷冷质问，回京请安的折子经了他的手，他直接就压下没批。


    霍小将军两手一摊，十足痞样，但身上又有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的杀戮血腥，整个人桀骜难驯。


    “你擅离职守违反军规。”


    “你可以将我革职，但你不能阻止我回来嫁人。”霍小将军嗤了一声，挑衅地看着太子。


    方若棠“咦”了一声，睁着单纯好奇的大眼睛打量他，“你是想嫁给我吗？”


    “是呀！我存了许许多多的聘礼，你不想嫁给我，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方若棠有点儿心动，“好像不错噢！”


    还没有人说过要嫁给她，想想不用离开丞相府，家里只是多一个人，而他还会自备口粮，丞相府又那么大，那么多空房间，划出一间给他住，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娶了他，不就完成了小镜子给的任务？


    太子一看这情况，心跳漏了一拍，立即出声：“来人，将人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霍止戈眼神都没有给太子一个，他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专注地看着方若棠，哄她说：“你的太子哥哥要把我关入大牢，你……”


    霍止戈哄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抬手轻揉方若棠的唇瓣，“他刚才欺负你，我们不要同情他，好不好？”


    方若棠小脸一鼓，瞪向霍止戈。


    差点就被他骗了，忘了被欺负的事情。


    哼！


    方若棠小脸一扬，扭过了头，表示拒绝救霍止戈。


    霍止戈低低笑出声，眼里势在必得的火苗烧得更加旺盛。


    太子警告地看着霍止戈，霍止戈挑了下眉，坦然回视，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他要做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


    小王爷站在旁边，反倒是被气笑了一个。


    “怎么，三个人的戏码，合着就我不配有名字呗！你们两个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太子和霍止戈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那轻视的眼神，让小王爷暴跳如雷。


    “好好好，你们现在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


    霍止戈多打量了小王爷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啧”了一声，依旧觉得不是威胁。


    一个大男人长得娘们叽叽，他就不信方若棠能看得上。


    小王爷觉得被轻视了，想找方若棠撑腰。


    结果方若棠一个眼风都没有给他。


    她正抱住太子黏黏糊糊撒娇，“太子哥哥，我的小白马丢了，你去给我找回来，好不好？”


    “没丢，我让人牵去吃饲料了。”太子很受用，心里被挑霍止戈挑起的怒火都跟着减少了两分。


    “那还去不去学马呀！时辰都好晚了，而且我也饿了。”方若棠耸了耸小鼻子，很不高兴，想到罪魁祸首，又瞪了霍止戈一眼。


    霍止戈笑了。


    不在乎方若棠的小脾气，见她眼里全是他，小眼神要冒火的模样，还觉得很兴奋。


    太子皱眉，意识到霍小将军的难缠。


    以前就听闻过霍止戈的大名，知道这人在战场上就跟个疯子一样，没想到下了战场，也不遑多让。


    这种人，大多偏执，喜欢一条道走到底。


    想到怀里的小姑娘被这样的人盯上了，太子心里刚压下的怒火又升起，同时又有些挫败。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你还想去骑马，我就带你去庄上住两天。”情敌一时三刻赶不走，眼下还是照顾好怀里的小祖宗比较重要。


    霍止戈和小王爷同时出声：“我也去。”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又都厌恶的瞥开眼。


    但对着太子却寸步不让。


    特别是霍止戈，只想快点拿下小可爱，自然就觉得太子也是这种人，哪肯让太子单独带小可爱出去过夜。


    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太子没管这两人，也没再说要将霍小将军打入天牢，毕竟是今日进明日出的无用功。


    霍家军三十万人，动了霍小将军，边关一定会乱起来。


    况且，太子垂眸，看了看怀里小姑娘纯净的小脸蛋，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接受，他们六个人可能都会陪在小姑娘的身边，除非有人自己退出，但就目前的形势看，可能性为零。


    太子这里找到人，带人去酒楼，容世子那几方势力也都接到了消息，几乎是前后脚到的酒楼。


    一行七人，挑了一个大包厢坐下。


    方若棠左瞄一眼，右看一眼，屋里静悄悄，六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小镜子一个人兴奋到过分的声音。


    【你看着他们六个，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各色美男，不管你爱哪一款，都有，即使没有也没关系，可以让他们变。】


    方若棠惊讶地打量在座的六人。


    【他们可以变吗？】


    【说话，穿衣，做事风格改变就行了，多大的事情，你说一声，他们会改变的。】


    方若棠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来看去。


    六人这个时候都是微微垂下的眼帘，并没有人与方若棠对视，每个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方若棠的能耐是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的。


    【正好他们都在，你挑一个开荤吧！】


    【可是我听说破瓜会很痛，我不想要。】


    【你不会想反悔，让我的信任错付吧？你家人灵根都不好，洗筋伐髓后也没多大提升，没有我给他们大把灵石，他们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我们说好了你好好做任务，我以后就带你去找天材地宝炼制淬灵丹，让你家里人洗灵根，你不会忘了吧？】


    【行吧！那要挑一个最小的，你说他们谁最小？】


    方若棠语出惊人，六人骤然抬眼，原本对方若棠势在必得地霍止戈都有些踌躇，这若拔得头筹不就说明他在六人当中最小？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霍止戈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第71章 排队等抱抱

    【你希望他们谁最小？】


    【太子哥哥吧！】


    【噢，原来你想睡的人是太子！】


    小镜子调侃的笑声响起，方若棠没有反对。


    太子有点高兴，但不多。


    特别是小镜子接下来的一句。


    【没错，恭喜你，就是太子，他最小。】


    太子：……


    他不信。


    不行，下次一起去如厕，比比。


    太子脸黑如锅底。


    小王爷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王爷一边笑一边癫狂的捶桌子。


    方若棠好奇地看着他问：“你在笑什么？”


    小王爷揩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没，没什么，哈哈哈哈！”


    没有办法，他和太子打小就认识，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但太子这人，自小就装，一副冷冷酷酷喜形不于色的样子，第一次看他出糗，怎么能放过嘲笑他的机会。


    【别管他了，你说说什么时候睡太子？】


    【今晚？正好要去庄上。】


    这话一说，小王爷就像被人踩住脖子即将抓出笼的公鸡一样，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太子不觉得自己最小，但很快也接受了这个说法，一点污名，哪有实质吃到肉重要，到手的便宜才最真实。


    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机会欺负方若棠，只是他总想给她一个三媒六聘，不想欺负她不懂事。


    毕竟就她这个心声，今日两人做了什么，明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不想方若棠被人看轻。


    可是现在似乎事情失控了，他周到细致顾全方若棠的名声，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想的。


    太子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当即就有了决定，抬手摸了摸方若棠的小脑袋。


    “一会吃完，我带你去庄上住几天，那儿有温泉，你会喜欢的。”


    太子不是女子，也没与女子亲密过，但他在练武场发泄完，每次泡泡温泉会舒服许多，想来女子破瓜也会如此。


    “好呀！”方若棠一脸向往。


    丞相府也有温泉庄子，可是她以前身体不争气，每次泡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喘不上气。


    她泡一次，旁边起码要守上四五个丫鬟，个个如临大敌，没有一次尽兴的时候，她决定了，这次过去，一定要泡到皮肤起皱才行。


    “我也去。”小王爷横插一脚，直接对太子说：“有我在，你别想干坏事。”


    方若棠歪头看向小王爷。


    【他怎么知道我要干坏事？他是想保护太子哥哥的清白吗？】


    小王爷翻了一个白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保护你的清白。


    太子一个大男人，他只有占便宜的份。


    【我们不管他，到时候我把他们都弄晕。】


    【哇，你还有这个本事？】


    【下药呗，迷晕就好。】


    【好的，好的。】


    这一主一器，一唱一合。


    除了太子，其他五人脸都黑了。


    “选我。”霍止戈更是直接走上去，将方若棠抱了起来，那轻松的姿势就跟抱一个奶娃娃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太子眉眼一沉，“放下她。”


    霍止戈挑衅地看了一眼太子，将方若棠抱得更紧一点。


    “霍小将军还是放下小六妹妹比较好，免得引起群愤，到时候伤到了小六妹妹，可就是你的过错了。”


    在场的人，谁不是天之骄子。


    不管在外装成什么样，但骨子里和霍止戈一样，都是唯我独尊的霸道性格，从来没有自己看上的人事物要拱手相让的理。


    这个时候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好好吃饭，就已经是极限，如果霍止戈再挑事端，后果，不可预估。


    毕竟就这么大的地方，真疯起来了，方若棠虽然不会受伤，也会被吓到。


    他相信不止他，其他人也不想看到这场面。


    霍止戈一顿，又看了看怀里天真无知的小可爱，她好像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


    被他箍在怀里，不慌不乱，甚至拍拍他的胸口，理所当然地娇斥：“你干什么这么大力气，都抱得我不舒服了。”


    但凡换了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霍止戈绝对拧断对方的脖子。


    眼下，却很从心的将人放回原位坐好。


    “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方若棠奶凶奶凶的斥责，霍止戈那么大一个个子，蹲在她面前，好声好气地哄人。


    “我想抱抱你。”


    方若棠歪头一想，嘟嘴说：“那你要轻轻的抱才行。”


    “好！”霍止戈眼里放光的凑上去，轻轻的圈住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抱。


    在场人，除了太子脸色不好，其他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打直球，好像是最容易让方若棠接受的方式。


    小王爷算是跳脱的性格，但也只是想引诱方若棠，没有像霍止戈这么直接。


    其他人就更加别提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霍止戈提了，方若棠就会同意。


    现在想来，他们好像也错了，不该以世俗的眼光看方若棠，她原本就要做任务，虽然懒得做，但也不抗拒他们的亲近。


    “小若若，他都抱了，你总不至于不让我抱一下吧！”


    小王爷张开手臂看着方若棠，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风流，但眼里却带有几分忐忑。


    霍止戈下意识又抱紧了方若棠，方若棠扯住他后脑勺头发往后拉。


    感受到怀里小可爱的抗拒，霍止戈骄傲的眉眼都耷拉下来了，一脸委屈地说：“我还没抱够。”


    方若棠就像一个冷酷的大魔王，小手往霍止戈脸上一推，“不抱你了。”


    霍止戈委屈，但霍止戈不说。


    只是偷偷瞪向小王爷，琢磨给他套个麻袋，打断哪只手比较好。


    “来吧！”


    方若棠一心一意做任务，心里没点声音传出来，而且小脸上也没有一丝丝羞涩。


    小王爷被噎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抵抗得了诱惑，上前轻轻的抱住方若棠，就像抱住了软软的云朵，小云朵甚至甜甜的，香味直冲他脑门。


    小王爷来不及细细感受，怀里的小云朵就无情的将他推开，冷酷地说：“下一个。”


    说完，见没人动。


    方若棠歪头，“你们不抱抱吗？”


    余下三人，没有出声。


    方若棠收回手，“不抱算了。”


    安郡王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不行噢！小六妹妹不许厚此薄彼，知道吗？不然子期哥哥会难过的。”


    “你自己不抱的。”方若棠嘟嘴，不满，竟然不配合她挣积分。


    安郡王轻刮了下方若棠小巧的鼻尖，“子期哥哥不是不抱，只是难过于小六妹妹没有想要第一个抱我。”


    “不难过，不难过。”


    安郡王抱方若棠的时候，不像霍止戈蹲在她的面前，也不像小王爷，他们两人都站着。


    安郡王站着，方若棠坐着，他将她整个人圈到怀里，怀里小人可可爱爱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小脸在他腹间蹭来蹭去。


    安郡王一僵：……


    薄薄的衣衫，挡不住温热的呼吸。


    刚要侧身躲躲，后背被人大力拽住，往后一拉。

 第72章 大家各凭本事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霍止戈出手的时候，警告的声音同时响起。


    方若棠被带着身子前倾，安郡王只能顺着后背的力摔了出去，方若棠满脸惊慌失措地撞到安郡王的腹部，但两条腿却砸到了地上。


    “唔！”安郡王一声轻哼。


    身下同时响起方若棠委屈的嚎哭声：“呜呜呜……我的腿，好疼。”


    “小六。”


    “小若若。”


    “方六小姐。”


    除了出手伤人的霍止戈吓住没动，其他四个人都脸色骤变的上前，围着她紧张的关怀。


    “别动别动，我看看，我看看。”太子声音略急，但手下很稳。


    在她膝盖到小腿上检查了一下，跟着松了口气地说：“没伤到骨头，没事的，没事的。”


    方若棠瘪着嘴眼泪汪汪地说：“有事，好疼的，呜……我的腿，肯定要断了。”


    太子轻轻地脱下方若棠的鞋袜，挽起她的裤管，当下也惊住了，雪白的肌肤上一片吓人的青紫。


    “怎么这么严重？”


    安郡王扶着方若棠没有松手，看到她腿上的青紫，眼里划过一抹戾气，撕开了温润如玉的伪装，冷嘲热讽地看向一旁的霍止戈。


    “这下你满意了吗？莽夫！”


    霍止戈不服，但看到方若棠瘪嘴哭唧唧的样子，又愧疚又后悔。


    他不是故意的。


    “霍小将军下次出手还是注意一些好，方六小姐比不得你们军营汉子，皮糙肉厚。”


    叶侍郎自认只是来凑一个人头的角色，毕竟他不想延续设定好的命运去走，不是谁都有勇气在知道要当绿帽龟后还能大无畏的冲上去。


    可是他的脚，他的脑子，现在连他的嘴巴都有自己的想法。


    看到方若棠受伤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火苗一下就窜了上来，既厌安郡王无用，抱着方若棠都护不住她，又恨霍止戈是个蠢货，出手也不知道看时机。


    左右看这两人，都恨不得直接一把火烧死，眼不见为净。


    “药有点凉。”


    一直游离在边缘的容世子，第一个掏出药，抠了一些，轻轻的抹在方若棠的细腿上。


    方若棠瑟缩了一下，红着眼眶，眼角挂泪地冲着容世子委屈地哭诉：“疼……”


    软软的，轻轻的，就像撒娇。


    容世子擦药的手指一顿。


    小王爷眼尾一挑，动手想抢，容世子的目光全在方若棠的脸上，手却灵活的躲了过去。


    容世子垂眼敛下情绪，“我会轻轻的。”


    “好，那你要轻一点噢。”


    方若棠吸了吸鼻子，将细嫩的小腿往容世子面前伸了伸。


    容世子眼神的变化一闪而逝，微凉带着药香的手指轻轻的揉在方若棠的细腿上。


    抹均了药，容世子说：“这个药效很快，你再忍忍。”


    “呜，还是疼，你吹吹。”方若棠单纯地提出要求，以前在府里不舒服的时候，家里人都会来吹吹她的痛的地方，把疼痛赶走。


    容世子一僵，小王爷再次凑了上来。


    “我来！”


    他用力去推容世子，想抢占他的位置，但容世子纹丝不动。


    他忽而垂首，轻轻的握住方若棠的腿肚，抬高了些轻轻吹气。


    “呼呼！”


    “凉凉的！”


    方若棠眼角的泪还没干，但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她腿上的伤，也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是因为她的肌肤太嫩了，才会一碰就又青又紫。


    毕竟小镜子这一天天喂下去的好东西，可没有白白浪费，这一身雪肌除了丞相府早十六年打好了底子，其余全是他的功劳。


    但凡换一个人来，可能红都不会红。


    “起来走走，看还痛不痛？”容世子克制的将人腿放下，起身后退两步。


    太子抿了下嘴，脸上情绪不显，弯腰直接将方若棠抱起，放到位置上。


    “先休息一会，今日就不去骑马了，等你腿好了，我们下次再去。”


    方若棠蹙眉，一脸的不情愿。


    但看到自己可怜兮兮的小腿，又只能听话。


    “都怪你。”


    “怪我怪我，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霍止戈立刻上前，举手发誓状保证。


    方若棠小脸一扭，不看他，小嘴高高的嘟起，表示她现在很生气，不好哄。


    霍止戈抓起方若棠的双手放在脸上。


    “别生气了，你打我吧！消消气，好不好？”


    方若棠还是气的，但是手却有想法，一双手揪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接着又戳了戳他的鼻尖，玩了几下，笑了出来。


    “猪鼻子，哈哈哈，你好丑噢！”


    霍止戈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可爱不生气就好了。


    本来就情敌环绕，再惹到小可爱，那他就直接被踢出局了。


    “你多揪几下，不生气了，好不好？”


    霍止戈这不要脸豁出去的架势，着实吓到了在场的其他五个人。


    这人，真无耻。


    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扯子期哥哥，你是想打他吗？”方若棠用手指戳了戳霍止戈的脸颊。


    霍止戈委屈地看着方若棠。


    “他抱你，我吃醋了。”


    “不许吃醋，我下次还抱。”


    不抱哪来积分。


    方若棠奶凶奶凶的驳回了这句话。


    霍止戈一噎，想到他才惹了方若棠，这会先不计较了。


    【这可怎么办？他不会破坏我的任务吧？】方若棠有点苦恼的声音在心里响起。


    小镜子立刻给出答复。


    【下次我们躲着一点，尽量不让他们六个人碰面，单独做任务就好了。】


    【是噢，小镜子，你真聪明。】


    太子等人：……


    就问他们六个人都在上京的情况下，方若棠准备怎么隔离他们六个人？


    一个大聪明带着一个小聪明。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想到最初的陪演，太子无奈扶额，看样子又到了飙演技的时候。


    方若棠回府的时候，是六个人一起送的，虽然容世子和叶侍郎都没有往上凑，但也没有先一步离开。


    直到方若棠入了府，太子出声：“谈谈？”


    霍止戈张狂地问：“谈？谈什么？谈你太子殿下大人大量，主动退让吗？如果不是的话，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大家各凭本事。”


    太子八风不动，丝毫不将霍止戈桀骜的样子看在眼里，刚被方若棠教做人，又来这死出，看样子受的教训还不够。


    “是没什么好谈的，不过本郡王希望霍小将军下次有点眼色，看看场合再出手。”安郡王挂着冷笑，与往日的形象大为不同。


    霍止戈“嗤”了一声，没反驳，挥挥手，大摇大摆就直接走了。


    余下的五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谈，谈什么？谈共处？谁甘心。


    太子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微微眯眼。


    小王爷嬉皮笑脸，眼里带有警告地提醒：“我说你也差不多了，把我们都调离上京，拔了头筹，抢占了小若若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别做得太过了，可别闹到像小镜子说的那个地步，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

 第73章 霍老夫人

    太子看向小王爷。


    这一个充满杀伐气的眼神，并没有吓到小王爷。


    他脸上的笑容不减，神色却冷了下来。


    “我一个闲散的宗室王爷，你说我要拿什么造反？”


    “用你说。”


    太子收回目光。


    早在听到方若棠的心声起，他就猜到了的事情。


    造反最重要的就是兵权，而小王爷一心想做安乐王爷，以前甚至没有入朝为官，他拿什么去反，一腔热血吗？


    这背后肯定要有人与他联手。


    而这人就是霍止戈。


    只是不知道原本的世界线里，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太子轻轻转了转扳指，看霍止戈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并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会同意和小王爷共存。


    霍止戈大摇大摆的回了霍将军府。


    霍老夫人早就得知他回京的消息，一脸严肃地在正厅里等着他。


    霍止戈在疼他的祖母面前，倒收敛几分气息，像个乖巧讨喜的小孙孙一样凑上去。


    “祖母，孙儿回来了，祖母这段时间的身体可好，有没有想我？”


    霍老夫人脸上严厉的神色微缓了缓。


    “怎么突然回来了？”


    “也不突然，反正最近边关没有战事，我向皇上请了旨，祖父也让我回京陪陪您，敬敬孝。”


    方若棠的事情闹这么大，但霍老夫人却没有往边关送一封信，霍止戈不明白霍老夫人为什么只字不提。


    但他们霍家，有单独的信息网。


    霍家毕竟手握三十万重兵，就怕哪天狡兔死走狗烹，皇位上的当权者不做人。


    “我一个老婆子在府里好吃好喝，又有你娘她们孝顺，能有什么事，你这次回来，休整两天就回边关吧！你祖父年纪大了，又一身伤病，你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边关。”霍老夫人看破不说破。


    并不是每家主母都想卖儿郎求恩赐。


    他们霍家的儿郎应该顶天立地，保家卫国，而不是学了后宅手段，困在一亩三分地里和五个男人一起围着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霍小将军收敛表情，直接挑明，“祖母，这一次回来了，我暂时不打算走，要走也要等到把媳妇儿娶到手。”


    霍老夫人用力的敲着龙头拐杖。


    “你糊涂呀！”


    “祖母，孙儿钟情于她，希望祖母不要阻止。”霍小将军眼神坚定，带着誓不可挡的决心。


    第一次接到上京的情报时。


    他是嗤之以鼻的。


    他是谁？


    他堂堂霍家小将军，未来掌管三十万大军的霍家下一代元帅，他会与人共享一个女人？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直到他第一次与太子共感，那时候他正带着一队人马在追击一股流窜的敌军。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股感觉，但那一刻他觉得比他连砍一百个敌军头颅都畅快。


    后来，他忍不住就开始期待上京的情报，直到他下定决心回上京，见到方若棠的那一眼。


    他便直接沦陷了。


    这个女人，就该是他的。


    其实，这一次来京，他只是想看一眼。


    看看素未谋面却让他魂牵梦绕了多日的女子，但他看到她时，就知道他走不了了，那一刻心跳很快，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生来就是为了她。


    “你的梦想不要了？你爹，你叔伯，你大哥他们的仇不报了？霍家满门的荣耀你都丢了？”霍老夫人痛心疾首，“我霍家就你一个男儿了，你怎能儿女情长，不顾家族前程？”


    “祖父也认可我。”


    霍止戈紧皱眉头，他在边关都知道大祸将至，他不信祖母在上京会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现在谁家不是使了全劲在讨好丞相府，求方若棠一个青睐。


    “我不同意，你现在立刻给我回边关。”霍老夫人的龙头拐杖敲得砰砰响。


    霍止戈深深看了霍老夫人一眼，“孙儿知道当年一战，爹和几位叔伯以及几位兄长都走了，是祖母心中最大的痛，但战场上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止他们霍家死了人。


    对面将领死亡同样不在少数。


    双方都想报仇，但仇，不是这样报的。


    霍老夫人气急败坏，“你现在是不听我的了吗？翅膀硬了，为了一个女人，连家族都不要了。”


    “祖母！”霍止戈猛地拔高了声音，接着他怒极反笑，“您是不是忘了，我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是我乖巧了几年，让您产生了什么错觉吗？”


    “孙儿敬您，孝您，但也希望您不要过分插手孙儿的事情，要不，您还是如小时候那般漠视我，可行？”


    “反了反了反了！”


    霍老夫人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霍止戈冷漠地看人倒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叫来管家请大夫。


    霍府闹到人仰马翻，外人并不知晓。


    而方若棠这里的事情，却有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


    不知道是不是抹了药的原因，反正方若棠的小腿看起来严重，但却感受不到疼痛了。


    知道有人求见她，请她看相，她水灵灵的就凑了上去。


    大厅里，崔氏和舒氏正在接待客人。


    “国师大人，冒昧了。”


    “孟大人。”


    方若棠倒认识来访的官员，任职翰林院，以前很受皇上喜爱，写得一手好字，时常会为皇上起草诏书，给皇上讲经论意。


    但皇上现在一心飞升，政事大多交给太子打理，不过孟大人仍旧得太子重用。


    “找我有什么事吗？”方若棠有点好奇，毕竟这人官虽不大，但每次早朝都在，有事早该和她说了。


    孟大人知晓方若棠的性格，也不扭捏，直言不讳。


    原在他身后的孟母，立刻出声说：“是的！是的！这两个孩子死脑筋，老妇就是想让国师大人帮忙说和说和。”


    “兼祧两房啊？”


    方若棠一双灵动的眼朝孟大人以及他身后的女子看去，女子的模样并不出彩，相比平常女子来说，骨架大了一些，并不符合时下大众的审美，但她一双眼睛生得好，干干净净。


    【小镜子，他们两个有缘吗？我要怎么说？】


    方若棠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妥妥的上京第一大红娘，已经发展到各家相看前都要来问她一嘴的地步，而她自己也喜欢凑这样的热闹。


    【没缘，原世界线里，他们也没在一起。】


    【不过，这个孟大人对她的嫂子很怜惜，至今未婚，就是为了嫂子……】


    【但是吧！他的大哥没死，眼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上一世，孟母的提议没成，就是孟家老大回来了。】


    方若棠：……


    “你，那个，你大儿子没死，你……”


    【不过孟老大带着妻儿回来的，最终孟大嫂这个糟糠妻会抑郁而亡。】


    方若棠：……


    【你有病吗？你说话一定要大喘气吗？好啦！现在怎么办，我这话要怎么说？你来，你来！】


    方若棠不满小镜子吊她口味的说话方式，但小镜子怎么说，她就怎么传达，她虽然将这些人的恩怨情仇当故事在听，但不会去插手他们的感情纠纷。


    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孟家三人，想知道他们的抉择。

 第74章 四姐姐觉醒

    “啊，老大还活着啊！”刚一心想促成这事的孟老太立刻就变了脸，兴奋地搓了搓手说：“太好了，老大就要回来了。”


    “嗯，活着，不止活着，还另娶了妻生了子。”方若棠怕孟老太没听明白她的话，再次强调。


    孟老太喜上眉梢地说：“都有孩子啦！是孙子还是孙女？我们家老大这下终于有后了。”


    方若棠歪头看着孟老太，不懂她的心理，看见孟大嫂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也觉得奇怪。


    【孟大嫂凭一把子力气，能供两个学子，原世界线里，她怎么就不能离开孟家，重新过活？】


    【思想受限，她再能干，想的也是孝顺公婆，相夫教子，更何况她是孟家一袋粮食买来的童养媳。】


    方若棠：……


    有点惨。


    但却难以升起同情心。


    明明自身有能力，离开孟家也活得下去，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孟家这棵歪脖子树上。


    【孟大嫂原本是孟老太买给孟大人做童养媳的，毕竟一袋粮食就能换一个媳妇，等于不花银子捡个媳妇。】


    【那怎么就成了孟大嫂？】


    【因为孟大嫂能赚银子呀！而孟大人在读书一途上又比孟大哥有天赋，孟老太和孟大哥怕孟大人娶了孟大嫂，她就不供孟大哥读书了，所以才让孟大哥娶了孟大嫂，其实他们两人都没有去官府备案，衙门也没有登记，户籍上是查不到的，毕竟孟老太和孟大哥都觉得孟大嫂配不上他，还指着高中了另娶名门贵女呢！】


    【这就是通房啊！】


    方若棠瞪大眼，大堂哥十六岁那年，大伯母也给他安排了，不过那时候大堂哥一心习武，每天想的都是打打杀杀，心思根本不在此处。


    但方若棠也因此知道了通房一事，年初大伯母问五哥要不要挑个通房的时候，她还强势围观了一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凑热闹越起劲，五哥就越抗拒，最终也不了了之了。


    孟大嫂听到这里，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孟大人的余光原本就落在孟大嫂的身上，对她既感激又怜悯，他对她虽然不是爱情，但他一直觉得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因孟大嫂的付出。


    他应该安顿好孟大嫂以后，再谈个人终身问题，否则的话，既不能回报孟大嫂的恩情，也对不起新娶入门的妻子。


    因为他不敢保证，以后两人有摩擦的时候，他能坚定的站在新婚妻子这一头，索性就不祸害其他好姑娘，也是因此，他的婚事才拖了下来。


    “多谢国师大人如实相告，日后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下官这会先带家母和家嫂归家了。”孟大人绷紧了脸，神色莫测，方若棠看不出他的决定。


    “噢，去吧！赶紧找大夫给你大嫂看看。”方若棠眼珠子一转，又落到孟老太的身上。


    正好看到她嫌弃孟大嫂的模样。


    “哎！这孟家大嫂真惨！”


    人一走，舒氏就感叹出声。


    崔氏说：“谁说不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又是这么一个没根的浮萍。”


    “女子这一生，好赖全系男子身上。”舒氏轻轻感叹。


    方二爷是一个有良心的，她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夜深人静独眠的时候，偶尔会想，下一世她如果是一个男子就好了，一定要换一个活法，出去看看那一方广阔的天地。


    “大伯母。”方若棠眼神崇拜地看着崔氏，“您说得真好。”


    崔氏挑了下眉，轻笑问：“我说了什么，就说得真好了。”


    “大伯母的想法比圣人还要超前，您会这么想肯定就不会把四姐姐嫁出去受苦的，对不对？”方若棠讨喜地眨眨眼睛，一脸乖巧。


    崔氏怔了下，敛笑。


    “是小四和你说了什么？她不想嫁人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说？”崔氏心里有点不快。


    方宛棠已经十七了，以前定过一门亲事，但没两年对方人就没了。


    说来，他们方家女儿的婚事，大多不太顺利。


    不过现在因为方若棠的原因，上京所有家里有适龄男子的家族，几乎都朝她递过橄榄枝。


    她最近和舒氏眼都快挑花了，目前确实看好了几户人家，等着进一步相看。


    她和舒氏为了她的婚事这般费心费力，她却在后面怂恿方若棠来跟她们说这话。


    现今情况，方四说这两年不想出嫁，她难道能看不清形势，还能逼她不成。


    她有想法可以，但不能将脑筋动到方若棠的身上。


    “四姐姐没说，我自己看出来的。”方若棠骄傲的挺挺小胸膛，“她羡慕我，用亮晶晶的眼睛看我，我发现了。”


    崔氏定定看了方若棠两眼，确定不是方宛棠在背后指使，这才又笑容满面的打趣，“你还能看出这个？”


    “大伯母，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现在也变得很聪明了，我已不是昨日的我了。”


    “好好好！”崔氏摸摸方若棠凑上来的小脑袋，见她枕在她肩上撒娇的乖巧模样，心里化了一片。


    “这事等大伯母去问问你四姐姐，如果她真有这个意思，伯母也不逼她，好不好？”


    “大伯母，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帮我达成，我真的太崇拜你了，大伯母就是我们丞相府顶顶厉害的人。”


    方若棠好话一筐接一筐的说出，哄得崔氏只见牙床不见眼。


    舒氏在一旁，斜眼笑，“怎么？你大伯母顶顶厉害，我这个当娘的就不厉害？”


    “娘厉害，也厉害！你们都是我心目中最最厉害的人，我只要看到你们就有安全感。”


    方若棠嘴甜，时常将家里人哄得晕头转向，但丞相府从上到下都吃这一套。


    说来，他们丞相府能有这么和谐，也全赖有这么一个开心果在，毕竟没人舍得让她生活在一个乱七八糟的环境里。


    方若棠随后又去方宛棠面前邀功。


    她吓了一跳，既忐忑又惊喜地问：“母亲真这么说吗？”


    “对呀！大伯母答应我了，就会做到的。”方若棠扬扬下巴，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妹妹，都能替姐姐分担烦恼了。


    方宛棠红着眼眶抱住方若棠。


    “小六，谢谢你，真的。”


    她以前生活在这小小的天地，想的只是以后嫁得一个良人，可是最近听多了那些故事，她觉得那些良人即使刚开始是好的，后面也有可能变得面目可憎。


    她不像大姐姐那样惊艳绝色，也不像三姐姐那样聪颖秀丽，能够将喜欢她们的男人迷成智障。


    更没有六妹妹这样的单纯善良，让围在她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就想将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嫡母嫡姐都好，但自懂事起，姨娘就教她要韬光养晦，事事以嫡姐为先。


    这也养成了她如今不争不抢的好性子，但同时她内心深处也是自卑的。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嫡女那样笑容明艳又骄傲。


    如今因为小六，这个世界重新洗牌，她的面前也多了一条出路，她的天赋虽然不好，灵根也杂，但她还是想去试试。


    她认可李诗韵的选择，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惧未来的风雨。


    她未来也想自己做主，不依赖他人而活。

 第75章 驯狗一样

    对于方宛棠不想嫁人的事情，崔氏和她细谈一番，确定她的心意后，便不再为她挑夫家，同意了她的选择。


    方宛棠高兴得又哭又笑的结果，就是当晚差点把她的小金库搬光，全都放到方若棠的库房里去。


    不过一向有些财迷的方若棠没要，倒不是看不上方宛棠的东西。


    而是自家姐妹几人，除了没长大的八妹九妹，就数方宛棠的库房最小。


    明面上，四季衣裳首饰，该有的都有，但生母不同，注定了她们的差距。


    隔天，太子牵着小白马来了丞相府。


    方若棠听到消息高兴得小跑出了院子，一路跑过花园，直奔前院。


    太子远远地看着飞奔而来的小人儿，冷漠的气场一收，微张开了手臂，等到方若棠跳到他的怀里来。


    就见方若棠冲到他的面前，身子一矮，从他腋下穿过去，一把抱住了后面的马脖子。


    “小白，我好想你哟！你想不想我。”


    黏黏糊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子脑子有瞬间的空白，镇定的将一双手放下。


    “小白是你给它取的名字？”


    “是呀！它一身白白的，就该叫小白。”


    太子不置可否。


    方若棠惊喜的“呀”了一声，“太子哥哥，你给我做的马鞍吗？”


    “是，喜不喜欢？”


    之前小白临时送过来，定制的马鞍马镫这些都没有做好，昨天把小白带回去，正好将这些都装上了。


    “喜欢，这个马鞭上的红色大宝石，我也喜欢。”方若棠笑嘻嘻地看着太子挽在手中的马鞭。


    花里胡哨，很符合她的审美。


    就连马鞍马镫这些边边角角，都镶嵌了宝石珍珠，衬得小白马身价不凡。


    “腿不疼了吗？”


    刚看方若棠这样跑来，想来也应该不疼了，但太子还是问了一句。


    “不疼了，太子哥哥要带我去骑马吗？”方若棠一脸期盼。


    太子也想。


    不过又想到上京的五头饿狼。


    “今日先骑马在府里走一走，好不好？等习惯了坐马，我再带你去庄上玩。”


    太子的提议，让方若棠的热情降了一半，但有得玩总比没得玩强。


    然后，整个丞相府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向冷漠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在阳光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牵着小白马带着方若棠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将人哄得眉开眼笑。


    “哟！挺高兴呀！”


    两人和谐的气氛，没维持到最后，因为霍止戈来了，他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蹲在墙头。


    而伴随着他到来，外面也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太子以势压人这一套，玩得真溜。”霍止戈讽刺一声，直接翻墙而入。


    方若棠小脸微红，激动地说：“你好厉害呀！那么高的墙，一下就跳了下来，那你能不能飞上那个屋檐啊？”


    霍止戈一顿，看了看那个屋檐，借着力道水灵灵的踏了上去。


    “哇，你好厉害噢。”方若棠捧场的鼓掌，小脸兴奋的又指挥霍止戈往树上跳。


    在方若棠的糖衣炮弹下，霍止戈像一个耍猴戏的人，上蹿下跳，在方若棠一声声的赞美声中，霍止戈脸上还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傻笑。


    “蠢狗！”太子小声骂了一句。


    看霍止戈把方若棠哄得这么高兴，有些不快，嘴皮子微动，很想说一声，他也行。


    但最终偶像包袱过重的太子，到底没有将话说出来。


    没参与到这种幼稚的争宠当中。


    “我带你出去玩吧？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霍止戈一跃到了方若棠的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方若棠，眉眼里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方若棠狠狠的心动了。


    她歪头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撒娇，“太子哥哥，让我出去玩，好不好？”


    霍止戈一下变了脸，气急了问：“你出去玩，为什么要问太子，他有什么资格管你。”


    方若棠眨眨眼，不明白霍止戈突然这么大声是为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


    “因为太子哥哥会保护我呀！”


    霍止戈僵了一下，想到他曾经收到的情报，也想到了方若棠的特殊性。


    但他依然不服气，“我可以保护你，我比他更强。”


    太子嗤了一声，很轻很浅，坐在马背上的方若棠没听到，但武力值天花板的霍止戈听得一清二楚。


    “你！有没有胆量和我打一场，谁输了，谁退出。”霍止戈下巴高扬，桀骜地下战帖。


    太子是六边形战士不错，但比起专攻一项的霍止戈来说，武力方面稍逊一筹。


    “小六，霍小将军让我以后都不再见你了，你同意吗？”


    方若棠吃惊地瞪大了眼，“为什么？”


    “因为他要约我打一场，而我打不过他，输了以后就不能见你了。”太子平铺直述，语气并不委屈。


    但方若棠不这么觉得，她居高临下地指着霍止戈娇斥：“你坏，你欺负太子哥哥，还不让我们见面，你讨厌这样的你。”


    霍止戈一阵心悸，脸都白了，收起他一惯嚣张的模样，眼带期盼地问：“没了太子还有我，他能为你做到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我还会做得比他更好，我甚至可以时时刻刻陪着你，你想玩什么，我都会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太子哥哥就是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取代他。”方若棠摇着小脑袋，不满的鼓起脸，凶凶地看着霍止戈。


    霍止戈捂着胸口吃痛地退了一步。


    太子“啧”了一声，昨天才被方若棠教做了人，今天又上赶着。


    也好，让他认清认清现实。


    免得一天到晚做些不切实际的梦，说不定哪一天他看守不备，就被偷家了。


    毕竟偌大一个国家压在他的肩上，他确实没有办法天天陪着方若棠，时时哄她高兴。


    但同时他也是得到小镜子信息最多的一个人，这个世界好了，对方若棠恢复神魂有益，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管。


    安郡王等人，何尝不是也知道这一点，才会任他差遣，也就这个刚回京的莽夫看不清局势，一心只想带走方若棠，双宿双飞。


    凭什么！


    太子的火气上升，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毕竟霍止戈面无血色的模样，他瞧了就解气。


    昨日想和他细谈，告诉他这些事情，他既然不听，也行，就让他在方若棠这里多撞几次南墙，等到头破血流了，就该老实了。


    他的小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哄走的。


    呵！

 第76章 炫耀赞美

    霍止戈心碎的眼神让方若棠有点怕怕的，就好像她做错了事一样，但想到余生和大姐姐相处的片段，瞬间又挺直了背脊。


    “你不许这样看我。”


    霍止戈对上方若棠的目光，抬手挡住了视线，不想将人吓到，但克制不住粗喘的呼吸，能显示出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太子处变不惊，早有预料。


    小姑娘的性格真的就如七八岁的稚儿一样，很会拿捏人心，孩子会用哭闹来达到目的，一步步试探周围人对他的容忍度，她其实也差不多。


    就比如说现在对霍止戈，她会试探他的底线，当发现他对她好时，她便敢于在他头上撒野。


    知道小姑娘心智不全，这如孩子般的行为，太子也不觉得有问题，只是会克制偶尔溢出来想要讨好她的心思。


    不是不喜欢她撒野时张牙舞爪的可爱样，而是他毕竟是太子，皇家颜面需要维系，而小姑娘又不太会分场合，私下都舍不得凶小姑娘，在人前就更不可能落她面子。


    他也是观察了小姑娘的性格后，觉得现在这样对她最好，亲密但又不失一些威严。


    “你是不高兴了吗？因为我不让你取代太子哥哥吗？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不好吗？”


    方若棠眨眨纯澈的大眼睛，“太子哥哥会保护我，你会飞来飞去的哄我高兴，你就是你，别人也取代不了你，这样不好吗？”


    方若棠轻软的语调里有满满的不解，小脸都皱了起来，太子扯了一下嘴角，要完。


    果然，就见刚才有些失控的霍止戈放下手，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问：“所以……我在你这里，也是无可取代的吗？”


    “是呀！”方若棠甜甜地笑着，灿若繁星的眼睛里全是霍止戈的身影。


    霍止戈瞬间被治愈，整个人又抖了起来，甚至不忘朝太子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太子：……


    这蠢货！


    “你不生气了吗？”方若棠弯腰，身上的馨香勾得霍止戈迷迷糊糊。


    “你不生气了，你能带我飞上去吗？”


    方若棠伸着双手，眼睛水水润润地看着霍止戈，软软的要求抱抱。


    这下，霍止戈是真的没脾气了。


    嗨。


    小可爱能有什么错。


    太子是独一无二的太子。


    他，霍止戈！不也是独一无二的霍止戈吗？


    想通了这些，霍止戈满血复活，将方若棠直接抱下马，接着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哄得方若棠笑声不断。


    太子捏了捏眉心，真是拿方若棠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姑娘太遭人疼了，也不好。


    “要不要出府玩？”太子等霍止戈又一次，故意抱着方若棠在他面前，挑衅的经过时，出声询问。


    反正来一匹狼，还是五匹狼，没有差别，没得为了防备他们，断了小姑娘快乐的理由。


    方若棠立刻拍了拍霍止戈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要要要，我们出去玩，是去庄子上玩吗？我要带小白一起去。”


    “今天时间不早了，没做出门的准备，等收拾好了再出发，时间就晚了，过几天再去，好不好？”太子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语气里的温柔，不容轻忽。


    方若棠自是知道面前这个不爱笑的太子哥哥对她有多包容，当下哼哼唧唧地不高兴。


    “可是人家今天就想骑小白嘛！”


    “那我给你牵马，你骑着小白去街上走两圈，正好逛逛看看，有没有你想买的东西？”


    “太子哥哥，你最好了。”


    方若棠幸福的眯眼，冲着太子娇笑。


    “哼！”霍止戈就像一个刺头，所有引起方若棠注意的雄性，他都不能接受。


    方若棠抬手戳了戳霍止戈的脸颊。


    “你不要哼哼，今天我让太子哥哥给我牵马，明天我再让你牵噢，你不要生气了。”


    霍止戈：……


    他想要的是牵马吗？


    草！


    还真想要！


    霍止戈生无可恋的走在马的另一边，就见方若棠小脸扬着甜甜的笑容，小腿还时不时夹一下马腹，好似嫌弃马儿走得太慢似的。


    “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出来了。”


    刚走到热闹的街市，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接着就像被传染了一样，周围的人都叫了出来。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


    因为方若棠身体好后就喜欢往外跑，上京的百姓都认识她，会在她出门的时候，在周围热情的喊她，跪拜她，但却不会过分打扰她。


    “国师大人谢谢您，我家地里现在种满了红薯，等红薯结了果实，我就拿来给您尝尝，这是我自家的鸡蛋，您拿去尝尝。”


    “国师大人，这是我自家种的萝卜……”


    “这是我自家种的白菜！”


    ……


    方若棠笑容灿烂，她很喜欢炫耀，很喜欢听别人赞美她，所以在她发现每次出门，都能收到这些回馈后，就越加喜欢出门了。


    “好好好！都要了。”方若棠挥挥手，颇有种皇上亲自登上城门，与百姓同乐的既视感。


    “桃红，把银子给他们。”


    “不不不，国师大人，我们不要银子，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百姓里有人说话，其他人附和。


    方若棠沉下小脸，凶凶地说：“不收银子，我就不要你们的菜，哼，以后都不要了。”


    “国师大人，老婆子在家里给你立了长生牌位，希望你一辈子顺顺利利。”


    “会的会的，你们也好好的呀！”方若棠挥挥嫩白的小手，咧着小嘴，露出一口小米牙说：“都散了吧，散了吧！”


    方若棠的性格，上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一二，虽然贵为国师，但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她不像清高的世家子，看不起普通百姓，再加上她拿出来了三样新粮，以及太子大力的宣扬，她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很高，受人尊敬崇拜。


    而且从来不拿普通百姓的一针一线，即使他们偷偷把东西放到丞相府，也能被找出来返还银两。


    次数多了，百姓也就不往丞相府门前送瓜果了，但碰上了，总要来这么一次。


    借着由头上去说话，等到国师大人让下人来付银子的时候，他们又会一溜烟的跑掉。


    这都快成为方若棠每次出街的固定节目，方若棠本人很受用，毕竟能收到这么多赞美，对她而言，是件很骄傲值得炫耀的事情。


    “崇拜我吧？”方若棠见霍止戈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她小嘴一翘，得意洋洋。


    “我以你为荣。”霍止戈真心称赞，不止是为了哄方若棠高兴。


    “嗯哼！”


    方若棠在一声声的赞美中，小小的身板，挺得更直了，一脸傲娇。

 第77章 街头看相

    “国师大人。”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用力的挥手，声嘶力竭地叫着方若棠。


    方若棠循着声音看过去，好奇地问：“怎么啦？”


    当街拦国师大人的百姓，她不是头一个，也是一个懂规则的，并没有凑上前，远远的跪着。


    接着她旁边跪了一个绿衣女子，看装扮是这个丫鬟的主子，她们主仆先是用力的嗑了几个响头，才跪着回话。


    “国师大人，实在冒昧打扰，小女子出嫁在即，但心中实在忐忑不安，才会来打扰国师大人游玩的雅兴，还望国师大人原谅。”


    “没事没事，你说吧！什么事。”


    方若棠爱看话本，所以挺喜欢凑这样的热闹，百姓中也有那些聪明人，或者活不下去的人，全求到方若棠的面前。


    她能解决的当场就解决了，解决不了的便叫来太子哥哥，把人交他手里。


    反正小镜子就跟照妖镜一样，各种牛鬼蛇神在她面前都会显形。


    方若棠把这些人的恩怨情仇当个乐子在看，姐姐耳提面命让她掩饰一下，她也知道了拿别人的伤心事当乐子是不好的，所以每次有人求上门，她能提点的都会说上一两句。


    这样好说话的样子，倒使得她在百姓心中名声更好，反正据小镜子反馈，她收到的信仰之力日渐增多。


    “小女子不日即将出嫁，但男方前面克死了两位妻子，所以小女子想问一问，我那未婚夫是否真的克妻，而我的命格又是否受得住？”


    方若棠眨了下眼，又听到克妻这一说，下意识便觉得不喜。


    谢太太就是这样拿捏她三姐嫁过门的。


    【什么克妻，她那未婚夫婿就是一个毒棍，她嫁过去后，没多久也会死，不过不是什么克妻，是被传染了病毒。】小镜子不等方若棠问，便主动说出来了。


    【什么毒棍？】


    【就是脏病呗！那男子最喜欢钻寡妇房门，不是一个讲究的人，自己染了一身病，回来就传给妻子。】


    方若棠吃惊地捂住嘴。


    【那他怎么自己不死，尽害妻子？】


    【因为就是这么不公平，他感染的这种脏病，在男子身上不显，但却会要了女子的性命，所以你提醒她，别嫁了，不然死了就算了，还要带着一身脏病死去，太惨了。】


    方若棠同情地看着她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女子。


    女子小门小户，不然也不可能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一个克死两任妻子的鳏夫。


    她听不到方若棠的心里话，可是方若棠这人太好懂了，情绪都在脸上，她一眼就能瞧出一些端倪。


    “你那未婚夫婿不是一个好的，他也不是什么克妻，就是染了脏病，自己不会死，但被感染的女子却会死，你还是不要嫁他为好。”


    女子当街拦人，周围多是百姓，方若棠说出来，他们才知道原委。


    也不知道是拦路女子出名，还是她要嫁的男子出名，又或许是他们这门亲事引人注意，左右周围竟然还有好几位知晓这事的人。


    【你看左边茶楼上，那一家三口，幸福吗？】小镜子提醒方若棠，示意她去看。


    街上有些官眷能听到她心声，跟着看了过去，但大部分普通百姓还在讨论毒棍。


    【那女的马上要死了，她的相公和儿子为了给她报仇，很快也要步她后尘，一家三口死得整整齐齐。】


    【啊？怎么回事？】


    【那美妇过于招摇，有人看上了呗，将她掳走奸杀，相公儿子想救人没救成，想报仇也没报成，一家三口乱葬岗，整整齐齐。】


    【好惨，不行，我要提醒他们，掳走美妇的人是谁，我让太子哥哥拿下他。】


    【吏部尚书的族叔。】


    小镜子说了身份，接着又报了名字。


    方若棠蹙紧了眉向太子哥哥转达，小拳头用力地握紧挥了挥，说：“这种恶人，太子哥哥一定要砍他的脑袋噢！”


    “好！”太子不动声色，官欺民，屡见不鲜，并不能引起他的怒火，只是不满这样丑陋的事情舞到了方若棠的面前。


    “你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了吗？你去跟他们说……”方若棠叫来桃红，跟她细细交待。


    虽然这事他们提前给人家解决了，但还是提醒一下，让他们有所防备。


    毕竟就连她都知道，美貌单出，就是死局。


    否则哪有那么多红颜薄命。


    没有相配备的实力，该低调时就要低调，名贵的花儿不止需要精心的呵护，对土壤的要求也很高。


    【那老太太看到了吗？年轻的时候，她家老爷玩得花，后来生不出儿子，她就勾引了小叔子生儿子。】


    【那她干得很漂亮。】


    方若棠看到小镜子说的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倒看不出来是这么一个果断的性子。


    【看看看，那边有个姑娘，是个厉害的角色，农户出身，一边扬言誓不为妾，一边接受世家公子的馈赠，开了一家酒楼。】


    方若棠歪头看去，是个打扮纯朴但美丽的女子，可是却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不安于现状的模样。


    【世家公子？谁，不会是我认识吧？】方若棠一脸惊悚。


    【你跟我说这个，不会是我大哥吧？】


    【恭喜你，猜对了……】


    【要死了，要死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告诉大伯母，让大伯母打断大哥的腿，大嫂还怀有身孕，他就敢胡来，简直不是人。】


    【两个字，大哥中间还加一个表字。】


    方若棠：……


    【你下次再敢跟我这样说话，我就一个月都不跟你说话了。】


    小镜子立刻认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这样说，很有气氛 ，你看那些说书的都是这样说的。】


    【那能一样吗？听故事，和真人真事，能一样吗？好在我现在心疾好了，不然就你说话的方法，我一天病发八百回。】


    方若棠不高兴的撅起嘴。


    但想到是大表哥，同样愁容满面。


    【大表哥怎么这么糊涂。】


    【誓不为妾的农家女，三年后，会领着一对双胎胞上门为妾，最终被扶正。】


    【妾就是妾，怎么会被扶正？】


    小镜子贱兮兮地回答。


    【你猜。】


    方若棠：……


    你去死吧！


    “霍止戈，你去，把她拿下。”方若棠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看热闹的农家女。


    哼，大表嫂对她可好了，这个女人竟然想和大表嫂抢夫君，大表哥也不是好东西，还敢宠妾灭妻。


    “带上她，再派个人去把舒明城叫回府，我们去舒府！”方若棠绷着小脸，小腿一夹马腹，马儿没动，方若棠就用脚尖蹭蹭太子的腰，小声提醒：“快牵马！”


    真是的，害她气势一下就没了。

 第78章 妾氏上位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农家女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抓住了，惊恐的挣扎起来。


    方若棠听到声音，居高临下的朝她看去，大大的眼里布满了厌恶。


    “哼！不要脸，又当又立，还想欺负我大表嫂，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方若棠的成长环境，她是不在乎男子纳妾的，毕竟家中叔伯哪一个没有小妾一二三。


    但她护短，不能接受一向疼她的大表嫂，没有一个好下场。


    大表哥纳妾，她不管，但宠妾灭妻就不对。


    “国师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认识你大表嫂呀！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怎么会认识你们这样的贵人。”女子目光闪烁，止不住的求饶。


    “哼！舒明城是我大表哥！”方若棠不悦地娇斥一声，“把她嘴堵上，带去舒府。”


    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舒府走去。


    围观的百姓就像护送的卫兵，跟在两旁，一路对着农家女指指点点。


    他们其实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玉雪可爱的国师大人发这么大的火，肯定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


    百姓的思维很简单，维护国师大人，便维护她的一切，对农家女指指点点不够，有些甚至朝她丢菜叶子。


    方若棠可不会觉得这样不好，她不喜欢的人，她周围的人就该都不喜欢，否则的话，就是背叛她，不疼她，不护她。


    反正她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去和自己讨厌的人交朋友。


    到了舒府门口，农家女已经很狼狈了，整个人显得弱小又无助，但这次百姓出街，手里拿的都是家里最好的小菜，砸她身上，并不会脏，倒将人衬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方若棠一扭脑袋，大摇大晃的进了舒府，门房看到，有人进去通报，有人笑脸相迎。


    “表姑娘来了，快府里请，小的这就让人去请老夫人他们来正厅。”


    门房也是有眼色的，往日来了，方若棠小辈的身份，自然是她去请安。


    但这次来势汹汹，身后还跟了太子一行人，想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用劳烦外祖母她老人家，请大舅母和大表嫂过来就行了，我有事和她们说。”


    “好的。”


    门房又让一个人往后院跑去传话。


    方若棠到正厅的时候，已经有丫鬟上了果瓜茶点，太子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


    “别不高兴了，实在不喜，直接杀了就是。”


    霍止戈动作有点粗鲁地拂开太子的手，将方若棠转了一个面，轻轻的擦了擦刚被太子碰了的地方。


    “就这么一个东西，也值得你气一场，太子为人不怎么样，刚才这话倒没说错，杀了便是。”


    霍止戈这时都不忘踩太子一脚。


    太子倒气量大，瞥了他一眼，既没怪他抢人，也没理他的中伤。


    农家女被桃红押着跪在地上，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泪珠子，惊恐地摇摇头。


    方若棠哼哼两声，不满地说：“你们两个好笨哟！我这个时候如果直接杀了她，她不就成了大表哥心中的白月光，永远横在大表哥和大表嫂之间啦？我才不会给她当白月光的机会。”


    怕两人不知道什么是白月光，方若棠还特地解释了一下。


    太子和霍止戈瞬间明白过来，太子抬手揉揉方若棠的头顶，“我们小六又聪明了呢！”


    方若棠小脸一扬，得意地说：“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变聪明了，嘿嘿嘿！”


    小镜子给她看的话本子里，超多这样的情节，她看的时候就觉得迷糊，怎么就念念不忘了呢！


    后来问过姐姐她们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远香近臭，真变成唾手可得的人后，滋味也就这么回事。


    是因为得不到，记忆不断将人美化，感情才会越来越浓。


    霍止戈一个能当将军的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是没有脑子的莽夫。


    他若有所思地观察太子的言行，眼神渐渐微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快要抓住的时候，舒家大夫人和大儿媳一起来了。


    两人衣着虽然得体，但能看出来并没有特别装扮，急忙就过来了。


    “听门房说，你不高兴的过来了，怎么？有人欺负你了吗？”


    舒大夫人亲热地拉住方若棠，见她确实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也琢磨起来了。


    究竟是谁不长眼，竟然欺负到小六的头上，余光自然也瞥到了角落里被押着的女子。


    再联想到门房的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围着小六嘘寒问暖的大儿媳。


    “大舅母，我跟你说，大表哥可坏可坏了，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被我发现了，我把人给你捉来了。”方若棠娇气的哼哼，指着角落里惊恐的农家女。


    接着又跟大表嫂告状：“这个女人你不要小瞧了，她心眼好坏的，故意以退为进和大表哥不清不楚，表明不入我们舒家为妾，等到怀了身孕又玩消失，三年后再带着一对双胎胞回来，最后还会逼死你，以妾身上位。”


    大表嫂脸色变了变，看向农家女的目光并不仇恨，只是多有探究。


    她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勾得她的夫君不顾礼法，不在乎他们舒魏两府多年的交情。


    魏氏是这个世代下，按大妇规矩培养长大的女子，她不要求夫君对她一心一意，但她在乎她身为嫡妻的地位与权利，这是不容她人挑战的。


    舒大夫人心里有一种落到实处的感觉，问题果然出在大儿子身上。


    她对旁边的嬷嬷吩咐，“去，把大少爷喊回来。”


    舒大夫人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舒明城爽朗的声音。


    “小六要见我，差人叫我过去就好，怎么亲自跑一趟，是不是想大表哥了呀！”


    舒明城和方若棠两人相差了十岁左右，对这个小表妹也没什么男女大防，说起话来一向亲密。


    方若棠快步走到舒明城的面前，双手抱胸，仰着小脸气呼呼地瞪着他。


    “大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舒明城一愣，望向母亲和妻子，就见两人的脸色都十分差，也是一脸迷糊。


    “怎么了，是不是大表哥有哪里没有做好，惹小六生气了？你跟大表哥说，大表哥肯定改，好不好？你身体不好，不要生气了。”


    舒明城立刻服软，弯下腰轻轻哄人，期间还给妻子递眼色，让她帮着说说话。

 第79章 高明的猎手

    魏氏这个妻子舒明城是满意的，不止将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在嫁来以后，知道他疼爱小六这个表妹，也一直会与表妹走动，维系关系。


    以往他一个眼神，魏氏就能懂他的意思，但这次她将脸偏开，直接拒绝。


    舒明城一愣，这才发现事情可能有点大，略微思考，难道是最近别人因他是小六的表哥捧他，他飘飘然了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有答应过别人的任何请求呀！


    “大表哥，你认不认识这个人。”方若棠指着缩成一团的农家女。


    舒明城定睛一看，坦荡地说：“这不是刘姑娘吗？”


    说完，他反应过来，看了看这个阵势，当下挑眉看向舒氏。


    “你别告诉我，你忘了刘姑娘，一年前我与上峰喝完酒，掉到河里差点淹死，多亏了刘姑娘相救，后来你还给人家送了银子感谢人，你忘了吗？”


    魏氏惊讶了一瞬，从记忆角落里将一年前畏缩的女子拉出来，却怎么也和面前的小美人对不上。


    她倒是记起了这件事，不但单独见了夫君这位救命恩人，还送了银子布料粮食等物。


    “……六妹妹说她是你的外室。”魏氏捏紧了手帕，心不自觉的提起，决定给夫君一个辩驳的机会。


    “冤枉呀！”舒明城对妻子喊了一声冤，然后故意生气地问方若棠，“在六妹妹心里，表哥就是这样的人吗？”


    方若棠好奇地看着舒明城，不像说谎。


    “可这是小镜子告诉我的，他是神器，说的话，从来没有错的。”


    舒明城也懵了。


    “我真没有！刘姑娘拿了娘子给的银子开了一间小酒肆，我有一次路过，瞧见有人喝了酒耍酒疯，认出人后就顺手帮了一把。”


    “刘姑娘说她没背景，在这个上京城里人人可欺，希望我看在她曾经帮过我的份上，偶尔来她的酒楼坐一坐，让她扯面大旗，狐假虎威。”


    “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大约一个月，会和同僚过去吃一次酒，左右和同僚聚餐，在哪里吃不是吃。”


    “不过最近去得多了，这个月就去了三四次，每次有人请我，都挑在那儿了，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就当给刘姑娘带带生意了，毕竟她救过我。”


    魏氏做了舒明城将近十年的枕边人，他的话是真是假，她看得出来。


    而且一番话下来，舒明城坦坦荡荡，他一个大男人看不出来，但都是女子，魏氏如何看不出来，刘姑娘在温水煮青蛙。


    甚至已经发展到，让旁人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否则的话，那些捧着舒明城的同僚，怎么就都那么巧挑了刘姑娘的小酒肆喝酒。


    “六妹妹，你可不能误会我，况且你大表嫂通情达理，又不拦着我纳妾，我真看上了谁，只要对方家世清白，我带回府里做个小妾就好，养外室干什么？”


    “再者，自从吃了你给我的洗髓丹以后，我下职了就在家里修炼，实在推不开的应酬才会出去，不信你问问你大表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应酬的地方都在刘姑娘的小酒肆里。”


    说到这里，舒明城也反应过来了，以往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倒不简单。


    他看向魏氏，忐忑地问：“六妹妹年纪小，不懂这些事，但你应该明白的吧？我根本没必要养外室，对不对？”


    魏氏艰难地点点头。


    可是又不觉得方若棠会出错，只能将目光看向她。


    方若棠也是懵的，赶紧在心里戳小镜子。


    小镜子悠闲自在地回应。


    【目前刘姑娘刚织好网，你大表哥还没动心思呢！不过按原世界线也快了，你看他蠢得连周围人都觉得他们有关系，他都没有察觉，等到发现时，再掉入陷阱，那被吃掉不是瞬间的事情吗？】


    方若棠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亲厚的大表哥，真不希望他不是人。


    但立刻又生气了，将小镜子说的那些事情，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接着娇斥：“大表哥，你怎么这么笨呢！男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清白呀！”


    “你就不能学学我大哥吗？他身边就没有一个姑娘，根本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机会。”


    舒明城听了前因后果，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紧张的和魏氏解释。


    “我虽然不知道原世界线里，我为什么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但现在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对刘姑娘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你相信我，我没那么混蛋的，我只想好好修炼，等六妹妹说的未来到了，有能力带着你和孩子们活下去。”


    魏氏心里扎了一根刺，很不舒服。


    她知道如果不是方若棠的突然插手，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舒明城根本就逃不掉。


    毕竟一个有耐心的猎手，不会放过她看中的猎物。


    【这个刘姑娘心机也太深了，她以前救大表哥不会也是假的吧？】


    【这倒不是，是真的！只是后来见了你大表嫂，羡慕嫉妒的情况下，生出了想取代她的心思，才会步步为营算计你大表哥。】


    方若棠撇撇嘴，虽然觉得刘姑娘不是一个好的，但她大表哥也是一个蠢的。


    【也不是蠢，就是猎手藏得太深，如果换了你，你的救命恩人开了一家小酒肆，仅仅要求你一个月过去吃一顿饭，你会拒绝吗？】


    方若棠：……


    以她目前外餐的次数，她大概、也许、可能，根本不会拒绝。


    【嗐！那不怪大表哥了，都是刘姑娘坏。】


    方若棠无心，倒将魏氏心里的膈应减轻了许多。


    “六妹妹，我听说你来了，连夫子的课都不上了，就过来了，六妹妹是来找我的吗？”


    三表哥舒明朗龇着一口大白牙，人未到，声先至。


    【哟，你工具人表哥来了。】


    小镜子阴阳怪气，耳提面命地警告。


    【我跟你说了噢，你跟他在一起的话，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好东西。】


    方若棠白眼一翻。


    【你还真是太子他们的走狗，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不绑定他们，让他们做任务，就赖上我了。】


    【主上的决定，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和这个工具人表哥在一起。】


    【你别工具人工具人的叫我表哥，你一开始说他不能开启商城，我就没有再打他的主意，没想嫁给他了。】


    方若棠和小镜子扯头花。


    太子和霍止戈看向跑过来的跳脱少年郎。


    舒明朗对上两人打量的视线，压力很大，同时也听到了小镜子的心声。


    这事他早就知道，毕竟他第一次去见表妹，听到那心声时，器灵就是这么提醒表妹的。


    后来见一次提醒一次，也不知道防他什么，小镜子清不认事实，他自己还能膨胀？


    是什么样的自信，觉得他可以一挑六，打败太子等人，夺得美人归。


    小镜子也太看得起他了，他家没镜子他还没尿吗？


    真是的！


    现在还在正主面前，给他拉仇恨。


    他真是谢谢了。

 第80章 他也喜欢我

    【你怎么这么防备我三表哥？】方若棠回过味来，摸着下巴，一脸探究。


    她的小表情就像刻了字一样，舒家人对此倒习惯了，自小就脑子不太好使的模样，现在有了器灵，也没见机灵到哪里去。


    太子看多了也习惯了，但霍止戈以前只是听说，这会亲眼所见，忍不住大笑出来，一把将方若棠抱到怀里，一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脸。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宝贝。”


    方若棠茫然抬眼，不解地看着又发癫的霍止戈，但很快就接受了他这副样子，继续追着小镜子要答案。


    小镜子含含糊糊，左右而言他。


    方若棠眯起眼，奶凶奶凶的威胁。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要你了，你去找你的主上吧！反正你是他的东西。】


    小镜子：……


    就不能换一个招对付他吗？


    【……就，原世界线，他没有娶妻生子，为了救你，被……嘎掉了。】


    方若棠气得握拳，难得机智了一回抓住了重点。


    【被嘎？被谁？】


    小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纯白的空间，明明不可能和方若棠对视，但就是不敢直视。


    【你说不说？】


    【谁抱着你，凶手就是谁呗！】小镜子小声哔哔。


    方若棠缓缓抬眼，就见刚才笑出一口大白牙的霍止戈，默默的闭上了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舒明朗，然后收回目光，讨好地冲着方若棠一笑，小模样要多乖有又乖，像极了护主的傻狗子。


    【霍止戈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会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方若棠对霍止戈的感情重重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下霍止戈不止表情变了，手都僵了。


    这推断是不是有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得不到心上人，使了些强娶豪夺的手段，而舒明郎又像一个跳蚤一样，一直想把方若棠从他身边带走，他才不得不下黑手？


    就不能是他太爱了吗？


    怎么就成不爱了呢！


    霍止戈表示不服，眼睛充满生气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小手一推，小脸一扭，“你走开，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会杀我三表哥。”


    众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众人：噢，对象是方若棠，那是可以说的。


    她不说，才不是她的性格。


    舒明朗刚刚听说自己会被杀，脖子还凉了一下，现在看霍止戈有苦难言的样子只觉得扬眉吐气。


    该，叫你不做人。


    还敢杀我！


    六表妹，弄他。


    舒明朗偷偷给方若棠递眼色。


    方若棠并没有看到，因为一张小脸被霍止戈双手捧住，他目光坚定而虔诚地说：“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为你而生，记住了吗？”


    方若棠大眼睛一转，娇横地说：“那你以后会伤害我家里人吗？先说好，你如果会，我就不让你喜欢我了。”


    “不会！”霍止戈根据他收到的情报，大致能猜到原世界线里为什么会动手杀人。


    原世界线里没有小镜子，以方若棠单纯的性格，娇弱的身体，肯定受不住被六个男人争夺。


    况且为了她，六个男人甚至发动了战争。


    以他目前对方若棠的了解，她虽然有些不通俗事，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没出过错。


    原世界线里，她定然是不喜他的，他才会恼羞成怒对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的人痛下杀手，不过……


    霍止戈看向太子，他不觉得动手的人只他一个。


    太子挑眉，和霍止戈想到了一起，不过小镜子没暴露，他也不会主动认领。


    “那就允许你继续喜欢我吧！不过你要是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方若棠绷着稚气未脱的小脸放狠话。


    霍止戈只觉得心被抓了一下，摸摸她可爱的小脸，认真地说：“只要你不拒绝我在你身边，我肯定不发疯。”


    “嗯哼，你听话就好。”


    方若棠完全没有听出霍止戈带有威胁的暗示，甚至有点高兴于对方的懂事，像个大人一样对他满意地点点头。


    霍止戈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方若棠走的时候，不忘叮嘱魏氏。


    “记得弄死姓刘的噢，省得留下成了祸害。”方若棠一脸天真的样子，却是在说杀人的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本都是有特权的上位者，秘密杀一个平民，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乖了，大表嫂知道怎么做，这次的事情，就谢谢我们小六妹妹了，大表嫂那里新打了几件不错的首饰，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方若棠嘻嘻笑说：“不要大表嫂的，要掏大表哥的私库，他没有银子就没法去其他女人那里喝酒了，就让他买。”


    魏氏一笑，觉得这个小表妹真没疼错。


    舒明城讨饶地说：“买买买，你要买什么，我都给你买，这事我们就让他过去了行吗？我觉得我真的无辜。”


    方若棠傲娇的哼了哼，最后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离开了舒府，身后还跟着三辆马车。


    除了给方若棠准备的东西，还有给舒氏及丞相府的礼。


    第二日是大朝会，上朝的路上，方若棠打着呵欠扫了几眼故意长吁短叹的祖父。


    “祖父，你嫉妒得好明显。”


    方丞相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他老胳膊老腿的，一路腿到大殿，而年纪轻轻的孙女儿，在皇宫门口就上了步辇，他还要像一个公公一样，在一旁侍候着。


    “很明显。”


    方若棠翻了一个身，掩了掩小嘴，装看不见。


    方丞相身子好着呢！


    到了大殿，方若棠又坐上了国师专属宝座。


    【有点困，放个搞笑视频看一看。】


    【好咧！】


    大殿上的朝臣就听到小镜子狗腿的声音，说实在的，至今都有些不习惯，打破了他们对仙人的幻想。


    随后皇上到了，大臣也瞬间参与到朝政当中，只有方若棠一个人偷偷摸摸，一会抿嘴偷笑，一会掐手偷笑，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


    方丞相站在下面，一心两用。


    看着眉眼弯弯的孙女儿时不时笑一下，他忍不住心里吐槽，虽然你是大雍第一人，但你多少收敛一点。


    顾忌一下我们这些牛马的想法，你这样显得我们真的很牛马！


    这也就是今日政事多，在场的大臣才能克制住不往方若棠那儿去看，不过等到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出列上奏的时候，方若棠“咦”了一声，双目打量的看向出列站在中间的少年郎。


    【他是不是给我送了很多东西？】


    【是！一车一车的拉，殷勤的程度都快赶上太子他们了。】


    【他也喜欢我？】


    方若棠的小脑袋里，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勇毅侯府的小公子一僵，瞬间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打量目光，特别是国师大人钦点的六人此时都在朝堂，一个个拿眼，恨不得剐了他。

 第81章 暴躁的小镜子

    【喜欢，就是你对皇上的那种喜欢，他感谢你的提拔。】


    【咦惹，我可不喜欢皇上，他超菜的。】


    方若棠下意识反驳。


    皇上看戏的表情一愣，如今顶着一张青年皮囊，他的模样是好看的，再加上多年身居高位，掌管大权，身上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气势。


    头一次有人对他的嫌弃都快溢出大殿了，皇上很想和人掰扯几句，他怎么就不值得人喜欢了？


    【又菜又爱玩，每天找诗诗打架，一次都没有打赢过，诗诗都快可以御剑飞行了，他自己什么档次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李诗韵即使在没有灵气的这方大陆，也做到了百日筑基，毕竟小镜子把李诗韵当方若棠的亲传培养，对她很大方，所以修行起来一日千里。


    皇上涨红了脸，不满地看着方若棠，得了她一个白眼。


    他就是能力不行，才要找李诗韵切磋，想进步呀！


    好气，又是被看轻的一天。


    可恶，李诗韵强过他就算了，怎么后来的颜衍也比他修行快，不行，下了朝，他就要赶紧去修炼。


    肯定是朝政耽误了他前进的脚步。


    他不能输。


    【勇毅侯府的小公子，也就是卫宣，他也是一个舔狗，比太子等人还能舔。】


    【不许这样说我太子哥哥他们，他们才不是舔狗，他们是……嗯，战狼！】


    方若棠想到小镜子给他看过的话本里，就有这么一句。


    “扑哧！”


    不知道是哪位臣子，没藏住一下笑出了声。


    接着就像按到了开关一样，陆陆续续有人掩饰般的笑了起来。


    太子不喜形于色多年，从不在乎旁人的目光，这会脸皮也厚，不动如山，霍止戈其他五人更甚，反正刚才没有点他们的名字，他们是那个等字，但只要他们不认，就没人能笑话他们。


    【行行行，你说战狼就战狼吧！但这个卫宣是舔狗，各个方面的舔狗。】


    卫宣涨红了脸，羞耻到恨不得钻到地洞里，想到了某道倩影，在心里小声的反驳：才不是舔狗，他只是足够深情。


    【他喜欢的姑娘叫赵真儿，是个五品家的嫡长女，亲娘生她时没了，她在继母手里长大，继母有个只小她两岁的亲女儿，可想而知，她的日子不会多好过。】


    【这姑娘前两年认识了卫宣，虽说在这次办差事以前，他只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但毕竟出自勇毅侯府，赵家看在卫宣的面子，对她好了起来，然后她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我一个器灵都要笑死了，赵真儿完全忘了两年前，她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竟然看不起卫宣这个纨绔，觉得他配不上她，这碗都没放下就开始骂娘了，这个姑娘也是一个人才。】


    小镜子语速太快，方若棠有点没反应过来。


    【赵真儿有权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呀！】


    【没错，但前提不要既要又要，一边勾着卫宣不放，一边又羞于被他喜欢，卫宣再怎么不务正业，也不是她能看轻的，况且卫宣是勇毅侯府的嫡幼子，以后分家自有一份家业，上有宠他的老祖宗，下有护他的兄长，他就是混日子也好过的。】


    【噢，她还在背后蛐蛐卫宣，不耐烦应付他，踩着他的名头，与其他世家公子来往，卫宣这个傻小子还看不出来，上赶着对她好，你说这是不是舔狗吧？】


    方若棠眨眨眼，点点头。


    【对，这是舔狗！】


    卫宣涨红了脸，都快哭了。


    有点不敢相信赵真儿私下里竟然这么看不起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两年送出去的礼物算什么？


    【无独有偶，男子里有卫宣，女子里有四公主。】


    皇上一听，事关他的女儿，顾不得刚才被打击的脆弱心情，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四公主喜欢的也是五品家的儿郎，这些出身高贵的公子公主倒都挺喜欢扶贫的，而且四公主看中的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


    【公主出游被他救过，也是奇葩，堂堂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出宫过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就这竟然都有人能通过重重侍卫的保护救了她，难怪这一方天道势弱，这有够癫的，完全不合理。】


    小镜子明显不喜欢这两个人的事情，吐槽不断，都没有方若棠插话的余地。


    【四公主也是一个能人，就她这个身份，只要说一句，多少人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她就因为那庶子救了她一次，她就喜欢上了，努力追求付出的结果，嘿，搞不搞笑，庶子竟然飘了，渐渐迷了眼，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觉得公主的爱令人窒息，会毁了他的前程。】


    方若棠歪歪头，大大的眼里，满满的问号。


    太多太多糟点。


    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终挑了一个辩驳。


    【驸马不入朝，不代表不能写国策，很多落魄书生给我祖父递文章，有才华不会被埋没的。】


    【可不是吗？这个四公主也是一个蠢的，她的喜欢，让这人庶子成了京城可望不可及的贵公子，庶子被捧上了天，他反过来不满公主的追求，他完全忘了，因为有公主的喜欢，他才会镶上金边，否则在这个皇亲贵胄遍地走的上京，他根本就查无此人，更不可能有世家小姐看上他。】


    【噢，对了，庶子喜欢以前看不起他的小白花表妹，笑死，这上京眼里糊屎和脑子里糊屎的人可真多，我这里还知道好多这种，下次看到正主，我再指给你看。】


    【好的好的。】


    方若棠今日这个八卦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有点反应不过来。


    主要是小镜子没给她发挥的机会，但想想吧！这两个连吃带拿的男女怪恶心人的。


    【其实恋爱脑就该配恋爱脑。】小镜子感叹一句，又是吃屎的一天，果然，只有他家主上和大人的感情最甜最好磕，其他的都是狗屎。


    方若棠疑惑地追问。


    【你的意思是说卫宣和四公主是正缘？】


    【这两个蠢货，不配得到正缘，屁的正缘，最后都被人当狗玩。】


    方若棠：……


    今天的小镜子很暴躁。


    看来是真的有很严重的厌蠢症。


    幸好她很聪明，小镜子才会这么爱她。

 第82章 皇上又快乐了

    方若棠想到卫宣给她的一车车礼物，人道主义的提醒了一句，“那啥，我会看相，你知道的，我观你情路坎坷，绝不能与赵姓女子结亲，否则未来都会泡在苦水里，你最好听家中的意思，婚事上不要自作主张。”


    反正勇毅侯府说亲，怎么也说不到一个死了亲娘的五品官家女身上，而赵真儿借着卫宣攀上比卫宣家世更好的高枝也几乎不可能，最终会发现最好的选择还是卫宣，从而一副施舍的嘴脸嫁给卫宣，还要看不起他。


    嗯，大约就是话本里的pua吧！


    想想卫宣的未来都惨。


    卫宣感动地看着方若棠，他几车的礼物没有白送，器灵都不想救他，但国师大人竟然提点他了。


    他以后要搜罗更多新奇的玩意送到国师大人的府上。


    “皇上，四公主的婚事，你多掌掌眼吧！”方若棠叹息一声，就差指着皇上的鼻子，让他长长心了，别一心只知道修仙了。


    皇上雷厉风行，称赞了卫宣这次差事办得妥帖，接着就直接给卫宣和四公主赐了婚。


    方若棠吓了一跳，赶紧戳小镜子。


    【怎、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给他们赐婚了，他们各自心有所属，这样结合会是怨偶吧？】


    【噢，那不至于！又不是人人都是裕贵人，一个公主，一个侯府嫡子，最基本的政治敏锐力还是有的，婚事已定的情况下，翻不出大浪，毕竟他们身后都有想要守护的家人。】


    皇上亲自赐婚，敢闹？


    不要命了吗？


    【那他们……】


    方若棠悄悄看向已经下跪接旨的卫宣。


    【不用管，两个恋爱脑，大婚当晚睡一觉，自然而然就移情别恋，换对象了。】


    方若棠：……


    卫宣：……


    看不起谁，他的感情这么肤浅吗？


    他不过是因为第一次给了对方，而对方又是他的妻子，他才会敬重她的，才不是简简单单的移情别恋。


    卫宣不服气，但说不出口。


    方若棠也没多关注，因为小镜子又开始和她蛐蛐另一个人了。


    【看到那个男生女相的少年郎了吗？他是古大人的嫡幼子古嘉仁，马上就要嘎了。】


    【古佳人，好像姑娘家的名字。】


    古嘉仁肤白脸小，比起大多数女子都要好看一些，此时一双狐狸眼略愁地看向国师大人。


    名字不重要。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要不，您先说说我的劫难，也好让我躲过去呀！


    古嘉仁的眉毛与大多数男子的剑眉不同，他长了一双细眉，这会微微蹙起时，颇有几分西子捧心的意思，我见犹怜。


    【在原世界线里，他过几天去码头时，会遇到一群醉汉，然后把他看成了女人，想要这样那样他。】


    方若棠紧张地问。


    【所以他被这样那样了吗？】


    小镜子：……


    这是重点？


    古嘉仁肤白，脸一红，就像一个水蜜桃一样诱人。


    满朝的大人向他看去，不自觉的思衬，就这娇羞的小模样，难怪被人误会了。


    【噢，那没有，原世界线被你救了。】


    方若棠松了口气，又瞪圆了眼。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你这样说话。】


    小镜子：……


    今日份的快乐又没了。


    【你救了他，他爱慕你，后来为了救你，被人嘎了，别问是谁嘎的，你看看朝堂上最出色的六位少年郎，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方若棠目光自太子、容世子、小王爷，以及安郡王和叶侍郎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在了霍止戈的身上。


    【是霍止戈？】


    【这次不是他。】


    【咦，那是谁，总不至于是太子哥哥吧？】


    小镜子：……


    以后谁再说你傻，我跟人急。


    【肯定不是太子哥哥，他这么好，怎么会杀人呢！】方若棠嘀嘀咕咕。


    朝臣：……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屁话。


    前两个月，菜市场门口的血都结了一层泥的事情，你忘了吗？现在朝中都还有许多空缺的官职，就等九月科举，挑选人才了顶上。


    【子期哥哥？也不会，他这么温柔，爱笑的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容世子，更不可能，大姐姐以前吐槽他像佛子，清冷寡欲，怎么可能杀人，他只会救人。】


    【啊！是叶侍郎？不对不对！他被戴了绿帽子都不敢反抗，那肯定是好欺负的小可怜，他怎么会去杀人。】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王爷，对不对？是他吧！他毕竟是皇家子弟，杀人如切菜，易如反掌。】


    小镜子：……


    除了小王爷，你对其他五位主上的滤镜是有八百米厚吗？


    而小王爷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其他五人，包括一向清冷的容世子，这时都忍不住掩唇轻笑。


    “小若若，”小王爷突然叫方若棠一声，展颜笑开，“我笑起来好看吗？”他也是爱笑的男子，他怎么就有坏心思了？


    方若棠茫然地看着小王爷，他笑得就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但不得不承认，好看极了。


    只是方若棠这会无心欣赏，紧张地冲他使了使眼色。


    【不愧是敢造反的狠角色呀！大殿上，皇上在呢！他就敢这样出风头，一会皇上斥责他，我就救救他吧！毕竟他对我挺好的，就是皇上这个老登，肯定又要趁机骗我的仙丹。】


    小王爷僵住了。


    皇上的世界亮了，腰板一挺，俊脸一沉，皇上的威严出来了，张口对着小王爷一顿训斥，怪他在大殿失仪。


    方若棠撅起小嘴，打断皇上的斥责。


    “你别骂他，他是我罩的，你……这个给你，我们扯平。”方若棠哼哧哼哧地起身，丢了一个瓶子过去。


    皇上盛怒的表情一收，喜上眉梢地问：“这是什么？”


    “筑基丹呀！你那天看诗诗筑基了，不是想要吗？你收着吧！等到时候就能直接用了。”


    皇上满意收入胸口，但胃口极大地说：“只有筑基丹吗？顾南程可是殿前失仪，是重罪，要拖出去打板子的。”


    方若棠苦着小脸，又戳了戳小镜子，最后拿了一个戒指给皇上，“这里面有一万灵石，你省点用。”


    方若棠觉得养皇上比养诗诗和颜衍加起来都费劲，主要是投资在诗诗和颜衍身上，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但是皇上嘛，虽然和他大哥一样也是双灵根，可不知道怎么就跟吞金兽一样，好东西拿去不少，修为也没见涨得有多快，比起她大哥都不如。


    “好说好说，既然国师大人都发话了，行吧！这事就揭过，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


    皇上板着脸，做戏还知道要全套，收了一个尾，只是最后冲着顾南程给了一个眼神，既表扬他干得好，又希望他再接再厉。


    今日这朝，上得值了。


    小王爷一张脸都气黑了。


    这皇帝是真的苟。


    难怪小镜子要怂恿方若棠叫他老登。

 第83章 勾人也要天赋

    皇上大丰收，很满意。


    但看顾南程阴沉沉的脸，思索一下，决定帮他一把，免得这个臭小子下次掀桌不干了，那他再怎么借着这六个人，从方若棠手里薅羊毛。


    “国师大人，倒是对小王爷极好。”


    “没办法，自己人，要护！”


    方若棠苦着小脸，头也没抬的回话，心里还在和小镜子叭叭。


    皇上冲着小王爷挑眉，“顾南程，国师大人对你的看重，你可要铭记在心呀！”


    皇上着重看重两字，小王爷还是生气，但又抑制不住好心情，脸上渐渐扬起了灿烂又荡漾的笑容。


    时至今日，他们也摸清了小镜子的能耐，除了储物空间准备了许许多多的仙丹，还有数条数不清的灵脉不说，这个东西还能去别的世界偷东西。


    简直无所不能。


    他不爽也不是为了那些灵石，而是皇上拿他做伐子骗方若棠手里的东西，且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但凡这不是皇上，他都要打上去了。


    不过今天皇上也是有点用的，他一直觉得方若棠除了太子，没将他们其余人看在眼里，但万万没料到，原来她在方若棠的眼里竟然是自己人。


    小王爷脉脉深情地看着方若棠，方若棠一抖，搓了搓胳臂问小镜子。


    【小王爷傻了吗？眼睛好可怕。】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对你暗送秋波？】


    方若棠咂舌。


    【这是暗送秋波？】


    然后她对着小王爷试了几下。


    小王爷僵住。


    小镜子没眼看。


    【别闹了，太子都盯着你看了，你再来两次，他就该叫御医来了，以为你眼睛出问题了。】


    方若棠不满。


    【你看不起谁，肯定是小王爷做得不对，我才学不好，等我回府了跟我大姐姐好好学学，我大姐姐就这么轻飘飘的瞥一眼余生，他就颠颠的跟上去了。】


    方盛棠：……


    我谢谢你，不该出名的时候，你强让我出头。


    方丞相：这孩子，该打了。


    回府就把这事告诉大孙女，让大孙女好好收拾收拾她，家里一点遮羞布全被她扯了。


    方若棠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屁股要倒霉了，还垂着眼睛暗暗使劲，一挑一挑的五官乱飞。


    【哎，看样子这勾人的把戏，也要点天赋呀！】


    方若棠揉了揉小脸，有点挫败。


    【你别折腾了吧！你现在跟耍猴的一样，你没看大家都在看着你笑吗？】


    方若棠猛的抬头，发现还真是，当下气鼓鼓地嘟起嘴了，不满地哼哼。


    【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情理清了吗？竟然就敢来笑话我，快，我们快点蛐蛐他们。】


    经过这三个多月的时间，朝堂上的蛀虫基本被肃清完了，能留下来的官员，即使身上不干净，也在皇上和太子能容忍的范围内。


    故而，这会大臣不怕死了，但就怕不能留清白在人间，这比死了更可怕。


    【哇，不会吧！他一把年纪了，竟然喜欢吃老妻的脚丫子。】


    【呕，我要吐了，他扣了屁眼竟然不洗手。】


    【快，让我看看他今天和谁握手了，呜，希望太子哥哥他们没有和人握过手……】


    一时间人人自危。


    接着方若棠点名几个，那几人脸如猪肝色，不断的在衣服上擦着手，恨恨地瞪着一个方向。


    被瞪的官员，缩了缩脖子，嗐，这不是忙吗？


    【我去！这个厉害，他睡过他家的狗子。】


    方若棠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虚空中的小镜子，又看了看他指向的人，大大的眼里，满满的困惑。


    是她以为的那种睡吗？


    【噢，喝醉时睡的，我还以为人兽呢！】小镜子的声音，不知为何，有股浓浓的失望。


    而某个大臣已经掩面想逃了。


    他悔呀！早知今日，当初不如和那些贪官同流合污，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肉体虽在，但灵魂没了。


    【咦，这里有一个渣男。】


    【谁？】


    【从你祖父往后数第八个人，有两撇胡子的那一个。】


    方若棠抬眼瞧了瞧，大约先入为主，看了两眼就下了决断。


    【看起来就花心好色。】


    【主要是他有一个贤惠大方的妻子，不断的给他纳小妾，而且表面上从来不针对小妾，哈哈哈，但是只要他在某个小妾屋里多宿两晚，他的妻子就会帮他又纳一房小妾，搞得他现在后院里已经二十多个小妾了，所有人都觉得他花心好色。】


    方若棠听小镜子这话的意思不对，懵懵地追问。


    【所以他不色吗？】


    【和时下大部分男人差不多吧！不是洁身自好的人，但也不至于臭名昭着，主要是他娶妻娶得好，他的妻子想要贤惠大度的名声，就一直给他纳妾，但又怕他真的对小妾动真心，所以后院人越来越多，每次纳新人时，还要虚伪的和丫鬟报怨前一个小妾没点鬼用，拴不住家主的心，笑死，他现在一屋子莺莺燕燕，他都快要养不起了。】


    方若棠咂巴了一下嘴。


    【难怪祖母说，娶妻娶贤，果真没错。】


    被蛐蛐的官员，早就涨红了脸。


    他就一个正常人，即使有点好女色，也没办法夜夜做新郎，早就跟妻子说过，适可而言，但妻子总是大度的帮他纳妾，原来竟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


    可他当官的名声不是更重要？


    好气，但他又确实享受了，这没法言说，只能闷闷的决定，下次要在妻子将人纳入府前阻止。


    至于入府了的，他睡不睡，都已经是他的妾了。


    【嗯呀！他的小妾死得快，每次侍寝完，都会被主母灌避子汤，嗯，最伤身的那种。】


    【好一个贤惠大度的主母。】


    方若棠眨了几下眼，才转过了弯，当下鄙视极了。


    【就这，这官员还能站在朝堂上，也是相当棒棒的了。】方若棠讥笑一声，毕竟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正妻在，男人想在前面冲锋陷阵怕是不能够了，只怕整日要困于后宅当中。


    被讽的官员，羞愧的红了脸，低下头，还不忘用袖口挡住脸，又一个被方若棠臊得抬不起头的。


    在方若棠和小镜子无差别的攻击下，一下朝大臣便掩面而逃，不像往日簇拥着方若棠，方若棠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方。


    突然回眸，看向不紧不慢跟着她的六人。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想学骑马吗？我们陪你去。”小王爷笑靥如花，一双眼眸勾人得紧。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方若棠有点惊讶地问：“你们六个人一起吗？”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又凑在一起了，我要怎么分开他们？防止他们吃醋？】方若棠急急的戳小镜子讨招。


    小镜子：……


    他像是能替他主上做主的样子吗？


    小镜子在虚空中捏住下巴深思，是他最近表现得太无所不能，让大人误会什么了吗？

 第84章 独占还是共存

    【要不你趁机睡一个？】小镜子一心想完成主上投胎前交待的任务，无时无刻不想把他们凑成一堆。


    【我睡一个？另外五个在门口站岗吗？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屁话？】


    方若棠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红成了一片，她是不太聪明，但不代表她不要脸呀！


    这……也太尴尬了。


    想他和其中一个在屋里干点什么，其他五个人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她就头皮发麻。


    她就不能偷偷的和六个人分别勾勾缠缠，暧暧昧昧吗？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正大光明，万一被打怎么办！


    【要不我们搞波大的？】


    【什、什么？】


    方若棠的声音抖了一下，总觉得小镜子接下来的话，没憋什么好屁。


    【约他们六个人一起去庄子上泡温泉怎么样？】


    方若棠：……


    【你是疯了吗？】


    【我这不是看你害羞吗？有了一起泡澡的交情，以后就大方了，况且就一副皮囊而已，不要害羞。】


    【人言否？……%&%*（（￥】


    【不行就不行，你看看你，还急眼了，还骂人。】


    方若棠：……


    心好累！


    她悄悄抬眼，就见对面六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目光闪躲，不敢和她对视，而且一个个都红温了的样子。


    特别叶侍郎，本就是没有攻击性的俊颜，还长了一双猫儿眼，这会羞羞怯怯地样子，让方若棠不自觉的偷看了两眼。


    倒也不是说小王爷娇艳诱惑的样子不吸引人，又或者清冷的容世子被涂上了色彩不抓人眼珠，就是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吕小将军的特殊爱好，就……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爱好，是有原因的。


    也不知道叶侍郎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方若棠娇躯一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张小脸红成了番茄，接着就在心里提起小镜子一顿臭骂。


    【你以后不许再给我看乱七八糟的话本了，我一点都不想把男人弄哭，你……&%*%】


    【你刚才想了什么？你在恼羞成怒吗？】


    【闭嘴吧！】


    太子不得不承认，其余五人的竞争力，在原世界线里，没有小镜子拿出的仙药，皇权至上的时代，他都没能一力压下五人。


    这一次，只怕更加不可能了。


    发现小姑娘多看了叶侍郎一眼，太子顶了顶上颚，嗤笑一声，啧，小姑娘吃得挺杂呀！


    比起太子的五味杂陈，叶侍郎心里闪过一抹隐秘的欢愉，手又一次比脑子更快，勾了一下方若棠的指尖，很快又放了，就像不小心碰到的。


    方若棠正在和小镜子讨论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像学生上课看小黄文一样，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当下惊慌地瞪圆了眼，吓得抱手后退两步。


    “你你你……你别过来。”


    叶侍郎浅浅地勾唇一笑，特别无辜的口气问：“吓着了吗？怪我，我看你一直站着也不说话，怕直接喊你会吓到你，就轻轻碰了下你的手，没想到还是吓到了你。”


    方若棠捂住指尖，就觉得刚才被勾的地方着了火一样，特别是这种氛围，又当着太子哥哥的面。


    她心儿怦怦乱跳。


    有种做贼的感觉。


    呜……


    小镜子每日晚上白帮她补课了，明明看了上一个世界那么多脚踏五六七八条船的海后，她还是学不来那些女孩的淡定从容。


    “……没，没事！”


    方若棠的声音很虚，既不敢看叶侍郎，也不敢看其他五个人。


    就，做个海后也好难呀！


    方若棠在心里哭唧唧，一直在戳小镜子快想办法。


    小镜子一个器灵，哪里懂谈恋爱，他的一切知识全都来自话本，而为了让方若棠接受主上六人，他和方若棠一起看的话本，大多都有些重口，见面就是干，故而面对这样纯情的场景，他也束手难策。


    【要你何用。】


    见小镜子一点忙都帮不上，方若棠决定自救，她自救的办法就是大声喊出：“我不去了。”


    接着就像被狗追一样跑了起来。


    小镜子傻眼。


    【这么好的机会，你干什么？你跑什么？】


    【我要去买宅子。】


    【不是，你买宅子干什么？你这个时候买什么宅子？】


    【我要去买六个宅子，分别让他们六个人住到里面，我以后就只和他们在宅子里玩，这样就碰不到其他人。】


    小镜子：……


    又怂又勇，是怎么回事？


    【你想一次养六个啊？我的大人，不愧是你！】


    【这不好吗？这样的话，他们就碰不到了呀！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办法。】


    小镜子不敢泼冷水，但就想说，这翻车翻得更快吧？


    算了，只要方若棠能主动就好，翻车了再说，大不了就是被六个男人一起逼问她选谁呗。


    左右都是砧板上的肉，跑不掉。


    接着，小镜子就开始出馊主意。


    【我们找六个挨在一起的宅子吧？这样你在太子家里吃了早饭，就可以去世子家里和他散步，接着又可以去郡王家里吃中饭，然后下午和小王爷垂钓，晚上再和霍小将军用膳，最后回叶侍郎家里和他睡觉，你觉得怎么样？】


    方若棠惊呆了。


    【另一个世界的牛马都没有我这么忙碌。】


    【你就说这样好不好吧？】


    【这……是不是挨太紧了？我没休息的时间吗？】


    【不紧，远了的话，你每天都在路上奔波，那多累人呀！】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是呀！所以就买在一起的！】


    【行！听你的。】


    一主一器讨论的声音不小，太子六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一字不漏的将她的计划听得明明白白。


    “这看来还是逃不脱被人金屋藏娇的命运呀！就是没料到，这一次有你们五位相陪呢！”安郡王气定神闲的轻笑，友好地说：“以后大家就都是邻居了，有时间多走动呀！”


    “噢，对了！在我前面的那一位 ，记得按时辰表来，不要抢占我的时间，谢谢配合。”


    安郡王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着实把其他五人震住了。


    “你不会被气疯了？口不择言吧？”小王爷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安郡王能说出来的话。


    这人喜爱的东西，旁人碰一下都不许，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共存，简直开了天眼。


    安郡王面不改色地轻笑，“那你们退出吧！我反正不会退让，要么你们退让，让我独占，要么就接受和我一起，没第二条路。”


    安郡王直接丢了一个炸弹，趁其余五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说：“我就是这个态度，你们也好好想想吧！行了，小六妹妹不在，我也不和你们纠缠了，我先走一步了。”

 第85章 安郡王出息了

    安郡王沿着宫墙漫步往前走，不慌不忙，直到拐角地，其他五个人看不到了，才加速快步朝着方若棠追了过去。


    他可不能等其他五个老贼反应过来。


    “小六妹妹。”


    安郡王叫住刚上马车的方若棠。


    方若棠背僵了一下，以为六人追了上来，缓慢回头，见只有安郡王一人，悄悄松了口气便扬起笑脸喊：“子期哥哥有事吗？”


    “确实有点事。”


    “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安郡王微蹙眉头，方若棠就主动咬钩。


    “府里有个狩猎场，场里的动物繁衍太快了，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打些猎物，也抑制抑制它们的生长，可以吗？”


    方若棠眼睛一亮，“你要带我去狩猎呀？”


    “是呀！就我们两个人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


    方若棠一口答应，一脸雀跃，完全没有想过真繁衍过多的狩猎场，哪里就是他们两人能解决的。


    “要不要回去牵你的小白？”


    “要的要的！”


    太子给方若棠寻的马，血统纯正，性子温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才在草原部落手上买来。


    据说，这匹小母马，原本部落酋长要留给自家六岁的小公主练马所用的。


    他倒不会因为吃醋，就故意弄个不如小白的骏马给方若棠用，在他看来，方若棠就该用最好的东西。


    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他送的。


    安郡王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两人去丞相府骑上小白，出了城，安郡王才算安心下来。


    方若棠坐在小白背上，看着给他牵马的安郡王，又看了看漫漫长路。


    “子期哥哥，我还是去狩猎场了再玩吧！”


    “好！”


    安郡王吹了一声口哨，原本在后面由下人牵着的骏马，立刻朝着他跑来。


    安郡王摸了一下骏马的后背，对方若棠说：“子期哥哥带你，小白就让下人牵去狩猎场。”


    “好的！”方若棠乖巧听话。


    安郡王扶着她的腰，将人直接提到了马背上，接着他翻身而上，一声“驾”，马儿匀速跑了起来。


    方若棠先是一惊，接着欣喜地叫了起来：“哇，这就是马儿疾驰的感觉吗？难怪每次大姐姐她们骑马都笑得那么开心。”


    “要不要再快一点？”


    “好呀好呀！”


    安郡王一夹马腹，骏马加速，伴随着方若棠欢快的笑声。


    第一次这么亲密地抱着他的小六妹妹，安郡王也不敢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毕竟在疾驰的马背上，他不敢松懈一点，就怕手舞足蹈地方若棠摔下马。


    跑了一路，安郡王怕方若棠第一次骑马身体会受不了，很快就换到了后面紧随他们的马车上。


    “我觉得我还可以。”方若棠玩兴正浓，恋恋不舍。


    “你皮肤本就娇嫩，又是第一次骑马，大腿内侧最容易磨破皮，而且到了狩猎场，你还要学骑马，我们先保存一点体力，好不好？”


    “好吧！都听子期哥哥的。”


    方若棠兴致被打断，但也听劝，再加上安郡王准备得很充足，马车上还有她爱吃的糕点。


    只是刚吃了两块，不甘寂寞的小镜子就出场了，声音悠悠就像一个怨妇。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不做点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方若棠咬糕点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抱着糕点开始磨牙，时不时偷偷地看安郡王一眼，一双大眼珠子里全是藏不住的心事。


    安郡王听到小镜子的怂恿，会心一笑，等着方若棠的主动。


    【子期哥哥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好看？】


    【肯定在想你，快，上去堵住他的嘴，我看不得他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


    方若棠：……


    【你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你就不怕他们以后回归了，把你放炉里重造吗？】


    【所以你要出卖我？】


    【……你说什么呢！我们俩关系这么好，我像会出卖你的人吗？你太看不起我了，不会，我肯定不会，我们俩天下第一好。】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说废话了，我们赶紧干活，这次机会难得你要积极一点，知道吗？】


    方若棠撇撇嘴。


    但想了一下，磨磨蹭蹭地挨到了安郡王的身边。


    “子期哥哥，这个糕点好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方若棠思想上被小镜子填鸭式塞了很多见不得光的话本情节，但不太能学以致用，话术不高明的找了个话题，还蠢蠢地将手中咬湿了的糕点举了举。


    但耐不住安郡王的配合。


    他微微垂首，凑近糕点，问：“子期哥哥刚才握了马缰没净手，小六妹妹能不能喂哥哥吃？”


    “啊？”方若棠偷看了一眼安郡王蛊惑的笑容，想到曾经看到过的某些话本情节，但看了看她手中埋汰的糕点，就怕安郡王会嫌弃地吐出来，重新拿了一块，放到安郡王的唇边。


    安郡王轻轻咬了一口，皱眉说：“这个不太好吃。”


    “会吗？”方若棠看了看两块一样的糕点。


    安郡王笑容轻轻，好似怕吓到方若棠一样，诱哄说：“是不是你那块好吃一些，能让子期哥哥尝尝吗？”


    “给你吃。”方若棠犹豫忐忑的伸手。


    安郡王勾着唇，含住了糕点。


    方若棠见安郡王不嫌她埋汰，松口气正要收回手时，就见安郡王特别坦荡地舔了一下她指尖上碎渣。


    “别浪费。”


    “你怎么舔我手？”方若棠小脸蹭的一下红了。


    安郡王轻笑，反问：“不能舔吗？”


    【舔，让他舔，想舔哪里就舔哪里。】


    方若棠往后一缩，脸红不好意思了，就……好奇怪的触感呀！


    “果然你这块要好吃一点。”


    “啊，真的吗？”


    方若棠是一个简单的人，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随即看了看手中的糕点，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半信半疑地咬了口安郡王刚才吃过的糕点。


    安郡王眸光渐深，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渴望地盯着方若棠娇艳的红唇。


    “就一样呀！”方若棠没觉得两块糕点有哪里不一样。


    安郡王声音略哑地说：“是吗？我觉得小六妹妹吃过的这块糕点更甜。”


    方若棠又咬了一口，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差别，直到一块糕点吃完，看到指尖的糕点渣，学着安郡王刚才的样子舔了舔指尖。


    “奇怪，怎么不一样。”方若棠小声嘀咕，不信邪的她，又舔了舔，直接将手指上的糕点渣舔了干净。


    “小六妹妹！”


    安郡王压抑出声，眼神火热得恨不得吃了方若棠，而她还懵懂不知地抬眼问：“怎么了？”


    “让我抱抱你，好吗？”


    安郡王全身都在叫嚣，想直接将人抱过放在腿上，急切地吻上那张他惦记许久的红唇。


    但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否则的话，其余的五人一定会马上追过来。


    方若棠歪歪头，虽然不知道安郡王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但有任务积分，她也没有拒绝。


    方若棠刚伸手，安郡王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整个人提起，放到了腿上，一张俊脸也迅速地埋首在她的脖颈。


    方若棠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不自在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安郡王握住方若棠的细腰，哑着声音警告，“别动。”

 第86章 打起来了

    少年人的火气旺，经不得一点撩拨，喜欢在姑娘坐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安郡王即便是一个死人，身体也会活过来，更何况他夜深人静的时候，没少惦记这种事情。


    再风光霁月的一个男人，早起也有换床单的时候，安郡王自从认识方若棠以后，这种事情便日渐增多。


    “可是我不舒服。”


    方若棠小手往屁股下面抓了抓。


    安郡王突然绷紧了背，整个人埋在她的耳畔旁用力喘息。


    而方若棠后知后觉的僵住。


    在小镜子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她早就不是什么清纯小姑娘了，虽然还没有吃上肉，但各种各样的猪见识了不少。


    刚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下东西抓到手里，再听安郡王在她耳畔喘成这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方若棠小脸猛的通红，惊得要松手。


    安郡王似看出了她的意图，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嘶哑地说：“别抓。”


    方若棠整个人都快要冒烟了，不自在极了，大眼睛水润润的，小嘴颤了颤，欲哭无泪。


    她没想抓的，但安郡王一边让她不要抓，一边按住她的手，用力包紧，让她甩都甩不掉。


    就……


    能不能言行一致呀！


    方若棠心里哭唧唧。


    小镜子在她脑海里放起了响炮。


    【好家伙，我直呼一个好家伙，安郡王出息了，冲呀！快上，我看好你。】


    【积分+10。】


    【积分+10。】


    ……


    小镜子戏多，一直抢镜。


    但眼下这个情况，别说安郡王，就是方若棠都没有心思去回应他，特别是安郡王将唇移到她耳廓上，小心翼翼试探时。


    “子期哥哥……”


    方若棠这一声，叫得山路十八弯，主要是有点被吓到了，又羞又窘，毕竟第一次碰到男人的身体。


    可是这落在安郡王的耳里，便成了一种鼓励，他轻掐住方若棠的脖子，将她脸扭了过来，直接吻上了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唇。


    左右他的身体反应这么强烈，只怕在方若棠碰到他的那一刻，其他五人就已经有了感觉。


    事实上，也正如安郡王所想的一样，还在琢磨共不共存的五人，猛的反应过来，即使老谋深算的太子殿下，这次也黑了脸咒骂出声。


    接下来五个人默契的让人去查方若棠的行踪，因为五个人都有派人暗中保护方若棠，想得到她的行踪易如反掌。


    方若棠被这样掐着脖子亲吻有些不舒服，便挣扎往后，想换一个姿势，而安郡王却误会了。


    当即翻身，将方若棠压在身下，用力的索取。


    方若棠躺在柔软的毛毯上，舒服地微启红唇，甚至配合的伸出软舌勾了勾安郡王的，两人嘴里都有刚才吃过的糕点甜味。


    安郡王察觉到方若棠的回应，急切的动作渐渐放缓，第一次真真实实的亲上方若棠，他觉得这和从其他人那里得到共感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只有自己实实在在的吻住了身下的人，才知道这个滋味是多么的美妙，安郡王逐渐沉迷。


    他知道太子等人快来了。


    男人在这方面或许都有些天赋，从最初的生涩到现在的熟练，安郡王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能将方若棠吻得七荤八素。


    太子等人来得很快，一行五人几乎在城门口遇上，然后一起骑马赶来。


    至少在安郡王看来，太快了。


    而其他五人一路绷着身体赶来，各个双眼赤红，简直度日如年。


    “滚下来！”太子动怒，却也压抑着没有太过明显，不想吓到方若棠，但他用佩剑敲车窗的声音，还是大了一些。


    “嗯？”


    方若棠轻嘤一声，整个人迷迷糊糊，一双眼睛水水润润，一张红艳的小唇更是微微肿了起来。


    可见刚才安郡王有多疼爱她。


    “是太子他们知道我们要去狩猎，赶了过来，没关系的，你就坐在马车上，我下去和他们说几句话。”


    安郡王恋恋不舍地揉了揉方若棠红肿的小唇，丝毫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这副刚被疼爱的迷人模样。


    安郡王安抚好方若棠，见身下有些狼狈，一向光风霁月爱讲究的安郡王，不但没有选择收拾一下再下马车，反而有点炫耀的就这么跳下了马车。


    “来得挺快呀！”安郡王一副吃饱喝足了的模样，落在其余五人眼里就是直接的挑衅。


    他们不问，也知道这人刚才干了什么好事。


    毕竟有些反应，身体早就告诉了他们。


    “你动她了？”太子压抑质问。


    这次的共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以前只有亲吻，而这一次，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都带来了欢愉，这也是为什么连冷冷清清的容世子都忍不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安郡王挑了一下眉，想顺势应下，打击一下情敌，但回头望了一眼偷偷掀起窗帘，忐忑不安看着他们的方若棠。


    “太子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会在这种地方，要了我心上人的第一次？”安郡王的潜台词很直接。


    方若棠值得最好的，即便他想得身体发疼，也不会在这个荒郊野外的马车上，就夺了她清白的身子，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不过未来……倒可以一试。


    太子和安郡王多年交情，对他这点信任是有的，不止他，其余五人也一样。


    毕竟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连说谎都是不屑的，最重要的是没吃过猪肉，也听过荤段子，有些事情不该这么简单。


    “好呀！看不出你长得浓眉大眼，却是一个腹黑不做人的狗东西。”小王爷气笑了，敢情这六个人里，名声最差的是他，为人最纯的还是他。


    “以前听闻安郡王风光霁月，如今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呀！”叶侍郎慢慢悠悠的开口。


    容世子一如往常没有出声，就如一个背景板，而霍止戈本就我行我素的性格，当即握住拳就向安郡王砸了过去。


    太子沉着脸走到马车前，一掀车帘，就看到里面的方若棠如受惊的小兔子，火气降了些，但看到她红肿泛着水光的唇，想到她刚才做了什么，狠狠地闭了一下眼，才没有将怒火在她的面前发泄出来。


    “过来。”太子压抑地出声。


    方若棠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讨好地喊了声：“太子哥哥……”


    娇娇的声音，很好的安抚了太子的情绪。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算了，她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了，她又反抗不了，她能怎么办呢！怪也只能怪崔时序。


    但不怪不表示不醋。


    太子的大拇指缓慢在方若棠的唇上按了按，直接垂首，用行动抹去方若棠唇上其他男子留下的气息，灼热的触感，甜美的滋味，当即在其他五人嘴里爆发。


    “你他娘的是人吗？”小王爷一声怒吼。


    霍止戈的拳，瞬间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太子的后背而去。

 第87章 尔等都是妾

    太子抱起方若棠躲开了霍止戈的拳风，故意当着其他五个人的面，宣誓主权一样又啄了一口方若棠的红唇。


    方若棠吓傻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其他五个人的脸色。


    就像一只驼鸟一样抱住太子的脖颈，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小声嘤嘤。


    “你们不要打架。”


    “乖，我们不是打架，而是在比试身手。”


    太子单手穿过方若棠的双膝，将人牢牢的抱住，一只手还有空闲，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


    方若棠听了这话，才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见霍止戈红着一双眼睛，满脸怒色。


    “你、你别生气。”方若棠颤颤地出声，带了几分试探。


    霍止戈对上方若棠惧怕他的样子，没能太好的收敛情绪，整个人就像烧开了水，在沸腾。


    太子敛眉，“要发疯就滚一边去。”


    他一个太子，即将坐拥天下的主，都没有发疯，不过一个将军罢了，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发疯。


    真吓到了方若棠，他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小镜子钦点的人，照样弄死。


    即便，太子知道面前这五个人和他可能有很大的渊源。


    他私下询问过太医共感的原因，但不管他们的本体是什么关系，至少眼下，他容不得霍止戈在方若棠面前放肆，吓坏了她。


    私斗可以，但不能舞到方若棠的面前。


    争宠也行，大家各凭本事。


    也正是因此，太子即便棋差一招，这次让安郡王抢占了头筹，但也能很快的平复情绪，不会直接在方若棠面前掀桌。


    因为他知道方若棠其实不懂这些。


    即便左右逢源，也是被小镜子教唆。


    霍止戈脾气上来了，他祖父都压不住，但看方若棠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他声音压抑地解释：“我没有和你生气，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这样，以后不会了。”


    方若棠偷感十足地瞧了霍止戈几眼，见他又恢复成她熟悉的模样，这才娇哼地说：“那你以后不许这么凶了，你刚才都吓到我了。”


    “也不许再打人，知道吗？”方若棠娇娇软软的对霍止戈提要求。


    霍止戈摸了一把脸，哑声答应：“好，我不打人。”


    不在你面前打人，霍止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


    闹腾得最厉害的霍止戈都被压了下去，其他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凶残的一面在方若棠面前表现出来。


    毕竟小姑娘喜欢这镜花水月般的和谐，他们也能耐着性子陪着演。


    “……那，我们还要不要去狩猎呀？”方若棠忐忑地提问，就怕他们又把她期待已久的行程取消。


    “去！”霍止戈伸手捏了捏方若棠的脸颊，觉得这小可爱没心没肺，一点都不会心疼人。


    他看到她被其他男人亲，眼睛都要绿了，心都要碎了，而她却惦记着去玩。


    “你捏疼窝惹。”方若棠口齿不清，伸出白嫩的双手就去抓霍止戈的脸报仇。


    霍止戈倒挺爱被方若棠蹂躏脸的，他觉得这是他们亲密的表现，主动配合地伸了伸脖子，也不在乎被她捏成什么丑样。


    “别闹了，出发吧！”


    太子轻轻一拂，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


    他抱着方若棠直接上了他的马，一声“驾”先一步跑了。


    其他五人见状，立刻翻马跟了上去。


    公主府的狩猎场是先皇赐的，原属皇家猎场，后来建了一个更大的，这个小的便赐给了长公主。


    太子和安郡王一起长大，自然没少去玩，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考虑到方若棠的身子，中途还将人提起换了个姿势，让她侧坐在怀中。


    “你觉得安郡王亲你舒服？还是我？”太子出其不意的问话。


    “嘎？”方若棠吓出鸭叫声，偷偷观察太子的表情，就见他目视前方，好似刚才没有出声似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正想萌混过关，假装没听到的时候，太子突然低头，浅浅的贴了下她的唇。


    “你喜欢谁亲你？”


    “你，当然是你。”


    方若棠睁着一双澄清的大眼睛，极力表现出真诚，就怕太子不相信她。


    这种问题，她懂！


    自小就被大姐姐和三姐姐私下逼问，她更喜欢谁，她一向都是谁问，就回答谁。


    至于事后被拆穿，嗐，那都是事后的事情了，总要先过了当下。


    “真的？”太子嘴角微扬。


    方若棠鼓着小脸，反问：“太子哥哥既然不信我，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自信是信你的。”


    “这就对了嘛！我和太子哥哥最好了，肯定也最喜欢太子哥哥给的亲亲。”


    方若棠说完，嘟嘴在太子的唇上用力啵了一下。


    太子想到身后五人的感受，一下就被顺毛了，眉眼都染了喜色。


    “那你要记得今日的话，永远跟太子哥哥最好，知道吗？”


    “一定的。”方若棠肯定地点点头，表情坚定的就像某世界要入党的人一样。


    太子彻底舒服了，也不再计较其他五人的存在，反正只要他在，尔等都只能为妾。


    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到了狩猎场，情绪外露的霍止戈又一次黑了脸，这一次也不打人了，二话不说上前抢过方若棠抱在手里。


    他算是看出来了，打情敌没用，还是要专注在方若棠的身上，看太子不就聪明吗？


    这一路过来，没少占便宜。


    “时辰不早了，今天就先在庄子上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再出发打猎？”安郡王身为主家，率先提出意见。


    太子不置可否，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毕竟大家都知道方若棠不会骑马，这一路过来本来就奔波，原就是陪她来玩闹的，她现在去狩猎场，体验肯定不好。


    况且去狩猎前，也要先学一学骑马，不说一个下午骑射能练多好，至少要能单独坐在马背上，小跑两步才行。


    五个人都在考虑怎么让方若棠玩得尽兴，但有个秀儿就不一样。


    他说：“那今晚我给小可爱守夜，她刚到陌生的环境，肯定会怕，你们明天陪她去狩猎，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太子等人：……


    算盘珠子都蹦到他们脸上了。


    “你觉得怎么样？”霍止戈不管其他五人脸色有多难看，只顾盯着被他紧抱在怀里的方若棠。


    方若棠眨眨眼，想说不怎么样。


    小镜子却强势出镜。


    【恭喜大人，即将达成一人陪睡，五人站岗的辉煌成就。】


    【……你故意报复我吧？】


    小镜子不承认，继续怂恿。


    【你问问，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我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成了，我们不就幸福了吗？】


    【你们七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小镜子突然虚幻出一根烟，感叹的说着，氛围十足。

 第88章 拒绝暖被窝请求

    方若棠脸都绿了，没信小镜子的鬼话。


    她戳了戳霍止戈的脸颊，“我不要人守，我晚上要一个人睡觉，你不许来闹。”


    她还是要脸的，反正目前没法正大光明的在六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挑一个人回屋暖床。


    这……至少要很久很久以后，她再来挑战吧！


    要不，下次去向皇上请教请教，他经验足，说不定有什么秘诀。


    方若棠眼神闪躲，布满羞涩。


    况且，她学到的理论知识里，那些海后虽然同时和三四五六个哥哥弟弟来往密切，可是那些哥哥弟弟互相是不知道彼此存在的。


    海后，同时也是时间管理大师。


    她也要好好学习，买个宅子将他们分别藏起来呢！可不能叫他们六个人看出来她有这个心思才好。


    “别理这个疯子。”安郡王用巧劲在霍止戈的手上打了一下，然后动手去抢方若棠。


    霍止戈手有些麻，但不至于抓不住人，不过是不想两人争夺，方若棠受伤便顺势松了手。


    “我让下人给你收拾了屋子，你先去屋里躺一会，休息好了再起来吃点东西，我们就去学骑马。”


    安郡王今日这一出可不是什么临时起意，方若棠惦记学骑马也不是一天两天，此行，他早有谋划。


    他刚才在皇宫里故意说出共存的立场，就是为了震慑其他五个人。


    他相信其他五人，心里隐隐也察觉到没可能独占，但这种事情，不可能会有人想要面对。


    他把事情挑破，这五个人一定会陷入短暂的纠结，极需要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毕竟这不是关系他一个人的事情。


    果然。


    五人中了他的圈套，而他也顺利的把方若棠带了出来，虽然中途出了点差错，使得其余五人就如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跟了上来，不过结果虽不美，但过程他很满足。


    安郡王这样大费周章，也没想真的要抢占先机，与方若棠做无名有实的夫妻，毕竟小姑娘不主动，他是舍不得欺负她懵懂无知的。


    给她单独一间的房也早就准备好，即使在庄子上，一丝一毫也没有委屈方若棠，屋里一应用具都出自公主府，不比方若棠在家用的差。


    很多甚至都是她用习惯了的东西，如屋中温热的茶水，泡的都是她喜欢的茶叶，厨房备的餐也都是按她口味来的。


    方若棠将房门一关，就急急忙忙地找小镜子。


    【怎么办？怎么办？太子哥哥知道子期哥哥亲了我，他们是不是知道我同时勾搭他们两个人了呀？】


    【对了，上次霍止戈亲我的事情，太子哥哥好像也是知道的，他们现在在外面会不会偷偷蛐蛐我？】


    方若棠现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觉得这任务做一做也是无妨的。


    甚至，在其中寻到了些乐子。


    但在她的想法里，这种事情，肯定要偷偷摸摸来的，舞到六个正主面前，也太膨胀了。


    相对方若棠心里的胆怯，小镜子无所畏惧。


    【知道就知道，你怕什么，左右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明白，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可是这有点欺负人吧？】


    仗着他们的喜欢，为所欲为也就罢了，怎么一点脸面都不给他们留呢？


    【没有可是，大人，你就大胆的往前走，结果都会好的。】


    【真的吗？】


    【包的！】


    【行吧！不过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太子哥哥刚才都不高兴了，霍止戈也打人了。】


    【一时接受不了罢了，以后次数多了，他们就习惯了。】小镜子十分光棍，但也怕方若棠对任务又起抗拒的想法，便哄着她说。


    【不过你说要慢慢来也行，反正我们不是要买宅子吗，等各自有了宅子就好了，他们肯定不能发现你脚踏六条船。】


    【也是！】


    方若棠想到未来安置六人入六宅的事情，跟着也放松了心情，再次决定，猥琐发育才为上策。


    就刚才的场景，再来一次，她都快吓死了。


    好在她机智，化解了危机。


    方若棠在屋里的想法，守在离门不远的六个人，一字不错的听到了耳里，该说不说，这姑娘的钝感真的绝了。


    “谈谈。”太子这次的提议，霍止戈没再不可一世地甩头就走，闷不出声地跟了上去。


    偏厅六人，或坐或站。


    太子率先出声：“大雍和北梁西周开战在即，这事相信你们早已经知晓，不知你们可有想法？”


    不管是北梁的探子刺杀方若棠，还是北梁公主使用美人计策反大雍的将军，又或者是西周的皇子想要借任灵珊的手，在大雍搅弄风雨，这些不可饶恕的事情，都将成为他大雍发兵的理由。


    霍止戈嗤笑一声，“太子这意思是要派我们几个出去？你算计得这么明显，真当我们没脾气？”


    太子没搭理霍止戈地挑衅，看向容世子。


    “你呢？”


    “太子希望我给出什么答案？”


    容世子声音清冷，不咸不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他本身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问题。


    “北梁的探子刺杀小六时，你是第一个到场的，相信你对北梁人也是深恶痛绝的，华将军手里的十万将士，孤有意让你去接手。”


    “孤知晓你这些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曾懈怠一日，也知晓你手里的势力不小，相信你此次出征不会堕了你祖上的威名。孤会在后方提供粮草人马，保障你后勤补给，你可愿前往？”


    容世子沉默了一会，凝视太子，清冷出声：“此时出征，可与方六姑娘有关系？”


    虽是问话，但答案容世子其实是知晓的。


    否则的话，大旱将至，实在不是一个起兵的好时机。


    据小镜子说，三年的旱灾从明年开始，但大旱又岂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今年入夏就比往年早，不仅如此，田地里的水苗也比往年长势要差一些。


    最重要的一点，此界并不止他们大雍一个王朝，周围与他们势均力敌的王朝就有两个，夹在三国周围还有一些游牧民族，据探子来报，北梁去年就已经因地旱而减少了粮食产量的收成，今年的情况会更加严重，显然天灾不是大雍一朝的事情。


    方若棠在这方世界救下的生灵越多，获得功德信仰就越多，修复她的本体也就越快，但大雍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不可能拿粮去救其他王朝的百姓。


    如此，便都打下来，也方便日后管理。


    眼下能做出这么胆大的决定，多亏了方若棠提供的三种新粮，他们大雍才能有这种实力，直接称霸这一方世界。


    “什么叫为了方六姑娘？”霍止戈本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人虽然来了，但并不配合，这会听到跟他的小可爱有关系，立刻挺直了背站好，满脸肃色。

 第89章 六人会谈

    霍止戈在此以前毕竟不在上京，再加上方若棠周围被太子等人守得密不透风，他收到的情报，很多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更秘密一点的事情，他知道得并不详细。


    太子需要霍止戈回到边境打下西周，自然不可能瞒着他关于方若棠的情况。


    霍止戈嗤笑一声：“现在为了把我弄走说这话？方小六哪里不正常了？不是挺好的吗？”


    霍止戈带有情绪的话，其余五人没理。


    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理，总不能直接说方若棠有点傻呼呼的吧！若换了一个正常人来，就方若棠这左右逢源的样子，不说别人，光太子一人，早就将她锁到了小黑屋里，哪里还会百倍为她找借口开脱。


    “……你跟我好好说说怎么回事？”霍止戈沉默了一下，有些事情也不能因为他的喜欢，就过于昧良心来称赞。


    小王爷讥笑出声，“就是不知道哪个杂种伤了小六，使她受伤沉睡，为了修复神魂，只能一次次到下界轮回。”


    “噢，对了，用小镜子的话说，就是我们六个舔狗，在上界追不上小六，所以趁她神魂有损心智不全时，追了她一世又一世，想要打动她，拿下她。”


    “可也因方若棠神魂不全，伤了情根，一直没能成功，直到这一世，小六神魂能够承载小镜子的依附，我们看了命书后，事先将小镜子留在了小六的神魂中，随她转世。”


    小王爷说话不疾不徐，但眼里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了，别让他回归后逮到伤害方若棠的龟孙，他定将人挫骨扬灰。


    霍止戈紧皱眉头，静静听着。


    短短时间里，他补充了许多之前大致知道，但不清楚细节的事情，特别是关于方若棠的来历。


    很玄，换了一个人和他说，他会觉得对方在天方夜谭，甚至在放屁，可是面前这五个人，他清楚他们不会拿方若棠的事情说笑。


    “啧！难怪我一见了她，便心生欢喜，原来小可爱是我追了一世又一世也没有追上的可人儿呀！”霍止戈豁然笑了起来。


    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不管怎么样，这一世的他，进步很大，至少有站在她面前，品尝这份甜美的机会。


    “小可爱神魂受损，既有法子帮她恢复，肯定要去做的，但是她回归以后，我们能跟着走吗？”


    霍止戈猛地想到这一点，笑容戛然而止。


    太子目前其实也不清楚，但他只是很肯定地说了一句，“小镜子叫我们六个人主上。”


    霍止戈挑了挑眉，凌厉的眉眼渐渐沉了下来，小镜子既受他所用，又有这般能耐，未来必留有后手。


    “行，我会回到战场上，灭了西周，但我要带小可爱一起走。”


    霍止戈这个要求说出来，太子五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同被要求去战场的容世子都忍不住开始打量，这是哪个村里跑来的二愣子。


    霍止戈不爽地说：“我本来就落后于你们，再离开上京去到战场，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回不来，等到我回来时，小可爱说不定都忘了我，另结了新欢。”


    小王爷气愤地反驳：“你可拉倒吧！你可是第二个亲到小若若的人，你不满？你有什么不满的，我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没法说呢！”


    明明他的赢面更大，但这些老六，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有太子和子期衬托，他都显得有些傻白甜了。


    “你菜是你的事情，我可不像你这么没种！”霍止戈轻蔑地瞥了小王爷一眼。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个眼神，小王爷直接暴走，撸起袖子就要和霍止戈拼个你死我活。


    安郡王抬手按了下小王爷的肩膀，“给自己留点颜面吧！”


    打不赢，更丢脸。


    小王爷脸色顿时精彩纷呈，一阵青一阵白。


    “你到底是他兄弟，还是我兄弟？”


    “你在说什么呢！小皇舅。”


    安郡王用最温和的口气，插最深的刀子。


    霍止戈“啧”了一声，不满地说：“你一个差了辈分的老家伙，竟然也来和我们抢人，能不能要点脸？”


    小王爷气得胸口剧烈震颤，没好气地说：“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说我是老家伙？”


    霍止戈是懂得拿捏小王爷的，又是高高在上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很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主要是霍止戈一个武将，是真的欣赏不来小王爷这细皮嫩肉，甚至有点妖艳的长相，就跟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小白脸一样。


    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不正经的样子，像极了南风馆里的兔儿爷。


    这也就是小王爷不知道霍止戈在想什么，但凡他说出口，小王爷拼着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可能性，也要上去挠对方两爪子。


    “小六跟不跟你走，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孤说了算，要她自己做决定，但孤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能说动小六去边关看你们，孤会派人护送她过去，同样，你们凯旋而归，班师回朝后，孤也不会阻止你们亲近小六。”


    太子这话不止是对霍止戈说的，也是对容世子说的。


    两人沉默不语，便是霍止戈也没有急着反驳什么。


    有过一次绑人的经历，他很清楚太子敢说这话，就是拿准了方若棠不会离开上京。


    “孤给你们时间考虑，但希望你们不要让孤等太久。”太子这次调任，有私心在里面，但也不全是。


    容世子祖上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后经历几朝，容王府超然的地位成了历代帝王心中的一根刺。


    容世子的曾祖父为保全族人性命，就主动上交了兵权，闭门过起了自己的日子，这一晃也快五十年过去了，容世子从未见过容王府的荣光，只在祖辈口中听过，想来肯定很想振兴家业，这对他而言是一次机会。


    最重要的原因，太子从小镜子那里知道，他们六个是这个位面最强的男人，他没有因为儿女情长一定要他们去战场，而是他们亲征能快速解决问题，缩短战乱的时间，这才是关键所在。


    他主战最重要的原因是收拢三国疆土，为方若棠宣扬美名，赢得天下人的信仰，而不是让百姓苦于战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我答应你。”容世子没犹豫太久。


    他不知道其他四个人是不是都如霍止戈这样，对方若棠一眼万年，但他第一次见到方若棠时，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刚和方大小姐定亲，第一次登丞相府的大门。

 第90章 容世子情起

    小姑娘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穿得跟一个糯米团子似的，梳着两个小花苞，红着一双兔儿眼，甩开了丫鬟下人，跑到他的面前，一脸娇纵地警告他，让他以后对她大姐姐好一点，不然的话，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她说，她有心疾，会死得很早很早的，所以她一定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大鬼守着姐姐，让他一定一定要对她大姐姐好。


    不然，她就吃了他。


    小团子一边哭一边对他放狠话，他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后来方丞相来了，让奶嬷把她抱走了，他好奇地打听了一下小团子的情况，心里对她很怜惜。


    十六岁那年，他和方大姑娘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他登门那天，哭唧唧的小团子没来警告他，他还有点失望。


    后来爹娘接连去世，婚期一直往后延，他不想拖累方大姑娘，曾写信给方大姑娘询问是否退亲，但方大姑娘表示愿意等待。


    他至今都记得收到回信时，想的竟然是小哭包知道她大姐姐又要晚几年嫁人，该会很高兴吧！


    几月前，威远侯府的大门口，他见到已经长大了的小哭包，听着她心里抗拒他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


    当晚回去，他又一次做了困扰他数年的噩梦，这次醒来不再只余有心悸，他记起了梦里的内容，是他十三岁那年，小团子哭着告诉他，她会死得很早很早的场景。


    那一刻，联想到小镜子的话，他陡然明白过来。


    在他的大脑没有记起这是他前世的爱人时，他的心就已经认出了她，甚至为她辗转难眠。


    只是小团子给他贴了标签，很抗拒他，直到方大姑娘主动退婚，他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时，小团子才正眼看他一看，却也是怕他记恨她的大姐姐。


    没了婚约的束缚，他没有立刻行动，以他对小团子的了解，他若主动对她示好，她不止不会高兴，反而会讨厌他，觉得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肯定对不起她的大姐姐。


    好在有小镜子在，小团子会有主动走向他的这一天，所以他不着急。


    他可以等。


    这也是为什么方若棠有事，容世子次次会出现，但却从来不主动凑上去讨她欢喜的原因。


    短短时间，无人得知，容世子想了许多。


    接下来谈话也没能再继续，方若棠来了，人还没有出现，她的心声先一步传来了，接着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厅里。


    “你们在干什么呀？”


    【好可怕，他们怎么这么严肃，不会是为了抢我吵了起来吧？】


    【日常，在上界，他们为了你，打得天崩地裂的日子不在少数。】


    【唉！怪我太过迷人。】


    方若棠自恋又臭屁的心声响起，眼神看向太子六人，装出担忧的模样，但嘴角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模样十分搞怪。


    “先用膳吧！我刚让下人去接了你的丫鬟过来，一会她们就到了。”


    牵小白的时候，安郡王没想到这一出，是想着就他们两人，他亲力亲为的照顾方若棠能增加彼此的感情。


    但现在其他五个人都在，与其让别人钻了空子，他倒不如直接把方若棠的两个丫鬟带过来侍候她。


    “好！无忧应该也在，把她也一起喊过来。”方若棠随口一句，并没有想过会有多折腾人。


    金无忧这段时间将方若棠哄得极好，她毕竟是商户女，放得下身段，只要能哄得方若棠高兴，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一个有眼色又会玩的同龄人，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方若棠的身旁，哄她笑，陪她闹，她不喜欢才怪。


    甚至和李明玉凑一起蛐蛐人的时日都变少了，主要也是李明玉忙起来了，毕竟颜衍发疯，她不得看紧了。


    既怕颜衍疯起来拉不住，又不敢真拦他报仇，左右跟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盯着那小变态，把小变态爽得不行。


    反正自从太子把颜衍的仇人交到他手里后，方若棠每次见颜衍都觉得他就跟戏文里的大反派一样，而且身上的血腥味，一日重过一日。


    有一天，李明玉一脸愁容的过来告诉她，颜衍把颜嫣肚子剖开了，直接将没足月的娃掏了出来，当着颜嫣和仇人的面，将那娃一刀一刀的剁了，就像当年仇人虐杀他的家人一样。


    就这，颜嫣都没死，被颜衍拿药保住了命，但很快又到了下一次的泄愤当中了，李明玉愁颜衍的心理，但方若棠觉得没问题，颜衍不过是以仇人对付他家人的方式回报了对方而已。


    用完膳，来到马场，太子一行六人，各牵了一匹马，护在方若棠的左右。


    “你想让谁教你骑马？”


    方若棠单细胞生物，没思考太子的话，下意识地反问：“太子哥哥不教我骑马吗？”


    太子眉眼闪过愉悦，但常年肃颜的他，情绪并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他声音放缓了几分，问：“容世子不日就要前往边关与西周开战，这一次让他陪你骑马，可行？”


    太子的大方，让容世子侧目。


    他面色沉静如水，心里却忐忑地等一个答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抬得太高，只是盯着方若棠脚上的马靴。


    “你上次不说他是我未来的大姐夫，不适合共骑一匹吗？”方若棠眨眨大眼睛。


    太子说：“现下已经退亲，不妨事。”


    方若棠抿了抿嘴，看向目光都没往她这瞧一眼的容世子，紧张地戳了戳小镜子。


    【容世子看起来好冷淡，他会好好教我吗？不会不耐烦欺负我吧？】


    【会欺负你，但肯定不会不耐烦。】


    小镜子再一次想点烟，一脸沧桑的回答。


    看样子他给方若棠灌输的自信还不够，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对自己万人迷的角色有所怀疑呢！


    【我和你说正事，你不要搞黄色。】


    【我说的就是正事。】


    小镜子见方若棠气鼓鼓，不敢再皮。


    【不然你问问他好了。】


    【也行。】


    方若棠和小镜子对话的时候，太子等人没有打断，但那如刀子一样的眼神都剐了容世子好几眼。


    装什么大尾巴狼。


    人都来了这里，还一副清冷高不可攀的样子，不就是想哄小傻子主动上钩吗？


    看，这小傻子果然要上当了。


    “容世子，你要不要教我骑马呀？”


    “好。”


    容世子压下心中的悸动，要全身用力，才能表现出云淡风轻，不让人知道他的雀跃。


    终于，主动走向他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不再抗拒他过往的身份，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单独的个体看待？

 第91章 互看不惯

    “凭什么让容世子教，他的骑术有我好吗？”霍止戈不满意的将马头一调，拦住了容世子驾马走向方若棠的步伐。


    他挑衅地看着容世子。


    “这不用你，我来。”


    容世子不主动，只是不想让小团子为难，也不想让小团子误会他，以为他是什么坏东西。


    毕竟不管是不是方大姑娘主动提出的退婚，总归他们有过几年婚约，太快对小团子表明心思，他反而怕吓到人。


    可这不表示他心里没有章程，更不代表到手的机会，他可以拱手相让。


    方若棠根本没看出两人的交锋，在容世子看向她时，理直气壮地质问：“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教我吗？”


    霍止戈乐了，“对，他不会教，我来，我可是常年在马背上杀敌的小将军，骑术比他们好多了。”


    方若棠有点被说动了。


    容世子淡声说：“他骑得太野了，不适合你一个新手，容易摔下马背。”


    “那我不要你教。”方若棠一听会被摔，立刻拒绝了霍止戈地提议，接着忐忑地说：“你不会让我摔下马吧？”


    “不会，我会护着你的，我们去那边吧！”


    容世子看似云淡风轻，但骨子里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刚被霍止戈拦了，这会打马过去，故意用马头撞了一下他。


    霍止戈当场变脸。


    太子沉声警告，“别发疯。”


    “我发疯？”霍止戈不爽极了，特别是看到容世子故意将方若棠带到一旁独处。


    “你要一直这么情绪化吗？”太子眉眼压低，隐隐有些不快。


    霍止戈性子桀骜不服管教，并不将太子的威压当一回事，反而怒目而视，“都要去打仗，凭什么让容世子陪小可爱，他有我厉害，有我能打吗？”


    太子言辞犀利，“刚才你不是不同意去攻打北梁吗？”


    霍止戈短暂地词穷了一下，忽地嗤笑出声，“我凭什么听你的，大家各凭手段。”


    霍止戈说完，太子就已经先一步用马拦住了霍止戈的去路，不止他，小王爷、安郡王和叶侍郎也没再看热闹，而是参与其中。


    “适可而止，此次出来打猎，是为了哄方六姑娘高兴，而不是为了让你高兴，明白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说教？”霍止戈满腔怒火瞬间倾向叶侍郎。


    叶侍郎那张温软好欺的脸，骤地冷了下来。


    “看样子你们霍家军是吃得太饱了，不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


    “你说什么？”霍止戈暴怒。


    他的性格并不温和，毕竟一个天天在战场上见血的少年郎，很难在日日杀人，或者看战友被杀的环境里，还能时刻保持冷静温柔。


    再者，他习惯了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际交往。


    军中兄弟，有意见相左的，都是约在练武场上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这也使得刚到京的霍止戈在其余五人面前显得没有丁点城府，反而看起来很莽撞的原因。


    “我不管你有什么不痛快，但今天你都给我忍下去，扫了小六妹妹的雅兴，我扒了你的皮。”安郡王温柔地说出狠话。


    霍止戈不屑冷笑，“凭你也配？”


    “你试试。”安郡王挂着凉薄的笑容。


    因为霍止戈先前绑走方若棠并强吻她的原因，在上京的五个人，除了太子其实都在针对他。


    毕竟，太子在前，他地位手段更高一筹，他们认了，可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霍止戈，凭什么？


    不过他们都有默契，不会将不堪的一面舞到方若棠的面前，可是霍止戈却不守这个规则。


    不止霍止戈在忍耐这五个人的存在，同样的，这五个人也在尽力无视霍止戈，否则的话，只会像现在，有打不完的架。


    打斗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方若棠冲着他们这里挥了挥手，满脸明媚笑容，显然玩得极其开心。


    明明快打起来了的男人，对上方若棠时，均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即使是霍止戈，也因为答应方若棠不打人，有些僵硬地看向了她，虽不能立刻露出好看的笑容，但暴戾的情绪已经看不见了。


    小王爷挥着手，笑容灿烂，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冷嘲热讽，“就你，还看不上我？至少我对你比你对小若若强多了，我会以她的喜好为先，而你呢！一味逞勇斗狠。”


    霍止戈深吸一口气，没有反驳。


    性格使然，他不像上京的这五个人，力全往方若棠的身上使去了，一味的讨好卖乖，他第一反应是谁要和他抢，他就弄谁。


    明明刚才吃了亏，想着以后把劲都使在方若棠的身上，可是火烧上头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不要妄想安排我。”霍止戈警告地对太子说道。


    太子不置可否，只要方若棠够给力，他就有拿捏这几个人的办法，就连傲雪寒霜的高岭之花，现在不也听话的陪方若棠在骑马。


    相比这边的剑拔弩张，另一边的气氛就欢快许多。


    方若棠小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咧着小嘴，兴奋地问：“我是不是很厉害？你看我是不是很有骑马的天赋？”


    “是，你很棒。”容世子说话时没有特别的表情，就和太子一样，只是一个人看起来严肃，一个人看起来冷清，但两人说话时给她的感觉很一致，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哄她。


    “你也很不错，教得很好。”方若棠高兴了，还会礼尚往来的回赞容世子一句。


    容世子眼里藏了笑，除了幼时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和小团子独处对话，她就跟一个开心果一样，有让人高兴的能力。


    “腿内侧酸不酸？”


    容世子占了这天大的机会，并没有猴急的去和方若棠拉近关系，依旧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有性子本就冷清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抛开方盛棠前未婚夫的身份，方若棠对他的认知其实很淡。


    他要和方若棠亲密一些，相信方若棠在被小镜子日夜洗脑的情况下，不会反对，但容世子潜意识里觉得，他要的不是这种感情。


    “一点点啦！”方若棠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容世子放轻了声音说：“明天再玩，好吗？否则受伤了的话，明天就不能入林子里打猎了。”


    “好吧！”方若棠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毕竟明天打猎才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太子哥哥说你要去打仗了，那我明天给你打只兔子吧！吃饱饱了，就有力气打敌人了。”


    “好！”


    听着方若棠天真的话，容世子嘴角扬起微笑，冰冷的气质也如初春的雪，一下化开了。


    气氛使然，他有些冲动的问了一句，“此次离开上京，长则三五年，短则一两年，到时候你可还会记得我？”

 第92章 想看火葬场

    “呀！”方若棠惊讶地出声，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容世子一颗滚烫的少男心，而是打量一个稀罕物一样看着他，“你竟然会说这种话，大姐姐一直说你该出家，你就跟一个没感情的冰块一样，你会希望我一直记得你吗？”


    方若棠的直白，让容世子有些无地自容。


    和方大小姐订亲的年岁里，一年三节的礼，从未落下，他或许没有主动约她出门看花灯，游花船，但并没有轻视过她。


    毕竟，他不是一个狂妄不知礼节的人，可是这会被方若棠这样指摘，他又是难堪的。


    被两种情绪裹挟，既羞于以前没有尽到未婚夫的职责，让未婚妻对他有诸多不满，又耻于以前在名义上曾经属于另一个姑娘，不能清清白白的和方若棠相知相许。


    相对容世子的小心思，方若棠就跟游离这段感情的旁观者一样，感叹完以后就熟练的开始哄人。


    “你如果想要我想你，我也是可以想的，不过你要比我想你，多想我一点，反正我不能亏。”


    容世子：……


    还能这样？


    “不会让你亏的。”


    “行，那我会想你的，也会一直记得你的，不过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噢，让我亏了的话，以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方若棠奶凶奶凶放狠话的样子，让容世子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次她是为了她的大姐姐，这一次是为了她自己。


    容世子心里陡然升起隐秘的欢愉。


    “我可以每天给你写信吗？”


    “每天？”


    方若棠发愁，果断拒绝。


    “不行哒！每天写信，回信好累的，我不要！”


    “你不用每天回信，你想回信的时候再回信，比如你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你想和我分享的时候，你再给我回信，可以吗？”


    “你天天给我写，我不用天天给你写？”方若棠聪明的脑袋里，觉得她占便宜了，“那你很亏噢。”


    “你不想我亏，你就多给我回两封信？”容世子试探性地追问。


    方若棠立刻拒绝，“不要！天天回信，好累人！我才不要，你也不要给我写信了，我有高兴的事情，可以和太子哥哥、子期哥哥他们分享呀！为什么要给你写信？”


    容世子一噎。


    看小团子完全没懂他想要彼此来往信件不断联系是为了什么，心就跟被扎了一刀一样，可小团子就是一个没开情窍的木头，他也没地方说理。


    “我给你写，你爱回就回，这样可以吗？”


    方若棠狐疑地眼神看了容世子好几眼，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这才笑嘻嘻地答应，“可以，可以。”


    “……偶尔回一次，好吗？”容世子这卑微的样子，好在没人看到，而另一个当事人根本没懂，两人就跟做买卖一样，讨价还价。


    最终，方若棠被容世子说服，答应会十天左右跟他回一次信，见了好玩的也会跟他分享。


    容世子终于舒坦了。


    方若棠嘟囔，“你就是和大姐姐一样，想逼我练字，对不对？”


    容世子终是没有克制住，伸出微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不逼你，以后你就会懂了。”


    “好吧！”方若棠不是很相信容世子的话。


    不过她心大，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一般都会先放下。


    等过段时间，她自然就想不起来了，那也就没有什么为难的事了。


    天擦黑的时候，金无忧来了，与她同行的还有方家的姐妹，及隔壁宅子里的几人，如李诗韵等人。


    总之，浩浩荡荡，好几辆马车。


    将本有点暗的空地，照得灯火通明。


    方若棠一眼就看到被余生拦腰抱下马车的方盛棠，兴奋地挥舞小手大喊，“大姐姐……”


    方盛棠抬眸，看到小六，冁然一笑。


    模样好看至极。


    方若棠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两声，捅了捅容世子的腰，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看到我大姐姐，后悔了吧？叫你当初不珍惜她，你现在没机会了，余生对我大姐姐可好了。”


    容世子：……


    敢情他今日下午都白干活了呀！


    方盛棠出场，他就被打回了原形。


    “小六，我们来啦！”李明玉下了马车，也高兴地喊了一声。


    方若棠贼兮兮地偷看太子。


    【哇，两个前任带着现任来砸场子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好刺激。】


    方若棠这兴奋的小语调，一看就知道要搞事情。


    太子：……


    李明玉：……


    方盛棠：……


    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你一个人幻想的修罗场。


    他们四个人清清白白，加起来都没见过几次，哪来的修罗场？是修炼不好玩，还是现任不出色？


    不说方盛棠和余生现在感情正浓，就说李明玉和颜衍两人，即便颜衍年纪小，也狗到不行，李明玉又哪里还有空余心思去惦记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前未婚夫？


    “孤还有点公务，先回房间，你们自便。”太子拂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容世子紧随其后，点点头就离开了，甚至一个借口都没有找。


    方若棠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不舍的伸出了手，怎么会这样，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想看火葬场。】


    【收敛点吧！小心他们几个人把你一把火烧了，骨灰都直接扬了。】


    【胡说，别人不好说，但我大姐姐肯定舍不得我。】


    【你看看你大姐姐的眼神再说话。】


    方若棠犹豫地看去，就见到一双妩媚的眼睛里布满了刀子，嘴角勾着平时要收拾她时，才会露出的冷笑。


    “你刚才看我又看太子，你在想什么？”


    “没、没呀！我才没想看你们两人撕逼吵架呢！我不是这样的人。”


    方盛棠气笑了。


    “真的，你是我大姐姐，我怎么会看你的好戏呢！那是不可能的，真的，你信我。”


    方若棠讨好地眨着一双水润的眼眸，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方盛棠，方盛棠娇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下不为例。”


    想了想，反正最惨的肯定不是她。


    由于第二日打猎，当晚大家吃了一顿便饭，就各自回屋里睡了，等到次日早起，用过早膳后，便准备分组比赛打猎。


    六个男人，都想和方若棠一组。


    方若棠极其嫌弃地撇撇嘴，一把拉过低调的李诗韵，扬了扬下巴，“我要跟诗诗一组。”


    李诗韵眼睛一亮，抿着嘴巴愉悦地笑了起来，小声的跟方若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拿第一的。”


    “好样的，我看好你。”方若棠对李诗韵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甩开其他人就要和李诗韵入林子，但其他人哪里肯，最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一起出发了。

 第93章 魔物来临

    “啊！兔子，兔子！”方若棠兴奋地大叫。


    李诗韵刚抽出箭，身后一支箭就窜了出去，正中兔子的脑袋，将死不瞑目的兔子直接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方若棠一愣，兴奋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回头就看霍止戈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并跳下马，捡起猎物，送到她的面前。


    “我显然比你选的人更厉害，要不要跟我一组？”


    “不要！”方若棠娇哼一声，对旁边踌躇的李诗韵命令：“你，接下来看到的每只猎物都要打中，明白吗？”


    李诗韵看了看六个跃跃欲试的男人，以及其他看好戏的一圈人，硬着头皮小声说：“反正不比赛了，谁打中了都一样，一会猎物都会放在一起烤了吃。”


    “不一样，反正你要打最多。”


    李诗韵打少了，不就说明她挑人的眼光差吗？


    不行，她不能输。


    方若棠狠狠地剜了霍止戈一眼，不接他送上来的猎物，小嘴一翘，哼哼两声，就驾着小白从他面前跑过去了。


    因为方若棠刚学骑马，跑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一行人以蜗速往前推进，至今都在外围，并没有看到几只猎物跑过。


    过了会，才又有一只野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方若棠立刻歪头对李诗韵使眼色，然后余光就见一支箭飞了过去。


    “谁，是谁？”


    “是我！有问题吗？”


    方盛棠一脸戏谑的笑容，明显就是故意逗方若棠玩。


    方若棠嘟了嘟嘴，眼睁睁地看着余生跃下马，把她看中的野鸡收入囊中。


    【你问你大姐姐，这么跟着你，是不是舍不得容世子。】小镜子哪里看得了自家大人受委屈，当即就要帮她反击。


    方若棠眼睛一亮。


    方盛棠僵住嘴角的笑容，忽而懒散地说：“啊！这么多人凑一块，猎物都看不到几只，挺没意思的，走，余生，我们换一条路，好好玩一场。”


    方若棠眨眨眼，看大姐姐主动退让了，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只是目光又落到了李明玉的身上。


    李明玉一噎。


    颜衍扯了扯她的袖子，乖巧地说：“姐姐，我们也单独走吧？我想给姐姐猎只狐狸。”


    李明玉立刻答应。


    她一点都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虽说现在方若棠没开情窍，不懂吃醋为何物，但万一哪一天突然开窍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太子会防备她。


    简直倒反天罡！


    为了小命，为了前程，她还是离这个颠公远一点吧！


    “你！带我四姐姐去另一条路。”方若棠指着霍止戈，就是他最先抢了她看中的猎物。


    霍止戈都不认识方若棠的四姐姐是谁，但总归是那凑在一起的几个少男少女中的一个女子。


    “不用不用，我跟着几位师兄师姐就好了，我们自己玩，自己玩。”方宛棠立刻出声拒绝，一点都不想沾上这破事。


    方若棠看四姐姐这么不配合她，不满地鼓起了颊，用力地看了一眼她跑得飞快的背影。


    “那你们六个走一路？”


    话落地上了，没人理她，方若棠小嘴翘更高了，一脸的不高兴。


    小镜子再次出主意。


    【跟他们说，让他们六人比赛，谁赢了，你就亲谁一口。】


    【你忘了，我们要偷偷的，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勾三搭四吗？】


    小镜子：……


    行吧！你高兴就好。


    反正被当傻子的人不是我！


    【那就送个你亲手做的香囊？】


    【不是，我这鸡爪做出来的香囊，还能有人要？】


    【你怕是不知道叶侍郎拿着你的香囊干了什么吧！】


    【干了什么？】


    “咳咳！”叶侍郎伏在马背上猛地咳嗽，一张俊脸都咳红了，打断了方若棠和小镜子对话。


    方若棠看他实在难受，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叶侍郎手虚虚握拳，置于唇间，羞赧地说：“就是喉咙有点痒，可能要生病了。”


    “噢，那你多喝温水。”方若棠随口接了一句。


    叶侍郎丝毫不知道这是上一世的渣男语录，甚至有点高兴地说：“方六姑娘不用担心我，我身体一惯都好，不碍事的。”


    方若棠奇怪地看了一眼叶侍郎，她没有担心他呀！


    不过话也没说出来，胡乱地点点头，在小镜子地劝说下，眼珠子转了转，忐忑地问：“你们想不想要我亲手做的香囊，呃，就是那种特别特别好看的那一种，你们各自去打猎，谁的猎物最多，我就绣个香囊送给谁，怎么样？”


    方若棠一脸心虚的小算计表现得明明白白。


    【你刚不是说你的针线活很烂的吗？】


    【是啊！但我不能告诉他们呀！万一他们不要怎么办？】


    【你亲手绣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抢？】


    【那是你没见过我的绣活有多烂。】


    “可以，不过天一宗的人要跟着你。”太子直接答应下来，见方若棠这么努力的想甩开他们，他能怎么办，也只能配合。


    “好呀！”方若棠痛快答应。


    太子让身后的人沿着方宛棠的方向又去把人叫了回来。


    好在这些人也没跑远，倒不是不能放信号，只是这信号一放，不明就里的方盛棠和李明玉这两对人怕也会往这里赶。


    “好了，他们来了，你们快走吧，快走吧！”方若棠兴高采烈地挥挥手。


    霍止戈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方若棠对着他努努嘴，才不认这个。


    其他几人见有人保护方若棠，倒也不让她为难，顺了她的要求各自去打猎，一切只是为了她高兴，才不是为了她亲手做的香囊！


    他们一走，方若棠就吆喝起来，“走走走！一会你们打的猎物都记在我名下，一只猎物一颗灵石，大型猎物十颗灵石，冲冲冲。”


    现在入宗门的人都是通过暗卫营挑出来的少年少女，训练了十多年，忠诚和身手都不缺。


    方若棠手松，经常当散财童女。


    这些人不缺灵石修炼，但感恩方若棠的再造之恩，喜欢陪她玩闹，平时背着太子，就带她上蹿下跳，这会有奖励那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直接杀到林子最深处。


    迎面就撞上了一只奇形怪状，又丑又笨重的不明生物，从一个发光的洞里往外爬。


    “这是什么？”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一时间，谁也没有上前，就这么盯着那不明生物，看着他艰难的爬了出来，然后抖了抖身子，身子就跟充气了一样，瞬间长大了许多。


    “哇哇哇！”方若棠惊喜地怪叫。


    用力地戳了戳小镜子。


    【快看快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魔物？两边通道打通了吗？这么快的吗？我们这里是不是要灵气复苏了？】


    【咦，怎么这么快，按原世界线不是应该三年后才出现魔物吗？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小镜子拿起命书，很快找到了答案。

 第94章 神的力量

    【是魔域的魔物，它们以人类的血肉进食，没什么战斗能力，但杀普通人跟杀小鸡仔一样，得让太子加快收复这片土地的脚步了，只有存活的人越多，世界意识越强，天道才可以逐步进化加强。】


    【啊！不是与修仙界的通道吗？那怎么办？能堵住吗？】


    【可以暂时封住，只是每个世界想要进化，都要经历一番磨难，通过了皆大欢喜，没通过的话，这一方天地的所有生灵就会沦落成其他世界的养分。】


    小镜子怕方若棠插手，细细解释。


    【这是进化法则的必然性，适者生存，不断进化，才有机会更上一层楼，适应新的环境，你已经给了他们很多帮助了，有些难关要他们自己去闯。】


    小镜子怕方若棠提要求，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她的神魂修复了一些，若要强行恢复一些神力直接毁了这条通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后果会是十倍百倍的反噬，他是极不赞同的。


    “你们去打它。”


    方若棠没深思小镜子的话，主要是没太听懂，大致明白普通人打不过，那李诗韵他们应该有一战的能力。


    方若棠紧张地戳了戳李诗韵。


    “你打得赢吗？”


    原本她以为李诗韵天下无敌，但她接连两次没抢到猎物，害她都对她都失去了信心。


    刚才那六个男人在，明显就是想在方若棠面前表现，李诗韵便犹豫了一下，就错失了先机，可是现在不一样，身为宗门大师姐，软剑一抽，人就飘了过去。


    但她都没有看清，李诗韵一剑就直接让魔物身首分家。


    “很弱。”李诗韵点评。


    方若棠点点头，看出来了。


    很快，又有一只魔物探头探脑，李诗韵没出手，让天一宗其他弟子去解决，方宛棠也分了一只，同样没什么难度的解决了。


    就这么一会，竟然出了五只。


    方若棠拿起信物朝空中放去，没一会离得最近的霍止戈骑着马快速冲来，拉着马缰，马前蹄高高地扬起。


    他随即快速翻下马，来到方若棠的面前。


    “出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


    方若棠摇摇头，“我没事，你看那儿，有魔物出来了。”


    霍止戈看向地上庞大的五坨肉球，实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他算见多识广的了，但也没有见过这种生物。


    很快，又爬出来一只。


    霍止戈这下看清了，就是蠕动的肉山，甚至看不清他的嘴在哪里，就看到肉山下面伸出来几根肉条，将同伴的尸体往肉身里塞，然后就见魔物长大了一点点。


    “你退后，我试试。”


    霍止戈没让方若棠再往上凑了，自己接过天一宗门人的剑，就直接上去了。


    往日在战场，他惯用枪，这一次出门没带，但剑也会一些。


    比起李诗韵的一剑，方若棠没看出来霍止戈差哪里了，不解的戳了戳了小镜子。


    【你不是说普通人不行吗？】


    【那你说他是普通人吗？】


    方若棠被噎住了，看了看霍止戈的手，没看出什么花来。


    霍止戈刚杀了魔物，方盛棠和余生也赶到了，方若棠立刻说：”大姐夫，你去杀了这个魔物。”


    余生看了一眼方盛棠，见她对这个称呼没表示不悦，压住心里的喜色，冲向不明生物，也跟霍止戈和李诗韵一样，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方若棠：？？？


    【所以这也不是普通人？】


    【你不早就知道了吗？他如果是普通人，原世界线里，他怎么护住你大姐姐活下去的？霍止戈如果是普通人，生灵涂炭时，他怎么还有闲情抢女人？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都没有威胁啊！】


    方若棠：……


    真不公平。


    等到太子等人来了以后，方若棠不信邪的让他们一个个杀了过去，就连书生样的叶无瑕都能轻松解决魔物。


    就……离谱。


    【你确定他们的能力都被封印了吗？我怎么觉得就我一个人的能力被封印了，这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


    方若棠眼馋，也想这么厉害。


    小镜子犹豫了一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为什么，我就不能一直这么厉害吗？】


    【但会影响你修复神魂，这些都是最低等的魔物，武功高强的普通人也能一战，等以后有了更高级的魔物，你再出手也不迟。】


    小镜子又哄方若棠。


    方若棠勉强答应了，正好有一个魔物爬了出来，她美滋滋地喊了一声，“你们都让开，让我来。”


    她一马当先，太子等人不赞同地看着她。


    方若棠没管，在问小镜子要怎么做。


    【你伸出食指，对魔物点一下。】


    【啊，这样行吗？】


    方若棠狐疑地伸手，然后就见对面的魔物突然被解体了，如星星一样消散了，一点渣渣都没有留下。


    方若棠惊得张圆了嘴，抱住自己的手指瞧了又瞧，咧着一张小嘴，兴奋地扭头一直问：“你们看到没？看到没？”


    “我厉不厉害？我厉不厉害？哈哈哈哈哈……”方若棠插腰狂笑，没明白怎么杀的魔物，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杀的方式最炫丽，看起来就是最厉害的一个。


    太子见方若棠明显脸白了些，紧张地上去抱起了兴奋过头的人，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这么强，怎么可能不舒服？”


    在场不止太子一个人关注方若棠，大家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自然也知道她解封力量，其实对现在她没有丁点好处。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好强！”天一宗某个门人，一脸钦佩地看着方若棠，他一直以为宗主是宗门的吉祥物，毕竟她看起来就很弱，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强。


    “是呀！我厉害吧！”方若棠翘着嘴，这也就是没有尾巴，否则的话，只怕要甩出螺旋桨，直接升上天。


    “宗主，你好厉害呀！你就这么一点，对方就化为灰烬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天一宗门人，配合的上来拍马屁。


    将方若棠哄得极为高兴，小手挥了挥，一脸骄傲地说：“都是小意思，小意思。”


    太子看方若棠这么高兴，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想着小镜子一向有分寸，不比他对方若棠差什么，甚至因为能力更强，显得更维护她一些。


    想来，也是因着方若棠的心性想哄她开心一回，这样影响神魂修复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


    果然，小镜子又出声了。


    【大人，你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强大就行了，但这种事情不能常来，毕竟你现在的信仰和功德都不多，等以后有余力就可以直接解锁你的部分力量。】


    【好好好！】


    方若棠兴奋地答应，回头就跟金无忧说：“无忧，我们赶紧回城，我要去施粥布善。”


    打猎好玩吗？


    噢，一点都比不上她的一指神功。

 第95章 追都追不上

    金无忧看方若棠的脸只白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血色，就知道她人应该没什么事，笑着附和。


    “好呀！不过上京附近都得了您的新粮，底层百姓的日子也过得下去，我们没有施粥，但一直用您的名义在义诊，免费给普通百姓看病抓药。”


    “那去远一点的地方，多设几个点？”方若棠说着，眨眨眼问：“你们是不是缺银子？我那里有，一会回去我就拿给你。”


    金无忧立刻说：“不用不用，我们有银子，回去就多设几个施粥点，远一点的地方也设。”


    金无忧很清楚她的作用，她和庄丁两家就是天一宗的钱袋子，如果这个作用都失去了，哪里还有资格站在方若棠身后。


    “噢，行，你缺银子就跟我说，我那里有很多，要不你还是直接都搬走吧！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方若棠打小身体就不好，丞相府为了给她祈福，年年做善事，她本人这么积极的要参与还是第一次。


    “暂时不用，等缺了的时候，我们再跟您说。”金无忧笑盈盈地应下，知道方若棠的性子，也不多辩。


    方若棠喜欢金银珠宝，但又不看重金银珠宝，因为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太容易得到，她甚至没有特别在乎的东西，毕竟她只要多看一眼的东西，家人都会送到她的面前。


    现在除了家人，又多了太子几人。


    方若棠见金无忧是真不要她的银子也不多纠结，又看还有爬出来的魔物，就要上去大显神威，这一下被方盛棠严厉制止。


    在场的人，也就方盛棠能管得住她。


    她翘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地站在方盛棠旁边。


    “小六，你问问仙君，能不能堵住这个洞？”太子皱眉，他们一行人不可能守在这里。


    而且这种洞，也不知道是只这一地，还是其他地方也有，万一别的地方也有，那百姓就有危险了。


    “可以暂时堵住，不过这是必要的经历。”方若棠把刚才小镜子告诉她的事情，又告诉了面前的众人。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下来。


    话虽在理，但淘汰那么多人换来的成功，也不知道该不该。


    “问问仙君，是只这里一处，还是其他地方也有？如果有的话，仙君能指点我们去封洞吗？”太子已有答应，这种通道不可能只一处。


    【可以呀！让他现在就先封了这里吧！】


    【你刚不是说这种是必然的吗？】


    【主上想等这一方百姓的实力强一些后，再来对付这些魔物，毕竟旱灾已经来了，百姓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能力对付这些魔物。】


    【……好吧！】


    方若棠是一个乖孩子，小镜子怎么说，她就怎么传达，接着拿出一张符。


    “你去贴吧！”


    太子接过符，大为震惊，“这……”


    他隐隐觉得自身和这符有牵引。


    “太子哥哥，去贴呀！不然又要跑出魔物了。”方若棠催促太子。


    【告诉他，别大惊小怪，这东西就是他画的，所以他拿着就会有感应，也能直接启用。】


    【这么神奇？】


    方若棠凑上一颗小脑袋，就看太子在符文上摸了一下，一道金光闪过，原本平淡的符都看起来不一般了。


    “哇，太子哥哥，你也好厉害呀！”方若棠一脸崇拜，“小镜子说这符是你画的，惊不惊喜？”


    太子失笑，配合地说：“很惊喜，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是呀！也就比我差一点点而已。”方若棠嘻嘻笑说。


    小镜子拆台。


    【屁啦！差了你不止一点两点，他们六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你，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怎么追了你几十万年都追不上，丢人。】


    方若棠：……


    【这话，我还是不告诉太子哥哥他们了。】


    【说，大胆的说，反正等他们神魂归位，一切都会想起来的，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舔，不舔没机会呀！】


    方若棠：……


    被小镜子说得她想飞上天，和太阳肩比肩了，她只怕是万界主宰吧！噢，对哟，好像小镜子真这样说过。


    太子六人的心思如何复杂不提，其他人皆以看菜鸟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自己万万也没想到，真相竟然这么残忍，他们以为起码有一战之力的。


    【你胆子好肥呀！敢这么说你的主上。】


    【嗐，我只要能抱紧你的大腿就行了，他们！不重要。】


    【也对，我会保护你的，肯定不会让他们将你重新炼化。】


    小镜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告密，我就不会被丢回炉里重铸。


    太子掩下心里那点并不惊讶的情绪，或许早有猜测，都是从上界而下的人，他们六人能达成协议，显然追的就是他们追不上的人，若原本属于某一个人的伴侣，那人怎么会容得了其他五人跟随而来，又在同一起跑线上追求心上人。


    六个人都是聪明人，即使霍止戈都没有因为这个话，而有太多的情绪浮动，他们六个人谁在夜深的时候没有琢磨过这些事。


    太子直接上前将洞堵住了，而在符贴上的那一刻，那个洞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了。


    “咦，没了。”有人惊讶出声。


    太子侧目，“你看不到？”


    “对呀！”和太子对话的宗一门弟子有点紧张，毕竟以前隶属太子手下。


    “你们呢？”


    “我能看到呀！那个发光的圈圈上面有个黄色的符。”方若棠说着，人还往那里跑了过去，嫩白的小手指在符上。


    “你们看不到吗？”


    “看不到。”方盛棠等人回答，她小声问身边的余生，“你能看到吗？”


    余生也说：“看不到。”


    “你也看不到。”方盛棠有点惊讶，懂了小镜子当初所说，方若棠他们所在的位面，是修仙界都不曾听说的上界。


    “嗯，看不到。”余生肯定的回答。


    一番问下来，这个洞和符，只有方若棠和太子六人能看到，其他的人不止看不到，经过实验，甚至能无障碍从那儿走过去。


    【主上亲手画的符，自然带有隐匿的功能，万一你这一方生灵有人手欠，将符撕下来，那不是白折腾么。】小镜子吐槽。


    方若棠坦然接受他们很强的事实。


    一行人直接回了上京，方若棠跟着太子等人去了东宫，在小镜子的帮助下直接在舆图上圈出已出现的通道。


    太子看了看分布，大大小小十几个，他们大雍就有九个。


    他们一朝都超过其他两朝的数量了，他觉得这才是他们大雍在原世界线里最快灭亡的原因，并不单单他们六人争战的原因。


    “此行任务必须我们六个人亲自带人过去，那符只有我们六个人能用，这次魔物对我们而言不具有杀伤力，出行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可要与我们去玩？”太子突然问方若棠。


    方若棠眼睛一亮，其他五个人的眼睛比她更亮，就像盯着肉的狼，每个人的意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第96章 我选叶无瑕

    “到时候太子哥哥陪你四下走走，正好看看那些得了你新粮的百姓过得如何，可好？”太子问完，就毛遂自荐了。


    其他人也不相让，特别是霍止戈。


    “那些有什么可看的，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打怪，你不是喜欢吗？正好这次有我守护你，一定让你尽兴。”


    霍止戈滔滔不绝，“还有小白，你也带上，在路上的时候，我也能教你骑马，一路玩玩闹闹，肯定不虚此行。”


    太子眉眼微沉，“此行出门，事关天下百姓的性命，怎能如此儿戏。”


    “呵……”霍止戈一声冷笑，“别说得这么道貌岸然，不管谁争取到小可爱同行，肯定以她的喜乐为先，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


    真要在乎那些从不放在眼里的庶民，原世界线的走向就不可能会那么惨烈，说白了，即便现在他们急着要去杀魔救人，也是因为那些人尽可能多活一些，世界意识能加强，天道能进化。


    “我是好人！”方若棠高高地举起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止戈，霍止戈的火焰瞬间被灭。


    他略有些扭捏地说：“其实我也是一个好人！”


    “你相信的吧！不然的话，我怎么会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对不对？”霍止戈说得自己都信了，肯定地点点头。


    方若棠对此倒深信不疑。


    “当然呀！你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肯定是好人呀！这还用问吗？”她自小身体不好，对身体强壮的人有好感，特别是这种将士。


    如长公主、吕小将军，到霍小将军。


    方若棠欣赏他们每一个人。


    霍止戈咧着嘴大笑，“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同行，我能保护你，你想救百姓，我也能替你办到。”


    方若棠歪头看去，有点犹豫。


    “小六妹妹不和子期哥哥同行吗？子期哥哥可是很想和你一起出门呢！我们一起坐马车，好不好？”安郡王笑容温柔而蛊惑地看着方若棠。


    【他在勾引我。】


    方若棠脸微红，不可避免地想到她在马车里，被安郡王热烈而放肆亲吻的画面。


    小王爷看不下去了，一把折扇，直接横在安郡王的脸上，打断了他的施法。


    “这六个人中间，别的不说，论玩，我绝对数第一，你跟他们出行，不如跟我，至少我肯定不会让你扫兴，如何？”小王爷说完，对方若棠抛了一个媚眼。


    方若棠又心动了。


    “要不，与我同行，我继续教你骑马？”容世子清清冷冷的声音迟疑地开口。


    方若棠想也不想的拒绝，“不了，我已经会骑了，不用学了。”


    容世子眼里闪过一阵失望。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叶侍郎往后退了一步。


    “是了，他们都比我厉害，你跟他们出去，他们能保护你，不像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你和我一起出门，还要你保护我，我实在太没用了。”叶侍郎声音又轻又落寞。


    方若棠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下终于明白她在犹豫什么了，这些人太强了，一路同行，她肯定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有她耍威风的时候。


    “我要跟叶侍郎一起走，叶侍郎说的没错，你们都那么厉害就自己去吧！我要跟他同行，我要保护他。”方若棠一下差点笑出声。


    【嘿嘿，好也！又可以大显身手了。】


    【不可以噢！】小镜子立刻打断方若棠的美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镜子：……


    “真的吗？可是和我同行，我不止保护不了你，还需要你来保护我，我会不会太拖你的后腿了？”


    “不会，怎么会！”方若棠压下体内的兴奋，很想大声吼一句：就喜欢你这种拖后腿的小废物。


    “那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会保护好我的吧？”叶无瑕本就才二十岁，去掉在官场上的老练，一脸温顺样，显小显嫩，看上去就跟个要人保护的小公子一样。


    “好噢，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方若棠忍不住踮起脚去勾叶无瑕的头顶，叶无瑕怔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垂首。


    方若棠摸到了，满意的挼了挼。


    【难怪大姐姐他们都喜欢这样挼我，真好。】


    叶无瑕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笑，早就看出这个小妮子有一颗好胜心，既然他们一个个那么强，那他就做一个让方若棠保护的弱美人。


    想想，滋味应该也挺美的。


    叶无瑕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这一局他技高一筹。


    而且此行，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如何能不畅快。


    霍止戈不服气，“小可爱，你要不要再想想？”


    这一个两个小白脸怎么这么多，这个更是阴险狡诈，刚才杀魔物的时候，也没见他不行。


    这会倒好，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了。


    最重要的是小可爱怎么能选择性失忆呢！！


    “不想不想！”方若棠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紧接着委屈兮兮地问：“太子哥哥，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太子眉宇间闪过一抹郁色。


    “不会，你真做好决定了吗？”


    “我下次陪太子哥哥出门啦！这次我就跟叶侍郎一起，你看他这么弱这么惨，我不保护他，他一个人出去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我朝不就少了一个栋梁。”


    “少就少，难道没了他，大雍就会灭？”霍止戈磨牙，这些小白脸果然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都是心机狗。


    “霍小将军这话倒没说错，叶侍郎没那么重要。”安郡王嘴角勾起难看地冷笑，也不齿叶无瑕的手段。


    小王爷亦是。


    “你既然要和叶侍郎同行，他能力又最差，那便就负责这一块位置吧！到时候多带些天一宗弟子。”太子直接指向舆图。


    离上京最近的一个通道。


    叶无瑕不置可否。


    反正不管是谁和方若棠出行，肯定都是这个地方，不可能让她跟着奔波，跑几个点的。


    这点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也不在乎竞争失败的太子怎么说，反而看方若棠不太满意，忙安抚她。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太弱了，你肯定可以去更远的地方解决更多的通道，救更多的人。”


    “你也不用这么自贬，我也没这么厉害啦！”方若棠瞬间变脸，咧着嘴有点想插腰狂笑，但看叶无瑕垂下的白净嫩脸，又觉得这样不友善。


    “别不高兴了，我会保护你的呀！”


    “一直保护我吗？”


    “对，一直！”


    太子等人：……


    玛德。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同情自己看上了一个傻子，还是仇视情敌是个阴险小人。

 第97章 封印通道

    小镜子拿出符纸，大家分了。


    这一次时间紧迫，霍止戈没有争取到方若棠同行，也识大体的没有纠缠，毕竟眼下的情况，多耽误一刻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一行人立刻去天一宗点人。


    而早一步回天一宗的李诗韵，早早就召集了宗门中人分派人手。


    李诗韵猜方若棠可能同行，她这一队，都是与方若棠亲近的门人。


    分离在即。


    太子神情复杂地对叶无瑕叮嘱了一句。


    “你注意分寸。”


    霍止戈更是对他比划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不想死，就不要乱来，否则的话……”


    “我们是出门办事，你明白的吧？你闲时，我们不一定闲，多少顾着点我们的小命。”小王爷嬉皮笑脸，但眼神冷冷的。


    容世子和安郡王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警告地看了叶无瑕一眼，便带人直接走了。


    方若棠眨眨眼，看着这些人潇洒的背影。


    【他们是生气了吗？】


    【他们不敢。】


    【我还准备给他们传音玉，让他们有事联系。】


    方若棠有点惋惜。


    昨日被容世子逼着回信，晚上她陡然想起这么一个好东西，当即问了小镜子。


    原来不止有传音符，还有传音玉，给他主上用的，哪能是一次性的便宜货，小镜子可大方了。


    叶无瑕有点窃喜，准备这次出行，找机会第一个拿到传音玉。


    他们这一队的地点最近，但也有三百里左右，赶路至深夜，考虑到方若棠的身体，叶无瑕准备在驿站换上马车。


    “不用，骑马快一点，不过我们还多久才能到？舆图上看起来那么近，赶起路来也很远呀！”


    “今晚不停留的话，大约明天上午就到了。”


    “那就克服一下，不休息了，困了累了的都喝点甜豆水。”方若棠这时反而鼓励起其他人。


    甜豆不止他们这一队有，宗门中人都有，想来争分夺秒救人的时刻，没人会停下来休息。


    “这一天一晚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方若棠嘀咕一声，心里有点不舒服，希望有勇士组织大家一起反抗。


    毕竟小镜子说了，这是最低等的魔物，只有进食的本能，即便武力值不高，也能设陷阱困死魔物。


    “我们快一点就能多救一点人，别想太多了，尽力就好。”叶侍郎劝说。


    方若棠不过感叹一声，不会为此内耗。


    一行人一鼓作气地赶到了通道口附近，在路过一个村口前，金无忧小声说：“有点不对劲，这个时辰，正是农收的时候，家家户户应该都很忙才对，村里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叶无瑕看了一眼临到天亮才缩在他怀里小睡片刻的方若棠，不舍的将人叫醒，“到了，魔物只怕入村了，我们现在要去看看。”


    方若棠睡眼惺忪地点点头。


    进到村中，入眼就看到了魔物，比他们在狩猎场见到的要大上许多，明显就是进食后的状态。


    “地上不见一点血，会不会人都逃了？”方若棠怀揣美好期许的开口，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乐观。


    特别是曾和方若棠昨天同行的李诗韵等人，他们亲眼见过魔物进食，比人类体积更大的魔物，他们都是直接往嘴里塞的。


    “先杀怪。”叶无瑕心情沉重地开口。


    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李诗韵，还有李明玉、金无忧，闻人雅和方宛棠。


    都是和方若棠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平时就因为和方若棠关系好，得到更多的资源，所以各个身手很不错。


    即使是天赋最差的方宛棠，对付这些魔物也不在话下，吃饱了的魔物解决起来很容易。


    看着地上堆满的肉球。


    叶无瑕让人直接一把将其烧了。


    他们的动作不小，但村里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各家各户看看。”


    一行人不抱期望的将各个屋里检查了一回，这个小村子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房屋也干干净净，偶有打乱的家具，看样子更像被贼人入室偷盗了。


    “走，先去封洞。”


    叶无瑕没有耽误，带着人直奔了目的地。


    这会没有魔物出来，叶无瑕直接就将洞封住了，又向李明玉等人确定过他们看不见，这才去附近的村子看看。


    经过一天一夜，猜到消失的村子可能不止一个。


    果然，附近三个村子，被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又走远了一些，看到有炊烟他们才放下心来。


    最后，在附近的山上找到了一些活口，一个个惊慌未定的样子。


    叶无瑕才表明身份，就有一个怀了孕的妇人哭了出来。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男人都被怪物吃掉了。”


    “我儿子也被吃了。”


    “我家老头子也是。”


    ……


    众人七嘴八舌，打眼望去，几乎都是女子与未成年的孩子，没有见到一个青壮年。


    可见这三个村子的男人不是没机会跑，在护着女人孩子出逃后，他们没有跑掉。


    或许也有反抗，只是如蜉蝣撼树，伤不了魔物一点不说，自己也如小点心一样，被怪物一口一个，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浪费。


    叶无瑕面色沉静如水。


    “只有你们这些人吗？”


    “当时跑了很多人，但是大家又慌又怕，有些往镇上跑，有些往深山里跑，各寻活路，乱得很。”


    一个年轻的妇人红着眼眶应答，哽咽地问：“这位大人，敢问这突然出来的怪物是何物？以后可还会出现，我们在此地还能活下去吗？我现在能回去看看吗？”


    “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


    “短期，意思是以后还有可能再出现？”一个崩溃的小男孩突然失控地叫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爹我娘，我全家人都死了，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逃出来了。”


    情绪的崩溃会传染，刚才虽会埋怨，但会顾忌的人，这会一个个就像失了智，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朝着叶无瑕他们倾泄而去。


    “你们吼什么吼，这怪物又不是我们放出来的，而且我们知道这个消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你们了，错又不在我们身上，你们冲我们发火也太过分了。”方若棠不爽她罩着的小废物被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指责，她原本是同情他们的，可是这人命也不该他们来背锅呀！


    “哼！这种事情往后会层出不穷，这次先头部队是最低等级的魔物，以后会出现更恐怖的魔物，你们与其在这里怪天怪地怪我们，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活下去，才有机会为家人报仇。”


    方若棠说完，看着面前憔悴又麻木的人，抿了抿嘴放软了声音说：“想报仇的都可以去衙门找找机会，国师大人会在此地停留几日，收些有天赋的弟子带回去教导，只要被国师大人看中，你们就有机会变得强大，保护这方土地。”


    ……

 第98章 冒充朝廷命官

    “六姑娘，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多亏有你，幸好你和我一起来了。”叶无瑕专注地看着方若棠，幽深的黑瞳里全是她小小的人影。


    方若棠第一次这么被人需要，也是第一次站在保护者的位置上，让她恨不得为了叶无瑕冲锋陷阵，护他周全。


    “你不要太软太好说话了，你好歹也是三品大员，以后说话把背挺直了，硬气一点，不要怕，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再欺负你。”方若棠无知无觉中就把照顾叶无瑕的责任背上了身。


    “真的吗？”


    “包真！”


    方若棠拍拍胸脯，将自己胸口捶得砰砰响。


    李明玉等人：……


    就离谱！


    还有叶无瑕，你要脸吗？


    “你真好，你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叶无瑕就像一个受尽苦难，终于迎来一丝曙光的末路人，专注看着方若棠，似把她当成了救赎。


    “以后有我在呢！”


    方若棠怜惜地伸手，叶无瑕已经懂事的垂首，配合她挼他头顶的行为。


    【你说他性格怎么这么软弱好欺？唉！难怪在原世界线里，他被我戴了绿帽子都不敢反抗，他好惨啊！我以后要对他好一点才行。】


    小镜子：……


    【你高兴就好！】


    李明玉在旁边受不了地翻白眼，自从到了天一宗和方若棠认识以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她甚至怕叶无瑕看不出她的无语，刻意说：“行了，别跟个唱大戏的一样，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个晚上没睡了，你们都不困吗？”


    叶无瑕笑得极其招摇地晃了两下脑袋，背过身在方若棠看不到的地方，对着一群家破人亡的庶民，又立刻收敛了表情。


    他严肃地说：“附近村里的魔物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你们各自归家吧！”


    有人还想说什么，叶无瑕眼神凉薄地警告：“稍后有什么事，可以去衙门找官差，明白吗？”


    受难的庶民，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看着脸嫩的一群人，并不好说话，更不是他们撒泼打滚就可以拿捏的人，以前在村里的那一套，在这些人身上行不通。


    叶无瑕没再多管，他们主要任务是来封印通道，安置受害的百姓，自由官府其他人出面。


    下了山，叶无瑕说：“直接去衙门吧？这条通道早晚会再开，总要让当地官员有个心理准备。”


    方若棠习惯了依赖小镜子。


    【这里的县令是好官还是坏官？】


    【不能用好官和坏官来分，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炸裂的存在。】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陈家有两兄弟，一个叫兴家，一个叫立业，建康初年考上进士封官的叫陈兴家，而现在此地的县令叫陈立业，不过除了他父母，别人都以为他就是陈兴家。】


    小镜子这话在方若棠听来是有点绕的。


    她默默在心里捋了捋，才明白了这当中的窍门，当下捂住嘴，一脸的惊愕。


    【你的意思是说陈立业冒充朝廷命官，这么胆大的吗？那原本的陈兴家呢！】


    【陈兴家死在上任的途中。】


    方若棠：……


    【是正常死亡吗？还是……？】


    方若棠小脸上的表情一惊一乍，同行的叶无瑕等人，听着她的心声，看着她的表情，就跟看大戏一样。


    别说，有滋有味。


    方若棠又和小镜子说了几句，将来龙去脉全部摸清楚后，立刻神秘兮兮地拉住她的蛐蛐搭子。


    “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绝对是惊掉你下巴的存在。”


    “有什么大秘密，快说快说？”李明玉就是专业捧哏人。


    明明刚才和方若棠同步听到这个消息，但方若棠和她分享的时候，她能给到满分的情绪价值。


    这就是为什么方若棠这么喜欢和她一起蛐蛐别人的原因，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她不管蛐蛐谁，方若棠都能接上话，并挖出一些她都不知道的内幕情报。


    “……你说神不神奇，怎么有人为了这事，就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最可怕的就是爹娘都是帮凶，明明都是他们的孩子，怎么可以偏心成 这样？”


    “你要知道有些父母并没有那么爱他们的孩子，甚至连他们给的疼爱都会明码标价。”李明玉笑容收敛，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方若棠捕捉到她话里藏有的苦涩。


    “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呀！”


    方若棠不信。


    【小镜子，明玉怎么回事？我平时和她蛐蛐时，她不是这样的。】


    【就是想到她自己了呗，她家里重男轻女，她爹娘想让她把入天一宗的名额给家里兄弟。】


    【可这不是太子指定给她的吗？】这事太子问过她，她也是答应的。


    【人家父母不管这些，来后颜衍又入了宗门，她父母就想把她兄弟塞来，她说没办法，就被家里骂不孝了。】


    方若棠傻了眼，不解地问：“是因为你的父母也偏心吗？但你不是李家唯一的嫡女吗？就你这个情况，还能不受宠？”


    “以前是受宠的，但在入天一宗这事上，我不懂事了，所以宠爱被父母收回了。”


    方若棠直接开了眼，“还能收回？”


    “怎么不能！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紧找落脚地好好睡一觉吧！”李明玉没再看向方若棠心疼她的眼神。


    “……你可以叫他们来。”方若棠嘟了嘟嘴，小脸上有些郁色。


    她不喜欢李家人这样欺负李明玉，但她抬抬手又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又会觉得不高兴。


    “傻瓜！”李明玉捏了捏方若棠的小脸，终于明媚地笑了出来，“我呀！就是故意不让他们来的。”


    “但凡他们在太子给我名额时，为我高兴过一刻，我都会想办法求你，拉拉他们一把，但是他们没有，一刻都没有。”


    “明玉姐姐……”李诗韵尴尬地出声，很久没叫这个称呼，“最近主家那里有联系我爹娘，想把我挪到主家名下，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答应，直接就拒绝了。”


    “啊？噢，这样呀！”


    李明玉一惊，一愣，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没关系，你不用顾忌我，如果条件合适，答应也无妨。”


    方若棠缩起脖子，蹭到叶无瑕的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


    “早知道我就不说这个了。”


    “不用管，李姑娘能说出来，就说明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只是有点难以释怀而已。”


    疼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毫无预兆的翻脸，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法坦然接受，但渡过去就好了。

 第99章 招摇男菩萨

    到了县衙里，叶无瑕直接拿出令牌，将陈立业打入了大牢，提拔了县丞，暂管县衙大小事宜。


    叶无瑕一个户部侍郎，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直接委派官员，但是方若棠有呀！


    她自己从来没有行使过权力，但皇上和太子的文书，早就下达到各个州府郡县。


    皇上直接给了方若棠凌驾皇位上的权力，毕竟他也入了天一宗，这次出任务，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没在叶无瑕这一队。


    县丞被天降大饼，砸得晕晕呼呼，战战兢兢地接手，又提心吊胆地跟在叶无瑕身后听他说魔物的事，只觉得没睡醒在听天书。


    在叶无瑕惩治陈立业的时候，金无忧就已经叫上闻人雅等人一起将后院收拾出来了。


    她也有一个储物戒，甚至比李诗韵的都大一些，里面全都装的方若棠吃穿用行的东西。


    倒不是她早料到了会有今日，而是方若棠看她一直在寻好玩好吃的东西，特地给她用的。


    故而，里面的东西种类很多，现下正好派上用场。


    “看样子下次要在里面放张床才行，东西还是备得不够全。”金无忧收拾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没人觉得不对，闻人雅甚至接话说：“我那儿有张床不错，回头你去我家搬。”


    “你娘给你备的嫁妆？”金无忧调侃了一句。


    闻人雅圆苹果一样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是呀！反正我现在也不嫁人了，留着也没用，宗主能用上也是好的。”


    闻人雅家里才是真没重男轻女，她也是真的不输方若棠的团宠女儿，即使以前被人误会的时候，家人也没有放弃她。


    所以在她得了方若棠的青睐后，家里没说换个儿子来，而是欢欢喜喜打包了她的行李，送到了丞相府。


    上京疼爱女儿的人家很多，但许多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伤到家中嫡子的利益，就如李明玉家里一样。


    “行，你到时候跟你娘说一声，我回去了就去拿。”金无忧一口应下，没觉得白拿不好。


    他们这些人，都占了方若棠的便宜，为她付出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些身外物。


    “好，我娘还给我准备了许多布料，料子好看且难得，你到时候一起拿了，给若若做衣服，她喜欢穿漂亮的衣服。”


    “行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方若棠沐浴过后，包着一头微湿的头发走来了，金无忧立刻上前给她绞发。


    闻人雅也在一旁候着，两个原本被人侍候惯了的大小姐，侍候人的本事短短时日就由生疏到了熟练，金无忧甚至真的学到了一手按摩的好手艺，至少方若棠是满意的。


    “好了，你们也去收拾吧！不用管我了，我这一觉怕要睡到明早，你们也洗洗去睡吧！”方若棠摸摸发丝，起身就往床上倒。


    金无忧忙劝，“吃点东西再睡吧！大师姐和宛姐姐在厨房准备吃食，很快就好了。”


    “不吃了啦！我吃了小镜子给的果果，我现在就想睡觉了。”方若棠有些倦了，说话拖着软软的尾音。


    金无忧和闻人雅都吃过方若棠分享的红果果，对她们这样的初学者来说，能提升修为，但没觉得饱腹呀！


    还要劝的时候，见方若棠已经闭上了眼睛，闻人雅指了指外面，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她才说：“若若想睡就让她睡吧！我在厨房盯着，晚点她起来了，随时可以吃热乎的。”


    “不用，你去睡，我去盯着！你休息好了来替我就行了。”


    “还是我来吧！”


    “行了，别和我争了，照顾宗主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好吧！我眯一会就来替你。”


    两人商量好，一个去了厨房，一个抓紧时间，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觉。


    叶无瑕办完事来后院的时候，方若棠已经睡沉了，听说她一点东西都没吃，有些不赞同，但也没有蠢得把人叫醒。


    看金无忧她们将人侍候得极好，他没有瞎插手去帮忙，吃了点东西，挑了方若棠隔壁的房间就睡下了。


    一觉直接到了天黑，叶无瑕见方若棠还没有醒，就让下人抬了热水过来，清洗身体。


    刚刚洗完，就听到隔壁的响动声。


    叶无瑕看了看浴桶里的清水，又看了看身上单薄的寝衣，当即有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心头。


    直到隔壁开门声响，有脚步声朝他房门越走越近的时候，叶无瑕才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由于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叶无瑕有些放不开，声音不大，声调古怪，但方若棠是强体过的人，这点声音也足够吸引她了。


    “怎么了？”


    方若棠一掌拍向门，门就直接推开了。


    她没细思这门怎么这么脆，往屋里走了几步，就见叶无瑕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寝衣，背对着她，听到她的声音才回头，脸上带着适当的惊讶。


    “你……”


    叶无瑕迟疑犹豫，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


    方若棠看清屋里的情况，抓了抓陡然红了的脸，不自在地解释，“我刚刚听到你屋里有叫声，我以为你有事，就拍了一下门，真的就轻轻拍了一下，门就直接开了。”


    方若棠说话时，手也指着门口，力证她的清白。


    “没事。”


    叶无瑕慢慢转身，方若棠的眼瞳跟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扩大，看到他露出的白皙胸口，上面甚至挂了一些水珠，她小嘴都无意识的张开了，这种大场面，她第一次经历。


    眼神甚至不受控制的自上而下看去，突然在某地定住。


    目光也从惊艳变为惊恐。


    【这是童颜巨……】


    【根？】


    小镜子善良地帮方若棠补完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叶无瑕一怔，垂眼看到薄薄的白色寝衣湿了一片，将他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了，当下也红了耳朵，不自在地偏开了视线，露出完美的下颚线，可就是这样一副身子，却是不遮不掩地让方若棠打量了一个够，甚至还有一种怕她瞧得不够清楚的意味。


    “若若，你醒了吗？”


    闻人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屋里两人古怪的氛围，刚才还是男菩萨赐福利的招摇男人，在方若棠下意识回头的时候，立刻捞起外袍将自己包了一个严严实实。


    “我醒了，等一下，你先别过来。”


    方若棠喊完，回头想叫叶无瑕收拾一下，就见他包得只剩一张脸后，噎了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来了。”

 第100章 你要负责

    “怎么脸红成这样？”闻人雅看到方若棠红到冒烟的小脸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探去，紧张地问：“是不是刚才睡觉头发没有完全干，所以着凉了，我去请大夫来。”


    方若棠拉住闻人雅，又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蛋，解释说：“别忙，我没事！我一个仙使，哪里会生病。”


    闻人雅也是慌中出错。


    这才注意到方若棠不是从她的房间走出来的，瞬间反应过来，没再追问，而是牵着她往厨房那里走。


    “去吃点东西吧！就是小地方，没什么好食材，也不知道你吃得惯不惯，实在吃不下就随便吃两口，无忧那里有不少好糕点，等明天我们再去找找好食材。”


    金无忧备的都是糕点水果一类，她并没有全面到连菜都提前备下，不过有了这次的经历，以后就会备上了。


    “我都行！”


    方若棠还在神游。


    脑子里想的都是叶无瑕。


    【大大的他，小小的我。】


    方若棠脸上一阵扭曲，想了很多很多。


    而换好衣服跟过来的叶无瑕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原本就没完全压下去的火焰，一下又烧了起来，将本来平整的袍子撑出了弧度。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看了闻人雅一眼，就怕方若棠继续想下去，他的身体情况，方若棠一人知晓就够了。


    方若棠回头，看着叶无瑕，目光快速往下一扫，脸蛋又红了几分，呜……她的眼睛不干净了。


    【呜，我的眼睛不听我的话。】


    【嘎嘎嘎嘎！】


    小镜子在方若棠脑海里笑出了一群鸭叫的架势。


    他高兴了，他的大白菜，终于知道惦记猪了，可见他这段时间用黄色洗脑是没错的。


    看了那么多猪跑，谁能忍住不对猪肉好奇。


    圣人来人，都得好奇的瞧上两眼。


    叶无瑕虚虚握拳置于唇上，微红着脸不自在说：“你去忙别的事情，这里有我就行了。”


    闻人雅被这古怪的氛围影响，也跟着红了脸，支吾交待了两声就赶紧跑了。


    “刚刚……”叶无瑕刚起头。


    方若棠就快速接话，“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到。”


    叶无瑕微怔，落寞垂眼。


    “倒是我高攀了，你连太子都不上眼，又怎么会对我负责。”


    “啊？”


    方若棠傻眼，急忙戳小镜子。


    【他在说什么屁话，我刚才怎么他了吗？】


    【你视……他了。】


    【我没有，你别胡说！】


    方若棠手动屏蔽小镜子，决定一个时辰不和他说话了，这个小镜子太不正经了，尽带坏她。


    “可是我身着寝衣的模样被你看了去，以后还会有好人家的姑娘和我在一起吗？”


    “这……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吧？”方若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叶无瑕抬起微垂的眼，快速地看了一眼方若棠，眼里藏有的惊讶一目了然。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骗其他姑娘？”


    方若棠：……


    “也不是骗呀！就是可以不说的嘛！你不说，别人怎么会问这种事情呢！”方若棠捏了捏手指，有点心虚。


    她每次调皮犯错后，只要不被发现，她就不会主动认错，反正不被发现，她就永远没错。


    “可我良心难安。”


    “这、这么严重吗？我平时说谎，除了有点紧张，没觉得有什么呀？”


    “我们不一样。”


    “……嗯！看出来了。”


    方若棠坐在桌前，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忐忑地跟随叶无瑕而动，见叶无瑕给她打饭拿筷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不想说谎的话，让他忘了不就好了。


    【有没有失忆药，给叶无瑕来一颗。】


    【有，但你确定要吗？】


    叶无瑕：……


    他的表述有问题吗？


    或者是说得太委婉了吗？


    他对方若棠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拿不起又放不下。


    大脑时刻处于警报中，命令他远离，可是手脚从来就不听他的使唤，他是很清醒的，清醒的沉沦，直到再也难以克制本能的心动。


    所以他主动了，他想趁着这次出门，难得两人独处的机会，定下婚约。


    也是安郡王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既然注定要被金屋藏之，何不率先定下名分。


    至少，这样能占据先机。


    【要呀！这样叶无瑕就不会再有负罪感，以后也能欢欢喜喜地娶妻。】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忘了你要拿下他做任务？】


    小镜子有点幽怨，但这一丝丝的情绪哪比得上坐对面吃黄连的叶无瑕。


    明明是香甜的米饭，但塞到嘴里，比那黄连还苦上一百倍不止。


    【做呀！做到他娶妻前不就好了，反正没了他，不是还有其他五个人吗？】


    方若棠十分大方。


    叶无瑕听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不准备绕弯时，小镜子先问了一句。


    【他娶妻？你不在乎吗？】


    【不在乎呀！他想娶就娶，我也不能这么霸道，明明和太子他们私下都有来往，却不许他们娶妻，他们当然也可以去找别人的嘛！】


    小镜子疯了，他的教育到底哪里出错了。


    【不过他们娶妻后，我就不会和他们来往了啦！我允许他们另娶，但不接受娶妻后的他们。】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你这些话一定要告诉他们六个人知道吗？】


    叶无瑕听不下去了。


    他虽然早就察觉到方若棠跟他们在一起，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但真亲耳听到她这般不在乎他，怎么可能不难受。


    “你在我沐浴的时候闯到了我的房间，看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清白，你得对我负责，你要和我成婚，明白吗？”叶无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话的。


    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就怕方若棠有任何一丁点地听不明白。


    “啊？”方若棠正在和小镜子说话，突然听到叶无瑕的要求，愣了下，夹在筷子上的米饭直接掉到了碗里。


    “你要我娶你？对你负责？”


    叶无瑕：……


    他刚才有说这个？


    算了。


    “行，你娶就你娶！”


    叶无瑕咬牙，认了。


    总归，先拿证。


    将两人户籍放一起，再说其他。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我负责，还要我娶他。】


    【娶呀！他官位低，娶了也不影响，反正原世界线里，你就是嫁给了他。】


    叶无瑕：……


    这一刻，想往上爬的决心达到了巅峰。

 第101章 我就摸摸

    【这和我们的计划冲撞了呀！娶了他，太子他们五人，还能同意我去做任务吗？】


    方若棠现在倒不反对做任务。


    主要就是吧！有些东西，日也看，夜也看，这不……人都有好奇心的嘛！


    再说，她现在身份地位这么高，太子都说了她是仙使，可以召人侍候，上次走在街上，甚至有百姓要把家中小儿送给她呢！


    太子很不高兴的把人吓唬走了，不过他不赶人走，她也不会接受的，那家小儿子在旁边，她看了，不好看。


    【没关系呀！你不是喜欢看强制爱吗？你可以对他们几个人强制呀！他们又反抗不了你。】


    方若棠代入了一下。


    不管是太子又或者是霍止戈，甚至连容世子和安郡王及小王爷，她都强制不起来。


    她可能还没有行动，就被那些人先拿下了。


    方若棠觉得她能强制的人，可能也就坐在对面，等她答复的叶无瑕。


    这人，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你想我娶你？”


    叶无瑕点头，心里不似面上的平静。


    他没有从方若棠心里听到答案，有些怕她会为了太子等人拒绝他。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两个人要隐婚，你知道隐婚是什么吗？就是谁也不能说出去，只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事，你能答应我就娶你。”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的算计。


    叶无瑕：……


    “我能保证我不说出去，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方若棠狐疑地看着叶无瑕。


    “你不说出去，怎么会传出去呢！难道我还能主动告诉别人？”


    能，你真能！


    叶无瑕在心里无声呐喊。


    看着面前，心眼贼多，但又不太聪明的人。


    头一次，体会什么叫哭笑不得。


    “这谁也说不一定，况且我们即使偷偷成亲，你家人也会知晓，官府的媒人，给我们办文书的官员，都会知晓。”


    “这事你别管，我自有解决办法！”


    方若棠气势恢宏，叶无瑕无语凝结。


    就不是很相信。


    以方若棠这个性格，即使她没有心声漏洞，她这浅显的心思也不像一个能藏住事的人。


    “我是仙使，是干大事的人，你是知道的吧！”方若棠的眼珠子盯着叶无瑕上看下看，明显又在算计什么。


    叶无瑕：“……知道。”


    “所以我的一些行为，你不能理解，但也要尊重，明白吗？”


    【你这么骗他，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不骗他，天天修罗场，而且他长的一副好骗的样子，我觉得我能说服他。】


    【我的大人，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你都会pua了呀！】


    叶无瑕不知道小镜子说的pua是什么，但隐隐约约却能明白这个意思。


    【我有我的步调，你别管。】


    【行，我看好你。】


    “你说的那些不能理解的行为，指的是……”叶无瑕抱了一丝丝的期望开口。


    “就是我的人际关系呀！我毕竟是仙使，我带了任务来救世的，救谁不救谁，你是不会懂的，有些人需要被我特别对待，着重拯救。”


    叶无瑕气笑了。


    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死了。


    他是不是还要谢谢她，为难她这个小脑袋，能为了他想出这么复杂的谎话。


    “行！”叶无瑕一咬牙认了，反正他不答应的话，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她，答应了至少在名份上是他唯一的夫君。


    方若棠傻眼惊讶。


    睁着溜圆的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心虚，她没想到叶无瑕会都答应，甚至已经做好了舌战三百回合，然后再提一个小小的，不阻止她和太子等人明面上正常往来就行。


    这人怎么这么好欺负呢！


    “……那，你能接受被我安置在另一处宅子里吗？”方若棠心里愧疚，想着要对叶无瑕好，但嘴上说的话，全都有利于自己，那是一点委屈也不受的，甚至在得寸进尺。


    “也行！”叶无瑕麻木答应，甚至主动开口，“还有什么条件，你一口气说完吧！左右你已经毁了我的清白，我也没有其他退路了。”


    方若棠一噎，心虚地说：“没，没了！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虽然不能住在丞相府，但我答应你，我每天都会去看你，好不好？”


    叶无瑕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问：“只是看我，不过夜陪我吗？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吗？”


    “要睡觉吗？也不是不行啦！”方若棠抠抠脸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


    叶无瑕轻笑一声：“那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先习惯习惯，睡一起，好不好？”


    “啊，这么快吗？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名份。”方若棠有点心动，又有点胆怯。


    叶无瑕像个骗小白兔的大灰狼，哄了又哄地说：“我没有关系的，我相信你，你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你肯定会尊重我的，对不对？”


    【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劲。】


    小镜子懵了，总觉得这个台词，不该主上来说吧！


    【哪里不对劲了？就很对呀！我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女人，我肯定会娶了他，再动他的。】


    小镜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两个人睡在一起，能动的人，是他！


    叶无瑕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差点被方若棠的心声逗笑了。


    小镜子每天也不知道给方若棠灌输了什么，使得她打心眼里认为她才是站在男女主导位上的那一个。


    叶无瑕如果知道小镜子给方若棠看的启蒙物，全是以女尊和女a为主的np话本，就会明白，为什么她在情感上没有一丝丝想要依附男人的想法。


    在这个事情上，小镜子也是有话要说的，他虽然一心一意为主上谋福利，但并不想自掘坟墓，大人只是沉睡了，不是死了。


    万一哪天醒来，她接受不了成为六个男人的宝物，他不就死定了吗？


    但反过来，她多了六个玩物，大人应该也不会怎么生气，毕竟他们本就是她的玩物，顶多……也就多开发出了一个陪睡的功能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主上投胎前，只交待他牵红线，可没定制话本，他掺点私物，怎么了！


    小镜子偷偷打的小算盘暂时没有人知晓，方若棠半推半就地进了叶无瑕的房间。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人盖了一张薄波，屋里有点黑，月光只洒进来一点。


    方若棠侧着身子，看着叶无瑕朦胧的侧颜，突然戳了戳他的被子。


    “我想摸摸。”


    “……嗯。”


    叶无瑕声音微哑，带了几分不能言语的欲。

 第102章 你要不摸摸我的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的清晰，让本来就心口揣了只兔子的两个人，感官被无限放大。


    “咕噜。”叶无瑕极轻极缓的一声吞咽，犹如惊雷，他倍感羞耻地偏过了脸，不敢看方若棠的那个方向。


    但看不到后，身体绷得更紧了，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掀起被子钻入其中。


    先在他腰腹上戳了戳，接着又掀起他的衣摆，灵活地钻入其中，在他腹部摸了摸。


    “你真的有腹肌呀！”


    “嗯！”叶无瑕哑声应答。


    他出身不好，自小要干农活，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展露出读书天赋后，便拜了一位大儒为师。


    也才有机会学习士家子弟，自小就接触的骑射，起点晚，自要加倍付出。


    至今，都从未间断。


    只是他和大多数的读书人一样，看起来清瘦单薄，可是藏在衣服下的力量，并不比武将差。


    “硬硬的，和我的肚皮完全不一样。”方若棠简单好奇，并没有多的心思。


    “你要不要摸摸我的，我的也很好摸，软软的，比你的滑。”


    方若棠友好邀请，叶无瑕愣在当场。


    “可以吗？”


    “可以呀！你摸呀！”


    方若棠拽起叶无瑕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倒是一点都不害羞见外。


    反正她都要娶他了。


    “是不是？”


    “……是！”


    “你觉得我们谁的肚皮更好摸？”


    “你、你的！”


    叶无瑕脑袋都是空的，怔怔地想，这就是姑娘家的身体吗？


    好软！


    而且好香！


    早在方若棠躺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有一种他闻不出的清香味，隐隐约约地传到他的鼻尖，搅动他本就不安分的心。


    “我也觉得我的更好摸。”方若棠满意地笑了。


    她的好奇得到解答，无情地拨开了叶无瑕的大手，二话不说，呼叫小镜子让他放上一个世界的文娱节目给她看。


    “好了，睡吧！”


    叶无瑕：“……不摸了？”


    “摸完了呀！”方若棠不解疑惑。


    叶无瑕迟疑，“只摸这里？”


    “不然呢！”方若棠反问。


    “噢……”


    叶无瑕没脸承认他很失望，但心底那抹感觉又挥散不去。


    小镜子强势出镜。


    【他肯定希望你摸他小兄弟。】


    【咦惹，好恶心，我才不要摸男人尿尿的地方，真脏！】


    方若棠嫌弃的心声，都快要溢到房间外面了，叶无瑕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


    他想说他才沐浴完，不脏的。


    方若棠狐疑地盯着黑暗中的叶无瑕，“你以为我要摸哪里？”


    “就是肚子，但我以为你会多摸一下。”叶无瑕当然不敢直接告诉方若棠，她刚才说要摸他时，脑海里第一反应的想法是什么。


    “行了！摸一下就行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腹肌，男人的腹肌摸起来是什么手感。”


    方若棠没摸过，但她看的所有话本里，女主都喜欢这个玩意，她有机会不得试试！


    试完后觉得也不怎么样，硬硬的，也不知道那些女主为什么喜欢，反正她更喜欢揉自己的肚皮。


    叶无瑕瞬间警觉，拽着被子往方若棠那里挪了一点点，小声说：“你以后想摸了，随时来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摸我，不要去找别人，可以吗？”


    方若棠睁大溜圆的眼。


    【他在试探我？】


    叶无瑕没明白她心里这话的意思。


    就听到方若棠满嘴甜言蜜语地哄他。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摸其他人呢！我和你最好了，我都要娶你了，我肯定只摸你呀！你别胡思乱想。”


    叶无瑕：……


    他不信呢！


    不过能享受方若棠软着嗓子哄他，他心里又很受用，方若棠做不做得到先不提，至少她是肯哄他的。


    眼下，就够了。


    【能不能让叶无瑕共享我的视角，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呜……我快要编不下去了。】


    叶无瑕：是我的错，我让你为难了。


    【暂时还不行，等到灵气复苏，主上他们恢复部分神力后，就可以了。】


    【你就不能提前想想办法？】


    【你以为我不想？】


    小镜子的声音比方若棠更加幽怨，他有办法，还至于一直怂恿方若棠做任务吗？


    直接连接六个主上的精神力，给他们库库一顿洗脑，他不就交差了吗？


    这不是不行嘛！


    叶无瑕不会真让方若棠为难，安静的躺在她的旁边一动不动，听了大半宿她的笑声，直到她后来睡着了，才侧身缱绻又温柔地看着她的睡颜，这般深情的眼神，是他一直抑制不敢表达的情绪。


    “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天亮了，叶无瑕无声呢喃。


    “你会答应吧！毕竟我们都要成婚了。”


    伴着晨曦的阳光，叶无瑕倾身上前，蜻蜓点水般地在方若棠的唇上偷得一个吻。


    “我也亲到你了。”


    一声满足的低笑自唇角溢出，叶无瑕好心情地悄身起床出了房间。


    “小六在你屋里？没起吗？”


    叶无瑕出门，正好遇上从方若棠房间出来的方宛棠，没在方若棠房间看到人，她也没大惊小怪。


    “还在睡，等她自己醒，别打扰她。”


    叶无瑕叮嘱一声，方宛棠应下，反正叶无瑕不说，他们也不会来打扰。


    两人私下没往来，说不上两句话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叶无瑕洗漱后又吃了早饭就去了前面衙门。


    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堪比早市，而且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他清晰地听到外面高频率地提到了国师大人。


    “怎么回事？”


    叶无瑕肃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县丞巍巍颤颤地表示，“这些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国师大人在衙门，一早就来想拜见国师大人。”


    县丞胆子不大，就差在脑门刻字。


    表示不是他走漏的消息，他昨天只公告了魔物的事。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而且他如果有私心就更不会走漏国师大人的行踪，偷偷地在国师大人面前献殷勤不是更好，平白添这么多对手找麻烦吗！


    “去后院把天一宗的人叫出来。”叶无瑕直接点了一个衙役，让他去跑腿。


    “都安静。”


    叶无瑕声音不大，但堵在衙门口的百姓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或者该说，从他出来起，吵着要见国师大人的声音就消了下去。


    毕竟叶无瑕看起来就不一般。


    “一大早堵在这里求见国师大人，所为何事？”


    叶无瑕问完，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百姓走出来，胆颤地说：“大人见谅，小人并没有恶意，就是听闻国师大人来了，从家里摘了许多新鲜水灵的蔬菜想送给国师大人，感谢国师大人对我们的照顾。”


    “是呀！我们也是，我们就想当面给国师大人磕个响头！”


    “这是我一早去找杀猪佬称的两斤猪肉，我想送给国师大人。”


    “老头子就是带孙子来给国师大人磕几个响头，谢谢国师大人庇护我们这等百姓。”


    百姓七嘴八舌抢着表达善意，叶无瑕还没有说什么，已经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

 第103章 百姓的爱戴

    叶无瑕的脸色好了些，不再严肃，解释说：“你们的好意，本官会转达给国师大人，不过你们也知道贵县昨日出了魔物，国师大人费了一些心神才将魔物全部杀死，这会还在休息，晚点国师大人会出来见你们的。”


    叶无瑕说完，百姓中并没有无理取闹的人，一个个磕头表示。


    “国师大人辛苦了，让她好好休息。”


    “是是是，老婆子我在衙门口磕个头就行了。”


    “让国师大人好好休息，大人，我们的这点心意，还请您代为收下，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是呀是呀！”


    叶无瑕目光从眼前近百人的脸上一一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看着这些百姓，这么推崇方若棠，叶无瑕的心情更好了，也不枉费太子带着朝中上下，齐心协力给大雍百姓集体洗脑。


    看来，效果极佳。


    “你们有心了，但国师大人不会收你们的东西，国师大人身为仙使，并不图凡间凡物，只要你们真心实意地拥护她，就有机会得到她的庇护。”


    “现在国师大人赐下恩泽，将在贵县收一些有天赋的弟子加入天一宗，尔等有兴趣便可以留下参加考核，也可以去通知亲朋来参加。”


    现场百姓又是一阵静默，接着爆发出比刚才更汹涌地欢呼声。


    “谢谢国师大人，谢谢国师大人。”


    感谢声此起彼伏。


    李诗韵就是这个时候，带着天一宗的弟子出来了。


    叶无瑕看到统一着装的李诗韵等人，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毕竟昨日都不这样的。


    不过这样很好，没见她们走出来，就将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一个个连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嗦着手指问：“娘，这些就是仙女吗？她们都好漂亮呀！囡囡也想当仙女。”


    “她们不是仙女，是侍候仙女的人，囡囡一会上去检验，如果有机会也能看到仙女。”


    “那囡囡也要侍候仙女。”


    人群中的百姓，这般对话，大差不差，但更大一部分跑回去通知亲朋好友了。


    李诗韵等人很快在衙门前摆了三张桌案，搭起了简易的台子，每个桌面都庄重地放着一块测灵石。


    很简陋，但没有一个人敢轻视。


    “诸位，我是天一宗大弟子李诗韵，此次国师大人带领我等前来此地击杀魔物，很痛心有三个村子在我们到达前就已经覆灭，国师大人怜悯尔等孱弱，无抵抗能力，故而打算在此地挑一些有天赋的苗子带入天一宗培养，等稍有学成便需要回到此县，庇护此地安宁，如有愿意者，可上前一试。”


    李诗韵的话说完，场面静了一瞬，接着有一人大胆，上前说：“我试一试，如果有天赋步入仙途，必谨记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也定会听从国师大人的吩咐，庇护此方百姓。”


    说话的男子穿着体面，一看就是家境殷实，读过书的人。


    “名字？”


    “张泉。”


    “你握住它。”


    李诗韵示意人上前。


    张泉紧张的将微湿的手，在裤腿边蹭了好几下，这才颤抖地捧起了灵石，同一时间亮起三道微弱的光芒。


    “下品三灵根。”


    张泉紧张地涨红了脸，盯着李诗韵不敢出声。


    “恭喜你，通过测试，你往那站着等一下。”


    李诗韵指向她身后，衙门的大门口。


    张泉深吸一口气，晕晕呼呼地站上去。


    有人见他如此简单就通过了测试，但大着胆子上来了。


    接着，不断问名。


    李诗韵不断重复。


    “无灵根，下一个。”


    一直到二十几个人后，才又出来一个杂灵根。


    又一次喊了下一个。


    杂灵根在灵气充足的修仙界连入宗门当杂役的资格都没有，到了他们这里，修炼全都要方若棠支持灵石，自然不会收这种没天赋的人。


    方若棠出来的时候，考核的百姓已经过千，据说还有很多人在往这儿赶，有些检查了的人，也不死心不肯走，以至于整个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方若棠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走了出来，款式和李诗韵她们的差不多，但一眼望去又能看出不同，她的衣裙明显更精致华贵。


    百姓看着这个从衙门里走出来的女子，一头黑发，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眼底带着懵懂的孩子气，四下好奇地打量，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像极了神话故事里不受拘束的小仙女。


    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介绍，在场的百姓心里就都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这就是国师大人呀！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接着就跪了下来，这就跟病毒一样，具有传染性，瞬间跪了一大片，不断的磕头，表达感谢。


    叶无瑕和方宛棠等人怕方若棠被吓到，赶紧护到了她的身边，却见她怔了怔，接着便咧着小嘴兴奋地笑了起来。


    【哇，这些人都崇拜我吗？】


    【是啊！太子也太厉害了吧！他是怎么做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让大雍从上至下对你推崇崇拜，不止你们大雍，北梁和西周的百姓里，也有无数人在偷偷祭拜你，希望你能去救救他们，特别是北梁人，如今已有人食不裹腹。】


    【就不能是我厉害吗？夸我就夸我，为什么要夸太子。】


    方若棠嘟起小嘴，但不掩饰眼里的兴奋。


    她高兴地和百姓挥挥手。


    “都起来，都起来，谢谢你们大家喜欢我呀！”


    方若棠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灵性，即使原本因为方若棠拿出新粮，才推崇她的百姓，这会也是真的喜欢上了国师大人。


    毕竟这般天真，这般美好的小姑娘，即使只看着她的笑脸，心情都会好上一天，又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很善良单纯，眼里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反而眼睛亮晶晶的跟他们说谢谢。


    这一刻，在场百姓的拥护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方若棠立刻有所察觉。


    【咦，怎么突然好舒服？】


    【因为在场的人，突然对你贡献了大量的忠诚及信仰。】


    方若棠歪了歪头，没明白。


    不过，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咧着如花瓣般的唇，主动和百姓交谈。


    这时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求到了方若棠的面前。


    “国师大人，您能帮帮我们吗？我儿子死掉了，就留下了一个刚满岁的独苗苗，现在儿媳妇带着孙孙回了娘家，我们也不阻止儿媳妇回娘家改嫁，但孙孙不能让她带走。”


    “可是你们年纪那么大了，孙子又那么小，以后也不能给他提供好的环境，让他跟着亲娘走，不是更好吗？”方若棠看到面前两人沧桑的脸，及满身的补丁，甚至都没有想一下，就下意识的回答。


    只是她话音落下，面前的两个老人，就一脸灰败地跪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第104章 家暴男该死

    方若棠有些紧张，她没料到她下意识的一句话，就让两位老人瞬间失去了活下去的期望，连忙呼叫小镜子。


    【怎么办？我说错了吗？孩子那么小，跟着母亲会更好一些吧？而且这两个老人的条件看起来，也不能好好地抚养孩子长大呀！】


    【你说的没错，孩子应该跟着母亲。】


    方若棠得了小镜子的肯定，紧张的情绪淡了下去，主要是面前这两个老人在她话落时，明显失去了生机的模样，让她有些忐忑。


    【不过不是因为这两个老人养不起孙子，而是因为那孙子根本就不是他儿子的种，那孩子是他娘和外祖生的。】


    小镜子这次没卖关子，一次性说了出来。


    但方若棠迟钝的大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倒是能听到她心声的其他几人，突然唰唰唰地看向了她。


    而方若棠垂着眼睛看似在打量跪在她面前的两个老人，其实是在心里想小镜子的话。


    过了一会，她才捂住嘴，挡住惊呼声。


    【你的意思是说女人通女干？而且对象竟然是她爹？是的吧？不然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外祖的种？】


    方若棠只觉得脑子快烧坏了。


    自从有了小镜子，各种曲折离奇的事情，她都有所耳闻，甚至连人兽，她都听过。


    但这是第一次打破了她的三观。


    女儿还能和父亲？


    还生了一个孩子？


    方若棠一直都是小镜子告诉她什么，她就直白的告诉当事人，可是这一次，她却有点为难了。


    只是把孙孙从两个老人身边带走，他们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如果知道这个孙孙不是他儿子的种，那该如何？


    “多谢国师大人，不过孙孙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我们还是会争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们儿子断了香火。”


    方若棠抠抠手指。


    想说，这香火已经断了。


    【告诉他们真相，那个孙子不能找回来，是近亲生下来的孩子，不傻但有基因问题，骨头脆，活不久。】


    “我不想你们抢回孙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口里的孙子，并不是你们儿子所生，是你们儿媳妇和她亲爹生的。”


    方若棠到底没有隐瞒。


    不过说话时，觉得有些烫嘴。


    可是不说又不行，总不能看着这两人去抢人，然后千辛万苦养大不是他家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小镜子说了，那孩子有基因病，可不能养出感情再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那会更加痛苦。


    “什、什么？”


    两个老人呆住了，没有怀疑国师大人，而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们没听错，那孩子就是你儿媳妇和她爹偷情生下来的，而且有病活不久，所以你们别折腾了，不如好好养好身体，等家里的情况好了，再生一个。”


    方若棠刚才从小镜子那里听说，原来这两个年迈又沧桑的老人不到四十岁，也是为了救治儿子花光了家里的银钱，如今才一贫如洗。


    男人掏了掏耳朵，明显到了这一刻都不敢相信，他也是男人，可是再畜生，也不能对自己亲女儿下手呀！


    这还是个人吗？


    “这些银两你们拿去，好好养身体，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方若棠想了想，送了对方十两银子。


    不是没有生子丹。


    但是她看了这两个老人的模样，她不知道其他孩子怎么想的，反正她不想被这样贫穷的家庭生下来。


    天灾频发的年代，为什么要生她下来受苦，她是受不了一点苦，她生来就只能享福。


    方若棠以己度人，才没直接送生子丹。


    “大人，求国师大人为小人阿爷阿奶和娘做主，放过他们，我娘真的不是故意杀我爹的，求求国师大人了，这天下人都说国师大人善良，小人求国师大人重审此案。”


    一个很瘦小的男孩子突然冲了出来，人还没有到方若棠的面前，就被叶无暇一脚踹远。


    小孩被踹翻在地，不哭不闹，恭恭敬敬地跪着磕了几个响头，捂着胸口就开始喊冤。


    方若棠看到叶无暇那一脚并不轻，担忧地问：“小孩，你没受伤吧？”


    叶无暇也是尴尬，“他突然窜出来，就跟一只大黑耗子一样，我没多想。”


    方若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是黑了点，但也不能……行吧！刚刚那么窜出来，是真的像。


    “四姐姐，你帮忙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受伤了的话，给些银子让他去看大夫。”


    方若棠说完，小孩急切得表示：“国师大人，小人没事，小人就想求您救救我家里人，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小孩说着，用力开始磕头，方若棠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孩的头已经磕出血了，她吓了一跳，立刻阻止。


    “你这是干什么，快别磕了，有什么站起来好好说，只要你家里人是被冤枉的，我肯定放了他们。”


    小孩没有起来，跪在地上，一张漆黑瘦弱的脸上，双眼希冀地看着方若棠。


    “我爹娶了我娘，没三个月就摔断了腿，留下了腿疾，走路一瘸一拐，我奶说，自此我爹就跟变了人一样，天天殴打我娘，说我娘是扫把星，克了他。”


    “在我以前，我娘怀过两个孩子，都被我爹打掉了，我因为早产，我爹说我娘看不起他，偷了人才有了我这个野种，明明就是爹殴打娘，才会让娘提前生产。”


    “上个月，我爹喝了酒打我娘，我护着我娘，被我爹打破了脑袋，我娘看我流了一地血，以为我出事了才会反抗，我爷奶说了，我娘就推了他一下，他就撞到了石头上，自己死掉了，不关我娘的事。”


    “我娘不是故意的，我爷和我奶也不是帮凶，他们就是没有告发我娘而已，求国师大人为我们做主，是我爹家暴打人，是他该死，我娘没错，我爷奶更没错。”


    方若棠蹙眉，叫来县丞。


    县丞立刻翻出案子给方若棠细细解释了缘由，事情和小男孩说得差不多，但妻杀夫是重罪。


    方若棠当下就不高兴了，娇斥：“凭什么？那个男人几次三番差点打死他的妻子，妻子还不能反抗？况且她也不是蓄意杀人，即使蓄意杀人也没错，谁不想活着，怎么嫁了他，生杀大权就都由他掌控了吗？”


    县丞为难，偷偷看向叶无瑕。


    方若棠溜圆的眼睛用力一瞪，“看他干什么，看我！”


    “他都要听我的，你看他有什么用，我说没错就没错！赶紧把人放了。”


    “可是这个如果开了先河，以后那些女人有样学样，怎么办？”县丞这口一开，方若棠的脸都黑了。


    她第一次这么生气。


    “你的意思是说，女人被打活该，只能忍气吞声吗？”


    “没，没！”县丞吓住，立刻不敢再说。

 第105章 青天大老爷

    “什么叫那些女人有样学样，这是能学的吗？首先，男人要家暴女人，其次女人要误杀男人，最重的一点就是男人的爹娘不止不追究，还争着抢着替女人顶罪，就问这最后一点，有几人能做到？”


    “但凡这个男人不是一个黑心肝的烂货，他的爹娘能不顾他吗？能帮杀了他的凶手吗？”


    方若棠刚看了案件，远比小男孩说得更血腥暴力，那男人不止家暴打妻子，连爹娘都打，几次差点打死人，被杀也是一点不冤。


    方若棠也不觉得小男孩子的娘及爷奶，要为了这么一个家暴男坐牢，甚至被判秋后问斩。


    “那下官立刻就去放人。”县丞再不敢在方若棠面前多说一句，敢回这么一句嘴，也是怕这种事情为以后带去不好的影响。


    如果杀人都有理由，都有借口，是不是杀人都无错了。


    方若棠可不会跟县丞一样想那么多，她就知道被欺负了还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人又不是蠢的傻的，难道站着挨打吗？


    “你什么表情，不认同我判的案？”方若棠看叶无瑕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叶无瑕立刻一笑，解释说：“没有，刚才在想点事情。”


    方若棠这案这么判，问题也没多大，毕竟本就是失手杀人，而且那一家三口关了一个月也受了教训。


    但就怕以后有人借此案恶意行凶，他总要替方若棠善后，杜绝这种事情。


    “想什么？”方若棠凑上来，盯住叶无瑕，一定要他说一个子丑寅卯。


    叶无瑕看着面前的娇颜，目光闪了闪，有点想低头亲上去的冲动，他才尝过，知道那滋味的美妙，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孟浪。


    【想什么？肯定是想你会不会家暴他呗！】


    【我？不至于吧？】


    【至于！等你恢复记忆后，肯定会把他们抽筋扒皮打一顿。】


    方若棠倒吸一口气。


    【我这么凶残？】


    【呵呵！】


    方若棠质问的眼神收了收，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叶无瑕，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是我疏忽了，你胆子那么小，听到这些肯定会怕，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娶了你，肯定不会家暴你的，你乖，我就对你好。”


    叶无瑕挑眉，“我乖？”


    方若棠睁圆了眼，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呀！不然呢？”


    “所以我不乖，你就会家暴我？”


    “不会！肯定不会，我不会打你的，我也就是不理你。”


    “呵呵！”叶无瑕气笑了，“所以冷暴力，不是暴力吗？”


    “怎么会，你做错事了，我不理你，你不来哄我吗？你想倒反天罡，做错事还让我哄？你虽然嫁给我了，但你也不能太任性了吧！”方若棠嘟嘟囔囔。


    叶无瑕一怔，为什么有种被说服了的感觉。


    看方若棠不高兴的小脸，顺从本心地回答，“我不会惹你不高兴的，我如果有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改的，不要用不理我来惩罚我。”


    “那行！你听话。”


    “好，我听话！”


    方宛棠：……


    你们俩是人吗？


    她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你们就旁若无人的谈恋爱。


    最重要的是她真没料到，这些个男人跟颅内有疾一样，就这么轻易被她家小六拿捏了吗？


    但……与有荣焉，好骄傲，是怎么回事！


    方宛棠压下要翘上天的嘴角，走到小男孩的面前，给了他一瓶伤药，以及十两银子。


    “刚才那位大人以为你要伤害国师大人，才会出脚阻止你再上前，你一会接了家人，一定要去医馆看看，如果药费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小男孩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小人知道刚才是我冲撞了国师大人，她不止不责怪还肯帮我申冤，我感谢她，会永远铭记她的好，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报答她的。”


    “乖了！”方宛棠也不觉得小男孩子脏，握起他梭黑的手，将伤药和银子让他拿好。


    “一定要去看大夫，听到了吗？否则你出事了，国师大人会心里不安的，你不想让她难过吧？”


    “嗯，我一定会去的！”


    小男孩这下不推辞了。


    没一会儿，他的家人出来了，三个身如枯槁，一身酸臭味的人相互扶持地走了出来。


    应该是衙役提前和他们说了，见到方若棠便行了大礼，磕头谢恩，方若棠让他们起身。


    想了想说：“这一次，我是看你们情有可原，可是杀人毕竟是犯法的，以后切记不可再犯。”


    “不会了，不会了。”


    两个老人眼泪婆娑地哭了起来。


    死的是他们的独子，怎么不痛苦，可是人死都死了，总不至于让嫁到他们家，一天好日子都没过的儿媳，也去死吧！


    他们两老口反正年纪大了，也活够了，死就死了，可是原先的县太爷，不肯让他们替死，判了儿媳秋后问斩，说他们两个老的是帮凶，也要关押三年。


    方若棠的平易近人，守在衙门的百姓看在眼里，又有两个探路石在前，很快来求情的人就多了。


    方若棠看大部分的百姓面黄肌瘦，而且求的也都是很小很小的一些恩怨事，可能就是邻居偷了他一只鸡这样的小事。


    方若棠也没觉得烦，搬了把椅子，很认真地听他们的诉求，又在小镜子的帮助下，给出公正的解决办法。


    接下来的三天，几乎都是如此。


    没想到竟传出了国师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断案如神的美名，方若棠本人不觉得累，但是叶无瑕看了心疼。


    第四天的时候，来考核的人少了，叶无瑕说什么都不让她再在衙门前断案了，上吊都要喘口气，哪能这么劳累。


    可惜方若棠这张脸，在这个县里几乎没人不认识，走到哪里都被人围观，想好好走走看看是不可能了，后来就挑了一个临街的酒楼包间，只能这样看看大街上的风俗人情。


    “会不会累？”


    叶无瑕心疼坏了，这三天下来，方若棠连和他单独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但他知晓小姑娘善良，也不会过分插手她的决定。


    “不会，你忘了，我吃过强体丹呀！我身体很好的。”方若棠笑盈盈地，一点都不卖惨。


    她不但不觉得累，反而挺有成就感。


    叶无瑕盯着她如玉的美颜，确实不见一丝疲倦，这才不再说什么，正好小二送了菜上来，便给她布菜。


    而方若棠是一个闲不住的，趴在窗口，一双大眼往街上看去，正好看到两个男人在街角拉拉扯扯，她耳力好，甚至能听到高个子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喝斥：“你滚呀！我身边不缺你这么一个跑腿的，你听不明白吗？我不需要你，你滚，你滚！”

 第106章 女扮男装

    “过来吃饭。”叶无瑕温声喊人，见方若棠没有回应，散漫地回头看去，就见她半边身子都快探出窗。


    叶无瑕心漏跳了一拍，上前一把箍住方若棠细软的腰肢，往怀里一带，离了窗口，他心才落地。


    “在看什么？”


    叶无瑕往窗下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看小情侣吵架。”


    “嗯？”


    方若棠指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


    叶无瑕眼底闪过轻微诧色，他见过几次这种事情，毕竟书童的作用并不单一，但大多数都只当一个发泄的对象，像这样敢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毕竟是小众。


    “这……不是平西伯府的二公子吗？”


    “平西伯府？闻人雅的哥哥？”


    叶无瑕看了一眼，确定地说：“是，我见过闻人衡几次，不会认错的。”


    【这是闻人雅的哥哥？】


    【是的。】


    “可惜了，这种热闹小雅竟然不在，叫上她一起来瞧瞧，肯定好玩。”方若棠兴致勃勃地围观。


    并没有注意到，她和小镜子的简短对话引起了楼下两人的注意，不过两人打量了四周，没有看到人。


    闻人衡冷着一张俊脸，“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


    说完，闻人衡就脚步匆匆地跑了，而另一主角脚步下意识地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目光痴痴地望着闻人衡的背影好一会，才落寞地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


    【是闻人衡变心了想抛弃另一个人吗？】


    【不是，都没有捅破窗户纸，闻人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就跑了出来，而另一人追了过来。】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也不是！】


    【这是几天不被我骂，你又皮了吗？又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嗐，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大人，我们这样一问一答，才有互动性，你就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小镜子又皮又怂。


    【矮个子叫章以文，出自文寿伯府，是文寿伯唯一的嫡子，不过是女扮男装，只因为她上面有了三个姐姐，她娘为了巩固正妻的地位，才让她以男儿身示人。】


    【文寿伯的爵位刚好传到她爹为止，她一个白身并不能撑起门庭，所以一直被她娘逼着读书识字，甚至要求她参加九月的恩科。可是她不敢呀！她一个女儿身，也不是惊才绝艳的人，再加上自小就压力大，这种情况下参加恩科也不一定能高中。】


    【其实她现在已经病了，这次回去就会寻死，她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而她心里唯一的光呢！就是闻人衡，可是闻人衡又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在发现对她的感情后，不敢面对，选择回避，想断了两人的联系。】


    【章以文根本不知道闻人衡的挣扎，以为连他都放弃了她，这次回去没几日就寻死了。最后闻人衡也没走出来，深陷自责后悔当中，在原世界线里家里人看他这样，给他谋了一个外放的官职，可惜神不守舍的情况下，死在了流民的暴乱当中。】


    方若棠听完，微张小嘴。


    半晌才在心里回了一句。


    【好惨的一对有情人。】


    【章以文对闻人衡的感情挺复杂的，并不是爱情，就是把他当救赎，毕竟伯府势弱，而她又长得瘦小，平时没少被欺负，自从做了闻人衡的跟班，受他庇护以后，她的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不是爱情也没关系呀！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我觉得能称得上救赎的对象，比简单的爱情纠缠更深刻吧！】


    【那你把这个事情告诉闻人雅吧！他们两个人的人品都不错，就这么死了，也确实可惜了一点，特别是章以文，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方若棠咂巴了一下嘴，没注意到刚才在她和小镜子对话的时候，叶无瑕已经扶着她坐下，并喂了几筷子菜。


    “我跟你说，那上闻人衡……”


    方若棠小嘴极快的将小镜子告诉她的事情，说给了叶无瑕听，接着立刻要求说：“你赶紧派人去把他们两个人叫过来，可别让他们错过了，就这么死掉了，太可惜了，噢，对了，还是闻人雅，叫她来看热闹。”


    “好，我差人去办，你先吃东西，否则等他们来了，你又顾不上吃饭了。”叶无瑕说话间，起身让侍卫去找人。


    两人出行，不止带了侍卫，天一宗的人也在，不过李明玉几人倒是没有跟来，来的都是太子丢去天一宗的人。


    方若棠吃着饭，心里和小镜子嘀嘀咕咕。


    【闻人衡就是胆子太小了，不过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竟然就吓退了，喜欢就大胆上嘛！他如果勇敢一点，原世界线里两人的结局或许会改变。】


    【你的意思是说你弟弟如果喜欢一个男人，你会支持？】


    【也不是支持啦！就是喜欢是很主观的一件事情呀！也没什么可耻的嘛，逃也解决不了问题。】


    【闻人衡也不能说逃，就是想淡化对章以文的感情，毕竟以他的家世，他也不可能娶一个男妻回家，章以文也不可能嫁给他，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公子，玩玩书童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动真感情，说到这个，还真有一个搞纯爱的。】


    【是谁？】


    【喻子聪。】


    【好熟悉的名字呀！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听过。】


    叶无瑕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


    他定定地看着方若棠，等着她问他。


    【应该是听你三姐姐说过，他和谢家秀妍在议亲。】


    方若棠嘴角抽了抽。


    她对谢秀妍的印象很差，但再怎么差，也没得看她嫁入火坑的理，有些不爽地回答。


    【等回去了我跟三姐夫说一声。】


    【那倒不用，谢家即使和你是姻亲，人家喻子聪可是纯爱战士，怎么可能委屈心肝肝，根本不同意家里的说亲，你这次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一个片尾。】


    方若棠眼睛眨了眨，突然像猫儿一样愉快地笑了起来。


    谢家的老虔婆早就被送去了寺庙清修，但谢秀妍还住在家里，而且也和她娘一样讨厌，欺负过三姐。


    所以现在知道谢秀妍被人不喜，方若棠是高兴看她吃瘪的。


    闻人雅很快过来了，其他人没有跟过来，虽说今日不如前三日来人那般汹涌，但人潮不断，李诗韵和李明玉这几个负责人，还是挺忙碌的，根本抽不开身。


    “若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快坐下，一边吃一边说。”


    刚才她吃完以后，就让小二把剩菜撤了下去，重新点了几个她刚才尝了觉得味道不错的菜再端上来。


    “正好，我有点饿了。”闻人雅也没客套，直接坐下。


    “我刚才看到你二哥闻人衡了……”

 第107章 女子不比男子差

    方若棠才开头，闻人雅筷子刚拿起来就有点握不住了，紧张地问：“我二哥怎么了吗？”


    如果不是，方若棠怎么可能立刻把她叫来说话。


    “你二哥身边有一个叫章以文的小跟班，你知道吗？”


    “我见过几次，很内向的一个少年，鲜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我二哥的身边，他怎么了吗？”


    “你二哥喜欢她。”方若棠语出惊人。


    闻人雅缓慢地放下筷子，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赞，幸好她这会没吃东西也没喝水。


    “……但他不是男子吗？”


    闻人雅的苹果脸又红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倒也不是，章以文其实是女子，她呀……”方若棠眼睛亮晶晶的又凑上去了几分，整个人都快贴到闻人雅的身上了，兴奋地和她分享她新知道的消息。


    包厢就这么大，有其他女子在场，叶无瑕极其不方便，但在外面放方若棠一个人，他也不放心。


    所以自闻人雅来了后，他就主动坐远了，假装看窗户下的人潮，其实余光一直在方若棠的身上。


    这会看到方若棠娇软地身子都快趴到闻人雅的身上了，他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即使两人都是女子，也不该贴那么近。


    “喝杯水。”


    叶无瑕抿紧唇，端着水站到了方若棠的面前，并用一只手微微拉了一下她，让她坐直了身子。


    方若棠顺嘴就喝了一口，接着嘟囔，“我不要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噢，对了，你二哥爱惨了她，虽然在原世界线里没有为她殉情，但也因她才会恍惚而死……”


    闻人雅看了一眼死盯她的叶无瑕，撇了下嘴，主动和方若棠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小事，已经习惯了。


    叶无瑕不是特例。


    太子更恶毒！


    她们这一帮子姑娘和方若棠说话久了，太子都会不高兴，这样那样的借口将人哄走。


    叶无瑕这……


    小意思，她们自有应对的办法。


    闻人雅这里刚了解了全部事情，闻人衡和章以文也到了楼下，两人都郁郁寡欢的在大街上乱晃，倒不难找。


    “你……？”


    闻人衡在大门口看到章以文，下意识地想问什么，又想到什么，偏开头没有再说。


    章以文眼里的光芒，随着他偏开头厌恶不想多看她一眼而熄灭，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包厢。


    “拜见国师大人。”


    两人恭敬给方若棠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方若棠第一时间叫人起来，然后好奇地打量起他们两人，特别是章以文，她大约化了一些妆，所以看起来只是秀气矮小，但不会有人想到她是女儿身。


    “国师大人？”


    闻人衡心里发怵，见方若棠直勾勾地盯着章以文，下意识地侧身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知国师大人叫我等前来可有要事？”


    “没什么事呀！就是想告诉章以文，你喜欢她而已。”方若棠直接丢出王炸。


    闻人衡身子瞬间僵住。


    而缩在闻人衡身后的章以文，原本还在心酸难过，突然脑袋一侧，满脸惊讶：“国师大人是不是说错了，二公子厌恶我到不想再见我，怎么会喜欢我呢？”


    “没错呢！他就是发现喜欢上你了，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吓死了，就跑了，你要不要告诉他，你是女儿身？”方若棠大眼亮晶晶地盯着两人。


    闻人衡这刻的惊讶，不比章以文刚才的少，猛地回头问：“你是女子？”


    章以文紧张地抿了抿唇，一双眼睛闪躲地不敢看闻人衡，闻人衡哪里还不明白的，缓缓地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你是女子？你是女子！”


    章以文心里又涩又喜，她因为是女儿身，从小听了太多难听的话，娘几乎一日三次的问她，为什么不是男儿？


    她也不止一次次的自厌，她怎么就不能是男儿身呢！


    可是这一刻，有一个人只因为她是女儿身，就犹如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她突然觉得她即使是女儿身，也不是那么坏的一件事情。


    “对，我是女子，对不起，二公子，我骗了你！”


    “没事没事！”


    闻人衡傻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解释：“我之前以为你是男子，才对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我……”


    闻人衡一咬牙坦白说：“我钟情你！在以为你是男子时，我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可是我的家世，你的家世，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就想离你远一些，自己慢慢遗忘这段感情，这样以后碰见了，我们也能如普通友人一样说上几句话，因为我怕再和你来往，哪天会压抑不住感情，逼迫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赶你走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章以文惊讶地快速看了一眼闻人衡，红着脸垂着眼，一颗心酸酸涩涩，有种突然想哭的感觉。


    “你别不说话呀！你有什么想法，你跟我说，你生气的话，你打我骂我都行。”闻人衡急了，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自然要讨一个答案。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章以文小声哼唧。


    她个子比方若棠高一些，低垂着脸，方若棠凑上来，正好和她面对面，她一惊，方若棠倒是笑了。


    “他可喜欢你了，你这次被他赶走了，是不是回去就准备寻死，他得到消息后，没多久也为了你死掉啦！所以章姐姐你不要自厌了哟！我们女儿身不比男儿身差什么。”


    “什么？”闻人衡紧张地抓住章以文的双肩，“你是蠢货吗？就因为我赶你走，你就要寻死，你要气死我吗？我往日对你那么好，就这么几次不待见你，你就寻死觅活，你就看不到我的挣扎吗？你你你……”


    闻人雅也凑了上来，紧张地拍掉闻人衡的手。


    “二哥，你好好说话，你都知道她是姑娘家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用这么大的力，伤到章姑娘了怎么办？”


    闻人衡触电般地收回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闻人衡脸红了，想到以往仗着个子比章以文高，总是搭她的肩，难怪抱她时，总觉得她香香软软的，和其他那些兄弟不一样。


    “没、没事！”章以文小声回答。


    闻人雅把闻人衡拉到一旁，小声说了文寿伯府的情况。


    方若棠看出章以文的局促，笑盈盈地掏了一颗糖递给她。


    “不是只有男儿身才能撑起门庭，我们女儿家也是一样的，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谁也不比谁差！这次恩科，我会跟皇上提议，不限男女，你大可以去参加。”


    “真、真的？”


    “真的呀！皇上其实是一个好皇上，他不拘男女，你看吕小将军不也是女儿身掌兵，皇上对她一样重用，所以你只要有本事，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章以文握紧了手中的糖，目光灼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比起刚才在街上心如死灰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108章 叶侍郎的春天

    方若棠其实有点想知道这两个人说开以后，会怎么选择，章以文会不会嫁给闻人衡。


    但一向爱磕糖的她，这一次却希望章以文不要专注感情，而是去搞事业。


    就小镜子所说，章以文一直因女儿身被打压，她为此自厌，那就更该以女儿身做出一番事业才对。


    “你觉得你二哥和章姑娘会在一起吗？”


    回去的路上，方若棠和闻人雅走在最前面，两人闲话唠嗑。


    闻人雅想了想说：“如果二哥能跟沉世子一样豁得出去的话，我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的。”


    方若棠一想，也有些期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挺好的，否则章姑娘的心结，永远都解不开，早晚有一天，自我毁灭。”


    章以文要的不是爱情，她只有真的接受自己的女儿身，才能放过自己。


    【你要不自己上？】


    【我上？我不，我不喜欢闻人衡。】


    小镜子抓狂。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觉得看他们谈情说爱不好玩，不如自己上，你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你不拿下叶无瑕？】


    【啊？这个呀！】


    方若棠有点心虚的反应过来了，回头看向叶无瑕，却见他俊秀的脸沉了下来，一副闷闷不快的样子。


    “你怎么啦？”


    “你心里有数。”


    “我心里有什么数了？我刚才都没和你说话，我没哪做错了吧？”


    叶无瑕一噎，又不能说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但，她下意识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不会有了他们六个还不满足吧？


    叶无瑕狐疑地看着方若棠。


    如果真这样，他就要闹了。


    其他五个人，没办法，他们有共感，谁都没说破，但谁都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但其他男人算什么东西？


    也配让方若棠多看一眼？


    闻人雅偷偷为她二哥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提醒方若棠，“是不是你和我说话，没有理他，他不高兴了，毕竟你懂的，男人总是这么无理取闹的。”


    这话，闻人雅以前说不出来。


    但自从跟了方若棠，她觉得这是真的，太子六人的脸就跟婴儿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极其不讲道理。


    方若棠咬了一下下唇，无奈地看着叶无瑕，自己劝了自己一把，算了，毕竟是要娶回家的人，该哄就要哄。


    “好了，是我不对，我跟你出来吃饭，却把你冷落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方若棠上前，刮了刮叶无瑕的手背。


    叶无瑕反手抓住方若棠调皮的小手，但因为在街上，他们又是引人注意的一行人，很快又松开。


    “以后都不会冷落我？无论何时何地何人在场？”叶无瑕眼角眉梢荡开一抹期盼。


    “你那么好看，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我怎么可能会忽视你，冷落你嘛！你不要胡思乱想。”


    叶无瑕：……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这几天一直在提醒我，不要胡思乱想。”


    “啊？有吗？”


    方若棠眨眨眼，满脸的心虚。


    哪里敢认。


    叶无瑕眼里闪过一抹失落，知道方若棠并不走心，也不怪她，是他不够努力了。


    可想到其他五个人的处境，不比他好多少，心里瞬间就诡异的平衡了，抬脸又是浅浅的微笑。


    “走吧！先回衙门。”


    “噢，好。”


    方若棠忐忑地看了叶无瑕的侧脸几眼，这次不敢再只顾着和闻人雅说话，把他丢在后面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你想他高兴？】


    【肯定呀！我是一个负责任的女人，虽然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成亲，但已有了约定，他就是我的男人了，我想让他高兴的。】


    【你回去了亲亲他呗，你亲他一下，他肯定就高兴了。】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行，我试试。】


    无人察觉的时候，叶无瑕身子顿了一下，接着大步迈开，急匆匆地往回赶，这如果不是怕被方若棠看出端倪，只怕就扛着她往回跑了。


    到了衙门，闻人雅识趣的消失了。


    方若棠跟着叶无瑕一路到了他的房间，叶无瑕白净的脸浮起淡淡的红晕，双眼期盼地看着她。


    方若棠盯了他两眼，突然指着床铺命令。


    “你坐这里！”


    叶无瑕立刻坐下，眼角尽是压不住的激动，盯着方若棠娇嫩的唇，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我可以亲你吗？”


    方若棠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声，不给叶无瑕反应的时间，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然后大胆地往他腿上一坐，小小的脸上傲娇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了，但我决定哄哄你。”


    叶无瑕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是方若棠看不懂的欲望，他的脖子微微前倾，一手扶住方若棠的后背，一手掐着她的腰，更好的方便她行动。


    方若棠翘起唇，吻在了叶无瑕的嘴角。


    叶无瑕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但那股清香很快地离开了他，他按在方若棠后背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叶无瑕反客为主，试探地抿住方若棠的上唇，轻轻吮吸，见她没有反对，这才长驱直入，加深这个吻。


    【他没生气了吧？】


    小镜子没回应。


    方若棠又喊了两声。


    叶无瑕从汹涌澎湃的激情中睁开眼，喘息地退开了一点，又轻轻在方若棠的唇上轻蹭了两下。


    就见她似乎在走神。


    这让叶无瑕胸口一闷，自尊心碎了一地。


    他的吻技就这么差吗？


    她不会在心里偷偷耻笑他，拿他和其他五个人比较，然后觉得他不行吧？


    叶无瑕这一刻，天都塌了。


    “你没感觉吗？”


    “你不生气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


    叶无瑕沉默了一下，他该哭该笑，两人第一次接吻，方若棠满脑子都在想他生没生气这事。


    可是，这重要吗？


    他的吻，没一点点让她沉迷的感觉吗？


    想到上次，他看到方若棠在安郡王的马车里，她不是这样的呀！她那会明显也是动了情欲的。


    叶无瑕被这个想法刺激到了，一个翻身将方若棠压到床铺上，恼羞成怒地说：“我没有生气，但你再不好好和我亲吻，我就要生气了。”


    方若棠瞪着无辜的水润，嘟囔，“你好难哄呀！”


    叶无瑕：“……”


    算了，他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都是被小镜子钦点的男主角，他就不信他比安郡王差了哪里，安郡王能够勾起方若棠身为女人的情欲。


    他也行！


    叶无瑕赌上他所有男性尊严，在房间里和方若棠翻来覆去的亲了又亲，直到亲到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他才满足。


    但他满足了，其他人就惨了。


    另五个男人，这青天白日，自不会闲得一个个躲在屋里，要么正在杀魔物，要么正在安抚百姓。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人能逃过出丑的命运。


    霍止戈更是红着一双眼，咬牙切齿地叫着叶无瑕的名字，杀着魔物，大有把对方当怪刷了的意思。

 第109章 打上印记

    “嗯哼！不要了啦……”


    方若棠双手撑在叶无瑕的胸口，坐直了身子，看着叶无瑕脸上未退的欲色，方若棠面红耳赤，不敢再多看一眼。


    “再亲一会，再亲一会。”


    叶无瑕黏黏糊糊的声音，哪里还有一点在朝堂上的模样，身上那一股子倔强劲，全使在了男女情事上面。


    “你把衣服穿好。”


    方若棠羞涩地掩了掩叶无瑕被她拉开了衣襟，一片如玉的胸膛上，被她不知轻重地掐出了红印子。


    她倒好，衣服有些凌乱，但并无不妥，可是叶无瑕身上的衣服脱了大半，如墨的青丝更是散了一片。


    “娘子……”叶无瑕餍足地坐起身，将脑袋凑到方若棠的脖颈蹭了蹭，像一条小狗一样拱来拱去，不断地圈着地盘。


    方若棠一手抵住叶无瑕的肩，一手抓住他后脑勺的长发，小脸往旁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还没成亲呢！你别闹了。”


    叶无瑕也知道分寸，不然的话，两人不可能是他的衣服快脱光了，而方若棠的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


    但好不容易得来的福利，他又不满足就这么松手，看着面前白到发光的脖子，低头狠狠的啄了一口。


    “嗯……”


    方若棠一声嘤咛，叶无瑕就跟被鼓励了一样，用力地抱紧了方若棠，恨不得将人直接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掐住方若棠的腰肢，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放到床旁。


    侧目看方若棠捂住脖子，娇嗔地埋怨他，“你干什么咬我，可疼可疼了啦！”


    “你也咬我，好不好？”叶无瑕探身，将脖子露了出来。


    方若棠娇哼一声，没客气的一口咬了下去，小小的一个齿印，很快就会消失。


    叶无瑕一下按住方若棠的小脑袋，哑声要求，“像我刚才一样，给我留一个印记，好不好？”


    方若棠有样学样，给叶无瑕打上了一个标签。


    等到两人收拾好起身，叶无瑕将方若棠推到铜镜前，替她挽发，看到两人脖子上的同款吻痕，满足地笑了起来。


    好可惜，如果在上京就好了，也能让其他五个人看一看，也不知道等到回去的时候，这个印记，还在不在？


    “好丑哟！”


    方若棠搓了搓脖子上的红印子，不高兴了。


    叶无瑕吃饱喝足了很好说话，温声地哄着方若棠。


    “不丑，你看我也有，我喜欢，这是你给我的印记，以后别人看到，就知道我是有主的。”


    方若棠眨眨眼，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带出几分惊恐。


    叶无瑕脸上的笑意微收，但很快又把自己劝好了。


    “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你就只给我盖章，我不给你盖，好不好？”


    “……好。”


    方若棠惊喜地应下。


    夕食时，方宛棠看到两人，她沉默了一下，复又笑对叶无瑕说：“恭喜。”


    “谢谢四姐。”叶无瑕笑容满面。


    方宛棠挑了一下眉，这四姐都喊上了？


    她忍不住向方若棠打听消息。


    听说两人回去就要隐婚。


    方宛棠一时无语，复杂地看着方若棠。


    “就……祝你好运吧！”


    以太子目前对朝中的掌控力，她实在想不出，方若棠要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叶无瑕隐婚。


    而且她也不觉得叶无瑕能忍住不去挑衅其他五个男主角。


    叶无瑕长得面嫩，不是手段嫩，一个农家子出身，二十岁就爬到三品大官的位置上，他的师父人脉再广，一般人也做不到，简直是一个奇迹。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用完膳，大家都没有散。


    叶无瑕跟个粘糕一样贴着方若棠，方若棠也任由他抓着她的手，只是心声里的几句吐槽，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下午干了什么事。


    叶无瑕无奈地看了一眼方若棠。


    早料到会这样，好在他脸皮厚，不仅不羞涩，反而挺挺背脊，他可是方若棠第一个答应给名分的男人。


    太子又怎么样，第一个亲到方若棠又怎么样，他会是方若棠唯一的夫君。


    想到这一点，叶无瑕垂眼勾唇，愉快地笑了起来。


    李明玉和金无忧几人对视一眼，偷偷对方若棠竖起大拇指，她一脸茫然，没看懂。


    她问什么时候回京，她们竖大拇指是什么意思？


    “是随时可以回去的意思吗？”


    李明玉没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叶无瑕抬眼，嘴角扬着轻浅地笑，看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收敛了笑。


    她们倒不怕叶无瑕，但耐不住这人在朝堂上有势力，他们还是不要给自己家人加官进爵的道路上平添障碍了。


    “想回去了吗？”


    “是呀！三日后就是吕姐姐和沉世子大婚的日子，这里如果没事了的话，我想去凑个热闹。”


    怎么说，这门亲事，她这个红娘都应该坐主位，而且，咳咳，她想去闹洞房。


    “我这里没事了，就看你们天一宗。”叶无瑕说罢，看向李诗韵。


    李诗韵立刻说：“这四天，来参加考核的人，差不多有两万人以上，附近居住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再远一些，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等，目前为止，有十七个人符合要求。”


    也不知道是这个县的人天赋都不好，还是身体底子不行，总而言之，并没有发现很好的苗子。


    两万人中间就出了一个双灵根，而且年纪已经很大了，四十多岁，做了祖父的一个酒楼东家。


    “行，通知人，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去。”方若棠的性格说风就是雨。


    其他人也不会反对，事实上，如果不是方若棠善心大发，他们这四天都不会留。


    不过方若棠说要走，当晚除了她，其他人又忙了起来，总不好虎头蛇尾，叶无瑕也有一些公务交待县丞。


    李诗韵等人也要通知那十七个人，好在被录取的人，眼下都留在衙门的客房。


    让他们今晚回去和家人道别，明天一早辰时过半到衙门前集合就行了。


    次日，用过早饭，一行人出发。


    不用赶路了，叶无瑕哪舍得让方若棠再受奔波的苦，早就准备好了舒适马车，一路游山玩水的回京。


    到上京的时候，正好参加吕胜男的婚礼。


    方若棠现在这张脸就是名片，去哪里都不需要请柬，这会也是一样。


    李诗韵等人有事要回天一宗，她就带了叶无瑕两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威远侯府。


    【哇，好久没参加宴会了。】


    方若棠的心声一响，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大方回视众人，在他们下跪请安前出声阻止，笑盈盈地打着招呼，心里却在疯狂地戳小镜子。


    【又可以热闹起来了，今日我一定要好好认识这些人。】


    想到出门碰见的闻人衡和章以文，可见上京这群人，她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在场所有人：……


    刺激又胆怯的猎杀时刻又到了。

 第110章 这很难评

    【你说的喻子聪在不在？】


    方若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往男客身上扫。


    而看到她来，就往方若棠方向走的方舒棠愣了愣，接着往谢今砚那里看了一眼，谢今砚原本在和人说话，也立刻走了过来。


    “刚回来怎么不回去休息，这一路奔波累不累？”方舒棠想心疼方若棠，可是方若棠的气色又好到让她说不出心疼的话。


    “不累！”方若棠立刻笑盈盈地挽住了方舒棠的手，接着一脸幸灾乐祸地窃喜样盯着谢今砚。


    谢今砚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六妹妹。”


    “嗯啦！”方若棠大眼睛闪了闪，四下看了圈，没有找到谢秀妍，便问了一句。


    “她在家里，没让出门。”方舒棠捏了捏方若棠的手，暗示她收敛点，她是一点没看出来。


    “嘿嘿嘿！”方若棠往谢今砚的方向前倾了一点身子，不怀好意地说：“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妹妹的秘密。”


    谢今砚眉眼一跳。


    看方若棠笑得这么贼，就知道不是好事。


    想她刚才提到了喻子聪，难道这门亲事有问题？


    谢今砚对这个被娘教坏了的妹妹实在喜欢不起来，但也盼着她好，给她说亲，家里也问了许多人，看了许多家，才定下喻家。


    “哈哈哈哈哈哈！谢秀妍是不是在和喻子聪说亲，哈哈哈哈哈哈，喻子聪喜欢男人，根本就不想娶你妹妹，正在家里闹呢！”


    谢今砚脸黑了一片，“六妹妹，你笑得太大声，吵到我的耳朵了。”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嘛！谁叫她一直欺负我姐姐，哈哈哈哈哈！”方若棠咧着一张嘴，有种脸都要笑烂了的感觉。


    “人多，给你姐夫留点面子。”方舒棠勾着唇角，不走心地劝了一句。


    谢今砚揉揉额头，也知道谢秀妍平时没少恶心妻子，方家姐妹不喜欢她也实属正常，别说她们，他也不喜欢。


    可是那丫头掰不过来了，祖母甚至动了家法，她放出来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但说恶又不恶，就是跟个贼一样，喜欢惦记别人屋里的东西，烦不甚烦，然后就是一张嘴，跟淬了毒一样，没一句好话。


    “跟我说说喻子聪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方若棠咧着嘴，憋不住笑地说：“喻子聪爱上了他的书童，真纯爱战士呢！要死要活闹着只要他一个人，喻家人敢动书童，他就殉情。”


    谢今砚表情复杂，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


    喻家做事不地道。


    直白说了，难怪他们谢家会赖上不成？


    这摆明了就是骗婚。


    其他光明正大偷听的人，一下来了劲，更甚至有人好奇地问方若棠。


    “真的吗？”


    “包真的！”


    方若棠拍拍胸口，大声宣扬。


    喜好是很个人的事情，她倒不是要帮喻子聪，而是不想看到无辜的姑娘上当。


    她讨厌的谢秀妍，都不会看她往火坑里跳，更何况其他没有过节的好姑娘。


    “真的吗？说说，你们家这么缺德的吗？你儿子喜欢男人，你还想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你这不是骗婚吗？”


    一个贵妇人，拖着一个同样年纪的女人站了出来。


    方若棠听到旁边七嘴八舌地指责，也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就是喻子聪的亲娘。


    她臊红了脸，一副羞耻的模样。


    方若棠撇撇嘴，很不屑。


    【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好人，好人不会故意坑人。】


    【你觉得的没错。】


    【她做了什么？】


    【她前头生了两个女儿，被妾氏抢在前面生了一个儿子，她就故意收买了一个和尚，诬陷那个孩子是扫把星，养在家中会影响她家老爷的前程，庶长子出生没一个月就被送到了庙里，至今没有接回来。】


    【啊？】


    方若棠愣住了，这很难评。


    这不就和她娘的情况一样吗？


    但他们方家守礼，家中嫡妻在未产下嫡子的情况下，不会纳妾，更不会让庶长子生的前头打正妻的脸。


    舒氏生下方舒棠和方若棠，隔了五年才再开怀，期间舒氏都动摇了，但方二爷却说不急。


    等小七立住了，舒氏就做主提了两房老实本分的美妾，其中一个一胎两宝，生下八妹九妹。


    毕竟一个家族想要繁荣昌盛，人丁一定要兴旺，但接连生产有碍女子寿数，大多数的主母也不想自家爷碰其他女人，但比起夫君的独宠，自己的小命明显更加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世家嫡女出身的女子永远大度端庄。


    【这维护自己的权利地位，是应该的，更何况她是一个母亲，她如果不强势一点，真让庶长子和姨娘压到了头上，她儿女的资源不就被抢了吗？】


    喻夫人被国师大人厌恶的那一刻，什么死法，她都想到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国师大人竟然能共情她。


    不过一想，也对，舒二夫人也是她这么一个情况，只不过她命好，嫁对了男人。


    而她嫁错了，只能又争又抢，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在夫家站住脚跟。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她这样坑其他姑娘。】


    【原世界线里没坑到，喻子聪死也不肯娶妻，事情闹大被喻大人知道了，最后就是他们正房被庶出取代，毕竟喻子聪注定没后，喻大人也不可能把人脉家产再留给他，改为全力培养庶子。】


    【啊！？】


    方若棠小小的脑袋，有点想不过来了。


    这很难评呀！


    方若棠觉得以她的智商，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索性就不再想这个事情了，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在小镜子地引导下，很快就又盯上了另两个人。


    【大喜的日子，还是嗑点糖吧！我给你看一对超甜的未婚小夫妻，青梅竹马的小两口，你肯定喜欢这种情节。】


    【这么甜的吗？快给我看看，是谁是谁？】


    【就在你的正前方，看到没有，是不是配一脸，男俊女美。】


    【倒是，外型上很般配。】


    方若棠目光欣赏地看了过去。


    即使她没有说名字，但偷吃瓜的众人，都不用顺着方若棠的目光看去，就能准确地找到目标，皆是善意地冲着他们笑。


    毕竟，池景昀喜欢陆锦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若棠笑盈盈地盯着前面的两人，不过一会的时间，嘴角的笑容就渐渐收敛，接着勃然大怒，恨不得将虚空的图字拓在白纸上，直接甩到小镜子的脸上。


    【你跟我说这是偏爱？这是独宠？你特么在糖里放屎，你想恶心谁？谁告诉你，这叫专情的呀！】

 第111章 糖里放屎

    陆锦微娇笑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眼神不解地看向池景昀，就好像在等他解释一样。


    池景昀急急地小声辩解：“我对你的心思，日月可鉴，那个器灵一定搞错了，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谁都不可能篡改，即使器灵所说的未来，也不可以。”


    陆锦微嘴角微抽，笑容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是想信你的。”


    池景昀急了，“我真的心里就你一个人，我不会变的，我五岁还在尿床的年纪，我就认定了你。我了解我自己，我不敢说，我跟太子他们一样，可以一世一世的跟着国师大人轮回，但是就眼下这一世，我所有的情爱都给你，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有你且只会有你参与。”


    陆锦微咬了下唇，笑了笑。


    可脸上闪过忐忑，到底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


    今日但凡换一个人来说这个，她都可以插着腰，理直气壮地骂回去，她坚信池景昀对她的爱。


    可是说这话的人是国师大人呀！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妄言呀！


    【不行了，不行了！我心梗，我太难受了！！我看不了这个，我要杀了池景昀消消气！】


    方若棠说话间，两手握拳，一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在上面捶着，甚至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好难受，就跟以前心悸犯病了一样，好不舒服。】


    叶无瑕立刻虚揽住方若棠。


    “怎么脸都白了，很不舒服吗？”


    他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池景昀，就跟看一个死人一样。


    池景昀身子一紧，但生死面前他更想让陆锦微相信他。


    “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会不会都不要紧了，主要是国师大人对你的杀心，你……”陆锦微撇下酸涩的心情，更怕国师大人真的犯病。


    那就不是国师大人孩童般叫嚷要杀人了，而是太子等人真的会帮她杀人，太子等人绝对不可能看着方若棠不喜欢的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还有可能引起她的旧疾。


    “呜，我很不舒服。”方若棠小嘴一瘪，就扑到了叶无瑕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说：“我刚在话本上，看到两个小孩青梅竹马地长大，可是在小竹马入刑部以后，就认识了同僚的女儿，他们兴趣相投，一起查案，一起犯险，一起抓拿犯人，他们就跟灵魂伴侣一样，经历了许多小青梅不知道的事情，而小青梅还傻呼呼地在家里支持他，总是一脸骄傲地告诉别人，他对她的偏爱，呜，好虐呀！毁灭吧！好想给作者寄刀片。”


    叶无瑕对方若棠的说法倒不生疏，她一向把周围人身上的事情，当话本在看，如今看到一个她不喜欢的结局，自然不痛快。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池景昀，池景昀脸白了几分。


    小镜子是一个护主的。


    【我现在就帮你杀了他，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你可千万别再心悸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他们的。】


    方若棠惊了，埋在叶无瑕的怀里问小镜子。


    【你还能杀人？】


    【我不能杀人，我怎么保护你？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能陪你解解闷吧？你是不是看不起主上他们？】


    【……倒也不是，但你以前没说你能杀人呀！】


    叶无瑕垂首看着怀里的娇人儿，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她紧紧地圈住，但听到小镜子的话，也有点惊讶。


    同时，也更明白了一点。


    他们大约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方若棠，简直方方面面都替她想到了，明明是这么难的一个世界，但由于他们提前布局，现在方若棠轻松得跟玩一样。


    【杀不杀？】


    【……不杀吧！我就是难受，但是别人的感情没有照我的想法发展，我也不好就此杀人。】


    方若棠嘟着嘴有点不高兴，看了一眼池景昀，扯了扯叶无瑕，小声说：“你能不能偷偷给池景昀穿小鞋，我讨厌他。”


    “可以！你讨厌的人，我也讨厌。”叶无瑕眼里闪过冰冷而凉薄的杀机。


    这时的他，哪有一点在方若棠面前，小相公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二十岁便能立于朝堂的人，为了爬上权势的巅峰，可以不择手段，双手早就染有鲜血。


    池景昀真的觉得冤死了，好在国师大人这两句话是直接说出口的，他也有理由反驳。


    “国师大人，下官池景昀，敢问下官有哪里让国师大人不喜了，即使要判下官死刑，也该给下官一个明白。”


    池景昀上前一步，大声而坚定地质问，他真的觉得他冤枉死了，他从国师大人的心声里懂了意思。


    是说他和于欢有了情愫，但天地良心，那就是他的兄弟呀！一个一起办案，有过命交情的兄弟。


    “哼！你如果不标榜你专情陆锦微一人的话，你有几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为什么要高歌你的专情，在我真心实意嗑你们这对青梅竹马以后，最后你又和其他女子不清不楚，反正我不管，我就不喜欢你这样，哼哼！”


    方若棠知道这是池景昀和陆锦微的人生，不是真的话本，也没有作者可以让她寄刀片，但不寄刀片，还不允许骂几句呀！


    “于欢就是我的同僚，她是男是女，与我何干！我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一点呀！”池景昀心急如焚。


    他和于欢一起追查任灵珊的案子，也已经同生共死过，但他敢拍着胸口保证，那就是一个很好的搭档，他如果真的会变，现在不就该变了吗？


    他不知道在器灵的世界线里，他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对于欢的感情变了的，但他们生死大关也一起闯了，他也没有动摇对陆锦微的情谊，还有什么会让他变？


    他真的要疯了。


    “可她就是女的呀！而且她就是喜欢你！你不知道吧！你们上次办案困在山洞里，她在你昏迷的时候还偷亲你了，你都不干净了，你配不上陆锦微了，你这个坏男人，你是没有动摇对陆锦微的感情，你是没有越界，但你默许了她的越界，你的爱已经拿不出手了。”


    池景昀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地急忙看向陆锦微。


    “我、我不知道！”


    陆锦微盯了一眼池景昀的唇，默默地垂下了眼。


    突然就懂了国师大人的愤怒。


    是呀！如果不是池景昀曾经那么热烈，她会和这时代的普通女子一样，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也不会在乎夫君亲了谁，甚至不在乎他睡了谁，可他是自己说要给她完美的爱情，是他一步步拔高了她对婚姻的期许。

 第112章 生理性厌恶

    “你没动过心吗？”


    “没有！从来也没有！”


    对于陆锦微的问题，池景昀的回答很坚定，但他也隐隐约约明白他做了错事，问题出在他的身上。


    就在此时，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把穿着一身男装的于欢拖来了。


    “来来来，另一位主角来了，你们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谁对谁错，好好掰扯。”


    可不能坏了国师大人的好心情，否则因这破事以后没戏看了的话，她能手撕了于欢和池景昀。


    于欢刚才明显不在，被人拖着推到了池景昀的面前，她还是一脸迷茫，看到池景昀了，下意识地整理衣冠，笑容亲切地喊了一声，“池兄。”


    池景昀神情复杂地盯着于欢，以前甚至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脸，现在拿着答案往前推演过程，他才注意到于欢看他的眼神，并不是一个看同僚的眼神。


    一瞬间，池景昀心里升起一股恶心。


    于欢笑容挂在脸上，愣住了。


    她有点慌乱地握了握拳，故作镇定地问：“出了什么事？还有程姑娘，你突然把我拖过来干什么？”


    “啧，干什么，来讨论讨论你做的好事呗！你喜欢他？”程小橙小嘴一努，指向池景昀的方向。


    于欢色厉内荏喝斥：“你在胡说什么？你也是女子，你怎能如此污蔑我，给我泼脏水。”


    程小澄撇了一下嘴，呕了一声，“装，接着装！你如果不喜欢他，你偷亲他干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池景昀是陆锦微的未婚夫，你好端端地插到人小两口中间干什么？”


    方若棠眼睛一亮，欣赏地看着程小澄。


    【我喜欢她，她就是我的嘴替。】


    巨大的饼砸下来，程小澄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动作有些缓慢地扭头看向方若棠，而方若棠那里已经在策划怎么拐她回家。


    【快，你看看她是好是坏，我要带她玩。】


    方若棠表示，她看话本时，很需要这样一个一起激情开麦的对象，李明玉在这方面也很好，但可惜她各方面都挺好，又是双灵根的好天赋，以目前的局势，于她而言，修行更加重要。


    【你喜欢最重要，即使是条毒蛇，都能拔了她的牙。】


    小镜子话是这样说的，但依旧看了程小橙的生平。


    【不错！能和你玩到一起去，你想让她陪你玩，就跟她说。】


    【好的，好的，那我一会问问她。】


    方若棠就是在学习方面相比家中兄弟姐妹缓慢，她的天赋不在那儿，但人其实很有眼色，否则哪能做得了家中的团宠。


    况且那么多人想把家中子侄塞到她的面前，她不会蠢到给一个坏人抬高地位，即使收留玩伴，也要看看对方品性。


    别说程小澄晕晕呼呼，即使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虽然大家早有默契，早就知道了仙缘就是方若棠的眼缘。


    但再一次看到有人一步登天，羡慕嫉妒的情绪根本绷不住。


    还是程小澄的娘机智，顶着一张兴奋到扭曲地脸，快步到程小澄身旁，替她冲着于欢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回答我们小澄的问题。”


    程小澄立即回神，不看娘使的眼色，她也知晓她为什么会入了方若棠的眼，就如同她喜欢跟在方若棠的屁股后面捡这些秘辛听。


    方若棠也想要有一个分享的对象，这样才有乐趣。


    于欢冷笑一声，不想便宜了程小澄。


    见程小澄想踩着她攀高枝，鄙夷地反击，“关你什么事，我的事情凭什么和你交待，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些。”


    陆锦微眉眼一抬，“她没有资格，我总有资格吧！于小姐好本事呀！借着办差的名义，喊着兄弟的口号，就是这么勾搭男人的吗？”


    陆锦微攻击性这么强，并不全是因为方若棠想看戏，更多是因为她心里的一口恶气，把她恶心坏了。


    好消息，池景昀没变心。


    坏消息，他被人碰了。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她丢了，她舍不得十几年的情谊，但让她忍下，她又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可是凭什么，难道就凭于欢不要脸，就凭于欢趁人之危，她一个没心疾的人，这会都要犯病了，甚至想直接发疯。


    于欢慌张地看向池景昀，这才注意到池景昀厌恶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仇恨。


    她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早上在衙门碰到时，他还会叫她一声于兄弟，怎么才短短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变这样了？


    “我、我没有！你不要冤枉人，我什么时候勾搭男人了，我一心一意想证明自己，才不会学了女人争风吃醋，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于欢虚张声势地询问池景昀。


    “我和你共事那么久，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她一向仗着你的宠爱恣意妄为，她的话你怎么能信呢！”


    池景昀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十分直观的一种变脸。


    他恨恨地盯着于欢，一字一顿地说：“陆锦微的小性子都是我宠出来的，我就喜欢她这股劲，我这一生所求也不过是让她永远能保持这份快乐！可这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划脚，我倒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未婚妻有这么大的意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叶无瑕听到这话有点想要笑了。


    他也相信池景昀是真的对于欢没有一点男女性别的意识了，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他未婚妻不好，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对方看不起他。


    可不是吗？


    他家以前条件差，在村里的时候，那些叔伯都能上门跟他爹说他娘这不好，那不好，但他崭露头角后，这些声音就再也没有了。


    不是女人不好，而是护着他的男人不够强大。


    男人如果强大，他的妻子，即使不好，别人也只会腆着脸巴结，屁都不敢放一个。


    “啧，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你喜欢池景昀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吧？你还想狡辩？就连你趁着人家昏迷时，偷亲人家，我们都知道了哟！所以别装了好吗？”程小橙就像一个专业的主持人，在这场撕逼大战中，她能很好地找准时间引导流程。


    于欢脸色骤变，一直回避不想面对的问题，终于还是撕开了那层面纱，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掷地有声地说：“是，我是喜欢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要抢走你，如果不是国师大人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吗？那样，我又对你何碍呢？”

 第113章 掌掴于欢

    于欢说着，流出了一行清泪。


    瞬间，这个言论，竟然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同情，毕竟求而不得，才是大部人的感情常态。


    程小橙拍拍手，轻蔑地说：“你真会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你如果只是偷偷爱慕，谁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所谓地偷偷爱慕，可怕得很，是会偷亲人的！”


    “你这次是偷亲，下次是不是就偷偷献身了，毕竟你们刑部什么案子碰不上，说不定哪天就有这么巧，在青楼查案，又碰巧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又碰巧只能男女合欢才能解药，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


    【妈也！妈也！这个程姑娘见多识广，她是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快说，她是不是比我小，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


    【不哟！她比你大，即使流落在外，也是你的姐姐。】


    【真的呀！我流落在外的妹妹呀！姐姐我可太稀罕你了。】


    【……我的大人，你什么时候空耳的？】


    方若棠不理，亮晶晶的眼神欣赏地盯着程小澄，就喜欢她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劲，搁当事人看来，可能没分寸很讨厌，但方若棠喜欢呀！谁叫她本身也是这样的人。


    这叫物以类聚。


    “不管怎么说，我没想过打扰你们，更没有想过和你抢，不管你信不信！”于欢理直气壮。


    她不觉得她没错，喜欢是很个人的事情，她又没有坏心思，她能有什么错。


    “啧啧啧！我又没想和你抢，呕！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你抢不过，你敢说你没有暗戳戳地勾引。”


    方若棠听到于欢的话，生理性不适。


    极度阴阳怪气地接话，然后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你就是小镜子说的汉子婊，表面上和男人兄弟一样来往，但实际呢！一直踩着其他女人来突显自己。”


    “她是不是做事的时候，说过什么这种事情，换了陆小姐来，肯定吃不了这种苦什么什么的。”


    方若棠有把握地询问池景昀。


    闹到这个时候，池景昀真的杀人的心思都有了，简直无妄之灾。


    “……所以你每次自嘲自己像个男人以后，加一句微微做不了，你是这个意思？”


    池景昀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于欢就破大防了。


    她只是想让池景昀知道，他们才是有共同理想和目标的同路人，不是为了每次说完，引来对方嘲笑她是男人婆。


    “于小姐厉害呀！戏弄我是吧！行，是我眼瞎，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错把你当成同僚，日后还请于小姐自重，离我远一点，我看了你就恶心。”池景昀承认，他是没有风度的迁怒。


    可是他凭什么不迁怒。


    说句自恋的话，仰慕他的人，不止于欢一个人，欣赏陆锦微的世家公子也不少，但就没有谁跟于欢这个疯子一样。


    处心积虑地插足他们。


    他都不敢想，如果真跟程小姐说的一样发展，他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行尸走肉，也还有口气留着在喘。


    他只怕会疯了，两人同归于尽。


    于欢紧紧地盯着池景昀，没错过他的厌恶，也恐慌他坚定断交的态度，在此以前，她其实想过池景昀是喜欢她的。


    毕竟她和池景昀有共同的目标，同样的理想，而陆锦微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可能看到死人都会怕，更不敢为死人伸张正义，她根本就不懂池景昀。


    而她就不同了。


    “笑死了，你这副样子之前该不会以为池景昀喜欢你吧？告诉你，事实上，在原世界线里，真的就跟程小姐猜的一样，可是怎么着呢！人家自残了呢！宁愿自残都不碰你哟！”


    方若棠没说，池景昀是守住了清白，可是有个屁用，两人关在一间屋里，于欢都脱光了，最终不也只能负责娶了吗！


    他那残破的身体不祸害陆锦微是对的，可是凭什么毁了她的幸福，最终她也郁郁寡欢而去，他接着就引火自焚了。


    就真是甜里掺了屎，让人极其难受。


    “你怎么这么多事！你一天到晚插手别人的事情，你不累吗？你不是有心疾，你不是有病吗？你顾好自己不行吗？”


    于欢突然冲着方若棠发火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事情。


    整个场面都静了下来。


    方若棠眼睛一下眯了起来，身子直直地站着，甚至都没有晃一下，轻飘飘地就抬起手臂，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


    她如今看似娇弱，可实际上一个巴掌就将于欢的脸打偏了，并且迅速红肿起来。


    当年出身比她高贵的安宁郡主骂她是短命鬼，她就直挺挺地躺下，硬说快要被她气死了。


    最后怎么样，安宁郡主不也求着她不要死吗！


    现在她都成超品国师了，还能受这气？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国师，本国师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哪容你指摘。”


    在方若棠的眼里，于欢就是她话本里的恶毒女配，但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为难女子，因为大姐姐说过，女子在世，本就艰难，她们彼此就不要互相为难了，该守望相助才对。


    故而她看了糖里夹屎的青梅竹马文学，她也只把苗头对准了池景昀，他不让于欢越界，自也不会有悲剧。


    可是于欢上赶着，她不收拾，也说过去。


    “来人，掌嘴！”方若棠高高在上睥睨于欢的一眼，像极了不将世人看在眼里的神。


    于欢也猛地从情绪中回过神，会怕但又拉不下脸面求情，故而目光直直地看向方若棠，可是却藏不住恨。


    叶无瑕等于欢被掌捆了十次，才叫人将她拖下去，并小声劝哄方若棠。


    “不气了，我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了，吕小将军接亲的花轿应该快到门口了，我们要不去看看？”


    方若棠嘟囔，“于欢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插足者，还不让我说！难道我不说，她做的事情就对的？”


    “是她不好，我给你出气，我们现在去看看沉世子，男子上花轿，头一次呢！你就不好奇吗？”


    叶无瑕可不想方若棠为了其他人的事情气坏了身体，这么一个于欢，不值得。


    他将人带下去，多的是手段打断她的一口铁牙。


    “啊？沉世子会坐花轿吗？那会不会盖喜帕呀？走走走，我们赶紧去门口瞧瞧。”方若棠的情绪来去如风。


    哪里还记得于欢，扯着叶无瑕就往前冲，一定要站在第一个位置上，第一个看到娶男媳妇是什么样的排场。

 第114章 两个都要

    方若棠要在最前面，谁敢跟她抢，即使威远侯府待客的主人，都不敢拦了方若棠的视线。


    威远侯夫人更是客气地问：“国师大人，你要不要站台子上，那儿不挤人，站在上面也看得远。”


    方若棠看了一眼威远侯夫人指的地方，大门口一对擦得铮亮的大狮子，她默了默，立刻摆手。


    “不用不用！”


    叶无瑕倾身附耳：“要不要坐我肩上？”


    “你这个小身板可以？”方若棠惊讶，且上下扫视叶无瑕的身材。


    叶无瑕有点无语，“你才摸完，就忘了？”


    方若棠想到叶无暇脱衣有料的身材，以及曾经摸他腹肌的手感，不自觉的红了小脸，视线闪躲地说：“不用不用，又没人拦在我前面，我看得到，看得到。”


    叶无瑕挑眉，眼里藏笑。


    借着宽大的袖子，站在人前，光明正大地拉住了方若棠的手。


    方若棠歪头看了他一眼，小手扭了扭，十指插到叶无瑕的指缝中，以极其亲密的手势回握住对方。


    叶无瑕这下绷不住了，嘴角翘起，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迎亲的队伍来了，吕胜男笑得春风得意，她那脸上的笑容与叶无瑕如出一辙。


    “来了来了！”


    威远侯夫人激动地上前了几步。


    一向不肯嫁人的女儿，突然这么出息，不止成了亲，还娶上了夫郎。


    这段日子下来，她嘴巴都差点笑歪了，将国师大人的长生牌位在附近各大出名的寺庙都供上了。


    吕胜男一身红色的喜服，骑在雪白的大马上，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看起来跟地主家的傻闺女一样，特别是她此时又呲着一口大白牙就更加像了。


    沿途一直有人撒喜钱，所以跟来了许多百姓，吵吵闹闹的，气氛十分热闹。


    方若棠也融入到这种喜悦的气氛中，吕胜男跳下马，她第一个冲上去恭喜。


    吕胜男看到方若棠十分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呀！我特地赶回来参加你的婚宴，都没来得及回府里换身衣裳呢！我对你好不好？”


    “好好好！”吕胜男一连说了三个，她是真的惊喜，原本以为方若棠赶不上了，她觉得十分可惜，都有点想改期。


    要不是接下来没有适合她和沉世子的好日子，她真想这么做了，毕竟国师大人是他们的大媒人，不参加他们的婚礼，总觉得有些遗憾。


    现在好了，一切都圆满了。


    “那我对你这么好，一会让我闹洞房吧！”


    吕胜男想到一两个月前，方若棠偷偷摸摸塞给她的小人书，满脸通黄地闪躲她期盼的目光。


    “再说再说！”


    她要脸。


    大媒人也不能趴她床头，看她过夫妻生活呀！


    方若棠根本没听出吕胜男的婉拒，只当她答应了，高高兴兴地围观新郎下轿。


    吕胜男没有听喜娘的话去踢花轿门，而是温柔地上去抬手轻响了两下，说：“永泰，我们到了。”


    【永泰是谁？她没娶沉世子吗？】


    方若棠瞪圆了大眼，急忙问小镜子。


    场面窒息了一瞬。


    吕胜男沸腾的情绪，突然就得到了缓解。


    【永泰是沉世子字，长寿健康的意思。】


    【噢，这样呀！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方若棠挠了挠脸，没注意到旁人看她闹了乌龙，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还伸着脖子等着第一个看新郎下花轿。


    沉世子伸出一只白玉的手，方若棠看了一眼，觉得好看，但又看了一眼，小声告诉叶无瑕。


    “你的手比他好看。”


    叶无瑕垂眼看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喜色，不过比起方若棠的率真，他多少识大体一点。


    虚点了一下方若棠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说。


    方若棠却明显误会了，懵了一下，还是撅起嘴在他的食指上亲了一下，完事了还拉下他的手，商量般好声说：“回去再亲，这里人多。”


    叶无瑕食指微微蜷缩，只觉得滚烫。


    同时，心里又想，她要说就说吧！


    被人听到又如何？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她觉得他的手更好看，他该高兴的。


    至于吕小将军高不高兴，相信也高兴，她肯定不敢让方若棠觉得沉世子的手好看，否则这到手的相公，怕要留不住了。


    沉世子作为第一个坐花轿的男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旁人没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但跟着迎亲队伍一起来的方舒棠，看到多日未见的妹妹，一眼不错地看着她。


    自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当下挑了一个眉，探究地朝叶无瑕看去。


    这叶侍郎不错呀！


    出门一趟，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和她家小六的关系突飞猛进呀！都能在大街上卿卿我我了。


    方若棠地注意力都在新郎官上，能抽出时间给叶无瑕都已经难得，也没往宾客里多瞧，自就没有注意到自家人。


    看着吕胜男直接将沉世子抱了出来，大步如飞地跨过了威远侯的大门，一路往里。


    方若棠有点好奇地拽着叶无瑕的手指，紧紧地跟在新人的后面，同时不忘感叹。


    “这也没什么不一样呀！”


    穿的仍然是新郎官的喜服。


    她还以为能看到沉世子穿新娘子的衣服呢！


    “小六！”


    叶舒棠过来，拉住了跟个猴子一样往人堆里钻的妹妹，连带着叶侍郎都跌下了神坛，两人比新人都引人注意。


    “咦，三姐姐来啦！”


    方若棠高兴地喊了一声，看到她旁边的人又叫了一声，“三姐夫也来了。”


    谢今砚失笑，“不错呢！还能看到我，我还以为你眼里就只有沉世子。”


    “嘿嘿！”方若棠笑了两声，突然拉住方舒棠问：“三姐姐，这个沉世子是入赘，做了上门女婿吗？”


    最开始只传出了沉世子康复，两家议亲的消息，后来也没有传出别的风声，方若棠也没再关注他们的事。


    主要是小镜子那里有太多新鲜又热闹的事情可以让她看了，许多事情，看了开头，她注意力又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没人提醒，她就会忘了。


    “差不多吧！”方舒棠倒比方若棠知道得多一些。


    方若棠微张小嘴，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沉家的爵位怎么办？他不继承了吗？”


    “据传，给了他弟弟！回头承恩公应该会上折子，请求重新立世子。”


    “啊！他们好大方呀！如果换了是我的话，我肯定两个都要，到时候生两个孩子，一边继承一个爵位。”方若棠咂吧嘴，她是一个护食的，可舍不得把餐盒里该她的拱手让出来。


    方舒棠震惊地看着方若棠，见她还想大放厥词，手动闭麦，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并娇斥：“你快闭嘴吧！”


    你也不想想，你可有六个男人，而且各个身家颇丰，为了那六份家产，难道你要生六个娃？


    就你这个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住？


    那点家产，你就别惦记了呀！


    方舒棠在心里咆哮，但瞥了一眼挑眉轻轻笑开的叶无瑕，只觉得要完。

 第115章 你都要哭了

    “三姐，小六呼吸不过来了。”


    叶无瑕提醒有些走神的方舒棠，舒展地眉眼也微微蹙起，带了几分不赞同，想要动手，但顾忌方舒棠的身份，手悬在半空。


    方舒棠立刻松手，并紧张地问：“没事吧？没事吧！”


    方若棠猛喘息了几声，不高兴地说：“有事！有大事，三姐姐你干嘛捂我的嘴呀？”


    方若棠支吾，看了一眼叶无瑕。


    话有点不好说出口。


    方若棠要了这六个男人，又不给他们生孩子，那他们六家不就断了后，这……


    叶无瑕多聪明的一个人。


    “三姐不用顾忌太多，一切以小六的为主，有些不利于她的事情，便是她想，我也不会赞同。”


    叶无瑕目光在方若棠脸上转了一圈，接着垂眼，原就有五个讨人厌的家伙出来抢夺方若棠的注意力，再多几个？


    呵！这是想让他一个月也轮不到一次吗？


    孩子什么，只会耽误他抢夺方若棠的注意力。


    “噢，那就好！”


    方舒棠有点不自在，极其心虚气短。


    在小镜子和方若棠的对话里，他们知道修为越高，子嗣就越艰难，所以她和谢今砚商量过，决定等两个都到了筑基期便要一个孩子。


    他们自己就做不到不要孩子，却为了妹妹的身体，不想看她不断的生孩子，这事他们理亏。


    所以方舒棠没脸再留在这里，说了几句，两对人就各自去观礼了，而正厅里正好在拜天地。


    “我们以后也这样。”


    方若棠想到哄叶无瑕隐婚的事情，她决定给叶无瑕画一个大饼，让他一定吃得饱饱的，高高兴兴的。


    “所以你不用羡慕他们，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只不过不是眼下，要稍微等一等。”


    叶无瑕挑眉，看向方若棠那双乱瞟的眼珠子，每当她摆出这个表情，就是在算计什么的时候。


    可这一脸算计，又算不明白的小蠢样，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呀！我等着你。”叶无瑕一口应下。


    方若棠良心痛了一瞬。


    【呜，我哭死，叶无瑕也是纯爱战士吗？我这么骗他，我心好痛呀！他怎么就不坏一点，怎么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不挺好吗？你不是一直怕翻船吗？他蠢一点，你翻船的几率也小一点吧！】


    【可他都这么好了，我却要背着他和其他五个人不清不楚，我真的……】


    【太棒了？竟然可以把太子六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就说大人你是最聪明的崽吧！】


    方若棠眨眨眼。


    刚才那少少的良心不安立刻离她而去。


    【嘿嘿，是吗？我真这么聪明吗？】


    【那可不，全天下也就你能做到，同时拿下他们六个人了，我看好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大人！】


    【当然！小意思！你看叶无瑕不就被我拿下了。】


    ……


    叶无瑕盯着方若棠头顶的发钗，突然觉得手有点痒，忍不住戳了一下，这小没良心的，打是舍不得的，戳两下总行吧！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方若棠一下抓住叶无瑕的手指，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新人被送入洞房了，她拽住叶无瑕立刻跟了上去。


    喜房里，沉世子和吕小将军坐在床上。


    由于沉世子并没有盖喜帕，也就没有挑喜帕这些步骤，看着他们两人在喜娘的引导下喝了交杯酒。


    接着，其他人说完恭喜的话便鱼贯而出，把空间留给这对新人。


    方若棠却跟个木头一样杵那儿没动。


    “走呀！”叶无瑕拉了两下，没拉动。


    方若棠眼睛亮亮地说：“吕姐姐答应让我围观。”


    叶无瑕沉默地看向吕小将军，玩得这么花？


    吕胜男脸色大变，立刻表明立场，“我没有，你别胡说！”


    方若棠小脑袋一歪，小嘴一撅，“吕姐姐，你怎么出尔反尔，我给你小人书时，问过你了，你都没有拒绝，刚才我也跟你说了，你也没反对呀！”


    方若棠说完，猛地反应过来，“你想过河拆桥？”


    吕胜男头疼，觉得说不清了，别说她不可能让其他女人来看沉世子的身体，就说她本身，再怎么强大，她也是一个女子呀！


    她没有特殊的癖好，不想暴露，也不想被人围观床事。


    而且今日她也是第一次！


    她真的会害羞，好吗！


    吕胜男满脸通红，但极其强势的将方若棠请出了喜房。


    方若棠气呼呼地盯着房门，“哼，不讲信用！你不让我看，我就偷偷看。”


    方若棠要绕去窗下。


    叶无瑕严防死守，不让方若棠去趴人家窗户。


    闹洞房不是这么闹的。


    “是我不好，我比不上沉世子，所以你才想看沉世子的身体，而不是想看我，我明白的？”叶无瑕以退为进。


    方若棠瞪着叶无瑕，心累至极！


    跟他说不明白，他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我都说了，不是了，不是了！我没有想看沉世子，就是我送了本小人书给吕姐姐，那是我跟小镜子讨来的，上面的姿势可有趣了，我就想看看他们怎么做的。”


    叶无瑕眼里划过一抹亮光。


    但这一刻，不能表现出来。


    “你如果一定要看，就去看吧！你放心吧！我不会难过的，我真的不会难过的！”叶无瑕说着，故意哽咽了一下。


    方若棠争不赢，气到满脸通红，最后娇斥一声，“不许哭！不看就不看，哼！”


    接着便埋头气呼呼地往外冲。


    【叶无瑕太过分了，这点小事都故意跟我唱反调，如果今日在这里的人是小王爷，他肯定不会拦我，说不定还会主动拖我一起去看，毕竟他玩得那么花，人又那么色。】


    小镜子：……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你就欺负拼了命往上京赶路的小王爷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吧！


    小王爷：……


    名声受累。


    叶无瑕在方若棠看不到的后面，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接着快步上去，声音有点委屈。


    “你在生我的气吗？”


    叶无瑕拉住气到毛都炸开了的方若棠，眼里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明显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不说，甚至觉得她这气呼呼的样子也可爱至极。


    “你骗人，你说了乖的，你不听话！”


    “我……没有！”叶无瑕叫屈。


    “你平时说话那么好听，到了关键时刻，你就都不算数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叶无瑕：……


    “可我没有阻止你呀？”


    “你是没阻止，可你都快哭了，我还要去看，我还是人吗？”


    方若棠抬指，都快戳到叶无瑕的眼角了。


    叶无瑕不自在地摸了摸眼尾，有点心虚，他戏这么好的吗？

 第116章 七次不是梦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叶无瑕牵住方若棠的手，放在胸口，诚恳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扫你兴致，而是这里刚才好疼呀！”


    方若棠抿抿嘴，有点狐疑，“真的疼？”


    “真的，心疼成一瓣一瓣，像要碎了一样。”叶无瑕适时地露出了几分脆弱。


    方若棠看他这副眼红难过的模样也就信了，轻揉着他的胸口，好声安抚：“你醋性不要那么大，而且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我都说了，我对沉世子没兴趣，也不是为了看他，你怎么就不信呢！还能自己和自己较劲，把自己气倒，你也是能耐了。”


    叶无瑕眉眼里星光璀璨，这么好的颜色却不敢抬头，让方若棠瞧见一点，始终耷拉着眼皮子，任由方若棠教训。


    看她发挥得差不多了，才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手中轻轻揉捏，“不会再有下次了。”才怪！


    接着余光看到方盛棠在前面张望，体贴地说：“其实女强男弱这种关系，除了吕小将军，还有你大姐姐，在旁人家里偷看总是不便的，待到你大姐姐大婚……”


    叶无瑕的话都没说完，方若棠就抖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你想我死就直说，不用来这种弯弯绕绕的手段。”


    叶无瑕眼里藏了笑，故意说：“可你不是想看？”


    方若棠一张脸精彩纷呈，没好气地说：“我走出门，就是国师大人，待在丞相府，就是方小六，你觉得我能干过我大姐姐？如果我大姐姐知道我要看她床事，她肯定会揭了我一层皮。”


    “是吗？”叶无瑕幽怨地问：“所以你想看的还是沉世子办事？”


    方若棠傻了眼，拔高了声音，“不是，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呀！你是犟种吗？”


    叶无瑕抿嘴，看负心汉一样看着方若棠。


    他就是故意闹她。


    让她长长记性，否则就她这个能力，以后真趴人窗口看好戏，对方说不定会卖力表演，他不得不防。


    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


    “怎么回事？远远的就看到你们在吵架？”方盛棠走近，疑惑地盯着两人，刚才碰到三妹，她不说这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吗？


    叶无瑕嘴快，“小六要趴窗口看吕小将军和沉世子洞房，我没同意，她正在跟我闹呢！”


    “方若棠！你皮痒了吗？”方盛棠放缓了声音质问，方若棠立马乖巧，讨好地堆起笑脸。


    “大姐姐，他胡说的，你怎么能信他诬赖我的话？”


    “噢，那你说说，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方若棠洋洋得意地瞪了一眼叶无瑕，告状说：“这人可坏了，刚才说让我下次偷看你和大姐夫圆房。”


    叶无瑕十分光棍，坦率地说：“如果一定要丢脸，那至少捂在家里比较好。”


    方盛棠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伸手就拧向方若棠的耳朵，“好呀！你胆子肥了呀！现在是什么热闹都敢往上面凑，你一个大姑娘，你羞不羞？”


    “哎呀哎呀！”方若棠夸张怪叫。


    叶无瑕脸色立刻变了，好像刚才阴阳怪气告状的人不是他一样，手一拔就推开了方盛棠的手。


    他看着方若棠红了的耳朵，沉下脸，不悦地说：“大姐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小六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慢慢说。”


    方盛棠气笑了，偏脸冷笑一声，接着回眸指着叶无瑕点了点，“行行行，我不管她了，行了吧！”


    方若棠缩在叶无瑕的怀里，嬉皮笑脸的样子。


    叶无瑕轻轻摸了摸她红了的耳廓，“疼不疼？”


    “不疼呀！”方若棠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开心地笑，附耳小声说：“大姐姐就是吓唬我，我以前趁大姐姐睡着了，把她一边眉毛全都剃了，她都没有打我，她就雷声大雨点小。”


    叶无瑕惊了。


    他知道方盛棠是个宠妹狂魔，但没想到这么没有原则底线，难怪当初小镜子说，只要方若棠直接跟方盛棠说，她看上了容世子，想要，方舒棠就会让。


    女子容貌何其重要，剃了一个阴阳眉又是何等大事，方盛棠竟也不恼。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给大姐姐修眉，结果没有控制好，不过大姐姐还夸我了，说我厉害，不然她的脸蛋就要被划花了。”


    叶无瑕：……


    就这句话，他不用结合方盛棠当时的口气，也知道她这是在阴阳人呀！


    也就方若棠觉得在夸奖她。


    说话间，新房门开了。


    一对新人走了出来。


    方若棠大惊，“这么快吗？”


    她看的话本里，好些一夜都要来七八回，有些甚至可以三天三夜不出门。


    “你是不是身体没完全恢复，要不我再给你一个强体丹吧！”


    方若棠看了看沉世子，康复后脸上的肉要丰腴一些，但比起其他同龄男子来说，仍旧有些单薄了。


    说着又同情地看了一眼吕胜男。


    难怪不让她看，原来她知道没啥看头呀！


    【快，给我一颗强体丹，我磕的cp怎么能床事不和谐。】


    “你……”


    吕胜男和方若棠的心声同时响起，她本想问一声，方若棠那是什么眼神，但听到她急匆匆的心声，瞬间闭嘴了。


    “给你！”


    拿到丹药，方若棠直接递到沉世子的面前。


    “吃了我的强体丹，一夜七次不是梦！我看好你，你一定要狠狠给吕姐姐幸福哟！”


    沉世子因身体不好，鲜少与人打交道，真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被方若棠调侃一句，脸红害羞，就差躲到吕胜男的身后了。


    “行！那我就谢谢你了。”吕胜男坦然地接过强体丹。


    她一个军营里长大的姑娘，什么荤话没有听过，方若棠这点调侃，那就跟毛毛雨一样。


    “走吧！我们先去前厅敬酒。”


    沉世子又不是女子，自不用在喜房等她归来，小两口一起去往前厅。


    方若棠心声不停，沉世子就像被丢到了烈阳下暴晒一样，白玉的小脸上红温就没有下来过。


    吕胜男没法，只得回头冲方若棠说：“你再盯着我的相公，某人可能就要提刀了，我可不想大婚的日子见血，你……收敛点吧！”


    就没见过这么过分嚣张的人，在正主面前，意想他的对象，沉世子强不强，她洞房时自会好好体验，其他人大可不必关注，真的！

 第117章 喜宴上吃瓜

    方若棠一看。


    哦豁！


    叶无瑕又吃醋了。


    【爱得好累！真的好苦！男人不应该让女人太累！】


    小镜子突然的歌声，引起了方若棠的共鸣。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小镜子，你真的太懂我了。】


    【嘿嘿！那是必须的，我比主上他们强多了。】


    【可不是嘛！晚上回去了，你就放这首歌给我听，我一定要来来回回听个十遍八遍。】


    【……啊，嗯。】


    小镜子有点慌，毕竟这首歌，他把男女调换了，他现在要火速再去找找别的应景的歌替代才行。


    叶无瑕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真闹，一直在注意方若棠的情绪，要不是她吃这一套，他怎么可能学了女人的手段。


    这不，就像现在。


    方若棠心里刚跟小镜子吐槽完，立刻就过来勾他的手，暗送秋波。


    “你别多想，我就是喜欢吕姐姐，所以想看他们好好的，你要不喜欢，我下次单独找吕姐姐玩，肯定不见沉世子。”


    这话，方若棠说得极其真诚。


    沉世子是漂亮的，娇美的，也是需要人呵护的，不像小王爷，同样艳丽，可是他的美带了攻击性。


    同一挂的长相，但方若棠更喜欢小王爷的性格，她就是娇娃娃，故而向往有生命力的一切。


    “好！”叶无瑕无奈地答应。


    看吧！


    方若棠也很热衷其中。


    而且方若棠短短时日，就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有了她的一套流程，哄起叶无瑕来得心应手。


    简直渣女本渣，顺口而出的甜言蜜语都没过脑的，就能一句接一句的往下说，每每能将叶无瑕哄成智障。


    “我不聪明，我知道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跟你最好，毕竟我都找不到比你更聪明的人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爬到三品大官的位置上了，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有这份能耐，你真棒！”


    方若棠捧着脸，热烈崇拜地看着叶无瑕。


    叶无瑕笑得牙花子都出来。


    方盛棠极其复杂地看着两人，突然娇艳的小脸往旁一扭，问向安静得如同一个暗卫一样的余生。


    “……平时，小六哄我，我也笑得这么憨吗？”


    “没有！”


    方盛棠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她了。


    “你笑起来比他好看。”


    方盛棠：……


    所以她也是这样笑的？


    方盛棠只觉得天都塌了，她一世英名呀！


    努力劝说了自己好一会，才平复了情绪，这一扭头，看两人还在唱大戏，当下又不乐意了。


    “差不多得了！”方盛棠看不下去了，既嫌弃叶无瑕笑得蠢，又有点吃醋。


    好多新鲜词，方若棠还没对她说过呢！


    怎么能先对一个男人说了呢！


    “大姐姐，你要不要听故事，我讲故事给你听呀！”方若棠堆积了一张笑脸，过来蹭蹭方盛棠的肩膀。


    方盛棠立刻扬起笑容，疼爱地摸了摸方若棠的小脸，这模样也没比叶无瑕刚才收敛多少。


    “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吗？”


    “我看看噢！”


    方若棠说话间就在心里找小镜子。


    【快快快！快告诉我一些好玩的事情，我要跟我大姐姐分享。】


    【好玩的？生不出孩子，算不算？】


    【这有什么好玩的。】


    【可好玩了！吴少夫人为了生孩子已经吃了五年的药了，但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破瓜。】


    【啊？太小了吗？】


    方若棠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并想到了宣平侯府世子邵子青，他就是太小了，发育不完全。


    【不是哟！这夫妻两人都是人才！成亲五年，每天晚上睡在一起想生嫡子，但两人都单纯的以为睡在一张床上，送子娘娘就会送孩子给他们。】


    方若棠歪头，小小的脸上，大大的问号。


    原本热闹地敬酒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瞬，但怕方若棠又跟第一次一样，没事瞎抽抽，大家又很默契的与同桌发出一点声响。


    “你不会？”


    有人对着小吴大人贴脸开大。


    小吴大人涨红了一张脸，懵然无措，但又支吾地说不出话来，这下旁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早说呀！一会吃完酒，我带你去开开荤！我的天爷！你简直……”同僚说着，便笑了起来。


    接着，此起彼伏地笑声不断。


    【那等会我让吕姐姐把小人书借给吴少夫人看看，彩色的两个小人，超好看！】


    方若棠一边跟小镜子说话，一边把这事小声告诉方盛棠。


    在场不少同好，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一个个看吕胜男的目光就像饿狼。


    即便如同吕胜男一样厚脸皮，这下也扛不住了，让她和吴少夫人分享小人书，她没问题，但这些男子是怎么回事，他们私下要传阅这个吗？


    救命啊！


    吕胜男想到那个场面，就脚趾抠地。


    【看到对面的蒋大人了吗？他前些天和他媳妇睡完，做梦，梦见自己亲了一个有胡子的男人，差点抑郁，以为自己改变了性取向。】


    【嗯？什么意思？】


    方若棠没跟上这车速，没懂。


    在场其他人基本和她一样，但也有少数玩得花的男人，会心一笑，看向蒋大人的目光尽是调侃。


    而将夫人这会已经红着脸，用帕子遮面了，嘴里低喃，“呀，羞死个人了。”


    【你不懂就算了，等回头你和太子……你就懂了！】


    方若棠鼓起小脸。


    【还有什么是我尊贵的国师大人不能知道的吗？】


    【就……你懂了吗？】


    方若棠毕竟是看过许多猪跑了的人了，经过提点，反应过来了，“呀”了一声，看向蒋大人。


    【他好厉害呀！】


    蒋大人臊得一张脸都红了。


    “好吃吗？”敢于贴脸开大的损友，谁没几个呢！蒋大人也有。


    “滚一边去！”蒋大人推开损友，看向自家夫人的位置。


    很好，今晚书房预定了。


    呜！


    他的快乐，啪！没了！


    【还有那个潘大人，也是前些天，被他夫人赏了一种水果，告诉他，这样真的很不舒服。】


    方若棠：……


    结合上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方若棠几乎秒懂。


    【大家都好厉害的样子。】


    【嗐！对比你上一个世界，这一个世界的人，思想保守，行为开放，花样超多。】


    【真是这样呢！还有没，还有没？】


    【有呀！多了去，咦，被要求兼祧两房的孟大人也来了，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的后续？】


    方若棠认识孟大人，这次不用小镜子指人，她扫视一圈，就找到了人，嗯，看他满身疲倦的模样。


    这一时，竟猜不出结果。


    【孟大人怎么突然老了几岁的模样，该不会她大嫂跟原世界线一样，抑郁而终了吧？】

 第118章 主母的小妾

    【他那大嫂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孟大人想救她于火坑，根本救不了，现在孟家一团乱。】


    【怎么说？】


    【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不乱才怪！况且平妻又比嫡妻受宠，还有儿女傍身，孟大嫂什么都没有，孟大人倒怜悯这个嫂子，可是他一个男子平时不在府里，便是在府里也做不了什么，难道还能管到大哥晚上睡哪个屋吗？】


    【不是吧！我那日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个孟大嫂怎么没有抓住机会呀！直接爬孟大人的床呀！怀上孟大人的崽呀！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吗？是孟母阻止吗？】


    【噢，孟母有阻止，但孟大嫂自己也抱有期望，觉得她男人不会对她那么无情。】


    方若棠：……


    糟多无口。


    【就，尊重他人命运吧！】


    方若棠翻了翻白眼，嘀嘀咕咕地把事情告诉了方盛棠，毕竟这个孟大人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一个连续剧了。


    “孟大人过于重情重义了呀！记挂长嫂的恩情，家里其他人通过拿捏长嫂来拿捏他，他就该直接分家，看孟大一家白身，能成什么事。”方盛棠蹙眉，觉得孟大人蠢，但也不会说他报恩不对。


    毕竟知恩图报比忘恩负义强多了。


    而且他牺牲的是他个人，没有拖其他人下水，就更没有让人置喙的地方。


    “他大嫂死了也是蠢死的！我真服了。”方若棠翻了翻白眼，提都不想再提的样子。


    她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知道孟大嫂眼界窄，让她一个女子离开孟家生活，她做不到。


    既是如此，孟大人又惦记恩情的情况下，拿捏不了孟大，还拿捏不了孟大人吗？


    豁出脸面，往孟大人床上一滚，孩子一怀，孟家不就是她说了算吗？


    命都没在，这点伦理关系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活下去才最重要呀！


    至于孟大，呵呵！


    没有了孟大人，他一个白身而已，以后分家了，见了孟大人的妻子不得行礼呀？


    这么好的报复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孟大人远远听到国师大人的话，眉眼耷拉。


    大嫂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卖来了孟家，那个时候她也小小的一个，却撑起了这个家，他的一笔一纸都是大嫂讨来的。


    他现在出息了，便也想让大嫂过上好日子，大哥不好，她改嫁便是了，他可以作为她的弟弟送她出嫁，不想离开孟家，他也可以娶她，总归是想稳妥地照顾她的后半生，她怎就一定要如此磋磨自身。


    孟大人烦躁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闷了一口，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的鸡飞狗跳，他的耐心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失去。


    等到恩情全被消磨的那一天。


    也就是他解脱的时候。


    就像国师大人说的一样。


    尊重他人命运吧！


    【这个瓜吃得不高兴，我看不得有女人这么蠢。】


    方若棠一脸的不满。


    想她幼时启蒙，夫子就说她是一块朽木，结果有人比她更不开窍。


    【我再告诉你一个炸裂的关系。】


    【嗯？】


    【你看到角落里那位穿着墨绿长裙的妇人吗？她是平津侯府的世子夫人，平津侯世子贪花好色，这位世子夫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小镜子说完，方若棠就准确地找到了人。


    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称不上出众，甚至可以说有点寡淡，至少在她们那一桌，她属于末尾了。


    【世子夫人模样只能说清秀，而平津侯喜欢身材好容貌艳的女子，就好比世子夫人身后站的那一位，她到平津侯府不到半年，已经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了。】


    听到心声的人都有点担忧地看向平津侯世子夫人，倒不是同情怜悯她，而是怕她沉不住气被国师大人发现端倪。


    毕竟国师大人现在正望着她呢！


    可千万不要引起国师大人地怀疑。


    毕竟国都的人清洗了一批又一批，眼下敢往国师大人面前凑的，都是自觉家里没犯什么抄家灭族大罪的人。


    而大部分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凑热闹。


    不然的话，方若棠也不至于走到哪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人就跟到哪里，就为了听一点辛秘。


    【这小妾是良家子，自个儿打听到平津侯世子的情况，将人勾搭上，爬了他的床。但你以为她贪图权势富贵才如此，那就错了！】


    【啊？难道她和平津侯世子是真爱？】


    方若棠下意识地抗拒这个答案。


    真爱没错。


    但恋爱脑猪都不吃。


    她们总想干掉男人的正妻，自己上位，追求唯一。


    可真爱也要分一个先来后到吧！


    世子夫人何其无辜！


    【不是！她爱的人是世子夫人，知道世子夫人在平津侯府过得不好，而世子又是一个贪图美色的男子，而她又正好有美色，便入了府。】


    方若棠愣了愣。


    【你的每一个字，分开我都认识，但合一起，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难道这个小妾是男扮女装的吗？】


    【这倒不是！】


    方若棠惊讶地直接低呼出声，“所以她们两个女子？”


    【嗯啦！这个小妾入府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喜欢的女子固宠，或许世子夫人都没有察觉到，明明成婚后没入过她房几次的世子，为何近两个月初一十五都会留宿在她的房间。】


    【她喜欢世子夫人，不是应该想和世子夫人在一起吗？】


    【反正原世界线里，没和世子夫人表明过心意，只是一心一意地帮世子夫人固宠，拉拢世子，打压其他想要爬到世子夫人头上的小妾，就挺厉害的吧！在她暗中使力下，世子夫人生下了嫡子，完全掌管了后宅，如果不是后来上京乱了，各地反贼四起，她们都会过得很好，平津侯府逃难的时候，小妾为了保护世子夫人没了。】


    方若棠有些感动。


    这短短几行字，她都不敢想象这个小妾有多艰难。


    【她好好的一个良家子，怎么那么想不开呀！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少夫人？她们两个也不可能认识呀！】


    【少夫人未出阁时，一次出街，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医馆门口求药，她让丫鬟包了银子给她，小姑娘那一眼便记住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小姑娘的娘也因这袋银子，多活了几年。】


    方若棠瞠目结舌。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又是一个报恩的故事呀！


    一直神色淡漠的平津侯世子妃，早就不淡定，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入府就一直在她面前温顺乖巧地小妾，突然问：“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第119章 太子的头号追求者

    沐晴眼里一阵闪躲，忐忑不安地问：“少夫人，为什么突然问妾身这个问题？”


    “没有，就是觉得你名字有个晴，而我又姓秦。”秦书仪口气淡淡的，但是眼神却直直地看着她。


    沐晴很慌乱，但又抑制不住有些雀跃。


    少夫人的情绪一直很淡薄，跟她记忆里那个温柔和善的大小姐完全不同，平日她是不会看她们这些小妾一眼的。


    今日她不止看她了，还跟她说话了，沐晴只觉得身上每个细胞都在颤栗。


    “就……”沐晴本想撒一个小谎，怕聪明的少夫人会察觉出什么，但看着她剔透地目光，真话脱口而出，“大丫，我娘都叫我大丫。”


    “沐？大丫？”


    沐晴眼里闪过一抹挣扎。


    她爹那么烂的人，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姓？


    这个名字里，藏了她不敢宣泄的心思。


    秦书仪在沐晴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


    难怪，她的大丫鬟说沐晴的名字恶心，让她改名字，她宁可受罚也不肯改，原来竟有这层意思。


    秦书仪很惊讶，竟会有女子钟情女子，但却不觉得恶心反感，相反的，听了器灵的话，她很感谢沐晴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对她的维护。


    同样的，她也知道沐晴身为妾室，听不到国师大人的心声，一时沉默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次有这种情绪，还是在大婚当晚，世子对她容颜失望时。


    “少夫人，妾、妾……”沐晴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名字这事圆了过去。


    方若棠那里已经有了最新的感叹。


    【这就是主母和她的小妾吗？感谢世子给世子妃纳的一房小妾，世子棒棒哒！】


    【那可不是，三个人成了一个闭环！世子喜欢小妾，小妾喜欢世子妃，世子妃喜欢世子。】


    【他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方若棠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事好玩，又兴高采烈的和方盛棠分享。


    方盛棠再次中肯地回应：“如此注定不得夫君喜爱，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小妾，是主母的福分。”


    周围的夫人及少夫人谁不是赞同地点头。


    甚至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秦书仪。


    看来平时多做好事是必要的，说不定哪天就有福报了。


    这么一个小妾，不比夫君后宅那一屋子莺莺燕燕省心多了。


    秦书仪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今日家中有事，原本该她一个人来参宴的，但沐晴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世子，让她跟来侍候。


    周围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这群人，回头指定把这事告诉世子，到时候沐晴的下场。


    秦书仪复杂地看着沐晴。


    暗自琢磨，该如何才能保住人。


    沐晴如果能得到国师大人的喜欢就好了，秦书仪隐晦地看向国师大人那儿，以她刚才谈及沐晴的口吻，应该是不讨厌的。


    如果平津侯府真容不下沐晴，她便去国师大人面前求一求，万一呢！谁也说不好。


    秦书仪在揣测方若棠想法的时候，方若棠又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我看到了太子的头号追求者。】


    【嗯？有人喜欢太子哥哥？谁呀！】


    方若棠倒不惊讶。


    一国太子，嫡长贤都占了。


    妥妥的下一任国君。


    各方面都是拔尖，没有人喜欢才怪。


    【成国公府的三小姐，追得轰轰烈烈，所有人都知道。】


    【啊？那我怎么不知道！】


    方若棠傻眼，悄悄问方盛棠。


    “大姐姐，成国公府的三小姐喜欢太子这事，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以前闹得挺疯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约是不喜欢了吧！”


    方盛棠无语地看着自家妹妹。


    以前她身体不好，病歪歪的样子，太子又和他们丞相府没有关系，太子的一个追求者，谁会跟她说这个。


    至于后来。


    嗐！


    谁敢跟她说这个？


    毕竟器灵指定太子是方若棠的男人，方若棠要不要，那是她的事情，但别人肯定不能伸手抢。


    没见卫若瑶自己都沉浸下去了吗？


    【她不喜欢太子哥哥了吗？为什么呀！太子哥哥挺好的呀！她为什么不喜欢了呀？】


    【她倒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她就是单纯的喜欢最有钱的人，在她看来，太子是未来天子，肯定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因为她幼时被送到庄园上养了几年，被恶奴欺负，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她很小就立志要嫁给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再也不用被饿肚子。】


    【奴大欺主，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方若棠关注的点在这里，而方舒棠却是惊讶地朝卫若瑶看去了一眼，她以前追太子追得那么真情实感。


    整个上京，都以为她爱太子爱得不可自拔，不顾女子的脸面，竟然全都是假的？


    方舒棠暗暗对卫若瑶点点头，就差竖起一根大拇指了。


    姐妹，你牛！


    【她不得她母亲喜欢，她母亲生她时难产，觉得与她相冲。】


    方若棠皱起了眉，满脑袋的不解。


    【她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又不是她乐意被生出来的？她都没有怪她母亲生了她又不好好养她，她母亲还有脸怪她？】


    【你永远都理解不了那些颅内有疾的人是什么想法。】


    【啧啧啧！】


    方若棠在心里大声吐槽时，没有注意到卫若瑶旁边的女人，脸已经黑如锅底，而且拿着眼睛一遍遍的剐她。


    卫若瑶满不自在乎地吃着宴席。


    早就不再渴望母爱。


    母亲自也就再伤不到她。


    【那她现在喜欢谁？我们上京谁最有钱？】


    【你呀！她现在最喜欢你。】


    方若棠惊喜地耸肩张嘴，小脸全是雀跃：“真的吗？我现在是最有钱的人吗？”


    【你有我呀！】


    【那你给我点丹药，我拿出去卖。】


    小镜子：……


    【你怎么就对这些俗物，这么喜欢呢？】


    【我一个俗人，我不喜欢这些，喜欢什么？】


    【费那劲，你直接跟皇上要不就行了。】


    【也是噢。】


    小镜子一句话打消了方若棠卖丹药的想法。


    其他人提起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但凡有能力，都想指着小镜子鼻子将他骂一顿。


    怎么就见不得他们这些普通人好呢！


    “大姐姐，这个三小姐叫什么呀！我还挺喜欢她的，回头让她去找诗诗测试一下，看有没有天赋，要不要来天一宗。”


    “卫若瑶，她的名字和你有一个字是一样的。”方盛棠平静至极，反正因得小六喜欢而一步登天的人已经大把了。


    “哇，难怪我看了她就投缘，原来我们名字都一样呀！”方若棠美滋滋，没注意到卫若瑶已经快被一块糯米团子呛死。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一下没接住。

 第120章 别忘了成亲的事

    有人给卫若瑶递了一杯水，她咽下后，感激地冲对方一笑，对方笑得恬不知耻地说：“苟富贵，匆相忘。”


    卫若瑶无语。


    但脸上的傻笑却克制不住，欢欢喜喜地看向方若棠。


    不愧是让她移情别恋的对象，就是大气。


    哪像太子，她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几年，一个铜板没有得到不说，甚至连一个好脸都没有。


    啧！


    果然，选择大于努力。


    【这里同样还有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你看到前面坐着的那个穿桃红色衣裳的小姑娘吗？她叫童馨。】


    童馨懵了。


    嫌贫爱富，她没有呀！


    她未婚夫家道中落，她也准备收拾收拾老老实实嫁过去，毕竟自小就认识，有总角之交的情谊在，可比其他的盲婚哑嫁强多了。


    况且，九月的恩科，未婚夫也会下场，她很看好对方的学识，爹和兄长也说他能考一个不错的名次。


    有了功名，她娘家父兄再提携一二，未婚夫以后的仕途不会差，她根本没有想过放弃未婚夫呀！


    但器灵不会出错的，童馨慌了，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她真的心有不甘，最后没嫁过去？


    幸好未婚夫没来。


    【在原世界线里，她这个时候已经和未婚夫退婚了，没多久她的未婚夫就入了太子的眼，起势后就故意羞辱她，要纳她为妾。】


    童馨满头问号。


    什么玩意。


    她堂堂二品大员家的嫡女去给人做妾？


    【啊！她未婚夫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虽然童馨在对方家里落败时，就直接退亲，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但也罪不至此吧！】


    【其实童馨退亲不是因为未婚夫家道中落，是因为她发现三皇子想纳她入府，就故意针对她的未婚夫，害他丢了功名，她不想未婚夫为她没了命，才故意装出嫌贫爱富的样子把婚事退了。】


    方若棠无语。


    【这个三皇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幸好他这次下线早，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是呀！童馨的未婚夫后来羞辱她，其实也是假的，嘴里说纳她为妾，但背地里什么好的都送到她的面前，她每日少吃一口饭，他都要在书房急到跳脚，他其实超爱的，但又受不了自己爱的女人不爱他，所以故意冷漠，装出一副恨她的模样。】


    【……好幼稚呀！】


    方若棠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爱。


    她喜欢听好话。


    而且也不爱动脑子，如果有人一边羞辱她，一边暗中对她好，那不好意思，她是一点都发现不了。


    【还好吧！毕竟两人中间夹着误会的时候，她的未婚夫也依旧对她好。】


    【她没解释？】


    【嗯啦！她生气他对她的轻视。】


    【啊哈！我懂了，哑巴的爱情，这放在话本里，来来去去的误会要写几十万字，我懂的，我懂的，但这种话本，我不爱看，下次别跟我说了。】


    方若棠摆摆手，都没有向方盛棠转达。


    毕竟她是真的不喜欢看没嘴的人谈情说爱。


    童馨被旁边的小姐妹推搡，涨红了一张脸，虽说未婚夫家道中落了，但她和未婚夫两人之间并没有一起经历过大事。


    所以她真不知道她和未婚夫两个人都没长嘴。


    但就她个人而言，不敢否认，如果有人冤枉了她，她会生气，怪对方不信任她，追着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去解释，她可能真不会。


    特别是器灵说的那种场合，强行纳她为妾后，她心里指不定怎么怨着对方，哪里还会沟通。


    【这个你都不喜欢，那另一对你就更加不喜欢了。】


    小镜子翻翻在场人的感情路。


    本来接下来要跟方若棠分享这一对最终错过的两人。


    【你先说说，是谁呀！】


    【寿安郡主和勇毅侯府世子。】


    【嗯？勇毅侯府世子？卫宣那个恋爱脑的兄长？】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骄傲的姑娘，和一个更加骄傲的少年，两个人错过的故事。卫峣第一次见到寿安就喜欢她，主动上前打招呼，但巧了不，寿安第一眼也看上了这个笑容璀璨的少年，可是少年的笑容却是对另一个姑娘，她一个吃醋没搭理对方，骄傲的少年受挫了，以为对方讨厌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过，而寿安也是一样的，因为卫峣是太子的伴读，两人在上书房明明有几年的光景，但宁可这样暗暗关注，最终错过，也没有人再先迈出一步，甚至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不合。】


    【他们好颠呀！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忍住的？】


    【两人到现在各自也没有婚约，都在等对方先成亲，自己好死了这条心，就这样一直拖拖拖，原世界线拖到上京沦陷，两人分隔两地，就没啦！】


    【不是！他们有病吧！他们说不出口，就不能稍微跟家人朋友提一提，让中间人去探探口风吗？】


    方若棠真的服了。


    【没长嘴就不要谈情说爱。】


    方若棠在心里骂骂咧咧。


    而两位当事人都在场，两张尴尬的红脸对视一眼，又急急移开，但眉眼间的笑容，瞎子都能看出来。


    可不让人高兴么！


    原来这场盛大的暗恋，不是他（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等一下，你说卫峣是太子哥哥的伴读？那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很好的，卫峣是坚定的太子党，凡事以太子为首！】


    【噢，这样呀！行，那我一会让人去给他送个信，告诉他，寿安郡主喜欢他，他如果再不行动，我就给他们灌药了锁一间房，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忍住。】


    方若棠和小镜子美滋滋地说着计划。


    同时不忘对大姐姐提了一嘴。


    方盛棠是真的惊讶：“这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也藏得太深了吧！”


    “可不是吗？但凡卫峣有他弟弟卫宣一半的恋爱脑，他和寿安郡主的孩子都生了两个了。”


    毕竟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


    与他们同龄的男子，除了太子这几个特例，其他的少年郎，几乎都是十七八就成婚做爹了。


    同样是没嘴，差距也太大了。


    童馨羡慕地看了一眼寿安郡主，呜……


    她也想被国师大人亲自提点。


    之后，方若棠又吃了几个恋爱瓜，但都规规矩矩，没有能引起方若棠注意的地方。


    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够婚前认识且来往的男女，终归是极少数的。


    出了喜宴，一路将人送到丞相府的叶无瑕并没有走，方若棠有点踌躇。


    【要死了要死了，他怎么还不走，他不会想跟着我回去吧？】


    【大约是的。】


    “好了，送到了，你回去吧？”方若棠一双眼睛清清亮亮，所有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


    赶人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叶无瑕好气又好笑，他不会无状到跟人进丞相府过夜，他只是有些舍不得，毕竟下一次再独处，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可是面前这个小丫头，一点不舍的情绪都没有，还像丢垃圾一样，只想快点把他甩掉。


    “我们成亲的事情，你别忘了。”


    叶无瑕蛮多话想说的，但方盛棠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特别是那些损形象的话，就更不好在人前表现。


    故而，在方若棠地催促下，他只是凑近了她耳旁，小声地叮嘱了这一句话。

 第121章 小王爷来劫人

    “好好好！这几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了，再见，再见。”方若棠挥挥手，人已经扭身往府里走了。


    叶无瑕轻叹了一声，算了，自己找的，认了。


    谁叫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坑，还要积极地往里跳。


    这种场面，小意思，以后还有更多大场面，等着他。


    目送方若棠进了府，叶无瑕才转身离开，他身后的大门，也缓缓关上，他抑制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一抹他熟悉的衣裙颜色。


    府内，方盛棠迫不及待地追问方若棠和叶无瑕的进展。


    方若棠一五一十的交待。


    不单叶无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全说了，还说了她摸叶无瑕腹肌的事情，并反问方盛棠。


    “大姐夫有没有腹肌，你喜不喜欢摸？”


    方盛棠：……


    这是能聊的？


    “你也不喜欢，我也觉得就那么回事，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姑娘喜欢，我还是觉得我的肚皮好摸一点，软呼呼的。”


    方若棠见方盛棠没有出声，自顾自的下了定论。


    方盛棠没反驳，她实在不好意思和妹妹聊这些暧昧的话题，要脸。


    方若棠出门几日，家里就提心吊胆了几日。


    知道她回来了，没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跑去参加了吕小将军的婚宴，家里人都嗔怪地骂了好几句。


    但一家人也口嫌体正直的从下午等到了晚上，直到她归家。


    “呀！你们怎么都没睡呀？”


    方若棠没心没肺，看到家人都在大厅，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一下挽住方老夫人的胳膊，小脑袋蹭了蹭她，黏黏糊糊的像一块小粘糕。


    “祖母，你是不是想我了，知道我要回来，特地等着我呢！”


    方老夫人捏住方若棠的鼻尖，轻轻拧了拧。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明知道祖母担心你，回了京不及时回家报平安，还好意思说。”


    “嘿嘿嘿！那吕姐姐和沉世子的婚事，毕竟是我撮合的嘛！我这个红娘，总要亲眼去瞧瞧不是。”


    “你呀！就是玩心重，你祖母我要不是有你给的仙丹，现在哪能撑着一把老骨头等你。”方老夫人看似埋怨，但眉开眼笑的模样，对方若棠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祖母才不是老骨头！是最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等到两界通道连接起来了，我就让小镜子带着我去找淬灵丹的材料。”


    “费那劲干什么？祖母修炼到筑基期，活上两百年也足够了。”


    “就是，别瞎折腾，我们能活两百年就已经比其他人长寿了。”舒氏等人，一言一语，七嘴八舌。


    倒也不是他们看淡生死有多么豁达，而是早就从方若棠和小镜子地谈话中得知。


    每种天材地宝的附近都会有守护兽，即使修仙界的人想要抢夺，也是九死一生，他们本就因为方若棠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再让她为了他们去涉险。


    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没应声。


    【你答应帮我找齐材料，给我家里人洗灵根，你没忘吧？】


    【大人要相信我啊！以大人如今神魂修复的程度，只要救活了这一方生灵，神力也会恢复一部分，再说，太子他们也会逐渐解开封印，到时候你们一起，肯定能抢到那些天材地宝。】


    洗髓丹重要，是他忽悠方若棠做任务说的话。


    但淬灵丹他是真的没有。


    淬灵丹炼化的材料，在修仙界都难以寻得。


    并不是那些宝物就长在那儿，等着人去采摘。


    宝物出世，时间不定，而主上他们跟随大人而来，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一等那些未出世的天材地宝。


    【那就好！我可不想最后一个人孤单的活成老妖怪，而家人都先我一步，一个个离开我。】


    方若棠现在也有见识了，看过天灵根李诗韵的修炼进度再看家里其他人，简直没眼看。


    可是修炼的等级又跟寿命挂钩，方若棠只能找小镜子从其他方面给家里人找补了。


    好在这一方小世界没有天材地宝淬炼灵根，但修仙界可以，而且小镜子还告诉她，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夺别人的灵根换给家人。


    听到方若棠心思的方家人，劝阻的话，突然就没有了，想到那种场景，眼窝浅的直接湿了眼眶。


    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血脉亲人，光想象一下就觉得孤单。


    “是祖母说错了话，祖母会跟着诗诗那丫头好好修炼的，争取多活几百年，陪着你，好不好？”


    “对嘛！祖母这样想才对！而且小镜子告诉我了，修仙界那些老东西手里有很多天材地宝，到时候我一家一家的去抢来，肯定能让祖母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方若棠扬起小下巴，极为自信。


    小镜子可告诉她了，修仙界是一个极其不讲道理的地方，弱肉强食，她可以去抢别人的宝物，同样的，她也有可能被人抢。


    杀人夺宝，在那儿十分常见。


    毕竟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夺天地之造化。


    方若棠跟家里谈起修仙界的时候，不知不觉透露出许多信息，她没有注意到，在听完她的话后，家里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许多。


    那么一个以实力为尊地地方，他们这一方世界的人，真的能在那种地方站稳脚跟吗？


    特别是方丞相，当晚就到了隔壁，与皇上面谈。


    皇上两手一摊。


    “你看，就这，你们这些老东西，还敢拿一些琐碎的杂事来打扰朕，行了行了，不说了，你赶紧走吧！朕要修炼了。”


    方丞相：……


    呸！


    就你脖子上那两个大大的唇印，打量他眼瞎了呢！


    次日正好有小朝会，方若棠没起得来，没去，接下来在家里好好陪了家人两日，等到第三日出门的时候。


    她刚出丞相府，就让守在门口的人直接拦腰抱到了马车上，接着马车便飞速驶离了丞相府。


    而原本或明或暗跟随方若棠，保护她的那些人，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


    追？还是不追？


    毕竟刚才他们也没拦，不然方若棠也不至于被抱上马车。


    马车里，方若棠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小王爷，整个人都是懵的，傻呼呼地问：“你干什么？”


    小王爷两只眼底全是青色，神情也有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委屈，他说：“方若棠，你不能厚此薄彼，我哪里不如叶无瑕？”


    方若棠瞳孔微缩。


    紧张地直戳小镜子。


    【他怎么知道我要和叶无瑕成亲？】


    小王爷的神情瞬间扭曲，咬牙切齿地质问：“说，你和叶无瑕那个小白脸出去一趟，都做了什么？”


    方若棠看了看小王爷虽然有些憔悴，但仍旧难掩艳丽的漂亮脸蛋，就这，还说叶无瑕小白脸。


    你俩半斤八两。

 第122章 小王爷心里苦

    “没，没呀！”


    方若棠眼神闪躲，打死她，她都不会承认的。


    “呵！你现在是要骗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小王爷气笑了，不说这些天，身体上时不时带来的折磨。


    就说他刚才听到方若棠的心思。


    好家伙。


    他直呼好家伙。


    叶无瑕能耐呀！


    竟哄得方若棠要和他成亲，这是连太子都没办成的事情。


    他倒是小瞧了叶无瑕。


    难怪在原世界线里，叶无瑕能娶到方若棠，只是没料到，他们手握剧本后，结果竟然还是一样的。


    方若棠瞪大了眼，努力表现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坚定地说：“你看我这样，像说谎吗？”


    “不像吗？”


    “不像！”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傻子？”


    方若棠努努嘴，哼哼唧唧地问：“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小王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想让我相信你？”


    方若棠瞪着无辜的大眼，“难道可以不管你信不信的吗？”


    小王爷表情微僵，咬牙切齿地说：“不行！凭什么就不顾我的心情，我就这么不值钱吗？”


    “那你很值钱吗？”方若棠突然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有多少钱啊？金银珠宝塞了几个库房呀？”


    小王爷突然低头，一口咬在方若棠的脸颊上。


    “啊！”方若棠一声惨叫，扯住小王爷的头发，用力往后拔，同时娇斥：“你属狗吗？你怎么咬人。”


    “哼！”小王爷下嘴有分寸，并没使力，但她脸颊上也有一个浅浅的牙印，看着实在让人碍眼。


    两人男上女下的姿势，方若棠本来就窝在小王爷的怀里，他低头舔了舔，问：“痛了？”


    “咦！”


    方若棠全身抗拒地扭动。


    “你好恶心呀！舔得我一脸都是口水，你真是狗吗？”


    小王爷整个人轻轻的碎了。


    恼羞成怒地捏住方若棠的下巴，故意又在她脸颊上舔了两口，气急败坏地说：“和他们接吻倒不嫌弃他们的口水，本王舔你一口，你就觉得恶心了呀！你过不过分！”


    方若棠花容失色。


    她手足并用地拒绝，“别舔了，别舔了！呜……我都脏了！”


    “你……”


    小王爷僵住，这下是真的失落痛心了。


    方若棠一见小王爷没再有动作，立刻推开了他，整个人爬起来，缩到角落里，拿出白净的手帕，用力地擦脸。


    小王爷看了一眼方若棠，接着用一只大手覆在脸上，整个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颓废。


    他……就这么不受方若棠待见。


    可是明明他们都行。


    小王爷卸下玩世不恭地笑容，唇角紧紧绷直，脑子里很乱，一时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唯一真实的感觉就是心很空，很痛，是他从来不曾有的体会，逐渐竟喘不上来了。


    方若棠擦好了脸，看小王爷的模样，歪了歪头，惊讶又生气地问：“你在干什么？在对我发脾气吗？”


    “没！”小王爷声音有点哑，他就是不明白。


    他差在哪儿了。


    方若棠娇哼一声，“本来就是很恶心呀！一脸的口水，如果是我舔你的话，你也会觉得恶心。”


    小王爷覆脸的手，微僵。


    接着缓缓挪开。


    眼里带了深深地期盼。


    “真的会恶心吗？我不信。”


    “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我都说了，你还不信，那我舔你一脸口水你感受一下。”


    方若棠上前直接按住小王爷。


    哐哐两下，就往他嘴角舔了两口，然后洋洋得意地抬脸，“怎么样？恶心吧？现在你知道是你错了吧？”


    小王爷瞬间复活，眼里波光潋滟。


    声音还是哑的，但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时间太短了，没感觉到，要不，你再舔两口？”


    “咦，你好奇怪的爱好呀！”


    方若棠有点嫌弃，但为了证明往人脸上涂口水真的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她卖力极了。


    不止往小王爷脸上涂了口水，在小王爷刻意扭动的情况下，一张小嘴直接舔到了小王爷的脖子，直到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


    “嗯……”


    小王爷一声难耐地闷哼。


    方若棠眼睛亮了，立刻抬起水润的眼眸，一副胜利的口吻说：“怎么样？你也受不了了吧！你自己都受不了，你还好意思怪我嫌弃你，哼！你快给我道歉。”


    小王爷突然翻身，将方若棠压在身上，喘着粗气趴在她的身上，难掩兴奋地说：“要我，好不好？”


    方若棠只觉得一个大脑袋在她脖子处又舔又咬地喷气，让她又麻又痒，推着他的脑袋，不解地问：“要你干什么？”


    “我们圆房，我们圆房，好不好！”小王爷声音沙哑地喊了出来。


    哪里还有刚才万念俱灰的想法。


    是他蠢笨了，就不该以平常心去看待方若棠。


    方若棠既然能听从小镜子的话，接受太子他们五人，没道理就独独把他一个人拒绝在门外。


    “不好！”方若棠想也不想的回答。


    【小王爷在想屁吃！竟然想插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次我绝对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小王爷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又是一阵酸涩。


    虽然他们都被方若棠接受了，但在她的心里也有一个高低次序。


    【毕竟太子最小，而第一次破瓜又那么痛，和他在一起，我也能少受点苦。】


    小王爷酸涩的心情猛地转换成无语。


    他下次再因为方若棠的话，而控制不住七上八下的情绪，他就是狗！


    同时又有点同情兄弟。


    要不，下次去问问太医，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挽救一下，他们虽是情敌，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没关系，小王爷也小，你现在要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小王爷猛地抬头。


    他没看过太子的，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的吗？


    他本钱足着呢！


    小？


    全世界的男人小，他的也不可能小。


    【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


    方若棠表情沉了下来，难得情绪没有表露在脸上。


    【他们一样小，一样小。】


    小王爷：……


    行。


    破案了。


    这个小镜子满嘴胡说八道。


    根本不是他们小不小的问题，而是只要方若棠肯睡了他们，不管是谁，都可以做最小的那一个。


    敢情太子这么久，背了一口黑锅？

 第123章 霍府有请

    小王爷想明白小镜子的打算，不惜自黑地哄着方若棠说：“你是不是怕疼？不会疼的，我保证，我轻轻的。”


    【是呀！你要不试试小王爷，他也很小的。】


    小王爷额间青筋突突直跳。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被人这样说，他不止要装听不到，还要含笑认下这个事。


    小王爷决定豁出去了，对着车夫喊道：“回府。”


    他原本是想把方若棠偷出去，也过几日两人世界，毕竟他和方若棠一直没有机会进一步发展。


    就在这时，一盆冷水直接浇了过来。


    方若棠的心声哭唧唧地响起。


    【可是……话本里不是说要那个东西大，才会舒服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以后都不能让我快乐吗？】


    【有一个外强中干的我都忍了，为什么我要有两个，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


    小镜子傻了眼。


    不知道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


    他是真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大人在第一层，没想到她已经到了大气层。


    小王爷也被干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方若棠的思想这么野。


    “我要回家。”方若棠哭唧唧地出声。


    小王爷哪肯让人带着误会走。


    “去王府好不好？府里什么都有，你喜欢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天南地北各种菜系的大厨，我都请了四个，你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没心情，下次吧！”方若棠怏怏不快地拒绝。


    小王爷都快哭了，“去吧！当我求你了。”


    方若棠要是不去，他就和太子一个档次了，外强中干。


    这对男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太子能不能忍，他不知道，反正他不能忍。


    他必须把方若棠哄回去，一展雄风。


    “我要回家！”方若棠忽然气呼呼地揪住小王爷的耳朵。


    【又菜又爱玩，真讨厌。】


    小王爷：……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冤枉我！


    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身呀！


    小王爷在心里又哭又喊，但因为方若棠好多话都只是在心里想的，他又不能直接出言反驳她。


    真是急得一张脸都红了，恨不得当场就把裤子脱下来，要不是还顾忌那一点点脸面，也怕太唐突吓到方若棠，他真的想豁出去了。


    “反正我和太子不一样，你试试就知道了。”小王爷梗着通红的脖子，据理力争。


    这种话，方若棠能听明白才有鬼。


    她理所当然地娇斥：“当然不一样！太子哥哥很尊重我的，才不会像你这样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太子哥哥，我说要回去，他绝对不会拦着我。”


    小王爷：……


    就鸡同鸭讲了。


    两人吵吵闹闹，马车又回了城。


    到了城内，方若棠就要跳马车，小王爷死命抱住她，妥协地说：“好好好，我听你的，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你别乱来。”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方若棠推开小王爷，一个人往角落一坐。


    比起小王爷，她更幽怨。


    【你说太子和小王爷一样？该不会子期哥哥他们都不行吧！毕竟如果行的话，怎么可能二十岁都没有成婚？最重要的是他们六个人身边都干干净净，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王爷愣了下，差点没笑出来。


    这个好！


    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能只苦了他和太子。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们六个人同宗同源修炼成形，那照这个情况的话，很有可能真的都不行呀！毕竟他们又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方若棠想到这种可能，猛地摇摇头。


    天都要塌了。


    小镜子：……


    【大人，我们以后睡前还是看点绿色健康的东西吧！有些事情，你已经不适合再往深了解了。】


    【为什么？难道他们真的都不行，所以你想帮他们骗我？难怪你对我这么好！我的天爷呀！难道他们跟宣平侯府世子邵子青一样吗？我要做谭玉瑶了吗？我就说当时要脱邵子青的裤子，太子拦着不让，原来是男人帮男人，惺惺相惜。】


    小王爷：？？？


    见鬼的惺惺相惜。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胡话！


    毒蘑菇吃多了，人傻了吧！


    小王爷整个气成了河豚，死命盯着方若棠，就等她开口问了，他好坚定不移地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可是一向藏不住话的方若棠，这一次忍住了。


    到了丞相府就下了马车，水灵灵地回了府，小王爷也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证明自身的机会。


    他坐在马车上，低头看了一下裤裆，又忍不住抬起头，防止憋屈的泪水划出眼眶。


    但凡方若棠低头看他一眼。


    她都不信她两眼空空！


    方若棠地失望来得快，去得也快。


    毕竟两根不中用，她还有四根，问题不大。


    次日起来，活力四射的又出了府。


    然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不同的马车，她再一次被人拦住。


    “国师大人，我家老夫人想请您过府一叙。”


    “请我过府一叙？”


    方若棠觉得有些好笑，自从她有了小镜子，想见她的人都要往府里递帖子，等着她垂怜召唤。


    说实在话，像这样没礼数地请她过府，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霍字。


    方若棠只是略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宗主，要不等霍小将军回来了，您再去拜访。”


    这一次，李诗韵上前拦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但这样越过霍小将军来请方若棠，总让她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即使是安郡王的母亲，长公主要见方若棠，也是亲自来丞相府拜访，不会这么失礼的打发一个下人就来叫人了。


    “没事！她年纪大，我就当尊老爱幼了，我去看看怎么一个事。”方若棠看在霍止戈的面子上愿意跑一趟。


    但隐约也知道宴无好宴。


    可她好奇心重呀！


    她就想上门去看看，对方憋什么坏屁！


    毕竟她都亲过霍止戈了，霍家还是值得她花费一点时间去了解的。


    反正今日出门也是为了闲逛，正好无事，去瞧瞧也行。


    李诗韵见拦不了人，与金无忧对视一眼，两人同款担忧脸。

 第124章 霍止戈的未婚妻

    方若棠跟着霍府的下人，一路直接到了霍府正厅，见到霍老夫人，方若棠以晚辈身份见礼。


    “老夫人慈安。”


    李诗韵和金无忧也跟着行礼。


    坐在上座的霍老夫人，四平八稳，看了一眼堂下的方若棠，才缓缓出声，“方六丫头。”


    方若棠惊讶的直接抬眼看她。


    “先坐下，老身今儿个请你过来是有话要和你说。”


    方若棠察觉到霍老夫人对她的怠慢不喜，也不惯着她，撇嘴坐下，直接挂脸，散漫应对。


    “听说你擅长看相，可否给文语丫头和我家小子，挑一个成亲的好日子。”


    “她和霍止戈？”


    方若棠有点惊讶。


    【霍止戈也有未婚妻？】


    对于这事，方若棠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了，说实话，没有感觉。


    【听她放屁呢！霍止戈清清白白大小伙一个，除了你以外，没女人也没婚约。】


    【那她这么说？】


    【可能是这个老虔婆趁着霍止戈不在上京，私下定的吧！】


    老虔婆三个字一出，霍老夫人的脸陡然沉了下来。


    本就刻薄的面相，也由三分变成七分。


    “霍止戈知道吗？”


    “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文语丫头配他，他有什么不满的？”


    “这倒也是！她挺好看的。”


    方若棠看着文语还点评上了。


    文语这才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同辈礼。


    “方六姑娘。”


    方若棠眼珠微动，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李诗韵和金无忧同时冲人瞪了过去。


    这文姑娘是故意的吧！


    上京谁见了方若棠不是恭恭敬敬上前请安问好。


    叫一声国师大人。


    哪像面前这位，一声方六姑娘，将两人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弯弯绕绕的心思一览无余。


    【帮我算算，霍止戈和文语成亲的话，哪一日最好。】


    【你真算？】小镜子急了。


    【算呀！为什么不算？】


    【霍止戈是你男人，你算他和别的女子哪日成亲大吉？你没事吧？】


    【不不不！你要知道，不是我要霍止戈，而是霍止戈想求得我，所以这些阻碍是他该跨越的问题，而不是我该解决的事情。】


    方若棠心里回应小镜子时，脸上温软的表情也收敛了几分。


    她只是不太聪明，却不是蠢。


    霍老夫人这是借口测吉日，在警告她呢！


    【快点，日子越早越好。】


    【啧！那行！就九月初九，好日子！】


    【挺好的！】


    “九月初九是个适合嫁娶的大喜日子，届时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方若棠漫不经心的目光从文语脸上到霍老夫人身上。


    霍老夫人没料到方若棠这么配合。


    提前想好的话术，一时没机会再说出口。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方若棠起身，自顾自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回眸，笑了笑说：“噢，对了！提醒一句，下次再请本国师，记得一步步跪叩求到丞相府！”


    “你……”霍老夫人猛地站起来。


    方若棠目光直直地看着霍老夫人，一字一顿：“这种给本国师摆谱的事情，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要明白，本国师给你脸，你是霍老夫人，不给你脸，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你敢这样对老身说话，你信不信老身让霍止戈……”霍老夫人气急败坏地伸手指着方若棠。


    “打住！”方若棠直接截住了霍老夫人想往下说的话，讥笑说：“麻烦你搞搞清楚，是你家霍止戈求我垂怜他，不是我求他，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直接打断他的腿将他锁在屋里，大可不必将本国师请过来，明白了吗？”


    方若棠带着一身冷气，径直走出了大厅。


    【大人，你在生气吗？】


    【有点！】


    【舍不得霍止戈？大人你就放心好了，这婚事成不了，霍止戈肯定不会娶你以外的女人。】


    方若棠白眼一翻。


    【他娶谁，跟我没关系！但我现在因他受辱，我和他没完！】


    【啊！】


    小镜子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


    【啧！麻烦。】


    方若棠除了身体不好，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周围几乎没有让她不如意的事情，即使祖父祖母都不会这样和她说过话。


    她一大早跑来霍家受了这口气，如果不是看霍家满门忠烈，对方又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人，她就不是语言反击了，而是让诗诗直接动手了。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方若棠还没走出霍家的园子，就被人叫住。


    她挑眉看向跑来的文语，双手抱胸，探究地问：“有事？”


    文语这次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一个叩拜大礼，这才回话说：“刚才在大厅，是小女子无状了，还请国师大人见谅。”


    “只是姑祖母年纪大了，我身为晚辈不好当面忤逆她的意思，我知道表哥钟情于您，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


    “不用！”方若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个文姑娘给她的感觉和李明玉很不同。


    两个姑娘，毋庸置疑，都是漂亮的，而方若棠看美人，从不分男女，好看就行。


    可是她对李明玉第一眼就很亲近，对这个文姑娘却喜欢不起来，她甚至不用问小镜子，就知道这个文姑娘不是善茬。


    文姑娘的这双眼睛，她自从有了小镜子，在太多人身上瞧到过。


    虽然有太子严密的保护，不是她主动的话，没人能凑到她的面前，但是她不瞎，能看到。


    “真的，国师大人是不信吗？小女子以后甚至可以不在表哥面前出现，再也不会碍了你们的眼。”


    方若棠歪头，有点无语地回答。


    “真的不用！如果你们两情相悦，你们就在一起呀！我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事在上京不是什么秘密，你总不该不知道吧？”


    但凡和丞相府有点交情的人家。


    哪家要说亲成亲前，不来丞相府送送礼，问问一对新人可否和谐，可是正缘。


    “国师大人不要这样说，小女真的不会和您抢的。”文语说话间，竟又叩了几个头。


    方若棠翻了一个白眼，对金无忧努了努嘴，她上前将人一把提起，不满地说：“你这是做什么？显得我家国师大人以势压人？强抢你的未婚夫？”

 第125章 给一个机会

    金无忧的话，方若棠猛点头。


    她说真话，竟然没有人信。


    她现在这个条件，要什么男人没有，她犯得着这么掉价，和另一个女人抢一个男人？


    她是有什么大病吧！


    “行了，走吧！”方若棠说完，扭身就走。


    文语一下越过金无忧，想要抱住方若棠，同时嘴里还喊着：“我会离开表哥，解除婚约，求国师大人给一个机会。”


    李诗韵轻轻抬手，将人直接拂退了几步。


    “干什么？不许上前，再敢拦着宗主，我便将你当刺客拿下了。”李诗韵小小年纪，板下脸，也有几分唬人。


    文语又跪下了，“我会解除婚约再也不见表哥，求国师大人给一个机会。”


    “机会？”方若棠不解地看向左右。


    李诗韵和金无忧的两人脸色都极差，她们太懂这人嘴里说的机会是什么了，毕竟她们就是得了这样的机会，才能改变命运。


    在方若棠不解的目光下，金无忧上前轻声解释。


    “她想借着舍下霍小将军的婚约，和您谈条件。”


    “啊哈？”方若棠整个人都懵了，有点儿无语。


    “不是，霍止戈是你的吗？你就敢用他跟我谈条件？”


    方若棠生气霍老夫人对她的怠慢，但却不怀疑霍止戈的真心，毕竟他那么热烈的追求，她又不是一个死人。


    她不想搭理这个事情，不是觉得霍止戈可有可无，而是觉得这个事情，不该她来面对解决。


    这是霍止戈的事情，就像太子哥哥当初也有婚约是一样的。


    李明玉后来告诉她，在她还没当上国师大人，还是起居郎的时候，太子就命人快马加鞭给她家送了一封退亲的书信，收回了赐婚圣旨和信物。


    霍止戈的地位不如太子尊贵，也许没法像太子一样霸道，一门亲事一封信，说退就要退。


    但这不是方若棠第一次面对。


    最初，太子有婚约，容世子也有婚约，他们想争取她，都是先处理好身边的关系，才有机会站在她的面前表露心意。


    而不是让她上赶着去倒贴。


    “可是我和表哥有婚约，只要国师大人给我一个机会，我就离表哥远远的，再也不来打扰他。”


    方若棠笑了一下，问：“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洗髓丹？还是入天一宗，一个修炼的机会？”


    文语野心勃勃地看着方若棠。


    “我知道国师大人最怜惜我们这等弱女子，对太子的前未婚妻才会那般好。”


    方若棠恍然大悟，“原来你想和明玉一个待遇呀！”


    “可是怎么办呢！不能够噢！我喜欢明玉，我乐意待她好，跟她是不是太子的前未婚妻没有关系。”


    入天一宗是她给的退亲补偿，但后来的种种优待，却是因为李明玉和她能玩到一起。


    该说不说，除了家中姐妹，李明玉是她最亲的密友。


    而且不管是李明玉，又或者是她带来的颜衍，两人都有灵根有天赋，这也是他们被重用的主因。


    “国师大人，你就一点都不喜欢表哥吗？”文语慌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出错了。


    如果不是想复刻李明玉的成功之路，她是疯了才会趁着表哥不在上京时，答应姑祖母嫁给表哥，毕竟她还没有头铁到和国师大人抢男人的地步。


    “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你表哥喜欢我吗？他在追求我，求我怜他，爱他，许他一生，而不是我求他，明白吗？”


    方若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语气也没多好。


    文语还要痴缠的时候，小王爷闯了进来，一脸气势汹汹，看到方若棠好好站在面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没事吧？受委屈没？”


    方若棠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来了霍府，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小王爷目光紧盯方若棠的神情。


    方若棠努努嘴，示意小王爷看跪在地上的文语。


    “霍老夫人咯！她把我叫过来，让我算算这个文姑娘和霍止戈大婚的吉日。”


    “啊？”小王爷怔了一下，接着咧嘴笑了起来，“文姑娘是吧！快起快起，恭喜恭喜呀！你和霍小将军哪日大婚，本王到时候一定送来一份厚厚的重礼。”


    文语僵住。


    小王爷还在说：“霍小将军可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文姑娘也出落得十分貌美，你们两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小王爷就差直接说，让两人锁死，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


    文语急了，“不是这样的！”


    反驳了小王爷，她又立刻看向方若棠。


    “国师大人，小女子真的可以不再打扰，你就给小女子一个机会吧！求您了。”


    小王爷笑容微敛，挑眉询问。


    “她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跟我谈条件呗，说她可以和霍止戈退亲，并永远不再打扰他，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机会。”


    方若棠哼哼两声，补充说：“就是想要跟明玉一样的待遇，懂了吧！”


    小王爷脸一下就黑了，一副没劲透了的模样。


    “啧！无趣。”


    “走吧！我今日带你去玩。”


    小王爷两句话，脸色天差地别，哄方若棠与他同行时，脸上要多讨好就有多讨好，唯恐被拒绝了。


    方若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王爷的表情，接着扭头扯着他的衣襟，往文语面前一怼。


    “看到了吗？是他们求我，别再搞错了。”


    方若棠很不喜欢文语潜意识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好像她比霍止戈他们低了一等，即使是他们在追求她。


    小王爷懵了下，但也不恼，反而积极配合。


    “对对对，是我们求你，所以小若若赏脸，和我一起去玩玩吧！你都没有单独陪我出门玩过，我带你去逛铺子，买东西，好不好？”


    “行！走着！”


    方若棠下巴一扬，没再搭理文语，直接走了。


    小王爷就跟一个讨好主子的奴才一样，屁颠颠地跟了上去，文语远远看去，就见几句话的工夫，他便将方若棠逗得哈哈大笑。


    方若棠这里前脚刚踏出霍府，就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叶无瑕，而叶无瑕也看到方若棠和小王爷。


    他先上下打量了方若棠一眼，最终目光定格在她嘴角上扬的笑容上，忽地轻笑了一声。


    “倒是我来得不巧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你的。”


    这熟悉的调调，让方若棠头疼了一下，立刻笑嘻嘻地说：“怎么会呢！你来得可正是时候呢！小王爷说要带我去玩，我们一起？”


    “不了吧！想你也是不待见我的，归家后便不再见我，眼下我又这般打扰到你，是我不识趣了，我还是走吧！”


    叶无瑕嘴上说要走，脚跟钉了钉子一样。


    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看着方若棠，欲语还休。


    小王爷往中间一站，挡住了叶无瑕的目光，阴阳怪气地说：“哟哟哟！你这是好好的人不做了，学了那些妖精的做派呀！”

 第126章 定情信物

    叶无瑕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小王爷，然后挪动一步，望向方若棠那张明显忐忑不安的小脸。


    “你不说句话吗？”


    方若棠扣了扣手指，无辜地反问：“我没有说话吗？我有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铺子呀！你不想吗？”


    “对！他不想！”小王爷再次站过来，并用眼神警告叶无瑕。


    叶无瑕无视小王爷的威胁，“我可以去吗？”


    “你好奇怪呀！我如果不想你一起去，我就不问了呀！我问你了，肯定是想叫你一起去的呀！”方若棠嘟了嘟嘴，有点不高兴。


    “好！一起，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俸禄，你一会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真的呀！存了多少呀？”


    方若棠眼睛一亮，上前凑到叶无瑕的面前，仰起一张粉腮，好奇地追问。


    小王爷笑容阴恻恻地把方若棠拉到怀里，切牙说：“他一个农家子出身，不贪污受贿，能存到几个子？有我一个小王爷多吗？”


    “你贪污受贿了吗？”方若棠歪过头，看向叶无瑕。


    叶无瑕勾了下唇，有点好奇地问：“有或者没有，很重要吗？”


    方若棠想了一下，才说：“有的话，你就把银子还回去，我们不干那种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没有的话，就皆大欢喜，银子不多也没事嘛，反正我有银子。”


    方若棠冲着叶无瑕眨眨眼示意，又看了一眼他俊朗的脸蛋。


    【长得这么好看，我花点银子养他，也是应该的。】


    叶无瑕笑了，很愉悦的那一种。


    这几日见不到方若棠的烦闷在瞬间一扫而空。


    “我没你想的那么穷。”叶无瑕刮了一下方若棠的脸颊，眼里布满了细碎的笑意，“养你，还是可以的！”


    官场上，完全干净的人，几乎没有。


    以前他不贪，可也不清高。


    但前段时间嘛！


    经手了那么多抄家灭族的大案，从那些世家里抬出来的金银珠宝粮食药材一箱又一箱，多到国库都塞不下。


    他们这些官员顺手占点便宜，也是官场上默许的灰色行径，这就好比将士打了胜仗，收缴了战利品一样，都不会全部上交。


    “你给叶侍郎花银子？我呢？”小王爷在旁边酸到冒泡泡。


    方若棠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说：“你刚才不说，你是小王爷很富有吗？你都那么富有了，还来惦记我这三瓜两枣呀？”


    “我不惦记！但你给他花银子，不给我花，就不行！”小王爷艳色的脸，因为愤怒，颜色更浓。


    “嗯，好吧！我都给你们买。”说罢，一双小手伸了出去，在两人面前摊开。


    小王爷愣了，“怎么？”


    叶无瑕轻笑了一声，取下随身携带的印章。


    “这是我的私人印章，你拿了这个可以去银号取钱，觉得麻烦也可以在店铺里挂账，让掌柜到叶家收账。”


    小王爷震惊地看着叶无瑕。


    “你们这些文官心思也太多了吧？”


    叶无瑕看了眼正在研究他私人印章的方若棠，微微探身，小声炫耀，“我和你自是不同的，毕竟我与小六即将大婚，我的身家财产全部交给她，是我该做的。”


    “哈！”小王爷一声冷笑，“你看不起谁！”


    “小若若，不止他有，我也有！等着，我今日没带印章出来，等我下次见面就送给你。”


    “是没带出来，还是不想送？”叶无瑕神情无害地刺了小王爷一句。


    恼得小王爷立刻叫来侍卫，让他立刻马上回王府书房把他的私人印章拿出来，包括房契田契，甚至是府里下人的卖身契。


    方若棠好奇地看着，眼睛微亮地问：“你是拿过来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是，送给你，全部送给你。”


    得到满意的答案，方若棠眼睛一下全亮了，咧着小嘴兴奋地说：“你府里下人的卖身契，我不要，嗯，房契田契也不要，你就跟叶无瑕一样，把私人印章给我怎么样？银号里的银子随便我花。”


    “好！不过田契房契不要吗？我还有一些产业，每月也能收不少银子。”小王爷努力劝说，大有要把家产全都送给方若棠的意思。


    方若棠摇摇头，“不要啦！我又不会管理这些，你赚了银子都放到银号了，我想花了就去取。”


    “行吧！”小王爷有点失望，竟然没有超过叶无瑕。


    叶无瑕哼笑一声。


    小王爷不止失望了，还气愤。


    拾人牙慧，终不上乘，下次他一定要想一个绝无仅有，他有，其他人都没有的好主意取悦小若若。


    “走！今日的消费，都由本国师买单。”方若棠举着叶无瑕的印章，咧着一张脸，笑容灿烂。


    叶无瑕眉眼温柔地看着方若棠，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能有几个钱，一会我签单！等下次你再出街，就去银号里取我的银子，我给你存金山银山，让你取之不尽。”


    小王爷比方若棠高了许多，跟在她身旁弯腰哄她的时候，像极了宫里出来的某些人。


    李诗韵和金无忧两人对视一眼，都见怪不怪。


    方若棠喜欢购物时，挥金如土的乐趣，她买，给叶无瑕和小王爷也买，还有同行的李诗韵和金无忧，以及方家其他人，甚至连太子他们都买了，几乎是看到喜欢合适的便会买下。


    “啧啧啧，就小若若这个消费能力，你确定你养得起吗？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省得丢人，该不会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要躲在府里啃馒头了吧？”小王爷落后一步，与叶无瑕同行，故意挤兑他。


    叶无瑕目光始终在方若棠的身上，看她高兴，他也会忍不住跟着笑，听了小王爷的话，勉强的将视线在他身上落了落。


    “这不是正好，反正小六也想养我。”


    “软饭男！不要脸！”


    “嗯，你想吃都没得吃，嫉妒使人丑陋，你收着点吧！”


    叶无瑕说完，快步走到方若棠的面前。


    方若棠手里正好拿着一个圆形玉佩在玩，看叶无瑕凑上来，立刻将玉佩一按，一个圆形的玉佩分成了两块。


    “你的。”


    “不许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知道吗？”

 第127章 太子到达战场

    叶无瑕眉眼一挑，接过，拇指轻轻的摩擦。


    “别人没有？”


    “没有，怎么会有呢！我就娶你，肯定就给你。”


    叶无瑕低笑了一声，虽然小姑娘满嘴谎言，但他爱听。


    “你们在干什么？”


    小王爷突然凑上来，就见方若棠快速把玉往怀里一塞，他便又看向叶无瑕手中的玉。


    他若没瞎，这两块玉是取自同一块玉雕刻而成。


    叶无瑕坦然地取下腰间的玉佩，换上这块新玉。


    “你送他？不送我？”


    “他拿他自己银子买的。”


    方若棠一脸无辜。


    【这定情玉佩一分为二，我已经给了叶无瑕呀！总不能把另一半给你吧！】


    小王爷气笑了，点点头，哼了两声，又点点头，看看方若棠又看看叶无瑕。


    方若棠有点心虚，“你干什么这样笑，有点吓人。”


    小王爷磨牙，“他有的，我也要有，他有银子，我没有吗？凭什么给他买，不给我买！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不给我买一个一样的，我就吊死在你面前。”


    方若棠微张嘴，讷讷地说：“你……好幼稚呀！还用死来威胁我，你死了，我只会难过一时，你却死了噢。”


    “我谢谢你的难过一时呀！”小王爷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叶无瑕无声嘲笑。


    小王爷比他更勇猛头铁，敢这样和方若棠说话，注定了心要碎成一片一片，难道还想方若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我说的就是事实嘛！”方若棠无辜地嘟起了嘴。


    小王爷死了，她肯定会难过呀！


    但这世间美好的事物那么多，吸引她的东西也那么多，她总不能永远沉浸在痛苦中呀！


    她顶多就是比别人走出痛苦快一点，但她肯定会为小王爷的英年早逝痛苦落泪。


    “我不管！我就要！”小王爷就跟一个难搞的熊孩子一样，紧紧缠着方若棠，不允许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偏心。


    可怜方若棠娇小的一个人儿，被小王爷拽住胳膊晃，单薄的身板也跟着一晃一晃。


    不过很快，她聪明的脑袋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瞥了一眼盯着她的叶无瑕，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声和小王爷咬耳朵。


    “你先不闹，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下次我就给你买。”


    “什么条件？”


    “先不说，你先答应。”


    【嘿！我让小王爷当我的金丝雀儿。】


    小镜子：……


    你开心就好。


    他在虚空看了看叶无瑕，又看了看小王爷。


    大人暗踩六条船的计划，没这六条船的鼎力配合，倾情演出，这戏也唱不下去。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但就要暗度陈仓。


    可能这就是他和大人的差距吧！


    一首你瞒我瞒，在此献给大人。


    【你怎么突然放起了歌？】


    【应景！】


    【好吧！听不懂，但曲子挺好听的。】


    【你喜欢就好。】


    小镜子有点沧桑的开口，并好心提醒。


    【太子即将到达战场。】


    【啊？太子哥哥要上战场了吗？他亲自去吗？不是让容世子和霍止戈去吗？】


    【十、九、八、七……】


    小镜子倒数，方若棠还没明白过来，小王爷和叶无瑕已经看向外面，就见太子风尘仆仆的模样走来。


    他身后跟了大批侍卫。


    等小镜子数到一的时候，方若棠抬头，太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面上立刻露出惊喜地笑容，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蹦。


    “太子哥哥，你回来啦！”


    太子猛地抱紧了方若棠，用力在她的脖颈处深嗅了一口。


    跟他而来的侍卫，立刻将小店清场。


    小王爷和叶无瑕自然不肯出去。


    侍卫看向太子，等太子示意后立刻退出了小店，几个侍卫往门口一站，形成一堵人墙。


    没了闲杂人员，太子再也克制不住，低头便噙住了方若棠的软唇。


    小王爷一把捂住嘴，声音模糊地吼叫 ：“太子，你是人吗？我们还站在这里呢！”


    方若棠猛地被亲，有点懵。


    听到小王爷的声音，想到她的大计划，激动地挣扎起来，刚要开口，便给了太子长驱直入的机会。


    她所有的话，都被太子堵在嘴里，呜呜咽咽。


    太子一手扶住方若棠的后脑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见她走神，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唇，沙哑出声。


    “专心。”


    “嗯嗯！”


    方若棠哼哼唧唧开不了口，羞得小脸通红，逃避般紧闭着双眼，睫毛不停地扇动。


    【呜，要死了要死了，太子当着叶无瑕的面亲我了，怎么办？怎么办？叶无瑕还会和我成亲吗？】


    太子亲方若棠的动作一顿，猛地睁眼，暴戾的目光直刺向叶无瑕，但唇上依旧温柔的亲吻着方若棠，并未放开一分。


    叶无瑕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润，轻喘地回视。


    “啧！”太子不耐烦地发出一声轻哼，但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即使明知其他五人同样能感受到他的感受。


    可即使这样，太子也不想让其他人多看一眼方若棠被他亲吻时，露出的甜美表情，一个转身将方若棠挡得严严实实。


    但挡得住方若棠的脸，挡不住她呜呜咽咽的声音，再加上小王爷和叶无瑕本就与太子通感，这与他们亲自上有什么差别。


    但很快两人都陷入了不满。


    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王爷一双眼睛都憋红了，哑着声音喝斥：“差不多得了，你做个人吧！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不当人了。”


    “呜！”


    方若棠小手用力推了推太子。


    见他纹丝不动。


    便咬了他一口。


    不轻也不重。


    但身体反应，太子下意识地缩回了舌，目光炙热又隐隐有些失望地问：“你拒绝我？”


    “不，不是！有人，等回去，没人后，好不好嘛！”方若棠小手攀在太子的肩上，软呼呼的小声央求。


    太子黑沉的目光在方若棠的身上定定看了一下，才伸手将她唇角的水渍擦去，又替她理了理衣裳，这才松开对她的禁锢。


    “我送你回府。”


    “啊？”


    方若棠心里就跟揣了一只兔子一样，七上八下，很慌。


    “还要逛？”


    “啊，不了不了？”


    方若棠鸵鸟般地缩着脖子，根本就不敢朝叶无瑕那里看一眼。

 第128章 求婚被拒

    【叶无瑕会不会生气呀？】


    【你现在还是先担心太子殿下生不生气吧？】


    方若棠经小镜子提醒，悄悄抬眼去看太子，就见到他脸上隐忍的愠色。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此行不顺利？】


    【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回来，看到你和叶无瑕及小王爷逛街，让他心生妒意了呢？】


    【这样吗？】


    方若棠偷偷瞧太子侧脸，就见他咬紧后牙，轮廓明显。


    “太子哥哥！”方若棠勾住太子的手指，冲他露出一个又软又甜的笑容。


    太子目光微沉，看着方若棠。


    将方若棠一颗心看得七上八下。


    【太子哥哥为什么这么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


    【你要不想想？】


    方若棠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不可能，我怎么会做错事。】


    方若棠一直信奉，遇事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少反思自己，这样才能杜绝内耗，过得开心。


    这次也一样。


    【……你高兴就好。】


    “你说吧！为什么对我甩脸子？”方若棠眯起眼睛，打量太子。


    太子脑袋一昏，有种被人拿大锤子敲了一下的错觉。


    “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噢，下次不可以这样！你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方若棠仰着小脸，浅浅笑着。


    太子看她一副天真模样，这一路积攒下来的怨气，诡异的竟消散了许多，抬起胳膊，两手捧住她的脸。


    “你乖一点。”


    “我还不乖吗？”方若棠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置信，“难道你还见过比我更乖的姑娘？”


    “没，我送你回去吧！”太子眼睛一闭一睁，决定放过自己，又恢复了平时处变不惊的模样。


    方若棠眯眼探究地看着太子。


    “你怪怪的。”


    太子：……


    呵呵！


    这次出门办差，一路上不知道起了多少次身体的变化，好不容易回来了，看到心爱的女人左拥右抱。


    这都不是大事，反正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但是凭什么呀！


    他几次求娶，都被拒了。


    反观她跟着叶侍郎出门一趟，回来就决定和他成亲。


    他即使再大度，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那一丝丝的不满与怨愤，还是泄露了出来。


    “走吧！”太子也不多解释。


    方若棠不高兴地鼓起脸颊，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想引起太子的注意。


    叶无瑕眼神渐沉，看见自太子来后，就被吸引全部注意的方若棠，这会跟着太子就要走，甚至没往他这看一眼，他也没有闹，脸上始终挂着虚假的笑容。


    小王爷却忍不了，不服地跟了上去。


    太子的侍卫立刻拔刀拦人。


    “小王爷，留步！”


    小王爷炸了。


    冲着正将方若棠抱上骏马的太子，质问：“你的人对我拔刀？什么意思？”


    太子晦暗地看了一眼小王爷。


    小王爷一怔。


    没再吵闹。


    方若棠不安地坐在马背上，一脸局促。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他现在好凶呀？】


    【也没啥！就是心里有只凶兽快关不住了，可能需要杀点人，见点血，才能压下这份暴戾。】


    【啊？】


    方若棠盯着太子的后背，不明白一向疼她的太子哥哥，怎么出门一趟，就像变了一个人。


    太子没有将人送回丞相府，而是一路直接带到了东宫。


    等到只他们两人以后，太子再一次提出。


    “我们成婚，好不好？”


    “我，我不嫁人的。”


    方若棠抠着手指，又一次拒绝了。


    太子再难维持体面，沉下目光看着方若棠。


    他能容忍方若棠有了他还和其他人牵扯不清，但有一个前提，他必须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听到方若棠要和叶无瑕成亲的消息，顷刻间种种阴暗的心思涌起，嗜血的、癫狂的，见不得光的。


    方若棠有点紧张，看不懂太子这个眼神的意思。


    【你为什么同意和叶无瑕成亲，却不和太子在一起，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太子一点？】


    小镜子问出了太子想问又怕问的疑惑。


    他微垂眼帘，忐忑不安地等着方若棠心里的回答。


    【因为叶无瑕可以和我隐婚呀！是他嫁给我，我和太子大婚，肯定是我嫁给他，而且太子娶太子妃，大雍上下全会知道，不利于我私下联系其他五个人做任务。】


    方若棠说得头头是道。


    但在太子看来，这也掩饰不了，她要和叶无瑕大婚的事情。


    不管是她娶他，又或者是她嫁他，总归是要在一个户籍上，成为一家人了。


    “太子哥哥，我虽然不能嫁给你，但我们可以做一对有实无名的夫妻呀！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要是能答应我的话，我现在就能和你洞房？”


    方若棠自以为撩人地朝太子抛去一个媚眼。


    太子审视方若棠，等她的下文。


    “就是我们要偷偷的，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两个人已经睡过了。”


    太子一噎。


    他狠狠地阖上了眼，闭眼翻滚了一下眼珠，压下想将人打一顿的想法，轻斥：“这种话，下次不许再说。”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你如果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脱衣服噢！”方若棠掐着嗓子撒娇，又扯了扯肩上的衣服，一拉一勾，没什么天赋的勾引着太子。


    太子目光微黯。


    手指克制地颤了颤。


    “你嫁给我，我们就圆房。”


    “你怎么这么古板呀！我都不在乎，你一个男子计较什么。”


    “女子的清白是清白，男子的清白就不是了吗？”


    方若棠想了想，这话好像没错。


    毕竟最初，她以为小王爷不是清白身，就挺嫌弃他的。


    “答应我！暂时不要和男子圆房，好吗？”


    “你也不行吗？”


    方若棠惊了，猛戳小镜子。


    【太子拦着我做任务？怎么说？】


    【不是，他有病吧！】


    小镜子急了。


    【是谁在投胎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忽悠你的，现在又跟我玩矜持？】


    太子额间青筋跳了跳。


    有机会，他一定要打器灵一顿。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也敢保证，他提前部署的计划当中，绝对没有让方若棠泄露心声这一条。


    以他的占有欲，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


    眼下根本不是圆房的好时机。


    必须先解决了这件事情，他再和方若棠正式在一起，否则他今晚圆房，明天整个上京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房事的细节。


    以他的心性，上京将会再一次被血洗。


    但要因此被人捷足先登，那就不是血洗上京这么简单，他会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第129章 只和你圆房

    “对，我也不行！”太子目光炽热又压抑地看着方若棠，一双大手握住她的双肩，“能做到吗？”


    方若棠抿抿嘴，好奇地问：“为什么？”


    “以后我再告诉你，你能答应我吗？”


    “可以呀！反正我是要跟你圆房，你不答应，我一个人也办不成事。”方若棠不置可否的应下。


    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看太子这般认真的要求她，很痛快的就应了下来。


    太子一怔。


    “我的第一次只和我？”


    太子问得并不隐晦，但方若棠没有察觉到这中间的意思。


    反而理直气壮的忽悠。


    “对呀！我们两个最好，我虽然不能嫁给你，但是我们也可以像其他小夫妻一样生活嘛！怎么？太子哥哥不想吗？”


    “不，但我看你刚才和叶侍郎他们在一起，我以为你更喜欢他一点，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方若棠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怎么可能嘛！他们都是过客，太子哥哥才是我最喜欢的人，我肯定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的。”


    “过客？”


    太子挑了挑眉，看着一张明显在说谎的脸，竟也有种被哄到了的感觉。


    “嗯嗯，太子哥哥最重要啦！”


    “好！我信你，你也要说到做到。”


    “一定一定！”


    【我当然会说到做到呀！谁叫你最小，我又怕疼呢！我肯定要先和你圆房破瓜呀！虽然小镜子说小王爷也和你一样小，但第一次不想和他，至于叶无瑕，那是想都不敢想，他那么大，我会死的。】


    太子眉宇微微皱起。


    他自己的本钱，是大是小，他很清楚。


    早就猜到小镜子在胡说八道，引导方若棠和他睡在一起。


    但方若棠看过叶无瑕吗？


    什么情况下，只看了，还是做了其他事？


    难怪有一次，他身体的反应那么大。


    太子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爽，极其不爽！


    很想证明一下自身的能耐。


    但想到方若棠在和他同房前，不与别人偷尝禁果的前提，是误会他最小，想到这里，他又只能憋屈的认下这事。


    “亲我！”太子突然开口。


    方若棠瞪圆了眼，两人不在说事吗？


    怎么突然跳了频道。


    太子长臂一揽，搂过方若棠的腰，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不能脱了裤子证明自己的本事，还不能唇上贪点欢吗？


    太子想到这一趟出门，时不时受到欲望的折磨，这一天也没有客气，抱着方若棠在房里一直没有出门。


    好几次抓住方若棠的手，想干点什么，但在紧要的关头，又想到他最小的这件事情，一个下午，火气没散，反而越折腾越旺。


    没羞没臊地混到了夕食时。


    方若棠抱着铜镜左看右看，小嘴唇已经肿了起来，对着空中“啵啵”了两声，有点刺痛。


    “下次不许这么用力，不然不让你亲了。”


    太子目光微暗。


    小姑娘在她大姐姐那儿学的本事，颇有几分东施效颦，不伦不类的感觉，但她偶尔间流露出的风情，却是旁人没有的。


    就如刚才，纯真中带了一丝丝的媚。


    看着她噘起的嘴，太子很想再次不做人，可是克制住了，哑着声音，压抑地说：“嗯，先吃饭。”


    方若棠放下铜镜，看到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小嘴甜蜜蜜地哄人。


    这一日光景，太子早就被方若棠哄好，这会再听她的话，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霍止戈什么时候回来？”


    在气氛正好的时候，方若棠突然提起霍止戈。


    太子脸上放松的笑容微顿。


    “怎么问起他？想他了？”


    “可不是嘛！超想的，想打他。”


    方若棠咬牙切齿地说了霍老夫人请她过府的事情。


    由于是今日刚发生的事情，太子到了就一直和方若棠腻在一起，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汇报。


    太子目光沉沉地盯着桌面上的某道菜，没有立刻接话。


    方若棠歪着身子凑近，用肩膀蹭了蹭太子的胳膊。


    “你怎么不说话？你出门一趟就变了，我以前被人欺负了，你立刻就提刀将人砍了，这次怎么不这么做？”


    “瞎说什么，哪有这么粗暴。”


    太子用筷子尾端，轻敲了一下方若棠的额头。


    他刚才只是觉得霍止戈如果能就这么娶妻也挺好，这个又争又抢的少年将军，他挺烦的。


    “什么嘛！本来就是。”方若棠嘟嘴戳戳米饭。


    “现在正是用霍家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好动霍老夫人，她留给霍止戈自己解决吧！”


    太子想了想，没把霍家那点破事说出来，他可不会主动帮情敌扫平阻碍，反正那些事情，只要方若棠想了解，随时都能从小镜子那儿得知，比皇家情报网都细致。


    “至于文家姑娘……”


    太子觉得好解决，但他凭什么帮霍止戈解决这个烂桃花。


    “这个你别管，如果他们两情相悦，我们就不要棒打鸳鸯。”方若棠拦下太子的话头，省了他的挣扎。


    但同时也惊讶地挑了下眉。


    有点同情霍止戈，但不多。


    很快又联想到自身，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如果有这事的是我，你也放任不管？”


    “不然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与其他女子情投意合，是我拦得住的吗？”


    “也有可能是被心思深沉的坏女人缠上了。”


    “你是什么身份，你不给其他女人机会，她怎么会有机会缠上你？”方若棠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卫若瑶。


    “就好比卫若瑶，她就一直追着你在跑，但据她告诉我，她这几年下来，连见你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


    “谁？”


    “卫若瑶呀！你不认识吗？”


    “我该认识吗？”


    太子想了想，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很喜欢你，追了你几年的成国公府的三小姐呀！你怎么能不知道她是谁呢！你也太无情了吧！”


    说到成国公府的三小姐，拜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所赐，太子倒有了一点印象，不过此女在他面前蹦跶了两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你怎么认识她了？她到你面前说了什么？”


    方若棠气势一收，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太子，期期艾艾地说：“我上次见她挺有趣的，就让她入了天一宗，她现在是我的人。”


    太子剑眉轻挑，审视方若棠。


    方若棠“哎哟”一声，“人家保证了不会再打扰你，你就别赶她走了吧！我觉得她能和我玩到一起，给我解闷。”


    太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她是真一点都不在乎呀！不管是前未婚妻又或者是追求者，但凡入了她的眼，她从不管旁人死活。

 第130章 被家暴的叶姐姐

    “你不会生气了吧？”


    “如果呢？”


    “没有如果啊，你是太子，你自心胸宽广，怎么可能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太子复杂的看了方若棠一眼。


    方若棠噘起嘴，不高兴地说：“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可是我刚才说她，你都不记得她是谁了，可见你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呀，她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太子觉得和方若棠说不清。


    两个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率上面，他的失落是因为方若棠不会因他患得患失。


    前二十年，太子也没有过这种心情，但是遇到了方若棠，他就知道他的报应来了。


    “我没有生气，你是天一宗的宗主，你想将谁纳入宗门都可以。”


    卫若瑶无足轻重，他并不在乎。


    他只是想让方若棠回应他同样热烈的情感，但就目前看来，任重而道远。


    方若棠瞧了太子两眼，见他确实对卫若瑶没有厌恶，不过还是忍不住给她说了几句好话。


    “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你以前不待见她，是因为你不了解她，等你们以后多见几次，你肯定会喜欢她。”


    太子敷衍地听着。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还想多活几年，并不想英年早逝，把机会留给情敌。


    次日早朝。


    方若棠跟着太子一起上的朝。


    方丞相拿眼睛剜了太子好几眼。


    虽然有些事情他想开了，但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


    不过看孙女这蹦蹦跳跳，野猪都能打死几只的模样。


    方丞相便知晓两人昨晚并没出格的行为。


    不只是方丞相一个人，小王爷和叶侍郎，目光也是紧紧地追随方若棠。


    昨日太子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两人关在府里都没敢出门。


    虽然都是童子鸡，在男女这方面没有经验。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们的判断，毕竟昨天从身体上传来的欢愉。


    并不是那种释放后的痛快。


    可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亲眼瞧一瞧，心中的大石头总不能落到实地。


    “昨天你买的那些东西还在我的府上，一会儿要不跟我回去拿？”


    叶无瑕趁着皇上还没到，不顾太子警告的眼神凑到了方若棠面前。


    方若棠想也没想地答应。


    但紧接着她突然想到，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叶家的其他人。


    “不过你家里还有谁？不会也有霍老夫人这样的人物看我不顺眼，不喜欢我吧？如果有的话我可不去。”


    受了一次白眼方若棠，才不想在短时间内又去受第二次白眼。


    “没有，我一个人住。”


    “嗯？”


    “父母已经过世，姐姐也早已嫁为人妇，其他的亲人都在老家，来往不多。”


    “啊，噢！”


    方若棠觉得戳到了叶无瑕的痛处有点不好意思。


    “我中举后爹娘就因一场风寒过世了。”


    “这样呀！”


    方若棠更尴尬了，因为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叶无瑕好像是十二岁就中了举人。


    那不是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


    方若棠怜惜地看着叶无瑕，目光都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叶无暇无意卖惨。


    不过看到方若棠这个样子，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你就一个亲姐姐吗？”


    “是，我姐姐年长我七岁，她出嫁时，我还没有取得功名，她嫁给了我们县的一个小商户，说来我也已经四五年没有见过她了。”


    【叶家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被叶家姐夫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啊？不是！他有病吧，他不知道户部侍郎是多大的官吗？】


    【再大的官，也不如现管啊！况且叶无瑕高中留在上京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他姐姐不就等于没有娘家人了吗？当然是任人拿捏。】


    方若棠眼球都快掉出来了，只觉得叶无瑕的姐夫是有什么大病吧！


    目光如此短浅？


    叶无瑕脸上清浅的笑容，渐渐收敛，阴下来的脸色，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骇人气势。


    “那个，你看我们也要成亲了，要不把姐姐接到上京来？”方若棠扯了扯叶无瑕的官服，十分小声地开口。


    “好！”叶无瑕握紧了拳，此时脑海里想的全是小时候姐姐温柔的模样。


    【叶姐姐有没有孩子呀？】


    【有一个女儿，她的情况和叶母很像，也是生了一个女儿后，很多年都没有开怀，就是因为没有生儿子，所以叶姐姐在夫家十分难熬，特别是去年的时候，叶姐夫纳了一房小妾，小妾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嗯？那个小妾的儿子一定不是叶姐夫的！像这么恶心的东西，最终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给别人养儿子。】


    【没有哟，这一次你猜错了，那个小妾生的就是叶姐夫的儿子，而且现在她又怀上了，这一胎还是儿子。】


    方若棠：……


    【可他纳小妾生儿子，也没有必要打叶姐姐吧？】


    【因为他想做皇商，让叶姐姐写信给叶无瑕找路子，但叶姐姐怕影响到叶无瑕的前程，信里根本就没有提这个事情，事情自然没办妥，没办妥，那人就拿叶姐姐出气呗！】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男人啊？女子嫁给他，不但要担负生儿育女的责任，还要担负他的前程？他这是娶了一个娘子，还是娶了一个娘啊？】


    方若棠觉得恶心坏了。


    她本来是想让叶无瑕把叶姐姐接到上京，再说其他。


    可是这会儿忍不住了，倒豆子一样，把叶姐姐的事情全都跟叶无瑕说了。


    叶无瑕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不再掩饰。


    他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叶无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会过得不好。


    两地相隔甚远，他又公务繁忙，没法省亲回老家。


    但每年的节礼他从来没有少过。


    甚至月月都往姐姐那里寄一封家书。


    就是用他的方式在给姐姐撑腰。


    可他没料到姐姐受了委屈竟然也不跟他说。


    叶无瑕既想手刃那个男人，又对姐姐怒其不争。


    两人的对话，朝堂上其他大臣也都听到了，大家见怪不怪。


    或者在更多的男人眼里，认为妻子生不出儿子，那便是无用的。


    原本想来抢夺方若棠注意力的小王爷，早在方若棠说起叶无瑕姐姐的惨剧时，他便成了瓜田里的猹。


    最后还给了叶无瑕一个怜悯的眼神，同时又暗自庆幸，无牵无挂，也挺好。

 第131章 轻佻的小王爷

    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王爷觉得天大地大，就他一人，也有自怨自艾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觉得他比所有人的赢面都大一些。


    因为只有他没有旁的牵挂，不会有人夺走他的注意力，他所有的感情寄托都在方若棠的身上。


    小王爷这样想着，便凑到方若棠的身边这样说。


    “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只有你。”


    方若棠古怪地看了小王爷一眼。


    “你那么大一个侄子站在那儿，你看不到吗？”


    方若棠说话时，还将手指伸了出去，直直地指着太子。


    小王爷一愣。


    望了一眼表情不太好的太子。


    自小一起长大，他都忘了，他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还有安郡王，你的大外甥啊，他叫你小舅舅呢！你却说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多伤他们的心啊！”


    “是，他们是不伤心了，但你此时在伤我的心。”


    小王爷欲哭无泪，这和他预估的完全不一样。


    “行了，你别闹了。”


    方若棠看小王爷耍宝有点想笑，但看到旁边的叶无瑕，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声有点不好，所以才娇斥小王爷。


    【你想让叶无瑕去接她姐姐的话就要尽快哟，在原世界线里，她没有活过今年的中秋。】


    【嗯？中秋？那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早跟我说，要不是刚才正好聊到了叶姐姐，你是不是都不会说啊！】


    【对不起啊大人，平时你不问的事情，我是不会特地去查看的。】


    【不怪你，谁都没想到。】


    在此前，她都不知道叶无瑕有个亲姐姐。


    方若棠急忙把消息告诉了叶无瑕。


    叶无瑕这下是一刻都不敢再逗留，直接向太子请示，求他批假。


    太子也没说让他派个侍卫什么过去就好。


    只是说了一句。


    “将你手头的差事交接给户部其他人，早去早回。”


    本就受重用的叶无瑕，在太子监国以后，更是比牛马都忙。


    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但是与其他两国开战需要的粮草，是一刻都等不了，战事不可能因他个人的事情而延误。


    “多谢太子。”


    叶无瑕说完看了一眼方若棠。


    方若棠软萌的小脸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去忙吧。”


    叶无瑕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无意间谈起姐姐，能救姐姐一命，他固然庆幸。


    但这一走，他和方若棠的婚期，又要遥遥无期的往后延。


    随后皇帝上朝。


    与众大臣议论朝政。


    方若棠这才知道。


    容世子和霍止戈在解决完魔物后会直接去往边境。


    即便是安郡王也接过了太子给的细作名单，前往了北梁，只有小王爷因路线问题，才能中途回京一趟。


    太子决定利用魔物的事情引起其他两国的内乱。


    这一招从内部瓦解。


    将会很简单的推进。


    因为普通百姓想活，世家大族想修仙，那皇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更何况大雍的大军，趁着其他两国内乱的时候，会发起战争。


    侵吞其他两朝，只是时间问题。


    下了朝以后。


    方若棠没有跟着方丞相回府，晃晃悠悠地跟在太子身边。


    太子还在和小王爷聊政事。


    “你什么时候出发？”


    “想我早点出发也不是不可以呀，你同意让方若棠单独陪我两天就行了。”


    小王爷说话的风格原本就有些轻佻，这种话说出来，显得极为不尊重人。


    太子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森寒，警告地说：“下次再敢不过脑说出这种话，孤就拔光你的牙。”


    小王爷笑容一收，明显察觉到口误，忙看向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方若棠。


    他立刻小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孤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这种话落入其他人的耳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背地里会怎么想小六。”


    小王爷紧张地舔了一下唇，张了张嘴，哑声没有说出话，满脸都是懊恼。


    所有人，即使是容世子，都单独教过方若棠骑马，唯独他没有机会。


    他不过是想在离开上京前，能单独和方若棠说说话，即使只是简单地吃一顿饭也好。


    毕竟这一次出门，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他怎么可能会轻视方若棠。


    可是太子的警告，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只是习惯了游戏人间地说话方式，一时没有转过弯。


    “对不起。”小王爷认认真真的向方若棠道了歉。


    方若棠大眼闪烁着清澈的愚蠢，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就见他们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


    特别是太子，一副恨不得给小王爷扒皮的模样。


    方若棠都怕他们打起来。


    然后小王爷就开始跟她道歉。


    方若棠下意识地说：“没关系。”


    太子抬手摸了摸方若棠的脑袋。


    神情无波地看向小王爷。


    “只要是能够让小六高兴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止，所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最晚，你后天一早就要出发。”


    “我们去游湖吧？就我们两个人。”小王爷顺势对方若棠提起邀请。


    方若棠看了一眼太子，期期艾艾地拒绝了小王爷。


    小王爷急了，“太子刚才都说了，不会管你的，我后天就要出发去西周了，下一次见面可能是几个月或者是一年后了。”


    “嗯，后天出发的话，那明天可以吗？明天一早你来丞相府接我。”


    “为什么不是今天？”小王爷下意识地追问。


    太子定睛看着方若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那个，我今天等会有点事。”


    方若棠手足无措，心虚都写在脸上。


    小王爷也不蠢，主要是方若棠的情绪太好懂了。


    “呵！你倒是看重他，他回趟老家再过来，能有多久？顶多十天半个月，就这也值得你去相送一程？”


    事情被戳破了，方若棠嘴硬地反驳。


    “我才不是去送他呢！而是我昨天买的东西都在他那里，我现在肯定要过去拿呀！”


    “你最好是这样。”小王爷干了一碗陈醋，阴阳怪气地说道。


    方若棠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就是不看小王爷。


    她连小王爷都不敢看，就更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脸色了。


    因着三国战事将起，太子没法时时刻刻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趁着有大臣来禀报的时候，一下就溜出了宫，直奔了叶府。

 第132章 懂事的叶府下人

    方若棠到叶府的时候，叶无瑕还没有回来，门房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殷勤的将她请到了正厅。


    很快管事就来了，同时丫鬟鱼贯而入，上茶水的上茶水，上糕点的上糕点。


    甚至有两个丫鬟，一个站她后身，一个跪她前面，就开始给她按肩按腿。


    “你们这一套下来，我这要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进了什么特殊的场所呢！”方若棠看到叶府下人讨好的模样，咧着嘴笑得开怀。


    “主子仰慕您，咱们做下人的帮不上忙，但也不能拖主子的后腿。”管事有点胖，笑起来就跟弥罗佛一样，乐呵呵的。


    霍府的事情，不稍片刻，整个上京该知晓的人都已经听说了，便是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听了一些传言。


    【叶府的管家倒有眼色，是不是叶无瑕叮嘱过？】


    方若棠很高兴，毕竟她就是一个孩子性格，喜欢听好话，被人捧着哄着。


    【没有，这种事情，不用叮嘱，如果连主子这点心思都摸不透的话，哪有资格打理一个侍郎府的人情往来，而且这个管家是叶无瑕的族叔，最了解叶无瑕。】


    【也是！这人不错呀！】方若棠才不承认，叶管家的马屁拍得她全身舒畅。


    【嗯，在叶无瑕幼年困苦时曾帮过他，后来上山打猎失足掉下山坡，伤了命根子不能使女子有孕，叶无瑕问过他的意思，就将人接到上京来养老了。】


    方若棠惊讶地看了叶管家一眼，看起来十分和善，根本看不出来，此人男性方面有问题。


    【那他的心态很好了。】


    方若棠没少见宫里的太监，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只是不会在他们这些主子面前表现，但眼前这个叶管家，能看出来，整个人是真的开朗。


    【他心性是挺豁达的，再加上他把叶无瑕当亲儿子。】


    【拿颗回春丹给我。】


    【你要给他治病？】


    【嗯，既对叶无瑕有恩情，又是他的族叔，想来也是除了叶姐姐，叶无瑕最重视的一个人了，以我和叶无瑕的关系，抬抬手就能帮他重视的人，我自然愿意去做。】


    方若棠在心里回应小镜子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回春丹了。


    “给你，是回春丹。”


    叶管家听不到方若棠的心声，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凭空掏出了一颗药丸。


    “回春丹，就是那种吃了百病全消，能延寿二十年，还一夜回到青年时期的神奇仙丹？”


    “对！”方若棠被叶管家夸张的形容，弄得笑出了声。


    叶管家颤颤巍巍地接下了丹药，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药丸包住，接着塞到了怀里，一手按住，一脸感恩地跪了下来。


    “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


    “你怎么不吃呀？这药直接吃就行了，早点吃早点好。”


    方若棠天真一点，并不是真傻。


    就叶管家这个身份，出了侍郎府，这个药，他哪里留得住。


    “我一把年纪了，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我想留给我家大人，这个药延寿二十年呢！他多活二十年，也能多陪陪国师大人。”


    叶管家说话极为诚恳。


    方若棠看了，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但忍不住还是问了小镜子。


    【他真这么疼叶无瑕？】


    【是呀！】


    方若棠有点高兴，毕竟她重视的男人，虽然没有父母，但还有一个族亲长辈这般在乎他。


    “先起来。”


    方若棠将人扶起，才笑盈盈地说：“以你家大人和我的关系，我不会少他一颗丹药，你吃吧！”


    看叶管家犹豫，方若棠突然聪明了一下。


    “你是不是看我没有给过叶无瑕丹药？不是不给他，而是他用不上这些……”方若棠好性子和叶管家话起了家常。


    也是小镜子告诉她，她才知道，太子六人投胎，封锁了记忆，压制了修为，但元神毕竟不是普通人，他们的上限取决于当前世界的上限。


    所以等两界连通，他们的上限也会提高，在人界，他们就是人类最强，在修仙界，他们就是修仙界最强，以此类推。


    方若棠一度羡慕。


    不止是他们，余生也差不多，他在这一界历劫，虽说不好过多干扰他的因果，但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干不干扰的问题了。


    反正已经掀桌，也不在乎更乱一点。


    他索性也开始修炼了，那速度简直一日千里，连修仙天才的李诗韵都比不上，他是连呼吸间，都可以修炼的那种怪物。


    叶无瑕回府的时候，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叶管家，和方若棠相谈甚欢的模样，他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昨日买的那些东西，一早我就让叶叔送到了丞相府，你一会回去就能看到了。我去去就会回来了，你在上京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叶叔，他会帮你解决。”叶无瑕这话有点多此一举，但他不能因为方若棠强大，就不表达他的关心。


    “好，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惦记我，你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就行。”方若棠乖巧应答。


    叶无瑕抿了抿嘴，“我们的婚事？”


    “等你回来，就办。”方若棠快速答应，笑嘻嘻地说：“正好趁着这些天，我去打听打听，是谁负责这块的事宜，到时候贿赂一下他，封上他的嘴。”


    叶无瑕沉重的心情，因方若棠的话带来一丝轻松，就她这张嘴，还想守住秘密，难！


    “叶叔，人手都准备好了吗？”叶无瑕在宫里的时候，就先派了人回府。


    “马和行李都准备好了，这次出门，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了，你就留在上京。”


    叶无瑕看了一眼叶管家，紧接着说：“这几天没事多出去走走，但凡有人问起，你怎么得到回春丹的，都一五一十的说清与人听，特别是和霍府有关系的人，着重告知，明白吗？”


    “我晓得，我办事，你放心。”


    “嗯！”


    叶叔跟着他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从未出过错，叶无瑕对他极放心的，也没有多叮嘱什么，牵着方若棠往马房走。


    细细碎碎地叮嘱了许多事，中心思想就一个。


    不要忘了他，等他回来，立刻成亲。


    方若棠几次张嘴，想打断叶无瑕，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敷衍答应后，立刻小脸激动地说：“你怎么这么聪明？”


    “怎么？”


    “让叶叔去气霍家老太婆呀！”

 第133章 又是感受别人亲亲的一天

    方若棠给叶管家回春丹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人会来事，又是叶无瑕亲近的人，她想给就给了。


    可是被叶无瑕一说，她就觉得浑身舒爽。


    可不是嘛！


    讨她欢心，她就送回春丹。


    碍了她眼的，呵！屎都别想吃上热乎的。


    “有了叶叔的例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叶无瑕揉了揉方若棠的额发。


    很心疼她。


    但霍府的事情，他不好直接插手，不过他已经给霍止戈送了书信。


    不止他，太子也修书了一封斥责信。


    反正霍止戈在上京有眼线，他们不过让霍止戈提前知晓此事，顺便表达不满。


    总要先礼后兵。


    再有下一次，霍老将军的面子都不好使了。


    也就是现在要开战了，此事才被按下不提。


    不过，很快霍老夫人就要夜不能寐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哪有不怕死的，这个结果，倒比直接对她下手，更戳她的心窝。


    两人又说了话，叶无瑕拒绝了方若棠送行的提议，他可舍不得让方若棠看他的背影，回头再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回城。


    “乖！府里新请了几个厨子，你尝尝他们的手艺，喜欢的话，以后多来，不喜欢的话，我回来了再寻别的厨子。”


    “咦，怎么你也请了新厨子？小王爷说他也请了。”


    “呵！”


    叶无瑕笑了一下，不想说。


    他们六个，为了请厨子都差点打起来了。


    都知道方若棠此前身体不好，吃食清淡。


    现在养好了身子，便有些嘴馋。


    这般容易讨好她的事情，他们六个人都想到了。


    巧的是下手时间临近，那些天，厨子的待遇都提高了不少。


    上京周围，但凡有点名气的厨子，他们都见过，能留下来的都是佼佼者。


    不过这些私下为方若棠做的小事，谁也不会特地拿出来说。


    “库房的钥匙叶叔那儿有，你想去看就让叶叔带你去，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拿，都搬空也行，我要走了，再不出发天就黑了。”


    “好好好，一路顺风呀！”方若棠说完，忍不住笑说：“你这么大方，不怕我把你的库房搬空呀！”


    “不怕，搬空了我再挣，你不多花点，我哪来的动力去奋斗。”叶无瑕嘴里说着要走，但目光恋恋不舍地盯着方若棠。


    叶府的下人都有眼色，这会周围并没有人。


    “要不，亲一个？”


    方若棠看叶无瑕这样，主动提议。


    叶无瑕一把将人搂到怀里，热切地吻了上去。


    就好像一直在等她的这句话。


    方若棠只是微微一愣，就抬起双臂紧紧地缠住了叶无瑕。


    叶无瑕一手紧搂方若棠纤细的腰身，一手按在她的后颈，不容许她有丁点后悔的机会。


    方若棠高仰着脖颈，鼻尖发出无意识的轻吟，柔顺承受着对方越发强势地深入热吻。


    两人出门的日子里，叶无瑕早就已经学会了取悦方若棠。


    在方若棠看来，就是他太会亲了，亲得她腿软，腰也软，整个人只能无力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而在叶府门口守株待兔的小王爷，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暴怒声，整个人涨红了脸，冲到了叶府。


    “叶无瑕，你给老子滚出来，叶无瑕，叶无瑕！”


    小王爷大吵大嚷。


    门房几人又阻又拦，但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不断的用嘴皮子劝说。


    “小王爷，您找我们家大人有何事，你去正厅稍等，我们立刻去给您通报。”


    “闭嘴！国师大人在哪，立刻带本王过去。”


    门房神情慌张。


    互相对视一眼，有了默契的想法。


    嗯！不能带路。


    这人可是他们主子的情敌，国师大人第一次登门，大人刚才又回来了，现在还没出发，指不定在不依不舍地谈情说爱，他们怎么能让小王爷去打扰。


    门房打着哈哈。


    小王爷直接就冲了进去，一路埋头瞎找，叶管家都来了，但却没有找到人，毕竟正常人，都是直奔后院厢房又或者花园花亭。


    谁能想到那两个不讲究的人，就直接在马房亲得让小王爷再次失控。


    叶无瑕将方若棠压在怀里，平复着身体上的躁动，耳边全是她微微轻喘的美妙声音。


    叶无瑕留恋地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吸吮，哑声呢喃：“你再喘，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方若棠娇哼的故意喘了两声，软软地说：“你刚才亲我那么用力的时候，又不嫌弃我喘的声音大。”


    叶无瑕歪头，看着方若棠红艳的小脸，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唇珠。


    “傻瓜！”


    他这哪里是嫌弃，明明是快要想疯了好么！


    每次被撩到浑身起火，又紧急叫停，真怕这样下去，有一天他会废了。


    “你比我高，你欺负我，等你回来了，你躺床上让我亲，你不许反抗！”方若棠歪头，便咬住了叶无瑕的手指。


    明明上次在床上，她是占上风的人。


    怎么这次亲吻的感觉完全不同。


    方若棠在心里嘀嘀咕咕，叶无瑕听了一个全，有点心虚。


    “走吧！我送你回丞相府了再走。”


    叶无瑕故作淡定地抽回沾了丝丝晶莹唾液的手指，两指轻轻摩擦，像在留恋般，舍不得往身上擦。


    他现在也不指望方若棠留下来尝厨子的手艺了。


    就想再同路一段，他又能多瞧上对方几眼。


    叶无瑕出府的时候，门房小声的向他汇报了小王爷到访的事情，叶无瑕看了一眼在和小镜子说话的方若棠。


    对方视线看过来，歪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只是笑了一下，跟门房叮嘱了几句，就立刻带着方若棠走了。


    可不能让小王爷追上来了。


    短短的一段路，走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


    方若棠对叶无瑕挥挥手，“快出发吧！叶姐姐还等着你呢！噢，对了，这里有培元丹和回魂丹，你拿着，万一叶姐姐和她女儿不好，你立刻给她们服下。”


    “你真好！”


    叶无瑕接过丹药的时候，克制地握住方若棠的手，捏了捏。


    这如果不是在府门前，他又忍不住想把人搂到怀里亲。


    叶无瑕不想让方若棠看到他的背影，让人先入府了，这才翻身上马，快速离开，而他人一走，缩在大门后偷看的方若棠就立即跳出来了。


    还傻兮兮地笑说：“嘿！没想到吧！我还在。”


    虽然没有得到叶无瑕的回答，但方若棠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


    就在此时，一脸盛怒地小王爷朝着丞相府跑了过来，又气又委屈地大声喊：“方若棠……”

 第134章 互舔的关系

    方若棠抬眼一瞧，高兴地挥手。


    “小王爷……”


    小王爷一噎，愤怒的表情有点龟裂，特别是他往方若棠跑时，方若棠也朝着他这里跑了过来，两人跑近停下。


    方若棠兴高采烈地问：“小王爷，你这么早就来找我玩了吗？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呀？是不是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呀？”


    小王爷：……


    实不相瞒。


    他是吃醋了，来找叶无瑕干架的。


    眼下看来，叶无瑕走了。


    这火又不能朝着方若棠去，特别是她这会两眼亮晶晶看着他时，好像她的眼里世界里，只有他一样。


    他哪里还有怒火，只余心软。


    “……是，我来找你玩，你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去。”


    “嗯……”方若棠拖长了尾音，双眼灵动地扫来扫去，明显没在想好事，小王爷心生警惕，就听她说：“我们去赌场吧！”


    “啊？那儿人蛇混杂，不是一个好地方。”小王爷下意识就拒绝了。


    方若棠抓住小王爷的大手撒娇。


    “去嘛去嘛！求求你了，我想去看看，你就带我去吧！”


    小王爷哪见过这个架势，当下就跟喝了两斤假酒一样，整个人都晕晕呼呼的，无意识地答应：“好好好，去去去。”


    “小王爷，你最好了！”方若棠两只小手握住小王爷的大手，一甩一甩，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小王爷直接被哄成了一个胚胎。


    可怜他第一次有这个待遇，又是第一次被姑娘家牵手，哪还有脑子。


    方若棠府都没入，又乐颠颠地跟着小王爷走了。


    “我带你先去换一身男装，那里几乎没有姑娘家涉足，你就这么过去，太引人注目了。”


    “行呀！”


    只要能进去看看，她不在乎穿男装还是女装。


    自身体好后，她出门遇到过三次卖女儿的事情，次次都是因为赌博，所以留有心思，赌博这么好玩吗？


    “那我们去王府。”


    “买成衣就好了呀！去王府干什么？”


    “成衣店的布料不好，而且也不干净，你穿不习惯，我屋里有我年幼时未穿的衣裳，你现在穿来正合适。”


    方若棠目测了一下小王爷的身高，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没有反驳年幼时这几个字，可也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姑娘家娇小点可爱。”


    小王爷看出方若棠的不满，笑容风流地掐了一把方若棠的脸颊，引得她哇哇乱叫，这才朗笑松手。


    “王爷，国师大人……”


    王府下人和叶府的一样有眼色，看到方若棠便恭敬地见礼，一路直到后院，凡碰到的丫鬟下人都如此。


    “他们怎么都认识我？”方若棠有点好奇。


    她名声虽大，但也不至于连这些平时出不了府，一月只有一两日休假的后宅小丫鬟都认识她吧？


    “能与我走这般近，又亲自迎入王府的姑娘，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


    小王爷花名在外，但府里侍候的人，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毕竟后院有没有养女人，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你以前没带姑娘入过府？”方若棠有点惊讶。


    一直有听小镜子解释小王爷身心干净，但第一次这么直观，还是不免侧目，毕竟很多事情，先入为主，有固定印象。


    “没有，不信的话，你大可以随便去查。”小王爷笑容揶揄地冲着方若棠眨眼，眼里有期盼的小情绪。


    就好像方若棠询问这些，他有多高兴一样。


    事实上，小王爷确实有些暗爽。


    方若棠没有深究这个话，小镜子说的事，目前还没有出过错，催着小王爷快点带她去更衣。


    小王爷有点失望。


    到了他住的院子，直接带他去存放往年衣物的房间。


    “你挑吧？都是以前做多了，没穿上就小了的。”


    “哇，这么多？”


    方若棠看着满满几个柜子，五颜六色的衣服。


    “你都可以开一家成衣馆了，而且颜色好全呀！”


    艳色特别多，但凡打眼的颜色，这里都有。


    方若棠略想。


    也对。


    每次见到小王爷，都跟一只花孔雀一样，今日大红，明日大紫，后日可能又是蓝色绿色，不过他最多的衣色还是红色为底，如正红、玫红这些。


    不像太子，除了衮服，平时着装不是黑色就是玄色，给人一种沉稳严肃的感觉，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容世子几次见面，不知是否与他守孝的原因，他的衣裳基本以白色为主。


    穿着白色锦袍，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染尘埃的气息，静静站在那儿，就如高山上的皑皑白雪，难以攀登。


    而叶无瑕喜青色，霍止戈大约是武将的原因，基本上都穿的骑装，没见他穿过直襟长袍。


    安郡王也以白色为主，但不是纯白，而是月白、银白这些，穿出来的气质也与容世子天差地别，一个温柔优雅一个清冷疏离。


    方若棠看着这些衣服发呆，突然发现这几个男人在着装方面，就隐隐表现出了各自不同的性格，而她现在竟对其六人有了浅淡的一层了解。


    “怎么呆住不挑了？没喜欢的吗？那我叫绣娘来，现在给你做，我们明日再去赌场。”


    “那不行！”


    方若棠立刻回神，挑了一件正红锦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大小差不多，拍板说：“就这件了。”


    “我替你更衣。”


    小王爷指尖抓住衣裳，八百个心眼子全都写在脸上。


    方若棠惊讶地问：“你府里没有丫鬟吗？”


    “我这院里没有，我不习惯小丫鬟侍候。”小王爷第一次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不留小丫鬟，是自他年岁到了，爬床的丫鬟层出不穷，闹了几次，打杀了几人，都杜绝不了那些女人一步登天的富贵梦。


    他索性便只用小厮了，也免得今日被下药，明日被爬床，在自家都不能落得一个清净。


    “我自己穿吧！”


    方若棠看着同时被她和小王爷抓住的这件男装，没有女装繁琐。


    小王爷窃喜的表情龟裂，难以置信地问：“你防备我呢？”


    方若棠小脸一黑，一阵无语。


    “我不该防备吗？”


    “你竟然真的防备我？”


    “我们男女有别，我不该防备吗？”


    “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互舔过的关系，你怎么能防备我呢？我清白都给了你，你要对我负责。”


    方若棠听到互舔这两个字，脑袋中的弦一断，整个人都傻了眼，怎么当时那副恶心人涂口水的事情，在小王爷眼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第135章 我嫁给你也行

    “你有病吧！”方若棠十分无语。


    但也没有松口，想到脱了衣服，让小王爷帮忙更衣，一阵别扭，且难得觉醒了身为姑娘家该有的羞涩。


    “好若若，你就让我帮你更衣吧！我后日一早就要离京了，我怕我走了以后你就不会再记得我了，我想以后每次有人给你更衣时，你都能想起我。”


    “那不能够，侍候我更衣的丫鬟，从小到大换了几个了，但我每次更衣，从不会想以前侍候的丫鬟，这没什么可想的。”


    “你个木头！”小王爷气愤。


    方若棠哼了一声，“你快出去吧！我要更衣了，对了，让厨房备饭，我要吃饭了再出门玩。”


    【别呀！多难得发展关系的时间，你怎么将这么好的机会推出去了。】小镜子加入劝说。


    【你别忘了做任务呀！你还欠我好多积分呢！】


    【好多积分是多少积分？】


    方若棠一下将小镜子问住了。


    积分之事，本来就是他为了引导大人与六位主上发展感情，胡乱掰扯出来的一件事情，他从来没有细致去算过。


    现在猛地被问，一下就被问住了。


    【……反正就是很多很多了，不和主上他们深入了解一下，基本上是不可能平账的。】


    【噢！】


    早前就哄不住她的小镜子，现在更不可能了。


    【我说真的啦！你要重视。】


    【我很重视呀！】


    方若棠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觉得她一直有认真听话的走任务，毕竟眼下的环境，想到有朝一日能娶六个夫郎，她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上京最耀眼的姑娘。


    而且这六个男人，不论哪一个带出去，都能引来其他姑娘羡慕的眼神，她有被爽到的。


    真的一点都不抗拒做任务，不是也一直很配合吗？


    【那就让他给你换衣服呀！】


    小镜子劝说的时候，小王爷也没有放弃。


    “你自小就娇贵，什么时候亲自动手换过衣服，你肯定穿不好，我帮你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一帮你。”


    小王爷急切的就要去解方若棠衣襟的盘扣。


    方若棠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一个矜持的机会都不给她。


    “行吧！你来吧！”


    方若棠大手一张，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小王爷噎了一下，这和他预估的不一样，而且女子的衣服，他脱起来竟有些手忙脚乱，动作十分地急切。


    “你轻点，别把我衣服扯坏了，我还要穿的呢！”


    方若棠抬手拍了一下小王爷的手背。


    见他还不如自己，再三下就将衣服脱下，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目光清澄地看着小王爷，见他没动，就将男装放到他手里。


    “给我穿呀！”


    小王爷看着中衣里，衬出来的那抹红色肚兜印，不争气地滚了滚喉咙，眼神火热又闪躲地瞄了几眼她胸前的起伏。


    “我、我帮你。”


    小王爷手指微颤地抖开衣服，绕到方若棠的身后，将衣服给她披上，又见秀发藏于衣内，手指轻轻一勾，不小心划过方若棠细嫩的肌肤，头发披散出来时，一股香味直冲他鼻尖。


    小王爷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猛地将方若棠从后面抱到怀里，跟某种犬科动物一样，使劲地嗅着方若棠后颈的气味。


    “你好香呀！”


    突然被人抱住，方若棠吓了一跳，但感受到身后的人，瞬间又放松了身体，可是很快，又涨红了脸。


    小王爷不止拿鼻尖在她后颈蹭来蹭去，身体某个部位也顶着她的后腰，无意识的乱戳。


    “你、你别乱来。”


    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地扭动身体。


    小王爷更兴奋了。


    他一下掰过方若棠，目光灼热的在她唇上盯了一息，然后弯腰一下扎到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散而出。


    “我钟情于你，你知晓的吧？”


    方若棠眨眨眼，不自在地闪躲，扭着脖子说：“现在知道啦！”


    “那你呢！可看中我？”小王爷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轻而慢地蹭吻着面前这片白皙的肌肤。


    方若棠觉得有些痒，抬手挡住，小王爷灼热的吻，又落在方若棠的掌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吓得方若棠立刻缩回手，只觉得手心一阵湿热，不自觉的将拳握紧了。


    “但我不嫁人的，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


    “你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只能无名无份，你也愿意吗？”


    小王爷猛地收声，抬眼看向方若棠。


    刚才他想说他知道，他也可以嫁给方若棠。


    难道叶无瑕能做的事情，他会做不到？


    可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无名无份？”小王爷一脸见鬼的表情，刚才的激情都冲散了几分，震惊地问：“你不嫁给我，我嫁给你，不就行了吗？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就无名无份？”


    方若棠猜不到她和叶无瑕准备隐婚的事情，小王爷已经知晓，她甚至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只是心里有些惊讶地戳小镜子。


    【小王爷竟然想嫁给我呢！】


    【常规操作。】


    【可我要娶他有点难吧！到时候身为户部侍郎的叶无瑕一查就知晓了。】


    成亲要到衙门户籍部登记，而户籍又归户部管理。


    叶无瑕倒不管理这一方面的事宜，但总归是一个部门的，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查看户籍怎么办？又或者他的同僚告密。


    【你都敢背着太子娶叶无瑕，还怕背着叶无瑕娶小王爷，太子掌管六部，他同样也可以查阅户籍人口资料呀！】


    方若棠一下就被说服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呀！那你觉得我同时与两个人成婚，让户籍官员给我办的可能性大不大？】


    【大！】


    【行吧！那我到时候办六张假的婚书。】


    方若棠眨眨眼，想想有点小激动。


    “不想无名无份也行，但我娶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只能隐婚，你答应吗？”方若棠双眼闪闪亮亮，已经开始幻想同时拿下六人的盛大场面。


    小王爷面色平静，甚至有点复杂无语。


    他努力扒拉来的福利。


    怎么方若棠一张嘴，就是要办六张婚书？


    在她想娶叶无瑕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可是轮到他的时候，就想到了其他五个人。


    小王爷幽怨至极。


    没第一时间回答。


    方若棠小脸一变，狐疑地问：“你不会想反悔吧？”

 第136章 偷偷学习

    “我如果要反悔，你要怎么做？”小王爷话锋一转，期盼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皱起小眉头，嘟起小嘴，有点儿不满地说：“那我也不能怎么办呀！女婚男嫁，总要你心甘情愿才行。”


    小王爷咬牙，“你就不能哄哄我，也许你多说几句，我就乐意了呢！”


    “真的吗？”方若棠眨眨眼，凑近了两分，忽然踮脚在小王爷的唇角亲了亲，乖巧地问：“这样呢！你愿意了吗？”


    小王爷傻愣地盯着方若棠的唇，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满脑袋都是她的嘴唇好软呀！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方若棠不高兴地嘟起嘴，小手在小王爷面前晃了晃。


    小王爷克制地滚了滚喉结，心却在狂跳。


    “不够。”


    方若棠蹙眉，察觉到面前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


    “什么不够？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吗？”


    “嗯，不够，还要。”


    小王爷盯着方若棠的唇瓣，回味刚才一闪而过的温软，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刚被方若棠亲过的位置。


    这一刻，想要拥有方若棠的心思达到了巅峰。


    “再亲一口，你说什么，我都应你。”


    小王爷突然抬手扶住方若棠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小王爷的吻，也立刻压了下来。


    小王爷的吻由浅入深，两人的吻声和喘息声在封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方若棠的双手，被小王爷带着，环抱住他的颈脖。


    “好了吗？”


    间隙中，方若棠缓缓喘息，不忘初始任务。


    “嗯，都听你的。”


    小王爷贴着方若棠的唇瓣回答，方若棠高兴地仰头主动迎合他的吻。


    小王爷感受到她热情地回应，吻得更加霸道，手不停在方若棠的腰间游走，用力，像她是面团一样。


    最后，情到深处。


    小王爷灼热的大手忍不住缓缓往上，直接攀上刚刚他想看又不敢看的高峰。


    好软。


    小王爷五指微缩。


    克制又不克制地轻轻揉捏。


    方若棠喘息地用双手抵住小王爷的胸膛，推了推，纹丝不动。


    她闪躲地扭过头，避开小王爷湿热的吻，捉住他放肆的双手。


    小王爷微微后退一点，额头抵住方若棠的，充满情欲地喘息，哑声问：“怎么了？”


    方若棠小脸一扭，拒绝小王爷的贴贴，羞涩地垂眼看着胸前不老实的大手。


    小王爷抿了下唇，眼里闪躲，但是大手并没有在方若棠的暗示下松开，反而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更加紧地压到怀里。


    “你快松开呀！”方若棠羞涩地开口，整个人都红了。


    这么私密的位置，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肆无忌惮碰过。


    “好舒服，我好喜欢。”小王爷贴着方若棠的耳朵，又喘又舔。


    方若棠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脚趾头都抓地了。


    “你……”


    “不舒服吗？”


    小王爷问话间，舌尖钻入方若棠的耳洞，不停的勾引。


    “嗯，等等！”


    方若棠捂住耳朵，整个人都往后仰，一副又惊又羞的模样。


    小王爷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一双手揽在她的后背。


    “小心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这么……】


    方若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同样都是第一次和她亲密，但是小王爷却丁点不像新手，游刃有余地逗弄她。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过女人吗？他这个样子不像啊！你是不是出错了。】


    小王爷面色复杂。


    他张了张嘴，又无声闭上。


    他该怎么告诉方若棠，为了这一刻，他做了多少准备。


    况且，以前风流浪荡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


    青楼酒肆的常客，见多识广。


    甚至，在太子他们抢先和方若棠有过亲密往来后，他还特地去青楼学了一些伺候人的手段。


    总要有一方面突出，能吸引方若棠的注意吧！


    【我是不可能出错的，他为了你特地跟其他女人学了。】


    方若棠微微皱眉，不是很满意这件事。


    【他和别的女人学？怎么学？又亲又抱增加经验吗？】


    毕竟叶无暇就是和她一次次的亲密中，越加熟稔。


    【怎么可能，小王爷看似风流，其实对女人反感，不能接受有女人近身。】


    【他刚刚抓我胸的样子，哪像不喜欢女人？】


    【你是特别的，他是去青楼学习，问她们该怎么取悦女人。】


    方若棠惊呆了。


    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在青楼上。


    “你去过青楼？”


    方若棠兴致勃勃，小王爷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没有说谎的机会。


    “好不好玩，下次带我去看看。”


    小王爷：……


    他就知道。


    “不行，太子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


    他是拒绝不了方若棠的。


    所以让太子背锅吧！


    方若棠歪头，不解问：“我们偷偷去，不行吗？你为什么要告诉太子？”


    小王爷无奈，“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可以瞒住太子？”


    “你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到吗？”方若棠惊讶，“你不是王爷吗？”


    “你对实权太子和闲散王爷之间的差距是毫不知情啊！”小王爷快哭了。


    他很想吹牛，拍拍胸口保证，他能替方若棠上天入地办成任何事。


    可是，这个真不行。


    不说太子会不会卸了他的腿，他本人也极为抗拒带方若棠去那种地方。


    毕竟能去青楼的男人，是什么好东西？


    方若棠即使女扮男装也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他丝毫不能接受，那些男人用猥琐淫邪的目光看着方若棠。


    到时候他就不是带方若棠去青楼开眼界，而是带她去荡平青楼。


    小王爷认怂很快，方若棠看他的模样，甚至有点同情。


    “你也不用太自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太子那么优秀的。”


    小王爷：……


    “安慰得很好，下次不要安慰了。”


    这样一闹，刚刚旖旎的气氛冲散了。


    方若棠伸着脚，看着捉住她脚，给她穿鞋的小王爷。


    她动了动脚趾，催促：“快点啊！”


    方若棠脚上穿有罗袜，并不能看到她圆润可爱的脚趾，但是小王爷仍然亢奋。


    “你在干什么？”方若棠不满地噘嘴，小脚用力地踩了踩小王爷的大腿，“我今天和你说话，你一直走神，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不想带我出去玩？”

 第137章 小王爷自曝

    小王爷默默移了一下身子，方若棠轻点的脚尖一下僵住。


    她涨红了脸，窘迫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方若棠偷摸往后缩。


    小王爷阻止不让。


    方若棠只觉得一股灼热通过薄薄的布料，穿过她的脚底板，然后一路窜到她的心中。


    烫得她心尖发颤。


    “嗯。”


    小王爷难耐压抑的喘息。


    方若棠羞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你松开啊！”


    小王爷双目赤红，明显已经情动。


    “小若若……”


    小王爷沙哑难耐的粗重呼吸，刺激着方若棠的耳膜。


    方若棠用力地扭着小脚。


    “你别这个样子。”


    “我不动你，就这样好不好？”小王爷言行不一，轻而缓的动作。


    方若棠只觉得脚底板都快着火了。


    她的眼泪一下就逼了出来。


    “松开，快松开。”


    小王爷蓦地僵住，满身的欲望突然被浇灭，着急地跪行向前，挺着腰，仰着脖子，用唇接住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不哭，我不动了，我错了，不哭，好不好？”


    方若棠吸了吸鼻子。


    泪染于睫。


    “你吓到我了。”


    方若棠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而且小王爷的攻势又急又凶。


    “我错了，我错了。”


    小王爷一下一下啄吻方若棠眼睫上的泪珠。


    “你不可以这样。”


    方若棠又羞又怕。


    “好，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方若棠轻轻抽噎。


    小王爷见状，抓住方若棠的小手放到脸上，“你折磨我吧！”


    方若棠：……


    【小王爷好像一个变态。】


    【可能不是像。】


    【就跟话本里的那些男主角一样。】


    方若棠偷偷看小王爷。


    小王爷有点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方若棠看的什么话本，但是他肯定不是变态，只是身体传来的不舒适，让他又难堪的红了脸。


    也许……有一点点。


    但是肯定不多。


    最起码，方若棠一滴泪，就可以让他藏起所有情欲。


    她的快乐，更高于他的。


    “我叫丫鬟来伺候你净面，一会你先用膳，我去换身衣服，马上来。”


    小王爷这次老老实实给方若棠穿好鞋子，起身站在与她有一臂距离的位置，温声叮嘱。


    “嗯。”


    方若棠垂着小脸，不敢看小王爷的脸。


    但是目光触及到褶皱变深的锦袍。


    她一愣。


    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将脸扭到了一旁。


    偷偷骂了一句。


    “呸！下流胚。”


    小王爷耳力好，听到这话，低头看了一眼，不自在地侧了下身子。


    虽然他理论知识满分，还特地去学习进修了，但是这种情况，毕竟也是第一次。


    小王爷逃一样地出了房间。


    接着就有小丫鬟进来伺候。


    方若棠嘟嘴，觉得被骗了。


    “还说没有丫鬟，骗子。”


    小丫鬟听到这话，大着胆子解释，“回国师大人的话，奴婢等人平时只在外院伺候，并不入内室，王爷不用丫鬟的。”


    方若棠有点不好意思，故意板着红润的小脸，装出沉稳的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到方若棠重新梳妆打扮去厅里的时候，小王爷刚好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发丝还带着湿气。


    方若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王爷身下，又很快移开目光。


    “你沐浴真快。”


    小王爷愣了愣，有点凌乱。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了，他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两人用膳。


    小王爷已经恢复情绪，又成了嬉笑风流的模样。


    “这些都是他们的拿手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这事在叶府已经有过体验，方若棠这会儿也没有多问，直接吃了起来。


    “好好吃呀！”


    方若棠一口下去，惊为天人。


    小王爷夹了一筷方若棠刚才尝过的菜。


    味道确实不错，但也没有方若棠说的这么夸张。


    “有这么好吃吗？”


    “我都一天没有进食了，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呱呱叫，你说什么东西对我来说不好吃？”


    方若棠白了小王爷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饭她不止早就吃上了，人这会肯定也在赌场里玩了。


    小王爷自知理亏。


    讨好地陪着笑脸。


    他自己有情饮水饱，这会倒不觉得饿，一个劲地给方若棠夹菜。


    用完膳后，方若棠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又埋怨地瞪了小王爷一眼。


    “我回去了。”


    “不去赌场了吗？”


    “天都黑了还去什么赌场，人家肯定都关门了。”


    小王爷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


    晚上的赌场更加混乱。


    方若棠主动说不去了，他自然不会拉着对方去。


    “那你就别回去了，今晚在王府住吧？”小王爷期盼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小脸一扭，坚定地说：“我不，我要回去。”


    【青天白日，小王爷就敢这般荒唐，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我明天还能全须全尾地出这个王府？】


    【那不是更好吗？直接就将任务完成了呀！】


    【不行，我答应了太子哥哥，说到就要做到！】


    小王爷皱眉，眼里的不满一闪而过，并没有让方若棠看到。


    再三确定方若棠不留宿以后。


    小王爷就将人送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门前。


    小王爷说：“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好哦，不过不要太早，如果你太早来了，我可起不来。”


    “没关系，我早到了就等你，你睡你的。”


    “嗯啦！”


    方若棠挥挥手，回了丞相府。


    小王爷在丞相府门前站了一下。


    思索片刻，趁着宫门还没有落锁，连夜入了东宫。


    “太子？”小王爷说明来意。


    太子冷冰冰地扫了小王爷一眼。


    “如果你想前脚洞房，后脚被所有人知道细节就随心所欲，如果你不在乎世人怎么看待小六，你大可以继续哄不懂事的她配合你。”


    小王爷一愣。


    他光顾着和其他人争风吃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这会被太子点名，惭愧如潮水般袭来。


    “我……”


    “所以你今天？”


    太子鹰隼般的眼眸犀利地盯着小王爷。


    小王爷正愧疚的时候，下意识地解释了一下，太子嗤笑一声。


    “出息！”


    小王爷不自在的红了脸，反应过来交待了什么后，梗着脖子气势磅礴地反驳。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谁不知道谁，你嫉妒就直接说，我难道还会嘲笑你吗？”

 第138章 以后是连襟

    “滚！”太子冷声斥责。


    自觉扳回一城的小王爷笑得风流雅致。


    “我懂你现在的感受，毕竟你现在的压抑，我之前也有体会。”


    说到这个，小王爷眉间划过一抹烦躁。


    他和太子对峙的短短几息间，看懂了彼此的意思。


    毕竟这种嫉妒到发狂，却要苦苦压抑的情绪，谁都逃不掉。


    “这个共感，难道不能解除？”


    “你能？”太子嘲笑反问。


    小王爷无语凝结。


    他能的话，至于隔三差五在大庭广众下，像个变态一样，身体突然冲动吗？


    “等两界连通，可以和小镜子对话后，问问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太子也烦这一点。


    浑浑噩噩也就罢了。


    每次清清楚楚的感受方若棠与其他男人亲密，算个什么事？


    再者，他也反感他与方若棠亲密的时候，其他男人能有他一样的感觉。


    “也只有这样了。”小王爷无奈。


    随后说了几句政事，小王爷就出宫了，再不出去，宫门就要落锁了。


    次日一早。


    小王爷提着食盒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丞相府。


    府里方丞相还没有下值，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外任职，要年底才会回京述职。


    方知也在衙门，方知行和方知礼在书院。


    这也使得小王爷来了，府里一个能接待他的男主人都没有。


    最后崔氏没有办法，出来待客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让余生陪着小王爷说话。


    左右余生和方盛棠的婚期定在了年底。


    只是余生没有家人，三书六礼都由丞相府帮着操办。


    虽不是上门女婿，但是也差不多。


    婚后，小两口还是会住在丞相府，和现在没有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余生会从客房搬到方盛棠的闺房。


    余生是个话少沉默的人。


    待人接物这方面他是一点都不懂。


    和小王爷两个人坐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丁点没有主家人的自觉。


    “你和方大小姐现在怎么样？”小王爷却是一个跳脱开朗又善于交际的人。


    觉得干等方若棠也不是办法，便主动和余生聊了起来。


    毕竟这人，以后和他是连襟。


    以前他没有细致看过余生，毕竟身为皇室贵胄的他，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丞相府小姐的马夫。


    即使他的来历暴露以后。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面对面看着。


    小王爷突然明白了方大小姐为什么会轻易就接受了他。


    他不清楚这个余生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眼下他身穿一袭湛蓝锦袍，五官立体分明，一双眼睛幽黑沉静，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带着睥睨众生的从容自信。


    这般出彩，即使有些经历了几百年的世家，也不见得能培养出这种继承人。


    此子绝非池中物。


    “很好！”余生惜字如金，但是提到方盛棠，眉眼立刻变得温柔。


    是一种可以直观的气场变化。


    小王爷挑眉，但也没有多惊讶，更多的是对他这个人的好奇。


    “你是不是有转世前的记忆？”


    否则说不过去啊！


    一个出身贫穷的人，为什么气质出众，比他更加像高高在上的皇家人。


    “没有。”


    “真的？”


    小王爷不信，余生懒得辩解。


    小王爷又问：“你位列仙班以后，会不会和方大小姐来一出虐恋？”


    余生看傻子一样看着小王爷。


    “我神魂归位不代表失去记忆，况且一眼就喜欢的人，即使失去记忆，我的心还是会再次为她跳动。”


    “你这话说得不错，本王征用了，下次我也这样对小若若说。”


    余生这次是真的折服于小王爷的骚操作。


    “你还有什么别的甜言蜜语吗？”小王爷虚心求教。


    在他看来，余生能这么快俘获方大小姐，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毕竟，方大小姐是为了仙缘虚情假意，还是真的情根深种，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至少方大小姐对余生，比小若若对他，用心多了。


    想到这里，小王爷看余生的眼神更加炙热，恨不得直接掏出笔墨记下对方接下来的名言名句。


    但是余生像个蚌壳一样没再说话，甚至脚尖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大门口。


    连准岳母交待他好好接待小王爷的事情也忘的一干二净。


    他现在只想回到大小姐身边去。


    “你们在聊什么？”


    方若棠穿着一身男装，但是脚步轻快，像只快乐的小鸟，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天真幸福的小姑娘。


    这个衣着，扮了和没扮一样。


    “你来了，我走了。”


    余生起身出门的动作不粗鲁，但是人却在眨眼间不见了。


    方若棠懵了一下，看向小王爷。


    “你没欺负他吧？你可别因为他出身差就看不起他，他可是我板上钉钉的大姐夫，你如果不给他面子，我会很生气，不理你的。”


    方若棠会吃醋埋怨余生一直和她抢夺大姐姐。


    但是大姐姐认可的夫君，她也会尊重，甚至对他很好，只希望他能对她的大姐姐更好一点。


    当然了，如果余生识趣，不要一直和她争抢大姐姐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可以对这个大姐夫更加尊重的。


    可惜，余生不配合。


    “怎么会，等我和你成婚，他也是我的大姐夫。”


    “你知道就好。”


    小王爷微扬起眉，见方若棠没有后悔，露出一脸不值钱的笑。


    接着又殷勤地陪她一起用了带来的膳食，两人这才出门。


    到了赌场。


    方若棠有点惊奇。


    “原来这也没有几个人玩啊！”


    “这倒也不是，主要是现在时辰尚早，那些游手好闲的懒汉，起不来这么早。”


    “原来是这样！”


    方若棠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赌场的负责人，看到一个明显出身不凡的小姐，穿着男装来玩就觉得头大。


    定睛一看，认出人了，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连滚带爬得跑到方若棠面前，一阵点头哈腰。


    “国师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有事吩咐？”


    “咦，你认识我？”


    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鼻尖，接着扭头看向小王爷。


    “我这样很明显？”


    “是啊！”


    “你不早说！”


    方若棠娇嗔地瞪了小王爷一眼。


    小王爷轻笑。


    穿男装只是想低调点，并没想过蒙蔽所有人，主要是不想大家都盯着她看。


    赌场里的赌徒赌红了眼，不会有人好奇她是男是女，但如果身穿女装就不一样了，从踏入这个地方起，就会成为焦点。


    【小镜子，能不能让我看起来和男人一样。】


    【易容丹。】


    方若棠拿着丹药，直接吞下。


    站在她对面的赌场负责人，目睹了方若棠的变化，整个人呆若木鸡。


    “现在你能看出我是谁吗？”


    赌场负责人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这是仙人手段啊！


    一直听说国师大人是仙使，这次亲眼目睹让他心中的敬畏更甚。

 第139章 赌场赌徒

    看到赌场负责人一副吓傻了的模样，方若棠不解的又盯了他一眼，在对方眼里，她看到的依旧是她原本的样子。


    方若棠想了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照了照，并无什么不同。


    “你看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方若棠又将脸对着小王爷。


    小王爷看了一眼方若棠，又看了一眼赌场负责人。


    “我看到的是你原本的样子，但看这人的表现，在他看来，你应该已经大变了模样，是不是就和通道一样？”


    小王爷想到封锁魔物的符纸，隐晦提醒。


    猜测和那个情况一样，这些手段都不能蒙蔽他们的双眼。


    联合小镜子曾说过的话。


    大约就是修仙界的产物，对他们而言太低级了，所以无论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几乎都会无所遁形。


    方若棠恍然大悟。


    【是这样的吗？】


    【对！这种易容丹对修为比自身高的仙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原来是这样。】


    方若棠和小镜子认识这么久，早就知晓这些丹药在仙修界，只是最基础的东西，甚至不起眼。


    一颗下品灵石，就能买一大堆，毕竟这些对他们的修为，毫无增长。


    不像小镜子投喂她的灵果，对修为有益，每次她吃的时候，身旁如果正好有人，她就会顺手分享一点。


    这时小镜子会不满地碎碎念，但说要送谁灵丹，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掏出来了。


    “好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玩玩。”方若棠挥挥手，让负责人去忙他的事。


    负责人犹豫了下，退开后叫来小弟，一阵耳语。


    很快，就有人端着一个盘子上来。


    负责人接过，送到方若棠面前，讨好地说：“国师大人，这些是小人的一点心意，祝您玩得愉快。”


    方若棠看着盘子上一个个圆鼓鼓的银锭子，笑了下，却没有接受。


    “不用啦！我准备了银子。”


    方若棠拍拍荷包。


    她昨晚和祖父说，要干一笔大买卖，让他掏银子。


    祖父大约事多又忙，都没有细问，就给了她银子，还叮嘱她说，买卖之事，盈亏常有，让她不必过于看重，甚至还要叫几个掌柜帮她，被她果断拒绝了。


    “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国师大人您就收下吧！”


    “真不用！”


    方若棠笑呵呵地拒绝。


    伸长了脖子，跑到最热闹的一桌。


    “这是什么？”


    “牌九，买大小呀！”


    被问的人，在他眼里看到的方若棠，就是一个普通的青年男子，没什么出色的五官，难以让人记住。


    他看了一眼就回了头，甚至嘀咕一句。


    “这都不会，还来赌场。”


    方家无人玩这些，方若棠第一次听说。


    换了一个人，又问了一下，再观察两局下来，依旧……不太懂。


    【我买什么能赢？】


    【你买什么都能赢？】


    【真的？】


    方若棠惊讶的微张小嘴，难以置信。


    【你的气运本就逆天，再加上闻人雅日日祈祷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所以你做什么都会很顺利，即使不能把把都赢，十把也会赢九把。】


    方若棠猛吸了一口气，大眼绽放光芒。


    就这……


    她还要懂游戏规矩吗？


    不！


    她不用！


    接着，方若棠随便放了一小块碎银。


    赢了！


    又放了两块！


    又赢了！


    接连十次下来，一把都没有输。


    全桌的人都盯着她，或者说整个赌场的赌徒都盯着她，她押什么，大家就跟着押什么。


    庄家满头冷汗，目光不断的往负责人那儿瞧。


    怎么回事？


    他明明出千了，怎么开出来后，那平平无奇的男子，总能赢？


    “强哥？”


    庄家顶不住压力，大声叫负责人过来。


    负责人脸都黑了，这个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没见他都明示了好几眼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接收到。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押什么中什么，我怀疑他出老千。”


    “你怀疑个屁！赶紧给老子开，把他哄高兴了。”


    强哥一个巴掌甩到对方的后脑勺，但后一句压着声音小声贴耳说的，在此热闹喧嚣的气氛下，旁人并没有注意到。


    庄家懵了。


    他跟强哥混了好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也正是跟了多年的心腹，强哥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会再有质疑，更不会去玩什么小手段，老老实实的开牌。


    然后一把把输掉。


    看着大量的银子流出，他的心在滴血。


    而方若棠玩了一会下来，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银两，她乐了。


    “赌博，易如反掌嘛！怎么会有人输到卖女儿呢？”


    “对你而言容易，对旁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小王爷一直护在方若棠的身后，听到他这话，有点哭笑不得，这逆天的运气，十个闻人雅捆在一起都比不上。


    这世间又有何人可比肩。


    “没意思！”


    方若棠撇撇嘴起身，面前的银子看也没看的对赌场负责人说：“赢的这些，你去购些米粮送到城门口施粥。”


    “大人客气了，买粥的银子，小人自己掏，自己掏。”他哪敢要国师大人的银子，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掏些，加这些一起，多施粥几日。”方若棠吩咐完，就不再废话。


    至于这个赌场，看起来就一脸凶残模样的强哥，会不会照她的话办事，她就不管了，左右后面总有人盯着。


    “本王会派管事来协助你。”


    这不，小王爷立刻接手了这活。


    正要离开赌场的时候，一个缺失左掌的落魄中年男人急忙跑了进来。


    “你来晚了，财神爷要走了。”


    有人喊了一句，方若棠也听到了，左右看了一眼，见大家都盯着她，才知道他们说的财神爷是她。


    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


    这些人跟着她狠狠赢了一波。


    “哪呢哪呢！”男子蓬头垢面，一脸急切，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方若棠的身上。


    他立刻凑到面前，腆着脸讨好地说：“小兄弟，再玩几把吧！我儿马上就要娶媳妇了，能不能讨上媳妇，就看我今日能不能挣到银两。”


    方若棠第一次入赌场，就到目前来说，并无反感不适，但是眼前这个求她的中年男人，却让她有点不悦。


    “你好好上工，自有一口饭吃，投机取巧，不是正途。”


    “好好好！”中年男子极其敷衍，浑浊的目光布满贪婪地问：“接着押，接着押，再押什么？”


    【说说这人的事情。】


    【典型的赌徒，卖妻卖女，家中现余一儿，他偷了他儿存来赎母赎妹的银两，这一次如果输了，他儿大约会崩溃地杀了他。他第一次卖女就是趁着他儿子入山找吃食时，后来他儿出门就一直带着另一个妹妹，结果母亲又被卖了，最后赌场找上门把他另一个妹妹拖走了，还砍了这个男人一只手掌。】


    方若棠瞠目结舌，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赌博的危害，这和她刚才玩的愉悦感觉完全不同，她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会让人失去理智，致使家破人亡的地方就不该存在，目光求救地看向小王爷。

 第140章 女性的地位

    小王爷迎上方若棠的目光，有点为难。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让朝廷下令直接禁止，那更加不可能，不说这些赌场幕后人要挣银子，便是这些赌徒也是不答应的。


    封了这个赌场，又会有另一个。


    就跟雨后的春笋一样，不断冒头生长。


    “这事我会告诉太子，让他下令整顿。”


    “好吧！”


    【太子哥哥比小王爷厉害很多。】


    方若棠心里嘀咕了一句。


    如果是太子在这里，看她不高兴，肯定直接封了这个赌场。


    小王爷委屈，小王爷难受。


    第一次这么埋怨先帝，为什么要把他过继出来？


    啧！


    算了，先帝死的时候，他还是奶娃子，即使身为皇子也干不赢，当时已经得到群臣支持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


    比起小王爷的委屈，强哥都快哭了。


    本来这尊大佛就要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结果来了一个找死的。


    他这是自己想死吗？


    不，这人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可是他一句狡辩的话都不敢说，赌红了眼的赌徒，哪有不家破人亡的。


    他现在只能卑微的期盼，平安度过此劫。


    “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方若棠退而求其次。


    小王爷立刻叫来侍卫，把男人押了下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男人脸色骤变，大吼大叫。


    侍卫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查查。”小王爷简单吩咐。


    大庭广众下，取人性命，总要师出有名。


    这种人是经不起查的。


    “我们去青楼看看。”方若棠想着，既然碰到了，就把这人的妻女救出来。


    “别，我派人去把她们赎出来，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方若棠撇撇嘴，“你们男人去得了的地方，我怎么就去不得了？”


    “那儿污秽淫乱只会脏了你的眼。”


    “你不都去过吗？”


    “我没有！”


    “骗人。”


    【他骗我。】


    【没有噢！你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地方，小王爷去的都是高档次的青楼，里面很多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而这个男人的妻女被卖去了妓院，你不要去。】


    【有什么差别？】


    【青楼，去的多是达官贵人，至少在人前都是体面人，而妓院就是下等位置，只要付银子，狗都可以，而且便宜。】


    方若棠皱眉，一脸不适。


    她又看向了小王爷。


    “妓院能封了吗？”


    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那些女人多数都是被卖，身不由己的受苦受难，她就忍不住怜悯。


    毕竟她一句话就可以拯救她们的人生。


    “可以！”


    这次小王爷不敢说让太子解决。


    毕竟让方若棠有了刻板印象，他以后哭都找不到位置。


    而且这些青楼妓院，一个个查下去，没有一个干净的。


    小王爷万万没想到，他这个较量的心思，让他今日原定的两人世界直接泡汤了。


    方若棠就跟稽查队队长一样，催促他查封解救那些姑娘。


    一天下来，违规妓院，被他们扫荡了五家。


    不是上京只有五家，而是时间不够，他们只能检查五家。


    方若棠看着被她救出来的一百多个女人，第一次这么直观，看到生活在底层的女人。


    由于出身不好，这些女人甚至很多都染了脏病，命不久矣。


    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在她听来，很惨的事，却是这些姑娘的经历，日日的生活。


    【为什么女人的地位这么低下，为什么他们的父兄可以随意买卖她们？】


    【父权社会就是如此。】


    方若棠抿嘴，觉得这话不对。


    【这不公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由于天一宗里接收了很多女弟子，现在女人的地位，提升了很多。这次恩科，太子也听了你的意见，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站到高位，为普通女性发声，提高女性地位，就像你现在做的一样。】


    【好吧！】方若棠依旧有些怏怏不乐。


    这竟然是改变后的情况。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


    【也是，只要在改变，即使速度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方若棠很容易被说服了。


    主要是她心里也明白，她左右不了某些人的思想。


    不过等到灵气复苏，重男轻女的思想，就会慢慢改变，未来会以实力为尊。


    到时候就是以天赋为重，会形成另一种鄙视链。


    这种事情，好像根本没法杜绝。


    “太子哥哥。”


    方若棠让人通知了太子，小王爷吃醋不满。


    他碎碎念：“我也可以帮你解决这些女人的问题。”


    “但是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就让太子哥哥做吧！”


    太子来前，就听说了方若棠今日的壮举。


    对此，他不置可否。


    但只要是方若棠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


    “你有什么想法吗？”


    太子在人前，只是克制地伸手拍了拍方若棠的头顶，虽然她一脸信赖，望着他的样子让他很心动。


    “能给她们找条活路吗？问问她们自己，如果想回家，就送回去，不想回去又不想留在上京的，就给找一个能独自活下去的生计。”


    方若棠犹豫了一下。


    主要是想到那个赌徒的儿子，也许这些人中间，也有这样的家人。


    虽然可能很少，但是万一呢！


    方若棠也不想好心办坏事。


    至于有没有蠢货，明知道家里会卖她第二次还要回去的人，方若棠也是不管的。


    她的善心只有一次。


    并不会因为救了这些人，就完全负担她们往后的人生。


    “好！”太子一口应下。


    因为来前，就有人汇报了这事，太子带了东宫属官来接手。


    “累不累，我先送你回府？”


    “好！”


    今日奔波下来，方若棠吃了这一生少有的苦。


    这会脚都酸了。


    将事情丢给太子后，也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府休息。


    眼见她要走，有人突然跪地喊了一声。


    “国师大人，谢谢您。”


    “此生可能再无见面的机会，但是小女子会永远铭记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一辈子为国师大人祈福。”


    “我也是！”


    “国师大人！”


    ……


    情绪传染，顷刻间，跪了一地的人。


    方若棠回眸看着一张张或麻木或坚韧或期盼的脸。


    “都会好的，努力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第141章 小王爷输给太子

    “太子哥哥，她们会开启新人生吧？”方若棠拉着太子的衣袖，期盼地看着他。


    两人身后是跪了一地，对她感恩的苦难女子。


    “会的，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太子哥哥都会帮你完成。”


    “太子哥哥你真好！”


    方若棠娇笑，附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太子哥哥你真好！”小王爷像一个怨灵一样，阴阳怪气地开口。


    方若棠蹙眉不解：“你为什么学我说话？”


    小王爷双手环抱，痞笑说：“哟，原来脖子没有扭到，能望向我这一边啊！”


    方若棠瞪向小王爷。


    “你干嘛一副吃了炮仗的模样？”


    “因为酸啊！”


    “你刚刚偷吃东西了？”


    方若棠惊奇地上下扫视小王爷，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吃独食。


    小王爷表情扭曲，复杂。


    太子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你就这样让她饿着肚子陪你闹了一天？”


    “我，她……”


    小王爷百口莫辩。


    他们到底谁陪谁？


    如果不是方若棠要求，这些妓院女子，他见一眼都嫌脏。


    他不会对这些人有了解，更不会改观。


    不管这些女人现在是什么心态，至少最初她们没有一个是自甘堕落的，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就是，你吃什么了，有多酸？给我尝尝。”


    方若棠一日下来，几乎颗米未入。


    忙的时候不觉得，这会闲下来，整个脑子里全是吃吃吃，人都迟钝了许多。


    太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宫里刚刚做出来的新糕点，你尝尝味道可喜欢？”


    “太子哥哥，你就是我的神！”


    方若棠双手接过，一脸崇拜地看着太子。


    扭头对着小王爷，立刻换上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不像有些人，吃独食，真小气。”


    小王爷：……


    终于明白那句，蠢人比坏人更可怕，是什么意思。


    不怕坏人搜刮肚肠，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这一刻，他对此表示高度认可。


    坏人至少没有办法，一句话将他的心房击打溃散。


    “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刚刚觉得酸，是因为吃醋，你对太子的信任依赖多过我？而且我这一天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怎么偷吃？况且我有吃的，肯定会先紧着给你吃。”


    小王爷扶额。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皇室中人格格不入，毕竟他直白坦率，不像太子他们，一句话，可能有十八个深意。


    现在对上方若棠，过去的他，说话还是过于藏着掖着。


    这样不好，要改！


    “原来是这样啊！”方若棠恍然大悟，笑嘻嘻地与小王爷分享太子带来的糕点。


    “我们一起吃啊，太子哥哥特地给我带的，肯定很甜。”


    小王爷默默吃了一块。


    不甜！


    又酸又苦！


    方若棠小脸铮亮。


    “好甜好吃！太子哥哥，你真好，我下次还要吃。”


    “好，明天我让宫人给你送。”


    太子抬手擦掉方若棠嘴角的细渣。


    方若棠乖巧地扬着一张小脸，由着太子照顾。


    见太子将手指上的残余放入嘴里。


    方若棠立刻拿了一块，举手喂他。


    “太子哥哥，吃。”


    太子咬了一口，见小王爷嫉妒地望着他，故意将咬过的糕点推到方若棠的嘴边。


    “太子哥哥不饿，你吃。”


    方若棠看着缺了一个角，周围还带有湿润的糕点，只犹豫了一下，就整个丢到了嘴里。


    反正他们都是亲过的关系了。


    共吃一块糕点，也没什么。


    她不嫌弃他。


    方若棠塞得满嘴，脸颊咬得一鼓一鼓。


    小王爷的心，碎成一瓣一瓣。


    三人去了酒楼，点了满满一大桌。


    小王爷不死心地说：“太子政务繁忙，不用特地陪我们，先去忙吧！”


    “无妨，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太子头也没抬的回答，手下认真地给方若棠在挑鱼刺。


    方若棠奇怪地看向小王爷。


    “你这个小叔叔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这个点不让太子吃口饱饭，还要赶他去上值，你没见太子这段时间眼底都青了吗？他多累呀！”


    小王爷磨牙：“我和太子说话的时候，你能不开口吗？”


    开口就是对他的暴击！


    方若棠气愤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太子哥哥，你看他，他看不起我，不让我说话，你给我打他。”


    小王爷：……


    他“啪啪”两下拍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嘴欠，我说错话。”


    方若棠双目圆瞪，就……好突然啊！


    她呐呐地说：“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不过你下次不可以这样说我了。”


    “好，我错了！”


    小王爷滑跪。


    他刚刚才决定更直接地说话，这会就又犯错。


    可不就是他的问题。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他要说，不许方若棠单方面出声维护太子，而不是让她不要说话。


    小王爷认真反思。


    抬头就看同桌的两人甜甜蜜蜜的对视一笑。


    一个投喂，一个吃。


    气氛好到他都觉得自己多余，不该在桌上，应该在桌底。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


    小王爷立刻暗示太子，再次催促他离开。


    方若棠奇怪地看着小王爷。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直针对太子哥哥？”


    “我没有针对他，只是我明天就要离京，接下来几个月甚至一年都看不到你，我就想今日单独和你在一起说说话。”


    小王爷学乖了。


    直白地剖析了心情。


    太子赶在方若棠出声前，拉过她搂在怀里抱着，贴耳说：“太子哥哥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和他一起走吧！太子哥哥去安顿你救出来的那些女子。”


    “太子哥哥，你真好！”


    方若棠的小脑袋埋在太子的怀里使劲蹭了蹭。


    小王爷在一旁看了窝火，几次伸手还是没有将人拉出怀。


    他不敢预判方若棠的想法。


    隐隐有种，他如果动手了，方若棠肯定会更加心疼太子的感觉。


    然后小王爷就像一个龟孙一样，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抱在一起说了一句一句又一句的话。


    当然！


    都是方若棠在哄太子。


    太子眉眼变化不大，但是身为他的好兄弟，小王爷如何看不出来，太子此时的情绪，比喝了二两假酒更加亢奋。


    太子终于走了，小王爷也雨过天晴。


    “小若若，我明天就要离京去敌国潜伏，任务会很危险，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就像刚刚对太子说的好话，直接来一箩筐也行。


    小王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142章 方家兄弟回府

    “没有危险啊！”


    方若棠瞪圆了大眼，误以为小王爷害怕，甚至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你不用担心，你此去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反正不会死的，小镜子说了，你想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方若棠瞧了瞧小王爷。


    没有告诉小王爷原话。


    小镜子的意思是说，这六个人只要不彼此为敌，做其他事都能成功。


    但是这六个人要照原世界线打起来，那就是天崩地裂的趋势。


    小王爷无奈，“你也说了不会死，但并不是不会受伤，对不对？”


    方若棠眨眼，立刻问小镜子。


    【他会受伤吗？】


    【会啊！】


    方若棠歪头看着小王爷，缓缓蹙眉，眼里凝出担忧。


    “你要保证自己不受伤，不然我会担心的。”


    “你真的会担心吗？”


    “我当然会啊！”


    方若棠不高兴地嘟嘴：“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什么冷血怪物，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小王爷立刻讨好地解释：“我就是高兴，很高兴你能记挂我。”


    “我还会叫小雅给你祝福，然后用你的名义做善事，你此行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在上京等你回来噢！”方若棠嘴甜地说了小王爷想听的话。


    小王爷被哄得很高兴，却拒绝了她的提议。


    方若棠让小雅祝福的对象，肯定不止他一个，这一场场以他们的名义做的善事，不如都归在方若棠的身上。


    她的事情为重。


    “好嘛，我有数的。”


    方若棠觉得没有那么麻烦，不过出点银子的事情，只要和金无忧说一声，她就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而她，最不缺银子。


    没想到也就罢了，想到了的话，她很乐意花点银子买一个心安。


    小王爷跟喝了蜜一样，心里超级甜。


    “我让王府的管家来协助你，行善的银子也由王府出。”


    方若棠美目一荡，笑盈盈地说：“不用啦！我自己去银号提银子行善就好。”


    小王爷没有拆穿方若棠的主意。


    知道她想给其他几个人一起积福。


    小王爷除了觉得有点亏，他讨来的福利，让其他人跟着占了便宜，多余的想法倒没有。


    毕竟他也希望这场战事越快越顺利越好。


    “好啦，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去送你啊！”


    “不用了，你有心就够了，我怕你来了，我就舍不得走了。”


    他一早就要出发。


    自然舍不得方若棠跟着折腾。


    不过，这话也不假。


    她来送他，两人话别，说不定就要推迟出发的事情。


    “好吧！”


    方若棠痛快答应，挥挥手就回府了。


    第二天，小王爷天擦亮就出发了，方若棠睡得正香甜。


    三国局势，也由此变得紧张。


    不过这对于方若棠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她每天依旧东家串了，串西家。


    在这样的日子下，恩科要开了。


    方知行和方知礼都回来了。


    “五哥你回来啦！”方若棠一下就蹦到方知行的面前。


    方知行眉眼带笑地掏出一个锦盒。


    “这是我让同窗从江南那边带来的新样式，有一些胭脂口脂，还有一支金钗，你看看喜欢不？不喜欢的话，我下次让同窗再找些更好的样式。”


    “五哥你真好，我都喜欢的。”


    方若棠打开锦盒看了又看，拿着金钗在头上比划来比划去，很好的满足了送礼人的心思。


    以方若棠的地位，她什么都不缺，有的东西比这些都好，但她就喜欢家人出门回来，给她带的这些小礼物。


    “我没给六姐买礼物，六姐竟是看也不看我。”方知礼吃醋地说道，一张与方若棠有五六分相似的婴儿肥小脸，微微鼓起，稚气未脱的模样。


    方若棠抬手，揪住方知礼的小脸蛋。


    “五哥和你一样在书院读书，他能抽空给我准备小惊喜，你却不能，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指责我？”


    “呀呀呀！疼疼疼！”


    方知礼夸张地叫了起来，明明方若棠也没有使力，他却龇牙咧嘴，东倒西歪，尽是一副搞怪的模样，逗得方若棠哈哈大笑。


    家中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舒氏笑骂一句，“该，一点都不知道惦记你六姐。”


    方知礼早知道自己的家庭弟位，不止不吃醋嫉妒，反而比谁都维护这个从小就病怏怏的姐姐。


    “讷，我给你准备的，不许再打我了。”


    方知礼叫来书童，拿过众人早就看到的食盒。


    左右这兄弟两人回来，每次都要闹一回。


    目的就是为了哄方若棠高兴。


    都是不扫兴的家人，也乐得一次次配合。


    “是你往日喜欢吃的一些零嘴，还有这个，你看。”


    方知礼神秘兮兮地拿出最下面一层的冰糖葫芦。


    或许不该说是冰糖葫芦。


    “这家小贩好聪明，竟然知道用别的水果代表山渣，我替你尝过了，很好吃，我特地带了你喜欢吃的水果过去，让他帮忙做的。”


    方若棠嘴馋。


    以前就盼着弟弟回府，偷偷摸摸给她带点府上不允许她吃的小零嘴。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偷渡，一直是家人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


    方知礼小小年纪就见过方若棠发病的样子，故而他自小就很懂事，也很会照顾方若棠。


    买回来哄她高兴，能给她吃的零嘴，其实都是家中厨娘学着做的。


    只是方若棠不知道，这份期盼与欢喜，就被放大了数倍。


    两兄弟先后与方若棠说完话，就轮到了家中其他人。


    女眷多是问吃穿方面的事情。


    等到方丞相开口的时候，气氛就严肃了许多。


    “这次下场，你可有信心？”


    方知礼才十岁，功名都没有。


    方知行这次倒可以拼一拼，也正是为此，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府，在书院里埋头苦读。


    他想出人头地，以后能与二哥和七弟一起，撑起丞相府的门楣，这样才不辜负家人对他的培养与期待。


    “夫子说，有一争前三甲的可能性。”


    方知行一向低调内敛，这次脸上难得带出几分自信张扬。


    方丞相心里也有数了。


    “好好表现。”


    “孙儿会的。”


    方知礼年纪小，性格也活泼一些。


    在方丞相说话的时候，他拉着方若棠小声说悄悄话。


    “你托人带给我和五哥的仙丹真好使，我以前学一遍文章，起码要读四五遍才能记住，现在几乎看一两次就记住了。”


    “这样多好，你多出来的时间，就能多读几篇好文章了。”


    “是呀！六姐，你再送我一颗呗！”


    “不用了呀！这个吃一颗就行了，效果并不叠加。”方若棠下意识地解释。


    她没反应过来，方盛棠却已经黑了脸，训斥：“谁让你来要的？”

 第143章 姐姐教育弟弟

    “没有人呀！”方知礼瞪大了眼，企图蒙混过关。


    方盛棠抬手。


    方知礼下意识抱头就躲。


    “你老实说，我就不打你。”


    “真没有人！”


    方知礼心里苦。


    明明在外面，他几个姐姐都装得跟天仙一样，怎么在他面前，一个个就化身成为了母老虎。


    “说不说？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人请你三姐回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方知礼怕了。


    大姐打他，每次以吓他为主。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三姐不一样，那是真下死手，会拿藤条追着他抽的那一种。


    “就、就同窗呀！我看他可怜，所以想帮帮他。”


    “呵……”方盛棠一声冷笑。


    方知礼立刻解释说：“真的，不是他要的，他和我关系最好，就是羡慕我，能有这么好的记忆，而他每次看书看了许多遍都记不住，我听他嘀咕了几句，就上心了，想帮帮他。”


    方盛棠黑了一张脸。


    “你是不是蠢？”


    “真的，他没跟我要，上次考砸了，也只是很失落的说，他如果有我这样的好记忆，肯定会更有希望高中。”


    方知礼还在解释。


    一屋人都安静下来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毕竟这个好朋友，方知礼以前没少提起，在书院里一直名列前茅，是夫子看好，重点培养的学生。


    方知礼有点惊慌地退了一步。


    “你们干什么？”


    方盛棠冷笑说：“这个家有小六一个人就行了，你不用跟她一样。”


    方若棠歪头，“大姐姐，我怎么听了你这话，觉得不是好话的样子？”


    “别胡思乱想，大姐姐怎么可能说你坏话。”


    “噢，也对！”


    方若棠直接被忽悠过去了。


    方知礼明白了意思，一张脸青白交错。


    他倔强地抿紧了嘴，忍了忍才辩解：“我和他以前就关系好，并不是这几个月，突然关系好起来的。”


    自六姐姐出名以后，一波又一波的人，打着和他交朋友的名义，想通过他讨好六姐姐，又或者想通过他得到一些好处。


    这些人的想法，不管藏得多深，他都没有上过当。


    但他不信最好的朋友也是这样。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类似的话？”方盛棠突然问方知行。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方知礼，点点头。


    同时也有些惭愧，同在书院，他竟不知道七弟被人哄了去。


    “你是怎么做的？”


    “……远离。”


    方知行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方知礼。


    方知礼大声说：“五哥！这不一样，他是阿昱，和我关系最好的阿昱，你知道他的，我们从入书院就认识了，一直住在一起。”


    方知礼和方知行两人的学业进度不一样。


    即使是亲兄弟，在书院里，也不在一个班，更不住在一个宿舍里。


    “我宿舍里也有朋友暗示过我。”


    方知行的言下之意，是说他的那些朋友，比方知礼的朋友认识更久。


    “阿昱是不一样的。”方知礼梗着脖子反驳。


    方若棠左右看了看，终于明白他们在吵什么。


    她弱弱地开口，“不过一颗丹药而已，小七想送给他朋友就送呀！我又不是没有，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她送丹药，也没有一个规律，看谁顺眼就给谁咯。


    她的东西，她做主。


    不给能讨她欢喜的人，难道还给她讨厌的人吗？


    “你闭嘴！”方盛棠一声娇斥。


    方若棠立刻脖子一缩，后退一步，并向方知礼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是六姐不帮你，而是大姐姐太凶残了，你撑住，等晚上我再偷偷给你丹药。】


    方若棠在心里偷偷想着，并不知道家人都能听到她的心声。


    也不知道，刚才还在因为家人怀疑他朋友，而心生不满的方知礼，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别说一颗丹药，即使十颗，百颗，只要你要，你六姐姐肯定会给你的。”方盛棠加重语气地说道。


    方若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默默抬头。


    啊，房梁上的雕画，真好看呀！


    “大姐姐也不是不许你帮助朋友，但前提是这个朋友真心待你，不存在利用。如果他病重命不久矣，又或者家人出事，求到你面前，你想帮他，我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仗着这两年的情分，欺负你年纪小，以退为进找你要丹，算什么事？”


    方盛棠教弟弟的时候，家中其他人都没有插嘴，反而一个个满面兴味地看着。


    就好像在看什么名角唱大戏一样。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模样，看你这副模样，想来是真心把他当好朋友，只要他直白地求到你的面前，你肯定也会向你六姐姐开口，可是他是怎么做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怎么？这么好的仙丹，还要你求着他吃下去？”


    方知礼猛地一怔。


    家中长辈，几人同声出声。


    “方盛棠！”


    崔氏一脸的自我怀疑，她堂堂崔氏贵女，从未教过女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就不知道这个女儿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


    不止是她，带着下面几个妹妹都是如此。


    好在个顶个的机灵，她觉得这样虽然和她原本期盼的贤静女儿不同，但也知道她这样，以后嫁人了不易吃亏。


    故而，她睁只眼闭只眼，家中其他人，也多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现在当着一家人的面，就敢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方盛棠本人说完，也是一脸懊恼。


    最近私下骂那些想勾引余生的小姑娘，骂顺嘴了，留下的后遗症。


    明明一个个都想抢人，恨不得弄死她上位。


    非要说什么，不是来破坏他们，而是来加入他们的。


    想想就让人反胃恶心。


    “……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回想一下，你那朋友以前的学业如何，现在又如何！”方盛棠抿抿嘴，不再说话。


    甚至脸蛋窘红，有点儿不自在。


    一直穿得好好的衣服，突然亲手扒光了，露出了最真实的样子。


    “大姐姐说的这个我懂！”方若棠突然举手，“我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他们得到我的丹药，每个人都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我主动求着他们吃我的丹药。”


    方若棠说完，双眼亮亮地看着方知礼。


    她不知道她表达的意思，方若礼可明白。


    反正就是那么一种感觉。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懂。

 第144章 方知礼的结局

    方知礼还有点死犟，但看和他关系最好的方若棠都不站在他这边时，眼睛一下就红了。


    “六姐，你也认为我识人不清吗？我已经十岁了，我分得清好歹。”


    方若棠傻眼，微张小嘴，接着急忙说：“我没有不信你呀！真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就是想送朋友一颗丹药吗？送，我们有，想送谁就送谁，这里有十颗，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点。”


    方若棠说着，就拿出了十颗丹药。


    其实她是不懂的。


    明明她不缺的东西，为什么大姐姐要这么严厉地批评方知礼。


    还是在一家人的面前，其他人也没有一个拦着的。


    方知礼“啪”的一下，泪珠子就滚落眼眶，但小小少年很倔强，抿着唇扭过了脸。


    方盛棠无语凝结，却也没有松口，“你也说了，你十岁了，不是三岁，你六姐给你的丹药，你拿着也行，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这次回书院以后，不能立刻给他，他在提起这事时，你也不能接话暗示，如果三个月后，你再心甘情愿地给他，我不会阻止你。”


    方知礼抿了抿嘴，目光有点闪躲。


    方盛棠一声冷笑，“呵，你该不会已经说出了大话吧？你搞搞清楚，这是你六姐姐的东西，你问都没问过她，就先把大话放出去了，你可真会慷他人之慨。”


    方知礼小脸一下涨得通红。


    这两天，阿昱拿着书本，一直长吁短叹，他一个没忍住就说了会帮忙。


    “不至于不至于！”方若棠立刻抱住方盛棠，就怕她要打方知礼。


    “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计较，况且这是七弟最好的朋友，真不打紧。”


    自她有了小镜子，家人还是第一次为了这种事情争吵。


    以前根本就没有人提起过，别说哥哥姐姐，即便是婶婶舅母，也没有人找她索要丹药，反而还是如往昔一般，将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


    其实七弟这次开口，她是有点高兴的。


    “你闭嘴！”方盛棠一声呵斥。


    早在方若棠能拿出仙丹的那一刻，家人就背着她开了一个小会。


    不管如何，都不仗着家人的身份对她索取。


    因为她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亲朋好友，却没有谁真的少了一颗仙丹就活不下去。


    可是这个坏头一开，方若棠的地位就会急剧下降。


    外面的人不会再阿谀奉承她，甚至会仗着她的天真，利用她。


    他们一家人，恨不得将方若棠托举上天，又怎么可能亲手将她拉入泥泞。


    也正是为此，方知礼年纪小，被人诓骗了，方盛棠才会这般生气。


    这颗丹药不痛不痒，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探路石。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先河，后面便也就轻而易举了。


    “听你大姐姐的话，她不会害你的。”舒氏拧眉开口。


    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倒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顽固不化，看样子这几个月，没少因为方若棠被人高高捧起，这是飘了呀！


    方知礼垂着脸没吭声，家里其他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担忧。


    方知行更加自责，刚上前一步，方宛棠就将他拽了回来，示意他闭嘴。


    他们兄弟两人这半年时间都在书院。


    接触到的人都是书院的夫子和学子，这些读书人好脸面。


    他们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现得很直白。


    不像她们姐妹几人在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到人。


    为了一颗仙丹不要脸的人太多了。


    甚至好几次她们都差点被人算计。


    不害她们性命，但就是恶心她们，使得她们不得不拿出东西来赔礼。


    好在她平日就窝在天一宗，大姐姐和三姐姐又是聪明伶俐的人，每次都险险地躲了过去。


    很多防不胜防的瞬间。


    毕竟谁能料到为了一颗仙丹，有人竟然可以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做伐子。


    方知行满脑子都是读书，根本想不到现在的人疯魔成什么样。


    “行了，你们兄弟刚刚回府，赶紧去院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方老夫人开口，打破了沉静。


    方盛棠一脸失望地看着方知礼闷不吭声的出门。


    方知行左右看了两眼，草草躬腰，追着方知礼而去。


    方盛棠不满地娇斥：“你们看看他，看看他，真蠢。”


    舒氏不自在地偏开目光，完全不想承认这么蠢的儿子是她生的。


    她觉得方盛棠说得也挺直白好懂的呀！


    一个名列前茅的学子，在他面前突然表现出学习吃力，这种不入流的心机手段，眼没瞎应该都能看出来呀！


    “行了，你越说越过分。”崔氏喝斥方盛棠。


    方家两房虽然亲如一房，但也没有堂姐当着一家人面这么骂堂弟的理。


    不过崔氏小心翼翼显然有点多余。


    认可方盛棠话的人还挺多，第一个就是方丞相。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晚点我把他叫到书房说说，回头再设个局，让他亲眼看看对方人品。”


    “这幸好就是朋友，如果年纪再大几岁，喜欢上一个不好的姑娘，只怕闹得更过分。”方盛棠作为方家嫡出的大小姐，所受的宠爱，丁点不比方若棠少。


    故而，她在家里想说什么都敢说。


    刚被骂了，不敢再求情的方若棠，陡然瞪大了眼。


    【小镜子，快说说，我七弟的姻缘线，那一头牵的姑娘好不好？】


    【说不上好与坏，就是立场不一样。】


    【啊？】


    方若棠一下来了劲。


    方家其他人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偷听。


    【你也知道在原世界线里，太子六人为了争夺你，闹得天崩地裂，人祸加上天灾的情况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是必然躲不过去的结局。】


    方若棠心里一沉。


    虽说那样的乱世，小镜子早就和她形容过，但每次再听，心里还是会提不起劲，不舒坦。


    【那姑娘长得娇媚动人，自小就受父母喜爱，一家人好不容易躲过了天灾，但却没有躲过人祸，两军对垒，他们这些夹缝中的普通人，倒成了牺牲品。】


    【后来小姑娘的家人死绝了，就她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从别人那儿听说了你的事情，便处心积虑想接近你，接近不了你，便把目标锁定在你七弟的身上。】


    方若棠抓了抓发。


    【这倒是我的锅，噢，不对，是太子那六个蠢货，跟我没有关系。】


    【那姑娘本来想通过方知礼见到你，哪晓得方知礼本人都见不到你，反而为了营救你，四处奔波，她在逃难的过程中，身体底子早坏了，后来等不到见你取你性命，便在弥留之际取了方知礼的性命，就……死得挺惨的。】


    方若棠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能让小镜子说死得惨，那死前必然受过非人的折磨。


    【人祸，关我什么事，又关七弟什么事，我们都是受害者呀！她报仇为什么不去找太子他们六人，拿我们姐弟撒气算什么事？】


    方若棠不觉得那姑娘为家人报仇有什么错。


    但凭什么柿子挑软的捏。


    【你们人类不都这样吗？对付不了强大的敌人，便将仇恨转向同样弱小的人身上。】


    方若棠抿抿嘴。


    无从反驳。

 第145章 天命所归

    【那个姑娘是谁？是不是上京人？】


    【不是。】


    【噢，那就好！】


    【你不找她报仇吗？】


    方若棠白眼一翻。


    【我不耻她不敢对付真正的仇人，却来伤害我们姐弟，但她要报仇没有错，如果换了我是她，我要杀光对方所有人，便是这样也不能平息我的怒火，因为我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


    方若棠一向如此，对爱情少根筋，但又把亲情看得极重。


    【那姑娘离上京相隔千里，她这一世甚至是你的信徒，很喜欢你，崇拜你。】


    小镜子窥探到对方的生活，方若棠有点无语。


    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她不怨小姑娘报仇的举动，但恨她残忍杀害了方知礼。


    好在那只是原本的命运线，这一世，他们都将不同。


    小姑娘不会家破人亡。


    方知礼也不认识她。


    所以方若棠也不可能因为没发生的事情，就率先针对对方，向人寻仇。


    【七弟是真蠢，难怪大姐姐骂他，我下次再也不帮他了，哼！】


    方若棠好半晌没有顺气，恼得直接骂人。


    【那姑娘有点像你，方知礼最开始帮她，也是看她一个弱女子四下飘零，不忍心才收了她做丫鬟。】


    【呸，才不像我，他就是自己蠢，&*（……（&……】


    方若棠在心里越骂越起劲，如果不是眼眶始终红着，一脸委屈地瘪着嘴，甚至会让人误会，她有多不喜欢这个弟弟。


    方若棠不理解方知礼的行为。


    方家其他人多少琢磨出了一点味。


    小镜子所谓的像，大约是指她们都是身不由己的美人。


    看到那小姑娘便想到了方若棠。


    而那时的方知礼又救不了方若棠，便救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只是没想到，他一时的善心，反而害自己丢了性命。


    方丞相头疼，不想说话，其他女眷早就红了眼睛。


    要不是方若棠还在，情绪根本就压抑不住。


    舒氏垂着眼帘，一张帕子都擦湿了。


    “行了，都各自回屋休息吧！老大媳妇，吩咐厨房多做几道他们兄弟俩人爱吃的菜，马上就要科考了，多做些补脑的。”


    方丞相觉得最该补脑的人就是这个嫡幼孙，太蠢了。


    因一时怜惜救了人没错，可是一条毒蛇在身边那么久的日子，竟然发现不了。


    真是死了也不冤！


    方丞相恨铁不成钢的这样想着，但同时也在琢磨，该怎么养养他的性子。


    这一世不会发生原本世界线的事情。


    但他们周围同样也布满了贪婪小人。


    晚上，一家人为两兄弟接风的时候，众人的情绪，已经很好的隐藏，便是方知礼也恢复了往日的劲头。


    他蹭在方若棠的身边。


    “六姐，我这次回来，有十天的假呢！”


    “你这十天都待家里陪我？”


    方若棠故意这样问，方知礼怔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六姐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我们不出去走走吗？我们去踏青吧？六姐以前不是想放风筝吗？我陪你玩。”


    “你六姐这段时间没空出门。”


    方盛棠出声打断，让正要答应的方若棠，一脸莫名地望着她。


    她有空，很有空。


    她不是每日不着家吗？


    即使不去大街上走走逛逛，也会去隔壁的宅子找李明玉她们玩耍，特别是现在多了程小澄和卫若瑶，两人嘴巴都特别能说，每次去找她们，方若棠总能玩得尽兴。


    而且程小澄和卫若瑶都是杂灵根，没有修炼天赋，时间颇为宽裕，留在天一宗就是陪她玩的，每日到点，她不过去，那两人就会结伴过来找她。


    “嗯嗯，我没空出去，天一宗事忙。”方若棠不敢反驳方盛棠，敷衍地找了一个借口，然后低头猛地扒饭。


    方知礼眼里划过一抹失望。


    有点泄气。


    他本来想让六姐见见他的同窗，只要六姐答应了，就叫上大姐一起去，等她们见了人，肯定就不再揣测他的朋友。


    方知礼毕竟才十岁，本来就不是城府深的人，再加上这又在家里，一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


    如果不是方丞相说这事他来处理，以方盛棠的性格，定会答应同行，然后言语逼得对方露馅。


    只不过这毕竟是下乘。


    距离科考不到五日的时间，这几天最要紧，丞相府上下，因着方知行要科考，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


    太子过来的时候，方若棠只闲得长蘑菇。


    一听说他来找她，风一般地跑到了前院。


    “太子哥哥，你来看我吗？”


    “是。”


    太子一身冷冽，瞬间融化。


    他手里拿着一叠纸。


    “这是我让人找的一些文章，都是这次主考官以前的文稿。”


    “呀！谢谢，太子哥哥真好。”


    方若棠笑弯了眼。


    她知道祖父也指点了五哥，找来的文稿也不在少数。


    不过太子百忙之中，能记得她五哥科考的事情，方若棠觉得很受用，因为太子看重她的家人。


    “没关系，你五哥写了文章可送去让太傅瞧瞧，我已经跟太傅打过招呼，太傅这几天会比较空闲。”


    “好呀好呀！”


    方若棠立刻点头。


    太傅是一个很有学问的老头子。


    毕竟学问不好，也没有资格做太傅，教太子学习，这可是以后的帝师。


    在他的面前，几个考官就是弟弟。


    “你七弟的事情，我有些了解，要不要我帮你？”


    太子一直不掩饰，他对方若棠全方面的监控。


    方若棠本身也不在乎这点小事。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用卫若瑶的话说，她现在就是国宝。


    “怎么帮？”


    “让人直接消失。”


    太子的行为，简单粗暴。


    方若棠一噎。


    “还是算了吧！”


    事后，大姐姐特地找了她，细细分析了这件事情。


    最后就总结了一句话。


    让她不要私下给方知行仙丹，也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便是连大姐姐也是不管的，祖父会亲自教孙。


    “好！”


    太子事忙，方知礼的同窗，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如果不是有方知礼在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么一个人。


    “我这次来，还有件正事想问问你。”


    “啊？正事，问我？”


    方若棠反手指着自己鼻尖，一脸听天书的模样，小声嘀咕：“我还能办正事？”


    太子眼里划过一抹笑，满足地看着她，真的觉得她什么样都好看，完完全全就是长在他心巴上的一个姑娘。


    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女子。


    “嗯，等恩科完以后，我想让你上摘星楼，和百姓说几句话，安抚安抚他们的情绪，可以吗？”


    “是因为战事吗？”


    “对！”


    “可以呀！”


    方若棠没问缘由，直接答应，反正太子又不会害她。


    太子笑笑，忍不住轻刮了下方若棠的脸颊。


    这半年努力下来，方若棠的声望盖过了皇室皇权，大战在即，皇上下令，那是穷兵黩武，国师大人下令，那是天命所归。

 第146章 霍家的破事

    “这里有霍小将军给你的信。”太子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


    方若棠心虚地接过信，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没有什么情绪。


    “霍止戈的信，怎么会在你那里？”


    “他们写的信，都会先经我的手。”


    太子坦率承认。


    方若棠突然聪明了一下，难怪那个一直说要给她写信的容世子，一封信也没有寄过来。


    原来都被太子扣住了。


    “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


    方若棠哪敢胆大包天的承认她在等其他男人的信。


    不过事实上她也确实没等。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拿信过来，她都忘了这回事。


    “不拆开看看？”太子用眼神示意方若棠拿在手里的信。


    方若棠有点慌。


    “啊！现在吗？”


    她和霍止戈毕竟是亲过的关系，而且霍止戈这个人热情如火，她不知道对方会在信里写什么。


    也许会有些肉麻，不堪入目的情话。


    她觉得在太子面前看很不适合。


    “看吧！”


    太子眼神压迫。


    方若棠有点怂地说：“那我看咯？”


    “看！”


    “我真看了？”


    太子这次不吭声了，只是眼神紧迫地盯着方若棠，不给她一点回避的机会。


    “其实信是很私密的东西，不好与人共享。”


    方若棠小声叭叭。


    太子空耳不闻。


    “赶紧看了，还有。”


    “嗯？”


    方若棠不解。


    太子也没有多说。


    眼看躲不过去，方若棠索性不躲了。


    她将信纸一摊，就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和她预想的天差地别。


    第一页，满满的道歉。


    “他是因为他祖母的事情，特地写信来解释的。”


    “我知道。”


    “你看过了？”


    方若棠抖了抖信封，她拆的时候，印泥是完整的，不像被人拆过的样子。


    “猜到了。”


    “噢！”


    太子一向聪明，方若棠对此深信不疑。


    事实上，太子也确实没有看过，他有想过偷看，但是怕方若棠知晓后，觉得他控制欲太强，像一个变态才忍住的，否则也不会一定要站这里等方若棠看完信。


    “霍止戈说，他和他祖母的关系不好，说他的祖母不能代表他，还让我不要因为他祖母的关系就讨厌他。”


    方若棠看着信里细说霍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点儿不理解。


    “这个霍家，当初下聘娶霍止戈的娘，不就是图她能带来丰厚嫁妆吗？怎么还花着人家的银子，又看不起人家商户出身？又当又立是怎么回事？”


    方若棠傻眼，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家。


    【这题我会，这是勋贵侯爵惯用的敛财手段，谁叫商户地位低呢！他们能有一个攀上达官贵人的机会，一个个闻着味就来了，女子的嫁妆其实就是送给这些人家的，就像金无忧，原本要入三皇子府的。】


    小镜子抢先回答。


    太子慢悠悠地说：“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更何况是人。”


    “霍止戈的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没了，而他本人，自小就被霍老夫人厌恶，觉得他身体里流着商户人的血，十分低贱。”


    方若棠看信的内容。


    平铺直叙的方式向她说明了霍府的事情。


    她不知道霍止戈写信时是什么心情，又或者说这封信让他读，是怎样的语气。


    不过方若棠有点心疼他。


    毕竟他娘没了的时候，他才出生。


    而他在后宅，厌恶他的祖母手里讨生活，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很难的。


    【霍止戈的娘难产，是人为还是意外？】


    【是意外也是人为，霍止戈他娘的生产条件确实不好，但是霍府也没有全力去救她。】


    方若棠皱眉，撇嘴。


    对这样的人家真看不上。


    【好恶心啊！】


    【是啊！】


    “士农工商，他们的地位，一直低下。”太子平静地回答。


    方若棠噘嘴，“可是地位低，也不是那些人谋财害命的理由，而且这不是个例。”


    前有霍止戈的娘，后有金无忧。


    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带着皇上捉奸在床，金无忧铁定会入三皇子府，丢了性命也是早晚的事情。


    方若棠突然觉得，她把这些原本命运多舛的小姑娘都照顾得很好。


    蓦地很庆幸，她一时兴起，建立了天一宗，这些姑娘才有一个归属。


    “人心难测。”短短四个字，太子也没有多余评价，毕竟人心隔肚皮。


    霍府的事情，他早就知晓。


    当初霍府缺银子，霍老夫人就让她最不看重的儿子娶了一个商户女。


    “我觉得这个不公平，男人和女人应该有同等的继承权，这样也能杜绝很多吃绝户的情况，金家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至于一定要把无忧送到三皇子府，那些商户独女可能不用嫁入高门，又或者嫁过去了也能有活路。”


    金父就是觉得他死了以后，金无忧守不住偌大的家产，这才用全副身家给她换了三皇子这门亲事。


    就是可惜，金父眼光不好。


    “我可以下令修改律法，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到时候他们免不得要阳奉阴违。”


    太子本人并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


    所以方若棠一提，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只不过他觉得不一定有成效。


    因为这种事情强迫不了，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不会因为律法上的几句话，就改变思想。


    他们只会想尽办法钻空子，特别是那些宗族势力强大的家族。


    多数甚至连县令颁布下去的政令，他们都不会听。


    方若棠眼睛一亮，跃跃欲试：“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霍止戈的娘和金无忧的事情，让方若棠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个例，反而是常态。


    “我会大力宣传，加重这方面的刑法，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要有耐心。”


    “慢慢改也无妨，反正我们有很长的寿命，足够的时间。”


    “你能理解就好！行了，别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了，这里还有容世子的信，你要不要看？”


    方若棠忍不住去扒拉他的衣袖。


    一下竟然翻出了十多封信。


    “都是他写的？”


    “是啊。”


    太子“嗤”了一声，明显对容世子这样的行径很不爽。


    每日一封信。


    能写什么内容，不就是分享他每日的活动么。

 第147章 六人近况

    霍止戈的信，都看了。


    再看容世子的信，方若棠也没有扭捏。


    况且刚刚霍止戈的信，在末尾用大量笔墨表达了对她的思念。


    她不提，太子也只当没有看到。


    太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方若棠瞬间抖擞起来，身上那种偷感一下去得无影无踪。


    “容世子会写什么？”


    方若棠嘀咕的时候，拆信的手没停，还特地看了一眼印泥，也是完整的。


    原本记得太子在她的面前，情绪要收敛一点。


    但是容世子的文笔太好了，很会描写。


    一点普通的小事写得活灵活现，逗得方若棠眉开眼笑。


    “哈哈哈，你看容世子的信，好搞笑噢！”


    “很好笑？”


    太子轻描淡写一句。


    方若棠笑容僵在脸上，瞬间收回龇着的一口白牙。


    “没，就一般。”


    “我看你笑得很开心。”


    “你看错了。”


    方若棠就和那些背着妻子偷食的男人一样，即使证据摆面前了，还死不承认。


    甚至被捉奸在床的时候会直接甩锅，强辩自己是被对方勾引的，自己也是受害者。


    就像当初被捉奸在床的三皇子一样。


    方若棠没到这一步，但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一模一样。


    睁着眼睛满嘴的胡说八道。


    太子看了方若棠一眼。


    看得方若棠小心肝一颤。


    “行了，接着看吧！”


    “噢！”


    方若棠乖巧的又拆开一封信。


    熟悉的文风，这一次她聪颖的知道了掩饰。


    就是藏不住笑。


    “很高兴收到容世子的信？”太子在方若棠被信吸引的时候，忽然出声。


    方若棠眨眨笑眼，努力表现严肃，“还好。”


    此前，她没有期待，但是容世子的信，一路看下来却让她很愉快。


    就好像她跟着容世子走了一路。


    所有见闻，她都亲身经历了的错觉。


    接连三封信下来，都是幽默诙谐的文风。


    方若棠觉得就这样草草看完，会少了很多乐趣。


    余下的几封，她折叠好。


    “别的，我回去再看。”


    说完，方若棠看了一眼太子。


    他情绪稳定，看不出喜怒。


    “这是安郡王的。”


    太子从另一个袖子里又抽出一封信。


    方若棠傻眼，这个宽大的袖口里，究竟藏了多少信？


    安郡王的信，开篇向她问好，中间描述他在西周的见闻，以及正在做的事情，末尾表达思念，并说会尽快办完事回京。


    “安郡王已经在西周安顿下来了，一切进展很顺利。”


    “嗯，他给我的密信里，也提到了。”


    其实这几个人写信的内容，太子都能猜到七七八八。


    “顺利就很好，容世子说，最快过年就能回来，也就三个月的时间。”


    “是的！”


    魔物杀得其他两国，措手不及。


    两国目前都已经将魔物消灭，但是魔物出现的地方，周围十室九空。


    而且没有太子六人出手，通道关闭不了。


    每日都会新增死亡人数。


    这个时候，安郡王出现，宣扬大雍的安全性，试问普通百姓，谁不想归属大雍。


    况且，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几百年前，这片土地，原本就是一个国家，三国本就是一种语言一种习俗。


    不过是完成大一统罢了。


    百姓甚至不会有背叛国家的情绪。


    故而，安郡王的进展异常顺利。


    几乎达到了一呼百应的地步。


    朝廷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赞成西周归属大雍的提议，已经在大殿上，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讨论了。


    毕竟，西周的朝堂上，也有大雍安插的眼线。


    “也不知道小王爷那儿进展如何，顺利不？”


    方若棠刚刚说完，眼皮子底下就又有一封信，又是不一样的笔迹。


    她瞬间猜到了信是小王爷寄回来的。


    “小王爷刚刚安顿好，说一切都好。”方若棠读着厚厚的一封信，努力从中挑出几乎没有的重点。


    小王爷通篇都在花式表达对她的思念。


    也是知识储备丰富，通篇下来，竟然没用到几个重复的词语。


    也没有什么很深很绕口的段子，反正她一眼看去，就能知道他写的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


    就……很体贴的一封白话情书。


    “北梁的情况和西周是差不多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展。”


    “这就好！最好是两国皇室能主动投降，带着国家并入我大雍，这样也能减少伤亡。”


    方若棠异想天开。


    “要不，你给两国皇室写信，许他们一些好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说服他们？”


    “我试过了。”


    这么好的事，要能发生，合并天下就不费一兵一卒。


    “他们不同意吗？还是条件没有谈妥，你可以给他们更优越的条件。”


    “好，我再谈谈。”太子答应。


    两国皇室，不止放不下权利，也不相信他们大雍，更甚至手握权利的人太多了，众口难调。


    他也给了上到战场，以身入局的容世子他们弹性谈判的权利。


    因为最后肯定会牵扯到方若棠手里的仙丹，他相信有那四个人在，方若棠不用付出很多。


    “好的，不用舍不得仙丹噢！小镜子说，三国合并，可能会提早打开通道，他现在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天道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在向着好方向发展，等通道开了，我手里的仙丹也没太大价值了。”


    “好！”


    太子怜惜地摸摸方若棠的头。


    他知道活下来的人越多，对方若棠才会越有益。


    所以能不用战争解决，他也不想。


    毕竟大战下来，死几万人都是少的。


    这些人都活下来，成为方若棠的信徒，为她修复神魂，贡献一份信仰力不是更好！


    “是不是还有叶无暇的信？”


    与她有关系的六个人，除了站在眼前的太子就只有叶无暇的信没有看到了。


    “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知道啊？他这次出京还挺久的，是事情不好解决吗？”


    方若棠有点惭愧。


    她竟然忘了问一问小镜子。


    【小镜子，叶无暇是遇到了麻烦事吗？】


    【差不多吧！他姐姐的情况有点惨，他姐夫怕被报复向族中求助，最后族长决定抽生死签，去刺杀叶无暇。】


    方若棠：……


    【我有种你在胡说八道的错觉，他姐夫是怎么骗族里人的？他们都这么蠢的吗？还是他姐夫有什么过人之处，全族几百人搭上性命，也要保全他？】

 第148章 登上摘星楼

    【叶无暇毕竟是一名三品大员，他想弄死一个商户，根本不用自己出面，他只要放出风声，就会有人替他办事，商场如战场，随便被人卡一卡，他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这个我懂啊！可这和他的族人有什么关系，别说他只是一个普通商户，即使是对族里有大恩的人，也不至于让全族人赌上性命吧？竟然抽生死签？叶无暇没事吧？】


    【没有，就那么一个普通农户，不过力气比平常人大一点，怎么可能近叶无暇的身，伤害他。】


    【他没事就好。】


    方若棠无意识地歪了下头，撇嘴继续在心里发问。


    【可你还是没有说，族长为什么做这个决定？】


    【我没说吗？那个小妾是族长婆娘的亲侄女，他们想让孩子记在叶姐姐名下，以后直接让叶无暇认下。】


    方若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疯癫剧本，他们有病吧？叶姐姐又不是哑巴，她都不想拖叶无暇后腿，又怎么可能看他当冤大头。】


    方若棠想到某种可能性，脸色极差。


    【他们族中人也欺负过叶姐姐，才会怕报复吧？特别是那个小妾？】


    【是平妻。】


    【他一个商户娶平妻？】


    方若棠惊呆了，立刻和太子告状。


    “这种人就是知法犯法，挑战国家律法，太子哥哥，你一定要严惩，遏制这种歪风邪气。”


    国家有明确规定妻妾的人数。


    别说商户只能娶一妻，便是达官贵人也是一妻多妾制，并不能弄什么平妻。


    没人告，官府也不会闲得上门管，但是真的整顿下来，也要脱层皮。


    “嗯，叶侍郎有数，这会他前姐夫已经被关入大牢，行刺他的农户也被判了死刑。”


    “就该判死刑，连朝廷命官都敢刺杀，简直目无王法，还有他的前姐夫，最好一起弄死。”


    “你呀！杀心淡点，这些事情，他自己会解决。”太子被方若棠义愤填膺的表情逗笑了。


    方若棠不高兴地噘嘴。


    “我才没有杀心重，我大姐姐说我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帮了许许多多的人，你不这么觉得吗？”


    “觉得！”


    太子求生欲很强，哪敢否认。


    不让方若棠将杀人挂嘴上，是觉得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很违和。


    但同时又觉得她的性格，会这样说很正常。


    她的喜恶一向直白，不过这并不让人厌恶，反而觉得她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喵一样，使得他特别想动手去挼一挼。


    “哼！”方若棠狐疑地盯了太子两眼，看他一脸真诚，这才收回自以为凌厉的眼神。


    太子见她没不高兴，眉眼这才又挂上了笑，目光温柔地盯着她问：“今日正好无事，要不要陪你去摘星楼？走走流程？”


    “也行！会不会很难？”方若棠第一次被委托这么重要的任务，现在就觉得亢奋了。


    虽然没有什么惧怕不敢的情况，但却有点担心失误，耽误了大事。


    “不会，你怎么样，大家都喜欢。”太子宽慰方若棠。


    方若棠挑眉，“真的吗？”


    “真的，百姓有多爱戴你，你也是知道的。”


    “也对！”


    方若棠回想她每次出街时，百姓看她时，膜拜的目光。


    “所以你不用多想，到时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你，大家都会喜欢。”


    太子没说，那些反对的声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方若棠的面前，原本丞相府就将方若棠保护得很好，现在有了太子为主力，其他五个男人为辅，基本上没有人能钻空子，跑到方若棠面前来展露恶意。


    况且能到摘星楼前，围观聆听方若棠讲话的百姓，他们也会筛选，并不是任意一个人就能冲过去，万一再闹出刺客，不就麻烦了。


    方若棠随手把信给了丫鬟，叮嘱她将其放到她的屋里，便乐颠颠地跟着太子去了摘星楼。


    这个地方，方若棠没有来过。


    但听说过。


    在她和太子上来以前，以往举国欢庆能登上摘星楼与百姓对话的人，只有帝后。


    而皇后已经去世几年了，这几年皇上在女色方面偶有放纵，但从来没有带宠妃上来过。


    可见其楼的地位有多不一般。


    “竟然普普通通？”方若棠一路上楼，有点失望。


    她身体不好，家人不允许她来摘星楼凑热闹。


    故而，在她心里，摘星楼这种与天相近的地方，应该深不可测，但真的登上来以后，才发现只是楼高一点。


    “就是一座普通的小楼，但这里地理位置好，坐落在上京中央，可以俯视整个上京。”


    “这倒也是，而且高，看得远。”


    方若棠东南西北四面都站了一下，看了一眼，认同这确实是一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她的眼睛虽然没有好到能够看清四面城门口进出的人，但却看得出来，这四面正好对准了四个城门口。


    “到时候你就站在这里对百姓说话，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写稿子？”太子指了指楼下的一片空地。


    方若棠伸长脖子看了两眼，能看到下面看守的士兵。


    “不用了吧！那些文臣写的稿子文绉绉的，我根本记不住。”


    方若棠不是记不住，而是不想去记。


    那些话，很绕口，根本不是她平时会说的话。


    再者，方若棠觉得她理解都费劲的话，比她读书更少的普通百姓，大约可能听不懂那些天书，倒不如她说几句白话实在。


    “好。”


    这般重要的场合，换了一个人，太子会很严厉的要求对方一板一眼，不能出一丝差错。


    但换了方若棠的话，便一切都由她的心意而来，因为他有给她兜底的实力，自然就不会强迫她遵守世俗规则。


    又过了两日，叶无瑕回来了。


    他没第一时间登门，但在入城后就让下人给方若棠送了信。


    方若棠知道他要先安顿好姐姐和外甥，才能来看她，但她自己忍不住对叶姐姐的好奇，准备了见面礼，屁颠颠的就去了叶府。


    第一眼见叶姐姐和她的女儿，方若棠没看出什么异样，但再细看便发现了端倪，她们很瘦，很瘦，像难民一样。


    而且两人虽然穿上了量身而制的华衣美服，但脸上眼底的沧桑与麻木却掩饰不住，像两个并不那么精致的木偶人。


    很空洞，没有灵魂。


    特别是叶无瑕的外甥女，整个人呆呆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第149章 给叶姐姐科谱

    “大姐，这便是我跟你提过的国师大人，你以后叫她若若便可。”叶无瑕站在叶姐姐的身旁，语气轻缓。


    叶姐姐诚惶诚恐地说：“这怎么能，草民，小人，我……”


    叶姐姐话都没说全，膝盖就软了。


    在叶无瑕和方若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方若棠吓得往旁边一跳，只来得及躲过这一跪。


    接着，她一脸尴尬地说：“叶姐姐，你快起来。”


    叶无瑕也立刻将人搀了起来。


    方若棠朝叶无瑕使眼色，询问他，是否没说明两人的关系，否则叶姐姐怎么上来就跪她。


    “大姐，我不是和你说过，国师大人是我喜欢的女子，我与她关系亲密，你以后将她当妹妹照看即可，不用行如此大礼。”


    “可……我，我这种人，会不会影响到国师大人。”


    叶姐姐一脸自卑，忐忑不安。


    方若棠小脸满是好奇，不解地问：“叶姐姐是什么人？嫁给恶人的无辜女人吗？这不关你的事情呀！毕竟在嫁人前，你也不知道他猪狗不如呀！”


    叶姐姐一愣，看向方若棠的目光渐渐染了光彩。


    “况且，你干什么要拿对方的错，惩罚自己，你要实在不舒坦，你亲手杀了他就是呀！你不要怕，我可以包庇你的，杀了他，你也不用坐牢。”


    方若棠拍拍胸口，一脸天真地说道。


    叶无瑕目光温柔地看向神采飞扬的方若棠，他就知道她能解开大姐的心结，她这人看似单纯，但每次无意间说出的话，总能直击对方的心灵，让人察觉到温暖，这也是她周围的人，下意识亲近她的原因。


    这样一个小太阳，谁不喜欢。


    “……可我克死了父母，还生不出儿子。”叶姐姐眼里的光彩一闪而过，接着又缩回了龟壳。


    “你的父母也是叶无瑕的父母，他也克父克母吗？”方若棠歪头，在叶姐姐和叶无瑕的身上来回看。


    叶姐姐立刻激动地反驳：“不可能，小弟怎么会克父克母，他早慧懂事，很小的时候就能护住爹娘和我，他是最好的弟弟。”


    叶家父母软弱，叶姐姐如出一辙。


    否则的话，身为三品大官的姐姐，也不至于让一个普通商户欺负了去。


    “可你们不是同样的父母吗？你克父母的话，那他也克呀！他不克父母的话，你也不会克呀！”


    方若棠的话，直接将叶姐姐问住了。


    她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甚至觉得方若棠说的话才对，可她这么能干的弟弟怎么会克父母。


    既然他不克，那她大约也是不克的。


    “至于你说生儿子，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不生儿子就生女儿，况且生儿生女不是我们女人能决定的，都是看男人身体来的。”


    方若棠是接受过新思想的人，这些她懂。


    “……但他和其他女人又生了儿子？”


    “别说其他女人，即使和同一个女人，也有可能生了儿子又生女儿呀！儿子是xy染色体，女儿是xx染色体，而男人的身体里有xy染色体，女人的身体里只有xx染色体，所以一男一女的结合，男人给女人的是x染色体，女人就会生下女儿，给的y染色体，女人就能生下儿子，所以生儿生女取决男人。”


    方若棠当时了解到这一方面的知识时，惊为天人。


    毕竟在她前面十几年的光阴里，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生儿生女是女人的事情，但当她知道是男人的事情后，她甚至仔仔细细去看了许多资料。


    “这、这样的吗？”叶姐姐惊讶不解。


    甚至根本听不懂什么是x，什么是y。


    但却听明白了一点，生不出儿子不是她的错。


    “对呀！所以没有生儿子的女人，根本不用受人指点，你反过来可以骂他没用，连让你生儿子的本事都没有。”


    女人背了上千的锅，也该轮到男人受受这苦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叶姐姐垂着脸，细声讷讷。


    “而且女儿才能传宗接代，线粒体dna是母系遗传的，只能通过母亲传递给后代，这意味着，如果一个家族代代都生女儿，那么不管过了多少代，都能追寻到她的基因起源。”


    方若棠当初查资料时，查到这点挺高兴的，但前一世界的科学家竟然说这个说法不准确严谨。


    为此，方若棠还失望了许久。


    不过，现在拿来哄哄方姐姐倒无妨。


    “真的吗？”


    “真的。”


    【当然是假的！】


    方若棠的心声，第一次在叶姐姐母女两人面前响起，两人同时看向她，即使是一直如木偶的小孩。


    【男孩女孩都会从父母那里获得遗传信息，不存在性别上的偏向，不过如果一个家族代代生女儿，即使过了千年，也能追溯到同一个祖宗，反正我觉得生女儿就很好。】


    “国师大人，你……”叶姐姐瞠目结舌。


    这一次看清楚了，方若棠没有开口，那她这是心里话？


    叶无瑕轻咳一声，示意大姐不要多问。


    叶姐姐软弱没有主见，当即闭嘴，不敢再谈。


    姐弟两人的眉眼官司，方若棠甚至没有看到，因为她被小孩子牵住了手，对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眼里仅有一丝丝的期盼。


    她问：“姐姐，你喜欢女孩吗？”


    “喜欢呀！”方若棠下意识地回答。


    小孩子眼眸亮了些，又抿了抿嘴，追问：“姐姐以后愿意生女儿吗？”


    方若棠自身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想过生孩子的问题。


    被小孩子这样一问，歪头想了一下，接着咧着嘴巴笑了起来，“嘿嘿，如果能生一个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儿，那简直不要太好，我做梦都会笑出声。”


    方若棠自恋，想到能生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漂亮小孩，整个人都沉浸在美梦当中，这种欢喜发自心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小孩子瘪瘪嘴，吸了一下鼻子，突然看向她娘。


    “娘，姐姐说女孩也很好，她愿意生女儿。”


    叶姐姐怔了一下，突然掩面，泣不成声。


    “对不起。”


    方若棠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懵了。


    她小碎步挪到叶无瑕的面前，忐忑地问：“怎么回事？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她们怎么都哭了起来？”


    “没有，你说得很好，我替她们谢谢你。”


    “啊？”方若棠傻眼，“我说什么了？”


    叶无瑕抬手揉了揉方若棠的发顶，并没有去劝痛哭失声的母女俩人，反而将方若棠拉到了一旁，给她们留有宣泄情绪的空间。


    “我不在上京的这段时间，想我了吗？”

 第150章 办理婚书

    方若棠目光还好奇地盯着方姐姐母女，听到叶无瑕的话，有点敷衍地回答，“嗯，想了 。”


    叶无瑕双手捧住方若棠的脸，将她的脸固定，直到两人目光对视，他这才又缱绻地问了一句。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方若棠眨眨眼，被叶无瑕这样注视，突然生出几分羞涩，眼珠子不好意思的乱瞟，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我都说想了嘛！”


    方若棠娇软的语气，带了几分她自己没察觉到的羞涩。


    叶无瑕满足地眯起了眼，目光贪婪地盯上了方若棠的唇，却又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唇珠。


    一番动作下来，直接闹到方若棠红了脸。


    她眼含秋波，却故作凶狠地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磨了磨。


    叶无瑕这下笑出了声，与旁边哭成泪人的母女，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若棠吓了一跳，通红的脸，捂住叶无瑕的嘴唇，急忙看向叶姐姐母女，接着便是狠狠地瞪了叶无瑕一眼。


    “你疯了呀！你没见你大姐哭得多惨呀！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没良心！”


    这要换了她大姐姐在她面前哭，她跟着哭都是轻的，少说要提刀，去宰了使她大姐姐哭泣的人。


    叶无暇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大姐活成这样，他怒其不争，但毕竟是最后一个至亲，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她们现在哭是因为高兴。”


    “哈？”


    方若棠发出气音。


    再次看向叶家母女，没有明白叶无暇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她就看出这两母女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是真的，等她们发泄出来就好，希望经历这一次以后，她们能有所改变。”


    叶无暇目光沉静地看向大姐。


    这个软弱的大姐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希望她能因方若棠的话而有所改变。


    好在以后有他亲自照看，日子不会差。


    再者，女儿都已经生了，也不用要男人了，去父留子就很好。


    比捏着鼻子跟着一个人品低劣的男人浪费一生要强多了，也不至于把好好的孩子，养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


    “噢！”方若棠懵懵懂懂。


    本来就是第一次见叶家姐姐，对她的性格不了解，叶无瑕都说不用管了，她也就没有再多关注，主要是叶无瑕接下来的一个问题难住了她。


    “我们什么时候去办婚书？”


    “哈？”


    “你反悔了吗？”


    叶无瑕脸上神情变淡，眉眼间都是失望。


    方若棠立刻笑了一下，虚张声势地说：“谁后悔了呀！该不会是你后悔了，你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叶无瑕说着，就要拉方若棠出门。


    方若棠慌了，另一只手，忙拉住了叶无瑕。


    “不是我不想去办，而是我没有找到能帮我办这事的官员，户部我没有认识的官员。”


    叶无瑕离京的时候，她是记得的。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忘了这事，以至于拖到现在，叶无瑕回来了，她都还没有办成此事，不知道该向谁行贿。


    方若棠脸上心虚的表情，叶无瑕一眼就看了出来。


    小姑娘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叶无瑕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到了这一步，说不心梗，那是假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强迫自己又笑了出来。


    “没事，我就是户部官员，管理户籍的官员，我都认识，我带你过去办理，就现在去，可以吗？”


    方若棠虽然不小心忘了要联络户部官员，在叶无瑕离京这段时间提前将人收买，但却是真的想娶他，所以在叶无瑕问的时候，一口就应了下来。


    “真的吗？好呀！我们现在就走。”


    叶无瑕看方若棠双眼闪亮，并无半点勉强，梗住的一颗心这才好受了一些。


    “不过不用管她们吗？”


    方若棠看向另一边，情绪缓了一些，但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母女两人，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把叶无瑕带出去。


    “无妨。”


    在方若棠来前，他就已经安顿了大姐母女。


    而且就她们现在这副眼睛脸蛋都哭肿了的模样，回屋休息，比留下来应酬更自在，不用问，也知道她们更想回屋说说母女体己话，解一解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心结。


    叶无瑕接到这对母女，就发现她们两人的关系有裂隙，小外甥女封锁了自己大半的情感，不与人交流，包括她的母亲。


    而他的姐姐言辞间会可惜小孩为什么不是男孩子，不然她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她护着孩子，又埋怨孩子。


    出了叶府，两人直接到了衙门。


    衙门的官员这会正清闲，看到国师大人和叶侍郎来了，一脸惊喜地迎了上去，心里嘀咕，难怪今日一早起来，左眼就跳不停，原来是有好运要来。


    “刘大人，麻烦帮我们二人办理婚书。”叶无瑕开门见山。


    刘大人愣了愣，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一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这会没忍住破功了， 他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句。


    “婚事？你俩？”


    他以为的好事，是他能结识到国师大人。


    但没想到这是送命题呀！


    这种事情，能瞒得过太子？太子知道了，他焉有活路？


    “对呀！你帮我们办了，但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方若棠说话间，就给刘大人塞了一颗丹药，行贿的动作简单粗暴。


    “这是给你的封口费哟！是一颗洗髓丹，你要是觉得少了，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但你答应了我，就要做到哟！”


    刘大人看了看国师大人，又看了看洗髓丹。


    来回两次后，一咬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叶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为什么我不能听？”方若棠抢先回答， 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的表情。


    是她娶夫，这种事情，不该和她商量吗？


    怎么不找她，反而找叶无瑕。


    叶无瑕捏了一下方若棠软绵绵的小手，安抚地说：“等我一下，我去和刘大人说几句话。”


    方若棠噘嘴，有点不高兴。


    她冲着刘大人说：“我可以再多给你一颗的嘛！”


    刘大人擦擦额上不存在的虚汗，觉得泼天的富贵在朝他招手，他特别想接住，但不敢在太子头上动土。


    这事闹到太子面前，太子不会动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也肯定能护住叶大人，可怜他就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出气筒了。


    他怕有命受贿，没命享受。

 第151章 太子要截胡

    在叶无瑕地安抚下，方若棠同意了他们到另一边去说悄悄话。


    刘大人看了眼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的国师大人，忐忑不安地问：“叶大人，你与国师大人来办婚书，这事太子可知情？”


    叶无瑕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刘大人觉得压力极大，虽然叶侍郎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同属一个部门，且官职比他大多了。


    “刚才不知情，现在知晓了。”


    刘大人微愣，误会叶侍郎的话，以为叶侍郎这是在点他，立刻表示说：“叶大人误会了，下官并没有让人通知太子。”


    “嗯，本官知道。”


    太子对方若棠的关注，如果还需要其他人通风报信，等他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那……太子正在来的路上？”刘大人的额头，这会是真的出汗了。


    他擦了又擦，紧张地问：“这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跟你又没关系。”叶无瑕瞥了一眼紧张的刘大人。


    刘大人都快哭了，泼天的富贵没接住，就够让他心痛了，现在还要搅到国师大人的爱恨情仇里。


    他猛的反应过来，与国师大人有瓜葛的可不止面前的叶侍郎和正在往这里赶的太子殿下。


    还在远在边关开疆拓土的霍小将军和容世子，以及暂时不在上京的小王爷和安郡王。


    这不管哪一个，单拎出来，都能要他小命的存在，万一回头都找他麻烦，那他不是要被人扒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刘大人的身子抖了抖，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叶无瑕无语，“你只管办，这事牵扯不到你的身上，有我在，你一个下官，听令行事，谁也赖不到你的头上。”


    “真、真的吗？”


    刘大人不信，其他五人可都不是好性子。


    “真的。”


    叶无瑕皱眉，已经有些不耐了。


    太子快到了。


    方若棠也是一个急性子，见他们说了几句还没说完，就按捺不住地凑了上来，“你们还要说多久，到底给不给我办？是不是两颗太少了，讷，再给你一颗，三颗了，我很大手笔了，你也不要不识好歹哟！”


    方若棠不管是行贿还是威胁，都一副小孩子的口吻，就跟小孩子办过家家一样，没有任何震慑力。


    但她的语气稚嫩，拿出来的东西却能唬人。


    刘大人晕晕呼呼地接下，整个人就跟喝了假酒一样，晃晃悠悠就带着他们要去办婚书，只是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因为太子赶到了。


    他沉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刘大人腿一软，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


    “小六，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哈哈，太子哥哥，好巧哟！你也来这里玩吗？我没来过衙门，特地让叶大人带我过来看看玩玩。”


    方若棠一边说话一边给叶无瑕使眼色。


    刘大人默默盯着地面的砖，只觉得没眼看，就这个水平还说谎，毁灭吧！


    “这样，正好我来此地有些事要办，你与我一起。”太子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朝着方若棠招手。


    方若棠立刻小跑过去，仰着一张笑脸问：“太子哥哥，你要办什么事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


    太子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方若棠，接着又扫了一眼叶无瑕。


    叶无瑕若有所思，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太子脸色沉稳地让刘大人起身，带路。


    刘大人懵的，小心翼翼地问：“去、去哪？”


    “你刚才要办什么，现在接着办。”


    “啊？”


    刘大人傻了。


    这怎么回事，太子也不像能认下这事的人呀！


    他心慌意乱却不敢多说一句。


    主要是太子的气场过于强大，他怕再多说一句，就被太子直接凌迟了。


    “叶大人刚回京，确定不回户部销假？落实粮草问题吗？”


    “正好，下官也有些问题要请教太子殿下，不如一起？”


    叶无瑕知晓今日事办不成了，而且也能看出太子的意图，自然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暗示般地看了一眼方若棠。


    太子垂眼，转动手上的扳指。


    在他看来，方若棠过于依赖小镜子，所以她才会对叶无瑕松口，同意两人的婚事，他不知道他这个时候顶替叶无瑕的位置，方若棠会不会同意。


    一向自信的太子，在方若棠的问题上，有些不自信了。


    其实不止方若棠想左瞒右瞒。


    太子等人也不觉得如此有何不妥。


    毕竟除了方若棠，人均八百个心眼子，谁能看不出来方若棠并没有真的红鸾心动，万一将所有事情都摊开了，她破罐子破摔，连现在虚假的温柔都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六，我与叶大人有些政事要谈，事关边关战士的粮草问题，一刻都不能多耽误，我们先送你回丞相府，可行？”


    太子瞬间拿定了主意，温声询问方若棠。


    方若棠有点高兴的立刻点头。


    觉得又一次蒙混过关。


    眼看着三人就这么水灵灵地离开了衙门。


    刘大人看着手里还拿着的三颗洗髓丹，满脸难以置信，这就白嫖了吗？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的吗？


    刘大人咧着一张嘴，笑疯了。


    甚至连汗湿的内衫也不在乎了，比起洗髓丹，那不过是一点点微末的不舒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到了丞相府前，方若棠就直接跑了进去。


    一路过来，三人气氛怪异。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一个情况，反正让她有点压抑，明明她和两人说话，两人也都回应她了，但总觉得不对。


    她看不出问题，索性就直接躲了。


    反正等下次见面，情况肯定就好了。


    没了方若棠，太子和叶无瑕两人气场全开。


    叶无瑕顶住压力，云淡风轻地表示，“太子为何这般动怒，早在最初，你不就知道了小六会和下官成婚吗？”


    “你与她成婚？你配吗？”太子眼里墨色翻滚，杀机四现。


    叶无瑕早在决定入场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毕竟就如小镜子说的一样，六人里，他的身份地位最低。


    可是同样的，他也无惧。


    二十岁就能爬到三品大员的位置，他有他的倚仗，说句实在话，太子敢用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他。


    那他临死前，也能摆太子一道，让天下大乱，让天下学子站出来，为他讨一个公道，太子也不能独善其身。


    早在小镜子说他们六人在原世界线里，厮杀得有来有回的时候，叶无瑕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性格并不软弱，绝对不会只单单仰仗方若棠夫君这个身份，就能让其他五个人将他视为对手。


    他那个时候就猜到了他背后站的势力是哪一方，故而在入场前，他就已经率先一步，更主动的拉拢这一方势力。

 第152章 全家送考

    “太子这是在无能狂怒吗？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下官说了算，而是小六说了算，她乐意与我成婚，太子又能如何？”


    叶无瑕迎难直上，毫不示弱。


    既已经决定要争，自然要争到底。


    “你不怕死？”太子微微眯眼，威胁。


    叶无瑕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下官知晓太子不会动我的性命，我与其他四人所作所为，太子定然都看在眼里，况且，在太子眼里，我们这五个情敌，难道比小六的性命安全更加重要吗？”


    太子掌握了他们的情况。


    同样的，他们也看出了太子的心理。


    否则的话，谁也不会这样明面上和太子对着干，忽视他的地位，将他视为情敌，真当他们都是没脑子的莽夫，敢无视皇权挑战太子。


    正因他们抓住了太子的心理，他们才敢以平等的心情和太子竞争，重视太子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又没有那么看重。


    “所以你仗着孤不忍伤害小六，便诓骗小六与你成婚，就你这样，也配守护小六吗？”


    “是诓骗吗？不过是按小镜子的话办事罢了，太子殿下不也想和小六成婚吗？只是她不答应罢了。”


    叶无瑕的攻击力很强。


    太子嗤笑一声，“不要挑战孤的底线，孤能容忍你们几个在小六的面前蹦跶，就已经用尽全力在压抑杀意，可若你要一意孤行哄小六成婚，那就别怪孤鱼死网破。”


    叶无瑕挑挑眉，迎难而上，“那太子殿下大可以一试，看看下官这条小命，是不是这么好拿的。”


    “最好你的头能像你的嘴一样硬！”太子冷冷讽刺。


    他对叶无瑕的势力一清二楚，也一直盯着他私下的行动。


    贸然动他，确实会有一点麻烦在，但叶无瑕的势力并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他费些心力，瓦解并不难。


    只不过他如果动手，其他四人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们谁也不敢预料，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


    毕竟一对一，谁在太子面前都只是弟弟。


    他们想干掉对方的情况，是他们各自出手，吞并势力，而不是看太子出手后，吞下其势力，任由太子的势力越加壮大。


    两人不欢而散。


    各自顶着低压心情回去。


    方若棠倒是一入府就将两人丢到了脑后，在两人快打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抱着容世子的来信，哈哈大笑。


    科考前一天，方若棠拿着从小镜子那儿薅来的好东西，屁颠屁颠地去了方知行的院子。


    “六姑娘来了。”


    “我五哥呢？”


    “少爷去太傅府已有段时辰，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六姑娘要不要在这里等等少爷？”


    “行，我等着。”


    方若棠在方知行的院子里，就和在她自己院子里一样。


    被丫鬟伺候吃了点糕点茶水，方知行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眉眼深琐，明显在想事。


    “五哥！”


    方若棠小声叫人，怕打扰对方的思绪。


    “小六来了，找五哥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你明天要去贡院了，我过来看看你，并把这个给你。”


    方若棠直接将手里的辟谷丹塞给方知行。


    “这个是辟谷丹，吃一颗，十天不用吃饭。”


    “这么神奇？”方知行有点惊讶，“我现在吃一颗？”


    “行呀！”方若棠也没吃过，好奇地盯着方知行吃了下去，然后一脸探究地问：“怎么样？”


    “是有些饱腹，刚从外面回来，本来肚子有些空的。”方知行摸着肚子，感受了一下，这才回答。


    “噢，这就好，那你参加会试这几天，就不用考虑吃的问题。”


    虽然这次恩科在九月，不比往年三月寒冷，但九月也早已天凉，方知行一个大少爷更不懂弄吃食，吃些干冷食物，但不如直接不吃。


    “小六帮了五哥一个大忙，这下五哥不用担心吃的问题，定然能取得更好的名次。”方知行笑看方若棠，满嘴称赞。


    “五哥有真才实学，即使没有小六送的丹药，肯定也能拔得头筹，刚才看五哥回来的时候，紧蹙眉头，可是有什么难事？”


    “没有，就是太傅指点我文章，让我有些茅塞顿开，刚想了一路。”


    “噢噢！”


    方若棠一听这个，立刻不往下问了。


    毕竟她在读书一途上，丁点天赋也无。


    “大姐姐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也是这两天，大姐送了绣着蟾宫折桂的荷包，里面放有提神醒脑的草药，三姐特地去庙里求了符送来，四姐送了一双护膝，八妹九妹把她们喜欢吃的糖果送了一些给我。”


    “这样呀，那五哥你忙吧！我就不打扰，回去了，明天一早送你去贡院。”


    看方知行一副明显还要回书房再写一篇文章的架势，方若棠便没有多留，主要也是怕聊起这些，她接不上话。


    方知行立刻说：“明儿起得早，你年纪小，就不要跟着早起了，在屋里多睡会，这会儿天已经凉了，可别早起病到了。”


    “没事，等五哥去了贡院，我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就行。”方若棠不容拒绝。


    事关哥哥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她怎么能不参与。


    “好吧！你起得来就一起，起不来就别勉强。”方知行嘴上这般说，但眼里的笑，上扬的嘴角，都能说明他是欢喜的。


    次日，天没亮，丞相府就忙碌了起来。


    从上到下，全员参与。


    正厅里，便是连八妹九妹都被奶娘抱在手里， 两个小姑娘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也重在参与。


    方丞相最后叮嘱几句，与学业无关。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正常发挥即可，即使这次不中也不打紧，你祖父我拼搏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有给你们兜底的能力。”


    “对，还有我，皇上现在可是我的人，我能给你走后门。”方若棠跟着大声说，引来一屋子笑声。


    特别是方老夫人，她打趣丞相。


    “你拼搏的几十年，可比上我们六丫头拼搏的这几个月。”


    方丞相：……


    比不了，这真比不了。


    没法反驳。


    轻松愉快的气氛下，吃完了早饭，一家人坐了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到了贡院，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围观。


    方若棠耳朵好，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有人甚至问：“这不就是一个庶子吗？怎么这般声势浩大，万一没中，不要笑掉人大牙吗！”


    “什么庶子，这是我五哥。”


    方若棠气恼，想下马车和人理论，被方盛棠和方宛棠联手按住。


    “今日不宜多事，他们不过就是羡慕你五哥有我们这般好的家人罢了，不用管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第153章 考前纷争

    “可是他们这样说，五哥肯定也能听到，到时候影响他的心情怎么办？”方若棠依旧愤愤。


    方家上下全都吃过洗髓丹，即使测灵根的结果不好，但眼力耳力也是普通人不可比拟的存在。


    而马车下的人，明显藏了坏心思，说话声音有点大。


    “不过一些闲言碎语，五弟不会在乎的。”方宛棠笑盈盈地拉住方若棠不松手。


    她就跟一个初生牛犊一样，要方宛棠和方盛棠两人合力才能将人按在座椅上不动弹。


    “你又不是五哥。”方若棠嘟嘴。


    “但我也是庶女呀！”


    方宛棠谈起身份，没有其他庶女该有的自卑，反而坦坦荡荡。


    这世上不乏想看你笑话的人。


    而方宛棠就遇上过不止一个。


    比起正经出身的嫡出小姐，对她敌意大的反而是与她同为庶出的那些女子，毕竟整个上京都再难找出第二个方家。


    其他府里的小姐，嫡庶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瞧，就能分出身份，而方家却不易，几个姑娘站在一起，打眼能看出来的就是性格各有千秋。


    方宛棠曾因被人针对难受过，后来受姨娘指点，很小她就懂了一个道理，那些针对她的人，其实都是嫉妒她。


    若有机会，那些人恨不得都能成为她。


    相比她而言，五弟一个男子，获得家族资源就更加多了，那些嫉妒的话，连她都伤不到，更何况是五弟。


    “什么庶不庶的，你就是我四姐。”方若棠卸了一身劲，乖巧地抱住方宛棠，“四姐不许这样说，我会心疼的。”


    “好，四姐不说了，但你也不要计较这些，我们在贡院门口吵起来，会影响到其他学子的。”


    “好吧！”


    方若棠听劝，但眼珠子转了转。


    【刚才故意搞我五哥心态的那人是谁？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快跟我说说，我要帮他扬名，他不是喜欢议论人嘛！也让他受受被人议论的滋味。】


    【中书侍郎府的庶出公子，叫施明哲。这人没有大才却有点小聪明，无意间从过路的行商口中得知了一个村里的人都短命，猜想那村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妨碍寿数，特地派了心腹去调查，找到了那里有辐射的石头，然后打磨成摆件，送给了嫡出兄弟，摆在了他的书房里。】


    方若棠的声音响起时，周围的学子才知道马车里坐着没有下来的人是国师大人，周围的人虽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方若棠的心声，但大部分人能听到。


    毕竟这个时候来贡院的，除了送行的家人，便是参考的举人。


    【啧！原来是中书侍郎府的人，难怪敢这么胆大议论我五哥，等下次上朝，我得好好问中书侍郎是什么意思！】


    方若棠气呼呼的。


    中书侍郎的官职虽高，但比起方若棠来说，根本不够看。


    【然后我再告诉他，他庶出的儿子想害死嫡出的儿子，到时候看他要不要好好教子。】


    中书侍郎府嫡出的儿子，这次也要参加科举，听到方若棠的心里话，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庶弟送他的摆件，颇得他心。


    除了雕刻造型好看，也因为那石头通体漆黑，是一种很难见到的颜色，他每日读书写文累了，便要玩一玩。


    中书侍郎夫人惊怒，当场就要发作。


    施明锦立刻拦住了人，压抑怒火地小声劝说：“母亲，现在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别在人前闹了笑话，如今之计，快些回府将那害人的物件处理才最重要，明哲的事情，等父亲下朝了由他处理。”


    施明哲整个人都傻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挤兑方知行不是一日两日了。


    两人在同一个书院，又是一样的出身，虽说中书侍郎不如丞相府位高权重，但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凭什么，方知行哪哪都好，家族倾尽全力培养，唯一的嫡出大哥，还放弃了家中文臣人脉，做了武将，给他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而他却只能跟在嫡出的兄弟旁边看他的脸色行事，他不像中书侍郎的公子，反而像施明锦的跟班。


    他见过方知行和方知也兄弟两人相处，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一副感情甚笃的模样，丁点瞧不出两人身份上的差距。


    就那一眼，他便嫉恨上了方知行，都是庶出，他凭什么！


    可是今日若知晓坐在车中的人是国师大人，他万万不敢犯贱舞到方知行的面前，不过是几年下来的习惯，看到他便忍不住冷嘲热讽几句。


    “这小兔崽子！看样子是我平时对他太好了。”施夫人手中的一块帕子要撕烂了，一脸的扭曲。


    她虽有两个嫡子，但小儿子不过稚龄，她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大儿子的身上，她不敢想象如果大儿子有个万一，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会不会跟他一起去。


    “母亲，不能在人前发作明哲，落了口舌。一会学子都入贡院后，你便去丞相府马车前说些好话，等回府后，立刻备上厚礼，亲自去丞相府赔礼认错，您千万别忘了，一会一定要直接登门去赔礼，切记切记。”


    施明锦同样恨不得将施明哲扒皮。


    施家情况复杂，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施老太爷还在世，施家并没有分家，光嫡出的兄弟，他就有七八人，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就更加多了。


    他母亲见施明哲小小年纪就没了姨母庇护，这才让施明哲跟了他，既是给施明哲一条好点的活路，也是给他培养一个亲信。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母子的好心，对方一点都看不出来，反而想反咬他们一口，他倒要看看，没了他们母子的维护，他一个没有人庇护的庶出子，怎么在吃人的施府活下去。


    施明锦带着满心的不忿与郁气入了考场。


    又正好与方知行的考位相临，趁着没开考前，他立刻向方知行道歉。


    施明哲单方面挑衅方知行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施家的情况，当下回以一礼，笑说：“施兄，不碍事的，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施明锦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不图能攀上丞相府这棵大树，但也绝对绝对不想要得罪他们。


    “你不用多虑，施明哲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我还挺喜欢看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每次他都能将自己气到脸红脖子粗。与其把这种阴沟里的老鼠看在眼里，不如发奋力争上游，让他一直仰视，那才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


    方知行看出了施明锦的心结，有意开导。


    毕竟施明锦落榜，对施明哲是件好事，方知行这才多说了几句提点一二。

 第154章 施夫人赔礼

    施明锦还想回两句的时候，维持考场秩序的衙役已经注意到他们。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搭话，各自坐到考位，小小的一间，连想在里面完全伸展身体都做不到。


    时辰一到，考官发下卷子。


    众位学子立刻看起了题目，有些兴奋，有些愁苦，更有些直接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贡院门口，施夫人一脸卑躬屈膝地站在方若棠的马车面前道歉。


    方若棠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现在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早干什么去了。”


    【施明哲只是她的庶子。】


    【庶子又如何？嫡母本来就对他有教养的义务。】


    一个府里，所有的孩子都会尊嫡为母，并不是只有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才是她的孩子，其他的庶子庶女同样要叫她母亲。


    【你说的没错。】


    小镜子附和了方若棠的话，方若棠的气反倒消了些。


    “行了，他无状，跟你也没太多关系，更何况他心思歹毒，还想害死你的亲儿子。”


    方若棠有点迁怒，但也不多。


    “让开吧，我要回府了！”


    施夫人不敢再留人，立刻让开。


    看着丞相府的马车接连离开，施夫人顾不得四周打量她的目光，立刻回身上了马车，催促马夫往府里赶。


    丞相府的马车上。


    “施夫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府里出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庶出子。”


    “所以我没怪她呀，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只是说她一句。”


    “对对对，我们家小六最讲道理。”


    “那可不。”方若棠翘起下巴，一脸骄傲。


    施明哲不管和家人是否和睦，只要没有在族谱上除名，那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施家内斗再严重，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个施家，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施。


    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方若棠刚才训斥施夫人几句，完全是站得住脚跟的。


    即使施夫人同样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施夫人的手脚很快，回府后不但第一时间准备了赔礼，也让下人去通知了施大人。


    所以施夫人上门赔礼和施大人找到丞相大人赔礼，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施夫人来了，大夫人让奴婢来问问六姑娘，可要去正厅里见客？”


    “不见了，有什么好见的，让大伯母看着办吧！”


    刚刚又不是没见过施夫人，认错的话，她也听了一耳朵。


    反正她生气的情绪已经传达了，想来施明哲也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即使她不说什么，施明哲也不可能有好下场。


    毕竟施明哲对施明锦起了杀心。


    只要施夫人母子两人不是颅内有疾，就不可能容许这么一条毒蛇再留在施家，躲在暗地里，随时准备咬他们一口。


    崔氏倒不像年纪小的方若棠那样直白。


    甚至同样都是嫡母，她能和施夫人说上几句。


    施夫人说到动情时，直接哭了起来。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没良心？枉费我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看管，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带不熟。”


    “人心隔肚皮，这种事情都说不准，你也别往心里去，反正你家大郎是一个有出息的，现在也好好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就是不知道那块破石头对我家大郎的身体有没有影响，会不会影响他的寿命。”


    “眼下发现得早，想来是没有什么事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请太医到府里来瞧一瞧。”


    “哎！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几天我怕是没得好睡了，要等到他九日后从考场里出来，太医瞧过说好，我才能彻底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崔氏说了几句好话附和。


    施夫人想到国师大人手中神奇的仙丹，有心想替儿子求上一颗，但也知道这个时机不对，踌躇间，没有开口。


    待她这几日好好去打听打听，投投国师大人的喜好，看有没有机会替儿子求一颗仙丹，毕竟比起太医，仙丹更能让她安心。


    看着满腹心事离开的施夫人，崔氏把她的猜测告诉了方若棠。


    方若棠无所谓地说：“行呀！只要她能打动我，给颗培元丹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寻关系送礼到我面前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不在乎多一个。”


    这种事情，方若棠现在面对起来驾轻就熟。


    “对了，你仙表姐大婚，你去不去？”


    “去吧！对象是康进士吗？”


    “是的。”


    “噢。”


    【真不知道这个康进士怎么突然就成了香饽饽，我这些表姐表妹一个个就跟着魔了一样，全都看上了他。】


    变心的芍表妹想吃回头草不说，仙表姐也认定了这个康进士，执意换亲，最离谱的就是舒家表姐妹也来掺了一脚。


    好在舒家表姐妹没做出什么，仙表姐就直接派人告诉了她，她也没有心思去管，当场就捅到了娘的面前。


    等娘回了一趟舒家，后来便没有再听仙表姐说过舒家表姐妹，每次来玩或者来信，都是在说芍表妹不要脸。


    【可能一家子姐妹，眼光差不多吧！】


    小镜子随意给出一个猜测。


    崔氏听到这两人对话，也是一脸的无奈，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方若棠当初的一句话。


    世道艰难，她们女人所图，不过是嫁一个好人家。


    即使现在有了方若棠为表率，可是能像她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


    况且，打破固有思想，迈出第一步，才是最难的。


    即使那几个姑娘，都是方若棠的表亲，天然就占据优势，可是她们想的仍然只是嫁一个好男人，过上依附男人的好日子。


    【行吧！差不多就差不多吧！好在康进士人品贵重，她们喜欢也没事，但芍表妹又回头去争，就让我觉得不好了。】


    方若棠有点无语。


    芍表妹比她小一个月，但在她面前也跟表姐一样，时时照顾她，所以最开始她听芍表妹的哭诉，是有些心疼她的，觉得她是身不由己。


    可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


    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方若棠护短也不可能独护一人，毕竟这事的另一端，也是待她极好的表姐，也是她的短。

 第155章 三观不同

    【性格使然，这种人你离远一点吧！】


    【她以前挺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婚事一途上，接连犯错。】


    【可能这就是她的本性吧！】


    小镜子更想说，崔姒芍以前捧着方若棠，哄着方若棠，不过是看得明白，认清了方若棠的地位，才会如此。


    她本质上，是一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


    崔姒芍庶出，要争要抢，是她个人的选择。


    但她不适合再出现在方若棠的面前，打着好表妹的名头，占尽便宜。


    【我不知道，反正在此以前，芍表妹每次说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我很喜欢这个表妹来找我玩的，算了，不想了！或许人长大了就变了吧！以后我和她还是少见点吧！】


    方若棠脸上带出几分可惜，毕竟这些表姐表妹，几乎都是她幼年时的玩伴。


    她身体不好，出不了府。


    而家里人疼她，怕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管是崔家表姐妹还是舒家表姐妹，家人隔段时间就会请她们过府做客，小住几日，就是为了有同龄人陪她。


    毕竟家中的姐姐跟她不一样，琴棋书画和女红，都要学习，有时候为了做夫子留下的作业，可能一两日或者两三日都没空来寻她说话。


    这种时候，崔氏和舒氏就会请表姑娘过府来玩。


    【你们就不是一路人，三观不同，散了也好。】


    方若棠一脸的失落。


    崔氏没说什么，无声地抱住了方若棠。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要不要让你仙表姐来陪你住几日，这小丫头都要嫁人了，整天还咋咋呼呼没个正形。”


    【对哟！仙表姐就没变，她还是一样。】


    “不要了啦！仙表姐都要大婚了，这时候出府多不好，她的日子定在哪一日呀？上次说要在康进士上任前，就是最近吗？”方若棠一天天都是瞎玩，这种事情，不是有人刻意多提几句，她是记不住日子的。


    “嗯！在十月初，不过不是在康进士上任前，康进士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外放，下个月会赶回来大婚，然后小两口又一起离京上任。”


    “啊？”


    方若棠傻眼。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那他就不是康进士了，是康大人了呀！”


    “是的，在离京不远的一个县里，从父母官做起。”


    崔氏想了一下才记起那个县的名字，提了一嘴，方若棠更惊讶了，竟然是封印通道的那一个县。


    当即也反应过来了，那个县的县令没了，朝廷本来就要派官员过去，就是不知道太子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独具慧眼，点了一个这么合适的人选送过去。


    这下，方若棠是彻底放心了。


    又过了几日，方知行还没出考场，方知礼已经准备收拾行李回书院了。


    听小镜子说，方知礼走一步退三步地想来她的院子，她就猜到了方知礼想干什么，稍微犹豫就将上次没有送出去的丹药拿了出来。


    方若棠直接出了院子，一路往方知礼的小院走去，就见他在院门前徘徊。


    “七弟。”


    “六姐，你怎么来了？”


    方知礼一惊，脸上喜忧参半。


    他还没有做好决定呢！


    “呐，给你送仙丹。”


    “这……”


    方知礼没有第一时间接，反而一脸的为难。


    “给你，你自行处理！”


    虽然那天方盛棠给她分析了许多，但她相信七弟。


    家里人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七弟虽然嘴硬，但拿到这个药，肯定不会再直接送了，反而会主动去试探一番，就怕辜负了她的好意。


    “你不担心他是骗我的吗？”


    “骗就骗呗，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损失一颗对我来说，很普通的丹药，却能让你有所成长， 我觉得很值得啊！”


    方知礼猛地一怔，突然下定决心，看向方若棠的眼神都变了。


    “六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若棠耸耸肩，随他去。


    反正家里有给他试错兜底的能力。


    大不了就是损失一颗丹药，发现这个朋友的虚伪不堪。


    方若棠刚送完仙丹，家里其他人就听说了，这次倒没人再拦着，直到方知礼去书院，家人都没有再提点他什么。


    任何道理都不如自己摔一跤来得实在。


    很快，九日就过去了，丞相府上下又是全员出动去接方知行出贡院。


    他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但相比其他学子来说，他的状态已经很好了。


    “怎么样，没事吧？”


    方若棠冲在最前面，递了一个水囊给方知行。


    “怎地这么疲惫，我给你准备的甜豆水没喝吗？”


    “喝了，多谢六妹妹了，如果不是你准备的辟谷丹和甜豆水，我这一次只怕要脱层皮。”


    “那我看你怎么走路都不太稳了？”


    方若棠搀扶住方知行，一脸的心疼。


    方知行笑了笑，解释说：“考号太小了，人坐在里面，根本施展不开。”


    正常人被关在那么小的一个隔间里九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问题。


    “这样呀！那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家，家里都是大房子，你住花园都没事，只要你晚上不怕冷就行。”


    方若棠天真的话，将一家人都逗笑了。


    这个时候，施明锦一脸苍白地上前。


    “方兄，今日多有不便，待我养好身体，必登门致歉。”


    “不用了。”


    方知行是真没将施明哲的话当一回事。


    毕竟这人常挑衅他不假，但每次都是自讨苦吃。


    方知行看他，就跟看猴一样，从未将这样一个小丑视为对手。


    “是呀！不用了，你母亲已经上过门了。”崔氏接下话茬，然后看向站在施明锦身后，一脸担忧望着他的施夫人。


    “今日两个孩子才从贡院出来，都受了大罪，就不说这些旁的小事了，都各自回府好好休息一下，才是重中之重。”


    “是是是，方大夫人说得对。”


    施夫人也是这样想的，但拗不过儿子要先来打招呼，她只能跟着。


    施明锦也只是为了表明立场，并不是没眼色拦着人不让回去休息，当即就顺从的离开，上了马车也不敢休息，第一时间问了母亲，她去丞相府的情况，以及丞相府对他们家的态度。

 第156章 五哥要死了

    施明锦在问施夫人情况的时候，方若棠和方知行同乘一辆马车，也把情况和他说了。


    “他们想借机巴结我，我看出来了。”方若棠翘起小嘴，一脸的得意。


    方知行出了贡院，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舒服多了，这会看小六尾巴翘上天的模样，一脸宠溺地笑容。


    “那你想不想被他们巴结？”


    方若棠狡黠地笑了一声，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


    “巴结我的人太多了，他们都不起眼。”


    方知行跟着笑。


    可不是嘛！


    以方若棠现在的身份地位，不管是图修仙还是图权势，就没有人不来巴结她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入了她的眼，就等于走了捷径。


    便是他，都因为这个妹妹，被人处处讨好。


    像施明哲这种被嫉妒心蒙蔽的蠢人，在这上京几乎是凤毛麟角，即使有人看不惯他庶子出身，却活得这么体面，也不会有人蠢到当面挑衅他。


    甚至以前那些不屑与他来往的人，现在也会主动问候示好。


    “笑笑笑，我笑你也笑！我笑是因为我出门在外倍有面子，你笑什么笑，亏你还是哥哥，还不如我这个妹妹，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不会回来告状？即使大哥解决不了，不还有祖父吗？祖父还能看着你在书院里被人欺负了去？”方若棠看见方知行也笑容灿烂，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话，早就想问了。


    如果不是事发，五哥直接就入了贡院，她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好好问一问，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哥哥。


    一张嘴，长来干嘛的？


    方知行一愣，笑容更甚。


    毕竟被妹妹心疼的感觉，很好。


    但也不敢让妹妹真的担心，立刻解释说：“没有的事，你看他那样子，像能欺负我吗？”


    “真的？”方若棠有点信，但又不确信。


    因为她也责备过方知礼，有人看五哥庶出的身份欺负他，方知礼这个当弟弟的怎么不维护，也不回来说一声。


    方知礼却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这事。


    想来应该就如方知行说的这般，没闹出什么大事，所以方知礼才会丁点不知情。


    “真的！五哥可是说过，要好好努力，将来出人头地了就能保护你，如果我连解决这点小事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保护你呢？”


    方知行忍不住揉了一把方若棠的头顶。


    这个妹妹真的太让人暖心了。


    “好吧！那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哟！不止你能保护我，我现在也可以保护你了，我比以前厉害了。”


    “我们家小六真棒。”


    方知行惯用哄孩子的口吻和方若棠说话。


    家中人几乎都这样，方若棠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反而美滋滋地点点头，向方知行显摆她这半年的丰功伟绩。


    方知行听得认真，虽然他一直有关注小六妹妹的情况，但这半年毕竟在备考，和以前完全不同，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几次。


    难得小六肯和他说细致说这半年的事情，方知行全神贯注，全程配合，大力吹捧。


    一路回去，方若棠说得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都很亢奋。


    到了丞相府前，马车停下。


    方若棠意犹未尽地说：“五哥，我的真身可厉害了，可惜你没法亲眼见到，等下次我开大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看噢。”


    “好！”方知行不会质疑方若棠的话有所夸大。


    但却没法想象，人只要伸指一点，对面的怪物就跟星光一样解散是什么样的画面，他光想象就很震慑。


    早听闻小六不得了，这会更有深刻的感觉。


    “你又在跟你五哥吹嘘什么？”方盛棠被余生扶下马，笑盈盈的几步走到他们的面前，大致能猜到方若棠在说什么，但却故意逗她。


    “才不是吹嘘，是事实，我有人证，好多人看到了呢！”方若棠嘟起了嘴，一脸的不高兴。


    方盛棠轻笑一声，挑眉还待说什么。


    方知行立刻拦下，“大姐，你别逗她了，她会当真的。”


    方盛棠笑容微收，白了方知行一眼。


    “行，就你疼她，我是一个坏姐姐好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知行苦笑一声，知道大姐又是故意的，但血脉压制，只能老老实实地认错，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


    “行了，不逗你玩了，累了吧？家里准备了饭菜和热汤，你看看要沐浴还是用膳，实在累了直接睡觉也行。”


    “我这一身都臭了，简单梳洗一下再过来用膳好了。”


    “行，那你去吧！不着急，我们等你。”


    “好！”


    方知行向其他家人点头致意，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小院。


    方盛棠一行人，便转移到了正厅。


    除了年岁大的方老夫人没去贡院门口接人，以政务繁忙的方丞相还未归家，其他人几乎都在场了。


    “六姐姐，六姐姐。”


    八妹九妹操着一口小奶音，奶呼呼地叫着方若棠。


    方若棠夹着嗓音回。


    “六姐姐在呢！小八小九是想六姐姐陪你们玩吗？”


    “六姐姐，你说五哥哥会高中吗？”


    小八小九还挺喜欢和方若棠说话。


    毕竟两个小孩子才三岁多，正是贪玩的时候，而方若棠又能不张嘴就说话，这对两个小孩子而言，简直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家里人，怕两个小孩藏不住话，特地限制了她们，不让她们接近方若棠，毕竟有个万一，两个孩子生生把自己憋死了，就没地说理了。


    “会呀！”


    方若棠肯定地回答，她早就问过小镜子。


    “嘿嘿，五哥哥不止会中，还会入前三甲呢！他做的文章很好，皇上和太子都很喜欢。”


    方家其他人：……


    就冲着人家是你的五哥，皇上和太子就不可能不喜欢。


    【你五哥是你们家第一个死掉的人。】


    “什么？”


    方若棠惊得直接喊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死？能不能避免？”


    方若棠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来。


    方家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八妹九妹被她们身边的姨娘直接捂住了嘴。


    两个小姑娘年纪虽小，不过三岁，但因为有方若棠的丹药加持，智力比普通孩子高出了数倍，一点挣扎都没有，和方家其他人一样，乖乖地看着方若棠。

 第157章 杀长公主府的人

    【早说没用，你还要白白多担心数日，因为你五哥会死在琼林宴上，而且这世应该不可能发生了。】


    【琼林宴？这是皇上为新科进士在皇家花园举办的宴会，我五哥怎么会在宴会上出事？】


    【喝了毒酒，就死掉了。】


    【哈？】


    方若棠觉得儿戏。


    在场除了不懂事的八妹九妹，都有这种感觉。


    毕竟皇上设宴，竟然有人投毒？


    这针对的人，明显不可能是刚刚高中的方知行呀！


    他完全没有哪一点，值得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再者，真是方知行的仇人，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杀他。


    一言不合，可能就要按上弑君的罪名，九族消消乐，谁会这么想不开。


    【你是不是忘了我最开始告诉你的，皇上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很孱弱，瞒不住大臣了，这个时候的长公主也已经过世。】


    【所以是那些大臣？可是也不对呀！长公主在军中有威望不假，但安郡王和太子关系亲厚，照样会支持太子，况且太子年岁正好，即使杀了皇上，也影响不了太子的地位，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


    方若棠在心里回应完，又想起早就下线的三皇子。


    【难道又是三皇子吗？】


    【那倒不是，他这一世很菜，但在原世界线里也没强到哪里去，只不过多跳了几个月罢了，他最后不但人没了，收敛的财产也都入了太子府。】


    【三皇子收敛的财产，不就是纳了无忧，吞了人家嫁妆吗？现在说来，过程不同，但结局却是一样的，只是省了中间商。】


    方若棠这时候思绪还散发了一下，但护哥心切，不像以前一样，思绪一歪，拉都拉不回来。


    她嘀咕了一句，又回到了正题上。


    【你别婆婆妈妈绕弯子，你就直接告诉我，是谁要害我五哥？我五哥中了谁的招，那人最开始想害的人，是不是我五哥，如果不是，他又是要害谁？】


    【是长公主府的人。】


    【什么？】


    方若棠又是倒抽一口气。


    接着眼睛转了两圈，猛地捂住了小嘴。


    【难道是为了我，在原世界线里，这个时候，他们就为了我，站到了敌对的位置上面吗？】


    方若棠想到这个可能性，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


    【竟因为我，害死了我五哥？】


    【难怪你上次说三表哥救我，但却没有提到五哥，不对，你后面也有说小七，但没有说大哥？我大哥不会也没了吧？】


    【难怪在原世界线里，我看不上他们六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我看得上才有鬼，他们为了抢夺我，却害了我家人的性命，我恨不得生吞他们的肉，他们那是爱我吗？他们只是想拥有我，把我当一个玩物。】


    方若棠不停的碎碎念，很快就真情实感的开始生气了。


    【没没没！】


    小镜子吓得声音都劈岔了。


    就怕不小心又做了那拖后腿的，等以后主上他们知道了的话，他没好日子过。


    【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否则的话，你觉得你七弟能和这六个人有来有回？你威胁他们一句，他们就谁都不敢伤害了，否则的话，你这些家人早就被囚禁起来，成为威胁你的筹码了。】


    方若棠暴躁了。


    【你废话好多，到底是谁？】


    她目光沉了下来，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如果是安郡王的话，呵！那也别想好过，下场一样。


    家人在她眼里不可取代。


    男人！


    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她绝对不是颜嫣那种女人，可以不顾满门血海深仇，而和仇人去谈情说爱生孩子。


    别说颜衍要疯，就是她一个过路人看了，都是满头问号，很想问候对方一句。


    有病否？


    【是长公主的一位副将。】


    【啊？】


    方若棠沸腾的心情一下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同时隐隐升起一股庆幸，不是他们六个人中间的一个就好。


    她可以理智，但不表示已经有了纠缠的情况下，挥斩情感不会难受。


    【什么副将？为什么要在琼林宴上下毒？】


    【因为长公主死掉了，他以为是皇上下的杀手，毕竟长公主脑中的那个瘤，太医根本就检查不出来，她是暴毙而亡的。】


    方若棠：……


    【他给皇上下毒的那杯酒，正好赐给了你五哥，皇上本意是赏识你五哥，给他恩宠，没想到却要了他的命。】


    方若棠：……


    【我五哥一定要死得这么离谱吗？】


    方若棠简直无语了，觉得方知行死得也太窝囊了。


    就在这时，方知行来了。


    身上带了水气。


    他未语先笑。


    “让你们久等了，开餐吧！”


    方若棠猛地一下窜了出去，抱住了方知行。


    “哇，五哥，你死得好窝囊，好没价值呀！”


    方知行微僵，下意识地抱住了嚎哭的六妹，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同时将目光看向家里其他人询问。


    他倒不难想到，是他沐浴的时间里，器灵告诉了方若棠一些关于他未来的生死大事。


    家人其他人怜悯地看着方知行，没有人抢着回答，毕竟小镜子的一些话，方若棠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方知行就来了。


    方知行索性问怀里，只干嚎不流泪的小六。


    “发生了什么事，跟五哥说说，五哥不会死的，现在不就好好站在这儿。”


    方若棠小嘴一瘪，叭叭地说了方知行的死因。


    方知行微怔，有些认同方若棠的话。


    可不就是死得窝囊。


    明明刚高中，正要大展拳脚时，却死在一个误会下，甚至还是被牵累了，做了替死鬼。


    “哼，我要杀了那个副将！”


    方若棠小嘴一嘟，退出方知行的怀抱，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一个暗卫出现。


    “讷，拿着令牌去长公主府，将人拿下，就地斩杀。”


    “这不好吧？”


    方知行伸手拦了一下。


    方若棠一下就把令牌丢到了暗卫的怀里，并催促说：“快去快去，谁要敢阻止，谁就是与我为敌。”


    方知行头疼，“长公主的那名副将对她忠心耿耿，明显也是受人蒙骗，我们找出幕后黑手解决就好，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给长公主脸面，直接上长公主府杀人，你这让长公主情何以堪，安郡王回府后，你又如何与他交待？”


    “交待？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交待？他们得了我这么多好处，若因此与我有了隔阂，那这种人不来往也罢。”


    方若棠理直气壮，并不觉得有错。


    在最初猜测，以为凶手会是安郡王时，她就做好了恩断义绝的准备，现在换了一个家臣，她就更不可能看在长公主和安郡王的面子而放过了。

 第158章 毕竟是堂兄妹

    “可是你和安郡王……”方知行有点犹豫。


    他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都听说过国师大人的爱情故事。


    他并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方若棠为难，再者，这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一世，长公主没死，她的副将也不可能再误会皇上，他也就没有性命危险。


    “五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方若棠突然笑了，带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


    方知行怔了一下，“什么？”


    “是他想和我在一起，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与他，是我占据主导地位，你不要搞错了。”


    方若棠说完，白了方知行一眼，紧接着又无语地说：“你比他重要，你不要看轻自己，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家臣。”


    方知行矜持地点点头，紧跟着便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看你这点出息！”


    方盛棠鄙夷地冲方知行白了一眼，绝对不承认她是有点嫉妒。


    方知行：“那……我不劝了？”


    “本来就没什么可劝的，我就算不亲自下令杀了他，我也会和皇上告状，等皇上出手，可能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方若棠从来不是能受委屈的人。


    有状她是真的告。


    她又不是没长嘴的人。


    而且皇上和太子又纵容她，她就更加娇贵了。


    像方知行这样‘懂事’，即使明知道在原世界线里，死在谁的手里，也可以为了不给她添麻烦而选择体贴，这是方若棠怎么都做不到的。


    “好吧！那我不多说了，不过别为了这个事影响你和长公主府的感情。”


    “五哥，你怎么这么笨，又说反了，是他们最好有点眼色，别为此惹我不快。”


    方若棠一脸的气愤，用力地瞪着方知行。


    “五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天生就该低男人一等？否则怎么会一直怕安郡王会生我的气？”


    “没有的事！”方知行求生欲极强，“在我的心里，你的地位最高的，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方若棠撇撇嘴，有点不信。


    如果真觉得她这么厉害，怎么会再三提出担忧。


    “真的，我就是怕影响你们的感情，没有别的意思。”


    “哼！最好是这样。”方若棠傲娇地哼了一声，“如果你敢看不起女人，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因为我是女人，你看不起女人，就是看不起我，到时候不止我不理你，我让大姐姐她们都不理你，孤立你，你就是我们家最不受欢迎的人。”


    方知行立刻一副苦瓜脸求饶。


    方盛棠姐妹几人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方家一直将女儿视为娇客，不存在重男轻女，因此，方家男儿自小也没有一种，他们比女儿高贵的观念。


    方知行该劝的都劝了，看方若棠主意已定，其他家人又都一副放任的模样，也看出来了，此决定并不会影响到方若棠本身，便也不再多劝。


    毕竟那般窝囊的死掉，即使还没有发生，光听听都让人心生不快，他不过怕影响到方若棠才再三劝说，并不代表他不恼火。


    丫鬟上菜，一家人入席。


    方老夫人也出来了。


    这下就只有方丞相没到场了。


    席间，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方老夫人突然出声询问：“小五，这次高中后，亲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来了，让你母亲给你相看几户人家？”


    方知行一愣，下意识地说：“但凭祖母和母亲做主。”


    方老夫人失笑，“你这个傻孩子，婚姻大事，事关你一生，回头你自己要多上上心，最好如你二哥这样，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恩恩爱爱。”


    说到方知也，他正好夹菜给雷娉婷。


    两人甜甜蜜蜜的将脑袋凑在一起说小话，没想到一桌人突然都看向他们，方知也倒好，坦然回以一笑，雷娉婷却是一下就红了脸。


    “你看你二哥，不过比你大二岁，现在孩子都怀上了，你从相看到说亲再到成婚，起码要一年的时间，还是早早定下比较好，再拖晚点，好姑娘就都要被人家挑走了。”方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方家以前倒也不是没想过给方知行相看。


    不过方知行庶出的身份摆在这里，能说上的好亲事不多，方丞相一直压着，不让给他相看，就是想等他高中以后，能挑的范围更广。


    毕竟一个得力的岳家，会让方知行以后在仕途上更顺遂。


    就好比方知也，不从文却习武，方丞相便为他定了武将雷家。


    至于方若棠出名以后，那些主动依附上来的人家，全是冲着方若棠而来的，前倨后恭，图谋利益。


    这样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姑娘。


    别说方丞相看不上，方老夫人和崔氏也是不屑的。


    “小五可有看中的姑娘，有的话，就跟母亲说，母亲去打听打听。”崔氏说完，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紧盯方知行的方若棠，接着又添了一句。


    “不拘对方姑娘的家世，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就行。”


    今时不同往日，方知行不再需要一个好岳家提携，因为他的好妹妹就是这世上最强壮的好大腿。


    方知行虽然不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却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所生，而且他和方宛棠自小就懂事，尊她重她，她同样也爱护这两个孩子，几乎视为亲生，凡事多会为他们考量。


    以前因着庶出，便想给他寻一个得力的岳家，盼着他以后日子好过一点，但现在就希望他能和二儿子一样，寻一个可心的媳妇，两人和和美美。


    【我五哥姻缘线的另一头是谁？】


    【没人，我刚不说了，你五哥琼林宴就没了，根本没机会说亲。】


    方若棠小脸一鼓，气不过。


    【哪壶不开提哪壶，原世界线没有，难道现在就不能有了吗？我五哥就没有一个喜欢的类型吗？】


    【有呀！他喜欢你这种。】


    小镜子顺嘴接话。


    一屋人静了下来。


    方若棠捂紧小嘴，快速眨了几下眼，又偷看了方知行一眼，有点犹豫地回应小镜子。


    【这不太好吧！我毕竟是他的堂妹，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乱伦。】

 第159章 有违天伦

    方家其他人脸一黑。


    这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有违天伦。


    不过他们不会怪方若棠，而是一个个将喷火的眼神瞪向了方知行。


    难怪这臭小子平时对方若棠捧着哄着，原来藏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方知行怔愣，傻呼呼的不敢动。


    他……有这龌龊心思？


    他不知道呀！


    顷刻间，方知行额头上生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他疼方若棠，甚至比起同为姑娘的亲四姐，他更在乎方若棠。


    谁叫方若棠自小就软呼呼的，会抱着他轻轻柔柔地说：“五哥最好了，我最喜欢五哥了。”


    每次方若棠说这种话，都能甜到他的心底。


    同为姑娘家，亲四姐从不会说这样的话，明明只大他一岁，却会在他的面前端着架子，那他偏心……也是能理解的吧？


    但他在此以前，一直以为这是亲情呀？


    现在他迷糊了。


    小镜子从来没出过错，难道他真有那般不堪的想法而不自知？


    方知行慌乱的表情，落在方家人眼里，就是证实了小镜子的话，一个个都皱紧了眉头盯着他。


    让本就压力大的方知行，这下更乱了，他慌得一下站了起来，面前的碗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崔氏斥责一声，“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坐下。”


    “母亲，我……”方知行张嘴，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崔氏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方知行闭嘴。


    方知行一张脸涨到通红。


    【五哥怎么回事？他很热吗？】


    【大约是即将高中，比较亢奋吧！】


    【五哥真沉不住气，不像我，都当上超一品的国师大人了，我骄傲了吗？我自得了吗？我四下炫耀了吗？】


    小镜子：……


    【你没有吗？】


    【没有！我肯定不是那么藏不住事的人，我和五哥不一样，我特别内秀的一个人，不爱炫耀。】


    小镜子：……


    【你高兴就好！】


    方家其他人突然有种无语凝结的感觉。


    就……离谱！


    内秀，不爱炫耀，她在说反话吗？


    【诶，人优秀了就是烦恼，我亲五哥都喜欢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点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你这也没忍住呀！魔音绕耳！】


    【别瞎说，我这么动听悦耳的声音！】


    方若棠驳斥了一声，突然扭头看向方知行。


    “你……很有眼光！但你要知道，有些人，注意是你求而不得的，你……就放弃吧！诶！谁叫我们是堂兄妹呢！”


    原本家里因为小镜子的话，气氛有点凝重的，但被方若棠这样一说，众人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甚至方盛棠还用眼神询问方知行。


    “你就喜欢这么一个玩意？真有眼光。”


    方知行还处在自我怀疑当中。


    他把方若棠视为最亲的妹妹，她这样的行为，都是可爱的，但若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他便觉得她有些癫了。


    “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方若棠抬起小手阻止方知行继续往下说，小脸一扭，一脸决绝。


    【你这是在演哪一出？】


    小镜子懵了，没看懂方若棠的操作。


    【你不是说五哥喜欢我吗？我在拒绝他，虽然我很优秀，但我注定不会嫁给他，就不想他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小镜子无语，小镜子偷偷回溯看了一眼他刚才说的话。


    没错呀！


    就是喜欢方若棠这个类型的！


    这话很难理解吗？


    为什么她会猜到她自己的身上。


    小镜子不怕死地拆穿了方若棠戏精的行为。


    【他喜欢你这种，是说喜欢你这样会撒娇爱贴贴的软妹子，不是说他喜欢你，你在脑补什么？他是你哥哥，亲堂哥。】


    【啊？】


    方若棠表情一僵，默默地收回手。


    方家其他人都活了过来。


    方盛棠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故意调侃方若棠。


    “小六，你刚才突然说你和你五哥没结果，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觉得你好像认为你五哥喜欢你？想娶的人是你？”


    “胡说！不可能，我怎么会这样想！”


    方若棠像被踩了脚一样，一下就跳了起来。


    红脸虚汗，不会消失，却会转移。


    方若棠急得恨不得捶脑袋。


    死脑袋，快想！


    死嘴，快说呀！


    急死她了。


    好丢人。


    方知行猛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瞬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宫，他就说他对小六妹妹有龌龊的想法，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乌龙是小六造成了，但看她红脸心虚的着急模样，还是会心疼不忍，立刻替她开脱。


    “大姐别胡说，小六是调侃我呢！说我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姑娘做媳妇，她就是这个天下最好的小姑娘。”


    方若棠表情一喜，倒打一耙。


    “就是呀！大姐姐，你好奇怪呀！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和五哥是亲堂兄妹，你怎么会往成亲这方面想？”


    方盛棠看看方若棠又翘起来的尾巴，又看看方知行站在她旁边，明显给她撑腰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有些人呀！被误会也是有原因的！”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他被误会也不冤。


    方知行默默的红了一下耳朵，不好意思地转过脸，不敢再与方盛棠对视，毕竟……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他不好太偏心，只能悄悄的。


    “行了，都别闹了，小五既然心中没人，那母亲就做主给你挑几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到时候你都瞧一瞧，有看上的姑娘，母亲再去说合说合。”崔氏笑着打断了姐弟几人的互怼。


    方知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的！多谢母亲，有劳母亲辛苦了。”


    崔氏满脸慈爱，“应该的，母亲就盼着你们过得好，婚姻是一生的大事，在这事上，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母亲，如果脸皮薄，不好意思和我说，跟你二哥或者六妹说，让他们来告诉我，也行 。”


    【其实程小澄和卫若瑶的性格都跟你差不多，是你五哥会喜欢的那种开朗姑娘，你可以引荐他们认识。】


    【啊？】


    方若棠有点迟疑。


    小镜子不解。


    【你最近不是挺喜欢她们两个吗？】


    小镜子就是看大人喜欢，才会推荐。


    方若棠抠了抠手，有点心虚地回应。


    【她们的灵根都很差，我五哥的灵根也不好，所以我想找个灵根好的五嫂，那样以后他们双修，能帮到五哥，五哥就可以活得久一点。】


    两个麻瓜在一起，不能突破修为，就注定短命，对私心重的方若棠而言，她有点接受不了，她更希望五哥能够健康长寿的活下去。

 第160章 委以重任

    崔氏若有所思地看向方知行，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瞬间，她又觉得，比起夫妻和睦恩爱，健康长寿更重要一点。


    至于灵根那么好的姑娘，会不会看上方知行，有方若棠在，谁会拒绝？


    便是那姑娘往后修行更出彩，方知行追不上，那也不打紧，一来有小镜子在，二来有方若棠和余生能压制。


    天赋好，也不过是见他们的门槛，所以女强男弱，于方知行也不是不可以，对他有益即可。


    看似算了很多，但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崔氏对上方知行的目光，就知道他本人也不反对方若棠替他打算。


    “小六，你能和仙使沟通，你五哥的婚事交给你来办，你帮他挑一个合适的好媳妇，你又喜欢的好五嫂，可行？”


    “交给我办？”


    方若棠一喜，觉得能这样最好。


    “是！可以吗？你有空吗？”


    “可以，可以，有有有！”


    方若棠忙不迭地点头。


    “五哥，五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可爱的妹妹？温柔的姐姐？还是能和你诗词歌赋，聊星星聊月亮，满腹诗书有才华的女子，又或者是会舞刀弄剑，飒爽又独立的女强人？”


    方若棠仰着小脸蛋，一脸的兴奋。


    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方知行在前面十六年的时光里，除了刚出生的三年懵懂，从记事起，便一头扎在了学习中。


    对于他来说，人生除了读书，少数有的一些轻松时光都是方若棠给他带来的，因为家中只有她，不会怕打扰到他学习，也只有她会问他读书快不快乐，喜不喜欢。


    其他人也没错，在乎他的前程怎么会错呢！都是为了他好，只是独一份，总会让人更加珍视罢了。


    “你这样的就很好。”


    方知行脱口而出，说完怔了一下，接着轻轻笑开。


    小镜子说的没错。


    他就是喜欢方若棠的温暖与单纯，未来的妻子如果也是这样的好姑娘，他会很高兴，很满足，也会很珍视她。


    “五哥，你真有眼光。”


    方若棠不惊讶，毕竟刚才小镜子都让她误会了，扬着一张小脸，举起两根大拇指，对着方知行比划。


    家里其他人看到两人谈话，只是一味地笑。


    “趁着这一个月的时光，我要好好去各府看看，一定给五哥挑一个合心意的好妻子。”方若棠拍着胸膛保证。


    方知行有点尴尬地说：“你别闹太大的动静，免得让人笑话。”


    自家小六妹妹，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如果不提醒她，她能闹出皇上选秀女的架势。


    只不过她接下来的回答，让他明白，他说了也白说。


    “谁敢笑话，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五嫂的位置呢！我放出风声说要给你娶妻，大家巴巴得呢！你也太小看我了。”


    方若棠又一次把尾巴翘上了天。


    方知行也不觉得这话不对，反而温柔地看着她闹。


    毕竟结亲，向来如此。


    以往看对方家世背景，人品才学，如今方若棠也成了方知行的背景，就如他出生丞相府，是丞相府的五公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他结亲时的砝码。


    方若棠是风风火火藏不住事的性格，方知行去睡觉后，她就跑到了隔壁的天一宗，兴高采烈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五哥要娶妻了，你们帮我去宣扬宣扬，噢，对了，不是谁都可以做我五嫂的，想当我五嫂，一定要是极品水灵根。”


    方若棠早前了解灵根时，就听小镜子提过。


    水灵根的包容性，最适合双修，也常被一些人称为鼎炉。


    “啊？这多难呀！”


    李明玉下意识地嘀咕，毕竟天一宗建宗以来，到目前为止也就两个单灵根。


    出两个单灵根都这么难了，现在还有针对性的要求对方是极品水灵根，那不亚于大海捞针。


    “好像是有点？”方若棠看看李明玉，又看看李诗韵和颜衍，突然觉得是真的好难，她高亢的情绪降了一些。


    【小镜子，你能一眼看出人是什么灵根吗？】


    【要测呀！我能查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但提前是对方有测过灵根，有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事情，我肯定就查不出来的。】


    【那我不是找不到五嫂了吗？】


    方若棠一下就蔫了。


    【没关系呀！直接大普查一次，正好为天一宗扩收人员。】


    【也对。】


    方若棠一下就起了劲。


    “无忧，你帮我去通知各府的适龄女子，告诉她们，我要寻一个根品水灵根做我的五嫂，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来天一宗测灵根。”


    “好的，我现在就去？”


    “去去去，早点通知，早点办妥，我第一次被家人委以重任，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方若棠将事情交代出去，就美滋滋地等着了。


    次日一早，金无忧就过来叫她，说已经有姑娘家来测灵石了，问她要不要亲眼去看看。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抱着被子不肯睁眼的方若棠，一听这话，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催促桃红杏白手脚麻利点替她更衣梳妆。


    接着就随便抓了两块糕点，风风火火地跑去了隔壁。


    这一看，与她幻想的门庭若市完全相反，她懵了一下，不自信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就来了三个姑娘？其他人是没收到消息吗？”


    “不是的，毕竟姑娘家都矜持，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做出头鸟，如果测出灵根，能嫁给你五哥也就罢了，万一测出没灵根，灰溜溜地走了，于她未来说亲，只怕会被夫家瞧不起。”


    “啊？”方若棠傻了眼，一向心思不深的她，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当下愁容满面。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想给五哥挑一个合适的妻子，那是一定要普查的，她们只来测次灵根，就影响她们未来说亲，我又良心过不去，要不，我给她们一点补偿吧？培元丹或者延寿丹都可以，你觉得呢？”


    小镜子早就和她坦白，这种丹药在修仙界，根本无人问津，太鸡肋了。


    毕竟修为提升一个境界，寿命就会跟着有所增长，与其吃一颗延寿丹不如努力修炼，至于消百病的培元丹，修仙界就没人有病。


    这些丹药，都是针对凡人界才有用。

 第161章 拆散青梅竹马

    “都是姑娘家，就统一给驻颜丹，并让她们当场服下吧？若有人有特殊要求，我们可以适当协调。”金无忧怕方若棠不懂，特别强调了一句。


    “毕竟是给她们个人的补偿，要用在她们的身上才算数，其他的丹药拿回去，十有八九，她们是不可能用上的，年轻姑娘，没几个有病有痛的，延寿丹更是用不上，基本都给了家中老夫人老爷子。”


    “行，你决定就好，这个袋子里全是驻颜丹，你到时候派发下去。”


    在人情世故方面，方若棠不懂，但她听劝。


    两人谈话间，今日一早来的三个姑娘，已经测完了灵根，有点可惜，不止不是天灵根，连灵根都没有，也没机会留在天一宗。


    “辛苦了，这是三枚驻颜丹，你们一人吃一颗，不好让你们白跑一回。”方若棠笑盈盈地点头。


    她看了一眼三个姑娘，穿着七八成新的衣裙，说话行事有些畏首畏尾，很容易便能让人看出这三人庶出的身份。


    想来就如金无忧说的一样，那些身份贵重的女子不好自贬身价过来，但那些人家又想攀上关系，便让庶女来试一试。


    “啊？”


    三人都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对于嫡姐嫡妹觉得丢人的事情，于她们而言却是一个机遇，只是可惜她们不是天选之人。


    正失落的时候，一个惊喜又砸了过来，特别是国师大人还亲口强调，必须当场马上吃下。


    这简直是惊喜中的大惊喜。


    国师大人也太好了吧！


    这是人嘛？是神吧！


    “快吃吧！吃完我让人送你们回府。”


    “谢谢！”


    三人分别哽咽了一声，没丁点犹豫地快速吞下驻颜丹。


    天下女子，试问谁能不在乎容貌，便是男子都如此。


    今日这般大事，三个姑娘穿着都不好，明显能看出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故而方若棠刻意让天一宗的人将人送回，亲自解释了驻颜丹的事情，免得她好心反而让这些姑娘又受苦。


    上午，没人再来。


    但午时一过，天一宗便热闹起来了。


    短短一两个时辰，驻颜丹的事情就宣扬出去了。


    早在最初，有些姑娘都恨不得将未婚夫卖给方若棠，就图一颗驻颜丹，这会只是来试一试就有机会，谁能放过。


    “她不是有婚约吗？”方若棠轻声嘀咕。


    在小镜子坚持不懈地投喂下，她的记忆力已经很好了，基本看过一次的人脸，下次再见就能认出对方。


    她记得这姑娘就是当初在威远侯府门前问她未婚夫怎么样的小姑娘。


    她那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她问话的用意，后来是大姐姐戳着她的脑袋告诉她，这姑娘想把未婚夫卖给她。


    她当时都惊呆了。


    故而，再看到这姑娘，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不是有未婚夫吗？”


    方若棠实在没忍住，主动上前询问。


    小姑娘见方若棠走来和她搭话，一张脸兴奋得红了起来，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忐忑地问：“有未婚夫不能试吗？”


    “也没规定不能试，不过如果测出你是极品水灵根，你又不能嫁给我五哥，多让人失望呀！”


    “国师大人在想什么呢！只要测出我是水灵根，我肯定要做你的五嫂呀！至于原来的未婚夫，退了就是呀！”


    小姑娘说得理直气壮，方若棠愣住了。


    “怎、怎么这么看我？”


    小姑娘又忐忑了，她家人时常骂她蠢，说话不过脑，刚才这话，不会犯了国师大人的禁忌，让她不喜了吧?


    不要呀！她的驻颜丹，她的修仙路！


    “你叫什么名字？”


    “沈立夏，我在立夏那一天生的，所以得了此名。”


    “嗯，立夏，很可爱的名字，期待你测灵根的结果，希望未来能和你做朋友。”


    方若棠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沈立夏兴奋地点头。


    很快轮到了她。


    但万万没料到，她真的就是万里挑一的极品水灵根。


    别说沈立夏本人，方若棠都傻了眼，来回看了两次，再三确定测灵石没错，这才笑着向人道贺。


    “恭喜呀！”


    “同喜同喜！”


    沈立夏一把握住了方若棠的小手，用力的甩了甩，接着便兴奋地说：“我现在就回去退亲，你等着我的消息，我退亲后，你们家立刻来提亲呀！”


    “啊哈？”


    方若棠傻眼，还待说什么。


    沈立夏一溜烟就跑了。


    整个院子都沸腾了。


    原本沈立夏测出极品水灵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羡慕嫉妒的开始窃窃私语，这会更甚，故意给她上眼药水。


    “这是不是薄情寡义了些，今日这般对她的未婚夫，明日就有可能这样对待方五公子吧？”


    方若棠笑容一敛，准确地找到说话的姑娘。


    【她有定亲吗？】


    【没有。】


    可惜，不能借此反击。


    不过方若棠也不闷着生气。


    她直直地走了过去。


    “你也是知道做我五嫂能得多少好处，才会过来吧！如果今日换了你是她，你确定你不会和她做出同样的决定？”


    女子涨红了脸，没想到方若棠不上当。


    不都传国师大人单纯好骗吗？


    这看着也不好骗呀！


    其实换了别的事，方若棠还真好骗，可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她是很坚定的。


    因为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家人给她传输的思想，一直都是让她先顾好自身，毕竟在家人眼里，她自身安好便是不添乱。


    这使得她从小建立起来的三观，就是一切以自身为重，其他的事情，都该在自己后面，就比如沈立夏的事情。


    她有了更好的选择，想飞得更高没错。


    方若棠怼了对方一句，见她就缩着脖子，随后偷偷摸摸想藏起身体，便没有紧抓着不放，毕竟现在沈立夏的事情更重要。


    方若棠没了再看众女子测灵石的心情，一边往丞相府走，一边向小镜子打听沈立夏的情况。


    【她和她的那个未婚夫感情怎么样，好不好？】


    【挺好的，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


    【啊？】


    方若棠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她想到了上次看到池景昀和陆锦微的故事，当时她因为于欢的插足，生生气到心口闷。


    眼下竟又是一对青梅竹马，还是因她而选择分开，方若棠的心里瞬间便不舒服了，完全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姑娘做她的五嫂。


    倒不是讨厌沈立夏为了前程抛下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而是不想在这段感情当中，她和五哥成了破坏者。

 第162章 姻亲变干亲

    方若棠忧心忡忡的到了方知行的院子里，也不说话，就是一副苦大情仇的表情盯着他。


    将方知行盯得心里毛毛的。


    他按捺不住回想这两天的事情，没做什么让六妹不高兴的事情啊！


    “小六，要不你直接说吧！别这么吓你五哥，你也知道你五哥胆子没多大。”


    “五哥，刚刚找到一个有极品水灵根的姑娘。”


    “这么快？不是说很难吗？”


    “是难呀！但就是有这么巧嘛！”


    “这不是好事嘛？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好归好，但人家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她现在回去退亲了。”


    方知行看了一眼方若棠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和她家结亲，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没得为了这点事让你不高兴。”


    “可这是极品水灵根，下一次再想遇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你们年纪相仿，家世背景成长环境都相同。”方若棠愁得一张脸都挤到了一起。


    方知行笑了一声，抬手在方若棠额头上敲了一下。


    “难得并不表示没有，即使没有，也没有关系，四姐都可以凭自身努力，我也可以，不用走捷径。”


    “也不是捷径啊！双修是双方都可以受益，又不是单方面的采补，而且极品水灵根其实很危险的 ，很容易就会成为邪门歪道的采补对象。”


    “这怎么说？”


    “就是鼎炉啊！我们是正经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有小镜子给的功法，双修能快速提升双方的修为，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这种体质，如果没有人护着，很容易就出事了，会被人单方面采补。”


    “竟有这事。”


    方知行有点惊讶，并不了解这事。


    “我大张旗鼓的找人，本想着找一个就难得了，找到了肯定要娶她做我的五嫂，有我们护着，以后即使两界连通，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极品水灵根也不会有人动得了她，可万万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


    方若棠是真的愁了。


    不想要沈立夏做她的五嫂，但又怕放任不管，她以后会出事，到时候她心里肯定过不去。


    “好了，你别犯愁了，这事我去跟她谈谈，见见她的未婚夫。”方知行可舍不得让小六这般纠结。


    他一力揽下，同时问了一句。


    “我可以答应让她入天一宗吗？”


    “可以呀！不过就是她走正常路修行，肯定没双修进步那么快。”


    不管沈立夏做不做她的五嫂，极品水灵根这样的好天赋，肯定要吸纳成为天一宗的弟子。


    作为天一宗的弟子，她定也会全力维护，但门下弟子和亲五嫂一个待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她也不可能时时把人提在身旁照看。


    “好，那就我来解决，你别管了。”


    “你是现在去沈家吗？”


    “不用，等他们的消息，万一他们不退亲呢！”


    方若棠看傻子一样看着方知行。


    “怎么可能？”


    这种好事，别说沈立夏兴致勃勃地要退亲，便是沈立夏本人不同意，沈家也会做主退了这门亲事，谁能拒绝？


    方知行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


    “其实沈姑娘能主动退亲，他们的关系，可能和你想的不那么一样，至少不是你以为深厚。”


    “嗯？”


    方若棠狐疑，紧接着问小镜子。


    【是这样吗？】


    小镜子一下被问得不自信了，看了看回溯镜里的内容，回答起来迟疑又底气不足。


    【不、不是吧？在原世界线里，两人互相扶持度过难关，谁也没抛弃谁呀？】


    【那就是感情很深厚呀？】


    【是、是的吧！】


    方知行听到小镜子的话，若有所思。


    其实很深的感情也不一定是爱情，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个人，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等他们自己做决定吧！我们不插手，好不好？”


    方知行看方若棠这样纠结，下意识也抗拒起这门亲事，对这个沈姑娘不抱期待，他没有四姐不成亲的想法，但这刻也觉得成亲有点麻烦。


    相对方家的抗拒，沈家那里喜气洋洋。


    沈母抱住沈立夏失了当家夫人的稳重，又笑又叫地说：“宝宝，你太厉害了，你简直是为娘的骄傲。”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你不知道有多么人想当国师大人的五嫂，乌泱泱的一片人，就我一个人是极品水灵极，哈哈哈哈哈哈！我注定就是国师大人的五嫂，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沈立夏在家里面前从不掩饰本性。


    “我们宝宝真棒！”沈母抱着又亲又赞。


    路子朝双手抱拳，“苟宝贵，勿相忘。”


    “一定一定！李小姐和太子退亲入天一宗，带了她的一个弟弟，我现在也能入天一宗，等我入了天一宗，我就问问国师大人，能不能走后门把你也弄进去。”


    路子朝搓着手，一脸的兴奋。


    “好好好，我的前程未来，就都系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要上上心呀！如果办不成，记得分给我一颗洗髓丹呀！”


    天一宗的弟子待遇好，这不是什么秘密。


    “你们两个呀！”


    沈母哭笑不得。


    这不说的话，谁能看出这两人是未婚小夫妻。


    路家父母在坐在一旁，替沈立夏高兴。


    “别听这臭小子的，你先自己在方家站稳脚跟，况且，你和我们子朝毕竟定过亲，你进去就要带上子朝，难保方家不会多想，这事先缓一缓。”


    沈立夏满不在乎地说：“多想啥，我要舍不得路子朝，我能想当国师大人的五嫂？这不白想嘛！”


    “你听伯母的，这事缓缓。”


    和方若棠担忧的不同，其实沈立夏去天一宗测灵根，两府人都是支持的，只不过没料到结果这么好。


    不单单能得到一颗驻颜丹。


    “是呀！听你路伯母的话。”沈母也跟着劝说，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一些。


    “好吧好吧！不过我要不要派人去方家说一声，我们已经退亲了呀！我刚才其实就想跟国师大人说，让她立刻派人来我家提亲的。”


    “对了，我以后就叫你干娘吧！路子朝，就便宜你了，看你这么兴趣，以后叫你干哥哥。”


    沈立夏地提议，立刻引来两家的认同。

 第163章 撒娇拿捏

    方若棠也第一时间从小镜子那里得到了消息，接着又风风火火地找到了方知行。


    “五哥五哥，怎么办？他们认了干亲？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家结亲了？这，他们的感情深厚，会不会嫁给你以后，偷偷摸摸地来往呀？你不会被戴绿帽子吧？”


    方知行迎上方若棠的脚步一个踉跄，有点儿无语地问：“你这个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想正经事呀！你没想过这种可能吗？”


    “他们结了干亲，两人的关系就和你我相同，怎么在一起？不怕受世人的唾骂呀？”


    方若棠被训得有点心虚。


    没好意思说她自恋到怀疑方知行喜欢她。


    “那……意思是说这门亲事没问题？我很快就要有五嫂咯？”方若棠眨眨眼，反应很慢的开始笑了起来。


    方知行问：“你不是不喜欢这个沈姑娘吗？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们过府，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也不是不喜欢啦！沈姑娘的性格我挺喜欢的，但就是不喜欢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对象，拆散他们，我们不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吗？”


    “你想太多了。”


    方知行看着方若棠天真的模样，失笑出声。


    他们这样的家世，谁会没事天天琢磨情情爱爱，家族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沈路两家很快就来了丞相府。


    方知行兄妹两人接待，并没有让崔氏他们出来，毕竟这次见面是为了问清一些事。


    方若棠也开门见山，十分直接。


    “小镜子说你们的感情深厚，你们不用退亲的，以你水灵根的天赋，入了天一宗一样会受到重用，而且我也不想你做我五嫂，我怕你做了我五嫂以后，还惦记前未婚夫，我才不要当拆散你们的恶人。”


    沈立夏原本还在偷看方知行，美滋滋地想着，不愧是国师大人的哥哥，满身书卷味，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紧接着就听到国师大人的话，整个天瞬间都塌了下来。


    “不要呀！国师大人，不是说好了，测出极品水灵根就能当你五嫂吗？我很想做你的五嫂呀！我和路子朝就是两小无猜的情谊，并不是男女夫妻间的情谊呀！你会喜欢一个从小就把你头按泥巴里，在你放风筝时，故意挖坑让你摔跤的人吗？还是你会喜欢一个往你身上丢蚯蚓，故意吓你的人？”


    路子朝整蛊她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


    两人情谊深厚不假，但跟兄弟没有差别，至少在她的感受看来就是这样，哪有男子会带未婚妻上山下海，但路子朝就能做得出来，他们两人好到就差路子朝带她上青楼听小曲了。


    若不是路家家风严谨，路子朝本人也没机会去青楼，他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呀！国师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我的存在？那我以后不和沈立夏见面了，你再给她一个机会吧！”路子朝也立刻附和。


    他不是那种怕兄弟过得比自己好的人，反正他相信以他和沈立夏纯纯的兄弟情，日子久了，国师大人肯定不会再质疑他们。


    到时候沈立夏起飞，他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躺平被带飞。


    他们路沈两家知根知底，为什么会定亲，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人，一个懒一个傻，出去找了别家，指定过不好。


    但是他们内部消化一下，路沈两家上面都有出色的哥哥姐姐，他们帮扶一下，两个又懒又傻的人，也能知足常乐。


    方若棠傻了眼，这怎么和上一对青梅竹马差那么多？


    【小镜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们感情深厚，以后天灾人祸的时候，还会患难与共，谁也没有抛弃谁吗？可是我看他们现在，恨不得立刻甩开对方呀？】


    【我、我不知道呀！】


    小镜子本事大，却不是人，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更分析不出这些人的心理活动。


    沈路两家的长辈这会听到小镜子的话，相视一笑。


    这说明沈路两家的情谊，一直延续了下去。


    不过因此，被国师大人误会，他们也是很愁的。


    旁人不清楚，他们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有没有开窍，他们哪里能不知道呢！真开窍了的话，这两个孩子，哪会为此兴奋得手舞足蹈。


    甚至前段时间，两人打打闹闹的，沈立夏没少责备路子朝没用，没入了国师大人的眼，所以国师大人放出要为方五聘娶妻子的时候，路子朝就立刻怂恿沈立夏去。


    不过，他的本意是看沈立夏的笑话。


    只是没有料到，真只有他没被国师大人看上，沈立夏竟符合要求，不过紧接着，他就是为她高兴。


    【这你都不知道，那沈姑娘以后嫁给我五哥，会不会给我五哥戴绿帽子呀？】


    【这应该不会。】


    【那就让她做我五嫂？我看她好像很乐意？】


    【可以！】


    【也不知道我五哥喜不喜欢她？】


    【会喜欢的，沈姑娘性格和你差不多，又傻又天真，很轻易就能得到你五哥的注视，毕竟谁会讨厌一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性格的小姑娘。】


    沈立夏眼睛一亮。


    沈家人更是欣喜，他们还怕沈立夏藏不住，以后嫁到方家，没几天就被人厌了呢！


    【这样呀！那好吧！希望沈姑娘也能好好的对我五哥，否则的话，我就不管她了，她极品水灵根好归好，但最容易被邪魔歪道盯上，到时候就会被人当成鼎炉直接吸干。】


    沈立夏没听太懂，但她不傻，知道意思，原本就想做国师大人的五嫂，这一刻更是达到了巅峰。


    “呜呜呜，你娶我吧！我以后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呜呜呜。”


    沈立夏一下抓住了方知行的大手，两只小手拉着他，一摇一晃，可爱的小脸更因假哭皱成一团，不丑，甚至很可爱。


    方知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确定了。


    真的和方若棠如出一辙。


    “你先松手。”方知行有点不自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拉手，而且又这么软呼呼地冲他撒娇，被这么多人盯着，他白净的俊脸一下就红了。


    “我不嘛不嘛！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一见到你就心生欢喜，你和我成亲，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方若棠是灵魂不全，有点真傻，而沈立夏却是假傻，一看方知行脸都红了，哪里还会松手，声音更甜，表情更娇了。

 第164章 谈妥结亲

    方知行脸白，泛红就会十分明显。


    看出沈立夏的行为刻意，脸上的热意更加控制不住。


    “你别这样，好好说话。”


    方知行甩了几下，没把人甩开。


    反而把人甩得左摇右晃。


    方知行看沈立夏单薄的小身体，也不敢使大力，真将人推倒，因此，反被痴缠上。


    “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方知行：……


    活了十六年，除了家中姐妹，就没有和其他姑娘说过几句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五哥怎么这么纯情啊？】


    方若棠目瞪口呆。


    她被两人间地拉扯惊呆了。


    【你别告诉我，他们一见钟情了？这么快的吗？那我先前的纠结算什么？】


    【算……你多事？】


    【谢谢，有被伤害到！】


    方知行红着脸，斥责：“松开。”


    沈立夏犹豫了一下，缓慢松手，主要是方若棠凑了上来，一张小脸都快怼到她的脸上了。


    说实话，她心里有点慌。


    “国、国师大人？”


    “干什么？”


    沈立夏无措地看着方若棠。


    这话是她的台词吧？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能看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和我五哥怎么擦出火花的？”


    沈立夏：……


    这让她怎么回答。


    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不知道方知行对她什么想法，但是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子，说话声音应该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与她的竹马是两个性格，南辕北辙。


    “好了，别闹了。”


    方知行怕了方若棠，将人拉到了身边。


    这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


    沈立夏犹豫了一下，豁了出去，坚定地要求：“明日干娘正式收我当干女儿，你也来吧？正好后日，你就来我家下聘。”


    方知行无语地看着沈立夏。


    沈立夏歪头问：“后日不喜欢吗？那就大后日吧？你不能拖太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水灵根，你却不娶我的话，我会被人笑话的，到时候想不开，我这么如花似玉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你忍心吗？”


    方知行：……


    “你这么能说，不像会被这种小事打倒的样子。”


    “这才不是小事，这是关系我一生的大事！你不会想不负责吧？我可是为了你都退婚了，一个姑娘退婚了可没什么好下场，你知道的吧？”


    沈立夏直接强买强卖。


    方知行哭笑不得，也松了口，“你说的这么严重，我还敢不负责吗？”


    初次见面，别的事情，他没看出来，但沈立夏和路子朝是真的纯兄弟，小六担忧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沈立夏逼婚，路子朝就在旁边摇旗呐喊，不断地点头附和，就像一只应声虫一样。


    丁点没有未婚妻想要抛弃他，攀高枝的不忿想法，甚至唯恐她攀不上去，还在下面托举。


    “行，你会负责就好，我在家里等着你，你后日来。”


    “不用这么赶，既要成婚，该走的流程都要走。”


    “没事，一切从简。”


    方知行：……


    “咳咳！”


    沈家父母也不知道是看出了方知行的无语，还是觉得自己女儿这样上赶着太不好看，终于出面阻止。


    “宝宝，听方五公子的话，这种事，不能急。”


    “……行吧！”


    沈立夏只想快点当国师大人的五嫂，恨不得现在就收拾行李搬过来。


    要不是有点顾忌，从简都不必，大可以直接省略过程，毕竟刚才国师大人说的话，她记在心上。


    “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说两句？”


    沈立夏总觉得国师大人那句心声很重要，当着国师大人的面不能细问，她总能单独问问方知行吧？


    方知行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但没拒绝。


    只是两人走了几步，方若棠就跟了几步，亦步亦趋，比两人行动更加敏捷。


    “国师大人？”


    沈立夏迟疑地看着她，这可不能让她跟，她跟上来了，就什么都说不了了。


    “啊？我不能听吗？我五哥哥的事情，我都可以知道的呀！我有什么事，也都会告诉他的。”


    “对不起，这是关于我的一点私事，我想私下告诉你五哥，可以吗？”


    方若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沈立夏的私事明显不想告诉她，她虽然有点失望和好奇，但也没有再跟着两人。


    两人走到一旁，方知行脸上的热意还未退散。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刚才国师大人说的水灵根很危险是什么意思？”


    沈立夏直截了当，方知行听闻也是一脸肃容，认真的对她解释了这件事情。


    “……所以，这事你不问，我也会在向你下聘前，提前告诉你，询问你的意见。”


    “好神奇。”


    沈立夏眨巴眨巴眼，盯着方知行。


    一个和方若棠差不多性格，又有一个跳脱的未婚夫带着，想来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她虽然没有方若棠这样的机遇，看不到那么多高清版的小图片，但那些闺秀不可能接触到的淫词艳曲却有幸见识过一次。


    虽然换来的下场，是路子朝被他爹揍得一个月没下得了床，但她却比懵懂的闺阁女子懂得多了一些。


    “嗯，所以你最好再三思一下，以你的天赋，在天一宗一样会被重用，等到两界相连，你若能寻到一个修为高的，又对你好的夫君，其实比和我在一起更好。”


    方知行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欺瞒对方，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是为了结仇。


    沈立夏好奇追问：“是不是我嫁给谁，和谁行房都会被采？”


    “不是的，有功法，不过有的功法，是两个人一起进步，有些是单方面被采。”


    “原来是这样！”


    沈立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加紧抱大腿，催促说：“那你要早点来下聘呀！我觉得我现在好危险，说不定随时就小命没了。”


    至于方知行说的另一个世界修为更高的人，她想都不敢想，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一个不知根底人品好坏的人？


    方知行哭笑不得，觉得这姑娘可真逗。


    “成婚再急也不能乱，你若得空，可先去天一宗找大师姐，她也是水灵单灵根，她会教你。”


    沈立夏陡然紧张，“她也是？”


    那她就不是独一无二了？


    国师大人有可能就不让她做五嫂了？


    沈立夏此时的表情很好懂，方知行动了动嘴唇，“大师姐十二岁。”


    沈立夏一怔，接着小脸放光。


    国师大人的心声有泄露，大约明年，通道就会彻底打开，她肯定希望家人尽快提升修为，不会等李诗韵几年，等她长大。


    沈立夏有种又出息了的感觉。


    可是等她正式成为路家的干女儿后，没过几日，她又看到有人测出了水灵根，她当场就暴躁了。


    而且这次测出来的姑娘，和她年岁相同，也就是说，她也是适合当国师大人五嫂的人选。


    国师大人在找到她这个水灵根后，并没有停止测灵根，难道是很不满意她，想再寻摸一番？

 第165章 再遇水灵根

    沈立夏心里哭唧唧。


    这几天跟着李诗韵学习，已经会引气入体了，也因为李诗韵的强大，她也没法将李诗韵当成十二岁的小妹妹看待，反而有点依赖。


    “呜呜呜，大师姐，宗主是不是很讨厌我，会不会挑这个新师妹做五嫂呀？”


    单系水灵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会入天一宗，成为同宗师姐妹。


    李诗韵小小的一张脸紧紧地皱了起来。


    “其实不嫁人也没有关系，你好好修炼也会取得成果，双修也只是一种功法，你修习别的也一样，我现在学的就很好。况且，找到你后，金姐姐就不发驻颜丹了，检测灵根是为了招收弟子。”


    李诗韵早就听国师大人说过水灵根的优缺点，她当时就不觉得恐慌。


    她强大起来了，谁能采她？将她视为鼎炉？


    她若弱小，即使不是水灵根，同样沦为玩物，跟她是不是水灵根其实关系不大，主要看她本身的能力。


    “可我觉得当国师大人的五嫂更好，单一灵根不是极其难得吗？便是在修仙界都是天才，怎么到了我们这成了萝卜白菜？”


    “我也不清楚。”


    “呜，国师大人竟然来得这么快，看样子她是真的有其他想法了，呜呜呜，怎么方五公子也来了，他是不是来看他的新妻子？”


    沈立夏就像一个碎嘴子一样，不停的念念念。


    李诗韵歪头定睛看了她一眼，没瞧出一点伤心的情绪，也就嘴巴动得欢。


    等到宗主走近，她小脸一变，笑容灿烂地跑了过去，欢欢喜喜地喊了一声，“国师大人，你来了。”


    “嗯，正好无事，就过来看看，又有谁测出水灵根了？”


    “讷，是她。”


    沈立夏小手一指。


    方若棠顺着看去，就见一个我见犹怜的弱女子，眼神怯弱地看着她们。


    一副弱柳扶风，轻言软语的柔顺模样，真的就跟水一样。


    “她……真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水灵根。”


    方若棠觉得神奇。


    天下竟有这般女子，就跟他们上京的姑娘完全不同。


    “这姑娘出身江南，是寄居在上京的表姑娘。”金无忧也听到方若棠的话，解释了一句。


    方若棠惊讶地往后仰了一下脖子，看了看金无忧又看了那女子。


    金无忧哭笑不得，“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自小女扮男装跟着他入商铺，若也养出这么一副性子，我家蔫有活路？”


    就她这样，在原世界线入了三皇子府后，都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若换了对面的女子，怕是不过三天，金家所有财产就都易了主。


    “那她能吃得了修炼的苦吗？”


    方若棠本人是受不了的，看李诗韵勤学不辍，她觉得好辛苦。


    “这是她个人的事情，把握不住机遇，那就活该被人轻视欺负。”金无忧理性回答。


    不是人人都是方若棠。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立夏已经凑到了方知行的旁边，一副贼样，偷偷摸摸又欲言又止。


    方知行受不了，无奈地问：“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一脸，嗯……”


    方知行觉得粗鲁，她这表情真不好形容。


    “这是你让我说的哟！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不会又看上她了吧？我承认她是比我更温柔小意，但我也可以学，你不许见异思迁。”


    方知行皱眉，神情严肃，“婚姻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卦吗？”


    沈立夏表情瞬间苍白，嘴唇颤了颤，有些无措地看着对方。


    方知行见状，脸上闪过懊恼。


    “我不是说你，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质疑我，我既应了你，就不会变，刚才正好和小六在一起，她要过来，我便同她一道，没旁的多余心意，你也不要多想。”


    沈立夏抿抿嘴，不敢再作妖，心里惴惴不安。


    方知行也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原本就才认识，了解不多。


    与这边气氛不同的另一边，方若棠已经和姑娘聊了起来，名字身份背景都已经问得清清楚楚。


    “楚姑娘，你可以搬来天一宗，这样也方便你跟着诗诗学习。”


    【在原世界线里，她有点惨，带着楚家巨额家产，寄养在外祖家，被吃了绝户，不到十八岁就身故了。】


    【她这个事情，我怎么听着觉得有点耳熟呀？】


    【跟你上次看的小视频解说红楼梦里的主角差不多的身世背景，楚姑娘比起林妹妹更软弱，林妹妹至少一张嘴能说，这楚姑娘光心思重了，别人说她一句，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方若棠看着楚漾漾，有点同情但不多，她总觉得人要自己立得住才行，不能事事依赖人。


    “你……以后跟着诗诗多学学，别看她年纪小，但她各方面都很优秀。”


    “……好。”


    楚漾漾声若蚊叮的回答。


    小镜子的话，让她羞愤欲绝，泫然欲泣，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没用，可是每次生气激动时，眼泪便会不争气的落下来。


    【你说我要不要提议帮她去外祖家搬出她楚家的家产？】


    【别管了。】


    【我也觉得，不然显得我好像惦记她的财产一样。】


    方若棠有点想帮楚漾漾，又觉得这种涉及到财产的事情，实在不好张嘴。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身份太高了，但凡她多看一眼，那些为了讨好她的人，便会捧到她的面前。


    她有点担心眼前的楚姑娘也会这样，到时候一言不合把家产都送给她，但心里却舍不得。


    虽然她肯定不会要，但事情闹出来也会膈应。


    楚漾漾抿抿嘴，欲言又止，几次想说什么，都没有说，直到被李诗韵安顿下去。


    沈立夏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看着，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方知行余光看到，好气又好笑。


    “这下你信了吧？不止我没有这种想法，小六也不会有，既已许了你，又怎可再应旁人？”


    方知行点到即止，再说多了又怕沈立夏往自身想，以为在暗讽她。


    沈立夏才不管这么多，本就不是心思重的敏感姑娘，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一改严肃的小表情，整个人喜气洋洋，呼吸着空气都觉得是甜的。


    这两人的眉眼官司，方若棠是一点都不知情，简单的问了一下天一宗招新的情况，知道这次不止有两个水灵根，还有好几个双灵根的好苗子，就高兴地去挑衣服首饰了，毕竟明天就要上摘星楼了，她誓必要让上京所有人见识到她的美貌风采。

 第166章 你想不想

    就在方若棠看着各家掌柜送来的最新衣服首饰时，太子也带着人过来了，而且他身后的人，抱着的明显也是衣服首饰。


    太子打眼一瞧，就知道情况。


    “有喜欢的吗？都留下来，出去玩的时候穿。”


    “明天不能穿吗？”


    “也可以，不过我有给你准备国师的新朝服，你要不要看看？再做决定。”


    太子示意身后的侍人，他将衣服小心摊开。


    黑色朝服闪烁着微微的光泽，衣服的边缘镶嵌有金边，一眼望去，显得庄严肃穆。


    方若棠有点惊艳，都能想象她穿这件朝服时，一定和太子一样的。


    会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轻易冒犯的强大气场，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好，我决定就穿这件！”


    漂亮的衣裙，她随时可以穿。


    但是明天那么重要的场合，让人看了一眼，就惧怕，才更有成就感。


    “不过这个，和我前面那一件，怎么不太一样？这件，我觉得和你的太子朝服好像啊？”


    “一样的颜色面料，你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啦！但是明天我们这样一起上摘星楼，百姓不会以为我们是太子和太子妃吧？”


    太子眼里划过一抹笑。


    “你不想被误会？”


    “没有啊！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差一个名分。”


    “我们什么关系？”


    太子故意追问，期待方若棠的回答。


    方若棠理所当然地说：“就是会亲嘴的关系啊！”


    太子哭笑不得，这个答案有点失望，但是好像又知道这是方若棠会说出来的话。


    “明天那么重要的日子，你不是我的太子妃，你是受百姓爱戴，皇权拥护的国师大人，你才是主角。”


    太子这么仔细的一个人，即使在朝服上有点私心，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大日子里喧宾夺主。


    “好噢！”方若棠没体会到太子的用心，一双眼睛盯着国师朝服，“我现在试试？”


    “好，我帮你。”


    太子挥退下人，两人入了房间。


    一刻钟后。


    方若棠娇斥：“你滚出去。”


    太子眼里藏着无奈的笑，声音放柔，“这一次，真的就换衣服，你信我。”


    “我不信，我不信，你出去让我的丫鬟来。”方若棠撇着一张又红又润的小嘴，眼睛水汪汪地瞪着太子，一看就是被宠爱过的娇样。


    “真不让我换？我特地和宫人学了束发。”


    方若棠犹豫了一下，有点被说服了，因为太子一副求表现的模样，让人难以忽视。


    “好吧！再信你一次，但你不能乱来了呀！”


    方若棠防备地盯着太子，就见这一次，他目不斜视的替她换好新的朝服。


    她美美地在铜镜面前扭来扭去，接着瞪着铜镜里的自己，一会拧眉，一会抿嘴，一息间八百个表情。


    太子宠溺地看着方若棠。


    小姑娘穿着与太子朝服相似的国师朝服，真有一种，她偷穿他衣服的感觉，让他心里的火苗越蹿越高。


    特别是小姑娘此时还在故意学他的表情。


    “喜不喜欢？”


    太子悄声站到了方若棠的身后，贴在她耳根说话，就像将她抱到了怀里似的。


    方若棠扭着小脸往后说：“为什么我穿不出气势来？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小姑娘一脸单纯的模样，让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太子更加食欲大起。


    当下也没再客气，抬手扶住方若棠的脖子，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压入怀里，直接吻了下去。


    “唔唔唔！”


    方若棠眼睛猛地一睁，紧接着就反抗的挣扎起来。


    太子另一只大手搂住人腰，将小姑娘的身体完全压在他的身上，两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衣、衣服，皱。”


    方若棠小脸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


    太子带着鼻音轻哼声：“无妨。”


    说完，一把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压到了床上。


    方若棠小脚一踹，踢到了太子的小腿上，引来太子一阵低压的笑声。


    “臭流氓，我衣服都压皱了，你赔。”


    “好，我赔，不过你现在乖乖的，好不好，我想你了，你不想吗？”


    方若棠板着小脸盯着太子的嘴，娇哼了两声，下巴一扬，“一点点吧！”


    太子得到满意的答复，热情更加高涨，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人狠狠的疼爱了一番。


    ……


    方若棠衣衫凌乱地坐在床上，中衣都敞开了，一副随时会露出衣下美好风景的模样。


    她眼泪汪汪地抱着新到手的国师朝服。


    “呜呜呜，皱成这样，不能穿了，太子哥哥，你太讨厌了。”


    太子不自在地躲了一下视线，紧接着将人往怀里抱。


    方若棠享受完，提起裤子便不认了，真的生气了，像只泥鳅一样，在太子怀里钻来钻去，就是不肯让人好好抱着。


    “不碍事，我让人拿去整理一下就好。”


    “那不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干的好事了？”


    方若棠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


    这一下把太子干沉默了。


    这上京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好事吗？


    底层百姓倒不知道，但那些人也接触不到他们呀！


    “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见不得光，配不上你？”


    太子沉默了一下，故意略带伤感地询问，十分懂得拿捏方若棠的命门。


    正扭得起劲的方若棠，猛地一下僵住，偷偷看了看太子耷拉下来的眉眼，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变了，乖巧地窝在太子的怀里，仰起一张笑容甜美的小脸。


    “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两个就是天生一对，我们是顶配，绝配，天仙配，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你该不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误会了我吧？”


    太子垂着眼皮，看了一眼怀里，满脸算计又溢于表面的小姑娘，头有点疼！


    他真的很想直白的告诉方若棠。


    不是你的赛道，就不要硬挤，强求没结果。


    太子从没见过这种打探消息的人，直接骑脸输出，这就差直白的告诉他，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演技再次上线的太子，不想揪住这点为难方若棠，在她唇上偷得一个香，温声说：“我们小六这么乖，谁又忍心说些风言风语中伤你呢！”


    “嗯嗯！”方若棠猛点头，“外面的风言风语不要信，你只要信我就好了。”

 第167章 抓奸在床

    【信你，你能把他带阴沟里。】


    小镜子按捺不住的冒头。


    毕竟刚才被关了一阵小黑屋，这会还在不爽呢！六个主上不做人。


    一边让他趁着大人没有恢复神魂智商，哄骗她谈情说爱，一边又不准许他全程围观。


    不过就是一些亲亲抱抱的画面，啧，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看不到，他还不能幻想吗？


    主上大人这次失误了吧！


    他们绝对想不到，他幻想的场面，更激烈。


    【闭嘴，信不信我不做任务了。】


    【呵！】


    小镜子一声冷笑，休想骗他。


    他没亲眼看到，但她此时眼角含春的模样，明显可见刚才亲嘴的欢愉，她并不比太子少。


    就这……


    她还能忍住不上？


    吃过猪肉的人，再想戒荤就难了。


    太子好不容易得空，挤出一个下午的时间过来和方若棠腻歪，可不是为了听她和小镜子吵架。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风言风语吗？要我帮你解决吗？”


    “不用不用，我现在可是国师大人，谁敢背地里说我闲话，嫌命太长了吗？”


    太子一句话就顺了心意，让方若棠的注意力全到了他的身上。


    方若棠整个情绪都绷紧了，故意亲了亲太子的嘴角，哄人。


    “你将上京打理得可好了，百姓都喜欢我，我很高兴，谢谢太子哥哥。”


    “你高兴就好，如果有碰到不喜欢的人，直接处置了，没得委屈自己，明白吗？”


    “我知道的啦！我之前不就处置了公主府的副将嘛？”


    太子笑笑，对上方若棠试探的小眼神，忍不住调侃，“这事都过了几日了，现在才来担心吗？”


    “也没有很担心吧！”


    方若棠无辜地左看右看，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他不对，事情都不查清楚，就行刺皇上，还连累我五哥丢了性命，我先发置人有什么不对，这种人耳根子软，容易受骗，即使以后留在长公主的身边，早晚也会坏事。”


    “没人怪你，你做得很对，那位副将跟随长公主多年，长公主也有她的难处，不好亲自过来跟你说什么，免得寒了部下的心，托我给你带句话。”


    “她知道以你的立场要杀副将没有错，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你和长公主府的情谊，但希望你能理解，她必须善待副将家属这件事情，否则，以后没人会再效忠于她。”


    方若棠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其实长公主不特地来说这一句，她也没有祸及其家人的想法。


    “我不会因为这个和长公主生气的，我们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选择就不一样，这点我还是懂的。”


    “你能明白就好。”


    太子欣慰地看着方若棠。


    长公主私下见他，有些惋惜，这种情绪，方若棠不懂，但他却明白。


    都是上位者，虽然不缺忠心效力的人，但人死如灯灭，死后还能以命相护的那便极其可贵了。


    只是这件事情，长公主也保不下人，因为就像当初方若棠说的那样，她不动这个副将，皇上也不会放过他。


    副将在了解此事后，也没有让长公主为难，直接自裁了断了性命。


    长公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死后，好好善待他的家人，让他无牵无挂的走。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丫鬟来报，说叶侍郎求见。


    太子身上温和的气息一收，威压便溢了出来。


    方若棠听到叶侍郎就心虚，毕竟刚才她就觉得太子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故意在试探她。


    “跟他说不见，我这会正忙。”


    太子神情好转，微挑了一下眉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解释说：“他肯定有正事要向我汇报，不过我今日不忙正事，太子哥哥好不容易得空来看我，我肯定要陪你说说话，在我心里太子哥哥是第一位，你最最重要。”


    太子轻啧了一声，“你这张小嘴骗鬼呢！”


    “太子哥哥怎么能不信我的话呢！”方若棠嘟嘴，扯着太子的胳膊左摇右晃的打趣。


    “说，你外面是不是有比我更乖巧可爱的好妹妹，所以你就不再信我的话？”


    “胡说什么。”太子忍不住扬了下嘴角。


    “哼，你在外面肯定有别的狗了。”


    “你确实是我在外面有别的狗了，而不是你有了？”太子挑眉。


    被方若棠倒打一耙的行为逗笑了。


    虽然方若棠的行为都在他的默许中，但小姑娘本身不清楚，竟然还敢胡搅蛮缠。


    “我才不会有别的狗，我就你这一条狗。”


    方若棠下意识反驳，说完，她和太子都沉默了，两人面面相觑。


    太子很快回神，抬手轻敲方若棠的额头，“还敢下次嘴不上门把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让旁人听了去，不是徒增笑话？”


    方若棠大眼一眯，小脸一笑，一脸的讨好模样，抱着太子劲瘦的腰肢，左摇右晃。


    “太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嘛！”


    “没生你气。”


    他气量没这么小，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而动怒。


    况且……


    太子望了一眼怀里人。


    虽然单纯，但耍他们几个，不就跟逗狗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们六个心知肚明，还极其配合，就怕戏演少一点，就没有戏份了。


    叶无瑕过来，正好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他笑容虚伪地说：“哟，倒是我来得不巧了，竟扫了两位的雅兴，难怪我求见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拒见了呢！”


    方若棠目瞪口呆。


    看了一眼跟在叶无瑕身后，急得面红耳赤的桃红杏白，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们退下去。


    毕竟……


    叶无瑕是她的人，府里的丫鬟，哪里敢真拦下他。


    方若棠头疼。


    想要偷偷整理一下仪容，毕竟刚才和太子在床上闹了一番，这会穿着着实有点不能见人。


    “啧，两位刚才这是打了一架吗？怎的这般激烈，衣服都打掉了，谁输谁赢呀？”


    方若棠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


    太子沉下脸，肃容训斥：“不会说话就闭嘴，有事滚去院子里等着。”


    “是，下官就在院中候着。”


    叶无瑕阴阳怪气的答应，末了扫了方若棠一眼，方若棠与其对视，立刻挪开。


    颇有一种被正房抓奸在床的错觉，怎么回事？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无瑕应该不知道我和太子的关系吧？】


    【你觉得呢！】


    【肯定不知道！】


    小镜子：……


    就离谱！


    头一次见到有人说谎骗自己的。

 第168章 暗自吃醋

    太子蹙眉看着方若棠慌乱的小脸，抿住唇瓣，压抑地问：“你和叶侍郎很熟识吗？为何见了他，一副心虚的模样，你在怕他什么？”


    方若棠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心虚的表情更甚。


    “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他，呵呵！”


    太子脸色越加阴沉，一丝明媚也不见，与刚才两人在房中打闹的模样，判若两人。


    “太、太子哥哥？”


    “我不愿你怕我，但这一刻又想你怕我。”


    太子突然有此一言，方若棠盯着他看了两眼，没明白其意思。


    “我没懂。”


    “算了。”


    太子自我消化了一下，揉了揉方若棠的头顶。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问题。”


    从最初调查，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性格，不止没多加管束，反而放纵娇宠，现在又怪她不惧他，也没得道理。


    况且，她也不怕叶侍郎，只是经不起叶侍郎胡搅蛮缠，可是让他学了叶侍郎私下对方若棠的那一套，他又做不出。


    “太子哥哥如果有不高兴的事情可以告诉我，我说不定能帮你解决。”方若棠体贴地抑着小脸，看着一脸郁气的太子。


    不明白他怎么瞬间就不高兴了。


    她心虚地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应该不会是看出了她和叶无瑕的关系，如果看出来了，不可能这么平静。


    说不定会把她和叶无瑕绑一起沉塘。


    定是为了旁的事情，毕竟现在局势这么乱，灾情又那么多，太子整日忙到睡觉的时辰都很少，烦心事自也很多。


    方若棠很好的劝服自己，接着就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方若棠的心理变化，整个人都麻木了，就……无语。


    这真是一点都不内耗的小姑娘。


    如此，也好。


    太子烦闷的心情，微妙的有些好转，毕竟小姑娘高兴，他没得不开心的理。


    “要不，你出去，我换衣。”


    方若棠对亲近的人上心，对他们的情绪也能很好的捕捉，察觉到太子的心情缓和了一些，立刻就蹬鼻子上脸。


    “刚才不是我帮你换的衣服？为何现在换衣服要我回避？”


    “也不是回避呀！就是叶侍郎来了，可能有政事要找你吧！”


    【你可真是大聪明，让他们两个独处，就不怕他们说漏嘴？】


    【呀！你早不提醒我。】


    方若棠小脸一变，立刻又掐着嗓子说：“太子哥哥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吧！要不你帮我挑件衣服，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


    方若棠拉住太子就往衣柜里翻。


    太子无语凝结。


    就离谱。


    “……你穿哪件都好看，而且见叶侍郎，一个三品小官罢了，有必要这么花费心思打扮吗？”


    太子看方若棠在衣柜前面挑衣服的纠结模样，既高兴她忽悠了叶侍郎在门外候着，又不满她为了见叶侍郎精心打扮。


    一颗心被来回拉扯，最终没憋住心里的酸涩呛了一句。


    “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穿好看，是为了让你看呀！”方若棠抬起小脸，一脸讶色，理直气壮。


    太子定睛一看，小姑娘满眼真诚，没有平时瞎算计，又算不明白的伪聪明样，这话，明显出自真心。


    太子刚刚焦灼的心情，一个瞬间便得到安抚，甚至主动做起了参谋。


    两人甜甜蜜蜜地挑衣服，末了，太子还亲自给方若棠画眉，两人戏嬉的声音传出房间，叶无瑕嫉妒到一张俊脸都扭曲了。


    “太子哥哥，你画得好丑呀！你的画工不是很好的吗？你该不会故意把我往丑了画吧？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


    方若棠娇纵的声音传了出来，叶无瑕上前一步，很想说一句。


    太子，你画得明白吗？画不明白就让我来。


    但紧接着太子明显愉悦的声音响起。


    “我第一次与人画眉，你多担待好不好？等我回宫了，就多练习几次，下次一定画好看。”


    “你找谁练习？”小姑娘带有醋意的声音，十分明显。


    本就停了的脚步，一下变得麻木，叶无瑕垂眼看地。


    隔着一道门，就像两个世界。


    “不找谁，我在手臂上多画几次，自就会了，相信我，下次见面，一定给你画一个漂亮的眉毛。”


    “行吧！那我信你一回，你不许帮其他姑娘画眉，知道吗？”


    方若棠娇纵命令的口吻让太子很受用，愉悦地答应。


    两人在屋里又磨蹭腻歪了一会儿，才携手出门。


    看到一直挺直了背脊站在院中的叶无瑕，方若棠惊了一下，她有点心虚地问：“怎么没去大厅里等着，就站在这儿吗？”


    紧接着也不待他回答，先发质人娇斥丫鬟。


    “桃红、杏白，你们怎么待客的，怎么能让贵客就站在这儿等呢！”


    她不知道呀！但凡知道一点，刚才在屋里都不至于那么嚣张，也不知道叶无瑕听到了多少？


    “是桃红（杏白）待客不周全，还望小姐原谅则个。”


    “行了行了，你们退下吧！”


    主仆一唱一和，没人看戏，也没人拆穿。


    院里就剩方若棠、太子和叶无瑕三人后，场面一度尴尬，静谧到落叶掉下来的声音，方若棠都能捕捉到。


    “咳咳！”她打破寂静，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冲着叶无瑕挤眉弄眼，“叶侍郎，你过来求见，可有何要事？”


    叶无瑕很想破罐子破摔，无所顾忌。


    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散发冷气的太子，连太子都在配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配合，况且太子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看明白。


    以方若棠的性格，真察觉到他们六人彼此知晓对方的存在，她绝对不会再对他们的心情这般重视，反而会理直气壮，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他们，倒不如趁着她现在肯花心思的时候，多占据些她的心思。


    “明天国师大人便要上摘星楼了，下官特地为国师大人写了一篇致词送来。”


    “啊，这个呀！你拿来给我看看噢，我不一定能记住。”


    方若棠不自信的回答。


    倒不是真记不住，而是那些烫嘴的词，她自己读起来都觉得绕口，她都听不懂，更何况没读书的百姓。


    毕竟她学识再差，也比没机会读书识字的百姓强多了，至少她认识所有字，不是文盲，而大部分百姓，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写。


    “按你说话的习惯写的，你先看看可行，不满意的话，我再修改。”


    太子体贴，叶无瑕也不差。


    他不可能在明知道方若棠的水平情况下，还故意卖弄文章，那就不是帮忙，而是害人了。

 第169章 登摘星楼

    方若棠拿到稿子，只看了一看，便惊喜地抬头。


    “我都看得懂呀！”


    “你先看看，可有什么要改的地方没？”


    “好像没有吧？”


    词并不长，短短几句话。


    她有些不解地问：“我就说这几句话就行了吗？不用和百姓唠嗑？回答他们的问题吗？我觉得他们应该很多话想问我。”


    “你是高高在上又神秘强大的国师大人，不用和百姓过于亲密，让他们对你有敬畏之心更好。”叶无瑕解释。


    说完，又因为了解方若棠的性格，怕她不懂，多解释了一句。


    “百姓多数无知，而无知者无畏，你善良他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你高贵冷漠，他们反而敬你怕你。”


    “这么奇怪的吗？可是我看百姓都挺好的样子，而且善良的人，不是更加应该受人喜爱吗？”


    方若棠见到的，都是家人想让她见到的，所以她的周围，没有恶人恶事，到了太子他们接手后，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有些百姓无知，他们不会觉得那是难能可贵的善良，只会觉得那是他们可以拿捏的人。”


    叶无瑕出自小地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比太子对人性的恶了解得更深，毕竟当人穷时，底线就会不断被打破。


    人穷志不短的人，微乎其微。


    他其实不是很认可太子将方若棠这样保护起来，适当的让她见识到美好的另一面其实也无不可，只是每次看到她单纯的笑脸，又会觉得，他们努力挣扎向上，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所爱的人活得更好吗？为什么又一定要打破她的认知。


    “好噢！”方若棠不是很懂，但很听劝。


    她随手又把稿子给了太子，太子也觉得可以，这事便定了下来。


    接着，三人面面相觑。


    方若棠又开始提心吊胆。


    “你们……还有事？”


    太子和叶无瑕都没有出声，默契地看向方若棠。


    方若棠吞咽一下，傻笑一声，“没事了，要不，你们就都走吧！我明天要上摘星楼，今日要准备一番，就不招待你们了。”


    叶无瑕的致词，是早就为方若棠准备了。


    但赶来却是匆忙的。


    毕竟太子在吃肉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所以放下政务，没等到下值就匆匆而来。


    太子看向叶无瑕。


    叶无瑕脸色不太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行，下官就先告辞了。”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方若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默默收回视线，对上太子打量她的目光，浅浅一笑，“太子哥哥要回宫了吗？”


    “嗯！明日辰时，我过来陪你早膳，巳时，我们一起上摘星楼。”


    “好的噢。”


    方若棠一口答应，冲着太子挥挥手，不等他人走，就已经一蹦一跳的去找大姐姐方盛棠了。


    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太子心情很复杂。


    出门，看到守在丞相府前的叶无瑕，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了几步，张口便说起了战事，粮草等问题。


    毕竟两人都清楚，关于方若棠的事情，没什么可聊的，都不舍得放手，谈也谈不出一朵花。


    不过，在最后两人分道时，叶无瑕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也不知道今日边关可有开战，若有的话……”


    叶无瑕的话，点到即止。


    太子眉眼沉了下来，没有应声什么，只丢了一句。


    “管好你自己。”


    “呵！”


    叶无瑕无声冷笑。


    不过却也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不用在他忙到吃不上饭的时候，还要感受太子带来的快乐。


    次日，用完早膳，在太子的陪同下到了摘星楼。


    看着站她身后几人距离的太子，有点惊讶。


    “你不一起吗？”


    “不了，我在后面等你。”


    “可你站那里，百姓就看不到你了呀！”


    太子笑笑，不多解释，只是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方若棠上前。


    方若棠歪头不解，不过看太子不上来，她也没有惧怕，特别是伸头往下面瞧了一眼后，那更是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了，甚至有几分想笑。


    因为她想到了在池塘里喂鱼，撒下一些鱼饵，那些鱼儿也是这般伸长了脖子往上看，与此时楼下的百姓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就是百姓的声音，比鱼儿搅动的水声，更嘈杂一些。


    方若棠清清嗓音，开口。


    “上京有许多关于我的传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我仙使的身份。


    这点毋庸置疑。


    我今日站在这儿，也是为了传达上天的旨意。


    相信前不久的魔物，不少人都有听闻，有些甚至亲眼看到。


    明年，这样的魔物，会大面积入侵我们的世界。


    我们需要团结一致对抗外来生物。


    所以，土地，必须统一。


    战事，势在必行。


    攘外必先安内，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懂。


    朝堂有竭尽全力，我们天一宗的弟子也在刻苦修炼。


    在面对普通人力无法抵抗的灾难时，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朝廷，相信我们，我们会尽可能保证更多的人活下去，也希望你们不要慌乱，不要拖后腿，害人害己。


    魔物并不可怕，相信朝廷和天一宗，我们能战胜。


    最后说一点，也是最重要的。


    天一宗，从今日起，全面对所有人开放，凡强大不甘于弱小死去的人都可以来测灵根。


    但天一宗弟子，有保护此方世界百姓的责任，凡是入了我天一宗的弟子，都要做好明年身先士卒，面对魔物的准备。


    做不到的，就不用来了。


    天一宗的弟子，有修仙的机缘，但也是驻守最危险地带的先驱者，入了天一宗又做不到的人，别怪我回头毁了你的灵根，灭了你的灵魂。”


    因为魔物的事情，不止大雍有，其他两国也有，而且闹得轰轰烈烈死了无数人，便是在大雍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那些行商也把此消息带了回来。


    故而，魔物并不是秘密，百姓知晓也惶恐。


    不过同时又庆幸，毕竟大雍有国师，她抬手间就能将魔物灭绝。


    方若棠说完，往后看了一眼，太子点点头称赞。


    她便笑着走了过去，小脸上全是自得。


    “怎么样？我表现得好吗？声音大不大，楼下的百姓听得清不清楚？”


    “表现很好，听得很清楚。”


    “这就好！”


    方若棠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干什么？还有我的事情吗？”

 第170章 我要举报

    “没有，这样就很好了。”太子赞赏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笑盈盈地说：“就还挺简单的，亏得我祖父还不信我，昨晚还特地叫我去叮嘱了好多好多话。”


    太子眉眼温和，顺着她的话说。


    “这样呀！丞相也太不信任你了，回头我说说他。”


    “那不行，他是我的祖父，你怎么能说他呢！”


    太子没忍住，轻笑出声：“他说你，我帮你也不行吗？”


    “肯定呀！他是我的祖父，他说我是应该的，但你不能说他，你想欺负他吗？他那么大年纪了，你欺负他，你的良心不痛吗？”


    太子：……


    “方丞相现在的模样，真看不出年纪大。”


    毕竟看起来和他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眼神看起来比正常的年纪人更加沉稳。


    “这倒也是。”


    方若棠眨眨眼，有点认可。


    别说太子看不出，她都看不出来，平时叫起来不觉得，这会被太子点出，竟也生出一点别扭，主要是祖父祖母现在过于年轻。


    谈话间，下了摘星楼。


    楼前的百姓，乌泱泱的一片，跪拜在楼前空地上，久久不肯离开。


    “我要出去见见他们吗？”方若棠探头探脑。


    “你想出去见他们？”太子看出了方若棠的意图。


    方若棠摇摇头，“你们说我保持神秘更好，那就保持神秘吧！我就是觉得他们好像挺需要我的，毕竟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定是十分怕的，我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是！”太子认可。


    也正是因此，他才让方若棠上摘星楼安抚百姓。


    否则整日惶惶不安，终归会出事的。


    “没关系，不用走得太近，想说几句就去说吧！”太子了解方若棠的性格，看到这么多百姓跪这里，就为了见她一面，她肯定做不出视而不见。


    “不会影响吗？”方若棠有点惊喜，却也迟疑。


    “不会的，我陪你去。”


    “好呀！”


    两人携手走出去。


    跪在前面的百姓，一眼看到方若棠，立刻高喊：“是国师大人，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出来了。”


    百姓前面围了一圈的侍卫维持秩序。


    再加上底层百姓和上层权者之间的天悬地隔，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看神明般地盯着方若棠，但却没有人敢冲上来。


    “都起来吧！”


    方若棠招招手，但百姓没听，依旧跪在地上，一个个只会不停的叫着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就好像入了魔一样。


    方若棠拧眉，有种比以前更疯了的感觉。


    “国师大人，我能活到长大吗？”


    突然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喊了一句，她刚刚喊完，她娘就捂住了她的嘴，止不住的磕头认错。


    方若棠抬了下手，笑盈盈地说：“会的！大家都会好好活着的，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朝廷近一年的举措，相信上京周围的百姓都看在眼里，我们一直在积极准备，确保朝廷有随时应对天灾的能力。”


    “所以你们也不要恐慌，更不要传播谣言，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再退一步说，即使朝廷和我，最后无力抵抗外来的魔物，我们也要把当下的日子过好，多活一天好日子，我们就多舒服一天，而不是为了未来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而陷入恐惧，对不对？”


    “对！国师大人说的对！”百姓附和。


    有其一，就有其二。


    “我们听国师大人的话，好好过日子。”


    “是的！”


    “国师大人，我要举报。”


    “嗯？”


    方若棠在一些声音中，突然听到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我家隔壁院子以前一直空着，前段时间住进一家人，四下散布世界末日的言论，还说国师大人最后会带着权贵离开此界，独留我们普通人在此凄惨死去。”


    方若棠眉头一皱。


    “竟有此事，你上前回话。”


    男子不过二十出头，高大健壮，一身的力气，说话也口齿清晰。


    “我是赌场的打手，平时就带着一帮子兄弟在赌场讨生活，前些天，我隔壁突然搬来了一家人，一来就借着小恩小惠和周围的邻居打好了关系，随后他家总有意无意会说国师大人的坏话。”


    方若棠小脸一沉，“竟有这种事，敢说我的坏话！”


    “是！但他们做得很仔细，从不明面上说国师大人不好，总是一脸担忧的怕国师大人带着权贵离开，独独留下我们，我也是听家里老娘担忧唠叨，才知道此事，他们专门盯着上了年纪的女人说闲话。”


    男子说完，太子沉声问话。


    “可有见过，是否大雍人？”


    “听口音就是我们大雍人，别的，小人看不出。”


    男子知道太子的身份，没因他突然插话而不理，同样恭恭敬敬的回答了问题，并快速交待了家里的地址。


    太子立刻让侍卫去捉人，同时扭头对方若棠说：“我送你回去，随后我去看看，有结果，我再告诉你。”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方若棠也有点好奇，现在竟然还有人敢说她的坏话。


    这不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吗？


    如果这家人是大雍人的话，就真的太坏了。


    “好，你既有兴趣就一起去看看。”


    太子说完，对跪地的百姓说：“都散了吧！有孤和国师大人在，我们大雍王朝一定能千秋百代，我们大雍的子民，一定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的活着。”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国师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声音的参差不齐，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后来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随后声音便整齐划一，洪亮震耳。


    两人到了刚才男子所说的地方，正好堵了一个现场。


    那户人家，家中有客。


    围坐一起，中间竟摆了不少硬糖糕点，普通人家过年都不见得能吃上的，这会儿摆在中间，随便街坊吃。


    “你们是谁？怎么随便闯入我家？”


    主家起身，问了一句。


    随后根本不等答案，猛地回身往房里冲。


    太子微微蹙眉，他身后的侍卫立即追了上去，眨眼间就将人押了过来。


    “太子，屋里有密道。”


    “去，查查通往哪里？”


    “是！”


    有两个侍卫出列，朝房间走去。


    太子看着面前被押在地上的妇人，面白脸圆，一副不愁吃穿的模样，再加上她的口音，不止是大雍人，甚至就是上京周围的人。

 第171章 最后的挣扎

    “你为什么要说我的坏话？你们现在能坐在一起说小话，就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生在大雍，你们可能和西周北梁的百姓一样，早就被魔物吞掉了，你们竟然不知感恩，还背地里说我的坏话。”


    方若棠很生气。


    她觉得这些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国师大人冤枉啊！我们哪敢说你的坏话。”


    除了主家，其他人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而且一脸冤屈。


    在她们看来，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们这哪里是说坏话，而是聚在一起谈谈彼此间的担忧。


    “愚蠢！她在扇动你们，你们却丁点发现不出。”


    方若棠无语至极，这些人都是吃了没读书的亏。


    刚才揭发此事的男子，看起来也不像读书了的样子，可因为在赌场做打手，眼界开阔一些，打眼就能瞧出这是什么事。


    而面前这几个女人，为了桌上几个糖果，几块糕点，便什么闲话，都敢跟着起哄闲扯，真不怕被割了舌头。


    “国师大人冤枉呀！老婆子就是心里怕，找人说说话而已，怎么会扇动人心呢！国师大人你要相信老婆子呀！在老婆子心里，你就是神呀！是救苦救难的神，我对你一向尊敬，家里还为你请了长生牌位，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老妇人声嘶力竭。


    方若棠微微眯眼看她，并不相信。


    先入为主。


    她觉得这个老妇人是坏人，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小镜子，这个老妇人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是！他儿子孙子去了北梁，北梁承诺给他家封侯拜将。】


    【不是，她有病吧！眼下这个情况，北梁和西周人都想往我们大雍跑，她竟然蠢得干这种事，便是做了北梁的皇帝，她也要有命活下来呀！】


    【因为有侥幸的心理，觉得魔物，你会对付，而天下太平以后，他们一家就是北梁的达官贵人了，即使以后北梁被大雍收纳，他们的地位也会比现在高。】


    【神经呀！我是癫婆吗？一个踩着我上位的人，我能让她有好日子过？我会善良大度？】


    方若棠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这种人浪到了她的面前，她不当场将人按死，都是她的性子好。


    与小镜子的对话，方若棠并不知道太子也都听到，打听清楚后便与他一阵耳语，把事情跟他说了。


    “……就这么一个事，小镜子说被两国收买的人挺多的，他们现在有点鱼死网破的意味。”


    “啧！”


    太子厌恶地发出一声音，“原本想封他们当个安乐侯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一群蠢货。”


    “不封，我才不庇护他们。”


    方若棠嘟了嘟嘴，一脸的不忿。


    正好这件事情，她昨天去找大姐姐玩时，大姐姐和她提过。


    当时大姐姐目露担忧地望着她，说。


    “我们小六背负了这么多，若有一天，做不到所有人心中所想，我真怕他们反而会埋怨你，你会为此受到反噬。”


    “现在所有人都指着你活下去，可是你也才十六岁，这么小小的娇娇的一个人儿，哪一天没做到，可怎么办！”


    大姐姐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今日，方若棠就遇上了这样的人。


    这个老妇做出的事情，就是在扯她的后腿，万一民心散了，她就危险了。


    虽然她有护体神力，但她本质上也是人身肉体，所有恶意朝她而来时，她也会抵抗不了，况且，她还需要百姓维护拥戴她。


    “带下去审审，还有多少同伙。”太子沉声，压着怒火。


    几个为了小便宜日日来闲话的老妇，这会吓得快要失禁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叫冤枉。


    太子也没有放过她们，杀鸡儆猴。


    让侍卫通通压下去，明日午时去菜市场行刑。


    倒不是杀头，而是准许所有百姓去批斗。


    “问问小镜子，那些有反心的人，有哪些？”


    大雍太大，逐一去查，黄花菜都凉了，该传的不该传的，早就传遍了。


    【小镜子，你知道还有谁在说我的坏话吗？】


    【这世间万物每日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看到人，或者你说人名我去查，否则，我注意不到的。】


    回溯镜不止可以看此界的过往，而是万千小世界都能看到，小镜子即使闲，也做不到盯着所有人，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说什么。


    否则的话，这种阴暗角落里的人，他怎么可能容许对方存在，早就第一时间就告诉方若棠，将一切扼杀了。


    “小镜子说不知道，他要看到人才行。”


    “好！看来是小王爷和安郡王不太行，否则的话，两国的国君怎么还有闲情手段，对付你。”


    太子趁机上了点眼药水。


    他心里倒明白为啥。


    毕竟一国国君，只要不是傀儡，总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势力，哪里可能让人打压得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他蛐蛐其他人几句。


    左右这事，他会去信说明，他们本人十有八九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漏网之鱼的刀，冲向的是他们心尖尖上的姑娘。


    “他们做得也挺多，很厉害了。”方若棠公平公正的为两人说了句话。


    毕竟三国局势，太子没瞒她。


    而且在外的四人，几乎隔一两日就会来信。


    太子最近没有拦着，所以她天天能收到信，四人都迫不急待的想要回京，所有真的有拼尽全力，恨不得直接将事情办成。


    小王爷不止一次提过，直接杀了对方王室，从根上解决问题，手段虽然残暴，但速度快呀！


    这一次去信后，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但太子知道，离他们四人回京的日子又缩短了，想到此事，太子一阵烦躁，唯一的好便是大雍疆土扩大了。


    第二日的批斗，引来一些百姓互相举报，这让太子的工作顺利很多。


    眨眼间，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这日一早，方若棠穿着一身红，将自己装扮得像一个福娃娃，天都没有亮，就催促家里人。


    “快快快，五哥肯定是头名，我们也要抢在第一排看榜。”


    “不急，反正跑不掉！”


    方止行眉眼带笑地看着方若棠。


    一家人在方若棠的催促下，吃了早饭就出了门，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比他们更积极的人，都守在那儿。


    “国师大人。”一道女声响起。


    方若棠侧目一看，竟是认识的人，接着想到什么，笑盈盈地问：“你也来看榜吗？”

 第172章 会试第一名

    “是！我这次也有参考。”


    “那祝你取一个好名次，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呀！闻人公子没和你一起？”


    章以文道了一声谢，接着沉默了一下，才回：“这些天，我们没有见面。”


    方若棠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但一听这话，就来了劲，凑上去两步，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追问：“为什么？你没看上他呀？”


    “我和他的关系不是国师大人想的这样。”


    “你真没看上他呀！我懂，我懂。”


    方若棠一副明白人的模样，冲着章以文点点头，不过也没有多劝说，她虽觉得闻人衡和章以文是很般配的一对。


    但女主角不点头，她也没有强行大团圆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章以文的追求不在此，方若棠对于这样的结果，也认可。


    “……我和他，不可能的。”章以文有点酸涩地低语。


    方若棠歪头看了一眼，不太懂。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很简单的事情呀！闻人公子又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与他携手，不比单打独斗更加轻松吗？”


    “可我不想被人说，最终还是依靠男人。”


    “啊？”


    方若棠惊出表情包。


    她是不懂啦！


    身边有资源不用，一定要证明自身的人，是一个什么心理。


    一个家族屹立不倒，怎么可能只靠一个人的努力。


    便是她爹和大伯，不也是兄弟齐心协力吗？


    还有各大家族不断的联姻，是因为真的只有门当户对的姑娘才适龄吗？


    方若棠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大道理，突然就觉得也没有那么好为人师，章以文错过闻人衡会不会后悔，她不知道，反正她现在不想劝。


    即使章以文满眼渴望看着她，她也决定闭嘴不言。


    “呀！我大姐姐叫我了，我先过去了。”


    方若棠夸张地喊了一声，便如条鱼儿般游到了方盛棠的面前，一点给章以文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看榜时，人最多了。


    方盛棠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妹妹瞎跑，一双眼睛几乎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再加上她刚才声音又大，自然也听清了她的话。


    “怎么回事？”


    方若棠正想和人蛐蛐这事，立刻就凑到了方盛棠的耳旁轻声细语地说了刚才两人的谈话，以及章以文的情况。


    方盛棠垂着眼帘，即使耳旁全是关于章以文的事情，但眼睛却没有往那儿瞥一次，旁人一眼都看不出，姐妹两人在说什么。


    “你做得很对，不要出主意，免得将来他们过得不好会怨你。”


    “我不出主意，小雅都不关心她二哥娶不娶章以文，我就更不会多事。”


    “嗯！小雅的态度能看出来，闻人家也不那么看好这门婚事，那我们就更不要多说什么。”


    方盛棠比方若棠看得清楚，闻人雅在家中受宠的程度就如方若棠在丞相府的地位，既然闻人雅不看好，那便说明闻人家没人赞同。


    想来也正常，章以文本人扭扭捏捏，不能干脆的面对她和闻人衡的关系，既放不下又拿不起。


    而章家能干出让女儿假装男儿的事情，想来家风也不怎么样，这样的人家，闻人家看不上，也实属正常。


    方家和闻人家，都是那种娇宠女儿的人家，故而对重男轻女到不管女儿死活的章家，真是一点都瞧不上眼。


    “我知道的，我刚才就什么也没说！”


    方若棠扬扬下巴，一脸‘我真聪明，姐快表扬我’的小表情。


    方盛棠配合地称赞了几句，姐妹两人很快又聊起旁的话题。


    方知行看着一家人都挤在这里，印象里，家人第一次这样狼狈，他心里觉得又温又暖，但更心疼。


    “祖父，我们去茶楼等着吧！让小厮在这里看榜就行了。”


    “无妨，来都来了，不亲眼看看怎么能行？你小子催着我们离开，该不会是怕中不了吧？”


    “祖父！”方知行哭笑不得。


    方丞相拍拍方知行的肩膀，慈爱地笑说：“难道一家人有这份心，你就不要担心了，周围也有护卫，旁人也冲撞不到我们。”


    “行吧！”方知行不再多劝，只盼着放榜的衙役赶紧出来。


    等了又等，时辰到了，衙役才出来张贴榜单。


    这时，看榜的人更加乱了，一窝蜂地往前挤。


    全家除了怀有身孕的二嫂没有出门，其他人都在这里，方知行和方知也一左一右的护着方丞相，同时仰着脑袋对身旁的方盛棠叮嘱。


    “大姐，你们别往前挤了，赶紧带着祖母去旁边的茶楼，我们看完榜就过去，这里人太多了，别伤着你们。”


    “来都来了，怎能不亲眼看看，今日可是你高中的好日子，我这个当大姐的可不能错过。”


    方盛棠姐妹几人全都围着方老夫人，崔氏和舒氏旁边也各自跟着丫鬟，光方家人就占据了不少的位置。


    再加上护卫，根本没有人能抢占他们的位置。


    说挤，其实并没有，只是气氛使然。


    在榜单没有完全贴好时，方家人就看到方知行榜上有名了。


    方若棠一喜就蹦了起来。


    “五哥哥，你真厉害，你是头名，是会员呀！你好棒呀！天啊，我马上就要有一个状元哥哥啦！”


    方若棠的声音大，有些人没挤进去，正恼火时，听到这话，怒目抬头，就想训斥几句痴心妄想。


    毕竟会试第一名，也不见得就在殿试时能表现出色，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当他抬头看到的人是国师大人时，立刻收回了目光。


    好的，这届新科状元，定是国师大人的哥哥。


    毕竟会试时试卷会封名，不存在舞弊，这个情况下，国师大人的哥哥都拿了第一名，没道理到了殿试时，皇上会下了国师大人的面子。


    这不是一个人的想法，当方若棠喊出来的时候，不少人看了过来，在没看清方若棠是谁时，心里第一反应都是嘲笑。


    但等看清说话的人是国师大人时，他们只想恭敬地喊了一声，国师大人说得对。


    方丞相欣慰地抬手，摸摸不存在的胡子，赞赏地说：“小五，做得很好。”


    “也要多谢小六给的丹药，才能让我事半功倍。”


    “所以五哥哥的勋功章里也有我的一半功劳咯！”


    方知行说完，方若棠立刻接话，一脸的喜色。


    “是！五哥在这里多谢六妹妹了。”方知行笑得意气风发，冲着方若棠弯腰行了一个礼。


    方若棠咧着一张小嘴，笑成了一个小傻子。

 第173章 醉酒撒欢

    方家人到了原就定好的酒楼吃庆功宴时，嘴角都没有放下来。


    如今的时代，入不入朝，并不那么重要，但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方知行高中，就说明方家第三代，后继有人。


    文有方知行，武有方知也。


    方家再繁荣昌盛几十年不是问题。


    这可不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方丞相一个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即使方老夫人也在这种氛围下，端起了酒杯，浅饮了几口。


    等到出酒楼时，家中不少人身上沾了酒香味。


    唯独方若棠这个大馋丫头，趁着家人高兴没关注她，猛灌了几口酒，这会头有点晕，家人要把她往马车上塞，她也不肯。


    “不，我要去找太子哥哥。”


    “你喝酒了，你去找他干什么？小心他训你。”


    方盛棠拉住方若棠，故意吓她。


    方若棠却是一点都不怕，神秘兮兮地凑到了方盛棠的耳旁，一脸狡黠地说：“我听说，微醺的时候，接吻的滋味最爽了，我要去试试。”


    方盛棠僵住身子，缓慢移动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若棠。


    方若棠小脸微红，眼里水水润润，并不那么清明。


    但她却努力地点着头，肯定地说：“真的，你下次和大姐夫试试，听说这种时候接吻，特别爽。”


    方盛棠回过神，猛地捂住方若棠的小嘴。


    “你快闭嘴吧！”


    她下意识的慌乱抬眼，就见家中其他人对上她的目光，比她还慌的挪开了视线。


    行了，不用问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就在此时，一道更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了。


    “方大姑娘，把她交给孤吧！”


    方盛棠根本不知道太子从哪里窜出来的，她迟疑地说：“舍妹酒醉，我还是带她回府休息吧！”


    “太子哥哥！”方若棠惊喜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往前跑，方盛棠拉也拉不住，她甚至还回头埋怨了一句，“大姐，你别坏我好事。”


    方盛棠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这般，是为了谁呀！


    方丞相大手一挥，“行了！让她去，别在街上闹出笑话。太子殿下，小六喝多了，人可能会有点闹，你赶紧带她回宫，让太医看看，喝点醒酒汤。”


    太子倒没有责怪方家其他人没有看护好方若棠，让她沾了酒不说，还喝多了，毕竟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他也是知晓才赶了过来。


    巧的是正好听到了方若棠的豪言壮语，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他还能忍住？


    至于叶侍郎才给的提醒。


    呵！


    那关他什么事！


    方若棠一到太子的怀里，就不老实了，一只小手直接爬到了他的喉结上，轻轻地抠了抠。


    太子瞬间绷直了身子，二话没说，将人一搂，带上了马车。


    方盛棠看到这一幕，不悦地跺跺脚。


    “祖父，你怎么让太子就这么把小六带走了，她要吃亏的！”


    方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盛棠，又看了一眼如同一个护卫，时时守在她旁边的余生，突然冷笑一声。


    “呵！”


    “我们方家女儿，从不吃亏。”


    方丞相仰面望天，他不揪心，都是家里不争气的丫头占据主动位，她们不吃亏！真的不吃亏！！！


    方盛棠顺着方丞相的目光看去，对上余生专注望着她的深情目光，脸色陡然爆红，明白了方丞相刚才眼神里表达出来的意思。


    她抿抿唇，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但同时羞涩难以压抑。


    怎、怎的，她和余生的事情，祖父为何会知晓？


    方盛棠和余生的事情，别说方丞相知晓，家中其他人有谁会不知情，毕竟谁还不是过来人，一对郎情妾意的小情侣，天天守在一起，哪有不偷偷摸摸做点什么的道理。


    况且，余生的一双眼睛就跟狼崽子似的，每每看着方盛棠都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让人看了就生出羞涩之意，不敢与其对视。


    方家其他人，好几次都想提醒余生目光收敛一点，但又觉得这种事情，不那么好说出口，索性眼不眼为净。


    好在两人快成婚了，到时候让他们搬到隔壁院子里去，随便他们过什么没羞没臊的日子，只要不让他们看到。


    另一边的马车上，气氛更热烈。


    方若棠直接坐到了太子怀里，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翘起水润的唇，轻轻地贴着太子的嘴角厮磨。


    “太子哥哥，你想不想亲亲我？”


    太子眼色深沉，搂紧方若棠的腰肢，直接撬开了她的唇，以此回应。


    尝到方若棠嘴里极淡极淡的酒香味，太子微睁开了眼，看向满脸沉醉的小姑娘，一时分不清她是借醉讨吻，还是真的沾酒就醉。


    “唔！”轻轻地哼唧声响起。


    小姑娘躁动地扭着腰肢，一系列的反应，很快让太子没法再思考，不管是装醉还是真醉，左右现在占便宜的人都是他。


    太子的动作逐渐加重，他翻身将方若棠压在身下。


    方若棠搂紧太子的脖子，仰着下巴，任太子索求，一双美而长的双腿，无意识的盘到了太子的腰间。


    太子动作一僵，额间因克制泛起青筋。


    方若棠沉浸其中，无知无觉，整个身子往上贴了过来，不断蹭着。


    太子一下按住了她，哑声命令。


    “老实一点。”


    方若棠没醉，就是有点晕，这种时候心里的欲望会被放大数十倍，她歪头看了一眼太子，呢喃：“还要……”


    说着，不管不顾的往上凑，整个人像一只吸食人精气的妖精一样。


    太子不轻不重地吻着方若棠，努力压住身体带来的反应，但身下的姑娘一点都不懂体谅他，反而抬起臀不断的追逐他。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俏臀。


    “老实一点。”


    “唔！”


    太子咬牙，直接破防。


    “你别一副被打爽了的模样！”


    他承认拍的那一下，跟抚摸没什么两样。


    但他真的……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不想在大街上被我就地正法，就乖一点，我知道你没有醉！克制一点。”太子无奈，他是没有料到，这种话，有一天他会说出口。


    他以为他们冲破所有关卡结合，会是他克制不住本能欲望，不管不顾，但没想到，小姑娘比他更主动，借着喝了点酒，快要把他逼疯了。


    小姑娘平时的清醒时，他就忍不住，更何况眼下这么主动又热情的醉样，他真的好想把人生吞入腹，可仅剩的一点理智，不再是怕方若棠的心声明天告知所有人，他们干的好事，而是怕远的边关的两人，真的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