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名张好古》 第1章 可悲的先生们 山东济南府,有个大财主。 财主有独子,学名张好古。 …… 这张好古打小不学无术 ,家里给他请了多少先生,莫不都被气走。使混耍坏 ,有的是损招。可是一个字是也学不进啊! 张财主只这一独子,千般宠溺 。可是渐渐大了,也想让他识字啊!别家孩子五岁启蒙 ,可这张好古都八岁了,于是张财主请了先生。此先生已是七十多岁,走路都是颤颤巍巍 ,不过还是有点名声的,有弟子中举的。此时已入冬,济南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尤其夜间。不说滴水成冰吧,可也是呵气成霜。 那时晚上如厕是用夜壶放在床边,用的时候拿进被窝,用完再放回床边。老人小孩都是如此 ,毕竟被窝里还是有点暖气的,免得下床还要点灯,关键是一下床 ,冻透了身子,可是一夜都暖和不过来。 这张好古吧 ,看到老师用夜壶。眼珠子咔吧咔吧来了心计,趁老先生不在屋的时候,找个锥子把夜壶底部给钻了个小眼。 夜间先生还是往常一样,摸索着把夜壶拿进被窝,又颤颤巍巍的放到床边。可不一会就觉得一块地方冰凉,并且湿湿的。先生想莫非自己年纪大了,尿床了?只好忍着冷熬到天亮。 把被褥拿外面晾着去了 ,张好古走了过来,问道:“先生早。”看到先生晾被褥 张好古早知是怎么回事 ,并说:“先生尿床了,我现在都不尿床了呢?”先生听这话,怎么能承认尿床呢,就说是昨晚喝茶不小心潵被子上了。 当晚又是如此,第二早上张好古依然早早过来看先生晒被,两人对话亦如昨天。 连着好几天都湿了被褥,老先生想,我也不能天天尿床啊,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每天张好古都早早过来,都说先生尿床。于是先生心里画魂,这事蹊跷,有古怪。 这不有天早上就问张好古,你咋天天说先生尿床呢,先生都告诉你说是喝茶潵的。张好古不禁得意,邪邪一笑 ,说:“先生一会看看夜壶底,就知道咋回事了。”并大笑着跑了。 老先生回屋一看,摸了摸壶底,可不是么,一个小漏眼,这下先生明白了 怪不得夜夜尿床 原因在这里了。气的胡子直抖。转身就去找张财主辞行。张财主一劲挽留,先生呢?是执意要走,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并说这孩子我教不了。 先生走了,这下张好古可没人管了,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光是家里的旺财看到他耷拉着脑袋 ,就是邻居家的来福看到他也嗷一声,转身就跑。 张财主一看,不行啊,还得请先生管束啊!于是就托亲戚,告朋友的又找了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年龄也不小了,拄着拐就来了。这位先生姓朱,有点胖,加上年纪也不小了,所以蹲起有点费劲,哪怕是从椅子起来也靠拐棍撑着。 先生来了,就开始上课了。拿出课本,指着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问道:“这几个字认识不。”张好古摇着头像拨浪鼓似的,并且说:“不认识。”“那好,跟着我念,人之初,性本善。”张好古便也跟着念。念了几遍朱先生就问会读了不。张好古便回“不会。”朱先生耐着性子又教了几遍,可张好古心根本就不在此,依旧是不会。 于是,朱先生就拿过一张纸,写下了一个‘一’字,就问这字认识不。“认识。”张先生不由一喜,这孩子还不是太笨。就问那怎么读啊?“扁担,”张好古得意洋洋的答道。可不是么一根长长的扁担。朱先生不由的生气,还扁担,拿出戒尺抓过张好古的手,对着手心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这张好古挨揍,不由得心想,你敢打我,有你好看的。 张好古便琢磨着怎么报复朱先生。古时的厕所都是旱厕 ,就是在院子角落 。张好古看到先去去厕所,都是把拐棍放在外面 扶着墙进去,正好蹲位旁边有棵小树,先生起来的时候扶着小树站起来。张好古这一下歪点子来了。 拿了把小刀,就转着圈把小树削了 只留中间一点联系,并把削过的地方用土盖了起来,从外面看是看不出啥的。 朱先生可不知道这树不能扶了,去厕所时,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扶着树,可这树又怎么撑得住呢?就听咔嚓一声,接着扑通一声,在接着一声惨叫。朱先生好不容易爬起来,心想平常都好好的,可今天这树怎么就倒了呢?回头一看,这肺都气炸了,看那断碴,怎么会不知道中招了呢! 出了厕所 ,正看到张好古在外面 ,看那小子的笑,朱先生岂会不知道是他小子干的坏事呢?于是找了张财主,把事情一说,不干了,回家。张财主一看这事闹的 ,知道也留不住了。 怎么办?还得接着请啊!又请了一位李先生,有点胖胖的李先生。性格和蔼。张好古就经常在李先生的椅子上放小石子,李先生经常硌着屁股,不过也不在意,明知道张好古做的“好事”,李先生就觉得小孩子心性。还有一次,张好古在李先生的鞋子里放鸟蛋,李先生一穿鞋子,鸟蛋就碎在鞋里了,那个酸爽,李先生也有点生气了,就说了张好古几句。张好古寻思,你还训我呢?就在先生卧室的门上放沙土,李先生一推门,被沙土扬了一头。这个气啊!告诉了张财主 ,张财主就说孩子还小,请先生担待之类的话。这李先生一听,得了,还是走吧,于是李先生也打起行李卷走了。 寒来暑往,几载春秋。张好古的先生是来了又去。几乎都是因为张好古的捉弄而走。别人是十年寒窗苦读,张好古是想方设法赶走先生,搞得自己的名字还写不好。天天去街上欺负个老头,调戏个小娘子。 张财主看着儿子不学无术,也没办法,就给张好古花钱捐了个监生。 第2章 进京赶考 张好古得了个秀才,更是膨胀了,天天拿着把扇子,装作读书人。其实一肚子乱泥。 期间还作诗一首赞美趵突泉。 趵突泉,泉趵突。 趵突泉水 咕嘟,咕嘟。 更是觉得自己风华盖世。 这天张好古骑马出门,来到了街上。这家伙是横冲直撞啊!路人是纷纷躲闪。一个算命先生,躲闪不及,招牌蹭了一下张好古。这下算命的吓坏了,这张好古是泉城名人啊,谁不认识啊!不过这名声可不是好名声。算命的为了不挨揍,也是拼了,大声喊到:“这位公子风度翩翩, 气质轩昂,一看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以后定是人中龙凤。要是这次会考,必定高中前三。” 张好古一听,美了,算命先生说的 ,能中前三,鼻涕泡都冒出来了。那就回家准备准备进京赶考去。他也不想想,举人都没中,还进京去会考。 就这秀才功名还是花钱买的。 张好古进家就嚷嚷,说要进京赶考,并说一定必进一甲 ,好家伙, 前三呢。张财主也不懂呢 ,一听能中,也高兴了,就也不想想,凭他儿子能进京赶考么,秀才还是花钱买的,举人都不是,可这些通通都不是问题,他儿子说能考上,那就能考上。于是张财主又发挥了银子能力,去给张好古办了火牌。学政大人本来不给办的,可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想他反正考不上,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给他办一个又何妨?京里也没人认识他,关于合不合法,就不管它了,银子进家,没人嫌多。再说了,初九会考,这都二月初三了,能不能赶上还两说呢?学政想了想。就瞒着别人,给他偷偷办了个火牌。上写,年十七,面白无须,身长七尺余。好,准考证办下来了。 张老财又吩咐下人买来被褥,帐篷,几身衣服,呵,全新的。书童,以前张好古根本就没好好念书过,也没有,就找个半大小子当做书童了。书 ,也没个识字的啊,就随便装了一些书充充门面。 又让张好古带了两个略通武艺的家仆,张龙,张虎。二人各带一把刀,一人又各自拿了一根白蜡杆子。张老财的银子是多多的,又给了张好古千两银子。主仆四人骑上马,辞别张老财,便向京城出发。 此时黄河尚未经过济南府,不过有一条大清河,河上有桥。谓之大清桥,嘉靖年所建。 张好古春风得意 ,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做官,不由洋洋得意。跨过大清桥后,想想再来济南府便是官身了,到时在这济南府更是横着走了。便缓了下来,转过马身,回头再看看济南府。这也算是初次出远门。 可此时二月,天还是很冷的,河里还是有些没化的冰,河沿上还有一层薄冰。马儿转身时,正巧踩了冰上,不由失了前蹄,一个打滑,马上的张好古,正想着好事,哪有准备啊!随着马的前倾,噗通一声,栽进了河里。 第3章 更名换姓 王致远坐在济南到大连的飞机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舷窗外的白云 ,突然看到窗外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对他招手,一眨眼,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云端,这让他吓得顿时魂飞天外。正茫然间,老人对他说:“别怕,吾乃张三丰,现鞑虏侵边,汝当为国,驱逐鞑虏,护我大明,延我汉统。”话毕,把王致远轻轻一推。 这一推,如同彗星般坠入底下大河。 瞬间,王致远就觉得浑身冰凉,一看,自己现在在带有冰碴的水里,顿时懵了。 张龙,张虎也看到张好古跌进了水里 ,这下子,这俩吓破了胆 ,赶紧去捞张好古 。这时的张好古连冻带吓的 ,魂魄已是散了。王致远看到三个人向自己奔来,其中两个拿着棍子,向自己捅过来,便伸手一抓,抓住棍头,张牛看到少爷抓住自己的棍子,便使出洪荒之力往回抽,把张好古拽上岸来,张好古(不,现在是王致远了)冻得是面色发青,浑身哆哆嗦嗦。书童赶忙扶住张好古,那俩就四处去拢些柴草,幸而河边有好多枯干的芦苇,点起一堆火来。王致远一下坐在火堆旁边,伸出冻僵的手,听着耳边的一声声少爷,少爷的叫着,这时也回过魂来,只记得自己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在河里,看着眼前三人,一个不识,而且都穿着灰色棉袍,都叫着自己少爷,不由得差异起来,我是谁?我在哪里? 随着身体的温暖,慢慢神思恢复过来 ,这三个是谁呢?自己被张三丰从飞机里招出来,并告诉自己,驱逐鞑虏,护我大明,延我汉统。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是眼前三个也不认识,而且他们三个喊自己少爷。就问 “你们是谁?”这一问,把那三个问愣神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少爷咋了,难不成是脑子冻坏了。反正这少爷脑子本来就不正常,于是就答道,“小人张龙 ”“小人张虎”“小人现在还没有名字 ,是少爷你的书童。”书童还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拿出火牌来,“少爷你看,这是你去赶考的凭证。”王致远拿过来看了看,牌上写着,张好古 ,年十七,面白无须,身长七尺余。王致远这一看,好了,自己成了张好古了,别人穿越不改名不改姓的,可是到了自己却成了别人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张好古,印象只是在语文课本里,就那内容也都忘的差不多了,课本里应该是虚构的,可这里成了真人了。 王致远转过身,把背靠向火堆,不由思索着,我这是来到大明朝了,而且是明末了,可这时,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是去进京赶考,有三个随从,一个书童,两个伴随。便心想,来都来了,便认命吧!既来之,则安之么,走一步看一步呗。 烘烤了一会,身子慢慢缓了过来 ,就问道:“有没有更换的衣服?”小书童赶紧回道:@“有,有,有”,并找出衣服来,王致远赶紧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四个人又围在了火堆烤了一会。 第4章 夜撞九千岁 王致远边烤着火边想着,下一步是去赶考,那就去吧。这时手脚也缓开了,于是纷吩咐那三个人把火堆灭了。书童把马牵了过来,张龙过来跪趴在地上,张虎过来扶着王致远,看这架势,王致远便明白了,这是让少爷上马啊!只好踩着张龙背上,由张虎扶上马。张龙爬起来,和张虎又把小书童抱上了马。然后两人都上了马。 一行四人,马蹄踏踏,信马而行。 一路走来,紧赶慢赶,终于在二月初八的晚上赶到京城。此时打听城外居民,说是现在也就西直门能进去了,别的城门都关了,因为宫里拉水的车要进。四人就打马跑到西直门那儿,这时候最后一辆车也马上要进城门了,四个人赶紧跟上。守门的士兵以为是押运水车,也就没人问。进了城 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王致远走在前面,那三个跟在后面。考场在哪,去哪儿住啊,找个人问都看不到。 正低头赶路时,前面来了一群人。中间一个人,前呼后拥的 ,高头大马。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九千岁魏忠贤。九千岁魏忠贤这个时候也正巧带着人路过这里。 王致远急着赶路,这群人突然间迎了过来,那群人不少手里拎着灯笼,这大黑天的,突然这么一亮,王致远的马就有点受到了惊吓,猛的往前蹿,王致远拉也拉不住,就这么撞上了魏忠贤的马。 这还了得么? 魏忠贤在这京城里,可是手掌生死大权的 ,就是一半多的京官都投靠他 ,这势力大的是没边了。搞平时谁撞了他的马,让他受了惊吓,还不是一刀砍了啊! 今儿魏忠贤高兴,就问了一句,“你小子半夜乱蹿啥啊!” 王致远还没反应过来这时,本来着急找客栈,找考场,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正急乎乎的呢!就回道:“你管的着么?我有急事。” “嘿,猴崽子,挺横啊!深更半夜你有什么急事啊。” 这一声猴崽子,把王致远骂醒了,啊!大名鼎鼎的九千岁啊!这是魏忠贤呢?这咋整啊!弄不好小命就交待这里了。别刚到大明朝来,就被砍了。心一横,得了,跟着课本走吧。 “我从济南府来,是进京赶考来的,要是晚了进吧去考场,你这不是把我这前三名耽误了么?” “啊!你就知道准能考前三么?就那么有把握?” “那当然了,没把握谁大老远跑来干嘛了?” “那也不行啊,考场关门了,你也进不去了啊!” “那我不会砸门么”进考场能砸门么?魏忠贤是跋扈惯了的,打和砸是正常的,进不去那不就砸么? 魏忠贤这么一想,也正常,这小子就这么大学问么,指定能考上,而且还是前三名?不对,这小子撞了我的马,是不是想溜啊!不能让他走了。就喊到,“来人呢,拿上我的名片,带这小子去考场去。”魏忠贤也混蛋想法,他也就想看看能不能考上,说的这么大言不惭的 ,还前三呢? 第5章 这就中了 魏忠贤就想看看能不能中,可你也不能拿着名片去送他啊!要看他学问就让他自己去啊!他也考不中啊!你就跟个人看看能不能中,不就行了么?可是拿着你的大片子去,能不中么?敢不中么? 那三个跟班的急了,“少爷。”魏忠贤一看跟班的,就说了句“送他们去客栈。” 有人拿着魏忠贤的名片,就把王致远送到了考场。到了里头,把片子一递。黑更半夜的,把两主考官也惊起来了。俩主考官从床上爬起来,俩人坐那一研究。 考官甲说:“哎呀!年兄,这大半夜的,九千岁送人过来,肯定是亲支近派啊!咱得收下啊!” 考官二说:“哎呀!年兄,不行啊!号房都满了,没地方啊!” 考官一说:“哎呀!那也得想办法啊!九千岁的人,要不我去你屋里凑付凑付,让他睡我屋里。” 好 ,大半夜的大主考折腾着腾房,倒给王致远住。 王致远赶路赶的倒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可俩主考官就睡不着了。又研究上了。 “年兄,这考试咋整啊,咱也不知道他看的书咋样,要是写不出来,中不了,咱俩咋和九千岁交代啊!” “怎么办啊!” “怎么办?这儿有卷子,干脆咱俩给他做出来吧!” 于是俩人爬起来忙活起来。 好勒。这问题他俩就给办了。 俩人给他写完了,一看还行。能不行么?俩主考做一份卷子。 俩人把张好古的大名也写上了。 完了,俩人又一商量。这玩意,要是给个头名也也太那个了啊!要是不中,九千岁哪儿可说不过去,弄不好掉脑袋。 那就第二名吧。 这就中了,而且第二名,一个字没写,就中了第二名了。 张榜以后,中了的,过了三天要拜师的。就是拜主考,递门生帖,也算是主考的学生了。王致远没去,倒不是他架子大,他也不懂啊,那三个更不懂。没去,这俩主考官又嘀咕上了。 “年兄,这个张好古也太不近人情了,他一个字没写,就睡了一觉,咱俩都给他包圆了,这么关照他,都给了第二名了,就是你是九千岁那儿来的,可你也得照顾照顾我们的面子啊!怎么拜师礼也不来,就算不送礼物,也该来看看我们啊!这架子也有点忒大了吧!” 那个说:“哎!别着急,咱们不是冲着九千岁让他中的么?再说了,这是九千岁的亲近人呢?有九千岁,以后还不青云直上啊!说不定以后咱俩还得让他关照呢?他不是不来看咱俩么,那咱俩就看他去。” 这乐子,老师拜学生来了。 到王致远这里来了,寒暄一下,分头坐下。考官甲:“ 哎呀!那天啊,你要不是拿着九千岁的片子,那考场你可进不来的。”王致远就含糊着答应,心里想着下一步要去给魏忠贤送礼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中了,真得感谢魏忠贤啊!等送走了两位主考官。就买礼物去,有的是钱呢? 买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来到了魏忠贤府上。 第6章 张好古,字致远 来到魏忠贤府上,把张好古的名片递上,礼单递上,底下的人拿了送到魏忠贤那儿。 魏忠贤一看名片,张好古:这谁啊,不认识。就打算不见了,可一看这礼单 ,挺厚,还可以啊,那就让他进来吧! 进来了,这么一说话。“千岁,要是那天没您的名片,我真进不去考场啊!这里谢过千岁了。” 魏忠贤这下反应过来是谁了。“嘿,你小子啊!就那天撞我马那个,怎么样考的。” “脱千岁洪福,中了,考了个第二名。” 哎呀!这么牛,考了个第二名,怪不得那天口气那么大。这真个真有学问的啊!魏忠贤心想。要是我将来面南背北的话……这人能用的着,就起了拉拢之心。 于是大摆宴席,款待王致远,不,是张好古。王致远也不客气起来,-吃。还别说,这魏忠贤府上的菜,味道真的不错。 席间可是宾主尽欢,王致远是说尽好话,心想现在还得靠着魏忠贤,魏忠贤呢也有拉拢之心。吃饱了,喝足了,端茶送客。魏忠贤亲自把王致远送到了门口。这下不要紧,门口求见的大小官员,看到魏忠贤亲自把王致远送到门口。就嘀咕开了。“这谁啊!这么大架子,九千岁亲自送出门口。”“有知道的就说,这么新中进士张好古么?”“哎!你还不知道,他进考场那天还是九千岁拿着名片大半夜的把他送进去的。”“甭说,这一定是九千岁的亲支近派。哎呀!说不定是九千岁的长辈,九千岁可是亲自送出门的,哪怕六部大人,也没看到九千岁送到门口的。”“对,对,对,这就是九千岁的长辈。”不大会的功夫就传遍了北京城,文武百官,都知道了这消息,新中进士张好古是九千岁的长辈。既然是长辈,那么大家就举荐一下,一来讨好了九千岁,二来将来张好古肯定高官的做,也能有个关照。大家伙就联名保荐新科进士张好古,那自然也是好话说尽。奏折就这么上去了。 殿试时,崇祯帝用金筷子在前十名的写有名字的纸片里面夹出了前三名,凑巧的是,张好古又是第二个夹出来的,榜眼。崇祯皇上一瞧,张好古这么年轻,又加上百官的联名保荐。联名保荐的肯定有才啊!不能屈才了。于是问张好古“请问榜眼今年几许”王致远答道“十七”,崇祯心想啊!和我同岁啊!王致远也在这想,现在小皇上也成了我的恩师了 ,对了这张好古有名还没字名呢!又大着胆子说,“学生现在尚未取字,望皇上赐字。”崇祯帝一听,好,高兴了,给张好古赐字,这也算是我的学生了,而且这么有才,还这么年轻,以后前途广大啊!致远,“学而致知,行而致远,知行合一。”那么就叫致远吧,张致远。哎,巧合了,虽然不是王致远,叫张致远,这也是致远了。皇上也高兴了,并当场许让张好古进了翰林院。好啊!就这么着进了翰林院院了,官居七品。 第7章 翰林院 骑马夸街,西直门外唱名,琼林宴,就不一一细表了。 至于回家夸官休假,也就不提了。王致远看到张老财也尴尬,一来不熟悉张好古以前的事和物,二来也怕露怯。低调的回了济南府,低调的回京入职。 入职了翰林院,做编修。翰林院从学士到不入流的庶吉士。都知道他是九千岁的人,还是百官保荐的,更是皇上钦点的。那个敢不尊敬啊!都怕他,有事也不敢让他做。有写的也不让他写,而且别人写完了还要让他瞧瞧。“张编修,您看怎么样。” 王致远也看不懂啊!字也不识几个啊!繁体真认不全呢!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看看。“哦!行,好,很好。”就这样愣是在里面混了一年。当然这一年王致远也不是真混日子,回到家中,也是练练字,看看书,时间长了,这繁体也看的差不多了。就是那字写的不咋地。 这转过年来了,又快到魏忠贤的生日了,这大小官员都忙活起来了,不管私下怎么想的,可是明面上都要去送礼的。皇上可能还和你讲讲道理,可九千岁是不讲道理的,说你好你才好。就是翰林院里面也是忙活开了。 这个说李大人送什么礼,那个说我这礼单什么什么的。这个礼单什么的得写写啊!王致远一看,我这也得送啊!下了值后,路过盛宝斋,买了个挑扇,买了副洒金对联,光板 ,没写的,王致远心想我这字也拿不出手来,奉承话也开不出那口来,不是没词,魏忠贤在历史上可不是好名声啊!是遗臭千古那种。叹了一口气,哎!还是按课本里走吧。第二天,王致远就拿着进了翰林院。大伙一看,“吆喝,张大人这也是给九千岁送的么?”“是啊!”“这是对联么?吆,还没写呢您。”“啊!可不是么 还没写。”“那好极了,张大人也来了一年了,还没瞻仰过您的墨宝呢?这次可是有幸了。”“不了,不了,你们写的好,还是你们来吧。”大伙一听,着,还我们来。 王致远心想,就我这丑字,敢露么,再说了,魏忠贤也活不长时间了,我也别惹乱子了,别到时候说不清。 赶到傍晚了,翰林院下了班,王致远还是头一个走了出去。他走了,翰林院大小官员一研究,“这家伙别仗着九千岁的门路,没学问,不识字吧?一个字也没看他写过啊!有时候咱写东西写错了的时候让他看,他也没看出来,还说挺好的,后来还是咱们自己看出来的 ,这……这什么意思啊!”大伙不由的细思极恐起来。大概大概是真不识字。有人说“那,这怎么办啊”“哎!这么这么办,刘年兄,咱俩办”“哦!好好好,咱俩办。” 这俩一商量,这对子有了。‘昔日曹公进九赐,今朝魏王欲受禅。’编了这么一个词,大骂魏忠贤,说魏忠贤要谋朝篡位,图谋不轨。 第8章 送礼的学问 对联有了,还有扇面呢?俩人想了想,“魏公九千岁 ,王居高堂坐。乌纱拢白发,龟鹤同延寿。”于是也洋洋洒洒写上了扇面。这哪是祝寿词啊!分明有藏头么,魏是乌龟啊。骂魏忠贤呢! 第二天,都来了翰林院。那两位把对联,挑扇拿了出来。 王致远一看,又是造反 又是骂乌龟。太狠了啊,这也怕啊?要是魏忠贤看到了,小命就真的没了啊!随口就那么一说,也习惯了,“好,很好,很好 ”这还好呢! 到了魏忠贤生日这天。王致远还真就把这两样送上去了。另外也没少买别的礼物。魏忠贤亲自接见了王致远 ,礼物不轻,还想拉拢王致远呢?就亲手接过扇子,一看“魏公九千岁……”当下高兴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好,好,好”这也“好”呢?当下也没细看,放在了一边。对联也准备挂起来看看。就这当空。来了圣旨,皇上亲赐“福”“寿”二字。王致远不禁擦了擦冷汗。 这边对联挂上了,那边魏忠贤忙着摆香案,接圣旨。把这茬就扔下了。 对联挂上了,扇面也看了。魏忠贤着急没看出来 ,难道别人没有看出来的么。有,魏忠贤身边不缺读书人,有些还是有大学问的,看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对联还是扇面都是骂九千岁的。可是没人敢提这事啊!不敢说啊!说不得。魏忠贤吧!有这么一个脾气呀。 曾经有人说:“千岁,某人某天在某地骂您呢?” 魏忠贤一听,有人骂我?砍了。杀完骂他那人后,魏忠贤一想,不对啊!他骂我让我给砍了 ,你知道他骂我,这不让我寒碜么?把这个知道的也砍了。就这样谁敢告诉魏忠贤啊!张好古死了就死了,可是我要是告了九千岁,我也活不了啊!就这么滴,大伙心知故明,都装作没看见。 就这样,那对联滴溜溜挂了一天 愣是没人告诉魏忠贤。 过了不长时间 崇祯帝要对魏忠贤下手了,再不弄魏忠贤,百官可就只知道九千岁,而不知自己这万岁了。为了防止魏忠贤狗急跳墙,先把魏忠贤发配中都凤阳去,这魏忠贤还没到凤阳,崇祯帝又让魏忠贤返回京都。这下魏忠贤吓坏了,心想去凤阳是发配,死不了,要是回北京是非死不可了,还不知道怎么遭罪死呢?干脆吊死得了。 魏忠贤这一吊死,魏党就树倒猢狲散了。当然崇祯对魏党肯定要算后账了,于是当初的文武百官就互相揭发,争取把自己摘干净。 有个官员跪下说:“启奏吾皇万岁,翰林院编修张好古也是魏忠贤的人。” “砍了,”崇祯皇帝说。 这时又有一位官员跪下说:“万岁,臣恳请刀下留人,要说别人是魏忠贤的人我信,可张好古绝对不是魏忠贤的人 。” 崇祯皇帝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魏党的人?” “我知道呀!前段时间魏忠贤不是做寿么?张好古送了一个挑扇,一副对联。” 第9章 官升三级 这个大臣咽了口唾沫又说道:“那挑扇是这么写的‘魏王九千岁,王居高堂坐。乌纱拢白发,龟鹤同延寿。’张编修有学问啊!这时一首藏头诗,骂魏忠贤乌龟呢?对联呢?也是揭发魏忠贤要篡位的意思。皇上,您想想张好古是魏忠贤的人么?” “哎!你这一说,还真不是 不但不是,还是大大的忠臣呢?不亏是孤赐字的榜眼。那,张卿现在在翰林院是编修 ,那就升为奉议大夫吧,另外中书看看有没有实职。着张好古连升三级。”这升官快啊!一下连升三级。 退朝后,吏部尚书回到吏部,就吩咐下面说:“你们看看哪里有实缺,皇上吩咐的,要尽快。”几位主事的赶紧商量,皇上眼里的红人呢,这六部暂时没实缺啊!还有张好古这么年轻,外放也不实际。咋弄呢?哎对了,工部缺个员外郎,虞衡司的上任员外郎因左迁出去外放知州去了 那正好让他去军虞衡司,上面有郎中,可以看着他,不行就定他去吏部做个员外郎,大伙看看可行不,要是行就报给尚书大人。得,就这么着,写好给尚书大人送去了 。尚书大人翻了翻,便写了个“允”字并署了名。然后第二天便把报告递了宫中。 崇祯帝看到了吏部的折子,找到张好古这个本子,便御笔批了。并让小太监去翰林院请来翰林院的编修来把圣旨写了,皇上加盖了御印。便着了太监去下旨。 在没有新的官职下来的时候,张海古只能待在租来的院子里等着。张虎,张龙早就回了济南老家,现在身边只有个小书童跟着。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隅中时分,宫里来人吩咐圣旨马上到了,也帮着小书童摆上香案,帮着张好古穿上头天送过来的新官袍。张好古看着自己的青衣白鹇,不由苦笑,自己也算是步入中层了,也到五品了,稀里糊涂的升官了。接着大开中门,就等着圣旨到了。 不一会,圣旨到了,这时听到 ,“奉议大夫张好古接旨”。张好古听到,跪在堂前,身后跟着个小书童以及刚才报信那几个。“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前翰林院编修张好古因恶魏奸而行之,兼且文采斐然 故耀为从五品工部员外郎,官升三级。钦此。” 张好古听完,连拜三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毕,起身双手恭敬接过圣旨并摆在香案上。 转过身来,对着宣旨太监说道:“辛苦公公一趟了”,并把特意换来的十两金叶子悄悄塞入太监手里,宣旨太监掂了掂,觉得没多少,也没在意,就悄摸悄的拢在袖袋里。到了自己私处,准备放钱箱里时,看到是黄色的,不是白色的,就没往钱箱里放,仔细一看,这那是银子啊!这是黄金啊!大手笔啊!就算是张好古张大人现在升官了,五品了,就算百两银子,也是张好古一个月的俸禄了。 第十章 工部报道 这宣旨的太监暗想,这位小张大人可交,此人现时不显,以后必成大器,又得圣上隆眷。 这位太监是谁呢?就是王承恩,对崇祯帝可是忠心耿耿。 张致远送走宣旨的这些人后,也是云里雾里,稀里糊涂来到大明,稀里糊涂中举,又稀里糊涂的官升三级。也算是步入朝廷高哥行列了,可是下一步不能稀里糊涂了,得考虑考虑了。做了京官,该买房子了,手里从家里拿来的千两银子几乎没动。这大明的俸禄也就勉勉强强,还得动动脑子捞钱呢?歪门的就不要去做了。现在就和小书童两个,买了房子,还得雇个做饭的,洗衣的,打扫的,跑腿的,马倒是有,可还缺喂马,这些指望小书童也忙不过来。升了官,去了工部,谁也不认识,怎么做事,哎!两眼一抹黑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张好古来到工部,点了卯,拜见上官,先是见过尚书张风祥张大人,又见过两位侍郎大人,便随郎中李耀春来到署内,分拜而坐。李耀春言道“小张大人来虞衡司局,正好帮我,我年纪大了,事情也多。小张大人初来,我便简单告知,虞衡司主管天下山林川泽的采捕和冶炼。需要管理各类鸟兽资源,如肉、皮革、骨角、羽毛等,确保这些资源能够按时采捕,并要利用。还承担着军装、兵器、陶瓷制品、钱币和火器等重要物品的生产制造。至于采捕事宜虽繁琐,但是形成套路了,好管理,钱币铸造也有宫里专人管理,就是军器制造这方面,不确定的事太多,小张大人要负起责,就盯着火器这块,下面有三厂服装,军器,火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老朽我,或是同事。”张好古现在是啥也不是啊!部门弄不清,都是干啥的也不知道。也就只能应了下来。 随后郎中李大人喊了个站在堂下的小吏,说“把军器主事宋大人请来。”不一会随小史而来。张好古端详来人,青衣纱帽,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胡须修长,气质儒雅。其人一进中堂做了一揖并喊道:“下官参见李大人,张大人。” “老朽为两位同僚引见一下。”指了指张好古,“这位是本司员外郎张致远张大人,致远乃是皇上亲赐。”又对着张好古,指着所来中年官员道“这位乃本司军器科主事宋应升大人,一会宋大人陪张大人去转转,熟悉熟悉军器科”。三人又坐了一会,饮了杯茶,说了几句话,张好古便和宋应升辞了李耀春,到了军器科衙署。两人座下后,待小吏上的茶来,宋应升道:“本科分为军器局和军服局,下面各有两厂,各厂有十二库,共有四十八库,各库多少不一。还有算房,案房。他们都是独立的,两位主事大人和我平级。算房是预算,核查,演算。案房是处理事物之所,接单,查核,事务。” 第十一章 买房了 报到第一天,和宋应升交流过后。又见了前来拜见的各个部门的主副官,算是认识了。又到了案房,算房两处走了走。回到军器科衙署翻了翻文书,快到下班时,来到虞衡司主衙,见过郎中李耀春 ,简单聊了一下,便到了下衙时间,两人出了门后作了作揖,李耀春因年大,坐轿先走了,张好古等李耀春轿子走远后,便去了马房,牵出马来起了上去往家走。边走边想,得买房子了,老是租房不合适。 回到租住的房子后,吩咐书童说“明儿去牙行看看去,有合适的房子没,要是合适,等我休沐时就买下。”就这样张好古白天去衙门熟悉衙务,转眼到了休沐的那天。书童问了几家,远近不同,价格不一,其中有家在正阳门外不远处,有个两进院子,是前三后三北屋,两间南屋,中间过堂,东西厢房各两间,就是价格高点,房主要价一百五十两。张好古闻听,那就这一家了,价钱能谈就谈,不能谈也就这家了。张好古带着书童到了牙行,约了房主,来到房子这儿,看了看,有个前院后院,就是有些老旧,老旧老旧把,住进来在修,跟房主谈了价钱,房主只肯再让十两,再往下就死活不答应了。就这样去了衙门签了房契。房契钱加上牙行钱用了三两。房主就成了张好古了。又给家里写了封信,来几个下人。至于洗衣丫头,等有空去牙行里看看。 随着时日渐去,张好古也慢慢熟悉了自己职位,经常是几个部门转转,不过大都是去看做枪做炮,因在穿越前,虽然不曾亲手开过枪炮,可也曾见过实物。王致远在重生前小时候也玩过火柴枪,那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去做,就是用铁丝做个架子,用自行车链条当做枪管,八号铁丝磨一磨就是撞针,前面带园尖,后面盘个圆带个尾巴套了架上,在弯个扳机套在撞针下面,一个火柴枪就做成了,更有细心的用细铜丝缠绕整个火枪,一来增加牢固,二来添加美观。夸张的还有在枪柄底部拴上个红布条。一根皮筋套在撞针上,一个皮筋固定链条,链条前段插根火柴棍,正好紧紧塞住链条孔洞,掰开链条填进去几颗火柴带的那个磷头,有的用鞭炮拆出来的火药,然后开动扳机,火柴就射了出去。其实玩火枪很危险的,大人不让,后来就没人玩了。 火器厂生产铳,什么鸟铳,三眼铳,手铳,迅雷铳,擎电铳,鲁密铳,鹰扬铳等等,五花八门的。也生产炮,小的碗口炮,虎蹲炮,佛郎机,西洋炮,红衣大炮,神机炮,大将军炮,百子连珠炮,神机炮等等,也是花样繁多。令张好古称奇的是居然有雷,还分地雷,水雷,手雷。看来明朝的火器不是不行啊!不是没有能工巧匠 ,有的做到很细致。也不是没想法,看看这种类。可谓是奇思妙想。 第十二章 惊天之作 熟悉了后,张好古也常走到工匠跟前看看怎么制作。他发现每个工匠的手艺都不差,可是都是个人干个人的,而且尺寸虽然差不多,但是总有误差,特别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之间的。就是尺子,木制的,折叠的,虽说是大差把差,放一起总是有差别的。 张好古回到自己衙署,就把这事写了下来,并提出了改进方法,统一尺度,尤其是精密部分,须用金属质的尺子,最好是钢制的,不说达到千分,但也要达到百分,尺寸太笼统,寸还是要分化,并提出千分尺的原理,并要打治一批游标卡尺。对于匠人的制造也提出要求,分化打造,每个人打造擅长的 部位细分,分组打造,每个人打造每个人的部件,若干人一组打造一个部件。匠人负责,由工人去完成 ,形成三级制度。再有高精匠人若干,负责工艺开发,这部分人不事生产,专攻研究,打造样品 ,并由军器科直接管辖。 写完后,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差错了,就拿着去了郎中李耀春那里。来到郎中衙门 ,张好古说:“参见李大人,卑职的一些见解,望大人斧正。”并用语言详细说了,李逢春看了一遍,也觉得可行,就是对尺寸统一的部分有些不解,尤其对游标卡尺的制作,以及尺为什么要金属制作。至于千游标卡尺的原理,李大人如同听天书,这样做的好处也说了一些,对于统一制式,部件互换,李逢春也是云里雾里,关键是可以提高产量,省时省工,费用降低这几点,李大人是听明白了。就对张好古说:“张大人,你写的这些我再仔细看看,明天一早同我见过尚书大人再做定夺。”张致远回到:“依大人之见。” 隔日虞衡司李逢春和张致远一同拜见了尚书张凤翔,李逢春把好处一说,张凤翔不由瞪大眼珠,看着张致远,“小张大人令我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如此造诣,短短时日,有如此造化,”又双手对上一揖说道“托皇上洪福,令工部有此大才。来人呢,请两位侍郎大人一同过来。” 不一会,左,右两位侍郎过来入座。有人上了茶。张凤翔说:“来来,小张大人,介绍一番。”张好古如此如此说了一通,三位大人听的频频点头,就是金属制尺,还有游标卡尺,怎么也不明白。张凤翔眨了眨眼,突然说道:“哎呀!怎么忘了徐大人了?”着人速去吏部请徐侍郎。一炷香的功夫来了一位老者,绯衣乌纱,须发皆白,看上去老态,但走近细观却又是精神矍铄。人还没到声却传来:“不知稚羽传我何事”。张凤翔答道:“来,来,来,子先兄,看我工部凤雏给我难题,我有不解,令兄解惑。”说完把张好古的文书递给他,徐侍郎看完后 不由两眼放光,叹道:“这是天纵之子啊!对于工匠安排,工艺制作不讲,单就这游标卡尺一事就可谓是神来,至于金属制尺是造福天下之事。敢问稚羽,这是谁的手笔。” 张凤翔哈哈大笑道:“近在眼前。” 第十三章 拜师徐光启 “稚羽可做不来这些,莫非?”徐大人看向张好古,张凤翔急忙道:“正是,这位是新来虞衡司员外张致远小张大人,乃皇上亲自赐字,并选到工部。”:“这位是礼部徐光启徐子先徐大人。”这轮到张好古睁大眼睛了,这可是明末大牛啊!对后世影响很大的,直到穿过来之前,说起上海徐家汇,那个不知,谁人不晓,鼎鼎大名徐光启。“徐大人”说完一揖到底。徐光启急忙扶住。两人重新见过礼后,还没坐下,徐光启急忙拉着张好古来到案前说道:“小张大人,来为我细说这游标卡尺。”张好古回到:“这尺来源之长,非是出自我手,莽朝就有所制,只不过是没传下来罢了,就是把这一寸放大了,一寸四十九等份。”随手拿过纸笔画了起来,“副尺的五十刻度正好和主尺四寸九重合,那么读数就是五十分之一,百分之二,主尺主度数,副尺就是对应着百分之二寸到一寸的读数。”徐光启看的连连点头, 张好古看向徐光启,知道牛人是看懂了。徐光启说:“望小张早日把此尺打造出来,有大用。尺或许前朝就有,可是对数的如此应用是没有,我翻遍前朝算经,没见过如此应用,西学倒是能说的通,可是也没此用法,此算法应是小张大人独学,不知小张大人师从何人,能教出你这等大才,单此算学,天下独你一家,你之所学不在老朽之下。”张好古闻听此言,赶紧道:“下官微末之学,岂敢与大人相比,大人所译《几何原本》非通不能译勾股是前朝有之,可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三角,则是西学,徐大人不仅是贯通古今,还是融汇西学,这是前无古人的。”“嗯,你既知立体几何,又知三角,可知弦算?”“略知一二”徐光启捋着胡子沉吟道 “此子算学不在元化之下啊!当超徐骥,”张凤翔看徐光启沉吟,知道是起了惜才之意。说道:“子先兄可是想收学生?”“不敢啊!小张大人算学造诣,满朝上下,屈指可数,”“不不,徐大人才是算学泰斗,不仅算学,天文历法,格物农政,兵法水利无不上上,岂是小子能比,如同荧光比之皓月。”张凤翔道:“小张大人可否愿做徐大人的学生啊,”“怎敢怎敢,小子年纪小,怎敢喊老师,辈分上应是孙辈啊!”徐光启说,“学问怎么能以年龄去做比较呢?”“哪?”“小子 还不拜师啊!你知道徐子先有多少人求着拜师呢?别磨叽了,子先开口,你还瞻前顾后。”“学生拜见老师。” 说完双膝跪拜。“好好,我和,刘,曹,李,三位大人见证,恭贺两位成为师徒。关于师徒之事,后来再说,先把文书递上去,由皇上定夺,徐大人可曾同我一起见过皇上?”“好好,和你一起,”因收张好古为徒,徐光启不禁大悦。 第十四章 见帝 徐光启拽上张好古连同张凤翔直奔乾清宫而去,一进宫,俩大人就对崇祯帝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还一劲夸奖张好古,皇帝也听不清他俩说啥。就说,两位大人请坐,看了看张好古就说“张卿也坐。”张好古哪敢呢?崇祯帝也没勉强,对着张徐二人说,“两位大人慢慢来说。”两人这才一个说,一个补充,把来意说明,崇祯帝不由把目光转向张好古,这家伙,厉害啊!能得两位大人推荐,我这是捡到宝了。 “既然两位大人说这事可行,那么就照着试试。”崇祯帝说。 张凤翔道:“为保险起见,不耽误生产,可先令一部分人照做,如果可行,那么就用这法子。”“准,”崇祯道。 “如果这方法可行,别的部门也可以这么做,比如说工部的军服,大小尺寸统一,裁剪分成一部分,缝合一部分。”徐光启也说。张好古心想:“这两位脑瓜灵活啊!不仅仅堵住漏洞,还举一反三,有好的办法,顺便推广,自己都没想到别的部门也可以用这方法。”也不由叹服两位。“另外,金属制尺的事要大力推广,多做样尺,起码要到县一级,小张大人所说的游标卡尺也要做一些,许多地方都能用的到,尤其对一些精巧之物。这下可以对精细之物形成规格,此物可称之为神器,构思之巧妙,更是实用,小张大人也是开了先河啊!”崇祯帝看向张好古:“望张卿再接再厉,没想到张卿不仅文采斐然,就连算学也精通,提出新的做工作方式,并能提高效用,朕没用错人啊!这次就赏卿黄金百两。”“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好古急忙站起来拜谢崇祯帝。 事毕,三人辞拜崇祯帝。来到工部衙署前,徐光启拱了拱手,对张凤翔说道“稚羽,我就到这里了,我也回礼部了。”又对张好古说道:“致远,你既拜师如我,休沐就到家里去,吃个饭,认认人。”张好古急忙答应。张凤翔,张好古看着徐光启走向户部,看着进去了,也转身进了工部衙署。张凤翔坐定后,指了指一把椅子,“致远也坐下。”等张好古坐下后,张凤翔说道:“致远刚来工部,便立如此大功,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直接来找我,多走走,多看看,也不要仅仅在军器局里,也去别的地方看看,工部四司,你都可以去,见见上官,熟悉熟悉同僚。”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张凤翔算是把张好古也当成自己晚辈了,甚至一些官场的事也有叮嘱,这也算是认可张好古了。所说之言,张好古便也虚心听下。过了一会,张好古也回到虞衡司衙,见过郎中李耀春,这时,虞衡司的大小官员也纷纷过来道贺,张好古也不能失了礼数,也一一答过,就这样纷纷扰扰了一阵,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第十四章 (二) 进师门 上衙下衙,就这样转眼又到了休沐了。张好古一大早带上书童出了门,来到市场,买了些礼物,雇了两个壮汉挑着,来到徐府门外,对着门房道:“我是徐大人新收弟子,不知徐大人说没说过,大人让我今天来府上拜见,”门房回道:“说了说了,老爷吩咐了”,于是一人飞跑去了后院,一人引路。刚进了三院,这时走来一中年文士,有些徐老的样子。张好古急忙站定,说道:“可是大兄,”来人答道“正是,正是,可是小师弟,家父说是今天小师弟过来,让我不要出门,在家等候小师弟。”说完挽着张浩古的手引向里院书房。进的书房,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其中还有红发洋人,徐光启端坐堂中太师椅上。张好古见到老师,忙伏地上,大礼参拜。口称:“弟子张致远拜见老师。”礼毕,旁边徐骥扶起张好古。 接着徐骥为张好古一一引见来客,互相认识一下,临近傍午的时候,众人也就散了。午饭时分就只有徐光启,徐骥,张好古三人了。仆人上来饭菜酒食。席间徐光启道,“为师门人不少,可是弟子只有两人,你还有个师兄孙元化,现在袁帅账下练兵,在就致远你,至于你大兄徐骥,不曾入仕 ,随为师做做学问,整理材料,承蒙今上荫授中书舍人,还没你品级高。”三人吃完饭,下人上了茶。徐光启坐在首位,徐骥,张好古分坐左右。徐光启说:“为师现在主要是修历法,李之藻,李天经等人在,你大兄也在,还有一些西洋人,龙华民、庞迪峨、熊三拔、阳玛诺、艾儒略、邓玉函、汤若望等,为师现在也没空亲自教你什么,你先拿几本书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就过来问我或者是你大兄,现在你先读着几本,”说着并让徐骥拿来《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几何原本》《勾股义》《测量异同》《测量全义》《大测》《测日约说》《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水法》并说道:“这些书有为师所写,你先拿去读着,另外经义也不要落下,要常看常读。”“平时呢,有空常来,可以听听那些洋人的西学,结合历代先圣的着述, 看看有所同,有所不同”“另外过两天随为师去看看红衣大炮,就在你们工部火器厂,也是为师为主导,那可是咱大明利器。”就这样,大都是徐光启在讲,张好古在听,徐骥也偶尔插几句,不知不觉日已偏西。“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把书带上,随为师去后堂见你师母一面,便回去吧,改日再来,以后便也不用通报,直接过来,听说你现在家里也没个下人伺候,只有一个书童,这样,你下衙以后,就来家里吃饭吧,吃完饭再回去。” 第十五章 红衣大炮 就这样,张好古随着师傅进了后堂拜见师母后,便带着书童回了自己家里。 又是上班的一天,正和郎中李耀春说着话 ,这时尚书张大人令人来请,说是礼部徐大人来了。进到大堂,见过张,徐两位大人 ,徐光启说道“致远今日可随为师去看红衣大炮,张尚书大人也去。”“好”,张好古激动的答应道,没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这个时代的利器了,红衣大炮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威力最大的了。因徐光启年纪已大,只能坐着马车,张凤翔也随着进了马车,张好古也就骑上马随着马车后面跟着走,加上随行官员以及随从,也是大几百号人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城外火器厂。 到达后,火器厂大小官员都来迎接,张凤翔留下主官及相干的,把不相干的都驱走了 ,来到校场,看到黑黝黝的两个大家伙 ,由粗壮的原木撑着。张好古看着,后粗前细 ,大概有个三米多长,直径也有半米多。虽然王致远也见过大炮,更在一些景点近距离看过近代炮 ,但对眼前两个大家伙也不由叹服,大明的工匠还是可以的,铸造的还是很精致的,造这么大玩意,还是 一次成型 ,无论是工艺还是铸造,哪怕放到现代也不好制造的。徐光启,张凤翔下了马车后,张好古便站在老师身后,“致远到我身边来,我给你讲一讲此炮。此炮长九尺九,炮口五寸余,两千四百斤 ,弹丸可射出十四,五里地,致远 ,你近前看看去,回来和我说说你的看法。” 张好古走到跟前,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就是炮膛里面也仔细看了,又拿手摸了摸里面。回到徐光启身边说道:“恩师,太笨重了啊!不好挪动,里面倒是光滑,可是多少还是有起伏不平的地方,要是更平更直 炮弹射的还能远一些。”徐光启道:“不错,致远所说 可是细不下来啊!会炸膛,现在是最合适的壁厚了,炮膛确实还是不平,就是因为木床稳不住,所以有起伏,”“如果炮筒的材料增加硬度,柔韧性,强度,不改变长度,炮口径度,炮筒的厚度还是可以薄一些的,”张好古说。徐光启说:“是如此,致远,可是材料现在是最好的了。也只能如此”。“恩师,可以去看看木床么。”“好,现在带你过去。” 于是一行人来到加工区,看到了所谓的木床,一个炮筒耽在木架上,一根绳子缠在炮筒上,两边都有人拽着,令炮筒左右转动,在炮口那里,一根铁棍帮着块磨石,前后动着。这样确实比手工打磨快,也有了车床的雏形,效率低不说,精确度也低啊!怪不得炮膛里面起起伏伏。张好古不禁皱起了眉头,徐光启看到张好古皱眉,便问道:致远可曾看出不妥了。”张好古说“恩师,最好是一个方向转,托炮筒的木头换成铜的,木床最好也换成铁的,越稳越好,” 第十六章 车床 徐光启低头想,木床换成铁墩,木托换成铜质 ,确实能增加精度,可是要一个方向转?于是看向张好古,张好古看到老师的疑问眼神。便说“恩师且随我来。”于是扶着徐光启来到一个账房,随手拿过几张没用过的纸,简单画了车床的样子,卡盘卡住炮筒,卡盘带动炮体转动,炮口用刀往里进,这样平直而且还圆 ,不论是刀削还是磨,这样精度就会大大提高,至于转动,人力,畜力,水力都可以,可以用齿轮来转换,方向还有速度,并简单的画了几个齿轮组合。 徐光启一看,立马明白了,怎么把齿轮忘了呢?不管是钦天监里的仪器,还有钟表,里面不都有齿轮么,只不过这里用的大一些罢了。这一通窍,不禁喜笑颜开。 “致远啊!致远!妙,你这又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完老头严肃的看着张好古说:“致远,那么我就把制造车床这事交给你,你来主事。”张好古一听,顿时呆了,急忙说道:“恩师,弟子年幼,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怎么去主事呢?” “此言差矣,你能想到,能画出来,那么你就能做出来,放心吧!我会找人来帮你,有西洋人精通造物,再给你找些匠师,再说你师兄元化过几天也回来述职,他也能帮你。正好你们一起认识认识,老师也老了,你们都应该早点独挡一面,好了,你不用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别的事你都先放下,我去和你们张大人说。” 这事定下后,徐光启遣来几个西洋人, 又加上几个精通算学的官员,张好古先召集大伙把图纸做出来,经过反复演算,过了十天了才开始动工,张好古做的图,引起了西洋人的注意,看画法有些是西方的技法,可是又不一样,每个部件都注明尺寸,甚至详细到齿有多少个,多高都清楚表明 ,而且一图三画,正面的,侧面的,从上往下看的,。 西洋人开始看了画,也是不明白,经过张好古解释,这图是从天上看这部件,这张是侧面看这部件,这张是从前面看的,合起来叫三视图。好处是可以简化复杂的查询语句,使得用户只需执行简单的查询语句即可获取所需数据,提高了操作的便捷性。视图可以帮助用户合并或分割数据,使得应用程序和数据库表在一定程度上独立,从而简化了应用程序的重构和维护。此图能定制数据,简化数据,合并数据,分化数据,安全,逻辑数据,共享数据,组织数据,模块化数据,简化,提高效率。对于三视图,可以形成一种制度,对于以后诸多部件都可适用。 另外张好古还补充了剖面图,这样就具体了些,两种图形一结合,这个部件一下子就一目了然,大多人都能看懂,就是西洋人也多多称赞,说是学到了,也是对张好古刮目相看。 第十七章 见到牛人大师兄了 制图的同时,张好古也详细的讲给众人听,众人也有些补充。众人一致先做出一木制模型,按照实物的同样大小做。十天的功夫木模型也做了出来,引得工部张凤翔,礼部侍郎徐光启联袂而来,这次同行还有一人是张好古不曾相识的,朱袍孔雀,分明也是三品大员,张好古在工部,三品也就是两位侍郎大人,老师虽然也是侍郎但却是二品。那么这位是?难道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师兄?在火炮制作上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火炮专家孙元化。 张好古微笑着迎了上去,徐光启开口道:“致远,我把你师兄带过来了,你二人可以互相帮助,有什么不明白的和你师兄讨教,几何,上你们二人相互讨教,火器上,你师兄可是超过为师了。”张好古没曾想到这位老大人的心胸如此宽广,就连弟子超过老师的话都能讲出来,连忙说“老师太谦虚了,弟子学识微末,怎敢让老师夸奖。如何敢和师兄比较。”那边孙元化也赶忙说:“老师羞煞弟子了。”徐光启哈哈大笑,说道:“我有如此弟子足矣欣慰。”张好古此时也确定是孙元化了,急忙作揖,喊了声“见过师兄,”孙元化也回了一礼“见过师弟。”张好古知道这位师兄也是牛人,以举人身份,成现在的三品大员,宁远大捷,一举成名,制炮,筑城,修炮台,练兵,以文人成武威,以幕僚登前台,是真正的文成武就的人物,这次回来述职怕是又上一台阶了,新任官职就是登莱巡抚了。 思索间听闻孙元化道:“致远,快带我看看老师说你研究的车床,听闻老师说,此物造成,会大大缩短炮筒的打磨,精度也会达到一个新高度。还有你弄的卡尺,做出来没,快让我看看。” 张好古笑道:“卡尺已做出几把样品 ,师兄且随我看。”张好古取出一把卡尺,递到孙元化手中 。“致远快教教怎么用,”张好古便拿来一块下脚料,告诉孙元化怎么去量,长短,又拿来一块铁筒,怎么量内径,又用末端怎么去量深浅,量完以后用螺母锁死 ,完全仿的就是现代卡尺,就是材料不一样罢了,张好古图省事,用的是铜罢了。 孙元化一知道用法,就找起东西量来量去,旁边张,徐两位大人也各自找了一把尺量开了。量了一会,孙元化说:“好用,好用,不但方便,还精确,哪怕是百之二寸都能量的出,哪怕发丝都能量出,有了此尺,造物会越来越精密。”又紧接着说:“致远,此尺你应该留一把不用,当做母尺,来校对手里用的,以免引起因为尺而出现的误差,还有最好用铁制,不用铜制,一来铜贵,二来铜软不耐用。” 张好古不由叹道,牛人就是牛人啊!立马就能找到缺点,并且会提出改进办法。说道:“师兄大智,确实如此。” 乱轰了一阵子,张好古把众人领到新做成的车床跟前,见到实物,研究半天,徐光启,孙元化又分别指出了几处改造之处。 第十八章 师兄帮忙 参观完后,张好古随着老师,师兄辞别张凤翔来到老师的衙署。 师徒三人坐下,上的茶来,徐光启便说道:“初阳(孙元化字初阳)此次述职是我在皇上跟前保荐平皮岛刘兴治猖乱。我已上疏让初阳,王徵去登州,为师还给你招了些洋兵,有西劳,公孙的统领二十五人星夜赶赴登州,他们可自成一营。兵各异习,将各异心,其间经营联络,剂量分配,齐众若一者,非初阳你统领不可,所以我奏皇上让你平乱。此事非小可,初阳前去登莱,千万小心。明日上朝皇上会问你一些事情。” 第二日朝会上确定了孙元化领兵平乱,可是还有谁去,物资怎么去,要多少兵,众大臣议论纷纷,一时也不能确定。于是崇祯帝就让孙元化等等。 孙元化在等朝廷信息,又闲来无事,便去了张好古造作之处,两人便带着众人铸造,打磨各种零配件。期间孙元化的经验和想法,无不展示出大师级别,反观张好古,如果不是站在所有巨人的肩膀上,仅凭自己那半吊子水平,想弄出车床,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有了孙元化的加入,众工匠不分昼夜的干活,一个粗糙的车床也渐渐有了雏形,大框出来了,就是齿轮一类的细致活完成还要得一段时间,大框就是一个铁铸平台,两段各有一个支撑,各内衬半圈铜块,可以拆换,卡盘是死的,里面可以用斜块顶住炮体,可以让炮体跟着卡盘转动。卡盘有众多齿轮带着,由于齿轮还没做好,卡盘外面就加了一个大铁圈,这样暂时靠着人力转动。 张好古问众人,有没有能削铁的材料,有匠人回答说“有,花纹钢,就是太脆了,很容易断,”张好古微笑着说,那就好,便吩咐人去找来。找来后截取小块,让工匠焊接铁杆上,大体弄出个车刀形状。又固定在一个大铁块上。弄完后,张好古吩咐众人抬上一截退好火的炮管,把带刀的铁块放到铁台上,把炮管固定好后,又在管铜块接触的地方抹上了油脂,让两个人分别站在大圆盘的两边,让他们转动起来,由于炮管很重,两个人转动有些吃力,但也慢慢转了起来,张好古便推着带刀具的铁块,慢慢靠近炮筒外圈,在铜垫块附近轻轻的,慢慢的来回拖,随着刀具的挪动,一点点靠近炮筒,在挨着炮筒的时候,一丝丝铁沫也下来了。众人看到目瞪口呆,铁炮筒也能切动。看着一丝丝铁屑下来,众人一动不动。切了一会,张好古便停了下来。笑了,这时旁边围着的众多工匠也欢呼了起来,只有孙元化在旁边摸着胡子没动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众人的欢呼小了下来,孙元化拉了拉张好古说:“致远,我怎么觉得还缺了些什么?”张好古心想,牛人就是牛人啊!能看出门道。便说道“师兄说的不错,你看看啊!导轨,刀架,放在这里,和炮体平行,刀要前后挪动,还要紧固,刀架在导轨上左右挪动,”孙元化笑着直点头。 第十九章 初告成功 “还有后面也是放在导轨上,可以设置顶尖,刀具,可以设置活的,可以拆卸的,另外用齿轮传动的话,在中间部位设置成可以替换的,可以增加转速或者减小转速。”“致远,此车床一成,会大大缩短炮筒的加工时间,以前加工一个炮筒需要一个月甚至一年,在车床上可能就几天甚至是一天。”“不错,车床还要改进,效率可以更快,加工一个炮筒甚至都用不上一个时辰,师兄请看,它可以加工外圆,加工端面,还可以加工内圆,可是是斜的,曲面的,哪怕就是球型体也能加工,还可以改造,加工螺纹形状,对了就是齿轮它也可以加工 ,当然这都需要精密的计算,师兄也曾随恩师翻译《几何原本》,听恩师讲,你们把弹道的轨迹都计算的出来,那么你们对三角,弦,都是精通的,说明师兄对算学的造诣是很高的,同样车床加工也需要算学,几何来计算,使用车床同样要有懂得算学的人来使用。希望师兄推荐几人过来。”孙元化回道:“好,人的事我来解决,到时你来教。致远这个车床还可以改成成别的吧!”“对,同样的,可以设置成,钻眼的,扣槽的,木头可以刨成平面,四方,铁也可以的,可以成为我们任何想要的形状。”听张好古侃侃而谈,孙元化说道:“你心眼是怎么长得,这么深奥的东西,你能讲的如此清楚,这都是以前没有的,你能钻研出来。”嘎!张好古一听,说多了说多了,只好对着孙元化尴尬一笑。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徐大人请两位大人去校场。两人对目一视,孙元化说:“不知道什么事,那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张好古交代了一下,就同孙元化去了校场。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红衣大炮,老师也在那儿。 徐光启看到两个弟子过来,就把情况一说,说是要试跑,没问题的话,就送去登州府,张好古心想,看来这炮是给师兄用的了,老师对弟子这么好,我以后也要常去老师家里走一走,老师知道现在就自己带着书童在家里,下衙以后总是喊上自己去老师家里吃饭。 看着人都到齐了,徐光启令人把炮弹搬了过来,张好古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明的炮弹长啥样。都是圆球,其中有一箱还带着引信 ,张好古奇怪,就问:“恩师,这种炮弹怎么不一样啊,还带着引信。”没等徐光启说话,孙元化却说:“致远有所不知,这是开花弹,打出去会炸开的,用引信长短来控制爆炸的时间。不过大多数都是不准的,有的还不能炸开,但是比实心弹威力大的多,一炸一面子。”张好古惊呆了,大明就有了开心弹了?不过更好,这说明大明的科技树很高啊! 随着准备就绪,徐光启带着众人来到炮后百步开外 ,炮跟前就留下了几个炮手。 第二十章 徐光启入阁 炮手填上火药,装上炮弹,随着旗子的落下,只听“轰 ,轰”两声 ,双炮齐发。炮口喷出两朵巨大的火苗,接着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炮弹飞了出去。 众人重新回到两座大炮的跟前,查看发射后的大炮,查验后,没什么变化,徐光启也放了心。过了一会,有骑兵来报,一发炮弹射距15里,另一发炮弹射距14里。接着又放了几炮,经过验证后,大炮也就装车运往了登州。 张好古看过后,就问徐光启,:“怎么全是球型炮弹?”徐光启反问道:“还可以有别的形状么?”张好古便在地上画出锥形炮弹和纺锤形榴弹。说道:“炮弹可以分为弹壳,弹头,弹壳里面装药,弹头击敌 ,锥形弹可减小阻力,打的更远。”“不错,可是射出去会反转,球型不论怎么反转,它的重心都在中间 ,打的准,可是椎体就不准了,弹壳装药的想法不错,装药量可以稳定,由于是预装,能节省时间,可怎么激发呢?弹壳也不好制作啊!”“激发可以撞击激发,可以撞针式,可以火药迫击二次激发,这样可以增大发射力量。弹壳可以冲压,最好铜质。至于椎体弹形,炮筒里面刻线,螺旋线,炮弹出膛也就会跟着转,旋转出膛就不会反转。”张好古说。徐光启又问:“这样造价高,精度也得提高。制造也难,不过可以一试。这样,我明天禀告皇上,先小量制造,实验过后再决定。” 第二天,徐光启见过崇祯帝,把张好古制作车床之事先说了,又把炮弹改进的事也说了。把车床的用处和好处也详细跟崇祯帝讲了,又说炮弹成椎体的好处,并说明理论上的优点怎么都会超过现在球型炮弹,并预言炮弹的趋势就是锥形。 崇祯帝听了,小张爱卿又立了大功啊!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徐爱卿,你说要咋赏张致远啊!这也神乎其技啊!你这两个弟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啊,”“皇上,先不用赏了,这才多长时间,再说这么年轻,先让他沉下心去做事。”崇祯帝说:“那就先不赏,功劳给他攒着。”至于炮弹的改进,崇祯帝也同意小量制作,实验可行在推广,想适配的炮也可以小量试产。 商量完这事,崇祯又说:“平乱的事,人员也调动到位了,后勤物资这两天也差不多到登州了,也该让孙元化去登州了,还有徐爱卿,六部除了刑部,其他五部都曾任职过,礼部尚书因为前任曹大人年老致仕,徐爱卿就接任吧!徐大人也该入阁了,爱卿不仅礼部事务,兵部,工部的一些事务也是爱卿负责,入阁这些事也好处理些,不用来回奔走。等孙元化去了登州,爱卿入阁的事,我就下个圣旨。” 徐光启这次来没想到能入阁这事,看来崇祯帝考虑一段时间了。徐光启也没推辞,便谢了皇恩,出了宫。 第一章 别师兄,初见大明谢道韫 转眼也到了孙元化出征的日子,徐光启没曾出送,便吩咐张好古出城相送。师兄弟二人边走边聊着关于火炮的一些事情。送出城外十里,孙元化说道:“致远就此止步吧!前路漫漫,终有一别,我此去登州,皮岛平乱,因与弟相聚时日太短,所谈对兄多有启示,然诸多问题尚有疑惑,希弟解疑,君命在身,不得留停,我已向恩师禀明,容弟前去登州助我平乱,顺便讨论算学,一旦成行,望致远务必去登州助我。”“好,师兄先行,一旦令下,弟速去登州。” 说完话,孙元化让随行拿过酒来,师兄弟一人一杯,敬完天地后,又倒满一杯,各自饮完 ,孙元化转身上马,张好古抱拳说道:“师兄保重。”孙元化回礼道:“师弟保重,代我师前行孝,恩师年龄已大,师弟常去家中行走。”“一定。”张好古回道。 此时已是秋天,正是叶落纷飞的季节,张好古站在驿道旁,闻听马蹄特特 ,目送孙元化逸逸远去。直至人影不见,张好古便喊上书童上马回城。快到家的时候,大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众多,张好古和书童只能下马步行,路过一家布庄的时候,看到从店门口的台阶上一个走路走路不稳的小孩摔了下来,张好古扔下马绳赶忙接住了小孩,“燮儿”随着惊呼声,张好古抬头看去,布庄门口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捂着嘴站在那儿,小脸煞白,一副惊吓的模样。紧跟着店里匆匆出来一中年女子。来到张好古身前,蹲下身子接过幼童,张好古忙道:“孩子没有跌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惊吓。”这时这中年女子抱起孩子,孩子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张好古 看孩子没有事。中年女子说道“谢过恩公,我是工部主事叶绍袁妻,”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又说道“这是我们的小儿子叶燮。” 又看了看台上的小女孩说“那是小女小鸾,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张好古一听,嘿!巧了,没想到叶绍袁也在工部。 于是就回道:“不敢称恩公,我只是怕孩子跌着就顺手接住了,我也在工部任职,虞衡司员外张好古。” “这么巧,我夫君也在工部任职,说起来还是恩公的下官呢?我要告诉他,改日定个时间,恩公一定要过府一叙,让我们夫妻好好谢谢恩公。” “夫人不要如此称呼了,叫一声致远就行了,谢就不用了,到时叶大人喊我一声,我必定过府叨扰。”因是女眷,又是初始,张好古不便多言,又说了三两句话,便和书童回了家中。 吃过饭后,来到书房坐下,拿起书来正要看,想到今天的事,救得竟是同僚叶绍袁的孩子,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叶绍袁,怎么名字这么熟,没见过,也没听谁说过啊!叶绍袁,叶绍袁 ,那他夫人,沈宜修啊!号称大明的谢道韫,不仅文采斐然,好写的一手好字,见到的人都称赞有卫夫人之风。 第二章 赴宴 沈宜修,沈家更是江南大族,上一辈,父亲沈铳沈季玉曾任山东按察副使 ,两袖清风,出行都不用仪仗,还乐善好施,弄得家境贫困。沈宜修也继承父亲家风,急公好义,接济穷亲戚和邻里。弄得自己家里也是紧紧巴巴,叶绍袁的俸禄经常不够用,有时靠沈宜修卖首饰补贴家用。 叔叔沈珣沈幼玉,现在在山东布政使任上,也是三品大员。 伯父沈琦也是大儒。沈宜修的八个兄弟号称沈氏八龙,也都是学问傍身,远近闻名。其子叶燮,就是张好古救下的小孩,更是明末清初的着名诗人。 张好古暂且不表。沈宜修带着孩子回道家中告诉了叶绍袁,说“我当时在布庄看布,小鸾领着燮儿,一把没攥住,燮儿就闪了台阶下了,幸亏一个小伙子接住了给,要不燮儿还不知道摔成啥样,那么高的地方,还是大青石。那天我在家里准备宴席,你喊人家一声,咱得好好谢谢人家。你猜猜是谁,还是你的上官呢?”叶绍袁沉吟着,“是得好好谢谢,可是你说是谁?还是我的上官?我上官也不少,你说的是哪一个?”“他说他叫张致远,虞衡司员外。”“对对,虞衡司确实新近来了一个员外郎,年纪轻轻,员外郎确实是我上官,虽然不在一个司。” “真的是你上官啊!那么年轻。” “确实是,就在前不久,皇上亲赐连升三级,从翰林院编修升到工部虞衡司员外郎的,从五品,比我还高一级。” “翰林编修,那学问也是很高的了?”沈宜修问道。 “高不高,不知道,反正是殿试第二名,榜眼呢?新来工部就立下大功,皇上下旨赏赐。”说着,叶绍袁就把张好古造尺的事说了,又说了张好古拜师徐光启的事,又说听说现在造什么车床的事都一一说了。并说道“学问高不高不知道,没看过他的文章,也没听说写什么试,既然能造尺,和车床,那么算学肯定造诣不低,要不徐光启大人也不会收他弟子。” 第二天,上衙时,叶绍袁点完卯,便径直去找了张好古。一见张好古便说:“谢谢张大人救了犬子 ,今日家妻在家备下酒水,下衙后,尚请张大人过府一序,略表谢意。” 张好古回道:“叶大人言重了,小小事情,我也就是顺手接了一下,怎敢叨扰。” “张大人这就不对了,救下犬子,怎么是小事呢?对外来说可是大恩,就这么说定了啊!今天下衙,随我到家中,小酌一杯。” 张好古见推辞不掉,也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下了衙,叶绍袁就过来了,张好古跟着叶绍袁到了叶绍袁家。 宴席已经备下,有鸡有鱼,四荤四素。叶绍袁喊着张好古洗完手后,便坐了下来,沈宜修也在旁边作陪。席间,因叶,沈夫妻都有文采,间有妙语连珠,张好古虽然不通经史子集,但是说起文章,诗词也不陌生,没来大明之前,也喜欢,并背下不少名人诗词文章。 第三章 宋应星报到 张好古对于一些诗词的见解是建立在新时代众人智慧结晶之上的,所以也经常引起叶绍袁,沈宜修夫妻的认可 。一顿饭下来,双方也觉得对方都是值得结交的人,吃过饭后,天还没黑,叶绍袁便约了张好古来到书房,这当会,张好古看了看书房,书柜里摆满书籍,但却摆的整整齐齐,墙壁也贴满字画,张好古也想看看,便站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小楷,工笔花鸟,乾豪纤细,却也灵动,分明出自女子之手,虽没见大家落款,却也属于上乘之作。叶绍袁说道:“大都是出自拙荆,小女之手,难登大雅,令致远见笑了。”“哪里哪里,灵动自如,颇具神韵。”张好古答道。 这时过来一女子,手端茶盘,上有一壶两杯。此女子约双十年华,长得眉清目秀,清雅脱俗,只是脸现愁容,却穿一身黑裙。 叶绍袁介绍道“这是家中长女昭齐,闺名纨纨,因夫君早去,故长住家中,我这书房也都是她过来整理。”纨纨放下茶壶,施了一福,“见过张大官人。”张好古回了一礼,坐了下来,叶纨纨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上茶水。 这时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抬头往外看去,沈宜修抱着儿子,身边还跟着俩女孩,其中有一个是认识的,布庄外看到的。 进到屋里,沈宜修放下男孩,那男孩蹒跚挪到叶绍袁那儿,叶绍袁笑着抱起放到腿上。“燮儿,喊恩公。”叶燮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张好古,口齿不清的喊着“恩公。” 张好古笑着说“好乖”。 叶绍袁又指了指那两个女孩,“次女小纨,小女小鸾你已见过。”说了一会话,抱回儿子,领着三个女儿告退而去。 喝了会茶,张好古看天已擦黑,便告别叶绍袁,叶绍袁送到大门外,互相施了一礼,“望致远以后常来。”张好古回道:“会的,会的,谢过叶大人招待,这就告辞。” 由于第一次来叶绍袁家,也没喝多少酒,张好古也就骑上马回家了。 经过众人的不解,不分昼夜,车床也渐渐进入收尾阶段,其间孙元化推荐的两个人也到了,都是中年人,一个名叫宋应星,一个名叫陈启云,同时带来的还有孙元化的一封信,信上介绍说,宋应星精铸造冶炼,陈启云精算学几何。宋应星来了,这可把张好古震惊了,不知道此宋应星非彼宋应星不,就问道:“宋兄是长庚兄么?(宋应星字长庚)。”“然也”,“宋兄现在写开物一书”,“张员外怎知?没几个人知道啊?”张好古笑着回答道“听闻,听闻。” 这下确定是大牛人了,宋应星,字长庚,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都有涉猎,提出气的概念,制品的量化,合金的冶炼,天象,哲学,农业他就没有不精的,妥妥明达大百科。 第四章 你愿意么?宋兄 张好古一边带着众人装配车床,一边带着众人学着使用操作。宋应星和陈启云上手极快,简单操作已是熟练,另外还有两个西洋人也学会了。 张好古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去工部衙门,找到尚书,把进度报告了一下,又提议多生产一些车床以及衍生机械,这样就需要再划出一个厂,机械加工厂,建议宋应星任大使,陈启云,和那两个洋人任副使,再调几个工匠进去,一边加工着,一边在扩大。 张凤翔听了,也就九品差遣,就答应了。现在规模小,现在暂时先在火器厂,等另找个地方盖厂,到时候厂房盖好了,规模也大了。 张好古见尚书大人答应了,就回去告诉了宋应星他们。告诉完了,把宋应星拉了一边,说道:“听我师兄讲,宋兄精通铸造,冶炼,我给宋兄一个任务,就是车床需要的刀具,要想切削铁材,不仅材料要好切削,刀具要硬,要耐磨,要耐高温,车床关键在刀上,要找一种新材料,宋兄一定要造出来,现在暂时是够用,百炼钢或者碳钢材质都能用,可是随着材料硬度增加,刀具也要相应提高,炮筒现在是铁,以后一定会往钢的材质发展,那样会省材料,减少重量,增加强度,好处宋兄是知道的,那么刀具就需要更高强度的,” 宋应星答应了下来。张好古又给宋应星画了一张麻花钻的简图,告诉宋应星这也是一种刀具,可以在实心的铁块上钻孔,然后详细的解释了怎么用,怎么加工,又给画了几张刀具形状,怎么淬火。所有一切都要摸索来,张好古只能提供大概,这些都需要宋应星带人去反复实验,才能形成成熟工艺。 随着两人的熟悉,宋应星问张好古,见张好古大都能打出来,即使具体的答不上来,却也能给个大体方向,自己许多有疑问的问题,去问张好古,大都能找到答案,这下可好,不仅是在火药厂问,甚至跟到张好古家里问,有时候俩人是掌灯夜谈,甚至有那么一夜,两人谈到了鸡叫。宋应星是孤人来的京师,家眷尚在老家。干脆,张好古吩咐书童给宋应星找个屋子,也住在了家里。 慢慢张好古对宋应星的涉猎之广深深叹服,宋应星对张好古的博学也是崇拜无比,搞得宋应星是两眼熠熠生辉。 这天俩人又是秉烛夜谈,张好古说:“宋兄,眼下先屈就加工厂,等时机成熟,咱弄个研究所,什么金属冶炼了,火药配方了,枪炮改造了,机械制造了,格物,火油分离了,粮食增产了,光声了,兵器了,染物织料了,医学了,水利了,所有能研究的,能制造的,看到的,听到的,都要研究,到时希望宋兄挑大梁 ,我协助,我们团结一些人来研究,哪怕咱这一辈干不完,那就一辈一辈研究下去,让咱们的大明矗立万国之巅峰,让我们的大明子民吃饱穿暖。你愿意么?宋兄” 第五章 我愿意 听到这里,宋应星不由得热血沸腾,回答道:“我愿意,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以后唯致远马首是瞻。” “宋兄言重,我们的路很有很长,但总要一步一步去走,我们要团结志同道合的同行者,虽然大明现在多难,所以我们要努力,要让大明走向新的时代。” “下一阶段,车床做好了,暂时使用畜力或者人力,我们要提高动力,比如借助水的力量,不仅仅指水的落差应用,还要借助开水的力量,利用蒸汽,咱们的齿轮已经实际应用了,虽然简陋,但是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成熟 ,应用会越来越广泛,咱们现在的车床用人力或者畜力,那么一口大锅,一个锅盖,锅盖用连杆推动齿轮,宋兄说,只要有水,是不是不会停下,是不是比畜力的力量要大,不光是车床用,用蒸汽带动大锤,打铁会不会比人力要快,将来还要用在船上去,推着船走,那样就不用人来摇奖,也用不着风帆,如果更成熟的话,用在车上,不用马拉了。” “致远,很好的想法,这些你都怎么想出来的?不错,蒸汽锅可以用,我见过用蒸汽带动风箱鼓风,有的炼铁炉就是那么用的。” 啊!大明已经把蒸汽机用在实处了,看来自己还是孤陋寡闻啊!小看了这个时代人们。 “对了致远,咱们有了车床了,加工蒸汽锅,精度提高了,密封性更好了 ,那么同样大小的锅 会比以前的力量更大。”宋应星接着说道。 张好古不禁歪了歪头看向宋应星,牛人就是牛啊!联想的是真快,而且方向完全正确,理解的透彻。 立刻回道:“不错,宋兄说的极为正确,机械一是要精确,二是要耐用 三是要提高效率。你能从车床联系到蒸汽锅 ,车床让蒸汽锅的效率更高,反过来,蒸汽锅使车床动力更高,相辅相成,让我们的思路打开,敢想敢干。” “下一步,宋兄,对于刀具的研究,蒸汽锅也跟上,费用,材料,人,你提出方案来,我回头和上司沟通。”张好古继续说道。 宋应星说:“好,回去今晚我就做方案。今晚一席话,我找到了方向,共勉,致远。” 说完宋应星就回了自己屋里,张好古摇了摇头,笑了笑,也回了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上衙时,张好古和郎中李逢春把这事说了,李逢春说:“这事好事啊!要是成了,咱虞衡司又立大功了,托致远的福啊!哈哈”两人又商量了会,便去见了尚书张凤翔大人,俩人把这事一说,尚书大人听了,立马表示这事可行,具体操作就有李逢春和张好古操作。于是两人就回了虞衡司衙署,把这事吩咐了下去,由专人去办。这时有人来报,请两位大人移步前去火器厂 ,说是车床装配结束了,准备实验。 俩人又骑上马,去了火药厂,来到火药厂大门,下了马,把马交给门卫,就去了实验现场。 第六章 牛拉的车床 李逢春,张好古来到车床前。就看到车床的卡盘那段用齿轮连到地下,地下挖了一段沟,沟上面用厚厚的木板盖着了,在沟的另一端连着一个像磨盘一样铁圈,一个人牵着一头牛来拉动那铁圈。看到两位大人过来,牵牛的人就拉着牛围着铁圈转了起来。 随着铁圈的转动,所有连着的出轮也开始转动了起来,跟着卡盘也带动着车床上的炮筒转动了起来,发出了吱吱呀呀刺耳的金属磨动声,看着转动起来的炮筒,大伙纷纷的喊:“动了,动了,转起来了。”每一声呼喊都带着喜悦。因为这是亲身参加制作的,一个新事物的诞生。 宋应星亲自上手,推着刀具慢慢的移向炮体,随着刀尖的接触到炮体上 ,切掉的铁屑纷纷掉落 ,众人的心也跟着刀慢慢走动,切了一会,就看到铁屑变成红色了,刀尖也慢慢变红了,接着就切不动了。这时张好古想起来这是摩擦产生高温了,大喊了一声“停,”这时宋应星也把刀具离开了炮体。张好古回头看了看,大声问道:“油,有油没?”有人回道:“油,有油,煮菜的菜籽油。”“去拿一些来。”有人把油拿了过来,张好古把托炮体的铜块浇了一些,齿轮上也浇了一些,又让宋应星重新换了一把刀,重新切削,张好古在一旁浇着油,把切削温度降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刀也没变红。继续切下去,渐渐切不动了,张好古便喊停了,是刀钝了,切不动了,旁边工匠把刀拿走到磨石那儿磨去了,张好古皱了皱眉,心想砂轮机也要提上日程了,磨石手磨一个刀要半天功夫。 张好古抬头看了看李逢春,俩人会心一笑,这是成功了。俩人点了点头。 李逢春往外走了几步,站定身子,笑着对众人说:“今天是个喜悦的日子,车床成功使用,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下午放假午饭去城里的酒楼吃饭,可以喝酒,可以喝醉,当然你能回到家就行,费用司里出。” 大家听了,一阵欢呼。宋应星让人收拾了收拾,又喊来两个守卫,并告诉谁也不让动,跟前不能离人,看好了。交代好以后,诸人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骑马,来到了酒楼。 排排坐定后,李逢春举起酒杯敬了众人,肯定了众人的功劳,说了一些勤勉的话。随着众人喝了几杯,便回了衙署。 张好古留了下来,陪着众人,也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语。席间,也对宋应星说了磨石机的事,就是把磨石做成扁圆型,中间掏眼,固定在铁轴上,另一边用人转动就行,当然越快越好,可以使用齿轮加速。宋应星听了,当时就懂了,说这个简单,来的这些工匠里,谁都能做出来。 这顿酒,当然没有人喝醉。酒足饭饱后是各回各家 ,宋应星自然是跟着张好古去了张好古家中。 张好古到了家中 ,进了门。 第七章 又见一位女大才 进到门里一呆,怎么家里这么多人,这时听到诸人齐喊“欢迎少爷归家”。 张好古这才看清里面有张龙,张虎两人。原来家里是接着信了,加上张龙,张虎来了六个家人。 张好古笑了笑,:“都来了,来了好,都各自在前院找个屋子,一会吃了饭,张龙去书房里,我一会有话说。” 张龙吃完饭后进了书房 ,行了大礼“拜见少爷,这次带来六人,包括小的兄弟两个,老爷吩咐小的又带来千两银子,怕少爷不够花销。” “好的,知道了 ,这次回来,我有事要你去办,明儿去牙市请个做饭来,天天在外面吃也不方便。”等张龙答应后,张好古便让他下去了,随手拿了老师的书看了起来。 树叶黄了起来,天也开始凉了。又是一个休沐天,因叶绍袁又请家里去 ,张好古一早起来洗漱后,便带了张龙兄弟二人去了市集,买了些肉食,买了条红鲤鱼,又去酒家拿了坛酒 ,然后来到叶绍袁家。 门子看到张好古来访,便喊了一声,张大人来访,有人飞奔进去报信 ,这边门子迎着张好古进了门,刚进院子,就看到叶绍袁夫妇迎了出来,见过礼,放下礼物。待进了堂屋,看到一陌生中年女子坐在那儿。 “叶兄有客人在?”张好古问道。叶绍袁没回答,倒是沈宜修回答了,“是啊!此乃职方司郎中方孔炤大人的大姐方维仪,也是我闺中密友,我们经常互友,填写诗词,画幅画。” 张好古知道沈宜修的才华,她所结交的女子岂能等闲女子。方维仪也是明末才女。 等等,方伟仪,方孔炤的姐姐,这不是方以智的姑姑么? 张好古笑着施了一礼并说道:“见过方夫人,你有个侄子方以智吧?” “是啊!打小跟我长大的,张大人怎么会知道他呢?”方维仪回道。 “怎能不知道呢?都说方家公子博览群书,九岁能文,方夫人教导有方,诗文书画 无所不精,晓物理,研医学,还有数学音韵, ”其实张好古真没从别人那里听过,可是这么说,也是从历史上得知,不过此时方以智年纪不大,和自己仿佛。 方维仪听张好古这么说,还真的以为张好古知道方以智。也笑着说道“张大人谬赞了,以智年龄还小,没那么厉害了,倒是张大人小小年纪金榜题名,高官得做,实是人中龙凤。”张好古听了,不禁冷汗 ,心想我这中榜,别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咋中的么?稀里糊涂的,现在也是五品高官了。忙回道:“哪里,那里,得皇上隆恩!呵呵” 方伟仪看张好古年纪轻轻,高官得做,没有傲气,又知进退,更是闺蜜贵宾,也知道张好古和袁家事,便也起了结交之心。便说道“张大人谦虚了,等我回去告诉以智,让他拜访张大人,张大人不能嫌麻烦吧!” 张好古听了,心中暗喜,这又是结交了一位牛人啊!赶紧回道:“不麻烦,随时欢迎方公子前去寒舍。” 第八章 电着了,震惊了 吃过午饭,众人坐在院子闲聊 。其间袁家大女儿叶纨纨也执琴弹了几曲,三女儿叶小纨也写意了一副花蝶 ,倒也栩栩如生,张好古没想到小小丫头,竟也画的好画。 张好古又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家了。 第二天下衙后,张好古和宋应星回到家门口时 ,看到一年轻书生在门口转悠。那人看到张好古身着官服,连忙走了过来,对着张好古使了一礼并开口说道:“敢问可是张大人。” 张好古回道:“正是,敢问你是?” 那年轻书生欣喜道:“我是方以智,昨天我姑姑回去说见到张大人了,昨晚就想来拜见张大人,可是有点晚了,怕失礼,所以今天过来拜见张大人。“原来是方公子过来了,幸会幸会,赶快来家里坐会,”张好古说完拉着方以智进了家门。 知道张好古来家后,有家人把菜端了上来,并摆好酒杯并都倒满了。 张好古三人洗好手后,分宾主坐下。指了指宋应星说:“这位是机械厂大使,宋应星大人,来,咱们都认识了,喝一杯。” 三人喝完,控了控杯,都是没剩,一口干。 接下来三人山南海北,物理数学的,想哪说哪,别看方以智年纪小,却也能跟上话题,博览群书,看来不是虚言。宋应星和方以智交流着,张好古不时也插进几句。 慢慢说道车床上,宋应星说大大提高了枪炮的制作,现在开始制造第二台了,会比第一台更好用,第二台准备引用蒸汽锅做动力,方以智诧异道:“气也能作为动力用?” 张好古回答道:“怎么不可以,而且应用会越来越多,不光是气,风,风帆是用风做动力,水,水车,光,太阳可以晒化冰,这些可以称之为能量,它可以转换,以后我们要发现怎么去利用它们。” “那么电呢?下雨打雷,咔嚓一道闪电,一棵大树被劈开,这是不是一种能量,它能不能用呢?”方以智问道。张好古也被震到了,咔嚓,张好古突然有触电的感觉。牛人就是牛人啊! “能,能用 ”张好古这头点的飞快。“它也能用在车床做动力,你怎么知道电的。” 这时宋应星说道:“对于电,古籍有很多记载,开朝诚意伯刘丞相说‘雷何物也?曰雷者,天气之郁而激发也,阳气困于阴,必迫,迫极而迸,迸而声为雷,光为电。犹火之出炮也,而物之当之者,柔为穿,刚必碎,非天之主以此物激人,而人之死者适逢之也。’梳子梳头也有电。” “所有的布绸也有电,就是和天电比起来很小,很小。”方以智也说。 张好古傻了,这俩人都知道电,这时大明朝,不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时代啊!原来大明也有人知道电啊!张好古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俩知道电?” 那俩人异口同声的回道:“知道啊!” 方以智还说“好多人知道电啊!古籍上也有很多记载,知道电,就是没人知道怎么用?” 第九章 新命令 张好古确实被震到了。 “好,你俩都知道电,那咱们明天去造电。” 这时天已有些晚,张好古问方以智是回家,还是让人报信说不回去了,方以智告诉张好古说:“来之前就告诉姑姑,要是晚了就不回去了。” 知道方以智可以不回家,三人继续聊着,这一晚方以智是满脸红光,兴奋异常,宋应星也是毫无睡意,最后还是张好古说是太晚了,明天还有事,那两人这才罢休,各自去睡了。 翌日,三人来到火器厂,张好古命人找了一根细铜棒,一根铁棒,盐,水,一个陶盆,一些细铜丝。张好古把铜棒,铁棒,中间加了木块并用棉线绑紧,放进加了盐的盐水里,把露出水面的铜棒缠一段细铜丝,同样铁棒上也绑了一段细铜丝,两块细铜丝两端各用木块夹紧,各自露出有寸许长,张好古拿着木块,让两根铜丝接触,随着接触,铜丝冒出电火花,宋应星,方以智看傻了,这也是电。 张好古告诉他俩:“电可以制造,用不同的金属棒实验,用各种材质溶液,比如醋,看看怎样得到电,你俩可以去各种尝试。” 方以智是第一次看到车床 ,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稀罕的不得了。 牛开始走圈了,车床也跟着转动起来,今天加工的是枪管,鲁密铳枪管,枪管统一四尺,这时宋应星提出的量化,统一尺寸 ,口径一寸 ,因为加工精度提高了,所以枪管比以前有所缩短。内孔用的是四棱铰刀,铰刀也是固定尾座上,内孔加工很快,照速度,一天可以加工三十根。 加工过程中,方以智眼都看直了,宋应星也时不时对他讲解着。 看着看着,张好古把宋应星叫了出来,对他说道:“以后要形成二个制度,一个生产制度,一个安全制度 ,以后谁操作,一定把头发扎好,一律不许有长胡子,衣服紧藤,袖口要扎紧 ,操作方面一定要谨慎,爱护设备 ,这制度你负责完善。” 宋应星连忙答应了下来。 交代完毕后,方以智留了下来,张好古独自回了衙署。午饭过后,有人来喊,说是要张好古去礼部见徐大人。 张好古随后就去了礼部徐光启衙署,进门拜见了老师,徐光启摆了摆手,让张好古坐下,等张好古坐下后开口说道:“承皇上恩典,前些日子圣旨下来,我已担任次阁兼任礼部尚书,这面交代一下,我便要去内阁那面坐班,你这面的进程暂时稳定,关于你师兄孙元化临走前就想让你去帮他,正好有一批鲁密铳要送登州去 ,这次有你押运,你看你能行不?” “可以,” “好,那致远你就后天出发,工部差事你回去和李逢春交代一下。因为任务重大,致远一路小心,至于行军布武多和随行千户商量,因你初次出差兵部也出二人随你前去,到了登州,你就先随你师兄一段时间,见习一下军武,对于你的差遣也和皇上说了,皇上升绶你奉直大夫,工部员外郎兼武毅将军登州安抚使,一会你去领了印绶,兵部随员和随行千户也都在那儿等你。” 第十章 中准备出发 张好古领了印绶,见到了两位兵部随员,及千户刘广生。四人互相认识了下,便回了各自衙门。 张好古回到衙署,见过自己上官虞衡司郎中李逢春,把这差事一说 ,李逢春便说这事已经通知他了 ,接下来两人把张好古手上事情交接,李逢春告诉张好古没事了,就去尚书大人知会一声便可以回家了。 张好古见过了尚书大人,把事一说 ,便回到家中,吩咐书童把家丁喊到后院,众人到齐后,张好古吩咐了一番,无非是他不在家的日子让众人不要惹事,排班巡夜,小心火烛之类。 这次出门让张虎跟着,张龙守家。 完事,宋应星,方以智也到家了。吃过饭后,三人来到书房。 张好古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本来准备让方以智在身边跟随,可是接到临时差事 ,要出差登州 ,就让方以智暂时跟着宋应星,已经和有关部门打招呼了 ,身份也给办了,明天跟着宋应星去李大人那里拿就行了 ,明天回去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当然,你们两个该研究的研究,另外中举,考进士也不能落下。目前就是以车床为主,你俩要吃透它,要更新它,蒸汽锅可以制作,试着应用。我不在家的日子可以书信联系。” “”电,电呢?”方以智说道 , “等我回来的吧!” “要不我跟你去登州。”方以智又说道。 “不行,那里要是遇到战争,很危险,不能带你去。” “那好吧。” “致远,你就放心去吧,孙大人在那里负责,危险的地方是不会让你去的,家里你也放心,机械厂的事我盯着。”宋应星说。 知道是没多大危险,可怎么也是去战场,多少还是有点的。 三个人默默的各自喝茶。张好古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办差。“走吧!睡觉吧!”张好古不想这样沉默着,带头回到自己屋里 ,回到自己屋里也是睡不着,关于皮岛那事 ,来大明之前也不曾注意这事啊!只知道毛文龙在岛上,让袁崇焕给杀了,袁崇焕又让皇上杀了。 要是皮岛的事好解决,师兄应该早就来信告捷了,现在还没音讯这都一个多月了,估计是不好办。想着想着,张好古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 等张好古醒来后,宋应星早就去火器厂了,方以智也回家去了。张好古简单洗漱,就去了库房,千户刘广生,兵部二员早已等在那儿 ,四人连同工部一干人员,查验完毕后,交换了文书。 千户带人装车运到了校场,并用油布苫好,这算是交接了,外围布满士兵,从这开始,士兵就有三班倒了,必须保证有人看着。 不在班的士兵就把帐篷搭起来了,这算是营盘搭起来了。 张好古也要在帐篷里睡了 ,张虎也在张好古的帐篷旁边搭了一个小帐篷。呜呜泱泱的把帐篷搭好后,千户刘广生来报道:“报告张大人,扎营完毕,请指示!” “辛苦了,请去休息吧,明早寅时做饭,卯时出发。” 第十一章 两天加五天,到登州了 一早人嘶马鸣,装货上车,寅时准时出发,一色马拉大车,一辆辆出了辕门,往通州码头出发。 辎重营居中,护卫营两边护卫,再外边就是小旗来回穿行。 车马粼粼,逶迤而行,来到码头,早有那船儿等着,船头上插着各色旗子,有人呦呵着,张好古前去接洽,水师统领过来参加,十艘运货船,每船十人押送,十艘运兵船,余者皆上运兵船,统计好后,便开始装船。装完船后,日已偏西。 张好古下令全军整备,今天不走了。张好古,千户刘广生,及兵部二人碰了下头,决定轮班吃饭,码头留四个百户戒严,船上留六个百户 ,夜间轮流值班,具体任务由刘广生下达。 一夜无话,天亮就出发夜宿武青码头,出武青到天津港换成海船。初见海船,哪怕张好古也被折服,要知这可是全木的 ,加上桅杆,巍峨耸立 ,长三十多丈,这可约有百米了,听水师说这还不是最大的。更惊奇的是大船上还有吊杆,靠人力拖拽,有滑轮,还可以转向,张好古想到雏形有了,那么离着成熟还远么,中国一定会强大起来,会是最强的。我也要为它添砖加瓦。 换船完毕,两艘海船,顺带还装了一些粮食物资,都是运往登州。 因是海船,故不耽误夜晚行走。趁天色尚早,两船挂了满帆,秋天时节,西风已起,虽然风不是太大,但也算是顺风顺水。船儿慢慢离开海港,速度也渐渐加快,此时已没张好古啥事,他也来到了船头,看到船头像犁一样把大海劈开,溅起的浪花有丈许高,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滑向船尾,高高的浪花也跟随着慢慢变小。 随着船的前进,海港也慢慢变小,随着人儿的看不见,整个海港也只剩下了轮廓 ,这时夕阳正在轮廓上,残阳如血,也映红了船尾的海水 ,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慢慢的最后的夕阳也看不到了,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跟随的海鸥也只剩下三两只,已经听不到海鸥的鸣叫声了,只剩下船儿分开海浪的哗哗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张好古静静的站在船头,吹着迎面的海风。 “张大人回舱吃饭了,”一声呼喊,打破了这宁静。张好古摇晃着回到了船舱,此时张龙也为他摆好了饭菜。 吃过饭,看了不大会书,张好古便和衣躺下了 也许是累着了的缘故,也许摇晃着的船像摇篮一样,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张虎看到张好古睡着,便撤了灯火,也和衣卧在张好古的门口。 就这样,也没大风大浪,两艘海船航行了五天 ,爬上桅杆顶的观察水兵传来信号,说是看到陆地了,就引导着船靠了过去,看是看到陆地了,但是靠过去也费了半天功夫 ,下好锚,系好缆绳,也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人,中间的孙元化,身着绯袍,格外醒目,踏板放好后,张好古第一个走了下去。 第十二章 完成任务 走到地面上后,走路还是不稳,就觉得还是在船上行走一样,东倒西歪,看到迎来的师兄,张好古觉得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大声喊到:“下官奉直大夫,工部员外郎兼武毅将军登州宣扶使张好古见过孙大人。今押送两千只鲁密铳到达登州,望孙大人派人接收。”说完递送过文书。 “见过张大人,我现在就派人接收,张大人一路辛苦。” “不辛苦,从通州到天津港,是上游到下游,从天津港来登州,是西风,一路行来,也算是顺风顺水。” 等货下了船,验收完毕,各自签字画押。算是登州方接收了。 千户刘广生过来行了一礼大声喊到:“我千户所押送任务已完成,准备返回,请孙大人大人指示。” “营盘已扎好,请刘千户带人入营,休整一天后再返回京师。”押运官兵虽是乘船而来,但是回去需要步行回京师。 语毕,孙元化拉着张好古上了马车,不一会离开了登州海港,在车上孙元化告诉张好古,前天接到圣旨,他已升迁登莱巡抚,掌管登莱军民。张好古听闻连声恭贺。孙元化又道:“随同圣旨同来的信件里说是致远押送而来,过来并暂时不走,暂时在我账下听令。 “这回师弟过来就好好帮帮师兄。”巡抚衙门离港口并不远,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巡抚衙门。 此时会客厅里已摆上了酒席,门口也停了一溜官员来迎接。张好古和孙元化进了会客厅,分宾主落座。孙元化向张好古介绍了在座的各位官员,张好古一一拱手施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元化说道:“诸位,此次张大人押送鲁密铳有功,本官已上报朝廷,不日就会有嘉奖下来。” 众人纷纷向张好古道贺,张好古连说不敢当。 这时,一名亲兵进来,在孙元化耳边低语了几句。孙元化脸色微变,对众人说道:“诸位先吃着,本官去去就来。” 张好古心中好奇,但也不好多问。过了一会儿,孙元化回来了,对张好古说道:“师弟,刚刚得到消息,皮岛又有变化,恐怕会有战事发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张好古回道:“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办法,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行我就替师兄走一趟,到岛上去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也好,我事务繁多,是真走不开,要不我早就过去了,其实战况现下,皮岛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还不如收缩兵力,留少许兵力,一来牵制女真人,二来安抚朝鲜方面。” “只是……这人选……”孙元化有些犯难,他手下的将领虽多,但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张好古看出了孙元化的心思,主动请缨道:“若是师兄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吧。” 孙元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师弟了。你此去皮岛,务必要小心谨慎。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放心吧,师兄。”张好古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十三章 登上皮岛 第二天,孙元化,王徵,张可大,张好古等人围坐在帅堂里堂正中挂着大幅登莱地图 ,看着地图上的皮岛,弹丸之地,居然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上至皇上都为之操持,孙元化也为之绞尽脑汁,关键现在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放弃可惜了 ,现在的情形是整个辽南打乱了,哪些地方属于朝廷。现在具体知道的是金州尚在。副总兵黄龙驻扎旅顺。 孙元化指着地图道:“致远去皮岛,必须先去旅顺一趟,那里应该有最新消息,如果旅顺没什么消息,就去广鹿岛,广鹿岛是皮岛金州的消息中心。此去为兄只能给你三个总哨兵力,至于补充你要去旅顺借兵,并随同补给。” 接着张可大又说道:“我与皮岛参将沈世魁有旧,我给你写封信,致远可以去找他”。 集合好队伍,上了船,带了少许食物淡水,便拔锚起帆。张好古辞别众人,就这样张好古没来的及好好休息,便又踏上去皮岛的征程。 两天时光张好古带队进了旅顺港,与黄龙见过后 ,黄龙也说没得到什么消息,兵员没有,粮食倒是有一些,张好古等船补给完淡水后 ,张好古一刻也不想耽误,便向广鹿岛进发 。 等到了广鹿岛,岛上守备告诉张好古,说建州女真已派人去了皮岛,让刘兴治投靠女真人,张好古一听也急了,如果刘兴治投靠女真,那么这趟就白跑了。差事也就办砸了。 军情紧急,张好古没在广鹿岛停留,又扯了满帆去了皮岛,从登州到皮岛,张好古整整用了十天功夫,急得张好古嘴上都冒泡了。 张好古决定,蒸汽机要上船,一定要上船,依靠风帆太慢了,顺风时还好,一旦逆风就太慢了。这个先不提 ,张好古的船进了皮岛靠了岸,就看到一帮人骑马飞奔而来。 等张好古下了船,那帮人已经下马等在岸边了,早有传令兵过来问“来者何人?” 身边的张龙答道:“奉直大夫 工部员外郎兼武毅将军登州安抚使张好古张大人到。”张好古举起随身所带印绶,等皮岛文书验过后。 那边一个矮壮的军官道:“我是皮岛总兵刘兴治,不知张大人来此有何公干?难道是送粮草来了么?” 张好古皱了皱眉,朝廷没下命令说是让刘兴治任总兵啊!他怎么自称上了。再说这问话问的,怎么像上官问下官的意思,还带着责问的语气。因为张好古不清楚皮岛具体情况,也没生气,淡淡一笑,“见过刘将军,我这次公干乃是奉登莱巡抚孙元化命令,前来皮岛巡检。” 张好古称呼将军,意思是朝廷没下旨封你总兵,皮岛是朝廷的,不是你刘兴治的。 刘兴治怕是也听的出来了,也不觉得尴尬。也没给张好古介绍诸将,自顾自说道“请张大人随我前往总兵署。”哪些将军随从也没说话,都骑上马,张好古也接过一随从递过的缰绳翻身上马。 第十四章 下马威 到了总兵署后,刘兴治自顾走在了前面,进了署里,坐在主座那儿。 张好古也进去了,众人也纷纷进了屋子,还没等张好古坐下,刘兴治就开口说道:“请问张大人,不知孙帅何时送来粮草,皮岛已经断顿。” 张好古语气沉稳地说道:“此事暂且稍候片刻,请诸位将军先做一番自我介绍吧。毕竟我初至此处,尚不明晰具体状况,待了解清楚后再作定夺。”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透过他们的外表洞悉其内心所想。 刘兴治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嘴唇紧抿,不再多言半句。显然,对于张好古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心中颇为不满。然而,碍于场合和身份,他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张好古并未在意刘兴治的反应,而是继续环顾四周,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在座诸位皆为皮岛之将,想来对当下局势定然了然于胸。本官此番到此,目的正是解决粮草匮乏之急。不过在此之前,有必要知晓各位的详细情形。只因孙帅身负重任,难以脱身亲自前来,故而派遣下官代行其事。” 就在此时,一名年约五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出来拱手施礼道:“在下乃是皮岛参将沈世魁,拜见张大人!”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自报家门。 “吾乃皮岛游击张涛!” “吾乃守备尚可喜!” “吾乃守备孔有德!” “吾乃守备耿仲明!” “吾乃千户……” ……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喊出,张好古暗暗将这些人的面容与姓名一一对应起来。尤其是当听到“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这三个名字时,他心头不禁一震。这三人日后可都成了赫赫有名的“清初三顺王”啊!虽说他们皆是反复无常的墙头草,但此时此刻,自己必须想办法笼络住他们,当然,也包括那位面色不善的刘兴治在内。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完成使命,确保皮岛的安稳以及粮草供应的顺利解决。想到这里,张好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坚定的光芒。 张好古微微点头,示意众人落座,\"诸位都是皮岛的精英,本官已大致了解。目前最紧迫的问题便是粮草,诸位可有良策?\"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刘兴治身上。 刘兴治轻咳一声,\"张大人,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派人速速催促孙帅尽快运送粮草。同时,我们也可考虑从附近岛屿征调一些粮食应急。\" 张好古眉头微皱,\"征调粮食恐非易事,况且岛上百姓本就困苦,此法不妥。我这边再催催孙帅,刘将军稍安勿躁,我会在皮岛呆一段时间。\" “这样啊!我在找找岛上的商人看看有办法没?”刘兴治又说道。 张好古还没回答,却看到沈世魁张了张嘴没说话。猜到里面有隐情,就没说什么,转开了话题,说道“我新来,也要看看岛上的情况,总之朝廷不会饿着诸位的,今天就到这里吧。” 第十五章 住手 在极度郁闷的情绪笼罩下,张好古犹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信步前行着。一旁的张虎眼见张好古一脸愁容、闷不作声,只顾着垂头丧气地埋头赶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毕竟这里可是大明兵营,虽说名义上属于同一阵营,但实际上却是鱼龙混杂、秩序混乱的是非之地。于是乎,张虎当机立断,迅速召集了十位身手矫健的手下紧紧跟随在张好古身后,以防万一。 就这样,一行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沉重的氛围所压抑。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竟鬼使神差般来到了海边。耳畔传来阵阵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那雄浑壮阔的气势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震撼人心;而鼻尖则弥漫着浓郁的咸湿海风气息,带着大海独有的清新与活力,沁人心脾。此时此刻,张好古那颗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些许。他静静地伫立在岸边,凝视着波涛翻滚的海面,任由思绪随着海风飘荡,感受着大自然的伟大力量和无尽魅力。 极目远眺,一艘孤零零的小船正随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上下颠簸、左右摇晃。这奇异的景象瞬间吸引住了张好古的目光,他不禁定睛凝视。再往更远的地方望去,只见海面上星罗棋布地散布着众多小船,它们宛如一片片轻盈的树叶,随波浪起起伏伏。而在船队的后方,则隐约可见几艘体型硕大的巨轮,同样在浪涛中颠簸。 望着眼前这番壮观场景,张好古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一个奇妙的念头如闪电般跃上心头。刹那间,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本沉重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往回走。 来时只顾埋头赶路,未曾留意四周景致。此刻闲庭信步,方才惊觉这座岛屿的南端竟乱七八糟的地搭着着一排排简陋的窝棚。起初,张好古误以为那是供士兵休憩之用的窝棚,心生好奇之下,决意前往一探究竟。 尚未行至近前,一阵凄厉刺耳的女子哭声骤然传入耳际。张好古心下一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行进速度。待得距离稍近些,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映入眼帘:一名扎着小辫子的士兵端坐于马背之上,其前方横陈着一个面容惊恐的女孩。女孩双手不停地奋力拍打,口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与尖叫;而在地面之上,另有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悲声震天。此外,一旁还横卧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他紧捂胸口,双眼圆睁,直勾勾地望向天空,却一语不发。 不用说,张好古也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大喊一声“住手”,声音甚至盖过了哭喊声 ,那士兵,转过头,看到张好古一行,也没跑,反而拨过马头,等在那里。 第十六章 伸张正义 当他们逐渐靠近时,尚未等张好古开口,那位士兵竟然斜着眼珠子,语气不善地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胆敢插手我们建州健儿的事情!” 听到这话,张虎顿时怒不可遏,高声呵斥道:“放肆!还不快下马参拜张大人!”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张好古赶忙上前一步,将老妇人轻轻搀扶起来,并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然而,老妇人似乎惊魂未定,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见她迅速扑到老头身旁,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老头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转过头来,满脸愤恨地说道:“青天白日之下,这些女真蛮子竟敢强行抢走我的孙女!她才只有十三岁呀!真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面对老妇人的指责,那个士兵却毫不示弱,大声辩驳道:“老太婆,休要胡言乱语!我可没有抢夺,我还给了你窝头呢,这分明就是公平交换嘛!” 这时,张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抓住马缰,厉声道:“有本事你下来把话说清楚!”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士兵不仅毫无下马之意,甚至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出手伤人。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周围的人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跟来的十个士兵,见那家伙抽出刀来,都赶忙搭弓上箭,对着小辫儿士兵。 那小辫儿士兵看着眼前齐刷刷对着自己的十把弓箭,心中不由得一紧。再瞧向张好古时,见其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威风凛凛,更是心生惧意。尽管如此,这小辫儿士兵却依旧嘴硬,不肯示弱地下了马,但下马后嘴里仍不干不净地嚷嚷着:“哼!就凭你们这几号人?根本不够本大爷一个人砍的!若不是担心会给刘大人惹来麻烦,信不信本大爷一人给你们每人一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虎也小心翼翼地将女孩从马上抱了下来。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那位老者,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地支撑起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只见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一个窝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恳请大人明察秋毫啊!我们并未同意用窝头交换我的孙女。可这人竟然直接将一个窝头扔到地上,说是要用它来换取我的孙女。我当时便气氛告诉那人,别说是区区一个窝头,就算有再多的窝头摆在面前,我也绝不会拿孙女去交换,哪怕是饿死,也绝不会换孙女!谁知那人见我态度坚决,竟二话不说抬脚将我踹倒在地,接着便想强行带走我的孙女逃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大人您及时赶到了!” 听完这番话,张好古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胆大包天的畜生,你是谁的部下?” 那小辫儿士兵,见事不好,飞速上马,打马就跑。 第十七章 人命不如鸡 张好古手下的士兵们眼见那小辫儿转身欲逃,纷纷抬起手中紧握的弓箭,作势就要将利箭射出。然而就在此时,张好古猛地一挥手臂,示意众人暂且放下弓箭。他紧紧咬着牙关,面色阴沉地说道:“不必着急放箭,本将军定会彻查此事,待到水落石出之时,再来与他算这笔账亦为时未晚。” 言罢,张好古迈步走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表示歉意。 “实在抱歉,老人家,让您遭受如此苦难,此乃我的失职。但请放心,这件事情我必定一追到底,定要还您一个公道。”张好古言辞恳切,语气坚定。 那白发老头何曾经历过这般场面?平日里见到官老爷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竟有当官的主动向自己赔礼道歉,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连连摆动,口中不停念叨着:“哎呀呀,使不得哟,使不得哟!这岂不是要折煞小老儿我吗?我哪受得起这份大礼啊!万万不可啊!” 老头儿心中惶恐至极,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毕竟他可是从遥远的辽西历经千辛万苦才辗转到此地的,一路上所见所闻早已令他深知世事艰难。尤其是那些残暴不仁的女真人,对待百姓更是心狠手辣,全然不顾他人死活,哪怕只是区区一口粮食也要强行抢夺而去。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漂泊至这座孤岛上呢?在这里,每天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根本无法保证温饱。 缺衣少食,房无片瓦,地无一垄,每天都是熬日子 ,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望着眼前那简陋至极、仅容人们蜷缩而眠的窝棚,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这个狭小得甚至连站立都不能的空间,便是这些流民们赖以栖身之所。他们进出门户时,也只能爬着进出。想到此处,张好古对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感到无比心疼。 此刻已至深秋时节,凛冽的寒风正步步逼近,冬日的严寒即将笼罩大地。对于身处北方的人们来说,冬季向来都是异常寒冷刺骨的。若是情况依旧如此糟糕,那么将会有不计其数的生命被无情的寒冬吞噬。这些可怜的人们被困在这座孤岛上,既无肥沃的农田可供耕种,亦只能依赖于朝廷微薄的救济勉强度日。可想而知,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又将有多少无辜百姓因饥饿而命丧黄泉呢?张好古实在不忍继续深思下去。 沉默许久之后,张好古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老人家,请放心吧。朝廷一定会想尽办法确保您能够填饱肚子。”然而,那位满脸沧桑的老人却只是低声呢喃着:“朝廷……如果朝廷愿意施以援手,我怎会被迫离开故乡,流落至此荒僻孤岛?倘若朝廷有心关照,我的儿子岂会遭女真蛮夷强征入伍,儿媳妇又怎能惨遭掳掠?我们原本拥有温馨的家园,可以依靠辛勤劳作自食其力。可如今,家破人亡,一切都成泡影……这位大人啊,难道朝廷当真还会在意我们这些草民的死活吗?我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实在无法生存下去了啊!” 面对老人的质疑与悲叹,张好古坚定地回答道:“会的,朝廷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他深知肩头责任之重大,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坎坷,他都必须全力以赴,为这些苦难中的民众争取一线生机。因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和拯救,而作为朝廷官员,更应肩负起这份沉甸甸的使命。 第十八章 粮 张好古内心受到极大冲击,仿佛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在驱使着他去行动。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去援助那些流离失所、困苦不堪的流民们。 带着满心忧虑和使命感,张好古回到营地,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墨,将此处流民们悲惨的境遇以及刘兴治那令人愤慨的狂妄自大一一记录下来。同时,针对如何妥善安置这些流民,他详细阐述了所需的物资保障——衣食住行样样不可或缺;此外还提到必须组织迁徙事宜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与稳定。然而,仅凭一己之力显然难以完成如此艰巨任务,于是他迫切希望能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 当这封饱含深情与期望的书信撰写完毕之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将其交予一名传令兵,并叮嘱道:“务必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把此信送达至孙元化大人手中!”看着传令兵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好古心中默默祈祷着朝廷能够早日回应并给予援助。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次日清晨。张好古精神抖擞地踏入总兵衙门,随即召集了岛上所有重要将领前来商议大事。不多时,刘兴治、沈世魁、张涛、耿仲明、尚可喜以及孔有德等人纷纷抵达,齐聚一堂。众人落座后,张好古神情严肃地开口问道……:“现在岛上有军多少人,有民多少人?” 有人来报:“有兵两万七千余 ,水师四千余 ,有民十七万余。” 张好古没想到于此小岛竟有这么多人。要知毛文龙曾从辽南,辽西迁民有百万人,如今还有这么多。 又问到“粮食还有多少?” 又有人回答:“两百万斤,” 张好古问:“可去朝鲜购粮 ” “有,可是现在朝鲜也没多少余粮,已经很难买到。” “尚将军,现有船舶多少艘,大船三十,小船千余。” “现在无战事,粮草奇缺,可命流民乘船打渔,在朝廷没送来粮草前 ,可以补充粮食。” “张大人,这办法可行,可是怕有奸细,混在里面。”尚可喜回道。 “十船一组,百船为对,可以兵士随船监视 ,大船不动,巡逻船照常。诸位认为如何。” 张好古这样做的好处是增加粮食,还可以杜绝奸细来往。刘兴治心想 ,这可不行,我的人正和女真人联系,要是船都控制了,联系可就不方便了,我得留一些船。便说到:“这可不行,还要去敌区侦探之用,我部要留一些”。里。随后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该怎么处理皮岛这事,刘兴治自从杀了权皮岛总兵陈继盛后,这人就不能用了,但是眼前还不能拿下他,他手里有兵,这里的兵有三部分,毛文龙,陈继盛的旧部,虽然毛 ,李都已去世,但毕竟是他们皮岛兵营建立的,虽人已去,但留下声威还在,毛李旧部形成一个集团,以沈世魁,耿仲明 ,张涛,孔有德为首。刘兴治一部,还有虽然是毛文龙旧部,但现在已形成独立一部。 张好古道:“刘将军所言极是,侦探固定人数,统一侦察”。心想,我防的就是你。 “诸位还有什么补充的没?” 刘兴治见事无望,也就不再言语。 第十九章 暗流涌动 “如此甚好,咱们便这般定下来吧!自身亦需设法解决部分吃食问题,万不可全然依赖于朝廷。”接下来,亟待处理的乃是岛上兵员杂乱无章之难题,此事非得修书一封与师兄阐明不可。在此处,我所能决断之事着实寥寥无几,至少在人员调度方面便无能为力。倘若昔日能够将那刘兴治调离此地,兴许陈继盛便不至惨遭毒手。虽说刘兴治对辽东一带情形颇为熟稔,但他同样与女真人相熟络。若是其与女真人暗中勾结、狼狈为奸,所带来的祸患必将更为巨大。时至今日,已非是否调离他的问题了,而是应当思索如何将其铲除。自他谋害陈继盛那一刻起,便已然踏上了一条绝路,毕竟彼时陈继盛可是他名正言顺的上级长官呐。 此种行径断断不容许发生,倘若此等风气蔓延开来,人人皆可随心所欲地杀戮他人,那么皮岛恐将迅速走向覆灭。更遑论那刘兴治已有投降女真之意,且正在与女真人暗通款曲呢。所以,刘兴治此人务必除去。至于沈世魁嘛,虽贪图钱财,却终归对大明朝廷忠心耿耿,况且他亦是毛文龙的旧部。若遇关键时刻,还须得对其予以扶持才是。 想完这些事情之后,张好古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兴治,轻声问道:“刘将军,不知您是否还有其他的指示或者要求呢?”此时此刻,刘兴治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了如何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女真人身上。他暗自琢磨着,要好好盘算一下,看看女真人究竟能够给予他怎样优厚的条件。毕竟,如今的局势已经让他意识到,继续留在大明朝恐怕并非明智之举。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冷不丁听到张好古的问话,心中不禁一紧,但很快便恢复镇定,连忙回答道:“哦,张某并无要事相托,只是希望朝廷能够尽快运送粮草过来。还望张大人费心催促一番。” 张好古微微点头,表示应允:“好的,本官即刻修书一封,催促粮草之事。若是没有其他事宜,那我们今日暂且散去。至于组织流民出海捕鱼一事,烦请沈将军、尚将军留步,我们再一同商讨具体细节。” 刘兴治听闻到即将散会的消息,立刻起身,迈着大步匆匆返回自己的营帐之中,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未曾有过。而除了沈世魁和尚可喜之外,其余诸位将领也纷纷离去。 待众人皆已离开,张好古这才将视线转向尚可喜,神情严肃地说道:“尚将军,您对水师颇为了解。目前暂无战事发生,请问您认为可以调配出多少艘渔船用于捕鱼作业?除了那些大型船只需要保留一定数量用于侦察和传递情报外,其余小型船只可否全部投入到出海捕鱼当中?”。” “留下十来艘就可以,也就是监视岸上,远了小船去不成,还得是大船。”尚可喜回道 ,尚可喜现在是谁也不靠,谁也不得罪。 第二十章 出海捕鱼 “好!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依计行事吧!在此期间,务必要将安全防范工作做到极致,绝不能让任何奸细有机可乘!至于组织船只之事嘛,那就有劳尚将军费心啦!” 尚可喜闻言,当即拱手应道:“好!”说罢,他转身离去,匆匆前去筹备船只相关事宜。 此时,屋内仅剩下张好古与沈世魁二人。他们相对而坐,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尽话语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还是张好古率先打破僵局,轻声说道:“此次行动关系重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沈世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放心吧,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局势的期许和信心。然而,他们心中也清楚,前方等待着的或许是重重困难与未知挑张好古把张可大的信拿了出来,递给沈世魁并告知:“沈将军先收下,这是我来时张总兵写给你的,等你回去再看。”沈世魁把信收在袖袋中。 紧接着,张好古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啊,沈将军!在我登上此岛之前,孙大帅已经下令授予我全权负责处理岛屿事务的权力。然而,可惜的是,我并没有人事任免的权力,这一点还需等待圣上亲自裁定。此外,由于初来乍到,对于岛上目前的状况实在知之甚少。张总兵建议我来找您,所以此时此刻,我也唯有信任沈将军您了。如今岛上正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之中,因此期望沈将军能够暂且代理一下相关职务。至于刘兴治嘛,他肯定得受到相应惩处,但同时我们也要避免引发兵变等不良后果,所以一切行动都只能在暗中悄悄展开,这件事情务必处理得妥妥当当才行呐!另外还有那些流民们自我拯救的事宜,关于出海捕捞鱼类一事,就烦请沈将军组织这些流民一同前往吧。不过呢,所有这些措施都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已经修书一封寄给孙大帅,向他禀报了有关情况,并请求将这些流民迁徙至登州。只要得到批准,我们便立即着手办理迁移之事。而在军营方面,则需要派遣可靠的心腹人员,昼夜不停地巡逻防守,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或混乱局面哦!” 听到这里,沈世魁连忙回应道:“好嘞!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先行一步返回营地,待我把营内各项事务安顿妥当之后,即刻派人前去组织流民出海捕鱼。”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地朝着军营方向走去。 张好古也喊来张龙,翻身上马,带着一队士兵去了海边。 不一会就看到一队队流民在士兵的引导下也来到了海边,三三两两的登上小船,有网的去捕鱼,没网的捞海菜。由于事急,渔网还真没有多少 。 岸边上还有好多人没上船,张好古看了,便去找到了尚可喜,让尚可喜准备几艘大船 ,带上些流民去捡石头,尚可喜纳闷,捡石头干嘛? 第二十一章 琐事 张好古抬手指向岛屿之上那座坚固的堡垒,目光坚定地说道:“这座堡垒必须进一步扩大其规模,理想状态下,应当将整座岛屿都打造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巨型堡垒。此时此刻,尚有人员可用,每增添一片砖瓦、一石一木,都意味着我们的防御力能够得到一分提升,如此一来,便能减少一名战士的伤亡。当下,若有机会向外外围作战,那就果断出击,但与此同时,也绝不能忽视防御工事的建设与巩固。此外,那些妇人们亦不可清闲度日,需得精心组织商人们购置一些用于编织渔网的丝线以及一些布匹。眼看天气渐凉,寒冬将至,我留意到部分士兵竟然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制出一批鞋子供他们御寒之用吧!” “遵命!属下这便前去寻找商人们,责令他们即刻展开采购行动。至于采石之事,则需先行联络旅顺那边,毕竟所需石料数量庞大,而朝鲜境内或许同样拥有可供开采的石材资源,此事亦须提前筹谋安排妥当。”尚可喜抱拳应道。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言道:“既然如此,那采石一事便全权托付给尚将军了,请务必全力以赴,确保工程顺利推进。”他深知此番任务艰巨繁重,但只要众人齐心协力,定能共渡难关,守护住这片疆土和百姓的安宁。 处理完繁忙的公务之后,张好古略感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片刻,便吩咐身旁的卫兵将军法官传唤过来。待军法官到来后,他面色凝重地讲述起那个小辫子士兵抢夺他人财物的事情,并强调道:“军纪要严格执行,绝不能有丝毫懈怠!此次抢劫事件性质极其恶劣,从目前情况来看,恐怕并非首次发生。更令人气愤的是,此贼竟然在上官面前毫无悔过之意,如此品行败坏之人,实在难以容忍!必须彻查此事,按照相关规定严肃处理。” 然而,军法官听后却是一脸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啊,这件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啊!您想想看,咱们军中留着辫子的士兵可不多见,而唯一拥有辫子兵的便是刘将军所率领的营地。他们号称有八百名建州健儿,皆是精锐的骑兵部队,堪称刘将军的心腹力量。这八百名军士个个嚣张跋扈,无人敢轻易招惹。稍有不慎,轻则遭受皮肉之苦,重则可能会丢掉性命。哪里还有什么军纪可言呢?他们凭借着马匹的速度优势,肆意抢掠百姓的财物和人口,得手后便迅速逃离现场。我也曾试图找过刘将军理论,但他却蛮横地回应道:‘若不想被抢,可以主动送上门来。’有些勇敢正义的军士看不惯这种恶行,想要挺身而出制止,结果没过多长时间,这些人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想必是遭到了女真人的残忍报复灭口。” 听到这里,张好古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站起身来果断说道:“罢了!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我亲自去拜见一下这位刘将军,看看能否解决这个问题。”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营帐,准备与刘兴治会面。 第二十二章 生意上门 张好古用过午餐之后,待见到刘兴治后,张好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刘兴治听完,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张大人已然出手阻拦,那么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反正那些人最终也没有被抢走,何必再纠缠不休呢?就这样算了吧!” 嗬!张好古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之情。然而,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依旧耐着性子对刘兴治劝诫道:“这可不是有没有抢到人的问题啊,如此卑劣行径,实在有损军纪军风。还望刘将军能够严肃处理,以整肃军威。” “行行行,等我抓到那个人,定然会严加惩处的。”刘兴治随口应承着,态度明显有些敷衍了事。 张好古见状,心里自然明白对方根本无意交出涉事之人。他暗自思忖片刻,决定暂且忍耐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与刘兴治一并清算这笔账。于是,他故作无奈地说道:“那便烦请刘将军尽快将其抓获了。”言罢,便找了个军中事务繁忙的借口,匆匆返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刘兴治望着张好古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嘟囔道:“哼,想动我的人,门儿都没有!”。” 当夕阳西下之际,余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一艘艘打渔的小船犹如归巢之鸟般缓缓驶向岸边。那场面蔚为壮观,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眼前。虽说并非每条船都能满载而归、鱼虾满舱,但大多数船只还是有所斩获。这些辛勤劳作的渔民们,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之情。 张好古站在码头边,看着陆续靠岸的渔船和那一筐筐新鲜的渔获,心中倍感欣慰。他吩咐手下将捕获的鱼儿仔细清点整理一番,并取出适量用于当晚的膳食,其余部分则用盐腌制起来,以便明日能够顺利晾晒保存。而对于那些堆积如山的海带,张好古决定暂时搁置在海滩之上,待到天明时分再安排妇女儿童们将其煮熟并同样进行晾晒处理。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整个海岛,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生活。有的扬帆出海继续捕鱼作业;有的则专注于晾晒昨天捕获的鱼类以及各种海产蔬菜。整个岛屿弥漫着浓郁的海洋气息,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张好古在县衙内处理完一些日常事务后,也闲庭信步地走出衙门,想要亲身感受这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就在此时,一名差役匆匆赶来禀报,称有位商人前来求见张大人。张好古闻此消息,不禁心生好奇,随即命人将来者引入厅内相见。 片刻之后,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精明的男子踏入厅堂。只见他恭敬地向张好古施礼道:“小人拜见张大人!在下乃本岛商户孙来财,今日偶然目睹岛上百姓晾晒大量海鱼,待其晾干之后,不知能否出售给小人?”言语之间透露出对这批海货的浓厚兴趣。 第二十三章 谈生意 张好古原本打算将这些鱼儿晒制成鱼干后,作为军队的物资储备使用。然而,当他看到有商人前来商谈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期待。 那位名叫孙来财的商户见到张好古脸上浮现出的笑容,立刻明白事情有望成功,便也满脸堆笑地说道:“无论张大人您需要银两还是粮食,都没问题,只要小人能够从中获利即可。” “连粮食也可以吗?”张好古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然可以!张大人或许有所不知,当年毛大人在此主事之时,岛上所需的大部分粮食可都是由我们这些商户转运而来的啊!”孙来财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听到这番话语,张好古愈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他暗自思忖着:“若是真能如这孙来财所言,实现岛上粮食的自给自足,那岂不是美事一桩?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节省下大量军费开支,还能让这座岛屿成为一颗坚不可摧的钉子,深深嵌入敌军的后方,从而减轻朝廷所面临的压力。”想到此处,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与孙来财商议细节问题。毕竟,任何计划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和精心筹备才能付诸实践。 “你怎会瞧得上这些鱼干呢?需知晓在这座岛屿之上它们可着实算不得珍贵之物啊。” “诚然,鱼干于此处确无甚价值,但倘若将其运往内陆之地,那便截然不同了。此等鱼干无论用于炖煮菜肴,亦或烤制后食用,皆无需添加盐分,且仍具鱼肉之鲜美滋味,故而根本无须担忧销路问题。” 不得不说,商人的目光总是敏锐而独到的,他们总能洞察到那些隐藏在平凡事物背后的无限商机。只要能够成功售出商品,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交易,也算是一份额外的收获吧。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着,对这位商人的睿智与精明愈发钦佩起来。 “既如此,这鱼干的营生便交由你来操办吧!”言罢,张好古似乎仍意犹未尽,他紧接着追问道:“不知这岛上究竟有多少家商户?平日里你们主要从事哪些货品的买卖呢?” “嗯……我们所经营的货物种类繁多,其中以皮毛、木材以及人参为主,这些物品大多被输送至京城及河北等地。”商人略作思索后回答道。 须知这人参和皮毛那可皆是极为珍贵之物啊!由此可见,大明之富有者着实不在少数。然而令人慨叹的是,众多普通百姓却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系。 “诚然如此,但咱们也并非完全以银两作为交易媒介。毕竟若是空载而归,岂不可惜?故而也会自南方捎回些许茶叶、粮食、丝绸以及瓷器等等......至于那些粮食嘛,我们皆是尽数运往岛屿之上,并未将其贩售给建州的女真人。只因我们也深知,粮食乃是国之根本,绝不可成为资助敌人之物资。” 第二十四章 商户 “那自然是极好的!毕竟如此数量众多的鱼干,仅靠我一家人实在难以全部消纳,所以我必须得联合其他一些商家才行啊。还望张大人您能够玉成此事呐!”孙来财紧接着继续言道。 “嗯,可以倒是可以,但不知晓在这座岛上,类似孙东家您这般规模的商户究竟有几何呢?”张好古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回张大人话,此处共计有着八十三户之多呢!”孙来财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个数字后,张好古不由得暗自咋舌惊叹起来:没想到啊,就这么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皮岛之上,居然竟会存在着多达八十三家商户!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似乎并不足为奇。毕竟皮岛所处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对于商业发展而言无疑具有极大便利性——此地紧邻建州女真之地、与朝鲜相邻、靠近倭国,同时又与京城、河北、山东以及登莱等地紧密相连,再加上还有来自大明的船只往来穿梭其间。此外,更有军队士兵们负责保驾护航,使得商船遭遇打劫抢掠的风险大大降低。拥有如此诸多有利因素加持,致使岛上商业繁荣昌盛、兴旺发达,倒也是情理之中之事罢了。 “既然如此,孙东家,关于这件事情嘛……本大人应下便是!至于具体的交易价格等相关事宜,稍后我自会派遣专人前来与您详细商谈一番。”张好古最终拍板定案道。 “如此甚好,多谢张大人!”孙来财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张好古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孙来财不必客气。 待到孙来财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张好古缓缓地闭上双眼,眉头紧紧皱起,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此刻,摆在他面前的难题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如何才能在这场皮岛之乱中付出最少的代价却收获最大的成果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师兄那边依旧杳无音讯,这使得张好古愈发感到焦虑不安。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加快移民进程,如果稍有延误,一旦岛上爆发兵变,那么那些毫无还手之力、身无一物的流民们恐怕将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毕竟,那些凶残成性的兵痞子们一旦杀红了眼,便会丧失理智,任何丧心病狂之事皆有可能做得出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刘兴治自然也心知肚明,大明王朝已然下定决心要将他绳之以法。面对如此困境,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向女真族投诚。然而自从张好古到来之后,局势变得错综复杂起来,双方之间的联系渠道完全被切断,如今的局面可谓是众人皆知其中内幕,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无奈之下,刘兴治只得紧急召集其麾下亲信,共同商议应对之策。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终他们达成一致意见:既然在大明已无立足之地,那临走前决不能空手而归!思来想去,他们决定首先对岛上的商户下手。 说干就干,刘兴治暗中地下达了一道指令:全面收缴岛上所有商户的财物! 第二十五章 开始移民 尽管刘兴治私底下的那些小把戏始终未曾停歇,但他在明面上却依旧按部就班地上衙门办公。而此时此刻,恰如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一般。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张好古终于盼来了孙元化的回函。信中的内容让他欣慰——孙元化不仅答应让岛上的流民先前往登州避难,还特意派遣了四艘快速帆船前来协助运送这些可怜之人。 这四艘快船可谓是庞然大物!它们拥有着高达八根桅杆,船长二十八丈有余,船宽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二丈。其航行速度之快,可达每小时六节。如此巨大的船只,载重量自然也是相当可观,足足有四千料之大,可以一次性运载多达一千二百名乘客。 然而,面对岛上数量众多的流民,仅仅依靠这四艘船显然远远不够。据初步估算,如果想要将所有流民都安全送达目的地,至少需要往返十余次才行。而且由于路途遥远、海况复杂等因素影响,每次航程大约需要耗费六天时间。这样算下来,即便一切顺利,完成整个运输任务也至少需要两个月之久。 更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尚可喜所率领的水师战船此时无法调动。毕竟他们肩负着重要使命——严密防范女真人可能发动的袭击。因此,在这场艰难的救援行动中,可供调配的资源显得异常紧张。但无论如何,张好古都决心全力以赴,确保每一个流离失所的生命都能得到妥善安置。 在快船到来的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第一批移民便迫不及待地登上了船只,踏上了去往登州的旅程。他们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希望,眼神中已不再是生无可恋。当船只抵达登州时,自然有登州官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在海岛这边,张好古则负责将岛上的流民们组织起来,让他们有序地上船。这些可怜的人们因为战火纷飞,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财产,所剩无几的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锅碗瓢盆以及随身携带的衣物而已。所以,这并没有给安排工作带来太大的困难,毕竟大家都要离开这个岛屿,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于是,他们按照家庭为单位依次上船,直到装满为止。 与此同时,留在岛上的人们也各自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情。男人们有的出海捕鱼,有的则四处寻找合适的石头;妇女和孩子们则专注于编织渔网、制作鞋子等手工活计;还有一部分人负责晾晒捕获到的鱼儿和采集来的海菜,整个场面显得热闹非凡又井然有序。 就在此时,经过一段时间风干处理后的鱼干终于积累到足够数量,可以装满几艘艘船了!孙来财带领着他手下的几个精明能干的商户,兴高采烈地将这些美味可口的鱼干以及新鲜的海菜搬运上船。当然,商船上装载的可远不止这些海产品,其中还包括了他们从朝鲜商人手中精心收购而来的珍贵人参,以及从女真族那里换来的柔软温暖的皮毛制品等等。 第二十六章 转到明处 刘兴治眼睁睁地看着大规模的移民行动已经展开,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恐怕是无法留住了。原本,他还盘算着带领这批移民投奔女真人呢!毕竟,女真人所在之处有着大片荒芜未开发的土地,如果能够率领众人前去开垦耕种,必定能收获丰硕的粮食成果。而且,带去的人口越多,所立下的功劳自然也就越大。 然而,即便刘兴治已然下定决心投靠女真人,却也并非可以随心所欲、说走就走的事情。他深知必须先与对方谈妥各项条件才行。首先就是官职问题,他渴望得到一个足够高且有实权的职位;其次则是财富方面,只有丰厚的赏赐才能满足他的欲望;最后还要全力争取到最有利的待遇和资源分配方案。毕竟,自己手底下可是握有一支军队的,无论怎样,女真人都必然会给予一定的好处作为回报。 然而,要如何将消息传达给女真人呢?如今水师对船只的管控极为严格,这无疑增加了难度。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从那些商户入手。毕竟这些商户因业务需求,常常前往女真人处采购皮毛等物品。但此刻正值关键时期,必须格外谨慎,绝不能让任何风声泄露出去。 在此期间,刘兴治对沈世魁和张涛等人也充满戒备之心。若是双方发生争执乃至拔刀相向,无论最终胜负如何,自己一方的人员势必会有所减少。而沈世魁、张涛那边同样希望能够保存实力,故而不敢轻易采取行动。如此一来,便造就了这种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局面。整个岛屿犹如海面之下,暗潮汹涌,变幻莫测。 为了实现目标,刘兴治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名商户应允帮他传递消息,代价是两千两白银。 当刘兴治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时,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仍在不断迁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迎来了第四批移民的离去。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刘兴治盼星星盼月亮般等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消息。 原来,女真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答应给予刘兴治崇高的荣誉和地位——毅勇侯以及实职总兵之位!同时,他们要求刘兴治暂且稳住军队,切勿轻举妄动,静静等候女真人前来攻打皮岛之际,再充当内应。 得知这一喜讯后,刘兴治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自在。紧接着,他立刻下达命令,严格管束手下士兵,禁止任何人踏出军营半步。随后,又将部队转移到岛屿的北侧,靠近朝鲜陆地的方向驻守。这里正好位于水师码头的东侧,可以随时观察海面动态,做好万全准备。 沈世魁见刘兴治部移防 ,便去找了张好古,两人一番商议,也决定移防,原岛上旧部,也就是沈世魁和张涛部移防水师西侧,和刘兴治部形成犄角。 第二十七章 对峙 张好古深知局势复杂,为确保自身安全无虞,毅然率领着麾下那整整三百名精锐之士入驻沈世魁所部的中军营地。 至此,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然浮出水面,几近公开化,但尚未彻底决裂、撕破脸皮而已。 刘兴治眼见控制人口之计难以施行,便转而打起了割取商户财富的主意。这岛上足足有着八十余户商家,若能将其财富搜刮一空,少说也能获得数十万两白银之巨。 说干就干,刘兴治毫不犹豫地带领着他那八百名凶悍无比的女真士兵,如饿狼扑食般迅速将岛上的商户牢牢掌控住,并毫不留情地向他们下达最后通牒:要么乖乖交出所有家当,要么性命难保! 由于并非暗中行事,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其中一些人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飞奔至大营,将刘兴治控制商户一事如实禀报给正在中军大帐中的众人。此刻,张好古、沈世魁、张涛以及尚可喜皆在此处,闻听此讯,无不震惊失色,万万没有料到刘兴治竟敢如此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众人当即商议对策,最终决定由张好古与沈世魁亲自领兵前去解救那些被困商户;而尚可喜则需即刻赶回水师,指挥船只驶离岸边,对刘兴治所部形成强大威慑;至于张涛,则留守大营,以防万一。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就此拉开帷幕…… 由于近期局势异常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所有士兵都处于高度戒备、严阵以待的状态之中。正因如此,一旦接到出征命令,他们便能迅速行动起来。于是乎,沈世魁和张好古率领着整整三千名英勇无畏的战士,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城堡疾驰而去。而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另外三千名士兵也正紧紧跟随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增援。 没过多久,张好古与沈世魁便带领着这支气势磅礴的军队抵达了堡内。 此时的刘兴治完全没有预料到张好古和沈世魁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更让他惊愕不已的是,对方带来的兵力竟如此众多!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正朝着这边狂奔而至。 刘兴治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他自认为所率领的八百女真士兵已算数量可观,再加上女真人向来骁勇善战,实力不容小觑。然而此刻面对眼前铺天盖地涌来的沈世魁部士兵,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可笑。 不仅人数远远不及对方,更为关键的是,那些站立于前方的士兵皆手持火器,且枪口高高抬起,显然早已装填好了火药,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开火射击。此时此刻,就连两侧的城墙之上也布满了沈世魁的部下,同样手握火器,将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自己手下这区区八百女真士兵。即便想要立刻调遣援兵前来支援,恐怕也是插翅难逃,因为四周已经被包围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第二十八章 各退一步 慌乱之中,刘兴治面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大声喊道:“敢问沈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然而,沈世魁却并未回应刘兴治的质问,仿佛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倒是一旁的张好古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刘将军,您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啊!难道您不清楚自己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吗?为何要擅自掌控那些无辜的商户呢?”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地刺向刘兴治。 面对张好古的指责,刘兴治不仅毫无愧色,反而振振有词地狡辩起来:“朝廷的军饷迟迟不见踪影,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法子来啊!不然的话,这兵可就真的没法带了,如果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如今我不过是略加征收而已。” 张好古万万没料到刘兴治竟如此厚颜无耻,但眼下商户们都被刘兴治牢牢握在手中,己方确实不宜轻易妄动。无论如何,必须先设法将这些商户解救出来,方可展开后续的行动计划。 事已至此,无奈之下,张好古只得暂且使出拖延之计,试图稳住刘兴治。于是,他语气坚定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谁说朝廷不会发放军饷的?此刻,运送军饷的钦差大人已然在路上了!赶快把商户放了,此事我就当做没看见。” “那好,商户随我到营中,到了营中我就把他们放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一旦到了营地,是否放人,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张好古对于刘兴治的这点小心思可谓是心知肚明,对方想要将人带至营地里去,这一点他绝对无法应允。 “刘将军,您看这人还是赶紧放了吧!万一哪个手下的兄弟一时手滑,枪支走了火,不小心伤到了谁,那可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啊。”张好古言辞恳切地说道。 此时此刻的刘兴治,着实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若是不肯放人,恐怕难以脱身;可要真与对方火并起来,自己这边人手稀少,而城堡内部空间又极为狭小,只怕所有人都难以逃脱,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会交代在此处。更糟糕的是,如果消息无法传递出去,自然也不会有人前来接应。然而,即便放了这些人,张好古也未必会轻易放过自己。 张好古此刻确实有将刘兴治一举拿下的念头,但无奈刘兴治手中握有人质,断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权衡再三之后,张好古只得开口道:“如此这般吧!我准许你离开城堡,待你出了堡门之后,便立刻将这些人释放,不知意下如何?” 刘兴治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暗喜,只要能够走出这座堡垒,一切便还有转机。自己最起码还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只要能够确保自身安然无恙,那张好古必然不敢轻易妄动。心中这般思量着,便开口说道:“行!待我走出这堡垒之后,定会将人释放。但愿张大人能够言而有信、信守承诺。要知道,我麾下那八百名英勇无畏的女真健儿可都不是吃素的主儿,真要是拼起命来,哪怕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我们也是在所不惜的!” 话已至此,双方心里都很清楚,这场战斗已然无法打响。于是乎,彼此之间皆心怀警惕地相互对峙着。只见那刘兴治率领着他的一众手下缓缓撤出了城堡。待到他们踏出堡门之后,果然如约将人质给放走了。 随后,双方开始分别对己方的人马加以约束和管制。 第29章 刘兴治兴乱 双方阵营中的人们彼此充满戒备地对视着,小心翼翼地缓缓退回到各自的营地之中。 刘兴治一脸怒容地返回了自己的营帐,心中的愤恨愈发强烈。原本,他计划趁机捞取一些银两,未曾料到沈世魁竟然会站出来帮助张好古阻拦自己。这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向沈世魁展开报复行动。随即,他派遣手下悄悄监视起沈世魁的一举一动,但令他感到无奈的是,无论沈世魁前往何处,都会有大批护卫相随左右,根本无从下手寻找能够除掉沈世魁的绝佳时机。 与此同时,张好古对于粮食的管控变得越发严苛起来,发放给刘兴治所部的粮草数量仅仅只有从前的三分之一而已。如此一来,刘兴治的军队已经陷入了温饱难以保障的困境之中。 而此刻的刘兴治,则满心期待着女真人前来攻打岛屿。然而,另一边的张好古等人也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分化刘兴治的部队。他们深知,绝大部分刘兴治的部将其实并不愿意向女真人投降。毕竟,刘兴治麾下那八百名女真人向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凭借着自身的强壮体魄,常常肆意欺凌大明的军士们。即便有人将此事状告到刘兴治面前,刘兴治往往还是偏袒那些女真人一方。倘若真的选择投靠女真人,恐怕日后这些大明士兵将会受到更为严重的歧视与虐待,简直无法想象生活会变成何等模样。 因此,绝大多数汉族军官和士兵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向女真人投降屈服,但迫于刘兴治淫威,他们只得被迫低下头颅。 终于有一天,刘兴治盼来了一则消息:女真人大军已经踏上了征讨皮岛之路,并命令他设法搅乱皮岛局势。 然而,刘兴治所拥有的兵力远远不及沈世魁与张涛二人麾下之众,若要正面交锋,显然毫无胜算可言;而企图暗中行刺敌方将领呢?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于是乎,这个阴险狡诈之人竟将邪恶的念头转向了将领们的家属。毕竟,此时诸位将领皆身处军营之中,可其家眷却全都安置在城堡之内。虽说想要派遣大批军队前往城堡实非易事——毕竟当前双方已然剑拔弩张、相互戒备森严,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引发一场激战——但仅需派出一小部分精锐力量即可。 横竖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儿童,只要精心策划、出其不意,这区区一小股人马想必也是绰绰有余了。 就在黎明破晓前的一个时辰,刘兴治毫不犹豫地调遣出五百名剽悍勇猛的女真骑兵,如疾风般朝着城堡疾驰而去。 在刘兴治派兵后不久,张好古就得到了消息 ,由沈世魁亲自带了五千士兵奔向城堡。张好古连同张涛带其余士兵杀向刘兴治营地。 刘兴治没想到消息走漏这么快,没范防备,张好古,张涛所带的人马到了刘兴治营前后,守营门的士兵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要是抵抗,必死无疑,于是纷纷逃走。 第三十章 刘兴治之死 把门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仿佛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张好古和张涛率领着他们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迅猛地冲向刘兴治的中军大帐。此刻,刘兴治也匆忙召集起了部分麾下的士兵,特别是那些剽悍善战的女真士兵,他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给冲入营帐的沈 张部士兵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战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人们的呼喊和战马的嘶鸣声,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双方在黑暗中激烈厮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逐渐明亮起来,晨曦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慢慢地能够看清人的身影。此时,激烈的战斗也渐渐停歇下来,但双方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枪,丝毫不敢松懈。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张好古趁机站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刘兴治!刘兴治!快快出来答话!”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战场上。然而,尽管张好古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却始终未见刘兴治现身回应。众人心中不禁犯嘀咕:莫非这刘兴治趁着混乱已经逃脱了? 由于无法确定刘兴治是否在场,他营地中的汉族士兵们开始动摇,纷纷将手中的兵器扔到地上,表示投降。而剩下的那些女真士兵则依旧负隅顽抗,死战不退,似乎决心要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坚决不肯放弃手中的武器。 突然之间,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充满惊诧的呼喊:“刘帅!刘帅啊!”这声高喊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发声之处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满脸惊恐地抱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刀! 经过一番辨认,众人才惊觉那个背部中刀之人竟然是刘兴治!原来,在这场混乱不堪的斗殴当中,刘兴治不知何时已命丧黄泉,也不知是被谁杀死了。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刘兴治部彻底陷入了绝望与崩溃的边缘,他们再也没有丝毫战斗下去的意志和勇气,甚至连那些剩余的女真士兵也都乖乖地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张涛见状,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让自己麾下的士兵收缴了刘兴治部下的所有兵器,并责令这些降卒们离开营地,在外头等待进一步的处置安排。就在此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沈世魁。他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口中还大声叫嚷着:“刘兴治!刘兴治在哪里?” 面对沈世魁的质问,有人战战兢兢地回应道:“他……他已经死了。”听到这个答案,沈世魁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可怕,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问话:“在什么地方?”那人颤抖着手指向了早已被抬到营门外的刘兴治的尸首。 沈世魁二话不说,立刻飞身下马,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冲向刘兴治的遗体所在之处。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愤怒与悲痛,仿佛整个大地都因他的脚步而微微颤动。 第三十一章 血的代价 沈世魁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刘兴治那毫无生气的躯体。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手臂微微颤抖着,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与悲痛。当他站定在刘兴治的尸首面前时,他猛地将刀高举过头顶,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和愤怒都汇聚于这一击之中。 随着一声怒吼,沈世魁使出浑身解数,狠狠地砍向刘兴治的脖颈。刹那间,头颅滚落一旁。他紧接着飞起一脚,将那颗脑袋远远地踢开,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恨一并踢出体外。随后,他仰起头来,发出一阵如同狂兽般的嘶吼声,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这片充满杀戮与哀伤的土地之上。 与此同时,一名跟随沈世魁前来的士兵悄然走到张好古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沈将军全家无一幸免,我们去的晚了,到了的时候,都倒在血泊里了 。那些残忍无情的女真屠手也已被尽数消灭,一个没留。”听闻此言,张好古心头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沈世魁的吼叫声持续了许久,直至他精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大地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微微颤动起来。张好古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起沈世魁。然而,面对如此惨痛的打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张好古深知此刻再多的安慰也是徒劳,唯有轻声说道:“沈将军,请节哀顺变。” 此时的沈世魁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方才激烈的厮杀以及突如其来的巨大悲痛让他几近虚脱。他的嘴唇轻动,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张大人……我的全家……都没了……都没了啊……”泪水顺着他憔悴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瞬间消失无踪。 张好古面色阴沉地吩咐手下将濒临昏迷的沈世魁小心翼翼地抬回营地,并叮嘱务必给予其最好的照料和医治。随后,他亲自率领着一支精锐的队伍,如同一阵疾风般向着城堡内沈世魁的府邸疾驰而去。 尚未抵达目的地,远远望去,便能瞧见那狭窄幽深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身首异处、面目狰狞的女真族尸首。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屠夫如今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而那些英勇牺牲的大明士兵们,则早已被同伴们恭敬地抬走。然而,对于这些作恶多端的女真人,却没有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为他们收殓遗骸。只因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实在令人发指,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巷子地面上的鲜血尚未完全干涸,凝结成一块块暗红色的斑块。张好古毫不畏惧地稳步前行,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黏腻的血水,而是敌人的脊梁。他身后紧跟着一群忠诚勇敢的战士,同样面无惧色,紧紧跟随在张好古身旁。随着他们的步伐移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色花朵,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悲壮结局。 第三十二章 平乱 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和不安。除了那清晰可闻、有节奏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响着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就这样,他们一步步走向了沈世魁家的院子。 刚踏入院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定睛一看,只见满地都是猩红的鲜血,而那些原本应该守卫家园的家丁们,则横七竖八地倒卧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 继续往里走去,进入屋内,眼前所见更是触目惊心。凡是有人存在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活口留下。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有的人倒在了房门口,仿佛是在试图逃离时被无情斩杀;有的人则扑倒在床边,似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惨遭毒手;更有甚者,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悄然夺去生命,他们安静地躺在床上,甚至连一丝挣扎的迹象都未曾留下。 望着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张好古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他默默地转身走出屋子,来到院子中央。仰头望向天空,缓缓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把他们都好好收敛起来吧!尽快通知岛上的木匠,让他们多打造几口棺材。” 尽管这座岛屿树木稀少,但毕竟这里也是个商业繁荣之地,众多商人从事着木材买卖生意。因此,木材资源并不匮乏,木匠数量也颇为可观,其中不乏擅长造船和修船的能工巧匠。 张好古说完话,就静静地伫立在院子中央。此时此刻,孔有德率领着一群人马匆匆赶来。当他们目睹到院落中的凄惨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禁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孔有德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向张好古,并开口说道:“张大人,张涛将军已经下令将那些小辫子全部斩杀殆尽。而剩余的那些原本隶属于刘兴治麾下之人,则等待您返回之后再做处置。” “这些家伙罪该万死,死不足惜!走!”张好古怒声回应道。随后,他留下一支小队士兵负责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则与孔有德一同翻身上马,朝着大营疾驰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抵达了中军大帐。此时,张涛、尚可喜,耿仲明以及其他一众将领早已齐聚于营帐之中,显然是在此恭候张好古多时。待众人各自落座后,张涛目光凝视着张好古,伸手轻轻抚摸着下巴处的胡须,缓声道:“张大人,吾等皆是一介武夫,冲锋陷阵尚可,但对于这善后之事嘛……恐怕还需仰仗张大人指点迷津啊。” “好,那我来说说下一步行动,有请孔有德将军配合沈将军把他家后事安排好,关于刘部剩余人马,全部打乱,送去剿匪,这事有请耿将军处理,因沈将军现在无法处理军务,还暂且请张将军暂领中军,另外麻烦张将军安排一些人马看守城堡,实行战时管理,夜晚闭上大门,非中军令不可开,白天照常,但必须有士兵看守,以免得再发生今日之祸。” 第三十三章 钦差到来 说完这些话之后,张好古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尚可喜,他深知水师对于当前局势的重要性。 “尚将军啊!”张好古语重心长地说道:“水师乃是我们的关键所在,能否及时掌握女真的动向就全仰仗你们了。在护送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之时,务必也要将那些滋事作乱的兵士押送前往孙大帅处,至于如何处置,便交由孙帅来决断吧。” 尚可喜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定会不辱使命。他明白此次任务责任重大。 张好古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诸位官员,语气略微缓和地再次问道:“各位大人,是否还有其他需要补充说明之处呢?”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已经没有更多意见。见此情形,张好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宣布会议结束。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起身离去,各自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动乱之后,皮岛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渔民们继续出海捕捞鲜美的鱼儿;妇女们则忙着捞取海中的海菜,并晾晒成美味的干货。而那些剩余的流民们,则井然有序地从事着各种劳动。有人从载满石头的船上,一趟又一趟地将它们搬运至岸边堆积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积累了相当可观的数量。 与此同时,水师的船只依旧在海面上穿梭往返,忙碌不停。而岛上的士兵们除了日常的军事训练外,也开始积极投身于码头周边的防御工事建设。希望能够打造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或许也是时候返回登州向师兄禀报这里的情况并交付差遣了。然而,正当他准备启程之际,一封来自孙元化的信件却突然送达。 信中明确告知张好古,需耐心等待数日,因为朝廷派遣的钦差即将抵达此地。待到钦差莅临之后,方可安排张好古返回登州。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钦差大人周文郁的到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与他一同前来的不仅有黄龙,更携带着数量惊人的万石粮食!这无疑给众人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和希望。 抵达目的地后,钦差周文郁首先郑重地宣读了圣上的旨意以及对皮岛官员们的全新任命:黄龙被委以重任,担任东江镇总兵一职;沈世魁则荣升为东江镇副总兵;而张涛,则获封东江镇副将之衔。至于其他诸位官员,同样各自获得了相应的赏赐和褒奖, 随同来到黄龙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女真人已经快来攻打皮岛了,据可靠消息是,本来刘兴治等女真攻岛时做内应,可还没等女真人打过来,反而送了命。至于刘兴治的手下,总还是有漏网之鱼的,遇到女真人,并把最新消息告诉了女真人。并告诉女真人说,虽然刘兴治死了,可是皮岛也大乱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攻打皮岛,一定能打下来。 第三十四章 大炮轰 女真人竟然真的对此深信不疑。原本,他们兵分两路前来,其中右路军由楞额礼担任主将,而左路军则以喀克俉礼为首领。这两支军队自朝鲜的义洲侵入境内,并成功攻占了宣川。恰好在宣川这个地方,他们与前来报信的刘兴治部下相遇。 获得情报之后,女真人当机立断,迅速分兵四路,试图从陆地各个方向对皮岛构成合围之势。其中一路顺利占领了蛇蒲,另一路成功夺取了身弥岛浦口,还有一路占据了郭山宣沙浦,最后一路则拿下了嘉定。这四路兵马加在一起,步兵和骑兵的总数多达数万人之众。 尽管已经形成了半包围圈,但此时的女真人却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因为面前横亘着茫茫大海,让他们倍感无奈:究竟该如何展开攻击呢?毕竟他们既没有船只,也缺乏熟练的水手,更不懂得造船技术。总不能骑着马攻打皮岛,还隔着大海呢,玩啊! 面对如此困境,女真人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办法——向朝鲜人借用船只。然而,朝鲜方面又怎会轻易答应借给他们船只呢?要知道,这些女真人不仅杀害了自己国家的人民,侵占了大片领土,如今居然还妄图借用船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朝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女真人的请求,表示绝对不会出借任何一艘船只。 “没船怎么打啊?”众人皆是一脸愁容地望着茫茫大海,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女真人此刻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若就此罢手,就这样狼狈不堪地撤回,不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连粮草都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实在是颜面尽失,无法向族人交代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女真人究竟通过何种途径,竟然搞来了十几艘渔船,并且还宣称这些船是在宣川打造而成的。虽说数量有限,但总归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凭借着这十几艘小船,女真人开始将人员送到皮岛附近的小岛之上。而我方这边一察觉到女真人的动静,便立刻召集众人开会商议应对之策。 张好古深思熟虑之后提出建议,如果对方选择分兵策略,那么我方应当反其道而行之,将所有兵力集中起来,逐个击破敌军。经过一番激烈讨论,大家最终决定采纳这个方案,并指派张涛带领一部分人马率先对身弥岛发动攻击,以此来试探敌人的虚实和反应。 张涛领命后,迅速组织队伍驶向身弥岛。然而,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并没有直接登陆岛屿,而是保持一定距离远离岸边。紧接着,利用船只上装备精良的火炮,朝着女真人展开猛烈轰击。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凶猛无比的炮击,女真人感到异常郁闷和无奈。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方不断遭受重创。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许多女真士兵纷纷倒下,伤亡惨重。这场战斗对于女真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毫无还手之力可言。眼见形势不利,女真人不得不选择撤退,向着宣川浦方向转移。 黄龙得知前方战况顺利,心中大喜过望。他暗自盘算:既然如此轻易就能取胜,那么接下来轮到自己上阵的时候也必定能够大获全胜。果不其然,次日清晨,黄龙亲自率领着多达一百余艘规模各异的战舰气势汹汹地朝宣川浦进发。与之前如出一辙,他们依然依靠船上强大的火力优势,持续不断地使用大炮向女真人发起猛攻。 第三十五章 退敌 就在黄龙率军全力攻打宣川浦之际,另一边的沈世魁同样毫不示弱地率领部下对蛇蒲发起了猛烈攻势。而此时此刻,原本正在进攻身弥岛的张涛所部,由于岛上的女真人选择撤退并返回宣川,他们也随之转移战场,前往支援沈世魁一同攻打蛇蒲。 这三支军队,都是利用船上配备的火炮,对着岸上的女真人防御工事展开了狂轰滥炸。然而,尽管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但他们却始终没有登上岸去与敌人近身肉搏。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虽然双方的人员伤亡情况并不算太过严重,但对于处于被动挨打的女真人来说,这种局面实在令人憋屈至极。毕竟,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修筑的工事在明军火炮的轰击下变得残破不堪,却毫无还手之力。想要骑马冲上前去砍杀那些躲在战船上的明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尽管每次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日复一日的炮击还是让女真人难以承受。短短十余天过去,这些曾经勇猛无畏的战士们已经被打得士气低落、信心全无。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放弃坚守原地,纷纷撤回至宣川。至此,四路大军全部汇聚在了宣川这个地方。 见此情形,明军自然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迅速调动所有战船驶向宣川。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舰队,女真人不禁心生恐惧。他们深知,如果再不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恐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但由于时间紧迫,匆忙之间搭建起来的防御工事显然无法抵挡住明军强大的炮火攻击。局势危急时,女真士兵纷纷往后逃窜。 眼看着自己一方的军队竟然陷入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之中,女真右路的主将楞额礼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决定不再坐视不管,而是要亲自动手、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亲信卫队前去监督作战。 然而,那些无可奈何的女真士兵们此刻却只能被迫转身回去承受那如雨点般袭来的轰炸。就在这片混乱无比的战场之上,突然有一发炮弹呼啸而至,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楞额礼。而这发炮弹竟是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头部,刹那间,只见他的半边脑袋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当场就毙命身亡,连一丝气息都未曾留下。 直到这一刻,女真人终于是被彻彻底底地吓到胆寒心惊,他们的大将都已经阵亡了,这场战斗还怎么继续下去呢?于是乎,众人纷纷开始向后逃窜。此时的张好古远远望见女真人正在撤退,当机立断下达了旗语命令:“靠近攻击!” 紧接着,我方的大炮变得愈发凶猛起来,紧紧跟随在女真士兵身后不断轰击而去。此时此刻,众多的战舰几乎将整个海面完全覆盖,滚滚浓烟则遮蔽了整片天空,那轰隆隆的炮声响彻云霄,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颤抖不已。 在这排山倒海般猛烈至极的炮火猛攻下,女真人甚至连自己的营帐都顾不上要了,一个个只顾拼命奔逃。 第三十六章 痛打落水狗 张好古远远地望见女真人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心中大喜过望。他当机立断,再次打出了登陆出击的旗号。刹那间,只见众多战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驶向岸边,激起层层浪花。 随着一声声呼喊,明军中的勇士们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战舰,手持利刃,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着女真人猛扑过去。此时的女真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回头抵抗?他们只顾着拼命奔逃,试图逃离这可怕的战场。 见到如此良机,各艘战船上除了负责操控船只的水手外,其余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跳下水,紧紧跟随在敌军身后追击。就连身为将领的诸将,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亲自跳下船加入到这场激烈的厮杀之中。 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各个队伍的编制完全打乱,众人犹如一群疯狂的黄蜂,紧紧追逐着女真人不放。对着落荒而逃的女真人穷追猛打,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消灭干净。 即使有个别女真人侥幸逃脱,企图躲进两旁的树林中暂避风头,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里早已埋伏好了朝鲜人。这些朝鲜人就像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一样,静静地守候着,一旦发现有女真人靠近,便立刻发动攻击,让敌人无处可逃。 夜幕降临之后,大明的士兵们依旧毫不松懈地紧紧追击着女真士兵。一旦追上,他们或是挥刀猛砍,或是挺枪直刺,将敌人纷纷放倒在地。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张虎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十来匹战马。张好古与身旁的几位同伴迅速跃上马背,继续向前冲锋。待到黎明破晓时分,他们定睛一瞧,竟然已经冲入了女真军队之中。 眼前的人群中既有大明的将士,又有女真人,双方混战在一起,场面犹如煮粥般杂乱无序。此刻的女真人早已丧失了战斗意志,一个个只顾低着头拼命往前奔跑,但其间也偶尔会有人停下来相互厮杀搏斗一番。 由于张好古一行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女真人见状后纷纷吓得远远躲开,根本不敢与他们正面交锋、拼杀砍斗。然而,张好古及其同伴却因此而得以放开手脚,肆意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斩杀敌人。 就在激烈的砍杀过程中,张好古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名身上染满鲜血大明士兵被十几个女真人团团围住。这名士兵正在奋不顾身地拼死冲杀,但显然已是险象环生、难以招架。见到此景,张好古立刻率领众人朝着那个方向猛冲过去。女真人眼见张好古等人如猛虎下山般扑来,顿时惊慌失措,转身便逃。可惜他们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骏马?没过多久,这些女真人便全部被消灭殆尽。 这士兵见解除了危机,冲着张好古弯腰说道:“谢过张大人救命之恩。”张好古看着这士兵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也不由的欣赏,但现在正是战时,也不好多说。 便问道:“还能战否?” 第三十七章 胜利 “然”士兵回道。 “那便随我杀敌。” 话说完后,只见张好古身先士卒,再次如猛虎下山般率领着一众将士们向着敌军猛扑而去。那位士兵亦毫不畏惧地紧跟在他身后,奋勇杀敌,一路冲锋陷阵。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斜,夜幕即将降临。此时,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实在难以再有精力继续追击敌人。尽管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能够坚持追杀下去,必定能进一步扩大胜利成果,但现实情况却让他们不得不望而却步。首先,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激烈鏖战,加之粒米未进,大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体力严重透支;其次,若一味穷追不舍,万一女真人设有接应部队,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惨剧发生。 就在此刻,诸位将领纷纷聚拢到张好古身旁。经过一番短暂而紧张的商讨之后,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决定暂且撤回皮岛。然而,要想顺利返回皮岛,总得先填饱肚子才行啊!毕竟这一整天一夜未曾进食,任谁也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消耗。于是下令开火煮饭。 待一切部署妥当,派出警戒小队并派遣探子侦查四周情况后,众人方才陆续下马歇息。张好古刚刚翻身下马,双腿竟忽地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栽倒下去。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已然虚脱乏力至极,一旦精神稍有放松,就连站立的力量都荡然无存了。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旁伸出两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张好古定睛一看,却是他就下来的那个士兵,没想到还跟在身边,张好古笑了一下,说道:“多谢了。”还没等小士兵回话,旁边黄龙却诧异的喊到“祥儿”。 那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好古缓缓坐到地上之后,他恭恭敬敬地将双手抱于胸前,然后朝着黄龙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诚恳地说道:“小侄黄祥拜见伯伯!” 一旁的张好古见状,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竟然相识?” 黄龙闻言,顿时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笑罢才回答道:“哈哈哈……张将军有所不知,此乃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名叫黄祥。” “原来是亲侄子啊!”张好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正是!”黄龙笑着应道。 此时,张好古看向黄祥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之意。要知道,经过这一整天一整夜激烈残酷的拼杀,黄祥始终紧紧跟随着自己的战马,一步也未曾落后。其忍耐力之强令人惊叹不已。而且,面对十几倍于己的敌人时,他毫无畏惧之心,奋勇杀敌,视死如归。当初要他跟上自己,他应下后,便跟随自己,一路不离不弃。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实在难得。可以说,无论是人品还是武艺,黄祥皆无可挑剔。 想到这里,张好古转头望向黄龙,神色郑重地说道:“黄总兵,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够应允。不知可否忍痛割爱,让令侄从此跟随于我左右?” 黄龙心中暗自一喜,他深知这对于黄祥来说乃是一个绝佳的机遇,于是赶忙拱手答道:“张大人言重了!能得张大人青睐,实乃犬侄之福,亦是我们黄家的荣耀啊!”就这样,黄龙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第三十八章 回登州 黄龙虽说官拜二品,但却是个武将,即便是像戚继光那样的一品大员又能如何?不照样被文官们随意摆布吗!而张好古呢,别看他只是区区从五品官员,可比起自己这个二品武官来说,话语权可要大得多啦!更何况张好古如此年轻,又是深得皇帝欢心之人,其老师更是朝中次辅,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呐!因此,黄龙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了。 眼见黄龙点头应允,张好古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黄祥署,问道:“感觉如何?留在我身旁吧。” 黄祥见到伯父已然代自己应承下来,哪有不应之理?于是赶忙回应道:“既然伯父已经答应了,那就等同于小人也答应了。从今往后,小人愿追随大人左右,听从您的差遣。” 张好古满意地点头,双手一拍,大声赞道:“爽快!”他的话音未落,便有人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米粥。众人纷纷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大口喝着热粥,嚼着干粮。这些饥饿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将士们,此时吃饭的架势犹如狂风过境一般,对那些干粮一通猛啃,发出咔咔声响。谁也顾不上说话了 。 终于,大家都吃得饱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元气。每个人都身手敏捷地翻身跃上骏马,开始召集并整理自己麾下的士兵,然后朝着船只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追击敌人的时候并未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这一天一夜的奔波让他们感到无比疲倦。然而,返程之路却花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当看到停靠在海边的船只映入眼帘时,士兵们不禁兴奋地高声呼喊起来,并争先恐后地上了船。毕竟,长时间的步行早已令他们筋疲力尽,如今能够乘船而行,着实让人安心不少。那些身心俱疲的士兵们,大多数都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回到岛屿之后,张好古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这场胜利的喜讯详细记录下来。紧接着,他又仔细地统计了各个部队所取得的战绩,并将这些信息一同整理成一份文书,派人火速送往京城的朝廷。 经过此次激烈的战斗,皮岛上原本混乱不堪的局面逐渐平息下来。而此时的张好古也已经做好了返回登州的准备。当得知张好古即将离开的消息,岛上的诸位将领纷纷设宴为他送行。在宴席之上,钦差大臣周文郁也表示自己将要回京复命,黄龙则会回到旅顺驻守,至于岛上的防务工作,则交由副总兵沈世魁全权负责。 第二天,张好古带着,张虎,沈祥以及来时的士兵,辞别岛上诸将,登上了快船,回返登州,八帆张满的快船,飞快的划过海面,三天的功夫就到了登州。 还没上岸,张好古就看见了岸上绯衣乌纱的师兄,没想到是师兄亲自迎接,张好古好一阵感动。 一上岸,孙元化便上前拉着张好古的手说到:“辛苦师弟了,我已上表朝廷为师弟请功,想来不日就会下达。” 第三十九章 饮宴 “那就多谢师兄了!”张好古赶忙抱拳施礼,言辞恳切地回应道。他脸上满是感激之色,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话音刚落,孙元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拉,示意张好古与他一同登上那辆马车。张虎和黄祥见状,不敢怠慢,也紧跟着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始。一路上,张好古透过车窗,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风景。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熙攘,好不热闹。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巡抚衙门。 一行人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后堂。只见堂内早已布置妥当。此刻,宴席已然准备就绪,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众人依次入座,其中多数都是巡抚衙门里的各级官员。桌上菜肴琳琅满目,虽然算不上奢华,但也颇为丰盛。除了常见的鸡鸭鱼肉之外,还有不少登州当地特有的海鲜美味。这些海产新鲜可口,散发着诱人的鲜香气息。 张好古望着满桌的佳肴,尤其是那些从未见过的海味,不禁双眼放光,心中暗自欢喜。要知道,自从来到大明之后,这还是他头一回品尝到如此地道的海鲜呢! 酒席之间,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气氛热烈而融洽,宾主双方都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时光。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后堂之中,久久不散。 宴会结束后,张好古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他向孙元化等人拱手道别,然后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返回自己的住所。或许是因为饮酒过量,再加上一路奔波劳累,张好古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张好古行色匆匆地快步走到水盆前,迅速捧起水胡乱往脸上泼洒几下后,便赶忙叫上张虎和黄祥,一同朝巡抚衙门奔去。 待到三人抵达衙门时,只见孙元化正埋首于公案之上,忙碌地处理着公务。孙元化抬头瞥见张好古到来,连忙抬手示意他先稍坐片刻,接着又埋头继续处理了好几件十万火急的文书。待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孙元化这才起身移步至张好古身旁的椅子处缓缓落座,并轻声吩咐道:“来人啊,给张大人上茶!” 二人各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茶,而后开始交谈起来。孙元化率先开口说道:“此次平定皮岛之乱,可真是多亏有师弟相助啊!在这里,为兄要向师弟深表谢意。”说罢,他对着张好古拱手作揖。 张好古连忙放下茶杯,回礼道:“师兄言重了,这本就是小弟分内之事。” 孙元化叹息一声,接着说道:“皮岛之乱,令圣上龙颜大怒,特地下旨命我尽早平息这场动乱。然而,为兄实在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前往处理此事。当时情况紧迫,环顾四周,也只有师弟能让我安心托付此等重任。其他众人不是事务缠身,难以脱身,便是能力有所欠缺,不堪大用。所幸师弟挺身而出,替为兄排忧解难。”说到此处,孙元化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第四十章 调兵遣将 “自家兄弟,切莫这般见外。此次前往皮岛,亦是师兄给予我的一次磨砺契机,期间诸多事宜处理得并不尽善尽美啊。”张考官回道。 孙元化微微叹息一声后,继续言道:“皮岛前不久那场激战,着实彰显出了咱大明朝廷之威严雄风。经此一役,我亦决意针对皮岛诸位将领做出一番部署调度。虽说那沈世魁掌控着皮岛大局,但张涛之威望与其相较而言,可谓旗鼓相当。需知,一座山头岂容两只猛虎共存?此前所生之乱象便是绝佳例证。故而,我意欲将张涛调任至登莱听命效力。而尚可喜则遣往广鹿岛担任守备一职,以辅助黄龙。如此一来,身处辽东之地的大明将士便能灵活进退自如。至于孔有德与耿仲明二人,同样召回登莱。不知致远对此等安排可有何高见?可否行得通呢?” “依此布局来看,显然师兄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如此安排确属上策之举,然而若能令他们将麾下兵士重新打散整编,并另行调配安置,实则更为妥当。最为理想之法,莫过于将他们调离登莱一地,要么派遣至西北,要么去福建或广西沿海一带。” 孙元化苦笑着说:“我也想把他们调离,可是登莱缺兵啊!也缺粮草,他们在皮岛做生意我是知道的,不过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没办法,朝廷现在也没钱。现在的登莱,士兵严重缺员,现下还得依仗他们。我登莱防务太长了,看着兵员不少,可顺着海岸线一放,根本不够看。” “罢了罢了,暂且先不提这些。”他摆了摆手说道。 “此外,关于那些流民之事,如今他们皆已抵达登州,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安置他们,着实令人头疼不已啊!毕竟人数如此众多。”他皱起眉头,满脸忧虑之色。 “师兄无需烦忧,依我之见,可以将其中一部分人流散至各个地方;而其余之人嘛,不妨效仿皮岛那边,让他们继续从事捕鱼以及晾晒海菜之类的营生。”张好古沉稳的说道。 “捕鱼?这倒不失为一种办法,但问题在于鱼儿极易腐烂变质,即便使用冰块保存,也难以实现大规模的供应啊!”师兄摇了摇头,显然对此方案并不十分满意。 “倘若将其晒制成鱼干,又或是加工制作成咸鱼呢?虽说口感可能会稍逊一筹,但对于那些缺乏食盐的内陆地区而言,咸鱼必定畅销无阻。如此一来,既能保留住鱼肉的鲜美,又能兼具盐分的滋味,岂不是两全其美?”张好古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哈哈,甚好!如今这流民之事已然妥善处置完毕,如此一来,明日便与愚兄一同前往登州火器局吧,也好让致远一窥我精心设计之火炮。”孙元化面带微笑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和期待的光芒,仿佛那即将展示给师弟看的火炮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听到这话,张浩古立刻应道:“好啊!明日定当随师兄前去观摩您的杰作——那些令人瞩目的铁疙瘩。”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这次参观的兴奋之情,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些传闻中的神秘武器。 第四十一章 孙元化的秘密武器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向大地。孙元化早早便派遣手下之人前去传唤张好古。 接到消息后的张好古不敢怠慢,他迅速翻身上马,紧随前来传话之人一路疾驰,径直奔向登州火器营。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发现孙元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而一同等待的还有王徵。见到张好古到来,三人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前往武器库。 踏入库房,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火炮。张好古的目光被其中最为庞大的一尊吸引住了。他快步上前,来到这尊巨炮身旁,此时的孙元化满脸笑容,自始至终都未曾消散。只见他伸出右手,轻轻拍打着火炮的身躯,自豪地介绍道:“此乃红夷大炮一号炮,重达两千斤,其射程可达四至五里之遥!”接着,他将手指向旁边略小一些的另一门火炮,继续说道:“这边是二号炮,重量为一千斤,射程则有三至四里。” 在库房的角落里,还孤零零地放置着一门同样型号的二号炮。孙元化迈步走过去,站定后对着张好古道:“致远啊,快来瞧瞧我亲手打造的这红夷炮究竟如何?” 张好古听到这话后,赶忙向前凑过去,瞪大双眼开始认真细致地端详起眼前之物来。不瞧还好,这一瞧可真是把他吓得不轻啊!原来这门火炮居然装配了炮规这种高级玩意儿!而且更为惊人的是,那炮规之上赫然清晰地铭刻着整整十二条度数线条,每一条都犹如尺子般笔直精确;此外还有十二道极为精细的刻度标识,宛如精心雕琢而成。再瞧瞧那条垂直悬挂而下的重垂线,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只需稍作一番简单的运算,就能轻松而准确地推算出炮弹将会坠落的具体方位。如此这般先进且巧夺天工的设计构思,实在是令张好古瞠目结舌、赞叹连连。 要知道即便是到了抗日战争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咱们军队当中能够算出弹着点的人才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呀!然而此时此刻,身处这大明王朝之中,自己的老师懂得如何计算,师兄同样精通此道,就连站在一旁的王徵亦是个行家里手。不得不说,大明当真可谓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凝视着这炮规精致绝伦的构造设计,张好古内心深处受到的冲击和震撼简直难以言表。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被一旁的炮车所吸引住了。虽说这炮车乃是由木头打造而成,但选用的皆是坚硬无比的木材,其坚固程度绝对毋庸置疑。有了这炮车之后,就能够随心所欲地上下来回移动炮口啦,而装有轮子的炮车甚至还可以左右灵活转动呢! 可以这么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张好古真的对这些大明人崇敬起来。 然后孙元化讲了讲弹道测距,仰角射界的几何计算。张好古听着,对师兄的数学造诣深深佩服,孙元化也对师弟的数学造诣吃惊,自己所说的这些,也有考验的打算里面。 第四十二章 王徴 孙元化心中暗自感叹着这位小师弟的聪颖过人之处,他不仅能够完全理解自己所说的话,甚至还能与自己展开深入地探讨,并加以补充完善。回想起昔日老师曾经提及过,这位师弟在数学领域的造诣极深,或许有朝一日会超越自己,如今看来,老师所言非虚啊! 待参观结束之后,孙元化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对于制造火炮的宝贵见解和建议:“依我之见,用于战场作战的战炮,其口径应当设定为 33 倍,而炮弹的重量则可根据实际情况在 1 至 10 斤之间灵活调整;至于攻城所用的攻炮嘛,口径以 17 至 22 倍为宜,炮弹的重量宜控制在 9 至 15 斤左右;最后再说说守城用的守炮,其口径保持在 16 至 18 倍即可,炮弹的重量大致在 4 至 10 斤上下浮动。” 张好古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孙元化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这些重要的数据一一记录下来,仿佛这些文字如同珍贵的宝藏一般,值得被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不仅如此,对于每一种口径大炮所需装填的火药量,孙元化都不厌其烦地向张好古逐一详述。这些宝贵的数据和经验可是他多年来辛勤钻研、反复试验才得来的成果啊!而如今,他却毫无保留地将它们传授给自己这位师弟,这份深情厚谊着实令人感动不已。 接过师兄递过来的这份沉甸甸的“干货”,张好古如获至宝。通过仔细研读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对明朝大炮的认识和理解有了质的飞跃,仿佛登上了一座新的高峰。此刻,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原理和技术,在他眼中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参观完大炮之后,他们一行三人返回巡抚衙门的后堂,并按照宾主之礼分别落座。待家丁奉上香茗之后,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流便拉开了帷幕。期间,他们时而提问,时而解答,气氛热烈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话题不知不觉间转到了张好古亲手制造的车床上。孙元化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王徵先生的齿轮运用堪称一绝,不仅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而且还能制造出众多精妙绝伦的自动化装置呢!比如说那神奇的自行车,还有自行磨等等,多达二十四种之多!”听闻此言,张好古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其实,他心中清楚得很,许多物理学现象的发现与研究都离不开王徵先生的卓越贡献。 例如有由低向高处饮水的\"虹吸\";灌溉农田的\"鹤引\";以风力带动磨盘的\"风 \";报时机器\"轮壶\"等等。尤其是王徴对力的研究。杠杆,滑轮,斜面等。对于水的应用是出神入化。还提出水的体积,比重一些简单物理。 王徴表示有时间去看看张好古的车床,孙元化哈哈大笑道:“何必跑到京城去看,咱在这里造一台就是了,反正致远在这里。” 第四十三章 制定制度 说干就干!一旦车床能够成功制造出来,对于登州火器厂而言,其带来的益处简直不言而喻。毕竟,无论是孙元化还是王徵,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深知车床所能发挥出的巨大作用——那可是人力工作效率的百倍之多啊! 次日清晨,待三人处理完公事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聚拢到一块儿。只见张好古手持一根尖锐细长的木炭,对照着尺子精心绘制起来。他笔下的线条既笔直又纤细,有的呈现为实线,有的则化为虚线,还有些宛如波浪起伏,更有点划线穿插其中。王徵见状,满心好奇地询问道:“为何这些线条会有所不同呢?”于是,张好古耐心地解释起每一种线条所代表的含义来。例如,虚线意味着那些不可见的轮廓线,而实线则表示可见的轮廓线;至于点划线,则是用于界定尺寸的界限。 紧接着,张好古继续挥毫泼墨,勾勒出一系列常见的符号,并在每个符号旁边附上详细的文字说明。随后,他还向两人阐述了三视图以及剖面图等概念。王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同时不停地奋笔疾书,将这些宝贵的知识记录下来。在此期间,孙元化也不时插话提问,与张好古展开深入探讨。时光就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降临,四周变得漆黑一片,直至完全看不清彼此,三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此刻,他们方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已经如此投入地讨论了整整一天! ““咕咕咕咕……”一阵低沉而连绵不断的声音从张好古的腹部传来,仿佛是他的肚子正在发出强烈的抗议。听到这阵声响,张好古不禁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饥饿感涌上心头,他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饿得不行啦!”就在这时,“咕咕”“咕咕”两声鸣叫紧接着响起,原来是另外两个人的肚子也开始闹腾起来,表示它们同样渴望得到食物的慰藉。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略带尴尬却又充满笑意的眼神,随后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直到此刻,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竟然连午饭和晚饭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王徵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匆匆走出房间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餐。不一会儿功夫,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趁着用餐的间隙,三个人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之前的话题。尽管他们皆是饱读诗书之人,但此时此刻早已将“食不言、寝不语”这句古训抛诸脑后。 王徵率先开口说道:“就像致远所提及的机械制图之事,我认为应当编撰成书册,制定出一套统一的标准规范。如此一来,日后无论制造何种物品,都无需再依赖口耳相传或亲身示范。即便是与他人交流时,只要将图纸展示出来,对方便能一目了然,无需过多解释便能明白其中奥妙所在。倘若能够建立起这样一种统一的制度体系,即便双方未曾谋面,只需凭借一张图纸,旁人亦能知晓其具体情况。” 第四十四章 制图说明成书 孙元化同样开口道:“的确应当将其整理成书面文件,而且不仅限于机械制图领域,这一理论还能够应用于其他类型的制图工作,例如建造房屋、打造家具等等诸多方面。” 获得两位权威人士的肯定之后,张好古深切地认识到确立一套统一规范的制度所具有的重要性甚至超越了他亲自去制造百分尺和车床。毕竟,我们都清楚,先辈们众多伟大的发明并未得以完整传承。有些即便留存下来,也仅仅是提及曾有这样一种物品被创造出来,但对于具体如何制作往往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明明知晓存在着这样一件事物,然而后世之人无论怎样努力尝试仿制,都难以成功。一直到王致远重获新生所处的那个年代,仍有人无法复制出这些古老的发明,他们非但不反思自身技艺不足,反而断言老祖宗压根儿就未曾真正造出此类物件,而仅仅是凭空想象罢了。倘若能够构建起如此这般的一种制度体系,那么其他人只需稍加阅览便能洞悉其中奥妙。只要具备详细的说明以及精确的图纸,先人的智慧结晶便能够代代相传,从而避免那些不孝子孙对祖先曾经的辉煌成就产生怀疑与否定。 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禁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好好商议一下如何确定这些规则,并将其整理成书面形式。还烦请二位兄长一同参与完善,首先达成一致意见,然后若后续发现任何具体细则,我们再逐一添加补充。” 话音刚落,只见张好古迅速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制图说明”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尽管他的字迹算不上美观,但每一笔都蕴含着十足的劲道,仿佛要穿透纸张一般。 谁能料到,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子里,三人无意间的一次探讨,竟然为大明王朝后期的器物制造立下了一杆标尺。这杆标尺虽无形无质,却深深地扎根于大明的广袤大地之中,宛如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为每一位心怀壮志、醉心于造物技艺之人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和方向。 在随后的一段时光里,三人在忙碌完手头的事务之后,便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一项重要工作之中——他们不仅要依据那张由张好古精心绘制而成的车床制造图纸,悉心地引导工匠们打造出精密的车床;而且还需要花费大量的闲暇时间,全力以赴地对那本关于制图说明的书籍予以完善和优化。 这部着作可谓独树一帜、别具匠心。其中率先引入并运用了“比例尺”这个全新的理念,犹如一把神奇的钥匙,开启了精确制图的大门。同时,它还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地阐述了如何正确地进行制图操作,包括对点与线的严格界定和限制,以及各种符号所代表的意义阐释,还有尺寸标注的具体方法和规范要求等等诸多方面。这些详尽而又实用的内容,仿佛是一座知识宝库中的璀璨明珠,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经过大约整整一个月废寝忘食般的辛勤努力,终于圆满地完成了这本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着作。他们的付出与坚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为后来者指引了方向。 第四十五章 思索 书既已成,车床也成功试车,可谓双喜临门。于是,大家一致决定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来庆祝这两件大事。 凡是衙门里有职务的人都被邀请参加这次宴会。由于人数众多,所以菜肴都以当地海边的特产为主。虽然没有珍贵的山珍,但海鲜却非常丰富。宴席上摆满了各种虾、蟹、海参和鲍鱼等美食。 其实古人并不是不会吃,只是因为受到条件的限制。如果能够像后世那样使用冰块冷藏食物,那么海边的人们就不会如此贫穷了。这个时代的渔民大多是失去了土地,无法维持生计,才被迫来到海上谋生。他们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捕鱼,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一旦出海,甚至不知道是否还能平安归来。 在宴会上,张好古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海鲜,一边思考着如何改善渔民们的生活状况。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海边的渔民们能够吃饱饭,穿上暖和的衣服。不仅如此,他还要努力让所有大明的百姓都过上温饱的生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皆欢。孙元化和王徵二人因《制图说明》一书成书,心情愉悦,开怀畅饮。文人墨客,以着书立说为荣,今日大功告成,自然值得欢庆一番。况且,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不辞辛劳,如今终于有了成果,岂能不高兴? 然而,张好古却不胜酒力,填饱肚子之后,便向众人告辞,先行离去。孙元化见此情景,只道他这些天太过劳累,需要好好歇息,便准许他早些回府。 张好古踏出房门,漫步街头。张虎、黄祥二人紧随其后。他环顾四周,只见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张好古不禁心生感慨:“如此繁华之景,为何竟遭异族践踏?”一个原本和谐安宁的世界,却被战火与杀戮所笼罩。汉民族一直致力于美化这个世界,但总有异族前来破坏,屠杀汉人,摧毁汉民族的文化。然而,无论遭受多少苦难,华夏子孙总会奋起抵抗,引领世界潮流。。 自汉唐时期开始,中华民族便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韧性。历经千年的风雨沧桑,无论是外敌入侵还是内部动荡,坚强的华夏子孙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土地和文化传统,不屈不挠地与困难作斗争。 在宋朝时期,尽管面临着辽、金等外族的威胁,但华夏子孙依然保持着坚定的信念,用智慧和勇气扞卫着国家的尊严。他们发展经济、繁荣文化,创造了辉煌的文明成果。 明朝时期,更是出现了许多杰出的人物和伟大的成就。郑和下西洋展示了中华民族的航海技术和开放精神;王阳明的心学思想影响深远;四大名着中的三部诞生于这个时代。这些都是华夏子孙智慧和创造力的结晶。 而到了现代,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面对国际形势的复杂多变和国内建设的艰巨任务,华夏子孙团结一心,奋发图强。他们以勤劳勇敢的精神,不断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无论历史如何变迁,坚强的华夏子孙总是能够在困境中崛起,在挫折面前不屈服。他们的坚韧不拔和奋斗精神,成为了中华民族的脊梁,支撑着整个民族的发展和进步。正是因为有无数这样的华夏子孙,中华民族才得以在世界舞台上屹立不倒。 第四十六章 遇到熟人了 张好古漫步在街头,思绪飘飞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惊喜而清脆的呼喊:“张大人!”这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沉思。 张好古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在皮岛上救过的那位少女。只见她肩上挑着一副担子,担子两侧的筐子里装满了散发着海腥味的新鲜鱼类。少女察觉到张好古的目光,急忙放下担子,行了一个万福,并恭敬地说道:“民女夏红莲拜见恩公大人。” 张好古微笑着回应道:“免礼,免礼。真是太巧了!”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毕竟在陌生的地方遇见了曾经相识的人。接着,他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姑娘这是在卖鱼吗?” 少女颔首回答:“是的,这些都是刚刚从海里捕捞上来的鲜鱼,我特意拿到街上来售卖。” 张好古暗自琢磨,他们一行人确实需要一些食材来烹饪食物,于是决定直接买下这两筐鱼。他转头对张虎吩咐道:“去把这两筐鱼都买下吧。” 这吓得姑娘赶忙说道:“恩公吃鱼,怎么能让恩公买呢?就这些鱼根本不值几个钱,也就能换得三五斤粮食,钱是万万不可收得。恩公自是拿去吃罢了!我爷爷天天念叨,要是再遇到恩公,一定要请到家里吃顿饭,要好好谢谢恩公 。那日没曾谢过恩公,恩公便匆匆离去,这次遇到恩公一定要到家里去,否则爷爷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不知礼。” 张好古听了,反正下午没事,就去看看岛上迁移过来的那些流民现在生活怎么样。 他笑着对姑娘说:“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还是想给些钱,表示一下心意。” 姑娘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恩公这样做就是看不起我们了。这些鱼是我们自己打的,不算什么贵重东西,您能收下已经是给我们面子了。如果您真的想要感谢我们,可以来我们家做客,尝尝我奶奶做的饭菜。” 张好古见她坚持不肯收钱,只好作罢。他又问起姑娘的家庭情况和渔村的现状。姑娘告诉他,她们一家都是渔民,靠打鱼为生。虽有渔获,但是打渔换来的粮食太少,要是没有朝廷的赞助,光靠打渔换来的粮食根本没多少,就这样粮食也是远远不够吃的。 张海古带着黄祥买了二斤熟卤肉,几斤糕点,想了想又买了二十斤米让店老板拿布袋装了,并告诉店老板回来把布袋子送还。就让夏红莲前头带路,自己和黄祥带着礼物跟在后面。 一路上,夏红莲欢快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两人快些跟上。张海古和黄祥则不紧不慢地走着,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路也没多远,大概走了两柱香的功夫,就看到了大海,海边上有个不小的村庄。 村子里弥漫着一股咸腥的海风味道,房屋错落有致,街道狭窄而曲折。村民们忙碌着各自的生活。 刚走到村头,姑娘就大喊着“爷爷,爷爷”并小跑着到了一户人家,隔着篱笆墙能看到一个正在扫院子的老头停下了,并把草扎的扫把靠在墙上。 夏红莲跑到老者跟前,高兴的喊道:“爷爷,你看看是谁来了。” 第四十七章 做客 夏老头看了看红莲身后的两个男人,当看到张好古时,顿时愈要大礼参拜,张好古怎能让他跪下呢?这不是折寿么,赶忙两手扶住夏老头,夏老头执意要行大礼,张好古便不让,终是张好古年轻,气力要大一些,夏老头便也不再执拗下去。转身对着屋里喊到:“老婆子,快烧茶,咱们天天念着的恩公来了”。 “恩公请坐,”说完把那凳子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 ,那有什么凳子啊!分明是块石头,朝上的部分是个平面,还有个石桌,也是一块不规则的石板,围着石板是三块石头,权当是凳子了,张好古坐了下来,示意老夏头也坐下,也让黄祥坐下。 坐下后,张好古才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一看,不禁心里一酸,这哪里像个人住的地方?房子也是石头砌的,而且石头 之间的缝隙还挺大,根本就挡不住风,房顶是茅草的,估计下雨的时候还会漏水,房子很小,只有两小间,比人也高不多少,在石头房的侧面还用木棍斜着搭了个茅草棚子,是当厨房用的,还有这么个篱笆院子,虽然还是很简陋,但总比在岛上要好点,附近的房屋大都如此。 少女夏红莲站在水桶旁,认真地清洗着三只破旧的黑陶碗,她反复洗刷,生怕有一点污垢残留。这些碗虽然已经破损,但却承载着这个家庭的生活痕迹。 这时,正在烧水的夏老太喊了一声:“水开了,莲儿拿碗过来。”听到奶奶的呼唤,夏红莲急忙将洗净的碗拿到火塘边,准备倒水。 夏红莲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地上,然后拿起水壶,往碗里倒满了开水。接着,她又将碗一一端到桌上,摆放整齐。 张好古看着碗里的茶水,发现里面还漂浮着一些茶叶。他正好感到口渴,便端起碗,轻轻吹去浮叶,喝了一口。然而,刚一入口,一股苦涩且奇怪的味道充斥口腔,这并不是真正的茶叶,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树叶。尽管如此,为了尊重夏老头一家,张好古还是硬着头皮将这碗难以下咽的茶喝完了。 周围的邻居们发现夏老头家里有客人,而且今天张好古恰好没有穿着官服参加宴会,所以他们纷纷走进夏老头的家中,想要看看是谁。 有人觉得张好古看起来很眼熟,于是仔细端详起来。突然,他惊讶地喊道:“这不是皮岛上的那位张大人吗!”说着,他急忙跪下,并向张好古道歉:“小民告罪啊!不知道张大人您大驾光临,不小心冒犯了您,请张大人恕罪!”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后,也都定睛一看,果然是皮岛上的那位小张大人。他们顿时惊慌失措,害怕得不得了。因为这些流民经历了从辽西到皮岛的漫长逃亡,一路上生死未卜,很多家庭都已经破裂,甚至有些人全家都已离世,断绝了后代。对于这些流民来说,不要说见到官员,就算是看到一个普通的士兵,他们都会吓得浑身发抖。 眼看着情况不对,其他邻居也纷纷跪下,表示歉意。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第四十八章 流泪了 张好古看到这呼啦啦跪下的一大片人,赶忙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双手虚扶道:“众位乡亲,请赶快起来吧,你们这样行此大礼,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快快请起。”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说道:“张大人您当然担得起我们的叩拜。我们这些人在岛上的时候,简直就是朝不保夕,冷得受不了,饿得没饭吃,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根本没人管我们的死活。还有那些可恶的兵痞,总是欺负我们,随意打骂我们。尤其是刘兴治手下的那帮女真人,更是坏到了极点,他们不仅抢钱、抢粮,甚至连人都不放过。只要他们稍有不满,就会拿刀乱砍,那种日子哪里是正常人过得下去的呀!但是自从张大人去了岛上之后,把我们带到了登州,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命,这份大恩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张好古听了这番话,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诚恳地对大家说:“还请诸位父老乡亲们赶快起身吧,这本就是个当官的应该做的事情。今天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什么公事,只是应夏老之邀,来参加他家的家宴而已。诸位请起来吧!” 众百姓看到张好古如此行礼,心中皆是一惊,那可是官啊!官家竟然向他们行礼?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震撼呢?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回礼。 当听到张好古是来夏老头家里吃饭时,众人纷纷转身离去,心想不能打扰张大人和夏老头的聚会。然而,不一会儿,一些人又回来了,他们手中或提着鸡蛋、或拎着鱼、或拿着蔬菜、或捧着面粉……总之,每个人都带来了一些食物。 张好古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和他们手中的礼物,有些傻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一个老头站出来说道:“听说张大人来老夏家赴宴,我们也想表达一下心意,所以特来凑个份子,表示对张大人的感谢。”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随后,其他来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并说着类似的话语,然后离开了。 张好古不禁泪下,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大明的底层百姓啊!只要你做了分内的事情,他们就会对你心怀感激,甚至不惜用自己微薄的财产来报答你。虽然这些东西都是些普通的食物,但对于这些流民来说,每一粒米、每一口饭都是珍贵无比的,因为它们关乎着生存和生命。然而,此刻他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口粮送给我,即使这意味着他们今晚可能会饿着肚子入睡。这种无私的奉献令我感动不已。”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却发现言语无法完全表达出那份深沉的情感。于是,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一定要以善意对待他们,一定要做到!”这个誓言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了他前进的动力。 第四十九章 打算回京 饭做好了,张好古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心里一阵感慨。他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尝着每一口食物,感受着其中的各种味道。这顿饭的滋味真是复杂多样,有甜、有咸、有酸、有辣,仿佛人生的酸甜苦辣都融入了这一顿饭中。 吃完饭后,张好古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他的目光落在了夏老头身上,聊着天,谈论着生活中的琐事,分享着彼此的经历和感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老头几次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动,但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张好古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轻声问道:“老夏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夏老头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和老婆子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我们担心哪天突然离开了人世,留下红莲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我们想问问你,能不能收留红莲?她很能干,可以帮你洗衣做饭,照顾家里。” 张好古听了这话,心头一震。他知道夏老头一家对红莲的疼爱,也理解他们的担忧。收留红莲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有足够的能力养活她。而且,红莲也是个勤劳善良的女孩,能够帮忙做家务。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如果自己收留了红莲,那么夏家三口将面临分离,也许很久都无法见面,甚至有可能永远失去联系。想到这里,他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张好古缓缓说道:“老夏头,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你们一家三口感情深厚,分开确实让人不舍。如果红莲跟我走了,但我也要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夏老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感激地看着张好古,眼中满是信任。虽然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有时间去思考和决定。而张好古也明白,无论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责任。 张好古想了想,接着对夏老头说:“老夏头啊,要不这样吧,你和你的家人跟我一起走。到时候你可以帮我打扫院子,我会付给你工钱。就这么决定了,等我确定哪天回京城的时候,会让人提前来通知你。”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张好古站起来向夏老头一家人告别,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晚上躺在床上,他心里想着,自己出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皮岛上的混乱局面也算是得到了解决,是时候回京城了。不知道师兄那里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如果没事的话,自己可以去买些礼物、特产之类的东西带回去送给老师,还有上司以及李家、方家等人。想到这里,张好古感到心情轻松了许多。 张好古决定明天问问师兄,要是没什么事,自己就回京去,随着睡意渐浓,张好古睡着了。 第五十章 采买礼物 早上起来后,张好古感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决定前往师兄孙元化那里。他来到师兄的住处,两人坐下后,等待仆人上完茶后,张好古开口说出了自己准备回去的计划。孙元化想了想,觉得已经离家数月,确实应该回家看看了。他说:“好,我也会买些礼物,等你回到京城时,一起带给我们的老师。我这里还有几颗老山参,你也一起带给他吧。”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张好古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他走到街上,开始思考要购买什么样的礼物。老师年事已高,每天都忙于处理政务,非常辛苦,因此他认为选择一些滋补身体的礼物最为合适。突然,他想起这里有很多海参,而且价格便宜得像大白菜一样。由于海参上岸后不能保存太久,所以在海边很常见,但在内陆地区却被视为天价。可自己知道一种保存方法,那海参可以带走的。 张好古想到这里,决定不再去市场购物,而是先去老夏头所在的村子看看,并购买一些海参作为礼物。他知道海参是一种珍贵的食材,也是一种传统的中药材,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他觉得送给老夏头这样的礼物,既能表达自己的敬意,又能帮助他滋补身体。 来到村子后,张好古向夏老头家里走去。当他走近时,隔着篱笆墙,看到老头正在那里补网。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夏老头!”听到喊声,老头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看到张好古,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急忙走到门口,打开门,把张好古迎进了院子。 张好古笑着说:“夏老头,我来看看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夏老头高兴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很好。你来有什么事吗?” 张好古说:“我想跟您买一些海参,不知道您有没有多余的可以卖给我?” 夏老头一听,说:“海参啊,我们村里有人卖过,不过都是野生的,数量不多。” 张好古说:“我知道价格贵,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些?或者告诉我在哪里可以买到?” 夏老头想了想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海边看看。今天正好退大潮,也许可以捡到一些。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哦。” 张好古感激地说:“谢谢您!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夏老头说:“现在就走吧。带上工具和水。”说完,他从屋里拿出一把铲子、一只篮子和。 路上,张好古问夏老头:“夏大爷,您经常去赶海吗?” 夏老头说:“是啊,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对这大海非常熟悉。每次退潮的时候,我都会去捡一些海鲜回来吃。有时候还会卖掉换钱。” 张好古说:“您真是勤劳善良的老人啊!那您有没有遇到过危险呢?” 夏老头说:“当然有啦,海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有些很凶猛。比如鲨鱼、章鱼、螃蟹等等。还有些地方有暗流和漩涡,如果不小心掉进去就很难出来了。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哦。” 张好古说:“我明白了。那您一般都去哪里捡海鲜呢?” 夏老头说:“我一般都去礁石区或者沙滩上。那里有很多贝壳、螃蟹、海螺等等。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海参、鲍鱼等高档海鲜。”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海边。此时正是退潮的时候,海水退得很远很远。露出了大片的沙滩和礁石。夏老头带着张好古沿着海岸线走,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始捡海鲜。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张好古发现夏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依然健康硬朗。他走路轻快有力,眼神敏锐犀利。他似乎对这片海域有着深厚的感情和了解。 走着走着,夏老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看那边!那就是礁石区。那里有很多海参。”张好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有一片黑色的礁石群,上面长满了各种贝类和海藻。 他们加快步伐走向礁石区。当他们接近时,夏老头提醒道:“小心脚下哦!这些礁石很滑的。”张好古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礁石,开始寻找海参。夏老头告诉张好古如何分辨真假海参以及如何采摘。张好古认真地听着并照着做。很快他就掌握了技巧并且收获颇丰。 然而,当他们继续向前探索时,却发现海参的数量越来越少。张好古不禁感到失望。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夏老头说过村里有人卖过海参。于是他问夏老头是否认识那些卖家。 夏老头说:“当然认识啦!他们都是村里的渔民。他们经常出海捕鱼,有时也会顺便捞一些海参回来。如果你想买,可以去找他们。” 张好古说:“那太好了!您能不能带我去找他们呢?” 夏老头说:“没问题。我们回去吧。” 回到村里,夏老头带张好古找到了那些卖海参的渔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张好古最终以合理的价格买到了一些品质不错的海参。他感到非常满意。 第五十一章 收购海参 这一次的收获可谓相当丰厚,大概有二百斤左右的新鲜人参。此时,张好古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趁着这个机会,将制作盐渍海参的方法传授给这些沿海的渔民们,这样他们就能多一项收入来源了。 于是,他吩咐张虎前去购买一口六印大铁锅、二十斤盐巴、四十个酒坛子以及一些笊篱和用于封坛口的纸张,并要求张虎将这些物品送到村子里来。张虎接到任务后,立即转身骑上马背离去。紧接着,张好古又请求村长寻找一些擅长烹饪的妇女前来帮忙,并安排人员去采购一些木柴。 夏老头一家老小全都积极参与其中,忙前忙后地协助工作。这边的村民们则迅速搭建起一座简易的灶台。当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后,只等待那口锅运来了。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张虎便带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回来了。张虎将所需的物品卸下后,支付了马夫工钱,然后打发他离开了。 随后,众人齐心协力地架起了锅,开始烧水煮海参。待水烧开后,他们将部分海参投入锅中,待海参煮熟透后立刻捞出来。这时,黄祥和张虎随身携带的小刀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用小刀将海参剖开,小心地清除掉里面的肠肚,然后将处理好的海参放置在一旁晾晒。 待海参完全冷却之后,便开始组织人手将其装入酒坛之中。先在坛底铺上一层海参,再均匀地撒上一层碾碎的细盐,如此反复,直到整个酒坛被填满,每坛可装五斤左右。 接着,又安排部分村民去调和泥土,其中掺杂着一些干草碎片,以备稍后封口之用。当所有的海参都装进坛子后,再次组织人员进行封口工作。先用纸张覆盖住坛口,然后用泥土密封,如同封装美酒一般。 待这一系列工作完成后,指示村民们将封好的海参坛子搬运至夏老头的院子里存放,等待临行时一同运走。趁着众人都在场,张好古询问大家是否已经掌握了制作方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随后,他又叫来村长,询问他们是否能够独立完成这项工作,村长表示没有问题。 张好古走到人群前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喊道:“乡亲们!听我说,你们加工的海产品,我来帮你们卖掉!不只是海参,我们还可以利用冬季将鲍鱼加冰的方式运往两京地区销售。不仅要做高端产品,低端产品也要涉及,比如咸鱼和海菜的加工。将其晒干后,可以运到任何远离海岸线的地方。所以,我建议大家离开海岛,虽然无法提供土地,但只要能把海里的资源利用好了,你们就会变得更加富有。而且,这不仅仅是你们一个村子的事情,所有沿海的渔民都应该参与进来。相信我,只要坚持下去,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大家都会吃得饱、穿得暖,孩子们能够读书,生病时也有钱医治。” 百姓们听着这些话语,不禁为之动容,更有甚者,泪水潸然而下。回想起往昔岁月,温饱对于他们而言竟是如此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小张大人不仅引领他们迁徙至内地,还传授赚钱之道,这种关怀与帮助,试问世间能有几位官员能够做到?那些所谓的官老爷们,一旦见到“贱民”,便早早地用袖子捂住鼻子,避之不及,别说帮忙,就连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他们的眼睛。现在这些流民是真的对张好古充满了感激之心。 张好古看到百姓们的热情和对他的期待,心中感动不已,但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肩负着这些人的期望,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不辜负他们的信任。于是,他匆匆向众人告别,赶回了县衙。 回到衙署后,张好古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开始计算起了成本。 经过仔细盘算,他发现自己从海边收购来的新鲜海参每斤只需要支付一文钱,而将两斤鲜海参煮制成一斤干海参,则需要花费两文钱的成本。此外,用于腌制海参的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一些简单的包装费用,也就是说,一斤盐渍海参的总成本不过三文钱而已。基于此,张好古决定将盐渍海参的售价定为二十文一斤。这样一来,虽然收购价很高,可是海参可谓之是高端补品。 然而,考虑到运输成本以及其他因素,他还需要进一步调整价格。最终,他决定将盐渍海参运往京城销售,并在此基础上每斤加价十文。 这样,每斤盐渍海参的售价就变成了三十文,京师定价最低一两银子。要知道京师的有钱人可有的是,看来自己要回去弄个铺子了。 既然已经将加工技术传授给了村民们,那么他们就能够增加一些收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虽然开设店铺相对来说较为容易,但由于自己身负官职,需要考虑由谁来负责管理。张家两兄弟虽然忠诚可靠,但却不具备识字能力,这成为了一个难题。经过深思熟虑后,张好古决定在返回京城时再做决定。目前他手中已有一百斤货物,他打算等待十多天,积攒更多的数量,然后亲自带回去。 第五十二章 离去之前 这十天里,张好古过得十分惬意。他先是购买了一些登州当地的特色产品,这些商品不仅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京城的亲友们,还能让他们感受到登州的独特风情。此外,他还会时不时地到附近的渔村逛逛,欣赏美丽的海景,并品尝新鲜的海鲜美食。还对村民加工海参等海产品查看质量。 当然,除了购物和游玩外,张好古还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当他闲暇无事的时候,就会前往登州火器厂参观学习。因为王徴经常在那里出现,所以两人有更多的机会进行交流。 在交谈中,张好古发现王徴拥有着极其丰富的知识储备,这让他对世界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特别是王徴对力学的深入理解和精彩讲解,首次提出了重力学说,这一理论在当时的西方也是领先的。同时,王徴坚信地球是圆形的观点,这在时间上同样早于西方。 除此之外,王徵在风力和水力的运用方面可谓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以其独特的智慧和精湛的技艺,巧妙地设计出各种令人惊叹的工具,将自然力量发挥到极致,展现出卓越的创造力。无论是风车还是水车,都成为了他手中的杰作,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而在机械领域,王徵更是通过齿轮制造出了高效的减速机,这一创新成果已经得到了成功应用。这种减速机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还降低了能源消耗,对社会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他的发明和创造,为后世的机械工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至于数学,王徵的造诣同样不可小觑。他的数学水平与他的师兄孙元化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他深入研究数学理论,推陈出新,为数学领域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优秀人才,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惋惜之情。大明时期并不缺乏杰出的人才,但在知识的应用、推广和传承方面却存在着不足之处。随着大明王朝的更替,许多宝贵的知识没有得到有效的传承,逐渐失传于世。 张好古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宝贵的知识断流。他渴望着大明的繁荣昌盛得以延续,不愿看到历史的倒退。因此,他将竭尽全力,积极推动知识的传承和发扬,让更多的人从中受益。 随着离开登州的日子临近,师兄孙元化显然非常舍不得张好古离开。因为张好古总能清楚地阐述各种知识点,这给孙元化带来了很多启发。在学习西方学问的基础上,孙元化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尤其在数学方面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除了学术上的交流外,张好古还提醒孙元化,在皮岛的将领中,要谨慎使用。除了张涛之外,其他人都需要警惕。虽然可以任用他们,但绝对不能让他们领军作战。孙元化对此表示理解,并答应会小心处理。至于有没有往心里去,张好古也不知道,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五十三章 回京 终于到了启程的那一天,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温暖。孙元化紧紧地握着张好古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和关切。两人都是公职在身,虽然心中充满了离别的悲伤,但也知道这次分别是不可避免的。 “好古啊,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定要多加小心。”孙元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张好古点点头,用力握了握孙元化的手,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他看着孙元化,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这段时间以来,孙元化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如今即将离开,他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张好古说道。 孙元化笑了笑,拍了拍张好古的肩膀:“好,去吧!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张好古转身离去,他骑上一匹骏马,缓缓地向远方驶去。孙元化站在路边,一直望着张好古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仍久久伫立在原地。 张好古骑着马缓缓前行,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与孙元化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场景如电影般在眼前闪过。他知道,这次离别意味着新的开始,也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大人,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是否该加快速度?”一旁的黄祥提醒道。 张好古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远方,点了点头。他轻踢马腹,马儿加速奔跑起来。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间,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故事。 他们选择了兵分两路,一路带着海货走水路,这样可以提前到达京城。由张虎带队,张好古计划将登州至京师的线路交由张虎负责。而他自己则需要按照朝廷早已规划好的路线,无法走水路,只能选择陆路行进。 一路上,张好古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他时不时地停下来休息片刻,让马儿也喘口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斜,黄昏的余晖洒满大地。 “大人,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否则天黑前无法赶到目的地。”黄祥再次提醒道。 张好古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他策马狂奔,马蹄扬起一片尘土。夜幕降临,星星点点闪烁在天空中,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一处驿站。张好古下马,疲惫不堪。他走进驿站,找了个房间休息。躺在简陋的床上,他闭上眼睛,回忆起这一天的经历。尽管身体很累,但他的心却充实而满足。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般纯净。张好古站在庭院中,抬头仰望着这片无尽的苍穹,心中涌起一股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他坚信,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只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努力奋斗,一切都将变得越来越美好。 这次回归京城,孙元化为张好古送行,并赠送给他二十名退伍的残兵作为家丁。这些士兵以成均和袁飞为首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忠诚勇敢的战士。其中,成均原是关宁铁骑部队的一名把总,单论战功,他完全有资格晋升为副将或游击将军。然而,由于他过于保护手下的小兵,与上司产生矛盾,导致他一直未能得到应有的升迁。后来,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他不慎从马上坠落,腿部受伤严重,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最终落下残疾,但他仍然拥有出色的射箭技巧和强大的力量。因为眼睛一大一小,恐怕是天生技能吧!射的箭极准,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袁飞善于奔跑,爬山 ,骑术也了得,曾在军中作为夜不收,一手弩箭,玩的出神入化,后因与上司争功,被人围殴,失去一根手指,一气之下,退出队伍。 第五十四章 遇上劫道的了 袁飞带领着九个人与张虎一同乘船离开了,留下了九名护卫,他们将跟随在张好古身边,听从成均的指挥。 与此同时,夏老头一家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本来,张好古曾经考虑过让老夏头夫妇乘坐船只,因为他们年纪较大,但老夏头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坚持要跟随着张好古。他表示自己在路上可以照顾马匹,他的妻子和孙女则可以负责做饭。面对老夏头的坚持,张好古感到无奈,最终只好答应他们一起前行。毕竟,他们还有七辆马车可用,夏老头一家可以坐在马车上一同前进。 从登州到京师的路程大约有一千四百多里,张好古估计需要二十天才能抵达京师。这一路天气晴朗,张好古一行人踏上了前往京师的征程。他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七辆马车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 张好古骑在马上,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队伍。夏老头挥舞着马鞭,赶着马车,脸上洋溢着兴奋。 “大人,前方有个小镇,我们是否要在此休息一下?”成均指着前方说道。 张好古看了看天色,点点头:“嗯,大家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就在此歇息吧。” 队伍进入小镇,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晚饭后,张好古召集众人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按照目前的速度,我们还需大概十五天才能到达京师。途中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大家要保持警惕。”张好古严肃地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夜色渐深,张好古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此次入京,他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上可能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 走到第十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滨州地界。过了滨州,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路,路旁的杂树郁郁葱葱,勉强可以让马车通过。黄祥和成均看到路况不佳,商量后决定由成均走在队伍前面探路,而黄祥则负责保护张好古。 成均刚刚走到队伍的最前端,突然,一个身影从路边的树林中跳出来,大喝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原来,他们遇到了一群劫匪。这个劫匪身材高大,却很瘦,手中拿着一根木棍。 成均见状,皱起眉头,怒声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在此拦路抢劫!我们此次出行乃是工部员外郎、登州镇抚使张好古大人的仪仗队,你们还不快些滚开,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成均原本就是个鲁莽的性子,见到有人前来打劫,立刻抽出刀来,准备与对方大干一场。然而,他的刀刚刚抽出,尚未挥舞起来,就听到“呜”的一声,一根棍子如疾风般迎面袭来。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成均手中的刀瞬间被击飞落地。要知道,成均的力气可不算小,但还未正式开战,他的武器便已脱手而去。 第五十五章 快,太快了,违背常理的快 见那劫匪没动弹,成均心中一喜,连忙弯腰捡起腰刀。他紧紧握着刀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子,刚才我没防备,这次定让你尝尝爷爷的刀法,这可是杀人的刀法!” 成均自信满满地摆开架势,准备施展自己引以为傲的刀法。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只听见“呜”的一声,手中的刀再次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成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攻击竟然如此迅速和精准,仿佛眨眼之间就能将他的武器打落。 这时,对面的劫匪冷冷地说道:“捡起刀来,再给你一次机会。” 成均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决定再次尝试。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重新捡起了腰刀。这一次,他紧紧握住刀把,不敢有丝毫松懈,同时采取了守势,全神贯注地盯着劫匪手中的木棍。 劫匪开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成均瞪大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答道:“好了!” 成均握紧手中的刀,目光死死地锁定劫匪的木棍,不敢有一丝分神。他深知对方的速度极快,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失去武器。 然而,当劫匪出手时,成均还是无法抵挡。只见劫匪手中的木棍如同闪电般挥舞而来,发出“呜”的一声闷响,瞬间击中了成均手中的腰刀。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这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速度!成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而可怕的对手。 这劫匪还真是嚣张至极啊。他大声叫嚷着要换人,声称要找一个更能打的对手。 黄祥见状,毫不犹豫地拎起一把长枪,气势汹汹地说:“我来掂量掂量。”只见他手一抖,挽出五朵枪花,动作娴熟,显然在枪法上下了不少功夫。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手中的长枪再次猛地一拧,向着劫匪狠狠地刺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呜”,随后便是“啪”的一声,黄祥手中的长枪竟然也被崩飞了出去。 这一刻,连黄祥自己都傻眼了。张好古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只能亲自出马了。不过,这里的出马并不是指参与打斗,而是动嘴皮子。于是,他大声喊道:“兀那汉子,你能不能报上名来?”劫匪毫不畏惧,大声回应道:“俺叫吴大宝。”张好古听后,立刻接着问道:“好,吴大宝,你可知道我是朝廷官员,你竟敢打劫我。” “嘿!我只是劫粮而已,又不要你的命,你是当官的,我哪知道啊!我打劫就是为了弄点粮食,带回去给我奶奶吃。” “吴大宝,你这棍法是跟谁学的?出手速度这么快。” “是一个大叔教的。那时我才四五岁,有一天一个大叔路过我们村子。当时我正在家门口玩耍,他向我讨一碗水喝。我就进屋给他端了一碗水,那个大叔喝完后说不能白喝我的水,要教我功夫。他让我用棍子去打苍蝇,如果能打中苍蝇,就算是棍法入门了。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打劫。”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第一次打劫,怎么说得那么顺溜呢?”“那些话啊!都是听评书先生说的。” “粮食嘛,我这里倒是有,但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家里没有粮食了,我不想让奶奶挨饿,所以只能出来碰碰运气了。” “那好吧,看在你的孝心,我可以给你粮食,可是我们能不能去你家喝口水呢?” “你能送我粮食,喝水肯定可以的,不过就等于咱俩换的啊!那就不算我抢劫了。” 张好古听了,觉得有趣,这小子这么会算账,粮食换水。 第五十六章 收留吴大宝 吴大宝头前带路,一行人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好古突然开口问吴大宝:“我说,吴大宝啊,你就不害怕我们这些人用箭射你吗?” 吴大宝听到这句话后,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回答道:“切,就你们这十几个人还用箭?我可真不怕。” 听到这句话,张好古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默默地跟着吴大宝继续往前走,不再说话。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他们很快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这座房子看起来非常简陋,四周都是通风的,屋顶则是由茅草铺成的。 当他们走近房子时,吴大宝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张好古说道:“记住哦,我的劫道行为可不兴说出去,不然会惹我奶奶生气的。”说完,他便走进了房子里。随后又出来了,后面跟着个老太太。 老太太出来就张口说道:“欢迎各位来家里做客,大宝啊烧水去。” 众人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在等待水开的期间,大家开始闲聊起来。 通过老太太的讲述,吴大宝的爷爷因为被抓壮丁而不幸离世;他的父亲则战死在辽东战场上。吴大宝的母亲得知这一消息后,悲痛欲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如今,只剩下吴大宝和他的祖母相依为命。 张好古听后,心生怜悯之情,开口说道:“老人家,如果生活艰难,可以考虑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看,那边还有一对老夫妻也打算跟随我们。”说着,他指向了不远处正在喂马的老夏头。“这样也给你孙子找个出路,要不在这个地方,也可惜你孙子的武艺了。” 吴老太太听了这话,心中暗自琢磨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就请少爷费心了,我们跟你走。老身现在还能洗衣做饭的,不会白吃少爷家的。”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众人也顺便在吴家做了午饭。吃过饭后,吴老太和吴大宝开始收拾家中的物品。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东西,无非就是一些铺盖、衣服以及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将这些简单的行李装上马车后,众人便再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并非只是一天,最终抵达了京城。老夏头一家三口、吴老太和吴大宝都是初次目睹如此宏伟的城楼,那高耸入云的巍峨城楼,令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张好古并未催促,任凭他们尽情欣赏,没有半句怨言。经过许久,他们方才从震撼中苏醒过来。 三位老人急忙赔礼道歉,表示耽误了张好古宝贵的时间。待到城门口时,张好古吩咐成均呈上他的印信,经过城门官兵仔细查验确认无误后,一行人顺利通过关卡,踏入了京城。 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以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两家人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过大街,穿小巷,终于到了张好古买的房子那儿。 第五十七章 回京先探望老师 张好古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这些人都是家里的仆人和一些前来帮忙的朋友。其中,张虎和袁飞已经提前回来了,他们站在人群中间,焦急地等待着张好古的归来。 当张好古骑着马出现在家门口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张龙快步走向张好古的马匹,亲自为他牵马,并引导他下马。张虎则走上前去,扶住张好古下马,并帮他整理衣物。 进入家门后,立刻有仆人端来了热水,让张好古沐浴更衣。张好古洗完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感觉精神焕发。然后,他来到厢房,想看看今天的收获情况。 一进厢房,张好古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东厢房和西厢房里都堆满了海参加工后的坛子,这些坛子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数量之多让人咋舌。看到这一幕,张好古心中暗自盘算着:“看来得赶紧准备铺子了,而且资金也需要尽快筹集。” 接着,张好古又去看了看后院。老夏头一家三口暂时住在后院,同时吴老太也住在那里。此外,吴大宝和黄祥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而成均、袁飞等人则表示愿意与其他老弟兄们一起居住。经过仔细计算,家里一共有三十八口人,院子显得有些拥挤了。 想到这里,张好古决定再购置一处大宅子和土地,以容纳更多的人口。毕竟,随着生意的发展,家里的人口可能会继续增加。于是,他叫来了张虎,让他去寻找合适的宅子和土地,并尽快购买下来。铺子最近就得买。 就这样,张好古暂且安顿了下来。他带着张龙和张虎两兄弟,赶着两辆马车,装载着自己和师兄准备的礼物,径直朝着老师家驶去。到达老师家时,徐光启尚未下班归来。张好古向师娘请安后,将礼物妥善放置,特别叮嘱师娘要将师兄赠送的四颗极品老山参单独存放。随后,他取出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张虎皮,小心翼翼地放在师父的书房椅子上。接着,他又将海参单独摆放,并向师娘详细介绍了每天食用一根海参对身体的益处,同时嘱咐她在食用前要用凉开水浸泡以去除盐分。 夜幕渐渐降临,老师终于回到家中。用过晚饭后,师徒二人开始谈论起皮岛的事情。张好古详细讲述了整个经过,并坦诚地告诉老师,皮岛问题虽然得到了解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此外,他还向老师展示了自己在路上撰写的关于皮岛现状的奏章。徐光启认真阅读后,给予了高度评价,表示这份奏章非常出色,可以在明天早朝上直接呈递给皇上。 他想了想,决定再拜托老师去提醒一下师兄孙元化,尤其是关于用人方面的问题。特别是那些来自皮岛的人,绝对不能给予重要职务。徐光启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接着,他详细地向老师讲述了登莱地区目前的情况。 第五十八章 沉沉睡着 师徒二人在房间内相对而坐,气氛严肃且融洽。他们开始谈论起登莱地区目前的情况,深入分析了当地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形势。师傅详细地向张好古介绍了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并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在交谈结束后,师傅提醒张好古明天需要参加早朝,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他告诉张好古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认真倾听皇帝的旨意,积极参与讨论,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发声。 接着,师傅对张好古在皮岛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赞扬。尤其是在对流民问题的处理上,师傅认为张好古做得非常出色,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还为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师傅也对张好古在处理刘兴治事件时所展现出的冷静和果断表示赞赏。他认为张好古能够迅速采取措施,稳定局势,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最后,师傅鼓励张好古继续努力,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素质,为朝廷和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张好古感激地点点头,表示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全力以赴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师徒二人的对话充满了信任和期望,他们共同期待着未来的发展和成就。 张好古知道现在的老师很忙,另外年纪也大了,便提出告辞,得以让老师早点休息,并表示过两天再过来。辞别老师、师娘后,他便回到了家中。 早已等候多时的宋应星和方以智终于等来了张好古。三人久没见面,虽然时常通信,但又怎能比得上当面交流呢?宋应星兴奋地向张好古讲述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取得的成就。 原来,他们已经成功将蒸汽锅应用到了车床上,其效率显着高于传统的牛车拉动方式,不好的方面是动静太大。此外,砂轮机也被制造出来,使用起来非常方便,磨刀的效率大幅提升。以前,磨一把车刀需要花费近半天的时间,而现在只需片刻就能完成。同时,电池的制作工艺也逐渐稳定下来,各种材料的配比经过多次试验后也已趋于成熟。 这一夜,三人不知聊到何时,只知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和疲惫。期间,宋应星提议喝点酒,边喝边聊,以解乏意。张好古虽有些困倦,但也欣然应允。毕竟他一路走来确实辛苦,而且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去上朝交差。尽管并非直接受命于皇帝,但实际上却承担着钦差的责任。 在饮酒的过程中,宋应星告诉张好古一个好消息:自己已经搬到了新的厂房,并且职位得到了晋升,成为了八品的提举。这个消息让张好古感到欣慰,同时也为朋友的成就感到高兴。 几人或多或少地喝了一些酒,张好古也渐渐有了睡意。他向宋应星承诺,上完朝后会回到火器厂看看。随后,他便起身离开,回到主卧休息。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宛如银霜。整个北京城都沉浸在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这份寂静。 第五十九章 觐见 因为要上早朝,所以张好古并没有睡太久,很快就被张龙叫醒了。他有些迷糊地爬上马车,向着皇城进发。在车上,他又趁机眯了一会儿。 当天空开始破晓的时候,三通鼓声响起,张好古走下马车,沿着左掖门进入午门。他心里想着反正自己品级是吊车尾的,所以排在队伍的末尾肯定不会出错。此时,监察御史们正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期待有人犯错以便他们能够抓住机会惩罚一番。 净鞭过后,大臣们依次跨过金水桥。,走进奉天门外。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央设有御座,被称为“金台”。台阶左右是钟鼓司的乐队,殿陛门楯间排列着“大汉将军”,他们身着全副铠甲。御道左右以及文武官员身后都有校尉手握刀柄站立。 崇祯帝到达御门之后,钟鼓司开始演奏乐曲,锦衣卫力士撑起了五把伞盖和四把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墀,站立在御座后的左右两边。有两名内使,其中一人手持伞盖,站在座位上方,另一人拿着“武备”,又两人两把扇子,站在座位后方的正中间。 当崇祯帝坐好后,宦官再次挥动鞭子发出声响,鸿胪寺的官员开始高呼入班。 这时,左右文武两班的官员们才整齐地一同步入御道,文官按照“北向西上”的方向前进,武官则是“北向东上”,他们都行一拜三叩之礼,这被称为“大班”。公侯、驸马、伯等自成一班(勋戚班),位于武官班前且稍微偏离。 大臣们行礼完毕之后,文武百官整齐地站立在大殿两侧,庄严肃穆。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早朝正式开始。 首先,鸿胪寺官员走出队列,恭敬地禀报:“今奉直大夫,工部员外郎,武毅将军,权登州安抚使张好古登州事务已毕,回京谢恩,尚请皇上觐见。” 皇帝微微点头,威严地说道:“准。” 鸿胪寺官员退回原位。 张好古心中有些疑惑,自己昨天才回到京城,并未前往鸿胪寺报备。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这肯定是老师安排的。昨晚老师还特意叮嘱过,要他今日上朝。 首辅周延儒轻咳一声,手持一摞奏章走出队列,恭声奏道:“臣周延儒奏,这些奏章内阁已拟票,尚请皇上定夺,御笔亲批。” 说完,已有内侍走过来收走奏章。 过后又有几位大臣奏过,便也没什么事了。 至此鸿胪寺唱“奏事毕”,然后宦官净鞭,待崇祯御驾退走,文武百官也退了朝,各回衙门忙活去了。 因是要觐见皇帝,张好古没走,过了一会老师过来喊道,“致远,一会随我前去觐见皇上。” 等人走完,张好古跟随着老师来到乾清宫门外,早有内侍等在门外,看到师徒二人过来,前头引导着进入乾清宫。 进得宫内,看见崇祯帝坐那儿,旁边还有首辅周延儒。 崇祯见徐光启过来,指着旁边一把椅子,“徐师看座。” 又看向张好古,笑着说“小张大人也看座,这里不是前殿,不必约束。” 张好古忙谢了皇上,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以示恐惶。 第六十章 奏对 崇祯帝看到张好古坐下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小张大人,今日朕与周师、徐师一同前来,便是想详细了解一下皮岛的情况。虽然之前也有文书往来,但毕竟不够全面。而你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如今皮岛已经安定下来,你也平安归来。所以希望你能将其中细节一一详述。” 听到崇祯帝的话,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连忙拱手答道:“陛下,臣定当如实禀报。”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还没有长胡须!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懊恼:可恶啊,至今都没能长出真正的胡茬,只有细细的绒毛。 坐在一旁的周延儒注意到了张好古摸胡子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温和地对张好古说:“小张大人无需如此拘谨。常言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小张大人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如今更受皇帝器重,可谓是前途无量。而且皇上还说过要提拔你呢!这次你又立了大功,理应再进一步。” 张好古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向崇祯帝行礼道:“多谢陛下厚爱,此次皮岛之行,臣不过是走了一遭而已,实在谈不上有何功劳。况且,臣如今已是五品官员,已经算是高配了,岂敢再劳烦陛下提拔。” 崇祯帝听了,笑着说道:“小张大人,有功必赏,这是朝廷的规矩。你去皮岛一行,在刘兴治作乱时,冷静处置,果断出手,稳定局势,还诛杀了刘兴治,这些朕都清楚。还有你迁移流民的举措,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你亲近民众,教导他们,这些都是大功绩呀!而且,你不仅在发明创造方面有过人之处,文采和军事才能也很不错。爱卿啊,你心中有丘壑!能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官员,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小张大人不要再推辞了,朕决定赏赐你就是赏赐你。很快就会下达旨意。” 张好古听到这里,心里明白再推辞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他爽快地回答道:“臣谢过皇上的恩典,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明添砖增瓦,报答皇上的深厚恩情。”” 崇祯听闻这话,知道是张好古的肺腑之言。少年心性,也不由得热血上头,“好好,小张大人说的好,为我大明添砖增瓦,来来,坐下说话”。说完并用手指着椅子示意张好古坐下说话。 张好古坐下之后,便开始将皮岛刘兴治之乱的具体情况娓娓道来。他提到当时刘兴治已经投靠女真人这件事可谓人尽皆知,但要想成功拿下他,必须小心谨慎、处处防备。然而,最终沈世魁全家还是不幸惨死,这完全出乎了张好古的意料。他认为自己对此负有责任,并请求皇帝责罚。接着,张好古谈到了皮岛流民迁移的问题。由于皮岛现在已成为前线,留下流民不仅无法提供帮助,反而可能成为军队的负担。本来粮食运过去就不容易,迁移出来,可以给军队多屯点粮食,也给百姓们多条活路。因此,他建议让皮岛成为纯粹的军事堡垒,这样一来,如果发生战争,可以放手一搏。 第六十一章 回到工部 听完张好古的话,君臣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认可之色。 周延儒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那么,对于朝鲜方面,你有何看法?”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使臣往来,不可绝。如今的朝鲜深知感恩之情,无论是朝鲜王还是普通百姓,都铭记着大明君主国的救国之恩。他们对女真持敌对态度,但由于国家弱小、力量有限,有时也会身不由己。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团结朝鲜。”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 崇祯帝听到这里,也是不由得欣慰,心中暗自点头,心想这才是从属国对君主国该有的态度。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背叛过明朝的属国,心中感到一阵刺痛。然而,此刻的他却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因为有像张好古这样忠诚的臣子在身边。 徐光启也问起了孙元化的近况,张好古详细地向他汇报了孙元化的情况。徐光启感叹道:“你师兄做学问的确是极好,某些方面甚至胜过老师。但主政一方,确实有些勉强。他总是把自己对待别人的态度,想象成别人也会如同他一样。我真希望能让他回来主持器械局。” 崇祯帝听到这话,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元化回来,可就没人能替朕主持登莱了啊!孙卿对于防御敌寇,可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深知孙元化在军事上的才能,因此不愿轻易将他调回京城。 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战争啊!不能一味地防守,有时候就得主动出击。国家级的战争更是如此,必须主动进攻,而不是被动防御。”然而,他明白自己目前人微言轻,即使提出这样的观点,也不会有人愿意倾听。 周延儒和徐光启都是朝中重臣,一个是首辅,一个是次辅,两人都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因此他们很快便结束了与张好古的谈话。随后,三人一同走出皇宫。张好古离开时将奏章留在了乾清宫,交给了崇祯帝。崇祯帝见张好古疲惫不堪,便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并赐予他十天的假期。 周延儒和徐光启则前往内阁处理政务。而张好古则前往工部,拜见了尚书张凤翔大人。张凤翔对张好古的表现非常赞赏,两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张凤翔热情地邀请张好古一起用餐,待用过餐后再离开。 既然来了工部,也要去看看自己的直接上司。 张好古来到了虞衡司衙门,见到了上司郎中大人李逢春。几个月不见,李逢春明显苍老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张好古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案牍工作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过度劳累所致。毕竟他年事已高,一司之事琐碎繁杂,工作量巨大。而张好古在的时候,还能分担一些工作压力。现在看到李逢春如此疲惫,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双手一拱,“下官见过李大人” 第六十二章 新机械厂 “回来好,回来好,致远回来我就不会这么累了。”李逢春笑着说。 俩人也是说了一些皮岛的事情,听到动情处,李逢春也是一阵唏嘘。说了一会,喝了杯茶,突然李逢春话题一转。 “致远啊,我年纪大了,真的很想回家看看我的孙子们。前几天,我已经递交了辞呈,估计这次应该会被批准。等我离职后,你就来接替我的位置吧!” “李大人,您怎么能这样突然辞职呢?如果您感到疲惫,可以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这里有我看着。毕竟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不,致远,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的能力非常出色,很少有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所以把虞衡司交给你,我很放心。而且,我已经向皇上推荐了你。我年纪大了,是时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让路了。” 张好古看着李逢春去意已决,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于是沉默不语。两人默默端起茶杯,各自轻啜几口。 张好古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李逢春说道:“我想去机械厂看看。” 李逢春听到他的话,连忙回答道:“张大人,机械厂已经搬走了,如果您要去看,我可以派人送您过去。”他担心张好古找不到新地址,所以特意安排人带他过去。 在李逢春的安排下,张好古来到了新的机械厂。这里崭新的厂房和环境让他感到惊讶。然而,他注意到一些房屋尚未完工,其中还有一座小两层的建筑,外观采用青砖青瓦,显得格外美观。但他同时也发现,有些厂房为了采光而设计成敞开的工棚,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设计虽然在天气暖和的时候还能接受,但一旦到了寒冷的冬季,尤其是数九寒天,肯定会给工人带来极大的不便,即使依靠火炉取暖也难以解决问题。 于是张好古决定把玻璃和水泥提上日程。 一见到张好古来了,机械厂的人,除了手里有活放不下的,剩下的都围了过来,纷纷和张好古打招呼,要知道匠户在当官的眼里根本是看不上的,可小张大人不同,和他们说话是总是笑咪咪的,也从不大声哈呼他们,有时还听从他们的意见。 张好古笑着向众人拱手:“诸位师傅辛苦了!”他对每个人都报以微笑和问候,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和亲和力。 匠户们纷纷回应道:“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张大人您太客气了。” 他们对张好古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张好古一直以来都对他们非常尊重和关心。 不仅是匠户,机械厂里的官员们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张好古的恩惠。机械厂可以说是张好古一力支撑起来的,虽然大家都努力,但如果没有张好古的支持和领导,机械厂可能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就。因此,现在机械厂备受上级重视。 张好古走进车间,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工序,不时与工人们交流,了解生产情况和技术难题。他认真倾听匠户们的建议,并给予肯定和鼓励。他深知这些匠户们才是真正的专家,他们的经验和智慧对于机械厂的发展至关重要。 第六十三章 惊喜,宋应星,辛苦的锌猛人的锰 直到张好古和众人打完招呼。人群中的宋应星和方以智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张好古看到他俩,会心的笑了笑,并向他俩招了招手,随后一同走向办公楼。进入办公室后,方以智热情地为张好古、宋应星以及自己分别泡了一杯热茶。 在喝茶的时候,张好古赞扬了新机械厂的建设工作,并特别强调了研究室与加工间分开设置的合理性。他指出,研究工作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这种房间布局正是满足这一需求的良好设计。接下来,张好古与宋应星讨论了厂内领导房间的分配问题。鉴于目前房间充足,可以为每位领导提供独立的办公空间,如大使室、副使室等。此外,张好古作为机械厂的直系领导,也应该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这些办公室都将挂上木牌以便识别。同样,研究室、实验室、加工间和库房等区域也都需要挂木牌,多余的可以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编号。这样一来,人们就能更方便地找到各个部门和区域,提高工作效率。对此,方以智用笔记了下来。 接下来张好古又谈到了材料,金、银、铜、铁、锡、铅外,还有别的和金的属性差不多的材料,还有好多。说道这里,宋应星拿出一块金属,对张好古说:“致远看看这块,我叫它倭铅,它比铅溶的慢,可是它又比铅轻,火候大了它就飞了,加热很容易粘在铜上,比铅性子猛,所以我称它为倭铅。” 说完又拿出一块金属来,对张好古说:“这个还没名字,比铁的熔点要高不少,从房山的矿石里烧出来的,开始以为是铁矿石,可是怎么烧就是不化,我就一层矿粉一层木炭,放在坩埚里加热,好不容易弄出这么一块来。它和铁熔一起特别硬,一点点和钢熔一起,致远你知道它能用作什么么?”顿了一顿,并带着促狭的笑容看向张好古。 张好古惊得合不拢嘴,他不禁感叹道:“猛人就是猛人啊!”听到这里,张好古突然脱口而出:“车刀!”“对,就是车刀,比以前的掺碳钢好用多了。致远让我制作车刀,我真的造出来了!”宋应星欣喜地说道。 张好古激动不已,他猛地跳了起来,甚至将手中的茶杯打翻也全然不顾。他兴奋地喊道:“锰,锰钢!你竟然把锰搞出来了!还有锌,那不是倭铅,而是锌!”然而,面对张好古如此激动的反应,宋应星却感到一头雾水。他疑惑地问道:“什么锰?什么锌?那是什么玩意儿?” 张好古摸了摸头,笑着说道:“你辛辛苦苦地练出倭铅来,就把它叫做锌吧;做出新的车刀来,你猛,就把它叫做锰吧。它们都是和金子一样珍贵的金属呢!”说完,张好古哈哈大笑起来。然而,具体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宋应星竟然能捣鼓出两种新的金属出来。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惊讶和意外。 第六十四章 惊喜,惊吓 这两种金属已经让张好古感到十分惊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他。这次说话的是方以智。 \"我和宋应星大人在电池上用各种金属做实验,结果发现一个惊人的现象:只要将金属丝细化到一定程度,并连接到电池的两个端点上,金属丝就会迅速发红发亮,甚至烧断!即使是铁这样的金属,需要用炭火加热很久才会变红,但是放在电池上,很快就会发红并烧断。就连宋大人所说的那种名为''锰''的金属,也同样如此。它在炭火下很难融化,但一旦与电池接触,瞬间就会断掉。\"方以智激动地说道。 我去,这俩人玩到这个程度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别让电过着啊。快速的说道,“你们连接电池两端时别用手直接拿啊!” 方以智连忙回答道:“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直接用手去拿的,但没过多久就觉得非常烫,甚至连宋大人的手上都冒出了烟来。”宋应星接着说:“不仅如此,我的身体也感到一阵麻酥酥的。之后我们尝试使用钳子,结果还是一样,身体依然会有麻酥酥的感觉。最后我们只能用木头夹住它,但这样一来,铁被融化后,木头也会燃烧起来。”张好古听完后不禁暗自庆幸,如果当时的电流再大一些,这两个人恐怕早就变成灰烬了,那样的话自己可就要背负巨大的罪过了。 他看着两人一脸后怕的表情,严肃地说道:“记住,绝对不可以直接用手拿。我们人类身体的大部分成分都是水分,而水和金属一样具有导电性。这是它们的共同属性。想象一下,如果电能够熔化钢铁,那么人的身体又怎能承受得住呢?所以,今后千万不要轻易尝试直接用手去触摸,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次幸好只是个小电池,如果是更大的电池,后果将不堪设想。特别是你,方以智,以后绝不允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有你,宋大人,以后做事一定要考虑周全,尽可能排除一切危险因素,务必保证操作的安全性。” 接下来,张好古让他们继续发现新材料,继续研究电,又说了下一步,搞出一种材料来,既能盖房子,又能铺路,现在盖房子用泥粘砖头。 没等张好古说完,方以智说道:“盖房子用白灰啊!还可以掺糯米浆,上百年都没事。”张好古顿时被噎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啊,白灰确实可以粘砖,而且还可以抹墙,但问题是,他想要的并不是白灰啊!而是水泥。 “不是白灰,是一种更好的粘合剂。按照一定的比例掺和沙子,比白灰更好用。这种材料可以用来修路,铺在路上就像是石头一样坚固耐用,下雨天再也不用担心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了。”张好古耐心地解释道。 “它也是像白灰,用石头烧出来的粉末,” 第六十五章 计划 “石灰我们已经有了,再加上黏土和一些废弃的铁矿粉,具体的比例还需要摸索一下。窑我们也有,可以考虑再新建一个窑,石灰窑或砖窑都行。这样可以两个窑轮流使用。”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琉璃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在此基础上添加适量的生石灰,或者用草木灰代替也可以。草木灰需要先用水搅拌均匀,然后经过罗布过滤,再烘干去除水分后才能使用。这两种方法都是为了让琉璃呈现无色状态。此外,适当添加不同种类的矿粉,可能会产生出多种颜色。总之,需要不断地尝试和探索,如果能找到无色的配方那就更好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要不断地尝试和创新,才能做出更好的产品。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出令人惊叹的作品!”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充满自信地看着两人。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的尝试。 “总之,这两种产品早日提上日程,经费,匠户我来操作,现在先弄小窑,实验好了就建大窑。”张好古拍着胸脯保证道。 “对了,还有,提起草木灰,还有一种东西,草木灰搅拌过滤,煮沸,成黄色,加豕油,牛油,羊油都行,倒进模具冷却,模具长三寸,宽二寸,这个就你们俩知道就行,咱要靠这个挣钱的,把配比弄清楚了,咱三个自己开个作坊。到时候银子滚滚来。”张好古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银子源源不断地滚进自己的口袋。 听到这里,那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草木灰竟然能带来如此巨大的财富。而张好古则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沉浸在了美好的想象之中。 最后,张好古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哈哈哈,想到了银子,我真是太开心了!”那两个看到张好古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以后他们都会成为大明最富有的人之一。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张好古站起身来离开了。宋应星和方以智则又前往加工间的现场继续工作。 张好古回到家中,将所需的经费、材料和人工费用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清单,并准备在第二天递交给尚书张凤翔。他心想,自己即使在休假期间也没有闲着。不行,这几天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皇上特别批准了十天的假期,无论如何也要多睡几天懒觉,毕竟这段时间真的有些疲惫。 第六十六章 打报告 写完申请单,张好古走出书房,看到厨房冒烟出来,就走近了去看看,原来是夏老太,吴大宝他妈,夏红莲在那做饭。 眼尖的夏红莲看到了张好古,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来说道:“见过少爷,饭马上好了。” “那好,等宋大人和方以智回来,咱就开饭,对了,一会通知黄祥、大宝都到我房里吃饭。” “好的,少爷。” 过了一会,宋应星和方以智回来了,夏红莲把饭菜端了上来,黄祥和吴大宝也跟了过来。 众人围坐在一起,张好古让方以智拿出一坛酒来,并说道:“咱们今天喝点,昨天刚回来,也没顾得上,今天算是安顿了,咱们就喝点。”说完就准备去拿酒坛子,刚伸出手,酒坛却被夏红莲拿去了,她轻声说道:“少爷,我来倒酒吧!”说着,她熟练地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飘了出来,让人垂涎欲滴。 夏红莲小心翼翼地给每个人添满酒杯,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准备伺候这几位。然而,张好古却摆了摆手,笑着说:“红莲也坐下,一起吃吧。在这里不要紧的。”夏红莲却死活不肯坐下,坚持等他们吃完才肯。 吃完饭,张好古对下一步简单的说了一下,并告诉黄祥、吴大宝,过几天有事要他们做。 张好古起身走到窗边,,心情也格外舒畅。他回头看了一眼黄祥和吴大宝,两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指示。张好古微笑着说:“你们两个,过几天有一个重要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黄祥和吴大宝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紧张。张好古继续说道:“具体的细节我会再跟你们详细说明,但现在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行动,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发展。”黄祥和吴大宝郑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张好古感到口渴,便拿起水杯喝了几口。酒劲渐渐上来,他感觉有些困倦,眼皮开始打架。方以智和黄祥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张好古坐在床边,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似乎随时都会睡着。方以智和黄祥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轻声问道:“大人,您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张好古微微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困。你们先出去吧,让我睡一会儿。”方以智和黄祥点点头,嘱咐书童好好照顾张好古,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当张好古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感到精神焕发。他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院子里,宋应星和方以智正在讨论机械厂的事情,黄祥和吴大宝则在与老兵们切磋武艺。看到张好古出来,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 洗漱完毕后,夏红莲端来了早餐。张好古坐在桌前,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吃完早餐,他站起身来,喊了一声黄祥和吴大宝,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工部衙门。 第六十七章 不需要工部投资,朝廷来投 张好古来到工部衙署,见到尚书大人张凤翔后,将自己的来意详细地说明了一番。 张凤翔听到又要开启新的项目建设,眉头瞬间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开口道:“致远啊!匠户方面还好说,可以给你调配,但关于建窑所需费用多少呢?如果数量较少,那还好说,我可以直接批准。但如果需要大量资金,我们工部可没有那么多经费,还得去向户部申请。” 张好古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尚书大人,如果这次项目能够成功,它将会带来可观的效益,每年数百万两的收入都算是保守估计。” “尚书人,建窑本身并不需要太多银子,关键在于材料的消耗巨大,而且最佳的材料配比难以确定,无法投入生产。对于这些材料,我心中大致有个数,只是具体的配比还没有完全掌握。不过,如果一切顺利,应该很快就能开始生产。” 张凤翔坐在那里,深思熟虑地权衡着利弊。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工部将不再受户部的制约,可以扬眉吐气,摆脱六部中的末位地位。这是一次赌博,但张好古之前的表现令人信服,他决定听从这个年轻人的建议。 都是银子闹的啊!整个大明缺银子呢。经过一番思考后,张凤翔终于下定决心,对张好古说:“致远啊,老夫相信你!尽快得出结果,这样大家才能放心。关于经费问题,老夫会想办法解决。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你商量,能否不告诉你的老师?”说完,张凤翔尴尬地笑了笑。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好古也不禁感到好笑。他心想,自己怎能瞒着老师行事呢?于是笑着回答道:“不敢瞒。” 看到事情得到了解决,张好古便向张凤翔告辞离去。张凤翔知道张好古在外奔波辛苦了数月,连皇上都允许他休假,也就没有挽留。 张好古走出工部衙署后,径直前往内阁拜见老师。经过禀报后,他的老师徐光启亲自出来迎接。张好古恭敬地搀扶着老师,一同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进入休息室后,张好古将制作水泥和玻璃的过程详细地讲述给老师听,并阐述了它们的用途。 徐光启听完后暗自吃惊,如果这两样东西真能像小弟子所说那样发挥作用,那对国家和民众带来的好处将不可估量。尽管心中充满了惊讶,但由于年事已高且经历丰富,他并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盘桓了一会后,徐光启说道:“这两个项目要立刻上马,所有费用由朝廷承担,无需工部出钱,姓张的净想好事。此事关系重大,等会跟我一起面见皇上,你需亲口向皇上禀报。” 话毕,徐光启吩咐人去请首辅周延儒。不多时,周延儒匆匆赶来,心中暗自嘀咕,何事如此紧急,竟要将自己从繁忙事务中叫出?此刻正是忙碌之时。 徐光启见到周延儒到来,便将张好古欲制造水泥和玻璃之事详细叙述,并阐明了其用途。 第1章 可悲的先生们 山东济南府,有个大财主。 财主有独子,学名张好古。 …… 这张好古打小不学无术 ,家里给他请了多少先生,莫不都被气走。使混耍坏 ,有的是损招。可是一个字是也学不进啊! 张财主只这一独子,千般宠溺 。可是渐渐大了,也想让他识字啊!别家孩子五岁启蒙 ,可这张好古都八岁了,于是张财主请了先生。此先生已是七十多岁,走路都是颤颤巍巍 ,不过还是有点名声的,有弟子中举的。此时已入冬,济南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尤其夜间。不说滴水成冰吧,可也是呵气成霜。 那时晚上如厕是用夜壶放在床边,用的时候拿进被窝,用完再放回床边。老人小孩都是如此 ,毕竟被窝里还是有点暖气的,免得下床还要点灯,关键是一下床 ,冻透了身子,可是一夜都暖和不过来。 这张好古吧 ,看到老师用夜壶。眼珠子咔吧咔吧来了心计,趁老先生不在屋的时候,找个锥子把夜壶底部给钻了个小眼。 夜间先生还是往常一样,摸索着把夜壶拿进被窝,又颤颤巍巍的放到床边。可不一会就觉得一块地方冰凉,并且湿湿的。先生想莫非自己年纪大了,尿床了?只好忍着冷熬到天亮。 把被褥拿外面晾着去了 ,张好古走了过来,问道:“先生早。”看到先生晾被褥 张好古早知是怎么回事 ,并说:“先生尿床了,我现在都不尿床了呢?”先生听这话,怎么能承认尿床呢,就说是昨晚喝茶不小心潵被子上了。 当晚又是如此,第二早上张好古依然早早过来看先生晒被,两人对话亦如昨天。 连着好几天都湿了被褥,老先生想,我也不能天天尿床啊,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每天张好古都早早过来,都说先生尿床。于是先生心里画魂,这事蹊跷,有古怪。 这不有天早上就问张好古,你咋天天说先生尿床呢,先生都告诉你说是喝茶潵的。张好古不禁得意,邪邪一笑 ,说:“先生一会看看夜壶底,就知道咋回事了。”并大笑着跑了。 老先生回屋一看,摸了摸壶底,可不是么,一个小漏眼,这下先生明白了 怪不得夜夜尿床 原因在这里了。气的胡子直抖。转身就去找张财主辞行。张财主一劲挽留,先生呢?是执意要走,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并说这孩子我教不了。 先生走了,这下张好古可没人管了,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光是家里的旺财看到他耷拉着脑袋 ,就是邻居家的来福看到他也嗷一声,转身就跑。 张财主一看,不行啊,还得请先生管束啊!于是就托亲戚,告朋友的又找了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年龄也不小了,拄着拐就来了。这位先生姓朱,有点胖,加上年纪也不小了,所以蹲起有点费劲,哪怕是从椅子起来也靠拐棍撑着。 先生来了,就开始上课了。拿出课本,指着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问道:“这几个字认识不。”张好古摇着头像拨浪鼓似的,并且说:“不认识。”“那好,跟着我念,人之初,性本善。”张好古便也跟着念。念了几遍朱先生就问会读了不。张好古便回“不会。”朱先生耐着性子又教了几遍,可张好古心根本就不在此,依旧是不会。 于是,朱先生就拿过一张纸,写下了一个‘一’字,就问这字认识不。“认识。”张先生不由一喜,这孩子还不是太笨。就问那怎么读啊?“扁担,”张好古得意洋洋的答道。可不是么一根长长的扁担。朱先生不由的生气,还扁担,拿出戒尺抓过张好古的手,对着手心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这张好古挨揍,不由得心想,你敢打我,有你好看的。 张好古便琢磨着怎么报复朱先生。古时的厕所都是旱厕 ,就是在院子角落 。张好古看到先去去厕所,都是把拐棍放在外面 扶着墙进去,正好蹲位旁边有棵小树,先生起来的时候扶着小树站起来。张好古这一下歪点子来了。 拿了把小刀,就转着圈把小树削了 只留中间一点联系,并把削过的地方用土盖了起来,从外面看是看不出啥的。 朱先生可不知道这树不能扶了,去厕所时,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扶着树,可这树又怎么撑得住呢?就听咔嚓一声,接着扑通一声,在接着一声惨叫。朱先生好不容易爬起来,心想平常都好好的,可今天这树怎么就倒了呢?回头一看,这肺都气炸了,看那断碴,怎么会不知道中招了呢! 出了厕所 ,正看到张好古在外面 ,看那小子的笑,朱先生岂会不知道是他小子干的坏事呢?于是找了张财主,把事情一说,不干了,回家。张财主一看这事闹的 ,知道也留不住了。 怎么办?还得接着请啊!又请了一位李先生,有点胖胖的李先生。性格和蔼。张好古就经常在李先生的椅子上放小石子,李先生经常硌着屁股,不过也不在意,明知道张好古做的“好事”,李先生就觉得小孩子心性。还有一次,张好古在李先生的鞋子里放鸟蛋,李先生一穿鞋子,鸟蛋就碎在鞋里了,那个酸爽,李先生也有点生气了,就说了张好古几句。张好古寻思,你还训我呢?就在先生卧室的门上放沙土,李先生一推门,被沙土扬了一头。这个气啊!告诉了张财主 ,张财主就说孩子还小,请先生担待之类的话。这李先生一听,得了,还是走吧,于是李先生也打起行李卷走了。 寒来暑往,几载春秋。张好古的先生是来了又去。几乎都是因为张好古的捉弄而走。别人是十年寒窗苦读,张好古是想方设法赶走先生,搞得自己的名字还写不好。天天去街上欺负个老头,调戏个小娘子。 张财主看着儿子不学无术,也没办法,就给张好古花钱捐了个监生。 第2章 进京赶考 张好古得了个秀才,更是膨胀了,天天拿着把扇子,装作读书人。其实一肚子乱泥。 期间还作诗一首赞美趵突泉。 趵突泉,泉趵突。 趵突泉水 咕嘟,咕嘟。 更是觉得自己风华盖世。 这天张好古骑马出门,来到了街上。这家伙是横冲直撞啊!路人是纷纷躲闪。一个算命先生,躲闪不及,招牌蹭了一下张好古。这下算命的吓坏了,这张好古是泉城名人啊,谁不认识啊!不过这名声可不是好名声。算命的为了不挨揍,也是拼了,大声喊到:“这位公子风度翩翩, 气质轩昂,一看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以后定是人中龙凤。要是这次会考,必定高中前三。” 张好古一听,美了,算命先生说的 ,能中前三,鼻涕泡都冒出来了。那就回家准备准备进京赶考去。他也不想想,举人都没中,还进京去会考。 就这秀才功名还是花钱买的。 张好古进家就嚷嚷,说要进京赶考,并说一定必进一甲 ,好家伙, 前三呢。张财主也不懂呢 ,一听能中,也高兴了,就也不想想,凭他儿子能进京赶考么,秀才还是花钱买的,举人都不是,可这些通通都不是问题,他儿子说能考上,那就能考上。于是张财主又发挥了银子能力,去给张好古办了火牌。学政大人本来不给办的,可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想他反正考不上,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给他办一个又何妨?京里也没人认识他,关于合不合法,就不管它了,银子进家,没人嫌多。再说了,初九会考,这都二月初三了,能不能赶上还两说呢?学政想了想。就瞒着别人,给他偷偷办了个火牌。上写,年十七,面白无须,身长七尺余。好,准考证办下来了。 张老财又吩咐下人买来被褥,帐篷,几身衣服,呵,全新的。书童,以前张好古根本就没好好念书过,也没有,就找个半大小子当做书童了。书 ,也没个识字的啊,就随便装了一些书充充门面。 又让张好古带了两个略通武艺的家仆,张龙,张虎。二人各带一把刀,一人又各自拿了一根白蜡杆子。张老财的银子是多多的,又给了张好古千两银子。主仆四人骑上马,辞别张老财,便向京城出发。 此时黄河尚未经过济南府,不过有一条大清河,河上有桥。谓之大清桥,嘉靖年所建。 张好古春风得意 ,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做官,不由洋洋得意。跨过大清桥后,想想再来济南府便是官身了,到时在这济南府更是横着走了。便缓了下来,转过马身,回头再看看济南府。这也算是初次出远门。 可此时二月,天还是很冷的,河里还是有些没化的冰,河沿上还有一层薄冰。马儿转身时,正巧踩了冰上,不由失了前蹄,一个打滑,马上的张好古,正想着好事,哪有准备啊!随着马的前倾,噗通一声,栽进了河里。 第3章 更名换姓 王致远坐在济南到大连的飞机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舷窗外的白云 ,突然看到窗外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对他招手,一眨眼,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云端,这让他吓得顿时魂飞天外。正茫然间,老人对他说:“别怕,吾乃张三丰,现鞑虏侵边,汝当为国,驱逐鞑虏,护我大明,延我汉统。”话毕,把王致远轻轻一推。 这一推,如同彗星般坠入底下大河。 瞬间,王致远就觉得浑身冰凉,一看,自己现在在带有冰碴的水里,顿时懵了。 张龙,张虎也看到张好古跌进了水里 ,这下子,这俩吓破了胆 ,赶紧去捞张好古 。这时的张好古连冻带吓的 ,魂魄已是散了。王致远看到三个人向自己奔来,其中两个拿着棍子,向自己捅过来,便伸手一抓,抓住棍头,张牛看到少爷抓住自己的棍子,便使出洪荒之力往回抽,把张好古拽上岸来,张好古(不,现在是王致远了)冻得是面色发青,浑身哆哆嗦嗦。书童赶忙扶住张好古,那俩就四处去拢些柴草,幸而河边有好多枯干的芦苇,点起一堆火来。王致远一下坐在火堆旁边,伸出冻僵的手,听着耳边的一声声少爷,少爷的叫着,这时也回过魂来,只记得自己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在河里,看着眼前三人,一个不识,而且都穿着灰色棉袍,都叫着自己少爷,不由得差异起来,我是谁?我在哪里? 随着身体的温暖,慢慢神思恢复过来 ,这三个是谁呢?自己被张三丰从飞机里招出来,并告诉自己,驱逐鞑虏,护我大明,延我汉统。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是眼前三个也不认识,而且他们三个喊自己少爷。就问 “你们是谁?”这一问,把那三个问愣神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少爷咋了,难不成是脑子冻坏了。反正这少爷脑子本来就不正常,于是就答道,“小人张龙 ”“小人张虎”“小人现在还没有名字 ,是少爷你的书童。”书童还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拿出火牌来,“少爷你看,这是你去赶考的凭证。”王致远拿过来看了看,牌上写着,张好古 ,年十七,面白无须,身长七尺余。王致远这一看,好了,自己成了张好古了,别人穿越不改名不改姓的,可是到了自己却成了别人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张好古,印象只是在语文课本里,就那内容也都忘的差不多了,课本里应该是虚构的,可这里成了真人了。 王致远转过身,把背靠向火堆,不由思索着,我这是来到大明朝了,而且是明末了,可这时,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是去进京赶考,有三个随从,一个书童,两个伴随。便心想,来都来了,便认命吧!既来之,则安之么,走一步看一步呗。 烘烤了一会,身子慢慢缓了过来 ,就问道:“有没有更换的衣服?”小书童赶紧回道:@“有,有,有”,并找出衣服来,王致远赶紧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四个人又围在了火堆烤了一会。 第4章 夜撞九千岁 王致远边烤着火边想着,下一步是去赶考,那就去吧。这时手脚也缓开了,于是纷吩咐那三个人把火堆灭了。书童把马牵了过来,张龙过来跪趴在地上,张虎过来扶着王致远,看这架势,王致远便明白了,这是让少爷上马啊!只好踩着张龙背上,由张虎扶上马。张龙爬起来,和张虎又把小书童抱上了马。然后两人都上了马。 一行四人,马蹄踏踏,信马而行。 一路走来,紧赶慢赶,终于在二月初八的晚上赶到京城。此时打听城外居民,说是现在也就西直门能进去了,别的城门都关了,因为宫里拉水的车要进。四人就打马跑到西直门那儿,这时候最后一辆车也马上要进城门了,四个人赶紧跟上。守门的士兵以为是押运水车,也就没人问。进了城 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王致远走在前面,那三个跟在后面。考场在哪,去哪儿住啊,找个人问都看不到。 正低头赶路时,前面来了一群人。中间一个人,前呼后拥的 ,高头大马。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九千岁魏忠贤。九千岁魏忠贤这个时候也正巧带着人路过这里。 王致远急着赶路,这群人突然间迎了过来,那群人不少手里拎着灯笼,这大黑天的,突然这么一亮,王致远的马就有点受到了惊吓,猛的往前蹿,王致远拉也拉不住,就这么撞上了魏忠贤的马。 这还了得么? 魏忠贤在这京城里,可是手掌生死大权的 ,就是一半多的京官都投靠他 ,这势力大的是没边了。搞平时谁撞了他的马,让他受了惊吓,还不是一刀砍了啊! 今儿魏忠贤高兴,就问了一句,“你小子半夜乱蹿啥啊!” 王致远还没反应过来这时,本来着急找客栈,找考场,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正急乎乎的呢!就回道:“你管的着么?我有急事。” “嘿,猴崽子,挺横啊!深更半夜你有什么急事啊。” 这一声猴崽子,把王致远骂醒了,啊!大名鼎鼎的九千岁啊!这是魏忠贤呢?这咋整啊!弄不好小命就交待这里了。别刚到大明朝来,就被砍了。心一横,得了,跟着课本走吧。 “我从济南府来,是进京赶考来的,要是晚了进吧去考场,你这不是把我这前三名耽误了么?” “啊!你就知道准能考前三么?就那么有把握?” “那当然了,没把握谁大老远跑来干嘛了?” “那也不行啊,考场关门了,你也进不去了啊!” “那我不会砸门么”进考场能砸门么?魏忠贤是跋扈惯了的,打和砸是正常的,进不去那不就砸么? 魏忠贤这么一想,也正常,这小子就这么大学问么,指定能考上,而且还是前三名?不对,这小子撞了我的马,是不是想溜啊!不能让他走了。就喊到,“来人呢,拿上我的名片,带这小子去考场去。”魏忠贤也混蛋想法,他也就想看看能不能考上,说的这么大言不惭的 ,还前三呢? 第5章 这就中了 魏忠贤就想看看能不能中,可你也不能拿着名片去送他啊!要看他学问就让他自己去啊!他也考不中啊!你就跟个人看看能不能中,不就行了么?可是拿着你的大片子去,能不中么?敢不中么? 那三个跟班的急了,“少爷。”魏忠贤一看跟班的,就说了句“送他们去客栈。” 有人拿着魏忠贤的名片,就把王致远送到了考场。到了里头,把片子一递。黑更半夜的,把两主考官也惊起来了。俩主考官从床上爬起来,俩人坐那一研究。 考官甲说:“哎呀!年兄,这大半夜的,九千岁送人过来,肯定是亲支近派啊!咱得收下啊!” 考官二说:“哎呀!年兄,不行啊!号房都满了,没地方啊!” 考官一说:“哎呀!那也得想办法啊!九千岁的人,要不我去你屋里凑付凑付,让他睡我屋里。” 好 ,大半夜的大主考折腾着腾房,倒给王致远住。 王致远赶路赶的倒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可俩主考官就睡不着了。又研究上了。 “年兄,这考试咋整啊,咱也不知道他看的书咋样,要是写不出来,中不了,咱俩咋和九千岁交代啊!” “怎么办啊!” “怎么办?这儿有卷子,干脆咱俩给他做出来吧!” 于是俩人爬起来忙活起来。 好勒。这问题他俩就给办了。 俩人给他写完了,一看还行。能不行么?俩主考做一份卷子。 俩人把张好古的大名也写上了。 完了,俩人又一商量。这玩意,要是给个头名也也太那个了啊!要是不中,九千岁哪儿可说不过去,弄不好掉脑袋。 那就第二名吧。 这就中了,而且第二名,一个字没写,就中了第二名了。 张榜以后,中了的,过了三天要拜师的。就是拜主考,递门生帖,也算是主考的学生了。王致远没去,倒不是他架子大,他也不懂啊,那三个更不懂。没去,这俩主考官又嘀咕上了。 “年兄,这个张好古也太不近人情了,他一个字没写,就睡了一觉,咱俩都给他包圆了,这么关照他,都给了第二名了,就是你是九千岁那儿来的,可你也得照顾照顾我们的面子啊!怎么拜师礼也不来,就算不送礼物,也该来看看我们啊!这架子也有点忒大了吧!” 那个说:“哎!别着急,咱们不是冲着九千岁让他中的么?再说了,这是九千岁的亲近人呢?有九千岁,以后还不青云直上啊!说不定以后咱俩还得让他关照呢?他不是不来看咱俩么,那咱俩就看他去。” 这乐子,老师拜学生来了。 到王致远这里来了,寒暄一下,分头坐下。考官甲:“ 哎呀!那天啊,你要不是拿着九千岁的片子,那考场你可进不来的。”王致远就含糊着答应,心里想着下一步要去给魏忠贤送礼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中了,真得感谢魏忠贤啊!等送走了两位主考官。就买礼物去,有的是钱呢? 买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来到了魏忠贤府上。 第6章 张好古,字致远 来到魏忠贤府上,把张好古的名片递上,礼单递上,底下的人拿了送到魏忠贤那儿。 魏忠贤一看名片,张好古:这谁啊,不认识。就打算不见了,可一看这礼单 ,挺厚,还可以啊,那就让他进来吧! 进来了,这么一说话。“千岁,要是那天没您的名片,我真进不去考场啊!这里谢过千岁了。” 魏忠贤这下反应过来是谁了。“嘿,你小子啊!就那天撞我马那个,怎么样考的。” “脱千岁洪福,中了,考了个第二名。” 哎呀!这么牛,考了个第二名,怪不得那天口气那么大。这真个真有学问的啊!魏忠贤心想。要是我将来面南背北的话……这人能用的着,就起了拉拢之心。 于是大摆宴席,款待王致远,不,是张好古。王致远也不客气起来,-吃。还别说,这魏忠贤府上的菜,味道真的不错。 席间可是宾主尽欢,王致远是说尽好话,心想现在还得靠着魏忠贤,魏忠贤呢也有拉拢之心。吃饱了,喝足了,端茶送客。魏忠贤亲自把王致远送到了门口。这下不要紧,门口求见的大小官员,看到魏忠贤亲自把王致远送到门口。就嘀咕开了。“这谁啊!这么大架子,九千岁亲自送出门口。”“有知道的就说,这么新中进士张好古么?”“哎!你还不知道,他进考场那天还是九千岁拿着名片大半夜的把他送进去的。”“甭说,这一定是九千岁的亲支近派。哎呀!说不定是九千岁的长辈,九千岁可是亲自送出门的,哪怕六部大人,也没看到九千岁送到门口的。”“对,对,对,这就是九千岁的长辈。”不大会的功夫就传遍了北京城,文武百官,都知道了这消息,新中进士张好古是九千岁的长辈。既然是长辈,那么大家就举荐一下,一来讨好了九千岁,二来将来张好古肯定高官的做,也能有个关照。大家伙就联名保荐新科进士张好古,那自然也是好话说尽。奏折就这么上去了。 殿试时,崇祯帝用金筷子在前十名的写有名字的纸片里面夹出了前三名,凑巧的是,张好古又是第二个夹出来的,榜眼。崇祯皇上一瞧,张好古这么年轻,又加上百官的联名保荐。联名保荐的肯定有才啊!不能屈才了。于是问张好古“请问榜眼今年几许”王致远答道“十七”,崇祯心想啊!和我同岁啊!王致远也在这想,现在小皇上也成了我的恩师了 ,对了这张好古有名还没字名呢!又大着胆子说,“学生现在尚未取字,望皇上赐字。”崇祯帝一听,好,高兴了,给张好古赐字,这也算是我的学生了,而且这么有才,还这么年轻,以后前途广大啊!致远,“学而致知,行而致远,知行合一。”那么就叫致远吧,张致远。哎,巧合了,虽然不是王致远,叫张致远,这也是致远了。皇上也高兴了,并当场许让张好古进了翰林院。好啊!就这么着进了翰林院院了,官居七品。 第7章 翰林院 骑马夸街,西直门外唱名,琼林宴,就不一一细表了。 至于回家夸官休假,也就不提了。王致远看到张老财也尴尬,一来不熟悉张好古以前的事和物,二来也怕露怯。低调的回了济南府,低调的回京入职。 入职了翰林院,做编修。翰林院从学士到不入流的庶吉士。都知道他是九千岁的人,还是百官保荐的,更是皇上钦点的。那个敢不尊敬啊!都怕他,有事也不敢让他做。有写的也不让他写,而且别人写完了还要让他瞧瞧。“张编修,您看怎么样。” 王致远也看不懂啊!字也不识几个啊!繁体真认不全呢!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看看。“哦!行,好,很好。”就这样愣是在里面混了一年。当然这一年王致远也不是真混日子,回到家中,也是练练字,看看书,时间长了,这繁体也看的差不多了。就是那字写的不咋地。 这转过年来了,又快到魏忠贤的生日了,这大小官员都忙活起来了,不管私下怎么想的,可是明面上都要去送礼的。皇上可能还和你讲讲道理,可九千岁是不讲道理的,说你好你才好。就是翰林院里面也是忙活开了。 这个说李大人送什么礼,那个说我这礼单什么什么的。这个礼单什么的得写写啊!王致远一看,我这也得送啊!下了值后,路过盛宝斋,买了个挑扇,买了副洒金对联,光板 ,没写的,王致远心想我这字也拿不出手来,奉承话也开不出那口来,不是没词,魏忠贤在历史上可不是好名声啊!是遗臭千古那种。叹了一口气,哎!还是按课本里走吧。第二天,王致远就拿着进了翰林院。大伙一看,“吆喝,张大人这也是给九千岁送的么?”“是啊!”“这是对联么?吆,还没写呢您。”“啊!可不是么 还没写。”“那好极了,张大人也来了一年了,还没瞻仰过您的墨宝呢?这次可是有幸了。”“不了,不了,你们写的好,还是你们来吧。”大伙一听,着,还我们来。 王致远心想,就我这丑字,敢露么,再说了,魏忠贤也活不长时间了,我也别惹乱子了,别到时候说不清。 赶到傍晚了,翰林院下了班,王致远还是头一个走了出去。他走了,翰林院大小官员一研究,“这家伙别仗着九千岁的门路,没学问,不识字吧?一个字也没看他写过啊!有时候咱写东西写错了的时候让他看,他也没看出来,还说挺好的,后来还是咱们自己看出来的 ,这……这什么意思啊!”大伙不由的细思极恐起来。大概大概是真不识字。有人说“那,这怎么办啊”“哎!这么这么办,刘年兄,咱俩办”“哦!好好好,咱俩办。” 这俩一商量,这对子有了。‘昔日曹公进九赐,今朝魏王欲受禅。’编了这么一个词,大骂魏忠贤,说魏忠贤要谋朝篡位,图谋不轨。 第8章 送礼的学问 对联有了,还有扇面呢?俩人想了想,“魏公九千岁 ,王居高堂坐。乌纱拢白发,龟鹤同延寿。”于是也洋洋洒洒写上了扇面。这哪是祝寿词啊!分明有藏头么,魏是乌龟啊。骂魏忠贤呢! 第二天,都来了翰林院。那两位把对联,挑扇拿了出来。 王致远一看,又是造反 又是骂乌龟。太狠了啊,这也怕啊?要是魏忠贤看到了,小命就真的没了啊!随口就那么一说,也习惯了,“好,很好,很好 ”这还好呢! 到了魏忠贤生日这天。王致远还真就把这两样送上去了。另外也没少买别的礼物。魏忠贤亲自接见了王致远 ,礼物不轻,还想拉拢王致远呢?就亲手接过扇子,一看“魏公九千岁……”当下高兴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好,好,好”这也“好”呢?当下也没细看,放在了一边。对联也准备挂起来看看。就这当空。来了圣旨,皇上亲赐“福”“寿”二字。王致远不禁擦了擦冷汗。 这边对联挂上了,那边魏忠贤忙着摆香案,接圣旨。把这茬就扔下了。 对联挂上了,扇面也看了。魏忠贤着急没看出来 ,难道别人没有看出来的么。有,魏忠贤身边不缺读书人,有些还是有大学问的,看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对联还是扇面都是骂九千岁的。可是没人敢提这事啊!不敢说啊!说不得。魏忠贤吧!有这么一个脾气呀。 曾经有人说:“千岁,某人某天在某地骂您呢?” 魏忠贤一听,有人骂我?砍了。杀完骂他那人后,魏忠贤一想,不对啊!他骂我让我给砍了 ,你知道他骂我,这不让我寒碜么?把这个知道的也砍了。就这样谁敢告诉魏忠贤啊!张好古死了就死了,可是我要是告了九千岁,我也活不了啊!就这么滴,大伙心知故明,都装作没看见。 就这样,那对联滴溜溜挂了一天 愣是没人告诉魏忠贤。 过了不长时间 崇祯帝要对魏忠贤下手了,再不弄魏忠贤,百官可就只知道九千岁,而不知自己这万岁了。为了防止魏忠贤狗急跳墙,先把魏忠贤发配中都凤阳去,这魏忠贤还没到凤阳,崇祯帝又让魏忠贤返回京都。这下魏忠贤吓坏了,心想去凤阳是发配,死不了,要是回北京是非死不可了,还不知道怎么遭罪死呢?干脆吊死得了。 魏忠贤这一吊死,魏党就树倒猢狲散了。当然崇祯对魏党肯定要算后账了,于是当初的文武百官就互相揭发,争取把自己摘干净。 有个官员跪下说:“启奏吾皇万岁,翰林院编修张好古也是魏忠贤的人。” “砍了,”崇祯皇帝说。 这时又有一位官员跪下说:“万岁,臣恳请刀下留人,要说别人是魏忠贤的人我信,可张好古绝对不是魏忠贤的人 。” 崇祯皇帝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魏党的人?” “我知道呀!前段时间魏忠贤不是做寿么?张好古送了一个挑扇,一副对联。” 第9章 官升三级 这个大臣咽了口唾沫又说道:“那挑扇是这么写的‘魏王九千岁,王居高堂坐。乌纱拢白发,龟鹤同延寿。’张编修有学问啊!这时一首藏头诗,骂魏忠贤乌龟呢?对联呢?也是揭发魏忠贤要篡位的意思。皇上,您想想张好古是魏忠贤的人么?” “哎!你这一说,还真不是 不但不是,还是大大的忠臣呢?不亏是孤赐字的榜眼。那,张卿现在在翰林院是编修 ,那就升为奉议大夫吧,另外中书看看有没有实职。着张好古连升三级。”这升官快啊!一下连升三级。 退朝后,吏部尚书回到吏部,就吩咐下面说:“你们看看哪里有实缺,皇上吩咐的,要尽快。”几位主事的赶紧商量,皇上眼里的红人呢,这六部暂时没实缺啊!还有张好古这么年轻,外放也不实际。咋弄呢?哎对了,工部缺个员外郎,虞衡司的上任员外郎因左迁出去外放知州去了 那正好让他去军虞衡司,上面有郎中,可以看着他,不行就定他去吏部做个员外郎,大伙看看可行不,要是行就报给尚书大人。得,就这么着,写好给尚书大人送去了 。尚书大人翻了翻,便写了个“允”字并署了名。然后第二天便把报告递了宫中。 崇祯帝看到了吏部的折子,找到张好古这个本子,便御笔批了。并让小太监去翰林院请来翰林院的编修来把圣旨写了,皇上加盖了御印。便着了太监去下旨。 在没有新的官职下来的时候,张海古只能待在租来的院子里等着。张虎,张龙早就回了济南老家,现在身边只有个小书童跟着。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隅中时分,宫里来人吩咐圣旨马上到了,也帮着小书童摆上香案,帮着张好古穿上头天送过来的新官袍。张好古看着自己的青衣白鹇,不由苦笑,自己也算是步入中层了,也到五品了,稀里糊涂的升官了。接着大开中门,就等着圣旨到了。 不一会,圣旨到了,这时听到 ,“奉议大夫张好古接旨”。张好古听到,跪在堂前,身后跟着个小书童以及刚才报信那几个。“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前翰林院编修张好古因恶魏奸而行之,兼且文采斐然 故耀为从五品工部员外郎,官升三级。钦此。” 张好古听完,连拜三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毕,起身双手恭敬接过圣旨并摆在香案上。 转过身来,对着宣旨太监说道:“辛苦公公一趟了”,并把特意换来的十两金叶子悄悄塞入太监手里,宣旨太监掂了掂,觉得没多少,也没在意,就悄摸悄的拢在袖袋里。到了自己私处,准备放钱箱里时,看到是黄色的,不是白色的,就没往钱箱里放,仔细一看,这那是银子啊!这是黄金啊!大手笔啊!就算是张好古张大人现在升官了,五品了,就算百两银子,也是张好古一个月的俸禄了。 第十章 工部报道 这宣旨的太监暗想,这位小张大人可交,此人现时不显,以后必成大器,又得圣上隆眷。 这位太监是谁呢?就是王承恩,对崇祯帝可是忠心耿耿。 张致远送走宣旨的这些人后,也是云里雾里,稀里糊涂来到大明,稀里糊涂中举,又稀里糊涂的官升三级。也算是步入朝廷高哥行列了,可是下一步不能稀里糊涂了,得考虑考虑了。做了京官,该买房子了,手里从家里拿来的千两银子几乎没动。这大明的俸禄也就勉勉强强,还得动动脑子捞钱呢?歪门的就不要去做了。现在就和小书童两个,买了房子,还得雇个做饭的,洗衣的,打扫的,跑腿的,马倒是有,可还缺喂马,这些指望小书童也忙不过来。升了官,去了工部,谁也不认识,怎么做事,哎!两眼一抹黑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张好古来到工部,点了卯,拜见上官,先是见过尚书张风祥张大人,又见过两位侍郎大人,便随郎中李耀春来到署内,分拜而坐。李耀春言道“小张大人来虞衡司局,正好帮我,我年纪大了,事情也多。小张大人初来,我便简单告知,虞衡司主管天下山林川泽的采捕和冶炼。需要管理各类鸟兽资源,如肉、皮革、骨角、羽毛等,确保这些资源能够按时采捕,并要利用。还承担着军装、兵器、陶瓷制品、钱币和火器等重要物品的生产制造。至于采捕事宜虽繁琐,但是形成套路了,好管理,钱币铸造也有宫里专人管理,就是军器制造这方面,不确定的事太多,小张大人要负起责,就盯着火器这块,下面有三厂服装,军器,火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老朽我,或是同事。”张好古现在是啥也不是啊!部门弄不清,都是干啥的也不知道。也就只能应了下来。 随后郎中李大人喊了个站在堂下的小吏,说“把军器主事宋大人请来。”不一会随小史而来。张好古端详来人,青衣纱帽,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胡须修长,气质儒雅。其人一进中堂做了一揖并喊道:“下官参见李大人,张大人。” “老朽为两位同僚引见一下。”指了指张好古,“这位是本司员外郎张致远张大人,致远乃是皇上亲赐。”又对着张好古,指着所来中年官员道“这位乃本司军器科主事宋应升大人,一会宋大人陪张大人去转转,熟悉熟悉军器科”。三人又坐了一会,饮了杯茶,说了几句话,张好古便和宋应升辞了李耀春,到了军器科衙署。两人座下后,待小吏上的茶来,宋应升道:“本科分为军器局和军服局,下面各有两厂,各厂有十二库,共有四十八库,各库多少不一。还有算房,案房。他们都是独立的,两位主事大人和我平级。算房是预算,核查,演算。案房是处理事物之所,接单,查核,事务。” 第十一章 买房了 报到第一天,和宋应升交流过后。又见了前来拜见的各个部门的主副官,算是认识了。又到了案房,算房两处走了走。回到军器科衙署翻了翻文书,快到下班时,来到虞衡司主衙,见过郎中李耀春 ,简单聊了一下,便到了下衙时间,两人出了门后作了作揖,李耀春因年大,坐轿先走了,张好古等李耀春轿子走远后,便去了马房,牵出马来起了上去往家走。边走边想,得买房子了,老是租房不合适。 回到租住的房子后,吩咐书童说“明儿去牙行看看去,有合适的房子没,要是合适,等我休沐时就买下。”就这样张好古白天去衙门熟悉衙务,转眼到了休沐的那天。书童问了几家,远近不同,价格不一,其中有家在正阳门外不远处,有个两进院子,是前三后三北屋,两间南屋,中间过堂,东西厢房各两间,就是价格高点,房主要价一百五十两。张好古闻听,那就这一家了,价钱能谈就谈,不能谈也就这家了。张好古带着书童到了牙行,约了房主,来到房子这儿,看了看,有个前院后院,就是有些老旧,老旧老旧把,住进来在修,跟房主谈了价钱,房主只肯再让十两,再往下就死活不答应了。就这样去了衙门签了房契。房契钱加上牙行钱用了三两。房主就成了张好古了。又给家里写了封信,来几个下人。至于洗衣丫头,等有空去牙行里看看。 随着时日渐去,张好古也慢慢熟悉了自己职位,经常是几个部门转转,不过大都是去看做枪做炮,因在穿越前,虽然不曾亲手开过枪炮,可也曾见过实物。王致远在重生前小时候也玩过火柴枪,那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去做,就是用铁丝做个架子,用自行车链条当做枪管,八号铁丝磨一磨就是撞针,前面带园尖,后面盘个圆带个尾巴套了架上,在弯个扳机套在撞针下面,一个火柴枪就做成了,更有细心的用细铜丝缠绕整个火枪,一来增加牢固,二来添加美观。夸张的还有在枪柄底部拴上个红布条。一根皮筋套在撞针上,一个皮筋固定链条,链条前段插根火柴棍,正好紧紧塞住链条孔洞,掰开链条填进去几颗火柴带的那个磷头,有的用鞭炮拆出来的火药,然后开动扳机,火柴就射了出去。其实玩火枪很危险的,大人不让,后来就没人玩了。 火器厂生产铳,什么鸟铳,三眼铳,手铳,迅雷铳,擎电铳,鲁密铳,鹰扬铳等等,五花八门的。也生产炮,小的碗口炮,虎蹲炮,佛郎机,西洋炮,红衣大炮,神机炮,大将军炮,百子连珠炮,神机炮等等,也是花样繁多。令张好古称奇的是居然有雷,还分地雷,水雷,手雷。看来明朝的火器不是不行啊!不是没有能工巧匠 ,有的做到很细致。也不是没想法,看看这种类。可谓是奇思妙想。 第十二章 惊天之作 熟悉了后,张好古也常走到工匠跟前看看怎么制作。他发现每个工匠的手艺都不差,可是都是个人干个人的,而且尺寸虽然差不多,但是总有误差,特别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之间的。就是尺子,木制的,折叠的,虽说是大差把差,放一起总是有差别的。 张好古回到自己衙署,就把这事写了下来,并提出了改进方法,统一尺度,尤其是精密部分,须用金属质的尺子,最好是钢制的,不说达到千分,但也要达到百分,尺寸太笼统,寸还是要分化,并提出千分尺的原理,并要打治一批游标卡尺。对于匠人的制造也提出要求,分化打造,每个人打造擅长的 部位细分,分组打造,每个人打造每个人的部件,若干人一组打造一个部件。匠人负责,由工人去完成 ,形成三级制度。再有高精匠人若干,负责工艺开发,这部分人不事生产,专攻研究,打造样品 ,并由军器科直接管辖。 写完后,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差错了,就拿着去了郎中李耀春那里。来到郎中衙门 ,张好古说:“参见李大人,卑职的一些见解,望大人斧正。”并用语言详细说了,李逢春看了一遍,也觉得可行,就是对尺寸统一的部分有些不解,尤其对游标卡尺的制作,以及尺为什么要金属制作。至于千游标卡尺的原理,李大人如同听天书,这样做的好处也说了一些,对于统一制式,部件互换,李逢春也是云里雾里,关键是可以提高产量,省时省工,费用降低这几点,李大人是听明白了。就对张好古说:“张大人,你写的这些我再仔细看看,明天一早同我见过尚书大人再做定夺。”张致远回到:“依大人之见。” 隔日虞衡司李逢春和张致远一同拜见了尚书张凤翔,李逢春把好处一说,张凤翔不由瞪大眼珠,看着张致远,“小张大人令我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如此造诣,短短时日,有如此造化,”又双手对上一揖说道“托皇上洪福,令工部有此大才。来人呢,请两位侍郎大人一同过来。” 不一会,左,右两位侍郎过来入座。有人上了茶。张凤翔说:“来来,小张大人,介绍一番。”张好古如此如此说了一通,三位大人听的频频点头,就是金属制尺,还有游标卡尺,怎么也不明白。张凤翔眨了眨眼,突然说道:“哎呀!怎么忘了徐大人了?”着人速去吏部请徐侍郎。一炷香的功夫来了一位老者,绯衣乌纱,须发皆白,看上去老态,但走近细观却又是精神矍铄。人还没到声却传来:“不知稚羽传我何事”。张凤翔答道:“来,来,来,子先兄,看我工部凤雏给我难题,我有不解,令兄解惑。”说完把张好古的文书递给他,徐侍郎看完后 不由两眼放光,叹道:“这是天纵之子啊!对于工匠安排,工艺制作不讲,单就这游标卡尺一事就可谓是神来,至于金属制尺是造福天下之事。敢问稚羽,这是谁的手笔。” 张凤翔哈哈大笑道:“近在眼前。” 第十三章 拜师徐光启 “稚羽可做不来这些,莫非?”徐大人看向张好古,张凤翔急忙道:“正是,这位是新来虞衡司员外张致远小张大人,乃皇上亲自赐字,并选到工部。”:“这位是礼部徐光启徐子先徐大人。”这轮到张好古睁大眼睛了,这可是明末大牛啊!对后世影响很大的,直到穿过来之前,说起上海徐家汇,那个不知,谁人不晓,鼎鼎大名徐光启。“徐大人”说完一揖到底。徐光启急忙扶住。两人重新见过礼后,还没坐下,徐光启急忙拉着张好古来到案前说道:“小张大人,来为我细说这游标卡尺。”张好古回到:“这尺来源之长,非是出自我手,莽朝就有所制,只不过是没传下来罢了,就是把这一寸放大了,一寸四十九等份。”随手拿过纸笔画了起来,“副尺的五十刻度正好和主尺四寸九重合,那么读数就是五十分之一,百分之二,主尺主度数,副尺就是对应着百分之二寸到一寸的读数。”徐光启看的连连点头, 张好古看向徐光启,知道牛人是看懂了。徐光启说:“望小张早日把此尺打造出来,有大用。尺或许前朝就有,可是对数的如此应用是没有,我翻遍前朝算经,没见过如此应用,西学倒是能说的通,可是也没此用法,此算法应是小张大人独学,不知小张大人师从何人,能教出你这等大才,单此算学,天下独你一家,你之所学不在老朽之下。”张好古闻听此言,赶紧道:“下官微末之学,岂敢与大人相比,大人所译《几何原本》非通不能译勾股是前朝有之,可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三角,则是西学,徐大人不仅是贯通古今,还是融汇西学,这是前无古人的。”“嗯,你既知立体几何,又知三角,可知弦算?”“略知一二”徐光启捋着胡子沉吟道 “此子算学不在元化之下啊!当超徐骥,”张凤翔看徐光启沉吟,知道是起了惜才之意。说道:“子先兄可是想收学生?”“不敢啊!小张大人算学造诣,满朝上下,屈指可数,”“不不,徐大人才是算学泰斗,不仅算学,天文历法,格物农政,兵法水利无不上上,岂是小子能比,如同荧光比之皓月。”张凤翔道:“小张大人可否愿做徐大人的学生啊,”“怎敢怎敢,小子年纪小,怎敢喊老师,辈分上应是孙辈啊!”徐光启说,“学问怎么能以年龄去做比较呢?”“哪?”“小子 还不拜师啊!你知道徐子先有多少人求着拜师呢?别磨叽了,子先开口,你还瞻前顾后。”“学生拜见老师。” 说完双膝跪拜。“好好,我和,刘,曹,李,三位大人见证,恭贺两位成为师徒。关于师徒之事,后来再说,先把文书递上去,由皇上定夺,徐大人可曾同我一起见过皇上?”“好好,和你一起,”因收张好古为徒,徐光启不禁大悦。 第十四章 见帝 徐光启拽上张好古连同张凤翔直奔乾清宫而去,一进宫,俩大人就对崇祯帝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还一劲夸奖张好古,皇帝也听不清他俩说啥。就说,两位大人请坐,看了看张好古就说“张卿也坐。”张好古哪敢呢?崇祯帝也没勉强,对着张徐二人说,“两位大人慢慢来说。”两人这才一个说,一个补充,把来意说明,崇祯帝不由把目光转向张好古,这家伙,厉害啊!能得两位大人推荐,我这是捡到宝了。 “既然两位大人说这事可行,那么就照着试试。”崇祯帝说。 张凤翔道:“为保险起见,不耽误生产,可先令一部分人照做,如果可行,那么就用这法子。”“准,”崇祯道。 “如果这方法可行,别的部门也可以这么做,比如说工部的军服,大小尺寸统一,裁剪分成一部分,缝合一部分。”徐光启也说。张好古心想:“这两位脑瓜灵活啊!不仅仅堵住漏洞,还举一反三,有好的办法,顺便推广,自己都没想到别的部门也可以用这方法。”也不由叹服两位。“另外,金属制尺的事要大力推广,多做样尺,起码要到县一级,小张大人所说的游标卡尺也要做一些,许多地方都能用的到,尤其对一些精巧之物。这下可以对精细之物形成规格,此物可称之为神器,构思之巧妙,更是实用,小张大人也是开了先河啊!”崇祯帝看向张好古:“望张卿再接再厉,没想到张卿不仅文采斐然,就连算学也精通,提出新的做工作方式,并能提高效用,朕没用错人啊!这次就赏卿黄金百两。”“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好古急忙站起来拜谢崇祯帝。 事毕,三人辞拜崇祯帝。来到工部衙署前,徐光启拱了拱手,对张凤翔说道“稚羽,我就到这里了,我也回礼部了。”又对张好古说道:“致远,你既拜师如我,休沐就到家里去,吃个饭,认认人。”张好古急忙答应。张凤翔,张好古看着徐光启走向户部,看着进去了,也转身进了工部衙署。张凤翔坐定后,指了指一把椅子,“致远也坐下。”等张好古坐下后,张凤翔说道:“致远刚来工部,便立如此大功,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直接来找我,多走走,多看看,也不要仅仅在军器局里,也去别的地方看看,工部四司,你都可以去,见见上官,熟悉熟悉同僚。”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张凤翔算是把张好古也当成自己晚辈了,甚至一些官场的事也有叮嘱,这也算是认可张好古了。所说之言,张好古便也虚心听下。过了一会,张好古也回到虞衡司衙,见过郎中李耀春,这时,虞衡司的大小官员也纷纷过来道贺,张好古也不能失了礼数,也一一答过,就这样纷纷扰扰了一阵,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第十四章 (二) 进师门 上衙下衙,就这样转眼又到了休沐了。张好古一大早带上书童出了门,来到市场,买了些礼物,雇了两个壮汉挑着,来到徐府门外,对着门房道:“我是徐大人新收弟子,不知徐大人说没说过,大人让我今天来府上拜见,”门房回道:“说了说了,老爷吩咐了”,于是一人飞跑去了后院,一人引路。刚进了三院,这时走来一中年文士,有些徐老的样子。张好古急忙站定,说道:“可是大兄,”来人答道“正是,正是,可是小师弟,家父说是今天小师弟过来,让我不要出门,在家等候小师弟。”说完挽着张浩古的手引向里院书房。进的书房,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其中还有红发洋人,徐光启端坐堂中太师椅上。张好古见到老师,忙伏地上,大礼参拜。口称:“弟子张致远拜见老师。”礼毕,旁边徐骥扶起张好古。 接着徐骥为张好古一一引见来客,互相认识一下,临近傍午的时候,众人也就散了。午饭时分就只有徐光启,徐骥,张好古三人了。仆人上来饭菜酒食。席间徐光启道,“为师门人不少,可是弟子只有两人,你还有个师兄孙元化,现在袁帅账下练兵,在就致远你,至于你大兄徐骥,不曾入仕 ,随为师做做学问,整理材料,承蒙今上荫授中书舍人,还没你品级高。”三人吃完饭,下人上了茶。徐光启坐在首位,徐骥,张好古分坐左右。徐光启说:“为师现在主要是修历法,李之藻,李天经等人在,你大兄也在,还有一些西洋人,龙华民、庞迪峨、熊三拔、阳玛诺、艾儒略、邓玉函、汤若望等,为师现在也没空亲自教你什么,你先拿几本书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就过来问我或者是你大兄,现在你先读着几本,”说着并让徐骥拿来《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几何原本》《勾股义》《测量异同》《测量全义》《大测》《测日约说》《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水法》并说道:“这些书有为师所写,你先拿去读着,另外经义也不要落下,要常看常读。”“平时呢,有空常来,可以听听那些洋人的西学,结合历代先圣的着述, 看看有所同,有所不同”“另外过两天随为师去看看红衣大炮,就在你们工部火器厂,也是为师为主导,那可是咱大明利器。”就这样,大都是徐光启在讲,张好古在听,徐骥也偶尔插几句,不知不觉日已偏西。“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把书带上,随为师去后堂见你师母一面,便回去吧,改日再来,以后便也不用通报,直接过来,听说你现在家里也没个下人伺候,只有一个书童,这样,你下衙以后,就来家里吃饭吧,吃完饭再回去。” 第十五章 红衣大炮 就这样,张好古随着师傅进了后堂拜见师母后,便带着书童回了自己家里。 又是上班的一天,正和郎中李耀春说着话 ,这时尚书张大人令人来请,说是礼部徐大人来了。进到大堂,见过张,徐两位大人 ,徐光启说道“致远今日可随为师去看红衣大炮,张尚书大人也去。”“好”,张好古激动的答应道,没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这个时代的利器了,红衣大炮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威力最大的了。因徐光启年纪已大,只能坐着马车,张凤翔也随着进了马车,张好古也就骑上马随着马车后面跟着走,加上随行官员以及随从,也是大几百号人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城外火器厂。 到达后,火器厂大小官员都来迎接,张凤翔留下主官及相干的,把不相干的都驱走了 ,来到校场,看到黑黝黝的两个大家伙 ,由粗壮的原木撑着。张好古看着,后粗前细 ,大概有个三米多长,直径也有半米多。虽然王致远也见过大炮,更在一些景点近距离看过近代炮 ,但对眼前两个大家伙也不由叹服,大明的工匠还是可以的,铸造的还是很精致的,造这么大玩意,还是 一次成型 ,无论是工艺还是铸造,哪怕放到现代也不好制造的。徐光启,张凤翔下了马车后,张好古便站在老师身后,“致远到我身边来,我给你讲一讲此炮。此炮长九尺九,炮口五寸余,两千四百斤 ,弹丸可射出十四,五里地,致远 ,你近前看看去,回来和我说说你的看法。” 张好古走到跟前,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就是炮膛里面也仔细看了,又拿手摸了摸里面。回到徐光启身边说道:“恩师,太笨重了啊!不好挪动,里面倒是光滑,可是多少还是有起伏不平的地方,要是更平更直 炮弹射的还能远一些。”徐光启道:“不错,致远所说 可是细不下来啊!会炸膛,现在是最合适的壁厚了,炮膛确实还是不平,就是因为木床稳不住,所以有起伏,”“如果炮筒的材料增加硬度,柔韧性,强度,不改变长度,炮口径度,炮筒的厚度还是可以薄一些的,”张好古说。徐光启说:“是如此,致远,可是材料现在是最好的了。也只能如此”。“恩师,可以去看看木床么。”“好,现在带你过去。” 于是一行人来到加工区,看到了所谓的木床,一个炮筒耽在木架上,一根绳子缠在炮筒上,两边都有人拽着,令炮筒左右转动,在炮口那里,一根铁棍帮着块磨石,前后动着。这样确实比手工打磨快,也有了车床的雏形,效率低不说,精确度也低啊!怪不得炮膛里面起起伏伏。张好古不禁皱起了眉头,徐光启看到张好古皱眉,便问道:致远可曾看出不妥了。”张好古说“恩师,最好是一个方向转,托炮筒的木头换成铜的,木床最好也换成铁的,越稳越好,” 第十六章 车床 徐光启低头想,木床换成铁墩,木托换成铜质 ,确实能增加精度,可是要一个方向转?于是看向张好古,张好古看到老师的疑问眼神。便说“恩师且随我来。”于是扶着徐光启来到一个账房,随手拿过几张没用过的纸,简单画了车床的样子,卡盘卡住炮筒,卡盘带动炮体转动,炮口用刀往里进,这样平直而且还圆 ,不论是刀削还是磨,这样精度就会大大提高,至于转动,人力,畜力,水力都可以,可以用齿轮来转换,方向还有速度,并简单的画了几个齿轮组合。 徐光启一看,立马明白了,怎么把齿轮忘了呢?不管是钦天监里的仪器,还有钟表,里面不都有齿轮么,只不过这里用的大一些罢了。这一通窍,不禁喜笑颜开。 “致远啊!致远!妙,你这又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完老头严肃的看着张好古说:“致远,那么我就把制造车床这事交给你,你来主事。”张好古一听,顿时呆了,急忙说道:“恩师,弟子年幼,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怎么去主事呢?” “此言差矣,你能想到,能画出来,那么你就能做出来,放心吧!我会找人来帮你,有西洋人精通造物,再给你找些匠师,再说你师兄元化过几天也回来述职,他也能帮你。正好你们一起认识认识,老师也老了,你们都应该早点独挡一面,好了,你不用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别的事你都先放下,我去和你们张大人说。” 这事定下后,徐光启遣来几个西洋人, 又加上几个精通算学的官员,张好古先召集大伙把图纸做出来,经过反复演算,过了十天了才开始动工,张好古做的图,引起了西洋人的注意,看画法有些是西方的技法,可是又不一样,每个部件都注明尺寸,甚至详细到齿有多少个,多高都清楚表明 ,而且一图三画,正面的,侧面的,从上往下看的,。 西洋人开始看了画,也是不明白,经过张好古解释,这图是从天上看这部件,这张是侧面看这部件,这张是从前面看的,合起来叫三视图。好处是可以简化复杂的查询语句,使得用户只需执行简单的查询语句即可获取所需数据,提高了操作的便捷性。视图可以帮助用户合并或分割数据,使得应用程序和数据库表在一定程度上独立,从而简化了应用程序的重构和维护。此图能定制数据,简化数据,合并数据,分化数据,安全,逻辑数据,共享数据,组织数据,模块化数据,简化,提高效率。对于三视图,可以形成一种制度,对于以后诸多部件都可适用。 另外张好古还补充了剖面图,这样就具体了些,两种图形一结合,这个部件一下子就一目了然,大多人都能看懂,就是西洋人也多多称赞,说是学到了,也是对张好古刮目相看。 第十七章 见到牛人大师兄了 制图的同时,张好古也详细的讲给众人听,众人也有些补充。众人一致先做出一木制模型,按照实物的同样大小做。十天的功夫木模型也做了出来,引得工部张凤翔,礼部侍郎徐光启联袂而来,这次同行还有一人是张好古不曾相识的,朱袍孔雀,分明也是三品大员,张好古在工部,三品也就是两位侍郎大人,老师虽然也是侍郎但却是二品。那么这位是?难道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师兄?在火炮制作上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火炮专家孙元化。 张好古微笑着迎了上去,徐光启开口道:“致远,我把你师兄带过来了,你二人可以互相帮助,有什么不明白的和你师兄讨教,几何,上你们二人相互讨教,火器上,你师兄可是超过为师了。”张好古没曾想到这位老大人的心胸如此宽广,就连弟子超过老师的话都能讲出来,连忙说“老师太谦虚了,弟子学识微末,怎敢让老师夸奖。如何敢和师兄比较。”那边孙元化也赶忙说:“老师羞煞弟子了。”徐光启哈哈大笑,说道:“我有如此弟子足矣欣慰。”张好古此时也确定是孙元化了,急忙作揖,喊了声“见过师兄,”孙元化也回了一礼“见过师弟。”张好古知道这位师兄也是牛人,以举人身份,成现在的三品大员,宁远大捷,一举成名,制炮,筑城,修炮台,练兵,以文人成武威,以幕僚登前台,是真正的文成武就的人物,这次回来述职怕是又上一台阶了,新任官职就是登莱巡抚了。 思索间听闻孙元化道:“致远,快带我看看老师说你研究的车床,听闻老师说,此物造成,会大大缩短炮筒的打磨,精度也会达到一个新高度。还有你弄的卡尺,做出来没,快让我看看。” 张好古笑道:“卡尺已做出几把样品 ,师兄且随我看。”张好古取出一把卡尺,递到孙元化手中 。“致远快教教怎么用,”张好古便拿来一块下脚料,告诉孙元化怎么去量,长短,又拿来一块铁筒,怎么量内径,又用末端怎么去量深浅,量完以后用螺母锁死 ,完全仿的就是现代卡尺,就是材料不一样罢了,张好古图省事,用的是铜罢了。 孙元化一知道用法,就找起东西量来量去,旁边张,徐两位大人也各自找了一把尺量开了。量了一会,孙元化说:“好用,好用,不但方便,还精确,哪怕是百之二寸都能量的出,哪怕发丝都能量出,有了此尺,造物会越来越精密。”又紧接着说:“致远,此尺你应该留一把不用,当做母尺,来校对手里用的,以免引起因为尺而出现的误差,还有最好用铁制,不用铜制,一来铜贵,二来铜软不耐用。” 张好古不由叹道,牛人就是牛人啊!立马就能找到缺点,并且会提出改进办法。说道:“师兄大智,确实如此。” 乱轰了一阵子,张好古把众人领到新做成的车床跟前,见到实物,研究半天,徐光启,孙元化又分别指出了几处改造之处。 第十八章 师兄帮忙 参观完后,张好古随着老师,师兄辞别张凤翔来到老师的衙署。 师徒三人坐下,上的茶来,徐光启便说道:“初阳(孙元化字初阳)此次述职是我在皇上跟前保荐平皮岛刘兴治猖乱。我已上疏让初阳,王徵去登州,为师还给你招了些洋兵,有西劳,公孙的统领二十五人星夜赶赴登州,他们可自成一营。兵各异习,将各异心,其间经营联络,剂量分配,齐众若一者,非初阳你统领不可,所以我奏皇上让你平乱。此事非小可,初阳前去登莱,千万小心。明日上朝皇上会问你一些事情。” 第二日朝会上确定了孙元化领兵平乱,可是还有谁去,物资怎么去,要多少兵,众大臣议论纷纷,一时也不能确定。于是崇祯帝就让孙元化等等。 孙元化在等朝廷信息,又闲来无事,便去了张好古造作之处,两人便带着众人铸造,打磨各种零配件。期间孙元化的经验和想法,无不展示出大师级别,反观张好古,如果不是站在所有巨人的肩膀上,仅凭自己那半吊子水平,想弄出车床,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有了孙元化的加入,众工匠不分昼夜的干活,一个粗糙的车床也渐渐有了雏形,大框出来了,就是齿轮一类的细致活完成还要得一段时间,大框就是一个铁铸平台,两段各有一个支撑,各内衬半圈铜块,可以拆换,卡盘是死的,里面可以用斜块顶住炮体,可以让炮体跟着卡盘转动。卡盘有众多齿轮带着,由于齿轮还没做好,卡盘外面就加了一个大铁圈,这样暂时靠着人力转动。 张好古问众人,有没有能削铁的材料,有匠人回答说“有,花纹钢,就是太脆了,很容易断,”张好古微笑着说,那就好,便吩咐人去找来。找来后截取小块,让工匠焊接铁杆上,大体弄出个车刀形状。又固定在一个大铁块上。弄完后,张好古吩咐众人抬上一截退好火的炮管,把带刀的铁块放到铁台上,把炮管固定好后,又在管铜块接触的地方抹上了油脂,让两个人分别站在大圆盘的两边,让他们转动起来,由于炮管很重,两个人转动有些吃力,但也慢慢转了起来,张好古便推着带刀具的铁块,慢慢靠近炮筒外圈,在铜垫块附近轻轻的,慢慢的来回拖,随着刀具的挪动,一点点靠近炮筒,在挨着炮筒的时候,一丝丝铁沫也下来了。众人看到目瞪口呆,铁炮筒也能切动。看着一丝丝铁屑下来,众人一动不动。切了一会,张好古便停了下来。笑了,这时旁边围着的众多工匠也欢呼了起来,只有孙元化在旁边摸着胡子没动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众人的欢呼小了下来,孙元化拉了拉张好古说:“致远,我怎么觉得还缺了些什么?”张好古心想,牛人就是牛人啊!能看出门道。便说道“师兄说的不错,你看看啊!导轨,刀架,放在这里,和炮体平行,刀要前后挪动,还要紧固,刀架在导轨上左右挪动,”孙元化笑着直点头。 第十九章 初告成功 “还有后面也是放在导轨上,可以设置顶尖,刀具,可以设置活的,可以拆卸的,另外用齿轮传动的话,在中间部位设置成可以替换的,可以增加转速或者减小转速。”“致远,此车床一成,会大大缩短炮筒的加工时间,以前加工一个炮筒需要一个月甚至一年,在车床上可能就几天甚至是一天。”“不错,车床还要改进,效率可以更快,加工一个炮筒甚至都用不上一个时辰,师兄请看,它可以加工外圆,加工端面,还可以加工内圆,可是是斜的,曲面的,哪怕就是球型体也能加工,还可以改造,加工螺纹形状,对了就是齿轮它也可以加工 ,当然这都需要精密的计算,师兄也曾随恩师翻译《几何原本》,听恩师讲,你们把弹道的轨迹都计算的出来,那么你们对三角,弦,都是精通的,说明师兄对算学的造诣是很高的,同样车床加工也需要算学,几何来计算,使用车床同样要有懂得算学的人来使用。希望师兄推荐几人过来。”孙元化回道:“好,人的事我来解决,到时你来教。致远这个车床还可以改成成别的吧!”“对,同样的,可以设置成,钻眼的,扣槽的,木头可以刨成平面,四方,铁也可以的,可以成为我们任何想要的形状。”听张好古侃侃而谈,孙元化说道:“你心眼是怎么长得,这么深奥的东西,你能讲的如此清楚,这都是以前没有的,你能钻研出来。”嘎!张好古一听,说多了说多了,只好对着孙元化尴尬一笑。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徐大人请两位大人去校场。两人对目一视,孙元化说:“不知道什么事,那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张好古交代了一下,就同孙元化去了校场。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红衣大炮,老师也在那儿。 徐光启看到两个弟子过来,就把情况一说,说是要试跑,没问题的话,就送去登州府,张好古心想,看来这炮是给师兄用的了,老师对弟子这么好,我以后也要常去老师家里走一走,老师知道现在就自己带着书童在家里,下衙以后总是喊上自己去老师家里吃饭。 看着人都到齐了,徐光启令人把炮弹搬了过来,张好古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明的炮弹长啥样。都是圆球,其中有一箱还带着引信 ,张好古奇怪,就问:“恩师,这种炮弹怎么不一样啊,还带着引信。”没等徐光启说话,孙元化却说:“致远有所不知,这是开花弹,打出去会炸开的,用引信长短来控制爆炸的时间。不过大多数都是不准的,有的还不能炸开,但是比实心弹威力大的多,一炸一面子。”张好古惊呆了,大明就有了开心弹了?不过更好,这说明大明的科技树很高啊! 随着准备就绪,徐光启带着众人来到炮后百步开外 ,炮跟前就留下了几个炮手。 第二十章 徐光启入阁 炮手填上火药,装上炮弹,随着旗子的落下,只听“轰 ,轰”两声 ,双炮齐发。炮口喷出两朵巨大的火苗,接着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炮弹飞了出去。 众人重新回到两座大炮的跟前,查看发射后的大炮,查验后,没什么变化,徐光启也放了心。过了一会,有骑兵来报,一发炮弹射距15里,另一发炮弹射距14里。接着又放了几炮,经过验证后,大炮也就装车运往了登州。 张好古看过后,就问徐光启,:“怎么全是球型炮弹?”徐光启反问道:“还可以有别的形状么?”张好古便在地上画出锥形炮弹和纺锤形榴弹。说道:“炮弹可以分为弹壳,弹头,弹壳里面装药,弹头击敌 ,锥形弹可减小阻力,打的更远。”“不错,可是射出去会反转,球型不论怎么反转,它的重心都在中间 ,打的准,可是椎体就不准了,弹壳装药的想法不错,装药量可以稳定,由于是预装,能节省时间,可怎么激发呢?弹壳也不好制作啊!”“激发可以撞击激发,可以撞针式,可以火药迫击二次激发,这样可以增大发射力量。弹壳可以冲压,最好铜质。至于椎体弹形,炮筒里面刻线,螺旋线,炮弹出膛也就会跟着转,旋转出膛就不会反转。”张好古说。徐光启又问:“这样造价高,精度也得提高。制造也难,不过可以一试。这样,我明天禀告皇上,先小量制造,实验过后再决定。” 第二天,徐光启见过崇祯帝,把张好古制作车床之事先说了,又把炮弹改进的事也说了。把车床的用处和好处也详细跟崇祯帝讲了,又说炮弹成椎体的好处,并说明理论上的优点怎么都会超过现在球型炮弹,并预言炮弹的趋势就是锥形。 崇祯帝听了,小张爱卿又立了大功啊!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徐爱卿,你说要咋赏张致远啊!这也神乎其技啊!你这两个弟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啊,”“皇上,先不用赏了,这才多长时间,再说这么年轻,先让他沉下心去做事。”崇祯帝说:“那就先不赏,功劳给他攒着。”至于炮弹的改进,崇祯帝也同意小量制作,实验可行在推广,想适配的炮也可以小量试产。 商量完这事,崇祯又说:“平乱的事,人员也调动到位了,后勤物资这两天也差不多到登州了,也该让孙元化去登州了,还有徐爱卿,六部除了刑部,其他五部都曾任职过,礼部尚书因为前任曹大人年老致仕,徐爱卿就接任吧!徐大人也该入阁了,爱卿不仅礼部事务,兵部,工部的一些事务也是爱卿负责,入阁这些事也好处理些,不用来回奔走。等孙元化去了登州,爱卿入阁的事,我就下个圣旨。” 徐光启这次来没想到能入阁这事,看来崇祯帝考虑一段时间了。徐光启也没推辞,便谢了皇恩,出了宫。 第一章 别师兄,初见大明谢道韫 转眼也到了孙元化出征的日子,徐光启没曾出送,便吩咐张好古出城相送。师兄弟二人边走边聊着关于火炮的一些事情。送出城外十里,孙元化说道:“致远就此止步吧!前路漫漫,终有一别,我此去登州,皮岛平乱,因与弟相聚时日太短,所谈对兄多有启示,然诸多问题尚有疑惑,希弟解疑,君命在身,不得留停,我已向恩师禀明,容弟前去登州助我平乱,顺便讨论算学,一旦成行,望致远务必去登州助我。”“好,师兄先行,一旦令下,弟速去登州。” 说完话,孙元化让随行拿过酒来,师兄弟一人一杯,敬完天地后,又倒满一杯,各自饮完 ,孙元化转身上马,张好古抱拳说道:“师兄保重。”孙元化回礼道:“师弟保重,代我师前行孝,恩师年龄已大,师弟常去家中行走。”“一定。”张好古回道。 此时已是秋天,正是叶落纷飞的季节,张好古站在驿道旁,闻听马蹄特特 ,目送孙元化逸逸远去。直至人影不见,张好古便喊上书童上马回城。快到家的时候,大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众多,张好古和书童只能下马步行,路过一家布庄的时候,看到从店门口的台阶上一个走路走路不稳的小孩摔了下来,张好古扔下马绳赶忙接住了小孩,“燮儿”随着惊呼声,张好古抬头看去,布庄门口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捂着嘴站在那儿,小脸煞白,一副惊吓的模样。紧跟着店里匆匆出来一中年女子。来到张好古身前,蹲下身子接过幼童,张好古忙道:“孩子没有跌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惊吓。”这时这中年女子抱起孩子,孩子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张好古 看孩子没有事。中年女子说道“谢过恩公,我是工部主事叶绍袁妻,”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又说道“这是我们的小儿子叶燮。” 又看了看台上的小女孩说“那是小女小鸾,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张好古一听,嘿!巧了,没想到叶绍袁也在工部。 于是就回道:“不敢称恩公,我只是怕孩子跌着就顺手接住了,我也在工部任职,虞衡司员外张好古。” “这么巧,我夫君也在工部任职,说起来还是恩公的下官呢?我要告诉他,改日定个时间,恩公一定要过府一叙,让我们夫妻好好谢谢恩公。” “夫人不要如此称呼了,叫一声致远就行了,谢就不用了,到时叶大人喊我一声,我必定过府叨扰。”因是女眷,又是初始,张好古不便多言,又说了三两句话,便和书童回了家中。 吃过饭后,来到书房坐下,拿起书来正要看,想到今天的事,救得竟是同僚叶绍袁的孩子,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叶绍袁,怎么名字这么熟,没见过,也没听谁说过啊!叶绍袁,叶绍袁 ,那他夫人,沈宜修啊!号称大明的谢道韫,不仅文采斐然,好写的一手好字,见到的人都称赞有卫夫人之风。 第二章 赴宴 沈宜修,沈家更是江南大族,上一辈,父亲沈铳沈季玉曾任山东按察副使 ,两袖清风,出行都不用仪仗,还乐善好施,弄得家境贫困。沈宜修也继承父亲家风,急公好义,接济穷亲戚和邻里。弄得自己家里也是紧紧巴巴,叶绍袁的俸禄经常不够用,有时靠沈宜修卖首饰补贴家用。 叔叔沈珣沈幼玉,现在在山东布政使任上,也是三品大员。 伯父沈琦也是大儒。沈宜修的八个兄弟号称沈氏八龙,也都是学问傍身,远近闻名。其子叶燮,就是张好古救下的小孩,更是明末清初的着名诗人。 张好古暂且不表。沈宜修带着孩子回道家中告诉了叶绍袁,说“我当时在布庄看布,小鸾领着燮儿,一把没攥住,燮儿就闪了台阶下了,幸亏一个小伙子接住了给,要不燮儿还不知道摔成啥样,那么高的地方,还是大青石。那天我在家里准备宴席,你喊人家一声,咱得好好谢谢人家。你猜猜是谁,还是你的上官呢?”叶绍袁沉吟着,“是得好好谢谢,可是你说是谁?还是我的上官?我上官也不少,你说的是哪一个?”“他说他叫张致远,虞衡司员外。”“对对,虞衡司确实新近来了一个员外郎,年纪轻轻,员外郎确实是我上官,虽然不在一个司。” “真的是你上官啊!那么年轻。” “确实是,就在前不久,皇上亲赐连升三级,从翰林院编修升到工部虞衡司员外郎的,从五品,比我还高一级。” “翰林编修,那学问也是很高的了?”沈宜修问道。 “高不高,不知道,反正是殿试第二名,榜眼呢?新来工部就立下大功,皇上下旨赏赐。”说着,叶绍袁就把张好古造尺的事说了,又说了张好古拜师徐光启的事,又说听说现在造什么车床的事都一一说了。并说道“学问高不高不知道,没看过他的文章,也没听说写什么试,既然能造尺,和车床,那么算学肯定造诣不低,要不徐光启大人也不会收他弟子。” 第二天,上衙时,叶绍袁点完卯,便径直去找了张好古。一见张好古便说:“谢谢张大人救了犬子 ,今日家妻在家备下酒水,下衙后,尚请张大人过府一序,略表谢意。” 张好古回道:“叶大人言重了,小小事情,我也就是顺手接了一下,怎敢叨扰。” “张大人这就不对了,救下犬子,怎么是小事呢?对外来说可是大恩,就这么说定了啊!今天下衙,随我到家中,小酌一杯。” 张好古见推辞不掉,也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下了衙,叶绍袁就过来了,张好古跟着叶绍袁到了叶绍袁家。 宴席已经备下,有鸡有鱼,四荤四素。叶绍袁喊着张好古洗完手后,便坐了下来,沈宜修也在旁边作陪。席间,因叶,沈夫妻都有文采,间有妙语连珠,张好古虽然不通经史子集,但是说起文章,诗词也不陌生,没来大明之前,也喜欢,并背下不少名人诗词文章。 第三章 宋应星报到 张好古对于一些诗词的见解是建立在新时代众人智慧结晶之上的,所以也经常引起叶绍袁,沈宜修夫妻的认可 。一顿饭下来,双方也觉得对方都是值得结交的人,吃过饭后,天还没黑,叶绍袁便约了张好古来到书房,这当会,张好古看了看书房,书柜里摆满书籍,但却摆的整整齐齐,墙壁也贴满字画,张好古也想看看,便站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小楷,工笔花鸟,乾豪纤细,却也灵动,分明出自女子之手,虽没见大家落款,却也属于上乘之作。叶绍袁说道:“大都是出自拙荆,小女之手,难登大雅,令致远见笑了。”“哪里哪里,灵动自如,颇具神韵。”张好古答道。 这时过来一女子,手端茶盘,上有一壶两杯。此女子约双十年华,长得眉清目秀,清雅脱俗,只是脸现愁容,却穿一身黑裙。 叶绍袁介绍道“这是家中长女昭齐,闺名纨纨,因夫君早去,故长住家中,我这书房也都是她过来整理。”纨纨放下茶壶,施了一福,“见过张大官人。”张好古回了一礼,坐了下来,叶纨纨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上茶水。 这时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抬头往外看去,沈宜修抱着儿子,身边还跟着俩女孩,其中有一个是认识的,布庄外看到的。 进到屋里,沈宜修放下男孩,那男孩蹒跚挪到叶绍袁那儿,叶绍袁笑着抱起放到腿上。“燮儿,喊恩公。”叶燮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张好古,口齿不清的喊着“恩公。” 张好古笑着说“好乖”。 叶绍袁又指了指那两个女孩,“次女小纨,小女小鸾你已见过。”说了一会话,抱回儿子,领着三个女儿告退而去。 喝了会茶,张好古看天已擦黑,便告别叶绍袁,叶绍袁送到大门外,互相施了一礼,“望致远以后常来。”张好古回道:“会的,会的,谢过叶大人招待,这就告辞。” 由于第一次来叶绍袁家,也没喝多少酒,张好古也就骑上马回家了。 经过众人的不解,不分昼夜,车床也渐渐进入收尾阶段,其间孙元化推荐的两个人也到了,都是中年人,一个名叫宋应星,一个名叫陈启云,同时带来的还有孙元化的一封信,信上介绍说,宋应星精铸造冶炼,陈启云精算学几何。宋应星来了,这可把张好古震惊了,不知道此宋应星非彼宋应星不,就问道:“宋兄是长庚兄么?(宋应星字长庚)。”“然也”,“宋兄现在写开物一书”,“张员外怎知?没几个人知道啊?”张好古笑着回答道“听闻,听闻。” 这下确定是大牛人了,宋应星,字长庚,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都有涉猎,提出气的概念,制品的量化,合金的冶炼,天象,哲学,农业他就没有不精的,妥妥明达大百科。 第四章 你愿意么?宋兄 张好古一边带着众人装配车床,一边带着众人学着使用操作。宋应星和陈启云上手极快,简单操作已是熟练,另外还有两个西洋人也学会了。 张好古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去工部衙门,找到尚书,把进度报告了一下,又提议多生产一些车床以及衍生机械,这样就需要再划出一个厂,机械加工厂,建议宋应星任大使,陈启云,和那两个洋人任副使,再调几个工匠进去,一边加工着,一边在扩大。 张凤翔听了,也就九品差遣,就答应了。现在规模小,现在暂时先在火器厂,等另找个地方盖厂,到时候厂房盖好了,规模也大了。 张好古见尚书大人答应了,就回去告诉了宋应星他们。告诉完了,把宋应星拉了一边,说道:“听我师兄讲,宋兄精通铸造,冶炼,我给宋兄一个任务,就是车床需要的刀具,要想切削铁材,不仅材料要好切削,刀具要硬,要耐磨,要耐高温,车床关键在刀上,要找一种新材料,宋兄一定要造出来,现在暂时是够用,百炼钢或者碳钢材质都能用,可是随着材料硬度增加,刀具也要相应提高,炮筒现在是铁,以后一定会往钢的材质发展,那样会省材料,减少重量,增加强度,好处宋兄是知道的,那么刀具就需要更高强度的,” 宋应星答应了下来。张好古又给宋应星画了一张麻花钻的简图,告诉宋应星这也是一种刀具,可以在实心的铁块上钻孔,然后详细的解释了怎么用,怎么加工,又给画了几张刀具形状,怎么淬火。所有一切都要摸索来,张好古只能提供大概,这些都需要宋应星带人去反复实验,才能形成成熟工艺。 随着两人的熟悉,宋应星问张好古,见张好古大都能打出来,即使具体的答不上来,却也能给个大体方向,自己许多有疑问的问题,去问张好古,大都能找到答案,这下可好,不仅是在火药厂问,甚至跟到张好古家里问,有时候俩人是掌灯夜谈,甚至有那么一夜,两人谈到了鸡叫。宋应星是孤人来的京师,家眷尚在老家。干脆,张好古吩咐书童给宋应星找个屋子,也住在了家里。 慢慢张好古对宋应星的涉猎之广深深叹服,宋应星对张好古的博学也是崇拜无比,搞得宋应星是两眼熠熠生辉。 这天俩人又是秉烛夜谈,张好古说:“宋兄,眼下先屈就加工厂,等时机成熟,咱弄个研究所,什么金属冶炼了,火药配方了,枪炮改造了,机械制造了,格物,火油分离了,粮食增产了,光声了,兵器了,染物织料了,医学了,水利了,所有能研究的,能制造的,看到的,听到的,都要研究,到时希望宋兄挑大梁 ,我协助,我们团结一些人来研究,哪怕咱这一辈干不完,那就一辈一辈研究下去,让咱们的大明矗立万国之巅峰,让我们的大明子民吃饱穿暖。你愿意么?宋兄” 第五章 我愿意 听到这里,宋应星不由得热血沸腾,回答道:“我愿意,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以后唯致远马首是瞻。” “宋兄言重,我们的路很有很长,但总要一步一步去走,我们要团结志同道合的同行者,虽然大明现在多难,所以我们要努力,要让大明走向新的时代。” “下一阶段,车床做好了,暂时使用畜力或者人力,我们要提高动力,比如借助水的力量,不仅仅指水的落差应用,还要借助开水的力量,利用蒸汽,咱们的齿轮已经实际应用了,虽然简陋,但是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成熟 ,应用会越来越广泛,咱们现在的车床用人力或者畜力,那么一口大锅,一个锅盖,锅盖用连杆推动齿轮,宋兄说,只要有水,是不是不会停下,是不是比畜力的力量要大,不光是车床用,用蒸汽带动大锤,打铁会不会比人力要快,将来还要用在船上去,推着船走,那样就不用人来摇奖,也用不着风帆,如果更成熟的话,用在车上,不用马拉了。” “致远,很好的想法,这些你都怎么想出来的?不错,蒸汽锅可以用,我见过用蒸汽带动风箱鼓风,有的炼铁炉就是那么用的。” 啊!大明已经把蒸汽机用在实处了,看来自己还是孤陋寡闻啊!小看了这个时代人们。 “对了致远,咱们有了车床了,加工蒸汽锅,精度提高了,密封性更好了 ,那么同样大小的锅 会比以前的力量更大。”宋应星接着说道。 张好古不禁歪了歪头看向宋应星,牛人就是牛啊!联想的是真快,而且方向完全正确,理解的透彻。 立刻回道:“不错,宋兄说的极为正确,机械一是要精确,二是要耐用 三是要提高效率。你能从车床联系到蒸汽锅 ,车床让蒸汽锅的效率更高,反过来,蒸汽锅使车床动力更高,相辅相成,让我们的思路打开,敢想敢干。” “下一步,宋兄,对于刀具的研究,蒸汽锅也跟上,费用,材料,人,你提出方案来,我回头和上司沟通。”张好古继续说道。 宋应星说:“好,回去今晚我就做方案。今晚一席话,我找到了方向,共勉,致远。” 说完宋应星就回了自己屋里,张好古摇了摇头,笑了笑,也回了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上衙时,张好古和郎中李逢春把这事说了,李逢春说:“这事好事啊!要是成了,咱虞衡司又立大功了,托致远的福啊!哈哈”两人又商量了会,便去见了尚书张凤翔大人,俩人把这事一说,尚书大人听了,立马表示这事可行,具体操作就有李逢春和张好古操作。于是两人就回了虞衡司衙署,把这事吩咐了下去,由专人去办。这时有人来报,请两位大人移步前去火器厂 ,说是车床装配结束了,准备实验。 俩人又骑上马,去了火药厂,来到火药厂大门,下了马,把马交给门卫,就去了实验现场。 第六章 牛拉的车床 李逢春,张好古来到车床前。就看到车床的卡盘那段用齿轮连到地下,地下挖了一段沟,沟上面用厚厚的木板盖着了,在沟的另一端连着一个像磨盘一样铁圈,一个人牵着一头牛来拉动那铁圈。看到两位大人过来,牵牛的人就拉着牛围着铁圈转了起来。 随着铁圈的转动,所有连着的出轮也开始转动了起来,跟着卡盘也带动着车床上的炮筒转动了起来,发出了吱吱呀呀刺耳的金属磨动声,看着转动起来的炮筒,大伙纷纷的喊:“动了,动了,转起来了。”每一声呼喊都带着喜悦。因为这是亲身参加制作的,一个新事物的诞生。 宋应星亲自上手,推着刀具慢慢的移向炮体,随着刀尖的接触到炮体上 ,切掉的铁屑纷纷掉落 ,众人的心也跟着刀慢慢走动,切了一会,就看到铁屑变成红色了,刀尖也慢慢变红了,接着就切不动了。这时张好古想起来这是摩擦产生高温了,大喊了一声“停,”这时宋应星也把刀具离开了炮体。张好古回头看了看,大声问道:“油,有油没?”有人回道:“油,有油,煮菜的菜籽油。”“去拿一些来。”有人把油拿了过来,张好古把托炮体的铜块浇了一些,齿轮上也浇了一些,又让宋应星重新换了一把刀,重新切削,张好古在一旁浇着油,把切削温度降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刀也没变红。继续切下去,渐渐切不动了,张好古便喊停了,是刀钝了,切不动了,旁边工匠把刀拿走到磨石那儿磨去了,张好古皱了皱眉,心想砂轮机也要提上日程了,磨石手磨一个刀要半天功夫。 张好古抬头看了看李逢春,俩人会心一笑,这是成功了。俩人点了点头。 李逢春往外走了几步,站定身子,笑着对众人说:“今天是个喜悦的日子,车床成功使用,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下午放假午饭去城里的酒楼吃饭,可以喝酒,可以喝醉,当然你能回到家就行,费用司里出。” 大家听了,一阵欢呼。宋应星让人收拾了收拾,又喊来两个守卫,并告诉谁也不让动,跟前不能离人,看好了。交代好以后,诸人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骑马,来到了酒楼。 排排坐定后,李逢春举起酒杯敬了众人,肯定了众人的功劳,说了一些勤勉的话。随着众人喝了几杯,便回了衙署。 张好古留了下来,陪着众人,也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语。席间,也对宋应星说了磨石机的事,就是把磨石做成扁圆型,中间掏眼,固定在铁轴上,另一边用人转动就行,当然越快越好,可以使用齿轮加速。宋应星听了,当时就懂了,说这个简单,来的这些工匠里,谁都能做出来。 这顿酒,当然没有人喝醉。酒足饭饱后是各回各家 ,宋应星自然是跟着张好古去了张好古家中。 张好古到了家中 ,进了门。 第七章 又见一位女大才 进到门里一呆,怎么家里这么多人,这时听到诸人齐喊“欢迎少爷归家”。 张好古这才看清里面有张龙,张虎两人。原来家里是接着信了,加上张龙,张虎来了六个家人。 张好古笑了笑,:“都来了,来了好,都各自在前院找个屋子,一会吃了饭,张龙去书房里,我一会有话说。” 张龙吃完饭后进了书房 ,行了大礼“拜见少爷,这次带来六人,包括小的兄弟两个,老爷吩咐小的又带来千两银子,怕少爷不够花销。” “好的,知道了 ,这次回来,我有事要你去办,明儿去牙市请个做饭来,天天在外面吃也不方便。”等张龙答应后,张好古便让他下去了,随手拿了老师的书看了起来。 树叶黄了起来,天也开始凉了。又是一个休沐天,因叶绍袁又请家里去 ,张好古一早起来洗漱后,便带了张龙兄弟二人去了市集,买了些肉食,买了条红鲤鱼,又去酒家拿了坛酒 ,然后来到叶绍袁家。 门子看到张好古来访,便喊了一声,张大人来访,有人飞奔进去报信 ,这边门子迎着张好古进了门,刚进院子,就看到叶绍袁夫妇迎了出来,见过礼,放下礼物。待进了堂屋,看到一陌生中年女子坐在那儿。 “叶兄有客人在?”张好古问道。叶绍袁没回答,倒是沈宜修回答了,“是啊!此乃职方司郎中方孔炤大人的大姐方维仪,也是我闺中密友,我们经常互友,填写诗词,画幅画。” 张好古知道沈宜修的才华,她所结交的女子岂能等闲女子。方维仪也是明末才女。 等等,方伟仪,方孔炤的姐姐,这不是方以智的姑姑么? 张好古笑着施了一礼并说道:“见过方夫人,你有个侄子方以智吧?” “是啊!打小跟我长大的,张大人怎么会知道他呢?”方维仪回道。 “怎能不知道呢?都说方家公子博览群书,九岁能文,方夫人教导有方,诗文书画 无所不精,晓物理,研医学,还有数学音韵, ”其实张好古真没从别人那里听过,可是这么说,也是从历史上得知,不过此时方以智年纪不大,和自己仿佛。 方维仪听张好古这么说,还真的以为张好古知道方以智。也笑着说道“张大人谬赞了,以智年龄还小,没那么厉害了,倒是张大人小小年纪金榜题名,高官得做,实是人中龙凤。”张好古听了,不禁冷汗 ,心想我这中榜,别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咋中的么?稀里糊涂的,现在也是五品高官了。忙回道:“哪里,那里,得皇上隆恩!呵呵” 方伟仪看张好古年纪轻轻,高官得做,没有傲气,又知进退,更是闺蜜贵宾,也知道张好古和袁家事,便也起了结交之心。便说道“张大人谦虚了,等我回去告诉以智,让他拜访张大人,张大人不能嫌麻烦吧!” 张好古听了,心中暗喜,这又是结交了一位牛人啊!赶紧回道:“不麻烦,随时欢迎方公子前去寒舍。” 第八章 电着了,震惊了 吃过午饭,众人坐在院子闲聊 。其间袁家大女儿叶纨纨也执琴弹了几曲,三女儿叶小纨也写意了一副花蝶 ,倒也栩栩如生,张好古没想到小小丫头,竟也画的好画。 张好古又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家了。 第二天下衙后,张好古和宋应星回到家门口时 ,看到一年轻书生在门口转悠。那人看到张好古身着官服,连忙走了过来,对着张好古使了一礼并开口说道:“敢问可是张大人。” 张好古回道:“正是,敢问你是?” 那年轻书生欣喜道:“我是方以智,昨天我姑姑回去说见到张大人了,昨晚就想来拜见张大人,可是有点晚了,怕失礼,所以今天过来拜见张大人。“原来是方公子过来了,幸会幸会,赶快来家里坐会,”张好古说完拉着方以智进了家门。 知道张好古来家后,有家人把菜端了上来,并摆好酒杯并都倒满了。 张好古三人洗好手后,分宾主坐下。指了指宋应星说:“这位是机械厂大使,宋应星大人,来,咱们都认识了,喝一杯。” 三人喝完,控了控杯,都是没剩,一口干。 接下来三人山南海北,物理数学的,想哪说哪,别看方以智年纪小,却也能跟上话题,博览群书,看来不是虚言。宋应星和方以智交流着,张好古不时也插进几句。 慢慢说道车床上,宋应星说大大提高了枪炮的制作,现在开始制造第二台了,会比第一台更好用,第二台准备引用蒸汽锅做动力,方以智诧异道:“气也能作为动力用?” 张好古回答道:“怎么不可以,而且应用会越来越多,不光是气,风,风帆是用风做动力,水,水车,光,太阳可以晒化冰,这些可以称之为能量,它可以转换,以后我们要发现怎么去利用它们。” “那么电呢?下雨打雷,咔嚓一道闪电,一棵大树被劈开,这是不是一种能量,它能不能用呢?”方以智问道。张好古也被震到了,咔嚓,张好古突然有触电的感觉。牛人就是牛人啊! “能,能用 ”张好古这头点的飞快。“它也能用在车床做动力,你怎么知道电的。” 这时宋应星说道:“对于电,古籍有很多记载,开朝诚意伯刘丞相说‘雷何物也?曰雷者,天气之郁而激发也,阳气困于阴,必迫,迫极而迸,迸而声为雷,光为电。犹火之出炮也,而物之当之者,柔为穿,刚必碎,非天之主以此物激人,而人之死者适逢之也。’梳子梳头也有电。” “所有的布绸也有电,就是和天电比起来很小,很小。”方以智也说。 张好古傻了,这俩人都知道电,这时大明朝,不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时代啊!原来大明也有人知道电啊!张好古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俩知道电?” 那俩人异口同声的回道:“知道啊!” 方以智还说“好多人知道电啊!古籍上也有很多记载,知道电,就是没人知道怎么用?” 第九章 新命令 张好古确实被震到了。 “好,你俩都知道电,那咱们明天去造电。” 这时天已有些晚,张好古问方以智是回家,还是让人报信说不回去了,方以智告诉张好古说:“来之前就告诉姑姑,要是晚了就不回去了。” 知道方以智可以不回家,三人继续聊着,这一晚方以智是满脸红光,兴奋异常,宋应星也是毫无睡意,最后还是张好古说是太晚了,明天还有事,那两人这才罢休,各自去睡了。 翌日,三人来到火器厂,张好古命人找了一根细铜棒,一根铁棒,盐,水,一个陶盆,一些细铜丝。张好古把铜棒,铁棒,中间加了木块并用棉线绑紧,放进加了盐的盐水里,把露出水面的铜棒缠一段细铜丝,同样铁棒上也绑了一段细铜丝,两块细铜丝两端各用木块夹紧,各自露出有寸许长,张好古拿着木块,让两根铜丝接触,随着接触,铜丝冒出电火花,宋应星,方以智看傻了,这也是电。 张好古告诉他俩:“电可以制造,用不同的金属棒实验,用各种材质溶液,比如醋,看看怎样得到电,你俩可以去各种尝试。” 方以智是第一次看到车床 ,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稀罕的不得了。 牛开始走圈了,车床也跟着转动起来,今天加工的是枪管,鲁密铳枪管,枪管统一四尺,这时宋应星提出的量化,统一尺寸 ,口径一寸 ,因为加工精度提高了,所以枪管比以前有所缩短。内孔用的是四棱铰刀,铰刀也是固定尾座上,内孔加工很快,照速度,一天可以加工三十根。 加工过程中,方以智眼都看直了,宋应星也时不时对他讲解着。 看着看着,张好古把宋应星叫了出来,对他说道:“以后要形成二个制度,一个生产制度,一个安全制度 ,以后谁操作,一定把头发扎好,一律不许有长胡子,衣服紧藤,袖口要扎紧 ,操作方面一定要谨慎,爱护设备 ,这制度你负责完善。” 宋应星连忙答应了下来。 交代完毕后,方以智留了下来,张好古独自回了衙署。午饭过后,有人来喊,说是要张好古去礼部见徐大人。 张好古随后就去了礼部徐光启衙署,进门拜见了老师,徐光启摆了摆手,让张好古坐下,等张好古坐下后开口说道:“承皇上恩典,前些日子圣旨下来,我已担任次阁兼任礼部尚书,这面交代一下,我便要去内阁那面坐班,你这面的进程暂时稳定,关于你师兄孙元化临走前就想让你去帮他,正好有一批鲁密铳要送登州去 ,这次有你押运,你看你能行不?” “可以,” “好,那致远你就后天出发,工部差事你回去和李逢春交代一下。因为任务重大,致远一路小心,至于行军布武多和随行千户商量,因你初次出差兵部也出二人随你前去,到了登州,你就先随你师兄一段时间,见习一下军武,对于你的差遣也和皇上说了,皇上升绶你奉直大夫,工部员外郎兼武毅将军登州安抚使,一会你去领了印绶,兵部随员和随行千户也都在那儿等你。” 第十章 中准备出发 张好古领了印绶,见到了两位兵部随员,及千户刘广生。四人互相认识了下,便回了各自衙门。 张好古回到衙署,见过自己上官虞衡司郎中李逢春,把这差事一说 ,李逢春便说这事已经通知他了 ,接下来两人把张好古手上事情交接,李逢春告诉张好古没事了,就去尚书大人知会一声便可以回家了。 张好古见过了尚书大人,把事一说 ,便回到家中,吩咐书童把家丁喊到后院,众人到齐后,张好古吩咐了一番,无非是他不在家的日子让众人不要惹事,排班巡夜,小心火烛之类。 这次出门让张虎跟着,张龙守家。 完事,宋应星,方以智也到家了。吃过饭后,三人来到书房。 张好古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本来准备让方以智在身边跟随,可是接到临时差事 ,要出差登州 ,就让方以智暂时跟着宋应星,已经和有关部门打招呼了 ,身份也给办了,明天跟着宋应星去李大人那里拿就行了 ,明天回去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当然,你们两个该研究的研究,另外中举,考进士也不能落下。目前就是以车床为主,你俩要吃透它,要更新它,蒸汽锅可以制作,试着应用。我不在家的日子可以书信联系。” “”电,电呢?”方以智说道 , “等我回来的吧!” “要不我跟你去登州。”方以智又说道。 “不行,那里要是遇到战争,很危险,不能带你去。” “那好吧。” “致远,你就放心去吧,孙大人在那里负责,危险的地方是不会让你去的,家里你也放心,机械厂的事我盯着。”宋应星说。 知道是没多大危险,可怎么也是去战场,多少还是有点的。 三个人默默的各自喝茶。张好古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办差。“走吧!睡觉吧!”张好古不想这样沉默着,带头回到自己屋里 ,回到自己屋里也是睡不着,关于皮岛那事 ,来大明之前也不曾注意这事啊!只知道毛文龙在岛上,让袁崇焕给杀了,袁崇焕又让皇上杀了。 要是皮岛的事好解决,师兄应该早就来信告捷了,现在还没音讯这都一个多月了,估计是不好办。想着想着,张好古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 等张好古醒来后,宋应星早就去火器厂了,方以智也回家去了。张好古简单洗漱,就去了库房,千户刘广生,兵部二员早已等在那儿 ,四人连同工部一干人员,查验完毕后,交换了文书。 千户带人装车运到了校场,并用油布苫好,这算是交接了,外围布满士兵,从这开始,士兵就有三班倒了,必须保证有人看着。 不在班的士兵就把帐篷搭起来了,这算是营盘搭起来了。 张好古也要在帐篷里睡了 ,张虎也在张好古的帐篷旁边搭了一个小帐篷。呜呜泱泱的把帐篷搭好后,千户刘广生来报道:“报告张大人,扎营完毕,请指示!” “辛苦了,请去休息吧,明早寅时做饭,卯时出发。” 第十一章 两天加五天,到登州了 一早人嘶马鸣,装货上车,寅时准时出发,一色马拉大车,一辆辆出了辕门,往通州码头出发。 辎重营居中,护卫营两边护卫,再外边就是小旗来回穿行。 车马粼粼,逶迤而行,来到码头,早有那船儿等着,船头上插着各色旗子,有人呦呵着,张好古前去接洽,水师统领过来参加,十艘运货船,每船十人押送,十艘运兵船,余者皆上运兵船,统计好后,便开始装船。装完船后,日已偏西。 张好古下令全军整备,今天不走了。张好古,千户刘广生,及兵部二人碰了下头,决定轮班吃饭,码头留四个百户戒严,船上留六个百户 ,夜间轮流值班,具体任务由刘广生下达。 一夜无话,天亮就出发夜宿武青码头,出武青到天津港换成海船。初见海船,哪怕张好古也被折服,要知这可是全木的 ,加上桅杆,巍峨耸立 ,长三十多丈,这可约有百米了,听水师说这还不是最大的。更惊奇的是大船上还有吊杆,靠人力拖拽,有滑轮,还可以转向,张好古想到雏形有了,那么离着成熟还远么,中国一定会强大起来,会是最强的。我也要为它添砖加瓦。 换船完毕,两艘海船,顺带还装了一些粮食物资,都是运往登州。 因是海船,故不耽误夜晚行走。趁天色尚早,两船挂了满帆,秋天时节,西风已起,虽然风不是太大,但也算是顺风顺水。船儿慢慢离开海港,速度也渐渐加快,此时已没张好古啥事,他也来到了船头,看到船头像犁一样把大海劈开,溅起的浪花有丈许高,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滑向船尾,高高的浪花也跟随着慢慢变小。 随着船的前进,海港也慢慢变小,随着人儿的看不见,整个海港也只剩下了轮廓 ,这时夕阳正在轮廓上,残阳如血,也映红了船尾的海水 ,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慢慢的最后的夕阳也看不到了,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跟随的海鸥也只剩下三两只,已经听不到海鸥的鸣叫声了,只剩下船儿分开海浪的哗哗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张好古静静的站在船头,吹着迎面的海风。 “张大人回舱吃饭了,”一声呼喊,打破了这宁静。张好古摇晃着回到了船舱,此时张龙也为他摆好了饭菜。 吃过饭,看了不大会书,张好古便和衣躺下了 也许是累着了的缘故,也许摇晃着的船像摇篮一样,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张虎看到张好古睡着,便撤了灯火,也和衣卧在张好古的门口。 就这样,也没大风大浪,两艘海船航行了五天 ,爬上桅杆顶的观察水兵传来信号,说是看到陆地了,就引导着船靠了过去,看是看到陆地了,但是靠过去也费了半天功夫 ,下好锚,系好缆绳,也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人,中间的孙元化,身着绯袍,格外醒目,踏板放好后,张好古第一个走了下去。 第十二章 完成任务 走到地面上后,走路还是不稳,就觉得还是在船上行走一样,东倒西歪,看到迎来的师兄,张好古觉得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大声喊到:“下官奉直大夫,工部员外郎兼武毅将军登州宣扶使张好古见过孙大人。今押送两千只鲁密铳到达登州,望孙大人派人接收。”说完递送过文书。 “见过张大人,我现在就派人接收,张大人一路辛苦。” “不辛苦,从通州到天津港,是上游到下游,从天津港来登州,是西风,一路行来,也算是顺风顺水。” 等货下了船,验收完毕,各自签字画押。算是登州方接收了。 千户刘广生过来行了一礼大声喊到:“我千户所押送任务已完成,准备返回,请孙大人大人指示。” “营盘已扎好,请刘千户带人入营,休整一天后再返回京师。”押运官兵虽是乘船而来,但是回去需要步行回京师。 语毕,孙元化拉着张好古上了马车,不一会离开了登州海港,在车上孙元化告诉张好古,前天接到圣旨,他已升迁登莱巡抚,掌管登莱军民。张好古听闻连声恭贺。孙元化又道:“随同圣旨同来的信件里说是致远押送而来,过来并暂时不走,暂时在我账下听令。 “这回师弟过来就好好帮帮师兄。”巡抚衙门离港口并不远,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巡抚衙门。 此时会客厅里已摆上了酒席,门口也停了一溜官员来迎接。张好古和孙元化进了会客厅,分宾主落座。孙元化向张好古介绍了在座的各位官员,张好古一一拱手施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元化说道:“诸位,此次张大人押送鲁密铳有功,本官已上报朝廷,不日就会有嘉奖下来。” 众人纷纷向张好古道贺,张好古连说不敢当。 这时,一名亲兵进来,在孙元化耳边低语了几句。孙元化脸色微变,对众人说道:“诸位先吃着,本官去去就来。” 张好古心中好奇,但也不好多问。过了一会儿,孙元化回来了,对张好古说道:“师弟,刚刚得到消息,皮岛又有变化,恐怕会有战事发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张好古回道:“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办法,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行我就替师兄走一趟,到岛上去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也好,我事务繁多,是真走不开,要不我早就过去了,其实战况现下,皮岛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还不如收缩兵力,留少许兵力,一来牵制女真人,二来安抚朝鲜方面。” “只是……这人选……”孙元化有些犯难,他手下的将领虽多,但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张好古看出了孙元化的心思,主动请缨道:“若是师兄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吧。” 孙元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师弟了。你此去皮岛,务必要小心谨慎。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放心吧,师兄。”张好古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十三章 登上皮岛 第二天,孙元化,王徵,张可大,张好古等人围坐在帅堂里堂正中挂着大幅登莱地图 ,看着地图上的皮岛,弹丸之地,居然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上至皇上都为之操持,孙元化也为之绞尽脑汁,关键现在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放弃可惜了 ,现在的情形是整个辽南打乱了,哪些地方属于朝廷。现在具体知道的是金州尚在。副总兵黄龙驻扎旅顺。 孙元化指着地图道:“致远去皮岛,必须先去旅顺一趟,那里应该有最新消息,如果旅顺没什么消息,就去广鹿岛,广鹿岛是皮岛金州的消息中心。此去为兄只能给你三个总哨兵力,至于补充你要去旅顺借兵,并随同补给。” 接着张可大又说道:“我与皮岛参将沈世魁有旧,我给你写封信,致远可以去找他”。 集合好队伍,上了船,带了少许食物淡水,便拔锚起帆。张好古辞别众人,就这样张好古没来的及好好休息,便又踏上去皮岛的征程。 两天时光张好古带队进了旅顺港,与黄龙见过后 ,黄龙也说没得到什么消息,兵员没有,粮食倒是有一些,张好古等船补给完淡水后 ,张好古一刻也不想耽误,便向广鹿岛进发 。 等到了广鹿岛,岛上守备告诉张好古,说建州女真已派人去了皮岛,让刘兴治投靠女真人,张好古一听也急了,如果刘兴治投靠女真,那么这趟就白跑了。差事也就办砸了。 军情紧急,张好古没在广鹿岛停留,又扯了满帆去了皮岛,从登州到皮岛,张好古整整用了十天功夫,急得张好古嘴上都冒泡了。 张好古决定,蒸汽机要上船,一定要上船,依靠风帆太慢了,顺风时还好,一旦逆风就太慢了。这个先不提 ,张好古的船进了皮岛靠了岸,就看到一帮人骑马飞奔而来。 等张好古下了船,那帮人已经下马等在岸边了,早有传令兵过来问“来者何人?” 身边的张龙答道:“奉直大夫 工部员外郎兼武毅将军登州安抚使张好古张大人到。”张好古举起随身所带印绶,等皮岛文书验过后。 那边一个矮壮的军官道:“我是皮岛总兵刘兴治,不知张大人来此有何公干?难道是送粮草来了么?” 张好古皱了皱眉,朝廷没下命令说是让刘兴治任总兵啊!他怎么自称上了。再说这问话问的,怎么像上官问下官的意思,还带着责问的语气。因为张好古不清楚皮岛具体情况,也没生气,淡淡一笑,“见过刘将军,我这次公干乃是奉登莱巡抚孙元化命令,前来皮岛巡检。” 张好古称呼将军,意思是朝廷没下旨封你总兵,皮岛是朝廷的,不是你刘兴治的。 刘兴治怕是也听的出来了,也不觉得尴尬。也没给张好古介绍诸将,自顾自说道“请张大人随我前往总兵署。”哪些将军随从也没说话,都骑上马,张好古也接过一随从递过的缰绳翻身上马。 第十四章 下马威 到了总兵署后,刘兴治自顾走在了前面,进了署里,坐在主座那儿。 张好古也进去了,众人也纷纷进了屋子,还没等张好古坐下,刘兴治就开口说道:“请问张大人,不知孙帅何时送来粮草,皮岛已经断顿。” 张好古语气沉稳地说道:“此事暂且稍候片刻,请诸位将军先做一番自我介绍吧。毕竟我初至此处,尚不明晰具体状况,待了解清楚后再作定夺。”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透过他们的外表洞悉其内心所想。 刘兴治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嘴唇紧抿,不再多言半句。显然,对于张好古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心中颇为不满。然而,碍于场合和身份,他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张好古并未在意刘兴治的反应,而是继续环顾四周,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在座诸位皆为皮岛之将,想来对当下局势定然了然于胸。本官此番到此,目的正是解决粮草匮乏之急。不过在此之前,有必要知晓各位的详细情形。只因孙帅身负重任,难以脱身亲自前来,故而派遣下官代行其事。” 就在此时,一名年约五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出来拱手施礼道:“在下乃是皮岛参将沈世魁,拜见张大人!”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自报家门。 “吾乃皮岛游击张涛!” “吾乃守备尚可喜!” “吾乃守备孔有德!” “吾乃守备耿仲明!” “吾乃千户……” ……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喊出,张好古暗暗将这些人的面容与姓名一一对应起来。尤其是当听到“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这三个名字时,他心头不禁一震。这三人日后可都成了赫赫有名的“清初三顺王”啊!虽说他们皆是反复无常的墙头草,但此时此刻,自己必须想办法笼络住他们,当然,也包括那位面色不善的刘兴治在内。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完成使命,确保皮岛的安稳以及粮草供应的顺利解决。想到这里,张好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坚定的光芒。 张好古微微点头,示意众人落座,\"诸位都是皮岛的精英,本官已大致了解。目前最紧迫的问题便是粮草,诸位可有良策?\"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刘兴治身上。 刘兴治轻咳一声,\"张大人,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派人速速催促孙帅尽快运送粮草。同时,我们也可考虑从附近岛屿征调一些粮食应急。\" 张好古眉头微皱,\"征调粮食恐非易事,况且岛上百姓本就困苦,此法不妥。我这边再催催孙帅,刘将军稍安勿躁,我会在皮岛呆一段时间。\" “这样啊!我在找找岛上的商人看看有办法没?”刘兴治又说道。 张好古还没回答,却看到沈世魁张了张嘴没说话。猜到里面有隐情,就没说什么,转开了话题,说道“我新来,也要看看岛上的情况,总之朝廷不会饿着诸位的,今天就到这里吧。” 第十五章 住手 在极度郁闷的情绪笼罩下,张好古犹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信步前行着。一旁的张虎眼见张好古一脸愁容、闷不作声,只顾着垂头丧气地埋头赶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毕竟这里可是大明兵营,虽说名义上属于同一阵营,但实际上却是鱼龙混杂、秩序混乱的是非之地。于是乎,张虎当机立断,迅速召集了十位身手矫健的手下紧紧跟随在张好古身后,以防万一。 就这样,一行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沉重的氛围所压抑。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竟鬼使神差般来到了海边。耳畔传来阵阵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那雄浑壮阔的气势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震撼人心;而鼻尖则弥漫着浓郁的咸湿海风气息,带着大海独有的清新与活力,沁人心脾。此时此刻,张好古那颗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些许。他静静地伫立在岸边,凝视着波涛翻滚的海面,任由思绪随着海风飘荡,感受着大自然的伟大力量和无尽魅力。 极目远眺,一艘孤零零的小船正随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上下颠簸、左右摇晃。这奇异的景象瞬间吸引住了张好古的目光,他不禁定睛凝视。再往更远的地方望去,只见海面上星罗棋布地散布着众多小船,它们宛如一片片轻盈的树叶,随波浪起起伏伏。而在船队的后方,则隐约可见几艘体型硕大的巨轮,同样在浪涛中颠簸。 望着眼前这番壮观场景,张好古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一个奇妙的念头如闪电般跃上心头。刹那间,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本沉重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往回走。 来时只顾埋头赶路,未曾留意四周景致。此刻闲庭信步,方才惊觉这座岛屿的南端竟乱七八糟的地搭着着一排排简陋的窝棚。起初,张好古误以为那是供士兵休憩之用的窝棚,心生好奇之下,决意前往一探究竟。 尚未行至近前,一阵凄厉刺耳的女子哭声骤然传入耳际。张好古心下一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行进速度。待得距离稍近些,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映入眼帘:一名扎着小辫子的士兵端坐于马背之上,其前方横陈着一个面容惊恐的女孩。女孩双手不停地奋力拍打,口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与尖叫;而在地面之上,另有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悲声震天。此外,一旁还横卧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他紧捂胸口,双眼圆睁,直勾勾地望向天空,却一语不发。 不用说,张好古也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大喊一声“住手”,声音甚至盖过了哭喊声 ,那士兵,转过头,看到张好古一行,也没跑,反而拨过马头,等在那里。 第十六章 伸张正义 当他们逐渐靠近时,尚未等张好古开口,那位士兵竟然斜着眼珠子,语气不善地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胆敢插手我们建州健儿的事情!” 听到这话,张虎顿时怒不可遏,高声呵斥道:“放肆!还不快下马参拜张大人!”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张好古赶忙上前一步,将老妇人轻轻搀扶起来,并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然而,老妇人似乎惊魂未定,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见她迅速扑到老头身旁,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老头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转过头来,满脸愤恨地说道:“青天白日之下,这些女真蛮子竟敢强行抢走我的孙女!她才只有十三岁呀!真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面对老妇人的指责,那个士兵却毫不示弱,大声辩驳道:“老太婆,休要胡言乱语!我可没有抢夺,我还给了你窝头呢,这分明就是公平交换嘛!” 这时,张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抓住马缰,厉声道:“有本事你下来把话说清楚!”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士兵不仅毫无下马之意,甚至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出手伤人。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周围的人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跟来的十个士兵,见那家伙抽出刀来,都赶忙搭弓上箭,对着小辫儿士兵。 那小辫儿士兵看着眼前齐刷刷对着自己的十把弓箭,心中不由得一紧。再瞧向张好古时,见其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威风凛凛,更是心生惧意。尽管如此,这小辫儿士兵却依旧嘴硬,不肯示弱地下了马,但下马后嘴里仍不干不净地嚷嚷着:“哼!就凭你们这几号人?根本不够本大爷一个人砍的!若不是担心会给刘大人惹来麻烦,信不信本大爷一人给你们每人一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虎也小心翼翼地将女孩从马上抱了下来。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那位老者,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地支撑起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只见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一个窝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恳请大人明察秋毫啊!我们并未同意用窝头交换我的孙女。可这人竟然直接将一个窝头扔到地上,说是要用它来换取我的孙女。我当时便气氛告诉那人,别说是区区一个窝头,就算有再多的窝头摆在面前,我也绝不会拿孙女去交换,哪怕是饿死,也绝不会换孙女!谁知那人见我态度坚决,竟二话不说抬脚将我踹倒在地,接着便想强行带走我的孙女逃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大人您及时赶到了!” 听完这番话,张好古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胆大包天的畜生,你是谁的部下?” 那小辫儿士兵,见事不好,飞速上马,打马就跑。 第十七章 人命不如鸡 张好古手下的士兵们眼见那小辫儿转身欲逃,纷纷抬起手中紧握的弓箭,作势就要将利箭射出。然而就在此时,张好古猛地一挥手臂,示意众人暂且放下弓箭。他紧紧咬着牙关,面色阴沉地说道:“不必着急放箭,本将军定会彻查此事,待到水落石出之时,再来与他算这笔账亦为时未晚。” 言罢,张好古迈步走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表示歉意。 “实在抱歉,老人家,让您遭受如此苦难,此乃我的失职。但请放心,这件事情我必定一追到底,定要还您一个公道。”张好古言辞恳切,语气坚定。 那白发老头何曾经历过这般场面?平日里见到官老爷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竟有当官的主动向自己赔礼道歉,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连连摆动,口中不停念叨着:“哎呀呀,使不得哟,使不得哟!这岂不是要折煞小老儿我吗?我哪受得起这份大礼啊!万万不可啊!” 老头儿心中惶恐至极,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毕竟他可是从遥远的辽西历经千辛万苦才辗转到此地的,一路上所见所闻早已令他深知世事艰难。尤其是那些残暴不仁的女真人,对待百姓更是心狠手辣,全然不顾他人死活,哪怕只是区区一口粮食也要强行抢夺而去。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漂泊至这座孤岛上呢?在这里,每天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根本无法保证温饱。 缺衣少食,房无片瓦,地无一垄,每天都是熬日子 ,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望着眼前那简陋至极、仅容人们蜷缩而眠的窝棚,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这个狭小得甚至连站立都不能的空间,便是这些流民们赖以栖身之所。他们进出门户时,也只能爬着进出。想到此处,张好古对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感到无比心疼。 此刻已至深秋时节,凛冽的寒风正步步逼近,冬日的严寒即将笼罩大地。对于身处北方的人们来说,冬季向来都是异常寒冷刺骨的。若是情况依旧如此糟糕,那么将会有不计其数的生命被无情的寒冬吞噬。这些可怜的人们被困在这座孤岛上,既无肥沃的农田可供耕种,亦只能依赖于朝廷微薄的救济勉强度日。可想而知,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又将有多少无辜百姓因饥饿而命丧黄泉呢?张好古实在不忍继续深思下去。 沉默许久之后,张好古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老人家,请放心吧。朝廷一定会想尽办法确保您能够填饱肚子。”然而,那位满脸沧桑的老人却只是低声呢喃着:“朝廷……如果朝廷愿意施以援手,我怎会被迫离开故乡,流落至此荒僻孤岛?倘若朝廷有心关照,我的儿子岂会遭女真蛮夷强征入伍,儿媳妇又怎能惨遭掳掠?我们原本拥有温馨的家园,可以依靠辛勤劳作自食其力。可如今,家破人亡,一切都成泡影……这位大人啊,难道朝廷当真还会在意我们这些草民的死活吗?我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实在无法生存下去了啊!” 面对老人的质疑与悲叹,张好古坚定地回答道:“会的,朝廷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他深知肩头责任之重大,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坎坷,他都必须全力以赴,为这些苦难中的民众争取一线生机。因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和拯救,而作为朝廷官员,更应肩负起这份沉甸甸的使命。 第十八章 粮 张好古内心受到极大冲击,仿佛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在驱使着他去行动。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去援助那些流离失所、困苦不堪的流民们。 带着满心忧虑和使命感,张好古回到营地,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墨,将此处流民们悲惨的境遇以及刘兴治那令人愤慨的狂妄自大一一记录下来。同时,针对如何妥善安置这些流民,他详细阐述了所需的物资保障——衣食住行样样不可或缺;此外还提到必须组织迁徙事宜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与稳定。然而,仅凭一己之力显然难以完成如此艰巨任务,于是他迫切希望能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 当这封饱含深情与期望的书信撰写完毕之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将其交予一名传令兵,并叮嘱道:“务必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把此信送达至孙元化大人手中!”看着传令兵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好古心中默默祈祷着朝廷能够早日回应并给予援助。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次日清晨。张好古精神抖擞地踏入总兵衙门,随即召集了岛上所有重要将领前来商议大事。不多时,刘兴治、沈世魁、张涛、耿仲明、尚可喜以及孔有德等人纷纷抵达,齐聚一堂。众人落座后,张好古神情严肃地开口问道……:“现在岛上有军多少人,有民多少人?” 有人来报:“有兵两万七千余 ,水师四千余 ,有民十七万余。” 张好古没想到于此小岛竟有这么多人。要知毛文龙曾从辽南,辽西迁民有百万人,如今还有这么多。 又问到“粮食还有多少?” 又有人回答:“两百万斤,” 张好古问:“可去朝鲜购粮 ” “有,可是现在朝鲜也没多少余粮,已经很难买到。” “尚将军,现有船舶多少艘,大船三十,小船千余。” “现在无战事,粮草奇缺,可命流民乘船打渔,在朝廷没送来粮草前 ,可以补充粮食。” “张大人,这办法可行,可是怕有奸细,混在里面。”尚可喜回道。 “十船一组,百船为对,可以兵士随船监视 ,大船不动,巡逻船照常。诸位认为如何。” 张好古这样做的好处是增加粮食,还可以杜绝奸细来往。刘兴治心想 ,这可不行,我的人正和女真人联系,要是船都控制了,联系可就不方便了,我得留一些船。便说到:“这可不行,还要去敌区侦探之用,我部要留一些”。里。随后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该怎么处理皮岛这事,刘兴治自从杀了权皮岛总兵陈继盛后,这人就不能用了,但是眼前还不能拿下他,他手里有兵,这里的兵有三部分,毛文龙,陈继盛的旧部,虽然毛 ,李都已去世,但毕竟是他们皮岛兵营建立的,虽人已去,但留下声威还在,毛李旧部形成一个集团,以沈世魁,耿仲明 ,张涛,孔有德为首。刘兴治一部,还有虽然是毛文龙旧部,但现在已形成独立一部。 张好古道:“刘将军所言极是,侦探固定人数,统一侦察”。心想,我防的就是你。 “诸位还有什么补充的没?” 刘兴治见事无望,也就不再言语。 第十九章 暗流涌动 “如此甚好,咱们便这般定下来吧!自身亦需设法解决部分吃食问题,万不可全然依赖于朝廷。”接下来,亟待处理的乃是岛上兵员杂乱无章之难题,此事非得修书一封与师兄阐明不可。在此处,我所能决断之事着实寥寥无几,至少在人员调度方面便无能为力。倘若昔日能够将那刘兴治调离此地,兴许陈继盛便不至惨遭毒手。虽说刘兴治对辽东一带情形颇为熟稔,但他同样与女真人相熟络。若是其与女真人暗中勾结、狼狈为奸,所带来的祸患必将更为巨大。时至今日,已非是否调离他的问题了,而是应当思索如何将其铲除。自他谋害陈继盛那一刻起,便已然踏上了一条绝路,毕竟彼时陈继盛可是他名正言顺的上级长官呐。 此种行径断断不容许发生,倘若此等风气蔓延开来,人人皆可随心所欲地杀戮他人,那么皮岛恐将迅速走向覆灭。更遑论那刘兴治已有投降女真之意,且正在与女真人暗通款曲呢。所以,刘兴治此人务必除去。至于沈世魁嘛,虽贪图钱财,却终归对大明朝廷忠心耿耿,况且他亦是毛文龙的旧部。若遇关键时刻,还须得对其予以扶持才是。 想完这些事情之后,张好古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兴治,轻声问道:“刘将军,不知您是否还有其他的指示或者要求呢?”此时此刻,刘兴治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了如何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女真人身上。他暗自琢磨着,要好好盘算一下,看看女真人究竟能够给予他怎样优厚的条件。毕竟,如今的局势已经让他意识到,继续留在大明朝恐怕并非明智之举。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冷不丁听到张好古的问话,心中不禁一紧,但很快便恢复镇定,连忙回答道:“哦,张某并无要事相托,只是希望朝廷能够尽快运送粮草过来。还望张大人费心催促一番。” 张好古微微点头,表示应允:“好的,本官即刻修书一封,催促粮草之事。若是没有其他事宜,那我们今日暂且散去。至于组织流民出海捕鱼一事,烦请沈将军、尚将军留步,我们再一同商讨具体细节。” 刘兴治听闻到即将散会的消息,立刻起身,迈着大步匆匆返回自己的营帐之中,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未曾有过。而除了沈世魁和尚可喜之外,其余诸位将领也纷纷离去。 待众人皆已离开,张好古这才将视线转向尚可喜,神情严肃地说道:“尚将军,您对水师颇为了解。目前暂无战事发生,请问您认为可以调配出多少艘渔船用于捕鱼作业?除了那些大型船只需要保留一定数量用于侦察和传递情报外,其余小型船只可否全部投入到出海捕鱼当中?”。” “留下十来艘就可以,也就是监视岸上,远了小船去不成,还得是大船。”尚可喜回道 ,尚可喜现在是谁也不靠,谁也不得罪。 第二十章 出海捕鱼 “好!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依计行事吧!在此期间,务必要将安全防范工作做到极致,绝不能让任何奸细有机可乘!至于组织船只之事嘛,那就有劳尚将军费心啦!” 尚可喜闻言,当即拱手应道:“好!”说罢,他转身离去,匆匆前去筹备船只相关事宜。 此时,屋内仅剩下张好古与沈世魁二人。他们相对而坐,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尽话语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还是张好古率先打破僵局,轻声说道:“此次行动关系重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沈世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放心吧,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局势的期许和信心。然而,他们心中也清楚,前方等待着的或许是重重困难与未知挑张好古把张可大的信拿了出来,递给沈世魁并告知:“沈将军先收下,这是我来时张总兵写给你的,等你回去再看。”沈世魁把信收在袖袋中。 紧接着,张好古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啊,沈将军!在我登上此岛之前,孙大帅已经下令授予我全权负责处理岛屿事务的权力。然而,可惜的是,我并没有人事任免的权力,这一点还需等待圣上亲自裁定。此外,由于初来乍到,对于岛上目前的状况实在知之甚少。张总兵建议我来找您,所以此时此刻,我也唯有信任沈将军您了。如今岛上正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之中,因此期望沈将军能够暂且代理一下相关职务。至于刘兴治嘛,他肯定得受到相应惩处,但同时我们也要避免引发兵变等不良后果,所以一切行动都只能在暗中悄悄展开,这件事情务必处理得妥妥当当才行呐!另外还有那些流民们自我拯救的事宜,关于出海捕捞鱼类一事,就烦请沈将军组织这些流民一同前往吧。不过呢,所有这些措施都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已经修书一封寄给孙大帅,向他禀报了有关情况,并请求将这些流民迁徙至登州。只要得到批准,我们便立即着手办理迁移之事。而在军营方面,则需要派遣可靠的心腹人员,昼夜不停地巡逻防守,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或混乱局面哦!” 听到这里,沈世魁连忙回应道:“好嘞!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先行一步返回营地,待我把营内各项事务安顿妥当之后,即刻派人前去组织流民出海捕鱼。”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地朝着军营方向走去。 张好古也喊来张龙,翻身上马,带着一队士兵去了海边。 不一会就看到一队队流民在士兵的引导下也来到了海边,三三两两的登上小船,有网的去捕鱼,没网的捞海菜。由于事急,渔网还真没有多少 。 岸边上还有好多人没上船,张好古看了,便去找到了尚可喜,让尚可喜准备几艘大船 ,带上些流民去捡石头,尚可喜纳闷,捡石头干嘛? 第二十一章 琐事 张好古抬手指向岛屿之上那座坚固的堡垒,目光坚定地说道:“这座堡垒必须进一步扩大其规模,理想状态下,应当将整座岛屿都打造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巨型堡垒。此时此刻,尚有人员可用,每增添一片砖瓦、一石一木,都意味着我们的防御力能够得到一分提升,如此一来,便能减少一名战士的伤亡。当下,若有机会向外外围作战,那就果断出击,但与此同时,也绝不能忽视防御工事的建设与巩固。此外,那些妇人们亦不可清闲度日,需得精心组织商人们购置一些用于编织渔网的丝线以及一些布匹。眼看天气渐凉,寒冬将至,我留意到部分士兵竟然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制出一批鞋子供他们御寒之用吧!” “遵命!属下这便前去寻找商人们,责令他们即刻展开采购行动。至于采石之事,则需先行联络旅顺那边,毕竟所需石料数量庞大,而朝鲜境内或许同样拥有可供开采的石材资源,此事亦须提前筹谋安排妥当。”尚可喜抱拳应道。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言道:“既然如此,那采石一事便全权托付给尚将军了,请务必全力以赴,确保工程顺利推进。”他深知此番任务艰巨繁重,但只要众人齐心协力,定能共渡难关,守护住这片疆土和百姓的安宁。 处理完繁忙的公务之后,张好古略感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片刻,便吩咐身旁的卫兵将军法官传唤过来。待军法官到来后,他面色凝重地讲述起那个小辫子士兵抢夺他人财物的事情,并强调道:“军纪要严格执行,绝不能有丝毫懈怠!此次抢劫事件性质极其恶劣,从目前情况来看,恐怕并非首次发生。更令人气愤的是,此贼竟然在上官面前毫无悔过之意,如此品行败坏之人,实在难以容忍!必须彻查此事,按照相关规定严肃处理。” 然而,军法官听后却是一脸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啊,这件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啊!您想想看,咱们军中留着辫子的士兵可不多见,而唯一拥有辫子兵的便是刘将军所率领的营地。他们号称有八百名建州健儿,皆是精锐的骑兵部队,堪称刘将军的心腹力量。这八百名军士个个嚣张跋扈,无人敢轻易招惹。稍有不慎,轻则遭受皮肉之苦,重则可能会丢掉性命。哪里还有什么军纪可言呢?他们凭借着马匹的速度优势,肆意抢掠百姓的财物和人口,得手后便迅速逃离现场。我也曾试图找过刘将军理论,但他却蛮横地回应道:‘若不想被抢,可以主动送上门来。’有些勇敢正义的军士看不惯这种恶行,想要挺身而出制止,结果没过多长时间,这些人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想必是遭到了女真人的残忍报复灭口。” 听到这里,张好古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站起身来果断说道:“罢了!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我亲自去拜见一下这位刘将军,看看能否解决这个问题。”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营帐,准备与刘兴治会面。 第二十二章 生意上门 张好古用过午餐之后,待见到刘兴治后,张好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刘兴治听完,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张大人已然出手阻拦,那么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反正那些人最终也没有被抢走,何必再纠缠不休呢?就这样算了吧!” 嗬!张好古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之情。然而,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依旧耐着性子对刘兴治劝诫道:“这可不是有没有抢到人的问题啊,如此卑劣行径,实在有损军纪军风。还望刘将军能够严肃处理,以整肃军威。” “行行行,等我抓到那个人,定然会严加惩处的。”刘兴治随口应承着,态度明显有些敷衍了事。 张好古见状,心里自然明白对方根本无意交出涉事之人。他暗自思忖片刻,决定暂且忍耐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与刘兴治一并清算这笔账。于是,他故作无奈地说道:“那便烦请刘将军尽快将其抓获了。”言罢,便找了个军中事务繁忙的借口,匆匆返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刘兴治望着张好古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嘟囔道:“哼,想动我的人,门儿都没有!”。” 当夕阳西下之际,余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一艘艘打渔的小船犹如归巢之鸟般缓缓驶向岸边。那场面蔚为壮观,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眼前。虽说并非每条船都能满载而归、鱼虾满舱,但大多数船只还是有所斩获。这些辛勤劳作的渔民们,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之情。 张好古站在码头边,看着陆续靠岸的渔船和那一筐筐新鲜的渔获,心中倍感欣慰。他吩咐手下将捕获的鱼儿仔细清点整理一番,并取出适量用于当晚的膳食,其余部分则用盐腌制起来,以便明日能够顺利晾晒保存。而对于那些堆积如山的海带,张好古决定暂时搁置在海滩之上,待到天明时分再安排妇女儿童们将其煮熟并同样进行晾晒处理。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整个海岛,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生活。有的扬帆出海继续捕鱼作业;有的则专注于晾晒昨天捕获的鱼类以及各种海产蔬菜。整个岛屿弥漫着浓郁的海洋气息,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张好古在县衙内处理完一些日常事务后,也闲庭信步地走出衙门,想要亲身感受这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就在此时,一名差役匆匆赶来禀报,称有位商人前来求见张大人。张好古闻此消息,不禁心生好奇,随即命人将来者引入厅内相见。 片刻之后,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精明的男子踏入厅堂。只见他恭敬地向张好古施礼道:“小人拜见张大人!在下乃本岛商户孙来财,今日偶然目睹岛上百姓晾晒大量海鱼,待其晾干之后,不知能否出售给小人?”言语之间透露出对这批海货的浓厚兴趣。 第二十三章 谈生意 张好古原本打算将这些鱼儿晒制成鱼干后,作为军队的物资储备使用。然而,当他看到有商人前来商谈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期待。 那位名叫孙来财的商户见到张好古脸上浮现出的笑容,立刻明白事情有望成功,便也满脸堆笑地说道:“无论张大人您需要银两还是粮食,都没问题,只要小人能够从中获利即可。” “连粮食也可以吗?”张好古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然可以!张大人或许有所不知,当年毛大人在此主事之时,岛上所需的大部分粮食可都是由我们这些商户转运而来的啊!”孙来财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听到这番话语,张好古愈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他暗自思忖着:“若是真能如这孙来财所言,实现岛上粮食的自给自足,那岂不是美事一桩?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节省下大量军费开支,还能让这座岛屿成为一颗坚不可摧的钉子,深深嵌入敌军的后方,从而减轻朝廷所面临的压力。”想到此处,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与孙来财商议细节问题。毕竟,任何计划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和精心筹备才能付诸实践。 “你怎会瞧得上这些鱼干呢?需知晓在这座岛屿之上它们可着实算不得珍贵之物啊。” “诚然,鱼干于此处确无甚价值,但倘若将其运往内陆之地,那便截然不同了。此等鱼干无论用于炖煮菜肴,亦或烤制后食用,皆无需添加盐分,且仍具鱼肉之鲜美滋味,故而根本无须担忧销路问题。” 不得不说,商人的目光总是敏锐而独到的,他们总能洞察到那些隐藏在平凡事物背后的无限商机。只要能够成功售出商品,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交易,也算是一份额外的收获吧。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着,对这位商人的睿智与精明愈发钦佩起来。 “既如此,这鱼干的营生便交由你来操办吧!”言罢,张好古似乎仍意犹未尽,他紧接着追问道:“不知这岛上究竟有多少家商户?平日里你们主要从事哪些货品的买卖呢?” “嗯……我们所经营的货物种类繁多,其中以皮毛、木材以及人参为主,这些物品大多被输送至京城及河北等地。”商人略作思索后回答道。 须知这人参和皮毛那可皆是极为珍贵之物啊!由此可见,大明之富有者着实不在少数。然而令人慨叹的是,众多普通百姓却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系。 “诚然如此,但咱们也并非完全以银两作为交易媒介。毕竟若是空载而归,岂不可惜?故而也会自南方捎回些许茶叶、粮食、丝绸以及瓷器等等......至于那些粮食嘛,我们皆是尽数运往岛屿之上,并未将其贩售给建州的女真人。只因我们也深知,粮食乃是国之根本,绝不可成为资助敌人之物资。” 第二十四章 商户 “那自然是极好的!毕竟如此数量众多的鱼干,仅靠我一家人实在难以全部消纳,所以我必须得联合其他一些商家才行啊。还望张大人您能够玉成此事呐!”孙来财紧接着继续言道。 “嗯,可以倒是可以,但不知晓在这座岛上,类似孙东家您这般规模的商户究竟有几何呢?”张好古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回张大人话,此处共计有着八十三户之多呢!”孙来财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个数字后,张好古不由得暗自咋舌惊叹起来:没想到啊,就这么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皮岛之上,居然竟会存在着多达八十三家商户!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似乎并不足为奇。毕竟皮岛所处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对于商业发展而言无疑具有极大便利性——此地紧邻建州女真之地、与朝鲜相邻、靠近倭国,同时又与京城、河北、山东以及登莱等地紧密相连,再加上还有来自大明的船只往来穿梭其间。此外,更有军队士兵们负责保驾护航,使得商船遭遇打劫抢掠的风险大大降低。拥有如此诸多有利因素加持,致使岛上商业繁荣昌盛、兴旺发达,倒也是情理之中之事罢了。 “既然如此,孙东家,关于这件事情嘛……本大人应下便是!至于具体的交易价格等相关事宜,稍后我自会派遣专人前来与您详细商谈一番。”张好古最终拍板定案道。 “如此甚好,多谢张大人!”孙来财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张好古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孙来财不必客气。 待到孙来财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张好古缓缓地闭上双眼,眉头紧紧皱起,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此刻,摆在他面前的难题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如何才能在这场皮岛之乱中付出最少的代价却收获最大的成果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师兄那边依旧杳无音讯,这使得张好古愈发感到焦虑不安。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加快移民进程,如果稍有延误,一旦岛上爆发兵变,那么那些毫无还手之力、身无一物的流民们恐怕将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毕竟,那些凶残成性的兵痞子们一旦杀红了眼,便会丧失理智,任何丧心病狂之事皆有可能做得出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刘兴治自然也心知肚明,大明王朝已然下定决心要将他绳之以法。面对如此困境,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向女真族投诚。然而自从张好古到来之后,局势变得错综复杂起来,双方之间的联系渠道完全被切断,如今的局面可谓是众人皆知其中内幕,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无奈之下,刘兴治只得紧急召集其麾下亲信,共同商议应对之策。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终他们达成一致意见:既然在大明已无立足之地,那临走前决不能空手而归!思来想去,他们决定首先对岛上的商户下手。 说干就干,刘兴治暗中地下达了一道指令:全面收缴岛上所有商户的财物! 第二十五章 开始移民 尽管刘兴治私底下的那些小把戏始终未曾停歇,但他在明面上却依旧按部就班地上衙门办公。而此时此刻,恰如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一般。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张好古终于盼来了孙元化的回函。信中的内容让他欣慰——孙元化不仅答应让岛上的流民先前往登州避难,还特意派遣了四艘快速帆船前来协助运送这些可怜之人。 这四艘快船可谓是庞然大物!它们拥有着高达八根桅杆,船长二十八丈有余,船宽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二丈。其航行速度之快,可达每小时六节。如此巨大的船只,载重量自然也是相当可观,足足有四千料之大,可以一次性运载多达一千二百名乘客。 然而,面对岛上数量众多的流民,仅仅依靠这四艘船显然远远不够。据初步估算,如果想要将所有流民都安全送达目的地,至少需要往返十余次才行。而且由于路途遥远、海况复杂等因素影响,每次航程大约需要耗费六天时间。这样算下来,即便一切顺利,完成整个运输任务也至少需要两个月之久。 更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尚可喜所率领的水师战船此时无法调动。毕竟他们肩负着重要使命——严密防范女真人可能发动的袭击。因此,在这场艰难的救援行动中,可供调配的资源显得异常紧张。但无论如何,张好古都决心全力以赴,确保每一个流离失所的生命都能得到妥善安置。 在快船到来的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第一批移民便迫不及待地登上了船只,踏上了去往登州的旅程。他们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希望,眼神中已不再是生无可恋。当船只抵达登州时,自然有登州官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在海岛这边,张好古则负责将岛上的流民们组织起来,让他们有序地上船。这些可怜的人们因为战火纷飞,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财产,所剩无几的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锅碗瓢盆以及随身携带的衣物而已。所以,这并没有给安排工作带来太大的困难,毕竟大家都要离开这个岛屿,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于是,他们按照家庭为单位依次上船,直到装满为止。 与此同时,留在岛上的人们也各自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情。男人们有的出海捕鱼,有的则四处寻找合适的石头;妇女和孩子们则专注于编织渔网、制作鞋子等手工活计;还有一部分人负责晾晒捕获到的鱼儿和采集来的海菜,整个场面显得热闹非凡又井然有序。 就在此时,经过一段时间风干处理后的鱼干终于积累到足够数量,可以装满几艘艘船了!孙来财带领着他手下的几个精明能干的商户,兴高采烈地将这些美味可口的鱼干以及新鲜的海菜搬运上船。当然,商船上装载的可远不止这些海产品,其中还包括了他们从朝鲜商人手中精心收购而来的珍贵人参,以及从女真族那里换来的柔软温暖的皮毛制品等等。 第二十六章 转到明处 刘兴治眼睁睁地看着大规模的移民行动已经展开,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恐怕是无法留住了。原本,他还盘算着带领这批移民投奔女真人呢!毕竟,女真人所在之处有着大片荒芜未开发的土地,如果能够率领众人前去开垦耕种,必定能收获丰硕的粮食成果。而且,带去的人口越多,所立下的功劳自然也就越大。 然而,即便刘兴治已然下定决心投靠女真人,却也并非可以随心所欲、说走就走的事情。他深知必须先与对方谈妥各项条件才行。首先就是官职问题,他渴望得到一个足够高且有实权的职位;其次则是财富方面,只有丰厚的赏赐才能满足他的欲望;最后还要全力争取到最有利的待遇和资源分配方案。毕竟,自己手底下可是握有一支军队的,无论怎样,女真人都必然会给予一定的好处作为回报。 然而,要如何将消息传达给女真人呢?如今水师对船只的管控极为严格,这无疑增加了难度。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从那些商户入手。毕竟这些商户因业务需求,常常前往女真人处采购皮毛等物品。但此刻正值关键时期,必须格外谨慎,绝不能让任何风声泄露出去。 在此期间,刘兴治对沈世魁和张涛等人也充满戒备之心。若是双方发生争执乃至拔刀相向,无论最终胜负如何,自己一方的人员势必会有所减少。而沈世魁、张涛那边同样希望能够保存实力,故而不敢轻易采取行动。如此一来,便造就了这种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局面。整个岛屿犹如海面之下,暗潮汹涌,变幻莫测。 为了实现目标,刘兴治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名商户应允帮他传递消息,代价是两千两白银。 当刘兴治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时,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仍在不断迁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迎来了第四批移民的离去。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刘兴治盼星星盼月亮般等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消息。 原来,女真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答应给予刘兴治崇高的荣誉和地位——毅勇侯以及实职总兵之位!同时,他们要求刘兴治暂且稳住军队,切勿轻举妄动,静静等候女真人前来攻打皮岛之际,再充当内应。 得知这一喜讯后,刘兴治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自在。紧接着,他立刻下达命令,严格管束手下士兵,禁止任何人踏出军营半步。随后,又将部队转移到岛屿的北侧,靠近朝鲜陆地的方向驻守。这里正好位于水师码头的东侧,可以随时观察海面动态,做好万全准备。 沈世魁见刘兴治部移防 ,便去找了张好古,两人一番商议,也决定移防,原岛上旧部,也就是沈世魁和张涛部移防水师西侧,和刘兴治部形成犄角。 第二十七章 对峙 张好古深知局势复杂,为确保自身安全无虞,毅然率领着麾下那整整三百名精锐之士入驻沈世魁所部的中军营地。 至此,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然浮出水面,几近公开化,但尚未彻底决裂、撕破脸皮而已。 刘兴治眼见控制人口之计难以施行,便转而打起了割取商户财富的主意。这岛上足足有着八十余户商家,若能将其财富搜刮一空,少说也能获得数十万两白银之巨。 说干就干,刘兴治毫不犹豫地带领着他那八百名凶悍无比的女真士兵,如饿狼扑食般迅速将岛上的商户牢牢掌控住,并毫不留情地向他们下达最后通牒:要么乖乖交出所有家当,要么性命难保! 由于并非暗中行事,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其中一些人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飞奔至大营,将刘兴治控制商户一事如实禀报给正在中军大帐中的众人。此刻,张好古、沈世魁、张涛以及尚可喜皆在此处,闻听此讯,无不震惊失色,万万没有料到刘兴治竟敢如此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众人当即商议对策,最终决定由张好古与沈世魁亲自领兵前去解救那些被困商户;而尚可喜则需即刻赶回水师,指挥船只驶离岸边,对刘兴治所部形成强大威慑;至于张涛,则留守大营,以防万一。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就此拉开帷幕…… 由于近期局势异常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所有士兵都处于高度戒备、严阵以待的状态之中。正因如此,一旦接到出征命令,他们便能迅速行动起来。于是乎,沈世魁和张好古率领着整整三千名英勇无畏的战士,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城堡疾驰而去。而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另外三千名士兵也正紧紧跟随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增援。 没过多久,张好古与沈世魁便带领着这支气势磅礴的军队抵达了堡内。 此时的刘兴治完全没有预料到张好古和沈世魁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更让他惊愕不已的是,对方带来的兵力竟如此众多!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正朝着这边狂奔而至。 刘兴治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他自认为所率领的八百女真士兵已算数量可观,再加上女真人向来骁勇善战,实力不容小觑。然而此刻面对眼前铺天盖地涌来的沈世魁部士兵,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可笑。 不仅人数远远不及对方,更为关键的是,那些站立于前方的士兵皆手持火器,且枪口高高抬起,显然早已装填好了火药,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开火射击。此时此刻,就连两侧的城墙之上也布满了沈世魁的部下,同样手握火器,将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自己手下这区区八百女真士兵。即便想要立刻调遣援兵前来支援,恐怕也是插翅难逃,因为四周已经被包围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第二十八章 各退一步 慌乱之中,刘兴治面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大声喊道:“敢问沈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然而,沈世魁却并未回应刘兴治的质问,仿佛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倒是一旁的张好古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刘将军,您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啊!难道您不清楚自己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吗?为何要擅自掌控那些无辜的商户呢?”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地刺向刘兴治。 面对张好古的指责,刘兴治不仅毫无愧色,反而振振有词地狡辩起来:“朝廷的军饷迟迟不见踪影,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法子来啊!不然的话,这兵可就真的没法带了,如果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如今我不过是略加征收而已。” 张好古万万没料到刘兴治竟如此厚颜无耻,但眼下商户们都被刘兴治牢牢握在手中,己方确实不宜轻易妄动。无论如何,必须先设法将这些商户解救出来,方可展开后续的行动计划。 事已至此,无奈之下,张好古只得暂且使出拖延之计,试图稳住刘兴治。于是,他语气坚定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谁说朝廷不会发放军饷的?此刻,运送军饷的钦差大人已然在路上了!赶快把商户放了,此事我就当做没看见。” “那好,商户随我到营中,到了营中我就把他们放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一旦到了营地,是否放人,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张好古对于刘兴治的这点小心思可谓是心知肚明,对方想要将人带至营地里去,这一点他绝对无法应允。 “刘将军,您看这人还是赶紧放了吧!万一哪个手下的兄弟一时手滑,枪支走了火,不小心伤到了谁,那可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啊。”张好古言辞恳切地说道。 此时此刻的刘兴治,着实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若是不肯放人,恐怕难以脱身;可要真与对方火并起来,自己这边人手稀少,而城堡内部空间又极为狭小,只怕所有人都难以逃脱,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会交代在此处。更糟糕的是,如果消息无法传递出去,自然也不会有人前来接应。然而,即便放了这些人,张好古也未必会轻易放过自己。 张好古此刻确实有将刘兴治一举拿下的念头,但无奈刘兴治手中握有人质,断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权衡再三之后,张好古只得开口道:“如此这般吧!我准许你离开城堡,待你出了堡门之后,便立刻将这些人释放,不知意下如何?” 刘兴治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暗喜,只要能够走出这座堡垒,一切便还有转机。自己最起码还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只要能够确保自身安然无恙,那张好古必然不敢轻易妄动。心中这般思量着,便开口说道:“行!待我走出这堡垒之后,定会将人释放。但愿张大人能够言而有信、信守承诺。要知道,我麾下那八百名英勇无畏的女真健儿可都不是吃素的主儿,真要是拼起命来,哪怕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我们也是在所不惜的!” 话已至此,双方心里都很清楚,这场战斗已然无法打响。于是乎,彼此之间皆心怀警惕地相互对峙着。只见那刘兴治率领着他的一众手下缓缓撤出了城堡。待到他们踏出堡门之后,果然如约将人质给放走了。 随后,双方开始分别对己方的人马加以约束和管制。 第29章 刘兴治兴乱 双方阵营中的人们彼此充满戒备地对视着,小心翼翼地缓缓退回到各自的营地之中。 刘兴治一脸怒容地返回了自己的营帐,心中的愤恨愈发强烈。原本,他计划趁机捞取一些银两,未曾料到沈世魁竟然会站出来帮助张好古阻拦自己。这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向沈世魁展开报复行动。随即,他派遣手下悄悄监视起沈世魁的一举一动,但令他感到无奈的是,无论沈世魁前往何处,都会有大批护卫相随左右,根本无从下手寻找能够除掉沈世魁的绝佳时机。 与此同时,张好古对于粮食的管控变得越发严苛起来,发放给刘兴治所部的粮草数量仅仅只有从前的三分之一而已。如此一来,刘兴治的军队已经陷入了温饱难以保障的困境之中。 而此刻的刘兴治,则满心期待着女真人前来攻打岛屿。然而,另一边的张好古等人也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分化刘兴治的部队。他们深知,绝大部分刘兴治的部将其实并不愿意向女真人投降。毕竟,刘兴治麾下那八百名女真人向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凭借着自身的强壮体魄,常常肆意欺凌大明的军士们。即便有人将此事状告到刘兴治面前,刘兴治往往还是偏袒那些女真人一方。倘若真的选择投靠女真人,恐怕日后这些大明士兵将会受到更为严重的歧视与虐待,简直无法想象生活会变成何等模样。 因此,绝大多数汉族军官和士兵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向女真人投降屈服,但迫于刘兴治淫威,他们只得被迫低下头颅。 终于有一天,刘兴治盼来了一则消息:女真人大军已经踏上了征讨皮岛之路,并命令他设法搅乱皮岛局势。 然而,刘兴治所拥有的兵力远远不及沈世魁与张涛二人麾下之众,若要正面交锋,显然毫无胜算可言;而企图暗中行刺敌方将领呢?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于是乎,这个阴险狡诈之人竟将邪恶的念头转向了将领们的家属。毕竟,此时诸位将领皆身处军营之中,可其家眷却全都安置在城堡之内。虽说想要派遣大批军队前往城堡实非易事——毕竟当前双方已然剑拔弩张、相互戒备森严,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引发一场激战——但仅需派出一小部分精锐力量即可。 横竖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儿童,只要精心策划、出其不意,这区区一小股人马想必也是绰绰有余了。 就在黎明破晓前的一个时辰,刘兴治毫不犹豫地调遣出五百名剽悍勇猛的女真骑兵,如疾风般朝着城堡疾驰而去。 在刘兴治派兵后不久,张好古就得到了消息 ,由沈世魁亲自带了五千士兵奔向城堡。张好古连同张涛带其余士兵杀向刘兴治营地。 刘兴治没想到消息走漏这么快,没范防备,张好古,张涛所带的人马到了刘兴治营前后,守营门的士兵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要是抵抗,必死无疑,于是纷纷逃走。 第三十章 刘兴治之死 把门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仿佛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张好古和张涛率领着他们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迅猛地冲向刘兴治的中军大帐。此刻,刘兴治也匆忙召集起了部分麾下的士兵,特别是那些剽悍善战的女真士兵,他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给冲入营帐的沈 张部士兵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战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人们的呼喊和战马的嘶鸣声,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双方在黑暗中激烈厮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逐渐明亮起来,晨曦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慢慢地能够看清人的身影。此时,激烈的战斗也渐渐停歇下来,但双方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枪,丝毫不敢松懈。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张好古趁机站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刘兴治!刘兴治!快快出来答话!”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战场上。然而,尽管张好古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却始终未见刘兴治现身回应。众人心中不禁犯嘀咕:莫非这刘兴治趁着混乱已经逃脱了? 由于无法确定刘兴治是否在场,他营地中的汉族士兵们开始动摇,纷纷将手中的兵器扔到地上,表示投降。而剩下的那些女真士兵则依旧负隅顽抗,死战不退,似乎决心要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坚决不肯放弃手中的武器。 突然之间,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充满惊诧的呼喊:“刘帅!刘帅啊!”这声高喊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发声之处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满脸惊恐地抱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刀! 经过一番辨认,众人才惊觉那个背部中刀之人竟然是刘兴治!原来,在这场混乱不堪的斗殴当中,刘兴治不知何时已命丧黄泉,也不知是被谁杀死了。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刘兴治部彻底陷入了绝望与崩溃的边缘,他们再也没有丝毫战斗下去的意志和勇气,甚至连那些剩余的女真士兵也都乖乖地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张涛见状,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让自己麾下的士兵收缴了刘兴治部下的所有兵器,并责令这些降卒们离开营地,在外头等待进一步的处置安排。就在此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沈世魁。他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口中还大声叫嚷着:“刘兴治!刘兴治在哪里?” 面对沈世魁的质问,有人战战兢兢地回应道:“他……他已经死了。”听到这个答案,沈世魁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可怕,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问话:“在什么地方?”那人颤抖着手指向了早已被抬到营门外的刘兴治的尸首。 沈世魁二话不说,立刻飞身下马,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冲向刘兴治的遗体所在之处。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愤怒与悲痛,仿佛整个大地都因他的脚步而微微颤动。 第三十一章 血的代价 沈世魁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刘兴治那毫无生气的躯体。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手臂微微颤抖着,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与悲痛。当他站定在刘兴治的尸首面前时,他猛地将刀高举过头顶,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和愤怒都汇聚于这一击之中。 随着一声怒吼,沈世魁使出浑身解数,狠狠地砍向刘兴治的脖颈。刹那间,头颅滚落一旁。他紧接着飞起一脚,将那颗脑袋远远地踢开,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恨一并踢出体外。随后,他仰起头来,发出一阵如同狂兽般的嘶吼声,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这片充满杀戮与哀伤的土地之上。 与此同时,一名跟随沈世魁前来的士兵悄然走到张好古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沈将军全家无一幸免,我们去的晚了,到了的时候,都倒在血泊里了 。那些残忍无情的女真屠手也已被尽数消灭,一个没留。”听闻此言,张好古心头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沈世魁的吼叫声持续了许久,直至他精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大地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微微颤动起来。张好古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起沈世魁。然而,面对如此惨痛的打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张好古深知此刻再多的安慰也是徒劳,唯有轻声说道:“沈将军,请节哀顺变。” 此时的沈世魁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方才激烈的厮杀以及突如其来的巨大悲痛让他几近虚脱。他的嘴唇轻动,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张大人……我的全家……都没了……都没了啊……”泪水顺着他憔悴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瞬间消失无踪。 张好古面色阴沉地吩咐手下将濒临昏迷的沈世魁小心翼翼地抬回营地,并叮嘱务必给予其最好的照料和医治。随后,他亲自率领着一支精锐的队伍,如同一阵疾风般向着城堡内沈世魁的府邸疾驰而去。 尚未抵达目的地,远远望去,便能瞧见那狭窄幽深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身首异处、面目狰狞的女真族尸首。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屠夫如今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而那些英勇牺牲的大明士兵们,则早已被同伴们恭敬地抬走。然而,对于这些作恶多端的女真人,却没有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为他们收殓遗骸。只因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实在令人发指,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巷子地面上的鲜血尚未完全干涸,凝结成一块块暗红色的斑块。张好古毫不畏惧地稳步前行,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黏腻的血水,而是敌人的脊梁。他身后紧跟着一群忠诚勇敢的战士,同样面无惧色,紧紧跟随在张好古身旁。随着他们的步伐移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色花朵,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悲壮结局。 第三十二章 平乱 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和不安。除了那清晰可闻、有节奏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响着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就这样,他们一步步走向了沈世魁家的院子。 刚踏入院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定睛一看,只见满地都是猩红的鲜血,而那些原本应该守卫家园的家丁们,则横七竖八地倒卧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 继续往里走去,进入屋内,眼前所见更是触目惊心。凡是有人存在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活口留下。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有的人倒在了房门口,仿佛是在试图逃离时被无情斩杀;有的人则扑倒在床边,似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惨遭毒手;更有甚者,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悄然夺去生命,他们安静地躺在床上,甚至连一丝挣扎的迹象都未曾留下。 望着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张好古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他默默地转身走出屋子,来到院子中央。仰头望向天空,缓缓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把他们都好好收敛起来吧!尽快通知岛上的木匠,让他们多打造几口棺材。” 尽管这座岛屿树木稀少,但毕竟这里也是个商业繁荣之地,众多商人从事着木材买卖生意。因此,木材资源并不匮乏,木匠数量也颇为可观,其中不乏擅长造船和修船的能工巧匠。 张好古说完话,就静静地伫立在院子中央。此时此刻,孔有德率领着一群人马匆匆赶来。当他们目睹到院落中的凄惨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禁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孔有德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向张好古,并开口说道:“张大人,张涛将军已经下令将那些小辫子全部斩杀殆尽。而剩余的那些原本隶属于刘兴治麾下之人,则等待您返回之后再做处置。” “这些家伙罪该万死,死不足惜!走!”张好古怒声回应道。随后,他留下一支小队士兵负责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则与孔有德一同翻身上马,朝着大营疾驰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抵达了中军大帐。此时,张涛、尚可喜,耿仲明以及其他一众将领早已齐聚于营帐之中,显然是在此恭候张好古多时。待众人各自落座后,张涛目光凝视着张好古,伸手轻轻抚摸着下巴处的胡须,缓声道:“张大人,吾等皆是一介武夫,冲锋陷阵尚可,但对于这善后之事嘛……恐怕还需仰仗张大人指点迷津啊。” “好,那我来说说下一步行动,有请孔有德将军配合沈将军把他家后事安排好,关于刘部剩余人马,全部打乱,送去剿匪,这事有请耿将军处理,因沈将军现在无法处理军务,还暂且请张将军暂领中军,另外麻烦张将军安排一些人马看守城堡,实行战时管理,夜晚闭上大门,非中军令不可开,白天照常,但必须有士兵看守,以免得再发生今日之祸。” 第三十三章 钦差到来 说完这些话之后,张好古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尚可喜,他深知水师对于当前局势的重要性。 “尚将军啊!”张好古语重心长地说道:“水师乃是我们的关键所在,能否及时掌握女真的动向就全仰仗你们了。在护送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之时,务必也要将那些滋事作乱的兵士押送前往孙大帅处,至于如何处置,便交由孙帅来决断吧。” 尚可喜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定会不辱使命。他明白此次任务责任重大。 张好古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诸位官员,语气略微缓和地再次问道:“各位大人,是否还有其他需要补充说明之处呢?”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已经没有更多意见。见此情形,张好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宣布会议结束。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起身离去,各自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动乱之后,皮岛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渔民们继续出海捕捞鲜美的鱼儿;妇女们则忙着捞取海中的海菜,并晾晒成美味的干货。而那些剩余的流民们,则井然有序地从事着各种劳动。有人从载满石头的船上,一趟又一趟地将它们搬运至岸边堆积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积累了相当可观的数量。 与此同时,水师的船只依旧在海面上穿梭往返,忙碌不停。而岛上的士兵们除了日常的军事训练外,也开始积极投身于码头周边的防御工事建设。希望能够打造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或许也是时候返回登州向师兄禀报这里的情况并交付差遣了。然而,正当他准备启程之际,一封来自孙元化的信件却突然送达。 信中明确告知张好古,需耐心等待数日,因为朝廷派遣的钦差即将抵达此地。待到钦差莅临之后,方可安排张好古返回登州。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钦差大人周文郁的到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与他一同前来的不仅有黄龙,更携带着数量惊人的万石粮食!这无疑给众人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和希望。 抵达目的地后,钦差周文郁首先郑重地宣读了圣上的旨意以及对皮岛官员们的全新任命:黄龙被委以重任,担任东江镇总兵一职;沈世魁则荣升为东江镇副总兵;而张涛,则获封东江镇副将之衔。至于其他诸位官员,同样各自获得了相应的赏赐和褒奖, 随同来到黄龙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女真人已经快来攻打皮岛了,据可靠消息是,本来刘兴治等女真攻岛时做内应,可还没等女真人打过来,反而送了命。至于刘兴治的手下,总还是有漏网之鱼的,遇到女真人,并把最新消息告诉了女真人。并告诉女真人说,虽然刘兴治死了,可是皮岛也大乱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攻打皮岛,一定能打下来。 第三十四章 大炮轰 女真人竟然真的对此深信不疑。原本,他们兵分两路前来,其中右路军由楞额礼担任主将,而左路军则以喀克俉礼为首领。这两支军队自朝鲜的义洲侵入境内,并成功攻占了宣川。恰好在宣川这个地方,他们与前来报信的刘兴治部下相遇。 获得情报之后,女真人当机立断,迅速分兵四路,试图从陆地各个方向对皮岛构成合围之势。其中一路顺利占领了蛇蒲,另一路成功夺取了身弥岛浦口,还有一路占据了郭山宣沙浦,最后一路则拿下了嘉定。这四路兵马加在一起,步兵和骑兵的总数多达数万人之众。 尽管已经形成了半包围圈,但此时的女真人却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因为面前横亘着茫茫大海,让他们倍感无奈:究竟该如何展开攻击呢?毕竟他们既没有船只,也缺乏熟练的水手,更不懂得造船技术。总不能骑着马攻打皮岛,还隔着大海呢,玩啊! 面对如此困境,女真人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办法——向朝鲜人借用船只。然而,朝鲜方面又怎会轻易答应借给他们船只呢?要知道,这些女真人不仅杀害了自己国家的人民,侵占了大片领土,如今居然还妄图借用船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朝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女真人的请求,表示绝对不会出借任何一艘船只。 “没船怎么打啊?”众人皆是一脸愁容地望着茫茫大海,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女真人此刻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若就此罢手,就这样狼狈不堪地撤回,不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连粮草都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实在是颜面尽失,无法向族人交代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女真人究竟通过何种途径,竟然搞来了十几艘渔船,并且还宣称这些船是在宣川打造而成的。虽说数量有限,但总归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凭借着这十几艘小船,女真人开始将人员送到皮岛附近的小岛之上。而我方这边一察觉到女真人的动静,便立刻召集众人开会商议应对之策。 张好古深思熟虑之后提出建议,如果对方选择分兵策略,那么我方应当反其道而行之,将所有兵力集中起来,逐个击破敌军。经过一番激烈讨论,大家最终决定采纳这个方案,并指派张涛带领一部分人马率先对身弥岛发动攻击,以此来试探敌人的虚实和反应。 张涛领命后,迅速组织队伍驶向身弥岛。然而,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并没有直接登陆岛屿,而是保持一定距离远离岸边。紧接着,利用船只上装备精良的火炮,朝着女真人展开猛烈轰击。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凶猛无比的炮击,女真人感到异常郁闷和无奈。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方不断遭受重创。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许多女真士兵纷纷倒下,伤亡惨重。这场战斗对于女真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毫无还手之力可言。眼见形势不利,女真人不得不选择撤退,向着宣川浦方向转移。 黄龙得知前方战况顺利,心中大喜过望。他暗自盘算:既然如此轻易就能取胜,那么接下来轮到自己上阵的时候也必定能够大获全胜。果不其然,次日清晨,黄龙亲自率领着多达一百余艘规模各异的战舰气势汹汹地朝宣川浦进发。与之前如出一辙,他们依然依靠船上强大的火力优势,持续不断地使用大炮向女真人发起猛攻。 第三十五章 退敌 就在黄龙率军全力攻打宣川浦之际,另一边的沈世魁同样毫不示弱地率领部下对蛇蒲发起了猛烈攻势。而此时此刻,原本正在进攻身弥岛的张涛所部,由于岛上的女真人选择撤退并返回宣川,他们也随之转移战场,前往支援沈世魁一同攻打蛇蒲。 这三支军队,都是利用船上配备的火炮,对着岸上的女真人防御工事展开了狂轰滥炸。然而,尽管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但他们却始终没有登上岸去与敌人近身肉搏。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虽然双方的人员伤亡情况并不算太过严重,但对于处于被动挨打的女真人来说,这种局面实在令人憋屈至极。毕竟,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修筑的工事在明军火炮的轰击下变得残破不堪,却毫无还手之力。想要骑马冲上前去砍杀那些躲在战船上的明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尽管每次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日复一日的炮击还是让女真人难以承受。短短十余天过去,这些曾经勇猛无畏的战士们已经被打得士气低落、信心全无。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放弃坚守原地,纷纷撤回至宣川。至此,四路大军全部汇聚在了宣川这个地方。 见此情形,明军自然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迅速调动所有战船驶向宣川。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舰队,女真人不禁心生恐惧。他们深知,如果再不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恐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但由于时间紧迫,匆忙之间搭建起来的防御工事显然无法抵挡住明军强大的炮火攻击。局势危急时,女真士兵纷纷往后逃窜。 眼看着自己一方的军队竟然陷入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之中,女真右路的主将楞额礼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决定不再坐视不管,而是要亲自动手、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亲信卫队前去监督作战。 然而,那些无可奈何的女真士兵们此刻却只能被迫转身回去承受那如雨点般袭来的轰炸。就在这片混乱无比的战场之上,突然有一发炮弹呼啸而至,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楞额礼。而这发炮弹竟是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头部,刹那间,只见他的半边脑袋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当场就毙命身亡,连一丝气息都未曾留下。 直到这一刻,女真人终于是被彻彻底底地吓到胆寒心惊,他们的大将都已经阵亡了,这场战斗还怎么继续下去呢?于是乎,众人纷纷开始向后逃窜。此时的张好古远远望见女真人正在撤退,当机立断下达了旗语命令:“靠近攻击!” 紧接着,我方的大炮变得愈发凶猛起来,紧紧跟随在女真士兵身后不断轰击而去。此时此刻,众多的战舰几乎将整个海面完全覆盖,滚滚浓烟则遮蔽了整片天空,那轰隆隆的炮声响彻云霄,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颤抖不已。 在这排山倒海般猛烈至极的炮火猛攻下,女真人甚至连自己的营帐都顾不上要了,一个个只顾拼命奔逃。 第三十六章 痛打落水狗 张好古远远地望见女真人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心中大喜过望。他当机立断,再次打出了登陆出击的旗号。刹那间,只见众多战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驶向岸边,激起层层浪花。 随着一声声呼喊,明军中的勇士们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战舰,手持利刃,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着女真人猛扑过去。此时的女真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回头抵抗?他们只顾着拼命奔逃,试图逃离这可怕的战场。 见到如此良机,各艘战船上除了负责操控船只的水手外,其余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跳下水,紧紧跟随在敌军身后追击。就连身为将领的诸将,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亲自跳下船加入到这场激烈的厮杀之中。 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各个队伍的编制完全打乱,众人犹如一群疯狂的黄蜂,紧紧追逐着女真人不放。对着落荒而逃的女真人穷追猛打,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消灭干净。 即使有个别女真人侥幸逃脱,企图躲进两旁的树林中暂避风头,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里早已埋伏好了朝鲜人。这些朝鲜人就像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一样,静静地守候着,一旦发现有女真人靠近,便立刻发动攻击,让敌人无处可逃。 夜幕降临之后,大明的士兵们依旧毫不松懈地紧紧追击着女真士兵。一旦追上,他们或是挥刀猛砍,或是挺枪直刺,将敌人纷纷放倒在地。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张虎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十来匹战马。张好古与身旁的几位同伴迅速跃上马背,继续向前冲锋。待到黎明破晓时分,他们定睛一瞧,竟然已经冲入了女真军队之中。 眼前的人群中既有大明的将士,又有女真人,双方混战在一起,场面犹如煮粥般杂乱无序。此刻的女真人早已丧失了战斗意志,一个个只顾低着头拼命往前奔跑,但其间也偶尔会有人停下来相互厮杀搏斗一番。 由于张好古一行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女真人见状后纷纷吓得远远躲开,根本不敢与他们正面交锋、拼杀砍斗。然而,张好古及其同伴却因此而得以放开手脚,肆意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斩杀敌人。 就在激烈的砍杀过程中,张好古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名身上染满鲜血大明士兵被十几个女真人团团围住。这名士兵正在奋不顾身地拼死冲杀,但显然已是险象环生、难以招架。见到此景,张好古立刻率领众人朝着那个方向猛冲过去。女真人眼见张好古等人如猛虎下山般扑来,顿时惊慌失措,转身便逃。可惜他们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骏马?没过多久,这些女真人便全部被消灭殆尽。 这士兵见解除了危机,冲着张好古弯腰说道:“谢过张大人救命之恩。”张好古看着这士兵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也不由的欣赏,但现在正是战时,也不好多说。 便问道:“还能战否?” 第三十七章 胜利 “然”士兵回道。 “那便随我杀敌。” 话说完后,只见张好古身先士卒,再次如猛虎下山般率领着一众将士们向着敌军猛扑而去。那位士兵亦毫不畏惧地紧跟在他身后,奋勇杀敌,一路冲锋陷阵。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斜,夜幕即将降临。此时,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实在难以再有精力继续追击敌人。尽管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能够坚持追杀下去,必定能进一步扩大胜利成果,但现实情况却让他们不得不望而却步。首先,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激烈鏖战,加之粒米未进,大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体力严重透支;其次,若一味穷追不舍,万一女真人设有接应部队,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惨剧发生。 就在此刻,诸位将领纷纷聚拢到张好古身旁。经过一番短暂而紧张的商讨之后,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决定暂且撤回皮岛。然而,要想顺利返回皮岛,总得先填饱肚子才行啊!毕竟这一整天一夜未曾进食,任谁也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消耗。于是下令开火煮饭。 待一切部署妥当,派出警戒小队并派遣探子侦查四周情况后,众人方才陆续下马歇息。张好古刚刚翻身下马,双腿竟忽地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栽倒下去。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已然虚脱乏力至极,一旦精神稍有放松,就连站立的力量都荡然无存了。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旁伸出两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张好古定睛一看,却是他就下来的那个士兵,没想到还跟在身边,张好古笑了一下,说道:“多谢了。”还没等小士兵回话,旁边黄龙却诧异的喊到“祥儿”。 那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好古缓缓坐到地上之后,他恭恭敬敬地将双手抱于胸前,然后朝着黄龙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诚恳地说道:“小侄黄祥拜见伯伯!” 一旁的张好古见状,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竟然相识?” 黄龙闻言,顿时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笑罢才回答道:“哈哈哈……张将军有所不知,此乃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名叫黄祥。” “原来是亲侄子啊!”张好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正是!”黄龙笑着应道。 此时,张好古看向黄祥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之意。要知道,经过这一整天一整夜激烈残酷的拼杀,黄祥始终紧紧跟随着自己的战马,一步也未曾落后。其忍耐力之强令人惊叹不已。而且,面对十几倍于己的敌人时,他毫无畏惧之心,奋勇杀敌,视死如归。当初要他跟上自己,他应下后,便跟随自己,一路不离不弃。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实在难得。可以说,无论是人品还是武艺,黄祥皆无可挑剔。 想到这里,张好古转头望向黄龙,神色郑重地说道:“黄总兵,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够应允。不知可否忍痛割爱,让令侄从此跟随于我左右?” 黄龙心中暗自一喜,他深知这对于黄祥来说乃是一个绝佳的机遇,于是赶忙拱手答道:“张大人言重了!能得张大人青睐,实乃犬侄之福,亦是我们黄家的荣耀啊!”就这样,黄龙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第三十八章 回登州 黄龙虽说官拜二品,但却是个武将,即便是像戚继光那样的一品大员又能如何?不照样被文官们随意摆布吗!而张好古呢,别看他只是区区从五品官员,可比起自己这个二品武官来说,话语权可要大得多啦!更何况张好古如此年轻,又是深得皇帝欢心之人,其老师更是朝中次辅,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呐!因此,黄龙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了。 眼见黄龙点头应允,张好古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黄祥署,问道:“感觉如何?留在我身旁吧。” 黄祥见到伯父已然代自己应承下来,哪有不应之理?于是赶忙回应道:“既然伯父已经答应了,那就等同于小人也答应了。从今往后,小人愿追随大人左右,听从您的差遣。” 张好古满意地点头,双手一拍,大声赞道:“爽快!”他的话音未落,便有人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米粥。众人纷纷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大口喝着热粥,嚼着干粮。这些饥饿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将士们,此时吃饭的架势犹如狂风过境一般,对那些干粮一通猛啃,发出咔咔声响。谁也顾不上说话了 。 终于,大家都吃得饱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元气。每个人都身手敏捷地翻身跃上骏马,开始召集并整理自己麾下的士兵,然后朝着船只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追击敌人的时候并未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这一天一夜的奔波让他们感到无比疲倦。然而,返程之路却花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当看到停靠在海边的船只映入眼帘时,士兵们不禁兴奋地高声呼喊起来,并争先恐后地上了船。毕竟,长时间的步行早已令他们筋疲力尽,如今能够乘船而行,着实让人安心不少。那些身心俱疲的士兵们,大多数都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回到岛屿之后,张好古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这场胜利的喜讯详细记录下来。紧接着,他又仔细地统计了各个部队所取得的战绩,并将这些信息一同整理成一份文书,派人火速送往京城的朝廷。 经过此次激烈的战斗,皮岛上原本混乱不堪的局面逐渐平息下来。而此时的张好古也已经做好了返回登州的准备。当得知张好古即将离开的消息,岛上的诸位将领纷纷设宴为他送行。在宴席之上,钦差大臣周文郁也表示自己将要回京复命,黄龙则会回到旅顺驻守,至于岛上的防务工作,则交由副总兵沈世魁全权负责。 第二天,张好古带着,张虎,沈祥以及来时的士兵,辞别岛上诸将,登上了快船,回返登州,八帆张满的快船,飞快的划过海面,三天的功夫就到了登州。 还没上岸,张好古就看见了岸上绯衣乌纱的师兄,没想到是师兄亲自迎接,张好古好一阵感动。 一上岸,孙元化便上前拉着张好古的手说到:“辛苦师弟了,我已上表朝廷为师弟请功,想来不日就会下达。” 第三十九章 饮宴 “那就多谢师兄了!”张好古赶忙抱拳施礼,言辞恳切地回应道。他脸上满是感激之色,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话音刚落,孙元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拉,示意张好古与他一同登上那辆马车。张虎和黄祥见状,不敢怠慢,也紧跟着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始。一路上,张好古透过车窗,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风景。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熙攘,好不热闹。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巡抚衙门。 一行人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后堂。只见堂内早已布置妥当。此刻,宴席已然准备就绪,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众人依次入座,其中多数都是巡抚衙门里的各级官员。桌上菜肴琳琅满目,虽然算不上奢华,但也颇为丰盛。除了常见的鸡鸭鱼肉之外,还有不少登州当地特有的海鲜美味。这些海产新鲜可口,散发着诱人的鲜香气息。 张好古望着满桌的佳肴,尤其是那些从未见过的海味,不禁双眼放光,心中暗自欢喜。要知道,自从来到大明之后,这还是他头一回品尝到如此地道的海鲜呢! 酒席之间,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气氛热烈而融洽,宾主双方都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时光。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后堂之中,久久不散。 宴会结束后,张好古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他向孙元化等人拱手道别,然后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返回自己的住所。或许是因为饮酒过量,再加上一路奔波劳累,张好古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张好古行色匆匆地快步走到水盆前,迅速捧起水胡乱往脸上泼洒几下后,便赶忙叫上张虎和黄祥,一同朝巡抚衙门奔去。 待到三人抵达衙门时,只见孙元化正埋首于公案之上,忙碌地处理着公务。孙元化抬头瞥见张好古到来,连忙抬手示意他先稍坐片刻,接着又埋头继续处理了好几件十万火急的文书。待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孙元化这才起身移步至张好古身旁的椅子处缓缓落座,并轻声吩咐道:“来人啊,给张大人上茶!” 二人各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茶,而后开始交谈起来。孙元化率先开口说道:“此次平定皮岛之乱,可真是多亏有师弟相助啊!在这里,为兄要向师弟深表谢意。”说罢,他对着张好古拱手作揖。 张好古连忙放下茶杯,回礼道:“师兄言重了,这本就是小弟分内之事。” 孙元化叹息一声,接着说道:“皮岛之乱,令圣上龙颜大怒,特地下旨命我尽早平息这场动乱。然而,为兄实在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前往处理此事。当时情况紧迫,环顾四周,也只有师弟能让我安心托付此等重任。其他众人不是事务缠身,难以脱身,便是能力有所欠缺,不堪大用。所幸师弟挺身而出,替为兄排忧解难。”说到此处,孙元化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第四十章 调兵遣将 “自家兄弟,切莫这般见外。此次前往皮岛,亦是师兄给予我的一次磨砺契机,期间诸多事宜处理得并不尽善尽美啊。”张考官回道。 孙元化微微叹息一声后,继续言道:“皮岛前不久那场激战,着实彰显出了咱大明朝廷之威严雄风。经此一役,我亦决意针对皮岛诸位将领做出一番部署调度。虽说那沈世魁掌控着皮岛大局,但张涛之威望与其相较而言,可谓旗鼓相当。需知,一座山头岂容两只猛虎共存?此前所生之乱象便是绝佳例证。故而,我意欲将张涛调任至登莱听命效力。而尚可喜则遣往广鹿岛担任守备一职,以辅助黄龙。如此一来,身处辽东之地的大明将士便能灵活进退自如。至于孔有德与耿仲明二人,同样召回登莱。不知致远对此等安排可有何高见?可否行得通呢?” “依此布局来看,显然师兄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如此安排确属上策之举,然而若能令他们将麾下兵士重新打散整编,并另行调配安置,实则更为妥当。最为理想之法,莫过于将他们调离登莱一地,要么派遣至西北,要么去福建或广西沿海一带。” 孙元化苦笑着说:“我也想把他们调离,可是登莱缺兵啊!也缺粮草,他们在皮岛做生意我是知道的,不过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没办法,朝廷现在也没钱。现在的登莱,士兵严重缺员,现下还得依仗他们。我登莱防务太长了,看着兵员不少,可顺着海岸线一放,根本不够看。” “罢了罢了,暂且先不提这些。”他摆了摆手说道。 “此外,关于那些流民之事,如今他们皆已抵达登州,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安置他们,着实令人头疼不已啊!毕竟人数如此众多。”他皱起眉头,满脸忧虑之色。 “师兄无需烦忧,依我之见,可以将其中一部分人流散至各个地方;而其余之人嘛,不妨效仿皮岛那边,让他们继续从事捕鱼以及晾晒海菜之类的营生。”张好古沉稳的说道。 “捕鱼?这倒不失为一种办法,但问题在于鱼儿极易腐烂变质,即便使用冰块保存,也难以实现大规模的供应啊!”师兄摇了摇头,显然对此方案并不十分满意。 “倘若将其晒制成鱼干,又或是加工制作成咸鱼呢?虽说口感可能会稍逊一筹,但对于那些缺乏食盐的内陆地区而言,咸鱼必定畅销无阻。如此一来,既能保留住鱼肉的鲜美,又能兼具盐分的滋味,岂不是两全其美?”张好古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哈哈,甚好!如今这流民之事已然妥善处置完毕,如此一来,明日便与愚兄一同前往登州火器局吧,也好让致远一窥我精心设计之火炮。”孙元化面带微笑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和期待的光芒,仿佛那即将展示给师弟看的火炮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听到这话,张浩古立刻应道:“好啊!明日定当随师兄前去观摩您的杰作——那些令人瞩目的铁疙瘩。”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这次参观的兴奋之情,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些传闻中的神秘武器。 第四十一章 孙元化的秘密武器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向大地。孙元化早早便派遣手下之人前去传唤张好古。 接到消息后的张好古不敢怠慢,他迅速翻身上马,紧随前来传话之人一路疾驰,径直奔向登州火器营。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发现孙元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而一同等待的还有王徵。见到张好古到来,三人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前往武器库。 踏入库房,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火炮。张好古的目光被其中最为庞大的一尊吸引住了。他快步上前,来到这尊巨炮身旁,此时的孙元化满脸笑容,自始至终都未曾消散。只见他伸出右手,轻轻拍打着火炮的身躯,自豪地介绍道:“此乃红夷大炮一号炮,重达两千斤,其射程可达四至五里之遥!”接着,他将手指向旁边略小一些的另一门火炮,继续说道:“这边是二号炮,重量为一千斤,射程则有三至四里。” 在库房的角落里,还孤零零地放置着一门同样型号的二号炮。孙元化迈步走过去,站定后对着张好古道:“致远啊,快来瞧瞧我亲手打造的这红夷炮究竟如何?” 张好古听到这话后,赶忙向前凑过去,瞪大双眼开始认真细致地端详起眼前之物来。不瞧还好,这一瞧可真是把他吓得不轻啊!原来这门火炮居然装配了炮规这种高级玩意儿!而且更为惊人的是,那炮规之上赫然清晰地铭刻着整整十二条度数线条,每一条都犹如尺子般笔直精确;此外还有十二道极为精细的刻度标识,宛如精心雕琢而成。再瞧瞧那条垂直悬挂而下的重垂线,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只需稍作一番简单的运算,就能轻松而准确地推算出炮弹将会坠落的具体方位。如此这般先进且巧夺天工的设计构思,实在是令张好古瞠目结舌、赞叹连连。 要知道即便是到了抗日战争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咱们军队当中能够算出弹着点的人才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呀!然而此时此刻,身处这大明王朝之中,自己的老师懂得如何计算,师兄同样精通此道,就连站在一旁的王徵亦是个行家里手。不得不说,大明当真可谓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凝视着这炮规精致绝伦的构造设计,张好古内心深处受到的冲击和震撼简直难以言表。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被一旁的炮车所吸引住了。虽说这炮车乃是由木头打造而成,但选用的皆是坚硬无比的木材,其坚固程度绝对毋庸置疑。有了这炮车之后,就能够随心所欲地上下来回移动炮口啦,而装有轮子的炮车甚至还可以左右灵活转动呢! 可以这么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张好古真的对这些大明人崇敬起来。 然后孙元化讲了讲弹道测距,仰角射界的几何计算。张好古听着,对师兄的数学造诣深深佩服,孙元化也对师弟的数学造诣吃惊,自己所说的这些,也有考验的打算里面。 第四十二章 王徴 孙元化心中暗自感叹着这位小师弟的聪颖过人之处,他不仅能够完全理解自己所说的话,甚至还能与自己展开深入地探讨,并加以补充完善。回想起昔日老师曾经提及过,这位师弟在数学领域的造诣极深,或许有朝一日会超越自己,如今看来,老师所言非虚啊! 待参观结束之后,孙元化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对于制造火炮的宝贵见解和建议:“依我之见,用于战场作战的战炮,其口径应当设定为 33 倍,而炮弹的重量则可根据实际情况在 1 至 10 斤之间灵活调整;至于攻城所用的攻炮嘛,口径以 17 至 22 倍为宜,炮弹的重量宜控制在 9 至 15 斤左右;最后再说说守城用的守炮,其口径保持在 16 至 18 倍即可,炮弹的重量大致在 4 至 10 斤上下浮动。” 张好古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孙元化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这些重要的数据一一记录下来,仿佛这些文字如同珍贵的宝藏一般,值得被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不仅如此,对于每一种口径大炮所需装填的火药量,孙元化都不厌其烦地向张好古逐一详述。这些宝贵的数据和经验可是他多年来辛勤钻研、反复试验才得来的成果啊!而如今,他却毫无保留地将它们传授给自己这位师弟,这份深情厚谊着实令人感动不已。 接过师兄递过来的这份沉甸甸的“干货”,张好古如获至宝。通过仔细研读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对明朝大炮的认识和理解有了质的飞跃,仿佛登上了一座新的高峰。此刻,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原理和技术,在他眼中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参观完大炮之后,他们一行三人返回巡抚衙门的后堂,并按照宾主之礼分别落座。待家丁奉上香茗之后,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流便拉开了帷幕。期间,他们时而提问,时而解答,气氛热烈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话题不知不觉间转到了张好古亲手制造的车床上。孙元化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王徵先生的齿轮运用堪称一绝,不仅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而且还能制造出众多精妙绝伦的自动化装置呢!比如说那神奇的自行车,还有自行磨等等,多达二十四种之多!”听闻此言,张好古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其实,他心中清楚得很,许多物理学现象的发现与研究都离不开王徵先生的卓越贡献。 例如有由低向高处饮水的\"虹吸\";灌溉农田的\"鹤引\";以风力带动磨盘的\"风 \";报时机器\"轮壶\"等等。尤其是王徴对力的研究。杠杆,滑轮,斜面等。对于水的应用是出神入化。还提出水的体积,比重一些简单物理。 王徴表示有时间去看看张好古的车床,孙元化哈哈大笑道:“何必跑到京城去看,咱在这里造一台就是了,反正致远在这里。” 第四十三章 制定制度 说干就干!一旦车床能够成功制造出来,对于登州火器厂而言,其带来的益处简直不言而喻。毕竟,无论是孙元化还是王徵,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深知车床所能发挥出的巨大作用——那可是人力工作效率的百倍之多啊! 次日清晨,待三人处理完公事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聚拢到一块儿。只见张好古手持一根尖锐细长的木炭,对照着尺子精心绘制起来。他笔下的线条既笔直又纤细,有的呈现为实线,有的则化为虚线,还有些宛如波浪起伏,更有点划线穿插其中。王徵见状,满心好奇地询问道:“为何这些线条会有所不同呢?”于是,张好古耐心地解释起每一种线条所代表的含义来。例如,虚线意味着那些不可见的轮廓线,而实线则表示可见的轮廓线;至于点划线,则是用于界定尺寸的界限。 紧接着,张好古继续挥毫泼墨,勾勒出一系列常见的符号,并在每个符号旁边附上详细的文字说明。随后,他还向两人阐述了三视图以及剖面图等概念。王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同时不停地奋笔疾书,将这些宝贵的知识记录下来。在此期间,孙元化也不时插话提问,与张好古展开深入探讨。时光就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降临,四周变得漆黑一片,直至完全看不清彼此,三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此刻,他们方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已经如此投入地讨论了整整一天! ““咕咕咕咕……”一阵低沉而连绵不断的声音从张好古的腹部传来,仿佛是他的肚子正在发出强烈的抗议。听到这阵声响,张好古不禁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饥饿感涌上心头,他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饿得不行啦!”就在这时,“咕咕”“咕咕”两声鸣叫紧接着响起,原来是另外两个人的肚子也开始闹腾起来,表示它们同样渴望得到食物的慰藉。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略带尴尬却又充满笑意的眼神,随后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直到此刻,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竟然连午饭和晚饭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王徵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匆匆走出房间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餐。不一会儿功夫,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趁着用餐的间隙,三个人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之前的话题。尽管他们皆是饱读诗书之人,但此时此刻早已将“食不言、寝不语”这句古训抛诸脑后。 王徵率先开口说道:“就像致远所提及的机械制图之事,我认为应当编撰成书册,制定出一套统一的标准规范。如此一来,日后无论制造何种物品,都无需再依赖口耳相传或亲身示范。即便是与他人交流时,只要将图纸展示出来,对方便能一目了然,无需过多解释便能明白其中奥妙所在。倘若能够建立起这样一种统一的制度体系,即便双方未曾谋面,只需凭借一张图纸,旁人亦能知晓其具体情况。” 第四十四章 制图说明成书 孙元化同样开口道:“的确应当将其整理成书面文件,而且不仅限于机械制图领域,这一理论还能够应用于其他类型的制图工作,例如建造房屋、打造家具等等诸多方面。” 获得两位权威人士的肯定之后,张好古深切地认识到确立一套统一规范的制度所具有的重要性甚至超越了他亲自去制造百分尺和车床。毕竟,我们都清楚,先辈们众多伟大的发明并未得以完整传承。有些即便留存下来,也仅仅是提及曾有这样一种物品被创造出来,但对于具体如何制作往往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明明知晓存在着这样一件事物,然而后世之人无论怎样努力尝试仿制,都难以成功。一直到王致远重获新生所处的那个年代,仍有人无法复制出这些古老的发明,他们非但不反思自身技艺不足,反而断言老祖宗压根儿就未曾真正造出此类物件,而仅仅是凭空想象罢了。倘若能够构建起如此这般的一种制度体系,那么其他人只需稍加阅览便能洞悉其中奥妙。只要具备详细的说明以及精确的图纸,先人的智慧结晶便能够代代相传,从而避免那些不孝子孙对祖先曾经的辉煌成就产生怀疑与否定。 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禁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好好商议一下如何确定这些规则,并将其整理成书面形式。还烦请二位兄长一同参与完善,首先达成一致意见,然后若后续发现任何具体细则,我们再逐一添加补充。” 话音刚落,只见张好古迅速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制图说明”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尽管他的字迹算不上美观,但每一笔都蕴含着十足的劲道,仿佛要穿透纸张一般。 谁能料到,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子里,三人无意间的一次探讨,竟然为大明王朝后期的器物制造立下了一杆标尺。这杆标尺虽无形无质,却深深地扎根于大明的广袤大地之中,宛如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为每一位心怀壮志、醉心于造物技艺之人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和方向。 在随后的一段时光里,三人在忙碌完手头的事务之后,便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一项重要工作之中——他们不仅要依据那张由张好古精心绘制而成的车床制造图纸,悉心地引导工匠们打造出精密的车床;而且还需要花费大量的闲暇时间,全力以赴地对那本关于制图说明的书籍予以完善和优化。 这部着作可谓独树一帜、别具匠心。其中率先引入并运用了“比例尺”这个全新的理念,犹如一把神奇的钥匙,开启了精确制图的大门。同时,它还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地阐述了如何正确地进行制图操作,包括对点与线的严格界定和限制,以及各种符号所代表的意义阐释,还有尺寸标注的具体方法和规范要求等等诸多方面。这些详尽而又实用的内容,仿佛是一座知识宝库中的璀璨明珠,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经过大约整整一个月废寝忘食般的辛勤努力,终于圆满地完成了这本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着作。他们的付出与坚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为后来者指引了方向。 第四十五章 思索 书既已成,车床也成功试车,可谓双喜临门。于是,大家一致决定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来庆祝这两件大事。 凡是衙门里有职务的人都被邀请参加这次宴会。由于人数众多,所以菜肴都以当地海边的特产为主。虽然没有珍贵的山珍,但海鲜却非常丰富。宴席上摆满了各种虾、蟹、海参和鲍鱼等美食。 其实古人并不是不会吃,只是因为受到条件的限制。如果能够像后世那样使用冰块冷藏食物,那么海边的人们就不会如此贫穷了。这个时代的渔民大多是失去了土地,无法维持生计,才被迫来到海上谋生。他们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捕鱼,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一旦出海,甚至不知道是否还能平安归来。 在宴会上,张好古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海鲜,一边思考着如何改善渔民们的生活状况。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海边的渔民们能够吃饱饭,穿上暖和的衣服。不仅如此,他还要努力让所有大明的百姓都过上温饱的生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皆欢。孙元化和王徵二人因《制图说明》一书成书,心情愉悦,开怀畅饮。文人墨客,以着书立说为荣,今日大功告成,自然值得欢庆一番。况且,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不辞辛劳,如今终于有了成果,岂能不高兴? 然而,张好古却不胜酒力,填饱肚子之后,便向众人告辞,先行离去。孙元化见此情景,只道他这些天太过劳累,需要好好歇息,便准许他早些回府。 张好古踏出房门,漫步街头。张虎、黄祥二人紧随其后。他环顾四周,只见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张好古不禁心生感慨:“如此繁华之景,为何竟遭异族践踏?”一个原本和谐安宁的世界,却被战火与杀戮所笼罩。汉民族一直致力于美化这个世界,但总有异族前来破坏,屠杀汉人,摧毁汉民族的文化。然而,无论遭受多少苦难,华夏子孙总会奋起抵抗,引领世界潮流。。 自汉唐时期开始,中华民族便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韧性。历经千年的风雨沧桑,无论是外敌入侵还是内部动荡,坚强的华夏子孙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土地和文化传统,不屈不挠地与困难作斗争。 在宋朝时期,尽管面临着辽、金等外族的威胁,但华夏子孙依然保持着坚定的信念,用智慧和勇气扞卫着国家的尊严。他们发展经济、繁荣文化,创造了辉煌的文明成果。 明朝时期,更是出现了许多杰出的人物和伟大的成就。郑和下西洋展示了中华民族的航海技术和开放精神;王阳明的心学思想影响深远;四大名着中的三部诞生于这个时代。这些都是华夏子孙智慧和创造力的结晶。 而到了现代,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面对国际形势的复杂多变和国内建设的艰巨任务,华夏子孙团结一心,奋发图强。他们以勤劳勇敢的精神,不断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无论历史如何变迁,坚强的华夏子孙总是能够在困境中崛起,在挫折面前不屈服。他们的坚韧不拔和奋斗精神,成为了中华民族的脊梁,支撑着整个民族的发展和进步。正是因为有无数这样的华夏子孙,中华民族才得以在世界舞台上屹立不倒。 第四十六章 遇到熟人了 张好古漫步在街头,思绪飘飞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惊喜而清脆的呼喊:“张大人!”这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沉思。 张好古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在皮岛上救过的那位少女。只见她肩上挑着一副担子,担子两侧的筐子里装满了散发着海腥味的新鲜鱼类。少女察觉到张好古的目光,急忙放下担子,行了一个万福,并恭敬地说道:“民女夏红莲拜见恩公大人。” 张好古微笑着回应道:“免礼,免礼。真是太巧了!”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毕竟在陌生的地方遇见了曾经相识的人。接着,他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姑娘这是在卖鱼吗?” 少女颔首回答:“是的,这些都是刚刚从海里捕捞上来的鲜鱼,我特意拿到街上来售卖。” 张好古暗自琢磨,他们一行人确实需要一些食材来烹饪食物,于是决定直接买下这两筐鱼。他转头对张虎吩咐道:“去把这两筐鱼都买下吧。” 这吓得姑娘赶忙说道:“恩公吃鱼,怎么能让恩公买呢?就这些鱼根本不值几个钱,也就能换得三五斤粮食,钱是万万不可收得。恩公自是拿去吃罢了!我爷爷天天念叨,要是再遇到恩公,一定要请到家里吃顿饭,要好好谢谢恩公 。那日没曾谢过恩公,恩公便匆匆离去,这次遇到恩公一定要到家里去,否则爷爷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不知礼。” 张好古听了,反正下午没事,就去看看岛上迁移过来的那些流民现在生活怎么样。 他笑着对姑娘说:“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还是想给些钱,表示一下心意。” 姑娘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恩公这样做就是看不起我们了。这些鱼是我们自己打的,不算什么贵重东西,您能收下已经是给我们面子了。如果您真的想要感谢我们,可以来我们家做客,尝尝我奶奶做的饭菜。” 张好古见她坚持不肯收钱,只好作罢。他又问起姑娘的家庭情况和渔村的现状。姑娘告诉他,她们一家都是渔民,靠打鱼为生。虽有渔获,但是打渔换来的粮食太少,要是没有朝廷的赞助,光靠打渔换来的粮食根本没多少,就这样粮食也是远远不够吃的。 张海古带着黄祥买了二斤熟卤肉,几斤糕点,想了想又买了二十斤米让店老板拿布袋装了,并告诉店老板回来把布袋子送还。就让夏红莲前头带路,自己和黄祥带着礼物跟在后面。 一路上,夏红莲欢快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两人快些跟上。张海古和黄祥则不紧不慢地走着,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路也没多远,大概走了两柱香的功夫,就看到了大海,海边上有个不小的村庄。 村子里弥漫着一股咸腥的海风味道,房屋错落有致,街道狭窄而曲折。村民们忙碌着各自的生活。 刚走到村头,姑娘就大喊着“爷爷,爷爷”并小跑着到了一户人家,隔着篱笆墙能看到一个正在扫院子的老头停下了,并把草扎的扫把靠在墙上。 夏红莲跑到老者跟前,高兴的喊道:“爷爷,你看看是谁来了。” 第四十七章 做客 夏老头看了看红莲身后的两个男人,当看到张好古时,顿时愈要大礼参拜,张好古怎能让他跪下呢?这不是折寿么,赶忙两手扶住夏老头,夏老头执意要行大礼,张好古便不让,终是张好古年轻,气力要大一些,夏老头便也不再执拗下去。转身对着屋里喊到:“老婆子,快烧茶,咱们天天念着的恩公来了”。 “恩公请坐,”说完把那凳子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 ,那有什么凳子啊!分明是块石头,朝上的部分是个平面,还有个石桌,也是一块不规则的石板,围着石板是三块石头,权当是凳子了,张好古坐了下来,示意老夏头也坐下,也让黄祥坐下。 坐下后,张好古才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一看,不禁心里一酸,这哪里像个人住的地方?房子也是石头砌的,而且石头 之间的缝隙还挺大,根本就挡不住风,房顶是茅草的,估计下雨的时候还会漏水,房子很小,只有两小间,比人也高不多少,在石头房的侧面还用木棍斜着搭了个茅草棚子,是当厨房用的,还有这么个篱笆院子,虽然还是很简陋,但总比在岛上要好点,附近的房屋大都如此。 少女夏红莲站在水桶旁,认真地清洗着三只破旧的黑陶碗,她反复洗刷,生怕有一点污垢残留。这些碗虽然已经破损,但却承载着这个家庭的生活痕迹。 这时,正在烧水的夏老太喊了一声:“水开了,莲儿拿碗过来。”听到奶奶的呼唤,夏红莲急忙将洗净的碗拿到火塘边,准备倒水。 夏红莲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地上,然后拿起水壶,往碗里倒满了开水。接着,她又将碗一一端到桌上,摆放整齐。 张好古看着碗里的茶水,发现里面还漂浮着一些茶叶。他正好感到口渴,便端起碗,轻轻吹去浮叶,喝了一口。然而,刚一入口,一股苦涩且奇怪的味道充斥口腔,这并不是真正的茶叶,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树叶。尽管如此,为了尊重夏老头一家,张好古还是硬着头皮将这碗难以下咽的茶喝完了。 周围的邻居们发现夏老头家里有客人,而且今天张好古恰好没有穿着官服参加宴会,所以他们纷纷走进夏老头的家中,想要看看是谁。 有人觉得张好古看起来很眼熟,于是仔细端详起来。突然,他惊讶地喊道:“这不是皮岛上的那位张大人吗!”说着,他急忙跪下,并向张好古道歉:“小民告罪啊!不知道张大人您大驾光临,不小心冒犯了您,请张大人恕罪!”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后,也都定睛一看,果然是皮岛上的那位小张大人。他们顿时惊慌失措,害怕得不得了。因为这些流民经历了从辽西到皮岛的漫长逃亡,一路上生死未卜,很多家庭都已经破裂,甚至有些人全家都已离世,断绝了后代。对于这些流民来说,不要说见到官员,就算是看到一个普通的士兵,他们都会吓得浑身发抖。 眼看着情况不对,其他邻居也纷纷跪下,表示歉意。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第四十八章 流泪了 张好古看到这呼啦啦跪下的一大片人,赶忙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双手虚扶道:“众位乡亲,请赶快起来吧,你们这样行此大礼,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快快请起。”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说道:“张大人您当然担得起我们的叩拜。我们这些人在岛上的时候,简直就是朝不保夕,冷得受不了,饿得没饭吃,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根本没人管我们的死活。还有那些可恶的兵痞,总是欺负我们,随意打骂我们。尤其是刘兴治手下的那帮女真人,更是坏到了极点,他们不仅抢钱、抢粮,甚至连人都不放过。只要他们稍有不满,就会拿刀乱砍,那种日子哪里是正常人过得下去的呀!但是自从张大人去了岛上之后,把我们带到了登州,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命,这份大恩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张好古听了这番话,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诚恳地对大家说:“还请诸位父老乡亲们赶快起身吧,这本就是个当官的应该做的事情。今天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什么公事,只是应夏老之邀,来参加他家的家宴而已。诸位请起来吧!” 众百姓看到张好古如此行礼,心中皆是一惊,那可是官啊!官家竟然向他们行礼?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震撼呢?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回礼。 当听到张好古是来夏老头家里吃饭时,众人纷纷转身离去,心想不能打扰张大人和夏老头的聚会。然而,不一会儿,一些人又回来了,他们手中或提着鸡蛋、或拎着鱼、或拿着蔬菜、或捧着面粉……总之,每个人都带来了一些食物。 张好古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和他们手中的礼物,有些傻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一个老头站出来说道:“听说张大人来老夏家赴宴,我们也想表达一下心意,所以特来凑个份子,表示对张大人的感谢。”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随后,其他来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并说着类似的话语,然后离开了。 张好古不禁泪下,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大明的底层百姓啊!只要你做了分内的事情,他们就会对你心怀感激,甚至不惜用自己微薄的财产来报答你。虽然这些东西都是些普通的食物,但对于这些流民来说,每一粒米、每一口饭都是珍贵无比的,因为它们关乎着生存和生命。然而,此刻他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口粮送给我,即使这意味着他们今晚可能会饿着肚子入睡。这种无私的奉献令我感动不已。”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却发现言语无法完全表达出那份深沉的情感。于是,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一定要以善意对待他们,一定要做到!”这个誓言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了他前进的动力。 第四十九章 打算回京 饭做好了,张好古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心里一阵感慨。他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尝着每一口食物,感受着其中的各种味道。这顿饭的滋味真是复杂多样,有甜、有咸、有酸、有辣,仿佛人生的酸甜苦辣都融入了这一顿饭中。 吃完饭后,张好古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他的目光落在了夏老头身上,聊着天,谈论着生活中的琐事,分享着彼此的经历和感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老头几次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动,但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张好古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轻声问道:“老夏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夏老头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和老婆子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我们担心哪天突然离开了人世,留下红莲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我们想问问你,能不能收留红莲?她很能干,可以帮你洗衣做饭,照顾家里。” 张好古听了这话,心头一震。他知道夏老头一家对红莲的疼爱,也理解他们的担忧。收留红莲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有足够的能力养活她。而且,红莲也是个勤劳善良的女孩,能够帮忙做家务。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如果自己收留了红莲,那么夏家三口将面临分离,也许很久都无法见面,甚至有可能永远失去联系。想到这里,他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张好古缓缓说道:“老夏头,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你们一家三口感情深厚,分开确实让人不舍。如果红莲跟我走了,但我也要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夏老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感激地看着张好古,眼中满是信任。虽然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有时间去思考和决定。而张好古也明白,无论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责任。 张好古想了想,接着对夏老头说:“老夏头啊,要不这样吧,你和你的家人跟我一起走。到时候你可以帮我打扫院子,我会付给你工钱。就这么决定了,等我确定哪天回京城的时候,会让人提前来通知你。”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张好古站起来向夏老头一家人告别,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晚上躺在床上,他心里想着,自己出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皮岛上的混乱局面也算是得到了解决,是时候回京城了。不知道师兄那里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如果没事的话,自己可以去买些礼物、特产之类的东西带回去送给老师,还有上司以及李家、方家等人。想到这里,张好古感到心情轻松了许多。 张好古决定明天问问师兄,要是没什么事,自己就回京去,随着睡意渐浓,张好古睡着了。 第五十章 采买礼物 早上起来后,张好古感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决定前往师兄孙元化那里。他来到师兄的住处,两人坐下后,等待仆人上完茶后,张好古开口说出了自己准备回去的计划。孙元化想了想,觉得已经离家数月,确实应该回家看看了。他说:“好,我也会买些礼物,等你回到京城时,一起带给我们的老师。我这里还有几颗老山参,你也一起带给他吧。”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张好古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他走到街上,开始思考要购买什么样的礼物。老师年事已高,每天都忙于处理政务,非常辛苦,因此他认为选择一些滋补身体的礼物最为合适。突然,他想起这里有很多海参,而且价格便宜得像大白菜一样。由于海参上岸后不能保存太久,所以在海边很常见,但在内陆地区却被视为天价。可自己知道一种保存方法,那海参可以带走的。 张好古想到这里,决定不再去市场购物,而是先去老夏头所在的村子看看,并购买一些海参作为礼物。他知道海参是一种珍贵的食材,也是一种传统的中药材,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他觉得送给老夏头这样的礼物,既能表达自己的敬意,又能帮助他滋补身体。 来到村子后,张好古向夏老头家里走去。当他走近时,隔着篱笆墙,看到老头正在那里补网。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夏老头!”听到喊声,老头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看到张好古,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急忙走到门口,打开门,把张好古迎进了院子。 张好古笑着说:“夏老头,我来看看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夏老头高兴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很好。你来有什么事吗?” 张好古说:“我想跟您买一些海参,不知道您有没有多余的可以卖给我?” 夏老头一听,说:“海参啊,我们村里有人卖过,不过都是野生的,数量不多。” 张好古说:“我知道价格贵,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些?或者告诉我在哪里可以买到?” 夏老头想了想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海边看看。今天正好退大潮,也许可以捡到一些。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哦。” 张好古感激地说:“谢谢您!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夏老头说:“现在就走吧。带上工具和水。”说完,他从屋里拿出一把铲子、一只篮子和。 路上,张好古问夏老头:“夏大爷,您经常去赶海吗?” 夏老头说:“是啊,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对这大海非常熟悉。每次退潮的时候,我都会去捡一些海鲜回来吃。有时候还会卖掉换钱。” 张好古说:“您真是勤劳善良的老人啊!那您有没有遇到过危险呢?” 夏老头说:“当然有啦,海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有些很凶猛。比如鲨鱼、章鱼、螃蟹等等。还有些地方有暗流和漩涡,如果不小心掉进去就很难出来了。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哦。” 张好古说:“我明白了。那您一般都去哪里捡海鲜呢?” 夏老头说:“我一般都去礁石区或者沙滩上。那里有很多贝壳、螃蟹、海螺等等。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海参、鲍鱼等高档海鲜。”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海边。此时正是退潮的时候,海水退得很远很远。露出了大片的沙滩和礁石。夏老头带着张好古沿着海岸线走,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始捡海鲜。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张好古发现夏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依然健康硬朗。他走路轻快有力,眼神敏锐犀利。他似乎对这片海域有着深厚的感情和了解。 走着走着,夏老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看那边!那就是礁石区。那里有很多海参。”张好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有一片黑色的礁石群,上面长满了各种贝类和海藻。 他们加快步伐走向礁石区。当他们接近时,夏老头提醒道:“小心脚下哦!这些礁石很滑的。”张好古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礁石,开始寻找海参。夏老头告诉张好古如何分辨真假海参以及如何采摘。张好古认真地听着并照着做。很快他就掌握了技巧并且收获颇丰。 然而,当他们继续向前探索时,却发现海参的数量越来越少。张好古不禁感到失望。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夏老头说过村里有人卖过海参。于是他问夏老头是否认识那些卖家。 夏老头说:“当然认识啦!他们都是村里的渔民。他们经常出海捕鱼,有时也会顺便捞一些海参回来。如果你想买,可以去找他们。” 张好古说:“那太好了!您能不能带我去找他们呢?” 夏老头说:“没问题。我们回去吧。” 回到村里,夏老头带张好古找到了那些卖海参的渔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张好古最终以合理的价格买到了一些品质不错的海参。他感到非常满意。 第五十一章 收购海参 这一次的收获可谓相当丰厚,大概有二百斤左右的新鲜人参。此时,张好古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趁着这个机会,将制作盐渍海参的方法传授给这些沿海的渔民们,这样他们就能多一项收入来源了。 于是,他吩咐张虎前去购买一口六印大铁锅、二十斤盐巴、四十个酒坛子以及一些笊篱和用于封坛口的纸张,并要求张虎将这些物品送到村子里来。张虎接到任务后,立即转身骑上马背离去。紧接着,张好古又请求村长寻找一些擅长烹饪的妇女前来帮忙,并安排人员去采购一些木柴。 夏老头一家老小全都积极参与其中,忙前忙后地协助工作。这边的村民们则迅速搭建起一座简易的灶台。当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后,只等待那口锅运来了。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张虎便带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回来了。张虎将所需的物品卸下后,支付了马夫工钱,然后打发他离开了。 随后,众人齐心协力地架起了锅,开始烧水煮海参。待水烧开后,他们将部分海参投入锅中,待海参煮熟透后立刻捞出来。这时,黄祥和张虎随身携带的小刀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用小刀将海参剖开,小心地清除掉里面的肠肚,然后将处理好的海参放置在一旁晾晒。 待海参完全冷却之后,便开始组织人手将其装入酒坛之中。先在坛底铺上一层海参,再均匀地撒上一层碾碎的细盐,如此反复,直到整个酒坛被填满,每坛可装五斤左右。 接着,又安排部分村民去调和泥土,其中掺杂着一些干草碎片,以备稍后封口之用。当所有的海参都装进坛子后,再次组织人员进行封口工作。先用纸张覆盖住坛口,然后用泥土密封,如同封装美酒一般。 待这一系列工作完成后,指示村民们将封好的海参坛子搬运至夏老头的院子里存放,等待临行时一同运走。趁着众人都在场,张好古询问大家是否已经掌握了制作方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随后,他又叫来村长,询问他们是否能够独立完成这项工作,村长表示没有问题。 张好古走到人群前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喊道:“乡亲们!听我说,你们加工的海产品,我来帮你们卖掉!不只是海参,我们还可以利用冬季将鲍鱼加冰的方式运往两京地区销售。不仅要做高端产品,低端产品也要涉及,比如咸鱼和海菜的加工。将其晒干后,可以运到任何远离海岸线的地方。所以,我建议大家离开海岛,虽然无法提供土地,但只要能把海里的资源利用好了,你们就会变得更加富有。而且,这不仅仅是你们一个村子的事情,所有沿海的渔民都应该参与进来。相信我,只要坚持下去,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大家都会吃得饱、穿得暖,孩子们能够读书,生病时也有钱医治。” 百姓们听着这些话语,不禁为之动容,更有甚者,泪水潸然而下。回想起往昔岁月,温饱对于他们而言竟是如此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小张大人不仅引领他们迁徙至内地,还传授赚钱之道,这种关怀与帮助,试问世间能有几位官员能够做到?那些所谓的官老爷们,一旦见到“贱民”,便早早地用袖子捂住鼻子,避之不及,别说帮忙,就连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他们的眼睛。现在这些流民是真的对张好古充满了感激之心。 张好古看到百姓们的热情和对他的期待,心中感动不已,但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肩负着这些人的期望,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不辜负他们的信任。于是,他匆匆向众人告别,赶回了县衙。 回到衙署后,张好古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开始计算起了成本。 经过仔细盘算,他发现自己从海边收购来的新鲜海参每斤只需要支付一文钱,而将两斤鲜海参煮制成一斤干海参,则需要花费两文钱的成本。此外,用于腌制海参的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一些简单的包装费用,也就是说,一斤盐渍海参的总成本不过三文钱而已。基于此,张好古决定将盐渍海参的售价定为二十文一斤。这样一来,虽然收购价很高,可是海参可谓之是高端补品。 然而,考虑到运输成本以及其他因素,他还需要进一步调整价格。最终,他决定将盐渍海参运往京城销售,并在此基础上每斤加价十文。 这样,每斤盐渍海参的售价就变成了三十文,京师定价最低一两银子。要知道京师的有钱人可有的是,看来自己要回去弄个铺子了。 既然已经将加工技术传授给了村民们,那么他们就能够增加一些收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虽然开设店铺相对来说较为容易,但由于自己身负官职,需要考虑由谁来负责管理。张家两兄弟虽然忠诚可靠,但却不具备识字能力,这成为了一个难题。经过深思熟虑后,张好古决定在返回京城时再做决定。目前他手中已有一百斤货物,他打算等待十多天,积攒更多的数量,然后亲自带回去。 第五十二章 离去之前 这十天里,张好古过得十分惬意。他先是购买了一些登州当地的特色产品,这些商品不仅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京城的亲友们,还能让他们感受到登州的独特风情。此外,他还会时不时地到附近的渔村逛逛,欣赏美丽的海景,并品尝新鲜的海鲜美食。还对村民加工海参等海产品查看质量。 当然,除了购物和游玩外,张好古还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当他闲暇无事的时候,就会前往登州火器厂参观学习。因为王徴经常在那里出现,所以两人有更多的机会进行交流。 在交谈中,张好古发现王徴拥有着极其丰富的知识储备,这让他对世界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特别是王徴对力学的深入理解和精彩讲解,首次提出了重力学说,这一理论在当时的西方也是领先的。同时,王徴坚信地球是圆形的观点,这在时间上同样早于西方。 除此之外,王徵在风力和水力的运用方面可谓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以其独特的智慧和精湛的技艺,巧妙地设计出各种令人惊叹的工具,将自然力量发挥到极致,展现出卓越的创造力。无论是风车还是水车,都成为了他手中的杰作,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而在机械领域,王徵更是通过齿轮制造出了高效的减速机,这一创新成果已经得到了成功应用。这种减速机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还降低了能源消耗,对社会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他的发明和创造,为后世的机械工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至于数学,王徵的造诣同样不可小觑。他的数学水平与他的师兄孙元化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他深入研究数学理论,推陈出新,为数学领域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优秀人才,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惋惜之情。大明时期并不缺乏杰出的人才,但在知识的应用、推广和传承方面却存在着不足之处。随着大明王朝的更替,许多宝贵的知识没有得到有效的传承,逐渐失传于世。 张好古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宝贵的知识断流。他渴望着大明的繁荣昌盛得以延续,不愿看到历史的倒退。因此,他将竭尽全力,积极推动知识的传承和发扬,让更多的人从中受益。 随着离开登州的日子临近,师兄孙元化显然非常舍不得张好古离开。因为张好古总能清楚地阐述各种知识点,这给孙元化带来了很多启发。在学习西方学问的基础上,孙元化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尤其在数学方面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除了学术上的交流外,张好古还提醒孙元化,在皮岛的将领中,要谨慎使用。除了张涛之外,其他人都需要警惕。虽然可以任用他们,但绝对不能让他们领军作战。孙元化对此表示理解,并答应会小心处理。至于有没有往心里去,张好古也不知道,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五十三章 回京 终于到了启程的那一天,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温暖。孙元化紧紧地握着张好古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和关切。两人都是公职在身,虽然心中充满了离别的悲伤,但也知道这次分别是不可避免的。 “好古啊,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定要多加小心。”孙元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张好古点点头,用力握了握孙元化的手,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他看着孙元化,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这段时间以来,孙元化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如今即将离开,他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张好古说道。 孙元化笑了笑,拍了拍张好古的肩膀:“好,去吧!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张好古转身离去,他骑上一匹骏马,缓缓地向远方驶去。孙元化站在路边,一直望着张好古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仍久久伫立在原地。 张好古骑着马缓缓前行,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与孙元化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场景如电影般在眼前闪过。他知道,这次离别意味着新的开始,也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大人,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是否该加快速度?”一旁的黄祥提醒道。 张好古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远方,点了点头。他轻踢马腹,马儿加速奔跑起来。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间,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故事。 他们选择了兵分两路,一路带着海货走水路,这样可以提前到达京城。由张虎带队,张好古计划将登州至京师的线路交由张虎负责。而他自己则需要按照朝廷早已规划好的路线,无法走水路,只能选择陆路行进。 一路上,张好古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他时不时地停下来休息片刻,让马儿也喘口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斜,黄昏的余晖洒满大地。 “大人,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否则天黑前无法赶到目的地。”黄祥再次提醒道。 张好古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他策马狂奔,马蹄扬起一片尘土。夜幕降临,星星点点闪烁在天空中,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一处驿站。张好古下马,疲惫不堪。他走进驿站,找了个房间休息。躺在简陋的床上,他闭上眼睛,回忆起这一天的经历。尽管身体很累,但他的心却充实而满足。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般纯净。张好古站在庭院中,抬头仰望着这片无尽的苍穹,心中涌起一股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他坚信,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只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努力奋斗,一切都将变得越来越美好。 这次回归京城,孙元化为张好古送行,并赠送给他二十名退伍的残兵作为家丁。这些士兵以成均和袁飞为首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忠诚勇敢的战士。其中,成均原是关宁铁骑部队的一名把总,单论战功,他完全有资格晋升为副将或游击将军。然而,由于他过于保护手下的小兵,与上司产生矛盾,导致他一直未能得到应有的升迁。后来,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他不慎从马上坠落,腿部受伤严重,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最终落下残疾,但他仍然拥有出色的射箭技巧和强大的力量。因为眼睛一大一小,恐怕是天生技能吧!射的箭极准,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袁飞善于奔跑,爬山 ,骑术也了得,曾在军中作为夜不收,一手弩箭,玩的出神入化,后因与上司争功,被人围殴,失去一根手指,一气之下,退出队伍。 第五十四章 遇上劫道的了 袁飞带领着九个人与张虎一同乘船离开了,留下了九名护卫,他们将跟随在张好古身边,听从成均的指挥。 与此同时,夏老头一家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本来,张好古曾经考虑过让老夏头夫妇乘坐船只,因为他们年纪较大,但老夏头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坚持要跟随着张好古。他表示自己在路上可以照顾马匹,他的妻子和孙女则可以负责做饭。面对老夏头的坚持,张好古感到无奈,最终只好答应他们一起前行。毕竟,他们还有七辆马车可用,夏老头一家可以坐在马车上一同前进。 从登州到京师的路程大约有一千四百多里,张好古估计需要二十天才能抵达京师。这一路天气晴朗,张好古一行人踏上了前往京师的征程。他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七辆马车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 张好古骑在马上,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队伍。夏老头挥舞着马鞭,赶着马车,脸上洋溢着兴奋。 “大人,前方有个小镇,我们是否要在此休息一下?”成均指着前方说道。 张好古看了看天色,点点头:“嗯,大家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就在此歇息吧。” 队伍进入小镇,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晚饭后,张好古召集众人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按照目前的速度,我们还需大概十五天才能到达京师。途中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大家要保持警惕。”张好古严肃地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夜色渐深,张好古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此次入京,他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上可能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 走到第十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滨州地界。过了滨州,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路,路旁的杂树郁郁葱葱,勉强可以让马车通过。黄祥和成均看到路况不佳,商量后决定由成均走在队伍前面探路,而黄祥则负责保护张好古。 成均刚刚走到队伍的最前端,突然,一个身影从路边的树林中跳出来,大喝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原来,他们遇到了一群劫匪。这个劫匪身材高大,却很瘦,手中拿着一根木棍。 成均见状,皱起眉头,怒声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在此拦路抢劫!我们此次出行乃是工部员外郎、登州镇抚使张好古大人的仪仗队,你们还不快些滚开,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成均原本就是个鲁莽的性子,见到有人前来打劫,立刻抽出刀来,准备与对方大干一场。然而,他的刀刚刚抽出,尚未挥舞起来,就听到“呜”的一声,一根棍子如疾风般迎面袭来。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成均手中的刀瞬间被击飞落地。要知道,成均的力气可不算小,但还未正式开战,他的武器便已脱手而去。 第五十五章 快,太快了,违背常理的快 见那劫匪没动弹,成均心中一喜,连忙弯腰捡起腰刀。他紧紧握着刀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子,刚才我没防备,这次定让你尝尝爷爷的刀法,这可是杀人的刀法!” 成均自信满满地摆开架势,准备施展自己引以为傲的刀法。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只听见“呜”的一声,手中的刀再次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成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攻击竟然如此迅速和精准,仿佛眨眼之间就能将他的武器打落。 这时,对面的劫匪冷冷地说道:“捡起刀来,再给你一次机会。” 成均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决定再次尝试。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重新捡起了腰刀。这一次,他紧紧握住刀把,不敢有丝毫松懈,同时采取了守势,全神贯注地盯着劫匪手中的木棍。 劫匪开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成均瞪大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答道:“好了!” 成均握紧手中的刀,目光死死地锁定劫匪的木棍,不敢有一丝分神。他深知对方的速度极快,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失去武器。 然而,当劫匪出手时,成均还是无法抵挡。只见劫匪手中的木棍如同闪电般挥舞而来,发出“呜”的一声闷响,瞬间击中了成均手中的腰刀。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这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速度!成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而可怕的对手。 这劫匪还真是嚣张至极啊。他大声叫嚷着要换人,声称要找一个更能打的对手。 黄祥见状,毫不犹豫地拎起一把长枪,气势汹汹地说:“我来掂量掂量。”只见他手一抖,挽出五朵枪花,动作娴熟,显然在枪法上下了不少功夫。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手中的长枪再次猛地一拧,向着劫匪狠狠地刺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呜”,随后便是“啪”的一声,黄祥手中的长枪竟然也被崩飞了出去。 这一刻,连黄祥自己都傻眼了。张好古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只能亲自出马了。不过,这里的出马并不是指参与打斗,而是动嘴皮子。于是,他大声喊道:“兀那汉子,你能不能报上名来?”劫匪毫不畏惧,大声回应道:“俺叫吴大宝。”张好古听后,立刻接着问道:“好,吴大宝,你可知道我是朝廷官员,你竟敢打劫我。” “嘿!我只是劫粮而已,又不要你的命,你是当官的,我哪知道啊!我打劫就是为了弄点粮食,带回去给我奶奶吃。” “吴大宝,你这棍法是跟谁学的?出手速度这么快。” “是一个大叔教的。那时我才四五岁,有一天一个大叔路过我们村子。当时我正在家门口玩耍,他向我讨一碗水喝。我就进屋给他端了一碗水,那个大叔喝完后说不能白喝我的水,要教我功夫。他让我用棍子去打苍蝇,如果能打中苍蝇,就算是棍法入门了。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打劫。”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第一次打劫,怎么说得那么顺溜呢?”“那些话啊!都是听评书先生说的。” “粮食嘛,我这里倒是有,但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家里没有粮食了,我不想让奶奶挨饿,所以只能出来碰碰运气了。” “那好吧,看在你的孝心,我可以给你粮食,可是我们能不能去你家喝口水呢?” “你能送我粮食,喝水肯定可以的,不过就等于咱俩换的啊!那就不算我抢劫了。” 张好古听了,觉得有趣,这小子这么会算账,粮食换水。 第五十六章 收留吴大宝 吴大宝头前带路,一行人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好古突然开口问吴大宝:“我说,吴大宝啊,你就不害怕我们这些人用箭射你吗?” 吴大宝听到这句话后,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回答道:“切,就你们这十几个人还用箭?我可真不怕。” 听到这句话,张好古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默默地跟着吴大宝继续往前走,不再说话。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他们很快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这座房子看起来非常简陋,四周都是通风的,屋顶则是由茅草铺成的。 当他们走近房子时,吴大宝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张好古说道:“记住哦,我的劫道行为可不兴说出去,不然会惹我奶奶生气的。”说完,他便走进了房子里。随后又出来了,后面跟着个老太太。 老太太出来就张口说道:“欢迎各位来家里做客,大宝啊烧水去。” 众人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在等待水开的期间,大家开始闲聊起来。 通过老太太的讲述,吴大宝的爷爷因为被抓壮丁而不幸离世;他的父亲则战死在辽东战场上。吴大宝的母亲得知这一消息后,悲痛欲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如今,只剩下吴大宝和他的祖母相依为命。 张好古听后,心生怜悯之情,开口说道:“老人家,如果生活艰难,可以考虑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看,那边还有一对老夫妻也打算跟随我们。”说着,他指向了不远处正在喂马的老夏头。“这样也给你孙子找个出路,要不在这个地方,也可惜你孙子的武艺了。” 吴老太太听了这话,心中暗自琢磨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就请少爷费心了,我们跟你走。老身现在还能洗衣做饭的,不会白吃少爷家的。”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众人也顺便在吴家做了午饭。吃过饭后,吴老太和吴大宝开始收拾家中的物品。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东西,无非就是一些铺盖、衣服以及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将这些简单的行李装上马车后,众人便再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并非只是一天,最终抵达了京城。老夏头一家三口、吴老太和吴大宝都是初次目睹如此宏伟的城楼,那高耸入云的巍峨城楼,令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张好古并未催促,任凭他们尽情欣赏,没有半句怨言。经过许久,他们方才从震撼中苏醒过来。 三位老人急忙赔礼道歉,表示耽误了张好古宝贵的时间。待到城门口时,张好古吩咐成均呈上他的印信,经过城门官兵仔细查验确认无误后,一行人顺利通过关卡,踏入了京城。 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以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两家人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过大街,穿小巷,终于到了张好古买的房子那儿。 第五十七章 回京先探望老师 张好古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这些人都是家里的仆人和一些前来帮忙的朋友。其中,张虎和袁飞已经提前回来了,他们站在人群中间,焦急地等待着张好古的归来。 当张好古骑着马出现在家门口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张龙快步走向张好古的马匹,亲自为他牵马,并引导他下马。张虎则走上前去,扶住张好古下马,并帮他整理衣物。 进入家门后,立刻有仆人端来了热水,让张好古沐浴更衣。张好古洗完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感觉精神焕发。然后,他来到厢房,想看看今天的收获情况。 一进厢房,张好古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东厢房和西厢房里都堆满了海参加工后的坛子,这些坛子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数量之多让人咋舌。看到这一幕,张好古心中暗自盘算着:“看来得赶紧准备铺子了,而且资金也需要尽快筹集。” 接着,张好古又去看了看后院。老夏头一家三口暂时住在后院,同时吴老太也住在那里。此外,吴大宝和黄祥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而成均、袁飞等人则表示愿意与其他老弟兄们一起居住。经过仔细计算,家里一共有三十八口人,院子显得有些拥挤了。 想到这里,张好古决定再购置一处大宅子和土地,以容纳更多的人口。毕竟,随着生意的发展,家里的人口可能会继续增加。于是,他叫来了张虎,让他去寻找合适的宅子和土地,并尽快购买下来。铺子最近就得买。 就这样,张好古暂且安顿了下来。他带着张龙和张虎两兄弟,赶着两辆马车,装载着自己和师兄准备的礼物,径直朝着老师家驶去。到达老师家时,徐光启尚未下班归来。张好古向师娘请安后,将礼物妥善放置,特别叮嘱师娘要将师兄赠送的四颗极品老山参单独存放。随后,他取出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张虎皮,小心翼翼地放在师父的书房椅子上。接着,他又将海参单独摆放,并向师娘详细介绍了每天食用一根海参对身体的益处,同时嘱咐她在食用前要用凉开水浸泡以去除盐分。 夜幕渐渐降临,老师终于回到家中。用过晚饭后,师徒二人开始谈论起皮岛的事情。张好古详细讲述了整个经过,并坦诚地告诉老师,皮岛问题虽然得到了解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此外,他还向老师展示了自己在路上撰写的关于皮岛现状的奏章。徐光启认真阅读后,给予了高度评价,表示这份奏章非常出色,可以在明天早朝上直接呈递给皇上。 他想了想,决定再拜托老师去提醒一下师兄孙元化,尤其是关于用人方面的问题。特别是那些来自皮岛的人,绝对不能给予重要职务。徐光启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接着,他详细地向老师讲述了登莱地区目前的情况。 第五十八章 沉沉睡着 师徒二人在房间内相对而坐,气氛严肃且融洽。他们开始谈论起登莱地区目前的情况,深入分析了当地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形势。师傅详细地向张好古介绍了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并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在交谈结束后,师傅提醒张好古明天需要参加早朝,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他告诉张好古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认真倾听皇帝的旨意,积极参与讨论,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发声。 接着,师傅对张好古在皮岛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赞扬。尤其是在对流民问题的处理上,师傅认为张好古做得非常出色,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还为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师傅也对张好古在处理刘兴治事件时所展现出的冷静和果断表示赞赏。他认为张好古能够迅速采取措施,稳定局势,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最后,师傅鼓励张好古继续努力,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素质,为朝廷和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张好古感激地点点头,表示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全力以赴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师徒二人的对话充满了信任和期望,他们共同期待着未来的发展和成就。 张好古知道现在的老师很忙,另外年纪也大了,便提出告辞,得以让老师早点休息,并表示过两天再过来。辞别老师、师娘后,他便回到了家中。 早已等候多时的宋应星和方以智终于等来了张好古。三人久没见面,虽然时常通信,但又怎能比得上当面交流呢?宋应星兴奋地向张好古讲述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取得的成就。 原来,他们已经成功将蒸汽锅应用到了车床上,其效率显着高于传统的牛车拉动方式,不好的方面是动静太大。此外,砂轮机也被制造出来,使用起来非常方便,磨刀的效率大幅提升。以前,磨一把车刀需要花费近半天的时间,而现在只需片刻就能完成。同时,电池的制作工艺也逐渐稳定下来,各种材料的配比经过多次试验后也已趋于成熟。 这一夜,三人不知聊到何时,只知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和疲惫。期间,宋应星提议喝点酒,边喝边聊,以解乏意。张好古虽有些困倦,但也欣然应允。毕竟他一路走来确实辛苦,而且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去上朝交差。尽管并非直接受命于皇帝,但实际上却承担着钦差的责任。 在饮酒的过程中,宋应星告诉张好古一个好消息:自己已经搬到了新的厂房,并且职位得到了晋升,成为了八品的提举。这个消息让张好古感到欣慰,同时也为朋友的成就感到高兴。 几人或多或少地喝了一些酒,张好古也渐渐有了睡意。他向宋应星承诺,上完朝后会回到火器厂看看。随后,他便起身离开,回到主卧休息。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宛如银霜。整个北京城都沉浸在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这份寂静。 第五十九章 觐见 因为要上早朝,所以张好古并没有睡太久,很快就被张龙叫醒了。他有些迷糊地爬上马车,向着皇城进发。在车上,他又趁机眯了一会儿。 当天空开始破晓的时候,三通鼓声响起,张好古走下马车,沿着左掖门进入午门。他心里想着反正自己品级是吊车尾的,所以排在队伍的末尾肯定不会出错。此时,监察御史们正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期待有人犯错以便他们能够抓住机会惩罚一番。 净鞭过后,大臣们依次跨过金水桥。,走进奉天门外。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央设有御座,被称为“金台”。台阶左右是钟鼓司的乐队,殿陛门楯间排列着“大汉将军”,他们身着全副铠甲。御道左右以及文武官员身后都有校尉手握刀柄站立。 崇祯帝到达御门之后,钟鼓司开始演奏乐曲,锦衣卫力士撑起了五把伞盖和四把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墀,站立在御座后的左右两边。有两名内使,其中一人手持伞盖,站在座位上方,另一人拿着“武备”,又两人两把扇子,站在座位后方的正中间。 当崇祯帝坐好后,宦官再次挥动鞭子发出声响,鸿胪寺的官员开始高呼入班。 这时,左右文武两班的官员们才整齐地一同步入御道,文官按照“北向西上”的方向前进,武官则是“北向东上”,他们都行一拜三叩之礼,这被称为“大班”。公侯、驸马、伯等自成一班(勋戚班),位于武官班前且稍微偏离。 大臣们行礼完毕之后,文武百官整齐地站立在大殿两侧,庄严肃穆。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早朝正式开始。 首先,鸿胪寺官员走出队列,恭敬地禀报:“今奉直大夫,工部员外郎,武毅将军,权登州安抚使张好古登州事务已毕,回京谢恩,尚请皇上觐见。” 皇帝微微点头,威严地说道:“准。” 鸿胪寺官员退回原位。 张好古心中有些疑惑,自己昨天才回到京城,并未前往鸿胪寺报备。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这肯定是老师安排的。昨晚老师还特意叮嘱过,要他今日上朝。 首辅周延儒轻咳一声,手持一摞奏章走出队列,恭声奏道:“臣周延儒奏,这些奏章内阁已拟票,尚请皇上定夺,御笔亲批。” 说完,已有内侍走过来收走奏章。 过后又有几位大臣奏过,便也没什么事了。 至此鸿胪寺唱“奏事毕”,然后宦官净鞭,待崇祯御驾退走,文武百官也退了朝,各回衙门忙活去了。 因是要觐见皇帝,张好古没走,过了一会老师过来喊道,“致远,一会随我前去觐见皇上。” 等人走完,张好古跟随着老师来到乾清宫门外,早有内侍等在门外,看到师徒二人过来,前头引导着进入乾清宫。 进得宫内,看见崇祯帝坐那儿,旁边还有首辅周延儒。 崇祯见徐光启过来,指着旁边一把椅子,“徐师看座。” 又看向张好古,笑着说“小张大人也看座,这里不是前殿,不必约束。” 张好古忙谢了皇上,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以示恐惶。 第六十章 奏对 崇祯帝看到张好古坐下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小张大人,今日朕与周师、徐师一同前来,便是想详细了解一下皮岛的情况。虽然之前也有文书往来,但毕竟不够全面。而你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如今皮岛已经安定下来,你也平安归来。所以希望你能将其中细节一一详述。” 听到崇祯帝的话,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连忙拱手答道:“陛下,臣定当如实禀报。”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还没有长胡须!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懊恼:可恶啊,至今都没能长出真正的胡茬,只有细细的绒毛。 坐在一旁的周延儒注意到了张好古摸胡子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温和地对张好古说:“小张大人无需如此拘谨。常言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小张大人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如今更受皇帝器重,可谓是前途无量。而且皇上还说过要提拔你呢!这次你又立了大功,理应再进一步。” 张好古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向崇祯帝行礼道:“多谢陛下厚爱,此次皮岛之行,臣不过是走了一遭而已,实在谈不上有何功劳。况且,臣如今已是五品官员,已经算是高配了,岂敢再劳烦陛下提拔。” 崇祯帝听了,笑着说道:“小张大人,有功必赏,这是朝廷的规矩。你去皮岛一行,在刘兴治作乱时,冷静处置,果断出手,稳定局势,还诛杀了刘兴治,这些朕都清楚。还有你迁移流民的举措,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你亲近民众,教导他们,这些都是大功绩呀!而且,你不仅在发明创造方面有过人之处,文采和军事才能也很不错。爱卿啊,你心中有丘壑!能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官员,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小张大人不要再推辞了,朕决定赏赐你就是赏赐你。很快就会下达旨意。” 张好古听到这里,心里明白再推辞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他爽快地回答道:“臣谢过皇上的恩典,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明添砖增瓦,报答皇上的深厚恩情。”” 崇祯听闻这话,知道是张好古的肺腑之言。少年心性,也不由得热血上头,“好好,小张大人说的好,为我大明添砖增瓦,来来,坐下说话”。说完并用手指着椅子示意张好古坐下说话。 张好古坐下之后,便开始将皮岛刘兴治之乱的具体情况娓娓道来。他提到当时刘兴治已经投靠女真人这件事可谓人尽皆知,但要想成功拿下他,必须小心谨慎、处处防备。然而,最终沈世魁全家还是不幸惨死,这完全出乎了张好古的意料。他认为自己对此负有责任,并请求皇帝责罚。接着,张好古谈到了皮岛流民迁移的问题。由于皮岛现在已成为前线,留下流民不仅无法提供帮助,反而可能成为军队的负担。本来粮食运过去就不容易,迁移出来,可以给军队多屯点粮食,也给百姓们多条活路。因此,他建议让皮岛成为纯粹的军事堡垒,这样一来,如果发生战争,可以放手一搏。 第六十一章 回到工部 听完张好古的话,君臣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认可之色。 周延儒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那么,对于朝鲜方面,你有何看法?”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使臣往来,不可绝。如今的朝鲜深知感恩之情,无论是朝鲜王还是普通百姓,都铭记着大明君主国的救国之恩。他们对女真持敌对态度,但由于国家弱小、力量有限,有时也会身不由己。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团结朝鲜。”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 崇祯帝听到这里,也是不由得欣慰,心中暗自点头,心想这才是从属国对君主国该有的态度。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背叛过明朝的属国,心中感到一阵刺痛。然而,此刻的他却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因为有像张好古这样忠诚的臣子在身边。 徐光启也问起了孙元化的近况,张好古详细地向他汇报了孙元化的情况。徐光启感叹道:“你师兄做学问的确是极好,某些方面甚至胜过老师。但主政一方,确实有些勉强。他总是把自己对待别人的态度,想象成别人也会如同他一样。我真希望能让他回来主持器械局。” 崇祯帝听到这话,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元化回来,可就没人能替朕主持登莱了啊!孙卿对于防御敌寇,可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深知孙元化在军事上的才能,因此不愿轻易将他调回京城。 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战争啊!不能一味地防守,有时候就得主动出击。国家级的战争更是如此,必须主动进攻,而不是被动防御。”然而,他明白自己目前人微言轻,即使提出这样的观点,也不会有人愿意倾听。 周延儒和徐光启都是朝中重臣,一个是首辅,一个是次辅,两人都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因此他们很快便结束了与张好古的谈话。随后,三人一同走出皇宫。张好古离开时将奏章留在了乾清宫,交给了崇祯帝。崇祯帝见张好古疲惫不堪,便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并赐予他十天的假期。 周延儒和徐光启则前往内阁处理政务。而张好古则前往工部,拜见了尚书张凤翔大人。张凤翔对张好古的表现非常赞赏,两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张凤翔热情地邀请张好古一起用餐,待用过餐后再离开。 既然来了工部,也要去看看自己的直接上司。 张好古来到了虞衡司衙门,见到了上司郎中大人李逢春。几个月不见,李逢春明显苍老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张好古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案牍工作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过度劳累所致。毕竟他年事已高,一司之事琐碎繁杂,工作量巨大。而张好古在的时候,还能分担一些工作压力。现在看到李逢春如此疲惫,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双手一拱,“下官见过李大人” 第六十二章 新机械厂 “回来好,回来好,致远回来我就不会这么累了。”李逢春笑着说。 俩人也是说了一些皮岛的事情,听到动情处,李逢春也是一阵唏嘘。说了一会,喝了杯茶,突然李逢春话题一转。 “致远啊,我年纪大了,真的很想回家看看我的孙子们。前几天,我已经递交了辞呈,估计这次应该会被批准。等我离职后,你就来接替我的位置吧!” “李大人,您怎么能这样突然辞职呢?如果您感到疲惫,可以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这里有我看着。毕竟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不,致远,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的能力非常出色,很少有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所以把虞衡司交给你,我很放心。而且,我已经向皇上推荐了你。我年纪大了,是时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让路了。” 张好古看着李逢春去意已决,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于是沉默不语。两人默默端起茶杯,各自轻啜几口。 张好古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李逢春说道:“我想去机械厂看看。” 李逢春听到他的话,连忙回答道:“张大人,机械厂已经搬走了,如果您要去看,我可以派人送您过去。”他担心张好古找不到新地址,所以特意安排人带他过去。 在李逢春的安排下,张好古来到了新的机械厂。这里崭新的厂房和环境让他感到惊讶。然而,他注意到一些房屋尚未完工,其中还有一座小两层的建筑,外观采用青砖青瓦,显得格外美观。但他同时也发现,有些厂房为了采光而设计成敞开的工棚,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设计虽然在天气暖和的时候还能接受,但一旦到了寒冷的冬季,尤其是数九寒天,肯定会给工人带来极大的不便,即使依靠火炉取暖也难以解决问题。 于是张好古决定把玻璃和水泥提上日程。 一见到张好古来了,机械厂的人,除了手里有活放不下的,剩下的都围了过来,纷纷和张好古打招呼,要知道匠户在当官的眼里根本是看不上的,可小张大人不同,和他们说话是总是笑咪咪的,也从不大声哈呼他们,有时还听从他们的意见。 张好古笑着向众人拱手:“诸位师傅辛苦了!”他对每个人都报以微笑和问候,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和亲和力。 匠户们纷纷回应道:“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张大人您太客气了。” 他们对张好古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张好古一直以来都对他们非常尊重和关心。 不仅是匠户,机械厂里的官员们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张好古的恩惠。机械厂可以说是张好古一力支撑起来的,虽然大家都努力,但如果没有张好古的支持和领导,机械厂可能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就。因此,现在机械厂备受上级重视。 张好古走进车间,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工序,不时与工人们交流,了解生产情况和技术难题。他认真倾听匠户们的建议,并给予肯定和鼓励。他深知这些匠户们才是真正的专家,他们的经验和智慧对于机械厂的发展至关重要。 第六十三章 惊喜,宋应星,辛苦的锌猛人的锰 直到张好古和众人打完招呼。人群中的宋应星和方以智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张好古看到他俩,会心的笑了笑,并向他俩招了招手,随后一同走向办公楼。进入办公室后,方以智热情地为张好古、宋应星以及自己分别泡了一杯热茶。 在喝茶的时候,张好古赞扬了新机械厂的建设工作,并特别强调了研究室与加工间分开设置的合理性。他指出,研究工作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这种房间布局正是满足这一需求的良好设计。接下来,张好古与宋应星讨论了厂内领导房间的分配问题。鉴于目前房间充足,可以为每位领导提供独立的办公空间,如大使室、副使室等。此外,张好古作为机械厂的直系领导,也应该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这些办公室都将挂上木牌以便识别。同样,研究室、实验室、加工间和库房等区域也都需要挂木牌,多余的可以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编号。这样一来,人们就能更方便地找到各个部门和区域,提高工作效率。对此,方以智用笔记了下来。 接下来张好古又谈到了材料,金、银、铜、铁、锡、铅外,还有别的和金的属性差不多的材料,还有好多。说道这里,宋应星拿出一块金属,对张好古说:“致远看看这块,我叫它倭铅,它比铅溶的慢,可是它又比铅轻,火候大了它就飞了,加热很容易粘在铜上,比铅性子猛,所以我称它为倭铅。” 说完又拿出一块金属来,对张好古说:“这个还没名字,比铁的熔点要高不少,从房山的矿石里烧出来的,开始以为是铁矿石,可是怎么烧就是不化,我就一层矿粉一层木炭,放在坩埚里加热,好不容易弄出这么一块来。它和铁熔一起特别硬,一点点和钢熔一起,致远你知道它能用作什么么?”顿了一顿,并带着促狭的笑容看向张好古。 张好古惊得合不拢嘴,他不禁感叹道:“猛人就是猛人啊!”听到这里,张好古突然脱口而出:“车刀!”“对,就是车刀,比以前的掺碳钢好用多了。致远让我制作车刀,我真的造出来了!”宋应星欣喜地说道。 张好古激动不已,他猛地跳了起来,甚至将手中的茶杯打翻也全然不顾。他兴奋地喊道:“锰,锰钢!你竟然把锰搞出来了!还有锌,那不是倭铅,而是锌!”然而,面对张好古如此激动的反应,宋应星却感到一头雾水。他疑惑地问道:“什么锰?什么锌?那是什么玩意儿?” 张好古摸了摸头,笑着说道:“你辛辛苦苦地练出倭铅来,就把它叫做锌吧;做出新的车刀来,你猛,就把它叫做锰吧。它们都是和金子一样珍贵的金属呢!”说完,张好古哈哈大笑起来。然而,具体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宋应星竟然能捣鼓出两种新的金属出来。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惊讶和意外。 第六十四章 惊喜,惊吓 这两种金属已经让张好古感到十分惊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他。这次说话的是方以智。 \"我和宋应星大人在电池上用各种金属做实验,结果发现一个惊人的现象:只要将金属丝细化到一定程度,并连接到电池的两个端点上,金属丝就会迅速发红发亮,甚至烧断!即使是铁这样的金属,需要用炭火加热很久才会变红,但是放在电池上,很快就会发红并烧断。就连宋大人所说的那种名为''锰''的金属,也同样如此。它在炭火下很难融化,但一旦与电池接触,瞬间就会断掉。\"方以智激动地说道。 我去,这俩人玩到这个程度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别让电过着啊。快速的说道,“你们连接电池两端时别用手直接拿啊!” 方以智连忙回答道:“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直接用手去拿的,但没过多久就觉得非常烫,甚至连宋大人的手上都冒出了烟来。”宋应星接着说:“不仅如此,我的身体也感到一阵麻酥酥的。之后我们尝试使用钳子,结果还是一样,身体依然会有麻酥酥的感觉。最后我们只能用木头夹住它,但这样一来,铁被融化后,木头也会燃烧起来。”张好古听完后不禁暗自庆幸,如果当时的电流再大一些,这两个人恐怕早就变成灰烬了,那样的话自己可就要背负巨大的罪过了。 他看着两人一脸后怕的表情,严肃地说道:“记住,绝对不可以直接用手拿。我们人类身体的大部分成分都是水分,而水和金属一样具有导电性。这是它们的共同属性。想象一下,如果电能够熔化钢铁,那么人的身体又怎能承受得住呢?所以,今后千万不要轻易尝试直接用手去触摸,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次幸好只是个小电池,如果是更大的电池,后果将不堪设想。特别是你,方以智,以后绝不允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有你,宋大人,以后做事一定要考虑周全,尽可能排除一切危险因素,务必保证操作的安全性。” 接下来,张好古让他们继续发现新材料,继续研究电,又说了下一步,搞出一种材料来,既能盖房子,又能铺路,现在盖房子用泥粘砖头。 没等张好古说完,方以智说道:“盖房子用白灰啊!还可以掺糯米浆,上百年都没事。”张好古顿时被噎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啊,白灰确实可以粘砖,而且还可以抹墙,但问题是,他想要的并不是白灰啊!而是水泥。 “不是白灰,是一种更好的粘合剂。按照一定的比例掺和沙子,比白灰更好用。这种材料可以用来修路,铺在路上就像是石头一样坚固耐用,下雨天再也不用担心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了。”张好古耐心地解释道。 “它也是像白灰,用石头烧出来的粉末,” 第六十五章 计划 “石灰我们已经有了,再加上黏土和一些废弃的铁矿粉,具体的比例还需要摸索一下。窑我们也有,可以考虑再新建一个窑,石灰窑或砖窑都行。这样可以两个窑轮流使用。”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琉璃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在此基础上添加适量的生石灰,或者用草木灰代替也可以。草木灰需要先用水搅拌均匀,然后经过罗布过滤,再烘干去除水分后才能使用。这两种方法都是为了让琉璃呈现无色状态。此外,适当添加不同种类的矿粉,可能会产生出多种颜色。总之,需要不断地尝试和探索,如果能找到无色的配方那就更好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要不断地尝试和创新,才能做出更好的产品。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出令人惊叹的作品!”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充满自信地看着两人。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的尝试。 “总之,这两种产品早日提上日程,经费,匠户我来操作,现在先弄小窑,实验好了就建大窑。”张好古拍着胸脯保证道。 “对了,还有,提起草木灰,还有一种东西,草木灰搅拌过滤,煮沸,成黄色,加豕油,牛油,羊油都行,倒进模具冷却,模具长三寸,宽二寸,这个就你们俩知道就行,咱要靠这个挣钱的,把配比弄清楚了,咱三个自己开个作坊。到时候银子滚滚来。”张好古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银子源源不断地滚进自己的口袋。 听到这里,那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草木灰竟然能带来如此巨大的财富。而张好古则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沉浸在了美好的想象之中。 最后,张好古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哈哈哈,想到了银子,我真是太开心了!”那两个看到张好古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以后他们都会成为大明最富有的人之一。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张好古站起身来离开了。宋应星和方以智则又前往加工间的现场继续工作。 张好古回到家中,将所需的经费、材料和人工费用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清单,并准备在第二天递交给尚书张凤翔。他心想,自己即使在休假期间也没有闲着。不行,这几天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皇上特别批准了十天的假期,无论如何也要多睡几天懒觉,毕竟这段时间真的有些疲惫。 第六十六章 打报告 写完申请单,张好古走出书房,看到厨房冒烟出来,就走近了去看看,原来是夏老太,吴大宝他妈,夏红莲在那做饭。 眼尖的夏红莲看到了张好古,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来说道:“见过少爷,饭马上好了。” “那好,等宋大人和方以智回来,咱就开饭,对了,一会通知黄祥、大宝都到我房里吃饭。” “好的,少爷。” 过了一会,宋应星和方以智回来了,夏红莲把饭菜端了上来,黄祥和吴大宝也跟了过来。 众人围坐在一起,张好古让方以智拿出一坛酒来,并说道:“咱们今天喝点,昨天刚回来,也没顾得上,今天算是安顿了,咱们就喝点。”说完就准备去拿酒坛子,刚伸出手,酒坛却被夏红莲拿去了,她轻声说道:“少爷,我来倒酒吧!”说着,她熟练地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飘了出来,让人垂涎欲滴。 夏红莲小心翼翼地给每个人添满酒杯,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准备伺候这几位。然而,张好古却摆了摆手,笑着说:“红莲也坐下,一起吃吧。在这里不要紧的。”夏红莲却死活不肯坐下,坚持等他们吃完才肯。 吃完饭,张好古对下一步简单的说了一下,并告诉黄祥、吴大宝,过几天有事要他们做。 张好古起身走到窗边,,心情也格外舒畅。他回头看了一眼黄祥和吴大宝,两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指示。张好古微笑着说:“你们两个,过几天有一个重要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黄祥和吴大宝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紧张。张好古继续说道:“具体的细节我会再跟你们详细说明,但现在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行动,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发展。”黄祥和吴大宝郑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张好古感到口渴,便拿起水杯喝了几口。酒劲渐渐上来,他感觉有些困倦,眼皮开始打架。方以智和黄祥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张好古坐在床边,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似乎随时都会睡着。方以智和黄祥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轻声问道:“大人,您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张好古微微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困。你们先出去吧,让我睡一会儿。”方以智和黄祥点点头,嘱咐书童好好照顾张好古,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当张好古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感到精神焕发。他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院子里,宋应星和方以智正在讨论机械厂的事情,黄祥和吴大宝则在与老兵们切磋武艺。看到张好古出来,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 洗漱完毕后,夏红莲端来了早餐。张好古坐在桌前,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吃完早餐,他站起身来,喊了一声黄祥和吴大宝,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工部衙门。 第六十七章 不需要工部投资,朝廷来投 张好古来到工部衙署,见到尚书大人张凤翔后,将自己的来意详细地说明了一番。 张凤翔听到又要开启新的项目建设,眉头瞬间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开口道:“致远啊!匠户方面还好说,可以给你调配,但关于建窑所需费用多少呢?如果数量较少,那还好说,我可以直接批准。但如果需要大量资金,我们工部可没有那么多经费,还得去向户部申请。” 张好古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尚书大人,如果这次项目能够成功,它将会带来可观的效益,每年数百万两的收入都算是保守估计。” “尚书人,建窑本身并不需要太多银子,关键在于材料的消耗巨大,而且最佳的材料配比难以确定,无法投入生产。对于这些材料,我心中大致有个数,只是具体的配比还没有完全掌握。不过,如果一切顺利,应该很快就能开始生产。” 张凤翔坐在那里,深思熟虑地权衡着利弊。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工部将不再受户部的制约,可以扬眉吐气,摆脱六部中的末位地位。这是一次赌博,但张好古之前的表现令人信服,他决定听从这个年轻人的建议。 都是银子闹的啊!整个大明缺银子呢。经过一番思考后,张凤翔终于下定决心,对张好古说:“致远啊,老夫相信你!尽快得出结果,这样大家才能放心。关于经费问题,老夫会想办法解决。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你商量,能否不告诉你的老师?”说完,张凤翔尴尬地笑了笑。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好古也不禁感到好笑。他心想,自己怎能瞒着老师行事呢?于是笑着回答道:“不敢瞒。” 看到事情得到了解决,张好古便向张凤翔告辞离去。张凤翔知道张好古在外奔波辛苦了数月,连皇上都允许他休假,也就没有挽留。 张好古走出工部衙署后,径直前往内阁拜见老师。经过禀报后,他的老师徐光启亲自出来迎接。张好古恭敬地搀扶着老师,一同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进入休息室后,张好古将制作水泥和玻璃的过程详细地讲述给老师听,并阐述了它们的用途。 徐光启听完后暗自吃惊,如果这两样东西真能像小弟子所说那样发挥作用,那对国家和民众带来的好处将不可估量。尽管心中充满了惊讶,但由于年事已高且经历丰富,他并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盘桓了一会后,徐光启说道:“这两个项目要立刻上马,所有费用由朝廷承担,无需工部出钱,姓张的净想好事。此事关系重大,等会跟我一起面见皇上,你需亲口向皇上禀报。” 话毕,徐光启吩咐人去请首辅周延儒。不多时,周延儒匆匆赶来,心中暗自嘀咕,何事如此紧急,竟要将自己从繁忙事务中叫出?此刻正是忙碌之时。 徐光启见到周延儒到来,便将张好古欲制造水泥和玻璃之事详细叙述,并阐明了其用途。 第六十八章 好事?坏事? 周延儒听到如此诸多用处,整个人都愣住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张好古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扶住周延儒。过了一会儿,周延儒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紧紧抓住张好古的手,急切地问道:“致远,当真有如此多的用途吗?” 张好古连忙点头道:“只多不少啊!大人您想想看,水泥用于军事,建造堡垒,比石头更加坚固耐用,而且施工简便,无需专业石匠,普通士兵就能完成。玻璃不仅可制作器皿,还能用在窗户、门上,比起窗纸,它更加透光,且无惧风雨侵蚀。此外,还有许多其他用途,日后大人自会亲眼目睹。” 周延儒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激动地说道:“好,此事事关重大,我要与你们师徒一同进宫面圣,务必让皇上了解这两种物品的巨大益处。” 周延儒匆匆回到班房,仔细叮嘱了一番,然后急忙登上马车,与徐光启师徒一同前往皇宫。 到达养心殿外,俩老头焦急地催促太监赶紧禀报,要求面见皇上。传话的太监看到俩老头如此急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跟着慌张起来,匆忙跑进殿内禀报。他只说两位内阁大学士急匆匆赶来,不知有何要事。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崇祯皇帝吃了一惊。近年来,皇帝的日子并不好过,后金占据辽东地区,不断骚扰边境;陕西爆发农民起义,饥荒、旱灾接踵而至;刚刚铲除了魏忠贤一党,但朝中仍存在激烈的党争,官员们相互攻击指责;军队也时常闹饷,宗亲贵族贪婪地吸取国家财富,每年国家税收的四分之一都要被他们瓜分。这些烦心事让崇祯帝常常彻夜难眠,他渴望重振祖宗的盛世辉煌,但却力不从心。大臣们看他年轻,表面恭敬,实则心怀二意。 看到传话太监如此慌张,又是首辅、次辅两位大人联袂而来,崇祯皇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实在不敢再听到任何坏消息了,因为他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打击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崇祯帝宣召两位内阁大臣和张好古入内觐见。 当看到两位大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时,崇祯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心想,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连内阁都无法处理的坏事?这种紧张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周延儒一进入养心殿,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啊!” 一听好消息,崇祯帝一下子血直往脑袋里冲,这就是年轻,要是老人如此的跌宕起伏,不晕过去才怪呢?哪怕如此,崇祯帝站起来时都是摇摇晃晃的。手扶着案子,支撑着身体。 “两位帝师请坐,咦,小张大人也一起来了,也坐吧!” 待皇帝坐下后,三人也纷纷落座。 张好古心想,这算什么事啊!这两天连着见皇帝。 第六十九章 入宫 周延儒和徐光启二人一唱一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崇祯皇帝听得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小张大人,果真是如此吗?\"崇祯皇帝忍不住问道。 \"千真万确。\"张好古坚定地点点头。 崇祯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毫不犹豫地表示:\"那好,既然如此,我们立刻行动。需要人,我们有人;需要钱,我们有钱;需要地,我们也有地。尽快上马这个项目。朕会全力支持你,做你的后盾。周师、徐师,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务必给予大力支持。\" \"遵命!\"周延儒和徐光启齐声回答道。 \"那就拜托小张大人了,期待你们能早日取得成果。这件事由致远你来总负责,周师和徐师亲自督办。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直接来找朕。假期结束后,即刻上任。\"崇祯皇帝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崇祯皇帝看着众人,询问道。 张好古听到要散会,连忙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臣从登州回来时,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份礼物,但由于事务繁忙,一直未能亲自送来。还请皇上派遣使者到臣处取走这份礼物。” “哦?好事啊!朕这就派人去你那里取。”崇祯皇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王承恩,你随小张大人,去他府上,把礼物给我带回来。究竟什么礼物啊?致远。” “回皇上,是海参。臣在登州的时候,看到当地有很多优质的海参,便想办法弄来了一些,希望能为皇上补补身子。”张好古回答道。 “致远有心了。”崇祯欣慰地笑了笑,心想这个张好古真是个有心人,懂得关心自己的身体。于是,他决定以后要对张好古多加关注和培养。 这时,一旁的徐光启也开口说道:“皇上,海参的确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食材,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臣曾经食用过海参,感觉精力充沛,身体状况也有所改善。” “嗯,看来海参确实是一种不错的补品。”崇祯点点头,表示认同。 然而,就在这时,周延儒却突然插话道:“致远,你怎么只给皇上和老师送礼物,却没有给我送呢?难道我就不值得你送点礼物吗?” 张好古听后,微微一笑,答道:“周大人,您误会了。我并非有意不送您礼物,只是这次从登州带来的海参数量有限,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但请放心,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会为您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周延儒听后,虽然心中仍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勉强笑道:“好吧,那我就等着你的下一次礼物了。” 张好古这是特意逗周延儒的一句玩笑话,但他还是笑着回应道:“好的,我一回家就会让人送到首辅大人府上。”说完,三人一同走出了养心殿。 随后,周、徐二人返回内阁,立即安排专人前往勘址,以确保尽早建成窑炉。而张好古则带着王承恩回到家中,吩咐张龙装上十坛海参,并准备好马车,与王承恩一起离开,送到宫里去。 第七十章 做客叶家 既然要送给皇上十坛,那么送给首辅大人的礼自然也不能少,而且还要亲自去送才行。于是,他又装了十坛海参,亲自送到了周府。由于周延儒还没有下班,所以是周老夫人出面接待的张好古。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喝了一杯茶后,张好古便告辞离开了。 张好古回到家后,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既然要送礼,不如连自己的上司也一起送些。此外,远在济南的家中父母虽然自己未曾谋面,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母,也应该送上一份心意。于是,他让张龙上街买些礼物,并带上十坛海参送回济南老家。 随后,他自己也带着一些海参回到了工部衙门。首先,他到尚书大人那里送上了八坛;接着,又给上官虞衡司郎中李逢春送了六坛。当他走出虞衡司衙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叶绍袁。 叶绍袁一见到张好古,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大声招呼道:“致远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一趟去登州竟然花费了数月之久,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来我这儿坐坐,喝杯酒,我家小子叶燮也一直念叨着想念你呢。” 得,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能拒绝呢?连那几岁孩子的借口都搬出来了,不去还真不好意思。于是,张好古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叶绍袁见张好古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心中大喜,连忙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我也马上下班了。” 张好古笑着回应道:“好,那我就先行一步,先回家一趟,过一会儿我就过去。” 两人定好了之后,张好古便转身回了家。这次他无需再购买礼物,只需顺手带上几坛珍贵的海参即可。 回到家中,张好古带着张虎和书童二人,一同登上马车,向叶府驶去。马车上装满了几坛上等的海参,这些都是要带给叶绍袁的礼物。 张虎熟练地赶着马车,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向着叶府的方向前进。一路上,张好古心情愉悦,期待着与叶绍袁一家的相聚。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叶府门前,张好古和张虎等人下了车,迈步走进了叶府。 待到叶家时,天色已近黄昏,天边晚霞如锦,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金黄。叶绍袁早已回到家中,听闻门子来报说张好古到了,他急忙带着家人来到门外迎接。张好古见到叶家一大家子都出来迎接,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感动,连忙拱手向叶绍袁行礼。 两人一番客气寒暄之后,叶绍袁笑着拉过身边的叶燮,并对他说道:“快来见过你张兄,你张兄可是救过你的命呢!还记得吗?”小叶燮长得眉清目秀,神情机灵可爱。他听到父亲的话后,立刻乖巧地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向张好古行礼道:“见过张兄,叶燮在此给张兄施礼了。您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未曾忘记。”他的言行举止彬彬有礼,宛如一个小大人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夸赞。张好古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爱之情,微笑着夸奖了叶燮几句。 待说完话后,叶绍袁手一摆,示意张好古先行。张好古跟随着叶绍袁来到中间堂屋,此时已有下人将茶具摆放在桌上,张好古坐下后,叶绍袁说道:“致远稍等片刻,先喝口茶,一会饭菜就好了。”这时,叶家大小姐叶纨纨亲自上前为张好古倒茶。她以客为先,先给张好古斟满一杯。张好古见是大小姐亲自斟茶,连忙用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表示感谢,“谢过叶大小姐。”两人已经见过几次面,彼此之间已经比较熟悉。叶纨纨抿嘴一笑,轻声说道:“让致远见笑了,我家姊妹众多,仅靠父亲一人养家,实在请不起太多下人,所以一些小事,我们姊妹们也就自己动手做了。” 张好古心里清楚得很,这么大一家子人的生活开销,再加上平日里的人情往来,单靠叶绍袁那点微薄的薪水确实有点捉襟见肘。而且叶绍袁为官清正廉洁,工部更是个清水衙门,没有什么油水。此外,叶夫人沈宜修性格豪爽,常常慷慨解囊,资助那些贫困的亲戚和邻居。虽然说叶家不至于饿肚子,但日子过得也挺艰难的。所以,才有了叶纨纨刚才说的那番话。 坐在一旁的夫人沈宜修听到女儿的话,不禁感到一阵难为情。她知道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但就是不忍心看着别人受苦,只要见到有人需要帮助,她总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援手。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叶绍袁连忙笑着打圆场:“咱们家不是还有个胭脂铺子吗?” 然而,叶纨纨却白了父亲一眼,轻声说道:“父亲您不知道啊,我和娘对做生意都不太在行,那个胭脂铺子也只是勉强能维持房租而已。除去雇佣工人的费用,几乎没剩下多少钱。要是有合适的,就兑出去算了。” 张好古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叶家竟然还有一个铺子,而且由于经营不善,如今已经到了需要出兑的地步。他想了想,说道:“叶大人家的铺子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胭脂铺子,我倒是有兴趣接手。最近我正打算寻找一家临街的铺子呢。” 旁边的沈宜修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致远准备卖些什么东西呀?” 于是,张好古便将海参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当听到张好古为了解决海边流民的生计问题,打算开设一家海产铺子时,沈宜修不禁感叹道:“原来如此,致远真是心系百姓啊!” 接着,沈宜修又说:“不知道致远需要多大的店面呢?我家铺子对面有一家酒楼,由于经营不善已经关门大吉,目前正在以较低的价格出租。不过,这家酒楼的面积较大,每年租金为三百两银子。” 张好古听后,大喜过望,这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虽然店铺面积稍大,但对于自己来说并非问题,毕竟一斤海参就能卖到一两银子,只需卖出三百斤即可。他立刻问道:“叶夫人,能否帮我询问一下?如果可行,我愿意租用这个店铺。” 沈宜修微微一笑,回答道:“要是致远不嫌贵的话,应该能租下的,那我明天就去问问。”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和坚定。 张好古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连忙说道:“先谢过沈夫人了,就是再贵点也可以接受的。”他深知在这繁华都市中找到一处合适的铺子并非易事,而沈宜修的帮助无疑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第七十一章 红袖添香,喝醉了 叶家经营着胭脂铺子,生意不怎样。张好古突然想到了自己制作肥皂的事情,心中不禁一动。他心想:如果肥皂能够成功制成,那么就需要对外销售。而要实现这一目标,自己要么租用铺子,要么购买铺子,但问题在于自己并没有合适的人手来管理铺子。夏红莲虽然忠心耿耿,但她并不识字,无法胜任这个任务。 于是,张好古想到:如果让叶家来负责销售肥皂,自己只需专注于生产环节即可。这样一来,既省去了自己的麻烦,又能给叶家一份人情。主意已定,张好古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向叶绍袁问道:“叶大人,如果我有一种货物,可以让您家的铺能子获利润,而且利润还可观的话,您是否还会考虑将铺子转让出去呢?” 听到这话,叶绍袁瞪大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真有如此赚钱的货物,自然不会往外转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前景。接着,他好奇地问道:“致远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吗?” “或许有吧,不过还得等些日子才能知道结果。此外,您家铺子里的香料、胭脂和色料,能否卖给我一些呢?价格方面,按照市场价格上浮一成,不知您意下如何?”张好古微笑着提出请求,他相信这样的提议对于叶家来说也是一种双赢的选择。 叶绍袁红着脸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铺子一直都是纨纨在打理,我和夫人都不太擅长这些,呵呵。”他尴尬地笑了笑。 一旁的叶纨纨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胭脂、色料、香粉都可以出售给你,不过,价格高一成的话,就算了吧。反正这些货物也有些滞销,就按照成本价给你好了。如果你需要其他的料子,可以列出一个清单来,我们铺子里有的就直接拿给你,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办法进一些。” “不行!”林致远摇了摇头,坚持道:“价格必须按照高一成算,我虽然用量不大,但肯定比你们家的销售量要大。而且,你们家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我的要求只是不能断货。这样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现在就列一个供货清单,然后银货两清。” “可以啊,没问题!”叶纨纨爽快地答应下来,“就算有时候供不上货,我也可以从别人家调过来。毕竟京城的胭脂铺子很多,竞争很激烈,价格上不去。我去拿的话,应该能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拿到。”她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那好,我现在就把需要的料单写下来”,张好古高兴的说道。 “请致远兄移步书房。” 张好古跟随叶纨纨去了书房,来到书房,看到满屋的书画字幅,张好古顿时打怵了,看看人家一家子的字画,自己的那个字哪里拿的出手,眨了眨眼,就说道,“叶小姐,还是我说,你记吧!” “那不行,致远兄是榜眼出身,又是翰林院出来的,哪里能临得到小女子捉刀。” 说完话,叶纨纨把纸铺好,笔拿出来放在笔架上,挽起袖子磨起墨来。 张好古一看这架势,红袖添香,怎消美人恩,只好抓起毛笔。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毛笔,笔尖轻触纸面。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要将心中所想通过笔尖传递到纸上。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书写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字迹也变得歪歪斜斜。他的额头渐渐冒出细汗,但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 叶纨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中既有欣赏又有鼓励。 经过一番努力,张好古终于完成了料单的书写。虽然字迹并不完美,但他已经尽力而为。他放下毛笔,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叶纨纨接过料单,目光专注而细致地逐行扫过,随后嘴角泛起一抹轻笑,轻轻掩住嘴巴说道:“致远兄的字真是别具一番风味啊!” 张好古看着那有些歪斜扭曲的字迹,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要被他抠出一个三室一厅来,然后自己钻进去躲起来。尽管字迹稍显丑陋,但仍可辨认清楚。 香料:龙涎香、沉香、艾香、梅花香、桂花香、檀香、茉莉香、胭脂香、乳香、桃香、麝香、松香。总计十二种香料。 颜料:桃红、朱红、胭脂红、藤黄、樱草黄、石绿、艾绿、湖蓝、胡粉、蛋青。总计十种颜色。 叶纨纨将料单小心收起,与张好古一同返回中堂。她边走边说:“这些材料我这里都有,只是龙涎香和沉香价格颇高,尤其是沉香虽贵却还能买到,而龙涎香由于数量稀少,有时未必能够购得。” 张好古回答道:“贵也买,到时候加在货物上就可,不怕贵,龙涎香只要有,就买下,不用考虑价格,到时候都会回来的。” 两人回到中堂,叶绍袁就招呼俩人去吃饭,一众人来到厅里,早就有下人把酒菜摆好了。 因为有两件事都得到了解决,张好古的心情格外舒畅,席间他与叶绍袁频频举杯畅饮。叶绍袁一家人听到张好古的承诺后,也感到非常高兴。如果一切顺利,家中的铺子生意将兴旺发达,家庭生活自然也会越来越好。整个场面充满了欢乐和融洽的气氛。 张好古心情愉悦,不知不觉中喝了不少酒。当他离开时,酒劲已经开始发作,但他还是勉强支撑着向叶绍袁告别。三人驾驶着马车回家,途中,由于吹到了风,张好古的酒劲突然爆发出来。他无法控制自己,趴在车辕边上,哇哇吐了起来。 吐完后,张好古躺在马车里,睡了过去,到家后,张虎,黄祥把他抬到了床上,就这样张好古也没醒。 换下的衣服,张虎给扔在了盆里,等明儿由夏红莲去洗。 第七十二章 铺子不租要买下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酣畅淋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确实也是累坏了,再加上昨晚多贪了几杯美酒,大家伙儿都想着让他多睡会儿,也就没人忍心去叫醒他。结果,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自然醒。 张好古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夏红莲静静地站在床边。原来,书童已经去睡觉了。昨晚张好古醉酒如泥,书童彻夜未眠地守在一旁,此刻终于可以去补觉了。而书童休息之后,便轮到夏红莲前来守候。 夏红莲见张好古醒来,赶忙端来了洗脸水,并将早饭摆放整齐。待张好古洗漱完毕,享用过早饭之后,精神头顿时恢复如初。于是,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看起书来。 此时,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倍感惬意。躺椅旁还放置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茶几,上面摆了茶壶与茶碗。在这初冬的美好时光里,晒晒太阳,张好古感觉自己仿佛变得慵懒起来,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没过多久,他就又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子前来禀报说:“叶夫人携同小公子以及叶家大小姐来访。”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立刻一个骨碌,迅速从躺椅上起来,穿上了鞋子来到门口。 看见沈宜修母子三人,张好古赶紧鞠了个躬,并且说道:“致远来迟,让沈夫人久候了,快快里面请。”他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沈宜修微笑着回应道:“无妨,我们也是刚刚到。”她的声音柔和而优雅,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随后,沈宜修随着张好古来到二进院子,一眼便看到放在那里的躺椅和茶具。沈宜修笑着说:“致远好雅兴啊!在院里自饮自乐。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去屋子里了,也在这外面晒晒太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张好古听了,本来想领着她们去客厅的,但听到沈宜修这么说,也就随客人了。他吩咐下人搬来方桌凳子,又让人重新拿了一套茶具过来,还特意新沏了一壶茶。 沈宜修母子三人坐下后,张好古也陪着坐在了末位。他看着沈宜修,心中猜测她此行可能与铺子有关。果然,如他所料,沈宜修坐下后便告诉他,铺子的事情已经谈妥了,价格是三百两银子,如果是现银的话,对方可以再让二十两,用官银支付的话,二百八十两就可以办理转让文书。 张好古乐了,“谢谢叶夫人了,今天能办不?” “可以,那边东家让我捎信,他今天就在铺子里了,要是致远觉得行,那么一会就可以去签字画押。” 张好古非常高兴,他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这个美好的时刻。于是他决定亲自下厨,他吩咐下人去市场购买新鲜的鱼肉、鸡肉、猪肉和牛羊肉等食材。 等买回来食材后,张好古让沈宜修稍等片刻,自己则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夏老太负责烧火,吴大宝他奶奶负责洗菜,夏红莲则帮忙切菜,而张好古则亲自掌勺烹饪。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忙碌,六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和一道鲜美的汤品被端上了餐桌。这些菜品包括鱼香肉丝、肉沫豆腐、孜然羊肉、葱烧海参、红烧牛肉和辣子鸡丁,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 尽管这些菜品的卖相并不十分出众,但在张好古一声声“尝尝”下,沈宜修母子三人品尝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无法停下手中的筷子。一直吃到肚子饱饱的,仍然意犹未尽,舍不得放下筷子。 沈宜修真的吃不下了,但她看到叶纨纨和叶燮还在继续吃,突然感到有点难为情。于是,她笑着对叶纨纨说:“致远的厨艺真是精湛啊!每道菜都做得如此美味,以至于我的吃相都变得不拘小节了。希望没有给致远带来困扰。” 叶纨纨听到母亲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吃得太投入了,忘记了这是在别人家做客。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显得十分害羞。而叶燮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只知道享受美食,根本不在乎什么礼仪。听到母亲说话后,他甚至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并天真地说:“我以后每天都要到致远哥哥家来吃饭。” 叶燮的童言无忌瞬间化解了沈宜修和叶纨纨母女之间的尴尬气氛,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用过午饭之后,稍事休息,张好古便携同黄祥,跟随沈宜修一同前往铺子。这家铺子位于前门外大街,地理位置极佳,确实是块宝地。他们拜见了铺子的主人,也就是所谓的东家,并由他带领着参观了一番。张好古一眼相中了这个地方,面积足够宽敞,上下两层加起来大约有四百平方米,还附带一个小院。厨房就设置在小院中,整体布局非常合他心意。张好古有意将其买下,于是开口询问:“如果我想买下这铺子,不知东家是否愿意割爱?”见到张好古态度诚恳,真心想买,东家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报出了一个实价:“既然是叶夫人介绍来的,那我就给个实在价格吧。这铺子并非居所,最低售价三千两,恕不还价。” 张好古仔细思考了一番,心中暗自思忖:“三千两银子,这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不过,以这个地脚的铺子来看,这个价格倒也算是合理。只是,我如今手头仅有一千五百两银子而已。若是回到济南家中索要,肯定能够拿到这笔钱,但这样做总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虽然他们是我的皮囊父母,但终究并非亲生父母。而且,他们之前已经给了我两千两银子,我又怎能好意思再次开口呢?师傅那边也是指望不上的,他生活拮据,甚至连徐骥师兄都不得不返回上海老家。即便有些余钱,师傅也会用来资助他人。师兄或许还有些积蓄,但他正在前线作战,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也不好向他开口。” 第七十三章 铺子买下,暂定月薪 张好古沉思片刻后,决定还是先询问一下情况,如果不行的话再考虑租赁。于是他向东家问道:“我的确有购买的意愿,但目前我只能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若是可以欠下这笔款项,我保证会在半年内还清。不知道东家是否能够接受?若感到为难,那就当我没有提过此事。我们仍按照原计划租赁即可。” 东家面露难色地回答道:“张大人,这件事着实令我感到为难啊!这个铺子出租每年都能收到租金,而我目前确实急需银两,否则也不会将其出售。至于欠款半年,并非完全不可等待,但若要叶夫人作为担保,我便可以答应。” 沈宜修听到这里,立即表态愿意作保,并说道:“我愿意作保,只是手头实在没有银子,若是有足够的资金,我一定会帮助致远垫付。” 张好古听后欣喜万分,连忙说道:“太好了!那我立刻派人去取银子过来,咱们马上买下这铺子。”随后他呼喊黄祥,让他回府取钱。 黄祥和马夫赶着马车回去取银子去了,张好古就喊了房东,叶家母子三人去了旁边茶馆要了个雅间等待 ,等取回银子顺便就在茶馆交割了。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大家都显得有些焦急,但还是耐下心来喝着茶,互相聊着天。终于,他们完成了房屋契约的签订,并等待着最后的签字画押环节。就在这时,黄祥带着银子赶到了现场。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前往宛平县衙。县令大人并没有给他们制造任何麻烦,而是非常配合地处理了相关手续。等到张好古缴纳了契税并双方签字画押后,县令也盖上了官方印章。从这一刻起,铺子正式成为了张好古的财产。 走出县衙时,阳光正好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张好古送别了房东及其随从,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向叶夫人行礼道:“感谢您的帮助,改日我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道谢。”接着,他安排马夫赶着马车将沈宜修母子三人送回家,确保他们的安全。最后,张好古和黄祥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张好古心情愉悦,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等待着他。但他相信,只要努力奋斗,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首先需要让自己的经济状况得到改善和提升,只有这样才能够吸引并招揽到更多的人才前来相助。而随着帮助自己的人数增多,自己所能完成的任务和目标也将变得更为多样化且更具挑战性。 当他返回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逐渐暗下来了。宋应星、方以智等人早已回到家中,除了张龙带领着两名家丁返回济南之外,家中的其他人都在。张好古将大家召集到自己的院子里,等到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之后,他郑重地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众人的月薪问题。实际上,这件事情张好古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既然大家选择跟随自己,那么给予他们一定的报酬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想要让众人真心诚意地追随自己,就必须要给他们发放薪水。对于这个问题,他心中大致有数,但却一直没有正式公布。 “诸位兄弟姐妹们,你们跟着我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因为一直忙于工作,所以没有机会与大家提及月薪之事。今日趁大家都在,我想就此话题做个说明。目前我们暂且分为三个档次:宋应星、方以智、黄祥、成均、袁飞以及吴大宝六人属于一档,暂定月薪为六两;至于拥有官职的人,朝廷所发的俸禄则各自计算。张龙、张虎暂定为四两,而其他诸位则暂定月薪为二两。” 众人听闻此言后,无不感到惊喜万分。要知道,这六两银子的月薪,甚至比八品官员的薪水还要高出不少。即便是最低的二两月薪,也与九品芝麻官相差无几。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这样的薪酬待遇可谓是相当优厚了。 然而,宋应星和方以智却表示不需要领取这份月薪。宋应星身为官员,本身已有固定的收入来源。而方以智作为官二代,家中并不缺钱,他来到此处只是为了学习。方以智笑着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学习知识,所以我不需要领这份月薪。” 张好古告诉二人,既然给你二人开饷,那么你们就拿着,以后这薪金肯定会涨,现在的也是暂时的。他还表示,如果方以智真的想要学习,可以去参加科举考试,考取功名,这样不仅可以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还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更深层次的学问。 方以智听后,微笑着点头,表示愿意考虑这个建议。他觉得张好古说得很有道理,通过科举考试确实能够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学识。于是,他决定先好好学习,为将来的科举考试做好准备。同时,他也感谢张好古对他的关心和指导。 而夏红莲一家,以及吴大宝的奶奶吴氏则表示,他们只要能有一口饭吃就已经满足了,对于饷钱并不强求。这表明他们对生活条件要求不高,更注重基本的生存需求。这种态度可能反映出他们所处环境的艰苦或者个人价值观的差异。或许他们认为能够维持生计已经是一种幸运,饷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张好古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四个人并没有闲着,一直在家里帮忙。既然干了活,就应该得到报酬。”他看着四人,语气坚定地说:“给你们,就拿着,不必推辞。” 除了这四人外,其他人对这个薪资安排都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大家都知道,张好古一向公正无私,不会偏袒任何人。 张好古转过头,对张虎说:“去把银子拿过来吧。”张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很快,张虎便带着银子回来了,将其交给了书童。书童按照名单,将银子一一发放给众人。每个人拿到银子后,都满心欢喜地签了名,不识字的人则请别人代笔,然后按下手印。整个过程秩序井然,没有丝毫混乱。 第七十四章 香皂 等着都领完月薪后,张好古又说道:“登莱过来的兄弟,有家口的你们回去领也行,捎信让他们自己来也行,都是队伍里出来的,训练要跟上,暂时分成两队,以成均,袁飞为队长,每队十个人,另外喊你们兄弟,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在这里不允许赌博,嫖娼,你们没成家的,可以在这里安家,在这里安家的都有一份安家银子,住的地方也马上会有。好了,暂时就说这些,解散吃饭去。” 吃过饭后,众人围坐在厅内,一边品尝着香醇的茶水,一边谈论着重要的事情。张好古、宋应星、方以智、黄祥、吴大宝、成均和袁飞等人都参与其中。 张好古先是向黄祥和吴大宝表示,希望他们能暂时跟随着他。接着,他嘱咐成均和袁飞负责约束登莱的老兵们,并告知他们要重视训练工作。张好古承诺会提供一份训练大纲,并强调说这可能对未来的军事行动至关重要。虽然他并不期望这些老兵上前线作战,但他们可以作为教官,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士兵。 随后,张好古询问宋应星和方以智是否有任何问题或建议。宋应星微笑着将目光转向方以智,示意由他来发言。 方以智微笑着说道:“那好,我来给大家说说吧。水泥和玻璃我们还没有尝试过,但就在这两天,宋大人和我已经成功地制作出了肥皂!”听到这话,张好古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么快就制作出来了。他连忙询问是否有成品,方以智回答道:“有的,我现在就去取来。”说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块肥皂递给了张好古。 张好古接过这块肥皂,只见它只有巴掌大小,呈灰黄色,散发着肥皂特有的味道。他拿起肥皂,走到水盆边,将其沾上水后,轻轻揉搓双手,果然发现非常好用。 张好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格外愉悦。他深知肥皂的价值,有了这个发明,他们可以获得可观的收益。他兴奋地大声宣布:“长庚、密之,你们二人成功制作出肥皂,功劳巨大,各自可领取肥皂干股的百分之一作为奖励。但要切记,此事绝不能泄露出去。在场的各位也需注意,我们前期的资金就靠它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张好古看着众人,又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有想法或建议,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其他意见。 张好古见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起身准备离开房间,但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叫住大家:“等等,我们需要识字的人才啊!” 众人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张好古。 张好古思考片刻后,转头看向宋应星,说道:“长庚,你大哥元孔可以来这里帮忙吗?如果他愿意,月薪就和你一样。” 宋应星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我会写信问问他的意愿。”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他对这个决定感到非常满意,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完,众人陆续离开了房间,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心情,有的人充满期待,有的人则有些担忧。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充满挑战和机遇。 次日醒来,张好古喊了成均,袁飞二人,让他俩领人把海参送到新铺子里,并留几人值守在那里。他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并且确保店铺的安全。 自己带了黄祥,吴大宝也出了门,先去了叶家胭脂铺子。当他走进铺子时,他看到了一位熟人,方维仪,她正站在柜台前与沈宜修说着什么? 方维仪抬头看见到张好古,张口就说道:“哎呀!小张大人,很难见到啊!我在这里和叶夫人说找你呢?你把我侄子弄哪去了,我侄媳妇天天问我。”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焦急。 张好古连忙解释道:“方姨,你别急。你侄子现在在我那里帮忙,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他试图平息方维仪的情绪,同时也向她保证会照顾好她的侄子。 张好古听了,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哎呀呀!方以智竟然已经成家了,这可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想想古代的时候,十六七岁的人就已经成家立业,倒也不奇怪。可是方以智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没有成家呢?” 想到此处,张好古连忙对方维仪赔着笑脸,语气诚恳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啊,方姨,我实在不知道密之已经成亲了。如果早知道这个情况,我肯定会早早将他撵回家去。这样吧,下午我一定让他回家看看。” 张好古这么一说,方维仪不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同时,她也热情地邀请张好古有空时到方家做客。 紧接着,张好古来到叶家铺子,精心挑选了一些品质上乘的香料和颜料。回到家中,他唤来剩余的四名家丁,让他们先将宋应星、方以智带回来的肥皂融化,然后分别加入胭脂香和艾香,制成了胭脂红色的肥皂和艾绿色的肥皂。 接着,张好古将两种不同颜色的溶液依次倒入模具中,并留下一名家丁看守着,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待凉透之后,张好古小心翼翼地从模具里取出肥皂,此时的它们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肥皂,而是散发着迷人香气的香皂。 张好古轻轻闻了一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股难闻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艾香和胭脂香,让人心情愉悦。 成了,张好古一样拿了一块,带着吴大宝去了老师那里 。 第七十五章 首辅周延儒大人吃香皂 张好古来到内阁,经过通报后终于见到了老师徐光启。 看到张好古过来,其他内阁大臣们也纷纷围了过来。张好古笑着拿出了两块香皂。首辅周延儒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一块香皂。他看着这香皂的外观,只见它绿汪汪的,散发着淡淡的艾香,十分诱人。他误以为这是一种美味的食物,便迫不及待地将其放入口中。张好古连忙喊道:“别吃!”但为时已晚,周延儒已经咬下了一口,并开始仔细品味起来。然而,他很快发现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美食,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 张好古焦急地喊道:“赶紧吐出来,千万不要咽下去啊!”同时,他急忙从桌上拿起一杯水递到周延儒面前,示意他赶紧漱口。周延儒漱了半天口,但嘴里依然残留着那股怪异的味道。 张好古瞥了一眼那块香皂,原本有点椭圆形的香皂,现在因为周延儒的一口咬,缺了一个角。他不禁想起前世的那个坏苹果,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好了,这商标也有了,而且成了一个典故,“周大人咬了,不好吃!” 这时只见周延儒一边呸着,一边说着:“不好吃!” 张好古则笑着说道:“谢过周大人,赏小子这一句。”他的话让其他人都感到十分不解,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互相看看,再看看周延儒,又看看张好古。就连徐光启也不例外,他看着自己的宝贝弟子拿出了两块糕点,那糕点看起来卖相极佳,显得十分高级,而且数量有限,仅有两块。没想到,被手快的周延儒抢去一块吃了,结果却得到这样的评价。 张好古一边笑着,一边向大家解释道:“周大人说不好吃是说对了,因为它并不是用来食用的,而是专门用于洗手或洗衣服的,所以并不可口。这是我刚刚制作出来的,原本是打算拿给我的老师看看,并请他帮忙题字。因为我即将开设一家店铺,需要一些宣传和推广。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刚刚把它拿出来时,周大人竟然误以为是糕点而误食了。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周大人,因为他的这句话成为了我们香皂的标牌和广告词。” 张好古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他提议可以将那块被周延儒咬掉一角的香皂作为新的标志,并借助周大人那句“不好吃”来作为新品香皂的宣传口号。同时,他也明确表示,这一切都需要得到周延儒的同意。 随后,张好古继续说道:“请诸位大人用这块香皂洗洗手,试试看是否好用。” 众人纷纷尝试着用香皂洗手,洗完后都感到双手格外清爽。尤其是周延儒,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沾染的墨汁,在用过香皂后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以往若是染上墨汁,不知要反复清洗多少次才能洗净,但现在只用了一次香皂,墨汁的痕迹便完全消失不见。 这时,周延儒突然大声喊道:“你这个小子竟敢欺骗老夫,我不管,你必须赔偿我一块香皂,不对,应该是十块香皂。” 张好古笑着回答道:“好,那就送给您十块香皂吧。不过,‘不好吃’这个典故我可要拿来使用了哦!” 周围那些官员们此刻也是一片嘈杂声:“张家小子,也给老夫来十块,如果周老头不同意,我会让他同意的。”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周延儒,似乎只要他不答应,大家就要动手逼他答应。唯有徐光启捋着胡须,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周延儒见状,也不禁笑着应道:“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其实在士林之中,只要不伤大雅的事,开个小玩笑反而成了一种谈资,更显潇洒自在。 张好古看着眼前这一群老头,心中不禁感叹:这些人可都是位极人臣的大人物啊!平日里难得见到他们露出笑容,一个个都是板着脸,表情严肃得让人不敢直视。然而此刻,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下,他们却仿佛变成了一群老小孩,充满了童真和趣味。 张好古微笑着答应每位老人都送上十块香皂,并表示会尽快送来。众人听后都乐呵呵地表示期待,希望他能早点兑现承诺。接着,张好古又提起了铺子题字的事情,询问首辅大人是否愿意帮忙润笔。周延儒鼓着腮帮子,故作生气地回答道:“去找你的恩师吧!你已经坑了我一次,我怎么可能再答应帮你呢?”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以首辅的身份,确实不太适合为一家铺子题匾。而徐光启则不同,作为张好古的老师,为弟子题字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谁也说不出啥。 临了,周延儒从怀中掏出一张雪白请柬出来,朝着张好古面前一扔,随后说道:“便宜你小子了,这可是西冷诗社的邀请,地点在金鱼池。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老夫可是用十块肥皂才换来的呢,这下可不欠你的了啊!” 张好古一脸苦相,连连摆手说道:“首辅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最近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参加这样的诗会啊!再说了,我在京城一个熟人都没有,去了也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还不如不去呢。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会写诗,到时候肯定会出丑的。” 周延儒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故意逗弄起张好古来:“哟呵,我们这位周大才子居然也有不会的事情?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不过既然周大才子不愿意去,那老夫只好将这请柬收回去咯。”说完,他装模作样地伸手就要把请柬抢回来。 一旁的徐光启见状,笑着劝说道:“致远啊,周大人既然给了你这份请柬,你就收下吧。自从你拜我为师以来,我从未见你好好休息过一天。你还年轻,不能总是埋头苦干,偶尔也要放松一下自己。既然周大人如此盛情邀请,你就去吧。年轻人应该多去一些社交场合,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听到老师发话了,张好古接下了请柬,并表示到日子,自己会过去。 第七十六章 制作橡胶 张好古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到家中,而是朝着工部设立于城外的机械厂走去。他在机械厂门口出示了自己的腰牌,然后进入到厂里,一路直奔厂长室而去。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方以智竟然也在这里,似乎正在与宋应星谈论着一些事情。当张好古走到门口时,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到张好古走了进来。张好古挥了挥手,自顾自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时,方以智起身去泡了一杯茶,端到张好古面前。 \"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呢?\"张好古问道。 \"有,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蒸汽壶的利用率无法提高,主要原因在于密封不够完善,导致泄漏过多。此外,使用蒸汽驱动车床会引发较大的震动,从而影响加工精度。如果用水或者畜力来驱动,则能够实现,但可惜动力不足。\"宋应星回答道。 震动,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如果有橡胶作为密封材料,那该多好啊!对了,橡胶!无论是解决密封问题还是减少震动,都需要橡胶。密封需要橡胶,而皮带传动则可以通过使用橡胶制成的皮带,有效减小震动。可是,目前的情况是,橡胶并不存在。这让张好古感到十分困扰。 皮带传动如果没有橡胶,可以用牛皮暂时替代,但牛皮的耐用性和适用性都远远不及橡胶。而橡胶树生长在遥远的南美洲,目前的条件无法前往获取。而且,大明现在的航海条件已经大不如前,与永乐时期相比相差甚远。当时郑和率领的船队规模庞大,而今却是无船无人可用。即使有船只和人力能够前往南美洲,也难以确定何时能够返回。这就像是口渴时远水无法解近渴一样。 张好古一边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拿起茶杯。他心中暗自琢磨着:“到底该如何弄到橡胶呢?”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茶杯上,突然想起自己最近有些上火,不禁叹了口气道:“哎呀!上火了,得喝点苦茶来降火才行。”于是,他将嘴巴凑近茶杯,准备喝一口苦茶。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蒲公英!对啊!蒲公英可以提取橡胶啊! 想到这里,张好古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意识到,虽然无法直接获得橡胶树,但可以从常见的蒲公英中提取出类似橡胶的物质。这一发现让他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同时也激发了他进一步探索和研究的欲望。他开始计划如何利用蒲公英来制造替代品,以满足实际需求。 他甚至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猛地跳了起来,随后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宋应星和方以智惊讶地看着张好古,心想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像疯了一样? “快派人去挖蒲公英,立刻就去,能派多少闲人就派多少!”张好古扯着嗓子大喊道。 宋应星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个季节去找蒲公英,已经没有叶子了吧?最多只能找到一些根而已。” “没错,我就是要这些根,越多越好。等会儿再向你们解释原因,现在赶紧去叫人!”张好古焦急地催促道。 方以智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深知张好古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于是急忙跑出去召集人手去挖蒲公英。不一会儿,一群群带着工具的人便匆匆忙忙地出发去挖蒲公英了。等到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方以智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挖蒲公英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走吧,我们去实验室准备制作醋酸,等他们把蒲公英带回来,咱们应该也差不多能完成醋酸的制作了。到时候给你解决密封问题。”张好古胸有成竹地说道。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实验室走去,方以智和宋应星对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三人走向了实验室,并让人去取醋送到实验室,三人弄了一套小的蒸馏装置。 “这个方法能行吗?”方以智问道。 “不知道,试试吧!”张好古也不敢保证。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测试醋酸的浓度啊!”宋应星说道。 “我有办法。”张好古自信地说道:“我们可以用嘴尝的办法来测试。” “用嘴尝?这怎么行呢?”方以智惊讶地问道。 “放心,不会让你们喝下去的。”张好古解释道:“因为醋酸的沸点低于水的沸点,所以我们只需要小火加热,尽量不要使水达到沸点就行了。这样蒸出来的蒸汽应该大部分都是醋酸,而不是水。然后我们再把这些蒸汽冷却成液体,就得到了高浓度的醋酸。当然,我们不能直接尝蒸出来的醋酸,那样嘴巴会坏掉。我们只要品尝剩下的水,如果酸味越淡,就说明蒸出去的醋酸纯度越高。反正我们又不需要太高浓度的醋酸。” “哦,原来是这样。”方以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好了,开始吧!”张好古说着,点燃了酒精灯,开始加热蒸馏瓶中的醋液。 随着温度的升高,蒸馏瓶中的醋液开始沸腾,产生大量的蒸汽。蒸汽通过冷凝管冷却成液体,滴入收集瓶中。张好古拿起收集瓶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醋酸味。 “好像真的可以啊!”方以智兴奋地说道。 “不错,继续吧!”张好古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收集瓶中的醋酸倒入另一个容器中。接着,他又往蒸馏瓶中加入新的醋液,继续蒸馏。 经过多次重复操作,他们终于得到了一小瓶高浓度的醋酸。张好古留下宋应星一人在那里蒸馏提纯,自己则和方以智来到外面,令人支起一口大锅。这时,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回来送蒲公英了。张好古指派了几个人把蒲公英的根压榨出汁,送进锅里。这时,他们不再计较浪费与否,毕竟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锅里就有了小半锅汁液。张好古吩咐点起火来,小火慢慢熬制。 第七十七章 拉皮条 感觉时间差不多时,张好古将其取出并放置于铜盆之中。待其自然冷却后,他小心地加入醋酸,不敢有丝毫马虎。由于担心添加过多会毁掉材料,他亲自拿起一根短木棍搅拌起来,动作谨慎而专注,缓缓地掺和着醋酸,确保每一滴都恰到好处。直至搅动变得困难,张好古才停下手中的棍子,凝视着盆中的那点白色胶状物。他小心翼翼地捞出这珍贵的物质,原本计划亲自挤压,但由于之前搅拌时用力过猛,手腕已无力气。无奈之下,他只得请他人帮忙,使用两块铁板反复挤压,并不断用干布吸水。经过一番努力,当感觉水分已经被充分吸收后,张好古兴高采烈地拿起乳白的蒲公英胶,尽情地揉搓着。此刻,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喜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而绽放光彩。 然而,还差最后一步——生胶变成熟胶。于是,他吩咐人找来木炭,然后用两块厚度约为两厘米的铁板夹住蒲公英胶。在铁板的两面都放上了木炭,并用杠子紧紧压住铁板两侧。接着,张好古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铁板,感受它的大致温度,以避免过热导致焦糊。他心中暗暗发誓:“等玻璃制作成功,一定要制造出温度计!”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张好古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眼前的铁板,心中默默祈祷着实验能够成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慢地,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橡胶特有的味道。这股原本应该让人感到刺鼻的气味,此刻却让张好古感到格外亲切和兴奋。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好古感觉差不多到时候了,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铁板。他定睛一看,只见中间那块乳白的蒲公芵胶正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张好古激动得心跳加速,完全顾不得滚烫的温度,伸手拿起一块胶,仔细观察着。 他用手撕了撕这块胶,感受到它的弹性十足,松开手后又迅速恢复原状。张好古喜出望外,立刻找来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小心翼翼地切下一段长条状的胶。他双手紧紧握住这段胶,用力一拽,竟然将其拉长了好几倍!等他松手后,发现胶条并没有完全恢复到最初的形状,而是稍微变长了一些。张好古明白,这意味着橡胶还没有熟透,但即便如此,这种替代品已经具有相当不错的性能了。 虽然目前的产量较低,但总算是找到了一种可以替代橡胶的材料。只要以后能找到橡胶树并大量种植,产量自然会大幅提高。毕竟,现阶段对橡胶的需求并不大。 与此同时,一旁的宋应星、方以智等人惊讶地看着张好古在那里摆弄着橡胶替代品,仿佛在表演一场神奇的杂耍。他们目睹张好古将那条橡胶皮条拉得老长,然后突然松开一只手,只见那皮条猛地反弹回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众人不禁惊叹不已,对这个新奇的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宋应星看这皮条的弹性这么好,就问张好古是不是可以当做弓弦用,张好古告诉他不行,但是可以做弹弓,张好古不由的想起小时候玩的弹弓,打石子,打钢珠,并且告诉宋应星,能打到七十多丈。当做武器,威力也是不小。等把橡胶做出来,就做把弹弓玩。 张好古决定把这橡胶叫做草胶,因为是用草做出来的。并简单给众人说了说用处,封闭,眼下的蒸汽锅的密封就能用上,还有车轱辘,在车轮上套上这么一层草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颠簸了,而且车轮也不容易坏了,还可以做成水囊,行军时随身带着。最后又说了一句,“还有许多用处,到时候你们自己去找找。下一步扩大生产量,具体事宜由宋大人安排。” 当众人出了实验室门时,看到外面已是满天繁星,这才知道这已经是晚上了,怪不得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宋应星吩咐让人去伙房通知今晚加餐,张好古也一起去了伙房,等吃完饭再走,忙活的时候不觉得饿,这一闲下来觉得饿的受不了。 众人来到伙房坐下,张好古和机械厂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这时候,张好古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转头对方以智说:“密之,你多久没有回家了?你姑姑已经找上门来了。” 方以智用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清楚具体时间了,这段时间一直非常忙碌,实在无暇顾及回家的事。” 张好古皱起眉头,严肃地看着他:“那你明天就回去一趟吧!我批准你的假期。” 方以智面露难色,犹豫地回答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时间回家啊!您交代的玻璃、水泥等事项尚未取得进展,我正在积极联系窑厂,准备尝试生产。” 张好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些事情固然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时。你明天务必回家看看家人,他们肯定很想念你。” 方以智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宋应星突然插话道:“对了,致远,我们最近收购了一千斤油脂,并且全部熬制完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好古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满足感。他暗自琢磨着,如此一来,首批货源应当足以应付需求。正当他沉浸于思考之中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来是饭菜已经被端了上来。 张好古热情地招呼众人一同用餐,大家纷纷动起筷子,享受这顿丰盛的饭菜。在吃饭的间隙,张好古转头看向宋应星,轻声说道:“以后机械厂就不要再去收油了,这事交给家里人去办吧。” 宋应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好古接着说:“关于这次收购的油脂,你们把价格核算清楚,将机械厂购买油脂的费用结算一下。以后这件事就由家里负责,机械厂不再参与其中。” 宋应星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回答道:“明白了,大人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张好古微笑着回应,示意他继续吃饭。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大家继续享用美食,同时也商讨着其他事务。 第七十八章 张家铺子 由于此刻已是深夜时分,归家之路已然不通畅,张好古等几人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在机械厂内过夜歇息。好在机械厂为每个人都准备了单独的房间,这倒是提供了些许便利。然而,张好古实在是太过疲倦,以至于连洗漱这样基本的日常步骤都顾不上,倒头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张好古匆忙用过简单的早餐之后,并未返家,而是马不停蹄地直奔老师家中而去。原来,今日恰好是老师休沐之日,他想趁此机会前去拜访求教。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张好古顺道购买了几样精致可口的糕点作为礼物。不多时,他来到了徐府门前。门子远远瞧见是张好古到来,脸上立刻浮现出亲切的笑容,未加阻拦便放他径直进入府内,并热心告知:“老爷正在书房呢,老爷之前特意交代过,若是小张大人前来,无需通报,可直接前往书房会面。” 张好古谢过门子后,轻车熟路地朝着书房走去。踏入书房,只见老师正伏于案前专注地书写着什么。他缓缓走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师在精心编撰历法。张好古心中了然,老师所撰写的正是那部尚未完成的《崇祯历法》。 徐光启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知道是张好古来了,但手中的笔却未曾停下,依旧专心致志地忙碌着。他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了句:“自己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稍等片刻,我这边很快就好了。”张好古闻言,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寻了一处座位安静地坐下,耐心等待着老师结束手头的工作。 张好古坐好后,看向恩师,满头白发越显老态了,不由得唏嘘,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恩师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是笔耕不辍。 由于朝廷中的诸多事务缠身,导致那本《几何原本》至今仍未翻译完成。此刻,刚刚退朝的他,甚至连休息都顾不上,便又投入到历法的编撰工作之中。 正当张好古思绪如同脱缰野马般肆意飘飞之际,徐光启忽然停下手中正在奋笔疾书的毛笔,将其轻轻放置于笔架之上,然后用力地搓揉起自己那双因长时间书写而略显酸胀的双手。紧接着,他面带微笑地看向张好古那张充满朝气的脸庞,亲切地说道:“致远呀,过来取字啦。” 听到呼唤声的张好古,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一边挠着头,一边快步走到徐光启面前解释道:“嘿嘿,恩师您误会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探望一下您和师娘,顺道再过来取个字而已。” 徐光启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张好古的额头,打趣地说道:“你这小子,真是调皮得很呐!如今都已经身为从五品的官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顽皮呢?算算日子,你今年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张好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嘻嘻地回答道:“回恩师,徒儿确实已经二十岁了。不过嘛,徒儿目前还只是从五品的官职哦。” 徐光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晋升至正五品之位啦。待你休假结束返回朝堂之时,圣上的圣旨想必就会下达给你了。既然如此,为师觉得也该替你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毕竟你已年满二十,且父母又不在身边,为师这个做老师的,理应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才是。” 听闻此言,张好古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喊道:“啊!这么快又要升官啦!至于找媳妇的事情嘛,徒儿倒是觉得不着急,要是娶了媳妇,以后可就有人时刻管束着徒儿喽。” “哈哈,没错,明日便是你前去参加诗会的大日子啦,可千万莫要忘记哟!倘若你在诗会上瞧中了哪家的闺女,记得一定要告知老师呀,老师定会替你前去保媒牵线的。话说回来,你可有事先准备好几首诗词呀?”老师满脸笑意地询问道。 只见那张好古连忙摆手,笑嘻嘻地回应道:“哎呀,恩师,您这是说到哪儿去啦?我哪能看中谁呀?如今我忙得很呐,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您老人家也是知晓我的情况的,此次诗会嘛,我也就是去凑凑热闹、打个酱油罢了,顺便向各位前辈们好好学习一番,瞧瞧有没有什么出色的诗作能够让我开开眼界。” 这时,老师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致远,语重心长地说道:“致远啊,你年纪尚轻,却已然身居高位,深得圣上的器重和赏识。依我看呐,假以时日,你必定会比你的师兄走得更为长远,说不定连为师都难以望其项背呢!所谓成家立业,先成家而后立业,若是你能够早日成家,对于你日后的仕途发展必然也是大有裨益的。好了,关于此事咱们就暂且不提了,毕竟姻缘一事强求不得,一切皆需顺其自然。日后为师自会帮你留意着,之前你不是说想要让我为你的铺子题字吗?那么你的铺子究竟叫做什么名字呢?又打算经营些什么样的买卖呀?” 张好古挠了挠头,略作思索之后回答道:“嗯……要不就叫‘万宝楼’或者‘万宝阁’之类的吧,至于经营范围嘛,初步计划是什么东西都卖,只要是顾客需要的,咱这儿应有尽有!” “致远啊,居然还起个什么‘万宝楼’这样的名字,实在是太俗气啦!要我说呀,你想做生意,为师倒也并不反对,毕竟为师可不是那种食古不化、迂腐不堪的人呐。只是嘛,你如今身在朝堂为官,这生意之事还是假借一下你父亲的名义去做为好,以免落人口实,给你的仕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哟。” “恩师所言极是,学生谨记在心。那依您之见,我便以家父之名来开设店铺便是。” “嗯,如此甚好。至于这店名嘛,不如就叫做‘张家铺子’如何?听起来既朴实无华又显得十分低调,不会太过张扬惹眼。” 第七十九章 金鱼池 那就听从恩师您的建议吧,店名就定为“张家铺子”好了。说罢,张好古便开始着手准备书写所需之物。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墨块在砚台中缓缓研磨,直至墨色浓郁如漆。接着,他从一旁取出一张洁白如雪、质地精良的上等宣纸,轻轻地铺展于宽敞而平整的书案之上。 此时,徐光启也已走到书案前。只见他右手稳稳地握住那支饱蘸浓墨的毛笔,先在砚台边缘轻轻按压几下,使得笔尖的墨汁均匀分布。然后,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两道犀利的闪电般紧紧盯视着那张宣纸,仿佛要透过纸张看穿其背后隐藏的无限奥秘。就在这一瞬间,他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眸突然变得清澈明亮起来,宛如一泓清泉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 紧接着,徐光启手腕轻抖,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挥动手中之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与犹豫,流畅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眨眼之间,“张家铺子”这四个大字便跃然纸上,每一个笔画都显得刚劲有力、气势磅礴。那些横竖撇捺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灵动而鲜活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作品。 完成这幅大作之后,徐光启稍稍喘息了几口粗气。他再次审视眼前这四个字,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显然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稍作思索后,他又提笔在落款处题写了跋文,并郑重其事地加盖上自己的印章。 张好古站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心中不禁暗自惊叹:哎呀呀!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啊!恩师这一手书法技艺简直出神入化,如此精妙绝伦的字迹必定升值,必须要精心收藏保护起来才行,说不定将来真能成为家族传承的无价之宝呢!想到此处,张好古对这四个大字更是珍视有加,眼中满是崇敬之情。 写完之后,徐光启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感慨,轻声说道:“走吧,陪我去喝杯茶,顺便也陪陪你师母聊聊天。唉,徐骥已经回上海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阵难以掩饰的落寞之情。 想那徐光启贵为堂堂内阁次辅,位高权重,然而即便是如此高位之人,要养活一大家子竟然也成了一道难题。以至于徐骥不得不回到老家,靠着种田养家糊口。这位学贯中西、满腹经纶的大学者,竟也会被生活所迫,陷入这般窘迫之境,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面对此情此景,一旁的张好古心中亦是充满了无奈。他深知老师的为人,知道若是直接送上银两,老师定然是坚决不会接受的。所以,他只能时常送来一些生活用品,以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只是这老爷子脾气还挺怪,就连日常食用的大米,都非得是从上海自家地里种出来的才行。 张好古缓缓地踱步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只见一名仆人恭敬地将热气腾腾的香茗端上桌来。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开始交谈起来。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徐光启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各种见闻和知识,而张好古则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师父的教诲,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徐夫人听闻张好古来拜访,也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客厅。张好古为了讨得师母欢心,故意讲述了一些诙谐有趣的故事和笑话。这些话语如同妙语连珠一般,惹得徐夫人心花怒放,笑声此起彼伏。就连一旁的徐光启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心中暗自欣慰:这个小徒弟真是机灵懂事,没有白收啊!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中午时分。张好古留在老师家享用了一顿丰盛美味的午餐后,方才起身告辞。临行前,他接过老师亲自书写的“张家铺子”四个大字,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入怀中。 一回到家中,张好古立即吩咐下人找来了一位技艺精湛的雕工师傅,并将老师的墨宝交给他,要求把这四个字精心雕刻在一块崭新的牌匾之上。然而,这项工作并非一蹴而就,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完成。 与此同时,那精心熬制而成的油膏已被宋应星派专人快马加鞭地送回了府邸。这油膏乃是经过长时间的熬煮、搅拌以及过滤等多道工序方才制成,色泽金黄透亮,质地细腻柔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另一边,用于制作肥皂的草灰也早已收集完毕,堆积如山。这些草灰都是从特定的植物中烧制而来,蕴含着丰富的碱性物质,对于肥皂的成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好古有条不紊地安排张虎带领数名经验丰富且手脚麻利的仆从,在专门设立的工坊里依照事先拟定好的精确配方和详细步骤,开始紧锣密鼓地制造肥皂。 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妥善完成后,张好古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他悠然自得地斜躺在一把宽敞舒适的躺椅之上,尽情地沐浴在那温暖和煦的阳光之中。阳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张好古轻轻闭上双眼,耳边传来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此时此刻,他完全沉浸在这份宁静与闲适所带来的愉悦感受之中,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喧嚣。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迎来了诗会举行的日子。这天清晨,张好古特意换上一身崭新干净的衣裳,并在张虎的陪同下,领着书童一同前往金鱼池。 这是张好古首次来到此地,当他踏入金鱼池的瞬间,眼前的美景令他不禁为之惊叹。只见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建筑风格精巧雅致,每一处细节都彰显出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池子中,游弋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金鱼。有的金鱼身披鲜艳夺目的红色鳞片,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有的则身着洁白如雪的外衣,如同优雅的仙子翩翩起舞;还有的金鱼体表布满五彩斑斓的花纹,恰似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它们或成群结队地嬉戏玩耍,或独自悠闲地穿梭于水草之间,构成了一道美不胜收的独特风景线。 第八十章 金鱼池的诗会 望着池子里那一群群悠然自得、畅游无忌的金鱼,张好古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惬意的微笑。他心中暗想:“既然如此,那我便真正地好好游玩一日,暂且将那些烦心事抛诸脑后,给自己彻彻底底地放一个假!”于是,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池塘边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前行。 不多时,他的视线被不远处一座清幽雅致的园子所吸引。园内的垂柳虽已褪去翠绿的叶片,但那柔软而坚韧的枝条依旧在微风中轻盈舞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别有一番韵味。砖砌而成的镂空园墙虽然试图阻挡外界窥探园内美景的目光,然而透过那一个个精美的镂空之处,依然可以窥见其中的翠色欲滴的竹林、苍劲挺拔的青松、精巧别致的亭台以及造型各异的假山。除此之外,园中还散布着许多或坐或站之人,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交谈着什么;亦有独自一人背手而立者,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这满园的秀丽景色。 张好古暗自估摸此处或许便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当他行至园子门口时,果不其然发现门前聚集着两拨人。这些人的年纪看起来都颇为年轻,且男女各自扎堆,界限分明。女子们大多梳着双螺髻,娇俏可爱;男子们则多是垂髫模样,稚气未脱。想来这群人应当是府中的丫鬟和书童吧。见此情景,张好古赶忙吩咐身边的书童前去打探,询问这里是否正是今日举行西冷诗社诗会之所。 童子经过一番打听后得知目的地便是此处,他十分乖巧地停在了园门之外等候。只见张好古独自一人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进园中。就在此时,一名负责查验请柬的侍从走上前来,仔细检查了张好古手中的请柬。确认无误后,发现这的确是由诗社所发出的邀请函,于是便恭敬地请张好古进入园内。 当张好古踏入园子内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山石,它们错落有致,宛如犬牙交错一般,给人一种奇特而又壮观的视觉感受。再往远处看去,一道清澈的活水正从高处倾泻而下,水花四溅,仿佛珍珠散落般美丽动人。水流顺着地势蜿蜒流淌,其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弋着。有鲜艳夺目的锦鲤,还有小巧玲珑的金鱼,它们时而穿梭于水草之间,时而浮出水面吐着泡泡,悠然自得,好不惬意。 整个园子虽然已经入秋,但依旧透着一股雅致之气。翠绿的竹子和挺拔的青松在这个略显单调的季节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为园子增添了几分清新与生机。只是可惜眼下正值秋季,花圃中的鲜花早已凋零殆尽,只剩下一片空旷寂寥。不过想象一下,若是到了春夏时节,这里定然会繁花似锦、争奇斗艳,满园的芬芳想必会令人陶醉不已。如此美景,恐怕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才有财力打造出这样一座私人园林吧。 反正放眼望去,根本没有瞧见任何熟悉的面孔,张好古便随意地迈开步子,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园子中的景致。绕过一座造型别致的假山。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座精巧的亭子赫然映入眼帘。亭子里坐着七八个人,男女皆有,或谈笑风生,或静静品茶。张好古并未多加留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张家哥哥,你也过来啦。”这突如其来的呼喊让张好古有些猝不及防,他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叫他,于是依旧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那声音似乎有些着急,紧接着喊道:“张家哥哥,你快停下来呀!”这回,张好古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在呼唤自己。他止住步伐,疑惑地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看,原来是叶家的小女儿叶小鸾。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身姿婀娜,面容娇俏可爱。此刻正嘟着小嘴,一脸嗔怪地望着自己。 张好古心中一惊,赶忙露出满脸笑容,快步向亭子走去,嘴里还不停赔礼道歉道:“哎呀呀,原来是小鸾妹妹呀!方才真没听清是你在唤我,实在对不住,还望小鸾妹妹莫要怪罪才好。”说着,他已经来到了叶小鸾身前,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走到近处一看,那可不单单只有小鸾一人呐!叶家的三个女儿竟然全都在此处。需知叶家的这三位姑娘,那可都是名声在外,才貌双全之人。她们不仅诗词绘画样样精通,对音律更是有着颇高的造诣。像这样的场合,若是来了其中一个,那肯定其他两个也会一同前来。果然不出所料,三姐妹齐齐现身于此。张好古见状,赶忙赔着笑脸向她们行礼问候道:“在下见过叶大小姐、叶二小姐。”只见叶家老二只是微微抿起嘴角轻笑一声,并未开口言语。倒是叶大小姐落落大方地回应道:“见过张大人,真没料到张大人今日也能莅临此地。” “叶大小姐太客气啦,在这里就别称呼我为大人了,叫我致远便可。”张好古爽朗地笑道,并接连发出几声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小妹便听从张大人之意,唤您致远兄吧。”话音刚落,一旁的叶小鸾便轻轻拉住张好古的衣袖,让他坐在叶纨纨旁边。而她自己则移步到叶小纨身旁,随后款款落座于二姐身侧。 还没等张好古的屁股完全落到凳子上,便突然听到一阵充满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在场众人的心窝。 “哟呵,这里哪来的什么大人啊!诸位说说看,到底什么才叫大人?依我看呐,咱们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身负官职之人?就像我,不也正是堂堂正正的中书舍人吗?可即便如此,来到此地,我也就是一介普普通通的诗友罢了。嘿,我说罗同兄,您应该和我一样,也是中书舍人吧!” 张好古听着这话,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二青年,这说话的口气怎这般发酸,让人好生厌烦!”他皱了皱眉,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放厥词。 第八十一章 诗会 这边厢,叶纨纨、叶嫣嫣与叶婵婵三姐妹听闻之后,心中亦是颇感不快。然而,她们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加以指责,亦不便轻易开罪此人。只因这温佶大有来历,他的父亲乃当今礼部尚书温体仁。而此刻与他一同在此处的,还有左副都御史张捷之子张其美,以及户部右侍郎罗三林之子罗同。 叶纨纨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温尚书家的三公子温佶。居于左侧的这位呢,则是户部罗侍郎家的小公子罗同;至于右侧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正是左副都御史张大人家的公子张其美。”说罢,她又将目光转向张好古,接着介绍道:“而这位则是工部员外郎张致远张公子。” 张好古本就无意与这些人计较,更是不愿令叶家三姐妹陷入尴尬之境。于是,他率先打破沉默,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幸会幸会!在下张致远,今日得以结识温公子、罗公子以及张公子,实乃三生有幸啊!”需知,张好古自身的身份地位可比眼前这三位公子哥要高出许多。此番主动问候,已然算得上是屈尊降贵、舍弃礼节而下问了,可以说是给足了他们颜面。 “哼!”只见温佶高昂着头颅,紧闭双唇朝着天空发出一声冷哼后,才缓缓开口道:“员外郎?不知道的人啊,恐怕还真会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呢!可要知道,这儿可是京师重地,一品、二品的大员那可谓是比比皆是。我温佶今日在此见过张员外郎您啦!”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两个家伙更是离谱,竟然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出口,完全将张好古视作透明的空气般存在。 面对如此无礼之人,张好古倒也沉得住气,同样懒得去理睬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犯不着与这种没品的人一般见识。 就在此时,恰如其分地传来一阵呼喊声,原来是有人前来招呼大家前往园子中央的空地集合。这一嗓子倒是恰到好处地打破了现场尴尬的冷场氛围,让众人得以顺势移步离开此地。 当张好古缓缓地来到这片空旷的场地时,他惊讶地发现空地上已经被精心布置好了一切。一张张方形的桌子整齐地排列着,每张桌子上面都摆放着精致的茶具,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不仅如此,在这些方桌之上,还放置着一盘盘精美的糕点,它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由于张好古与其他人并不熟悉,他犹豫了一下后,最终选择和叶家的三位姐妹坐在了同一桌。而另外那三个人则也相聚在了一起,恰好就坐在了张好古他们这一桌的旁边,彼此相邻。 等到所有人都纷纷落座之后,此时突然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只见此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儒雅之气。他微笑着向四周拱手作揖,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在下李成铭,今日承蒙诸位赏光莅临寒舍,鄙人不才,权且充当一回东道主,热烈欢迎各位来到我家的李园做客!今日之聚会,旨在以诗会友,希望能够增进我们之间的友谊和交流。接下来,请大家一边品尝香茗,一边畅谈各自所创作出的诗作吧。”说完这番话,他微微欠身,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 话音未落,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阵哗哗的掌声,犹如雷鸣一般响彻整个空地。众人纷纷对李成铭的热情款待表示感谢,并期待着这场充满诗意的聚会能够带来更多的惊喜和收获。其间有人喊到“多谢小侯爷盛情款待,以此雅园举文雅之事。” 哦!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这位公子竟是个小侯爷啊,怪不得如此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看来今日前来参加此次诗会的宾客皆是大有来头之人呐。叶纨纨轻轻扯了一下张好古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道:“这里可是武清候李伟家的园子呢,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位便是李伟的孙子李成铭。”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响,诗会此时才算正式拉开帷幕。只见各位才子佳人纷纷围坐在一起,彼此交流着各自精心创作的诗作。有的人轻声吟诵,有的人则手持纸笔认真地书写着,遇到特别出色的作品,在场之人便会赶忙将其记录下来。当然啦,除了探讨诗词之外,也不乏一些人凑在一起聊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且说那张好古所处之桌与旁桌大不相同,此桌之人根本未谈及诗歌半句,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闲话家常。只见那张好古面上带笑,对着那叶纨纨缓声道来:“我这儿有个大好消息得告知于你,咱们合力研发的那香皂啊,现今已然开启了大规模的生产流程啦!估摸不用太久时日,便能运输至你们叶家的铺子展开售卖喽。至于这价格嘛,暂且先定作一两银子一块哟。” 听闻此言,叶纨纨不禁蛾眉微蹙,面露疑惑之色问道:“竟要这般昂贵?届时真会有人购买吗?咱家铺子里好些香粉都未曾卖到如此高价呢。” 张好古却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道:“莫急莫急,这个价钱一点儿也不贵,待到真正开售之时,你自会知晓其中缘由。往往越是价高之物,反倒越能吸引众多买家趋之若鹜哩。” 说完之后,他悠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感受着茶水在舌尖蔓延开来的清香与甘甜。随后,他放下茶杯,伸手又拿起了一块精致的糕点,缓缓地将其送到嘴边。只见他轻轻咬下一口,糕点的香甜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令人陶醉其中。 而在一旁坐着的那三人,则是越看张好古就越发觉得厌烦。原本,他们满心欢喜地期待能够与叶家的三位姐妹并肩而坐,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然而,现实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如今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张好古,而非他们自己。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们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满,看向张好古的眼神也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第八十二章 诗会斗诗 其间,时不时就会传出这样的赞叹声:“李兄,好诗啊!简直就是李白再世啊!”或者又是一句:“刘兄,您这首堪称今日之冠啊!足以与杜甫相媲美啦!”……此起彼伏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而张好古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若是真有如此众多的绝妙好诗,怎会未见其在后世间广为流传呢?面对周围那些溢美之词和相互吹捧,他选择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在这群文人墨客之中,年纪最为幼小的叶小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见张好古这般淡定从容,不禁心生好奇,歪着头笑嘻嘻地问道:“致远兄,莫非您也藏有佳作,所以对这些诗词都不屑一顾吗?”话音刚落,还俏皮地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张好古听到叶小鸾这番话,正往嘴里送的那口点心险些没被呛到气管里去。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太过关注他们这边后,才压低声音对叶小鸾说道:“哎呀呀,叶小姐,我哪里能写出什么好诗来哟!您什么时候见过我写诗啦?您可别乱说,这不是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去,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在这边话音刚落之际,不远处邻桌的哥仨恰好将这番话语尽收耳底。只见他们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嘿,瞧见没?这小子居然不会写诗!一会儿咱们可得好好拿捏一下他,狠狠地羞辱他一番!虽说咱们三个一直未能考取功名,但好歹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呐!对付这么个连诗都不会作的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罗同压低声音,冲着另外两人说道。 “嘎嘎,嘎嘎……”温佶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一边捏着嗓子附和道:“没错,没错!咱们要让他当众出丑!只要想办法用言语困住叶家那三姐妹,别让她们出手相助那张好古,咱们就一定能够让姓张的丢尽颜面。” 这时,张其美眼珠一转,坏水直冒地出起了歪主意:“依我看,咱们得挑一个自己最为擅长的题目,最好是之前曾经写过的,这样才能给他来个彻彻底底的降维打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风花雪月这类主题的诗作可谓数不胜数,即便他未曾亲自挥毫泼墨,但平日里所阅读积累下来的数量也是颇为可观。然而此时此刻,究竟该选用哪一首呢?这可让他们三人为之苦思冥想、绞尽脑汁。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忽然间,温佶灵光一闪,兴奋地喊道:“哎,我想到了!不如咱们选用那些诗句中包含数字的诗吧。还记得上个月咱们一起玩的那个游戏吗?就是以诗中含有的数字来决胜负。”听闻此言,罗同一拍双手,喜不自禁道:“妙极,妙极!还是温兄脑子转得快,如此一来,定能找到合适的诗作。”一旁的张其美见状,也赶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奉承道:“温兄当真是才思敏捷、文如泉涌啊!上次张兄可是创作出了好几首足以超越古人的带有数字的佳作呢,就连咱俩也都曾有所尝试。”就这样,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三人最终达成一致,决定按照这个思路去寻找适合的诗篇。 要难死张好古,此时此刻,那三人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洋洋自得之色。只见温佶向罗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面提出挑战,而另外两人则准备在一旁帮腔助威。 罗同心领神会,大摇大摆地走到叶家三姐妹所在的桌子旁,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日在此以诗会友,怎不见叶家三位小姐展示大作呢?要知道,你们叶家三位小姐可是赫赫有名、才名远扬的才女啊!尤其是叶大小姐,您那十首《分湖竹枝词》,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大家伙儿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就比如那句‘一寸灯火月当天’,这灯火与明月交相辉映,营造出多么美妙绝伦的意境啊!简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张其美也赶紧附和道:“还有那一句‘长怨曲阑看斗鸡,惯嗔南陌听啼莺。月明帘下理瑶筝。’也是精妙至极,将女子的幽怨愁绪刻画得入木三分,叶二小姐的诗作水平当真丝毫不比叶大小姐逊色半分呐!” 温佶眼见着那二人一个劲儿地夸赞叶大小姐和叶二小姐,眼珠一转,心中暗想,自己也不能落后,于是便决定捧一捧叶三小姐,他笑着说道:“叶三小姐更是了不得呀!您那首咏梅之作‘傲骨欺霜映碧绮,数竿修竹伴清幽’,可谓是清新脱俗、别出心裁。自古以来,咏梅之诗数不胜数,但叶三小姐您这首却能独树一帜,绝不落于下风。” 叶家三女听闻这三人如此生硬地吹捧,心中暗自思忖着他们究竟怀揣着怎样的不良企图,一时间竟是不敢轻易接下话茬儿。此时,还是身为大姐的叶纨纨率先开口回应道:“承蒙三位谬赞了,那些个诗句不过是花费了许久时间方才琢磨出来的,而此刻我等确实尚未构思出新的佳句。” 罗同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暗喜,寻思着既然她们没有新的诗句,正好可以将矛头转向一旁的张好古。于是,他当即扭过头去,对着张好古说道:“叶家三姐妹今日似乎状态不佳,已然不再作诗了,那么张兄您可万万不能推脱呀!今日咱们不妨在此斗一斗诗。” 然而,未及罗同把这番话语讲完,叶小鸾便急忙站起身来,冲着罗同说道:“罗兄,您有所不知,张兄整日忙于衙门中的事务,哪还有闲暇功夫来吟诗弄赋呢?”实际上,叶小鸾之所以这般急切地插话,完全是出于想要维护张好古的心思。就在刚刚,她听到张好古轻声对自己表示他并不会作诗。叶小鸾担心张好古会因此陷入尴尬和窘迫的境地,所以才赶忙出言替他解围。 第八十三章 方以智你来做证人 “叶三小姐,你怎会知晓张大人忙碌与否?难道忙碌便妨碍他作诗不成!”罗同一脸挑衅地反问道。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其美突然插话道:“此乃我们与张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这些人最好莫要多管闲事!” 听到这话,一旁的温佶也按捺不住开了口:“张大人贵为工部员外郎,而我们三人同样身为官员。你父亲的官职级别不过比我们略高一筹罢了。然而,你们三位……”说到此处,温佶故意停顿下来,眼神轻蔑地扫过面前的三个女子。 这番言语实在有些过分了,简直就是诛心之言。须知这三位中书舍人皆是凭借祖上功勋得以荫进而入仕为官的,而叶绍袁却是通过科举考试、堂堂正正的进士出身。二者如何能够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们竟然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去威胁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张好古此刻终于忍无可忍,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原本并不打算与这些人计较太多,毕竟自己虽然能够与沈宜修、叶绍袁一同探讨诗词之道,但确实不太擅长作诗,甚至从未亲自撰写过诗作。然而,这不代表他没有阅读过大量的诗词作品,更不意味着他未曾背诵过那些经典之作。面对眼前这三个连举人都未能考中的纨绔子弟,张好古毫无惧色。 张好古暗自思忖着,你们几个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倒也罢了,我可以选择不予理睬。但如今你们竟敢对这三个无辜的女孩下此毒手,无所不用其极,那绝对是万万不可容忍的!今日定要让你们知道厉害,好好地给你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张好古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大声说道:“你们说吧!究竟想怎么个比法?”一旁的叶小鸾眼见张好古如此激动地站起,还带着满腔的怒火,不禁面露担忧之色,急忙劝道:“张家哥哥,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张好古挥手打断。张好古连连摆动着手,示意叶小鸾不必再继续说下去。 此时,只听那温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好啊,张大人果然有胆魄!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就借用叶大小姐的那句‘一寸灯火月当天’作为题目。这诗句之中含有数字,那么咱们此次比试所吟诗作对皆可包含任意数字,题材则不受限制,如何?这样应该不算太难吧。” 就在这时,听闻此处即将展开一场精彩的斗诗较量,周围众多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素有神童之名的方以智今日竟然也来到了此地。只是由于距离稍远一些,无论是张好古还是方以智,彼此都未曾察觉到对方的到来。当方以智瞧见正在与人对峙的竟是张好古时,立刻迈步朝这边走来。而跟随在方以智身后的那群朋友们见他动身,也是呼啦一下子全都跟了上去。要知道,方以智这位神童可是声名在外,对于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晓,其诗词文章更是早早就已扬名天下,在这个文人墨客的圈子当中结交了众多好友呢。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方以智!他心中不禁一阵诧异,完全没有想到方以智居然也会前来参加这次诗会。毕竟在此之前,他俩可从未交流过关于此次诗会的事情,彼此都不清楚对方有参与其中的打算。若是早已知晓,恐怕早就结伴一同而来了。 此时的方以智还未及开口,张好古却已按捺不住,抢先说道:“哎呀呀,真是太巧了,方兄竟也在此处!既然如此,那烦请方兄给我们当个证人吧。今日这诗会上,我要与他们三人展开一场激烈的斗诗较量,而且是以一挑三之姿!” 话毕,张好古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温佶等三人,自信满满地高声说道:“好啦,诸位且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咯,下面由我先来吟诵。”只见他稍稍清了清嗓子,随即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转瞬之间,这首意境深远、词句优美的诗作已然脱口而出。念罢,张好古面带微笑,缓声道:“此诗名为《秋江独钓》,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其言语之中,满是对自己作品的自豪与得意。 方以智听闻此诗之后,那双眼珠子简直要瞪出来一般,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成了大大的圆形,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张大人居然能够作诗,并且一挥而就便是这般精妙绝伦之作。只见他激动不已地开口赞道:“此诗,当真是令人惊叹啊!且看这九个‘一’字,甫一出口便精彩纷呈,尽显高士之风范。其中,前八个‘一’皆为写实,而最后的那个‘一江秋’,则瞬间将整首诗带到了更高的境界。于虚实之间转换自如,实在是妙不可言呐!这九个‘一’究竟蕴含着诗人潇洒自如、无拘无束的闲情逸致呢,还是隐藏着其内心深处的萧瑟孤寂之感呢?细细品味、反复研读之下,真可谓余味无穷啊!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一首极佳极妙的数字诗!”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对诗歌深有研究之士,众人听罢,只觉仿佛有一幅精美绝伦的水墨画正朝着自己徐徐展开,扑面而来。他们纷纷认为这首诗必定属于上乘佳作,于是早已有心之人将其记录了下来。就连叶家那三个丫头,此刻也是惊讶万分,怎么也想不到平常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模样的小张大人竟能创作出如此水平高超的诗作来。 此时的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可是后世广为流传的清朝数字诗啊,既然能够获得世代传颂,又怎能不好呢?其实,这首诗乃是清代诗人王士祯为一幅画作所题写的诗句,原名为《题秋江独钓图》。 第八十四章 打脸打的啪啪的 “我说是一挑三,你们三个人,这可是第一首,再来一首,你们竖起耳朵给我好好听着啊!”只见张好古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大声喊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张好古抑扬顿挫地念完这三句后,突然刻意停顿了下来。 此时,原本都在聚精会神聆听的众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开始传来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呀?怎么感觉像是小孩子在数数一样?”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众人也是一脸的茫然和疑惑,仿佛石化了一般。 站在一旁的叶小鸾心中暗自焦急:“哎呀,张家哥哥这下可完了,看样子是真不会作诗啊!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让那三个坏蛋抓住机会大肆嘲笑一番吗?”而另一边的叶纨纨却不这么想,她凝视着张好古那略带戏谑的眼神,心里琢磨着:“还有最后一句没说呢,以他一贯的行事风格,这最后一句说不定会有出人意料的惊人之笔,瞧他那副胸有成竹、憋着坏水的模样,定是有所依仗。” 与此同时,温佶等三人听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他们迅速地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暗自得意。 就在这时,急性子的罗同一跃而出,那张喜洋洋的面庞正对着张好古,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张大人,您这首诗作得也太不入流了吧!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水平嘛!哈哈,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啦!” 那另外两个人听到之后,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简直是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他们的笑声无比放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得颤动起来,极为夸张。 然而,就在这肆意的笑声之中,忽然间传来了一句清脆而响亮的话语:“飞入芦花看不见。此诗名《咏雪》。”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更是戛然而止,就好像有人突然间掐住了他们的脖子一般,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哪里是什么不入流的水平啊!最后的这一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犹如画龙点睛之妙,使得整首诗瞬间鲜活了起来。它不仅巧妙地描绘出了雪花的轻盈与灵动,还赋予了这首诗一种空灵而美妙的意境。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家交头接耳,纷纷对这句诗赞不绝口。有的人惊叹于诗人的才华横溢,有的人则沉浸在诗句所营造的优美画面之中无法自拔。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芦苇荡,仿佛真的看见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如精灵般飞舞着,轻盈地飞进了那茂密的芦苇丛中。雪花与芦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让人分不清哪是雪花,哪是芦花。眼前的景象如梦似幻,美不胜收,令人陶醉其中。 就在众人尚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之际,张好古已然再次开口吟诵起他的第三首诗作。只见他缓缓念道:“一两三支竹芊,四五六片绿叶。自然疏疏淡淡,何必重重叠叠。” 这首诗名为《画竹》,其意境清幽,仿佛一幅淡雅的墨竹图跃然眼前。 随着这三首诗的吟罢,犹如三幅风格各异却又同样精妙绝伦的画卷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唯有那轻微的呼吸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交织在一起。而那三人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张大着嘴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惊愕之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张好古竟然能够接连创作出如此精彩的诗篇,而且一篇更胜一篇。然而即便如此,他们心中仍旧有些不服气。这时,张其美率先打破沉默,高声喊道:“哼,我们才不信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出三首这般出色的诗来,说不定是抄袭了别人的作品呢!”面对质疑,张好古却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后回应道:“既然你们不信,那好,我便再抄录几首给你们听听便是。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好了!”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张好古对着方以智说:“杂诗一首,送方兄。” 又转过身对着叶纨纨说:“既然送方兄一首了,那么再送叶姑娘一首。” “红叶满寒溪,一路空山万木齐。试上小楼极目望,高低。一片烟笼十里陂。 吠犬杂鸣鸡,灯火荧荧归路迷。乍逐横山时近远,东西。家在寒林独掩扉。《南乡子·秋暮村居》”又是一幅画,从远及近,层次分明,动静相兼,有声有色,优美安详,恬淡静谧的村野田园风光,一下子让叶纨纨沉浸去了,犹如身临其境。 叶小鸾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和期待。她小嘴一撅,娇嗔地喊道:“张家哥哥,我的诗呢?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张好古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连忙应道:“对对对,还有我们可爱的小鸾妹妹的。” 只见他略作思考,轻声吟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叶小鸾静静地聆听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越睁越大,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待张好古念完,她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快地跳跃起来,大声说道:“是极是极,这诗里描绘的春天简直跟咱们家附近的金鱼池一模一样呢!张家哥哥真是厉害,能把这般美景用诗句展现出来。只是不知这首诗可有名字?” 张好古微笑着回答道:“此诗名曰《村居》。”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面容略显落寞的叶小纨引起了张好古的注意。他眼珠一转,打趣地说道:“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有了专属诗作,我怎能忘了叶二小姐您呢?”说着,他清了清嗓子,又吟诵出一首新诗来。 “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湖边不用关门睡,夜夜凉风香满家。” 叶小纨原本黯淡的双眸瞬间被点亮,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她轻轻颔首,低声问道:“这诗叫什么名字呢?” 张好古微笑着回答道:“《夏日荷花》。希望这首诗能让二小姐开心一些。” 第八十五章 诗词是小道 “对于兴国,诗词是小道。” “我不否定诗词,诗词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在历史上确实对国家或民族的兴盛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诗词能够培育文化自信,涵养民族精神,可以为大明提供精神支撑和文化底蕴。 诗词在社会上可以起到净化思想、陶冶情操、增加凝聚力、提高民族气节的作用。 阅读优秀的诗词作品能够提升中华民族的大国襟怀,有助于探索民族发展的道路。 在现有条件下,通过创新的方式来传承和推广诗词文化,可以让其在当代社会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诗词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对于增强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心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它并不是科技强国的直接因素。科技强国需要依靠科技创新、教育培养、经济支撑等多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 然而,若想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强国,关键在于大力发展科技,因为科技乃是推动国家进步的首要力量。一旦科技水平得以提升,整个国家必然能够变得更为强大。 先从国防领域说起,未来将是火炮的时代。无论你的武功多么高强,面对我那射程极远的大炮轰击,恐怕也是难以抵挡。毕竟,枪炮的杀伤力和攻击范围远超传统的弓箭。不仅如此,日后还会出现性能卓越的战车,其速度之快绝非马匹所能比拟。这种战车无需依赖草料喂养,既能载人又可装备火炮。相比之下,马匹即便力气再大,也无法拖动沉重的货物,但战车却能够轻松胜任此项任务。 再来看看工业方面。就拿我们日常穿着的衣物来说,目前布料价格昂贵,但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一情况将会得到改变。过去依靠人工织布,一人一天能完成的工作量极其有限;而采用现代化的机器生产,其效率甚至能够超越百名工人。并且,机器可以日夜不停地运转,持续不断地进行纺织工作。 最后谈到农业,如今虽然已经不再像上古时期那样采用原始的刀耕火种方式,而是利用牛来耕地、人力拉犁,但这样的作业模式与使用先进机器耕种相比,仍然存在巨大差距。在一天之内,即使动员上千名人力,所完成的农活可能还不及一台机器来得高效。 当效率大幅提高之后,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水平必然会随之节节攀升。因为高效的生产模式能够创造更多的财富和价值,推动各个行业领域不断向前迈进。而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力将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被解放出来,从而拥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从事那些他们内心真正渴望追求的事业。 这些人或许会选择投身于学术研究之中,深入探究各种古老而神秘的学问;又或者痴迷于仰望星空,探索宇宙的无尽奥秘,解开天文学中的一个个谜题;还有可能钟情于广袤大地,钻研地理知识,揭示地球表面那错综复杂的自然规律。总之,只要是人们感兴趣、愿意投入心血去钻研的事物,都有可能成为他们努力追寻的目标。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只是我的一番空想与吹嘘,但事实上,如今已经有不少切实可行的案例摆在眼前。就拿我们成功研发出的车床来说吧!这种先进的机械设备堪称现代工业的基石之一,其用途之广泛简直超乎想象。无论是制造精密零件,还是加工大型构件,车床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不仅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还为工业领域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持。 在车床不断地演进和发展之下,我们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果。一批能够真正投入实际使用的机器,已然成功地被制造出来。如果有人对此心存疑虑,那么不妨前去询问一下方以智先生。想必在座的诸位当中,有不少人都知晓这位人物吧!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火炮以及枪铳相较于以往而言,其威力和性能得到了显着的提升。然而,由于这些均属于军事方面的高度机密信息,在此我不便过多透露相关细节。 除此之外,我们还着手展开对新型材料的深入研究工作。其中有一种被称作“水泥”的材料尤为引人注目。这种材料在使用时呈现出类似于泥浆一般的状态,但当其凝固之后,其坚固程度足以与石头相媲美。未来,它将广泛应用于各类房屋、桥梁以及道路等重要基础设施的建设之中。 此外呢,有一种神奇的材料叫做玻璃。这东西可不得了啊!它最显着的一个特点就是能够让您家里的窗户变得通透明亮,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照亮整个房间。而且呀,还能将其制作成各式各样的瓶子,无论是清澈的水、醇香的美酒还是金黄的食用油,只要是那些能够流动的液体,它统统都能容纳其中。 不过呢,关于玻璃其实还有许多其他尚未被发掘的用途哦。等到真正把这些新用途给制造出来之后,相信大家自然而然就能够察觉到了。但具体到底该如何去使用它们嘛,嘿嘿,这里先卖个关子,留下点儿悬念,就得靠诸位自己开动脑筋去探索和发现啦! 要知道,推动科技不断向前发展最为关键的因素那便是人才了。所谓有学识的人才,并不仅仅局限于擅长吟诗作对之人哟。虽然会吟诗作词也算是个人才,但学识所涵盖的范围可要广泛得多呢。比如说文学领域里的经典着作与优美文章;数学世界中的奇妙公式和复杂运算;地理学科中对山川河流以及各国风土人情的研究;天文学里对浩瀚星空和神秘天体的观测探索;化学实验中各种元素之间令人惊叹的反应变化;物理学原理在实际生活中的种种应用;医学知识对于保障人们身体健康的重要性;还有对动物行为习性的深入了解,对植物生长规律的精心钻研,以及哲学思想对于人类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深刻影响等等。真可谓是包罗万象啊! 在此,衷心期望在座的每一位朋友都能够成为博学多才之士。让咱们紧密团结在大明王朝的旗帜之下,齐心协力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吧!因为只有当我们的国家足够强大之时,才不会再有其他国家或者外族胆敢轻易地欺凌和侵犯我们啦! 我们万众一心,让大明屹立在世界中心,让万国来贺。 大明万岁! 第八十六章 以后谁还写诗 “好了,我说的有点多,就到这里了,最后我再送大家一首诗。”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走了,密之。”方以智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张好古的面前,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叶大小姐,不知您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前行呢?”张好古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向站在不远处的叶纨纨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只见叶纨纨轻轻抬起头来,她那张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随后,她微微颔首轻点,表示同意与他们同行。 就这样,张好古、方以智以及叶家的三位姐妹——叶纨纨、叶小纨和叶小鸾,一同踏出了李园的大门。门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众人纷纷走向停放在门前的马车。 张好古身姿挺拔地登上了属于他的那辆马车,他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同伴们,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紧接着,方以智也动作利落地跃上了另一辆马车,然后朝着张好古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出发了。 叶家的姐妹们则相互扶持着,优雅地上了她们自家的马车。叶纨纨轻盈地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进车厢内;叶小纨紧随其后,脸上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而年纪最小的叶小鸾,则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跳着钻进了车里。待所有人都坐稳之后,车夫挥动马鞭,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响起,三辆马车便缓缓地驶离了李园,向着远方渐行渐远…… 路上叶小鸾将头探出了车窗之外。只见她双手拢成喇叭状,清脆悦耳的声音瞬间响起:“张家哥哥,可以去你那儿做客么?就在今天哟!” 另一辆马车上,张好古听到这呼喊声后,也急忙探出头来。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大声回应道:“当然可以啦!”接着,他转头看向旁边方以智所乘坐的马车,高声喊道:“一会密之也一起来呀!今天我亲自下厨,给大家露一手!”然而,此时的方以智并未出声应答,而是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张好古平日里常有的姿势——大拇指和食指弯成圆圈,其余三根手指伸直,仿佛在说“欧克”。 就这样,三辆马车排成直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向着张好古的宅邸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当众人踏入张好古 的府邸时,张好古面带微笑,热情地将大家迎进宽敞明亮的客厅。此时,只见夏红莲轻盈地走来,她温婉可人,目光中透着一丝灵动。看到有客人来访,夏红莲赶忙为客人们和张好古奉上了清香扑鼻的香茗。 张好古微笑着对夏红莲轻声吩咐道:“红莲,劳烦派人去买些菜回来,今日客人要留在府中用饭。”夏红莲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安排此事。 众人围坐在桌旁,轻抿香茗,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然而,就在这时,首先按捺不住性子的叶小鸾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声音清脆如铃:“张家哥哥,真没想到您的诗词竟如此厉害,每一篇都堪称精品中的精品,我真想用我的画笔将它们一一描绘出来。” 听到叶小鸾这番称赞,张好古不禁爽朗大笑起来,回应道:“哈哈,那就太好了,如果能得小鸾妹妹妙手丹青之助,定能让这些诗词增色不少,画好了可要记得送我几幅呀!” 一旁的方以智也忍不住插话道:“致远兄啊,您的诗词造诣竟然这般高深莫测,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原本只知道您在数学领域以及机械研究方面有着非凡的成就,却不像您在诗词方面更是出类拔萃。以至于那些所谓的诗词之道,在您面前简直如同不屑一顾的小径。有些人耗尽毕生精力,也难以留下哪怕一首能够流传于世的佳作。而您呢?每一篇作品皆是传世之作。您如此才华横溢,让其他人都不敢轻易言诗、不敢自诩会作诗啦!跟您这位‘门外汉’相比,还有谁敢得意洋洋地宣称自己擅长写诗呢?致远,等着看吧!从今天起,京师就没人大声嚷嚷说作诗了,反正我是不写了,写了也不公开了。” 说完之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整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起来,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四周。而一旁的叶纨纨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并说道:“哎呀呀,本小姐从今往后可不敢再作诗啦!若是作出来的诗与张公子您相比,那岂不是得赶紧一把火烧掉才好?哈哈哈哈哈……”不过呢,这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时,张好古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千万别这么说啊!三位才女还是要继续写下去才行呐,我那些所谓的佳作其实都是抄袭而来的哟!”听到这话,叶小鸾不由得撇了撇嘴,娇嗔地说道:“张家哥哥,您今日可真是威风凛凛啊!简直就是大杀四方嘛!那三个纨绔子弟在您面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来参加这次诗会的众人,估计也都被您给狠狠打击到喽。你就抄也抄了你自己的,反正我看的书里就没这些诗。” 说话之间,那出去买菜之人便已返回。此时,张好古赶忙起身,向众人告了一声失陪后,微笑着说道:“今日难得诸位好友相聚,我定要亲自下厨,为大家烹制一桌美味佳肴!”说罢,他便转身走进了厨房。 而留在客厅中的其余四人,则开始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他们纷纷表示想要将今日张好古所作之诗抄录下来,以便日后细细品味欣赏。只见叶小鸾自告奋勇地走向书房,不一会儿就取来了纸笔。随后,四人围坐在客厅之中,开始认真默写起诗句来。 与此同时,厨房里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张好古熟练地拿起菜刀,将新鲜的大葱切成段状,与肥美的海参一同放入锅中爆炒,瞬间香气四溢。接着,他又精心处理好了鲜嫩的羊肉和香辣的辣椒,制作出一道令人垂涎欲滴的孜然羊肉和干炒辣子鸡。此外,还有酸甜可口的糖醋鲤鱼、香酥嫩滑的小酥肉、口感筋道的干煸牛柳、清爽解腻的酸溜白菜、清脆爽口的素炒藕片、咸香入味的水煮蚕豆以及香脆可口的干炸花生等菜肴逐一完成。最后,张好古还特意煮制了一锅鲜美的鲅鱼干炖豆腐汤。 就这样,在夏红莲的协助之下,过了没多久,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品便呈现在众人眼前——十道丰盛的菜肴加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让人看了不禁食欲大动。 第八十七章 准备做大事 就在这时,夏红莲轻盈地走了过来,手中稳稳地捧着两坛散发着浓郁酒香的美酒。只见她优雅地将酒坛放在桌上,然后熟练地拿起酒壶,开始为每个人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满。那淡绿色的的酒液如同涓涓细流般注入杯中,泛起层层涟漪,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而此时的夏红莲则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美丽而端庄。尽管众人纷纷邀请她一同坐下享用美食,但她却始终微笑着摇头婉拒。即使连张好古都亲自开口让她入座,她依然坚定地表示自己只是负责服务大家,不能与客人们同桌共餐。见此情形,张好古也不再强求,任由她去了。 张好古举起酒杯,因是主人,便敬了第一杯酒 ,诸人品完酒后,纷纷举箸夹菜,都对张好古的手艺赞不绝口。 在宴席之间,众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诗词这个话题。当讨论到韵脚时,张好古也毫不吝啬地分享了他个人独特的见解。由于地域差异,某些读音在不同的地方存在着些许差别,甚至一些诗词中的用字也引发了争议。就在这时,一个奇妙的想法如闪电般划过张好古的脑海——既然如此,为何不利用汉语拼音来标注汉字的读音呢? 只见张好古兴奋地端起酒杯,高声说道:“诸位可有兴致尝试一下,给每个汉字都标注上准确的读音?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大幅提升民众的识字率和对文字的认知水平,还有望实现语言的统一。毕竟,如今各地的方言繁多,相互交流起来时常会出现听不懂对方话语的情况。”紧接着,张好古简要地阐述了汉语拼音中的声母和韵母等基础知识。 其余那四位人物,个个都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聪明才智。他们对于经史子集这些经典着作,没有一本未曾阅读过。无论是儒家的经典《论语》、《孟子》;还是史家的巨着《史记》、《资治通鉴》;亦或是诸子百家的名篇如《老子》、《庄子》等;甚至是集部中的诗词歌赋,他们都能够熟读于心,并且有着自己深刻独到的理解和见解。这种对知识广泛而深入的涉猎,使得他们在面对各种问题时,总能迅速地从脑海中调出相关的知识和经验,并运用自如,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智慧和才华,这四人无一例外,皆拥有着一颗七窍玲珑般的心,聪慧过人且对知识充满了无尽的渴望,他们皆是敏而好学、求知若渴之辈,其聪颖悟性堪称绝伦。更为难得的是,这四位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已声名远扬。不仅如此,他们还对音律有所涉猎,在这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和才华。 然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那名叫做张好古的人。此人虽说也略懂一些音律,但终究只是个半吊子水平,犹如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醋,实在难以与这四位相比拟。 当听到张好古所言之后,这四个人宛如被当头浇下一盆清凉的醍醐,瞬间清醒过来,又如同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猛然捅破一般,心中豁然开朗。原本模糊不清的关于注音的概念此刻变得清晰明了起来,尤其是那方以智,他早在之前就已经知晓西人金尼阁运用拉丁文来注释汉字之事,并且对此早已有所研究和涉猎。 四人均表示出对此事感兴趣,如果成功,这可是教化之功,可是要载入史册的。四人决定明天再来张好古这里,把这事定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慢慢话题就转到张好古铺子开业的事。 张好古面带微笑地说道:“老师给选了个好日子,在五天后吧!到时候啊,可还有个大大的惊喜等着大家哟!”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趁着这次人多热闹的时候,我们新推出的香皂也将一同供应上市啦,并且交由叶家铺子来独家专卖。”听到这里,叶小鸾不禁好奇地笑着问道:“那为何不干脆就在咱们自家的铺子里把这些东西一块儿售卖呢?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些?”只见张好古摆了摆手,认真地解释起来:“这其中可是有些缘由的。我家的铺子日后将会上架众多各式各样的货品,但就目前而言嘛,还是保持单一品类最为妥当。”说到这儿,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继续说道:“其实呀,我心里一直都想着要帮助那些在海边艰难讨生活的渔民兄弟们。所以呢,我打算专门开一家海产品专卖的店铺。只可惜眼下玻璃尚未制作成功,如果能用上玻璃橱窗展示那些新鲜的海产品,想必一定会吸引更多顾客的眼球。而且啊,海味毕竟有着特殊的气味,要是跟香喷喷的香皂放在一起卖,恐怕不太实际。” 饭后,张好古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块块刚刚制作完成的香皂。这些香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由于目前生产条件有限,每种香皂仅仅只制作出了一百块而已,加起来总共也就只有区区一千块。而且,它们尚未经过任何精美的包装处理。 张好古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忙碌的方以智,开口问道:“密之啊,如今咱们的车床制造情况如何?可还有闲置未用的吗?” 方以智停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答道:“已经成功制出六台车床啦!只是目前暂时还没有对外出售呢。不过嘛,倒是接到了不少订单哦。比如南京那边预订了两台,宣大地区也预定了两台。至于价格方面嘛,我们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毕竟这些买家都是官府自用,所以具体的定价还得由你来决定呀!这已经预定出去的四台车床都已经装箱完毕了,但因为运输途中不太方便整体运输,所以需要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再进行现场组装。而原本我们就有的两台车床以及新制成的这六台中剩下的两台,目前都正在使用着呢。不过,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撤下其中一台作为备用。” 第八十八章 沈宜修大家,方维仪大家来访 “那太好了!这样一来呢,我们得给机械厂下达一个加工任务了。要知道,这可是咱们厂第一次承接外部加工业务啊!这次需要加工的数量可不少,是一千个圆木盒哦,不,而是整整两千个!等会儿我会把相关的图纸给您,如果您觉得自己能够胜任画图工作的话,也可以按照我的描述自行绘制。对了,之前让您看的那本《制图说明》,相信您应该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吧?那么现在,就请您尝试着设计一款合适的盒子出来。这款盒子不需要太复杂,只要能够稳稳当当地装下一块普通大小的香皂就行了。另外,还有几个关键的点需要注意一下。首先,从成本方面考虑,整体造价一定要尽量降低;其次,盒子本身无需上漆处理,但表面要用彩色纸张进行粘贴装饰;然后呢,一共要有十种不同的类型。而且每种类型的外观颜色都要与内部所放置的香皂保持一致。除此之外,还得雕刻木板,印在彩纸上。并清晰地印上‘香皂’这两个大大的字。至于具体是什么香型嘛,比如说是玫瑰香、茉莉香等等这些,可以用较小的字体在旁边注明清楚。怎么样?这项工作交由叶大小姐来负责,五天之内完活,经费由我支付。您觉得是否可行呢?” 听到这话,叶小鸾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呀!这个活儿我完全能够搞定,而且说实话,我本人恰好特别喜欢做这种手工活呢!” 且说,张好古又补充道:“对了,密之,速速寻来两位手艺精湛的雕匠,每种物件分别取十个过来。这上头得雕刻些美观悦目的花草图案。这些东西呢,我打算送进宫里去,所以务必做得精致华美。至于盛放它们的盒子嘛,就采用银质打造好了,同样也需装饰得漂漂亮亮的。此事极为紧急,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完工交付。”话音刚落,张好古不禁感到心头一阵抽痛,暗叹这造价着实有些高昂啊。 众人由于身负着各自不同的重要任务,彼此之间相互道别之后,就纷纷踏上了回家之路。而张好古呢,则特别嘱咐成钧一定要确保张家的那三位小姐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中。 第二天清晨,按照事先的约定,张家姐妹三人再加上她们的母亲沈宜修,早早就来到了张好古这里。只见沈宜修手里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叶燮。前后脚的功夫,方以智和他的姑妈方维仪也到了。张好古心里暗暗嘀咕道:“这才一会功夫,我就得接连出来迎接两拨客人,而且还带家长的,长辈来我就得出门迎接。这像是小孩子闹别扭打架,非得把家长叫来评理啊!而且今天来得这么早,害得我连早饭都还来不及吃一口呢。” 既然客人们已经来了,张好古赶忙让夏红莲将一杯杯香气扑鼻的热茶逐一奉送给大家。随后,众人一起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落了座。这时,方维仪目光扫过沈宜修,因为她们二人不仅相识已久,还是常常在一起切磋诗词的好朋友。沈宜修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方维仪希望由自己先开口说话。于是,她微笑着说道:“昨天小鸾回去以后跟我们讲,说是小张大人您有意要给汉字标注读音,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呀?” 张好古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并紧接着侃侃而谈起来:“没错!就是要用拉丁字母当作声母和韵母来给咱们的汉字进行注音呢。这么做呀,一来能够实现读音的统一,二来还能大大提高民众的识字率哟。如此一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认字啦。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学来认识汉字,甚至都不再需要专门请先生来教导了。” 听到这番话,方维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连忙追问道:“真的能够做到无需先生教导便能认字吗?” 张好古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能够做到,但得有个前提条件哦。那就是要有一定的基础,如果连拼音都不了解,又没有任何文字方面的基础,想要自学可就难喽。” 沈宜修与方维仪相视一眼后,方维仪再次开口说道:“倘若这个方法切实可行,那么我和叶夫人能否加入到你们当中来呢?我们也渴望能够为汉字注音这件大事贡献出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毕竟平日里我们也没啥要紧事,无非就是写写字、作作画罢了。” “那简直太好了呀!我非常欢迎你们能够加入进来。这份工作确实相当繁琐,虽说拼音学起来并不困难,但要给每一个字都准确地注上音,可真是一项浩大且枯燥乏味的工程呐!如果你们身边还有其他相识的朋友对此感兴趣并且愿意参与其中,那就再好不过啦!毕竟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嘛,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干,肯定能让我们早早看到成果的哟。”张好古满脸笑容地紧跟着回应道。 听到这话,方维仪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道:“然而如此一来,原本这只是属于您一个人的成果,现在参与的人一多,岂不是会瓜分掉您应有的功劳吗?要知道,这可是具有重大意义的教化之功啊。倘若由您独自一人完成此项壮举,那将会是何等巨大的功勋荣耀呢?” 张好古缓缓地摇了摇头,他那坚毅而温和的目光落在了方大家身上,轻声说道:“方大家啊,您可切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张好古绝不是那种贪图私利、独吞好处之人呐!这世间的好处,又怎会是一人能够独占得了的呢?唯有懂得与身边众人分享,才能赢得他人真心相助呀。再者说,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即便我有通天彻地之能,若仅凭我一己之力去完成此事,恐怕少说也要耗费一年光阴吧,亦或是两年之久。然而,正如那句老话所言——‘人多力量大’,若是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早日取得成果,从而更早地造福于大明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啊!” 第八十九章 疯狂的追星族 方维仪和沈宜修静静地聆听着张好古这番诚恳之言,心中不禁对他的为人钦佩不已。只见她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赏之意。此时,方维仪微微颔首,微笑着回应道:“张公子高义,令妾身深感敬佩。想来此番合作,必能成就一番利国利民的善举。”一旁的沈宜修亦是轻点颔首,表示赞同。 张好古面带微笑,清了清嗓子,然后将声母和韵母深入浅出地向众人讲述了一番。他不仅详细解释了每个声母和韵母的发音特点,还用一些常见的字作为例子,现场示范如何通过这些拼音来准确读出字音。众人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当他们按照张好古所教的方法尝试拼读时,发现果然如他所说,这种方法十分有效且易于掌握。 接着,张好古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让身旁的人赶紧去取来纸笔。待纸笔拿来后,他认真而专注地将声母和韵母一一书写下来,那工整的字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倾听的沈宜修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何不直接用汉字来给文字注音呢?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够让人一目了然,而且大家对汉字更为熟悉,认知度也许会更高啊。”她的目光充满好奇,期待着张好古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张好古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这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使用汉字来注音固然有其优势,但相比之下,拉丁文却有着独特之处。首先,拉丁文的字母相对较少,形状也较为简洁明了,更容易被辨认和区分。其次,对于初学者尤其是年幼的孩子来说,接触全新的、简单的符号系统,反而能够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和好奇心。我们不妨打破传统的思维定式,勇敢地尝试新的方法,以一种陌生但有趣的方式引导孩子们学习拼音,这样或许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从而更有利于知识的普及。”说完,他自信地看着众人。 方以智一脸兴奋地说道:“诸位且听我说,这拉丁字母着实精妙!它不仅容易辨认、诵读和书写,而且使用起来更是便捷无比。相较于我们传统的文字体系,其简洁明了之程度简直令人惊叹不已啊!” 一时间,屋内众人皆被他这番话语所吸引,纷纷拿起手中的拉丁字母表开始研读记忆。然而此时,唯有两人显得格外悠闲自在。其中一人便是张好古,只见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而另一人则是小叶燮,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糕点。 就在大家全神贯注学习拉丁字母之时,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众人不禁抬起头来面面相觑。张好古见此刻自己正好无事可做,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在张好古刚刚将头探出的时候,眼尖之人立刻便认出了他来。刹那间,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哎呀呀,张大人出来啦!张大人啊,小人对您的才华仰慕已久,恳请您收小人为徒,传授作诗之道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喊道。 紧接着又有一人高声叫道:“张大人,求求您也给我作一首诗吧!听闻您的诗作意境高远、妙笔生花,若能得您赐诗一首,那真是小人三生有幸呐!” 这时,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挤到前面,恭敬地躬身行礼道:“张大人,我家老爷特意遣小人前来相邀,请您移步过府一叙。我家老爷对您的才名早有耳闻,一直渴望能与您当面交流呢。” 未等张好古回应,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张大人,我家老爷特地让小人过来询问一下,我家小姐如今尚未出阁,仍待字闺中。倘若张大人尚未婚配,不知是否愿意与我家小姐喜结良缘,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一时间,各种请求和呼唤此起彼伏,喧闹无比,仿佛置身于热闹非凡的菜市场一般。而此时,张好古面前这条原本就不宽敞的巷子早已被拥挤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人们争相向前,都想离张好古更近一些。放眼望去,远处还有不少人影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有不少人的手里拿着纸笔 举在头顶,这是怕弄坏了。 张好古眼疾手快,身形一闪便迅速回到门内,紧接着“砰”地一声将大门紧紧关闭。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对门房喊道:“快!快把门栓插上!”待门栓稳稳插好后,张好古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来,后背紧贴着冰冷坚硬的门板,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右手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响亮的“啪啪啪”拍门声骤然响起,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冲击着张好古脆弱的神经。 他被吓得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院子里跑去。没跑出几步远,便瞧见墙头上接二连三地冒出一个个脑袋。这些脑袋有的戴着帽子,有的则披散着头发,脸上神情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充满兴奋和好奇。 与此同时,屋内的众人听到外面传来如此大的动静,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想要一探究竟。他们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不知所措。当目光触及到那些墙头上密密麻麻的脑袋时,再加上耳边嘈杂喧闹的呼喊声,众人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是有人在追星啊!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尤其是那二十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此刻面对墙头上数量众多且近乎疯狂的人群,也是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虽然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但对于这种狂热的追星场面还是头一回见到,心里难免有些发怵。 第九十章 被堵家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张好古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打着转儿。他的大脑此刻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思维完全陷入了僵局。 一旁的沈宜修看到眼前这般情景,不禁咂了咂舌,眉头微皱地对张好古道:“致远,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呐,此事恐怕只有您亲自出面,他们方才肯撤离此地。” 张好古心里虽然有些发怵,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得硬起头皮,抬起头冲着墙头上的那些人道:“诸位,你们应该不会跳进我院子里面来吧!”话音刚落,只听得墙头上传来了一个声音回应道:“自然不会啦,咱们可都是风雅之士,又岂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事强行闯入他人庭院呢?”张好古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接着又试探性地问道:“那……那你们总不至于砸门硬闯进来吧?”这时,另一个声音紧接着传来:“那更是万万不能的呀,咱们皆是知书达理、文明守礼之人,怎么可能去做那种破门而入的强盗行径呢?” 听到这里,张好古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要这些人不胡作非为乱来一通,事情总归还是要好办许多的。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清了清自己略微有些发干的嗓子。 定了定神之后,张好古鼓足勇气开口大声说道:“各位朋友,请先安静一下,听在下说上一句。若是真心想要与张某结交朋友的,不妨将拜帖留下,待日后有空之时,张某定会逐一登门拜访。以文会友,向来都是文人雅士之间的一桩美谈雅事嘛!” 就在这当口,忽然传来一声高喊:“张大人的诗作实在精妙绝伦啊!不知您能否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听到这话,张好古微微一笑,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哎呀呀,诸位过奖啦!我哪有什么可传授给大家的高招妙法哟!不过呢,依我个人的经验而言,无非就是平日里多读些书、多看些文罢了。或许哪天灵感突发,便能信手拈来那么一两句精彩的词句。就像陆放翁曾经说过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咱们这些读书之人啊,其实大都会吟诗作对。然而,若想要创作出能够广为流传的绝妙好诗,那就只能看老天爷是否眷顾咯!毕竟,有时候这冥冥之中的机缘巧合,还真是难以捉摸呢。” 说完这话,张好古不禁面露尴尬之色。要知道,昨天那首惊世之作压根儿不是他自己所作,而是他偷来的呀!好在至今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地说道:“张大人,要不您受累写个字条给小的吧,我家小姐可一直在等着呢。” 张好古一听,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应道:“这位小哥,我连你家小姐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更谈不上相识了,如此贸然写字条,实在有违礼节啊!” 那小厮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开口说道:“我家小姐乃是吏部......”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哎呀妈呀,差点儿就把小姐的身份给秃噜出去了!这要是真的说漏了嘴,等回到府上,自己非得被打得皮开肉绽不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心虚地左顾右盼起来。还好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张好古身上,并没有人留意到他的失态。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这小厮赶紧脚底抹油,从人群的缝隙中一溜烟儿跑掉了。 张好古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汗水,一边再次提高音量说道:“诸位,真的请大家散了吧,我家中确实还有重要的客人需要招待呢!”然而,他的话语就如同投入大海中的一粒石子,瞬间被周围嘈杂的人声所淹没。 尽管离得近一些的人们听到了张好古的话,心中也萌生出离开的念头,但无奈外面的人群越来越多,将这里围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他们就算想要挪动脚步,也是身不由己,根本无法脱身。于是乎,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谁也没有办法打破这一僵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众人已经围堵在张好古家门口一个多时辰了。就在这时,顺天府的衙役们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当这些衙役们看到眼前人山人海的场景时,顿时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更让他们感到棘手的是,人群中有不少人的身份非同小可,皆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衙役们先是试图好言相劝,希望围观的群众能够自行散去。但那些达官贵人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于衙役们的劝告充耳不闻。见软的不行,衙役们心里想着要不要动用手中的水火棍子来强行驱赶人群。可仔细一想,人家只是前来看看张好古而已,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如果贸然动手,恐怕会惹下不小的麻烦。所以,衙役们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却毫无办法可想。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好古被围堵在家中的事情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街头巷尾、茶肆酒楼,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件稀罕事儿,消息越传越广,就连深宫内院之中都有所耳闻。 这不,一名机灵的小太监得知此事后,赶忙一路小跑来到御书房,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当今圣上崇祯帝。此刻,崇祯帝正端坐在书桌前,仔细端详着昨日张好古所呈上来的那八首诗作。只见他时而微微颔首,时而轻捻胡须,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这些诗篇篇皆是文采斐然、精彩至极,崇祯帝心中暗自感叹:“这张致远当真是才华横溢啊!每一首诗都堪称精妙绝伦。” 第九十一章 皇上解围 就在这时,小太监的禀报声打断了崇祯帝的思绪。听闻张好古竟遭此困境,被众人围堵家中,崇祯帝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不禁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居然能让人这般兴师动众地堵上门去。真不知此时那张好古该是何等的狼狈模样。” 略作思索之后,崇祯帝觉得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若是一直这样由着那些人堵着,还不晓得要僵持到何时。于是,他转头对身旁伺候的大太监王承恩说道:“王承恩,,朕有口谕,宣张好古进宫觐见。”王承恩领命而去。 待到行至张好古家门前那条狭窄的胡同口时,王承恩被眼前那水泄不通、摩肩接踵的人群惊得瞠目结舌。他原本以为报信之人所言已经足够夸大其词,但此刻亲眼所见之景,竟远比所闻更为夸张。 望着这密不透风的人海,王承恩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身负皇命,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高声喊道:“皇上有旨,宣奉政大夫,工部虞衡司员外郎张好古入宫觐见!”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仪仗队也迅速展开,试图以此开辟一条道路。 然而,当所有人听到宫中太监到来的声音后,虽然纷纷主动让开道路,但由于人数实在太多,场面反而变得愈发拥挤不堪。众人就如同被挤压在一起的纸片一般,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尽管如此,现场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毕竟,冲撞圣驾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而他们又怎会拥有像张好古那般逆天的福气,能够因一场意外的碰撞而高中榜眼呢?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喧闹不已的周遭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张好古不禁心生疑惑。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张好古入宫觐见!\" 这道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寂静,惊得张好古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门口,亲手拉开那沉重的门栓,用力推开大门。抬眼望去,只见太监王承恩正站在门外。张好古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将其迎进院子里。两人一路疾行,来到中厅之时,王承恩向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扯开嗓子高声喊道:“皇上口谕,宣奉政大夫、工部虞衡司员外郎张好古宫中觐见,即刻启程!” 宣读完圣旨之后,王承恩转头看向张好古,微笑着说道:“张大人,时辰紧迫,咱们这便一同出发吧!”张好古连连点头应道:“好,那就烦请公公带路,一同前往宫中觐见圣上。不过,还请公公稍等片刻。”说着,他转身吩咐下人赶紧取来十斤上好的海参。 趁着等待的功夫,张好古又转向一旁的沈宜修、方维仪等客人,一脸歉意地说道:“诸位,实在抱歉。这注音之事只能暂且押后了。眼下你们且先回府准备开业事宜以及物品的包装等相关事务。我须得先跟随王公公进宫一趟,待我回来再与各位详谈。今日就恕我不能相送了,密之啊,劳烦你帮我找几个人护送几位贵客回家。” 待手下将那海参呈上来之后,张好古满脸堆笑地说道:“公公您看,此乃上等海参,滋补功效堪称一绝,不仅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更是世间罕有的珍品呐!还望公公能够笑纳。”言罢,他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伸出手去虚扶了一下王承恩,并趁着这个机会,不动声色地将一张面额足足有一百两的银票塞进了王承恩的手中。 而此时身处众目睽睽之下的王承恩,自然不好当面表露什么,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若无其事般地摆了摆手,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张被他悄悄攥在手心里的银票此刻正紧紧地贴着他的掌心。 随后,张好古登上了马车,一同随行的还有黄祥和吴大宝两人。他们就这样紧跟在王承恩的车驾后面,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抵达了巍峨耸立的宫墙之外。张好古缓缓走下马车,转身对黄祥和吴大宝叮嘱道:“你们两个就暂且在此处等候吧,切莫乱跑乱闯。”二人连忙点头应诺。交代完毕后,张好古便迈步跟上前方的王承恩,一同走进了宫门。 由于是跟着王承恩这位宫中红人一路走来,所以沿途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气势恢宏的文华殿外。只见一名值班太监快步上前,恭敬地向王承恩行礼后,随即转身进入殿内向里面禀报。不一会儿功夫,那名太监便匆匆返回,示意王承恩可以带着张好古进入殿内。于是乎,张好古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随着王承恩抬脚迈进了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宫殿之中。 踏入殿门之后,只见崇祯皇帝略显倦容地端坐在龙椅之上。那张宽大的案几几乎被堆积如山的奏章所淹没,但他却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口,显然正在等待着张好古的到来。 张好古甫一进入殿内,便快步走到案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由于不清楚此次召见所为何事,他只能恭敬地高呼道:“臣张好古觐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而,崇祯皇帝并未立刻回应,依旧保持沉默。 片刻之后,崇祯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跪在地上的张好古。此刻的张好古心中忐忑不安,完全无法揣测这究竟是福还是祸。而崇祯则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之人,暗自思忖着。虽说自己贵为大明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可这份沉重的责任和无尽的劳累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呢?想到此处,他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起来吧!我的大人材。”声音虽不大,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无奈。 第九十二章 工厂的事 张好古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就好似一个刚刚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般,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崇祯帝则在这宽敞的殿内慢悠悠地溜达开来。 他一边踱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好家伙,你倒好,都敢和天公对话啦,这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呀!”听到这话,张好古心中不禁一紧,虽然还不至于两腿发软,但也是惊恐万分。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掌控着整个大明帝国生杀大权的至高存在,其一句话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崇祯帝就这样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再次看向张好古,接着说道:“不过嘛,你说你会不会就是朕所渴求的那种人才呢?毕竟,你也算得是天子门生,还是殿试的榜眼呐。”说完,便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张好古,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反应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没等张好古开口,崇祯又继续说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口气不小啊!但愿致远是我的大明的人才,你确实也做了不少实事 在工部的作为,朕都看在眼里,你去登莱皮岛之差事,做到也不错,内阁拟票,也等你休完假后实授,官阶再升一级,放你那里好呢,你的上司李逢春奏本,想让你接替他,他准备告老还乡,可朕觉得你不应在工部了,最好去兵部,车马司郎中。你觉得怎么样。” “全凭皇上做主 ,我乃是大明一块砖,无论何处有需,皆愿前往填补空缺。”张好古一边说着,额头上不禁渗出细密的汗珠,内心更是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此刻的他,根本无法猜透崇祯帝心中所想,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深知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他只能强装镇定,摆出一副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高姿态,以期能博得圣上的欢心。 “哼,你这家伙!真是油滑至极,瞧这情形,似乎任何地方对你来说都不成问题啊!也不知你到底是做得好与不好。难不成你是胸有成竹,自信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够出色完成任务?”崇祯帝冷哼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犀利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张好古。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质疑,显然对于张好古如此轻易地表态并不完全相信。 “罢了罢了,你且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吧!朕记得你曾言及诗词不过是小道,唯有依靠科技才能振兴大明王朝。朕倒要听听,你这番言论究竟是对是错。不必有所顾虑,只管大胆道来便是。”崇祯帝双手背后,缓缓踱步至龙椅前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依然紧盯着张好古,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此时的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张好古的回答。 “那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至于对错,还需皇上定夺。”张好古听不追究自己,也就大着胆子说了起来。“科技兴国,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不是全部,别的我不知道,关于新建的机械厂,我就说一说,车床的成功,提高了生产力,这是肯定的,还有提高了精度,形成了统一制式,对以后的维修好处是善而易见的,零部件可以交互替换,车床的成功,也衍生了几种机械,另外蒸汽锅的实际应用也提上了日程,至于它的力量很明显能看出来,它超过牛马的力量,甚至于超过的程度是成倍,百倍的 ,它的应用会越来越广泛,在车的使用方面,可以替换马力,使车能行驶,在船的使用方面,可以替换浆帆,哪怕逆水行舟也会快过顺风使船。应用会越来越多。在冶炼铜铁方面,用它锻造,超过无数人工,现在的水泥制作,已提上日程,一旦成功,在军事应用上,制作堡垒是很快的,只要人够用,哪怕一天一夜,一座堡垒就可建成,坚固程度超过砖石,建房修路,不仅仅是解释度,就是速度也比现有工艺快速好多倍。玻璃也是,一旦制成,就是皇上的宫殿,换下窗纸,会通透明亮,令人心旷神怡,更不怕雨淋水湿,还有更多好处,臣就不一一细表。到时这两样制成,还请皇上让我全权代理,到时我还皇上千金万金,到时需建新厂,水泥厂,玻璃厂 而且不能只是一个厂 ,按需求怕是要好多。到时候每个厂的利润或可达到一洲一府的税收。” 张好古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话,直说得自己口干舌燥、气喘吁吁。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着的崇祯帝接过了话头:“若能达到一府一洲的税收规模,那对于百姓而言确实是件好事。如此一来,便可适当减少对百姓征收的赋税了。大明的百姓实在是太苦啦!近年来天灾不断,人祸频仍,再加上那可恶的建奴频频挑起兵祸,使得百姓们不得不承受更多的苦难和压力。然而,百姓皆是我的子民,我又何尝不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呢?也罢,朕便相信你这一回。不过,朕听闻你们张家的铺子即将开张,而且还打算售卖香皂?” 张好古听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瞧了瞧皇上的脸色,心中暗自揣测着皇上对此事的态度。看到眼前依旧毫无变化,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不敢对您有所隐瞒啊!不论是那一间间铺子,亦或是那一块块香皂,皇家皆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至于这其中所产生的利润,则按照二八之比分账,皇家占取八成,而余下的二成归属于铺子所有。微臣之所以如此安排,实则是想通过这铺子来帮扶那些从皮岛流落至此的民众,好让他们能够有一口饱饭吃,不至于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还望皇上明察!” 第九十三章 车马司 “朕可不夺你的家财,不过你在机械厂夹杂私货?嗯。”崇祯帝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质问。 听到这话,张好古心中一紧,连忙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虚汗,诚惶诚恐地说道:“臣以后再也不敢了!这真不是微臣想要谋取家财啊,在制作之初,微臣便已想好一切。如今尚未有任何利润产生呢,就算日后有所盈余,多出的部分微臣也绝不敢擅自收取。微臣一心只为皇上您效力,无论是水泥厂还是玻璃厂,那可都是属于皇上您的产业呀!”此时的张好古心里明镜似的,深知只有紧紧抱住皇家这条粗壮的大腿,才能避免被他人眼红嫉妒、巧取豪夺。毕竟以他目前的实力,实在难以招架那些觊觎之人。 崇祯帝听了这番话,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欢喜之色。他心想,若是这些工厂开办起来,利润必定相当可观。届时,自己的内帑将不再缺少银两,便能去做更多有益于国家和百姓之事了。想到此处,崇祯帝忍不住长叹一声。想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平日里连吃穿用度都十分节俭,更别提沾染那些奢靡之事了。然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国库空虚所致,偌大一个帝国竟然处处捉襟见肘,窘困至此,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崇祯紧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他深知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被这些琐事所困扰,必须集中精力处理国家大事。此刻,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那就是要充分发挥张好古的才能,将开厂之事办得妥妥当当。 毕竟开厂所能带来的利润极为可观,如果因为权力受限而导致张好古无法尽心尽力地做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于是,崇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看向张好古,语重心长地说道:“致远啊,朕知道此次开厂事宜重大,关乎国计民生。若是你还有其他需求,不妨在此处直接讲出来。但凡需要朕给予支持之处,也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是有利于开厂之事,朕定会全力相助!” 张好古微微蹙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陛下,建新厂确实需要大量资金支持。所幸目前机械厂已有部分资金回笼,可以承担一部分建厂费用,但仍存在一些难题。首先便是地皮问题,这需要陛下您亲自批示。微臣认为将厂址选在郊外荒山附近最为妥当,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占用宝贵的良田,又能充分利用荒地资源。此外,微臣还打算建造一个研究院,其研究领域不仅限于军器,更应涵盖民用方面。关于资金方面,微臣会竭尽全力想办法解决。然而,人员调配与任用则需仰仗陛下您的旨意,毕竟这关系到研究院能否高效运转。再者,考虑到研究院工作的重要性及其长远发展,其级别不宜过低,最好由三品以上大员坐镇方可。并且,在研究院之下,微臣希望能够设立一所学院,专门用于培养各类实用型人才。” 崇祯帝听完张好古所言,缓缓低下头,陷入深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张好古,开口道:“张卿家,朕觉得研究院暂且可与太医院、钦天监平级。既然如此,就由你来担任这院正一职吧,换作他人恐怕难以胜任此职,亦不知其中关键所在。至于那所学院,亦可依你之议成立,并设置主事一员负责管理相关事务。至于具体章程,你尽快拟个奏本呈交内阁。还有,你之前所求之人已在赶来的路上,待你假期结束之时,想必他们也差不多该抵达京城了。” 另外,关于你的任职事宜,究竟是选择留在工部呢?还是前往工部就职呢?崇祯帝暗自思忖着,绝对不能让张好古就这样无所事事地闲下来,否则这小子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务正业可不行!朕整日为国事操劳,累得跟狗似的,必须得给他找点事儿做,让他多多分担一些才好啊! 听到皇帝的问话后,张好古稍作思考便回答道:“陛下,微臣觉得车马司也是个不错的去处。对于驿路方面,微臣心中倒是有些许想法。依微臣之见,我们不妨采用‘以路养路’的策略,如此一来便可避免完全依赖国家投资了。咱们可以开办邮政业务以及车马行。不过这里面需要注意的是,这些新开设的机构一定要与传统的驿站有所区分才行。它们只需负责接待民间的客人和货物运输即可,万万不可再像过去那样承接官家的各种繁杂任务。而且还要与标行明确区分开来,其人员构成应当以那些退役的兵卒作为主体力量,与此同时,再搭配上经由朝廷正式任命的管理人士。而且,要依据实际情形,适度地向他们发放一定数目的兵器装备,从而令这个组织具有半军方的特质属性。如此一来,倘若边境地区出现了防务方面的需求,那么便能够即刻集结成一支军队投入战斗。另外呢,也能够按照具体状况斟酌着招募一部分身体健壮、孔武有力的年轻小伙子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然而,关于具体的招募人数倒没有必要限定得一成不变,可以根据过往旅客以及货物运输的流量规模来进行灵活机动的调整即可。至于那些带有官方背景的事务,像是官员职务调动啦、货物运送啦等等之类的,一律都要收取相应的费用。为此,可以单独设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负责处理这些事宜,而这个部门则交由皇上您亲自拍板决定。对于所收取的费用,必须做到清晰明了地核算,无论是重量多少、里程长短等因素都要考虑在内,以此来有效防止有人利用职权谋取私利或者搞些不正当的行为。通过这种方式获取的利润收益将进行统一的调配安排,在业务繁忙的时候用于运输货物,而在闲暇之时,则可用来修缮道路,顺便也能解决驿站工作人员的生计问题以及驿站设施的维护工作。不过呢,微臣依然希望能够留在工部任职,恳请陛下恩准,好使微臣竭尽所能,为咱们大明朝制造出一些有利于国家发展建设的器具物件啊!” 第九十四章 给皇上送礼 听听完张好古的话后,崇祯皇帝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开始在这宽敞而庄严的宫殿内慢慢地踱步。他那紧皱的眉头仿佛承载着整个天下的忧虑,显然正在仔细思考并权衡着张好古所述之事的利弊得失。 许久之后,崇祯帝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张好古说道:“你一心想要留在工部,想必是不愿意担任那些具体繁杂的职务吧?然而,如今研究院里的事务本就繁多,若再加上邮政相关的诸多事宜,恐怕也是千头万绪啊。”就在此时,张好古赶忙开口回应道:“皇上圣明,微臣之所以如此选择,正是因为心系国家之发展。现如今,原有的马车已然无法满足不断增长的陆路运输需求。因此,微臣想到可以用胶轮取代现有的木轮,并以铁来制作车轴和轮毂。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极大地延长马车的使用寿命、增加其运输分量,还能提高行驶速度。目前,橡胶已处于实验性质的生产阶段,如果将其应用到车轮之上,一方面可以有效地减轻震动,另一方面其耐用性更是远超全木轮。所以,微臣打算精心打造一辆四轮马车,恭请皇上您亲自试用。” 听闻此言,崇祯帝那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庞之上,微微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朕并不需要全新打造的马车,此举纯属浪费钱财之举。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每一分钱都应当用在刀刃之上,岂能如此轻易挥霍?”他的话语之中透露出一种凝重与节俭之意。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听到皇帝这番话后,急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然后言辞恳切地解释道:“皇上误会微臣了,微臣绝非想要为您专门定制一辆全新的马车。只是希望您能够以您的睿智目光,指出当前马车设计与制造当中可能存在的不足之处。如此一来,我们便可针对这些问题加以改进,使其更加完善,从而更好地服务于陛下以及朝廷众人。” 崇祯帝听了张好古的解释之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沉思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好吧,关于此事,容后再议。既然你有心打造马车,那么造船之事,你也需得多多费心,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不过,无需亲自参与管理制造等琐碎事务,只需从旁协助即可。” 张好古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叫苦不迭。本以为只负责马车之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没想到现在连造船也要掺和进来。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牛马一般使唤啊!然而,面对皇帝的旨意,他纵然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却也是丝毫不敢反驳。 此时,崇祯帝似乎看穿了张好古内心的想法,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你具体的事务安排究竟如何,还需要到内阁那里仔细研究一番方可定论。依朕之见,你不妨留在工部,不再担任那些具体而繁杂的事务性工作,将更多的精力专注于研究院事,同时兼顾邮政事务。如此一来,既能充分发挥你的专长,又可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说完,崇祯帝便挥挥手示意张好古退下。 见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既然皇上主动提起了店铺的事宜,张好古也就顺势告知皇上,再过个三两天,他会亲自给皇上送来一些香皂。然而,皇上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麻烦,朕可不缺你那点东西,只要你能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啦。” 听到这话,张好古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挑起一边眉毛,出人意料地开口问道:“不知皇上对之前食用的海参感觉如何呢?”崇祯帝闻言先是一愣,心中暗自诧异这话题怎么突然就从店铺跳到了食物上面,但稍稍思索后,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嗯,说来奇怪,自从吃过那些海参之后,朕感觉这段时间精神确实比以往好多了,而且身子骨也舒坦了不少,就连力气都似乎增加了些许。不过,你为何要这般询问啊?” “皇上,不知这海参是否称得上是好物啊?”大臣一脸好奇地问道。 皇上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说道:“依朕之见,应当算是吧。” 大臣紧接着又问:“那这香皂呢?微臣觉得它亦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呀。皇上不妨先试用一番,再来评判。微臣以为此等物品价格实惠,不仅可用于沐浴净身,就连洗完衣物之后,亦会有淡雅的馨香残留其间,如此一来,便无需再刻意使用熏香之物了。” 皇上听闻此言,略感兴致地点点头道:“既然致远你都说好用,那待过些时日,你便给朕送一些过来吧!哦,对了,还有那海参,也要多送些来。太妃尝过后,直说甚好,以致于如今宫中众人皆对此物喜爱有加。” 张好古连忙应道:“遵命,届时微臣定将二者一同送至御前。” 皇上满意地笑了笑,言道:“那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致远啊,你可要成为我大明栋梁之才,更要成为朕的栋梁之才呐。” 大臣赶忙跪地叩首,言辞恳切地回应道:“微臣自当为大明王朝鞠躬尽瘁、微臣就此告退。”言罢 ,有太监走上前来,引着这位张好古缓缓步出宫门。 一路行来,张好古只觉得脚下仿佛踩着一团团松软的棉花,每走一步都像是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双腿绵软无力,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的步伐踉踉跄跄,身形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走出那威严庄重的宫门,与前来送行的太监拱手作别之后,张好古便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马车。一进入车内,他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倒在了座位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动弹分毫。他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向随行的黄祥吩咐道:“快……快驾车回家!”说完这句话,他便紧闭双眼,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今日在宫中所经历的一切,心中暗自感叹着:“古人诚不欺我啊,这伴君果然如伴虎,那种无形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就在这般思绪纷乱之中,不一会儿工夫,疲惫不堪的张好古就在颠簸的马车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马车缓缓驶到家门前停下的时候,张好古依然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毫无察觉。直到随行的家丁们轻轻将他从车中扶起,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走进屋内安置到床上,他才稍稍有些转醒,但很快又再次昏睡过去。 待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窗上,给房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迷迷糊糊之间,张好古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家中的侍女夏红莲前来叫他起床吃晚饭。张好古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慢吞吞地下床穿好鞋子。由于刚刚睡醒,还有些睡眼惺忪、头脑发昏,所以他的动作显得十分迟缓笨拙。等他洗漱完毕走到饭桌前坐下时,饭菜已经有些微凉了。不过张好古此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也顾不得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饭后,便又感到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于是匆匆忙忙扒拉完碗里剩下的饭菜,便转身回到卧室继续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窗前,映照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睡了整整一夜的张好古终于恢复了精神,他伸展开双臂,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只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心情格外舒畅愉悦。因为昨日众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各项事务进展顺利,反倒是让张好古清闲了下来。用过早餐之后,张好古信步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铺开纸张,提起毛笔,开始认真书写起关于研究院的设定方案来。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奋笔疾书,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待完成研究院的设定之后,张好古稍作休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紧接着又投入到对邮政系统的构思和设想当中。只见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如何构建一个高效便捷的邮政体系。 写完之后,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紧接着,他又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将刚刚完成的文稿检查了好几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和角落,生怕有所遗漏。确认无误后,他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然后高声吩咐道:“来人啊!速速给我套上马车,准备前往内阁。” 而此时在内阁之中,褚相早已接到了来自宫中的传信。信中提及,那张好古近日将会有一份重要的奏本上报至内阁。至于这份奏本所包含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尚不得而知,但宫里特意交代要内阁尽快对其予以处理。 不多时,张好古的身影出现在了内阁门前。他恭恭敬敬地呈上自己精心撰写的奏本。诸相接过奏本,匆匆浏览一番后发现,其中涉及的内容繁多且复杂,需要花费一定时间来深入研究其可行性。于是,诸相略作研究后,由周延儒说道:“小张大人,此份奏本事关重大,容本官再行斟酌。烦请您暂且先回府歇息,不过,本官随时都有可能派人前去向您询问相关事宜,还望您在家中等候消息,切勿擅自离开。”张好古连忙拱手应道:“下官遵命,一切但凭褚相安排。”言罢,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诸相们对着那份厚厚的奏本陷入沉思…… 在这阳光明媚的第三天清晨,方以智怀着满心期待,早早地便来到了张好古的家中。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珍贵的木盒样品,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不仅如此,他还贴心地将精心雕刻好的香皂装进了特意打制而成的银盒里一并带来。 张好古见到方以智到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热情地迎上前去,接过方以智递来的银盒,开始仔细端详起来。只见第一个银盒上,缠绕着简洁而优美的缠枝牡丹纹。这些纹路虽然并不复杂,但却显得大气非凡,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富贵荣华的美好寓意。接着,张好古又拿起第二个银盒,发现上面的纹饰竟然与第一个如出一辙,同样的简单而不失优雅。 欣赏完精致的包装盒之后,张好古轻轻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皂。此时,站在一旁的方以智赶忙向张好古介绍道:“这块香皂并未经过过多的精雕细琢,只是简单地刻绘了一些常见的花卉图案。”张好古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逐一打开其他几个盒子查看,确认每一块香皂都没有任何问题。 随后,张好古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样品盒子。它们形状规整,呈圆形,显然是经过了精细的车加工处理。而且当他试着将香皂放入盒子时,发现尺寸恰到好处,不大不小刚刚好。对于这样的结果,张好古感到非常满意。于是,他转头对方以智说道:“做得不错!你现在就把这些做好的东西送到叶府去吧,记得把香皂也一起带上。”方以智欣然领命,转身离去,准备按照张好古的吩咐去完成任务。 且说那张好古寻思着此次进宫送礼之事,便唤来了好友黄祥和吴大宝一同帮忙。三人精心准备起来,先是将那价值不菲的十块银子包装的香皂小心翼翼地用精美的绸缎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后轻轻装入一个精致的木盒之中。接着,他们又如法炮制,把整整二十斤的海参也稳妥地放进另一个木盒内。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张好古等人登上马车,一路疾驰朝着宫内奔去。 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宫墙之外。张好古赶忙下车,向宫门处的守卫士兵恭敬地禀报来意,并静静地等候在一旁。此刻他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这一大堆礼物可如何拿进宫中呢?况且从这里到目的地还有好长一段路程要走啊! 第九十五章 张家铺子开业了 正在张好古忧心忡忡之际,忽然看见王成恩带着两名小太监快步走了出来。见此情景,张好古心头的重担瞬间落了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只见王成恩在前头引路,而身后的两名小太监则稳稳地拎着那些装着礼品的木盒,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宫内走去。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层层关卡和严密的盘查,但由于有王成恩的带领以及各种手续齐全,倒也没有遭遇太多阻碍。就这样,经过一番周折,张好古终于再次来到了文华殿外。 经过通传之后,终于得以进入那庄严肃穆的殿内。再次见到这位主宰着大明江山社稷的至高无上之人——崇祯帝时,心中难免涌起一阵敬畏之情。 只见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精致的银盒,里面放置着一块令人瞩目的香皂。崇祯帝饶有兴致地凝视着这块香皂,它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晶莹剔透、色彩艳丽,散发着阵阵迷人的芬芳。崇祯帝不禁微笑着调侃道:“这便是那位周大人咬了一口的香皂啊!真不知其味道究竟如何?瞧着这般模样,的确诱人非常,也怪不得周大人会忍不住咬上一口呢。”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赶忙上前答道:“此香皂虽味道好闻、颜色好看,但实在难以入口,不过用来洗手倒是极其好用的。”听闻此言,崇祯帝的好奇心愈发被勾了起来,他亲自拿起那块香皂,移步至盆架之前,按照张好古所教之法开始清洗双手。 随着手中动作不断,细腻的泡沫逐渐涌现出来,崇祯帝新奇地注视着这些泡泡,只觉得趣味横生。待将双手洗净之后,他顿感神清气爽,与以往相比,这次的清洁效果显然更为出色,不仅如此,双手之上还残留着淡雅的香气。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崇祯帝满心欢喜,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张好古看到崇祯帝面露满意之色,脸上不禁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启奏陛下,这香皂一共研制出了十种之多,每一种都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香气。原本呢,微臣计划将其中那拥有龙涎香味的香皂专门供给皇上您使用。只是这龙涎香实在是太过稀有珍贵,微臣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买到那么一点点儿。所以呀,这款带有龙涎香的香皂,微臣就不打算对外售卖啦,只供皇上您一人享用。” 崇祯帝听完张好古的话,略作思考后,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道:“罢了罢了,既然这龙涎香如此难得,此款香皂便不必再制作了,过于奢靡。朕觉得九种款式已然足够。另外,宫中若要采购这些香皂,费用嘛,就直接从相关款项里扣除便是。至于这香皂的样式,也无需过多雕琢装饰,其包装盒亦不必搞什么特殊花样,与民间所用的一般无二即可。” 张好古听闻此言,赶忙恭恭敬敬地应声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定当全心全意听从皇上安排,绝无半点违逆之心!” 皇帝微微颔首,面带微笑说道:“对了,朕要好好夸赞于你一番。你在那诗会上的发言着实精彩绝伦,不仅令在场众人拍案叫绝,更是极大地鼓舞了我大明的士子们。愿他们能以你为榜样,为实现大明的繁荣昌盛而不懈努力、奋勇拼搏。” 说罢,皇帝挥了挥手,示意道:“好了,你且先退下吧!” 张好古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弯腰抱拳,毕恭毕敬地回道:“臣遵旨,这便告退。” 随后,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向门口走去,直至抵达门口位置,方才转过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宫殿。 崇祯皇帝望着张好古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轻声自语道:“但愿此人为朕之栋梁之才,能助朕成就一番宏图伟业。”然而此时的张好古对此浑然不知,他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皇宫,径直朝家中奔去。 回到家中,张好古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椅子上,稍稍歇息片刻后,便高声呼唤着成均和袁飞两人前来。只见他面色凝重,神情严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现在马上动身前往城中各大青楼,务必替我寻来那经验丰富、容貌出众的老鸨,并让她们带来足足三十名技艺娴熟的妓子。切记,每个人每天需要支付二两银子作为酬劳,雇佣期限为整整三天,且要从咱们店铺开业之日开始算起。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必须办得妥妥当当,不许有丝毫差错!否则,休怪本官严惩不贷!” 成均与袁飞闻听此言,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躬身施礼,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谨遵大人之命!请大人放心,小的们就算赴汤蹈火,也定然不会辜负您的重托。” 二人领受命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快马加鞭地直奔青楼而去。然而,由于所需的妓子数量实在太多,仅靠一家青楼根本无法凑齐。面对这一棘手难题,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不辞辛劳地辗转于多家青楼之间,四处寻觅合适的人选。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奔波努力,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终于在午后时分成功邀请到了数位老鸨。 只因成均和袁飞事先已将张好古的官员身份告知对方,这些老鸨深知得罪不起这位大人,故而对张好古都表现得极为恭敬顺从,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 张好古站在那里,神色自若地看着面前的几位老鸨,却并未着急安排座位。而那些老鸨们呢?一个个诚惶诚恐,压根儿就不敢擅自坐下,只能小心翼翼地站着等待他发话。 只见张好古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今日特地将诸位请来,实不相瞒,乃是本官名下有一家铺子即将开业。故而想烦请各位相助,凑些人数,以作开业典礼之用。具体而言嘛,就是让诸位的女儿们客串一下端茶送水的活儿。当然啦,这报酬方面绝对不会亏待大家,每人可得二两银子,且需要连续服务三日。每日辰时便要到达铺子,待到酉时方可离开。待诸位返回之时,会有马车专程接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可否应允此事?” 那几位老鸨一听,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原来只是客串个侍女而已,又能早早回去,再者这银子给得着实不少,反正也不需要她们是什么大牌人物来撑场面,如此好事,岂有不应之理?于是纷纷点头,表示愿意接下这个活计。 这边张好古见她们都答应了,心里也是十分满意。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要举办开业典礼,不如索性把自家的香皂一同上市销售!反正这卖香皂的铺子与新开业的这家相距并不远,也就是隔着一条街罢了。到时候自己也好两头照应,确保一切顺利。 随后,张好古又将张虎唤至跟前,仔细地向其交代了一番。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讲述得清清楚楚,包括到时候应该如何行动、怎样说话等等。张虎认真聆听着,不时点头,表示已经牢记在心。待张虎全部记下之后,张好古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自行去忙碌了。 接着,张好古又安排人手扯来了足足一丈长的粉纱一块,以及若干色彩鲜艳的彩纸和七块同样长度的丈长红布。然后,他请来方以智帮忙书写一些大字。只见方以智平心静气,工工整整的按照张好古吩咐的写了出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任务。其中有六份张家铺子的宣传语被写在了彩纸上,并一一张贴在那六块红布条幅之上。这些字都是竖着书写的,等到店铺开业那天,将会从房檐处垂直悬挂而下,想必会十分引人注目。此外,还有“新品上架,独家专供——香皂”几个大字,这是横着书写的,准备贴在那块粉纱上面。这块粉纱届时会横向悬挂在叶家铺子那边。然而,当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唯独张好古自己觉得有些不够美观,甚至略显俗气。但周围的众人却纷纷称赞不已,认为这样五颜六色的装饰非常好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何曾见过如此新颖独特的布置方式呢?张好古暗自思忖道:也罢,目前的条件有限,也只能先这般将就一下了。 叶家特意送来了精美的彩纸包装给张好古过目,那彩纸色彩斑斓、图案别致,张好古一眼望去,只觉眼前一亮,心中不禁赞叹这彩纸包装设计得真是清新脱俗,美观大方。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来到了开业的前一天。令人欣喜的是,从各方传来的消息都是捷报频传,所有人员均已顺利地完成了各自所承担的任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家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次日铺子正式开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好古家中除了三位年事已高的长辈外,其余众人皆早早地赶到了铺子里。此时,天空仍被夜色笼罩,一片昏暗,但他们的心情却是格外兴奋与激动。待众人抵达铺子时,竟发现对面叶家的铺子已是灯火通明,想来叶家必定也是倾巢而出,全家老小齐上阵,为自家店铺的开业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张好古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老兵和家丁们将精心制作的六个条幅小心翼翼地悬挂在房檐之下。随后,他又亲自带领着几个手脚麻利之人,捧着粉色的纱质条幅,快步走向叶家的门头,到了一看,叶家还真的是全家出动,就连叶绍袁,也来了,小叶燮更不用说,肯定在,于是众人将这块充满喜庆氛围的条幅挂在门头上。 当他回到自家铺子的时候,便顺路去了一趟叶家,邀请叶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前来相助。不仅如此,他还顺道取来了两把锋利无比的剪刀以及一个精致的笸箩,然后才慢悠悠地返回自家铺子。 抵达自家铺子之后,他首先将剩余的那一块足有一丈之长的鲜艳红绸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接着凭借一双手从中间巧妙地缠绕出了一朵红花。随后,他招呼叶家的两位小姐上前,每人各拉住红绸的一端。张好古则站在前方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暂时放下手中的红绸,并告知她们过一会儿就在店铺门口按照这样的方式拉扯着。 至于负责剪裁的人员,他经过深思熟虑,前去邀请了自己的恩师,请他出山相助。而另外一人嘛,也不想找别的人了,自己也就只能勉强凑合一下了。 叶家铺子所在之处,只见张虎兴高采烈地赶着车缓缓而来。那车上满满当当装着的,竟是整整十个制作精美的盆架!每个盆架之上,皆稳稳放置着一只锃亮的铜盆,灯光映照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些盆架被张虎小心翼翼地搬到铺子前,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 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刻钟,但青楼那边的人也提前来了。已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紧接着,一辆辆的马车徐徐停靠在了张家铺子附近。车门打开,一群群娇艳动人、身姿婀娜的女子如蝴蝶般轻盈地下了车。她们或笑语嫣然,或娇嗔妩媚,个个都是天生丽质,让人眼前一亮。而在这群莺莺燕燕之中,还有不少老鸨亲自带队,指挥着自家姑娘们有序排列。更令人瞩目的是,有些妓子手中还握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想来是准备在稍后大展才艺。这一幕着实让站在一旁的张好古惊叹不已,他原本未曾料到会有如此精彩的安排,而人家却早已考虑周全。不愧是专业的啊,张好古心中暗暗赞叹道。 这些青楼来人,也是对张好古示好,毕竟是官面人物,值得交好,说不定啥时能帮上忙,故而锦上添花,示展些才艺,给开业助助兴。 第九十六章 开业大吉 当看到青楼来人竟然比预期还早到达时,张好古不禁喜出望外。他迅速地从人群中挑选出了整整二十个人,并将他们指派到了夏红莲那里。这批被选中的人肩负着一项重要任务——突击培训如何泡制海参。 所谓泡海参,就是要用适量的温开水来浸泡那些经过盐培处理过的海参。其目的在于去除大部分多余的盐分,但又要保留些许淡淡的咸香味道。然而,如果想要对海参进行更为精细的加工,那就非得由张好古本人亲自动手不可了。 除了泡海参之外,这二十个人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那便是泡茶。好在这些都是来自青楼的女子,个个都精通茶艺,能够泡出一手上好的茶水。她们的泡茶手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对于进入青楼工作的人来说,精湛的泡茶技艺可是一门必修课程。 与此同时,张好古又把另外十个人交到了叶家铺子的张虎手中。这十个人将要去学习有关香皂的使用方法以及详细介绍,如此一来,待到正式接待客人的时候,他们便能够熟练地引导客人们正确使用香皂并了解其独特之处。 至于剪彩之人,第一个是恩师,这是早就说好的事,开业的日子恩师会来捧场,另外一个只好勉强自己了。 辰时将至,阳光逐渐洒满大地,街头巷尾开始热闹起来。此时,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一家新开张的铺子前。众人翘首以盼,只见车门打开,首先走下马车的正是张好古的恩师徐光启。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衫,面容和蔼可亲。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紧接着又有三位老者从马车上陆续走了下来。原来今日正值休沐日,内阁的几位大臣竟集体前来庆贺这家新店的开业。这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说来话长,当初张好古请恩师徐光启为店铺题字之时,便在内阁提及过开业的日期。而恩师徐光启更是主动提出会在开业当天亲自前来为其剪彩。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内阁大臣们一同前来了。 见到恩师及其他几位大人到来,张好古赶忙吩咐家中仆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鞭炮铺满铺子前方。一时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云霄,引得周围路人纷纷驻足围观。与此同时,叶家的两位姐妹也手牵红绸,面带微笑地走到了铺子门前。那红绸鲜艳夺目,宛如天边的晚霞一般美丽动人。 望着姐妹俩手中的红绸,周延儒好奇地询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张好古连忙笑着解释道:“回大人,此乃彩头之物。待到吉时一到,需用剪刀将中间的大花朵剪下,寓意吉祥如意、生意兴隆。”听闻这般新奇有趣的用法,周延儒顿时来了兴致,非要与徐光启一同剪彩,并开玩笑地说道:“好古啊,你且先站到一旁去吧!”张好古自然不敢违抗,只得乖乖退到一旁,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吉时的到来。 随着鞭炮渐渐响完,附近的人纷纷聚集过来,这时叶家姐妹两个扯着红绸,站在铺子门口两端,徐光启和周延儒拿着剪刀剪下了中间的大花朵,早就端着笸箩的夏红莲,接住了已经剪掉的彩头。此时人是越聚越多,张好古吩咐几个老兵开始抛洒铜钱。 店铺外面热闹着,张好古亲自引着四位大佬来到二楼雅间。告了个罪,说是一会再来作陪,让夏红莲奉上了好茶。 张好古慢悠悠地走向了对面街道,而这边前来的客人自然有专人负责迎接招待。只见黄祥、吴大宝、成均和袁飞这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正忙前忙后,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与此同时,还有二十个娇艳如花的妓子像一群五彩斑斓的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轻盈地穿梭往来,她们婀娜多姿的身影和巧笑嫣然的面容,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当张好古到达对街之后,便示意张虎可以开始表演了。只见十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子迅速排成一列,每人手中都紧紧握着一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皂。就在此时,张虎清了清嗓子,扯起嗓门高声喊道:“走过的,路过的,各位大爷大妈们,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啦!我们这里有最新上市的宝贝哟!您绝对买不了吃亏,更买不了上当!”伴随着张虎声嘶力竭的大声吆喝,没过多久,周围就聚集起了一堆好奇的路人。见此情景,张虎更是精神抖擞,开始了更为精彩的表演,他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继续吆喝道:“来来来,哪位朋友的衣服弄脏了呀?你,就是你,哎呀,你们怎么都不愿意脱下来呢!”正当众人犹豫之际,一个机灵的妓子迅速取来了一块崭新的布料。张虎见状,立刻接过布料,并高高举起向大家展示道:“大伙瞧瞧,这块新布干不干净呐?”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应道:“干净,当然干净咯,新布哪能不干净嘛!”张虎狡黠一笑,接着说道:“嘿嘿,既然大家都说干净,那我就让它变得脏兮兮的,不过请放心,稍后我还能让它恢复如初哦!”说完,张虎毫不顾忌地往地面上用力一蹭,那块原本洁白如雪的新布瞬间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变得肮脏不堪。 他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再次询问路边的行人:“你们觉得这块布这会儿到底脏不脏呀?”众人纷纷附和道:“脏,那当然脏啦!”可不是嘛,那块布上面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泥土,简直就像是从泥地里刚捞出来似的。 张虎见状,赶忙将手中的布放进水里浸湿,然后拿起一块香皂,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搓揉起来。只见他口中还不停地吆喝着:“大家都瞧好了啊!瞧仔细喽!一、二、三……嘿,马上就要见证奇迹啦!”随着他的呼喊声,周围渐渐聚拢过来一群好奇的看客。 不一会儿,张虎便拿着那块已经被搓出满满泡沫的布走到一旁的清水中,小心翼翼地清洗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角落。很快,原本脏兮兮的布就在他的搓洗下变得焕然一新。 只见张虎双手紧紧握住那块布,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将其高高扬起,然后用力向下一甩。那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翩翩起舞。张虎定睛一看,果然,整块布洁白无瑕,连一丝灰尘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心中大喜过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吆喝声也愈发响亮起来:“快来瞧,快来看呐!这布洗得多干净哟!” 随后,张虎兴高采烈地手持着那块洗净如新的布,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面前。他满脸得意之色,眉飞色舞地向周围人炫耀道:“大家看看这块布,干不干净?是不是跟新的一样!”接着又凑近一些,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布,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飘散开来。张虎再次提高嗓门问道:“怎么样?香不香?有没有闻到这股迷人的味道?” 此时,围观众人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一个个都惊得合不拢嘴。他们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布,纷纷点头赞叹不已:“哎呀呀,真是太干净啦!这可比咱们平时用的皂角洗出来的还要白净呢!” “可不是嘛,而且居然还带着这么好闻的香味,简直神了!” 那些官家小姐和富家小姐们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们相互交换着眼色,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价格有多昂贵,一定要买下这香皂。毕竟如此干净且散发着迷人芬芳的味道,若是能穿在身上,在人前必定会大出风头、倍儿有面子!就连那些官太太和富太太们此刻也心动不已,心里琢磨着:要是自己拥有这样的香皂,而别人却没有,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得意洋洋的事情啊! 就在这时,那些头脑灵活的家伙们瞅见有人往店里冲,心里寻思着可不能落于人后啊!这不,一旦出现了带头往里跑的人,其他人便像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纷纷效仿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主儿,一见旁人都争先恐后地冲进店里,生怕错失良机,于是也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这种盲目从众的心理迅速蔓延开来,仿佛传染病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才眨眼的工夫,店里头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恐怕都难以飞进飞出啦!张好古站在外边一瞧,好家伙,这人山人海的场面真是壮观呐!他赶忙吩咐张虎扯开嗓门继续大声吆喝:“诸位客官听好了哈!本店新推出的香皂,数量有限呐,谁下手快就能抢到,动作稍慢可就没份咯!手快有,手慢无啊!” 张虎得了令,扯起嗓子喊得那叫一个响亮。这一嗓子下去,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更是拼命地往前挤呀、推呀,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脑袋削尖了钻到最前头去。至于到底要不要买这块香皂嘛,暂且不论,但排在队伍前列总归没错吧? 张好古眼见这番热闹景象,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稳稳落地了。他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张虎带领手下伙计好好维持现场秩序,并要他们不停地高喊着那句广告词来招揽更多顾客。安排妥当之后,张好古面带微笑,迈着轻松的步子转身回到了自家店铺里。 因内阁那四位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大佬之故,一些消息极为灵通的官员们闻风而动,纷纷涌向了张家铺子。他们或正襟危坐于店内,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或饶有兴致地细细品味着盘中美味的海参。其目的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想在这些大佬面前混个脸熟,刷刷自己的存在感罢了。毕竟谁能知晓,或许哪一天某位大佬会对自己青睐有加,从而令自己得以官升一级呢? 眼见如此众多的官员纷至沓来,张好古心思一转,瞬间计上心来——何不推行会员制呢?于是他当机立断,定下规矩:每月只需缴纳百两银子便可成为普通会员,而每年则需支付千两银子方可升级为高级会员。至于那些内阁大佬等够级别的人物,则可享受免费待遇。此外,六部、内阁、都察院、国子监、都督以及锦衣卫等等各主要部门的大佬及主要副职,都可获个免费名额。此会员制度共分为三个级别,其中顶级会员自然是完全免费的,而且所有会员进店后均可享用免费的茶水和每日一盅的免费海参,更有丰盛的自助免费午餐供应。 主意已定,张好古赶忙将好友方以智叫来。碰巧今日乃是铺子开业大吉之日,不仅方以智如约而至,就连宋应星竟也一同前来捧场了。张好古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将这会员制的详细章程一一道出,请方以智帮忙书写下来。待方以智挥毫泼墨完毕之后,那张写满章程的纸便被放置在了吧台显眼之处,以供众人阅览。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富可敌国的富豪们,就如同嗅到腥味的鱼儿一般,纷至沓来地涌入到了这家铺子之中。他们心怀鬼胎,或许是想借此机会能够和某位位高权重的官员攀上关系,这样一来,日后自家的生意必然会顺风顺水、蒸蒸日上。当这些人看到这里实行会员制度时,有的人只是谨慎地购买了一两个名额,而有些更为夸张的,则是一口气买下了五六个会员名额。 张好古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切事务处理妥当,忙得不可开交之后,终于有时间来到了那四位身份显赫的大佬所在的雅间。他毕恭毕敬地陪着几位大佬喝了一杯香茗,并轻声说道:“诸位稍等片刻,小人这就亲自下厨去做几道拿手好菜,以表敬意。”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雅间。 第九十七章 当街宣旨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雅间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呼喊之声:“张大人,接圣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呼,犹如一道惊雷在整个铺子里炸响。刹那间,原本还稍显平静的铺子瞬间变得喧闹嘈杂起来,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就连那四位一直稳坐在雅间里的大佬,此刻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站起身来,急匆匆地朝着店铺门口走去。 在一片手忙脚乱之中,只见远处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赶来,仔细一瞧,原来是王承恩。他距离此处还有一段路程,但眼尖的人们早已发现了他的身影。远远望去,便能瞧见站在那儿的张好古。王承恩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大声喊道:“恭喜张大人了!”声音洪亮,响彻整条街道。 不多时,王承恩便来到了近前。此时,有人迅速从店内搬出一张桌子,暂时充当起香案来。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王承恩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他双手将圣旨高高举起,置于头顶上方,随后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奉政大夫,工部虞衡清吏司员外郎张好古接旨!” 听到呼喊声,张好古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先是轻轻抖动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仿佛这样就能表达出自己对圣旨的敬重之情。接着,他又伸手扶正了头上原本就戴得端端正正的帽子,此乃所谓的正冠之礼。做完这些动作后,张好古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宣读圣旨。而此时此刻,但凡身处这条街道上的人们,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就连内阁的那四位德高望重、位极人臣的大佬们也不例外,他们同样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静待圣谕降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奉政大夫、工部虞衡司员外郎张好古,奉旨出差前往登莱之地,身负重任,不辱使命。其不仅圆满完成了押运之务,更是在平叛皮岛反贼刘兴治之乱中立下赫赫战功。此外,还成功将众多流离失所的百姓移出岛屿,安置于登莱州,拯救无数苍生性命。朕念及张爱卿此番功绩卓着,特命吏部,因其功勋,擢升其为工部研究院院正,并兼任兵部邮政司郎中令一职。二职皆为正五品。自即日起,正式封官晋爵,以彰其德。特此颁布此恩旨,望卿倍加珍惜,勿负皇恩浩荡。钦此!” 张好古恭敬地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心中满是欢喜与激动。他深知此次晋升乃是皇帝对自己的莫大肯定和信任,决心日后定当竭尽所能,报效朝廷。 然而,正当他准备按照惯例向传旨太监王承恩奉上一些银两以示感谢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王承恩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两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张好古面前,口中说道:“恭喜张大人高升,贺喜张大人新铺开张,生意必定兴隆昌盛。这点薄礼聊表内官的一番心意,还望张大人笑纳。” 张好古一时有些傻眼,他从未听闻过太监主动送出银子的事,以往所见皆是太监们收受他人贿赂。此刻面对王承恩此举,他不禁愣住了,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而王承恩见张好古迟疑未接,便直接将那两张银票强硬地塞进他手中,并继续说道:“张大人莫要多心,内官绝无其他深意,仅仅只是作为朋友,在您新店开业之时送上一份随礼罢了。张大人万不可推辞,否则便是看不起本官。本官这便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说罢,王承恩转身离去,留下张好古独自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银票,心中暗自感慨这位太监的与众不同。 经过短暂而又紧张的思索之后,张好古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谨慎的决定——暂且将这份厚重无比的礼物收起来。此刻,他的心中暗自思忖道:“这王承恩看似并非等闲之辈,其行事作风倒也颇为豪爽大方,确是一个值得深入交往之人呐。假以时日,如果能寻得合适的契机,我一定要与他多加往来、密切沟通才是。” 就在这时,只见那王承恩潇洒地向张好古拱手作别,然后敏捷地翻身上马,缰绳一甩,骏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阵滚滚烟尘,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望着王承恩远去的背影,街道两旁原本跪着聆听圣旨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开始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刚刚颁布的这道圣旨所蕴含的深意。大家都不禁感叹,当今圣上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张大人可真是宠爱有加啊!瞧瞧人家,如此青春年少就已经官居五品实职高位,这般殊荣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不少人更是兴奋地想着,今日能够有幸亲眼目睹圣旨的宣读过程,回去以后在亲朋好友面前可有得吹嘘和炫耀一番啦! 张好古收好圣旨后,去了厨房,亲自给四位大佬做菜去了。葱爆海参 ,红烧海参,松茸鱼肚,清蒸鱼翅,淋汁鲍鱼,蒜蓉贝丁,姜葱爆海蟹,白灼海虾,炸蛎黄,蒜苗乌鱼豆。又炖了一个干鱼豆腐汤。 菜做好之后,张好古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那间装饰豪华、充满威严气息的大佬雅间。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训练有素的侍者们陆续端了进来,摆放在那张铺着精美丝绸餐布的大圆桌上。与此同时,一坛坛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酒也跟着送了上来。这些酒乃是闻名遐迩的秋露白,其醇厚的口感和独特的风味令人陶醉。 在座的四位大佬见多识广,对于美食佳酿自然有着极高的品鉴能力。他们一眼就看出,无论是眼前的酒菜,还是整个宴席的布置安排,无一不是顶级水准。可想而知,为了准备这一桌丰盛的佳肴,张好古定然是花费了不少心血,下足了血本。因此,四位大佬心中对张好古的好感不禁又增添了几分。 众人一边品尝着美味的菜肴,一边畅快地饮着甘醇的美酒,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有些微醺之时,坐在首位的周延儒放下手中酒杯,微笑着看向张好古,语重心长地说道:“致远啊!依老夫之见,当今圣上对你的恩宠可谓是无人能及啊!别的臣子接圣旨,要么是在自己家中,要么就是在官衙公署里。可你倒好,圣上竟然直接派人当街宣读旨意,这其中深意,想必不用老夫多说吧?”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张好古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他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之所以选择当街宣旨,并非随意为之,而是有意要给自己造势。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支持与帮助,表示皇上站在了自己这边。想到这里,张好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太大了!这简直就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宣告,张好古是受到皇上特别关照和庇护的人呐! 既然皇上对自己这般恩宠有加,那自己自然要竭尽全力去回报这份深情厚谊。虽说为这大明王朝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有些夸张,但起码也要做到全心全意、尽心尽力才行啊。 就在此时,周大佬将话点到此处便不再多言。张好古何等聪明之人,岂能不知其中深意?他当即面向皇宫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作势虚拜起来,并大声说道:“微臣多谢陛下隆恩浩荡!微臣必定肝脑涂地,为我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言辞恳切,态度诚恳,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而那四位德高望重的大佬见张好古如此识大体、懂礼数,纷纷在心中暗自赞许道:“此子果然孺子可教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四位大佬都是稳重得体之人,自然不会喝多,都是适量刚好,既然势造成了,也不多待,便也一同辞席。 张好古送到门外,对四位大佬是分别一揖到底,大礼行到。并给每位大佬送上十斤海参,海味若干,十盒香皂。 待那四位大佬离去之后,店内原本还稍显拘谨的客人们瞬间没了约束,一个个变得活跃起来,开始肆无忌惮地高声谈论。有的客人在临行前购买了大量的海参和各种海货准备带回家慢慢享用;还有些客人则选择直接充值成为店铺的会员。一时间,店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在这喧闹声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天就过去了。眼看天色渐晚,店铺老板便吩咐伙计们封门打烊。正当众人忙碌之时,店里的掌柜匆匆赶来禀报今天的销售情况。原来,光是海参一项就卖出了惊人的两千二百两银子,各类海货也总共卖得了九百两之多,而会员充值金额更是高达三万一千六百两!听到这个数字,就连一向见惯大场面的张好古都不禁惊讶得咋舌不已。他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京城之中果然是富人云集啊!虽然日后的生意未必能像今天这样火爆,但想来销量肯定也不会太低。” 就在张好古沉浸在对今日销售额的震惊之中时,叶家那边的铺子也结束营业打烊过来了。只见叶绍袁满脸喜色地走在最前面,其身后跟着的众人同样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尤其是小叶燮,手里正拿着糕点和果子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等到所有人都纷纷落座之后,叶绍袁率先开口笑着说道:“致远啊,今天咱们两家店铺的销售额可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呢!我们叶家这边,整整一千块香皂竟然全部销售一空,甚至连积压多年的货底都卖出了不少。在此,我要真心感谢你呀,致远!若不是你的奇思妙想和精心策划,哪会有如此红火的生意呢?” 叶绍袁话音刚落,一旁的叶纨纨便紧接着开口道:“今日这销售数额,小妹斗胆让张兄知晓一二。那一千块香皂竟然全部售出,总计达千两银子!而且啊,这些香皂可都是依照着张兄您所定下的价格出售的呢,一块足足一两银子呀!起初,我们还暗自担忧这价格如此之高,恐怕没有太多人愿意购买。然而谁能想到,就在今日,所有的香皂竟都被抢购一空!不仅如此,我家其他的货品也卖出了四百二十三两银子呢。真如爹爹所言,今天这一日的销售额,已然抵得上我家过去数年的总和啦!若日后一直保持这般光景,我叶家再也不必为生计发愁喽!在此,纨纨多谢张兄的提携之恩。”言罢,叶纨纨盈盈起身,向着张好古恭敬地施了一礼。见到这番情景,只见叶小纨和叶小鸾两人迅速起身,面带微笑,动作优雅地一同向着张好古微微俯身施礼。而此时的张好古见状,也急忙站立起来,连连摆手说道:“哎呀呀,二位小姐快快请起,张某实在当不起如此大礼啊!真是折煞我也,不敢当,不敢当呐。” 话说回来,叶绍袁这官做得可真是不容易啊!他们一家人全指着他那点儿微薄的薪资过日子呢,但这点儿钱真的是远远不够开销啊!毕竟常言道:“居京城,大不易。”倒也并非是因为薪资太少,关键还是在于京城这地方消费水平实在是太高啦!无论是日常的饮食起居、穿着打扮,还是各种生活用品等等方面,每一项花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原本叶绍袁早已有了辞官还乡的念头,京城的生活压力实在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想着自己若是回到家乡去,家中还有几亩田地可以耕种,足以做到自给自足。平日里再读读书籍,弹弹琴弦,吟诗作对,挥毫泼墨,这般惬意自在的日子,岂不是美事一桩?然而如今自家的铺子竟然得到了张好古如此精妙绝伦的点拨之后,瞬间就迎来了转机,仿佛一下子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如此一来,之前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都感觉轻松愉快极了。 第九十八章 研究院 对于张好古这个人,叶家上下自然是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叶家主动向张好古发出诚挚的邀请,表示想要请他到酒楼好好吃上一顿,以此表达对他的谢意。然而,张好古却笑着摆了摆手,婉言拒绝道:“这顿饭还是由我来请吧!我的店铺刚刚开张,生意兴隆,利市大好,可以说是迎来了一个漂亮的开门红呢!所以呀,理应是我来请客才对。而且前几天大家伙儿帮了我不少忙,一个个都累得够呛。今天就借这个机会,好好地谢谢大家啦!” 就这样,叶家一家人欣然应允。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张好古以及他的好友宋应星、方以智、黄祥和吴大宝等人也一同前来相聚。只是剩下来的人数着实有些众多,小小的店铺难以容纳这么多人同时就餐。张好古略一思索,便转头对着成均、袁飞和张虎吩咐道:“你们几个商量商量,找一家附近不错的酒楼,把好酒好菜给送过来。咱们就在这店里开怀畅饮,除了需要值班的人员外,其他人尽可放心大胆地吃喝!”这些人以前大多都是行伍出身的大头兵,对于菜肴食物并没有太多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但要说起喝酒,那可真是他们的心头爱啊!当他们听到张好古说这次酒可以尽情畅饮时,那种兴奋劲儿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将店内事务妥善安排之后,张好古带领着众人寻觅到一家颇为出色的酒楼。这两家店铺生意兴隆,可谓是大吉大利之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因此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其乐融融、热闹非凡。 就当前店铺的经营状况而言,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形势一片大好。于是乎,张好古便开始筹划起接下来的行动步骤。次日清晨,张好古召集众人齐聚客厅,参与此次会议的人员包括宋应星、方以智、黄祥、吴大宝、成均、袁飞以及张虎等人。 待众人纷纷落座后,张好古率先发言,对近期的工作情况进行了简要的总结,表示如今手头宽裕,资金充裕,,对于某些事项可以更大胆地施展拳脚了展开布局。 紧接着,张好古详细阐述了第一个重要决策——购置土地。决定派遣黄祥和袁飞到周口店附近购买土地,并且明确指出,首选位置应该靠近山区,数量方面则是多多益善。黄祥和袁飞二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下来。 随后,宋应星开口说道:“我兄长宋应升已经答应进京,但由于要携带年迈的母亲一同前来,行程速度可能会相对缓慢一些。” 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不禁喜出望外,随即告知宋应星,让其兄长一路无需过于拘束,花销方面不必节省,所有费用皆可由公账支出。 宋应星微笑着回答道:“这银子嘛,一部分乃是致远赠予我之物,另一部分则来自于官家所发之俸禄。此外,平日里我省吃俭用倒也有些许积攒。此次出行,便是将这些银钱带与自家兄长使用。故而一路上虽有老母同行,但皆是雇请马车代步,并不缺那银钱花销。” 稍作停顿后,宋应星紧接着又向张好古说道:“如今水泥、玻璃以及小窑皆已成功烧制而出。那水泥经过数次试用之后发现,,无论是用于粘合石头石头亦或是砖块,其效果堪称绝佳。待其干透之后,即使用锤子猛力敲击,也是难以破开。接下来要做之事,便是让大窑投入生产。只是这场地一事,,尚需劳烦张兄帮忙协调一二。至于另外,玻璃也已经成功制造出来了,只是目前而言,其颜色的透明度尚未能达到纯净无暇之境,仍需继续探寻最佳配方以适应当前所需。” 张好古听闻此言,当即爽快地答应下来,表示厂房建设之事交给他来操办即可。他提及两个厂房最好分开建造,但选址须得选在一处。随后,张好古询问宋应星,水泥是否能够适度量产?若可行的话,新建的工厂便打算采用水泥作为建筑材料。以备来年开春开冻之后用。 宋应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方以智,郑重其事地说道:“注音这件事情可就要麻烦密之兄你多费心了。咱们不妨联合方大家、沈大家,还有叶家那三位姐妹一起干。当然,如果还需要其他帮手,人员方面你可以酌情增加嘛。如此一来,我们得先租一间房子作为工作的场地,面积最好能宽敞一些。另外呢,再请一个专门负责做饭的婆子过来。至于房租啦、笔墨纸砚这些开销,统统都由我来承担。” 方以智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这时,张好古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张虎,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张虎啊,你赶紧去跟登莱那边联系一下。如今这海货从那边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但按照当前这种发展态势,恐怕有些供不应求了。所以必须得加大运输的数量才行呐。而且那些干货也是一样,有多少咱就收多少,然后把它们发送到西北和草原等地方去。” 张虎闻言,立刻双手抱拳,大声回应道:“小的遵命!”随后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去,执行这项重要的任务去了。 张好古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吴大宝和成均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身边也就只有他们俩了,其他人都各自有事忙碌着。看起来,后续还是得招募些人手进来才行了。用过早餐之后,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只见宋应星上马直奔机械厂而去;方以智则前往牙行挑选合适的房屋,并着手雇佣婆子;而黄祥和袁飞则带着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怀揣着充足的银两,跨上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前去购买土地了。 张好古和众人告别之后,缓缓地走到了院子中央。那里摆放着一把舒适的躺椅,张好古慢悠悠地坐了上去,,整个人都放松松垮垮的,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一般。这时,夏红莲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过来,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袅袅水汽升腾而起,散发着迷人的茶香。“老爷,请用茶。”她轻柔地说道。 张好古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此时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张好古的脸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耳边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有些昏昏欲睡。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于各种事务,未曾有一刻停歇,身心俱疲。此刻,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倦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终于,张好古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慢慢地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夏红莲看着熟睡中的张好古,心疼不已。她轻轻地取来一床柔软的小被,小心翼翼地给张好古盖上,生怕惊醒了他。然后,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守望着这个疲惫的男人,任由时光悄然流逝。 时光匆匆,转瞬之间,张好古那悠闲惬意的假期便画上了句号,他又重新踏上了上班之路。 这一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张好古早早地起了床,打开衣柜,取出那件崭新的官袍。这件官袍乃是用上等丝绸精心缝制而成,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张好古满心欢喜地穿上官袍,站到了铜镜前,想要好好端详一下自己此刻威风凛凛的模样。然而,那面铜镜毕竟尺寸有限,只能照出他局部的身影,让他无法看到全貌。张好古心中不禁有些遗憾,暗自琢磨道:“等玻璃制造成功之后,我一定要先做一面大大的镜子,这样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啦!” 收拾停当后,张好古带着他的两个得力手下——吴大宝和成均,一同前往工部。由于刚刚休完假回来,按照礼数,他自是要前去拜访尚书大人。三人一路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工部的尚书房前。 轻轻叩门后,里面传来一声沉稳而温和的回应:“进来吧。”张好古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布置得简洁大方,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后端坐着一位精神矍铄、面容和蔼的老者,正是工部尚书张凤翔大人。 张好古快步上前,恭敬地向张凤翔行礼参拜:“下官张好古拜见尚书大人!” 张凤翔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张好古起身,然后目光落在了张好古手中捧着的一个精致礼盒上,打趣道:“哈哈,小子不错啊,还知道休假归来给老夫带份礼呢!”张好古连忙将礼盒递上,说道:“大人谬赞了,这不过是下官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说着,他打开礼盒,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十块香皂。这些香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张凤翔接过一块香皂,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头称赞:“嗯,这香皂看着倒是新奇,想必用起来也是极好的。好古啊,你这次因功升职,咱们工部可是专门为你增设了一个研究院呢!这个研究院乃是全新的单位,日后就交由你来负责了。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打个报告上来,部里自会酌情考虑给予支持。另外,我们也已经为你单独准备了一处衙署,过会儿就让人带你过去熟悉熟悉环境。” 听到这番话后,张好古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禁激动得微微颤抖着身子,然后赶忙再次深深地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施礼道谢道:“多谢尚书大人对下官的厚爱与信任啊!下官必定会竭尽所能、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的殷切期望和重托!” 这时,尚书大人轻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兵部的熊尚书发来了公文,说是关于你接手邮政司一事。原本这邮政司不过就是驿路下面的一个小部门罢了,但不知为何,因着你的缘故,皇上竟然特意下令将其升级了。而且呢,目前它暂且划归到我们工部这边管理。如果今天下午你没有其他要紧事务缠身的话,那不妨过去看一看。毕竟等到日后忙碌起来的时候,恐怕你就很难再有空闲时间过去了。早去早利索。” 张好古连忙点头应道:“好的,下官谨遵大人教诲。待下官稍作准备之后,便先去熟悉一下邮政司的衙署情况,待到下午时分,下官定会准时前往兵部办理相关交接事宜。”说罢,他抬起头来,用充满感激和坚定的目光望向尚书大人,表示自己一定会圆满完成此次任务。 没过多久,只见一位身着绿袍、胸前补子绣着鹌鹑图案的九品官员缓缓走来。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屋内,躬身行礼后高声报道:“下官研究院所丞惠来时,特来拜见尚书大人!”声音洪亮而清晰。 坐在案几后的张凤翔微微颔首,回应道:“去吧!你且带你们的主官张大人去熟悉一下这衙署以及诸位同僚。” “遵命!”惠来时应诺一声,随即转过身面向张好古,再次恭敬地施礼参拜,口中说道:“下官参见院正大人,请院正大人随我一同前往。” 张好古连忙向张凤翔拱手道别,然后跟随着惠来时朝着新衙署走去。一路上两人步履轻快,不多时便来到了衙署门前。 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大约十来间整齐排列的屋子。其中位于中央的三间屋子明显比两侧的要高出一些,显得格外突出。屋子的房檐下方,居中位置悬挂着一块牌匾。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中间屋子门楣上方的横匾,上面镌刻着三个醒目的鎏金大字——“研究院”。 第九十九章 土地 “研究院”。 张好古凝视着这三个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他深知,从这一刻起,自己已不再仅仅是个佐官,而是堂堂正正地主管着一个部门……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两个部门了!想到此处,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与憧憬。 张好古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屋内,目光首先落在了屋子中央那雕刻精美的几案之上,随后又缓缓移向其后摆放着的那张气势恢宏的太师椅。这太师椅看上去的确威风凛凛,但张好古心里暗自琢磨着,若是真要坐上去,恐怕未必会有多舒服。不过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等会儿得让手底下人给自己收拾出一个小巧而私密的办公室来,里面再放上一套舒适柔软的沙发,光是这么想一想,张好古都觉得美滋滋的。 想到此处,张好古转过头来,朝着一旁的惠来时喊道:“喂,惠来时,赶紧给我准备个小单间,一定要私密性好一些的那种,我可不喜欢和大家挤在一块儿办公,而且我这儿还有不少重要资料呢,都需要严格保密才行。” 听到张好古的吩咐,惠来时赶忙应道:“院正大人,请您跟我来吧。”说罢,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张好古身后,还不忘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 张好古在惠来时的细心指引之下,来到了研究院的房后。他惊讶地发现,这研究院后面竟然还有一排房屋整齐排列着。而位于正中位置的那座房子,其房檐下方同样悬挂着一块醒目的横匾,上面赫然书写着三个烫金大字——“邮政司”。 张好古不禁心中暗叹道:“原来如此,这研究院不仅规模宏大,居然还带有前后院落,当真是别有洞天呐!”怀着满心好奇,他迈步走进了大厅。只见厅内的布局与前院如出一辙,并无二致。 张好古饶有兴致地在大厅中转悠了一圈之后,便听到惠来时期待地说道:“院正大人,请随下官移步这边。”说着,惠来时便引领着张好古走向厅内左侧的墙壁处。此时的张好古满心狐疑,暗自思忖道:“这惠来时领我到此究竟所为何事?不过就是一堵普普通通的墙壁罢了。” 正当张好古疑惑不解之际,只听得惠来时轻轻摆弄了几下,紧接着便是“啪嗒”一声脆响传来。刹那间,原本看似寻常无奇的墙壁竟缓缓开启了一道门户。张好古见状,双眼不由得瞪大,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心中惊叹不已:“哎呀呀,未曾想到这墙壁之内竟是暗藏玄机,别有一番天地啊!” 张好古抬眼望去,但见这密室之中摆放着一副精致的几案,几案后方放置着一把椅子。令人称奇的是,这把椅子不仅制作精良,而且还用柔软的布料精心包裹起来,坐上去想必十分舒适惬意。再往旁边看去,还有一张小巧的茶几以及几个蒲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看到这般布置,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暗赞道:“嗯,果真是不错!” 然而,惊喜并未就此结束。就在这时,惠来时再次在一侧的墙壁上略施手段,轻轻摆弄了几下。转眼间,又是一道门户悄然显现,里面是一个温馨雅致的小套间。张好古快步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卧房,其中摆放着一张宽敞的卧榻。见到此景,张好古更是喜不自禁,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连连高呼道:“不错不错。”紧接着便开口询问道:“如此精妙的主意究竟出自谁手啊?”惠来时赶忙恭敬地回答说:“回大人,此乃下官想出的点子。下官深知大人如今接管两个部门,事务繁忙,想必时常忙碌至深夜。因此,下官特意为大人准备了一个可供临时休憩之所。” 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暗叹:“真是个人才啊!竟能想到领导前头去了。此人还挺会来事儿的呢!”于是面带微笑地说道:“那个,惠来时啊!从今往后,你就跟随在我身旁听候差遣吧!” 惠来时一听,喜出望外,连忙俯身行礼,口中说道:“多谢院正大人赏识,下官日后定当唯院正大人马首是瞻,大人让下官往东,下官绝不敢往西。” 张好古在仔细查看完崭新的衙署之后,当日下午便携带着十块香皂前往兵部。虽说这些香皂仅价值十两银子,但在当下却是极为紧俏之物。熊尚书见到这份礼物后亦是十分满意,当即安排人手陪同张好古顺利完成了交割事宜。 随后,张好古怀着几分忐忑和期待,踏入了那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在这里,他将与从兵部划分过来的一部分官员初次见面。这些官员们或神情严肃、或面带微笑,但无一例外都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新任长官充满了好奇。 当张好古走进房间时,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张好古微微点头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诸位同仁,今日有幸与大家在此相聚。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同舟共济之人。首先,我要明确一点,明日各位务必按时前来上班,届时将会有重要之事向大家宣布。希望诸位能够积极配合,共同为朝廷效力。”说罢,张好古目光扫视全场,看到众人皆点头表示明白后,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待一切交代完毕,张好古不敢有丝毫耽搁,又马不停蹄地匆匆赶回工部,准备拜见尚书大人。一路上,他心中不断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开口提出自己的请求。 终于来到尚书大人的书房门前,张好古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他推门而入,恭敬地向尚书大人行了一礼。 尚书大人正端坐在书桌前翻阅文件,见到张好古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问道:“好古啊,这么匆忙赶来所为何事?” 张好古连忙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大人,下官如今身兼两职,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所以特来恳请大人帮忙,下官想把宋应星调到我的麾下,担任专职院判一职。因为诸多研究工作皆是由宋应星亲自操刀,实乃不可或缺之才。此外,还望大人能再给下官配一名得力助手。” 尚书大人听后略作沉思,随即点了点头道:“嗯,宋应星此人本官也有所耳闻,确实是个人才。至于调配之事倒也不难,一个六品官员而已,只需去吏部更换一下公文便可。此事就交由本官处理吧。” 听到尚书大人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张好古心中大喜过望,赶忙再次道谢。 接下来的几日里,由于新成立的两个衙门事务繁杂,张好古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天不亮便起床前往衙门处理公务,一直忙碌到深夜才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有时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真可谓是脚不沾地、脚后跟打着后脑勺。 好在研究院那边还有宋应星全力支撑着,各项研究工作得以有条不紊地推进。否则以张好古一人之力,恐怕早已是分身乏术、难以招架了。 紧接着,张好古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户部,经过一番繁琐的手续和审批流程后,成功获批了足足一千亩土地。这片土地位于永定河一带,此地以往居住着众多的军户人家。如今既然已经占据了这块土地,那张好古便顺势将这些军户招募成为雇工。他心中早有盘算,打算在此处建造一座规模宏大的工业区。 幸运的是,由于得到了皇帝陛下不遗余力的支持与青睐,这一千亩土地的批复进展异常顺利,没过多久便尘埃落定。于是乎,张好古当机立断开始着手规划建设事宜。首先,他在这里兴建起了几口窑炉,其中关于水泥窑的规划原本是要建设六个,但考虑到当前的实际情况,暂且只动工修建一个;而玻璃窑的计划数量则是四个,同样也只是率先建成一个投入使用。此外,还有六座铁炉,目前暂时先建造两座高炉。 至于那些房屋、院墙以及其他各类建筑物,则需要等待到来年开春时节气候转暖之后再行施工。与此同时,张好古还在距离磁器口不远的地方额外索要了二十亩土地,专门用来停放车马,并以此作为邮政部的核心根据地和大本营。 话说这一日,张好古正行走在路上,突然间瞧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叶绍袁。只见叶绍袁面带微笑,朝着张好古迎了过来。 “致远,近日可好?”叶绍袁拱手施礼道。 “承蒙挂念,一切安好。不知叶叶大人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张好古回礼问道。 叶绍袁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儿倒是有个好事儿想告知致远。听闻复兴门外有三十亩上好的田地欲出售,不知致远可有兴趣?” 张好古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应道:“要啊!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叶绍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致远有意,那咱们不妨寻个空闲日子,约上卖家一同前去瞧瞧那块地。” 张好古迫不及待地回应道:“明日可否?我实在有些心急。” 叶绍袁略一沉吟,然后说道:“明日恐怕不行,此事还需与卖家商议,且看他何时方便。这样吧,致远先莫着急,待我回去问问,随后给您捎个信儿。” 张好古虽心中急切,但也明白事理,遂点头应允道:“那就有劳叶大人了。” 次日清晨,张好古早早起身,满心期待着叶绍袁的消息。果不其然,未过多久,便有人前来传话,说是叶绍袁让他转告张好古,明日巳时可在复兴门外相见。 得到这个消息后,张好古兴奋不已,当即告了假。而叶绍袁因官职低微,平日里事务本就不多,自然也是轻轻松松地告了假,只等着明日与张好古一同前往查看那三十亩田地。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张好古早已迫不及待地坐上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向着叶绍袁家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声响彻街道,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多时,张好古便抵达了叶绍袁家门前。他轻轻叩响门环,很快,叶绍袁便迎了出来。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便一同登上马车,朝着目的地——复兴门外进发。 当他们到达约定地点时,卖家已经等候多时。双方相互见礼之后,彼此自我介绍一番。原来这位卖家曾经担任过户部郎中一职,但因投靠魏忠贤而遭罢黜官职。此后,他一直盼望着能够重新得到启用,为此四处奔走疏通关系,可惜至今仍未能成功,无奈之下只得变卖土地返回老家。 随后,两辆马车缓缓启程。卖家所乘之车在前引路,张好古与叶绍袁紧随其后。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路尘土。沿途风景如画,绿树成荫,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边停了下来。眼前这片广袤的土地足有三十亩之大,四周被一圈整齐的篱笆环绕着,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靠近河边处,坐落着一座气势恢宏的五进院落,其后还有一个精致的后花园。花园内巧妙地引入了潺潺流动的活水,形成一方清澈见底的水池。池中虽仅有一些残败的荷叶,但可以想象得出,待到夏日来临之际,这里必定会是荷花盛开、满园飘香的美景。 再看那座房屋,虽然历经风雨洗礼却依旧保存完好,房柱上涂刷的油漆甚至尚未褪色,显得格外亮丽夺目。张好古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便已对这座宅院心生喜爱之情。 接下来就是谈谈价钱了,卖家开口就是两千两,张好古说道,房子就是在城内也不值两千两,一千两都要好好卖,至于地更不值钱了。 第一百章 盖暖房 然而,这座房屋当初修建时所耗费的银两高达两千两之巨,而这片土地更是被当作赠品白白相送。只见张好古微微摇头,缓声道:“账可不能如此计算啊!要知道,此房如今已非崭新之物,而是不折不扣的二手房产。依我看,这房子最多只能值一千两罢了。” 听闻此言,对方顿时面露难色,连忙反驳道:“张大人您这般杀价也未免过于凶狠了些吧?这房子至少得作价一千五百两,至于地价嘛,则算作三百两,加起来实实在在就是一千八百两呀!” 张好古却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你开的这个价格着实不够实在,我确确实实是怀着诚意想要购买的。倘若你也是诚心想要出售,那就请给出一个更为合理、实在的价位来吧。”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就在这时,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叶绍袁站了出来,他充分发挥了自己长袖善舞的本领,开始在中间不断斡旋调解。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和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张好古最终以一千六百两银子成功购得了这块地皮以及其上的房屋。 交易既成,买卖双方自然免不了要签署契约并按下手印画押,以此来确保此次交易的合法性与有效性。而全程参与其中的叶绍袁则充当了中间人,见证了整个交易过程的完成。随后,他们三人一同前往宛平县衙办理相关的文书手续。那县衙的县令一见来人乃是张好古与叶绍袁,深知二人身份不凡,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顺顺利利地将一应文书全部办妥。至此,这场房屋买卖之事总算尘埃落定。 如今这土地已然到手,自然得想方设法将其充分利用起来才好。虽说当下正值寒冬时节,但张好古心中却已盘算着要种些蔬菜出来。 于是乎,他赶忙派人去请来了宋应星和方以智两位能人。待二人到齐之后,张好古便与他们一同商议起如何实现自己的计划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先绘制一张圆形锯片的图纸。只见张好古手持笔墨,在纸上挥洒自如地勾勒出锯片的形状和尺寸,而宋应星和方以智则在一旁认真观察、仔细聆听着他的讲解。 图纸完成后,张好古郑重其事地将其交到两人手中,并叮嘱道:“烦请二位依照这砂轮机的原理,尽快打造出一台实用的锯子来。此外,还需大量制作平板玻璃。”原来,在此之前他们虽然已经通过摔平法成功制造出了一些平板玻璃,但数量有限且面积都不算大。 接着,张好古又向他们详细介绍了一种新的生产方法——利用锡采用浮法工艺来制造平板玻璃。这种方法相较于传统的摔平法,不仅能够提高生产效率,而且所制得的平板玻璃质量更佳、平整度更高。宋应星和方以智听完之后,对张好古的奇思妙想深感钦佩,当即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此外,还需要精心打造一辆独具特色的马车。这辆马车必须采用坚固耐用的铁制材料来制造,并且要有四个轮子以确保平稳行驶。其中最为关键的部分便是弹簧装置,它能够发挥出色的减震效果,让乘坐者即使在颠簸不平的道路上也能感受到相对舒适的体验。当然,车轮同样由铁制成,但在轮毂的外部,则要巧妙地包裹上一圈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蒲公英胶。 显而易见,这两件物品在未来都将有着至关重要的用途。因此,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一到两年时间内,机械厂的工作重心恐怕都会集中在这辆马车上。 就在随后的十余天里,宋应星与方以智全身心地投入到机械厂的忙碌工作之中。与此同时,张好古则带领着一群技艺娴熟的瓦匠们,在新买的土地上距离房屋不远处开始砌筑起两座造型奇特的封闭式院落。这两个院子呈现出一种前低后高的独特形态,后面的围墙高达九尺,而前面的围墙却仅有一尺之高。不仅如此,两侧也被严严实实地封堵起来,并分别设置了一扇大门。其宽度约为一丈二左右,长度则达到了惊人的百丈。 这种奇形怪状的建筑样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周围所有人都对它们的用途感到茫然不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建筑物相当坚固,因为建造时使用的是优质的水泥和砖块等材料。又过了大约十来天后,方以智率领团队来到了这座崭新的宅院处,他们将刚刚制作完成的新型锯具挑选了一处空旷之地进行安装调试。同时,为了保护锯具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还特地在其外侧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值得一提的是,这台锯具是通过先进的蒸汽锅来提供动力驱动运转的。 经过整整两天的紧锣密鼓地安装之后,一台崭新的锯床终于赫然呈现在张好古的眼前。这台锯床的平台乃是由厚实的木板精心打造而成,而那锋利无比的锯片则露出约一尺有余。尽管整体看上去略显简陋,但与之前的砂轮机相比,它显然具备实际可用的功能。 此时,张好古气定神闲地指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将一根粗壮的木头小心翼翼地抬到锯床上。伴随着蒸汽锅的轰鸣声,锯片开始飞速旋转起来。紧接着,在张好古的示意下,木头被缓缓地向前推送过去。令人惊喜的是,只见那坚硬的木头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在锯片的切割之下,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一点点割开了。 刹那间,锯末如同雪花般四处飞溅开来。望着这一幕,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脸上更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站在一旁的方以智见此情景,同样也是喜笑颜开,眼中满是对这新发明的赞赏之意。 没过多久,一块光滑平整的木板便完整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要知道,如果单纯依靠传统的人工手锯来割开这样一片木板,即便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恐怕也未必能够完成。然而,如今借助这神奇的圆锯,仅仅一会儿的工夫就能大功告成。 人群之中不乏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木匠,当他们亲眼目睹如此轻松快捷地就割开了一张木板时,一个个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啧啧称奇。大家心里都明白,日后若是拥有了这威力巨大的大圆锯,无论是制作精美的家具,还是建造宏伟的房屋,都必将大大缩短所需的时间,从而极大地提高工作效率。 当亲眼目睹了锯那惊人的威力之后,张好古兴奋不已地转头对方以智说道:“这锯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啦!咱们完全有能力实现量产啊!等回到家后,咱俩得赶紧跟宋应星一起商量出一套具体的方案来。然后呢,组织起一批人手,让他们专心负责制造各种类型的锯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不同形状的锯子模样。 接着,张好古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而且呀,我们还得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建造一座大规模的木材加工厂。这座工厂不仅要能够满足我们自身的需求,更重要的是,它还得具备向外承接加工业务的能力。这样一来,既能提高生产效率,又能增加收益,岂不是一举两得?” 此时,这边的木头仍在持续不断地被拆解着,一块块厚实的木板经过进一步处理,即将被切割成规整的木方。而在另一边,一箱箱玻璃也正有条不紊地运送而来。这些玻璃虽然尺寸不算太大,仅有一尺见方左右,但整体看上去还算整齐,基本上无需再次进行裁剪修整。 关于如何裁剪玻璃的问题,张好古胸有成竹地向方以智介绍道:“据我所知,金刚钻可是裁割玻璃的利器哦!不过嘛,车刀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咱们不妨试试看。” 方以智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伐独自前往机械厂忙碌去了。而另一边,张好古则精神抖擞地站在新园之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多工匠们干活儿。只见那两个刚刚砌好的墙面上,工匠们正按照张好古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架好了一根根坚实的木条。 紧接着,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工匠们开始将一块块透明的玻璃逐一铺在了木条之间。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来,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整个园子瞬间变得明亮而温暖起来。原来,张好古竟是打算在这里建造一个暖房啊!他心里盘算着,等暖房建成之后,可以在里面种植一些新鲜可口的青菜,不仅能够满足自家日常食用的需求,还可以当作礼物送给亲朋好友呢。若是到时候收获颇丰,多余的青菜拿去集市上售卖,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呢!想到这里,张好古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眼看着制作暖房的工作逐渐走上正轨,张好古放心地将后续的活计交由技艺精湛的工匠们去处理,然后他转身踏上归程,返回了那座充满智慧与创新气息的研究院。 当张好古踏入研究院之后,他步履匆匆地直奔邮政司而去。到达目的地后,他迅速召集了邮政司内的全体官员,并组织召开了一场意义重大的会议。 在会上,张好古目光坚定且严肃认真地向众人提出要求:“诸位,如今我们要充分调动起每一个人的积极性和行动力!我们应当利用现有的车马资源,积极开展帮助人们运送货物的服务。现阶段,先专注于京师范围内的业务。对于具体的收费标准,需要依据货物的分量、大小以及运输的里程来制定合理的价格体系。如此一来,可以实现收费的透明度,让客户一目了然。无论是收取费用还是货物送达时,都必须要有详细准确的文字记录。而且,收发环节都不能马虎,不仅经手人要签字确认,发货方和收货方也要亲自签名并画押留证。” 接着,他进一步强调道:“关于经费方面,将由专门部门统一调拨管理。这种方式最大的优势在于能够杜绝任何弄虚作假的行为发生。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建立完善的规章制度,既能确保业务流程的规范化,又能有力保障我们的信誉度。毕竟,我们有着官方背景这一得天独厚的条件。” 随着这项全新业务的推行,没过多久便迎来了第一笔订单。由于严格执行了新的制度,服务质量得到了显着提升,渐渐地在业界树立起良好的口碑。自然而然地,越来越多的客户找上门来寻求合作,业务量呈现出持续增长的态势。而随着业务规模的不断扩大,除去用于支付员工薪酬和各项日常开销之外,还开始产生一定数额的盈余资金。 随着时间的推移,邮政司的各项工作逐渐步入正轨。而另一边,张好古精心打造的暖房终于大功告成。然而,天公不作美,气温骤降,寒意渐浓。原本计划再增添四座暖房的工程不得不被迫暂停,因为冰冷刺骨的天气使得砌砖变得异常艰难,刚砌好的砖墙甚至都已开始结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张好古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先将现有的四座暖房的玻璃安装妥当,以确保其能够正常投入使用。毕竟,即便只有六座暖房,对于当前的需求来说,也算是勉强够用了。 与此同时,机械锯的成功投产给工部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鉴于张好古巧妙地运用圆锯来破解木头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当工部宣布成立锯木厂时,立刻吸引了众多目光。一时间,前来寻求木材加工服务的客户纷至沓来,络绎不绝。锯木厂里人头攒动,机器轰鸣作响,工人们忙碌地操作着崭新的机械锯,将一根根原木切割成各种规格的木板。整个锯木厂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生意异常兴隆。 第一百零一章 皇上驾到 清晨,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向大地,张好古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研究院衙门。他刚刚踏入大门,迎面便碰上了惠来。只见惠来神色匆匆地迎上来,压低声音对张好古道:“张大人,尚书大人那边传话过来,让您过去一趟。” 张好古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一怔,但也不敢怠慢,连忙转身朝着尚书大人所在的衙署走去。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揣测着此次召见所为何事。 不多时,张好古来到了张凤翔的房间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只听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进来吧。”张好古推门而入,只见张凤翔正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份公文,眉头微皱。 见张好古到来,张凤翔抬起头来,示意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致远啊,登莱那边的流民已经到了第一批,总共两千人。不过其中壮劳力仅有六百,剩下的一千四百人大多都是妇孺和老人,他们是以家庭为单位过来的。” 张好古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一个人才二两安置费?这怎么够啊!” 张凤翔无奈地点点头,继续说道:“目前朝廷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些了,除了这点安置费外,户部还给每户发了一顶帐篷。但是后续估计还得接收大约五万流民,会陆陆续续安排过来。” 张好古一听,顿觉脑袋嗡嗡作响,仿佛瞬间涨大了数倍。他焦急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么多流民,朝廷怎么能都交给我一人处理啊!而且这区区二两银子,顶多也就是搭个简陋的窝棚罢了。那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他们要吃饭、喝水……” 张凤翔一脸愁容地叹道:“致远呐,这流民之事着实让人头疼啊!许多时候咱们也就只能给他们施舍些米粥罢了。要知道,户部如今也是囊中羞涩,拿不出多少银子来呀!这五万流民就得耗费整整十万两白银哪!” 张好古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感慨道:“瞧瞧这诺大的帝国,竟然如此艰难!那些富人们过着无比奢靡的生活,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吃鸡时只吃鸡舌,吃鸭时仅吃鸭尖,吃鱼更是只挑鱼须,整日里穿金戴银,居住的都是亭台楼阁,奢侈至极!而穷苦之人呢?却是居无定所、衣衫褴褛,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唉,就连从国库里拿出区区十万两银子都这般困难……既然如此,那我再好好想想办法吧!”张好古有气无力地应道。 沉默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说道:“哦,对了,致远啊,你待会儿带上几个人前往张家湾码头,将那些流民们都接回来。要是实在找不到安置的地方,哪怕把工部衙门腾出来也行,绝不能让这些可怜人受冻挨饿。你也别太过忧心忡忡了,往后的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遥想上古时期,人类还处于茹毛饮血的蛮荒状态,再看看如今咱们这文明昌盛的大明王朝,其间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说啊,即便将来或许会遭遇一些挫折,但总体趋势定然是越来越好的。加油吧,致远!未来可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哟!”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转身快步回到邮政司。他神情严肃地挑选了一些得力的人手,带着他们风风火火地出发了。一行人骑着快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张家湾码头疾驰而去。临行之前,张好古特意留下话语,让邮政司内所有可用的车马全部前往张家湾码头接人。并且郑重承诺,凡是参与今天任务之人,皆可额外获得一两银子作为奖赏,明日便可兑现。 当张好古率领众人抵达码头之时,时间尚早,还未到午时。此时,远处的河面面上出现了船队的前哨船只,一名使者迅速靠岸,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大队船只距离此处尚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行程。得知这一情况后,张好古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向随行的官吏们下达了一系列指令。他安排其中一部分人赶紧前去采购千斤米粮,以确保后续有充足的食物供应;同时又吩咐另一部分人去购置大量的锅碗瓢盆,包括五口大锅和两千副碗筷,并购买足够的薪柴备用。随后,大家就在码头上就地搭建炉灶,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大队人马的到来,以便来到就有热汤热水。 就在这边粮食刚刚下锅不久,锅中的米粒已被煮开,阵阵米香随着升腾而起的热气飘散开来,仿佛能让人提前品尝到锅里的香喷喷的粥。而此时,平静的河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渐渐地,黑点越来越大,原来是一艘渡船正从远处缓缓地向岸边驶来。 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船只接连不断地靠岸停泊,船上的乘流民们纷纷走下船舷。他们一拔拔队地下了船,一个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的蹒跚而行,慢慢形成了一股人流,朝着岸上涌去。早已等候在此的邮政司官吏们有条不紊地引导着人群向前行进。当这支队伍路过粥棚的时候,工作人员热情地为每个人盛上满满一碗香气扑鼻的米粥,并递到他们手中。这些人也不知道几天没沾米水了,接过米粥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一边喝着米粥,一边继续前行。 然而,由于这个渡口规模较小,容纳不了太多的人和船只同时上岸和通行,所以这两千人的下船过程显得异常缓慢。直到下午时分,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倾斜,最后一名乘客才终于踏上了陆地。张好古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暗自思忖:按照这样的速度,如果想要让所有人都顺利抵达工部,恐怕得到深更半夜才能实现了。就吩咐人去准备火把。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前来接应的车马也陆陆续续地赶到了码头。张好古见状,立刻行动起来,他迅速组织起现场的人员,将那些年老体弱、身患疾病或者身体残疾的人安排上马车。这些可怜的人们身上所携带的行李少得可怜,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行李。有的人只是用手紧紧地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或许装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就算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还有些人则只有一床单薄的铺盖卷,怕是都不能够抵御夜晚的寒冷。 由于可供使用的车马数量有限,张好古果断地下达命令,让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组成一队,选择徒步前进。拍成一字前行,一眼望去宛如一条长龙蜿蜒于道路之上。而那些配备了车马的人员,则凭借着交通工具的优势,尽可能地加快行进速度。毕竟时间紧迫,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地抵达目的地。 张好古心中早有盘算,待车马率先到达指定地点之后,要迅速折返回来接应后续的大部队。为此,他对手下的人员进行了细致的分工安排。其中一部分人负责整理和携带煮饭所需的锅具与粮食,并马不停蹄地赶往工部邮政司,以便能够尽快开始煮粥工作;另一部分人则专门引领着那些步行的青壮年们,确保整个队伍的行进秩序井然有序;还有一部分人匆匆忙忙地奔向邮政司,提前做好各种接洽事宜,为后续工作的顺利开展奠定基础;再有一部分人需要在各个环节之间往返奔波,及时传递信息,保持各方面的沟通顺畅无阻;最后,还有一小部分人紧紧跟随着张好古本人,留在队伍的末尾处,负责收拢掉队的人员以及处理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不知不觉间,夜幕悄然降临,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此时,火把被陆续点亮,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映照着流民们麻木的面庞。长长的队伍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缓缓移动,仿佛一条流动的火龙,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醒目壮观。 终于,时间来到了下半夜时分,经过一番紧张而有序地调度与安排,所有的人员总算是全部安顿下来了。他们全都拥挤在邮政司那并不算宽敞的地方,虽然空间有限,但好在米粥已经重新开始供应,多少能让众人缓解一下饥饿之感。 然而,此时的张好古却依旧无法得到片刻休憩。其他人或许还能够相互替换着休息一会儿,但他不行。作为负责人,张好古不仅需要继续精心安排后续事宜,更得确保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因为天一亮,这支队伍就要出发前往目的地——军户营,也就是新建的工厂所在地。据估计,从这里到达那里大约还需要整整一天的路程,而且早已有专人提前带着帐篷先行抵达那里做好接应准备工作了。 正当张好古埋头于繁忙事务之中时,突然间,一个尖锐刺耳的嗓音划破夜空传来:“皇上驾到!”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响。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无论原本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的,无一例外地纷纷俯身跪地,不敢有丝毫怠慢。就连一直忙碌不停的张好古,也急忙放下手中事务,迅速跪倒在地,头深深地低垂着,表示对圣上的敬畏之情。 一时间,整个场地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唯有那煮粥大锅里的火焰仍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似乎在默默地见证着这一刻的庄严肃穆。 火光中一群身着华丽铠甲、英姿飒爽的骑士们紧紧簇拥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而来。这辆马车仿佛是用金子堆砌而成,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车架则是由六匹毛色如雪般洁白的龙马拉动,它们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清脆的蹄声,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主人的尊贵与威严。 不多时,马车便来到了邮政司的门前。随着车夫一声轻喝,六匹雪白龙马齐齐停下脚步,车架稳稳地停在了原地。紧接着,一名宦官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崇祯皇帝从车架上顺着梯子慢慢走下。 崇祯皇帝站定后,面对着邮政司那块高悬的门匾停住了身形。他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着这块牌匾,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在这时,身旁的宦官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张好古何在?” 听到呼喊,跪在地上的张好古连忙叩头应道:“臣在此!”声音洪亮而又充满敬畏之情。 崇祯皇帝轻轻摆了摆手,温和地开口说道:“张爱卿,起来说话吧。” 得到皇帝的许可,张好古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来,然后一路小跑到崇祯皇帝跟前,再次恭敬地跪下磕头行礼:“臣张好古参见皇帝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张好古起身,并亲切地说道:“爱卿辛苦了。” 张好古谢恩之后站起身来,垂手立于一旁。此时,崇祯皇帝的目光越过张好古,落在了那些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流民身上。看到这些饱受苦难折磨的百姓,崇祯皇帝不禁心头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他强忍着悲痛,声音颤抖地大声说道:“朕的子民啊,你们受苦了!都是朕不好,没有能够保护好你们,让你们遭受了这百般的委屈……”说到这里,崇祯皇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夺眶而出。 身处深宫之中的皇帝,一直以来都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所听闻的民间疾苦,也不过是通过大臣们的奏折和宫廷中的传闻略知一二罢了。然而,当他真正亲眼目睹那一群群凄惨无比的人们时,内心深处受到的冲击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一百零二章 准备种菜了 那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无助。他们或是因为天灾而流离失所,或是因战乱而家破人亡,又或是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来。孩子们饿得啼哭不止,老人们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一幕幕令人心碎的场景,让皇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尽管贵为天子,但皇帝在此刻却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他原本以为身为一国之君,可以掌控天下苍生的命运,可如今面对这些实实在在的苦难,他才明白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有限。这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弦,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他每日都兢兢业业地处理朝政事务,与以往那些沉迷于奢靡生活、纵情声色犬马的皇帝截然不同。他深知作为一国之君所肩负的责任重大,因此格外勤奋努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宫殿时,他便已起身开始忙碌的一天。他认真阅读堆积如山的奏折,仔细斟酌每一项政策和决策,力求做到公正明智。不仅如此,他还严格遵守节俭的原则,摒弃了宫廷中的奢华浪费之风。饮食简单朴素,穿着也不再追求华丽的服饰。 然而,尽管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但仍看到许多百姓遭受着苦难。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困苦不堪。每当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阵阵刺痛让他无法安宁。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呢?”他不停地在心中自问,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答案。有时,他甚至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徘徊在宫殿的走廊上,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默默祈祷上天能给他指引一条明路。 其实这些走到这里的可以说是幸存者,死去的更多。饥饿的时候,吃草,吃树皮,吃土,很多吃土的没有活下来。 “张大人,安排好他们。”这是崇祯第一次喊张好古张大人。张好古弯着身子答应道“尊皇上令。” 那些流民们原本那一双双犹如死灰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竟渐渐地泛起了丝丝明亮的光芒。没错啊!他们并未被无情地抛弃掉。那位令人尊敬的张大人安排他们远离了残酷血腥的战争之地,去到了登莱。尽管在那里依旧面临着食不果腹的艰难处境,但好歹算是保住了性命,得以存活下来。而如今,张大人更是没有将他们遗忘,再次引领着他们来到了这繁华热闹的京师。更让人感到惊喜万分的是,就连大明王朝地位最为崇高、手握无上权力的统治者——崇祯帝陛下,都亲自前来看望他们这些卑微如草芥的流民百姓。由此可见,大明王朝并没有舍弃他们,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也始终惦记着他们呢! 张好古毕恭毕敬地引领着崇祯帝缓缓走向前方不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研究院。一路上,崇祯帝被众多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护卫紧紧簇拥着,宛如众星捧月一般。众人迈着整齐而庄重的步伐,很快就抵达了研究院的大堂。 进入大堂后,崇祯帝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那张原本属于张好古的巨大案几走去,并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案后的太师椅上。而张好古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始终保持着躬身站立的姿势,静静地立于一旁。 此时,那位双眼布满血丝的皇帝将目光投向同样也是两眼通红、满脸倦容的张好古,微微颔首示意后,缓缓开口说道:“张爱卿啊,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朕刚刚才好不容易处理完堆积如山的政事,一听说你正在全力组织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朕便迫不及待地赶来瞧瞧情况如何。如今亲眼所见这一切妥善的安排,朕感到甚是欣慰啊!看来爱卿确实是用心良苦,对此朕深感满意。只是无奈当下国库空虚,捉襟见肘,实在难以给予更多实质性的支持与帮助。所以朕只能寄望于你的工厂能够顺利运转起来,让这些可怜的子民都能有口饱饭吃,得以安身立命呐。” “回禀皇上,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一切定会如您所愿!如今那机械厂已然盈利颇丰,木材厂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开始盈利。此外,机械厂精心研制出的圆锯不仅性能卓越,而且即将对外大规模销售,目前已进入量产阶段。而那水泥,经过多次试验后成效显着,待到春暖花开之时便可正式投入市场。邮政司如今亦是风生水起,开始有了可观的收益。接下来,邮政司还将积极拓展业务范围,不再局限于京师一地,而是逐步向广袤的乡村延伸覆盖。至于那些移民,以及日后陆续到来的新移民们,微臣定当妥善安排其就业事宜,确保他们皆能通过自身劳动所得来养家糊口。” “甚好,致远啊,朕由衷地期望你能成为朕之得力干才,为我大明江山的长治久安竭尽所能、奉献才智。罢了,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吧!朕也需返回寝宫小憩片刻,明日尚有诸多政务亟待处理,你也莫要过于操劳,以免累坏了身子。” 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他所乘坐的车辇缓缓启动,渐行渐远。张好古则毕恭毕敬地伫立原地,目送着皇帝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望着那远去的车辇,张好古心中对皇帝的勤政爱民钦佩不已。他深知这位勤勉的君主是多么希望大明的百姓都能吃饱饭,能有房住,能有衣穿,同时也暗自发誓,定要倾尽所能为大明多做一些实事。 然而此时此刻,张好古根本无法抽身去休憩片刻,因为此地无论是重要事务还是琐碎细事,皆需由他来定夺决策。 目前,张好古所负责的研究院以及邮政司均面临着人手短缺的严峻问题。研究院下辖的各个工厂,急需大批劳动力投入生产;而邮政司的送货环节,同样迫切需求大量人力来确保邮件包裹能够及时准确地送达目的地。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好古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项安排:首先,将那些年老体弱的长者、妇女和儿童先行送往军户营暂居。毕竟此时已迈入冬季,天气渐寒,大规模建造房屋已然不太现实,因此只能暂且搭建帐篷以供他们栖身。对于那些年轻力壮且期望留在京城谋求生计之人,则提供了两个选择——要么前往机械厂应聘就业,要么加入邮政司成为一名送货员。 那些不愿意与家人分离的人们,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选择前往军户营。因为那里的工地上同样急需人手呢!目前,土方作业仍在继续进行当中,趁着这个冬季,得赶紧把地基挖掘完成才行。不仅如此,就连窑口那边也需要进行挖土工作哟!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地方的土壤属于黏性土。而张好古呢,则打算在此处新建四座砖窑以及两座瓦窑哦!其中,砖窑专门用来生产砖头,瓦窑则负责烧制瓦片、缸罐之类的物品。等到春天来临的时候,将会大规模地使用到这些砖瓦材料呢! 除此之外呀,他自己所拥有的土地同样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投入。尽管现阶段他仅能够种植四个暖房里的蔬菜,但倘若黄祥和袁飞成功在周口店购置下土地,那对于人力的需求可就更大啦!不过这事儿倒也不用太过着急,后续陆陆续续到来的人群之中,还是能够招募到一些合适人员的哟! 天亮时,夏红莲听说登莱的流民来了,也过来了 ,别说,还真的有认识的。这些人听夏红莲说现在过得很好,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这批流民都知道了,也是重新鼓起了生活的愿望,有三十多户,希望跟着张好古种地,夏红莲问了问张好古,张好古也顺便答应了,并让夏红莲带人直接去自己的京郊园子。 把所有事情安排明白后,张好古这才闲了下来。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自己庄园到了庄园后,看见那三十几户都在暖房里待着。忙说道,你们可以住在院子里房子里面,五进院子,大家也能住开。可是那些人我都不肯住进去,张好古也无奈,只好由着他们,现在住还可以,但是种上菜了就不好住了,到时候又闷又湿,先不管了,等会让人去买些木板来,不行先给他们建木头房子。 听闻张好古打算种菜,周围众人纷纷表示他们对此都颇为熟悉,毕竟大家皆是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对于农事可谓轻车熟路。 接着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各项事务来。只见他对夏红莲嘱咐道:“红莲啊,你速速派人去购置些粮食以及日常所用的锅碗瓢盆回来。”夏红莲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安排好后,张好古就去了老师那里,张好古则带着吴大宝,成均二人前往他的老师处。抵达后,徐光启一见他到来,赶忙询问起此次移民的相关情况。张好古不慌不忙,将一应事宜详细地向徐光启汇报起来。徐光启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认可。待张好古说完之后,徐光启见诸事安排得甚是妥当,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方才开口问道:“不知你来此找我所为何事呀?”张好古连忙答道:“老师,学生此番前来是想要一些蔬菜种子,数量不少呢,大概需要能种满十多亩地的量,而且希望能够尽快拿到手。” 徐光启听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面露疑惑之色说道:“眼下已然入冬,此时要种子作甚?”张好古一听这话,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未曾解释清楚来意,于是赶忙补充道:“老师莫急,学生之所以此刻索要种子,乃是因为打算搭建暖房,于冬季种植蔬菜。如此一来,待到其他地方无菜可卖之时,咱们这儿的菜便能卖出高价啦!”徐光启闻听此言,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饶有兴致地说道:“哦?竟有此事!那为师改日定当抽空前去一探究竟。” 接着他满脸关切地再次发问道:“致远啊,你究竟需要哪些种类的种子呢?不妨一样样说清楚,我会吩咐下人将它们整理成清单,然后派人到各处找寻,再给你送到园子里去。” 听到这话,张好古连忙回答道:“师傅,只要是蔬菜类的种子,不管是什么品种,每种都给我弄一些过来吧。” 话音刚落,徐光启便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前往菜园营去筹备这些种子。与此同时,张好古也唤来了自己的随从成均,并交给他一锭银子,让他与前去菜园营的人一同前往。虽说有师傅帮忙弄到了所需的种子,但该付的银子还是不能少的。 师徒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期间徐光启不经意间发现张好古时不时地打着瞌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心里明白,这孩子肯定是因为忙碌而整夜未眠。于是,心疼不已的徐光启赶忙说道:“致远啊,瞧你困得这般模样,想必是昨夜一宿都未曾合眼。快快回家去好好补上一觉吧!” 张好古此刻已经困倦到了极点,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般,直往下耷拉。他勉强支撑着向老师辞别后。一进家门,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沉重。缓了一会儿神儿,他才听清楚原来是宋应星和方以智回来了。 此时,厨房里飘来了阵阵诱人的香气。原来,吴大宝的妈妈和夏家老两口早就忙碌起来,精心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张好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简单洗漱一番后,来到饭桌前坐下。 第一百零三章 温度计制成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对目前的事务交流着。 宋应星如今将自己的工作重心逐渐向研究院转移,他希望能够在科研领域取得更多突破性的成果;机械厂那边则暂时交由陈启云全权负责打理,陈启云凭借其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出色的管理能力,可以让机械厂的运营井井有条。 至于方以智,目前他主要专注于学术研究工作,并未直接参与具体事务的管理。当下他所承担的重要任务便是关于汉字注音方面,其中包括对拉丁字母读写的培训工作。由于方以智在此领域具有一定的基础功底,原本有不少西方人士也能胜任这份教学工作,但张好古对此心存顾虑。他担心这些西方人会借教学之机传播宗教思想,毕竟教师在传授知识时拥有主导权。另外还因为老师的缘故,因为老师是在教的,所以,张好古又无法表现得过于明显,毕竟若直接拒绝使用西方人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此一来,除了张好古本人外,在这方面有所造诣且值得信赖的便只有方以智了,因此这项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第二天清晨,精心准备的种子被送往了西郊庄园。张好古带着吴大宝和成均等一行人也一同前往。当他们抵达庄园后,眼前的景象令张好古颇感意外:只见那些从登莱地区远道而来的人们正热火朝天地自行翻整着地皮,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汗流浃背。 原来呀,这些勤劳善良的人们心里头一直都想着不能让自己闲下来。这不,当他们瞧见这儿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时,又听闻了张大人准备要在这里种菜的消息,便二话不说,一个个自发地前来帮忙翻地。张好古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和感慨:“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淳朴、憨厚的农人呐!只要你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心心念念着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此时,负责运送种子的人正挨个儿向张好古详细地介绍着每一种种子呢。只见他指着那些袋子说道:“您看呐,这边装着的是黄瓜的种子,那边是辣椒的,还有这一堆儿是番柿,也就是咱们常说的西红柿啦。再瞧这边,有土豆、茄子、四季豆、扁豆、芥菜、白菜、萝卜、茼蒿、菠菜、芫荽、生菜、苦麻菜、芹菜、小白菜、葱、蒜、韭菜……真是应有尽有!”更让人惊喜的是,这里居然连西瓜、葫芦、南瓜、地瓜、甜瓜的种子都有,张好古看到这里,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暗自思忖道:“我的老师不愧是大明赫赫有名的农学大家呀,竟然能够搞到如此之多品种齐全的种子。由此可见,老师对我这次的反季种植也是寄予厚望并且相当重视的。而且这里面好些种子,就连那菜园营里头都不曾拥有,可老师却想方设法地给我弄来了。”想到此处,张好古的心头更是充满了感激与动力,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片菜地种好,绝不辜负老师的一片苦心和农人们的辛勤付出。 正当张好古踌躇满志地准备安排人手去种菜的时候,忽然瞧见又有五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只见这五人气势汹汹,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还没等张好古开口询问,那五人中为首的一人便抢先说道:“我们乃是奉徐大人之命前来此地教授种菜之道的。”说罢,他随意地朝张好古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紧接着,这人毫不客气地对张好古道:“这块菜地从今往后就交由我们五人全权负责啦,至于如何栽种、种在哪里,都无需您再操心过问了。” 张好古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嚷嚷道:“这可是我的地啊!在这里,当然是我说了算!你们凭什么横插一手?”然而,面对张好古的愤怒,那五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这时,其中一人不紧不慢地站出来解释道:“张大人莫急嘛,咱们这么做也是奉命行事呀。徐大人担心您不清楚这反季节蔬菜该如何种植,万一搞砸了可就不好了。所以特意派我们几个过来帮忙,不仅要把菜种好,还要将整个种植过程详细记录下来呢。不过您放心,待到蔬菜成熟之后,收获所得依旧归您所有,我们只是负责日常的管理工作罢了。” 听完这番话,张好古原本紧绷着的脸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心中仍有些许不满和疑虑。毕竟这片土地一直以来都是应该自己做主的,如今突然被别人接手过去,难免会觉得有些别扭。但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又是徐大人的命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暂且按下心头的不快,看看接下来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要知道,这暖棚技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握的,非得靠自己亲自操刀不可。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那张好古自然是求之不得,乐得清闲自在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悠然自得地看着庄子里的人们在那五个管理者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仿佛整个庄子都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活力和秩序感。见此情景,张好古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于是乎,他带着吴大宝和成均二人,兴高采烈地朝着玻璃作坊走去。 这边厢,宋应星和方以智听闻张好古前往玻璃作坊的消息后,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家伙此番前去,想必又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吧?”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然后各自骑上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玻璃作坊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几人便齐聚在了玻璃作坊内。张好古早已胸有成竹,只见他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人找来一些蒲公英胶、少许红色染料,同时还让工匠们打造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子以及一根中空的细长玻璃管。这根玻璃管可不简单,在其一端约半寸之处,还用铁板尺精心压制出了一个醒目的标记。 一切就绪之后,张好开始着手准备他那奇妙的实验。他先精心挑选了一个造型别致的瓶子,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装入了半瓶清澈透明的水。接着,他拿出了一瓶鲜艳的红色染料,轻轻地将其倒入水中,只见那原本无色的水瞬间被染成了迷人的红色。随后,张好拿起一根细长的玻璃管,这根玻璃管的一端带有清晰可见的标记。他小心地将带标记的那头插入装满红水的瓶子里,确保插入的深度恰到好处。 做完这些,张好又取出一些蒲公英胶,仔细地涂抹在瓶口周围,然后用力将瓶口塞紧,以防止空气进入或水分泄漏。紧接着,他双手捧着瓶子,步履轻盈地走到了屋外。此时正值寒冬时节,气温极低,张好在屋外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发现瓶子中的水刚刚开始出现冰晶的时候,便迅速地将瓶子拿回屋内。 回到屋里,张好没有丝毫停歇,立刻找来一支毛笔,蘸上黑色的墨水,在瓶子外与水平面齐平的位置做下了一个醒目的标记。同时,他还细心地调整玻璃管的位置,使得玻璃管上的标记处正好与水平面保持在相同的高度。 做好所有准备工作后,张好点燃了火把,将玻璃瓶放在火焰上方加热。不一会儿,瓶内的水开始逐渐升温,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令人惊讶的是,随着水温的不断升高,瓶内的水竟然慢慢地沿着玻璃管向上攀升。当水彻底沸腾起来时,玻璃管内的水位也停止了上升,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它。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站在一旁观看的宋应星和方以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张好却不为所动,他继续专注地观察着瓶内的变化。待水完全沸腾一段时间后,他再次拿起毛笔,在玻璃管内新到达的水面位置又做下了一个标记。 弄了一个纸条,裁成两个标记长短,本来张好古想分成百份刻度,可由于玻璃管的中空不是太细,张好古只好做成十等份,由于中空玻璃管和瓶子不是齐的,张好古另贴了个纸条在外面,瓶口和玻璃管的地方折了两个九十度,又把标好刻度的纸条裁开贴在了贴好的纸条外面,上端和洗玻璃管的标线贴齐,张好古看了粗糙的温度计,也有了点小满意,虽然粗糙,可是有了温度计了,照此做就行了,有了一,就会有二,然后是千千万万。 张好古面带笑容地看着处于蒙圈状态的宋应星和方以智,他的笑声爽朗而洪亮:“咱们就以水来当作标准点,将水的冰点设定为零度,而水沸腾时的温度则定为一百度。然后呢,在这两个点之间平均划分成一百等份,每一份所对应的刻度就是一度啦。可惜啊,由于条件有限,我没法把它分得这么细,所以暂时就先分成了十个等份,那相对应的也就是十度、二十度……一直到最上面的顶点就是一百度喽!” 宋应星和方以智两人虽然仍旧有些迷糊,但他们毕竟都是才智超群之人。这时,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指向了正在缓缓下降的红色水柱。张好古接着解释道:“等到这根水柱稳定下来之后,其所显示的刻度大概就能代表当前室内的温度了。不过呢,这个温度计目前还只是一个比较粗糙的雏形,能给出的数值也仅仅是个大致估计而已。如果想要实现更为精确的测量,那就得把制作工艺进一步精细化才行呐!当然啦,即便做得再精细,也难免还是会存在一定误差的哟。像这样的温度计,如果用来测量那些温度较低或者对精度要求不太高的物体,或许还行得通;但要是想用它去测量熔化的铁汁、水泥窑或者玻璃窑中的高温,恐怕就力不从心咯!” 宋、方二人听着这番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脸上满是迷茫与不解之色。 “没错,确实无法测量啊!你们想想看,当水浇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时,瞬间就化作水汽蒸发掉了。方才你们二位不也亲眼目睹了吗?水一旦被煮沸,就会产生水蒸气,但那红色的水柱即便水已化成蒸汽,其高度却再也没有增加过。依水的特性而言,这足以表明水所能达到的最高温度便是一百摄氏度了。这里面可牵涉到一门大学问呐!长庚致力于对金属的研究,咱们拿同样强度的火焰来举例,锡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被融化?然而铁却需要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熔化。还有你刚刚新发现的锰元素,即便是寻常的炭火也难以将其融化呀!非得添加一些特定的助剂才行,就算如此,也无法使其呈现出液态,最多只是变得柔软一些罢了。这一切都是以水作为基准参照的,不同种类的固态物体各自有着截然不同的熔化点。你们俩日后不妨尝试一下去测定各类物体的熔化点究竟是多少。但问题来了,具体到多少度的时候它们才会开始熔化呢?这时候就迫切需要一支精准的温度计来进行测量啦!只要弄清楚了某种物质的熔点度数,那么大致上也就能够推断出这究竟属于何种物质喽!” “那就想办法做温度计,各种各样的温度计,比如用汞来替代瓶里的水呢?中空玻璃的水中零点,和冰点的汞的水平面重合,把汞加热到中空玻璃的水的气化点,也就是一百度,那么这会瓶里的汞的温度也就是一百度,说到这里,汞不要轻易去用手摸,也不要去闻他,那样会中毒,而且汞的毒性很大,你们也知道那些吃丹丸的命都不长,就因为里面有汞,掉头发,掉牙齿,食毒药而不知,还以为是什么仙药。” 第一百零四 小马车送给老师 事实上,想要制成温度计的方法可远远不止一种哦!举个例子吧,如果将两块不同的金属片重叠放置在一起,比如金子和铜,那么当温度上升到某个特定值时,您觉得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没错,由于两种金属的热膨胀系数存在差异,它们很有可能会朝着熔点较高的那一侧弯曲。而且这种弯曲程度可不是微乎其微的哟,只要通过一些巧妙的设计将这个弯曲的数值放大,让肉眼能够清晰地观察到,那么这不就成为了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温度计制作方式嘛!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科学研究可是一项极其复杂且浩大的工程啊。仅仅依靠我们一两个人的力量,哪怕耗尽一生的时间,又能够真正探究出多少事物背后隐藏的奥秘呢?因此呀,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所有那些对于研究工作充满热情与兴趣的人们,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合作,才有可能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取得更多更重大的突破和成就呐! 一直专注倾听着张好古讲话的宋应星,突然间开口打破了沉默:“致远啊,我这儿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咱们来设想这样一种情况,如果我们利用水的温度变化,并给这种温度变化设定一个特定的值。接着呢,根据水的定量去称重它,然后再将同样数量的其他物体拿来称重作比较,就会发现它们的重量并不相同。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物体的量都是不一样的呀?而且这个所谓的‘量’,它既可以是重量,也能够是长度,甚至还可能是体积。照这么说下去,是不是世间万物都存在着某一个独特的量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代表着所有的东西其实都是可以被量化的吗?” 张好古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双眼,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不已。他万万没有料到,宋应星竟然能够思考到这般深度,并且还提出了如此具有前瞻性的量化概念。要知道,在当时那个时代,这样的思维方式无疑是相当先进且令人瞩目的!随即回答道:“没错啊,世间万物皆可被量化处理。无论是物体的重量还是其长度,都能够用具体的数据来描述。不过嘛,要想实现这种量化并非毫无限制,它还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才行哦!就拿水来说吧,同样重量的固态冰与液态水,它们所占据的体积能一样吗?显然不同呀!所以说,量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得先有个前提条件摆在那儿。你能想到量化这个概念,已经很棒啦!遥想上古时期,秦始皇推行‘书同文、车同轨’政策,这不就是一种统一标准的体现嘛。但问题来了,这个所谓的统一到底是以什么作为准则的呢?这就得靠咱们去给每一个量制定规则啦!好比说时间,为啥一天会被划分为十二个时辰呢?其实咱们的老祖宗比这分得更细致呢!一刹那称作一念,二十念才构成一瞬,而二十瞬又组成了一弹指,接下来,二十弹指合起来叫一罗预,再然后,二十罗预相加便是一须臾。如此算下来,一日一夜总共包含三十须臾。除此之外,还有年、月、日这些大的时间单位,以及时辰下面更小的刻度,比如刻;另外像一炷香、一盏茶、弹指等等,这些也统统都是表示时间长短的单位哟!”然而,仅仅如此仍然不够精准,无法满足我们对于真理和知识的追求。因此,接下来我们必须踏上一条艰辛的道路——进行精确定位!无论是长度、重量亦或是时间等各种度量单位,我们都要深入探究其本质,力求获得最为准确的数据和定义。 这条路注定漫长而曲折,因为我们所要研究的领域实在太过广泛。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无尽的未知与挑战,但这并不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为此,我恳请陛下能够批准成立一所专门的研究院,以便集中各方人才之力共同攻克这些难题。 这份重任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肩头。它所承载的重量不仅仅关乎着国家的繁荣昌盛、民族的兴旺发达,更是与整个人类对于这个广袤世界认知的不断深化紧密相连。这是一项无比艰巨而又意义深远的伟大使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为了能够顺利地完成此项使命,我们急切地渴望有更多志同道合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加入进来。因为我们深知,单靠一己之力往往难以成就大业。正如古人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专长和才能,就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虽然光芒各异,但却共同构成了那浩瀚无垠的美丽星空。 只有当我们齐心协力,将众人的智慧汇聚在一起时,方能充分发挥出各自的优势所在。如此一来,我们便有望在追寻真理的漫漫征途中实现突破性的进展,揭开那些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神秘面纱,为人类的知识宝库增添新的瑰宝。让我们携手共进,勇往直前,去迎接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未来! 张好古手里紧紧握着那支简易温度计,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一个精致的盒子中,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大棚走去。走之前,他还不忘再次叮嘱玻璃厂的工人们:“一定要多多制作这种温度计啊。 张好古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不多时,他来到了自己位于郊外的庄园。一进门,他就高声呼喊起负责管理庄园事务的那个人。待那人匆匆赶来后,张好古耐心地向他演示了温度计的使用方法,并详细讲解了如何根据温度的变化采取相应的措施。 “记住,如果白天温度太高,可以把门打开通风;等到了晚上温度降低的时候,就要安排人手把那些提前编织好的草帘覆盖在温室外面。如果天气特别寒冷,咱们就得考虑用炭火来给温室升温啦。”说到这里,张好古灵机一动,心里暗自盘算道:不如让机械厂制造一批专门用于取暖的炭炉吧,这样既方便自己使用,又能作为一项新产品推向市场,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呢!想到这儿,他不禁笑逐颜开。 每多得一些利润,对于自身而言,后续的计划实施起来将会愈发顺遂。因为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持,许多原本难以推进的环节也能够迎刃而解。 在随后的时光里,张好古终日忙碌于衙门两司以及实验室之间。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潜心钻研与精心制作,他所设计的炉子、马车等样品终于大功告成!其中,马车共有三个款式:其一乃是可容纳多达二十人的四轮大马车;其二则是仅供四人乘坐的小巧四轮马车;其三为两轮式的,此款主要用于载货运输。 这几款马车可谓是巧夺天工之作,它们皆是通过木材与铁器的完美结合而精心构建起来的。主体框架乃是运用极为坚固的铁质材料精心打制而成,这种材质赋予了马车坚实可靠的骨架;至于其他部分,则明智地选择了木质结构来搭建,既减轻了整体重量又增添了几分自然的美感。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辆小巧玲珑的四轮马车了。呈倒三角形,前面是驾者的地方,后面是乘客的地方,可以并排坐三人,后面有靠背,它的四个轮子以及连接轮子的轴都是由纯度极高的铁经过千锤百炼铸造而成,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精湛的工艺水平。不仅如此,为了让轮子具备更强的耐磨性和出色的防滑性能,工匠们更是别出心裁地在外圈处使用了柔韧性极佳的蒲公英胶进行了严丝合缝的包裹处理。 除此之外,设计者们还充分考虑到乘客的舒适需求,在车体和轮架之间独具匠心地加装了一套弹性优良的弹簧装置。这个小小的创新之举极大程度地降低了车辆行驶过程中的颠簸感,使得乘车体验更为舒适宜人。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后,张好古满怀期待地亲自登上了这辆精致无比的小四轮马车,开始了他的试乘之旅。随着车夫轻轻挥动马鞭,车子缓缓启动,并逐渐加速行驶在了道路之上。一路上,张好古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喜之中——整个行程竟然出奇地平稳顺畅、舒适惬意!车轮滚动之时,几乎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明显的颠簸或震动。即便是偶尔遇到一些不太平整的路面状况,车身也能够迅速做出调整,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 当然,这辆马车虽然在很多方面表现优异,但不可避免地还是存在着一些细微的不足之处有待后续的改进和完善。不过,如果单纯从乘坐的舒适性角度来评判的话,它已然足够令人感到心满意足了。相信假以时日,经过不断地优化升级,它必将成为一款无可挑剔的顶级座驾。 张好古马不停蹄地赶到机械厂,下达了一项重要指令:全力打造大四轮以及两轮车辆!然而,由于任务艰巨且时间紧迫,现有的人手远远无法满足生产需求。关键时刻,幸好登莱地区的流民源源不断地涌入京城,这才解了燃眉之急。尽管如此,人力仍然捉襟见肘。 要知道,当时的机械化程度极低,几乎所有的产品都得依靠大量人工精心制作。对于这个刚刚兴起的产业而言,别无他法,唯有依靠庞大的人员数量来堆砌产量。 张好古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陈启云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之后,亲自驾驶着小四轮马车缓缓驶出。只见他身后紧跟着吴大宝和成均二人,他们各自骑着一匹骏马,就这样,一行三人径直朝着老师家中奔去。 待他们抵达之时,老师尚未下班归来。于是,张好古便耐心地陪伴着师娘闲聊家常,气氛融洽而温馨。过不多久,老师终于回到家中。刚一踏入院门,他的目光瞬间被停放在院子里的那辆小巧精致的马车所吸引,知道这肯定是张好古的新作品。甚至连家门都顾不得进,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仔细研究起来。 张好古见状,赶忙迎上前去,请老师坐上马车。紧接着,他熟练地挥动马鞭,驾驭着马车平稳地行驶至大街之上。坐在车上的徐光启亲身感受着这次试驾之旅,心中满是欢喜与满意。毕竟,如他这般年事已高之人,平日里上下班会选择乘坐马车出行,但以往所乘之车实在太过是难言,一路颠簸下来,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那经历是苦不堪言。相比之下,这辆新马车无疑舒适得多。 今日乘坐的这辆小巧精致的马车,其舒适度简直超乎想象!当它驶过那崎岖不平的路面时,车身只是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翩翩起舞一般,轻轻松松地就跨越了那些坑洼之处,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 试乘结束之后,徐光启并没有立刻让张好古离开,反倒是热情地将他留在家中共进午餐。这其中缘由嘛,自然与张好古平日里对老师家的诸多帮衬密不可分。自从有了张好古时常的关照,老师家中的日子逐渐变得宽裕起来,尤其是在饮食方面,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以往,老师常常需要亲自前往市场采购食材,如今可大不一样了。要么是张好古自己带来各种美味佳肴,要么就是派人专门购置并送至府上。虽说那位性格执拗的老先生坚持要食用自家所产的大米,但毕竟松山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运输颇为不便。 可老先生就非要吃自家产的,这样可比去市场上买产生的费用要高很多,当时生活的窘迫和这点多少也有关系。以至于让徐骥回家种田,老人一辈子两袖清风,不贪不腐,身居高位,家里却是清贫。 第一百零五章 稳步发展 此时,宴席之上的徐光启满面春风,笑意盈盈,心情可谓是无比舒畅。兴许是因为太过高兴,他不自觉地又多饮下了一杯香醇的美酒。对于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弟子,他内心深处实在是充满了喜爱和满意之情。要知道,徐光启这一生可谓是教育有方,培养出了无数优秀的学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然而,真正能够被他收作入室弟子的却是寥寥无几,仅仅只有两人而已。其中之一,便是那位才华横溢的孙元化;而另一位,则正是此时此刻正安坐于面前的这位备受宠爱的小弟子——张好古。 其实说来惭愧,对于这个小弟子,徐光启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去亲自教导他。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孩子每次都能凭借自身的努力和天赋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特别是在实物制造这一领域,小弟子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卓越的技艺。不仅如此,就连学术方面,小弟子也是造诣颇深,常常能够提出一些新颖独特的见解。 有的时候啊,徐光启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某些高深的学问,自己竟然还需要向这位年轻的小弟子虚心求教才行呢!这种感觉既让他感到欣慰,同时又不免有几分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用过餐之后,张好古不仅将那辆马车留了下来,而且还顺带把拉车的马匹一同留给了徐光启。对于这份厚礼,徐光启倒也并未惺惺作态地推辞,毕竟这是弟子诚心赠予老师之物,他人自是无法置喙半句。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徐光启悠然自得地坐上这辆崭新的马车前往内阁。如此新奇的事物一经亮相,必然引起众人的关注与好奇。有的人上前询问一番,还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乘坐感受一下。那些体验过后感觉良好之人,便纷纷向徐光启打听此马车的来历和价格等相关事宜。徐光启则面带微笑,坦然回应道:“这是我的弟子孝敬于我的礼物呀。”当被问及具体价格时,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只是建议若真想了解详情,可以到研究院去找张好古询问。 于是乎,一些人兴冲冲地跑到研究院找到张好古,急切地探听起这辆马车的售价来。只见张好古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缓缓说道:“一千两银子一架哦,并且必须得是足额的白银才行呢。”听到这个数字,有些人不禁咋舌,直呼太贵实在买不起。然而,世上总不乏财大气粗、追求时尚潮流之士。他们心想:别人家都没有的东西,我却能拥有,这该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呐!所以即便价格不菲,但只要能够彰显身份地位,满足那份虚荣心,花这笔钱也是值得的。就这样,一部分不差钱的人毫不犹豫地下单购买了这种新型马车。 市场之上出现了一种新奇的小四轮马车,那马车造型别致、工艺精湛,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起初,只有少部分人买下了这种马车,而未购买之人见到已购者那趾高气昂、洋洋自得的模样,心中不禁愤愤不平:“不就是一辆马车嘛,凭啥他们就能如此得意?”这般想着,越来越多的人心生羡慕嫉妒之情,纷纷决定也要购入一辆。 就这样,一股抢购小四轮马车的热潮迅速席卷开来。短短几日之间,便有众多人涌向店铺,争先恐后地要求购买。然而,由于这些马车皆是由工匠们纯手工精心打造而成,生产速度实在有限,远远无法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需求。眼见着顾客源源不断,可库存却日渐减少,商家们也是急得焦头烂额。 面对供不应求的局面,一些心急的买家想出了一个法子——预定。他们慷慨地将银子提前交付给店家,表示愿意等待马车制造完成之后再行取货。随着时间的推移,预订马车的人数与日俱增,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这股抢购之风不仅在京城内愈演愈烈,甚至还蔓延到了外地。各地的王爷、封疆大吏以及地方富豪们听闻此事后,亦是对这小四轮马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于他们而言,区区千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只要能拥有这象征身份地位的马车,花费再多的钱财也在所不惜。于是乎,这些达官贵人也纷纷加入了购买的行列之中。 在如此火爆的销售形势之下,机械厂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尽管他们不断地扩大生产规模,招募更多的工人,加班加点地赶制马车,但仍然难以跟上市场的购买速度。无奈之下,机械厂只得另行寻觅新的生产场地,以增加产量,那便是后话了。总而言之,这款小小的四轮马车着实让研究院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了当红一时的热门商品。 时光匆匆流逝,转瞬间,张好古精心搭建的暖棚内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那些原本深埋于土壤中的菜苗,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纷纷破土而出,探出嫩绿的芽头。在这严寒的冬日里,这一抹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绿色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赏心悦目。 在此期间,即使事务繁忙得不可开交,徐光启还是抽出时间亲自前往张好古的暖棚视察情况。当他看到那一片片郁郁葱葱、长势喜人的菜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叹和喜悦之情。之前对于张好古反季节种菜的说辞还抱有一丝疑虑,但此刻亲眼所见这些茁壮成长的菜苗,他终于彻底相信了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做法确实可行。只要能够顺利生长,那么待到时机成熟,必然会迎来丰收的时刻。 徐光启本就对农学有着深入的研究,并且一直以来对种植活动怀着浓厚的兴趣。自从见识到张好古的暖棚成果之后,他便愈发着迷于此。从此以后,但凡稍有空闲,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奔向暖房,仔细观察菜苗的生长变化,与张好古交流探讨种植技巧和经验心得。 而另一边,由张好古苦心钻研并捣鼓出来的铁炉子也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并迅速投入市场销售。作为发明者的张好古,自然首先在自己家中安装使用这种新型的取暖设备。不仅如此,他还不忘给暖棚配备上铁炉子,以确保冬季里蔬菜们依然能够享受温暖适宜的环境。甚至连他尊敬的老师家里,张好古都没有遗漏,同样送去了一台铁炉子以供使用。 由于这种铁炉子采用煤炭作为燃料,相比传统的烧木头方式更为经济实惠。每个炉子仅需二两银子,价格亲民合理,即便是众多普通家庭也完全能够承受得起。因此,这款铁炉子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广泛欢迎和青睐,订单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短短时间内,通过销售铁炉子所获得的收益高达几十万两银子,这笔丰厚的资金毫无疑问地流入了研究院,进一步推动着各项科研工作的开展和进步。 玻璃的大规模生产已然成为现实,这一成果令人瞩目。张好古率先带领众人前往皇宫,将众多窗户替换成了晶莹剔透的玻璃窗。此举犹如给古老而庄严的宫殿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使得原本有些阴暗的宫殿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当阳光透过那崭新的玻璃窗洒进宫殿时,整个空间都被温暖的光芒所填满。曾经昏暗压抑的角落如今也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在这样光线充足、明亮宜人的环境中生活,就连崇祯皇帝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和开朗。他脸上的笑容日益增多,仿佛春天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与此同时,宫中的妃嫔们对这些玻璃窗更是喜爱有加。她们纷纷惊叹于这神奇的变化,享受着透过玻璃投射进来的柔和光线,感受着那份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温馨。 另一方面,大四轮马车的生产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张好古此时正计划着在京城投入使用这种新型交通工具,并邀请了博学多才的宋应星和聪慧过人的方以智共同牵头,精心制定出一份详尽的规划方案。他们根据京城庞大的人流量仔细研究并绘制出合理的行驶线路。初步拟定先设定十条线路,每条线路安排十辆马车运营。同时,还将每条线路细分为若干个站点,其功能类似于现代社会中的公共汽车站。不仅如此,连每辆马车到达各个站点的具体时间也都经过精确计算和分配。待车辆数量达到一百辆之后,便会正式推向京城的大街小巷,为民众出行提供便利。 在等待的同时,张好古也组织人员培训车夫,每辆车两个车夫,早晚两班替换,每辆车上都有专职收钱人员。车夫一律青壮,培训期间实行军事化管理,张好古也制定出一套训练方法,就是用了拿来主义,把现代的军训用作他们的培训。并且还规定了,只要是邮政司人员,除了年老的,其余人一概参加军训,哪怕是路上的人员,也要参加,所有人员轮流休息,十天休两天,一天参加军训,一天自由活动。 且说那由方以智主导的注音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各项事务皆进展顺利,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势。而此时此刻,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逐渐走上了正轨。就在这看似平凡的一天里,忽然有人前来禀报,声称有一家人自江西远道而来,姓氏乃是宋氏。张好古听闻此消息后,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那位久未谋面的宋应升?于是他赶忙起身出门查看,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宋应升一家。然而让他感到惊喜不已的是,此次前来的可不单单只有宋应升一家,就连他们的三弟宋应景一家也一同抵达了此地。如此一来,兄弟四人当中,除了排行老二的宋应鼎因需留在家中看守门户未能同行之外,其余三人皆是拖家带口地赶至此处。此外,随同而来的还有宋应星年迈的母亲、贤惠的妻子以及两个儿子。 张好古见此情景,不禁喜出望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当机立断,迅速差遣人手前去将宋应星唤回。与此同时,张好古则亲自出面盛情款待宋应星这一大家子。说来也是凑巧,那些原本居住在此处的老兵们,要么前往新园子那边忙碌,要么因公外出办事尚未归来,因而腾出了不少房屋。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整理之后,这些房间已然足够宋应星一家老小居住了。待到将住处收拾妥当,并把行李搬进屋内安置停当之时,宋应星恰好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中。宋应星见到自家亲人安然无恙,又受到好友张好古这般热情周到的款待,心中自是欢喜异常,同时对于张好古的深情厚谊更是满怀感激之情。 张好古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一大家子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众人欢声笑语,气氛融洽。当他看到宋应星一家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毕竟他们已经许久未曾相见。然而,他并没有过多地参与到重逢的寒暄之中,而是悄悄地移步至后院。 在后院,张好古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夏红莲,轻声吩咐她着手准备丰盛的饭食。因为家中一直未有女主人操持家务,所以张好古也从未考虑过雇佣丫鬟。平日里,做饭这等差事便落在了夏红莲、奶奶以及吴大宝他妈妈的身上。今日亦是如此,依旧由她们三位负责烹饪美味佳肴。 与此同时,宋家妯娌三人看到有人在厨房忙碌,也纷纷热情地前来帮忙。尽管她们一路奔波,旅途劳顿,但此刻却毫不介意,积极地投入到厨房工作当中。 而宋应星的母亲,因年事已高,加之一路上风餐露宿,身体本就有些吃不消。与亲人相聚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她渐渐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向众人提出想要歇息一会儿。 第一百零六章 宋家来人了 宋应星和宋应升两兄弟听闻此言,赶忙小心翼翼地将老母亲搀扶进屋内,让她在床上安然躺下。随后,两人又返回客厅,继续与亲友们交谈。至于老太太,则有孝顺的孙子孙女陪伴在旁悉心照料。 张好古看着眼前热闹温馨的场景,微笑着对宋应星说道:“应星兄,这段时间就让家人们暂且住在我这儿。待大家都好好休整一番恢复精力之后,再搬去新园那边居住。反正我自己也还未入住,那里房子众多,空间也更为宽敞舒适,不像此处略显拥挤。” ““去新园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咱们家的人可都擅长种地呀。”有人这般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啦!老夫人和嫂夫人就住在这儿吧,您下班之后也不必再长途奔波了。”另一人提议道。 “致远呐!我也就不跟你客套、故作姿态了,等我回去询问一下她们的意见,看她们自己想要住在哪里,这样可否?”又一人回应道。 “嗯,那当然没问题。”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另一边的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上桌了。毫无疑问,这桌菜肴丰盛无比,美酒佳肴一应俱全。在宴席之上,宋应升留意到自家弟弟与张好古之间相处得十分融洽,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要知道,此次可是整个家族前来投靠,如果双方关系处理不当,日后必定会惹出许多麻烦事来。而张好古不仅热情周到地款待叶家众人,更是在短短时间内,不动声色地命人悄悄地购置了崭新的被褥,并迅速为大家更换好了。面对此情此景,宋家三兄弟对张好古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起来。 用过餐后,众人围坐在一起,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商讨,最终决定让宋应升跟随在张好古身旁,负责处理一些与文案相关的工作。而宋应景则被安排到宋应星那边帮忙做事。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三天。就在这一天,外出办事的黄祥袁飞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并向张好古禀报说已经在门头沟顺利购置好了三千亩土地。张好古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喜笑颜开,心情愉悦至极。紧接着,他又迅速召集了一批人手前往门头沟。此次行动,张好古特意指派张虎担任总管一职,全面统筹管理这片新购得的土地。 此时正值寒冬时节,但暖房中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如今都长得郁郁葱葱、十分茂盛,让人看了心生欢喜。原来,这些蔬菜从播种至今已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这天,张好古兴致勃勃地来到暖房视察,当得知今天正是小白菜正式上市的日子时,更是兴奋不已。只见他亲自挑选了一些新鲜水灵的小白菜,一部分派人送往宫中敬献给皇上享用,另一部分则送到自己的恩师府上以表敬意。至于剩余的那些小白菜,则全部放置在了自家开设的铺子中对外出售。由于这些小白菜属于反季节青菜,在这冬日里显得尤为珍贵,那一抹翠绿的颜色简直令人爱不释手。因此,尽管售价高达一两银子一斤,可一经推出便立刻受到了人们的热烈追捧,短短一天之内就被抢购一空。 要知道,就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白菜居然成功收回了建造暖房所耗费的全部成本!这个消息传到徐光启耳中时,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经营一座暖房竟然能够带来如此巨大的利润。 徐光启在与皇帝闲聊之时,无意中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崇祯帝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对这座神秘的暖房充满了好奇,当即拍板决定要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于是乎,他们特意挑选了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好日子,兴冲冲地朝着张好古的园子进发。而这边厢,张好古早早便得到了皇帝即将来访的消息,赶忙提前赶到园子做好迎接准备。 待到皇帝一行人抵达目的地,张好古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将皇帝和他的老师徐光启径直引向了那座神奇的暖房。只见种植小白菜的土地尚未翻动,但眼尖的人却能发现,在这片土地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张厚实的毯子,毯子之上又精心放置了一张宽大的桌子,四周则环绕着数把舒适的椅子。 身着棉袍的崇祯帝和徐光启刚刚落座,甚至都来不及端起茶杯品尝一口香茗,就已经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一会儿工夫,两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便滚滚而下,仿佛置身于炎炎夏日一般酷热难耐。 张好古不经意间瞥见老师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连忙快步走到老师身旁,恭敬地说道:“老师,您这一身棉袍想必穿着很热吧,不如脱下来,也好凉快些。”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帮助老师解开棉袍的扣子,并轻轻将其从老师身上褪下。随后,张好古拿起那件棉袍,轻轻地放置在一旁空着的椅子上。 此时,坐在不远处的皇帝恰好瞧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禁一动。他向身边那眼尖手快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替皇帝褪去了厚重的外袍。 感受着暖房中宜人的温度,崇祯帝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惊叹不已。稍作休憩之后,崇祯帝兴致勃勃地开口道:“张好古啊,你且领着朕好好参观一下这座神奇的暖房。”于是,张好古在前头引路,一行人缓缓前行。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黄瓜种植区域。只见那些已经上架的黄瓜植株郁郁葱葱,翠绿的叶片随风摇曳,其间不少黄瓜已经长出了小小的瓜纽,甚是喜人。张好古见状,忙不迭地向皇帝介绍起来:“陛下,您瞧这些黄瓜,若想要它们顺利结果,可不像寻常那般容易呢。由于这暖房之中既没有风吹拂,又缺乏传播花粉的昆虫,所以只能依靠人力进行传粉才行呐!若是不如此操作,这些黄瓜怕是难以结出果实的哟。而且呀,这暖房里但凡需要开花结果的作物,无一不需要通过人工传粉方能有所收获,不然即便偶尔结出几个果子,其生长态势也定然不佳。” 听到这番话,不仅皇帝感到大为惊奇,就连对农业极为熟悉、甚至曾经亲自下地耕种过的徐光启也是闻所未闻。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还有这般奇妙的种植之法,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啦! 徐光启一边兴致勃勃地参观着暖房,一边好奇地向身旁的张好古询问道:“致远啊,不知这一个暖房每年的收入大致能有多少呢?”只见张好古微笑着回答道:“恩师您看呐,我这一个暖房大约占地一亩半左右。经过一番估算,如果按照最保守的情况来看,这个暖房一年下来至少能够卖出一万两银子呢!当然啦,这还只是根据小白菜的价格来估测的哦。要知道,小白菜在众多蔬菜当中可算是最为廉价的品种了,它所占据的种植面积仅仅只有整个暖房的十分之一而已。然而即便如此,此次出售的小白菜都已经卖到了一千多两银子呢!更不用说还有其他一些比小白菜更为昂贵的蔬菜种类啦,所以呀,综合起来保守估计最少也得有一万两银子的收入哟!” 饶是像皇帝以及内阁次辅这样见多识广之人,当他们听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啧啧称奇。毕竟,这么一小块土地竟然能够产出如此巨额的财富,简直堪比传说中的点石成金之术啊!对于皇帝而言,自然是希望获得的利润越高越好啦,因为他可是在其中占有股份的,并且所占比例还是最大头的那一份呢!想到此处,皇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徐光启皱着眉头说道:“这利润如此之高啊!单单一亩地所产出的收益居然就足以养活整整一千口人。然而,现实情况却是那些以种地为生之人,大约得有足足二十亩地才能够勉勉强强养活一家子人呢。倘若全都改去种菜的话......” 张好古见老师还未讲完便急忙插话道:“恩师呐,您有所不知呀!这暖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建便能建成的哟!暖房里种菜可不单单只是一项技术活而已,它同时还要求具备一定程度的学识呢。再者说了,其前期的投入成本也是相当高昂的呀!就算像弟子我这般家底还算殷实的,建造这么一座小小的暖房那也花费了好几百两银子呢!普通人家又哪里有这样雄厚的财力来支撑建设呀!并且,即便好不容易把暖房给建起来了,也只能用来栽种那些高附加值的农作物才有盈利可言。若是换成种植寻常的粮食作物,那简直就是血本无归,回本压根儿就是根本不可能呐!” 听到这里,徐光启不禁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问道:“照此说来,这暖房种植之法难道就无法得到广泛推行吗?” “当然没问题,技术方面由我来提供绝对不在话下,但有个关键问题不得不重视啊——相关的技术人员必须得接受专业且系统的培训才行!依我之见呐,咱们研究院下辖的学院完全可以开设一门全新的学科,也就是农科,着重去培养那些精通农业知识和技能的优秀人才。至于为何一定要设立农科嘛,这里面的道理可不少呢!就拿我这个暖房来说吧,从最开始的种植环节,再到后续的授粉工作,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病虫害、植物病害等等,如果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人,想要妥善地管理这座暖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之前老师给我派来了五个帮手,要说种普通的菜,他们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可以说是专家级别的人物。但一旦涉及到在暖房中种菜这种相对复杂且精细的活儿,离开了我的指导,他们还真就玩不转啦!” 就在此时,一直认真倾听着的崇祯帝一听说张好古不仅乐意将先进技术予以推广,而且还要提议设立专门的农科,心中不禁大喜过望。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朝代而言,粮食始终都是关乎国家的根本所在呀!想到此处,崇祯帝对张好古的提议愈发赞赏有加起来。 崇祯帝听闻张好古欲设立农科,龙颜大悦,毫不犹豫地满口应承下来,并准予其正式设立农科。话题一转,崇祯帝提及了研究院下辖的综合学院。突然之间,崇祯帝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眉头微皱,开口询问道:“那张爱卿觉得由何人来教授这些课程较为合适呢?”张好古赶忙拱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此事还需仰仗朝廷之力大力支持啊!微臣不才,如今正忙于编写农学教材,且已接近尾声,但最为关键的还是师资力量匮乏,尚缺少众多优秀的授课老师啊!” 就在此时,一旁的徐光启轻抚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心中暗自思忖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张好古,脸上不禁流露出欣慰之色。想当年,张好古初入士林之时,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然而时至今日,他已然凭借自身才华出版了好几本着作。单从这一点来看,张好古在儒林之中可谓是稳稳地站住了脚跟。不仅如此,其所创作的诗歌更是广受读书人的追捧与喜爱,一时之间声名远扬。徐光启越想越是欣喜,只觉自己这个小弟子当真没有辜负他多年的教导和期望。弟子越出息,老师越高兴。徐光启也是如此。 张好古告诉皇上,研究学院在春天开学,到时希望皇上前去训话。 第一百零七章 宫内的制造业 皇上临行之际,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张好古身上,嘴角微扬,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张爱卿,待你那瓜果熟透之时,朕携全家老小一同前来品尝。此外,在宫中也需为朕建造一座暖房,如此一来,朕在其中批阅奏章时亦能倍感敞亮。若是腹中饥饿,还可随手摘下一根黄瓜解解馋,朕倒要好好品味一下这价值五两银子一根的黄瓜究竟是何滋味。哈哈哈哈......”说罢,皇上龙颜大悦,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身后一众侍从紧紧跟随。 望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张好古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深知此次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必将让自己耗费大量的银两。然而,面对皇家的旨意,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不仅无法节省这笔开销,反而必须竭尽全力将其办得尽善尽美。毕竟,这可是关乎皇家颜面的工程,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禁长叹一声,开始着手筹备相关事宜。 首先,一行人来到了玻璃厂。由于这批玻璃乃是供皇室使用之物,而目前的技术条件限制下,无法制造出高强度的钢化玻璃,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用普通玻璃。这些普通玻璃将全部采用浮平法进行制造,每一块的尺寸不需要过大,以一尺见方为宜。为确保质量上乘,需要大量制作,并从中精心挑选透明度良好的玻璃予以使用。 随后,主角亲自前往宫内商议施工方案。宫内负责接待的是大太监曹化淳,具体的操作事宜则交由内宫监掌印太监郭时明负责处理。当张好古提及工匠问题,表示让宫外的工匠进入宫内施工不太方便时,这两位大太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认为,那些普通工匠又怎能与宫廷内部训练有素的宦官们相提并论呢?于是便告知张好古,只需他本人进宫即可,其余的工作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给大内的宦官们来完成。 由于时令已至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之下,砌墙之事已然难以施行,无奈之余,只得选用木材替代砖石。那些小宦官们纷纷驱赶着马车和牛车,不辞辛劳地将所需木料源源不断地运了回来。让张好古倍感讶异的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宦官竟然深谙防腐之术。要知道,暖房中湿气颇重,木材极易腐朽,然而他们竟懂得运用表面碳化这种独特的方式来有效防止木材腐烂,如此巧思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在张好古所绘制的图纸之上,他开创性地提出了双层结构的构想。此想法一经提出,便引发了众人热烈的讨论与反复的论证。最终确定下来的建筑形式乃是中间高耸而两侧稍低,呈现出一种中轴对称之美,整体风格简洁而不失大气。 待到实际动工之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张好古瞠目结舌、大开眼界。原来这内廷之中可谓是卧虎藏龙,每一项具体的工艺环节,皆有与之对应的专门负责的小宦官。而且,他们各自掌握的技艺堪称精妙绝伦。张好古对大明的工匠本就颇为熟悉,毕竟他曾在工部任职,深知工部的那些工匠个个手艺精巧非凡。然而,即便情况已然如此之好,但这深藏于内廷之中的匠人们所展现出来的那令人惊叹不已的精湛技艺,仍然远远地超过了工部那些同样从事相关工作的同行们。无论是去精心打造哪一个微小的部件,这些内廷匠人都始终秉持着一种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不断追求更高品质的严谨态度。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将美观视作重中之重,对于每一块裸露在外的木头,都会毫不犹豫地下功夫去雕琢,使其呈现出一幅幅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精美图案来。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参与此项工程的工匠人数众多,但整个项目的进度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变得缓慢,反而是出人意料地迅速推进。整个施工现场秩序井然,各个环节之间的衔接紧密无间,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且高效快捷地进行着。这种井井有条的运作方式和极高效率的施工速度,无疑充分展示出了其背后超乎寻常水平的强大组织协调能力。 在一个风和日丽、悠闲惬意的午后,张好古与郭时明相聚于庭院之中,二人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悠然自得地畅谈起来。话题不知不觉间转到了那令人瞩目的四轮马车上,郭时明毫不吝啬对张好古的赞美之词:“张兄啊,您所设计的这辆马车当真是精妙绝伦!且不提那弹簧减震装置以及坚固耐用的铁制车轴,光是那胶皮轱辘便已让人啧啧称奇。而最为关键的当属前轮带转向的独特工艺,凭借此巧思,原本笨拙沉重的马车竟能够轻盈灵活地转向,仅凭这一点,就已然超越了过往所有的同类马车啊!” 听闻此言,张好古心中灵光一闪,他兴奋地说道:“郭兄所言极是!既然宫中有着如此众多技艺精湛的宦官,我们何不请他们为皇上精心打造一辆专属马车呢?如此一来,定能彰显我朝工匠之能,也可为圣上增添一份出行的舒适与威严。”说罢,张好古目光炯炯地看向郭时明。 郭时明一听要为皇帝造车,亦是心潮澎湃、跃跃欲试,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妙哉!妙哉!此事若成,必是大功一件。”于是乎,两人当即决定着手操办宫内造车之事。虽说宫内暖房制造另有其他太监负责监督管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郭时明与张好古的热情。 郭时明率领着一众心灵手巧的宦官,与张好古一同兴冲冲地前往研究院。众人围坐在一起,各抒己见,针对马车的设计展开了一场激烈而又深入的探讨。经过无数次的思维碰撞与反复斟酌修改,最终敲定了一张详细完备的图纸。 根据这张图纸所示,即将打造而成的马车规模宏大,内部空间宽敞无比,足以容纳十余人同时乘坐。车内不仅设有精美的桌案以供使用,就连那靠椅也都采用柔软的材料进行包裹,确保乘坐者能够尽享舒适。从外形上来看,整辆马车宛如一座小型宫殿,庄重典雅;车顶更是装饰有九重宝顶,璀璨夺目,尽显皇家气派。有郭时明亲自掌笔,画出效果图,还没看到实物,在纸上就看的出来,分外庄重大气。 图纸一出来,宫内的造办,就开始打造,看到宫内的制作,几乎不用张好古说什么,就好像以前制造过一样,都是熟手,张好古是不禁佩服这些匠作,已及宫内的组织能力及管理能力。 如此一来,张好古总算是能够抽出空暇,着手处理自己的事务了。就在此时,从机械厂那边传来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经过工人师傅们夜以继日地辛勤劳作,整整一百辆大马车已经成功打造完成,并具备了投入使用的条件!这可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啊! 随后,研究院与邮政司展开了一番深入的协商。最终确定下来,对于内部而言,每辆马车的定价为一百两银子。毕竟这是自家生产、自家使用的产品,成本相对较低。然而,如果要将这些马车推向市场,面向外部销售,那价格可就不能像对内这般优惠了。至少得在此基础上加个一倍才行,不然如何保证盈利呢? 而那些经过严格培训的邮政司客运部的马车夫们,则个个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地站立在了张好古的面前。他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制服,与当下这个时代常见的袍服截然不同。这套服饰乃是由张好古亲自精心设计而成,采用了上下分体的样式,类似于后世的服装风格。此外,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顶别致的柳条圆檐帽。这种帽子在冬天的时候,内里会衬有厚厚的毡子,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等到炎热的夏季来临,又可以轻松地将毡子取下,十分方便实用。不仅如此,每位马车夫还配备了一件厚实的棉大衣。当天气严寒需要赶车出行时,便可以把它穿在身上抵御风寒;到了夜晚休息之时,这件棉大衣又摇身一变成为温暖的被子,能够让人安然入睡。 好的,以下是根据您提供的输入内容进行的扩写: 在初期的培训阶段,整整三百人的队伍参与其中。针对每一条线路,都特别设立了一名站长,而这些站长无一不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肩负着统筹整条线路运营的重任,确保一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不仅如此,每条线路还配备了正副队长各一人。正队长和副队长分别负责早班和晚班的工作安排与调度。每个线路由三十名成员共同组成,大家各司其职,紧密协作。 按照规划,车辆要从线路的起点行驶至终点,并保持定时发车。正常情况下,每隔两刻钟就会发出一辆车。当然,如果遇到出行高峰期,客流量增大时,可以适当增加车次。不过目前由于新车尚未全部制造完成,所以加车的具体事宜还有待后续进一步商讨确定。 在薪资待遇方面,站长每月可获得四两银子的酬劳,车夫则能拿到二两,而作为队长级别的人员,每月可得三两银子。 此外,新招聘的售票员们也已经正式上岗工作。他们不分男女,只要具备相应能力即可胜任这份工作。售票员每月的薪水为一两银子。虽然暂时没有专门定制的制服,但他们都会在平常所穿衣物的外面佩戴一个绿色的袖箍,上面用醒目的隶书书写着三个红色大字——“售票员”。 关于车票价格,初步定为每人每次五文钱。乘客可以随时上车乘坐,车内限定载客人数为二十人。这样的设置既保证了乘客的乘车需求,又能够维持良好的乘车秩序。 清晨时分,阳光刚刚洒落在古老的京师街道上,一辆崭新而独特的马拉客车缓缓驶出车站,开始了它的首次旅程。这辆装饰精美的马拉客车甫一上路,就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一般,瞬间在京师引起轩然大波。 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人们听闻这新奇的交通工具后,纷纷涌向各个站点,好奇地围观着这前所未见的景象。男女老少们都聚集在此,兴奋地交头接耳,谈论着这神奇的发明。不少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登上马车一试究竟。甚至连那些平日里习惯步行或骑马出行的小官员们,此刻也被吸引过来,选择搭乘这马拉客车前往官府上班或者下班回家。 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赢得众人青睐,原因无外乎几点。首先便是其价格低廉得令人惊喜,相较于传统的轿子和马匹租赁费用,乘坐马拉客车无疑是更为经济实惠的选择。其次,固定的发车时间让人们可以更好地规划自己的行程,不必再像以往那样苦苦等待或者担心错过。再者,马拉客车的行驶速度相当可观,大大缩短了路途所需的时间。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上这种便捷、高效且价格亲民的交通方式。无论是市井百姓出门购物办事,还是文人墨客外出访友会友,亦或是商人往来贸易洽谈,马拉客车都成为他们首选的出行工具。然而,尽管最初投放使用的这批马车数量已经不算少,但面对京城庞大的人口基数和日益增长的出行需求,它们显然远远无法满足人们的期待。 于是乎,机械厂接到了源源不断的订单,工人们加班加点地忙碌起来,一台台崭新的马拉客车逐渐走下生产线,准备投身于繁忙的运输任务之中。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京师的大街小巷将遍布这些可爱的“移动精灵”,为人们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便利。 第一百零八章 皇帝一家来到暖房摘果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住一般。而此时,张好古那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却早已燃起了熊熊的炭火,他惬意地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感受着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暖意。 说起这炭炉,可真是张好古的一项杰作。当初他让机械厂制作这些炭炉时,就充分考虑到了市场的需求和人们的购买力。因此,这些炭炉不仅价格亲民,而且质量上乘。低端的炭炉只需五百文便能买到一个,对于那些家境并不宽裕的人家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毕竟,如果选择烧炭来取暖的话,其成本可要比烧木头低得多呢! 当然啦,有钱人家自然不会满足于这种普通款式的炭炉。他们更倾向于购买那些高端的、工艺精美的炭炉。虽然价格相对较高,但这些炭炉无论是外观还是性能,都堪称一流。而且由于烧炭所产生的热量远比烧木头高,所以即便是富有的人家,也渐渐地喜欢上了用炭炉来取暖。 有些讲究的人家甚至还专门在家里盘起了火炕,并将炕头与炭炉连接在一起。这样一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躺在热乎乎的炕上,享受着无尽的温暖。而为了防止炭毒对人体造成伤害,这些人家还特意设置了隔断,将炭炉与卧室隔开,确保安全无虞。 然而,尽管炭炉给大家带来了诸多便利和温暖,但张好古深知其中潜在的危险。于是,他特地派人四处奔走,反复告诫人们使用炭炉可能会面临的种种危害,同时详细介绍各种有效的防护方法。不仅如此,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了解并掌握这些知识,张好古不惜耗费大量的银两,刊印了无数份关于使用炭炉的防护手册,并安排人手将它们张贴在京师的大街小巷,使得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能看到。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有效的防护措施,京师可不会有这么多人放心地使用炭炉呢!毕竟之前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和顾虑的。但现在好了,有了这些防护方法之后,人们心中的恐惧便渐渐消散,于是乎,使用炭炉的人越来越多啦!不光是普通百姓家中开始广泛使用,就连那些酒楼、茶馆、客店等各类经营场所也纷纷装备起了炭火炉子。 且说那张好古啊,他不仅在自家铺子和叶家铺子都用上了炭炉,而且还别出心裁地给自己家和老师家里都盘了火炕呢!当然咯,这火炕可不是那种通铺式的,而是被巧妙地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间。嘿,您别说,张好古这一招可真是引领潮流呀!京师里好多人家见他家如此布置,觉得甚好,便纷纷效仿,也照着他家的样子盘起火炕来。这下可好啦,到了冬天的时候,只要舍得往里面添柴加炭,那屋子里的温度简直跟夏天没啥两样。所以啊,很多人家即便在寒冬腊月,在家里也能穿着短衣短裤,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呢! 张好古对于自家的暖房可是下足了功夫,不仅在里面精心布置了多个炭炉,以确保室内温度适宜蔬菜生长,而且对每一种蔬菜都呵护备至。如今,暖房中的各类菜品长势喜人,其中不少已经在铺子里开始售卖了。 要说这黄瓜,那可真是大丰收啊!短短时间内就已经采摘了好几茬。而且正如皇帝所说,这些黄瓜可不是按照传统方式论斤卖的,而是论个儿出售。品质上乘、外观完好的黄瓜,一根就能卖到惊人的五两银子!当然啦,那些长得稍微差一些的黄瓜,张好古也没有浪费,一部分留在家里自家人享用,另一部分则送给亲朋好友们尝鲜。 除了黄瓜之外,还有那令人垂涎欲滴的西瓜呢!虽然有些西瓜已经成熟,但张好古并没有急着去采摘,只因皇上曾经提过,等西瓜完全熟透之时,要携全家一同前来品尝。所以他宁愿多等待些时日,也要让皇上和家人们能品尝到最甜美多汁的西瓜。 角落里栽的十来颗葡萄,也挂了不少果,已经发紫了,张好古摘了几颗吃,自来到这里,冬天就没吃过新鲜水果,这样让张好古顿时舌底生津,吃过的味道是极为醇香鲜美,酸甜可口。 再看看那红彤彤的番柿,同样也是硕果累累,成熟的番柿已经收获了两三茬,并且也是像黄瓜一样按个售卖。看着这满室的丰硕成果,张好古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张好古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他所居住的屋子终日被温暖所环绕,仿佛春天已经提前降临一般。屋内暖烘烘的气息让人一踏入便感到无比惬意,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屋角那熊熊燃烧的火炉。 不仅如此,张好古家中的餐桌上更是从未缺少过新鲜可口的青菜。这些青菜种类繁多、花样百出,每一顿饭都能让人口舌生津。从嫩绿的小白菜到清脆的菠菜,再到鲜嫩多汁的芹菜,各种青菜轮番登场,令人应接不暇。就连他家的仆人们也跟着沾上了光,能够品尝到那些连达官贵人都难以享用的美味青菜。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早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鹅毛般的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地飘落下来,将整个京师装点成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放眼望去,大街小巷、亭台楼阁全都笼罩在一层厚厚的积雪之下,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有些地方的积雪甚至深及人的膝盖,行走起来颇为艰难,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人们对雪景的喜爱之情。 而在皇宫内,皇帝的新马车终于完工了。这辆马车制作精良、工艺考究,经过多次试乘之后,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车内布置得极其奢华舒适,宽敞的空间足以容纳数人同时乘坐。不仅设有精美的桌椅供人休憩用餐,还配备了隐蔽的置物柜,以便放书和一些点心。还能放一些手玩把件之类的物品。更值得一提的是,车厢的四个角落还特意预留了放置铜炭炉的位置,使得即便在严寒的冬日里,车中的人也能感受到如春的暖意,并且完全感觉不到道路的颠簸,仿佛行驶在平坦的康庄大道之上。外面也是极为奢华,车辕用铜皮包裹着,九层顶子都镀上了一层金,整个车身,外表上看,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小型宫殿。 曾经试坐过这辆马车的崇祯帝感到格外满意,此次竟然没有说出任何关于浪费之类的话语。要知道,崇祯帝向来是以提倡节俭而着称的啊! 在这个雪花纷飞的寒冷冬日,崇祯帝然听闻张好古园子里的那些瓜果已然成熟,并且那辆崭新的大车也顺利完工。一时间,他心中涌起浓厚的兴趣。于是乎,在某个清晨,他带领着自己的家人们一同踏上了前往张好古园子的旅途。 跟随着崇祯帝出行的有温柔贤淑的周皇后、娇美动人的田贵妃、风姿绰约的袁贵妃,以及聪慧可爱的太子朱慈烺、活泼机灵的皇次子朱慈炯,还有美丽善良的长平公主朱媺娖。 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坐上刚刚制造完成的豪华马车,周围则环绕着一群随行的太监和负责保卫安全的护卫们。这支队伍声势浩大,宛如一条长龙般缓缓前行,朝着张好古的新园子进发。 由于皇帝即将亲临,宋应星一大家子在前一天便已动身前往张好古老宅,而其他相关人员也纷纷去往别处回避。此刻,整座园子早已被提前抵达的太监和护卫所占据。然而,唯独张好古作为这座园子的主人,一大清早就早早地赶到园中,精心做着迎接皇帝大驾光临的各项准备工作。甚至连黄祥等人都无法踏入园子半步,只能无奈地留在外围与众多护卫相伴。 在那片瓜果飘香的暖房空旷之地,已然铺设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的地毯。这地毯宛如一片绚丽多彩的云霞,轻轻地覆盖着地面。而在这片绚丽多彩的地毯之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桌椅,它们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仿佛正在等待着尊贵客人的到来。 那张宽阔的桌子更是引人注目,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精美的点心和令人垂涎欲滴的吃食。这些点心造型各异,有的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有的则似小巧玲珑的动物栩栩如生。然而,由于皇上早已特别嘱咐过,瓜果必须由自家亲人亲手采摘,因此此时桌上并未见到那些新鲜诱人的水果。 与此同时,为了能让皇帝陛下的马车顺利驶入园子内部,聪明伶俐的张好古可谓是费尽心思。他竟然特意将那坚固的篱笆院门拆除了一块,使得原本狭窄的通道瞬间变得宽敞起来。不仅如此,在预先准备停放马车的区域,同样铺上了一条鲜艳夺目的红地毯。这条红毯犹如一条红色的长龙,从园子门口一直延伸至暖房之内,甚至连暖房中央的位置都精心铺设上了一块块平整的木板,只为避免前来的贵人们的鞋子沾上丝毫尘土。 张好古紧紧地裹着那件厚重的邮政司棉大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与一群同样身着华服的太监们并肩而立,静静地守候在马车停靠之处。他们个个神情肃穆,仿佛在等待一场神圣而庄严的仪式。 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冬日清晨的宁静。伴随着门口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逐渐靠近,司礼监的宦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持各种乐器,奏响了欢快而又喜庆的旋律,悠扬的乐声在空中回荡,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与此同时,几位执礼太监迈着轻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马车缓缓前行,并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事先精心布置好的停车区域。就在马车停下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太监、护卫还是张好古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齐刷刷地跪伏在地,以最恭敬的姿态迎接大明皇帝一家的到来。 \"参见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参见贵妃娘娘千岁!参见公主千岁!\"此起彼伏的参拜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在这片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中,皇帝稳步走下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他龙袍加身,头戴皇冠,威严无比,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风范。 \"张爱卿平身。\"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张好古起身。 听到皇帝的命令,张好古这才敢慢慢地直起身子。然而,由于皇后和贵妃皆在侧,按照宫廷礼仪,他依然不敢贸然抬头直视圣颜,只得始终低垂着头,目光紧盯着脚下冰冷的地面。 恰在此时,张好古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正从人群缝隙中外侧着头偷偷打量着自己。当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之时,那个小丫头不仅没有丝毫胆怯之意,反而调皮地冲他悄悄做了个鬼脸。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张好古不禁心头一松,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张好古微微弯下腰来,脸上挂着谄媚而又小心翼翼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尊贵无比的皇上一家子缓缓走进了暖房之中。 要知道,这崇祯皇帝可是曾经亲自光临过这暖房的,对于这里面的环境和温度自是心中有数。因此,此次前来,他们一家人皆身着轻薄的春秋衣裳。 当踏入暖房的那一刻,一股宜人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过分的燥热难耐。相反,那恰到好处的温度仿佛是被精心调试过一般,令人倍感舒适惬意,宛如置身于春日的暖阳之下,周身都被一种柔和而温馨的氛围所包裹。 第一百零九章 可爱的小公主 皇上一家围坐在一起,众多伺候的宦官们鱼贯而入,将各式各样的饮品放置在了桌上。这些饮品皆是从宫中带出,种类虽不算繁多,但也足以令人眼前一亮。其中有清香四溢的茶水、酸甜可口的酸梅汤以及淡雅清新的菊花茶等。然而,细细看去,也就仅此数种而已。张好古望着这寥寥几样饮品,心中不禁思忖起来。他想到若是能再多准备一些不同种类的饮品,不仅自己能够品尝到更多美味,说不定还能通过售卖换来些许银两贴补家用呢。 正当张好古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崇祯帝洪亮的声音:“张爱卿也坐下吧!”听闻此言,张好古赶忙躬身作揖道:“微臣惶恐,万万不敢与圣上同坐,站着便已足够,皇上若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崇祯帝微微一笑,说道:“坐下吧,今日你乃是此地之主,朕此番前来乃是做客,岂有让主人站立一旁的道理?”见皇帝执意如此,张好古只得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用半个屁股轻轻挨着最下首的椅子边缘缓缓落座。 起初,在座的三个小孩子还表现得颇为拘谨,端坐着腰杆挺得笔直,小口啜饮着面前的饮品。可才不过喝了两三口之后,他们的目光便被满园郁郁葱葱的绿色所吸引。毕竟身处宫廷之中,哪里曾见过这般生机勃勃的景象?于是乎,孩子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兴奋,纷纷扭动起小小的身躯,原本端正的坐姿也变得歪歪斜斜。 尤其是那位可爱的小公主,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犹如两颗明亮的宝石,滴溜溜地转动着,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张好古身上。那张精致粉嫩的小脸满是好奇与期待,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而聪明如张好古,又怎会读不懂这个小孩子的小心思呢?于是他微笑着开口问道:“公主殿下,莫非您是想要去采摘那些新鲜可口的果子,然后献给皇上品尝吗?” 小公主一听这话,心中大喜,仿佛得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只见她身子一扭,呲溜一下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动作敏捷得像只活泼的小兔子。紧接着,她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是啊!本公主就是要去摘果子送给父皇、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吃。”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旁边的两位皇子见公主有此想法,也不甘示弱,纷纷瞪着一双充满期盼的大眼睛望向崇祯帝,齐声喊道:“父皇,我们也要去摘果子给您吃!”他们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小手扯着崇祯帝的衣角撒娇卖萌,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崇祯帝看着眼前这三个孩子急切的眼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身为父亲,他又如何能够拒绝孩子们这般天真无邪的请求呢?于是大手一挥,笑着对张好古道:“那就劳烦爱卿领着这三个小家伙去果园走一趟吧。” 得到旨意后,张好古赶忙躬身应诺,带着三位金枝玉叶朝着果园走去。三个孩子兴奋地在前面走着,宛如三只欢快的小鸟儿。而张好古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时刻留意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不小心磕着碰着。在张好古的身后,还跟着几位手提竹篮的小太监和宫女,这些竹篮都是专门用来盛装水果和蔬菜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深处进发,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前方那位娇俏可爱的小公主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走着路,宛如一只优雅的小天鹅。然而,仅仅走了几步之后,她那灵动的大眼睛便被眼前的奇妙光景所吸引,顿时童心大发,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般开始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 而跟在后面的大皇子则与小公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比公主年长一两岁,作为皇室重点培养的对象,其言行举止明显要稳重得多。只见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毫无孩童的顽皮之态。不仅如此,他还细心地牵着年幼的二皇子,生怕弟弟不小心摔倒受伤。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番柿地前。这些番柿长势喜人,郁郁葱葱的枝叶繁茂交错,高度甚至超过了一个成年人。它们被一根根粗壮的木棍支撑着,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中矗立着一座座小岛。 小公主一眼就瞧见了那些红彤彤、圆溜溜的果子,兴奋得满脸通红,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就要去摘取。两位皇子见妹妹已经动手了,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向着自己心仪的果子伸去双手。与此同时,随行的太监和宫女们早已准备好了篮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子和公主将摘下的番柿放入其中。 就在这时,张好古不经意间回头一瞥,却惊喜地发现皇上竟然也带着三位后妃朝这边缓缓走来。原来,即便是贵为天子的皇帝,面对这片生机勃勃的果园时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决定亲自前来采摘一番。毕竟,在这寒冷枯燥的冬日里,能够看到如此鲜艳欲滴的红果、娇艳动人的黄花以及青翠欲滴的绿叶,又有谁能抵挡得了这般诱惑呢?任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凑到跟前,亲手触摸一下这些大自然赐予的美好礼物吧! 就在张好古转头看向别处的瞬间,小公主那双灵动的小手犹如闪电般迅速地伸向了枝头,随意地摘下了一个色泽嫩绿、尚未完全成熟的小柿子。张好古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出言劝阻道:“公主陛下呀,这绿色的柿子万万不可食用呀,它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呢。不过您可以拿来玩耍观赏哟。”他一脸焦急,生怕小公主会误食这青涩的果实。 就在此时,皇帝、皇后以及妃子们也恰好踱步来到了这片种植着番柿的园子。只见崇祯帝轻车熟路地伸手摘取了一枚红彤彤熟透了的番柿,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咬了下去。随着清脆的咀嚼声响起,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口中不停地赞叹道:“嗯,真是美味至极啊!香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酸味,比起夏日里所品尝到的那些,可要好吃太多啦。” 而小公主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吃得如此津津有味,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渴望。于是乎,她不管不顾地将手中那颗青柿子送进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张好古想要阻拦,却已然为时过晚。小公主刚刚咬破那层薄薄的果皮,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便如潮水般涌上舌尖。 凡是曾经尝过青柿子那种酸涩味道的朋友想必都能理解此刻小公主的感受,那股味道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汁液刚一进入口腔,小公主的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击中了一般。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青柿子用力扔出老远,同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她边哭边扯着嗓子叫嚷道:“父皇骗人,太难吃啦!呜呜呜……”整个园子里顿时充满了小公主的哭声和抱怨声。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的小孩子,张好古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那脑袋此刻更是像被浆糊给粘住了一般,完全想不出能哄孩子开心的法子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周皇后却轻轻地移步到了小公主的面前。只见她慢慢地蹲下身去,动作轻柔优雅,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而另一边,身为父亲的皇帝陛下则依旧自顾自地啃着手中那颗红彤彤的番柿,吃得津津有味不说,还不时咧开嘴露出满足的笑容,看着大哭的女儿,那模样简直跟个顽皮的孩童没有两样! 蹲下后的周皇后,满脸慈爱地面对着小公主。她缓缓地伸出两只白皙纤细的玉手,小心翼翼地将小公主眼角挂着的晶莹泪珠轻轻拭去。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母亲般温暖的安慰,小公主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只是偶尔还会吸一吸鼻子,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周皇后温柔地抚摸着小公主的头发,轻声细语地说道:“宝贝呀,你父皇可没有骗你哟。你瞧瞧你父皇现在这副享受的样子,哪里像是觉得难吃的样子嘛?刚才娖儿你吃的那颗是青色的,还没熟透呢,自然味道就不好啦。张大人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可你偏要去咬一口试试。再看看你父皇手上拿着的这颗,是红色的哦,已经成熟啦,所以才会这么香甜可口呢。要是不信呀,娖儿你来尝一尝你父皇正在吃的这一颗怎么样?”说着,周皇后便转头看向皇帝,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和笑意。 然而,那位娇小可爱的小公主才刚刚品尝过那带着青涩的番柿,心中对于崇祯帝手中的番柿是否真如他所言那般美味可口,仍然存有疑虑。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张好古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公主的犹豫不决。只见他微微一笑,快速地从枝头摘下一个红彤彤、熟透了的红番柿,然后轻轻地递到小公主面前,并柔声说道:“公主陛下,请尝尝这个吧,保证比您之前吃的那个要美味许多呢!” 小公主满心好奇地接过张好古递来的红番柿,宛如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她先是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红番柿,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将它凑近嘴边,轻轻咬下了一小口。刹那间,一股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四溢开来,与先前吃到的青涩味道截然不同。小公主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兴许是被这美妙的滋味所吸引,小公主鼓起勇气,张大嘴巴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张好古给的红番柿。这一次,她真正领略到了熟透番柿那浓郁香甜的独特风味。只见她那双原本就明亮动人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了,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她一边兴奋地点着头,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张好古说着“好吃……好吃……”,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手中的红番柿,模样甚是可爱。 没过多久,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方才因为吃下青涩番柿而带来的痛苦感受。眨眼之间,她又恢复了往日那活泼欢快的样子,如同一只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而一直跟在身旁的皇后,则连忙伸出手去,紧紧地牵住了小公主的小手,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经历了这番有趣的小插曲之后,众人继续兴致勃勃地沿着小径前行。只是不知不觉间,张好古渐渐地落在了皇帝一家子的身后。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不禁嘴角微扬,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场意外的邂逅或许会成为一段令人难忘的回忆。 当他们漫步至那片翠绿欲滴的黄瓜地时,公主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瞬间被吸引住了。只见她兴奋地伸出自己那白皙娇嫩的小手,迫不及待地朝着一根鲜嫩的黄瓜伸去,似乎想要立刻将其摘下品尝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关注着公主一举一动的周皇后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公主的小手,温柔而坚定地制止道:“宝贝儿呀,可别乱碰这些黄瓜哟!它们身上长满了尖尖的小刺,如果不小心刺到手上可是会很疼的呢。还是等你父皇来帮我们摘吧。” 站在一旁的崇祯帝听到周皇后这番关切的话语后,脸上不禁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他迈步走到黄瓜藤前,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根最为水灵的黄瓜,然后轻轻地用手捏住瓜蒂,将它从藤蔓上摘了下来。接着,崇祯帝又细心地用手掌摩挲着黄瓜表面,试图将那些细小的尖刺都抹掉,以免伤到心爱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章 公主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崇祯帝才放心地把手中处理好的黄瓜递到了公主面前。小公主接过黄瓜,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心急火燎地大口咬下去,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黄瓜的外观,然后试探性地轻轻咬了一小口。刹那间,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先是微微有些麻酥酥的,但紧接着便是一股清新宜人、沁人心脾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这种美妙的滋味令小公主感到无比惊喜和满足,她那原本就明亮动人的大眼睛此刻更是笑得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崇祯帝望着女儿那心满意足的神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兴致勃勃地接连摘下两根鲜嫩翠绿的黄瓜,轻轻递到儿子手中。看着眼前可爱的儿女,心中满是欢喜与欣慰,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妻子却尚未品尝到这般美味。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又伸手摘取了三根黄瓜,同时笑着说道:“这可都是张好古家里种的黄瓜啊,如此美味,咱们不吃可就太亏啦!” 原本还有些矜持、不太好意思大快朵颐的三位贵人,一听皇帝都这样说了,便也不再拘谨,纷纷接过黄瓜,大口咬下,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这刚采摘下来的黄瓜,口感果然与众不同,新鲜水灵,令人回味无穷。更何况这些黄瓜还是由自家男人亲手所摘,而这个男人更是堂堂大明帝国的最高领袖。既然皇帝都发话说要占便宜,那岂有不遵从之理?就这样,一家人完全将张好古晾在了一旁,自顾自地享受起这难得的美味来。 而一直以来总是习惯于占他人便宜的张好古,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家子人吃得津津有味,转眼间已经吃掉了价值三十五两银子的黄瓜。张好古心里那个疼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心头肉一般。 只见皇帝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恭敬地说道:“皇上,您瞧,前面便是这一带最为出色的地方——西瓜地啦!”说着,还用手指向前方示意。 听到这话,皇帝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剩下半截的黄瓜,随后兴奋地将其高高举起,一边挥舞着,一边朝着跟在身后的一大家子大声喊道:“都快些跟上,前面可有好东西等着咱们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活泼可爱的小公主迫不及待地冲在了最前头。见此情景,原本正牵着二弟手的大皇子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顾不得再照顾弟弟,松开手后便紧跟着妹妹的脚步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没跑多远,一片绿油油、圆滚滚的西瓜地就映入众人眼帘。那些西瓜个头硕大,表皮上布满了青绿色相间的锯牙纹,远远望去,宛如一颗颗碧绿的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显得格外诱人。要知道,别说是在这寒冷的大冬天,就算是炎炎夏日,能品尝到如此新鲜美味的西瓜也是极为难得之事。毕竟,由于价格昂贵,购买者寥寥无几,因此即便是夏季,市面上出售的西瓜数量也相当有限。而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时节,这些西瓜简直就是有价无市! 曾经有这样一则传闻流传于世:话说大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在某个酷热难耐的盛夏时节,忽然感到口渴难耐,心中便萌生出想要品尝一口清甜多汁的西瓜来解渴消暑的念头。于是乎,他立刻吩咐身边的太监们赶紧出去寻找并购买西瓜回来。 这些太监们领命后不敢怠慢,纷纷四散开来,满大街地寻找卖西瓜的商贩。他们跑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集市庙会,甚至连城外的乡村都找了个遍,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没有一家摊位或者店铺有西瓜出售!这可把太监们急坏了,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就在大家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有一名眼尖的太监发现远处街角处似乎有一个人在那卖西瓜。众人如获至宝般迅速围拢过去,满心欢喜地向摊主询问价格,并表示愿意全部买下。谁知那位摊主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打算将西瓜卖掉。无论太监们如何苦苦哀求,甚至出价越来越高,摊主始终不为所动。 眼看着朱元璋还在宫中焦急等待着西瓜解渴,太监们心急如焚。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双方以两千两白银的天价成交,成功购得了那个唯一的西瓜。 虽然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夸张成分,但谁又能保证它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呢?毕竟历史长河中充满了无数匪夷所思的奇闻轶事和曲折经历。 一路小跑着来到瓜地的公主,兴高采烈地直奔其中最大个的西瓜而去。只见她弯下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那个圆滚滚的大西瓜,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它抱起来。然而,尽管公主憋得满脸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个大西瓜却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依旧稳稳当当地躺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滑稽的一幕顿时引得皇帝一家哄堂大笑。皇帝笑得前仰后合,皇后更是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而那位平日里总是端庄优雅、笑不露齿的帝妃,此刻也顾不得形象,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起来。 原本跃跃欲试、准备去抱西瓜的大皇子,看到妹妹如此卖力都未能撼动西瓜分毫,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他暗自思忖道:“哎呀呀,瞧妹妹这般费劲都没成功,我要是上去也抱不起来,岂不是要跟妹妹一样当众出丑啦?”想到这里,大皇子连忙缩回了已经迈出的脚步,站在一旁,看着妹妹和那顽固的大西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无奈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吃瓜 张好古不经意间瞥见那位出糗的公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笑意,但他深知此时万万不可发笑,于是拼命地憋着。然而,那笑意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都抑制不住,眼看着就要从嘴角溢出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得佯装弯腰挑选熟透的西瓜,借此掩饰自己忍俊不禁的神情。 只听“邦邦邦,邦邦邦”的声响不断传来,张好古认真地敲击着一个个西瓜,仔细辨别它们是否成熟。终于,他发现了一个满意的,轻轻摘下后,便抱着它走到小公主跟前。只见小姑娘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一副既想要抱抱这个大西瓜,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的可爱模样。 见此情景,张好古也不忍心再继续逗弄她了,转身将西瓜递给了一旁候着的宦官们。这些宦官果然训练有素、业务娴熟,其中一人迅速上前接过西瓜,熟练地开始清洗;待洗净后退下,另一人紧接着上前用干净的布巾将其擦拭得干干净净;随后,第三位宦官登场,手持一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精致竹刀,手法娴熟地开始切瓜。 且看这位宦官切瓜的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刀切下都恰到好处,不偏不倚。眨眼之间,一块块大小均匀、形状规整的西瓜便呈现在众人面前。这哪里还是简单的切瓜啊,分明就是一门令人赞叹不已的高超技艺,堪称艺术杰作! 切好之后,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端着装满西瓜片的盘子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的小公主眼疾手快地伸出小手,从中取出了一块色泽鲜艳、水润欲滴的西瓜。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立刻将这块诱人的西瓜放入自己口中品尝,而是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崇祯帝走去。 当小公主来到崇祯帝面前时,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高高举起手中的西瓜,用稚嫩而甜美的声音说道:“父皇,请您尝尝这个西瓜!”崇祯帝见状,顿时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他满眼慈爱地注视着眼前可爱的女儿,那目光仿佛能够融化一切。 接着,崇祯帝满心欢喜地接过小公主递来的西瓜,并轻轻咬了一口。瞬间,清甜可口的汁水在他的口腔中四溢开来,他忍不住连连称赞道:“真好吃啊!”随后,他又温柔地摸了摸小公主的头,表示对她的喜爱和赞赏。 小公主见父皇吃得如此开心,自己也感到无比快乐。于是,她又转身从盘中拿起另一块西瓜,这次她走向了在一旁的皇后娘娘。小公主乖巧地说道:“母后,您也尝一尝。”皇后微笑着接过西瓜,眼中满是欣慰之情。 紧接着,小公主没有停歇,继续分发着西瓜。她分别给两位贵妃送去了西瓜,就连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都没有被遗忘。每送到一处,都会换来一声声亲切的感谢和赞扬。 小公主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分到西瓜,那个人便是张好古。于是,她蹦蹦跳跳地走到张好古面前,伸手递出一块西瓜,甜甜地说:“张大人,你也吃呀!”张好古受宠若惊,哪敢接啊!急忙躬身行礼道:“谢过公主陛下,怎敢劳动公主陛下亲自送来。” 这时,崇祯帝开口说道:“既然公主赏你,你就快快吃下吧!”张好古心中暗自嘀咕:“这明明是我自己种出来的西瓜,如今怎么吃不吃还得由你们决定,真是无奈啊!”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恭敬地应声道:“多谢皇上,多谢公主。”说完,便接过西瓜咬了一小口。 小公主分完一圈后,终于轮到自己享受美味的西瓜了。她兴高采烈地拿起一片,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暖房内都弥漫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而此时的崇祯帝一边细细品味着手中的西瓜,一边感慨万分。要知道,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能够吃上如此新鲜美味的西瓜,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不禁对张好古种植西瓜的技艺赞叹不已。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奇才!且看那研究院,层出不穷地推出各种新奇玩意儿,令人应接不暇。而曾经被自己无情抛弃的那些小小的驿站,到了他手中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能够源源不断地下出金蛋的神奇金鸡。它正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发展壮大着。 起初只是简单的送货业务,但很快又拓展到了搭载乘客。虽然每次搭载一名客人仅仅收取区区五文钱,但旁人都觉得这点蝇头小利根本无法盈利。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他独具匠心的经营之下,这笔生意居然做得风生水起,财源广进。这其中的奥妙究竟何在?恐怕任谁也难以说清道明。 再瞧瞧这暖房吧!在广袤无垠的大明帝国,唯有此人有这般巧夺天工的技艺,能够打造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温室大棚。想象一下,在寒冬腊月、漫天飞雪之际,人们却可以悠然自得地品尝新鲜脆嫩的青菜,甚至还能大快朵颐地享用甘甜多汁的西瓜。这些原本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情景,如今竟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此时此刻,自己便身处这冰天雪地之中,手捧着冰凉可口的西瓜,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与满足。 尽管在以往的时候,尊贵无比的皇家到了严寒的冬季也能够品尝到一些新鲜的青菜,但这些青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它们全都是种植在温泉附近的特殊区域里,由于受到诸多条件的限制,其数量不仅稀少得可怜,而且生长状况也并不理想。毕竟温泉周边的土地面积有限,能够用来栽种青菜的空间也就相对狭小,再加上冬季气候寒冷、光照不足等因素的影响,导致这些青菜往往植株矮小、叶片发黄,与其他季节正常生长的青菜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所以说,即便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力和无尽财富的皇家,想要在冰天雪地的冬日享用到足量且优质的青菜,也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瓜果香 当他们一行人路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甜瓜地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由于刚刚才享用完美味的西瓜,此刻大家的肚子还没有完全腾出空间来,但张好古看着那一个个圆润可爱、色泽诱人的甜瓜,便忍不住心生一念,引导着小公主和二位皇子走进瓜田采摘起来。 只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挑选着熟透的甜瓜,轻轻摘下放进手中的篮子里。篮子逐渐被填满,里面躺着几颗鲜嫩欲滴的甜瓜,仿佛在等待着人们去品尝它们的甜蜜。张好古告诉众人,可以先将这些甜瓜带回去,等到稍后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细品味;当然,如果有人实在抵挡不住这股诱惑,想要立刻大快朵颐一番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他们提着装满甜瓜的篮子继续前行。眼前出现的便是十几棵叶片繁茂的葡萄园。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挂满枝头,宛如紫色的宝石般闪耀夺目。这下子,皇子们和小公主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兴奋地冲进了葡萄园里。 小公主这次学乖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盲目地摘取青色的葡萄,而是专门挑那些成熟发紫的果实下手。然而,二皇子朱慈炯却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尝试一下青色葡萄的味道。只见他随手摘了一颗青葡萄放入口中,瞬间,一股强烈的酸涩感席卷而来。二皇子被酸得龇牙咧嘴,不停地摇头晃脑,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一旁的皇帝一家见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小公主,看到弟弟出丑的样子,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而张好古站在旁边,虽然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笑声,但他脸上那怎么也掩饰不住为的笑意还是彻底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二皇子朱慈炯终于从那股酸爽劲儿中缓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有多么搞笑,于是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暖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氛围让人陶醉其中。 当那一串串晶莹剔透、宛如紫宝石般的葡萄映入眼帘时,即便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以及两位风姿绰约的贵妃,也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之情,纷纷亲自伸手摘下了几串。要知道,尽管这些美味的葡萄对于她们来说并不陌生,但别说是在这严寒的冬日里,就算是秋高气爽之时,她们也未曾有机会亲手采摘。此刻,她们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手中的葡萄,同时继续摘取着更多的果实,欢声笑语在葡萄园里此起彼伏。 而今日的皇帝陛下更是心情愉悦,格外放松自在。他时而与孩子们嬉戏玩耍,逗弄着他们,展现出慈父的一面;时而又参与到采摘的活动中来,感受这份田园之乐。 不一会儿功夫,众人便已摘满了整整一篮子葡萄。就在大家心满意足准备返程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向来威严庄重的崇祯帝竟然兴致大发,主动加入了采摘的队伍。只见他眼疾手快,但凡遇到甜瓜、西瓜或是番茄等蔬果,无一放过,统统收入篮中。嘴里还念叨着:“多摘些回宫享用,顺便给太后、老太后还有皇嫂她们也带一些尝尝鲜。” 相比之下,皇后和贵妃们则依旧保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矜持。然而,三位天真无邪的小皇子小公主却早已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听到父亲如此发话,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尽情地采摘起来。一旁的张好古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这些蔬果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呀!但他哪敢贸然上前制止,只得强颜欢笑地附和道:“这个好吃,那个已经成熟啦,可以摘下来咯……”一番折腾下来,张好古只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变得僵硬无比,酸痛难忍。 好不容易,皇帝一家人终于回到了桌前。他们缓缓地坐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和兴奋。此时,暖房中的热气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这一方空间吞噬。加之方才一阵忙活,大家更是感到燥热难耐,就连皇帝也不禁额头冒汗。 张好古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小公主那被热得红彤彤的脸蛋,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他连忙唤过一名小太监,低声嘱咐道:“快去切个西瓜来!”小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个翠绿欲滴、硕大无比的西瓜回来了。 只见张好古亲自操刀,小心翼翼地将西瓜切成两半,然后仔细地剔除瓜瓤,只留下鲜嫩多汁的果肉放入盆中。接着,他拿起一根干净的木棍,用力地搅拌起来,直到那些果肉完全变成了细腻的汁液。 随后,张好古又吩咐小太监将盛满西瓜汁的盆子放置到外面冰冷刺骨的雪地之中。皇帝一家人好奇地注视着他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皇帝一边喝着茶水,试图缓解身上的燥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好古,想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众人焦急等待之时,忽然有人惊喜地喊道:“快看呐!盆子里结冰霜啦!”果然,原本的西瓜汁表面渐渐凝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张好古微微一笑,示意小太监将盆子端回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稳稳当当地放置在桌上。紧接着,他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勺,舀起一勺冰冻西瓜汁,轻轻地倒入一只小巧玲珑的杯子中,递给了小公主。同时,他轻声叮嘱道:“小公主,您可要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品尝哦,以免太凉伤到身体。” 小公主乖巧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接过杯子。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凑近杯口,轻嗅了一下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然后微微张开樱桃小嘴,轻轻啜饮了一小口。刹那间,一股冰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小公主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细细品味着口中的美味。很快,她的眼睛越睁越大,闪烁出惊喜的光芒,而后又弯弯地眯成了两道月牙儿,显然对这杯冰冻西瓜汁喜爱至极。 张好古面带微笑地向身旁的小太监微微点头示意,那小太监心领神会,赶忙拿起精致的银勺,小心翼翼地为皇帝一家人分别斟满了一杯冰冻西瓜汁。 此时的暖房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果香,众人手中握着透明的玻璃杯,杯中那鲜红欲滴、泛着冰碴儿的西瓜汁显得格外诱人。他们轻抿一口,冰凉清甜的汁液瞬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清爽与满足。透过明亮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室内的温暖与室外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这种反差更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就在大家沉浸于这份别样的美好时,张好古再次挥手示意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熟练地按照之前的方法,精心制作出一小盆色泽鲜艳的葡萄汁。紫色的葡萄汁宛如宝石般璀璨夺目,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皇帝见此情形,不禁开口笑道:“竟有如此美味的果汁,你为何不早些告知朕?方才朕因口渴难耐,多饮了几杯茶水,此刻面对这般琼液玉浆,却是有心无力,实在喝不下了。”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腹部,表示已经饱腹。 而坐在桌前的小公主和两位皇子也面露难色,他们一边用小手抚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边望着眼前那仍剩大半杯的果汁,心中虽然十分渴望再品尝几口,但无奈胃中的空间已所剩无几。尽管如此,他们的目光依然难以从那诱人的果汁上移开,仿佛只要再多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甜美滋味。 在寒冷的冬日里,众人围坐在一起,刚刚喝下了一杯杯冰冻果汁,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从喉咙滑下,让人精神一振。此刻,天空中的暖阳洒下柔和的光芒,照得人们身上暖洋洋的,好不惬意。 皇帝半眯着眼睛,微微抬手示意张好古坐下。然而,张好古显得十分拘谨,依然只敢将半个屁股轻轻地放在末座上。他低垂着头,不敢去正视皇帝。 这时,皇帝仰靠在椅子上,依旧眯着双眼,缓缓开口道:“张爱卿啊,朕有意让你在年后担任皇子们的恩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张好古心头一惊,连忙起身行礼,低头恭敬地回答道:“禀告皇上,微臣实在不敢当啊。微臣自知才疏学浅,文不能成章,武亦无法安邦定国,更何况我朝大明人才济济,大儒比比皆是。” 皇帝轻轻笑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张好古,说道:“爱卿莫要谦虚。你之前所作的那十首诗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佳品啊,而且每一篇都堪称精妙绝伦。朕相信,若是你有心再作,恐怕不止这区区十篇吧!其他文人墨客常常绞尽脑汁也难以写出一篇能够流传于世的佳作,而你却是信手拈来,出口成诗,且篇篇都是经典之作。在你眼中,这作诗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甚至还曾口出狂言称此乃小道。难道说,你不愿意教导朕的皇子吗?” 看到皇上脸上渐渐浮现出怒意,张好古心中一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赶忙诚惶诚恐地说道:“请皇上恕罪啊,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是缺少文采。不过呢,如果皇上您愿意让我教导皇子们知识,那微臣倒还有些其他方面的本事。比如数学、几何这些学问,甚至包括物理和自然科学等领域,微臣都还算略知一二。但要是说到四书五经这类经典古籍,那可真不是微臣所擅长的呀。倘若皇上能够应允,那么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传授给皇子们。”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大手一挥,朗声道:“好,那就如此决定吧。” 张好古听到这话,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不迭。他总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对劲,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被皇帝给套路进去了。然而此时木已成舟,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可爱的声音响了起来:“父皇,我也要学,我也要让张大人做我的老师!因为他那里有好吃的果子,还有好喝的果汁呢!”原来是小公主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脸期待地望着皇帝。 张好古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是为了能吃到美味的食物而想要拜自己为师,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娖儿啊!朕觉得还是由皇后亲自教导于你更为妥当些,如何呀?”崇祯帝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娇俏可爱的女儿。 然而,小公主却嘟着嘴,撒娇般地嚷道:“不要嘛,爹爹,人家才不要皇后娘娘教呢,我就要张大人来教我嘛!”说着还摇晃起了崇祯帝的衣袖。 崇祯帝被女儿这副模样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任性的时候啊。 就在这时,只见一旁的张好古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用极为恭敬的语气说道:“皇上,微臣斗胆,有一句话想要禀报于您,只是不知道是否合适说出口。” 崇祯帝听闻此言,稍稍抬起了眼眸,目光落在了张好古身上,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但说无妨,朕且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得到皇帝的应允后,张好古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公主既然愿意学习知识,那自然是极好之事。不过依微臣之见,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若是能寻得几位德才兼备的女老师来教导她,那就更为妥当了。比如说那方维仪大家,她可是咱们京师圈内赫赫有名的才女啊!不仅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而且品行高洁、为人谦和,由她来做公主的老师,定能让公主受益匪浅。再有那沈宜修,也是名动一时的女子,其才情更是令人赞叹不已。甚至连沈宜修的三位女公子,亦是个个出类拔萃,皆是文采过人之名媛淑女。若能请得她们其中之一来教授公主,想必公主的学业定会蒸蒸日上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邀请叶家来做客 “是啊,朕也早有耳闻呐!这方大家呀,真可谓是从一而终、矢志不渝,立誓此生绝不改嫁他人,实乃当今之楷模!她就如那洁白无瑕的美玉一般毫无瑕疵,又似那历经苦难却坚守节操的贞妇令人钦佩不已。可惜了这样一位才情出众的女子,将自己满腹经纶都传授给了侄子,方才造就出公子方以智这般优秀人物。而这方以智为救其父,所行之事更是感天动地,震动整个大明王朝啊!方少卿当真养育了一个好女儿,不仅如此,他还有个出色的好孙子呢!再看那袁夫人宜修,同样也是了不得,书画方面堪称双绝,所作诗词文章,更是无一不是精妙绝伦。而且她教养有方,膝下育有三个乖巧伶俐的好女儿。此二女,皆是我大明王朝的杰出巾帼英雄啊!致远此次举荐得甚妙,只是此事还需容朕再细细思量一番,毕竟公主如今年岁尚幼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公主听到众人谈话,不禁撅起小嘴,好奇地向张好古发问:“张大人,如果我拜了师父,会有西瓜可以吃吗?”张好古闻听此言,呵呵一笑,连忙回答道:“当然有的啦,小公主殿下。可不单单只有西瓜哦,香甜可口的葡萄也管够,另外还有好多其他美味佳肴等着您品尝呢。” 小公主听完张好古这番话语,满心欢喜地转过头去,拽住崇祯帝的衣角撒娇道:“父皇,儿臣也想要老师,儿臣也想好好学习诗书知识。”崇祯帝看着爱女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温柔地回应道:“好好好,父皇答应你便是。” “对了,致远啊!朕听闻徐阁老提及,你正在操持那注音之事?”皇帝面带微笑地问道。 “回陛下,确有此事。将注音完善之后,学子们学习文字便能更为容易一些。此次注音事宜乃是由方以智主导负责,其中还有方大家、叶夫人以及她的三个女儿一同参与。”致远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此事实乃意义非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呐!这可是一项重大的计划,朕对此深感欣慰。致远啊,你此番作为着实令人称赞,辛苦了。” 张好古听闻皇帝赞誉之词后,神色惶恐,赶忙深深躬身施礼,态度极为谦逊地道:“陛下实在是过奖了,微臣岂敢担当如此夸赞啊!微臣所做之事微不足道,只不过是稍稍牵个头罢了。真正不辞辛劳、全力付出的,当属那些负责具体操办事务的人呐!”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缓声道:“此事关乎重大,务必得上心去做。若能早日成功,实乃我大明之福泽与造化。” 致远挺直身躯,拱手应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全力以赴。接下来的一步便是大力推广注音之法,力求让那些知晓读音韵母之人,可以凭借音母和韵母来读出原本不认识的字。此外,还需为此专门编纂一部字典,以方便众人随时随地查阅。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提升民众的识字率,更有助于文化的广泛传播与传承。” “你的功劳,朕都给你记着呢!”崇祯皇帝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之人说道。他那威严的目光中此刻竟透露出一丝温和与赞赏。 “微臣谢过皇上隆恩,能为皇上分忧乃是微臣之荣幸。”被称赞之人赶忙跪地叩头谢恩,声音中难掩激动之情。 “好了,朕也好回去了,不知这半日又攒下多少政事等着朕去处理呢。今日朕甚是高兴,对你的款待也非常满意。只可惜朕事务繁忙,不能时常前来。不过,朕的暖房就快完工了,待到建成之后,白日里朕便在此处处理政事。那暖房不仅温暖如春,而且光线明亮通透,想来定是个舒适宜人之所。”崇祯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众人准备离去。 随着崇祯皇帝的起身动作,身后那一大家子人也纷纷跟着动了起来。他们簇拥着皇帝,向着暖房外徐徐走去。而那些摆放在暖房内的新鲜瓜果蔬菜,则由随行的太监们小心地收拾起来,装进一个个精致的篮子里带走。 张好古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未跟随前行。他微微躬身,恭送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直起身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而,他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方才皇帝离去的方向,仿佛还沉浸在刚才与皇帝相处的短暂时光之中。 皇帝离开之后,园中的人们便纷纷返回。此时,阳光依然明媚,时间尚早。于是乎,张好古亲自采摘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准备送往恩师家。细细算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拜访过叶绍袁先生的府邸了。当初买下这块宝地,还是多亏了叶绍袁的热心介绍呢!带上这些亲手采摘的蔬果,一方面可以让袁家尝一尝鲜,另一方面也算是表达自己的一番感激之情。 当张好古回到家中时,天空已被夕阳染成了一片金黄,黄昏悄然降临。大家围坐在桌旁,愉快地享用着晚餐。饭后,张好古嘱咐方以智明天一早挑选一些上好的瓜果蔬菜送回家中,宋应星亦是同样安排。明早自己会送一部分到老师那里,然后再前往叶家。 次日清晨,张好古先是将送给老师家的瓜果顺利送达。随后,又顺道带了一些来到工部衙门,并请老尚书大人帮忙分发一下。一切妥当之后,张好古才唤上叶绍袁一同前往叶家。踏入袁家大门,只见沈宜修正站在庭院之中。她一见到张好古手中提着的那些新鲜欲滴的瓜果蔬菜,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连连摆手说道:“哎呀呀,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啦!”要知道,在如今的大明王朝,即便是皇帝想要品尝一口新鲜的菜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张好古脸上绽放出爽朗的笑容,哈哈大笑着说道:“叶夫人您真是过奖啦!在我的园子里面呀,像这样的东西那可是多得很呢!您们要是有空啊,随时都能过去瞧瞧,喜欢哪一个就亲手摘下来便是。”他的话音刚落,还未等到叶家夫妻二人回应,就在此时,恰好听到张好古来此消息的叶小鸾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当她听到张好古所说的这番话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迫不及待地连忙插嘴抢答道:“哇,这竟然是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所有人都能够前去吗?” “当然没问题啦!非常欢迎你们前往呀!你们看嘛,这些水果我一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呢?所以大部分都摆放在铺子里售卖着呢。其实我之前就想邀请你们过来的,但由于之前向皇上承诺过,要等到瓜果成熟时请他先来采摘,这不,昨天皇上刚刚去过,所以今天才能来邀请你们呀。” “那行,我先去问问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如果她愿意去,那我肯定能跟着一块儿去;但倘若姐姐不想去的话,估计我也没办法去成喽。”话音一落,这人便快步朝着叶纨纨所在的屋子走去。此时的叶纨纨正全神贯注地在屋子里忙碌着给书籍做注音的工作,太过投入的她甚至完全没有留意到屋外的动静。直到叶小鸾走进屋来将事情告知于她,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好古已经来了。于是她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本,急匆匆地下楼而去。 一见到张好古,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矜持不矜持的,莲步轻移,快速地走到他跟前,盈盈施了一个万福之礼,而后朱唇轻启,柔声细语地道:“欢迎致远前来寒舍做客呀,只是奴家事先并不知晓致远今日大驾光临,以至于未能出门相迎,实在是有失礼数,还望致远多多海涵,莫要怪罪于妾身这等无礼之举。” 张好古赶忙笑着摆了摆手,回应道:“叶小姐言重啦,您太客气了。方才在下提及邀请贵府一家人前往我的园子采摘之事,小鸾姑娘说要来问过小姐您的意思,还说只要您去,她便一同前去呢,这不,她刚刚急匆匆地跑去找您了。” 听到这话,叶小姐美眸一亮,面露欣喜之色,娇声说道:“哎呀!原来是去园子里采摘啊!实不相瞒,奴家早有此意,一直都想去致远公子的园子里瞧一瞧呢。听闻公子的园子里种植了不少蔬菜瓜果,奴家对此可是好奇得紧呐!尤其是那能够在寒冬腊月里长出新鲜蔬果的暖房,究竟是何等模样?奴家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识一番了。可是现在注音正在关键时刻,怕是不能前去了。” 旁边急匆匆跟过来的叶小鸾满脸焦急之色,甚至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声喊道:“姐姐,你怎么能不去呢?这次机会如此难得,如果错过了,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见此情形,也赶忙开口劝道:“是啊,叶姑娘。至于注音的事嘛,确实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时间。不如明日就与叶大人一同前去吧!毕竟这样的盛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而且你若是不去呀,瞧瞧把小鸾给急成什么样儿啦!”说着,他还朝着叶小鸾的方向努了努嘴。 听到这话,叶纨纨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叶小鸾。只见妹妹正双手叉腰,小嘴撅得老高,一脸责怪地看着自己。那模样活脱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看到这里,叶纨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她还是保持着轻柔的语调说道:“好好好,我去便是了。可别再这么瞪着我啦,小心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咯!”说罢,她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叶小鸾的鼻尖,姐妹俩相视一笑,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叶绍袁满脸笑意地对沈宜修说道:“夫人呐,快去厨房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吧!今日定要好生招待一下我们的贵客张好古先生,我还要与他畅饮几杯呢!”沈宜修微笑着应道:“夫君放心,妾身这便去安排。”转身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美味佳肴摆满了餐桌。叶绍袁热情地招呼着张好古入座,并亲自为其斟满美酒。张好古也毫不客气,拱手谢过后便爽快地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开始闲聊起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他们正在从事的注音工作上。沈宜修轻轻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对张好古道:“张先生,实不相瞒,如今这注音之事进展缓慢,实在令人着急啊!关键问题在于人手不足,即便我们每日加班加点,进度依旧难以加快。而且由于注音一事关乎文字的正确与否,每注一个音都需要经过反复核实和验证,容不得半点马虎,真是让人煞费苦心。”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沈宜修所言。他深知这项工作的重要性和严谨性,任何微小的差错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于是,他深有感触地回应道:“沈夫人说得极是,此类事情的确需万分谨慎,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不能有。依在下之见,多招募一些人手前来协助倒是个可行之计。” 听到张好古的这番话,叶绍袁与沈宜修相视一笑,心中顿时感到宽慰不少。看来解决注音工作中的难题有望了…… 张好古也决定这几天过去看看去,自从成立这个工作室以后,自己就没过去过,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叶纨纨又告诉张好古铺子里的事,香皂销量一直很好,目前大都是刚上货就卖没了,上个月的账也出来了,卖出了三万两的货,自家留下了三千两,应该分给张好古是两万七千两。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叶家来园子做客 张好古眉头微皱,神色焦急地说道:“可是咱们当初明明定好了要按比例分成的呀!如今这般行事,岂不是让我变成一个出尔反尔、言不由衷之人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那叶纨纨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解释道:“致远有所不知,我家这铺子以往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承蒙致远您帮忙带货,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便能有三千两银子进账,这对我们来说已然是一笔巨款啦!再多的话,实在是受之有愧,我们可不敢贪心呐。” 张好古听后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不行!这样太不公平了。依我看,你们拿走一万两,剩下的归我便是。” 然而叶大小姐却连连摇头,态度坚决地回道:“万万不可,致远。这香皂乃是您府上的独门秘方,就算放在你自家铺子里售卖,也绝对不愁销路。而且致远公子一直以来都是诚心诚意帮助我们,这些我们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说实话,能拿到这三千两银子,我们都觉得多得超乎想象了。” 张好古见状,脸色一沉,佯怒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你们留下五千两,若再继续推辞,日后我便再也不来贵府了。” 叶家众人见张好古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心知无法再拒绝,只好点头应承下来。他们一家老小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今后一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报答这份恩情,毕竟这人情债算是欠下了。 当夜幕降临,张好古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了归家之路。他小心翼翼地将叶家给予的那张沉甸甸的银票揣入怀中,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一路上,张好古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未曾料到,自家制作的香皂竟然会如此畅销!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销售额竟高达三万多两银子!这着实令他瞠目结舌。 要知道,京城可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富贾巨商云集。原本以为那句“居京师,大不易”所言非虚,但如今看来,只要手中握有畅销之物,财源便会滚滚而来。毕竟,京城人流量如此之大,需求旺盛,任何受欢迎的商品都不愁没有市场和买家。 然而,光靠每月那微薄的饷银过日子,确实捉襟见肘。即便是那些身居高位、权倾朝野之人,如果仅依赖这点俸禄,恐怕生活也未必能过得有多宽裕。就拿自己那位德高望重的恩师来说吧,尽管地位尊崇,高官得坐,可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禁摇了摇头。再看看叶绍袁,虽说只是区区六品京官,但其职位也算体面。可即便如此,他之前也曾动过辞官归乡的念头。不过好在自己及时伸出援手,略施小计,助其解决了这个些难题。自那以后,叶绍袁便再也没提过辞官之事。 当一行人终于抵达家中时,张好古顾不上休息片刻,便立刻召集起所有家仆和佣人来召开一个小型会议。众人迅速围拢过来,眼中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只见张好古面带微笑,朗声道:“诸位辛苦了!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辛勤付出,从今日起,所有人的月薪都增加白银一两!”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接着,张好古又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两位新人——宋应升和宋应景,说道:“至于你们二位新来的兄弟,鉴于初来乍到,但表现出色,每月薪俸定为六两银子!”宋应升与宋应景闻言,连忙躬身道谢,表示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张大人的厚爱。 安排妥当之后,张好古大手一挥:“今晚加餐,好酒好肉都给我端上来!让咱们一起好好庆祝一番!”不多时,丰盛的酒菜便摆满了桌子。众人纷纷落座,开怀畅饮起来。 张好古也高兴地举起酒杯,与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气氛热烈非凡。不知不觉间,他已喝下好几杯美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好古感到有些微醺,于是起身向众人告辞道:“诸位慢用,我先回房歇息了。明日还要去新园子,答应叶家去做客呢,可不能失了礼数。”说罢,便摇摇晃晃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温暖。张好古早早地起了床,安排人手前往邮政司租借了一辆宽敞华丽的马拉客车,目的是去迎接叶家一家人前往崭新的园子游玩。然而,他自己并未与叶家众人一同前行,而是与黄祥和吴大宝一起,领着美丽动人的夏红莲率先去往园子。带上夏红莲自然是有原因的,她厨艺精湛,此次前来正是负责烹饪美味佳肴,以款待即将到访的贵客。 此刻,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悠然自得地坐在暖房中,一边品尝着热气腾腾的香茗,一边轻声交谈,耐心等待着叶家的到来。而勤快的夏红莲则忙碌地穿梭于厨房之间,精心准备着丰盛的菜食。听闻家中有客来访,热心肠的宋家妯娌三个也毫不犹豫地主动赶来帮忙,使得整个园子充满了热闹温馨的氛围。 时间悄然流逝,不多时,一名家丁匆匆跑来禀报:“老爷,远处有一辆马拉的大车正朝这边驶来,想必是叶家的人已经到了!”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大门外。他们站定身子,极目远眺,只见远方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在雪地中疾驰而来。尽管路面被积雪覆盖,但拉车的两匹骏马依然步伐矫健,显得毫不费力。没过多久,马车便迅速抵达了园子门口。由于之前拆除的栅栏门尚未安装完毕,张好古连忙示意让马车直接驶入园中。随后,叶家的主人叶绍袁优雅地下了马车,微笑着向张好古三人走来。几人相互寒暄问候之后,便并肩而行,一同走进了这座充满生机与欢乐的园子。。 张好古站在那儿,仔细地瞧着那个栅栏缺口,心里暗自琢磨起来。他心想,等到春天来临的时候,一定要在这里建造一个宽敞的大门口,要足够大,能够让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来才行。毕竟,如果大车无法直接进入园子,运输货物什么的可就太不方便啦! 没过多久,马车上的人率先抵达了这里。而此时,美丽动人的夏红莲早已等候多时。她热情地将这些客人迎进了温暖如春的暖房中。随后,那些选择步行而来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暖房之中。 这天寒地冻的,马车上并没有任何可以挡风的围挡之类的东西。可怜的叶家人坐在那敞口的马车上,一路上被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冰凉。然而,当他们一踏入暖房的那一刻,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下子从寒冬跳进了盛夏一般,身上的寒意瞬间消散无踪。 等大家的身体稍微缓和过来之后,所有人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季,本应是万物凋零、一片萧瑟的景象,但在这里,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只见所有的瓜果蔬菜都生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在这明亮的暖房内显得格外鲜艳夺目、惹人喜爱。 原本,张好古还想着让大伙儿先坐下,喝一口热乎乎的暖茶,好好地暖暖身子。但此时此刻,叶家人哪里还有心思安安静静地坐着喝茶呀!他们一个个兴奋不已,东张西望地四处打量着这个神奇的地方。特别是活泼好动的小叶燮,更是像一只脱缰的小野马一样,“嗖”的一声便跑得无影无踪了。叶小鸾见弟弟跑走了,急忙迈开脚步在后面追赶起来。沈宜修以及叶家的大小姐、二小姐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这小家伙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也顺便看看暖房里的光景。 剩余的那位叶大人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执意要前去一探究竟。毕竟在这寒冬腊月之际,能够瞧见一抹绿色实属罕见,堪称奇景。张好古见状,只得手提一只篮子,小心翼翼地陪伴着叶绍袁缓缓向里走去。 而另一边,黄祥和吴大宝由于时常前来此地,对于这般景象已然习以为常,丝毫不再感到新奇。此刻的他们正悠然自得地端坐于原地,一边细细品味着香茗,一边畅快淋漓地闲聊着,并未跟随其后一同前往。 前方不远处,叶燮一眼便望见了那些黄瓜。只见它们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片令人心醉神迷的翠绿之色,显得分外诱人。叶燮情不自禁地伸手摘下一根,二话不说便放入口中大嚼特嚼起来。站在一旁的叶小鸾目睹弟弟手中那鲜嫩欲滴的黄瓜后,亦是垂涎三尺,难以自持。她毫不犹豫地顺势摘取一根,全然顾不得平日里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仪态,如饿虎扑食般大口啃咬起来。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官家小姐的矜持模样? 落在后方的叶氏母女三人,则依旧保持着不慌不忙的步伐徐徐前行。她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道路两旁琳琅满目的瓜菜蔬果,脸上不时流露出欣喜之色。叶小纨抬眼望见走在前方的那对姐弟,正旁若无人、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手中的黄瓜,不仅未与她们母女三人搭话交流,甚至连瞧都未曾多瞧一眼。叶小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之意,索性快步上前,亲手采摘了一根黄瓜品尝一番。当她轻轻咬下第一口时,只觉一股别样的清甜滋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令人回味无穷。叶小纨喜不自禁,当即高声呼喊:“娘,姐姐,这黄瓜可真是太美味啦!”听闻此言,叶家众人纷纷效仿,每人皆手持一根黄瓜,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叶燮嘴里咬着一根脆生生的黄瓜,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口中的黄瓜。就在这时,一片鲜艳的红色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红彤彤、熟透了的番柿子。 手中的黄瓜还未吃完,但诱人的番柿子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叶燮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摘下了一个色泽红润、晶莹剔透的番柿。他迫不及待地将其送到嘴边,猛地咬下一大口。瞬间,一股酸甜可口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这种独特的味道正是小孩子最为喜爱的。 此时,叶燮手中握着半根尚未吃完的黄瓜,另一只手则紧紧抓着刚刚摘下的番柿。相比之下,之前还觉得美味无比的黄瓜此刻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吸引人了。然而,生性节俭的他又舍不得将手中的黄瓜随意扔掉,于是便出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他左手拿着黄瓜,右手举着番柿,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紧跟在叶燮身后的叶小鸾,原本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当她看到那满树红彤彤的番柿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兴奋大喊道:“红果果!”声音清脆响亮,犹如黄莺出谷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不仅吸引了周围人们的注意,就连叶小鸾自己也意识到有些失态了。她顿时感到一阵尴尬涌上心头,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呆呆地站在原地。那一瞬间,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完手中番柿的叶燮,用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汁水,然后抬起头看着叶小鸾,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我好热呀,我想要脱掉这件外套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小手去拉扯自己身上那件略显厚重的外套。 这番话就像是一阵清风,轻轻地吹散了弥漫在空气中那一丝丝令人感到窘迫和尴尬的气氛。听到弟弟的话语,叶小鸾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她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此刻的她,同样感觉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正从身体内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喝的冰冻西瓜汁 小叶燮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边撒腿狂奔边奋力地扯下身上那件厚重的外套。与此同时,叶小鸾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掉转方向往回赶去。身后的叶家娘仨则完全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诧异道:这才刚刚走出不到一半的路程,为何两人突然就折返回来了呢? 只见叶燮如风驰电掣般从她们身旁掠过,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继续埋头往回飞奔而去。待到叶小鸾气喘吁吁地赶回沈宜修身边时,沈宜修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赶忙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何事啦?你与燮儿怎会如此匆忙地返回?”叶小鸾抬眼望去,发现母亲的额头之上已然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母亲也感觉到燥热难耐呀!紧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两位姐姐,同样瞧见她们的额头上也挂着晶莹的汗珠,于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说道:“母亲,难道您没有察觉到暖房里炎热吗?”沈宜修先是一愣,随后回应道:“是啊,确实感觉有些热。” 这时,叶小鸾忙不迭地解释起来:“我和叶燮打算先回去把外套脱掉,免得被这热气给捂出一身汗来。母亲,还有二位姐姐,你们难道不想脱下这厚厚的棉外套吗?”说着,她还用手指了指众人身上所穿的衣物。沈宜修低头审视一番自身的着装,再瞧瞧三个女儿身上那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棉外套,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是因为大家在进入暖房之时只顾欣赏周围的景致,竟然全然忘记脱去外套了,难怪此刻都会感到这般闷热不堪。 沈宜修爽朗地哈哈一笑,随即迈着轻盈的步伐,与她的三个女儿一同踏上归程。她们打算回到屋里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褪去,毕竟此刻身处的环境已经相当温暖。就在往回走的途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只见叶绍袁和张好古正迎面走来。 沈宜修和她的三个女儿定睛一看,发现张好古仅身着一件轻薄的长衫,显得格外潇洒自在;而反观叶绍袁,则紧紧裹着厚厚的棉外套,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不堪。看到这番情景,沈宜修不禁暗自思忖起来:瞧瞧人家张好古,显然对这暖房内的温度了如指掌,早早便做好了相应的穿着准备,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衫。再瞅瞅自家人,居然清一色都套着厚实的棉衣,明显是头一遭来到这暖房,完全不清楚里头的状况。哎呀呀,这下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此时,叶绍袁似乎仍处于迷茫状态之中,尚未察觉到自身着装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见此情形,沈宜修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孩他爹,你这件棉袍莫不是从哪儿租来的吧?这暖房里如此暖和,你怎还不赶紧去把它给脱了呢?难不成想让致远看咱们家的笑话吗?”由于与张好古颇为熟识,尽管眼下的场面略显尴尬,但大家并未感到太过难为情,沈宜修依旧面带笑容地说着这番话。 叶绍袁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张好古,开口说道:“哎呀呀,你看看我这事儿办的!只顾着欣赏暖房里美丽的风景了,居然穿着厚厚的棉袍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真是让致远见笑啦!” 张好古听后,赶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回应道:“哪里哪里,这可不能怪您呐!都怨我,进来的时候竟忘了告知诸位,这屋里暖和着呢,只需身着一件单薄衣裳便足够了。” 话音刚落,张好古便扭头朝着门外高声呼喊起夏红莲的名字来。不多时,只见夏红莲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张好古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夏红莲便微笑着引领着一群女眷前往客房更换衣物去了。 这边厢,叶绍袁则没有那么多讲究,他直接就在暖房中动手脱下了身上厚重的棉袍,并随手将其搭在了身旁的椅子靠背上。而一旁的叶燮动作更快,他早就三下五除二地把棉袍给脱了下来,然后像丢垃圾似的随意往另一把椅子上一扔。张好古见状,连忙走上前去,顺手抄起那件被叶燮扔下的棉袍,小心翼翼地也搭放在了椅子背上。 这时,叶燮一眼瞅见了桌子上摆放着的几杯水,他也顾不得分辨究竟是谁的杯子了,伸手抄起其中一个,先是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感觉水温并不烫嘴之后,便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叶绍袁看着自家儿子如此豪放不羁的喝水模样,又想到刚刚一番折腾确实也让自己感到口渴难耐,于是他也不再犹豫,伸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过了一小会之后,只见沈宜修领着她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款款而来。这一次,她们不再像之前那般行色匆匆地往屋里赶,而是悠然自得地围坐到了桌前。此时,一直关注着众人动态的张好古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然后朗声道:“诸位莫急,请稍候片刻,待我去取些好东西来让大伙尝尝。” 话音未落,张好古便已起身离去。不多时,他亲自从园子里采摘回来两个熟透了的大西瓜。回到桌旁后,他先是寻来了一把勺子,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西瓜瓤一点点地挖出来,并放入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干净盆子当中。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眼巴巴望着的叶燮忍不住直咽口水。张好古瞧见他这副馋猫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动作利落地挖了满满一大勺瓜瓤,轻轻地放置在一个碗里,递给叶燮并轻声嘱咐道:“且先忍耐一下,这只是小小的一勺,权当给你解解馋罢了。稍后还有更美味的呢!” 叶燮满心欢喜地接过碗,盯着碗里那诱人的西瓜瓤,脸上洋溢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小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始美滋滋地享用起面前的西瓜来。张好古依旧是在掏西瓜瓤,只见他动作娴熟,迅速地将西瓜瓤一勺一勺地挖出来,放入碗中。没过多久,整个西瓜瓤便被掏空,接着,他又快速地用筷子将这些瓜瓤搅拌碎,眨眼间,原本完整的瓜瓤变成了一碗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汤汁。 完成这一切后,张好古小心翼翼地端起盛有西瓜汁的碗,脚步轻快地朝着门外的雪地走去。一旁好奇的叶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张好古担心寒冷的天气会冻伤叶燮,于是轻声劝说道:“外面太冷啦,你快回屋里去暖和暖和吧!”然而,叶燮却倔强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定要亲眼看到张好古如何处理这西瓜汁。见此情形,张好古无奈之下只得耐心地引导叶燮返回暖房,温柔地对他说:“咱们先回屋等着,过一会儿再出来瞧瞧嘛。” 最终,叶燮还是听从了张好古的建议,乖乖地和他一起回到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好古估摸着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便起身再次向门外走去。果不其然,刚刚走到门口,就发现紧跟其后的叶燮又一次从暖房中跑了出来。张好古转头看向叶燮,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 来到放置西瓜汁的地方,张好古惊喜地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低温冰冻,西瓜汁表面已经凝结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晶莹冰块。他满心欢喜地端起盆子,快步回到暖房内,然后找来几个干净的杯子整齐地摆放在桌上。紧接着,张好古拿起勺子,细心地为每个人都舀了满满一杯西瓜汁。当轮到吴大宝时,他却连连摆手拒绝道:“哎呀,这玩意儿可是女人才喜欢喝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才不稀罕呢!倒不如给我来一杯美酒更过瘾!”坐在旁边的黄祥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啊,我也不太想喝这个,没啥意思。”叶绍袁本来想尝尝,可吴大宝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意思喝了,张好古见叶绍袁不好意思喝,就劝道:“叶大人不要去听吴大宝胡咧咧,这个冰冻西瓜汁的确好喝,您就尝尝吧” 在张好古苦口婆心地劝告之下,叶绍袁终于也缓缓地端起了一杯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西瓜汁。 此时,一旁早已口渴难耐的四位女眷,则轻手轻脚地端起各自面前的杯子,动作优雅而轻柔,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她们先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那冰凉清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开来。就在刚刚喝下第一口时,母女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相互瞅了一眼。 最终,还是年纪稍小的叶小鸾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张家哥哥亲手制作的西瓜汁真是太好喝啦!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妙的饮品呢。”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惊喜与赞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听到妹妹这样夸赞,叶纨纨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致远兄向来都有着令人惊叹不已的奇思妙想和独特举动,总是显得那么与众不同。有时候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玉帝特意派遣到人间的谪仙人?感觉好像世间就没有致远兄不会的事情,哪怕是前人未曾尝试过的,他也能够轻松驾驭。就像这西瓜汁,竟是出自他之手。在众多可以饮用的东西里,这无疑是最为美味可口的了。谁又能想到,原来果汁竟可以这般享用。这哪里是什么人间的寻常美味啊!依我看,这分明就是天上神仙才能品尝到的琼浆玉液嘛!” 张好古听闻此言,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起来:莫非这位聪慧过人的姑娘已然知晓我的真实来历?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呢?她绝无可能知道我其实是来自未来的大明之人。一定是我多心了,一定是的…… 就在此时,已经将手中那杯饮品一饮而尽的叶燮,缓缓地放下了空空如也的杯子,并轻轻地将其放置在了张好古的面前。只见他眨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张好古身上,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期待与渴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我还想再来一杯呢!” 张好古留意到叶燮这般模样,微微一笑,随即拿起一旁的容器,开始为他重新斟满。同时,嘴里还不忘叮嘱道:“这冰冻果汁固然美味可口,但可千万不能贪杯哦!毕竟它太过冰凉了,如果饮用过多,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适。所以啊,你最多就只能再喝这么一杯啦。等会儿呀,还有许多其他好吃的东西等着你品尝呢!” 叶燮听完这番话后,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张好古的意思。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刚刚盛满的杯子,迈着轻快的小步子,满心欢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宜修母女四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几杯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凉气的冰冻西瓜汁。她们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轻啜一口那冰凉清甜的汁液,瞬间一股凉意顺着喉咙滑下,让人感到无比舒畅。接着,便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不一会儿,杯中已空空如也。 只见她们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尽管已经喝得一滴不剩,但仍忍不住咂巴着嘴巴,似乎想要留住那美妙的味道。女儿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还沉浸在刚刚喝下的美味瓜汁所带来的愉悦之中。 这时,坐在一旁的叶绍袁也喝完了自己杯中的西瓜汁,并将杯子缓缓放在桌上。他面带微笑,看着身旁的张好古,好奇地问道:“致远啊,你这脑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呀?怎么就能想出制作如此美味可口的西瓜汁来呢?”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张好古的赞赏和喜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喜欢吃甜瓜的叶大小姐 待叶家众人将冰冻西瓜汁一饮而尽之后,顿觉酷热尽消,通体舒畅。尤其是小叶燮,原本蔫头耷脑的他此刻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重焕活力。只见他一马当先,大步流星地向着深处迈进,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撒开脚丫子狂奔,而是稳稳当当地走着。 张好古见状,微笑着跟随着叶家一行人缓缓前行。此次出行,叶小鸾手中多了一只精致的篮子。原来她吸取了上次空手而来的教训,这次特意准备了容器,以便盛放采摘到的果实。一路上,叶小鸾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无论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收入篮中。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一片甜瓜地前。叶纨纨眼尖,一眼便瞧见了那些个圆滚滚、绿油油的甜瓜,不禁喜出望外。她兴奋地快步走向其中一个已经成熟且较为稀疏的甜瓜处,然后轻轻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情享受着甜瓜散发出的阵阵诱人香气。那股清甜的味道顺着空气钻入她的鼻腔,让她陶醉不已。 过了一会儿,叶纨纨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摘下那颗熟透了的甜瓜。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甜瓜竟在她的轻轻一拍之下自行裂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瓜瓤和晶莹剔透的瓜子。叶纨纨满心欢喜地先掰下一块递给身旁的母亲,随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大口咬了下去,香甜多汁的果肉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令她忍不住连连点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沈宜修轻轻地咬了一小口手中的甜瓜,香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四溢开来。她一边慢慢地咀嚼着,一边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张好古,轻声说道:“纨纨啊,打小就对这甜瓜情有独钟呢。记得那时,她外公深知她的喜好,特意为她种下了好些甜瓜苗。其他孩子们眼馋着想尝一口时,她外公总会慈爱地摆摆手,笑呵呵地说:‘别急别急,等咱们家纨纨来了呀,大家再一块儿分享。’就这样,直到现在,纨纨依旧最爱这甜瓜,或许这里面饱含着她对外公深深的眷恋与爱意吧。”说着,沈宜修满含温情地看向自己的大女儿,脸上流露出欣慰而满足的笑容。 然而,当提到纨纨的婚姻时,沈宜修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间多了几分忧虑与心疼。“其实啊,纨纨这孩子命苦得很呐。当初她所嫁之人在云南为官,路途遥远且艰辛。成婚之时,由于距离太过遥远,那人无法亲自回来,最终竟是由她妹妹代替她完成了婚礼仪式。婚后,纨纨满心欢喜地收拾行装,准备奔赴云南与夫君相聚。可谁能料到,途中竟遭遇了汛期,道路被洪水淹没,她们一行人被困在了江西,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只好苦苦等待,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但水势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最终只能失望而归。更令人痛心的是,就在纨纨返程途中,她的夫君竟然在任上病倒了,而且病情日益严重,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可怜那孩子,连丈夫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至今,她夫君的尸骨仍未能运回老家安葬。我们做父母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多次劝说纨纨改嫁他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这孩子只是默默地听着,始终不肯开口表态,真不知她心中究竟作何打算。唉……算起来,纨纨已经守寡整整四年啦,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心酸呐。” 张好古压根儿就不清楚叶纨纨已经守寡这件事儿,他始终觉得她尚未出阁嫁人呢。也难怪叶纨纨老是身着那些素雅颜色的衣裳,不是黑色就是白色,敢情是因为守寡呀!可这到底是守的哪门子寡哟,连亡夫的影儿都见不着一个。大家好歹也算相熟之人,然而张好古却极少瞧见叶纨纨展露出笑容来,如今想来,原是事出有因呐!想到此处,张好古不禁替叶纨纨感到一阵酸楚和难过。瞧瞧人家,不过才区区二十岁罢了,放在后世,这般年纪的女子多半还在校园精采飞扬呢。 算了,还是别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张好古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抛诸脑后,然后迈步走进了那片绿油油的瓜地。 他一边走,看着那个惹人怜爱的叶纨纨。想到她平日里的温婉可人,再加上从沈大家那里听说她特别喜爱吃甜瓜,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于是乎,他特意精心挑选了满满一篮子熟透了的、香气扑鼻的甜瓜。 张好古拎着那一篮子甜瓜,快步朝着叶纨纨所在之处走去。当他来到叶纨纨面前时,脸上露出了憨厚而友善的笑容,说道:“听沈大家说,叶大小姐您最喜欢吃这甜瓜了,所以我就特意给您摘了这么一篮子送过来。要是您吃完了呀,随时可以再到我的瓜地里来采摘哟!” 叶纨纨看着眼前这个朴实善良的男子,以及他手中那装满甜瓜的篮子,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悦和感动。然而,她毕竟是出身名门的大小姐,良好的教养让她即使内心欣喜若狂,表面上也依旧保持着端庄娴静,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激动之色。 只见叶纨纨微微颔首,向张好古施了一个优雅的万福之礼,轻声说道:“多谢致远,真是劳烦您费心了。这些甜瓜看起来甚是诱人呢,待我品尝之后,如果觉得味道不错,定会再来摘取的。届时,还望致远莫要嫌弃小女子叨扰才好。” 张好古连忙摆手回应道:“叶大小姐实在是太客气啦!您能来我这小小的瓜地,那可是令我倍感荣幸呐。到时候您只管来便是,我这儿别的不多,就是甜瓜管够!只要叶大小姐愿意光临,我举双手欢迎都来不及呢!” 就在一旁的叶小鸾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瞧见张好古正微笑着把一个精致的果篮递给了叶纨纨,不由得撅起了那张樱桃小口,娇嗔地嘟囔道:“哎呀呀,张家哥哥真是太偏心啦!你只顾着给我姐姐送这么漂亮的果篮,怎么就想不到也给我摘一篮子呢?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姐姐才值得被宠爱吗?”说完,还故意冲着张好古扮了个鬼脸。 张好古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眼中满是宠溺之意,连忙柔声回应道:“小鸾妹妹莫生气嘛!你瞧瞧,你自己手上不正提着个篮子吗?园子里各种水果应有尽有,喜欢吃什么尽管去摘就是了。而且呀,除了让你随意采摘之外,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送给你哟!” 叶小鸾可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主儿,她可是从小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聪慧劲儿。只见她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应对之策,笑嘻嘻地说:“哼,张家哥哥,你可真坏呀!明明知道人家力气小,根本拿不动那个大西瓜,却还要口头上说送我。如果你是真心诚意想要送我的话,那就得麻烦你亲自把西瓜送到我家里去才行哦!不然的话,我可不领你的情呢!”说完,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原本站在一侧,悠然地捻动着胡须、面带微笑的叶绍袁,听到女儿叶小鸾的话语后,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看向叶小鸾,呵斥道:“简直就是胡闹!致远在朝廷里身负重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忙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空闲时间来给你送东西?你若想吃,那就自己动手去摘取便是。” 被父亲这般斥责,叶小鸾不禁感到有些委屈,但她也深知父亲所言不假。于是,她不敢再多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匆匆忙忙地跑向了其他地方。 众人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那葡萄树跟前。抬眼望去,只见满树的葡萄挂满枝头,一串串晶莹剔透,有的呈现出深紫色,宛如玛瑙般璀璨夺目;有的则是淡绿色,犹如翡翠般清新宜人。若非亲眼目睹,恐怕任谁都难以相信,在这严寒的冬日里,竟然能够见到如此新鲜欲滴的葡萄。 当张好古瞧见叶家一众人那惊讶而又羡慕的神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得意之情。他面带微笑地转向叶绍袁,自信满满地开口道:“此次实在是因时间紧迫,未能做到尽善尽美。再者,暖房尚未完全建成,且空间略显局促,所以目前我仅仅挪移了部分葡萄树过来罢了。待到来年,场地宽敞之后,我定会再挪移更多种类的水果前来,诸如杏子、桃子、李子等等,届时咱们便能在这寒冬腊月品尝到新鲜可口的水果啦。除此之外呢,我们亦能够在此处养殖各类花卉,令其反季节绽放。如此一来,不但春夏季能够尽情欣赏鲜花之美,即便是在严寒冬日,亦可目睹百花争艳之景。想当年唐朝女皇在位之时,曾于某个冬日梦中得见牡丹盛开。为博女皇欢心,有人连夜赶制出精美的绢花。待到第二日女皇晨起,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园怒放的牡丹花,虽说是以假乱真,但终究缺少了那份沁人心脾的芬芳香气呀。然而,只要经我之手操持,定能让这些花儿在冬季真正地绽放开来!”言罢,张好古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和无比的自豪之色。毕竟,像这样超越时代的奇思妙想可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啊! 沈宜修听张好古如此说,也不禁向往那百花盛开的冬日,如果人在那里面,该是多么的美好。就对张好古说道:“致远,到时候你栽植花木的时候,我也来帮忙,我也想看看亲手栽植的花卉冬日里开放的娇资,想想心里都舒服。” 张好古笑着答应着,并且说道:“好的,到时邀请沈大家一起来栽植,把您栽植的,写上牌子,说明是您栽种的。这样,来参观的人,都会知道是您栽植的。” 叶小鸾听张好古这么说,也要求到时候过来,并把自己栽植的花木也写上自己的名字,张好古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在这里大家都尝到了葡萄的味道,并采摘了一些,说说笑笑的回到了暖房的桌子那里,这时饭菜也做好了,本来应当是去客厅里吃的,可是叶家三姐妹一致想在这暖房里吃,不想离开这充满绿色的暖房,而且这里面也暖和,还能顺着玻璃看到外面的雪地,绿色和那白色的交映,确实格外养眼。 看到她们如此喜欢这里,张好古便也答应了下来,便让夏红莲带人,把饭菜送到暖房这里来 。看着各色蔬菜一一端来,沈宜修不禁感慨,说是这是多么奢侈啊!如果是以前谁能想到在大冬天里有新鲜的蔬菜可以吃,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一样一样的摆在了眼前。 性格直爽、心直口快的叶小鸾一见到满桌如此众多琳琅满目的菜品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转头向一旁的张好古发问道:“张家哥哥呀!你说说看,这么丰盛的一顿饭菜得花费多少银子啊!且不说那些鲜美的鱼肉,光是瞧瞧这些绿油油的青菜,我可都是知道你家铺子里面青菜的价格哟。那可是最便宜的都要足足一两银子一斤呐!那像这般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的青菜,究竟又会价值多少呢?” 张好古也是欣赏这姑娘的直爽,笑着对叶小鸾说道:“如果说值多少,就刚才咱们吃的西瓜,我的定价是二百两,黄瓜是五两,这些不是论斤,是论个,葡萄么,一串一百两银子,不要说贵,因为咱这是独家买卖,只此一家。但是小鸾问这桌饭菜价值几何,却也是不值几个银子,因为这是自家地里产的,所以啊!不值钱,小鸾你就放开吃,咱家有的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 痴 “啊!我的天呐!我这顿饭竟然花费了数百两之巨!要知道,在过去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年恐怕都未必能吃得下如此多的银两啊!”叶小鸾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她那樱桃小口因为过度惊讶而微微张开着,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心中那份震惊继续蔓延开来。 看到叶小鸾这般夸张的反应,张好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摆着手解释道:“哎呀呀,哪有那么多啦!我不过只是耗费了一些人工成本而已,至于那些种子嘛,也是很常见的东西,不值几个钱。而且这块地本来就是咱们自家的,又不需要额外花钱去租赁或者购买。所以仔细算算,这顿饭顶多也就值个一两银子罢了。” 听完张好古的这番解释,叶小鸾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她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般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还好,要是真花了几百两银子来吃一顿饭,那可真是让人没法过日子喽!”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旁的沈宜修突然插话进来:“小鸾啊,虽说按照致远刚才那样计算确实没花多少,但你可不能这么简单地去算账哟!要知道,致远种出来的西瓜那可是相当值钱的。据我所知,他的西瓜至少能卖到两百两银子一个呢!就算是最便宜的那菜,也要一两银子一斤。不信你可以去他家的铺子看看,那里明码标价着呢!能够把这些瓜果蔬菜卖出如此高价,靠的可不单单是运气,而是致远聪明的头脑和独特的经营策略。换做其他人,怕是想破脑袋也未必能想出这样的生财之道吧?这便是致远的过人之处啊!且说那玻璃之物,往昔并非未曾有之,但却无人如此运用,亦无人欲图大规模地生产制造。想当初,玻璃皆被用于打造那些所谓的艺术珍品,徒具观赏价值而无实用之功,可谓华而不实。然而,致远却独具慧眼,他所制造的玻璃乃是为实际所用。瞧瞧这暖房,再瞅瞅致远家中的窗户,原本糊着的窗纸已被替换成了晶莹剔透的玻璃,屋内瞬间变得通透明亮起来,令人心情愉悦。而且呀,这玻璃还不惧潮湿之气呢!提及窗纸,一旦受潮便需及时更换,着实麻烦得很。故而啊,咱们都应当向致远好好学习才是!” 说到此处,沈宜修话锋一转:“哦,对啦,密之可曾对你讲起过,近日那注音工作室里迎来了诸多的士子,纷纷前来参与注音相关的工作呢。” 张好古听闻此言,赶忙追问:“都有些什么人呐?” 只见对方略加思索后答道:“其中不乏陈子龙、顾炎武、黄宗羲、黄道周、傅山、金圣叹、冯梦龙、张岱等人。这些人里头既有来自复社的,皆是密之的好友。还有另外多数皆是冲着你来的哟,你若得空,不妨前去与他们见上一见!” 听到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虽然还没见过面,依然是挡不住张好古的心潮澎湃,没想到自己还能真正见到本人,张好古不禁心生向往,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见见他们。他们如同一颗颗流星,在历史的长河留下了绚丽的光彩,当然也有些人名声不好,但是他们却在这大明无一不是精英。 “对了,致远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这园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呢!每次咱们提起这儿的时候,总是园子园子地叫着,多不方便呀,你说是不?”叶纨纨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向张好古问道。 张好古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哎呀,可不就是嘛!这些天一直忙着打理这园子,竟然把取名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叶大小姐如此聪慧,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不错的主意吧?”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叶纨纨。 然而,叶纨纨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娇嗔道:“本小姐可没有那么厉害啦,暂时也没想到什么特别合适的名字呢。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集思广益呀!”说着,她转头望向众人,“来来来,大家都帮忙想一想,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这座美丽的园子呢?” 张好古皱起眉头,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叹息道:“唉,你们瞧瞧我这个人呐!整日里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如何把那些菜种得水灵灵的、将果子养得又大又甜、再精心培育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美丽花卉。可一旦涉及到给这些成果取个响亮动听且富有诗意的名字时,我那脑袋瓜就跟被浆糊黏住了似的,完全转不动啦!我绞尽脑汁想来想去,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出来的,净是些像‘菜园’‘果园’‘花苑’这类普普通通、毫无新意的称呼,要真想琢磨出一个更加精妙绝伦的名称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哟!” 这时,一旁的叶小鸾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哎呀呀,别想得那么复杂嘛!干脆就直接叫‘张园’怎么样?毕竟这园子可是归咱们姓张的所有呢。” 然而,张好古却连连摇头摆手,忙不迭地拒绝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取名未免也太高调张扬了些吧!不妥不妥……” 见此情形,叶小鸾不禁撅起那张粉嫩欲滴的小嘴,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真是太麻烦啦!那要不然干脆就直接叫‘菜园’得了呗,反正最开始的时候致远不就是打算把这儿弄成一个专门种菜的地方嘛。”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满地甩了甩手,似乎对取名字这件事情感到十分厌烦。 听到叶小鸾这番话,原本心里还有些犹豫不决、纠结万分的张好古瞬间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泄了气。他有气无力地应和道:“唉,罢了罢了,我可真是懒得再继续费神去想什么好名字啦!其实呢,就算没有那种特别惊艳、出彩的名字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够勉强凑合着用就行了呗。”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默思考的叶纨纨忽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菜园……嗯,让我想想啊,有了!‘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既然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绿油油的蔬菜,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那不如咱们就给它取名叫‘青园’怎么样?致远,你觉得如何呀?”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赞,尤其是张好古更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哎呀呀,不愧是咱们叶家的才女啊!这名字取得可真好,不仅充满了诗意,而且还非常贴切地反映出了这个园子的特点,毕竟它最初确实就是个菜园子嘛!”一时间,大家欢声笑语不断,对于“青园”这个名字都表示相当满意。 张好古对于“青园”这个名字喜爱至极,心中满是欢喜和满足之情。他面带微笑地转向叶纨纨,语气诚恳而又略带俏皮地说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如此,那可还要劳烦叶大小姐您亲自挥毫泼墨,为这‘青园’书写一块牌匾啊!”说着话的同时,张好古还调皮地对着叶纨纨眨了眨眼睛,仿佛两人之间有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想到张好古的“字迹,叶纨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自然清楚张好古心里打的小算盘,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写出来的字不够美观,所以才故意推脱不肯动笔。想到这里,叶纨纨爽快地应道:“好吧,那本小姐今日就暂且献丑啦!” 紧接着,张好古赶忙吩咐下人将墨笔砚取来。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好古竟出人意料地主动承担起磨墨的工作。遥想上次在叶家时,可是红袖添香,由他本人亲自提笔书写,而当时则是叶纨纨在一旁悉心磨墨伺候着。那么此番场景又是如何呢?竟然变成了他自己动手磨墨,然后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叶家大小姐轻展玉腕、妙笔生花。 “青园”二字,叶纨纨以隶书挥毫而就,其字体超凡脱俗、独具韵味。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她深厚的书法造诣和独特的艺术气质,让人不禁为之赞叹。私下里,有许多人都曾听闻过叶大小姐的书法美名,然而如今亲眼目睹这两个字后,才真正领略到其中的精妙之处。 张好古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古朴典雅般的字迹,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赶忙双手抱拳,对着叶纨纨深深一躬,感激地说道:“多谢叶大小姐赐墨宝!此字真是妙极!” 叶纨纨听到张好古的称赞,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得有些羞涩。但她还是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张公子过奖了,妾身不过是略施拙技而已,若能入得了张公子法眼,便已是万幸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叶小鸾见姐姐受到如此夸赞,心下不服气,轻哼了一声,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只见她稍作思索,便如行云流水般写下同样的“青园”二字,只不过这次是以草书呈现。 这草书字体犹如游龙惊凤,灵动而富有生气,丝毫看不出竟是出自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姑娘之手。其线条流畅自然,笔画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与飘逸之感,令人拍案叫绝。 张好古看到叶小鸾的作品后,更是惊喜万分,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这简直就是捡到宝了啊!没想到这叶家的两位小姐不仅容貌出众,才情更是过人,连书法都如此精湛!” 不仅如此,就在众人都还沉浸在前一幅书法作品所带来的震撼之时,那小丫头竟然转眼间又挥笔写下了“青园”两个大字。这次她所用的字体乃是行书,其笔画刚劲有力、入木三分,仿佛一条苍劲的巨龙在纸上蜿蜒游走一般,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都看傻了眼,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小丫头就算天天练习写字,又怎能达到如此境界?而反观自己呢,虽说已经历经了两世为人,但写出来的字却依旧歪七扭八,跟狗爬似的毫无美感可言。这一刻,张好古深深地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天赋的差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想到这里,他不禁脸色阴沉下来,显得有些郁闷和沮丧。 然而,当叶纨纨注意到张好古那副吃瘪的模样时,却是忍不住用小手捂住嘴巴,咯咯地轻笑出声来。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空中,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张好古听到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传来,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发出这银铃般笑声的人正是叶纨纨。他不由得定睛细看,这一看之下竟是呆住了。 原本就生得美丽动人的叶纨纨此刻笑靥如花,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明亮闪烁,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再加上那如桃花般粉嫩娇艳的脸颊,当真可谓是倾国倾城之貌。 张好古一时间看入了迷,痴痴地望着叶纨纨,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而此时,叶纨纨也注意到了张好古那傻傻呆呆的模样,顿时感到万分羞涩。她娇嗔地轻咬嘴唇,双颊绯红如霞,迅速转过身去,不敢再与张好古对视。 然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尽收眼底。他们看着张好古对自己女儿痴迷的样子,心中暗自欢喜不已。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然后相视而笑,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即将展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帝的玻璃暖房 待那墨汁完全干透之后,张好古方才轻手轻脚地将这三副珍贵的字幅仔细叠好,并吩咐下人务必小心谨慎地存放起来。最终,这些字被妥善安置在了新园子的书房之中,仿佛它们是这座府邸最璀璨夺目的珍宝一般。 紧接着,张好古又特意交代家中仆役,去菜园子里采摘各类新鲜蔬菜,不仅如此,他还亲自挑选了两个硕大滚圆、熟透了的西瓜以及一串串晶莹剔透、宛如紫宝石般的葡萄。随后,他命人找来厚实柔软的棉毡,将这些瓜果蔬菜层层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为等待叶家一行人返程之时能够方便携带。 考虑到路途尚有些遥远,袁家众人早早便踏上了归程之路。而张好古更是慷慨大方地将自家那辆稍显狭小的马车让给了叶家的五位女眷乘坐。尽管空间略微局促,但大家相互依偎着倒也能勉强坐下。至于张好古本人,则与叶绍袁、黄祥和吴大宝一同跨上马背,缓缓跟随着马车前行。虽说此时天气寒冷,但只要多添几件衣裳便能抵御严寒,因此这点困难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那些要送给袁家的瓜菜,自然也是跟随马车一道,稳稳当当地向着城中进发。毕竟身处城外,众人唯有紧紧相随于马车之后,共同踏上这返城的路途。 过了那巍峨高耸、气势磅礴的城门之后,守城士兵仔细地查验了他们一行人腰间悬挂的牌子。确认无误后,张好古这才向叶家众人拱手作别。然后,他与黄祥和吴大宝一同踏上归途,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缓缓前行。 至于叶绍袁所骑行的马匹,则留待他日闲暇之时再派人前去牵回;若张好古有时间亲自前往取马,自然也是可以的。而那辆华丽的马车则无需烦忧,稍后它会自行返回叶家宅邸。 一夜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般悄然流逝,万籁俱寂,连一丝风都没有。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如利剑一般刺破黑夜厚重的帷幕时,新的一天就这样在寂静中缓缓拉开了序幕。 次日清晨,太阳宛如一个刚刚睡醒的孩子,慵懒地从东方探出了头,将它那金灿灿的光芒轻柔地洒向大地。这温暖而柔和的光线仿佛是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纱,轻轻地覆盖在了整个京城之上,使得这座古老的城市瞬间焕发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光彩。 张好古早早就起了床,他迅速完成了洗漱,然后有条不紊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他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憧憬,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工部的大门走去。一路上,他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今日需要处理的诸多事务,思考着如何能够高效地完成工作任务。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工部大门口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只见一名身材瘦小、面容清秀的小太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径直拦在了张好古的身前。这名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顾不上擦拭,而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张好古躬身施礼,尖声说道:“张大人,皇上有旨,请您速速进宫觐见!” 听闻此言,张好古不由得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他毕竟久居官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连忙回应道:“既是圣上召见,下官岂敢有丝毫怠慢。”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紧紧跟随着那名小太监,一同加快脚步向着皇宫的方向疾步而行。此刻,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此番皇帝急召所为何事…… 小太监身穿着一袭青绿色的宫服,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伐,仿佛一只轻盈的燕子般,引领着张好古一路穿过重重宫门和回廊,直奔宫中那座充满神秘色彩的玻璃房而去。 这座玻璃房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由无数颗璀璨宝石堆砌而成的梦幻水晶宫殿一般。它通体透明,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耀眼光芒,犹如一道从天而降的彩虹,美不胜收。 经过一番疾行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这座神秘玻璃房的跟前。此时的张好古,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原来,皇上竟然携带着他那一大家子人,包括皇后、嫔妃以及众多皇子公主们,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只见众人皆是身着华丽的锦衣华服,面带着亲切和蔼的微笑,整个场面显得格外融洽和谐,让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亲情氛围。 崇祯帝站在人群之中,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贵典雅。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在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张好古的身影。见到张好古到来,皇上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 他一边热情地朝着张好古挥舞着手臂,示意其赶快过来;一边高声呼喊着:“来来来,张爱卿快快这边请。快来瞧瞧朕这精心设计、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打造完成的玻璃房如今已然竣工啦!你看看这美轮美奂的样子,是不是堪称天下一绝啊?哈哈……不知爱卿觉得是否应当为此举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剪彩仪式呢?也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明王朝又添了如此一处绝妙景观!” 听到皇上这番话,张好古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很显然,对于“剪彩仪式”这样一个前所未闻的新鲜词汇,他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可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皇上的问话。 皇帝见到张好古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张爱卿不必感到困惑,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就好比你自家铺子开张的时候,门口是不是会摆放着一朵色泽艳丽、娇艳欲滴的大红花呀?而所谓的剪彩仪式,就是把那朵大红花用剪刀剪断即可。” 皇帝话音刚落,张好古便感觉自己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原本混沌不清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他瞪大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居然连我那微不足道的小铺子开业典礼上举行的剪彩之事都如此了解,还能说得这般详细清楚!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意外和荣幸啦!”想到此处,张好古只觉得心头一阵暖流涌动,对皇帝的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想到此处,只见那张好古眼珠滴溜溜一转,其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庞之上瞬间便浮现出了一抹狡黠而又讨好的笑容来。紧接着,他便向前一步迈出,对着皇帝躬身施礼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启奏陛下,既然如今事情已然发展至此地步,那么依微臣之愚见啊,咱们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生地筹备一番,举办一场规模宏大且极为隆重的典礼仪式呢!如此一来呀,不但可以使得在场的众人皆都能够心情愉悦、开怀大笑,并且还能够为这个别具意义的特殊时刻进一步增添许多欢乐祥和、喜气洋洋的美好氛围哟!此外呢,倘若此次的剪彩仪式当真能够承蒙圣上与皇后娘娘亲自莅临主持的话,那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啦!毕竟,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可是非同小可呢——这正意味着龙凤呈祥、琴瑟和鸣,预示着夫妻二人将会恩爱有加、白头偕老;与此同时,更象征着咱们伟大的国家必将日益繁荣富强、蒸蒸日上,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红红火火、永不熄灭啊!在此,微臣衷心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龙体康健、凤颜永驻,永远幸福美满、吉祥如意!” 皇帝闻得此言之后,先是略微沉吟片刻,随即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张好古这番话语的认同之意。而后,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扫视全场一圈之后,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张好古的身上,并面带微笑地开口吩咐道:“嗯,爱卿所言甚是有理。既如此,那此事便就依照爱卿所言去办吧。来人呐,速速前去准备一些色泽鲜艳的红绸过来备用。张爱卿啊,朕观这制作挽花之事颇为繁杂琐碎,想来旁人恐难以胜任。故而,朕欲将此项任务交予爱卿全权负责操办,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呀?” 果不其然,皇家的办事效率之高,着实令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只听得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太监正一路小跑着朝这边赶来。他们个个累得气喘吁吁,但怀中却紧紧抱着一卷鲜艳夺目、光彩照人的红绸。 张好古眼尖,远远地瞧见这一幕后,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待到小太监们走近,他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当当地从他们手中接过那一卷沉甸甸的红绸。随后,他动作娴熟地开始摆弄起这卷红绸来。只见他先用左手轻轻捏住红绸的一端,右手则迅速地将剩余部分来回折叠了三次,紧接着又巧妙地挽了两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眨眼之间,那原本平淡无奇、毫无特色的红绸竟在他那双巧手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渐渐地缠绕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美轮美奂且硕大无比的大红花!这朵大红花花瓣层层叠叠,色泽艳丽如血,仿佛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和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最后,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朵精心制作而成的大红花,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缓缓走到一旁早已翘首以盼、等候多时的众多宫女面前。他将大红花递到其中一名宫女手中,并轻声叮嘱道:“诸位姐妹可要小心些,千万别把这红绸扯坏了。你们只需轻轻地拉住红绸的两端即可。”宫女们纷纷点头应是,而后满心欢喜地接过了大红花和红绸。随着那朵鲜艳夺目的红花稳稳地放置到位,一众来自司礼监的太监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手持锣鼓,欢快而有节奏地吹奏敲打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声响响彻整个宫殿。 站在一旁观看的张好古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感叹:“还是皇家会玩啊!我自己开业那天怎么就没想到要安排敲锣打鼓这么一出呢?”他一边懊悔着,一边迅速行动起来。只见他恭敬地将两把金光闪闪、制作精美的剪刀分别递到了皇帝和皇后手中。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高亢激昂的声音响起:“剪彩开始!”皇帝和皇后微笑着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挥动手中的剪刀,轻轻剪断了那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红绸。刹那间,被剪断的红绸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飘落而下,而中间那朵娇艳欲滴的大红花,则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一面巨大的金锣之上。 “铛——”清脆悦耳的锣声瞬间传遍四方,仿佛向全世界宣告着这个重要时刻的到来。与此同时,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也纷纷兴奋地欢呼起来,他们的笑声和喝彩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那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鼓乐声中,皇帝与皇后二人手挽着手,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神仙眷侣般缓缓地走进了这暖房之中。崇祯帝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眸,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炯炯有神地凝视着眼前这座精心雕琢而成的暖房,仿佛要将它的每一处细节都尽收眼底。他那张原本威严庄重的面庞此刻却如春花绽放一般,洋溢着无比喜悦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让人不禁为之感染,真可谓是心花怒放。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消息 这座暖房与张好古所拥有的截然不同。刚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宽大而精美的案几,它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案几之后,则摆放着一张金光闪闪的龙椅,那椅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彰显出帝王无上的权威与尊贵。而在龙椅的背后,矗立着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之上绘制着一条蜿蜒盘旋、气势磅礴的行龙。这条巨龙身躯庞大,几乎占据了整面屏风,其鳞甲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龙须随风飘动,龙眼更是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透露出一股威猛霸气,令人望而生畏。 这整个建筑宛如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一般,其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宫殿分为前后两部分,后部是两层结构,乃是供人短暂休憩之所。登上二楼,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雅致的榻榻米,布置得犹如一间清幽的茶室。坐于此处高处,视野开阔无比,能够将整座透明如水晶般的玻璃宫尽收眼底。 两层楼的两侧,则是一排温暖如春的温室花房。每一个暖房的入口处,皆摆放着十几口硕大的水缸。这些水缸内游动着一群群色彩斑斓、活泼可爱的金鱼。崇祯帝微笑着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请看,这里面的莲子已然种下,不出几日,或许便能破壳而出啦!待到荷花盛开之时,那景色定然美不胜收,与水中嬉戏游弋的鱼儿相映成趣,恰如‘鱼戏莲叶间’之景啊!” 继续往里面走去,便可见到各种各样的树木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皇帝自豪地说道:“这些可都是果木树哦,待到日后大家游玩疲倦之时,便可前来摘取新鲜可口的果实品尝一二。只不过目前它们刚刚栽种下去,尚未长出芽叶来,看上去光秃秃的一片。但这些果木与寻常所见的果树有所不同,其枝干纵横交错、蜿蜒盘旋,犹如虬龙盘踞,别具一番独特的韵味呢,不仅可供食用,亦可作为观赏之用哟!” 在这偌大的地方里,土地已然呈现出规整的形状,被巧妙地划分成了一列列整齐的陇莃。皇帝面带微笑说道:“种子皆已播下,如今只需静候它们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啦!”原来这里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有鲜嫩欲滴的青菜,圆润可爱的西红柿,还有那翠绿的黄瓜等等,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而位于这片蔬果园正中央的两层楼房更是引人注目,其地面竟然全部由故宫殿内同样的金砖铺设而成!不仅如此,在楼房两侧的通道中间,同样并排铺设有两块金砖,一直延伸至道路的尽头。这样的设计显然是考虑到人们行走时可能会弄湿鞋子,所以特意用金砖来保持路面的干燥与整洁。 一旁的张好古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拼命吞咽着口水。他心中暗自感叹道:“我那小小的暖房跟皇帝的相比起来,简直就是乞丐的陋室与富豪的豪宅之间的天壤之别啊!” 张好古满脸堆笑,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奉承话。他那巧舌如簧的口才和阿谀谄媚的言辞,逗得崇祯帝笑声连连、前仰后合。从崇祯帝时不时爆发出的哈哈大笑声可以看出,这位皇帝对眼前这座玻璃房子简直是喜爱至极。 要知道,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外面天寒地冻、冷风刺骨,但置身于这座玻璃房子里,却宛如春天一般温暖宜人。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进来,照得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实际上,皇帝特意把张好古拉到这里来,其中是蕴含着深深的谢意的。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张好古这个外臣之外,其他全都是宫廷内的人员。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正是因为建造这座暖房所使用的材料全部都是由研究院提供的。尽管皇帝没有当面开口说出“谢谢”两个字,然而仅仅只邀请了张好古这么一个外臣前来,这已经足以表明皇帝心中对于这份功劳是心知肚明的。 张好古陪着皇帝热热闹闹地待了好一阵子之后,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向皇帝提出自己想要先行告退。皇帝自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他深知张好古平日里事务繁忙,所以并没有强行挽留,只是微笑着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张好古可以自由离去宫中。 张好古自宫中出来之后,并未如众人所想那般直奔工部而去。他心中惦念着已有好些时日未曾谋面的恩师,于是脚步一转,朝着内阁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张好古便已抵达内阁所在之处。他先是彬彬有礼地向着几位阁老逐一问好,而后才与自己的老师一同走向那间幽静的耳房茶室。刚一踏入室内,便有侍从恭敬地上前来,为这师徒二人奉上了清香扑鼻的茶水。 待两人坐定,徐光启率先开口问道:“好徒儿啊,近来研究院那边的进展如何?”张好古不敢怠慢,赶忙将所知之事详细地讲述了一番。 听完张好古的汇报,徐光启微微点头,表示满意。接着,他话锋一转,提及了前些日子张好古送来的那些瓜果蔬菜。只见他微皱眉头说道:“徒儿啊,你送来的这些蔬果实在是过于昂贵了些。为师家中不过只有我与老伴儿两个老人罢了,哪里吃得下如此之多呢?以后切莫再这般破费啦!” 然而,张好古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回应道:“老师您有所不知,这些瓜果蔬菜皆是学生自家所种之物。虽说在外售卖之时价格稍高,但毕竟是自家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成本着实算不得什么。还望老师莫要为此事烦心,只管收下享用便是。若是真的吃不完,大可以赠予他人嘛!” 张好古又把注音工作室的事情说了说,并把许多士子加入的事情也告诉了老师,徐光启说这是好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帮手,一个都精力毕竟有限,可以团结更多人参入,你只要把握着大方向,这样你就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至于那些士子要好好结交,对于你的事业,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话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话题便转到了孙元化身上。徐光启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你那师兄呀,整日里一门心思扑在对火炮和火药的研究上头,于政事方面倒是显得有些懈怠喽。这可不太妙哇,多少有点儿分不清主次啦!身为一方主官,理应先将政事妥善处置妥当,而后方可分心去从事其他事务嘛。为师寻思着,要不把王徴给要过来,到研究院帮衬你一阵子如何?” 张好古一听老师有意让王徴前来相助,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要知道,王徴在数理化领域的钻研深度丝毫不逊色于宋应星呢!倘若他真能来研究院搭把手,那张好古便能顺势开展更多的研究项目了。想到此处,张好古连忙拱手作揖,满脸喜色地回应道:“多谢恩师这般惦念着弟子!若王徴果真能够到来,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争取多出几项成果。只是不知师兄那边是否肯放人呐!” 徐光启微微一笑,轻捋胡须安慰道:“应当不成问题的。你师兄近来可是全身心投入到造炮事业当中哟,自从有了那先进的车床之后,造炮的效率大幅提升,各项工作已然步入正轨。如此一来,王徴暂时离开一段时日倒也无妨。为师早已修书一封寄与你师兄,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传来确切消息啦。” 待到张好古缓缓走出内阁衙门之后,他的脑海里仍旧不停地回想着方才老师所说的那些事情。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王徵能够前来,那么自己之前所构思的一些想法便终于可以正式提上日程啦! 就在张好古这般思考之际,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小会儿。没过多久,他就已经踏入了工部衙门之中。此时,工部尚书大人正好在衙门内处理公务。张好古赶忙上前向尚书大人行礼问好,然后开始将自己近期的工作情况详细地向其作了一番汇报。不仅如此,他还呈上了一份精心准备的相关文本来辅助说明。 尚书大人耐心听完张好古的汇报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见他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嗯,不错不错,好古啊,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做得甚是出色,着实让本尚书感到欣慰呐!”得到尚书大人的夸赞,张好古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 待正事谈完之后,尚书大人突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对着张好古道:“你这小子啊,有什么好东西居然都不知道拿来孝敬一下我这个老头子。这次你来衙门办事儿,怎么连个西瓜都没给我带一个呀?”听到这话,张好古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急忙抱拳告罪道:“哎呀,尚书大人息怒,下官一时疏忽,还望大人莫要怪罪。明日下官定当派人将上好的西瓜送至您府上,请大人放心便是。实在是因为这西瓜太重,下官一人之力难以抱起,所以才未能及时带来献给大人啊。不过请大人相信,下官若是有任何好事,断然不会忘记尚书大人您的。” 张凤翔见张好古如此惶恐不安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他依旧故作严肃地板着脸说道:“哼,算你小子还算识趣。倘若明日那西瓜没有按时送到我的府上,可别怪老夫亲自带人到你家的园子里头,将那瓜藤连根拔起哟!” 张好古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回应道:“怎么可能会拉下尚书大人您呐!实在是这西瓜前两天才刚刚开始成熟嘛。哦!对了,尚书大人,您要是有空闲的话,不妨移步到园子里头去瞧瞧。那里面可暖和得很呢!” 张凤翔却是一脸苦涩地开口说道:“我呀,早就心痒痒想要去好好见识一番啦。只可惜啊,手头的事务繁忙不堪,各种政务堆积如山,根本就抽不出身来哟!我都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享受过休沐的闲暇时光咯。不过只要一有空,我肯定会过去瞅瞅的。” 等到该谈的事情全都讲完之后,张好古便向这位老上司拱手作揖,告辞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见此刻天色还比较早,于是便迈步朝着邮政司衙门走去。 前脚刚刚迈入那威严庄重的衙门门槛,张好古便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目光瞬间被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惠来时正迈着轻快的步伐迎面走来。只见张好古急忙抬高声音,大声呼喊起来:“惠来时!”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衙门内原本宁静的氛围。惠来时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赶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当他终于看清楚来人竟是自家那位备受尊敬的主官时,脸上瞬间如春花绽放般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下官参见张大人!”惠来时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迎上前去,恭敬地向张好古行礼问候。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张好古来到案几后面,请主官稳稳当当、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然后,惠来时二话不说,转身亲自去沏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双手捧着精致的茶杯,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张好古面前。 张好古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眼前的案几。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尽管自己已经好些天没有来过这里,但案几却依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连一丝细微的灰尘都难以寻觅。 惠来时似乎察觉到了张好古的目光所向,还未等主官开口询问,便主动解释道:“敢教张大人知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下官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天都会认真清扫这案几,务必保持其整洁干净。”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些英名 张好古听惠来时如此一说,心中不禁暗自点头称赞。他深知惠来时所言非虚,从平日里的点点滴滴就能看出,此人工作向来勤勉负责,尽心尽力。想到此处,张好古越发觉得自己这位秘书选得真是恰到好处,不仅能力出众,而且办事周到细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 就在张好古神态悠闲、怡然自得地轻抿着那杯香气四溢的香茗之时,惠来时犹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地抱来了厚厚的一大摞卷宗。只见他步履匆匆却又不失沉稳,怀中的卷宗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但他依旧稳稳地将其送到了案几前。 惠来时小心翼翼地把这一堆如山的卷宗轻轻放置在案几之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到正沉浸在茶香中的张好古。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张好古禀报起来:“大人啊,这些可都是这几日积攒下来的重要公文呢!每一份都需要您亲自过目并且予以批示审批呀。”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后便开始逐一翻阅起这些卷宗。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看到其中关于账目的部分时,他不禁多停留了片刻,仔细查看上面的数字和记录。经过一番审视之后,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原来账上的余额竟然有着两万余两之多!这个数目清晰地表明了邮政司的业务正在稳步上升之中,毫无疑问,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令人欣喜的良好现象。 他立刻吩咐惠来时将邮政司的全体官员召集起来,准备召开一次重要会议。没过多久,邮政司里无论是职位高低的官员们纷纷闻讯赶来。 待众人齐聚一堂后,张好古先是对邮政司过往所取得的成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与赞扬。紧接着,他开始详细地阐述对于未来业务发展的规划与指示:“我们在继续承接京城业务的同时,应当积极向外拓展。不过现阶段,还不适宜过于冒进,步子迈得太大容易出现问题。目前,可以先将业务范围向东延伸至天津,向西拓展到宣化、大同,向南覆盖到河南一带。” 说到这里,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关于马车方面,需要制定一个统一的标准制式。加设座位的马车就作为客车使用,而没有加座的则用作货车运输。另外,考虑到长途跋涉的艰辛以及风险,对于那些专门负责跑长途线路的车夫,要适当增加他们的饷银。具体来说,按照实际行驶的天数计算,每一天的饷银都应该翻倍发放,以此激励他们更用心地完成工作任务。”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员们,又补充道:“倘若某个对接城市的业务量较多,那么就在当地设立办事处。而且,办事处工作人员的待遇可以根据业务量的多少相应提高。这些办事处不仅要承担起本城到京师之间的业务往来,还要负责分发从京城运往该城的各类货物。” 最后,张好古着重强调了客运方面的收费标准:“客运服务的收费要根据实际里程以及乘客数量来确定,但无论如何,其价格至少要比京城内的客运费用高出五倍才行。此外,对于马车的订购事宜,我们要与机械厂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并且一定要确保购车款项能够及时结清,不得拖延。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运营顺利开展,不断壮大邮政司的规模与影响力!” 从下个月开始,邮政司将迎来一项重大变革——全体员工的饷银都将提升一成!不仅如此,还会推行全新的奖惩饷银制度,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各司其职、积极工作,避免出现那些占着职位却不干活儿的“尸位素餐”者。具体而言,如果工作表现出色,将会获得相应奖励;而若是工作不力,则要接受惩罚。对于那些实在表现不佳的人,就需要前往专门的培训机构进行学习,在此期间他们的薪金只能按照车夫的标准发放。 关于这个新制度的具体细则和实施办法,张好古要求各位同仁深入研究,并尽快呈报给他。待他仔细审阅之后,再做出最终的批示。当众人听闻即将涨薪的消息时,无一不是兴奋异常,大家纷纷对张好古阿谀奉承起来。然而,面对这一奖惩制度,不同人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那些平日里勤恳实干的员工自然心中欢喜,因为他们知道只要继续努力,就能得到更多的回报;可那些惯于偷奸耍滑之人此刻却是愁眉苦脸,暗自叫苦不迭。 会议结束之后,张好古并没有停歇下来,而是马不停蹄地投入到繁忙的公务处理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了下衙的时辰。此时,张好古如同往常一样,与其他同僚一道走出衙门,下班回家。自从张好古上任以来,邮政司内部的各项事务逐渐走上正轨,呈现出一片向好的趋势。 经过一夜休整,次日清晨,张好古早早起身。他决定今天亲自前往注音工作室那一边视察一番,看看那里的工作进展如何,顺便见见那些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大明能人。毕竟,作为汉字注音的发起人,他深知每个环节都至关重要,只有事必躬亲,才能保证整个部门的高效运转。 到了工作室之后,方以智面带微笑地将张好古引至众人面前,并向大家详细地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工部的五品要员张好古大人!他不仅身居要职,主管着咱们至关重要的研究院和邮政司,而且还是那汉字注音的发起人呢!” 随着方以智话音落下,在场的诸位人士纷纷起身,依次走上前来。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依次向着张好古拱手行礼,表示诚挚的欢迎。与此同时,方以智也没有闲着,他一边向张好古回礼示意,一边轻声地为其介绍着每一个人的身份来历。 只见人群之中,陈子龙器宇轩昂,目光炯炯有神;顾炎武身形挺拔,气质儒雅非凡;黄宗羲则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显睿智;黄道周更是风度翩翩,令人心生敬仰之情。再看那傅山,精神矍铄,双目闪烁着光芒;金圣叹才情横溢,谈笑风生之间妙语连珠;冯梦龙则是一脸和蔼可亲,让人倍感亲切;最后还有那位张岱,他温文尔雅,宛如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张好古目不暇接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历史名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这些人物无一不是当时最为璀璨耀眼的明星啊!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如此真实鲜活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仿佛跨越时空而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古与今的深度对话,令张好古深感责任重大。他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不负众望,竭尽全力为这些杰出之士创造一个美好的结局,不辜负这难得的相遇相知。 陈子龙,崇祯帝崩后,坚持抗清,后在吴桥被清军俘虏,押送南京途中,为不受辱,在松江境内投水自尽,清兵捞出时,已是气绝身亡,清军扔对尸身凌迟斩首,并弃尸投水。 顾炎武,明亡后,矢志抗清,曾几度入狱,晚年颠沛流离,曾被举荐清廷为仕,顾炎武以死拒绝,后定居陕西华阴,七十岁时在友人家中,上马时,失足坠马,五日后亡故。 黄宗羲,抗清失败后,拒绝做清朝官员。 黄道周,此时任职詹事府,为人刚直不阿,铁骨铮铮,屡屡直言上谏,经常让皇帝下不来台,所以为崇祯帝不喜,不得升官,反而常常遭贬。明亡后,坚持抗清,顺治二年,。清廷派使洪承畴劝降,黄道周写下这样一副对联:“史笔流芳,虽未成功终可法;洪恩浩荡,不能报国反成仇。”将史可法与洪承畴对比。洪承畴又羞又愧,上疏请求免道周死刑,清廷不准。 顺治三年年(南明隆武二年,1646年)三月五日(4月20日),黄道周就义。临刑前,他洗好手换好衣服,取得纸墨,画了一幅长松怪石赠人,并给家人留下遗言:我之前因为遵循仁义之道而不死,所以能够平安地渡过困境;而如今贤才都从天上陨落,所以只有我临危受命,死守善道。就义的时候,他的老仆人悲伤地为他落泪,黄道周安慰他说:我是为天下大义而死的,已经算得上是尽享天年,你为什么要替我哀伤呢”于是从容就刑。到了东华门刑场上,黄道周向南方再拜,他撕裂衣服,咬破手指,留了一封血书送给家人:“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天地知我,家人无忧。”大意为纲常节义是恒久不变的美德,天地也理解我的心愿,希望家人无忧。临刑前,他大呼:天下哪能有怕死的黄道周呢?最后头已经断了,而身子直直地竖立不倒。死后,人们从他的衣服里发现“大明孤臣黄道周”七个大字。 傅山,别名傅青主,书法大家,以医称绝,明亡后,奔走联系抗清志士对抗清朝,曾被捕入狱,其弟傅止,其子傅眉也一同入狱,因三人事先编好假供,后被放,七十三岁时,被强行入京,强授内阁中书,其间不发一言。为不剃发,出家为道,皆称之为朱衣道人。去世时七十八岁。 金圣叹,白话文学运动先驱者,明亡后为清顺民。清朝有意威慑江南士族,逮捕金圣叹等七名士人,在江宁会审,严刑拷问,后以叛逆罪判处斩首,于七月十三日行刑,是为哭庙案。 临死前金圣叹看见家人,神色自若的说:“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他的家人一听,忍不住嚎啕大哭,围观的人也都为之鼻酸,而潸然泪下。金圣叹财产充公,家属发配满洲。金圣叹仅向巡抚示威,并无意造反,却遭贪官陷害,在狱中悔恨交加,念念不忘。 冯梦龙,这时在座的年岁最高者,他的着作,各位看官应该都是耳熟目详,这里就不一一细表,现在是国子监贡生,已近六十岁,听说这里为汉字注音,也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明亡时,他已是七十五六岁,拖着衰年之躯,活跃在苏,浙,闵一带的抗清一线,就逝于抗清一线。 想想这些人的后半生,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唏嘘之感。那些曾经鲜活而充满希望的面容,未来又将会走向怎样的道路呢?他暗自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历史的悲剧再次上演。既然如今有幸结识了这些人,那么无论如何,他也要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做些事情。 和他们打过热情的招呼之后,众人便团团围坐在一起。此时大家环顾四周,发现人数众多,空间显得有些局促,正如之前沈宜修所提到的那样,眼下这地方的确是太小了一些。见此情形,张好古当机立断,决定要先将场地的问题妥善解决。于是乎,他稍作思考,紧接着便提出了两个可行的方案。 第一个方案便是继续租用一个更大的场所,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可以聚集在此;而第二个方案则是将现有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前往他那新建的园子,另一部分则留在原地。至于具体的分配原则,则是那些在朝廷中有职务在身、或是家就在京师的人留下来。 众人听闻这两个方案后,开始各抒己见,热烈地讨论起来。有人认为第一个方案更为方便省事,可以避免人员分散带来的不便;也有人觉得第二个方案更具灵活性,能够更好地满足不同人的需求。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与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大家一致同意采纳第二个方案。 留守人员以方以智,黄道周,黄宗羲为首,有十来个人。大多人员去了新园子那里,有陈子龙,顾炎武,傅山,金圣叹,冯梦龙,张岱等人。 第一百二十章 又出佳作 紧接着,张好古迅速吩咐手下之人前去操办酒席之事。一方面派人前往自家铺子精心挑选各类新鲜上乘的海味;另一方面则差遣其他人去采购山珍、牛羊鱼肉和鸡肉等食材,务必做到菜式齐全、应有尽有。所选用之酒更是赫赫有名的宜春坊佳酿。此外,为确保菜肴口味地道美味,还特意邀请了福来酒楼经验丰富的大厨前来掌勺烹饪。 就在等待上菜之际,张好古心思细腻地命人先呈上清香扑鼻的茶水与精致可口的点心以供宾客享用。不仅如此,他还令人搬来了数个硕大圆润的西瓜以及一筐香气四溢的甜瓜,并将它们一一切开后摆放整齐,端至众人面前。与此同时,张好古趁此机会向大家详细说明了给予他们的优厚待遇:每月薪酬高达六两银子作为润笔费用,且提供食宿全包的福利。若有人不愿居住在此处,则额外补贴二两银子用作车马费用。在出行方面,每边均会安排两辆小巧玲珑却能容纳四人乘坐的马车。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便捷实用的小四轮如今已在京城风靡一时,无论是富商巨贾还是达官显贵皆竞相排队抢购。而关于马匹问题,两个院子内皆有充足供应,任由大家随意骑行使用。除此之外,每个院子还另行雇佣了两名手脚麻利的婆子专门负责做饭、洗衣等事务,同时再招募四名帮佣以处理各种繁杂琐事,人员均从流民或军户中招揽而来。最后,张好古豪爽表示酒水尽情畅饮,绝对管够。并且,每个人都将领到两件质地优良的儒衫,若是女子则另有合适的女装定制发放。 听完张好古的话,黄道周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说道:“致远呐,你这话可有些偏差啦!咱们这些人聚集在此,所为之事乃是注音之事,皆是出于自身的热忱和对学问的追求,自发而来,绝非为了赚取钱财呀!吃喝方面嘛,不过是图个便利罢了。至于收受银钱,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哟!此举岂不是有辱咱们读书人的斯文?” 黄道周一席话说完之后,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他的观点。他们皆认为若是收取了银钱,便会玷污了自己文人雅士的清誉。 然而,张好古却是连连摆手,坚决地回应道:“诸位莫要这般说,既然来到了此地,那就得听从我的安排。这并非什么饷银,而是给予大家的一份补贴而已。再者说了,常言道‘居京师,大不易’,我又怎能忍心看着各位饿着肚子去埋头苦干呢?此外,倘若有人想要将家中眷属接至此处团聚,只管开口便是,我自会派人派车前去接应。而且,要是哪天谁想家了,想要回去,我同样会安排车辆相送。至于居住之所,自然也是有的。若有人喜欢独门独户的居所,那也无妨,待到明年开春之时,定会着手建造新式房屋以供大家居住。这种房子可不是以往常见的那些样式哦。” 听到张好古如此执拗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也只能无奈地点头表示听从他的安排。毕竟,他们深知张好古那倔强的性子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便很难更改。 实际上,此次前来参加活动的人数远远超过了眼前所见的这些。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问题在于场地空间有限。尽管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但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了,以至于后面到来的许多人根本找不到落脚之处。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听闻了张好古的名声和才华,特意从远方赶来的。 张好古凭借着他所创作的那十首诗名震京城,其诗作之精妙、意境之深远令人赞叹不已。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许多遥远的地方。因此,不少外地人也纷纷踏上前往京师之路,只为能够亲眼目睹这位文学巨匠的风采,并期望能借此机会沾染一些他身上的文气。此外,由于来年便是大考之年,许多学子在赴京赶考的途中,听闻此事后,也顺道赶了过来。 然而,令张好古始料未及的是,即便到了过年之后,场地不足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甚至连新建的园子都被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不过,关于后续发生的这些情况暂且按下不表,先来说说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吧。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问道:“大人,有些菜肴已经烹制完毕,不知可否现在就开始摆宴席呢?”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好古立刻向那名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照办。紧接着,张好古又转头吩咐其他下人将桌上的茶水果盘迅速撤走,并着手准备往上端菜。 只见张好古亲自走到放置美酒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坛酒,轻轻拧开封盖。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张好古面带微笑,手持酒瓶坛,依次为在场的每个人斟满酒杯。这一举动使得众人对他愈发尊崇起来。 要知道,张好古现今所身负的官衔可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为显赫的。就算是像黄道周这般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仕途生涯跌宕起伏的老油条,此时此刻其所任的职位也不过就是詹事府的左裕德一职罢了,而且这一职位仅仅只有从五品而已。但是呢,即便情况是这样,张好古仍然毫不犹豫地率先举荐黄道周登上首席之位。至于次席嘛,则顺理成章地让给了冯梦龙这位老先生。虽然说冯梦龙先生仅仅只是一个贡生出身,但是由于他年事已高并且着作等身,所以能够得到这个席位也是实至名归的啦。 待到安排至第三席之时,那张好古竟仍执意要继续礼让下去,然而在座的诸位又怎会答应呢?实际上啊,如果非要细究起来,依照张好古内心最为真切的想法,他始终觉得自己至多也仅仅只能勉强居于那最后一席罢了,就连那方以智恐怕都理应比他更有资格往前挪移些许席位才是正理。 如此这般,经过一番你来我往地相互推让后,这座位总算是尘埃落定。紧接着,众人便陆陆续续地各自入席,而后尽情开怀畅饮起来。就在此时,那一众女士却另辟蹊径,单独开设了一桌酒席,并未与男士们共处一室一同用餐。 且看这宴席之上,除却张好古以外,余下之人,不论年岁长幼,无一不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儒。众人交谈之际,于学问之道上,彼此皆是钦佩有加。无论是那经史子集,亦或是诗词文章,皆能信手拈来、出口成章。每当谈及精妙之处,更是引得全场气氛热烈非凡,高潮一浪高过一浪。于是乎,众人频频举杯相邀,共同欢庆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其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张好古那令人瞩目的十首诗。方以智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回忆道:“当日,致远兄可谓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其才情之高,着实令在场众人为之震撼。他挥笔成章之后,飘然离去,自那时起,竟无一人再有胆量当众吟诗赋词。众人皆如惊弓之鸟般匆匆散去,生怕与致远兄的诗作相较之下黯然失色。即便时至今日,人们提起写诗之事,也是噤若寒蝉,无人胆敢公然宣称自己要写诗。究其原因,无非是对致远兄心生畏惧罢了。” 说到此处,方以智不禁摇头轻笑,接着说道:“遥想当日,致远兄谈笑之间,短短片刻便接连创作出十首佳作,且每一篇都堪称上乘之作。此后,也曾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一较高下,但每每提笔,却发现无论如何绞尽脑汁,所写之诗也难以望其项背。别说与之相比肩了,就算稍逊一筹也无法做到。实在是差距甚远呐!正因如此,如今众人都对写诗之事避之不及,唯恐贻笑大方。更有趣的是,致远兄还曾言称,诗词不过是小道而已。” 此时,一直默默聆听的张好古听到方以智这番夸赞,顿时面红耳赤。然而,由于当时众人皆已酒至半酣,只当他是被酒劲上冲,脸上泛起红晕,哪里能想到,张好古其实是因内心的羞臊而感到无地自容。毕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那些所谓的诗作根本不是出自他之手,而是窃取他人的成名之作。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起了心思,想要让张好古再次展现他的作诗才华。然而,张好古却面露难色,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实在不愿意再作诗了。 见到张好古如此坚决地拒绝,众人可不干了!他们开始起哄,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哎呀呀,莫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一群人啊?”“就是就是,这么不给面子可不行哟!”一时间,喧闹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变得热闹非凡。 张好古被众人逼得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勉强点头答应下来。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睛微闭,似乎正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合适的诗句。 不一会儿,他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显然已经想到了一首绝妙的诗作。原来,他心里琢磨着,在座的诸位与自己大都是初次相识,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此时若要吟诗,当以表达友情和初见之缘为宜。想来想去,他觉得纳兰性德的《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最为贴切不过。 主意已定,张好古缓缓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声音,轻声吟诵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众人听完之后,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了一般。他们开始仔细地回味着张好古所作的这首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杯陈年佳酿,越品越是滋味无穷。 起初,人们只觉得这是一首深情款款的情诗,那优美动人的词句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心间,让人不禁陶醉其中。然而,当他们再次深入品味时,却发现这首诗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它就像一座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宝库,需要有心人去慢慢挖掘和探索。 渐渐地,一些人开始领悟到其中更深层次的含义。原来,张好古竟是借古人之口抒发对当今在坐的感慨,又以男女之情隐喻朋友之间的情谊。这种巧妙的构思实在是精妙绝伦,与当下众人所处的情境竟然如此契合!大家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起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张好古身上。这些目光中有赞赏、有钦佩,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和期待。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张好古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心里暗自嘀咕:“难道他们对我这首诗不满意?莫不是还想要我再来一首不成?”想到这里,张好古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此诗词一出,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瞬间震撼全场。就连闻讯匆匆赶来的另屋女士,此刻正静静地伫立在门外,瞠目结舌,竟是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一旁的张好古更是被吓得不轻,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四周。心中暗自思忖道:“怎会这般安静?为何大家都沉默不语?”满心疑惑的他开始左顾右盼起来,一会儿瞅瞅这边,一会儿又瞧瞧那边。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本字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依旧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还是黄道周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致远这作诗的本事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顺畅,信手拈来便是佳作。这等高超的水平,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如此一来,可叫其他人如何再敢提笔作诗呀!依我看呐,你这首诗简直就是专门为老夫量身定制的一般,真是妙极!妙极啊!” “我原本也是个狂妄的小子,我在京城混迹于官场,这不过是因为出身于高贵门第和命运的偶然安排罢了。我真心仰慕平原君的广结贤士,希望能有赵国平原君那样招贤纳士的人来善待天下贤德才士,可是却没有谁会理解我的这片心意。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您这位知己。今天,趁我们还不算老,擦去感伤的眼泪,纵酒高歌,把精神振作起来。 今天我们一定要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从古到今,才干出众、品行端正的人遭受谣言中伤,这都是常有的事,姑且由他去吧。人生岁月悠悠,难免遭受点挫折苦恼,这些都没必要放在心上,思过之后冷笑一声放在一边就完事儿了。若总是耿耿于怀,那么从人生一开始就错了。今天我们一朝以心相许,成为知己,他日即使经历千万劫难,我们的友情也要依然长存。这后半生的缘分,恐怕要到来世也难以补足。这个诺言是很沉重的,您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 “致远啊!你这个忘年之交,我今天可是交定啦!来来来,咱们一同共饮此杯美酒。”黄道周一言既出,便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豪爽之态令人赞叹不已。 就在此时,先前吟诵的那两首诗词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桥梁,瞬间拉近了在场众人之间的距离。大家都深知张好古竟是如此率性而为、真情流露之人,于是纷纷将他视为真心挚友。 原本站在屋外的几位女士听闻屋内热闹非凡,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鱼贯而入。只见叶小鸾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如繁星般璀璨的光芒,自打进屋后,她的目光就未曾从张好古身上移开分毫,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而叶纨纨亦是如此,眼神里满是倾慕之情;至于叶小纨,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未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沈宜修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致远呀,可别再写诗啦,不然日后还有谁能有勇气提笔呢?”她这番话语虽是调侃,却又饱含着对张好古才华横溢的欣赏之意。 方维仪面带钦佩之色说道:“此次我方真是心服口服啊!这信口拈来、出口成章的本事,着实令人惊叹。之前诗会上的那首诗,因我未亲临现场,故而无法真切地感受其中妙处,但此番亲眼目睹,才深知所言不虚呀!的确如此,诗词不过是微末之道罢了。密之能跟随于你左右,实乃明智之举。”需知方以智自幼便由姑母方维仪照料长大,而方维仪早年守寡,对于方以智的教导皆是亲力亲为。因此,方以智与母亲之间的亲昵程度反倒不及他与这位姑母来得深厚。方家姐妹皆博学多才,饱读诗书,所作诗词文章丝毫不逊色于当世那些名儒大家。尤其是方以智的大姑——方孟式,在济南城沦陷之际,毅然决然地选择追随夫君一同殉国。那时,她的丈夫张秉文正担任着山东布政使之职,最终战死在了城头之上。方孟式闻此噩耗之后,毫不犹豫地投身入水,自溺身亡。姐妹二人连同堂妹一起,一个为国捐躯,英勇殉节;另两个个则为家庭坚守贞操,矢志不渝。这三位姐妹皆是通晓诗书礼仪之人,她们在闺阁之中时常通过书信往来,并以诗作相互唱和应答。 就在此刻,众人目光齐聚之处,方维仪与沈宜修二人轻移莲步,缓缓走到桌前。她们面带微笑,眼神专注而又温柔,宛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亲自执起那支纤细的毛笔。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盈、细腻,仿佛生怕惊扰到这两首诗所蕴含的诗意与灵气。只见她们小心翼翼地蘸取墨汁,然后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将这两首诗仔细地誊抄记录下来。那娟秀的字迹如同灵动的音符,在洁白的纸张上跳跃舞动,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与此同时,叶家姐妹三人自然也不会闲着。她们同样心驰神往于这两首佳作之中,纷纷各自取出笔墨纸砚,用心地将其录制下来。一时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气息,让人陶醉其中。 而另一边,冯梦龙则豪爽地拿起酒杯,笑容满面地朝着张好古走去。他朗声道:“张小友啊,今日之后,老夫决定不再涉足诗歌领域啦!我呀,还是老老实实写我的话本,撰写我的小说去吧!来来来,老夫在此敬你一杯,就为了你这惊才绝艳的两首诗,咱们干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张钰也赶忙端着杯子站起身来。他满脸钦佩之色,诚恳地对张好古道:“致远兄,小弟我向来也被人赞誉有加,自认为诗词文章还算拿得出手。然而,跟致远兄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的差距啊!从今往后,还望致远兄多多提点,小弟愿跟随您好好学习!”言罢,亦是举杯痛饮。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与张好古一同畅饮开来。起初,张好古尚且能够克制住自己,尽量避免饮酒过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愈发热烈,大家兴致高涨,欢声笑语不断。不知不觉间,人们便逐渐放开了酒量,开始尽情地开怀畅饮。 只见这一桌之上,你来我往,觥觥交错。他敬完一杯,又轮到你回敬一杯,如此循环往复,好不热闹。渐渐地,大伙似乎都忘却了彼此之间的身份和拘束,完全沉浸在了这场欢乐的酒宴之中。因为彼此相谈甚欢、颇为投缘,所以谁也不再去计较究竟喝下了多少美酒佳酿。 待到宴会结束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人竟然都已烂醉如泥,横七竖八地躺在了桌子底下,不省人事。好在一旁有方维仪和沈宜修两位女士在场,她们赶忙让张好古的家人前去叫人前来帮忙。 张好古家中人口众多,不仅有众多仆人,更有一些曾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老兵。在黄祥和袁飞二人的率领之下,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迅速集结完毕。那些有家室的宾客,则由他们负责护送回家;而对于那些孤身一人在京城居住的客人,也专门为其寻找到了合适的歇息之所,并安排专人在旁悉心照料。 至于张好古本人,自然也是被人搀扶着送回了家中。此时的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全然无知无觉。等到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只感觉头痛欲裂,仿佛脑袋里有无数根钢针在不停地搅动一般。显然,昨晚那顿大酒的后劲尚未完全消退。张好古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懊悔不迭:“哎呀呀!我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呢?这下可好,不但身体难受得要命,连正经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啦!” 于是,他迅速地完成了洗漱,随意地吃了几口早餐后,就急匆匆地赶往注音工作室。尽管昨天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但今天还是陆陆续续地抵达了这里。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众人的确将注音这件事当作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来对待。 待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张好古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昨天我们只顾着开怀畅饮,却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抛诸脑后了。关于注音这件事啊,如果仅仅是将其编撰成册,那它所能发挥的作用也就仅限于注音而已。而且,真要查找某个字音的时候,操作起来会相当繁琐和费力。所以呢,我有个想法,咱们不妨两条腿走路。一方面继续完善注音的工作,另一方面则着手编写一部字典。如此一来,假如有人只知道读音但不知道该如何书写,那就可以通过查阅注音来找到对应的字形;反之,如果看到一个陌生的字却不晓得它的读音,那就能够运用偏旁查字法来查出这个字究竟该怎么念。当然啦,这还没有结束。除了注音和查字之外,我们还可以在字典里详细说明每个字可以组成哪些词语、这些字词分别代表着怎样的含义。这样的话,使用者一眼看过去便能对相关信息了然于胸。不仅如此,对于某些词汇的来源和典故,我们也可以适当地加以标注和解释。”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如坠云雾之中,完全不明白张好古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见张好古微微一笑,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详细地向众人讲解起现代字典的使用方法来。 从如何查找字词、到每个字的释义和例句,再到一些特殊符号和索引的用途,张好古都不厌其烦地一一解释说明。随着他的讲述逐渐深入,原本还困惑不解的众人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所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啊!”有人惊叹道,“这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要轻轻一捅破,里面的世界便清晰可见了!”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大家都显得异常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宝藏一般。 “既然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这个字典的妙处,那咱们一定要好好将它编制出来,让它成为一本真正实用的工具书!”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编书行动就此拉开序幕。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之后,众人连这本字典的书名都想好了——《崇祯字典》。这个名字不仅寓意着这本字典诞生于崇祯年间,更代表着众人对于这部作品所寄予的厚望。 这时,张好古再次开口说道:“诸位,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旦这本书成功问世,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将会被郑重其事地列在上面。这不仅仅是对你们辛勤付出的一种肯定,更是对你们未来继续努力的一种鼓励和鞭策!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 听闻此言之后,众人只觉得心中那团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变得愈发炽热起来!每个人的眼眸之中都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能够看到这部伟大的《崇祯字典》即将问世时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他们怀揣着对知识的无限渴望和对文化传承的崇高使命感,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情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项艰巨而又意义非凡的编纂工作当中。有的人废寝忘食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古籍资料,仔细甄别、筛选出最精华的部分;有的人则埋头苦思,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用最准确、生动的语言来解释那些生僻的字词;还有的人不辞辛劳地奔走于各地,搜集民间流传的各种方言俚语,力求让这部字典涵盖更广泛的语言领域。 此时的编纂现场犹如一片热火朝天的战场,每个人都是英勇无畏的战士,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力拼搏。大家相互协作、彼此鼓励,没有人喊累叫苦,因为他们深知自己正在从事一项足以名垂青史的伟大事业。 正如一条道路已经被精心规划好了一样,如今所有的基础框架已然搭建完毕,剩下要做的便是不断地往上面增添坚实的砂石,使其变得更加平坦宽阔。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距离这条康庄大道最终建成之日便不再遥远。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叶纨纨病了 紧接着,张好古又面色凝重地说出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眼看着大考即将来临,这可是我们将拼音推广开来的绝佳机会啊!咱们应当团结一致,吸引更多的士子投身其中,齐心协力争取把拼音传播到大明的每一个角落。在座的各位既然都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门神奇的学问,那就肩负起传授他人的重任吧!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们每人都能传授给十人,这十人再各自传给百人,如此循环往复,相信用不了多久,大明的读书人群体将会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壮大起来。这件事堪称世纪之举,关乎我大明文化之昌盛繁荣,在此,我郑重地拜托诸位了!”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深深地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说完,张好古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张好古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今日不经意间的举动,竟如同星星之火一般,在日后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运动。这场运动犹如春风拂过大地,唤醒了大明百姓内心深处对于知识、对于认字的强烈渴望。 一时间,整个大明仿佛被点燃了求知的热情火焰。无论是深居简出的名门闺秀,还是终日劳作于田间地头的质朴农家姑娘,纷纷踏上了探索文字奥秘的征程。她们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希望能够用知识武装自己,开启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 伴随着识字人群的不断增多,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更深层次的学问领域。有人潜心钻研古老而神秘的医学之道,试图解开人体与疾病之间的重重谜团;有人沉迷于奇妙的数学王国,探寻数字背后隐藏的规律和逻辑;还有人仰望星空,追逐天文学的璀璨光芒,思索宇宙的起源和无尽奥秘。 与此同时,物理学、地理学、动植物学、矿物学等诸多学科也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人们不再满足于表面的认知,而是深入探究事物的本质,挖掘其中蕴含的真理。这种对知识的追求和探索精神,使得大明的学术氛围日益浓厚,各种新思想、新理念层出不穷。 就在这时,叶小鸾静静地注视着正在高谈阔论的张好古,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暗自思忖:若要嫁人,定当选择如此这般之人。他不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更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平日里看似整日嘻嘻哈哈,无所事事,但实际上却深藏不露,腹中自有乾坤。而且,相较于其他那些总是板着脸孔、故作严肃的官员,张好古显得格外随和可亲,无论与何人交流都能谈笑风生,让人倍感亲切。 心中所想之事犹如脱缰野马般难以抑制,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吐为快,但当目光触及到身旁的大姐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说道:“大姐呀,你说说看,如果嫁给这样一个人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不会如同那些话本子里所描述的那般,夫妻之间相互尊重、恩恩爱爱,能够做到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呢?” 叶纨纨静静地听着妹妹的话语,心头不禁一颤。她瞬间明白了妹妹的心思,恐怕这丫头是看上那张好古了吧。若是换作以往,妹妹能有这般心仪之人,自己理应感到欣喜才对。然而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涌起一阵痛楚,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 原来,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其实她也早已对张好古暗生情愫。只是一直以来,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从未向任何人表露过。如今知晓妹妹同样钟情于他,那一瞬间,所有的纠结与挣扎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尽管心痛难耐,但叶纨纨深知长幼有序,且自己身为不祥之人,虽然并未与前夫行房,可终究已是守寡之身。而妹妹正值青春年华,大好时光在前头等着她。既是如此,倒不如成人之美,成全妹妹这段姻缘。 想到这里,叶纨纨只觉得胸口仿若被重锤狠狠砸击,疼痛难忍。原本红润的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叶小鸾一直在关注着姐姐的神情变化,此刻见姐姐突然脸色如此之差,不由得心急如焚,连忙关切地询问道:“姐姐,你到底怎么啦?为何脸色会变得如此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叶纨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生怕被妹妹看出端倪,于是她连忙开口掩饰道:“哎呀,不知怎的,我的身子突然就感到一阵不适。”叶小鸾听到姐姐这样说,急忙抬头看向姐姐,只见姐姐那张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竟然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叶小鸾不由得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担心姐姐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叶小鸾不敢耽搁,悄悄地转身跑去找来了母亲沈宜修。 沈宜修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当她一眼瞧见大女儿那苍白得吓人的脸色时,心下也是猛地一惊,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叶纨纨跟前,焦急地问道:“纨纨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莫要吓唬为娘呀!” 叶纨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安抚母亲那颗焦虑的心,但那笑容却显得如此牵强和无力。她轻声对沈宜修说道:“母亲莫要担忧,孩儿只是觉得身体稍有不适罢了,兴许回家歇息歇息便能好转,并无大碍的。” 沈宜修听了这话稍稍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关切之情依然丝毫未减。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为娘便送你回去吧,也好一路上照顾着你。” 叶纨纨微微颔首,应道:“那好,有母亲陪着我一同回家,我心里也能踏实许多呢,真想就这样一直依偎在母亲身旁。” 站在一旁的叶小鸾将姐姐与母亲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见此情形,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赶忙按照母亲的吩咐跑去呼喊马车。 张好古听到这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心中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于是便快步走来查看情况。待他了解到原来是叶纨纨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想要回家歇息时,善良热心的他当即表示要帮忙搀扶叶纨纨登上马车。然而,叶纨纨心里却是一惊,她哪里敢让张好古来扶啊!若是真被他这么一扶,自己恐怕真的就不想走了。想到这里,叶纨纨心一横,用力地推开了张好古伸来的手。 张好古先是一愣,随后心想也许是这女孩子脸皮薄害羞呢,所以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不过,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有些冒失了。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可不像现在这般随意就能有肢体接触的。当他看到自己的举动竟然让叶纨纨做出这样激烈的反应时,不禁也有些发愣,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鲁莽冲动了。 而此时的叶纨纨,望着张好古那略显尴尬的神情,心中更是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她强忍着内心的苦楚,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扶住一旁的沈宜修,然后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马车缓缓走去。看着姐姐如此痛苦的模样,叶小鸾心疼不已,急忙跑到另一边紧紧搀住叶纨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就这样,三个人相互扶持着,终于慢慢地走到了马车前。 叶小纨敏锐地察觉到姐姐叶纨纨的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她那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脸色也略显苍白。而此时,母亲和姐姐,妹妹已经先行离开了,见此情景,叶小纨心中焦急万分,出于对姐姐深深的关切之情,她毫不犹豫地快步跟上,与姐姐一同离去。 就在她们登上马车之际,坐在车内的沈宜修赶忙吩咐身旁的下人:“快去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得到指令后的仆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飞奔而去寻找合适的医生。还没走到门口。 就在此时,傅山忽然开口道:“且慢,待我先查看一番再说。若是我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再另寻其他名医便是。”一旁的张好古闻言,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心中暗自懊恼不已。哎呀呀!自己只顾着焦急万分,怎地竟将眼前这位大人物给遗忘了呢?要知道,这傅山可是赫赫有名、留下诸多传奇故事的医中圣手啊!甚至后世还有人揣测他或许已然得道成仙哩! 紧接着,只见傅山稳步走向那辆马车旁,轻声对车内的叶纨纨言道:“烦请叶小姐把手伸出来让我付青山把把脉。”然而,叶纨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晓自己究竟所患何疾,故而扭捏着不肯配合。可她身旁的沈宜修却是不明就里,眼见爱女如此执拗,不禁心急如焚。当下,沈宜修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叶纨纨的小手,并轻轻放置于马车的边沿之上。见母亲这般举动,叶纨纨深知已无法继续推脱,索性也就不再挣扎反抗了。 随后,傅山稳稳地伸出三根手指,隔着衣物轻轻地搭在了叶纨纨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之上。稍顷过后,傅山微微颔首,缓声道:“无妨,叶小姐此症乃是肝郁气滞所致。想必是心中藏有何事难以释怀吧?依老夫之见,不如这样……我先开一副药方予您,只需按时服用,定能药到病除。但切记平日里还需多加留意休憩调养才是。”言罢,傅山转身迈步走进屋内,不多时便手持一张墨迹未干的药方重新现身。他将手中的药方递与众人,郑重其事地叮嘱道:“照着此方去抓药即可,待叶小姐服药之后,自当痊愈如初。” 沈宜修心中暗自思忖着,莫不是大女儿又想起了那些令人烦心之事?这孩子自从嫁人之后,尚未与夫君见上面,那人便已离世而去。想到此处,沈宜修不禁长叹一声。 不过既然眼下并无大碍,那稍作等待也无妨,待取回药材之后再行离开便是。此时此刻,只见叶纨纨娇躯绵软无力,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般趴伏在母亲的双腿之上。她始终低垂着头颅,丝毫不敢将面容展露出来,只因害怕一旦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张好古,自己便会难以抑制地潸然泪下。 所幸附近恰好设有一家药房,没过多久功夫,前去抓药的下人便匆匆返回。沈宜修赶忙伸手接过包裹严实的草药,而后带着三个女儿一同坐上马车,缓缓向家的方向驶去。 终于抵达家门,沈宜修、叶小纨以及叶小鸾母女三人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叶纨纨搀扶至她专属的绣榻之上。待叶纨纨安然躺卧下来之后,她迅速扭转过身子,将脸庞紧紧贴向床铺内侧,双眼更是紧闭得如同两道坚固的闸门一般,仿佛这样便能将满心的悲伤统统封锁于内心深处。 望着眼前面容憔悴、神色萎靡的爱女,沈宜修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切割着一般,痛得无法呼吸。那心疼与怜惜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便淹没了她整个人。 她缓缓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力气。终于,她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惊扰到了床上的人儿。 沈宜修颤抖着伸出右手,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女儿的头顶。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她微微侧过头去,对着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女儿柔声说道:“你们快去速速将这药给熬煮好了送来,动作要快些,莫要耽搁了。”说完之后,她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女儿那张苍白的小脸,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自责。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亲事 回想起当初女儿出嫁时的情景,沈宜修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悔之情。那时,她满心欢喜地看着女儿身披嫁衣,踏上花轿,前往那个被认为是幸福彼岸的新家。原本以为,两家世代交好,彼此之间可谓知根知底,这门亲事必定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谁能料到,那女婿的身体竟然如此之差劲!女儿刚刚嫁过去没多久,甚至还来不及与新郎官见上一面,便传来了噩耗——那人竟已亡故在任上。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便守起了寡,未来漫长的岁月,她又该如何独自面对?每每想到此处,沈宜修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 而前些日子在张好古的新园子里所发生的一幕,此刻也不断在沈宜修脑海中浮现。当时,她分明察觉到张好古看向女儿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愫,似乎对女儿颇有好感。虽说张好古如今在官场春风得意,是众人瞩目的新贵,但自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若能促成这段良缘,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于是,沈宜修暗自打定主意,待丈夫叶绍袁归来后,定要寻个合适的时机,悄悄地与他商议此事。看看究竟是由叶绍袁亲自出面去探探张好古的口风,还是托他人代为转达自家的心意更为妥当。无论如何,总要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尽一份心力才是。 等到叶绍袁来家,听闻女儿病了,就去看了一番叶纨纨,对于自己女儿的坎坷,叶绍袁也是疼在心里,是自己给女儿定的亲事,却坑苦了自家闺女,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那滋味……直到看到女儿喝过药,才回到卧室。 在宽敞明亮的卧室之中,沈宜修面色凝重地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坐在一旁的叶绍袁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倾听着妻子的话语。待她说罢,叶绍袁开始仔细寻思起来。片刻之后,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此事似乎颇有成功的希望。”于是乎,夫妻俩凑在一起,低声商议了一番,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前去拜访徐阁老。要知道,那徐阁老可是张好古的授业恩师啊! 待到某个风和日丽的休沐之日,叶绍袁与沈宜修夫妇二人早早便起身收拾妥当。他们登上了那辆崭新而又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出家门。这辆马车乃是张好古所赠之物,原因无他,皆因叶家在香皂生意上与张好古有所合作。然而,叶家秉持着诚实守信、不贪便宜的原则,坚决不肯多占张好古的好处。面对叶家如此态度,张好古实在无奈之下,只得送上一辆由机械厂精心打造而成的小巧马车聊表心意。值得一提的是,这马车虽说是张好古所赠,但却是张好古实打实掏出真金白银买来的,只不过是张好古没有像外面那些人去排队等候,只是悄悄地出了厂。 夫妻二人乘坐马车一路前行,先来到热闹非凡的集市之上。这里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他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精挑细选了一些珍贵的礼品,准备作为拜见徐阁老时的见面礼。而后,两人继续驱使马车朝着徐光启的府邸进发。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徐光启家宏伟壮观的大门之外。叶绍袁率先走下车厢,接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宜修一同落地。夫妻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彼此对视一眼后,并肩走向门房。只见叶绍袁从怀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拜帖,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门口值守的门房,并轻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工部主事叶绍袁携妻沈宜修特来拜见徐阁老。”那仆人手拿拜帖,转身快步向内宅走去。 要说这徐光启,平日里几乎是不见客的。此刻的他正埋首案牍,忙碌于两项至关重要的事务。其一便是尚未完成翻译工作的《几何原本》,这部着作对于推动大明数学领域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其二则是皇帝亲自交办给他的历法修订任务,这项工作同样关系重大,容不得丝毫马虎和懈怠。 当那张精美的拜帖被送到徐阁老手中,并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叶绍袁夫妇”几个大字时,他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然对这两人有所了解。尤其是那位名叫沈宜修的女子,其名气甚至比她的丈夫叶绍袁还要响亮许多。 沈宜修出身名门,乃是山东按察副使沈珫的爱女。自小聪慧过人的她,并未像其他世家小姐那般师从名师大儒接受正统教育,而是在家中长辈的悉心教导下成长起来。然而,凭借着自身对于知识的渴望与不懈努力,她大多时候都是依靠自学来不断充实自己。正因如此,这位奇女子在诗词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成为了明末时期存词数量最多的闺秀词人之一。 而她的那部名为《伊人思》的作品更是堪称经典之作,因为它是中国历史上首部由女子亲自为众多闺秀才媛精心辑撰而成的作品集。这部着作不仅彰显了沈宜修卓越的文学才华,同时也反映出当时女性在文化领域中的独特地位与重要贡献。 此外,沈宜修膝下育有五子三女,且每个孩子皆继承了父母良好的基因,自幼便展现出过人的才学。他们一家在当地可谓声名远扬,备受人们敬仰。 想到此处,徐阁老又想起自己的得意弟子似乎与这叶家颇为熟悉。念及于此,他暂且放下了手头繁忙的工作,唤来身边的下人,吩咐道:“快去传话,请叶绍袁夫妇到客厅相见。”说罢,他轻轻搁下笔,整了整衣衫,缓缓起身朝客厅走去,准备去等候这两位贵客的到来。 徐光启刚刚在主位落座没多久,只见叶绍袁与沈宜修夫妇二人并肩而来。这夫妻二人步履轻盈,仪态端庄,一进屋子,便双双朝着徐光启施礼,口中言道:“下官叶绍袁携贱内沈宜修拜见阁老大人。”言罢,又是深深一躬,礼数甚是周全。 待行过礼后,徐光启微笑着伸出右手,轻轻摆动几下,示意他们夫妻俩快快入座。待到叶绍袁、沈宜修依言就座之后,徐光启方才缓缓开口问道:“不知仲韶及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眼前的夫妻身上,静待下文。 只听叶绍袁欠身回答道:“斗胆烦请阁老大人知晓,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小女和那张致远之事。不知那张致远对小女究竟意下如何?只因张致远的双亲远在济南,路途遥远,通信不便,故而我夫妇二人特来恳请阁老大人相助。倘若那张致远对小女确有心意,还望阁老大人能够出面保此良缘之媒。” 原本稍显疲态的徐光启,乍闻此言,倦意瞬间消散无踪。他原本有些弯曲的腰身,竟一下子挺直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便笑着说道:“我早就告诉致远,该成家了,看好那家小姐,我去给他说媒,可这臭小子总是说不急。可是老夫急啊!想早点抱徒孙子。没想到仲韶你们两个也有此意,想和老夫做个亲家,好,来人呢?上茶,上好茶,用上次致远送我的那个茶。” 原本并没有打算挽留客人的徐光启,当听闻叶绍袁夫妇二人亲自登门,竟是要给自己的小弟子送来媳妇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那股兴奋劲儿,让他脸上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夺目。 徐光启毫不犹豫地给予了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俩最为尊贵的待遇。而叶绍袁与沈宜修呢,同样满心欢喜。毕竟,无论是论及官位、年龄、声名,亦或是才学,徐光启都远比他们夫妻俩高出一筹。平日里,徐光启对他们爱搭不理倒也算正常,然而此刻,徐光启不仅展现出如此亲切和蔼的态度,甚至还这般热情洋溢地笑迎宾客,显然是对这桩亲事相当满意,否则怎会有如此积极的反应? 面对徐光启超乎寻常的热情款待,叶绍袁和沈宜修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叶绍袁急忙将自家女儿与张好古之间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番,但凡有所遗漏之处,聪慧的沈宜修便会在一旁及时予以补充完善。整个场面气氛融洽,众人皆沉浸在这份即将促成美好姻缘的喜悦之中。 张好古和自家女儿怎么认识的,就连那红袖添香的事也说了出来,自己女儿磨墨,张好古书写。转眼间又迎来了两家合作的关键时刻。那神奇的香皂仿佛拥有着点石成金的魔力,竟使得自家原本濒临绝境、几近被遗弃的铺子奇迹般地重获新生! 回想当初,这铺子可谓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得让人揪心。然而,自从张好古接手之后,他犹如一位运筹帷幄的商业奇才,施展浑身解数对铺子进行一番精心整顿。刹那间,局势逆转,不仅那香皂成为众人追捧的热门商品,销量节节攀升,就连铺子里其他的各类货物亦是销售火爆,供不应求。 关于分红一事,自然也早早提上了日程,并已告知给了徐光启。起初双方说好按照五五之比例分配收益,毕竟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达成的共识。谁能料到,因这香皂太过畅销,所获利润超乎想象。短短一个月时间,销售额竟然高达三万两白银!如此惊人的数字,若按照原定的五五分账原则计算,那张好古需得分给自己家足足一万五千两银子啊!这数目实在过于庞大,连我方家人都深感受之有愧。 尤其是我的宝贝女儿,她心地善良且通情达理,执意不肯收下如此巨额的分红。尽管张好古一再强调当初约定在先,但我那执拗的女儿始终不为所动。最终,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张好古总算暂且做出让步,同意将我方应得的份额降至仅仅一成。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们全家人虽仍觉有所亏欠,但出于对女儿决定的尊重和支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谁能想到啊!他们竟然送来一辆马车作为礼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厚礼,我们自然是百般推辞,表示万万不能接受如此贵重之物。然而,致远却是异常地执着和坚定,非要将这辆马车送给我们不可。 他言辞恳切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收下这辆马车,那从今往后我便再也不会登门拜访了。”听到这话,我们心中不禁犯起了难,一方面实在不好意思收下这份大礼,另一方面又担心因为拒绝而伤害到彼此之间的情谊。 不仅如此,致远还坚持要求将香皂生意的利润分成改为五五平分。这个提议让我们有些惊讶,毕竟之前商定好的比例并非如此。但见他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一时间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迫于无奈,我们最终还是红着脸、面露羞涩之色地收下了这辆马车。虽然心中仍觉得受之有愧,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了。 徐光启听到此处,忍不住插话道:“致远既然让你们收下这些礼物,那你们就安心收下吧。说起致远这孩子啊,对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是没得说。说起来真是令我感到有些惭愧,我其实并没有真正教授给他太多实质性的学问,也就是拿了几本我的藏书让他带回去自行研读罢了。然而,这孩子实在是太有心了,无论得到了什么样的好东西,总是不会忘记我们老两口。就连马车这种贵重之物,他也是首先送到我们这里来使用。平日里,吃的、用的各类物品,更是每天源源不断地往这边送来。有时候他自己没有空亲自前来,也定会安排下人将东西送过来。只要一得空闲,他便会赶来陪伴他的师娘闲聊解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被堵家里了,都是作诗惹的祸 说句实在话,可千万别被他那看似放荡不羁、终日无所事事的外在形象给骗了哟!其实啊,哪能有那么多清闲悠哉的日子供他挥霍呢?几乎每一个夜晚,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之时,他都是独自一人在油灯下挑灯夜战,埋头苦读、奋笔疾书。若不是这般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地辛勤耕耘,他怎能源源不断地产出如此数量众多且质量上乘的杰出作品呢? 就拿上次去参加那个诗会来说吧,那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软磨硬泡才好不容易把他拽过去的呢。那些不了解他的人,往往只能看到他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那副洒脱随性的模样,却根本无从知晓,在无人关注的背后,他所付出的心血与汗水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 不仅如此哦,这个孩子呀,在待人接物方面尤其注重情义。只要有人真心诚意地待他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以十倍甚至更多的深情厚谊予以回报。这种重情重义的品质,在当今这个浮躁功利的社会里,实属难能可贵。 “嗯,没错,致远确实是个情深义重之人呐。”叶绍袁附和道。 紧接着,叶绍袁又继续开口说道:“就在前些时日,致远再次热情地邀请我全家人前往他的园子做客。当时我和我的夫人私下里一合计,都觉着他好像对我家小女有点儿意思。所以啊,今天我们夫妻俩特意前来拜访阁老大人您,就是想麻烦您帮忙试探一下致远的口风,看看这事到底有没有谱儿。还望阁老大人能够多多费心啦!” “好,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了,待我先去询问一下致远,若可行的话,便让那小子亲自前去说明情况。”语罢,叶绍袁与沈宜修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后,便准备向徐光启辞别。毕竟此时已临近午时,他们实在不好意思过多耽搁徐光启的时间。 然而,徐光启却执意挽留他们夫妻俩共进午餐。面对徐光启的热情邀请,叶绍袁和沈宜修几番推辞均未能成功,最终只得应允下来。要知道,平日里能在徐光启府上用餐之人可谓寥寥无几,由此可见,叶绍袁、沈宜修夫妇俩是何等的有面子! 用过丰盛而美味的午饭后,叶绍袁与沈宜修这对夫妻终于缓缓地踏上了归家之路。一路上,他们并肩而行,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回到家中之后,夫妻俩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地选择不去提及那为女儿托媒之事。或许是因为心中各有所思,亦或是想要暂时放下这份操心,让家庭氛围保持一份宁静与和谐。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徐光启正坐在书房里,若有所思地沉思着。随后,他唤来了一名仆人,轻声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前往通知张好古,让他尽快到徐府来一趟。”仆人领命而去,快马加鞭地朝着张好古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然而,巧合总是不期而至。当那名使者好不容易赶到张好古所在之地时,却发现张好古此时恰好正在衙门里忙碌地处理着各种繁杂的公务。只见他一会儿翻阅卷宗,一会儿与人商讨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等到他终于将手头的诸多事宜逐一处理完毕之时,抬头望向窗外,才惊觉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 面对此情此景,张好古不禁面露难色。考虑到此刻时间已晚,如果现在匆忙赶往徐府,恐怕会打扰到恩师及其家人休息。无奈之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最终还是决定改日再登门拜访恩师。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而另一边的徐光启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相反,他十分理解张好古的处境,并且为此还特意向上司告了一天假,以便能够全心全意地待在家里等待张好古的到来。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便来到了第二天清晨。张好古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换好了一身整洁得体的衣裳,然后满怀期待地推开家门,准备前去拜见自己敬爱的恩师徐光启。谁知,当他刚刚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他家门口竟然又被一大群乌泱泱的人给围住了!这些人有的满脸笑容,有的神色焦急,还有的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外面的人群一见到张好古要出门,顿时像潮水般纷纷涌了上来。张好古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就想往家里狂奔回去。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也已经有人紧紧地挤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使得他已经退不回去了。 “张好古啊张好古,从今往后,你绝对、绝对不许再碰那作诗的笔啦!你难道就不知道给我们这些人留条活路吗?”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怒喝。 紧接着又是一阵叫嚷:“张好古,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想再写诗了!瞧瞧现在这世道,老子我想去那青楼潇洒一番,结果呢?居然得先写诗才能受到款待。行,写就写吧,可问题是谁能写得过你呀!要是我写的不如你出色,那些个姑娘们根本就不会正眼瞧我一下,更别提好生招待了!” 这时,另一个人气急败坏地喊道:“张好古,你快把我媳妇还给我!之前好不容易有人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本以为能顺顺利利成了好事儿。哪知女方非要男方当场赋诗一首,以示才情。哼,这天下间有几个人写诗能胜过你哟!这不,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被你给搅黄了。” 还有一人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张好古,我原本精心准备好了好几首得意之作,满心欢喜地打算到诗会上大显身手,好好出出风头。谁曾想到啊,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将诗作展示出来呢,你倒好,一下子又写出了两首绝妙好词。你这词一经问世,瞬间就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赞叹,叫我手中的这些诗如何还敢见光啊!” “哎呀呀,张好古,如今这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姑娘们在谈论着你的诗词,对我们这些人简直视若无睹。你说说看,你这不是存心要逼死我们嘛!”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数落起张好古来,而这一切的缘由,无非都是因为张好古刚刚新鲜出炉的那两首新词。 张好古听到这些理由后,瞬间瞪大了双眼,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心里暗自嘀咕着:“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荒诞不经的理由啊!这叫我如何去辩驳呢?”许多理由不仅荒谬可笑,而且与他本人毫无关系,但却硬生生地被安在了他的头上。这种无妄之灾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真可谓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然而,他深知此时群情激愤,如果轻易发作,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麻烦。所以,尽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还是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触犯众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张好古那双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仿佛两颗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宝石。刹那间,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一个绝妙的计策应运而生。 他暗自思忖道:“如今众人皆无所事事,这般虚度光阴着实可惜。倒不如给他们找点有趣之事做做,如此一来,不仅能让大家消磨时光,也可减轻我身上背负的诸多压力啊!”一念及此,他那原本紧绷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难以捉摸的笑容。 紧接着,只听得他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区区写诗而已,又有何难处?今日我便告知诸位一个独家秘诀,教大家如何写出一手精妙绝伦的好诗!” 这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听闻竟有写诗之秘诀,无不瞪大双眼,满脸期待之色。众人心中暗想:若是能习得此等秘籍,写出与张好古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的诗作,那该是何等风光之事! 一时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大街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等候着张好古揭晓这个令人心驰神往的秘诀。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写的文章要比你们出彩得多吗?那是因为我的学识渊博、积累深厚,所认识的汉字数量远远超过你们呀!”他得意洋洋地说出这番话后,现场立刻响起一阵嗡嗡声,犹如一群被惊扰的蜜蜂。人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起来。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不服气地喊道:“简直是胡言乱语!谁说我们认识的字比你少啦!” “嘿!就是你,刚刚大声嚷嚷的那位仁兄,别不承认了,你认字确实没有我多。不信?且听我慢慢道来。”他提高了音量,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想必在座诸位都曾听闻过我给汉字注音这件事吧?为此,我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呢!这里面汇聚的可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士。我们不仅要给那些常见的汉字标注正确的读音,就连那些冷僻罕见的生僻字也绝不放过,一一认真注上准确的读音。试问各位,你们有这样的本事和耐心去做如此细致入微的工作吗?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到时候写出的诗词恐怕就能胜过我一筹喽。” 此时此刻,现场人头攒动,众人神态各异。其中一部分人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注音工作室略知一二,他们脸上流露出或自信、或淡然的神情;然而另一部分人却是满脸迷茫,仿佛对此事一无所知,只能瞪大双眼,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些已经知晓内情的人们,此刻显得格外热心肠。他们纷纷主动开口,向着身旁尚不明所以的同伴们详细地讲解起来。这些人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而那些对这一切还云里雾里的人,则像是被点燃了好奇心的火焰一般,开始左顾右盼,迫不及待地向周围的人打听着具体情况。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安静的场面瞬间变得喧闹无比。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曲:有急切的提问声,有耐心的解答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惊叹和议论声……好不热闹! 就在这片嘈杂声中,当所有人终于都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好古突然清了清嗓子,再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见他慢悠悠地说道:“诸位啊,你们这样围在我的家门口堵着我,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哦!真正想要分出个高下,还是得去那个地方比试比试才行。要知道,谁识的字越多,那谁写的诗自然也就越好啦!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如果能够运用一些别人都不认识的生僻字来作诗,那岂不是能让你的诗作更显高深莫测、与众不同吗?如此一来,你必定会比那些识字量少的人写出的诗要好得多呀!” 张好古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乍一听好像还真有些道理。于是乎,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听后不禁频频点头,表示认同。但也有一些人心存疑虑,暗自思忖着张好古这话究竟靠不靠谱。不过无论如何,经他这么一番忽悠,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稍稍缓和了下来。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跟着我一起走一遭吧!正好我今日也要过去那边一趟呢。”张好古略微思索了一番后说道。他心里想着,得赶紧将这些人给打发掉才行,如此一来,自己才有足够的时间前往老师家中。毕竟老师交代给他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什么特别紧急的要务。倘若真有急事的话,昨儿个夜里便该派人来通知他前去处理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所以张好古赶忙吩咐手下之人去向老师传话,告知对方自己可能会稍晚一些时候才能抵达老师府上。紧接着,他又安排另一拨人手前往城中工作室,并让他们直接到新园子那里集中汇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搞定 话说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着吹过大街小巷。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了队伍的前方。其实呢,原本张好古是打算舒舒服服地坐在温暖的马车里赶路的,毕竟这天儿实在太冷啦!然而,回头一看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人,他心里琢磨起来:这要是坐马车,目标太大不说,万一遇到啥紧急情况,马车可没马跑得快呀!而且,谁能保证这马车不会被人给掀翻喽?到时候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都不知道该找谁理论去!罢了罢了,冷就冷点儿吧,骑马总归要稳妥一些。 就这样,这支规模不小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城门。一路上,不少爱凑热闹的老百姓见此情形,纷纷好奇地跟在后头瞧热闹。等出了城之后,这人呐,更是越来越多了。其中还有些家境富裕的士子们,眼瞅着这阵仗挺有意思,赶忙想法子弄来了马匹,加入到了张好古他们的队伍后头。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青园的大门口。只见张好古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转身对着一路跟来的人们高声喊道:“诸位听好了哈,这里可是私人场地,所有人的马都得留在外面,绝对不许带进园子里头去!为啥呢?你们想想看,万一把我家园子里的东西给碰坏了或者踩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询问:“那张大人,您瞧这情况,我们把马匹留在外面,万一不慎丢失了该如何是好呀?”众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说话之人面露担忧之色。 张好古听闻此言,不慌不忙地将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脸上神情显得极为严肃,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提问者以及周围众人,缓缓开口回应道:“关于此事,我实在难以兼顾。诸位只有两个选择,其一便是将马匹留在此处自行在外看守;其二则是放弃入内,二者只能择其一,具体如何抉择全凭各位自行定夺!”说罢,他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众人的反应。 然而未等众人有所回应,张好古又接着说道:“当然,若诸位担心马匹丢失,我这儿倒是有些空闲人手可供差遣帮忙照看。不过嘛,每匹马可需要支付十文钱作为酬劳哦。”说完这话,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哥们。 那些个富家子弟们一听,心中虽有万般不情愿,但眼下形势所迫,也只得咬咬牙、捏着鼻子应承下来。于是乎,一匹接一匹的骏马被交到了张好古庄子里负责看管的人员手中。细细数来,竟足足有五六十匹之多呢!而对于这些负责看马的人而言,此番无疑是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 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三人刚一下马,便有专人迎上前去,恭敬地将他们的坐骑接过手来。这些人的动作娴熟而利落,迅速地牵着马匹朝着马棚走去。那马棚修建得宽敞又整洁,里面铺满了柔软的干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料香气。 与张好古等人不同,停留在门外的其他马匹可就没有这般优厚的待遇了。若要给它们喂食,自然也是可以的,但需要额外掏出一笔草料钱才行。而且,这价格嘛,定然是要比外面普通的草料贵上不少呢! 此时,张好古已经踱步来到一座暖房的门前,并停下了脚步。毕竟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谁不喜欢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待着呢?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感受着从门缝中透出的阵阵热气。 黄祥和吴大宝则如影随形般,分别站立在张好古的左右两侧,宛如两尊忠诚的护卫。就在这时,原本在工作室忙碌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快步走来。然而,当他们看到张好古竟然领着如此众多的陌生人一同出现时,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疑惑和茫然的神情,显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此时,只见那站在前方的张好古,似乎生怕身后众人无法听清他所言,竟然手中拿着一个用纸卷成的简易喇叭。紧接着,他扯开嗓子,以极其洪亮的声音大声喊道:“既然诸位已经来到此地,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为大家详细地介绍一番,也好让你们开开眼界,知晓这注音工作室究竟都有些什么人物!首先呢,要向各位隆重介绍的便是这位黄道周黄大人啦!他可是当今翰林院的侍讲学士啊,同时还是经筵展书官以及詹事府的左谕德呐!想当年,黄大人年仅五岁之时便已踏入铜山的崇文书院开始求学之路;待到其十四岁时,更是获得了‘闽海才子’这般极高的赞誉哟!而且呀,黄大人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技艺,皆堪称当今馆阁中的翘楚之首;其所撰写之文章,亦可被赞为国朝第一等佳作;至于学问方面嘛,那自然也是今朝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喽;而其人品更是能够称得上是海宇之内最为高洁之士啊!如此完美无缺之人,此刻却依然安于这注音工作室之中,默默地埋头着书立说。时至今日,黄大人所留存下来的诗作已然多达千首有余!在此,我不禁想问一问大家,像这样的杰出人物,难道不值得咱们去虚心学习吗?” 此时,在场众人纷纷响应道:“黄大人的确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啊!他的品行和才学皆是我辈楷模!” 紧接着,张好古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再次为诸位隆重地介绍一下第二位人物——冯梦龙先生。相信在座的每一位朋友对于他的作品都不会感到陌生吧?就拿那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喻世明言》来说,其中一个个生动鲜活的故事仿佛将我们带入了那个充满人情冷暖与世间百态的时代;而《警世通言》更是以其深刻的寓意和发人深省的道理,时刻提醒着人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正直善良的品质;至于《醒世恒言》,则通过细腻入微的描写展现出人性的复杂多面,让人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与变幻莫测。可以说,这三部作品以后会成为传世经典,它一定会在大明家喻户晓。” 说到这里,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下人递过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又道:“不过呀,冯先生的文学成就远远不止于此哟!像是《有夏至传》这部作品,它以独特的视角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却又扣人心弦的历史传奇;《东周列国志》(又名《新列国志》)更是一部气势恢宏的史诗巨着,书中描绘了春秋战国时期诸侯纷争、英雄辈出的壮丽画卷;还有那部《两汉志传》,详细记载了汉朝从建立到繁荣昌盛的漫长历程,让后人得以领略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风云;再者就是《平妖传》啦,此作充满了奇幻色彩,各种光怪陆离的情节令人目不暇接;最后还有《盘古至唐虞传》,它追溯了远古时期人类文明的起源,展现了上古先民们开拓进取的伟大精神。除此之外,冯先生还有诸多其他优秀的作品,例如《双雄记》和《万事足》这两部着作等等。”而经过他修订改编的作品更是数不胜数,像是《新灌园》《酒家佣》《女丈夫》《量江记》《精忠旗》《梦磊记》《洒雪堂》《西楼楚江情》《三会亲风流梦》《双丸记》《杀狗记》《三报恩》等等等等。哎呀呀,实在是太多了,我这里也就不再逐一罗列啦。总之呢,冯梦龙先生的才华横溢,其文学造诣之高深令人叹为观止!试问在座诸君,又有谁的文章能够与冯先生相媲美呢?” 嘿,各位听我说啊!你们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的作品数量能够比得上冯先生呢?没有吧!就连我都自愧不如啊,冯先生那可是着作等身呐!你们觉得自己能和冯先生相提并论吗?怕是很难哟!而且呀,现在冯先生就在我们这个注音工作室里呢,就凭这一点,你们谁又能比得上他呢?估计在这方面,真没有人可以与冯先生一较高下啦! 再来说说张岱这个人,也许你们有些人还未曾与他谋面,但想必多多少少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号吧!至于他的才华到底有多高,那就得由你们来评判评判了。不过告诉你们哦,他同样也是咱们注音工作室的一员呢! 除此之外啊,像方以智、陈子龙、黄宗羲、傅山、顾炎武等等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你们当中总有人认识或者听说过他们吧! 还有方维仪这位大家以及沈宜修这位大家,相信诸位或多或少也都有所耳闻吧!她们可都是在咱们这儿呢!所以啊,你们与其围在我的门前闹哄哄的,倒不如赶紧加入到我们这个注音工作室中来,这样不仅可以相互切磋交流学问,说不定还能有幸得到这些大家们的指点呢!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呀?” 说完这些话之后,张好古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要穿透他身上那单薄的衣衫。他缩了缩脖子,连忙朝着工作室的众人高声喊道:“这外边儿可真是够冷的啊!诸位,都快随我到暖房里去暖和暖和吧!”说罢,他便带头向着暖房走去。 然而,当其他人纷纷起身准备跟随他前往暖房时,张好古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大家又多说了几句。只见他一脸认真地说道:“各位同仁们,不知你们对刚刚我说的那些想法感觉如何呢?若是有意想要留在咱们这间工作室,那就赶紧到方以智那里去报个名登记一下。在此处,你们不仅能够参与修订那部意义重大的《崇祯字典》,还能彼此交流切磋、相互促进学问增长。而且呀,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对于将来应对那至关重要的大考也是大有裨益的哟!好了,接下来就烦请诸位好好商量商议吧,我可得先进暖房暖暖身子啦!” 话音未落,张好古便迫不及待地抬脚迈向暖房门口。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将他的步伐生生止住。“张大人,请留步!小的斗胆问一句,我们能否也一同进入这暖房避寒呢?实在是外面冷得厉害啊!” 张好古循声望去,原来是几个不认识的读书人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他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爽快地点头应道:“当然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进去之后可千万莫要弄坏里面的东西。外面墙上可是明码标着各种物品的价格呢,如果不小心有所损毁,就得按照上面所标的价钱照价赔偿才行哦!哦对了,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要是打碎了其中任何一块玻璃,那可是要赔付整整一百两银子的哟!这点墙上倒是没有写明。所以诸位进去后务必小心谨慎些才是。”交代完这些事项后,张好古这才放心地走进了暖房。 就在此时,有个人正站在墙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读着贴在墙上的那张字条。那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各种蔬果的名称以及它们对应的价格:“西瓜,一个竟然要二百两银子;甜瓜呢,则是一个五十两;再看这番柿,一个也要五两之多!至于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嘛,是非卖品哦,如果不小心造成了任何损伤,那可就得赔偿整整二百两啦!而普通的黄瓜,一个也得要五两银子才行......”如此这般,林林总总的蔬果,每一种都被明码标价地标示在了那里。 也是没有办法呀,毕竟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这些蔬果能够出现在市面上本就实属罕见。物以稀为贵嘛,所以它们自然就能卖出个令人咋舌的天价来。不仅如此,往往还是有价无市,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够轻易买到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接待声讨自己的人 俗话说:“钱壮英雄胆。”那些腰缠万贯、家资丰厚的富贵人家子弟,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门外张贴着的价目表,便满脸鄙夷地撇了撇嘴,然后大摇大摆、昂首阔步地径直走了进去。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区区一个售价高达二百两纹银的西瓜根本算不得什么。莫说是一个西瓜,就算将整个摊位上的西瓜全部买下,那也是九牛一毛之事,因为他们家中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的家庭虽然也算殷实,有些许积蓄,但并非富可敌国那种程度。花费二百两去购买一个西瓜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颇为奢靡的行为。尽管如此,如果咬咬牙下定决心,倒也能够承受得起这笔开销。所以这一类人心想只要在进暖房时多加谨慎小心些便是了,倘若真的不慎造成损失需要赔偿,凭借自家的财力应该也不至于无法应对。抱着这样的想法,这部分人由于实在难以忍受长时间置身于户外的严寒,最终还是选择走进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只不过与前者不同的是,他们在进入暖房之时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经济负担。 相比之下,更多的人则依旧徘徊在门外,迟迟不敢踏入半步。这些人大都是家境贫寒之人,家中的银两少得可怜,生活过得异常艰难困苦。其中甚至有些人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常常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就连平日里所喝的稀粥也要分成两顿来食用,才勉强度日不至于被饿死。至于菜肴方面更是奢望,除了春夏时节尚能依靠自家人到野外挖掘些许野菜来充作菜品之外,其余时候餐桌上基本上见不到任何蔬菜的影子。至于油水那就更不用提了,简直如同凤毛麟角般罕见。偶尔有人会狠心花上几个铜板买一小块肥猪肉回来,但却舍不得马上吃掉,而是将其放置一旁,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招待贵客等特殊情况下才会拿出来切上一小片用以解馋。 更为过分的是,居然有人买了肥肉却并非用来食用。听到这儿,可能有人就要发问了:“既然不打算吃,那买来做什么呢?”原来呀,他们买下这些肥肉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向他人炫耀自己能够吃上肉罢了。此时,想必又会有人好奇地追问:“区区一片肥肉而已,究竟该如何拿来炫耀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片肉由于担心放置久了会变质坏掉,所以便被煮熟后用盐腌制起来保存。每当需要外出的时候,这人便会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片珍贵的腌肉,然后轻轻地将其涂抹于嘴唇之上。如此一来,当他走在街上与人相遇时,旁人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他那油光发亮的嘴唇,自然而然地就会认为他刚刚享用过美味的肉食。 然而,令人感到唏嘘不已的是,这群人为了所谓的体面,即使在严寒刺骨的天气里也依旧穿得极为单薄。他们之所以会穿这么少,原因其实很简单——兜里根本没有足够的银两去购置更多衣物。毕竟对于一些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时常食不果腹之人来说,哪里还能有多余的闲钱去购买厚实保暖的棉衣呢?于是乎,他们只能勉强在外套上那么一件薄薄的长衫,以此来维持表面上的风光与尊严。 就在众人被严寒折磨得难以忍受之际,突然间,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依照张好古的指示来到这群人的面前。他放开嗓门,声如洪钟地喊道:“张大人有令!注音工作室如今急需大批优秀的写手。只要你们听从安排接受任务,完成一篇文章仅需一到两个时辰而已。而剩余的时光,则完全由你们自由支配。不仅如此,每日还会提供丰盛的三餐,若表现出色者,更能获得整整十个大钱作为酬劳!” 这洪亮的破锣嗓子,在这个时候宛如天籁之音一般,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带来了希望与温暖。在场的人们听到这番话后,纷纷面露喜色,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要知道,光是负责一日三餐便已令人心动不已,更何况还有那颇为可观的十个大钱呢?这待遇简直比得上码头那些辛苦扛包之人的日薪了! 刹那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之声,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涌向那位老兵,将其紧紧围在中间。他们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叫嚷道:“我愿意!”、“算我一个吧!”、“我肯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我也要做写手!”一时间,呼喊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见此情景,老兵不慌不忙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并再次开口说道:“既然诸位都有意成为我们工作室的写手,那就请跟随我的脚步前往旁边的暖房稍作歇息。等会儿每人都会领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让大家先暖暖身子。不过在此之前,请各位有序地排成一队,莫要拥挤推搡,依次随我前行。”说罢,他转身朝着暖房的方向走去,身后紧跟着一群满怀期待的人们。 每走到一处暖房跟前,那位走路一瘸一拐、满脸沧桑的老兵都会停下脚步,然后扯起嗓子,冲着身后那一群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大声喊道:“诸位公子,等会儿进到这暖房里头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脚下啊!千万别把那些绿油油的青菜给踩坏咯!要是谁不小心弄折了一棵菜苗,哼哼,那可就得从你们的佣金里面扣除相应的赔偿费用啦!”说罢,他还特意用严厉的眼神扫视了一遍众人,以确保他们都听清楚了自己的警告。 这群读书人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唯唯诺诺地点着头,表示一定会谨遵老兵的嘱咐。接着,他们便如同被驯化的绵羊一般,按照老兵所指示的路线,小心翼翼地鱼贯进入了其余的三个暖房之中。 没过多久,就看见有仆人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过来。这些仆人的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将一碗碗香气扑鼻的粥送到了每个暖房里。当粥碗摆放在每个人的手上时,原本安静的房间内瞬间响起了一片唏哩呼噜的喝粥声。那声音此起彼伏,犹如一场热闹非凡的交响乐演奏会。 而在张好古所在的那个暖房中,则与其他地方稍有不同。这里不仅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木桌,甚至还有十来把椅子。只可惜,数量终究有限,当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这三位先一步走进来的人各自挑了一把椅子坐定之后,剩下可供其他人选择的座位就寥寥无几了。 随后,又陆陆续续有一些人走进这个暖房,但由于主人尚未开口示意让座,一时间竟无人敢贸然上前坐下。于是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之中。而此时的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三人却仿若未觉般,依旧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若无人地默默品着手中的香茗。 就在这时,人群中终于有一个人按捺不住性子,率先打破了这片令人压抑的沉默。只见他向前迈了一步,对着站在前方的张大人抱拳行礼后,开口问道:“尊敬的张大人,在下斗胆请教一下,您看此处聚集了如此众多之人,可这场地里所摆放的椅子数量明显不够啊!难道就不能再多添置一些吗?否则大家又如何能够安稳落座呢?”说话之人乃是一名官二代,因其父位居三品大员之位,平日里养尊处优、骄横跋扈惯了,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抢先开口发问。 听到这番问话,张好古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如水地扫了一眼那位官二代,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此地所能容纳的椅子数量有限,且已经全部摆放于此。我这里是种菜的,并不是招待客人用的。诸位想必也都瞧见了,就连首位的那把椅子至今也是空着无人敢坐,要知道那可是当年皇上曾亲自落座之处啊!” 实际上,所谓皇上坐过的椅子不过只是个用来吸引众人眼球的噱头罢了。早在许久之前,那张皇上曾经使用过的椅子以及其他几位皇家人坐过的座椅,便早已被妥善收藏起来了。对于这类涉及到皇家威严之事,张好古向来都是格外谨慎小心的。毕竟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在这深似海的宫廷之中,无论怎样谨小慎微都绝不算过分。 那位原本还颇为嚣张的官二代听完张好古所言之后,不由得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直接坐到那把椅子上去。若是真的那般冒冒失失地行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长了十张嘴恐怕也是难以解释清楚其中缘由的呀!想到此处,这位官二代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收敛了先前的张狂姿态,乖乖地退回到人群当中去了。 张好古面带微笑地接着说道:“诸位,我这暖房呢,其实是专门用于种植各类蔬菜的场所,并非用以招待各位贵客之处。此地向来仅有十把椅子而已,并且这为首的一把椅子更是万万不可随意就座哟。如此一来,眼下便只剩下区区六把椅子可供诸位安坐了。所以嘛,还烦请大家一同商议一番,看看究竟由谁来落座才最为妥当呐。” 走进张好古这座暖房之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赫、声名在外之辈。他们当中多数乃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官二代,亦不乏一些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然而,需知张好古本人亦是朝廷官员,其官职已然高达五品之位。若单论京城之地,五品官衔着实难以称得上是什么位高权重的高官显爵。但张好古的优势在于他那年轻的年岁,如今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位居五品要职。这一成就可不是依靠祖上荫庇所得来的,而是全凭张好古自身实实在在打拼而来的成果。尽管其中或许存在着些许机缘巧合和阴差阳错,但知晓内情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啊!即便有人心知肚明,又哪敢轻易将此事宣之于口呢?况且,张好古背后可是有着强硬靠山支持的。据传他的恩师乃内阁次辅大人,更有传闻称他乃是天子门生,乃是当年天子钦点的榜眼之才。此等说法倒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张好古凭借着自己的官身,虽说只是区区一个五品官员,与那些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朝廷大佬自然无法相提并论。然而,这些大佬们大多年事已高,相比之下,年轻有为的张好古在一众晚辈之中,他这五品官衔的含金量可是相当之高。如此一来,原本那群气焰嚣张之人也不得不收敛几分。 此时,众人听闻张好古让大家商议由谁来落座,在场者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互不相让,场面陷入僵局。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此人看上去颇为精明,只见他满脸堆笑地向张好古拱手作揖,恭声问道:“敢问张大人,不知在您这里购买一个西瓜能否获得一个座位呢?” 张好古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嗯,这个嘛,如果购买了西瓜,自然便能够坐下。毕竟这一买瓜之举,其身份已然转变成为我的客户啦。而所谓客户,那便是客人,既是客人,理所当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下来。”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应道:“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本人愿出价二百两银子买下一个西瓜,权当是孝敬家中双亲,也好让他们二老在这寒冬腊月品尝一番这稀罕的西瓜滋味。要知道这西瓜外面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说罢,他从怀中掏出四张大明宝钞,轻轻递到了张好古面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明的新兴产业,农家乐 张好古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宝钞,只见那一张张纸面上清晰地印着醒目的数字——每张都是面额高达一百两的巨额宝钞!经过一番粗略估算,如果按照市场上常见的五至六折的折价来计算,这四张宝钞所代表的价值至少也得有二百两银子,甚至可能更多呢!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将宝钞递到身后那位饱经风霜的老兵手中,然后面带微笑地转向卖西瓜的那个人,礼貌地说道:“既然西瓜已经买下了,那么就请入座吧。”那人听后,欣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然而此时此刻,他浑然不知,只需再稍等片刻,他便会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而且这个便宜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此时,现场还剩下仅有的五把椅子。其余那些没有抢到座位的人们开始变得焦急起来,毕竟在场的人数众多,而椅子却只有区区五把。如此一来,能否拥有一把椅子可就不再仅仅是关乎能否坐下休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它已然上升成为了一个涉及到个人面子和尊严的重大问题。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出三百两银子,只求能买到张大人的这把椅子一坐,当然还有张大人您的瓜果蔬菜!”一人高声喊道。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我出五百两!”瞬间,竞价声此起彼伏,气氛愈发紧张激烈起来。最后,又有一人扯着嗓子吼道:“我出一千两!哎呀呀,真是惭愧,今天出门匆忙,忘记携带更多的银两了,但我真的非常渴望能够得到一个座位啊!” 张好古定睛一瞧眼前这位,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看这架势,这位好像是那户人家的小侯爷?有点面熟,可是不熟悉,可别一不小心人家不买了。”想到此处,他赶忙赔着笑脸,连连地说道:“够了够了,这座位自然是归您所有啦!”说罢,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千两宝钞收进怀中。 这边厢刚刚成交完毕,那边剩下的四个座位也是水涨船高,纷纷被拍出了令人咋舌的高价。那些没能抢到座位的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好在这暖房空间还算宽敞,预留出来的地方足够大,要不然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张好古稍稍松了口气,目光缓缓扫过坐在座位上的这几位客人。只见他们一个个衣着光鲜、气宇不凡,想来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于是,他满脸堆笑地张开嘴巴说道:“各位既然愿意花钱买下我的货物,那便是我的尊贵客户。来来来,请大家品尝一下这上好的茶水,权当是在下略表心意,这茶水可是完全免费的哟。” 这几个人天还未亮就匆忙出门,又一路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路途遥远且颠簸不平,把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谁都不敢停歇片刻。好不容易来到此地,正碰上抢购座位的时候,经张好古一撮弄“。每个人都心急如焚,生怕自己抢不到一个好位置。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抢和推搡,他们总算是抢到了座位,可此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了。 就在这时,张好古开口说话了。他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犹如一阵清风拂过燥热的心。这些人听后,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纷纷伸出手去,端起面前摆放着的茶杯,然后仰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只听见咕噜咕噜几声,一杯茶瞬间见底。 等到众人都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后,张好古见时机已到,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追问起来:“各位今日这么早便匆匆赶到此处,还堵住了我的大门,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啊?如果只是因为我作了几首诗,恐怕不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地围堵在此吧!难不成......我与诸位之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吗?” 那位花费了整整一千两银子的小侯爷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唉,其实就是被您给打击到了。虽说您可能并非有意为之,或者说并不是直接针对我们,但早上发生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大家当时一冲动,脑子一热,就一窝蜂地跑到您家门口来了。” “那好,冲击我门口的事那就掀过去了,咱们也都没仇,诗写的好不好,也别怪我啊!如果你们谁有空的话,也可以来工作室做事,做事的同时也会跟着提高写作水平,要是没空的话,也能帮上忙,比喻说,提供场地了,提供用车了,提供笔墨纸砚了,提供用餐了……等等。为了大明《崇祯字典》早日成册,咱们是有钱出钱,无钱出力么?在提供的同时,你也可以拉个横幅,上面写着谁谁提供了什么?这样你的名声也出来了不是。” 众人听了这番话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确实如此啊!”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张好古环顾四周,见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向众人拱手说道:“既然这里没什么其他要紧之事了,那我就先去老师府上拜访一趟。”说罢,他抬腿就要往外走去。然而,就在即将跨出门槛之时,他忽然转过身来,再次面向众人开口道:“诸位若是想要离开此地,可以自行离去;倘若还意犹未尽,想在此处多逗留玩耍一会儿,自然也是无妨的。自会有专人负责招待各位,若诸位愿意留下来用饭,只需支付相应的银两即可。” 话音刚落,张好古正欲转身继续迈步前行,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一道声音:“张大人,我们都对您这座暖房羡慕不已啊!要是我们也想建造像您这样的暖房,不知您可否提供所需的玻璃呢?” 听到这个问题,张好古略微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忖起来。他眼珠一转,很快便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商机。提供建筑材料和施工队伍,既能帮助他人实现梦想中的暖房,自己又能从中获利,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想了想其中的利弊。此事倒也未尝不可。待到来年开春天气转暖之后,水泥将会正式投入市场销售。到那时,想必会引发一场建设热潮。如果能够顺势组建一支专业的工程队,承接各类房屋建造项目,其发展前景定然十分可观。至于具体的操作方案嘛,容我回去仔细斟酌一番,再与宋应星他们共同商议商议。 张好古微笑着回应道:“当然没问题!我们不仅能够为您供应玻璃,而且如果您有兴趣亲自建造,那也是完全可行的;或者,如果您愿意将整个项目承包给我,同样没有问题。所有的材料价格都会公开透明,保证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差别对待哦。不过呢,以我个人之见,还是由我这边来负责搭建比较妥当。原因很简单,我手头可是拥有一支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的暖房建设工程队伍呢!他们经手过众多类似的项目,无论是施工质量还是效率,都绝对值得信赖。至于具体如何选择嘛,还得看您自己权衡利弊啦。” 稍稍停顿了一下,张好古接着说道:“此外啊,我之所以建议等到春天再来动工兴建暖房,其实还有个重要的因素。到那个时候,市场上将会推出一种全新的建筑材料——水泥。这种材料不仅价格相对较为亲民实惠,而且用它所建成的暖房可要比目前咱们现有的坚固耐用得多哟!所以呀,等到来年我自己搭建新的暖房时,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用这种新型材料的。” 话说完之后,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放心地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那一帮子人依旧站在原地,情绪激昂地热烈探讨着有关暖房建设以及未来可能展开的各种合作事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畅所欲言,对于即将开启的这项充满前景与机遇的事业满怀憧憬和期待。 张好古身着一袭厚厚的棉袄,精神抖擞地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马上。他身后紧跟着的是黄祥和吴大宝,两人同样骑着骏马,英姿飒爽。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道路上,扬起阵阵尘土。直奔老师家里去了。 今日张好古带领着众人前来青园之事,真可谓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只是一次偶然的出行,却未曾料到会引发如此一连串令人惊喜的事情。 待张好古等人离去之后,留下的那些人望着眼前美丽而独特的景色,心中不禁涌起好奇之心。既然已经来到此处,不如就好好参观一番吧!他们纷纷走进暖房之中,立刻被里面一片绿油油、生机勃勃的景象所吸引。各种各样新鲜的蔬菜和瓜果琳琅满目,在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不仅如此,这些蔬菜瓜果还允许游客们亲自采摘。想象一下,亲手摘下一根翠绿翠绿的黄瓜或者一个红彤彤的番柿子,那种成就感与喜悦之情简直难以言表。将它们带回家去品尝,必定会别有一番风味。 暖房中弥漫着温暖湿润的气息,仿佛春天提前降临一般。在这里,人们丝毫感受不到外面冬季的严寒,只觉身心舒畅无比。更为贴心的是,园内居然还提供美味可口的饭食,价格比起城中那些昂贵的酒楼可要实惠得多啦! 就这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京城的百姓们突然发现了一处全新的好去处——张好古的青园。消息不胫而走,如同一阵风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起初只有少数人知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口耳相传,互相推荐,没过多久,前往青园游玩的人数便急剧增加起来。 无论是普通家庭还是达官贵人,都纷纷慕名而来。有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共度周末时光;有的则是三五好友结伴而行,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刻;还有些文人雅士在此举办诗词雅集,畅谈人生理想……一时间,青园变得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从早到晚都是络绎不绝的游客。 而这一切对于张好古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从未想过自己这片小小的园子竟能带来如此可观的收入,更没有想到所谓的“农家一日游”概念会因为这次机缘巧合而悄然兴起。看着日益红火的生意以及游客们满意的笑容,张好古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如此一来,可不仅仅只有张好古能从中受益。就连邮政司都特意针对此事精心规划并开发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旅游线路。就这样,历史上首条小型长途旅行路线应运而生!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使得这条道路变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众多游客纷纷选择租用邮政司提供的马车前来此地游玩。毕竟,邮政司的马车不仅价格实惠亲民,而且载人数量较多,可以让大家结伴而行,共同享受旅途的欢乐与美好。 看到这条往返路线上的人流量日益增多,邮政司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蕴含着巨大商机和发展潜力。于是,他们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趁热打铁,正式向张好古提出申请,希望能够进一步拓展和完善这条新线路,以满足更多人的出行需求。当这份申请递到张好古手中时,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大笔一挥,迅速做出批示,表示完全赞同邮政司的想法,并给予全力支持。有了张好古的肯定与助力,相信这条新兴的旅游线路定会蓬勃发展,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如此这般的繁荣昌盛景象自然吸引到了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的关注目光。眼见着这片区域因建造暖房而带来的巨大商机和丰厚收益,众多人开始纷纷效仿起来。在以后的日子里,大量新的暖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要定亲了 这些新建起的暖房不仅能够继续出售各类新鲜蔬菜,满足人们日常饮食所需;更有甚者,一些颇具商业头脑的经营者们巧妙地将暖房与旅游相结合,推出了独具特色的“暖房一日游”项目。游客们在这里既可以亲身感受现代农业科技的神奇魅力,又能亲手采摘各种鲜嫩欲滴的瓜果蔬菜,体验一番田园生活的乐趣。 这种创新的经营模式无疑给暖房产业带来了双重收入来源:一方面通过售卖农产品获取直接经济利益;另一方面则依靠旅游业招揽游客,增加额外的盈利渠道。其中所蕴含的利润空间之大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这些是后话,咱就不说了。 张好古一路上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午饭前成功抵达了老师家门前。他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敲响了那扇熟悉的大门。 门开了,张好古一眼便瞧见老师正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迎接他。这笑容如此灿烂,仿佛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了老师的脸上一般,让张好古心中不禁一动:看来今日老师是打心底里感到开心啊!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老师这般欢喜呢?难道是与自己有关的好事不成?想到此处,张好古开始暗自揣测起来。 升官?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自己前不久才刚刚晋升过一级,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赏金?似乎也不大对劲。如今宫里头还眼巴巴地盼着自己往里送银子呢,哪有多余的赏给自己呀。至于加爵嘛……更是想都别想啦!自己这点微末功劳,可远远够不上封爵的标准呐。 既然怎么也猜不透,那张好古索性决定不再费神去琢磨了。反正等会儿听老师亲口一说,自然就能知晓其中缘由。于是,他微笑着向老师行礼问好,随后跟着老师一同走进屋里用起了午餐。 用过午饭后,稍作歇息,张好古便随着老师移步到了书房之中。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只见徐光启悠然自得地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精致茶杯,轻轻抹去表面漂浮的茶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热茶。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缓缓将茶杯放下,并顺手把杯盖仔细地盖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儒雅之风,丝毫看不出快八十岁的老人。 张好古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面前老师身上,只见他缓缓开口道:“致远呐,算起来今年都已经二十岁啦!这个年纪可着实不算小喽,也是时候该成家立业、娶一门亲事咯。要知道,你的双亲如今并不在京城,作为你的授业恩师,我便只好自作主张地替你操心起这件大事来啦。就在前些时日呢,我曾随口向你提及过此事,说是想帮你寻摸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定下亲事。当时你倒是满口应承下来,然而到如今为止,却始终未见有什么实际性的举动哟。为师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心中那个着急呀就甭提啦!所以说嘛,无论此次这桩婚事最终能否成就,好歹我也能给人家一个确切的回话不是?再者说了,你现今已然官居五品之位,若能早日成亲,于你的仕途而言,无疑会更有助益,日后的升迁之路想必也会顺畅许多哩。” 听到这里,张好古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他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默默地思索着:哎呀呀,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确实是一桩天大的美事,但问题是,自己目前根本连一丁点儿成家娶妻的想法都没有啊! 只见张好古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对恩师说道:“恩师啊,学生觉得此时成亲实在是有些过早了。您瞧瞧,如今研究院里有堆积如山的事务等着我去处理,邮政司那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我想着,还是等研究院和邮政司都能够顺利运转起来,步入正轨之后,再来考虑成家立业之事。这样一来,我也能更专心地应对工作中的种种挑战嘛。” 然而,恩师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孩子啊,俗话说得好,‘成家方能立业’。只有成了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照顾着,你才能够以更佳的状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至于这门亲事究竟能不能成,咱们暂且不论,等到时候见了面,彼此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嘛。况且此次可是为师亲自出面给你保媒呢,女方家里那可是相当不错的人家哟。她们家世代书香门第,其父亲大人也与我们同在朝中为官,说起来,你们俩也算是相识之人呢。所以啊,无论如何,你就先去见一见这位姑娘吧!” 看着恩师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脸上隐约浮现出的一丝不悦之色,张好古的心猛地一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里瞬间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怦怦直跳起来。他可是太了解自己这位恩师的脾气秉性了,一向都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主儿。而且,恩师对自己一直都关爱有加,此次更是出于一片好心才给自己牵线搭桥。若是此时此刻自己胆敢不识好歹地执意拒绝这门亲事,恐怕真的会令恩师大失所望啊!想到这儿,张好古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然后强装镇定地点着头说道:“恩师所言极是,学生自然不敢违背您老人家的意愿。只是……”说到这里,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恩师的脸色,见其并未有发怒之意后,方才鼓起勇气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恩师,您跟学生讲了半天,可还未曾告知学生究竟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呀?” 只见徐光启轻捋着下巴处的胡须,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乃是叶家小姐。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就是那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二人之女。前几日,他们夫妻俩亲自登门拜访为师,言辞恳切地请求为师替他们女儿做这个媒人。为师仔细思量过后,觉着此桩婚事甚是般配,于你而言也算是一门不错的良缘。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说来给为师听听吧。毕竟人家女方可是放低了身段主动求到为师这里来了哟!” 张好古猛地仰头,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心中懊悔不已。哎呀呀,这半天的功夫都白费了,要是老师早点儿跟他提起这件事该多好啊!仔细算算,与叶家大小姐也不过才短短几日未见而已。 说起这位叶家大小姐,张好古的心底其实早就泛起了一丝涟漪。尽管她是个寡妇,但张好古对此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位官家小姐不仅没有一般大小姐的娇娇之气,反而凡事大多喜欢亲自去做。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又精通理财之道,厨艺更是精湛无比。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叶家大小姐的颜值堪称顶尖级别,令人过目难忘。 这么一想,张好古觉得与其去和那些完全陌生的女子结亲,倒不如试着与叶大小姐进一步接触看看。反正人迟早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嘛!况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叶大小姐似乎对他也颇有好感,要不然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俩怎会特意找老师来提及此事呢? 把这些前因后果都想得明明白白之后,张好古当下便爽快地说道:“那这样也好,真是劳烦老师您费心啦!至于见面嘛,就不必了吧,毕竟前两天我们刚刚见过面。老师您直接给他们回复就行,我这边没有任何意见。” “那行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自个儿前去说一说呗!为师呢,已经和叶绍袁、沈宜修夫妇俩讲过这件事啦。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就得看你小子如何给人家回话喽。待为师好好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再带你去正式定亲呐。” “哎哟喂!我的好师父呀,要我自己去?这可太让人难为情啦!您老人家行行好,还是派个人替我转达一下得了,我实在不好意思亲自登门呐。” “唉,如果此刻你师兄在京城那就好办咯,可以让他跑一趟。只可惜徐骥也不在呀!想想也是令人忧心,都不知道你大师兄如今状况究竟如何。想当时,我本就不太赞同他前往登莱任职。以他的能力嘛,当个佐贰官倒是绰绰有余,但要让他独当一面主持一方政务,恐怕还是稍显不足哟。关键是这人呐,一点儿都不懂灵活变通。所以没办法,为师只好安排王徴过去协助他一番。另外呢,我之前也有书信让王徴抽空回来一阵子帮帮你,只是不晓得他是否收到信件并应允下来。” 看着原本因为自己即将结亲而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老师,突然间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一般,那股喜悦之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见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目光变得有些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显得无比消沉和落寞。 随着思绪的飘飞,徐光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师兄们——孙元化和徐骥。人一旦上了年纪,对于亲情和友情的渴望便会愈发强烈,那种对身边人的依恋也会与日俱增。此刻的徐光启便是如此。 然而,如今除了自己身在京城之外,其他几位师兄却都分散在各地。孙元化远在登莱地区,路途遥远;而徐骥更是身处更为偏远的上海,想要见上一面可谓难如登天。 张好古眼见老师这般消沉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意。他就想了想,今日下午一定要留在老师身旁,好好陪伴一番,以慰藉老师那颗孤独的心。待到夜幕降临之时,还要陪老师小酌几杯美酒,让老师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之事。 于是,张好古静静地坐在徐光启身旁,两人一同待在了书房之中。师徒二人相对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他们一边轻轻抿着茶水,一边谈论起朝廷之内的种种事宜。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徐光启侃侃而谈,讲述着那些官场中的风云变幻以及为人处世之道。而张好古则如同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师的教诲。 在交谈过程中,话题不知不觉间转到了黄道周身上。据徐光启所言,“黄道周乃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出身。此人性格刚毅正直,丝毫不懂得圆滑变通之术。正因如此,尽管其才华横溢,但至今为止,他所担任的官职仍在张好古之下。不过,若论及人品道德方面,黄道周绝对称得上是无可挑剔之人。他一向热心公益,乐于助人,对待后辈更是关爱有加,时常给予提携和指点。。另外也告诫了一下张好古,说是张好古太重感情,重感情心就软,这时为官大忌,另外要小心温体仁,你和他家儿子的事,他不会和你善罢甘休,那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表面上看着很大度,其实心眼很小。 此外,圣上对您可是相当看重啊!或许这与你乃皇帝亲自钦点的榜眼不无关系。正因如此,圣上对你总是高看一眼、厚爱一分呢!而您呢,也着实争气,自入朝为官以来,所作所为皆令人眼前一亮,竟为我大明朝带来了一股全新的风气。就拿你当下正在推行的那些举措来说吧,它们恰似一颗颗刚刚破土而出的种子,虽然如今已然开始萌芽,但想要成长为参天大树,那可还有着漫长的道路要走呐!不过好在呀,你身上有着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闪光点——那便是你能够将身边之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并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你效力办事。 致远呢?做事要反复求证,觉得对呢,就继续前行,任何事都要小心,不能行错路,要是错了,在想改正,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现在看来,你的沉稳,比你师兄他们要好的多。希望你的这份稳定能保持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说亲 徐光启与张好古之间的这次深入交谈,犹如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后者未来的道路,并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那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师生对话,更像是一位历经沧桑、智慧渊博的老者将其一生积累的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自己心爱的学生。对于张好古而言,尽管他从老师那里学到了众多书本中的知识,也阅读过老师所着的各类书籍,但这些都无法与此次谈话相媲美。因为这次谈话所包含的,是真正能够运用于现实生活、切实可行的人生哲理和处世之道。它是如此的珍贵而实用,仿佛一把开启成功之门的钥匙。而且,这次谈话充满了真诚和深情,是老师发自内心深处、毫不掩饰地向学生倾诉的真心话。这种掏心掏肺的交流方式,让张好古感受到了老师对他的殷切期望和无私关爱。可以说,这堂特殊的课程成为了张好古人生路上的重要转折点,引导着他不断前行,迈向辉煌的未来。 徐光启确认张好古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之后,第二天清晨,便迫不及待地前往拜访现任礼部尚书吴宗达。一路上,徐光启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说服这位权重位高的老友帮忙前去说亲。 到了吴府门前,徐光启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叩响了大门。门人通报后不久,吴宗达亲自迎出门来,将徐光启请入客厅落座,并吩咐下人奉上香茗。 待宾主双方寒暄过后,徐光启终于切入正题:“今日前来叨扰,实有一事相托。想请您老弟出马,替我前去说一门亲事。” 吴宗达闻言不禁一愣,面露惊讶之色:“哦?竟要劳动我亲自去做媒?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呀?” 徐光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是我那小弟子张好古嘛!您看,能否帮这个忙?” 吴宗达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原来是他呀!这小子,平日里有什么好事可都不曾想起我,如今倒叫我给他去做媒啦!罢了罢了,既然是老哥你的请求,我就走这一遭便是。只是……女方又是谁家呢?” 徐光启不敢耽搁,急忙回应道:“老弟啊,乃是工部主事叶绍袁家的千金。” 吴宗达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叶绍袁?本官似乎从未听闻过此人之名。”的确如此,要知道吴宗达贵为礼部尚书,平日里所交往的尽是朝堂之上的显贵权臣以及名门望族。而像叶绍袁这般官职卑微且为人处世低调内敛之人,确实很难引起他这位礼部尚书的关注和重视。 徐光启眼见吴宗达对此人毫无印象,连忙进一步解释道:“老弟有所不知,这叶绍袁乃是沈琉的女婿,其夫人正是沈宜修呐。” 听到此处,吴宗达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惊喜地叫道:“哎呀呀,原来是婉君(沈宜修,字婉君,但此婉君非彼婉君哦,可别与歌曲中的那个婉君混淆啦)家的女儿啊!既然如此,那这趟行程我定然是非去不可了。想当年,本官与婉君也是旧识,只是多年未见,不曾想到她的女儿如今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了。” 言罢,吴宗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紧接着,二人又针对此次说亲之事的诸多细节展开了深入讨论,并反复斟酌权衡。待一切商议妥当之后,吴宗达方才站起身来,整理好衣冠,准备亲自前往叶家登门说亲。 当吴宗达到叶家时,叶绍袁去了工部当值,沈宜修当听到来客是礼部尚书吴宗达时,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裳,喊来一众儿女,大开中门,出来迎接吴宗达。 吴宗达与沈宜修的父亲沈琉是旧识,在刚到国子监时,沈琉是吴宗达的上司,因故也认识沈宜修,只不过是多年没见罢了。 待双方见过礼、相互叙完旧之后,沈宜修面带微笑地将吴宗达热情地迎入了宽敞明亮的客厅之中。两人按照宾主之位分别落座,随后叶纨纨动作优雅地上前奉好了茶水,接着便引领着一众弟妹悄然离去,只留下尚还年幼的叶燮被母亲温柔地抱在怀中。 待到将弟妹们都妥善安置完毕,叶纨纨稍作收拾整理,旋即转身返回客厅。此时的她犹如一名训练有素的侍女一般,静静地站立于一旁,随时准备听候差遣。 吴宗达先是关切地询问起了叶绍袁的近况,沈宜修则回应道早已派人前往工部传唤他归来。就在这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辆由张好古送来的小巧精致的马车,想必此刻正风驰电掣般地驶向工部呢。 稍稍寒暄几句过后,沈宜修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着吴宗达开口问道:“不知世叔今日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呀?”只见吴宗达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此次前来,乃是受徐阁老所托,专为其得意弟子张好古前来做媒之事啊。” 沈宜修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叶纨纨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呢!她心里暗自琢磨着,难不成这是来给自己的二妹提亲吗?可是转念一想,那张好古与二妹应该不太可能呀,那会是谁呢?该不会是……想到这里,叶纨纨不禁心跳加速,难道是自己?一时间,各种念头在她脑海里翻涌不息,让她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而此时,吴宗达和沈宜修正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经历不时引得他们发出一声声感慨。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忽然,吴宗达将目光投向了叶纨纨,微笑着开口道:“婉君啊,这位想必就是你家中的长女了吧!啧啧啧,果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呐,当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哟。” 听到这话,沈宜修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哎呀,世叔您实在是太过夸奖啦,小女哪有您说得这般好呢。” 正当吴宗达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突然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老爷回府了——”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吴宗达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随着声音落下,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门外望去。只见眨眼之间,叶绍袁已然快步走到了客厅门口。他一眼便瞧见了屋内的客人,待看清来人正是礼部尚书吴宗达后,叶绍袁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候道:“下官叶绍袁拜见礼部吴大人。” 在听闻叶绍袁归来之时,吴宗达并未摆出傲慢之态,而是迅速从原本坐着的位置站起身来。当他瞧见叶绍袁前来拜见,更是连忙伸出手去,做出虚扶的动作,并微笑着开口道:“仲韶啊,无需如此多礼!我与婉君之父乃是多年的故交好友,而你呢,自然也算作我的子侄一辈,咱们之间就不必这般客套啦。此次我之所以登门拜访,实则是受内阁徐大学士所托,专程为其得意弟子张好古来贵府说亲的哟。”待双方行过见面之礼后,便又各自重新落座。 紧接着,吴宗达毫不拖沓地将徐光启拜托自己充当媒人之事,从头到尾详细讲述了一番。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不管你们夫妇二人究竟考虑得如何,都希望能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呀,这样我也好及时返回去向徐大人回话呢。” 叶绍袁稍稍沉思片刻,随后应道:“实不相瞒,此事最初乃是由我夫妻二人亲自前往拜会徐大人时提及的。当时只是恳请徐大人代为询问那张好古,是否对小女存有好感罢了。未曾料到,徐大人行事竟如此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托付大人您前来商议这桩亲事。对于这门亲事,我们夫妇俩确实没有任何异议。既然今日吴大人亲临寒舍,那我们自是满心欢喜地应允下这门婚事的。还望吴大人能够转达我们的意思给徐大人,请他另外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再派人前来正式提亲即可。” “好,那我就回去告诉徐大人,让他挑个好日子再来提亲。”说完这话,吴宗达便起身!和叶绍袁,沈宜修挥了挥手,告辞而去,然后走进自己的小马车里去了。 吴宗达径去回复了徐光启,告诉徐光启叶家答应了提亲,徐光启说后天是初六,是个好日子,到时还要麻烦老弟前去一趟叶家,正式提亲。 而此时此刻,叶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叶绍袁、沈宜修、叶纨纨以及叶燮一同返回了客厅。众人刚刚落座,叶纨纨便转头看向叶燮,轻声说道:“燮儿,快去寻你小鸾姐姐玩耍吧,我与爹娘有些体己话要说呢。”叶燮乖巧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待叶燮离开之后,叶纨纨深吸一口气,对着叶绍袁和沈宜修道:“爹爹,娘亲,方才听下人来报,说是吴大人亲自登门,乃是为那张好古前来提亲的。只是女儿尚不清楚,此番所提之人究竟是我姐妹中的哪一个?”她的目光在父母脸上来回游移,心中满是忐忑。 叶绍袁微微皱眉,并未立刻答话。倒是一旁的沈宜修轻轻握住叶纨纨的手,柔声道:“傻孩子,此次说亲自然是为了你呀!这段日子以来,我与你爹爹见你总是郁郁寡欢,终日沉溺于过往之事难以自拔。恰逢那张致远对你心怀倾慕之意,且那孩子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皆称得上出类拔萃。我们夫妇二人思来想去,觉得若是能促成你与他的良缘,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啊。” 听到母亲这番话语,叶纨纨先是心头一喜,但紧接着便是幽幽地叹息一声。原来,她早已得知妹妹同样钟情于张好古。虽说自己对张好古亦是满心欢喜,然而身为长姐,她又怎能不顾及妹妹的感受,去横刀夺爱呢?罢了罢了,这份喜爱就让它深埋心底,永不见天日吧…… 叶纨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挺直了身子,咬咬牙,鼓足勇气对着叶绍袁和沈宜修缓缓说道:“父亲、母亲,请恕女儿不孝,让您们一直为我的事情操心忧虑。然而,女儿自觉乃是不祥之身,命途多舛;而那张致远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宛如那高悬天际的璀璨星辰。以女儿这般身份,又怎能与之相配呢?再者,自从经历过那些变故之后,女儿早已下定决心矢志守节,此生都不会再改嫁他人。只是没想到,父亲和母亲竟然未曾事先询问女儿的意愿,就这样贸然地让徐光启前来提亲。这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叶绍袁和沈宜修听完叶纨纨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后,顿时慌乱起来。他们暗自懊悔不已,怪自己夫妻俩太过轻率,仅仅凭借一些猜测便自作主张地安排了这门亲事,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女儿的真实想法。如今女儿明确表示不愿再嫁,他们又怎好强行逼迫呢?要知道,如果真这样做了,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与整个天下的读书人结下仇怨呐!然而,正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语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难以收回。既然已经去到他人家中,表明自家女儿有意求嫁,而且对方毫不介意女儿曾有过一段婚姻,甚至主动前来提亲,而自己也已然应允了这门亲事。要知道,在中国传统观念里,儿女的婚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定夺的。只是,叶家的这位小姐——叶纨纨却着实与众不同啊!她态度坚决地表示不愿出嫁,那便是真的不肯嫁了。毕竟,对于女子而言,坚守贞节乃是至关重要之事。 这下,这两口子是真的为难了,事做了,话说了,可是最关键的地方两口子忽略了,这可怎么办,两口子是互相看着,是大眼瞪小眼,顿时无计可施。 第一百三十章 准备提亲 叶纨纨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这门亲事,这下可让她的父母陷入了极为尴尬和为难的境地。他们原本满怀期待地跑到徐光启家中求亲,精心策划着一切,然而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自家的宝贝女儿竟然会如此不情愿。此时此刻,夫妻俩就像是被霜打过的黄瓜一般,彻底蔫了下来,脸上满是沮丧与失落。 看着父母这般模样,叶纨纨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其实,她内心深处对于拒绝这门亲事同样感到痛苦万分,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应下此事,那么深受打击的妹妹恐怕将难以承受这样的结果。万一妹妹因此一蹶不振,甚至走上绝路、香消玉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叶纨纨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对满脸失望的父母说道:“父亲,母亲,请不要再为此事过度悲伤了。要知道,您们的女儿可不单单只有我一人呐!据我的了解,小妹叶小鸾一直钟情于那张致远呢。”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耳边炸响,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坚信不疑地认为大女儿钟情于张好古,谁能想到今日竟然会从大女儿口中听到如此惊人之语——原来真正倾心于张好古的竟然是三女儿! 这可真是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啊!夫妇俩满心欢喜地前去为大女儿求亲,却未曾料到事情完全偏离了他们原本的设想。此刻,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尴尬与无奈。 就在此时,沈宜修最先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咱们不妨将错就错。反正都是自家女儿,就当作是为小鸾说的亲事好了。” 一旁的叶纨纨也赶紧附和道:“是啊,爹,娘,你们去徐大人府上的时候有没有提及到底是为哪位女儿求亲呢?” 叶绍袁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倒是没有明说,不过想必对方肯定以为我们所说的是你呀。当时我和你娘只讲了我叶家有女对那张致远心生仰慕之情,但并未明确指出究竟是哪个女儿。” 听到这里,叶纨纨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还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这就去找小鸾问问,如果小鸾愿意的话,那这门亲事就算是为小鸾定下啦!”说着,她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准备去找妹妹商量此事。 叶绍袁听到此处,猛地一拍大腿,霍然站起身来,口中说道:“看来眼下也唯有如此了!”然而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们此次本就是专为你前去求亲啊,孩子。眼见着你整日里郁郁寡欢、闷不作声的模样,我与你娘亲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于是便琢磨着若能替你寻得一门如意亲事,或许你便能重新振作起来。经过一番考量,觉着那致远着实不错,此子心地善良,日后定也会好生待你。哪曾想你竟一口回绝了这桩婚事……” 叶纨纨如何不知晓爹娘的一片苦心?他们对自己的疼爱溢于言表,此刻听闻这番话,心中自是感动万分。只是,倘若自己事先并不知晓小妹叶小鸾钟情于张好古,那么面对这门亲事,想必定会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毕竟,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能觅得一良人托付终身,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只可惜如今已知妹妹心意,身为姐姐的她,无论如何也要竭力成全二人。至于自身,曾经已然饱尝情爱之苦,再多受些磨难又有何妨?大不了咬咬牙,继续坚强地走下去便是。 “我去问问小鸾去了,你们等我消息好了。” 叶纨纨匆匆离去,她怕自己的哀伤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脸上,趁着现在父母也不注意,自己还能忍得住,赶忙离开了客厅。走出客厅后,叶纨纨是真的想哭,是大哭,可是现在不能,她支撑着自己,走向妹妹的屋子。 端坐在屋内陷入沉思状态的叶小鸾,此刻正静静地回忆着张好古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对他的思念之中,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姐姐叶纨纨已经悄悄地走到了身边。 直至叶纨纨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并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摩挲着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时,叶小鸾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姐姐来了。只见她娇嗔地埋怨道:“姐姐过来怎地一点声响都没有呀,可真是吓着小妹啦!” 叶纨纨闻言,打趣地说道:“我这都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你倒好,心里不知道在琢磨哪家的公子哥儿呢,连我这么个大活人从眼前经过都视而不见。” 叶小鸾未曾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然一下子就被姐姐给猜中了,刹那间,一抹绯红如同晚霞一般迅速爬上了她那白皙的脸颊。好在此时自己被姐姐紧紧地拥抱着,姐姐自然无法看到她此刻涨得通红的面庞,否则还不知道要怎样嘲笑自己一番呢。 过了好一会儿,待到那如晚霞般浮现在脸上的羞赧之意稍稍褪去一些之后,叶小鸾轻轻地揽住姐姐纤细的腰肢,仿佛生怕弄疼了姐姐一般小心翼翼。然后,让自己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蛋儿能够更贴近姐姐一些。接着,她用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柔声问道:“姐姐此番急匆匆赶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小妹分享呀?” 而此刻的叶纨纨呢,实际上她自己的脸色相当差。只见她面色苍白,双唇紧抿,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不过,当她恰巧瞧见妹妹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上前,一把紧紧地抱住妹妹,就像是生怕会失去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紧接着,她又迅速地将妹妹的小脸轻柔地埋进自己那柔软的怀中,动作之快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如此一来,妹妹自然也就无法瞧见她此时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了。 就在这时,叶纨纨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又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妹妹接下来这个消息。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妹妹啊,你可知晓这次礼部的吴大人亲自莅临咱们家到底所为何事吗?” 听到姐姐这么问,叶小鸾不禁摇了摇头,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呀!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姐姐快别卖关子啦,快给我讲讲吧!” “此次吴大人前来拜访,乃是受徐大人之托,专为那张致远向咱们家来说亲的。要说起这事的缘由呐,那可得从前些日子讲起啦。当时爹娘得知了你对张致远心生爱慕之情,便亲自前往徐大人家中,厚着脸皮替你前去求亲。徐大人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先询问过张致远本人的意思之后,这才委托吴大人来到咱们家里登门说亲哩。” “哎呀!竟然当真如此吗?可二姐尚未寻得婆家呢,爹爹妈妈怎么会这般着急地为我去求亲呀?再者说了,连姐姐您都还未曾嫁人呢。” “傻丫头,别管那么多啦,你只消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那张致远嘛!” 只见叶小鸾红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应道:“喜欢呀。”话音未落,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回应得太过迅速,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起来,索性将头深埋进叶纨纨的怀里,再也不肯露出来了。 望着妹妹这般羞涩而又可爱的模样,叶纨纨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尤其是当听到妹妹毫不犹豫地承认喜欢张致远时,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妹妹内心的喜悦与幸福。这份快乐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使得叶纨纨一直以来深藏心底的痛苦和难过,在此刻竟也稍稍得到了些许慰藉。于是,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妹妹柔顺的秀发,满含宠溺地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再好不过啦,姐姐这就去告知父母,定要让他们应允下这门亲事。”说着,叶纨纨站起身来,朝着父母所在的客厅走去。 当叶纨纨缓缓地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抬起手,开始揉搓起自己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来。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不那么糟糕,至少不要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终于,叶纨纨鼓起勇气推开了屋门。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她的父母默默地坐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叶纨纨看着他们沉默的身影,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轻声喊道:“爹,娘。” 听到女儿的声音,叶绍袁和沈宜修同时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叶纨纨身上。叶纨纨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把叶小鸾的想法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原来,叶小鸾一直钟情于张好古,而这件事情直到现在才被大家知晓。 听完叶纨纨的话,叶绍袁和沈宜修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知道三女儿心中所属之人,总比一无所知要好得多。而且,如果能够成全这段姻缘,不仅可以给徐光启、张好古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能让自家女儿得到幸福,可谓是一举两得。 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儿并非原先的那个女儿,但在叶绍袁和沈宜修的眼中,她们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既然事已至此,或许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错就错,索性把这门亲事当作是为三女儿而定下的。如此一来,既能避免更多的麻烦和误会,又能成就一段美好的佳话。想到这里,叶绍袁微微点了点头。 而张好古这边呢,当他得知叶家已经应允了提亲之后,便立刻着手忙碌起来。然而,张好古对这些繁杂的礼节可谓一窍不通,但好在有徐光启这位博学多才、经验丰富之人相助。虽说如今徐光启已贵为内阁大学士,且现任礼部尚书乃是吴宗达,但徐光启依旧兼任着户部尚书一职。毕竟他出身于礼部,对于各种礼节流程自然是熟稔于心。 只见徐光启提笔挥毫,不一会儿功夫就为张好古列出了一份详细的礼单。这份礼单之上,将所需准备的礼品一一罗列:首先得有一对体态优美的大雁,象征着夫妻之间忠贞不渝;接着还需一对身姿矫健的梅花鹿,寓意吉祥如意;再加上一对温顺可爱的羊儿,代表和和美美的生活;此外还有一对鲜活肥美的鲤鱼,期望未来日子能够年年有余;至于茶叶嘛,则要选取上好的品种若干,以表敬意与诚意;好酒更是不能少,足足要有四坛陈年佳酿方可;当然啦,布匹也得多备一些,色彩斑斓、质地优良为佳;肉脯则得选那肉质鲜嫩、味道醇厚的若干份;五谷杂粮也得来上一堆,象征着衣食无忧;最后还要准备一对上等的人参,以及各式各样新鲜可口的瓜果等等。 虽说每一样礼品的数量不需要太多,但种类着实繁多。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张好古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派遣手下众人分头行动,务必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将所有物品都搜罗齐全。一时间,合府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团,人人皆如脚底生风一般,四处奔波寻找着清单上所列之物。 实际上,按照常规来说,真的没有必要准备如此之多的礼物。然而,徐光启对于他的这位小弟子却是格外上心,一心想要将礼节方面做到尽善尽美、毫无疏漏之处。凡是应该有的礼物,一样都不能少;而那些极为稀有的物件儿,即便费尽心思,也一定要设法弄到,务必使其出现在礼单之中。 而且,徐光启心里很清楚,他的这个小弟子家境殷实,根本就不缺钱花。因此,在操办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丝毫不用担心会过于奢华浪费。毕竟,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尤其是考虑到张好古的双亲此刻仍然居住在济南,而自己现今负责主持弟子的婚事,那自然是要力求让一切都变得完美无缺才行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张老财进京 且说那张好古此时正沉浸于大采购所带来的愉悦之中,他满心欢喜地挑选着各种物品,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他背后,一场悄无声息的变故正在发生。 时间来到了初六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吴宗达怀揣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步伐匆匆地朝着叶绍袁家走去。由于事先早已通知过对方,因此叶绍袁特意向衙门告假,留在家里等待贵客临门。 当吴宗达抵达叶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叶绍袁身着一袭长袍,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迎接。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拱手作揖,随后叶绍袁热情地将吴宗达请进了家门。 穿过庭院,他们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客厅。按照宾主之礼,二人分别落座。紧接着,一名仆人恭敬地走上前来,将一份厚厚的礼单递到了叶绍袁手中。叶绍袁接过礼单,随意扫了一眼开头的几项礼品,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仅仅是前几项的价值便已相当可观。 叶绍袁心里自然清楚张好古家境殷实,但他万万没想到,仅是一次提亲,送来的礼物竟如此丰厚。这份厚重的彩礼无疑表明了张好古对于这门亲事的重视和满意程度。想到此处,叶绍袁赶忙起身,亲自为吴宗达斟茶倒水,忙前忙后地招呼起来。 聊了一会官场闲话之后,众人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此次会面的重点。只见吴宗达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道:“今有济南张氏之子,名曰好古,表字致远。此子因倾慕叶氏之女,特托付我这礼部尚书前来袁家提亲。那张好古如今在工部担任要职,其官职罗列如下......(此处详细列举出一连串官名及具体职责)若袁家对此亲事有意,还望告知袁氏女的生辰八字。” 吴宗达能够登上礼部尚书这一高位,自然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之人。想当年他可是万历三十二年的科举探花郎,此后从国子监祭酒转任户部多年,如今任户部尚书,历经多年磨砺,对于提亲这类事务的流程可谓烂熟于心。 叶绍袁闻听此言,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原本随意而坐的身姿也立马挺直,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待到吴宗达话音落下,他同样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叶家确有小女,正值妙龄,尚未许配人家。既然有张家公子致远倾心求婚,叶家自当应允,愿意与男方互换八字。” 话刚说完,只见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这笑容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无需多言,彼此已然心知肚明。紧接着,他们像是怀揣着稀世珍宝一般,动作轻柔而谨慎地从怀中缓缓掏出了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纸条。这些纸条上面分别写着自家当事人的生辰八字,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对未来婚姻生活的期许和祝福。 完成交换之后,两人又如呵护易碎的瓷器般将纸条轻轻放入自己的袖袋之中,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损坏这象征着姻缘的信物。 由于此次乃是前来提亲,按照传统礼节,男方代表吴宗达需要在女方家中用过午餐后方可返回。所以,吴宗达并未显得匆忙急躁,而是安心留下来等待用餐时间的到来。 吴宗达与叶绍袁皆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博学之士,且同在朝廷为官,彼此之间自然有着不少共同话题。于是乎,在用餐之前这段时间里,两人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时而引经据典,时而幽默诙谐,气氛融洽至极,丝毫没有出现冷场的尴尬局面。 待到用过丰盛的午餐过后,吴宗达起身前去拜见徐光启,并将女方的八字郑重其事地递交给了他。随后,吴宗达便自行前往衙门处理公事去了。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已至傍晚时分。当徐光启和张好古结束一天繁忙的公务下衙时,徐光启如往常一样径直返回家中;而张好古心里清楚今日乃是提亲纳名之事,所以在下衙之后也未做过多停留,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师家中,想要第一时间了解事情的进展情况。 晚饭时间到了,张好古直接就在老师徐光启的家中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用过晚膳后,师徒二人移步至书房,相对而坐。徐光启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女方家的生辰八字。他将这个信封轻轻地递到张好古的手中,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按照传统习俗,这本该是你亲自拿着这生辰八字回到家中,举行纳吉仪式,仔细查看双方八字是否相合。然而,你如今身负皇命,公务繁忙,实在难以脱身离开京城返回故乡。所以呢,现在只能请你的父母前来京城一趟了。届时,由你的父母带着你一同前往合八字。虽说为师我也能够代为操办此事,但毕竟你的双亲皆在世,而且你在京城之中也置有房产,倒不如让他们二老亲自过来更为妥当。我的想法是尽可能快些促成你与叶家小姐的亲事,要知道这可是关乎你一生幸福的婚姻大事啊!还是让你的父母当面参与,这样才显得郑重其事嘛。” 张好古听后连连点头称是,表示完全赞同老师的安排。接着,他又在书房里陪着老师坐了一小会儿。不过没多久,徐光启便微笑着对张好古下起了逐客令,示意他早点回家歇息。张好古恭敬地向老师道别之后,转身离开了徐家府邸,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 一到家,张好古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就急匆匆地呼唤起了成均和张虎这两名仆从。只见他神色凝重、表情严肃,语气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威严,郑重其事地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现在立刻去收拾行装,动作要快!你俩明天就要动身启程,返回济南老家。这次回去可不简单啊,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等着你们呢。”说到这儿,张好古顿了一顿,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接着说道:“你们的首要任务便是将老爷和太太安全无恙地接到京城来。一路上山高路远,情况复杂多变,但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保证老爷和太太毫发无损,明白吗?” 说着,张好古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家书,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成均的手上。这封家书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寄托着他对家人深深的思念与牵挂。“这封信非常重要,里面都是我的关于这门亲事的,你们一定要亲手交到老爷和太太的手中,绝不能有半点儿闪失!”张好古再次强调道。 成均和张虎对视一眼,感受到了主人话语中的分量,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齐声应诺:“小的们明白,请公子放心,我们定会不辱使命,顺利完成这项任务!”声音洪亮而坚定,透露出满满的决心。 这俩人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济南府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张好古的双亲。张好古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宁静的小地方,对于繁华热闹的京城,他们心中充满了敬畏与不安。 当听到要前往京城时,张好古的父母连连摇头,表示坚决不愿意去。他们面露难色地说道:“咱们只是小地方的人,对那天子脚下的规矩和礼仪一窍不通。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有很多不懂得地方,万一不小心做错了事,岂不是要被人耻笑?而且啊,如果因为我们的无知而牵连了儿子的仕途,那就更糟糕啦!”尽管他们的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够去京城亲眼看一看多年未见的儿子,但为了不给孩子添麻烦,老两口还是咬咬牙决定不去。 然而,张好古深知父母的心思,又担心他们真的不肯来京城相聚。于是,在这次的信中,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在信里故意告诉父母,说自己在老师的再三催促之下,已经定下了一门亲事。如今双方已经交换了生辰八字,只等着老两口抵达京城后,再一起好好研究一下八字是否相合。 果然,收到这样的消息后,张好古的父母顿时慌了神。他们一方面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身为父母怎能缺席呢?经过一番纠结和商量,老两口最终还是决定放下顾虑,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话说那张好古的父亲,张老财,那可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只见他威风凛凛地站在庭院中央,中气十足地将家中的下人们一一唤至跟前。待众人齐聚之后,张老财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诸多事务来。 “你们听好了,我离家这段时间,定要尽心尽力地照看好这个家。不可有丝毫懈怠,明白吗?”张老财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一众下人,语气严肃而庄重。 众下人齐声应道:“老爷放心,小的们定会谨遵吩咐!” 紧接着,张老财转身面向管家,郑重其事地嘱咐道:“管家,我不在家时,全靠你来主持大局了。若是家中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官家赶忙躬身行礼,诚惶诚恐地应承下来:“老爷尽管放心,小人必当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疏忽。” 安排妥当之后,张老财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老财夫妇二人便早早起身,精心打扮起来。他们换上了压箱底的最好衣裳,显得格外精神焕发。此次前往京城,张好古特意带来一辆四轮小马车,这样可以减少颠簸,以方便二老一路上能够舒适些,少受些路途奔波之苦。 不多时,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正一趟又一趟地往马车上搬运着各种物品。张老财和夫人则在一旁指指点点,细心叮嘱着。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成均见此情形,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心中暗自思忖:看这样子,那些被搬上车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虽说如今从济南到京城的道路还算太平,但带着如此巨额的钱财上路,终究还是有些风险。更何况自己此番只带了十位经验丰富的老兄弟同行,若真遇上什么意外情况,恐怕难以周全应对。想到此处,成均忍不住想要开口劝诫张老爷子少带些银子。然而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毕竟他心里清楚,张家大少爷张好古向来出手阔绰,根本不差这点银子。自己若是贸然劝说,反倒可能会惹得张老爷子不快。于是,成均只得暗暗摇头叹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沉甸甸的箱子被逐一搬到马车上。 待老两口颤巍巍地爬上马车之后,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吆喝和手中鞭子的挥动,马车缓缓启动并向前驶去。车轮滚滚而过,坚硬的路面上立刻清晰地显现出两行深深的车胤。这痕迹如此之深、如此之明显,仿佛是刻意留下的一般。 成均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般行事,岂不是太过张扬显眼了吗?若被有心人瞧见,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猛抽一鞭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追上前头领路的张虎。 待到与张虎并行之际,成均不动声色地向对方递去一个眼色,并微微颔首示意其跟随自己。张虎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成均神情严肃且目光坚定,也不敢多问,只是顺从地点点头,然后一同掉转马头朝着队伍后方疾驰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马车刚刚驶过的地方。成均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顺手将马鞭指向地面上那两道醒目的车辙印。张虎见状,也赶忙跳下马来凑到近前查看。然而,面对眼前这两条再寻常不过的车辙,张虎却是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抬起头望向成均,眼中尽是不解之色,似乎在询问:“你让我看这些车辙到底有何用意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济南 成均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眼前这人是他那些熟知彼此脾性的老兄弟们,那他们只需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端倪。然而,这张虎显然涉世未深,对江湖中的阴险狡诈一无所知。无奈之下,成均只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凑近张虎耳畔,轻声说道:“你瞧瞧这车辙印子如此之深,便可知晓所拉之物定然沉重无比。那么究竟会是什么重物呢?像这般华丽漂亮的马车怎会装载着沉甸甸的铁块?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车里装着白花花的银子呐!只要稍有心思之人稍加留意,便能轻易洞察此中玄机。你得明白,若是这一路上不慎将银子丢失,依照咱家少爷那宽厚仁慈的心性,顶多发发脾气责骂咱们一通罢了,说不定还会关切地询问一句‘人有没有事’,然后宽慰道‘银子没了可以再去挣嘛’。但话又说回来,倘若真有个万一……我的意思是万一此事惊动了老爷和太太,到时候咱俩可如何向致远公子交代呀!” 经成均这番点拨,张虎如梦初醒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刹那间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脑门,浑身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他不禁在心里暗骂道,老爷此举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旁人:“快来打劫我吧,本大爷这儿有的是银子!”张虎越想越是后怕,忙不迭地开口问道:“那现在该咋办才好哇?” 成均一脸严肃地对着张虎说道:“快去把老爷喊住,叫他回家!你跟老爷比较熟络些,就算被他责骂几句,你也要过去传话,就说是我吩咐的。” 张虎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也明白事情紧急且重要,于是赶忙应道:“得嘞!”说着便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上,那骏马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而去,直冲向那辆小巧精致的马车。 没一会儿功夫,张虎就赶到了小马车旁。他一边大声呼喊着让马夫停下马车,一边用力扯动缰绳,迫使自己胯下的马匹逐渐减速。待到与小马车并行时,他伸出手示意马夫停车。 而此时坐在车里的张老财正美滋滋地享受着这舒适无比的旅程。这小马车的座位设计得极为巧妙,不仅柔软舒适,而且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膈腚。即便是道路偶尔有些颠簸,人也会顺势陷进座椅之中,仿佛被温柔地拥抱着一般。更知道这马车价值好几千两银子啊!其车架乃是由坚固的铁材所制,外部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就连弓箭都难以穿透,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明防弹车了。如此精心制作之物,怎能不让人感到满意呢?尤其是那纯皮制成的座椅,更是给人带来极致的享受。就在张老财沉醉其中的时候,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叫停我的马车!”张老财满心不悦地嘟囔着,伸手猛地推开了车门。只见张虎正伸着头朝车内张望,见到张老财出来,连忙恭敬地说道:“老爷,请您先下马车,有件事儿需要跟您商量商量。”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张虎的脑瓜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疼得他龇牙咧嘴。紧接着,一声怒喝传来:“小兔崽子,是不是你让车停下来的?”原来是张老财发威了。 张虎揉着头,一脸委屈地说道:“老爷您听我说呀!”然而,张老财根本不吃这套,瞪着眼珠子吼道:“听你什么?有啥好商量的,全都得听老爷我的!” 张虎还想再辩解几句,但话刚到嘴边,就被张老财给打断了:“老爷我可没时间跟你啰嗦!”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争执不休的成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若是自己再不上去解围,恐怕这俩家伙能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一个非要把话说清楚,另一个却死活不让说。 于是,成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待到走近了些,张老财才看清成均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成均从眉梢到嘴唇处像是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左眼也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皮眼罩,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向外翻卷着,再配上他那魁梧壮硕的身材,着实有些骇人。 原本气焰嚣张的张老财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气势全无。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下来,唯唯诺诺地说道:“您说,我听着就是了。”嘿,连敬语都用上了。 “老太爷,是我让张虎过来找您的,确实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这般情形之下,咱们不妨先行返回家中再从长计议,毕竟此处人多眼杂,实非谈论要事之所啊。”成均言辞恳切地劝说道。 在他的极力说服之下,那辆原本准备离去的马车缓缓掉转车头,重新驶回了院子之中。 待马车停稳之后,成均赶忙上前打开车门,并热情地招呼着张老财与张虎一同进屋详谈:“来来来,咱们还是回屋里慢慢说比较妥当些。”于是,三人鱼贯而入,走进了屋内。 一踏入房间,背着手的张老财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如今到了屋里,可以讲了吧?” 成均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张老财,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竟使得张老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成均却仿若未察一般,迅速收回视线,紧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张老太爷,此次前来乃是受致远所托。噢,对了,致远便是那张好古。他特意嘱托于我,务必要将老爷您毫发无损、平平安安地带到京城去。想必您老人家心里也清楚得很呐,这一路上可不比在自个儿家中那般安稳,诸多变数难以预料。所以在此之前,有些问题还需向您当面求证一番。恕我冒昧一问,不知这马车上装载之物是否皆为银两呢?” 张老财一听到说是车里装着白花花的银子,猛地转过身来,扬起他那厚实的手掌,狠狠地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张虎的脑袋瓜儿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哎呀妈呀,你这个小兔崽子,咋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别人呢?真是气死我啦!” 张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他一脸委屈地低下了头,嗫嚅着说道:“老爷,我可没告诉任何人呐!您压根儿就没跟我说过拉的到底是啥呀?这一切都是成大哥自己猜出来的……” 听到这话,张老财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对啊!自己可是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连张虎都不知情,更何况其他人呢?而且自己连家里的老太太都瞒得死死的。想到这里,张老财开始狐疑起来,目光不停地在张虎和成均之间游移。 此时,见张老财一副疑惑不定的模样,成均觉得还是由自己来说清楚比较好。于是,他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张老财说道:“老太爷,您先消消气,千万别错怪张虎兄弟了。这事的确是我凭着观察和推测猜到的。您想啊,您装了那么多东西在车上,那车轮子压在地上留下的车辙印子深得吓人,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车上装着重物呢。再瞧瞧您这上好的马车,怎么可能用来拉那些不值钱的破铜烂铁呢?既然不是破铜烂铁,那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能是啥?所以我才敢如此猜测。” “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事儿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之所以把您请回来呀,就是寻思着一块儿琢磨出个法子来,好瞒过其他人的眼睛。这不,我这儿倒是有俩主意,您听听咋样。其一呢,咱们另外找一辆马车过来,将东西装进这辆新马车里,再顺带装点行李啥的把它给遮掩严实喽;其二嘛,就是把这些东西分开携带,假如您信得过我的那帮老哥们儿,就让他们每人带上一部分,用袋子装好搁在马背上,这样一般人也不容易察觉。老太爷,您要知道啊,“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可是古往今来一直都适用着呢! 张老财眨巴眨巴他那对眼珠子,略微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可不太信得过你们呐,还是另套一辆马车来得妥当。分成两份吧,我这边马车上放一些,老太太那边马车上也放一些,唯有如此,由我自己亲自盯着才能真正安心哟。” 且说这张家,家中马车自然是常备之物。不多时,便有人手脚麻利地将其套好,一切准备就绪。然而此次情况却有所不同,张老财一反常态,并未如往常般指使众人一同搬运银两,而是单单点名要张虎一人负责此事。 要知道这些银子可绝非轻巧之物啊!仅凭张虎一己之力来搬动它们,其中艰辛可想而知。只见张虎使出浑身解数,累得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张脸更是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扭曲,呲牙咧嘴的模样甚是滑稽,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甚至连大声喘息都不敢,生怕惹恼了张老财。就这样,经过一番艰难挣扎,张虎好不容易才将一半的银子搬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与此同时,张老财则悠哉悠哉地亲自坐上了另一辆马车。虽说自家这辆马车比起从京城带来的那辆小巧精致的马车而言,着实逊色不少。毕竟那小马车不仅乘坐起来舒适无比,而且行动起来也是异常灵活轻便。但此时此刻,张老财全然顾不得自家马车是否舒适,满心满眼只有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守着这些银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自家里那略显简陋的马车之中。 原本依照既定的规划,这一日成均满心欢喜地准备踏上一路直奔德州的征程。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瞥见张老财所搭乘的那辆陈旧而破败不堪的老爷车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以这辆老爷车目前的状况来看,想要在今日顺利抵达德州那样遥不可及的地方,恐怕是痴人说梦了。 于是,在继续前行的路上,成均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赶到禹城!毕竟,带着老太爷和太太一同赶路,如果到不了目的地,他们总不能像自己这帮人一样风餐露宿、随便找个地方搭起帐篷过夜吧?所以,今晚必须要让大家有一个安稳的歇脚之处才行。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着道路疾驰而去,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艰辛与不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成功抵达了禹城这座小城。 进入城中后,成均不敢耽搁片刻,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合适的客栈。经过一番寻觅,总算找到了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客栈。安顿好众人之后,成均仔细地分配了任务。他挑选出四个老兄弟的伙计负责看守马车,每辆车安排两人值守;同时,又另外叫来了四个老兄弟,让他们负责看守下半夜,确保所有人和财物的安全无虞。 再说那张老财,这一路上可谓是受尽了折磨。由于那辆老爷车实在太过破旧,道路又是崎岖不平,一路的颠簸下来,把他折腾得够呛。此刻的他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散了一般,连抬手抬腿都变得异常困难。好不容易来到客栈房间,他甚至连澡都顾不上洗,一头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反观张老太,精神头可比他强多了,因为那小马车舒服啊!几乎觉不出颠簸,而且经过老太太的摸索下,发现暗格里的秘密,有点心,有干果,这一发现,把老太太乐坏了,甚至午饭都没吃,弄得张老财还纳闷,这老婆子累的饭都不吃了,岂不知老太太根本饿不着,时不时来上一口,渴了车里也有水壶,还是带盖的,洒不出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劫匪 经过连续三天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第四天。此时,道路两旁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那茂密的芦苇仿佛白色的海洋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在这片芦苇荡中艰难地行走了半天,周围依旧是连绵不绝的芦苇丛。这里是两省交界之处,地势复杂,环境险恶。 成均心中暗觉不妙,他不动声色地向身边的几位老兄弟递了个眼色,示意大家要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着,他果断派出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兄弟充当先锋,前去探路。而他自己则紧紧握住手中那张制作精良的弓,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时地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道路两边传来的任何细微动静。 对于普通行人来说,如果凝神细听,所能听到的也不过是风吹动芦苇叶所发出的沙沙之声罢了。然而,成均可不是普通人,他身经百战,乃是久经沙场的老行伍。凭借多年积累下来的敏锐听觉和丰富经验,他能够从那片嘈杂的沙沙声中仔细分辨出与众不同的声响。 就这样,又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成均依旧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周围一片静谧,只有那微风吹过芦苇丛时发出的沙沙声响,不断在耳边回荡。然而就在此时,成均敏锐的听觉却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这丝异样非常细微,如果不是他时刻保持着警觉,恐怕根本难以察觉。 除了那熟悉的芦苇叶相互摩擦所产生的沙沙声外,偶尔还会夹杂着一种极其轻微的“咔嚓”声。这种声音十分特别,清脆而短促,就好像是芦苇被人用力折断时所发出的响动一般。要知道,在这样一个芦苇丛生、茂密繁盛的地方,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如此异常的声音出现的。 成均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如果这里真的出现了这种声音,那么原因无非有两个。要么就是有体型极为庞大的野兽在这里出没,它们在穿梭于芦苇丛间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芦苇;要么,就是有人刻意躲藏在此处,其行动不慎导致了芦苇的折断。 不过,成均很快就根据这片区域的特殊地理位置以及周边的环境情况做出了判断。此地远离深山老林,平日里也鲜少有大型猛兽出没的踪迹。而且,从刚才听到的声音频率和节奏来看,也不像是野兽行动时所能产生的动静。因此,野兽存在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被完全排除掉。 既然如此,那么剩下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在这附近,一定有人藏匿其中!想到这里,成均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同时手中的弓也握得更紧了一些。 紧接着响起的偶尔折断声,起初还稀稀疏疏,但没过多久,便如疾风骤雨般密集地响了起来。这异常的声音引起了其他老兵们的警觉,他们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成均。然而,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成均却紧闭双唇,并未言语,只是微微抬起双眸,以目光向大家示意情况不妙。众人见状,心领神会,暗自提高了警惕,同时紧紧握住手中那特制的骑刀。 说起这些骑刀,它们可是出自张好古之手。他参照现代军刀精心打造而成,选用的皆是上等钢材。只可惜由于材料受限,无法大规模生产并列为军中制式装备,唯有张好古身旁亲近之人得以配备。这种刀虽然材质精良,但因用料较少,故而设计为单面开刃。刀背正反两面皆刻有一道深深的血槽,其长度足有四尺之长,挥舞起来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此时的成均更是悄无声息地将一支利箭搭在了弓弦之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而其余八位老弟兄,则迅速分成两个整齐的横排,分别守护在马车的前后两侧。每侧各有四人,严阵以待。位于前方负责探路的两名老兄弟也敏锐地觉察到气氛的异样,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原先的位置,快速靠拢过来与大部队会合。 果不其然,就在前方那片茂密的芦荡两侧,突然之间人影绰绰,紧接着一群人如鬼魅般迅速地冲了出来,眨眼间就将前路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成均等人大惊失色,他们急忙勒紧缰绳,胯下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原本疾驰而行的马车也因为马匹的骤停而剧烈摇晃起来,车辕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待马车彻底稳住之后,成均定睛向前望去,只见从芦荡中现身的这群人数量众多,粗略估计约有一百来号。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各不相同,但大多手持兵刃,面露凶光,显然来者不善。 面对如此阵仗,成均并未轻易开口,他只是微微眯起双眼,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此时,队伍中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站了出来,冲着那群拦路之人抱拳施礼道:“诸位好汉,不知因何缘故拦住我等去路?还望诸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让我等顺利通过。” 听到老兵的话,对面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越众而出,看样子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他斜睨着成均一行人,瓮声瓮气地喊道:“想从此处过去倒也不难,只要乖乖留下身上所有钱财,老子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老兵闻言赶忙陪笑道:“好汉有所不知,我等此次出行乃是探亲访友,并非经商之客,身上实在没多少银两。这里有纹银百两,权当孝敬各位好汉喝茶之用,恳请好汉们网开一面,放我等过去。”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然而,那大汉却对这区区百两纹银不屑一顾,他贪婪地盯着那辆的豪华马车,冷笑一声道:“哼,少跟老子耍花招!就凭你们这辆马车,一看就知道里面藏着不少好东西。这样吧,老子亲自带人到马车里搜一搜,能给你们留些盘缠当作路费就算不错了,事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还有把马留下。” 成均一听这话,心中便知此事已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谁能知晓那张老财究竟携带了多少银两?若是任凭他们自行取出,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廉价?再说了,不过区区百十来个草寇罢了,自己又怎会将其放在眼中?想当年,自己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历经无数次生死之战,那些激烈的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至于具体打过多少场仗,连他自己都难以数清了。而身旁跟随多年的十位老兄弟,同样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之人。 只见成均微微抬手,向身旁的两位老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心领神会,立刻动手将那辆从京里带来的新式马车横着推到道路中央,牢牢地挡住了后方张老财所乘坐的那辆略显老旧的马车,以防万一有流矢飞来伤到车内之人。那两名老兵一边缓缓推动着马车,嘴里还念叨着:“既然诸位好汉执意不肯放行,那咱们只好掉头回去喽。” 就在此时,身处马车里的张老财与张老太,当听闻遭遇劫匪时,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自然更不敢出声反对。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位老兵协助车夫,将自家马车横着停放好。而另一边,张虎更是从未见识过如此阵势,此刻被吓得面色惨白,身体如同一台破旧的筛子般不停地抖动着,若不是死死抓住缰绳,恐怕早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了。 且说那边的草寇们,眼见这边众人作势就要离去,他们又岂会轻易放其离开呢?刹那间,只见人群中有人张弓搭箭,箭头直直瞄准这边;还有人撒开脚丫子,拼命朝着这边狂奔而来。按常理来说,射箭理应先射对方的马匹才对呀!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射出的箭矢大多数竟然都是冲着马车而去的。一时间,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箭矢如同雨点般砸向马车,但无一例外,全都掉到了地上,甚至连一支能够稳稳扎在马车上的都没有,更别提射进马车里面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着冷静的成均看准时机,突然弯弓搭箭,朝着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猛地射去。这一箭犹如闪电一般,瞬间便射中了大汉的咽喉要害之处。那大汉闷哼一声,身体往后仰倒在地,当场毙命。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草寇们见状,一个个都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自家威风凛凛的老大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一箭射杀了。 此时此刻,草寇们的士气瞬间跌落谷底,有的人还想继续往前冲锋,试图挽回局面;而有的人则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成均这边的十位老兄弟,则迅速做出应对之策。其中两人留下来看守马车,以防再有意外发生;其余八人则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马刀,高高举起,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双方刚刚交锋,便立刻传来阵阵凄惨的呼叫声。这些草寇哪里见识过如此凶猛凌厉的冲杀阵势啊!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眨眼之间就已经有不少人中刀倒下了。成均却是没有上前,只是拿着手里弓箭射向那些手里拿弓的草寇,一箭一个,剩下的草寇看着身边的同伙就像被人割谷子一样,纷纷倒下,不禁吓破了胆,有的扔掉了手里的兵器,有的转身跑进了芦苇荡,头都不敢回。就这一个冲杀,路上再没站着的草寇,跑了的跑了,跪着的跪着,还有躺着的,那是被砍的,死了的倒是没动静了,伤着的在地上打着滚,痛苦的哀嚎着。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那犹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状,有的人甚至被吓得浑身颤抖,无法自持,最终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如同一股无形的巨浪,直直地冲击着他们的脑门,让他们几近窒息。 就在这时,那位身经百战的老兵稳稳地站在那里,他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剩下的草寇们,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些恶徒斩于刀下。而一旁的成均则一边大声呵斥着那些跪着的草寇,一边指挥着其他人将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无论是已经死去的还是尚存一丝气息的,统统都抬到道路旁边去。跪着的这些人,有的还勉强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艰难地爬起身来,但也有一些吓破胆的人,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动弹分毫,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秽物全都兜在了裤裆里面,散发着阵阵恶臭。 当道路终于被清理干净,前方的路途再次畅通无阻之时,成均果断地挥手示意,让那一众兄弟们紧密地簇拥着那辆马车先行通过。而他,则独自一人留在队伍的后方,负责断后的工作。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些依旧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草寇身上。然后,用一种威严且带着一丝不屑的口吻说道:“听好了,你们这群家伙,以后就别再干这打劫的勾当了。瞧瞧你们这副熊样儿,根本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还是老老实实回到家里,种好你们的地去吧!不过,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还有点儿胆量和骨气,那就跟老子一起走,咱们去战场上抗击鞑子,为国家和百姓出一份力!”吆喝了一阵子,成均摇了摇头,看来这帮子劫道的,一个有种的都没有,就这样,学着别人出来劫道,除了没抢着一粒米,反而有人丢了性命,也不知道值不值,看着老兵们杀气腾腾的样子,就是以后劫道也不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次 接到父母 然而,令成均感到意外的是,面对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竟没有一个草寇响应。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恐惧与犹豫之色。刚刚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目睹了如此惨烈的景象,他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勇气跟随成均去投身沙场,过那种刀光剑影、生死未卜的日子呢?毕竟,对于这些草寇来说,他们原本就是些普通的农民,迫于生计才偶尔出来做做强盗这份“兼职”罢了。如今见识到了真正的凶险,自然是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经过这么一闹腾之后,张老财心里可是怕得要命,无论如何都不肯再乘坐自己原来那辆马车了。毕竟那飞射而来的利箭可不长眼睛呀,就凭他那破旧的马车又怎能抵挡得住如此凌厉的攻击呢!于是乎,张老财二话不说,赶紧爬上了一辆崭新的马车。 由于之前的意外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大家纷纷加快脚步向前赶路。经历过这场惊心动魄的阵仗后,成均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他未雨绸缪地提前派出两个人走在队伍前方探路,以便及时发现可能存在的危险情况。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张老财正遭受着来自张老太喋喋不休的责备与数落:“哎呀,我说老头子,那么好的马车摆在那儿你不去坐,偏偏要去坐那辆破烂不堪的玩意儿。你看看现在可好,差点把命都给丢了吧!” 面对老伴儿的埋怨,张老财一脸委屈地嘟囔道:“我这不也是想着要看管好那些银子嘛,看不到它们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放不下心呐!” 听到这话,张老太气得直跺脚,怒其不争地反驳道:“哼!整天就知道惦记你那几个臭钱,连眼珠子都快变成方形的啦!人家可是咱儿子专门派来保护咱们的,怎会贪图你那点儿银子呢?人家为了护我们周全,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跟敌人真刀真枪地拼命,而你倒好,不仅不信任人家,如今还狼狈地像只爬虫一样从那边爬到这边来。真是气死我啦!” “好好的小马车你不坐,偏要去坐那能颠死人的老破车!”老太一边抱怨着,一边伸手随意地打开身旁的一个暗格。只见她从里面掏出一盘精致的点心,然后旁若无人地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完全没有顾及到一旁站着的张老财。 张老财见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心里暗自嘀咕:“嘿,真没想到这马车上居然还藏着吃食呢!而且这里面这么暖和,四个角落里的暗盒里竟然都烧着木炭。”想到这儿,他不禁乐开了花。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路行程中,那些随行的老兵们对张老财可谓是照顾有加,不仅让他吃得饱饱的,还时不时给他递上一些可口的饮品。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这天清晨,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众人远远地望见了前方那高耸入云的北京城墙。 而提前一天就得知消息的张好古,此刻正满心欢喜、急不可耐地守候在永定门外。只见他时不时地伸长脖子,朝着来路频频张望,眼神里满是热切的期盼与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说起这对父母啊,张好古其实并没有太多深刻的记忆。毕竟在此之前,他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然而如今,既然自己顶用着人家儿子的名号生活在这大明王朝,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即将到来的这两位老人便等同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无二了。虽然真正属于自己的父母或许此生都无缘得见,但此时此刻,这对陌生却又亲切的老两口无疑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张好古前前后后已经接到了整整两千两银子。要知道,在当下这个时期的大明,银子可是具有极高的购买力呀!所以说,这笔财富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对方给予的是如此厚重的恩情呢?因此,对于即将相见的这对父母,张好古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那两名充当先锋的老兵,远远地便瞧见了张好古正伫立在永定门外。他们快马加鞭赶到近前,然后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对着张好古行了一个大礼。其中一名老兵转身朝着来路疾驰而去,想必是要回去通风报信;而另一名老兵则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张好古的身后,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岳。 此次前来迎接的可不单单只有张好古一人,黄祥、袁飞以及吴大宝等一干人也紧紧跟随其后,一同走出了永定门,并整齐划一地站在了张好古的身后。此外,还有另外两名老兵分立两侧,手中牢牢牵着众人的马匹,静候着主人的差遣。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原来是成均骑着一匹骏马飞奔而来。待到他看见张好古时,动作利落地飞身下马。先前等候在此的那位老兵赶忙上前一步,从成均手中接过缰绳,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其与自己所牵之马一并带到了一旁安置妥当。 成均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向着张好古深深一躬,朗声道:“成均拜见张大人!此番出行,托大人洪福,总算顺利完成使命,成功接回了老太爷和老夫人。” “真是太辛苦成均大哥啦!小弟张好古在此诚心诚意地向您道谢。关于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成均大哥以及诸位老兵大哥们所展现出的忠勇无畏,实在令我深感敬佩和欣慰啊!等咱们到家之后,成均大哥您尽管前去领取银子,然后分发给各位老兵大哥们。至于给您的那份酬劳嘛,我会亲自送到您手上的。” “哎呀,致远如此客气作甚?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哈。”成均连忙摆手说道,“我的那份就不必麻烦了,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呢?”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两辆马车在几位百战的老兵护卫下,徐徐驶来。待马车缓缓停稳之后,车门被轻轻推开,率先下车的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张老太。这位裹着小脚的老太太此刻却是走的飞快,那满含热泪的双眼紧紧盯着张好古,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可不是嘛!整整三年时间未曾见过自家宝贝儿子一面,想当年她和老伴儿老来得子才有了张好古,生下他时夫妻俩都已年近四十。正因如此,老两口对张好古可谓是百般宠爱、极尽溺爱之事,久而久之便将从前的张好古养成了一个骄横跋扈、不知是非善恶的纨绔子弟。却是不知此时的张好古非彼时的张好古,一个皮囊,两个灵魂,只不过真正的那个却是灰飞烟灭了。 老太走的飞快,到近前时却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来到到张好古跟前,微微仰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儿子身上。她那双布满皱纹、略显干枯的手,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张好古的脸颊,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分别三年来所有的思念与牵挂都传递给他。然而,尽管老太极力克制,但泪水还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无声无息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很快便浸湿了衣服的前襟。 张好古被母亲的深情所触动,眼眶也渐渐泛红湿润起来。他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闪或抗拒,任凭张老太将自己的脸庞摩挲了一遍又一遍。毕竟,已经有整整三个年头未曾相见,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如何能够割舍?对老太而言,张好古就是她的心肝宝贝,是生命中的全部寄托啊!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老太爷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开口道:“老太婆呀,差不多得了吧,别再这儿哭个没完没了啦!这么多人瞧着呢,你这样岂不是让儿子脸上无光吗?要晓得,咱们儿子如今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官呐,其官职可比县里的县太爷还要高出一截呢,跟济南府里的那些大老爷都是平级的哟!可不能因为你的失态而有损大老爷儿子的威严呐!” 说罢,只见那张老太爷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张好古身上。他那原本舒展着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满之色。紧接着,他开口说道:“儿啊,你说说看,你怎地就如此随意,竟然不身着官服便出门了呢?要知道,若是你能将那身威风凛凛、气派非凡的官服穿戴整齐,而后当着这来来往往众多人的面,恭恭敬敬地给为父磕上个响头,那该多好哇!如此一来,也好让这些过往的人们都瞧一瞧,我张某人可不单单只是个普通老头儿,而是堂堂正正、威风八面的大官的爹爹呀!” 听到父亲这番话语,张好古不禁苦笑起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爹,您这又是何苦呢?今日之事纯属私事,又何必非要穿着官服出来招摇过市呢?况且,官服本就是用于处理公事之时所穿之物,哪有私下里还这般着装的道理?” 然而,张老太爷却似乎并不在意儿子的解释,他固执己见地继续说道:“我可不管那么多!总之,等回到家中之后,你立刻给我把那身官服换上,让为父好好瞅瞅,看看我这当爹的生养出一个多大的官儿,究竟有着怎样的威风气势!”面对父亲这近乎无理取闹般的要求,张好古心里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但终究还是不忍心拂逆老人家的意愿,只得苦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见过面之后,还需要回家呀!只见张好古面色沉稳地从腰间取出那块象征身份的腰牌,然后领着众人缓缓向城内走去。一旁的张老财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来一般,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法言语。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简直比济南城的城墙高出太多了,仰头望去,只觉得头晕目眩。而那巨大的城门洞子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其高度之高,令人咂舌。当人们行走在其中时,就如同一只只渺小的蚂蚁穿梭于巨物之间。 众人鱼贯而入,陆陆续续地穿过城门,终于来到了街道边上。一路上,张好古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年迈的张老太,一步一步缓慢前行。好不容易走到了路边,张好古正准备将张老太扶上马车,可谁知老太太紧紧抓住张好古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 尽管已经成功登上了马车,但老太太的手依旧牢牢握着张好古,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她颤巍巍地开口说道:“儿子啊,你跟娘一起坐在这马车上回家吧。”听到母亲的话语,张好古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此时,张老财瞧见了那辆精致无比的四轮小马车。那马车通体漆成了鲜艳的红色,车轮边缘还镶嵌着金色的花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阳光洒落在马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令张老财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更是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般,痒得厉害。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迈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马车走去。来到近前,只见张老财伸出那双手,紧紧地扳住门框,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使出浑身解数爬上这梦寐以求的马车。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张老太也注意到了张老财的举动。她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原来,这辆四轮小马车本就是儿子特意为父母准备的,虽说四个人勉强也能坐得下,但张老太可不愿意让张老财与他们同乘一辆车。毕竟在她心里,此时此刻儿子可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任谁也休想从她身边把儿子抢走。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两口斗嘴 想到这里,张老太猛地转过头来,对着正欲攀爬上车的张老财大声喊道:“嘿!你这家伙要上那马车去干嘛呀?!难不成还要在这里跟我争抢吗?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着,引得周围路过的人们纷纷侧目观望。 就在这个时候,张老财整个人仿佛像是被施加了神奇的定身法术一般,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就这样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此时的他,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想要往上走一步登上马车吧,似乎有些不妥;而要是选择往下退开呢,好像也不太对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气氛显得愈发凝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张老财总算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只见他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将双脚重新踏回到地面之上。紧接着,他用一种极其微弱且略带怯懦的声音问道:“我……我要是不爬上这辆马车,那我该去哪里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老太立马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不行!这辆车是我跟咱儿子要坐的,你赶紧给我去坐你自己那辆车,好好盯着你的那些银子去!”她说话时的语气相当豪迈,仿佛一切都由她说了算似的。 然而,张老财显然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连忙争辩道:“可是……可是这马车明明能够坐下四个人呐,现在我坐上去也不过才三个人而已呀!” 面对丈夫的质疑,张老太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态度强硬地说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辆车只有我和儿子才能坐,你要是硬挤上来只会妨碍到我们俩!” 眼见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张老财只好满心无奈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朝着自家带来的那辆破旧马车一点点地挪动过去。好不容易走到车前,他极不情愿地抬起腿,费力地攀爬上了马车。一上车后,张老财便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着。旁人虽然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但却根本无法听清他究竟在小声念叨着些什么。 张好古眼看着这对老两口拌起嘴来,但他非常明智地选择不去掺和其中。只见他面带微笑,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待到张老财登上那辆宽敞而华丽的马车之后,张好古这才缓缓移步上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老太踏上那辆小巧精致的四轮马车,待张老太安稳落座后,他方才轻轻地提起衣摆,动作优雅地坐上马车。 当张好古终于坐稳之际,张老太那双布满皱纹、略显干枯的双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过来,紧紧地捉住了他的手。刹那间,张老太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 \"儿子啊,整整三年啦!这漫长的三年时光里,你可知道娘亲有多么想念你吗?每天夜里,我都会在梦中听到你一声声呼唤着‘娘’,那声音是如此清晰,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回响。我总是担心你在外边吃不饱饭,会饿着肚子;害怕你穿得不够暖和,会受冻生病;更忧心你晚上睡觉时会像小时候那样乱踢被子,不小心着凉感冒……每当思念之情涌上心头的时候,我便忍不住哭泣。可是每次看到我流泪,你爹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要责骂我呢。\" 说着说着,张老太已是泣不成声。 紧接着,抓着张好古的张老太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张好古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趣事来。她一边拍打着张好古,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场景,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眼中闪烁着泪花。 就这样,一路上张老太的情绪如同起伏不定的波浪一般,刚刚还笑得前仰后合,转眼间却又因为回忆中的某些情节而潸然泪下。然而,无论她的心情如何变化,那只紧紧抓住张好古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一丝一毫,仿佛只要一松手,眼前这个令她牵肠挂肚的儿子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眼看着就要走到自家门口时,张好古轻声提醒道:“娘,咱们马上就到家啦!”听到这话,张老太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满脸惊奇地问道:“京城?咱家咋在京城还有个家呢?” 面对母亲的疑惑,张好古憨厚地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啊,娘,儿在京城打拼这些年,攒够了钱买下了这处房子,从今往后啊,在京城咱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家啦!”说完,他微笑着看向张老太,眼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嗯!买个房子那可太正确啦!儿呀,你爹给你的那些银子,尽管拿去花,千万别节省哟!我估摸着呀,这次你爹怕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你送来了呢!来,你瞅瞅你脚底下是啥玩意儿?还有那个马车里头,也满满当当装着呢!”张老太因为心情激动,压根儿就没听清楚这房子其实是张好古靠着自己积攒下来的钱买下的。 此时的张好古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不太对劲,平日里乘坐这辆马车时,双腿总是能够舒舒服服地伸展着。然而今日不知怎的,他不得不将双腿蜷缩起来才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脚底下踩着几个大箱子。一开始他只觉得有些别扭,但由于张老太过分激动,又是哭又是笑的,场面甚是喧闹,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留意。若不是张老太此刻提及此事,恐怕他自个儿根本不会想到要去查看一下。再仔细一瞧,这马车底部的箱板居然整整铺了厚厚的一层呐!这么多箱子,究竟装了多少东西呀!想来家中的底子确实是全都被带过来了。 终于,马车缓缓停在了自家门口。张好古兴奋地抬手指向那扇熟悉的大门,大声说道:“娘,快看,咱们到家喽!”听到这话,张老太连忙伸手擦拭掉眼角残留的泪水,接着又快速地拢了拢略显凌乱的头发,用力拽了拽衣角,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收拾妥当。随后,张好古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搀扶着张老太稳稳地下到地面。 就在这时,只见那边的张老财也慢悠悠地从马车上自己走了下来。他站定之后,目光立刻就落在了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张老太下马车的张好古身上,嘴里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都长这么大个人了,咋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呢?也不知道赶紧跑过来扶一下我这个老爹下车哟!” 然而,张好古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张老财的抱怨声一般,依旧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看了看这位名义上的老爹。而这时的张老太爷注意到了张好古的视线朝这边投来,他狠狠地瞪了张好古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作为儿子,难道不应该先过来扶着老爹下车才对嘛?万一这老胳膊老腿的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可咋办哟!” 尽管被张老财如此瞪眼责怪,但张好古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依然稳稳地搀扶着张老太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门前,不过张老太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来,她此刻正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座高大的门楼子出神呢。 在张老太看来,这座门楼子可比自家在济南的那座要气派得多啦!虽然实际上这座门楼子可能并不比济南家里的更高更大,但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儿子居住的地方,所以老太太心里总觉着这儿沾上了不少文气,自然也就显得更为宏伟壮观了些。就这样,张老太一边走着,一边东瞧瞧西看看,每走一步都要看上好一会儿,那模样别提有多认真仔细了! 到了宽敞明亮的客厅之后,众人纷纷找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只见夏红莲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她手上稳稳当当地端着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荷包蛋。走到桌前,夏红莲将两碗荷包蛋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对张老太说道:“老太爷,老夫人,面条马上就做好给您二位端上来,请稍等片刻。祝贺二老此次归家一路平平安安!”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张老财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越想越觉得有些不痛快,仿佛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一般。按说今天本应是属于他的大日子啊,毕竟他可是堂堂探花郎的亲爹呀!然而,那老太太居然跟儿子同乘一辆车回来,却把他安排在了另一辆车上。虽说他心里也着实想念自己的儿子,但他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官老爷的父亲,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去跟那老太婆争吵不休,岂不是太失身份了吗?想到这里,张老财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尽量不让脸上流露出不悦之色。 正小心翼翼地拿捏着自己姿态的张老财,突然听到夏红莲脆生生地喊自己一声“老太爷”,那一瞬间,他的心气儿就如同火箭一般噌噌地往上蹿升!心里暗自思忖道:“嘿哟,这小丫头片子可真会说话呀!这‘老太爷’三个字叫得,真是让人舒坦到心坎里去啦!” 就在这高兴劲儿涌上心头的时候,只见张老财满脸得意之色,大手一挥便从怀里摸索出一锭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来。粗略估摸一下,这锭银子少说也得有个十来两重。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那锭银子被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微微晃动起来。张老财豪气冲天地说道:“姑娘,这银子是赏给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和响亮声响着实把夏红莲吓得不轻,她整个人猛地哆嗦了一下,差点没从地子上蹦起来。待回过神来之后,夏红莲望着眼前那一大锭银子,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惶恐。毕竟这么大一块银子摆在面前,她还真有点不太敢伸手去拿。而坐在一旁的张老太同样被吓了一大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老财,心里头直犯嘀咕:“哎哟喂,今天这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咱家这位一向吝啬抠搜的老头子,平日里连点根蜡烛都舍不得,非得用那昏暗的油灯照明,今儿个咋变得如此大方阔绰起来啦?”然而,张老太哪里能猜到张老财此刻的心思呢?原来啊,这一路上张老财一直憋着股闷气,根本没人搭理他,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再加上如今自家儿子当上了大官,这出手打赏自然不能显得小家子气,否则岂不是丢了面子嘛! 张老财眼睁睁地看着夏红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去接那赏赐银子的意思,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要知道,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打赏别人啊!以往那些个下人、仆役们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盼着能得到他老人家的一点儿恩赐,可是自己一个子不出,今儿个倒好,这夏红莲居然无动于衷。 原本满脸堆笑的张老财,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慢慢地,那张脸就像是被冰霜覆盖一般,越来越阴沉寒冷。一旁的张好古眼瞅着自家老爷的脸色变了样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张好古赶忙转过头来,冲着夏红莲焦急地喊道:“红莲呐!你咋这么不懂事呢?老太爷都亲自打赏你了,还不快些接着呀!”然而,夏红莲此时也是满心委屈,她跟着张好古来到京城之前,别说有人会主动给她银子了,就连见到银子都是稀罕事儿。即便是来了京城之后,张好古平日里也不过就是按时给她发点儿工钱罢了,再涨点工钱,那工钱已经不少了,听说比一些当官饷银都多呢,都好赶上叶家老爷了,所以张好古哪有什么打赏的规矩。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吃西瓜 张好古见夏红莲还是迟迟不肯伸手去接,心中越发着急。无奈之下,他只得快步走到桌前,一把将那锭银子抓起来,然后急匆匆地走到夏红莲跟前,硬是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下子,夏红莲算是彻底没了退路,若是再不收下这份赏赐,恐怕就要惹得张老财大发雷霆了。 于是,夏红莲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落落大方地朝着张老财和张老太福了一福,娇声说道:“红莲多谢老太太、老夫人的厚赏,愿二位老人家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张老财一听到这话,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来。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嘿嘿,我这次可真是给咱儿子长足了脸面啊!”高兴劲儿还没过呢,只见那张老财得意洋洋地将头微微一侧,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一旁的张老太。 而那张老太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她一眼便瞧出了张老财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心想:“哟呵,这家伙居然敢在老娘面前显摆起来啦!”当下毫不示弱,狠狠地回敬了张老财一个大白眼。那白眼翻得,简直都快把眼珠子给翻到后脑勺去了。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夏红莲满脸喜色地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厨房,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白花花的银子塞进正在灶前专心烧火的奶奶手中,并兴高采烈地向奶奶说道:“奶奶,您瞧,这可是老太爷赏赐给我的呢!”此时的夏老太听到孙女的话语后,脸上露出了惊讶不已的神情,嘴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而另一边,夏红莲手脚麻利地盛好了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接着又动作娴熟地舀起一大勺金黄诱人的鸡蛋卤子,均匀地浇在了面条之上。随后,她稳稳地托起装有两碗面条的传盘,快步走向客厅,恭恭敬敬地将其送到了坐在桌前的张老财和张老太面前。 紧接着,夏红莲又如一阵旋风般迅速返回厨房。只见她手起刀落,利落地切开了一个圆滚滚、绿皮红瓤的大西瓜,然后用盆子将切成块儿的西瓜装好。与此同时,她还准备了一盘鲜嫩欲滴的甜瓜、一盘清脆爽口的黄瓜、一盘色泽鲜艳的西红柿以及一盘颗颗饱满的葡萄。 最后,夏红莲再次使用传盘将这些美味可口的水果稳稳当当地端进了客厅,并逐一整齐地摆放在那张宽大的桌子上。 此时此刻,正在埋头吸溜着面条的张老财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满满一桌的新鲜瓜果。要知道,现在正值寒冬腊月之际,能够见到如此种类繁多且鲜嫩水灵的瓜果实属罕见。再加上此刻客厅里的炉火燃烧得正旺,热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得张老财吃得满头大汗。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间穿越到了京城的盛夏时节。 就在张老财满心狐疑之时,他转头看向身旁同样坐在桌前的张老太,发现张老太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再低头看看自己,也是一身臃肿的棉装包裹着身体。于是,为了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张老财狠下心来,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由于用力过猛,疼得张老财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张老财满脸疑惑地看着正哧溜哧溜吸着面条的张老太,开口问道:“老婆子,你快跟我说,现在到底是冬天还是夏天呀?” 张老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弄得愣住了,她停下咀嚼的动作,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张老财,心里暗自嘀咕道:“老头子莫不是中邪啦?咋能问出这么傻乎乎的问题哟!”不过瞧着张老财那正常的模样,又不像是中邪。满心狐疑的张老太没好气儿地应道:“这大冷天的,你净说些胡话干啥子嘛!” 听了张老太的回答,张老财似乎并不意外,而是伸手指向桌子,接着说道:“是大冬天啊!可你瞧瞧桌上摆着的这些个瓜果。” 经张老财这么一提醒,张老太才留意到桌上那些新鲜水灵的瓜果。原本专心吃面的老两口此时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齐齐转头看向一旁坐着始终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的张好古。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旁边伺候着的夏红莲赶忙走上前来,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回禀老太爷和老夫人,这些瓜果都是我家大人特意让人在暖房里头种出来的哩,全都是咱们自个儿家田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听说二位老人家要来京城,昨儿个就派人去采摘回来了。” 张老财听完夏红莲的这番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追问道:“啥子?不仅在京城买了房子,连田地都置办下来咯?” 张好古嘴角依然挂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破他内心的平静。而站在一旁的夏红莲则显得有些俏皮可爱,只见她眨动着灵动的大眼睛,娇声回答道:“大人买下了两块土地呢!近处那块大概有三十亩左右吧,至于远处那块嘛……哎呀,我好像有点记不太清楚了呢。”说着,夏红莲调皮地歪了歪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张好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和依赖,似乎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 张好古见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夏红莲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盯着那三根手指看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开心地说道:“哦~我想起来啦,原来是三千亩呀!多亏了大人您的提示呢。”说完,还朝着张好古甜甜地笑了一下。 张老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好古这个儿子居然能在京城置办下如此庞大的产业!那规模之大,简直快要比得上他在济南拥有的广袤土地了。一想到这儿,张老财不禁喜笑颜开,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一口大黄牙,乐呵呵地笑道:“哈哈,真不错啊!真不错!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手里有土地,那就肯定饿不着自己喽!”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之中时,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把话题给扯远了。于是,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自言自语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咱们刚刚明明是在谈论瓜果的事儿呢!”紧接着,他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大冬天的,地里除了麦子之外,怕是再也种不了其他东西了吧?这天寒地冻的,种子撒下去都会被活活冻死的哟!” 不得不说,到底是做了多年地主的人呐,对于农事方面的了解还真是颇为透彻。他深知冬季土地的贫瘠和寒冷,清楚一般情况下冬季的田地几乎不会有任何产出。就在这时,一旁的夏红莲微笑着接过话头,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老太爷,您说得没错,冬天的地里确实很难有产出。不过呢,我们家大人可有妙招哦!您瞧瞧这大厅,是不是特别明亮宽敞?以前这窗户啊,都是用窗纸糊上去的,可现在不同啦,大人用上了玻璃!这玻璃不仅不怕风吹,而且哪怕遇到下雨天也不用担心会破损。大人正是利用这种神奇的玻璃,搭建起了一个个暖房。那里面可暖和着呢,就跟夏天一样炎热,甚至还摆放着火炉。所以啊,即使是在严寒的冬日,暖房里依然可以种植各种各样的蔬菜和瓜果。您看到的这些新鲜可口的瓜果,可都是从那些暖房中生产出来的哟!” “和这屋子一样暖和?”张老财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站在一旁的夏红莲连忙回答道:“可比这屋子还要热乎得多呢!”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 经过夏红莲耐心细致的解答之后,张老财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间客厅之上。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是如此的窗明几净。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甚至让人误以为窗户根本就没有糊上窗纸一般。怀着满心好奇,张老财快步走向窗前,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当他伸出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张老财不禁凑近前去仔细查看,只见眼前这层看似透明的物质光滑无比。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并喃喃自语道:“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玻璃吗?竟然如此透明!真是太神奇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看够了的张老财缓缓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重新走回桌前,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张好古,开口问道:“那要是建个暖房可得花不少银子吧?” 张好古听到问话,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建造一个暖房大概需要几千两银子呢。如今天气渐冷,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多建,目前只勉强建成了四个。” “一个暖房就要几千两银子,那四个暖房岂不是差不多得一万两?”张老财低声呢喃着,似乎对这个数字感到十分惊讶。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猛地拔高,并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惊愕地叫道:“什么?一万两?”紧接着,他又急匆匆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之前送来的那两千两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那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一万两银子?该不会是去借的高利贷吧!哎呀呀,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还得起哟!不行不行,我这次可是连家底都给带过来了,总共也就只有四千两而已,也不晓得够不够用。要是不够的话,我就只能回去把家里的那些田地都给卖掉了,无论如何也要赶紧把这笔钱给还上才行啊!要不然,这利息越滚越多,咱们可就真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啦!” 张好古静静地听完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颇为吝啬,但在关键时刻,得知自己可能陷入困境时,竟然毫不犹豫地想要倾尽所有来帮助自己。想到这里,张好古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轻声说道:“爹,您别担心,这钱并不是借来的高利贷。只是……”说到这儿,张好古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笑着才继续说道:“只是这其中的缘由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不过您放心,儿子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绝不会让您和娘受苦受累。” 此刻,张好古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知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身后始终有着父母作为坚强的后盾支持着自己。这份亲情的力量,让他觉得暖暖的。那么以后也要好好对待他们。 就在此时,只觉口中干渴难耐的张老财顺手拿起了一块色泽诱人、汁水丰盈的西瓜。他正欲将其送入口中以解口渴之苦,但那动作却突然顿住了。只见他转过头来,满脸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张好古,开口问道:“这玩意儿得卖不少银子吧?” 对于这个问题,站在旁边的夏红莲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眼疾嘴快,赶忙抢先回答道:“老爷您有所不知啊,咱们这儿的西瓜可不比寻常,都是按个儿卖的,一个就得二百两银子!还有那葡萄也是论串儿卖的,一串就要整整一百两银子呢!而且啊,想买这些东西的人可多啦,都排着队眼巴巴地等着呢!那些熟透了的瓜呀果呀根本供不应求,好多客人等不及,干脆连黄瓜也不放过,就算是黄瓜也要五两银子一根呢!至于店里最普通的蔬菜,哪怕是最便宜的那种,也都卖的一两银子一斤啦!”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团圆 原本已经快要把西瓜送到嘴边的张老财,一听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猛地打了个寒颤。手一抖,没拿住。然而,张老财反应倒也迅速,他连忙慌慌张张地伸出双手去接掉落的西瓜。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接住了。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张老财已然完全没有了品尝这块西瓜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将西瓜重新放回到装水果的盆子里面,仿佛那不是一块普通的西瓜,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 张老财满脸愁苦地哭诉道:“哎呀呀,如此昂贵之物,叫我如何吃得下去哟!还是赶紧卖掉换些银钱才踏实呐!”他那皱巴巴的脸上满是不舍和忧虑。 一旁的赵老太见状,忍不住数落起来:“你这抠门儿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改呀!平日里点个油灯,都非得把那灯光调到最小,跟颗黄豆粒似的,黑黢黢的。儿子特意给你送来的好吃食,让你吃你就痛痛快快地吃呗,还管它值多少钱作甚?” 这时,张好古也赶忙走上前来劝说道:“爹,您就放心吃吧!咱们家田地里多的是呢,不差这点儿。”然而,任凭两人怎样劝说,张老财依旧犹豫不决,死活不肯动口品尝,一心只想将其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见父亲如此执拗,张好古只得板起面孔,故作严肃地说道:“爹,您别忘了,如今我可是当官之人,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呐!现在本官命令您赶快吃掉这些美食,不得违抗!”听到这话,张老财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迫于儿子的威严,最终还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其中一块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一边吃着,张老财心里却像是被猫抓挠一般难受,嘴里嘟囔着:“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呀!这一口口吃下去的哪是什么食物啊,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真是让人心疼得紧哟……” 夏红莲眼见着老太爷一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下不由得一紧,她赶忙快步上前,来到张老财身旁,微微弯下腰,柔声细语地宽慰起这位老人来:“老太爷呀,您就别再这般省吃俭用啦。要知道,现如今咱们家大人每个月的收入和进账那可是相当可观的呐,粗略算下来,少说也得有上万两银子呢!” 夏红莲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劈在了张老财的心间。只见他双目圆睁,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大张着,结结巴巴地惊叫道:“啥?竟然不是欠钱反倒是有进项?而且每个月居然能有上万两这么多?这……这怎么可能呢!”张老财一边说着,一边将头急速地转向一旁的张好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我说乖儿啊,那小女娃子刚才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哟?不会是哄骗我开心吧?” 面对张老财投过来的询问目光,张好古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不迭地点着头,应声道:“爹,千真万确呀!这可绝对都是实打实的真话。而且啊,事实上每个月的进项远不止一万两那么一点点哦,估摸都得有好几万两哩!只不过嘛,我平日里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仔仔细细地去核算统计一番,所以眼下这具体的数目嘛,暂时还真是不太能够说得准呢。” 一听这话,只见那张老财气得面色通红,他瞪大双眼,腮帮子鼓鼓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花白的胡子也随着他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阵狂风刮过一般。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张好古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家伙啊!几万两银子!你这小子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跑去打劫钱庄不成?居然还敢在你亲爹面前如此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面对父亲的责骂,张好古却是不慌不忙,他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道:“哎!爹呀,我可真没有胡说八道。就拿咱们家新做的香皂来说吧,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入账两万七千两银子啦!还有咱家新开的铺子,开业头一天那流水就高达三万三千两呢!您想想看,一天就能有这么多收入,那一个月下来得有多少啊?至于纯利润嘛,嘿嘿,暂时不太方便告诉您。不过呢,咱家这铺子可不是只有我们自家经营哦,还有个合伙人呢。至于这位合伙人究竟是谁,您老人家就别打听啦,总之是个厉害人物。再说这纯利润到底有多少,反正肯定不少就是了。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生意肯定会更好,到时候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只不过有些生意啊,已经直接供给皇家享用啦,那进项多得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多到我自己都不敢接手,所以只能全部献给皇家咯。这下子,您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张老财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张好古,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想当年,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辈子,省吃俭用,到处钻营,却始终未能积攒到一万两银子。然而,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小子,竟然在短短数年之间,不仅成功积累起了万贯家财,甚至还能做到日进斗金!这巨大的反差让张老财难以置信,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 此时,只听张好古笑着说道:“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尽管放开肚皮吃,绝对不会把我吃穷的。不过嘛,毕竟现在还不是饭点,您就稍微少吃一点,留着肚子等会儿正式开席的时候再大快朵颐。今天准备的宴席可不一般哦,有很多您以前从未品尝过的珍馐美味呢!” 听完这番话,张老财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他不再有丝毫顾虑,立刻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般地大吃特吃起来。其实倒也并非张老财不喜爱美食,只是之前一直担心会给张好古造成经济负担。要知道,每一口吃下肚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正当张老财吃得津津有味之时,无意间瞥见一旁的老太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还挂着一抹轻蔑与不屑的神情。张老财见状,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冲着张老太嚷嚷道:“老太婆,你瞅啥呢?” 张老太不甘示弱,柳眉一竖,回道:“瞅你咋滴,难道还怕人看不成?”眼看这对老夫老妻就要吵得不可开交,张好古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免这场争吵愈演愈烈。 “爹、娘啊,您们二位稍作歇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到了饭点儿呢,我再来唤您们。待用过餐后呀,您们就在家中好好休息两日。之后呢,我打算带着您们拜见一下我的恩师,完事儿咱们再一同前往那座崭新的园子瞧瞧。”张好古满脸笑容地说道。 只见母亲嗔怪道:“好啦,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便是。老头子,快别吃啦,瞧你那样子,好像从来都没尝过好吃的似的,赶紧先停歇片刻,稍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大饱口福呢。” 父亲嘴里嚼着西瓜,嘟囔着回应道:“我本来就没怎么吃过嘛,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为啥不能多吃一些?这可是儿子孝顺我们的心意,我当然乐意多享用一点咯。”说罢,他又往啃了了一大口西瓜。 看到父母二人又像往常一样拌起嘴来,张好古只能无奈地苦笑摇头。心想这老两口真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他们身体还算硬朗,精神头也足着呢。 不过话虽如此,但张老财却并未继续享用美食,而是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旁的张好古见此情形,连忙放下手中碗筷,迅速起身并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张老太一同站立。随后,张好古紧紧地扶着张老太,朝着自己的卧室方向稳步走去,而张老财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旁。 其实早在得知老两口即将到来之时,贴心孝顺的张好古便已提前嘱咐夏红莲将他自己的卧室精心收拾整理了一番,目的便是希望能让远道而来的父母在抵达之后可以直接入住这间卧室,至于他自己嘛,则完全可以另外再寻一间屋子安睡即可。毕竟对于张好古而言,当爹娘亲临之际,理应让他们居住在这宽敞明亮且舒适宜人的正房中。 没过多久,这行人就顺顺利利地来到了正房门前。只见张好古先是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醒一只熟睡中的小猫一般,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推动着房门。随着“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门被悄然推开。 接着,他又极其小心谨慎地搀扶着老太太,每一步都迈得稳稳当当、小心翼翼,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普通的地面,而是薄冰一般易碎之物。就这样,他们慢慢地走进了屋里。 终于,老太太被张好古稳稳当当地安置在了一把座椅之上。然而,如果严格来说,这把所谓的“椅子”或许称之为“沙发”会更为贴切一些。因为它与寻常所见的椅子大不相同——张好古特意命人选用上等的真皮来制作外套,并且在外套内填充了大量柔软蓬松的棉花。不得不说,这大明王朝的工匠们手艺当真厉害!经过他们精心处理后的皮子,竟然连一丝一毫的膻味都嗅不到。 紧接着,只见张老财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众人缓缓坐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那浑圆的屁股刚刚轻轻触及到椅子的一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如闪电般瞬间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是如此奇特,以至于让张老财整个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原来,这把椅子竟然完全没有通常所预期的那种硌人之感!恰恰相反,当他的身体与椅子相接触时,仿佛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中,又好似坐在了那精致的小四轮马车上的座椅一样,绵软而舒适,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奇妙感受。 这样新奇的体验立刻勾起了张老财强烈的好奇心。他满心疑惑地再次站起身来,然后迅速转过身,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身后的那张椅子之上。紧接着,他开始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这把看似平凡却实则暗藏玄机的椅子。 经过一番极为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深入研究之后,张老财终于有了一些惊人的发现。首先,这把椅子的表面材质摸上去手感极佳,异常顺滑,宛如丝滑的绸缎一般。其次,更引人注目的是,这把椅子的四周竟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形状,就好像一个个胖乎乎的馒头堆积在一起,圆滚滚、鼓囊囊的模样,乍看之下确实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尽管外形稍显奇特,但只要一坐下去,那种无与伦比的舒适度便会立刻清晰地传递至全身每一处角落。相比起家中那些硬邦邦且毫无弹性可言的老旧椅子来说,这其中的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娘,您看您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是想先坐着歇会儿呢,还是躺着休息一下啊?”张好古满脸关切地问道。 张老太这一路走来,着实是累坏了。她先是满心欢喜地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儿子,但紧接着心中又涌起一阵悲苦,这般情绪起伏之下,更是觉得疲惫不堪。于是,她轻声回应道:“我觉着还是躺一会儿更舒坦些。” 听到母亲这样说,张好古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太太往床边走去。待走到床边时,张老太缓缓坐下,可不知怎的,她并没有立刻躺下,而是转过头,目光慈爱地看着张好古道:“儿呀,娘心里明白,知道都是个孝顺孩子,对娘那是没得说。只是你如今可是做大官的人啦,手头上自然有着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哪能总围着娘转,时时刻刻照顾着呢。而且啊,娘跟你爹虽说年纪大了点,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暂时还不到需要人时刻伺候的地步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黄道周任职邮政司 “你去忙你的去吧!你爹也在这里呢,能有啥事呀?放心好了!”老人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张好古连忙点头应道:“行嘞,那您二老就在这儿好好歇息一会儿。过会儿我再过来喊你们哈。就让红莲留在这儿照看一下您们,可以不?”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旁亭亭玉立的红莲。 红莲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表示愿意留下照拂两位长辈。 “哦哟!原来这姑娘名叫红莲呐!看着可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哩。不过真不用麻烦啦,你们都各自去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情吧。我们也就是走累了想稍微歇歇脚而已,没啥其他要紧事儿。要是待会儿有啥需求,我们自个儿会开口唤你们的。”老人慈祥地笑着婉拒道。 张好古站在原地,眉头微皱,认真思考了一番后,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自己内心的想法:的确没有必要过于纠结此事。毕竟此刻身处家中,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只需高喊一声,自然会有人闻声赶来帮忙处理。如此一想,他便彻底放下心来,带着夏红莲退出了正房。在出门之际,张好古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合上。 就在张好古刚刚踏出房屋之后,一直强撑着精神的张老太终于感到一阵难以抵挡的疲倦袭来。她略显蹒跚地走向床边,然后慢慢地躺下身去,准备好好歇息一番。然而与张老太不同的是,此时的张老财虽然同样经历了一天的忙碌,但却毫无倦意。他那双充满好奇和探索欲望的眼睛始终盯着屋内那几扇明亮无比的窗户,心中暗自思忖着一些奇妙的念头。 只见张老财步履轻盈地走到窗前,先是凑近窗户,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透过那透明如水晶般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景色,张老财不禁被这美妙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一时间竟有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窗户上光滑细腻的玻璃表面,感受着那独特的触感带来的新奇体验。 “哎呀!这玩意儿真是太神奇了!”张老财忍不住赞叹道,“以后咱们济南老家的所有窗子都得让那小子给我换上这种玻璃才行!这样一来,屋里就能时刻保持光亮通透啦!还有啊……”张老财越想越兴奋,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涌现出来,“干脆再让那臭小子给咱家弄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吧,等有空的时候坐着它出去兜风多惬意呀!对了对了,听说那小子还有个什么暖房,回头咱也去瞧瞧,要是不错的话就让他也帮咱家建一个,冬天里也能种些新鲜蔬菜瓜果啥的,多好哇!…… 兴奋过后的张老财缓缓地坐回到柔软舒适的沙发里,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渐渐地,那些纷乱繁杂的念头开始模糊起来,他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沉重而混沌,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沙发之中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因为今日前来用餐之人众多,热闹非凡,宋家嫂子特地赶来帮忙操持家务。就连前往济南的那一帮子老弟兄们也是行色匆匆,简单地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之后,便纷纷赶去歇息,养精蓄锐。 张好古从正屋踱步而出,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待到踏入书房,他安然落座于书桌前,而后轻声吩咐身旁的夏红莲:“去告知成均一声,让他速来书房见我。” 不多时,成均应声而至。只见他步履稳健,手中还顺带拎着一壶清香四溢的热茶以及两只精致的茶杯。进得书房后,成均先是将茶壶与茶杯放置在桌上,接着动作娴熟地提起茶壶,为两只茶杯一一斟满了香气扑鼻的茶水。 待一切就绪,张好古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成均啊,你且将此次路途之上遭遇袭击之事的经过给我详细道来。”成均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应声称是,随后便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将那段惊心动魄的遇袭经历讲述了一遍。 随着成均的叙述,张好古的神情愈发严肃起来,心中亦是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后怕之意。倘若当时成均等人实力不济,难以抵挡敌人凶猛的攻势,那么其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想到此处,张好古不禁暗暗庆幸成均他们最终能够化险为夷。 目前摆在眼前的状况就是,自己手头仅有这区区二十名忠心耿耿的老兄弟。要说养活这些人倒并非难事,但关键在于朝廷绝不允许私人拥有过多兵力。既然人数受限,那就只能从质量上下功夫,务必要将他们每个人都锤炼成以一当十的精兵强将!除此之外,武器装备方面也必须得升级换代才行啊。 就拿此次遭遇战来说吧,如果每名老兵手中都能配备一枚手榴弹,那么就算面对敌方多达百人的队伍,恐怕也能够让敌人有来无回。不仅如此,最好再给每人配发一把燧发短枪用以增强火力,至于近战所用的冷兵器嘛,马刀便是不二之选啦。经过这番实打实的激烈战斗检验之后,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些老兵们的确表现得非常英勇无畏,但与此同时也不能忽视一个事实——对面那帮家伙实在是太过孱弱无能了。 与成均会面商谈结束以后,张好古当即下定决心要尽快推动武器升级这件大事,并迅速将其列入重要议程当中。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二人一同走出书房。随后,张好古径直朝着厨房走去,而成均则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歇息去了。然而,还未走到厨房门口呢,张好古突然转念一想,觉得似乎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于是乎,他掉转方向改道前往正房那边, 当他来到正房门前时,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生怕惊醒屋里已经进入梦乡的老两口。然而,屋内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哑然失笑——只见那平日里总是精神抖擞、精力充沛的张老财,此刻竟然毫无形象地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上,鼾声如雷,睡得正香呢!而一旁的老伴儿,则安静地侧卧在床上,呼吸平稳,显然也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张好古并没有打算叫醒他们,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到炉子旁边,轻轻地打开炉门,往里面添加了几块乌黑发亮的煤炭。然后,他又转身拿起一条薄薄的被子,轻柔地盖在了张老财的身上,以免他着凉受寒。做完这些后,张好古便悄悄地退出了正屋,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有些菜肴需要特殊的烹饪技巧和手法,家里其他人尚未掌握其中的窍门,所以只能由张好古来亲自操刀下厨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就在这时,老两口先后悠悠转醒。经过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他们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起来。 没过多久,仆人前来通报说,宋应星、宋应升兄弟俩以及方以智等人都已经提前到达了。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天空慢慢被黑暗所笼罩,一场专门为迎接老两口而精心准备的丰盛晚宴正式拉开帷幕。 张老财和张老太夫妇虽然家境还算殷实,也算是有点儿见识,但当他们看到满满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时,还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桌子上摆放着许多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奇菜品,光是那精致的摆盘和诱人的香气,就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用过晚餐之后,夜幕已然悄然降临,但屋内依旧灯火通明。张好古如往常一样,安静地陪伴着家中的老两口,坐在温暖的炉火旁闲聊家常。 张老太总是有着数不尽的问题,从家长里短到邻里之间的琐事,她都要一一过问。而张好古则始终面带微笑,耐心地倾听并回答着每一个问题,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厌烦情绪。他那温和亲切的态度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时光就在这样的一问一答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已至下半夜。终于,张老太感到有些困倦,这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张好古,起身回到屋子里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过早餐后,张好古向张老财和张老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先行出门了。 他先是前往邮政司和研究院,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积压的政务工作。待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张好古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师徐光启的住处。见到老师后,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轻声说道:“老师,学生的父母已经到京城了。我想带他们来拜访您,不知您何时方便?” 徐光启听闻此言,微微点头表示知晓。他看着眼前这个得意门生,眼中满是欣慰之色,缓声道:“致远啊,为师知道了。不过临近年底,为师这边也是忙碌异常,实在难以确定具体的时间。但只要哪日稍有空闲,为师定会前去你处探望,届时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提亲之事,争取能在年前将此事定下。” 张好古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再次施礼道谢道:“多谢老师!那学生便在家中等候老师大驾光临。”说罢,他辞别老师,满怀期待地踏上了回家之路。 当得知张好古父母即将进京这一消息后,注音工作室里顿时热闹非凡。众人纷纷结伴而来,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精心准备的礼物,以表心意。面对如此热情的访客们,张好古自然也是礼数周全,少不了设宴款待一番。 宴席间,大家推杯换盏,气氛融洽。趁着这个机会,张好古向在座的各位询问起有关工作上的事宜。他首先将目光投向了黄道周,诚恳地问道:“黄兄啊,不知您是否愿意来我所在的邮政司帮帮忙呢?小弟我近来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这边邮政司的事务繁多,另一边还得兼顾其他事情,整日两头奔波,实在是太过牵扯精力啦!” 黄道周听后微微一笑,回应道:“张老弟既然开口相邀,那愚兄自当义不容辞。只是此事还需老弟你从中周旋,打通相关关节才行。一旦诸事妥当,愚兄随时可以前往邮政司效力。”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虽说愚兄目前在詹事府任职,这虽是个清贵衙门,但愚兄心中一直渴望能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若能到邮政司与老弟共事,自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嘛,愚兄过去之后,愿担任副职,全力协助老弟处理各项事务。” 听到黄道周这番表态,张好古心中大喜,连忙点头称谢。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面带微笑地问道:“诸位仁兄贤弟,不知道你们当中可有谁有意在我们研究院或者邮政司任职呀?不过有一点需要事先说明哦,在下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帮助大家谋取七品及以下的职位。至于更高的官职嘛,小弟暂时怕是无能为力咯。但若是先在此处任职一段时间,积累经验和功绩,日后想要晋升也就相对容易许多啦。” 无论是有功名在身也好,没有功名也罢,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障碍。即便是已经担任了官职之人,待到会考之期来临,依然能够参与其中。听闻此消息之后,年纪稍长一些的冯梦龙不禁有些心动起来。要知道,他这一生实在是命运多舛啊!连中个举人都是奢望,更别提其他更高层次的功名了。而如今呢?他不过只是一名国子监的贡生罢了。倘若将来被外放为官,恐怕也只能当个低级小官,无非就是八品、九品之类的职位而已。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老财顺杆爬 然而再看看人家张好古这边,情况可就大不一样啦!不仅能够获得七品这样相对较高的官位,并且还能留在京师任职呢!相比之下,自己的年龄已然不算年轻,若能有幸出任一任官员,倒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吧。想到此处,冯梦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 且说那张好古,年纪轻轻便深得圣上青睐赏识,其能力定然不容小觑。若非如此,圣上又怎会委以重任,让他同时主持两个部门呢?要知道,这两个部门起初可并不被众人看好,但在张好古的悉心经营之下,却是日益蓬勃发展、蒸蒸日上。别看当下无人愿意涉足其中,待到他日,恐怕人们便是挤破脑袋也未必能够进入了。 此外,那张好古为人处世亦是颇具侠义心肠。若有人向他施以援手,他必定会加倍回报。以此观之,与此人结为朋友绝对不成问题。虽说相识时日尚短,但他的种种言行举止着实令人钦佩不已。越是与他相熟相知,便越发觉得这位年轻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潜力无穷。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但愿他真能成为我此生的知己吧!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冯梦龙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沉稳的身姿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只见他轻轻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坚定而又充满期待地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张好古,缓声说道:“致远啊,你觉得我们是否能够成为真正的知己呢?” 张好古自然听懂了冯梦龙话里蕴含的深意,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庄重严肃,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道:“一定会的,梦龙兄!因为我们心中怀揣着同一个伟大的目标——让咱们大明王朝更加繁荣昌盛、国富民强;让我们璀璨辉煌的华夏文明得以薪火相传、绵延千秋万代!” 冯梦龙听闻此言,心头不禁涌起一股热流,他深知眼前这位挚友与自己志同道合,有着相同的抱负和理想。于是,他再次端起酒杯,声音高亢激昂地喊道:“为了我们大明王朝的繁荣富强!为了我们中华文明的源远流长!干杯!”话音未落,冯梦龙便仰起头颅,将杯中那清冽醇厚的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被冯梦龙这慷慨激昂的话语所感染,一个个皆是热血沸腾、情绪高涨。他们纷纷效仿冯梦龙,迅速端起各自手中的酒杯,齐声高呼:“为了大明!干杯!”一时间,整个厅堂内回荡着这句豪迈雄壮的口号,气氛热烈非凡。 而张好古的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深深触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引发了强烈的共鸣。大家都意识到,他们肩负着振兴大明、传承文明的历史使命,唯有团结一心、砥砺前行,方能实现这个宏伟的目标。 冯梦龙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张好古,言辞恳切地继续说道:“今日我冯梦龙不揣冒昧,一心想要攀附致远您呐!从今往后,我愿全心全意以您为首,听从您的差遣和指挥。如今,我渴望能够在致远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充当一名小小的捉刀吏。还望致远您能够欣然接纳我啊!” 张好古面带微笑,略作思考后回应道:“那好呀!目前咱们这研究院正急需一位主管审计事务的照磨呢,不知道冯兄对此是否有意?暂且先在此岗位上任劳任怨地干着吧,待到日后有更为合适的职位空缺时,再行调动调整便是。” 听到这话,冯梦龙喜出望外,连忙拱手谢道:“哎呀呀,如此真是太感谢致远啦!一切全凭致远您做主安排,我定然毫无二话。”需知即便是那些举人出身之人,初入仕途所获官职也不过就是八品、九品而已。而像冯梦龙这样仅是贡生身份的人,若想要踏入官场,通常也只能从九品官做起。更何况,张好古此刻给予他的可是实打实的职务啊! “冯兄切莫跟我这般见外哟!您能前来相助于我,应当是我向您道谢才对呀!不必太过着急,且看明年,咱们这研究院恐怕就要迎来一次规模不小的升级调整咯。届时,冯兄自然也可以借着这股东风,顺势而上,一展宏图抱负啦!” 众人闻听张好古这番话语,纷纷兴奋不已,齐齐举杯高呼道:“乘东风,干杯!”一时间,宴席之上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张好古见状,亦是心情大好,随即也高高举起手中酒杯,与大家一同开怀畅饮起来。毕竟今日着实令他感到欣喜万分,因为不但黄道周应允前来就职,就连冯梦龙这位贤才也愿意投身麾下效力。 如此一来,明日务必要将那份至关重要的报告书精心制作完成,并呈送给张凤翔大人过目。至于冯梦龙嘛,倒是比较好处理一些,毕竟他官职低微,可以直接安排其入职相关职位。然而,黄道周这边的情况则稍显复杂了些。尽管此次只是平级调动,但由于涉及到詹事府的人员变动,所以操作起来还是需要费一番周折的。 话说回来,让黄道周从詹事府调离出去,转而担任工部的一名郎中,这倒也未尝不可。要知道,詹事府可是与天子关系密切的近臣所在之地啊!但张好古心里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邮政司在未来的发展必定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而黄道周自然也能够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 只是呢,以黄道周那耿直火爆的脾气,如果真让他参与政事的话,恐怕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万一不小心触怒了圣上龙颜,搞不好会被一撸到底,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啦!所以呀,能不让他参政或许才是最佳选择呢。下一步,张好古准备让黄道周主持邮政司,自己做个副职。 且说那另外准备参加会考的几人,张好古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定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他寻思着如何能弄到一些往年的会考试卷,以便这些大能们能够有针对性地复习和刷题。毕竟,历年考题题可是备考的宝贵资源啊! 一提的是,在座的这几位可都是当之无愧的大明学霸。平日里他们勤奋好学、才华横溢,对于各种知识的掌握可谓是炉火纯青。如今要是有了张好古提供的珍贵资料,更是如虎添翼。只要他们能够保持良好的心态,正常发挥自己的水平,那么高中此次会考简直就是十拿九稳之事。 当日的酒席之上,宾主之间相谈甚欢,气氛热烈非凡。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悄然流逝。待到宴席结束,客人们纷纷起身告辞,张好古则亲自送他们出门。此时的张好古已然有些微微醺醉,但心情却格外舒畅。 送别客人之后,张好古步履蹒跚地回到家中。他先去向父母请安问好,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随着梦境消散得无影无踪…… 话说那张好古在其任职之所,有条不紊地将每日必行之政务处理完毕之后,便开始着手撰写黄道周与冯梦龙二人的入职报告。经过一番认真书写,终于大功告成。随后,张好古不辞辛劳,亲自携带这份重要文件前往尚书张凤翔之处呈交。 张凤翔接过报告仔细审阅起来,没过多久,他便抬起头来看着张好古,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并当面表示批准通过。接着,张凤翔告知张好古道:“那冯梦龙可随时前来报到就职;至于黄道周嘛,本官自会尽快安排调动事宜,使其早日到岗。”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两日已过。有人带来徐光启的口信。告诉张好古去他那儿,一会好一同返回张好古家中,以便与张老财夫妇共同商议有关张好古的婚事。 张好古收到此信后不敢怠慢,他先是对工作做了简要的交接安排,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徐光启所在之地。待抵达目的地后,张好古便紧紧跟随着徐光启,一路来到了自家门口。 进入家门,张好古在前引路,徐光启则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工夫,他们便来到了客厅之中。此时,张老财与其老伴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当张老财听闻儿子介绍说眼前之人竟是当朝阁老时,心中不禁一惊,双腿瞬间发软,竟不由自主地就要朝着地面跪去。而一旁的张老太亦是如此反应,她满脸惊恐之色,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毕竟像他们这样普通人家出身的人,哪里有机会见到如此位高权重的官员啊!要知道,这可是当朝官职最高的大员之一了,若不算上皇亲国戚之类的人物,那绝对算得上是顶尖权贵了。 徐光启哪里肯让张老财真的跪下,他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了老两口。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嘴里连忙说道:“哎呀呀,老兄弟啊,快快请起,切莫如此啊!可真是要折煞我喽。我不过是致远那孩子的老师罢了,算起来也就是你们的老哥而已,怎能承受得起这般大礼呢?此次关于致远的亲事,我实在不好独自专断,所以才特意邀请两位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是想和你们一同商议,好给他定下这门亲事呐。今日可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不如咱们一块儿前往文庙,请那德高望重的大师们给他们俩合婚看看。若是八字相合、天造地设,咱们便就此为致远敲定此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呀?” 张老财两口子此时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当朝阁老竟然亲自为自家儿子的亲事这般费心操劳,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荣光啊!又怎么可能会有半点儿不满意的地方呢?心中自然只有满满的感激与欢喜,对徐光启所提出的安排更是举双手赞成。 张老财也是个机灵人,见此情形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满脸堆笑地回应道:“徐阁老您说得极是啊!我们这些乡下人,见识浅薄,懂得的事情太少啦。致远这孩子的亲事就全仰仗着您老人家做主啦,需要我们两口子怎么做,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便是!” 徐光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凭这两口子那点儿能耐,肯定是搞不清楚状况的。没办法,这种时候也就只有自己挺身而出、当仁不让啦!谁叫自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弟子呢?既然如此,该操的心还是得操啊! 只见徐光启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今日可谓是良辰吉日呀!等会儿咱们一同前往文庙,替致远合婚去,瞧瞧是否合适。按理来说呢,本应去到你们家的祖庙才更为妥当,但奈何致远身负官职,不便回乡,所以只好在此地选择文庙啦。话说回来,致远如今年龄已然不小咯,而且官阶也不算低,如果再不抓紧寻一门亲事,难免会招来他人闲言碎语,于他日后的仕途恐怕也是不利的哟。好在这回碰上的这位姑娘着实不错呢!” 经过一番周密的商议和安排,众人终于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们有序的上了各自的马,场面显得颇为壮观。 张好古作为学生,自然而然地陪伴着他敬爱的老师一同坐上了其中一辆马车。而张老财夫妇则乘坐另一辆马车,享受着相对舒适与宁静的旅程。 另一边,徐光启作为重要人物,其待遇更是不同凡响。不仅有众多精锐的护卫随行保护,而且这些护卫的数量相当可观,足足组成了一个小队的精兵悍将。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以确保徐光启的安全无虞。 当然,张好古也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忠实的随从——黄祥和吴大宝紧紧跟随。这两人皆是身手不凡之人。 第一百三十章 一只鸡引起兵变 就这样,这支由两辆马车以及随行马队组成的队伍缓缓前行。由于徐光启出行时携带了象征权威的净街牌,所以当他们所经之路,无论是军队还是平民百姓,都纷纷主动避让开来,为这支队伍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整个场景看上去真是浩浩荡荡。 一行人来到了庄重肃穆的文庙前,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就在这时,礼部大人吴宗达满面笑容地快步迎了出来。原来,此次前来合婚的并非他人,正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吴大人!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徐光启特意安排的,这份情谊和面子可真是大得超乎想象。 张好古望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老师为了自己的这件事情可谓是煞费苦心、操劳不已。这份恩情,他定会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加倍报答。 众人怀着崇敬之情踏入文庙,虔诚地祭拜了至圣先师孔子。随后,他们在庙内寻得了一间宽敞明亮且安静的空屋子,准备在此举行合婚仪式。吴宗达作为媒人,此刻身负重任,不仅要主持合婚事宜,还要亲自查验双方的生辰八字。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张泛黄的纸笺,上面分别书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信息。他凝视着那些字迹,口中念念有词,神情专注而严肃。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高声宣布道:“阴阳相合 此乃上上之婚!”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面露喜色。尤其是张老财夫妇俩,更是笑得嘴巴都快合拢不上了。毕竟他们的儿子年纪已然不小,如今方才定下亲事,怎能不让他们喜出望外呢?而且夫妻俩年事已高,属于老来得子,看到别人家的孙辈都快要成家立业了,自家儿子却还未娶妻生子,心中难免焦急万分。如今总算盼来了这桩美满姻缘,自然是欣喜若狂。 一旁的徐光启见此情形,也是满心欢喜。他微笑着向吴宗达拱手施礼,诚挚地说道:“如此一来,便有劳吴大人费心了。您不辞辛劳,为此事奔波忙碌,实在令徐某感激不尽呐。” 吴宗达面带笑容地说道:“嘿,这小子呀,还真是有些能耐呢!能为这样出色的后生操心费力,我心甘情愿呐!如此一来,咱们也总算是后继有人啦,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让这小子好好筹备一下聘礼吧!等一切都备齐了,我也好亲自跑一趟叶家。” 张好古站在一旁,对于所谓的八字命理可谓是一窍不通,那些晦涩难懂的话语从吴宗达口中说出,他根本无法领会其中深意。然而,尽管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却清楚记得自己乃是辛亥年生人。就在吴宗达不停地念叨时,一个词突然钻进了他的耳朵——丙辰。想来这应当便是女方的出生年份了。虽说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甚了解,但关于十二天干地支,张好古多少还是知晓一些的。于是,他在心中默默念道:“亥、子、丑、寅、卯、辰……”这般推算下来,也就是说女方属相为龙,且年龄比自己要小上整整五岁。想到此处,张好古不禁心生疑惑:“叶纨纨怎会如此年轻?这似乎不太可能啊!”尽管此刻满心狐疑,但碍于对结亲之事知之甚少,他也不好贸然发问,只能暂且将疑问深埋心底,打定主意只需依照老师所言照办即可。 没过多久,叶家那边也有消息传了过来,令人惊喜的是,得到的结论竟然与之前如出一辙——阴阳相合,乃是上上之婚!这个喜讯让整个张家都沉浸在了欢乐和期待之中。 然而,此时的张好古却是一脸茫然,他对于这种婚姻之事可谓是一窍不通。究竟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呢?毫无头绪的他只能去向自己的父母请教。可是,张老财和张老太面对儿子的问题时,也是一脸迷糊,他们虽然经历过一些事情,但对于这样的礼数细节却并不是十分清楚。夫妻俩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儿子。 就在这时,张老财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方以智。或许他能给些有用的建议呢?于是,张老财赶忙开口问道:“儿啊,要不你去问问方以智,看看他知不知道?”张好古听后觉得有理,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找方以智。 见到方以智后,张好古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方以智略作思索,然后笑着告诉他:“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姑母呀,她肯定知道这些门道。”张好古闻言大喜,二话不说便吩咐下人备好马车,亲自前往邀请方维仪前来相助。 不多时,方维仪坐着马车赶到了张家。当她听闻事情的缘由后,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下可算找对人啦!原来,方维仪对这套婚姻礼仪非常熟悉,处理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筹备礼物的重任,并胸有成竹地告诉张好古:“别担心,你只需准备足够的银子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来操办。” 紧接着,方维仪开始有条不紊地点拨人手。她对张好古家中的每个人都了如指掌,根据各自的特点和能力分配任务。比如,张三负责购买糕点,李四则被指派去挑选布匹,王五得去选购首饰……而且,所有的礼物都必须要成双成对,寓意着新人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在方维仪的精心安排下,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每一份礼物都经过精挑细选,不仅品质上乘,而且包装精美。从吃穿用度到珠宝玉器,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完美无缺。最终,所有的礼物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等待着送往叶家,这场婚礼的筹备工作也因为有方维仪的参与而变得格外顺利。 话说这一日,吴宗达得知了相关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张好古所在之处。带着满满当当、丰厚无比的聘礼。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叶家进发。 待到抵达叶家之时,叶家上下自是欣喜不已,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份重礼,表示对这桩亲事的认可与接纳。 且说叶家之中,两位小姐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那叶小鸾听闻此事后,可谓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只见她眉梢眼角尽是笑意,那弯弯的眉毛宛如月牙儿一般,煞是好看。平日里走路都轻快了许多,仿佛脚下生风似的。更有甚者,当周围无人之际,她竟会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活脱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叶纨纨。尽管表面上她亦是挤出一丝笑容,但内心实则如刀绞般疼痛,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流淌。她真心实意地为妹妹感到高兴并送上诚挚的祝福,可与此同时,对张好古那份深沉而真挚的爱意亦未曾减少半分。每当独自一人时,那种痛楚便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那股剧痛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产生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不过,每当看到妹妹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叶纨纨也是真心的为妹妹高兴,她也告诫着自己,坚持着也坚强着。 另一边厢,徐光启力主应当趁着年关之前,把婚期的确切日期敲定下来。这一提议得到了叶绍袁夫妇的热烈响应与由衷赞成。毕竟,婚姻大事乃是人生中的重要节点,早做安排方能有条不紊地筹备各项事宜。 再看那张老财夫妇,他们心心念念的唯有一件事——盼望自家儿子可以尽快完婚,早日成就家业,为张氏家族延续香火、开枝散叶。故而,对于张好古的这桩婚事,所有环节皆进展得超乎寻常地顺遂。就好似一辆风驰电掣般疾驰于宽阔大道之上的华丽马车,速度迅猛且行驶平稳,毫无阻滞地一路向着幸福的彼岸狂奔而去。 然而,身处其中的张好古内心深处却始终隐隐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一时之间又难以确切地道出究竟何处不妥。若说是不高兴吧,那自然并非如此,能迎娶媳妇本就是件令人欢喜之事,更何况所娶之人还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子,心中的喜悦之情自是不言而喻。可即便如此,那种异样的感觉仍旧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叶家作为大户人家,对于这门亲事自然也不会怠慢,早早地便备好了回礼。紧接着,便是纳征定盟之礼的筹备阶段。在这个过程中,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所有需要采购的礼物,在方维仪这位贤内助的精心操持下,逐一落实到位。 然而,唯有在彩礼这件事情上,张好古却表现出了少有的固执。他坚决要求将彩礼定为一万零一两,并解释说这样的数字蕴含着“万里挑一”之意,代表着对女方的珍视和认可。面对张好古的坚持,方维仪并没有过多地争执,只是微笑着应允道:“既然是你的心意,那就随你吧。反正是用你的银子,你想送多少都由得你。” 实际上,徐光启之所以如此急切地为张好古定下这门亲事,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原来,自己的大弟子此刻正被困于登州,生死未卜。而目前这个消息仍处于严格保密状态,仅有寥寥数人知晓此事。得知此讯后,皇上龙颜大怒,责令相关官员尽快解决问题。在此情形之下,徐光启希望通过为张好古举办婚事来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焦虑与担忧。同时,这场婚礼或许也能为当前紧张的局势带来一丝喜庆之气,冲淡些许阴霾。 说起来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谁能想到如此重大之事的起因,仅仅只是因为一只微不足道的鸡呢?那还是八月份的时候,辫子军气势汹汹地攻打大凌河。当时,孙元化当机立断,下令让孔有德率领军队通过海路前去增援身处锦州的祖大寿。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们即将出发之际,却不巧遭遇了狂风大作,船只根本无法出海航行。可眼下战事十万火急,容不得半分拖延啊! 在这进退两难之时,孙元化经过深思熟虑,不得不改变策略,再次下达命令,要求孔有德带领八百精锐骑兵改走陆路火速驰援。由于事发突然,部队走得匆忙,所携带的粮草严重不足。没办法,他们只好选择在沿途就近寻找食物补给。 话说回来,那些地方官员本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前来投靠的孔有德等人,所以对于他的求援也是百般刁难,极不配合。这孔有德本就因为受到孙元化的斥责而憋了一肚子火气,心里直叫屈:“明明不是我救援不力,而是老天爷不开眼,海上风浪太大没法走船,迫不得已才改为走陆路。如今这些地方官员不仅不施以援手,还故意设置重重障碍,简直太可恶了!”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救兵如救火,每提前一天到达锦州支援祖大寿,就能多一分胜算,多给守城将士们带来一线生机呀! 当他们艰难地走到吴桥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凛冽,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很快便覆盖了大地,使得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孔有德无奈之下,只得下令让整个队伍暂时停下来休整。 孔有德深知此刻军中粮草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能及时补充,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立刻派遣手下前去与当地官府接洽,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粮草支援。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地方官员竟然以未接到上级命令为由,拒绝向他们提供任何粮食和草料。 此时的军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加之严寒的天气,更是让他们饥寒交迫。每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偷偷溜出营地,跑到附近的一户大户人家偷了一只鸡。不巧的是,这名士兵的行为恰好被这户人家的家仆发现了。那家仆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直接闯进了军营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孔有德造反 这位家仆自恃其主人曾经在朝中为官,态度十分嚣张跋扈。他不仅要求孔有德严惩那名偷鸡的士兵,还口出狂言威胁说如果不照做,就要向上级告发此事。面对如此蛮横无理的家仆,孔有德心中虽然气愤难平,但考虑到当前局势紧张,不宜再生事端,最终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孔有德无奈地下令对那名犯错的士兵处以严厉的惩罚——穿箭游街。可怜的士兵挨了三十军棍后,耳朵上插上了箭矢,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过街道。他低垂着头,满脸羞愧和悔恨之色。而其他军士们看着自己的同伴遭受这样的屈辱,心中也是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游完街后的这名士兵,心情愈发沉重,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所遭受的屈辱场景。他越是回想,心中就越是感到憋屈和愤怒。再加上一整天都未曾进食,饥肠辘辘的感觉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我堂堂一个朝廷士兵,竟然被区区奴仆如此羞辱!”他愤愤不平地想着,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于是,在夜半时分,趁着夜色的掩护,他悄悄地再次前往了那家庄园。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曾对他百般刁难的仆役。 此时的仆役正在熟睡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仆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命丧黄泉。 解决掉仇人之后,士兵心中的怒气稍稍得到了平息。他迅速收拾好现场,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军营,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将会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 原来,那家庄园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曾经担任过礼部郎中的王象春。虽说王象春本人的官职并不高,但他的兄长却是位高权重,高居应天巡抚之职,实打实的二品大员。当王象春得知自家的仆役惨遭杀害时,顿时怒不可遏。他立刻吩咐自己的儿子前往孔有德的营地讨要说法,定要让凶手受到严惩。 话说那日清晨,王象春之子气势汹汹地闯入了军营之中,目标明确地直奔孔有德而去。孔有德见到来人,心中不禁一沉,暗自思忖着如何应对。因为昨夜军营中根本无人外出,可这王公子却不依不饶,非要孔有德陪同寻找那个所谓的“凶手”士兵。 无奈之下,孔有德只得带着王象春之子在营中四处搜寻。不多时,他们便找到了那名士兵所居住的营帐。只见营帐内一片静谧,那士兵正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王象春之子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便向一旁的腰刀抓去。待他将刀刃抽出之时,赫然发现上面竟然沾染着斑斑血迹!这下子,几乎可以断定这士兵便是昨夜杀人的真凶了。 见到如此状况,孔有德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难以遏制。只见他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起双脚,带着凌厉的风声和满腔的愤恨,狠狠地踹向那正在熟睡中的士兵。 只听得两声沉闷的声响,那士兵还沉浸在美梦中便被这突如其来、犹如雷霆万钧般的重击给惊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双眼,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当他看清眼前围拢的众人时,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惊恐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情。 孔有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用一种低沉而又严厉的声调喝问道:“快说!昨晚究竟是不是你出去杀了人?若有半句假话,定叫你生不如死!”此刻的士兵显然尚未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大脑仍处于一片混沌之中。然而,面对孔有德那咄咄逼人、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以及威严的质问,他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为何,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不清,但在孔有德强大的气场压迫之下,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将杀人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而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王象春之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他面沉似水,静静地聆听着士兵的供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寒光。待到那士兵终于交代完所有细节之后,王象春之子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情绪。只见他突然向前踏出一步,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此等穷凶极恶之徒,绝不能姑息养奸!必须严惩不贷!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这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划破长空,响彻了整个营帐。在场之人无不被这气势所震慑,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就连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人们望向王象春之子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之情,生怕触怒这位盛怒之下的权贵子弟。 孔有德眼见事情败露,而且的确是自己手下的士兵犯下了杀人重罪,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无从辩驳。毕竟这次可是被人当场抓住了把柄,这些平日里就对武官们百般挑剔的文官集团若是想要借机发难整治某人,轻则会令其丢官罢职,重则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啊!想到此处,孔有德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无奈之下,孔有德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答应将这名士兵斩杀。随着手起刀落,那名士兵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而就在这士兵被处决后不久,王象春的儿子听闻此事,心中暗自窃喜,急匆匆地赶往自家的庄园。与此同时,孔有德这边呢,则是满心愧疚与懊悔,他深知自己没能保下这名士兵的性命,实在是愧对其信任和期望。 一时间,军营之中对此事可谓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要知道,这名士兵平日里为人豪爽仗义,结交了不少好友,其中更有几位关系特别铁的好兄弟。当他们得知这位老弟兄惨遭不幸时,一个个悲愤交加、怒不可遏。于是乎,几人凑到一块儿商议对策,皆认为老弟兄死得冤枉,定要为王象春讨回一个公道。 在这群人中,甚至还包括一名小军官。众人在他的带领下一呼百应,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紧接着,每个人又各自唤来了自己那些平日里一同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们。就这样,大约一百来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王象春的庄园进发而去。 不多时,这支队伍就抵达了目的地。只见他们二话不说,纷纷点燃手中的火把,然后奋力向房顶扔去。刹那间,火光冲天,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功夫便吞噬了整座房子。此时,正在房间里不知道忙活着什么的王象春儿子,突然察觉到周围弥漫起滚滚浓烟。惊慌失措之下,他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拼命向着院子外面奔去。最后,好不容易才顺着墙头翻出了院子,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哎呀呀,这下可真是捅了大娄子啦!那逃跑之人必定心急火燎地赶回家中,要向他父亲如实禀报此事。而那帮蛮横无理的兵痞们眼见有人开溜,心知不妙,赶忙灰溜溜地撤退了。待他们匆匆赶回军营之后,便忙不迭地将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孔有德。 孔有德闻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犹如被抽干了血液一般,瞬间变得蜡黄无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天哪,这可是个天大的麻烦啊!”原来,他此前就因行军迟缓一事,遭受到了上司孙元化的严厉斥责。原本只需十来天就能走完的路程,愣是被他们拖拖拉拉地走了足足两个月之久。更为糟糕的是,军中本就有限的口粮如今也已消耗殆尽。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际,没想到手底下的人竟然又闯出这般大祸来。孔有德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孙元化的耳朵里,恐怕等待着自己的唯有死路一条——脑袋搬家怕是在所难免了! 与此同时,随军参将李九成和千总李应元听闻这个消息后,两人面面相觑,瞬间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紧接着,他们步伐匆匆地一同前往孔有德所在的营帐。 心怀不轨的李九成踏入营帐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阴险狡诈的念头涌上心头。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便开始口若悬河、巧言令色地鼓动孔有德起兵造反。 事实上,李九成之所以如此积极地怂恿孔有德造反,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一来,军中的军饷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断绝,士兵们饥肠辘辘,怨声载道;二来,他们这支部队目前仍然身陷困境,被牢牢困在了吴桥一带。想当初,他们接到的命令本是火速赶往前方增援祖大寿,可谁能料到局势变化得如此之快,祖大寿竟然选择向清军投降,就连锦州这座重要城池也不幸落入敌人之手。 以他们区区八百人的兵力,如果执意要赶赴锦州,那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更何况此时此刻,他们可谓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处境极为艰难。不仅没有充足的资金去购置粮草,甚至连当地官府都对他们冷眼相待,不再愿意给予丝毫的援助与补给。 在这种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下,造反似乎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生路。唯有通过抢夺粮食,他们才有可能继续生存下去…… 于是孔有德,李九成扯了反旗,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了抢劫。他们从闰十一月二十九就往回反杀,接连攻陷临邑、陵县、商河、齐东、新城、德平、青城诸城,率兵直趋登州。 话说那山东巡抚余大成和登莱巡抚孙元化听闻此次兵变后,两人竟不谋而合地极力主张对叛军采取招抚之策。他们起初选择了一再容忍退让,岂料此举反倒令孔有德愈发嚣张跋扈起来,甚至狂妄地认为山东兵马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孔有德这个狡猾之徒表面上装出一副诚心想要接受招安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暗藏祸心,一心想着要攻下登州这座城池。因为他深知城中藏着足足十万两饷银,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就在此时,孙元化似乎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当机立断,派遣张涛率领辽兵前往驻守登州的外围地区,并命令总兵张可大率军前去迎击孔有德。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孙元化所派出的这支军队人选却存在着不小的问题。虽说那张涛为人倒是值得信赖,但其麾下的士兵大多都与孔有德等人相熟,而且这些兵士昔日皆曾隶属于毛文龙的部下。如此一来,这场即将展开的战斗局势便显得扑朔迷离、难以预料了。 双方刚一交战,只见那孔有德便开始巧舌如簧地说起一些极具迷惑性的话语来。他的言辞犹如迷魂汤一般,灌进了张涛手下众多士兵的耳朵里。结果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涛手下的士兵竟然有一大半纷纷倒戈相向,选择向孔有德投降! 这些叛变投敌之人转眼间就变成了敌人的帮凶,他们毫不犹豫地对曾经的同袍发起了攻击。如此一来,张可大这边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原本有序的作战计划被彻底打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面对这样糟糕的局面,张可大纵使再有勇有谋也是无力回天,最终只能率领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败退回城中。 与此同时,登州城内的战斗正打得热火朝天、激烈异常。然而远在他乡的张好古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却浑然不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婚书 此刻的他依旧沉浸在家中的定亲之事当中,这件人生大事正在有条不紊且迅速地推进着。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年底,张好古所在的衙门里各种事务也逐渐多了起来。 眼看着他与未婚妻的亲事已经进展到了请期这个关键阶段,接下来自然就得找个合适的日子举行婚礼啦。于是乎,张家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四处打听寻找能够推算出良辰吉日的能人异士,希望能为这场喜事选一个最吉祥如意的日子。 徐光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火冒三丈,立刻派人将张好古传唤到了面前。只见他满脸怒容地瞪着张好古,大声斥责道:“你这小子,做事怎如此莽撞!为师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直接去找吴宗达便是,为何还要四处去麻烦他人?你的亲事,为师又岂会置之不理呢?只是如今临近年底,事务繁多,一时之间还未顾及到此。可你倒好,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道就这般迫不及待想要将新娘子迎娶进门不成?”说到这里,徐光启不禁调侃起张好古来,而这句话也使得张好古瞬间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面对老师的责备与打趣,张好古连忙解释道:“老师息怒,并非学生心急,实在是家中的老父亲催促得紧啊。”徐光启心中暗自思忖,料想情况多半如此,便缓和了语气对张好古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家里告知一声,看看哪天比较空闲,届时我们一同前往吴宗达府上,请他帮忙挑选一个良辰吉日。” 得到老师的指示后,张好古赶忙应下,并迅速与吴宗达约定好了具体的会面时间。这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张好古早早起身,精心打扮了一番,带上着事先准备好的厚礼,匆匆赶往吴宗达的府邸。 到达吴府门前,张好古整了整衣冠,上前轻叩门环。不多时,一名仆人打开大门,将他迎进府内。张好古一路跟着仆人穿过庭院,来到了吴家的书房前。此时的吴宗达早已等候在此,见张好古到来,微笑着迎了出来。 进入书房后,吴宗达先是净手洗面,以示虔诚,接着恭恭敬敬地走到供奉着圣人的桌案前,点燃三炷清香,双手合十,闭目默默祈祷起来。待祷告完毕,吴宗达方才转身回到书桌旁,拿起一支毛笔,蘸满墨汁,在一张鲜艳的红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几个字…… 喜帖 姻兄张老财顿首拜上叶仲韶 大德望叶府老亲家先生台鉴 伏以合家子张致远男 之君门令爱叶琼章女 作结为佳偶 天永戴百年 瑾选壬申年七月二十日辰时吉旦 择于张府婚礼大吉 伴娘属龙属马大吉 姻兄张老财再拜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诗咏关雎,雅歌麟趾 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此证 主婚 徐光启 吴宗达 张好古满脸笑容地从吴宗达手中接过那份象征着婚姻承诺的婚书,心中满是欢喜和期待。他恭恭敬敬地向吴宗达行了一个大礼,表示深深的感谢之后,便怀揣着这份珍贵的婚书,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去。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这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温暖。张好古早早地起床,仔细地将婚书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前往叶府。一路上,他脚步轻快,仿佛脚下生风一般,恨不得立刻飞到叶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叶家人。 当张好古终于来到叶府门前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轻轻地叩响了大门。门开后,一名家丁迎了出来,张好古赶忙递上婚书,并说明了来意。家丁接过婚书,转身向内院跑去。 此时的张好古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回应。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原来叶纨纨叫琼章啊!真是个好名字,听起来温柔又美丽。”然而,他并不知道,其实叶纨纨真正的字是昭齐。不过这也不能怪张好古,毕竟在古代,女子的闺名通常都是极为私密的,不会轻易让外人知晓。而他所知道的“琼章”二字,实际上是叶小鸾的字。 就在张好古满心欢喜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叶府内的叶纨纨却是心如刀绞。自从得知父亲已经收下了张家送来的婚书,她的内心就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虽然她从心里去祝福妹妹嫁给张好古,但对于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她实在无法接受。她宁愿自由自在地生活,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被家族的利益和传统束缚住。可现在,她只能忍着,因为她是姐姐,姐姐就要把好的东西送给妹妹。 与此同时,叶家在接到婚书后,也迅速行动起来,开始着手准备嫁妆。由于距离婚礼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所以一切都还算从容。而且幸运的是,如今有了先进的锯床,破开木头变得轻而易举,打制家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困难重重。因此,叶家可以精心打造出各种精美的嫁妆,以彰显叶家的财力和对女儿的疼爱。 起初,叶家并没有打算为叶小鸾准备嫁妆。因为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而且家里之前确实没有太多的余钱来置办这些东西。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随着胭脂店生意的日渐红火,叶家的经济状况得到了极大改善,资金问题已经不再是困扰他们的难题。于是,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决定要好好地为女儿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婚书送达之后,叶家与张家这两家人,便正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姻亲关系。张老财和他的老伴儿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设宴邀请叶氏夫妇前来,共同商讨一下张好古的婚姻大事。 然而,随着年末的临近,张好古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简直如同脚后跟打着后脑勺一般应接不暇。他不仅需要处理一个衙门的事务,如今更是身兼两个衙门的重担,所有重要决策都需要他亲自拍板定夺。如此繁重的工作任务使得张好古分身乏术,白天忙碌不停不说,就连夜晚也不得不加班加点地赶工。面对家中筹备婚事这件事情,他实在是无暇顾及,只能任由张老财夫妇全权操办。 就这样,张好古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连续忙碌了数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二十六号举行大朝会之前,成功完成了两个衙门所需的各类报表。经过深思熟虑,张好古决定在朝会上安排黄道周负责邮政司的报表汇报工作,而自己则专注于研究院方面的事务。于是,他马不停蹄地找到了黄道周,并与其一同对邮政司的相关事宜展开深入研究。整整大半个夜晚过去,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黄道周才总算大致熟悉了邮政司的具体状况以及各项收支明细。此时夜色已深,考虑到时间已晚且路途遥远,二人索性就在衙署内的一间狭小休息室内暂且凑合过夜,待天明再行其他事宜。 腊月二十六这天,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洒向大地,给寒冷的京城带来一丝暖意。这一天,对于大明王朝来说意义非凡,因为它被视为这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大朝会。按照惯例,所有在京城任职的官员们,无论职位高低、权力大小,从理论上讲都必须前往皇宫参加此次盛大的朝会。 清晨时分,瑞门缓缓敞开,仿佛在迎接这一年一度的重要时刻。崇祯帝身着华丽龙袍,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他那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殿下的群臣。而大殿之下,文臣武将们则整齐地分列于两侧,他们身着鲜艳的官服,手持笏板,神情肃穆。 由于此次朝会规模空前庞大,参与人数众多,以至于队伍长得令人咋舌。从宫殿内一直延伸到门外,一眼望去根本无法估量其长度。这些官员们有的低声交谈,交流着彼此对过去一年朝政的看法;有的则神色紧张,暗自思忖着如何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 首先,崇祯皇帝开始发言。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回顾了过去一年国家的发展情况,以及各个部门所取得的政绩。在谈到成绩时,他着重表扬了张好古所领导的两个新兴部门,称赞他们在推动改革、促进经济增长等方面做出了杰出贡献。总的来说,整个大明王朝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 紧接着,内阁首辅周延儒走上前来,向皇帝和众大臣作了一份详尽的报告。这份报告与崇祯帝之前所说大致相同,但在细节上更为具体深入。他不仅列举了各项数据和实例来支撑观点,还针对一些问题提出了相应的改进措施和建议。 接下来便是六部各位尚书依次发言。在这六部之中,礼部、吏部、兵部、户部以及刑部所表达的意思与往些年相比并无太大差异。然而,唯有工部的张凤翔尚书显得格外兴奋,他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讲了好大一通。究其原因,原来是张好古的那两个衙门是挂靠在工部名下的。如此一来,兵部众人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毕竟邮政司原本隶属于兵部,每年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来维持驿站的运作。这不仅使得兵部的资金变得紧张起来,而且还很容易得罪人。可不就是这样嘛!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们在途经驿站时,如果没有得到妥善周到的服务和伺候,那么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各种严厉的批评指责之辞。这种情况让工部着实感到苦不堪言。于是乎,在皇帝陛下的示意之下,已经有相当数量的驿站被裁减撤销掉了。 可是谁能想象到,一个吞金巨兽,到了张好古那里,非但不赔了,反而如同下蛋的金鸡,利润可观。在以前低薄的家底基础上,购置了一辆辆的新马车,大量的马匹,那些旧少的可怜的资产已经不用了,显而易见,无论是客运,货运盈利的情况都很可观,谁能知道小小的几文钱,会有这么大的利润。并没有人看好的产业,却是在张好古的领导下,赚的是盆满钵满。 六部讲完后,皇上讲话 容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讲话。 “朕听各位爱卿的汇报,可以看出,我大明王朝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显着的成就。特别是在张好古所领导的两个新兴部门,他们的努力和成果是有目共睹的。”皇上说道,“然而,国家的发展不仅仅是靠几个部门的力量就能实现的,还需要我们每一个官员的共同努力。” 接着,皇上又对张好古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张好古,你带领的两个衙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如此骄人的成绩,实在是难能可贵。但也要记得,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谦逊的态度,为国家的繁荣和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然后,皇上又转向六部尚书们:“朕希望你们能够像张好古一样,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和智慧,为国家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要加强部门之间的沟通和协作,共同解决国家发展中遇到的问题。” 最后,皇上对众大臣提出了殷切的期望:“各位爱卿,今年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五年,也是大明王朝发展的重要时刻。朕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共进,共创辉煌的未来。朕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明王朝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皇上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众大臣纷纷表示,将积极响应皇上的号召,为国家的繁荣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御宴 紧接着,张好古站在了众人面前,开始详细地汇报起研究院的工作情况。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大人,咱们这研究院啊,自从创立伊始至今,可谓是成果斐然呐!我们成功地研发出了诸如车床、锯床、磨床等先进的机械工具,还有那透明而坚硬的玻璃,坚固耐用的水泥,便捷快速的马车以及富有弹性的橡胶等等共计十二大项重要发明和创新。” 说到这里,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之色继续道:“不仅如此,我们还惊喜地发现了两种全新的金属材料呢!而且呀,关于光和电的应用研究也已经迈入了初步探索的阶段啦。目前,研究院一共设立了多达三十六种不同方向的研究项目。不过嘛,有关武器的改进与研发工作由于涉及国家安全机密,所以在此我就不便过多透露了哈。这些保密条例可是划分了严格的等级哟,其中最高等级的资料只有当今圣上以及内阁大臣们才有资格查阅;而一级保密的范围则稍微扩大一些,仅限六部尚书能够接触到相关信息。其他级别的具体规定,大家若有兴趣可以前往研究院自行查阅了解哦。” 张好古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正在精心编撰的《崇祯字典》如今也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同时,在农业领域的研究同样收获颇丰,为国家的粮食生产和农业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最后再跟大家说说财务方面的情况吧,仅马车这一项的销售收入便高达五十四万两白银之多!锯床及其配套的锯木厂所带来的收益也有足足十二万两。车床的销售额更是达到了令人瞩目的三十一万两。就连看似不起眼的火炉都能贡献两万两的收入呢!再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小项收入一万五千两,总计下来,今年研究院的总收入竟然超过了整整一百万两,确切数字为一百零五万五千两!当然啦,这么多科研项目的开展自然也是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的,截至目前为止,研究院的总支出大约为二十四万两银子左右。” 剩余七十六万五千两银子,其中五十万两已经被稳妥地送入内帑之中,而剩下的十六万五千两则作为研究院的自留经费留存下来。此外,随着春天脚步的临近,水泥和玻璃产业的收入预计将会迎来一次大幅增长。可以预见,届时这两项业务必将为研究院带来更为可观的收益。 在此,我要代表研究院的全体官员以及众多辛勤劳作的工匠们郑重承诺:来年我们定将继续努力拼搏、勇往直前,不断开拓创新,力争取得更大的成就!我们将以实际行动践行对皇上和朝廷的忠诚与责任,呈上一份令人满意且倍感骄傲的答卷。 就在张好古话音刚落之际,整个大厅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掀起轩然大波,陷入一片哗然之中。原本安静有序的场面顿时变得嘈杂混乱起来,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惊叹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天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研究院才刚刚成立短短三个月而已啊,它的收入居然已经突破了百万两白银之巨!这怎么可能呢?这岂不是比某些省份辛辛苦苦一整年的收入还要多出许多吗?而且,你们想想看,那研究院里总共能有多少人呐!”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得手舞足蹈,似乎完全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惊与兴奋。 另一些人则面带疑惑之色,小声嘀咕着:“如此高额的收入究竟是真是假呀?这研究院到底是凭借什么手段拥有这般强大的盈利能力呢?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生财之道不成?” 还有人忧心忡忡地感叹道:“倘若按照这样惊人的发展趋势持续下去,单就这一项收入而言,恐怕用不了多久,岂不是差不多都快要赶上我们大明王朝全年税收的一半啦!到那时,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崇祯帝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无疑是一年以来,在今天给自己带来的一个最为巨大的惊喜。原本还因为国家诸多事务而烦恼不堪的他,此刻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 张好古刚刚完成报告之后,紧接着便是由黄道周来进行邮政司的汇报工作。当崇祯皇帝的目光落到黄道周身上时,他那原本舒展的眉毛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蹙,但很快便又暗自宽慰起自己来:“罢了罢了,这头犟牛如今能离开詹事府倒也不错,省得他整日在朕面前执拗顶撞,让朕屡屡陷入尴尬之境。去到邮政司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呐!” 只见黄道周稳稳地立于大殿中央,直面着高高在上的圣上。他手中紧握着数页稿纸,神情庄重而严肃,随后便开始朗声诵读起来。 “启奏陛下,今日邮政司向您以及满朝文武呈上如下报告。自邮政司创立至今已满三月有余,目前司内共有官员三十一人,差役多达两千七百八十六人之众。从成立伊始至现今,邮政司累计总收入达十八万余两银子。其中,用于购置车马的费用共计十万两,人员和马匹的日常开销则用去三万两,经核算下来仍有五万余两的盈余。现特将这五万两银子归入国库,以充国用。此外,对于来年的发展规划,邮政司拟购置车辆一万辆、马匹两万匹,并进一步拓展业务范围。届时,我们的服务区域将会向西延伸至宣府,向东覆盖至登莱,向南抵达淮北地区,向北则可直抵山海关一线。来年,邮政司定当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之下,谨遵内阁与工部诸位大人的悉心指导,全力以赴再创新高,力争实现盈利百万两的宏伟目标!”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锅,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听得有人高声嚷道:“这怎么可能是车马司下辖的驿传呢?想当年,那可真是个无底洞啊!一年到头不知要往里补贴多少银子,都快把咱们给掏空啦!如今居然听闻有了盈余,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呐!” 另有一人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嘛!再瞧瞧那新成立的邮政司,不过就是个临时拼凑起来的草台班子罢了,总共也就那么小猫三两只。谁能想到,就这么短短几日的工夫,他们家当竟然暴增如此之多,整整一千辆车子啊!而且不仅置办下了厚实的家底,还能有所剩余。就这么几文钱的小买卖,竟能带来这般巨大的好处,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呀?” 这时,又有人咂巴着嘴插话进来:“啧啧啧,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黄大人所说的话?他居然口出狂言,说明年能够盈利上百万两银子!这不会是在吹牛吧?我看哪,八成是在信口开河、胡诌乱扯呢!” 崇祯皇帝面色凝重地凝视着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黄道周,他深知这位大臣素来刚正不阿、直言敢谏,绝无可能在如此庄重的场合信口胡诌。此刻,听着黄道周所呈报的数据和分析,崇祯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朕之前主张撤除驿站之举确有不妥之处,这其中蕴含的利润竟如此可观,黄道周言明来年可盈利百万之巨,但以他那耿直的性子,此数目想必已是极为保守了。” 想到此处,崇祯不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群臣,心中已有定夺。这驿站之事关乎国计民生,既然有利可图,自当加以重视。且不说能充盈国库,单就其对民间商贸往来的促进作用而言,也是意义非凡。 “既如此,这研究院与邮政司确实应当予以升级。正所谓欲马跑得快,须得先让马吃饱草料。若给予他们一定的甜头,最终受益的还是我大明皇室。”崇祯轻捋胡须,转头看向一旁的内阁首辅,缓声道:“此事便交由内阁诸位爱卿仔细研讨一番,拟定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务必将研究院和邮政司提升至更为重要的地位,使其能够更好地发挥效用。” 接下来,便是各院、各司以及在京城的各个部门依次呈上他们精心撰写的奏疏。这些奏疏涵盖了政治、经济、军事等诸多方面,内容繁杂且冗长,但由于篇幅所限,此处便不再一一详述其具体细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尽管其他部门的表现也相当出色,但终究还是比不上研究院和邮政司那般引人注目、大放异彩。 如此这般,时间从清晨缓缓流逝至夜幕降临。可怜的张好古此时早已饿得前胸紧紧贴着后背,那饥饿感犹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令他难以忍受。而他的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咕咕”直叫个不停,声音响亮得仿佛能传遍整个朝堂。张好古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只见不少年长的官员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似乎随时都会晕倒在地。看到这一幕,张好古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皇帝难道就不会感到饥饿吗? 然而,他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坐在龙椅之上的崇祯帝同样也是在苦苦支撑。整整一天的时间里,崇祯帝都端坐着未曾挪动分毫,他其实非常想要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缓解身体的疲劳与不适。但身为一国之君,皇帝的威严让他无法轻易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他只能强忍着酸痛,依旧挺直腰板端坐于龙椅之上,努力维持着自己作为帝王应有的仪态和尊严。 终于,所有的汇报都宣告结束。崇祯帝那紧绷着的心弦像是突然松开了一般,他如释重负地长长舒出一口气。随后,只见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紧接着用略显疲惫但仍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众爱卿辛苦,此次朝会所议之事皆已明了,朕也就不再多言。”说完这寥寥数语后,他似乎不愿再多做停留,匆匆挥手宣布这场冗长的大朝会就此结束。 就在临近散场之际,崇祯帝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过头去低声向站在一旁的太监王承恩嘱咐道:“传朕旨意,命五品以上官员暂且留步,一同参加今晚于宫中举办之御宴。今日那张好古送来整整五十万两白银,此乃一笔巨款。朕欲借此良机从中抽取部分银两用以犒赏诸位大臣,如此一来,亦可稍稍收拢人心。”交代完毕之后,崇祯帝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在满殿文武百官恭敬的送行声中,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离开了朝堂,只留下一群被点名要求留下来参加御宴的大臣们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皇上此举背后的深意。 而那张好古呢?说来也巧,他恰好也在这次宴请的名单之中。虽说只是个五品小官,排名近乎垫底,但好歹也是有资格参与这场御宴的。此刻的他正混杂在人群当中,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毕竟能够受到皇帝的邀请参加御宴,对于任何一个臣子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和恩宠。 在那盛大而奢华的宴席之上,众人皆沉浸于美酒佳肴和欢声笑语之中,然而崇祯皇帝却显得有些匆忙与心不在焉。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向在座的宾客们略表敬意后,便端起酒杯轻抿几口。随后,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竟急匆匆地起身离席而去。 至于原因嘛,自然无需多问——他正心急火燎地赶着去查看张好古送来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呢!这笔财富对于如今内忧外患、财政吃紧的大明王朝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般珍贵。而且更令人惊喜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张好古如此慷慨大方,一出手便是这般厚礼,实在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母亲的爱 崇祯帝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待到明年,有了这些资金作为支撑,自己便能实施更多利国利民的政策,重振朝纲;也能招募更多贤良之士,共商国事;甚至还可以加强军备建设,抵御外敌入侵......越想越是兴奋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王朝再度繁荣昌盛的美好景象。此刻的他,脚步愈发轻快,恨不得立刻飞到存放银子的地方,亲眼目睹那一箱箱闪烁着诱人光芒的财宝。 皇帝离开之后,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原本紧绷着神经、正襟危坐的众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开始交头接耳地闲聊起来。而此时的张好古,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全然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只见他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则不断地将各种美味佳肴往口中送,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几天都没有吃过饭一般 。然而,张好古才刚刚吃上几口,便有其他大臣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向他敬酒。无奈之下,张好古只得放下手中的碗筷,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陪着笑脸与对方一饮而尽。可谁知,这一开始敬酒,便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般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大臣纷纷围拢过来,一个个举着酒杯向张好古轮番轰炸。 可怜的张好古虽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面对如此热情的同僚们,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渐渐地,他发现自己面前的菜肴几乎都没怎么动过,反倒是肚子里被酒水给灌满了。起初,张好古还勉强能够保持一丝清醒,时不时提醒自己要少喝点儿。但随着敬酒的人越来越多,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势,彻底喝醉了。 等到宴会结束时,张好古已然是醉得不省人事。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整个人东倒西歪。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居然还不忘顺手端起一旁的一盘菜,并大声叫嚷着说:“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御菜啊!我得带回去让我的父母也尝尝这等美味,让他们知道皇上对咱们臣子有多恩宠!”众人见状,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念及他此举乃是一片孝心,便也不再阻拦,任由他就这样端着一盘菜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宫殿。 就这样,张好古如同一个不倒翁一般,晃晃悠悠地被太监送出了那巍峨高耸、气势恢宏的宫门。早已守候在宫门外多时的黄祥,远远望见张好古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赶忙一路小跑迎上前去。 只见张好古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但令人惊奇的是,他手中端着的那个装满菜肴的盘子竟然没有丝毫洒出。待走到黄祥跟前,张好古费力地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他,并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御菜呢!快……快拿回家去,让咱爹和娘也尝尝这皇宫里的美味佳肴。”黄祥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盘子,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谨慎。 一旁的吴大宝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搀扶住张好古,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其弄上马车。然而,刚一上车,原本还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张好古瞬间便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了座位上,昏睡过去,对外界之事浑然不觉。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张府门口。此时天色已晚,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听到车声,张老财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来迎接。当得知黄祥带回来的这些菜肴竟是来自于御宴之上,而且还是张好古即使醉酒也死死护在怀中不肯松手带回来的时候,张老财兴奋不已,二话不说,端起盘子就往嘴里塞,全然不顾那些菜已经放凉。 与此同时,张老太也来到了门前。她一眼便瞧见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张好古,心疼地皱起眉头。随即,她与众人一起合力将张好古扶进屋内,轻轻地放置在床上。接着,张老太亲自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脱去张好古的外衫、鞋袜。就连一旁想要帮忙的夏红莲,张老太也坚决不让插手,非要亲力亲为不可。最后,张老太又取来一条干净的手巾,用温水浸湿后拧干,轻柔而细致地为张好古擦拭着脸庞,每一下都充满了关切之情。 夜已经很深了,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依然固执地坐在那里不肯睡去。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那张床上,心里担忧着张好古随时可能会醒来想要喝水。那壶水就静静地放在火炉边上,火苗轻轻舔舐着水壶底部,使得水温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冷不热、恰好适合饮用的程度。 夏红莲多次劝她去休息,但都被她坚定地拒绝了。夏红莲感到很无奈,最终只能选择默默地陪在一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下半夜,老太太实在是困倦极了,脑袋不停地上下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垂下去睡着一般。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夏红莲心疼不已,再次劝说老太太躺在张好古身旁稍微歇息一下。然而,老太太依旧摇头不肯答应,她忧心忡忡地说:“我要是躺下来,肯定一下子就睡着了。万一我儿醒来口渴要喝水,叫我不应怎么办?”面对如此执拗的老太太,夏红莲实在没辙,只得转身去取来一床被子,轻轻地铺在椅子上,希望这样能够让老太太坐得稍微舒服一些。 老太太感激地看了一眼夏红莲,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儿子身上。只见张好古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显得有些干燥起皮,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小勺,从水壶里舀起一点点温水,轻轻地滋润着他的嘴唇,动作轻柔无比,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儿子。 当黎明的曙光悄悄爬上窗台时,屋内依旧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张好古紧闭双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水……水……”他的声音虽小,但却被一直守在床边的夏红莲敏锐地捕捉到了。 夏红莲赶忙起身,费力地将喝得酩酊大醉、身体沉重如铅的张好古轻轻扶起。每一次用力,她的额头都会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没有丝毫抱怨,一心只想让张好古能舒服一些。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地将张好古扶着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张老太也匆匆忙忙地端来了一杯温水。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将水杯递到张好古嘴边。张好古像沙漠中的旅人见到清泉一般,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咽着,只听见一阵“咕咚咕咚”的声响,不一会儿便将整整一大杯水喝了个精光。然而,这杯水似乎并未完全驱散他体内的酒精,喝完后,他头一歪,又昏昏睡去。 见此情景,张老太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准备去补觉。她来到客厅,看到那张略显破旧的沙发,便毫不犹豫地蜷缩在上面,很快进入了梦乡。而夏红莲则坚持留了下来,她静静地坐在刚才张老太所坐的椅子上,眼睛凝视着熟睡中的张好古,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抵挡不住倦意的侵袭,缓缓闭上了双眼,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时间悄然流逝,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张好古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眼便望见夏红莲正趴在床沿边沉沉睡着。再往旁边看去,只见张老太如同一只疲倦的小猫般蜷缩在沙发上。这一幕让张好古瞬间清醒过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他急忙翻身下床,动作迅速而轻柔,生怕惊醒了还在沉睡的两人。然后,他快步走到沙发旁,弯下腰,轻轻地将张老太抱起,仿佛手中捧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张老太放到床上,并细心地为她盖上了被子。整个过程中,张老太睡得十分香甜,即便如此折腾也没有醒来。 就在张好古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刚刚将张老太后安顿妥当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呢,一个细微的声响忽然打破了这片宁静。原来是睡在一旁的夏红莲被这边的轻微响动给惊醒了过来。 只见她那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两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一般,然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此刻的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神也显得有些朦胧,但当她看清眼前正忙碌不停的张好古时,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晰起来,紧接着,她那粉嫩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一丝欣慰而又温柔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恰好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不偏不倚地洒落在了少女那张白皙娇嫩的脸庞上。刹那间,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那柔和的光芒映衬得她宛如世间最为艳丽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令人不禁为之倾倒。而更为凑巧的是,这绝美的一幕恰好被转过身来的张好古看在眼里。 一时间,张好古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着面前这位笑靥如花的女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层层涟漪。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张好古便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似的,然后慌慌张张地转身朝着门外奔去,嘴里还嘟囔着:“我……我先去洗漱一下!” 而被张好古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夏红莲自然也是感到一阵羞涩难耐。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对方对视,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转眼间,一朵如晚霞般绚丽的红云便慢慢地爬上了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儿。 望着那如惊弓之鸟般落荒而逃的张好古,姑娘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轻盈地站起身来,袅袅娜娜地走向水盆处,先往盆里倒入适量的热水,再兑入些许凉水,用手轻轻搅动着水,仔细试探水温是否合适。待一切妥当后,她方才转过身来,柔声唤道:“张公子,可以过来洗漱啦。” 此时的张好古,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一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缓缓移步至水盆前,略显局促地伸出双手,浸入水中清洗起来。 待张好古洗完手和脸,夏红莲眼疾手快地将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递到了他手中。以往,夏红莲如此贴心周到地照顾张好古时,他并未觉得有何异样。然而今日不知为何,他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怪异之感。 至此,忙碌的一天终于暂且告一段落,也算是迎来了片刻的休憩时光。衙门里的事务大抵已处理完毕,并无甚要紧之事需要即刻操办。想来距离过年还有些时日,但年前应该无需再去上衙了。只是这年货究竟有没有备好呢?张好古暗自思忖着。 家中人口众多,不论亲疏远近,总归是要送上几份薄礼聊表心意的。再者说,那个曾给予过自己诸多帮助的注音工作室,于情于理也该备上年货以表感激之情。于是乎,张好古下定决心,趁着闲暇之际前往集市购置一些年货。 张好古仔细地清点着随行人员,黄祥、吴大宝、成均和袁飞等一众好手皆已准备就绪,此外还挑选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一同前往集市。他们此次的任务可不简单——开启疯狂的扫货模式! 进入市场后,众人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四散开来。不论是价格低廉的寻常物品,还是价值稍高些的稀罕玩意儿,只要觉得合适,统统都被收入囊中。张好古一边忙着采购,一边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些东西一部分得送往宫中,以表敬意;还有一份要送到老师家中,感谢师恩;叶家那边自然也是不能少的;另外,像老上司张凤翔、李逢春,以及自己的媒人吴宗达等等,这些人都是需要打点一番的。就连内阁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也万万不可疏忽啊。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礼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孙元化被俘 年前的时候,张好古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将那些需要送出去的礼品都精心安排妥当了。此时的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随之清闲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毅然决然地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长的假期,让紧绷已久的神经得到充分的舒缓,以便能好好地放松一下身心。毕竟,刚刚过去的这一年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疲惫与压力。 就这样,张好古毫不犹豫地让自己彻彻底底地进入到了休息模式之中。他每日或漫步于青山绿水之间,感受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或慵懒地躺在摇椅之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任思绪自由飘荡。 当他偶尔静下心来,回想起这一年所亲身经历过的种种事情时,心中不禁涌8起万千感慨。遥想当初,初入官场之时的他尚还懵懵懂懂、一无所知,宛如一张白纸。而如今,经过无数次的摸爬滚打以及岁月的磨砺,他已逐渐适应并且成功融入了这个庞大且复杂的大明王朝的政治生态环境当中。 这一路走来,其间的酸甜苦辣滋味儿,恐怕也唯有他自己才能最为深切地体会和知晓。无论是面对权贵的刁难打压,还是应对各种棘手的政务难题,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从未有过半分退缩之意。相反,正是凭借着自身过人的智慧以及不懈的坚持和努力,才得以一步步坚实地走到了今日这般地位。 春节刚过没多久,大年初一,依照多年以来形成的规矩和传统,朝廷中的所有大臣们无一例外都得前往皇宫,恭恭敬敬地给皇上拜贺新年。这项活动可绝非等闲之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操作起来异常繁琐复杂。 早在入宫之前,大臣们就得着手精心筹备一系列事宜。首先要仔细挑选得体的朝服,确保服饰整洁庄重;然后还需将自己的仪容仪表整理妥当,以展现出最为精神焕发的一面。待这些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后,他们便会依次有序地进入宫廷。 一踏入宫门,大臣们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威严与秩序的世界之中。从进门时的行礼,到沿着指定路线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遵循严格的礼仪规范。等到终于来到御前,大臣们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跪地叩头,高声向皇上致以最诚挚的新春祝福,并表达对国家繁荣昌盛、皇上龙体安康的殷切期望。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繁杂的礼节动作,如三跪九叩、山呼万岁等,每个环节都要求精准无误,稍有差池便可能犯下大不敬之罪。 就这样,整个拜年的流程缓慢而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大臣们在宫殿之间穿梭往返,不断重复着相同的礼节和话语。不知不觉间,整整一天的时间悄然流逝,但好在全程并未出现什么重大失误或意外状况,一切进展得相对较为顺利。 当最后完成拜年仪式后,大家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而此时,皇帝早已下令设宴,用一场规模宏大、奢华无比的盛宴来犒赏诸位辛勤的臣子。宴会厅内金碧辉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大臣们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相互交流寒暄,共同分享着新春的喜悦之情。这场宴会不仅是对大臣们一年来辛苦付出的肯定与回报,同时也象征着君臣一心,共创太平盛世的美好愿景。 而在随后的日子里,张好古绝大多数时间皆会到那座名为青园的地方,静静消磨时光。此地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潺潺溪流环绕其间,宛如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这般清幽宁静的环境,无疑是修身养性的绝佳之所。 平素里,他常常独自一人静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手捧一本本散发着墨香的典籍,沉浸于知识的海洋,如饥似渴地汲取其中的智慧精华。时而眉头紧蹙,思索书中深奥之理;时而面露微笑,为领悟到新的观点而欣喜不已。 除了埋首书卷,张好古亦会亲力亲为地前往菜园子劳作。他头戴斗笠,身着粗布麻衣,手持锄头和水桶,宛如一个朴实的农夫。在那片绿意盎然的菜地里,他仔细地呵护着每一株蔬菜瓜果,轻柔地为它们除去杂草,精心地浇灌清水,施予适量的肥料。看着那些幼苗逐渐茁壮成长,结出累累硕果,他的心中满溢着丰收的喜悦,忙碌的身影穿梭在田间地头,乐此不疲。 在此期间,这座宁静的青园自然也吸引来了众多访客。他们或慕名而来,渴望一睹这位雅士的风采;或心怀敬意,期望能与他切磋学问、交流思想。面对这些络绎不绝的来访者,张好古都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热情与好客。他总是面带微笑,亲自出门相迎,将客人引入客厅,奉上香茗鲜果,然后与之围坐一堂,畅所欲言。无论是谈论天下大势的风云变幻,还是分享为官从政的心路历程,张好古都能侃侃而谈,言辞恳切,见解独到,令来访之人无不深感敬佩,受益匪浅。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最初,一封来自张龙的信件传到了这里。信中的内容提到登莱一带局势不太安宁,似乎有战事正在兴起。然而,当时的张好古并没有对此给予太多关注,毕竟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偶尔出现一些劫匪拦路、强盗入室抢劫之类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于是,逐渐放松警惕的他,依旧过着自己平淡无奇的生活,心里想着这种事情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登莱地区的传闻越来越多,而且风声也变得愈发紧张起来。有人私下议论纷纷,声称登莱那边竟然有东江辽兵的旧部造反作乱!直到这一刻,张好古才猛然惊觉,心中暗叫不好。他突然回忆起历史上着名的吴桥兵变好像正是发生在冬季的时候。可是由于身处这个时代,消息传递十分不畅,他始终无法获取到准确而详尽的情报来证实自己的猜测。此刻的张好古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更多可靠的消息传来。 正月初十那一天,人们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了一则令人震惊的确切消息——登州城已然沦陷!据闻,当时战况惨烈至极,孙元化将军宁死不屈,拔剑自刎,但却未能成功,最终不幸被孔有德所俘虏。与他一同被俘的,还有参议宋光兰、王徵以及众多府县的主官们。 得知这个消息后,张好古如坐针毡,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心急如焚地直奔老师家中,想要从老师那里获取更多关于此事的信息和应对之策。然而,当他赶到时,师母却告诉他说老师这几日一直在内阁忙碌办公,未曾归家。 张好古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掉转马头,快马加鞭地赶往内阁。一路上,他的心如同被火灼烧一般焦急难耐。经过一番奔波,他终于来到了内阁,并在这里如愿见到了徐光启大人。 徐光启一看到张好古匆忙赶来的身影,便已心知肚明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于是,他二话不说,领着张好古走向自己的休息室,以便能更私密地交谈。 刚进入休息室,张好古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师父,大师兄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啊?”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颤抖着。 徐光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缓缓回答道:“确有其事,你师兄不幸被贼寇所俘。唉……实在是没有想到啊,你师兄原本心存仁慈,一念之间的决定,竟然酿成如此巨大的灾祸。如今,整个登莱地区已经乱作一团,犹如一锅沸腾的热粥。实际上,孔部叛乱之事早已有情报送达朝廷,但朝廷担心引发更大的混乱,所以一直封锁着消息。” 朝廷最初认为,区区八百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掀起太大的风浪。因此,朝廷派遣山东巡抚余大成与你的师兄一同前往平定叛乱,相信凭借他们两人之力必定能够迅速剿灭这股贼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山东地区的兵力竟然如此孱弱,以至于这股贼人连战连胜,接连攻克多座城池。 面对这样的局势,余大成和你的师兄无奈之下决定采取招安策略来平息这场动乱。岂料那贼人狡诈无比,表面上假意应允招安,背地里却暗中策划谋反之事。更为可恶的是,这贼人声称只因你的师兄曾经对他有过恩情,所以即便要投降,也只会选择向你的师兄一人投诚。 当众人抵达登州城下时,情况变得愈发复杂起来。原来,这贼人与张涛的部下早有勾结,而他们皆是毛文龙的旧部,且皆来自于辽东之地。瞬间,张涛所率领的大部分士兵纷纷被孔贼收买,临阵倒戈,转而攻击张可大统领的大批浙江籍士兵。一时间,战场上风云突变,原本占据优势的官军陷入被动局面。 最终,张可大和张涛二人望着身后那支已然残破不堪的残余部队,无奈地长叹一声,只得率领着他们匆匆忙忙地向城中退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登州城内却是暗潮涌动,局势愈发复杂起来。 原来,登州城内的耿仲明因其弟弟耿仲裕在东江镇参与了一场兵变,此事很快便传到了东江总兵黄龙的耳中。黄龙得知后勃然大怒,当即将耿仲裕判处死罪。不仅如此,他还上书给崇祯皇帝,要求一并追究耿仲明的罪责。 耿仲明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惊怒交加。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犯下如此重罪,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还要因此受到牵连。在极度的愤怒和恐惧之下,耿仲明决定铤而走险,与中军陈光福等人暗中联络辽军将领,密谋发动叛乱。 与此同时,远在城外的孔有德也没有闲着。他深知此次攻城之战困难重重,如果不能里应外合,恐怕很难取得胜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孔有德果断命令张涛所部投降两百精兵悄悄混入城中,作为内应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来到了正月初三的深夜。万籁俱寂之中,只见耿仲明等人悄悄地摸到了东门附近。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点燃火把,高高举起,以此作为信号。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一直在城外焦急等候的孔有德见状,立刻指挥着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乱兵向着城门冲杀而去。由于有先前入城的内应等人在城内接应,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孔有德的乱兵们鱼贯而入,势如破竹,登州城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登州城内的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是因为太突然,各自为战,终究不敌,节节败退。孔有德等人趁机大肆抢掠,掳获了大量的兵员、马匹以及金银财宝。据统计,他们共俘获了六千名旧兵、一千名援兵、三千匹马、饷银十万两,还有红夷大炮二十余门以及西洋炮三百门之多。 然而,这场浩劫所带来的灾难远远不止于此。登州城中的总兵张可大眼见城池沦陷,大势已去,心中悲愤不已。他先是亲手斩杀了自己心爱的小妾陈氏,以表对朝廷的忠心,随后毅然决然地上吊自尽,以身殉国。而东江总兵黄龙一家则更为凄惨,他们遭到了叛军的疯狂屠戮,满门上下无一幸免。 至于你的那位师兄啊,在那场堪称惨烈至极、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之中,那可真是勇猛无畏、奋不顾身地与敌人厮杀着!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决绝;每一声怒吼,都仿佛能震碎敌人的心胆。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眼看着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他毅然决然地举起手中的长剑,打算自刎以保全自己的名节。可是,也许是上天还不想让这位英勇之士如此轻易地离去,又或许是那些贼寇实在太过狡猾残忍,他竟然没能成功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这一失手,也导致了最为悲惨的结局——他终究还是落入了那群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贼寇之手,成为了他们的俘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想带兵去登莱前线 不仅如此,毛文龙的那些旧部下们此刻犹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纷纷挑起祸端,使得原本还算平静的东江地区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乌烟瘴气。就在这一片乱象之中,孔有德看准时机,一举占据了登州,并公然自封为“替天行道都元帅”。他还任命李九成担任副元帅一职,耿仲明等人则被委以总兵官之重任。 自此以后,孔有德的势力愈发强大起来。他们一方面派遣大批兵力猛烈攻打黄县,得手后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围攻莱州;另一方面,则派出使者前去诱惑东江诸岛上毛文龙昔日的旧部一同叛变,妄图借此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与孔有德关系匪浅的东江镇旅顺副将陈有时以及广鹿岛副将毛承禄,在听闻孔有德造反的消息后,更是毫不犹豫地立刻起兵响应。一时间,他们势如破竹,接连攻克多处城池,甚至一度占领了大半个东江镇。至此,这些叛军已然形成了一种与山东境内的叛军遥相呼应的态势,南北夹击,令朝廷大为震惊。 徐光启面色凝重地将这一切讲述完毕之后,师徒二人顿时双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般的沉默当中。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过了许久,久到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只见张好古才缓缓抬起头来。他那原本有些迷茫和无助的眼神此刻变得异常坚定,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直直地看向徐光启,然后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师父,徒儿请求您准许我带领兵马出征!我一定要前往前线解救被困的师兄!” 听到张好古这番话,徐光启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他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不是为师不让你去,而是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皇上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让你去带兵打仗的。咱们研究院给国家带来的好处那是有目共睹的,且不说别的,单就那水泥和玻璃的研发生产,目前正处于关键时期,皇上又怎么会舍得放你走呢?再说了,就算派其他人去代替你,也未必能够做得像你这般出色啊。所以说,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办……” 然而,张好古并没有因为徐光启的劝阻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说道:“可是师父,如果换作别人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哪怕只是去地方,只要能靠近师兄所在的前线,我也心甘情愿!大明绝对不能失去师兄这样的人才!”说完,他的目光再次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师兄被困的场景以及自己即将踏上的征程。 “致远啊,一定要保持内心的平静。关于此事,为师自会向皇上进言。唉!说实话,对于你领兵作战这件事,为师实在不太看好。你和你那师兄一般无二,皆怀有一颗善良之心。然而正所谓‘慈不掌兵’呐!”徐光启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师,请您放心!学生定当全力以赴。此次学生决定亲自前往面圣,恳请皇上准许我奔赴登莱前线。”张好古一脸坚定之色,抱拳行礼道。 “嗯……也罢,去见见皇上倒也无妨。只是无论皇上最终是否应允,切记不可冒犯龙颜,以免惹祸上身。”徐光启微微颔首,目光中满含忧虑与关切。 “弟子谨遵教诲,这便动身进宫。”说罢,张好古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黄祥和吴大宝二人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望着张好古渐行渐远的身影,徐光启缓缓地撑起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始终凝视着张好古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牵挂着身处困境的孙元化;另一方面,又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弟子忧心忡忡。他深知张好古从未有过领军打仗的经验,此番贸然踏上战场,可谓是生死未卜。如今大弟子已然遭遇劫难,他实在不愿看到小弟子再出现任何差池。毕竟战场上局势变幻莫测,刀枪不长眼睛,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想到此处,徐光启不禁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情。 张好古步履匆匆地赶到宫门外,只见那朱红色的宫门紧闭着,门前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的小太监正在当值。他赶忙上前,满脸堆笑地请求其中一名小太监代为进宫禀报。 这名小太监应下之后,便转身快步走进宫内。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小跑着回来了。小太监一脸无奈地摇着头告诉张好古:“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圣上不肯接见您呐。” 张好古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咬咬牙,再次恳请道:“麻烦您再辛苦一趟,帮我通禀一声。就跟圣上说是罪臣张好古,有要事相求,只求能面圣一面。”说着,他悄悄地将一个沉甸甸、白花花的十两银锞子塞进了小太监的手中。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过银子揣进怀里,然后又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宫中。 而此刻,坐在宫殿内龙椅上的崇祯帝正眉头紧锁,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突然,他瞥见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太监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崇祯帝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双眉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小太监见到皇上这般怒容,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像捣蒜一样不停地磕着地,嘴里还不住地喊着:“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同时,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了刚才张好古给他的那锭银子,高高地举过头顶。 崇祯帝瞥了一眼那银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且去把那张好古唤进来吧!这银子嘛……你就自己留着吧!” 小太监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喜出望外。他连忙叩头谢恩,然后连滚带爬地退出殿门。直到退到皇帝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敢直起身子来。紧接着,他像是被人追打似的,转过身去,撒开脚丫子就往宫外狂奔而去。 此刻的张好古犹如置身于滚烫的热锅之上,那一只只蚂蚁正焦急地四处乱窜着。只见他在宫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时而抬头仰望高耸入云的宫门,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时而又低下头,脚步匆匆地来回踱着步,仿佛这样能够稍稍缓解内心的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好古的心也越发地慌乱起来,就像那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暗自思忖着:此次前来面圣,究竟能不能顺顺利利地见到圣上呢?万一有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张好古心急如焚之际,那个去通报的小太监终于折返回来了。远远望去,便能瞧见小太监迈着急促的步伐朝这边赶来。待走近一些后,小太监一眼便望见了正在原地打转的张好古,赶忙开口说道:“张大人,皇上有请,请您随我一同进宫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宛如一道福音传入张好古的耳中。刹那间,他停下了不断转圈的脚步,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当确认自己真的听到了皇帝要接见他时,张好古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回了肚里。紧接着,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紧紧跟随着小太监的脚步,朝着宫中快步走去。一路上,张好古的心情依旧难以平静,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没过多久,张好古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宫中。此刻,皇帝正端坐在那透明的玻璃房里,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当他瞥见张好古在小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进来时,皇帝轻轻放下手中紧握的毛笔,然后动作优雅地转过那张雕刻精美的案几,稳步走到案几前方,稳稳地站立在那里。待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张好古时,皇帝微微张开嘴巴,语气平静地询问道:“不知张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就在这时,那位领路的小太监已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诺大的玻璃房中只剩下崇祯皇帝与张好古二人。 张好古闻得皇帝发问,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恳请皇上开恩,准许微臣率领兵马前往登莱地区平定叛乱。” 然而,皇帝却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反驳道:“这话可就不对了,致远啊!朕且问你,在此之前,你可有统率过军队?又是否经历过战火硝烟呢?你先是不惜耗费重金贿赂宦官,苦苦逼迫朕接见于你;如今,竟又如此急切地逼迫朕听从你的主张。难道你们这些臣子们当真以为朕如同那毫无脾气的泥人一般,可以任由你们揉捏摆布不成?” 张好古一听皇帝此言,心中瞬间被惶恐填满,整个人如遭雷击般颤抖起来。他急忙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声响。伴随着叩头声,他嘴里不停地高呼着:“微臣绝无此等胆量啊,陛下!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请陛下务必明察秋毫啊!” 然而,皇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寒冷刺骨。只见皇帝面色阴沉如水,双眼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好古,厉声呵斥道:“你不敢?哼,休要狡辩!你竟敢暗中使用银两收买宫中宦官,只为求得面圣之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不是胆大包天又是什么?今日你究竟有何要事,快快如实招来!若敢有半句虚言,定叫你人头落地!” 面对皇帝的怒斥与质问,张好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脑门,但他依然强忍着恐惧,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圣上明鉴啊,微臣对大明之心可昭日月,从未有过丝毫二心。此次前来,只因我的师兄孙元化不幸陷阵被俘。微臣心急如焚,恳请皇上能赐予微臣一支精锐兵马,让微臣亲率大军前往登莱,破敌于阵前,救回师兄性命。” 听到这里,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站起身来,指着张好古大声喝道:“张好古,你好大的胆子!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敢,实则每句话都在逼迫朕。朕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多的是能够冲锋陷阵、杀敌报国的良将贤臣,暂且还用不着你来逞强出头!朕深知你急于营救你那身陷囹圄的师兄孙元化,也知晓你看重兄弟情义。但你可曾想过国家大义?你身负研究院和邮政司之重任,岂能因一己私情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 “你且退下去吧!务必将你的本职工作做好,至于那登莱之地的战事,朕心中已然有了全盘的谋划和安排,其中涉及到的人员调配等事宜,朕自然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妥善处置。”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地说道。 犹自跪在地上的张好古听到这话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不敢违抗圣意,只能低声应道:“遵旨……”随后便被一旁的值班太监强行拖拽了起来。 只见张好古满脸无奈之色,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由两名身强力壮的太监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步履蹒跚、失魂落魄地缓缓走出了宫殿。 站在殿外等候多时的黄祥和吴大宝看到这一幕,皆是心头一惊。然而他们深知此时不是多言的时候,于是两人连忙迎上前去。黄祥默默地将缰绳递到吴大宝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张好古,一同朝着张府的方向慢慢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显得异常压抑和沉重。 走了许久,直到天黑之时,三人才回到家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另辟蹊路 张好古连一口饭菜都未曾动过,独自默默地坐在书房之中。回想起崇祯皇帝不让自己带兵出征的缘由,确实十分充分且无可辩驳。即便之前前往皮岛那次经历,名义上虽说是领兵而去,但实际上仅仅是率领军队而已,并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带兵之将。其中最为关键的因素便是自身的年龄问题,这无疑是一道难以跨越的硬伤。毕竟在朝为官者,文官带兵上阵的例子屡见不鲜。 此刻,书房内一片漆黑,就连油灯都没有点亮。张好古宛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其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见到张好古这般模样,周围的人们纷纷心生疑惑与担忧,于是便有人跑到黄祥那里去探听情况。然而,具体情形黄祥其实也是一无所知。因为张好古根本就没有对他提及此事,黄祥所知晓的不过是张好古曾进宫面圣,而且接连禀报了两次之后,皇上才终于肯召见他。待到张好古出宫归来时,便已然变成了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由此推断,想必是皇上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否则以张好古往日的性情,断不至于会如此消沉。 就在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准备享用晚餐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安静氛围。没有人胆敢前去敲响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去呼唤那个沉浸于黑暗之中的男人——张好古。 张老太默默地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和疼爱。她深知儿子身为官员,肩上承担着沉重的责任和压力。如今儿子躲在书房里不肯出来用餐,想必是遭遇了棘手的难题。尽管心疼不已,但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旁人无法替代解决。 张老太好几次站起身来,脚步缓缓地朝着书房走去。每一次当她快要接近书房门口时,都会犹豫片刻,张开嘴巴想要呼喊儿子的名字,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害怕自己的贸然打扰会影响到儿子思考问题的思路,于是只能无奈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老太坐在床边,心情愈发烦躁起来。她赌气般地决定不吃这顿晚饭了,无论家人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而刚刚吃完饭回到房间的张老财,则不幸成为了张老太发泄怒火的对象。 “都是因为你这个当爹的!儿子现在遇到这么大的难题,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吃饭?你为什么不去帮帮他啊?”张老太怒气冲冲地对着张老财训斥道。 张老财翻了个白眼,心中觉得有些冤枉,但面对妻子的指责,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毕竟,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儿子应对眼前的困境,所以只能默默忍受着妻子的责骂。 张好古端坐在书房内,眉头紧蹙,目光凝视着前方,仿佛要透过那堵墙壁看到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他心中不停地思忖着:究竟该如何帮助师兄呢?若是能够让师兄平安无事,即便最终失去了官职,对于自己和整个大明朝而言,都是利大于弊的。毕竟,以师兄的才华和能力,若不再为官从政,而是全心全意投身于学术研究之中,其所能做出的贡献恐怕将会超越他们的恩师。 想到此处,张好古不禁开始盘点起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资源。从登莱来到此地的辽地人士,粗略估计约有两万之众。然而,这些人中青壮年劳动力严重匮乏,但仔细搜罗一番,还是能够勉强拼凑出数千人马来。尤其是邮政司,那里更是有着多达两千人的队伍。而且,邮政司采用的是半军事化的管理制度,这一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 在那繁忙的邮政司里,担任领班一职的大多是那些曾经征战沙场、如今已然退役的老兵们。尽管其中一些人身体略有残疾,但他们在训练新兵方面却毫无问题。而且,令人欣喜的是,邮政司还成功地开辟了通往山东的邮路线路。如此一来,前往山东开展相关业务便成为可能。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好古决定亲自率领队伍前往山东,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地出行,又可以趁机观察当地情况并相机行事。虽说此次同行的人数不算太多,但也绝不在少数。毕竟,如果人数过多,不仅会增加开支和负担,也不利于行动的灵活与隐蔽。主意已定,张好古并未召唤他人帮忙,而是独自一人默默地将油灯点亮,并找来了纸笔等文房四宝。只见他微微俯身,全神贯注地开始书写起来。 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书房动静的夏红莲,当她看到屋内亮起灯光时,心中知晓张好古正在忙碌。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早就煮好且一直用小火温着的莲子羹盛入一只精致的瓷碗中,然后轻手轻脚地端着这碗饱含心意的美食走进了书房。 尽管夏红莲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变得轻柔无比,但沉浸在创作世界里的张好古,却如同拥有超凡感知能力的仙人一般,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细微的动静。 此时的张好古,正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中的毛笔,犹如一名正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士,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源源不断地从脑海深处涌现而出,并通过笔尖迅速流淌到洁白的纸张之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精心构思的结晶,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想象。 面对突然闯入的夏红莲,张好古并没有因此而分心或者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坚定不移地继续书写着心中的故事,似乎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那颗专注的心。 夏红莲见状,并未出声打扰,而是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目光温柔如水地凝视着张好古忙碌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好古接连写下了好几页纸后,终于长舒一口气,暂时停下了手中的笔。他缓缓转过身来,视线恰好与夏红莲交汇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家中会议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房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温暖所笼罩。夏红莲微笑着向张好古递上一碗尚有余温的莲子羹,那晶莹剔透的汤汁和圆润饱满的莲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有的只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张好古默默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夏红莲递过来的碗。他先是低头深深嗅了一下莲子羹散发出的甜美味道,然后毫不犹豫地端起碗一饮而尽。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埋头创作早已让他感到饥肠辘辘,又或许是这碗饱含深情厚意的莲子羹实在太过美味可口,总之,张好古眨眼间便将整碗莲子羹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那碗清香四溢、甜润可口的莲子羹之后,张好古顿觉浑身舒畅不少,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瓷碗,转头对着一旁侍立的夏红莲吩咐道:“红莲啊,去将众人都唤来吧。” 不多时,只见宋应星和宋应升兄弟俩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们二人神色凝重,似乎已经预感到此次召唤必有要事相商。紧接着,黄祥、吴大宝、成均以及袁飞等人也陆续赶到。就连平日里行踪不定的冯梦龙,今日竟也出现在了这里。 然而,众人环视一圈后却发现,方以智并不在场。原来,自那日被张好古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后,方以智如今但凡能够归家,便会尽量抽时间回去陪伴家人。 张好古抬眼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说道:“密之今日不在,此刻天色已晚,也就不再派人去叨扰他了,待明日再行告知于他便是。如此深夜还将诸位请来,实乃有一事需与各位共商。其一,想听听大伙对此事的看法;其二嘛,则希望大家能够群策群力,帮我完善一下我个人的构想。待会儿,这相关的文案会在诸位之间传阅,大家可仔细瞧瞧。今日我进宫面圣,实则是为了一桩大事——我欲亲率兵马前往登莱, 然而,皇上坚决不允许此事。但这件事情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有着非去不可的缘由。既然无法率领军队前行,不过好在我手中还掌握着邮政司这一资源。虽说邮政司是新近设立的官署,但其采用的却是半军事化的管理模式,内部亦有众多经验丰富的老兵,平日里也会开展一定程度的训练活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毅然决定自明日开始,对于那些目前处于闲暇状态的人员进一步强化训练。至于具体负责此项工作之人选,我认为由黄祥担当最为合适,不知是否可行呢?” 听闻此言,黄祥霍然起身,高声应道:“可以!”回复完毕之后,他方才缓缓落座。 “关于此次训练,我心中已写好一份大致的纲要。由于情况紧迫,只能特事特办、灵活应对。其重点主要集中于练习队列动作、锤炼坚韧毅力以及培养绝对服从意识等方面,而训练方式则是以跑步与长时间站立为主导。此外,我将调遣二十名资深老兵一同前往协助黄祥担任教官之职,确保训练能够顺利推进并取得良好成效。” 只见张好古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眼前众人,然后沉稳开口道:“成均啊,你去精心挑选出百人左右,一定要是那箭法精湛、百发百中的好手,随后便带领他们随你一同操练。” 成均闻听此言,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随后他又缓缓坐下,心中已然开始构思如何筛选合适之人。 紧接着,张好古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袁飞,继续吩咐道:“袁飞,你同样也要挑选百人左右,但条件有所不同。需得是擅长骑马之辈,不仅头脑机灵,反应迅捷,而且身手还得矫健灵敏。若是再会识文断字,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到时候这些人将会负责前去刺探情报。” 袁飞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站起身来,大声回应道:“是!”回答完毕之后,他也依言重新坐回原位,开始琢磨起符合要求的人选。 此时,张好古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吴大宝身上。吴大宝见此情形,心领神会,晓得接下来该轮到给自己分配任务了,于是连忙站直身子,满脸期待地等待着张好古发话。 张好古见状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随即对着吴大宝缓声道:“大宝啊,你就带上几个人吧,跟在我的身旁专门负责传递各种消息。” 吴大宝刚刚坐下之后,张好古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冯梦龙。就在此时,只见冯梦龙似乎想要如同吴大宝那般站起身来,但他才刚刚微微欠起身躯,张好古便已经洞悉到了他的意图。 张好古眼疾手快,连忙伸出双手向下按压,并面带微笑地示意道:“冯兄,请安心坐着即可,无需起身。这里并非军营之中,只是家中商议事务罢了。那些武人们的习惯,咱们实在不必亦步亦趋地跟随效仿啊!况且既然冯兄今日大驾光临,自然也是身负要事而来。还望冯兄能够帮忙将所需的装备以及各类物资详细地统计一番。若是研究院内现有的,不妨直接调拨一部分过来;而对于那些研究院所欠缺之物,则还要劳烦冯兄亲自出马去采购齐全啦。” 话说那冯梦龙自从前往邮政司任职以来,起初确实经历了一段颇为繁忙的时期。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适应并熟悉了各项业务流程,工作也开始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自然而然地也就拥有了更多的闲暇时光。正因为如此,张好古此次才放心地将这件重要之事交付给了冯梦龙处理。 冯梦龙意识到张好古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心下也觉得十分感激,暗下决心要把张好古交代的事好好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准备战争 接下来,只见张好古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宋家两兄弟,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元孔啊,此后你便跟随在我的身旁吧。那些繁琐的案牍之事,就有劳你来费心操持了。而长庚嘛,这研究院的重任可就要托付给你啦!” 张好古言罢,缓缓将视线从宋家两兄弟身上移开,转而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方才我所言种种,皆是在仓促之间所想出的粗略之策。还望诸位能够不吝赐教,多多予以补充完善。若是其中有不当之处,也恳请诸位直言相告,助我改正。在座的诸君皆是与我情同手足的兄弟,关于诸位的官职晋升一事,我自会想方设法为之争取。咱们既然是兄弟,那就无需遮遮掩掩,有何事不妨当面锣、对面鼓地讲个清楚明白。” 语毕,张好古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而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众人见状,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探讨着。每当商议定下一条条文,便有人提笔记录下来。如此这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条条详实的条文逐渐成形。待所有条文皆已定稿,张好古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声宣布道:“今夜暂且到此为止,若日后还有其他事宜,届时咱们再行相聚共商。” 随着张好古的话音落地,众人纷纷起身离座,有序地走出书房。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着今日所议之事;或独自一人,步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房间。不多时,原本热闹非凡的书房便恢复了宁静。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好古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匆匆洗漱完毕,心中惦记着昨天晚上大致敲定的计划。尤其是与邮政司相关的事宜,还需要和黄道周提前通气协商一番。 用过早饭之后,张好古精心挑选了一些珍贵的礼物,然后带领随从前往黄道周的府邸。这可是张好古头一回到访黄道周的家宅,一路上他心情略显忐忑。 当黄道周得知来访者竟是张好古时,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移步至大门口相迎。见到张好古后,黄道周满脸笑容地将其请入府内。对于张好古所携带的厚礼,黄道周并未过多推辞,毕竟众人皆知张好古为人豪爽大方、家境殷实。 进入府中,黄道周一改往日严肃之态,热情地引领张好古径直走向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后,稍作寒暄,张好古便直奔主题,向黄道周详细阐述起此次前来拜访的目的。原来,张好古有意亲自率领一队人马赶赴登莱地区。其主要想法乃是借助两地之间的物资差异赚取利润,并大力开拓两地的客货运输业务。当然,关于军事方面的事务,则需相机而动,尽可能规避战争冲突。不过,无论如何,此趟行程势在必行。倘若能够成功营救被困的师兄自然是再好不过,但若是未能如愿,那么自己离开期间,邮政司的一应事务恐怕就得全权仰仗黄道周费心打理了。 黄道周听完张好古所言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致远啊,前往登莱未必一定要选择陆路行进。我们可以沿着运河一路行至天津卫,而后再经由海路抵达登莱地区。如此一来,不仅速度能够大大提升,而且倘若寻得一处合适的港口作为据点,便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张好古一直以来只想到要通过陆路前行,竟将水路完全抛诸脑后。此刻听到黄道周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觉得原本看似棘手的问题一下子变得不再那般繁杂艰难了。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欣喜之色。只见他满怀感激与敬意地朝着黄道周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诚挚地说道:“多谢石斋先生的点拨!若非您及时提醒,我恐怕还会一直在陆路上苦苦思索而不得其法呢。” 黄道周见状,微笑着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你我志同道合,皆是一心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些许礼节不必在意。再者说,如今你事务繁多,身边得力可用之人着实略显不足。为此,我已修书数封寄往我的几位门生处,询问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得空,若有,便可前来追随于你,一则可为自己谋个前程,二则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处理一些事务。” 只见张好古双手微微一握,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正欲再次向黄道周行个大礼。然而,眼尖的黄道周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举动,连忙伸出手来阻拦,并故意将声音拖得长长的:“哎——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咱们之间无需这般多礼。你呀,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呢?倘若你再如此拘礼,我可真要生气啦!” 听到黄道周这番话语,张好古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释然地淡淡一笑,不再开口多说什么。那笑容之中,既有对黄道周豪爽性格的欣赏,也有自己被前辈如此看重的欣喜之情。 紧接着,黄道周主动与张好古聊起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邮政司内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二人就这些问题展开了一场深入而热烈的讨论,彼此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着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随着交流的不断深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也愈发深刻起来。无论是黄道周对于邮政业务的独到见解,还是张好古在管理方面展现出的卓越才能,都让对方不禁为之赞叹不已。这种相互钦佩、相互尊重的氛围,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密,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张好古的年龄比黄道周小了不少,但黄道周却始终坚持以平辈之礼相待,丝毫不因年龄差异而有所轻视。正是这份真诚和平等的态度,最终让这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忘年之交。 第一百四十章 邮政司涨薪 话说那春节刚过,喜庆热闹的氛围尚未完全消散之际,时间已然来到了正月十六。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张好古身着一袭崭新的官服,气宇轩昂地踏入了邮政司的大门。 今天可是过年之后他首次上衙的日子,众官员们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待张好古稳稳落座,先是按照惯例点过了卯,随后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大家简要阐述起今年工作的大致方向。 只见他神情严肃而专注,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声道:“诸位同仁,新的一年已经拉开帷幕,咱们邮政司肩负着重要使命。今年,我们不仅要继续提升服务质量,确保邮件传递的准确与及时;还要积极拓展业务范围,让更多百姓受益于我们的邮政服务。” 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话锋一转,提高声音说道:“此外,我决定要大力招人!如今邮政事业蓬勃发展,仅凭现有的人力难以满足需求。我们必须广纳贤才,充实队伍,如此才能推动邮政司驶入发展的快车道。”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张好古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件大事,便是要报请皇上批准成立邮政司专属的护车队。这支护车队将负责保障邮件运输途中的安全,责任重大。至于护车队成员平日的训练安排、薪金待遇等方面,可参照车夫标准执行。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情况,一律额外增加五成薪金,并按实际出勤天数计算。若不幸遭遇战斗,则薪资直接翻倍!” 听完张好古这番详细的说明,在场众人皆是精神一振,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们深知,这些举措必将为邮政司带来全新的气象和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 自今日起,邮政司面向社会广纳贤才,此次大规模招聘车夫,且将年龄限制适度放宽,不再拘泥于以往的严格标准,只要应聘者身体健康状况良好、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即可。而新招募进来的人员,其薪资待遇将参照现有车夫的薪金水平按月发放。不仅如此,邮政司内所有在编人员,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车夫,每个人每月都能额外获得一两银子的加薪! 此消息一经宣布,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毕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福利啊!然而,由于邮政司人数众多,这笔新增的开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黄道周对于张好古的这一举措却深感欣慰和赞赏。他认为,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让整个邮政司从上至下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从而极大地激发员工们对待工作的热情与积极性。 最后,只见张好古神情肃穆,一脸郑重其事地高声说道:“诸位同仁们!此时此刻,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马上召集邮政司内部所有的青壮年力量,迅速开启集中训练模式。因为,我们即将面临一项全新的业务拓展任务,这需要每一个人都全力以赴,以最佳状态迎接挑战,从而为这次重要的业务拓展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话音刚落,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关于本次招聘事宜的负责人选问题。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将此项重任交予惠来时全权负责。大家不妨回想一下,在过去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惠来同志始终保持着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无论是面对多么繁杂琐碎的工作任务,还是遇到各种棘手困难的情况,他从来没有丝毫退缩和抱怨,总是以极其积极主动的姿态迎难而上,出色地完成各项工作。鉴于他如此卓越的工作表现以及对工作高度负责任的精神,我在此郑重提议,给予惠来时连升两级的奖励。并且,除了我办公室的日常事务外,还特意委任他兼任护卫队的书记官一职。稍后,我会亲自撰写报告并向上级部门详细禀报这件事。我坚信,关于惠来同志的这项新任命应该能够很快得到上级领导的批准与正式下达。到那时,希望惠来同志能再接再厉,不辜负组织对他的信任和期望,为我们邮政司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紧接着,众多官员纷纷移步至空旷的场地上,静静地伫立着,满心期待地等候那些即将前来参加集训的人员。时间悄然流逝,陆陆续续地,参加集训的人们开始抵达这片空旷之地。 当这些人踏入空地,目光触及到一众在此严阵以待的官员时,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好奇心和种种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能够引得如此多的官员齐齐出动?这个疑问如同迷雾一般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间。 随着最后一名参训人员的到来,现场逐渐安静下来。此时,张好古将视线投向身旁的黄道周,并微微颔首示意,似乎在传达着某种信息。黄道周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稳步走向集训队伍的前方。 眼前的这支队伍看起来稍显松散,尽管在过去的一年里曾经接受过一些关于简单站姿的训练,但毕竟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队,所以对于纪律方面的要求自然也就没有那么严苛。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晓这一点,不过相信在日后经历过一系列严格的训练之后,他们将会深刻领悟其中的道理。因为正是通过这样高强度、高标准的训练,这群原本只是普通驿夫和马夫的人,最终得以脱胎换骨,成为大明朝一支令人瞩目的精锐之师。 黄道周稳稳地站定身形后,双手自然而然地背负于身后,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视过面前即将接受训练的众人,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张大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决定,从即日起,往后每个月都会给诸位增加一两饷银!”话刚落音,黄道周稍稍停顿了片刻,仿佛是故意留出时间让这个消息在人群之中发酵扩散。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成立邮政司护卫队 当受训人员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要知道,这一两银子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它可以让他们去购买许多生活必需品,或者给家里添置一些物件,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条件。甚至有些人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用这笔钱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未能达成的愿望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带头喊了一声:“多谢张大人,多谢黄大人!”这一嗓子犹如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其他人纷纷响应起来。一开始,大家的呼喊声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整齐有序起来。而且,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扯着嗓子大喊,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站在一旁的黄道周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喧嚣热闹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之情。他那双睿智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将所有的细节都尽收眼底。此时,他觉得气氛已经烘托得恰到好处,火候也已差不多了。 只见黄道周从容地伸出双手,那双手修长而有力,宛如指挥家手中的魔杖一般。他缓缓地将双手向下压去,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此同时,他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用眼神向大家传递出希望安静下来的信息。 待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后,黄道周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知晓此次召集各位前来的目的。此前,我与张大人曾多次商讨过关于咱们邮政司未来发展的事宜。众所周知,若要让邮政业务顺利开展并延伸至长途路线,安全保障乃是重中之重。然而,如果仅仅依靠雇佣他人来护送邮件,不仅成本高昂,而且会大幅削减我们的利润,甚至可能导致入不敷出、亏损连连的局面。因此,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大人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成立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护卫队!” 说到此处,黄道周略微停顿了一下,给众人留出一些思考的时间。接着,他继续高声说道:“在此,我郑重宣布,凡是愿意加入这支护卫队的,请留在原地不要动;若是有人不愿意参与其中,可以自行退出队列,但需注意,一旦选择离开,便意味着失去成为护卫队员的机会,只能回去继续担任车夫一职。当然,无论最终作何选择,我都尊重大家的意愿。不过有一点必须明确,但凡参加护卫队者,务必严格遵守护卫队的各项纪律以及相关规定。好了,现在开始吧,请那些想要退出的朋友走出队列,我会在这里等待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黄道周面带微笑地说完之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张好古的身旁,然后轻声问道:“怎么样啊,致远老弟,你觉得我刚刚这样讲是否可行呢?”他那温和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好古,似乎很期待对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好古听到黄道周的询问,脸上立刻露出钦佩之色,毫不犹豫地对着黄道周竖起了大拇指,并赞叹道:“哎呀呀,到底还是黄大人您高明啊!先是巧妙地将问题抛出,引发大家的思考和讨论,紧接着又条理清晰地把其中蕴含的种种好处一一阐述清楚。如此一来,不仅能够让大伙儿深刻领悟到听从领导指示的重要性,还会让人明白只要乖乖听话照做就绝对不会出错这个道理。日后再有什么命令下达,这执行起来的效率肯定会大大提高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人群之中陆陆续续有三十来个人默默地走出了队伍的行列。这时,黄道周见状再次迈步走向队伍的最前方,他先是优雅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正在交头接耳、心不在焉的人们赶紧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身上来。 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并将目光聚焦于他时,黄道周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已经退出队伍的各位,请你们尽管安心回去吧。请放心好了,绝不会有人因此而对你们指指点点或者说三道四的。你们依旧可以像往常一样,安安稳稳地当你们的车夫。”说到此处,黄道周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突然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仿佛要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般。 接下来,就让我郑重地向大家宣告护卫队的待遇情况!平日里的常规训练呢,将参照车夫们每月所领取的薪资标准来执行。然而,只要接到了外出执行任务的指令,那么薪金就会额外增加五成哦!如果不幸遭遇激烈的战斗场面,那薪金更是直接翻倍啦!要是有人在执行任务时受伤导致伤残,别担心,你们每月依然可以领到和原来一样多的薪水。而且啊,咱们邮政司可是非常负责的,会一直供养着各位直到年老退休,并根据不同的伤残等级给予一次性的补助金哟,这补助金从五两银子到三十两银子不等。当然啦,关于具体的伤残等级划分以及相应的评定规则,后续都会有详细的布告张贴出来供大家了解。而对于那些英勇牺牲的队员们,其抚恤待遇则参考军队的标准进行一次性发放。其中,普通士兵可获得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骑兵能够拿到一百两银子;而管理三十人的小队长级别,则能得到一百二十两银子;若是管理百人的中队长级别,可以收获一百五十两银子;最后,如果是管理千人规模队伍的大队长级别,就能一次性领取高达二百两银子的抚恤金啦!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截至目前为止,咱们护卫队里大队长这个职级就是最高层级喽。此外,护卫队采用了一套独特且完善的功劳制度,并将其划分为三个等级。每一个等级都对应着不同程度的奖励和待遇。具体而言: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敬礼 三等功每月加银一两。而那些荣获二等护卫功劳的人员,则能享受到更为优厚的待遇。除了同样可以获得证书与奖章外,他们每月的薪水中还会增加二两银子。这样的奖励无疑让他们的劳动成果得到了充分体现,同时也使得其他队员们心生向往,激发起大家奋勇争先、积极进取的斗志。 至于能够斩获一等护卫功劳的精英们,所获奖励更是令人瞩目。除了至高无上的荣誉证书和璀璨夺目的奖章之外,每月的薪水将直接提升三两银子之多!这种丰厚的回报足以证明他们卓越非凡的贡献和无可替代的价值。得一提的是,凡是在护卫队中有过功劳记录的成员,一旦面临退役时,都会被优先安排合适的工作岗位。这一举措既解决了他们离开军队后的生计问题,又体现出组织对功臣们的关怀与照顾。 然而,如果不幸出现了因公阵亡的情况,那么在原有的抚恤金基础之上,根据其所立下的功劳等级,还会进一步追加相应的抚恤金数额。其中,三等功获得者的家属可额外获得十五两银子;二等功则为二十两;若是一等功,则高达三十两!如此一来,可以确保烈士家属能够得到妥善的抚恤和安置,让英雄们走得安心无憾。 而且,若亡故的队员尚有子女在世,邮政司将会承担起抚养责任,一直资助这些孩子直至年满十八岁成年为止。最后,无论是哪一级别的英烈,都会为其树立一座庄严的纪念碑,以铭记他们的英勇事迹和不朽功勋。任何人胆敢克扣抚恤金或者对亡者不敬,都必将受到严厉惩处!” “下面有请张致远大人讲话!”随着这声高呼响起,黄道周面带微笑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恭敬地站定。此时,张好古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黄道周的侧前方,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面对着护卫队的众人时,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而利落的举手礼。 然而,面对这个陌生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露疑惑之色,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试图猜测这个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始终不得其解。而此刻的张好古并未急于对这个动作做出任何解释,他只是面色从容地缓缓将手放下。 紧接着,张好古深吸一口气,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大声说道:“在此,我正式宣布护卫队的相关职位任命。首先,大队长一职由黄祥担任;副大队长分别是吴大宝、成均以及袁飞。至于各个中队的队长,则由经验丰富的登莱老兵们兼任;而小队队长则由昔日邮政司的领班们出任。需要强调的是,关于这些军官职位并非是固定不变的,如果有能力出众之人,自然能够晋升;反之,若是表现不佳者,也将会被替换下来。所以,我衷心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那个真正的‘能者’!最后,我本人将兼任护卫队的总指挥之职。” 就在方才,我对着诸位庄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一军礼所蕴含的深意,乃是向各位表达最为崇高的敬意与问候。此举手礼的动作要领如下:右手轻轻触碰帽檐,掌心朝下自然伸展。通常情况下,当士兵遇见军官时应首先敬举手礼;而若是军官遇到士兵向其敬礼,那么则务必予以回礼。之所以如此规定,实乃因有时需身着厚重坚固的甲胄上阵杀敌,若行传统的跪拜礼或者擂胸礼等礼节,不仅行动不便,且难以迅速完成。故而从今往后,咱们这支护卫队将推行全新的军礼——举手礼。需要明确的是,咱们虽为大明王朝的编外军队,但大明向来以礼仪之邦着称于世,即便处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之际,我们也断不能忘却自身应有的礼仪规范。除了举手礼之外,日后还将会有注目礼、举刀礼以及举枪礼等多种行礼方式。关于这些行礼方式的具体细则,不久之后便会正式出台公布于众。此刻,就让我们先来熟悉一下这崭新的军礼吧! 说罢,只见众人整齐划一地抬起右臂,右手轻触帽檐,眼神坚定而专注,一同敬出那庄严肃穆的举手礼。一时间,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壮观,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敬礼” 就在此时,只听得张好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全体都有!”他那充满力量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云霄,直抵每个人的心底。紧接着,张好古动作利落地对着护卫队的众人敬了一个标准而又有力的举手礼。只见他昂首挺胸,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右手高高举起,与额头平齐,五指并拢,掌心向下。 护卫队的众人见状,纷纷效仿起张好古来。他们努力抬起右手,试图做出和张好古一样标准的举手礼姿势。尽管其中有些人因为初次尝试显得有些生疏和笨拙,甚至出现了一些错误,但这么多人一起施举手礼所营造出的氛围依旧令人感到震撼无比。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严肃认真的神情,他们用尽全力将右手举高,展现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举手礼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更是一种团结一心、勇往直前的象征。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内心深处涌起,仿佛自己瞬间变得力大无穷。 就连一直站在张好古身后的黄道周,也被眼前的场景深深感染。他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大家一同举起了右手,并认真地施行了这个举手礼。当他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注入到身体之中,原本略显疲惫的身躯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腰杆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许多,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豪迈气概。 不仅如此,就连在一旁观看的邮政司官员们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纷纷有样学样地比划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人人都沉浸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当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惠来时就是会来事 随后,张好古开始喊着响亮的口号,引领着大家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举手礼。伴随着不断的重复和磨合,众人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从最初的松垮凌乱变得越来越整齐划一。原本看起来还有些松散无序的队伍,此时此刻竟然也散发出了几分豪气干云的气息。 张好古仔细地观察着大家举手礼的练习情况,当他觉得众人都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想也没想便顺口喊出一声:“稍息!”然而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对面那些人的脸上纷纷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刹那间,张好古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人根本不晓得什么是稍息和立正啊!不过既然如此,那不如趁此机会给他们好好讲解一番。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稍息,这个词呢,顾名思义,其实就是让大家可以稍稍放松、稍微休息一下。咱们现在虽然只是护卫队,但也要以军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而我所说的军人,可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军人哦,而是全新式的军人!这种新式军人必须具备高度的纪律性,强大的战斗力,并且能够始终如一地为国家的繁荣昌盛而不懈奋斗!” 说到这里,张好古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接着继续道:“就拿咱们护卫队来说吧,首先从着装方面就得做到统一规范。日后我肯定会要求大家时刻保持着装的整洁与整齐。然后再说说刚刚练习过的敬礼动作,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对此应该已经比较熟悉了。那么下面,我再来详细讲讲稍息以及立正这两个动作。” “我先讲一讲立正,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 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 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 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这可是立正的关键要领啊!书记官到底跑到哪里去啦?有没有把这些都给记下来呢?就在大家四处张望寻找书记官的时候,只见旁边的惠来急匆匆地快步走到了张好古的面前。只听“啪”的一声,惠来干净利落地向张好古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张好古都有些猝不及防,他慌忙地举起自己的手,匆忙间回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举手礼。 敬完礼后的惠来并没有像常人那样迅速将手收回去,反而是一脸严肃认真地开口说道:“报告总指挥,书记官惠来已经将您刚才所说的所有话语都详细记录下来了,包括您所讲解的关于举手礼的具体动作规范,也是一字不落全部记录完毕。”说完这番话后,惠来这才缓缓地将自己举着的右手放了下来。 张好古此时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尽职尽责的惠来,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欣赏之意。紧接着,他用一种充满肯定和赞扬的语气对惠来说道:“嗯,你做得非常出色,每一项工作都完成得既准确又到位。鉴于此,我决定对你进行一次口头嘉奖。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这样优秀的表现!” 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见惠来再次挺直了身子,“啪”的一下又敬了一个更加标准、更加有力的军礼,同时大声喊道:“谢谢总指挥的嘉奖!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会加倍努力做好今后的每一项工作!”整个场面因为惠来这一连串干脆利落的动作而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的名字取得可真妙啊,叫惠来时,果然是人如其名,真是个‘会来事’的主儿。”想着想着,张好古也连忙回敬了一礼,并开口说道:“有请护卫队书记官惠来时归队。”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惠来时并没有如众人所料那般回到旁边的文官队伍之中,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在护卫队第一排的左面稳稳当当地站定了身形。 “哟呵!”张好古不禁在心里暗暗惊叹道,“还别说,这家伙不仅深谙人情世故、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就连对于这些新兵蛋子们的训练,似乎也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领悟能力呢,简直就是无师自通啊!” 待到惠来时站定之后,张好古面带满意之色朝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与赞赏。而那惠来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瞬间就读懂了张好古眼神中的含义,旋即嘴角上扬,冲着张好古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张好古回过目光又看向前面的护卫队,继续说道“下面是稍息的姿势 ,左脚顺着脚尖的方向缓缓伸出,长度大约占整个脚掌的三分之二左右。双腿自然伸直,上身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整个人看上去挺拔而又精神。与此同时,其身体的重心绝大部分都稳稳地落在了右脚上。当然,如果长时间保持稍息姿势感到疲惫的话,也是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适时自行更换支撑脚的。” 张好古话音刚落,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一旁的惠来时。只见此时的惠来时正全神贯注、埋头苦写着什么,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拿着本子,右手则飞快地舞动着一支笔,那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张好古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惊:“这家伙难不成会魔法?这纸和笔怎么说变就变出来了呢?”然而,待他定睛细看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惠来时身旁竟然还有一个跟班!这个跟班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方砚台,而他的身上还斜挎着一个用布料制成的挎包。看到这里,张好古不禁暗自感叹道:“这家伙可真是个会来事,连这些细节都能考虑得如此周全!”此刻,望着正奋笔疾书的惠来时,张好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接下来应该让研究院着手研究一下铅笔、钢笔以及鹅毛笔之类的文具了。至于圆珠笔嘛……目前的技术水平恐怕还是难以实现的,只能暂且先不作考虑啦。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护卫队第一次会议 张好古凝视着正在记录的惠来,见他停住了手中的笔并将目光投向自己,便知晓对方已经记好了刚刚所说的内容。于是,张好古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解道:“立正和稍息的方法呢,我刚才已经给诸位讲过了。接下来啊,咱们得好好说说这两个动作所需要遵循的标准以及具体要求。” 他顿了顿,神情严肃地说道:“先说立正吧。当执行立正动作时,首先必须保证着装整齐得体,不能有丝毫凌乱;同时,整个人要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展现出良好的精神风貌;而且姿势一定要端庄挺拔,不能弯腰驼背或者东倒西歪;面部表情也要自然大方,不要显得过于紧张或者僵硬。更重要的是,要做到双腿挺直有力,胸膛高高挺起,脖颈伸直且头部微微上扬,双眼自然睁大并且目光专注,视线始终保持水平向前,绝不可左顾右盼或心不在焉。” 紧接着,张好古又详细阐述了稍息的标准与要求:“至于稍息嘛,则讲究一个‘快、准、稳’。出脚和收脚都要迅速敏捷,动作干净利落,不能拖泥带水;出脚的方向必须正确无误,不能偏斜;而且脚步移动的距离也得精准恰当,既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此外,尽管身体重心有所偏移,但上半身的姿态仍需保持稳定不变,不能因为稍息而变得松垮懈怠。关于这些标准和要求,希望大家务必牢记于心!要是谁记不住的话,那可别怪我让惠来时这位书记官把相关内容以文字形式整理成告示,张贴在各位的营房门口哦!到时候天天看,总能记住了吧?” 请大家牢牢地记住,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护卫队中的一员啦!而作为一名护卫队员,我们必须努力成为新时代、新风貌的军人。现在,请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动作,实则意义非凡,它们将会伴随诸位的一生呢。 立正,乃是我们身为军人最基本的姿势。当我们昂首挺胸、双脚并拢、双手紧贴裤缝站立时,那严肃认真的姿态便展现无遗。这不仅仅代表着外在的整齐划一,更体现出了内在的纪律性与对使命的敬畏之心。 而稍息,则是立正的一种放松形式。它给予了我们短暂调整身体姿势或者静心等待上级指令下达的机会。然而,可别小瞧了这个动作哦,因为即使在稍息状态下,我们依然需要保持警觉,随时准备响应召唤。 接下来,等大家熟练掌握了立正和稍息之后,就要开始练习站军姿啦!军姿可不只是日常训练中的一个环节而已哦,它更是个人意志品质的直接反映。想象一下,在炎炎烈日之下或是寒风凛冽之中,我们纹丝不动地挺立着,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 这样长时间的军姿训练无疑是异常艰苦的,但恰恰也是这种磨练,使得我们能够逐渐培养出顽强的毅力以及勇往直前、坚持不懈的勇气。每当面临艰难险阻甚至生死考验之时,便是这份经过千锤百炼所铸就的坚韧精神支撑着我们保持冷静,并坚定不移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对于初入护卫队的各位来说,刚开始可能只能站一炷香的时间。而且在第一个月里,除了站军姿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干。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枯燥乏味且极具挑战性,但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下,那还是趁早收拾行李回家抱抱可爱的小娃娃吧!因为只有真正经得起这番磨砺之人,才有资格肩负起保卫国家、守护大明的重任啊! “诸位,此次训练的标准已经明确告知大家了。若有人能够在一个月内坚持到整整一个时辰,那么这将会成为日后评功时重要的参考依据;而只要能坚持到半个时辰,便算作合格。当然,如果连这个要求都无法达成,那也没关系,我们会再多给予一个月的时间让其努力尝试。但倘若再次失败,那就只能重回车马队了,毕竟护卫队可不是谁想干就能干得了的!现在,我问一句,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尽管有些人可能并未完全理解,但所有人还是齐声高呼:“听清楚了!” “非常不错!诸位,既然现在大家对于相关规则已经了然于心、清晰明了,那今天剩下的时间呢,各位可以自由安排啦!如果有人需要购买一些必备物品,那就尽管放心地前去采购;若是有心想要回家看望一下亲人朋友的,也是完全没问题,可以回去走这一遭哦。只不过,请大家一定要牢牢记住一点:从明天开始呀,我们就要正式启动为期整整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咯!所以呢,希望大家能够抓紧今天最后的这点空闲时间,把自己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好了,下面我宣布,全体人员即刻解散。然而……”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所有小队长级别以及更高级别的同仁们,请暂时先不要离开,因为我这边还有一些重要的事项需要单独和你们沟通交流并加以嘱咐。” 话音刚落,只见张好古率先大步流星地迈入了会议室,并在首座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这间会议室可是大有来头,当初建造新机械的时候,就特别提出要有一间专门的会议室,而且不仅研究院设有这样的场所,就连邮政司同样也配备了专用的会议室。紧接着,紧紧跟随在张好古身旁的四位得力干将——黄祥、吴大宝、成均以及袁飞,也迅速在张好古的左右两侧依次落座。不一会儿功夫,二十位身经百战的老兵,还有另外二十位从前担任过领班职务的人员,也都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各自找位置安安稳稳坐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冯梦龙参加会议 就在这时,惠来时也匆匆地走了进来。只见他目光快速扫视着四周,寻找着一个合适的座位以便能够安稳地坐下来。而此时,眼尖的张好古一眼便瞧见了正四处张望的惠来时,于是连忙高声呼喊起来,并伸出手指向自己身旁的一张空椅,面带微笑地说道:“惠书记员,请快到我的身边来吧!这样一会儿您做记录时也能听得更为清晰明了呢。” 听到张好古这番热情的招呼声后,惠来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张好古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然而,当他来到那张椅子前时,却并未如常人一般匆忙落座。相反,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张好古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出对张好古的敬重与感激之情,然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缓缓坐在了那把椅子之上。 其实,惠来时心中一直充满着感恩之意。想当初,他不过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九品芝麻小官罢了。若无机缘巧合之下结识并得到张好古的赏识与提携,恐怕终其一生也就只能如此碌碌无为、平淡无奇地度过了。毕竟像他这种毫无背景靠山之人,即便再怎么努力拼搏,充其量或许也就能勉强升上个一级半级而已。可如今不同了,自从紧紧跟随在张好古身后之后,短短时间内竟然连升两级!这般惊人的晋升速度着实让旁人望尘莫及啊!正因如此,惠来时深知眼前这一切皆是拜张好古所赐,所以自然对其心怀敬意、感恩戴德。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领班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惠来时成功地坐到了张好古的身旁,一个个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之色。瞧瞧人家惠来时多会做人呐!紧紧抱住张好古这条大腿不放,这不立马就迎来了飞黄腾达的机会嘛!现如今已然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啦!有了惠来时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正面例子摆在眼前,这群领班们也纷纷在心底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紧随张好古其后,说不定哪天幸运之神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呢! 张好古缓缓地转动脑袋,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这场景之中缺少了某个人一般。仔细一想,可不是吗?那位大名鼎鼎的冯梦龙竟然没有在座呢! 就在这时,张好古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不知哪位愿意前去将冯先生请来呀?”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如同闪电般迅速站起,此人正是吴大宝。 想当年,吴大宝的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他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就连家中年迈的老母亲也时常跟着一起挨饿受冻。走投无路之下,吴大宝只得铤而走险选择去劫道。然而,这劫道之路也是充满艰辛与无奈。若是遇上大队人马,他自知无力抗衡;而若是碰到人数较少的行人,却又多半是些可怜之人。面对这些境遇,吴大宝内心的良知终究还是占了上风。有时,他甚至会放下手中的凶器,摇身一变成为一名乞丐,向路人苦苦哀求讨要一些食物和钱财。能要到自然是极好的,但倘若未能如愿,他也不好意思轻易动粗。 不过,自从跟随了张好古之后,吴大宝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他自己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连带着他那老母亲也不再忍饥挨饿。因此,吴大宝对张好古感恩戴德,他的老母亲更是每日都会念叨着张好古的种种好处,并嘱咐儿子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保护好张好古。正因为如此,不管张好古吩咐他做什么事情,吴大宝总是毫不犹豫、积极主动地去完成。 且说这厢,张好古甫一张口,其余人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那吴大宝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冲了出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此时,众人正在静静等待着冯梦龙的到来。大家皆安安静静地端坐于椅上,就连张好古此刻也是沉默不语,正端坐在那里,双目微闭,似是在沉思默想些什么。毕竟眼下他们的团队才刚刚创立,尚处于起步阶段,充其量也就算是个临时拼凑起来的草台班子罢了。那么,后续究竟该如何运作发展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张好古的心头,让他苦苦思索而不得其解。 正当张好古陷入深思之际,只见吴大宝风风火火地带着冯梦龙赶了回来。见到冯梦龙现身,张好古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并抬手朝着自己左侧的那张空椅子微微一指,轻声言道:“冯大人,请您这边落座。” 冯梦龙见状,一边笑着缓缓入座,一边半开玩笑地说道:“哎呀呀,致远哪?像我这样年过半百之人,与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相比,无论是打斗还是训练,那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恐怕只会给诸位添麻烦、拖后腿哟!若是能再年轻上个十来岁,说不定我还真会跃跃欲试,跟着你们一同接受训练呢。不过嘛,要说动起笔杆子来,那我倒是当仁不让,可以第一个报名参加哦!”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调侃地说道:“瞧瞧冯大人如今这副身板儿,那可真是健壮得很呐!依我看啊,就算是去打老虎恐怕都不成问题哟!不过嘛,那些个打斗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吧。冯大人您呐,就安安稳稳地待在大后方就行啦。嘿嘿,说实在的,我这儿正缺一位经验丰富、成熟稳重的人来帮我筹备物资呢。不知冯大人意下如何呀?可否愿意挑起这副沉甸甸的担子呢?” 冯大人听后,胸膛一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哈哈,张公子过奖啦!虽说老夫年事已高,但这点担子我还是扛得起的!放心吧,我定会竭尽全力去筹办此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照搬三三制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赞道:“甚好!既然如此,这等重要任务便交托给冯大人了。接下来,咱们再好好聊聊咱们这支护卫队的相关事宜。”他稍作停顿,环顾四周众人一眼,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诸位需知晓,咱们当下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仅仅只是一支护卫队罢了。然而,咱们却不能因此而有丝毫懈怠之心,相反,咱们应当以军队为榜样,不仅要向其看齐,更要有超越他们的决心和勇气才行。毕竟,此次乃是咱们护卫队首次正式组建,故而诸多方面皆有待完善与规范。在此,我先将护卫队目前的大致组织结构跟大家讲一讲……” 当下,咱们团队的总人数已然超过了一千之数。而每个小队则由三十名成员构成。每十个人能够组合成为一个班级,这个班级乃是最基本的作战单元。基于如此架构,我打算这般来设定各级职位:班级之上的层级被称为排级,它负责统辖三个班级,其人员总数大约维持在三十人上下;排级再往上便是连级了,一个连队涵盖着三个排级编制,总体人数约摸在一百人左右;紧接着,连级之上设立的是营级,需要由三个连队共同组建而成,整个营队的规模大致在三百人左右;至于更高一层的团级,则需将三个营级整合成一体方可成型,一个完整的团级单位所拥有的兵力差不多能达到一千人之众。 为何要如此设定呢?诸位且看,所有事物皆是按照三个一组来划分的。咱们以一个班级为例,假设这个班级里共有十人,那么其中一人担任班长一职,剩余的九人便可再划分为三组。每组正好三人,而这三人又分别有着不同的分工与职责:一人负责主攻,一人承担掩护工作,还有一人则提供支援保障。他们彼此之间呈品字形排列站位。由于长期并肩作战、相互配合,久而久之便能培养出高度的默契。而且,这三人的身份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能够根据实际战况随时随地进行灵活转换。 再说一个排级单位,其人员数量通常在三十余人左右。除了正、副两位排长之外,还会专门配备一名联络兵。这名联络兵的作用至关重要,他不仅要熟练掌握简单的旗语,还要听得懂各种常用的军号声。因为很多时候,他都需要亲自前往连队接收上级下达的任务指令,或是及时将本排所处的具体状况汇报给连队。这样一来,整个军队体系从上到下才能保持紧密的沟通与协作,从而确保各项军事行动得以顺利开展。” 连队作为军队中的基本组织结构,通常由双主官负责指挥和管理工作。一般来说,会配备一名或两名连副协助主官开展各项事务。此外,还有文书一人负责文件处理、信息记录等行政工作;司务一人则主管连队的后勤保障事宜。整个连队人数约在百人左右,其中还包括一定数量的通信人员,他们肩负着保障部队内部及与外界通讯畅通的重要任务。 而营级单位可以看作是连级的扩大版本。其规模相对较大,具备更强大的战斗力和综合保障能力。在营级编制中,同样设有主官二人来统领全局,并配置一至两名副官辅助主官执行具体任务。同时,参谋人员也必不可少,他们通过收集情报、分析战况等方式为主官提供决策支持。除此之外,营级单位可能还会设立思想指导岗位,以确保官兵们保持高昂的士气和正确的价值观。 至于团级,则已经成为一个能够独立组织实施小规模战役的基本作战团体。团级单位拥有更为完善的指挥体系和职能部门。首先,主官仍为二人,但副官的数量可能增加到一至两名,以便更好地分担主官的工作压力。其次,参谋团队进一步壮大,一至两名参谋人员专注于战术规划和战略部署。再者,考虑到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性,团里还专门设置了一至两名思想指导人员,致力于加强官兵的思想政治教育。另外,后勤管理方面也得到了强化,单独安排了一名后勤管理人员负责统筹物资供应、装备维护等事项。这样一来,团级的军官团体大约由十人组成,由九名成员共同构成了团级管理层。在面对重大问题时,他们会相互研讨、集思广益,避免出现一人独断专行的情况,从而实现军事和政治思想的双重领导。这种集体决策机制有助于提高决策的科学性和合理性,增强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那么,对于以上关于各级编制的描述,大家是否觉得还有需要补充或者改进之处呢?欢迎踊跃发言,提出宝贵意见!” 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了好一阵子,场面显得颇为热闹。而在这群人中,曾经在军中服役过的黄祥、成均和袁飞无疑成为了焦点人物,因为他们对于军事方面的了解最为深入,也最具有发言权。 只见这三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他们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然正在认真思考这个所谓的“三三制”对于军队究竟意味着什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三个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们都认为这种三三制对于军队而言,乃是最佳的组织结构。 然而,其他未曾涉足军旅生涯的人们却难以看出其中的门道所在。在这三人之中,黄祥虽然年纪最轻,但他所跟随的上级将领却是位高权重的黄龙总兵大人。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长期跟随着如此高级别的武官,使得黄祥能够站在更高的视角看待问题,自然也就更容易洞察到这种制度对于整个军队管理层面所能带来的巨大优势。 相比之下,成均和袁飞则一直担任着较低层级的军官职务。因此,从实战经验出发,他们深知这种配置方式在激烈的战斗环境下将会产生怎样出色的效果——各部分之间可以相互支撑、彼此支援,从而最大程度地提升部队的战斗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护卫队一团任命书 当三人将自己的观点阐述完毕后,其余众人不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不过,由于大家对于这个新提出的概念尚不够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多的补充内容。于是乎,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张好古身上,似乎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新的启示或者建议。毕竟,在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全新且重要的议题,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些许疑惑与不确定。 张好古看着眼前众人脸上露出的疑惑之色,心中明白他们对目前的情况还存在诸多疑问。不过他深知这些好处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展现出来,因此并不急于一时让大家完全理解。此时,黄祥、成均和袁飞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但当被问及具体好在何处时,他们却一时语塞,难以清晰地表达出来。毕竟,有些事情只有通过实际行动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益处。 张好古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关于护卫队的构建事宜,暂且就这样定下来吧。我们如今尚处于初创阶段,难免会有考虑不周之处。如果之后发现哪个环节不太合适,咱们随时都可以进行调整修改。接下来,再跟诸位说一说这官长的称呼问题……”张好古环视一圈,见众人皆安静倾听,便接着阐述下去。 目前咱们护卫队呢,除了我以外,暂时定团级作为最高长官啦。在团队之下设有营级单位,再往下则是连级、排级以及班级。当然咯,对于士兵而言,他们之间可是有着明显区分的哦!不仅新兵与老兵有所不同,就算是同年入伍的兵,其战功也是各不相同哒。那大家来瞧瞧我这样安排是否合理哈:把第一年入伍的兵称为列兵;到了第二年就晋升为下士;第三年的时候呢,就变成中士啦;而第四年嘛,则是上士哟。不过呢,如果有人立下了功劳,那就得根据功劳的大小来决定是否能够越级提升啦。比如说呀,哪怕只是第一年刚入伍的列兵,但如果他立了一个一等功的话,那经过特别批准,也是完全有可能直接升至上士的哟!而且啊,在上士这个层级之上,还设置了士官这一职位呢。当我们队伍中的排长或者副排长出现空缺时,就可以从这些优秀的士官当中进行选拔啦!你们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或者想法呀?” 众人听到张好古的话语之后,心中不禁暗自思忖:他将事情安排得如此详尽,几乎面面俱到,哪里还有需要补充之处呢?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样已经非常好了!” 只见张好古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接着朗声道:“那好,既然各位都没有其他意见和补充,接下来我便宣布一下此次的主官任命,请诸位起立。” 听闻此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好古都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神情肃穆而庄重。 张好古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护卫队一团团长由黄祥担任,副团长有成均、袁飞以及吴大宝三人。总务处处长一职则由惠来时出任。至于参谋长这一职位,目前暂时空缺。另外,护卫队一团一营营长由成均兼任,二营营长由袁飞兼任,三营营长由吴大宝兼任。一团一营下辖三个连队,依次为一连、二连和三连;一团二营管辖着四连、五连和六连;一团三营则统辖着七连、八连和九连。总计共有九个连队。其中,各个连队的连长与副连长皆从经验丰富的二十位老兵当中选拔而出。此外,还有剩下的三位老兵将留在我的身旁任职,日后会根据具体情况另行安排工作任务。” 老领班们有的担任了各排排长之职,负责指挥和管理所属排的日常训练与作战任务;还有的则挑起了连司务长的担子,掌管着连队的后勤保障工作,确保大家吃得饱、穿得暖、用得上。 然而,由于各种原因,总会有些职位出现缺编的情况。不过别担心,对于这些空缺岗位的填补方式可是有着一套明确且合理的流程哦!首先呢,各班班长会根据实际情况,从本班优秀的士兵当中推荐合适的人选来填补缺编职位。而这些被推荐的士兵呢,则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和审查,只有真正具备相应能力和素质的人才能最终获得任命。 当然啦,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被班长推荐出来,那么士兵们也完全可以毛遂自荐嘛!只要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和信心能够胜任某个缺编职位,就大胆地向上级主官提出申请吧!上级主官在收到这些推荐和自荐之后,会进行认真的评估和筛选,并将相关信息统一整理上报到团部。 最后呀,所有关于缺编职位的任免决定都将由团部委员会做出批示。这样一来,既能保证选拔出最合适的人才填补空缺,又能充分体现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让每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官兵都有机会一展身手! 至于那些缺编的副职岗位嘛,那就更灵活多样啦!无论是各位战友之间相互推荐,还是个人主动站出来自我举荐,都是可行的办法哟!毕竟多一种选择,就多一份可能找到最适合的人的机会嘛! “经过深思熟虑和慎重研究决定,护卫队总指挥这一重要职位将由我亲自担任!而护卫队后勤方面的主官,则交由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冯梦龙先生兼任。”张好古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回荡在会议室内。 接着,张好古看向坐在一旁的惠来,继续说道:“关于这份任命书,将由惠来负责主笔撰写。待完成后,再由我亲自签署确认。届时,诸位便可以正式走马上任了。” 环视一圈在座的众人,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给大家留出一些思考和反应的时间,然后问道:“那么,各位对于此次任命安排是否还有其他疑问或者需要补充说明的地方呢?如果没有的话,咱们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机械厂的生产能力 散会后,人群逐渐散去,吴大宝紧紧地跟在张好古身后,他不时地左顾右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终于,他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少爷。”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走在前面的张好古听到。 张好古听到吴大宝的呼喊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吴大宝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大宝。” 只见吴大宝挠了挠头,一脸纠结地说道:“少爷,我能不能不干那劳什子团长、营长之类的呀?” 张好古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拍了拍吴大宝的肩膀说:“怎么啦?嫌官小了吗?别着急嘛,咱们这队伍以后肯定会不断壮大,到时候人员一多,给你个团长当当也是没问题的。” 然而,跟在后面的吴大宝却急忙摇着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忙大声辩解道:“少爷,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觉得官小。实在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啊!而且,我打心眼里也不想去当什么官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一直跟在少爷您的身边,为您牵马拽鞍,伺候您。” 张好古听了吴大宝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他深知吴大宝对自己的忠诚和情谊,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宝啊,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就是一心想要留在我身旁保护我,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眼下确实人手紧缺,等哪天找到合适的人选能够接替你的工作,你再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吴大宝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原来是这样啊!那少爷您可得抓紧时间找人替我呀!”说完,他憨厚地咧嘴一笑。 当这行人踏入家门之后,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们并没有太多需要额外购置的物品。平日里,张好古总是将一切都准备得极为周全,无论是生活所需还是军事装备,无一不是应有尽有。而此刻,由于护卫队即将成立,这些老兵们不得不再次回归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军营之中。 回想起在张好古身边度过的日子,他们心中满是感慨。在这里,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滋味。张好古对待他们可谓是真心诚意、关怀备至。不仅每日提供丰盛可口的饮食,还源源不断地供应崭新舒适的衣物。就连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用品,张好古也是精心挑选、妥善配置,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满足大家的需求。 尽管彼此之间存在着明确的主仆之分,但张好古从未因此而轻视过他们半分。相反,他总是亲切地称呼他们为“老哥哥”,这个简单的称谓饱含着无尽的尊重与亲近之情。正是这份真挚的情感,使得这段时光成为了他们人生中最为惬意舒适的一段经历。 如今,虽然张好古决定让他们重新投身军旅生涯,但他们毫无怨言。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命运早已与张好古紧密相连。对于他的任何安排,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服从,并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毕竟,在他们眼中,张好古既是值得信赖的主人,更是如同亲人般温暖的存在。 张好古看着面前的黄祥、成均、袁飞和吴大宝四人,面色严肃地说道:“诸位,接下来我们需要好好商议一番后续该如何行事。大家集思广益,有任何想法或者遇到的问题随时来找我。”说罢,他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在前往书房之前,张好古特意停下脚步,对一旁的夏红莲嘱咐道:“红莲啊,如果宋应星兄弟俩回来了,你就让他们直接到书房找我。”交代完毕后,张好古这才放心地走进了书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宋应升和宋应星二人到了,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方以智。 张好古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相迎。一看到方以智竟然也来了,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哎呀呀,原本我还打算明天亲自登门拜访密之呢,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密之你就主动过来啦!快快快,请进请进,咱们都坐下说话。” 方以智也是满脸笑容,回应道:“致远兄,您成立护卫队如此重要之事,小弟我怎能不知晓?既然知晓了,自然要赶来凑个热闹嘛!”众人相视一笑,纷纷落座,开始了一场热烈而又深入的讨论。 “那好,接下来我要跟你们说些重要的事情。长庚啊,之前我交代给你的那些秘制物品做得如何啦?”话说这事儿还得追溯到机械厂独立搬迁至新场地的时候呢,那时张好古就悄悄地嘱咐宋应星去秘密打造一批盔甲和武器等装备。 只见宋应星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大人,按照您的吩咐,目前已经完成了不少工作。其中锁子甲共有三十副,每一副都是由精钢细链编织而成,不仅坚固耐用,而且灵活轻便;重铁甲则多达二百副,这些铁甲厚重坚实,可以有效抵御敌方的攻击;还有棉甲更是多达两千多套,其内部填充了厚厚的棉花,能够提供良好的防护作用同时又不至于过于沉重影响行动。” 说到这里,宋应星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铁壮帽嘛,由于我们这次采取了全新的一体锻压成型技术,并借助蒸汽锅和模具来进行锻压加工,所以产量方面有点出乎意料。原本计划并没有打算制作这么多,但没想到一不小心就造出了足足一万顶!”听到这个数字,在场众人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张好古瞪大了眼睛此刻,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那些原本隐藏起来的宝贝们也是时候浮出水面,展现在众人面前了。尤其是要呈给当今圣上,让皇帝亲自目睹这机械厂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张好古心想,以皇上的英明睿智,看到这些成果后定然会龙颜大悦,对机械厂赞赏有加。说不定还会给予更多的支持与鼓励呢!一想到这里,张好古便忍不住笑逐颜开,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皇上满意的神情和赞许之词。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团政委的任命 随后宋应星继续汇报着其他武器的情况:“鲁密铳五百支、鸟铳一千支也已全部完工。不过,马刀的生产受到原材料的限制,目前只有两百把。而矛头倒是数量众多,足有一万支之多。此外,单刀的数量同样超过了一万把,且都达到了百炼钢的水平。之所以能有如此高效的生产速度和优质的成品质量,主要得益于我们引进并运用了蒸汽锻压技术以及先进的车床设备。当然,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我们一直在严格控制着各类武器的产量。”另外新成立的被服厂,一直生产,棉被,棉服,棉质单衣,现在都超过万套了,尤其棉质单衣,现在十万套怕是有了,分成了大中小三个号。被服厂也是按照致远吩咐的,都是招的军户营的妇人还有登莱过来的妇人。” “非常不错!咱们这个被服厂完全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生产啦。而且啊,这些产品不但能够满足我们自身的需求,还能拿出去销售呢。如此一来,被服厂不仅能够维持正常运转,说不定还能实现盈利哦。这一次嘛,我打算以邮政司的名义采购一大批货物。大概再过几天吧,冯梦龙就会主动跟您取得联系。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麻烦您帮忙盯着点儿——那就是研究院那边。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把那里看紧喽,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呀!” 张好古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宋应星。只见宋应星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彼此之间也培养出了十足的默契。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的交流根本无需过多言语,仅仅一个眼神或者动作,对方就能心领神会,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这种无言的默契,让他们在工作配合起来十分顺畅、高效。 交代完宋应星之后,张好古转头看向宋应升,面带微笑地说道:“元孔兄啊!自从咱们一同来到这京师以来,我还未曾向您详细说明究竟让您来此所为何事呢。今日,便在此与您一叙。”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赞道:“兄台您的仪态风度当真犹如那修长的翠竹和高大的梧桐一般,身姿挺拔,气质高雅,就如同鸾鸟停歇、仙鹤伫立,即使身处云雾之中,也能坦然面对那如玉般的山峰。” 说到此处,张好古不禁轻轻颔首,表示赞赏之情。然后继续说道:“元孔兄自幼便是聪颖异常,远超常人,而且勤奋好学,刻苦努力。正因如此,您得以博览群书,对各种经典史籍都有着深入的理解和研究。无论是从远古时期的唐尧、虞舜、夏商周三代,到伊尹、周公、孔子、孟子等圣贤所遗留下来的奥秘精髓,还是两汉、唐宋、关学、闽学、濂溪学派、洛阳学派等等不同流派的学说要旨,您无一不是深入探究其中的微妙之处,并将这些宝贵的知识传承下去。甚至对于诸子百家的思想理论,以及那些关于方言、地理、农业耕种之类的书籍,您也是能够追根溯源,了解得清清楚楚,毫无遗漏之处。” 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本来呢,我是打算举荐兄长您去担任一个正职的部堂官员,以您的才识和能力,必定能够胜任。然而,目前出现了一项极为重要的职务空缺,急需像您这样德才兼备之人前来相助。我们邮政司新成立的护卫队,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采用双主官制度,其中一位主管军事方面,另一位则负责政务工作。依我看来,元孔兄您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处理政务定然井井有条,所以这主政之人的位置,除了您之外,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啦!至于具体该如何开展工作,后续我自会详细告知于您。只是不知道元孔兄是否愿意接受这个任命呢?”说完,张好古满怀期待地看着宋应升,等待着他的回应。 致远啊,无论你吩咐下来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办。要知道,我可比中庚年长整整九岁呢,但自从他结识了你之后,无论是学问知识方面,还是官场上的发展道路,竟然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每每想到此处,我内心便充满了愧疚之情,实在是无颜面对啊!看到你们两人如此默契的合作,我真是打心眼里感到羡慕不已。 经过这段时间与大家的朝夕相处,再加上我四处走动观察,对于致远你的种种作为和行事风格,我真的是由衷地钦佩至极。如今,只要是你希望我去完成的任务或者工作,哪怕困难重重、荆棘满布,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竭尽所能地将其做到最好,绝对不会有丝毫懈怠,更不会辜负致远你对我的殷切期望!” “好啊,元孔兄!您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真是令我深感钦佩,也不枉费我对您一直以来抱有的敬意。既然如此,那这护卫队一团的政治委员一职就非您莫属啦!另外呢,考虑到实际情况,您还可以在邮政司挂职锻炼一下。至于品级嘛,虽说目前肯定比不上中庚,但未来如何可就难说了哟!” “致远呐,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些客气话。能跟着你做事,我们兄弟俩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有多余的钱财来供养家中的老母亲和孩子们,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至于什么品级不品级的,真没那么重要,所以这挂职之事就算了吧。不过你放心,你所提及的这个政治委员,我应下便是。只是毕竟是个全新的职务,具体该怎么做,我心里确实没底儿。还望致远你不要藏私,多多提点教导于我呀!” 元孔兄莫说什么指教的话语,小弟担当不起,咱们一起探讨,共同进步,为了大明,让我们一路同行。 第一百五十章 一团第一任政委宋应升 听到宋应升答应下来,张好古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张好古对前世的政委制度是推崇的。 政委制度根本上改变了旧部队的不良习气和作风,可以极大地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和向心力,让部队面貌焕然一新,管的不仅仅是“吃喝拉撒”,更重要的是管好部队的精神生活。比如,政委要在部队里贯彻上级的精神和指示,那就要确保每个人都能理解上级的精神,这样才能更好的执行。理解不了不怎么办?当然是做思想工作了,这就是政委的工作。 政委,全称政治委员,是党在部队的代表,也是本单位的政治首长,具体职责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几个方面: 领导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政委负责组织实施部队的思想政治教育,包括路线、方针、政策教育,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军队纪律和法制教育等,以提高部队的政治素质和思想觉悟。 他们需要向士兵们传达上级路线、方针和政策,确保军队在政治上始终保持与党中央的高度一致。通过开展各种形式的政治教育活动,政委能够帮助士兵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增强他们的政治觉悟和思想认识。 指导部队的文化建设:政委负责组织部队的文化建设,开展各种文化活动,丰富部队的文化生活,提高部队的文化素质 政委在组织建设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他们需要协助党委领导开展党组织建设,建立组织机构,并加强干部队伍建设。通过培养优秀政工干部,政委能够为军队输送更多德才兼备的人才,促进军队的可持续发展。 政委还要负责做好群众工作。他们需要密切联系群众,了解群众的需求和诉求,并积极解决群众的实际问题。同时,政委还要通过开展宣传教育工作,增强群众对军队的信任和支持,为军队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维护部队的稳定和团结:政委负责维护部队的稳定和团结,处理部队内部的矛盾和纠纷,加强官兵之间的沟通和交流,营造和谐的部队氛围。 政委需要领导部队贯彻执行国家的宪法、法律,上级的决议、命令、指示,以及同级党的委员会的决议。 协同同级军事主官组织指挥作战、训练和重大任务的完成,并做好执行作战、训练等各项任务中的政治工作。 领导部队组织建设和,指导纪律检查工作和行政监察工作。 领导部队开展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军事民主,贯彻上级有关加强基层建设的规定,抓好基层建设。 领导部队的文化工作,做好瓦解敌军工作,领导和组织部队开展心理战。 综上所述,政委在军队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们的工作直接关系到军队的思想政治素质和组织纪律性。 参与部队的决策和管理:政委作为部队的领导之一,参与部队的决策和管理,对部队的军事训练、行政管理、后勤保障等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共同推动部队的建设和发展。 政委的工作职责里,还有和军事主官共同签署各项命令、协同军事主官指挥作战等,那么就会有一个问题,如果政委和军事主官发生了分歧,该听谁的,张好古不是还弄了个护卫队委员会么。实在不行现在还有个张好古。 总之,政委在部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们的职责和作用对于部队的思想政治建设、军队的建设、文化建设、稳定团结以及决策管理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 听完张好古滔滔不绝、林林总总的话语之后,宋应升、宋应星以及方以智三个人都听得全神贯注、认认真真。他们对于张好古那犹如天马行空般的奇妙构想钦佩至极。因为这种构想完全摒弃了传统意义上的监军制度,而是采用了另外一种全新的形式来取而代之。 如此一来,这种创新的做法成功地遏制住了军事主官可能产生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和非分之念。通过这种方式,经常给军队成员做工作,可以确保整个军队被稳稳当当地掌控在张好古的手中。哪怕有人出现投敌叛国之类的行为举止,他也休想带走一兵一卒。 起初的时候,宋应升原本还以为这个所谓的“政治委员”职务与以往常见的监军并无太大差异。然而,随着张好古详细的讲解逐渐深入,他才恍然大悟,深刻意识到这个政治委员一职实际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作用,绝非一般人能够胜任得了的。只有那些与张好古关系亲密无间、深得其信任之人,才有资格担当起这份重任。 受到张好古这般重视与信任,宋应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使命,必须全力以赴,不辜负张好古的期望。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何时何地遇到难题,都要不耻下问,虚心向张好古请教,务必将这份政治委员的工作做到尽善尽美。因为在他看来,这个职位所承担的责任和发挥的作用,已然超越了黄祥那个负责带兵打仗的团长。 在结束关于政委相关事宜的讨论之后,张好古稍作停顿,接着将目光转向了方以智,并开口问道:“密之啊,如今摆在你面前最为紧迫的任务便是迎接即将到来的会考。依我来看,你的知识根基打得相当牢固扎实,但想要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还需多加练习题目。各类题型都要涉猎,尤其是那些历年的真题更是重中之重。不知右佥都御史大人(方以智的父亲,方孔炤 此时是右佥都御史,任湖广巡抚)是否已为你寻得了往届的考题呢?” 听到张好古的询问,方以智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回致远,家父确实帮我找到了一些往届的考题,并且我也基本上都仔细阅读研究过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孙临加入护卫队 张好古面带微笑,缓缓地将手伸进书桌抽屉之中,轻轻摸索一番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卷泛黄的纸张。他嘴角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然后迈步走向方以智,并将手中的卷纸递到了对方手中。 方以智满心好奇地接过卷纸,展开粗略一瞧,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惊喜——竟然是往届的考题!他迫不及待地快速翻动起来,越看越是兴奋,因为这些考题比起自家所收集的可要全面得多。他深知这份资料来之不易,定是张好古花费了不少心思,甚至可能是托内阁的几位大佬才得以搜集齐全。 张好古看着方以智激动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轻声说道:“密之啊,如今你首要的任务便是全力以赴地准备这次考试,务必要考中进士归来。这些珍贵的资料你带回去与大伙儿一同研读探讨,正所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大家齐心协力、集思广益,相信定会有所收获。” 方以智连连点头应道:“致远兄所言极是,小弟明白。其实我们大家伙儿平日里一直都是相互切磋练习题目,就连我最为喜爱的电学实验和光学实验也都暂且搁置一旁了,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全身心投入到此次会考当中,尽最大的努力取得佳绩。” 说到此处,方以智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补充道:“哦,对了,致远兄,小弟想向您举荐一个人才。此人身具才华,已然中举,但却无意参与会试,一心只想投身军旅,成为一名军人。不知您觉得让他加入您的护卫队如何?” 张好古听闻此言后,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几步,急切地追问道:“果真如此吗?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我那护卫队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啊,正愁着找不到得力的帮手呢!既然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想必这位人物定然是非同凡响、身怀绝技之人吧!快快快,请您详细给我讲讲!” 需知道,这方以智可不是普通人家出身,那可是实打实的官宦世家子弟,好几代都在朝为官,可谓背景深厚。而且,他还是复社这个重要社团中的核心成员之一。平日里,别看他在张好古面前表现得如同一个乖巧听话的跟班小弟,但在外头,那可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主儿,寻常之辈根本就难以进入他的视线,更别提与他结交相识了。 “此人乃是我的妹夫,名唤孙临。此次他特地前来京城探亲访友,一直都对您仰慕已久,渴望能够与您结识一番呢。”说话之人面带微笑地向众人介绍道。 张好古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动。原来眼前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孙临啊!他当即涌起一股结交之意,迫不及待地大声嚷道:“那还等什么?快快带我前去拜见孙兄!”话音未落,便已抬脚准备迈步前行。 此时,一旁的宋应升和宋应星两人见状,彼此相视一笑,随后各自忙碌起来。而张好古则与方以智一同匆匆赶往方维仪的家中。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方维仪的府邸门前。刚一踏入院子,只见院中一名男子,身着短打衣衫,手持长剑,正全神贯注地演练着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 张好古定睛观瞧,但见那人剑势凌厉,寒光闪烁间,犹如一条灵动的游龙在空中穿梭飞舞。其身形更是变幻莫测,时而轻盈似飞燕般翩翩起舞;时而又猛然聚合,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呼啸而过。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刚柔并济,气势磅礴,仿佛能够轻易地劈开巍峨高山,斩断浩渺江河,就连那高悬天际的日月星辰似乎也难以抵挡这股雄浑剑气的冲击。 尤其是当剑尖指向之处,更是锐不可当,无论是坚硬的巨石还是柔韧的草木,皆在瞬间被破开、摧毁,毫无抵抗之力。这般超凡脱俗的剑术境界,尽显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王者风范,霸气四溢,令人望而生畏。 站在一旁静静观赏的张好古看得目瞪口呆,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不由自主地对眼前这位剑术高手生出深深的敬畏之情,暗自赞叹不已。 待此人终于止住身形之后,方以智赶忙高声呼喊起来:“克咸啊!快快过来拜见张致远张大官人呐!” 此人闻得方以智呼唤自己,又听说是要前去拜见张好古,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将手中宝剑收入鞘中,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着张好古抱拳施礼道:“小人孙三,拜见张大人!常听我家二姑提起张大人您,那可真是赞不绝口啊!她总是念叨着张大人乃是这世间罕见的人中龙凤呢!就连密之兄也对您赞誉有加,时常说道您上晓天文、下通地理,这普天之下的学问就没有一样能难得住您的。今日有幸得以亲眼见到张大人您,果然是非同凡响之人呐!小人斗胆,想要加入大人您的护卫队,甘愿充当一名马前小卒,不知张大人能否应允?还望大人成全!” “哎呀呀,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这不,密之一提到您,我立马就跟他一块儿来找您啦!”方以智满脸笑容地大声说道。然而此时,他却瞧见眼前这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滔滔不绝,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他赶忙开口打断道:“我说你们二位,咱还是先进屋再慢慢聊吧,难不成真不怕冻着?瞧瞧这大冬天的,寒风刺骨呢!” 听到这话,一直沉浸在交谈中的张好古终于回过神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此刻天气寒冷异常。紧接着,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孙临,只见对方竟然只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而且还是那种便于活动的短打装扮。就在这时,孙临也察觉到了自身着装的不妥之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冲着张好古连连笑道:“哎呀,实在是让张大人见笑了!只因我天天习惯习练武艺,一时竟未曾想到今日会有贵客登门拜访,故而有所失礼,还望张大人莫怪。孙三这便去更换一身合适的衣物,请张大人先随密之进屋稍作等候片刻。”说完,孙临匆匆忙忙地朝着屋内走去,去换衣服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孙临报到 方以智和张好古一同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客厅。只见方以智动作娴熟地亲自动手泡茶,他小心翼翼地将茶叶放入精致的茶壶中,然后缓缓注入滚烫的热水。随着热气升腾,茶香渐渐弥漫开来。接着,方以智又走到炉子旁,拿起铁钳轻轻拨动着里面的炭火,让火势变得更旺些,整个客厅顿时被温暖的气息所笼罩。 张好古微笑着接过方以智递来的茶杯,双手小心地捧着,感受着那股透过杯壁传来的温热,身体也逐渐暖和了起来。就在他们等待之时,没过多久,孙临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踏进了客厅。 三个人自然而然地围坐在炉子旁边,开始愉快地交谈起来。话题从天文地理到诗词歌赋,再到兵法谋略,无所不包。而在谈论兵书时,张好古惊讶地发现,孙临不仅对各种兵书典籍如数家珍,还能够深入浅出地阐述其中的精妙之处,显然是在这方面下过一番苦功的。尽管他尚未有机会真正将这些理论应用于实战,但假以时日,一旦有了实践经验,说不定真能成为一名威震沙场的大将呢! 要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像孙临这样既能舞文弄墨、出口成章,又精通武艺、身手不凡的人才实在是凤毛麟角。大多数拥有一身高强武艺之人往往只是略通文墨,甚至有些根本就是目不识丁;然而孙临却不同,他不但武艺超群,令人赞叹不已,更是堂堂正正的举人出身,如此文武双全的人物,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有着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无限可能啊! 张好古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之中。他仔细地回想着护卫队的人员配置和职务安排,突然眼前一亮,想到护卫队目前还空缺出一个重要的职位。而这个职位,如果交给孙临来担任,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知道,吴大宝身为营长,对这个职位其实并无太多兴趣,他更愿意全心全意地做好自己亲卫的工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好古决定找孙临谈一谈这件事。 当孙临来到张好古面前时,张好古微笑着开口说道:“克咸啊,护卫队这边如今有一个职位空出来了。只是可能需要你暂且受些委屈,先承担起这份责任来。等到日后有更好的机会和合适的位置,咱们再做调整。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临听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致远兄,无论怎样安排都行!之前我也跟您说过,哪怕只当个马前卒,能进入这支队伍我便心满意足了。” 见孙临如此爽快,张好古心中暗自点头称赞,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委屈一下克咸你啦。从今天开始,你就暂任护卫队的三营营长一职吧,同时兼任军法官。希望你能够尽心尽力,将这两项工作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孙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当即抱拳应道:“多谢致远兄信任!小弟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以赴!”就这样,孙临毫不矫情、豪爽地接受了新的任命。 “那好,就这么定了,克咸今天就在家里准备准备,明天就上任可以么?” “嗨,等什么明天,今天就可以去,现在咱就走。” 方以智看着心急的妹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致远带他去吧,我给准备就可,顺便我告诉我那妹妹一声,这家伙早就想到军队中去,你这护卫队 ,他恨不得飞过去了。” 张好古看到孙临的着急样子,也笑着说“好吧,我带着克咸去护卫队了,其它的就拜托密之了。” 话一说完,张好古与孙临拱手向方以智道别后,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只见他们右手高高扬起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用力一挥,身下的骏马犹如得到指令般撒开四蹄狂奔起来,速度快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这一路上,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强劲的风力直扑张好古面门,刮得他几乎难以睁开双眼。不仅如此,那冷风还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割在脸上,生疼无比。不一会儿,他的眼眶里已满是泪水,可这些泪水刚一流出,就立刻被狂风吹得四散纷飞,甚至有一些直接被逼回到了眼眶里。无奈之下,张好古只好俯身紧紧贴伏在马背上,企图借助马头来遮挡住那凌厉如刀的寒风。然而,即便这样做也只是杯水车薪,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依旧源源不断地袭来,让他浑身颤抖不止。 反观一旁的孙临,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稳稳地端坐在马背之上,身形笔直挺拔,宛如一棵苍劲有力的青松,任凭狂风如何肆虐都无法撼动其分毫。面对这刺骨寒冷的狂风,孙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愈发显得威风凛凛、气势不凡。他双手牢牢握紧缰绳,目光坚定不移地凝视着前方,似乎眼前这片恶劣的天气状况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阻碍,反倒成了展现自己英勇无畏气质的绝佳背景。 不多时,两人终于抵达了邮政司。张好古匆匆下马,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刚一进门,便看到宋应升、冯梦龙和惠来三人正伏于案前,专心致志地写写划划。张好古见状,并未出声打扰,而是悄悄转身,吩咐手下人将黄祥、成均、袁飞以及吴大宝唤至此处。 此时,这四位壮士正在院子里跟随护卫队的成员一同练习站军姿。尽管四人皆是身强体壮之人,但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姿势也着实不易。其中坚持时间最久的要数吴大宝了,他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才勉强能够支撑到一个时辰;而另外三人虽然也颇为坚韧,但最多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左右,想要撑过一个时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比武 当那四个人缓缓走进房间时,原本忙碌着手中事务的宋应升等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他们纷纷起身向门口聚拢而来。张好古微笑着抬手示意大家先坐下来,待到众人依次落座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今天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成员——孙临。”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孙临,眼中带着几分欣赏和期待。 接着,张好古开始详细地向众人介绍起孙临来,从他过往的经历到个人的能力特长,无一不在夸赞之词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介绍完毕后,他又逐一将在座的其他人介绍给了孙临。同时,张好古宣布了一项重要的决定,即由孙临担任三营营长一职,并兼任军法官。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露出欣喜之色,表示对孙临的欢迎与支持。 此时,张好古继续补充道:“关于军法条例方面,目前宋应升正在积极筹备当中。而我们的吴大宝呢,则会挂上副团长的职务,但主要工作是跟随在我的身旁担任护卫。虽说孙临没有副团长的头衔,不过再加上军法官这个身份,实际上也是能够直接与我对接交流的。” 待张好古介绍结束,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站起身来向孙临表示诚挚的欢迎。其中最为高兴的当属吴大宝了,之前因为人手不足,无奈之下才让他暂代营长之职去管理军队。可说实话,如果真要让他长期负责人员管理之类的具体军务,以他目前的能力恐怕还难以胜任。如今卸下这份重担,只需要专心做好护卫工作,对吴大宝而言简直就是如释重负,真正做到了无事一身轻啊! 黄祥、吴大宝和孙临三人年龄相仿,差距甚微,皆处于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其中,黄祥的性格相较于其他两人略显沉稳内敛;而孙临则稍长于他俩一些。 就在张好古向众人介绍孙临之时,言辞之间对于孙临那高超的武艺表现出极度的赞赏与钦佩之情。一旁的吴大宝听闻后,顿时觉得技痒难耐,心中涌起一股想要试探一下孙临身手究竟如何的冲动。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向孙临发出了前往院子里切磋一番的邀请。 孙临见到眼前这几位朝气蓬勃的伙伴,同样也是满心欢喜,尤其是看到吴大宝眼中那跃跃欲试的光芒时,自己内心深处的争强好胜之心也被瞬间点燃。对于吴大宝的邀请,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欣然应允下来,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一场精彩绝伦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漫步于庭院之中,吴大宝面带笑容地对着黄祥、成均以及袁飞说道:“要不你们三位先来尝试一下?”听到这话,三人连连摇头,心中暗自嘀咕道:“谁要和你这个变态比试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虽然看似完全不会武功,周身破绽百出,但哪怕是后手出招,却总能先发制人。那出手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一旁的孙临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得吴大宝身材瘦弱单薄,理应是这几人中实力最为弱小的一个。再瞧瞧成均和袁飞,两人身姿挺拔,气势不凡,一眼便能看出他们乃是久经沙场的军中宿将。至于黄祥嘛,据张好古所介绍,此人乃是东江总兵黄龙的侄子,想必是有家传的厉害功夫,而且其身形健壮结实,显然也是武艺高强之辈。 想到这里,孙临不禁心中一动,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他心里暗暗思忖着:既然如此,那还是稳妥一些,先从实力较弱的对手开始吧。于是乎,他朝着吴大宝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此时,站在一旁的黄祥、成均和袁飞三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都憋着一股坏劲儿,暗地里偷偷地笑了起来。他们心里暗自琢磨着,孙临这次恐怕是要踢到铁板上啦!而另一边的张好古呢,则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孙临和吴大宝各自找来了一根木棍当作武器。只见孙临轻轻地颠了颠手中的木棍,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然后猛地将其抡圆,用力一挥。只听得“呜”的一声响起,那声音尖锐而短促,仿佛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显然,这一棍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而且下盘沉稳有力,一看就是有着真正过硬功夫的人才能施展出来的招式。 试完棍子之后,孙临和吴大宝相对而立,两人的身姿犹如两头矫健敏捷的豹子一般,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在对峙的过程中,孙临微微眯起双眼,向吴大宝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他率先发动攻击。然而,吴大宝却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轻蔑地笑道:“若是由我先来进攻,只怕你根本就招架不住我的攻势!” 吴大宝是说了实话,可孙临不知道啊!以为轻视自己,也就不在客气,抢先攻去,还怕伤着吴大宝,只出了半分力气,饶是如此,棍如蛟龙出水,带着啸声,奔向吴大宝前胸,看热闹的众人就见吴大宝手一动,都没看到他手中棍子动向,就听“啪”,孙临手里的棍子飞了出去,没了棍子的孙临忙向后跃去,一脸的诧异,棍子怎么就没了呢? 只见吴大宝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目光紧紧锁定着对面的孙临。此时的孙临,满脸都是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仿佛被眼前的情景彻底惊呆了。 就在这一瞬间,吴大宝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中的棍子,精准无比地挑起了孙临掉落在地上的那根棍子。然后,他手臂猛地发力,将挑起来的棍子在空中迅速挥舞一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朝孙临甩了出去! 那根棍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孙临飞射而去。而处于目瞪口呆状态之中的孙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出于身体的本能,他还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抓住了迎面飞来的棍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变态吴大宝 当孙临握住棍子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随即转头望向已经摆出守势的吴大宝。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彼此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紧接着,孙临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展开新一轮的攻势。这一次,他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棍子犹如疾风骤雨般疯狂舞动起来,带起了一连串模糊的残影,铺天盖地地向着吴大宝笼罩过去。 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接连响起,然而就在听到第一声“啪”的时候,孙临瞬间感觉到手中的木棍好像一下子变得轻盈了许多。心中暗叫不好的他,赶忙又加上了一分气力,想要牢牢地握紧木棍,但即便如此,那根木棍最终还是脱手而出,宛如脱缰野马一般远远地飞了出去。 这下子,孙临可顾不上等待吴大宝开口说话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敏捷地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然后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吴大宝,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和坚决。那架势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看招吧,我还要继续攻击!而站在对面的吴大宝,则不慌不忙地冲着孙临招了招手,似乎是在用这个简单的动作告诉孙临:放马过来吧! 孙临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精力都调动到极致,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采取一种攻守兼备的策略。只见他身形微微一动,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张好古和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临,下一刻,他们只瞧见一个棍球如闪电般疾驰而出,但却完全捕捉不到孙临本人的身影。那棍球速度极快,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冲向吴大宝。 吴大宝眼见棍球来袭,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全神贯注地应对起来。他的脚步迅速移动,如同疾风一般,试图避开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紧接着,场上传来了一连串紧密而急促的“啪啪啪”撞击声响。这声音不绝于耳,持续不断,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上演。众人仔细聆听,大约听到十来声之后,撞击声戛然而止。 此时,吴大宝稳稳地站定了身子,而原本气势如虹的孙临则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手中已然空空如也。他的双眼失去了神采,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张好古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生怕孙临会因为这场失利而一蹶不振。于是,他赶忙走上前去安慰道:“克咸啊,你可别灰心丧气!其实相比起那三个人来说,你已经厉害得多啦!那三个人面对吴大宝的时候,往往都是被一棍就给击败了,而你至少还能与他交手几个回合呢!” 一旁的吴大宝也点头附和道:“没错,孙兄确实比那三个家伙要强不少。我对付那三个人,根本无需费什么力气,只需一棍就能轻松搞定。但跟你过招,还是让我稍微认真了一下呢!” 听到这句话后,孙临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但脸上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原本他只是想着挑一个看起来相对较弱的对手来试试身手,然而事与愿违,他竟然挑到了一个堪称变态级别的存在——也就是实力最为强大的那一个!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个所谓的强者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强大,而是那种超乎寻常、令人咋舌的变态式强大啊! 与此同时,一旁观战的黄祥目睹了两人之间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之后,心中不禁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双手更是因为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而微微颤抖着。只见他向前跨出一步,对着孙临抱了抱拳,然后朗声道:“孙兄莫要太过在意此次失利啦,跟那吴大宝过招,咱们向来都是处于下风的,吃点亏也是在所难免之事嘛。所以呀,咱俩就别去跟他较劲咯,倒不如由咱们兄弟俩在此切磋比划几下子如何?” 孙临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随即两人各自重新拿起手中的棍子。他们面对面站定后,先是彼此拱手一拜,表示敬意。紧接着,两人身形一动,瞬间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起初,双方似乎都有所保留,并未使出全力,只是轻轻地挥动着棍棒,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实力和招式套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彼此的技法逐渐熟悉起来,于是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并加大了力度。 只见孙临的棍法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气势磅礴、力量惊人,每一招都大开大合,威猛无比;而黄祥的棍法则宛如潺潺流水,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刚劲之力,可谓是柔中带刚、绵里藏针。一时间,场上棍影交错,风声呼啸,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尽管两人都施展出了浑身解数,但依旧难分胜负。谁也无法彻底压制住对方,只能僵持不下。渐渐地,由于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场边观战的吴大宝已经难以看清二人的具体身影,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棍影在空中飞舞闪烁。 此时的吴大宝心中暗自思忖:“这孙临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有些真本事。我刚才虽已全力以赴去应对他的攻势,但还是不免实实在在地接了他两棍。直到现在,我的双手依然感觉微微发麻。若是他的力气再稍微大一些,恐怕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啊!”想到这里,吴大宝不禁对孙临的武艺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场中棍击之声不绝于耳,犹如疾风骤雨般密集地响起。每一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和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随着激烈的交锋持续进行,场地中的尘土被搅动得漫天飞扬,仿佛形成了一片黄色的迷雾,将两人笼罩其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比箭 尽管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始终难分胜负。时间在紧张的对决中悄然流逝,然而围观看客们却丝毫没有感到疲倦或厌烦,他们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场内的战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由于棍法太快太猛,众人的目光几乎无法跟上那如闪电般舞动的棍子,只能看到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在空中交错闪烁。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响。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而又刺耳的“咔嚓”声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二人手中的棍子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撞击和撕扯之力,同时断裂开来。断成两截的木棍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带起一小片尘土。 场中的两人,那半截棍子依然搭在一起,仿佛连接着他们之间无形的纽带。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之处似有火花闪烁。紧接着,他们几乎同时向后跃起,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经过千百次排练一般。随着身形落地,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半截棍子扔到一旁,随后皆是仰头大笑起来。这笑声爽朗而豪迈,似乎要冲破云霄。 率先开口的是黄祥,他朗声道:“孙兄,不得不承认,还是您的功夫更为厉害啊!您的气力明显比我更持久,若是长时间较量下去,我定然是必败无疑呀!”言语之中虽有认输之意,但却并无丝毫沮丧之情。 孙临听到黄祥如此夸赞自己,赶忙摆手回应道:“黄兄弟,您这话可就太谦虚啦!其实以我之见,您的气力尚未达到巅峰状态呢。倘若真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咱们俩究竟鹿死谁手恐怕还难以定论呐!再者说了,今日黄兄弟所用的武器也并非称手之物。依我看呐,黄兄弟真正擅长的兵器应当是长枪才对吧?不知孙三我有没有猜对呢?”说完,孙临满脸期待地看着黄祥,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黄祥闻言又是一阵大笑,然后点头应道:“哈哈,孙兄果然好眼力!不错,小弟的确于长枪一道略有心得。不过嘛……”说到此处,黄祥故意卖了个关子,稍作停顿之后接着说道:“孙兄您的功夫显然也不在这根棍子之上吧?我猜您所精通的应当是长刀之术,不知小弟可有说错?” 交过手之后,两人都对彼此的身手和武艺深感钦佩,仿佛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就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的陌生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迅速变得熟络起来。 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孙临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拘谨与防备,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洒脱自在。他面带微笑,目光转向成均和袁飞,豪爽地开口问道:“这一场不知二位兄长哪位愿意下来赐教一番呢?” 袁飞在上一场较量中已经亲眼领略到了孙临那高超的武艺,深知自己绝非其对手。于是,他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孙兄弟啊,你的功夫实在厉害,我自愧不如啊!在场的各位高手当中,恐怕我是谁也打不过啦。不过嘛,如果论起逃跑的本事,那我可就当仁不让喽,哈哈!”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紧接着,袁飞又补充道:“等会儿你跟成大哥比试完之后,我给你们露一手马术,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听完袁飞这番话后,孙临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想要与袁飞一较高下、切磋武艺恐怕是难以实现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将头扭转过来,目光投向了一直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的成均。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原来是成均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脸上还流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随后开口说道:“孙兄弟啊,您可千万别这么盯着我看啦!说起这刀枪棍棒等各类兵器功夫,我着实比不上像你们这样年轻又有才华的后生们呐。我这人呢,唯一能勉强算得上拿得出手的本领,也就只有射箭和骑马这两项技艺而已,而且水平嘛,也只能说是普普通通、马马虎虎罢了。” 孙临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动,暗叫一声“真是凑巧”!原来,他真正擅长且精通的功夫并非其他,正是弓箭之术。想到此处,孙临当即对着成均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俩不妨就来比试一下弓箭如何?”成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应道:“好哇!” 紧接着,孙临迈步走到放置武器的架子前,仔细打量起上面摆放着的一张张弓箭。然而,只是略微审视一番之后,他便连连摇头叹息道:“唉……这些弓实在是太软啦,根本无法充分展现出弓箭原本所具有的强大威力啊。” 成均目光坚定地说道:“那便使用我的弓吧!”话音刚落,他转身迅速朝着放置兵器之处走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将自己平日里所用的那张弓取了过来。 只见此弓造型古朴大气,弓弦紧绷有力,闪烁着淡淡的寒光。成均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到孙临面前,同时介绍道:“这可是一张重达一百二十斤的硬弓啊!” 孙临双手稳稳地接住弓身,仔细看去,算不上什么好弓,只是一把制式长弓,是队伍中配制的那种,入手只觉沉甸甸的,但他面上并无丝毫惧色。他试着拉开弓弦感受了一下力度,而后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感觉还是有些偏软了些,不过也能凑合着用用。” 言罢,他们几人一同携带着弓箭来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跟前。其中一人拿出朱砂笔在树干上仔细地做下一个醒目的标记。做完这个标记后,孙临从成均手中接过弓箭,随即转过身去,稳步向前走出整整百步距离。站定之后,他先是用右脚脚尖在地面上用力划出一道笔直的横线作为起始位置。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袁飞的马术 紧接着,孙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身姿态。他右手握住弓柄,左手轻搭弓弦,微微弯腰屈膝,整个人宛如一张拉满的强弩一般蓄势待发。此刻的孙临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射箭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屏住呼吸,左眼微眯起来,视线紧紧锁定住远处树干上那个鲜红的标记。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弓箭,动作沉稳而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当弓箭被抬至合适高度时,孙临突然松开手指,弓弦瞬间回弹,箭矢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然而就在第一支箭刚刚离弦之际,孙临已然以惊人的速度再次搭弓上箭并迅速射出。如此循环往复,眨眼之间,十支利箭便已全部离手。 只听得一阵密集的“哆哆哆”声响起,那些箭矢犹如流星赶月一般直直飞向目标。在场众人纷纷瞪大双眼望向靶标处,待到尘埃落定,赫然发现十支箭竟然无一落空,全都精准无误地射中了先前做好的标记,并皆是入木三分,深深扎入树木,看来箭头是拔不出来了。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如此迅捷无比的出箭速度以及百发百中的高超技艺,着实令人惊叹不已。围观之人不禁齐声喝彩叫好,皆称赞孙临此番表现堪称神射! 只见孙临完成射击之后,站在一旁的成均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之色。他不紧不慢地从孙临手中接回属于自己的那张硬弓,然后伸手探入悬挂于身侧的箭壶之中,轻轻抽出一支箭矢。 此刻的成均深吸一口气,将气息沉入丹田,同时调整着自身的呼吸节奏,让其变得平稳而又绵长。紧接着,他双脚牢牢地站稳在地,犹如山岳一般纹丝不动。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由于成均的左眼早年受伤已经失明,如今只剩下右眼能够视物,但这样一来反倒省去了眯眼瞄准的步骤。 成均右手握住弓弦,用力向后拉扯,那硬弓被他拉得如同满月一般,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只听见“嗖、嗖、嗖……”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传来,十支箭矢犹如流星赶月般接连飞出,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就在这一轮精彩绝伦的射击即将结束之时,最后一支箭却略微偏离了目标,仅仅只是擦着靶心而过。尽管如此,这样的成绩已然堪称卓越非凡,即便是在军纪严明的军队当中,也实属罕见。 看到自己的表现,成均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自嘲道:“我哪里比得上孙兄弟啊!论力气,我远不及你;就连准头,也要稍逊一筹呢。”听到成均这番自谦之言,孙临赶忙出言宽慰道:“成兄切莫这般讲,你我各有所长罢了。且不说别的,单是这地上射箭,我还能勉强发挥正常水平。可若是换作在马背上疾驰作战时,我定然远远不如成兄。毕竟,成兄可是久经沙场之人,骑马射箭对于你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我呢?迄今为止尚未经历过一天真正的战场洗礼,真到了那种时候,恐怕光是骑在马上保持平衡都困难重重,更别提要准确射中目标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人牵着一匹威风凛凛、雄姿英发的高头大马来至眼前。此马正是那袁飞的专属坐骑,因为头会,袁飞曾言要在此处一展其精湛绝伦的马术技艺。 袁飞稳步上前,从容地接过马缰绳。然而,与往昔不同的是,他并未像寻常那般直接抬脚认蹬上马,而是以令人惊叹的身手,单手轻轻一搭马背,身形宛如轻盈的飞燕一般,瞬间便稳稳地反身跃上了马背。紧接着,他右手轻缓地拍了拍马臀,那骏马犹如得到指令般,缓缓跑动起来,且速度愈来愈快。 随着马匹疾驰,袁飞的身姿亦开始变幻莫测。时而藏身于马左侧,时而又迅速闪至马右侧,面对这剧烈的颠簸,他竟毫无畏惧之色。须臾之间,他更是整个身躯蜷缩于马腹之下,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少顷,他又如灵蛇出洞般自马腹下探出身子,轻巧地翻身上到马鞍之上。可令人惊奇的是,他并未就此安坐于鞍上,而是仅凭双手紧紧抓住马鞍,然后猛地发力将身体带起,就这样左右上下翻腾飞舞,恰似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灵动而美妙。 如此这般翻飞片刻之后,忽地,只见袁飞身形一拱,仿若离弦之箭一般,竟然直直地从地面站立到了急速奔跑的马背上!不仅如此,他时而还能单腿直立于马背之上,稳若泰山;时而又猛然俯身而下,横卧于马背之上,双腿则呈现出蹬踏之态,仿佛踹旁边的敌人。 袁飞的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节奏而起伏,仿佛与马背融为一体。他时而俯身紧贴马背,躲避前方横生的树枝;时而侧身弯弓搭箭,射中远处移动的靶心;时而高高跃起,轻松跨越一道道障碍。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精准、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在场的众人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袁飞的身影,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袁飞已经完成了一连串令人惊叹的高难度动作。有的人张大了嘴巴,半天合拢不上;有的人则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好!”不知是谁先喊出了一声喝彩,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对袁飞这出神入化的马术功夫赞不绝口。 “这简直就是人马合一啊!”有人感叹道。 “可不是嘛,我看就算是草原上最优秀的骑手,恐怕也比不上袁飞!”另一个人附和着说。 此时的袁飞,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轻轻勒住缰绳,让狂奔的马儿逐渐放慢速度,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场地中央。众人见状,再次欢呼起来,将袁飞团团围住,向他表示祝贺和敬意。众人这才明白头会袁飞所说表演马术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承恩告诉张好古皇上有点不高兴 经过此次深入且愉快的交流后,孙临内心深处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深深的喜爱之情。他暗自思忖着,加入护卫队或许会成为人生中的一次明智抉择。于是乎,他紧紧跟随着黄祥等人的脚步,一同迈向护卫队日常训练的场所。 刚一抵达目的地,眼前的景象就让孙临倍感诧异。只见护卫队的队员们整整齐齐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尊尊雕塑般纹丝不动。有些人额头之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青色的蚯蚓在皮肤下蜿蜒游动,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还有些人虽然双腿站立得笔直,然而那双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个不停,好似风中摇曳的枯枝一般。 孙临满心疑惑,不禁开口问道:“他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呀?为何一个个看起来都是这般辛苦的模样?”听到孙临的询问,黄祥微笑着解释道:“他们正在进行站军姿的训练呢!这可是咱们张大人特意要求的项目哦。据说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有效地锻炼意志力,让人的身姿变得更为挺拔,同时也可以增强自信心哟!” 接着,黄祥进一步向孙临介绍道:“要想把军姿站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它需要调动腹部、背部以及腿部等众多肌肉群协同工作。长期坚持下来,不仅有助于提升肌肉的力量与耐力,而且对于身体的协调性和平衡感也是大有裨益的呢!”说到此处,黄祥脸上露出一抹自豪之色,继续说道:“就拿我自己来说吧,起初刚开始站军姿的时候确实感觉挺吃力的,但是时间久了之后,便愈发真切地体会到正如张大人所说那般,收获颇丰啊!” 然而,孙临听完这番话后却是将信将疑,嘴里嘟囔着:“哼,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一会儿,竟然能带来如此之多的好处?我才不相信呢!” “哈哈哈,你要是不信大可试试看,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哦!我呀,也就是刚刚才坚持站够了一个时辰而已啦。要我说,这个可比扎马步难得多喽!但是吧,等你好不容易站完之后,休息过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可是相当舒爽的哟!”吴大宝眉飞色舞地向众人描述道。 一旁的孙临听了这话,心里头不禁犯起了嘀咕:“切,瞧他说得神乎其神的,不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站着嘛,有啥难的?我倒要试试看,凭我的本事,站上一整天都不成问题,哈哈哈哈!”想到这儿,孙临便豪气冲天地开口说道。 见孙临如此自信满满,黄祥赶忙将具体的动作要领详细地告知于他。而与此同时,黄祥自己也没有闲着,就在旁边认真地练习起来。 张好古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现就连孙临都已经开始尝试加入其中,看样子这家伙总算是逐渐融入到这个小团体里来了。然而,对于这种需要长时间站立受苦受累的活动,张好古可没兴趣陪着大家一起遭这份罪。于是,趁着其他人还没注意到他,张好古脚底抹油似的迅速溜走了,一溜烟儿就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本以为这下子能够落得个清净,可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了。谁曾想,他前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后脚麻烦事儿就紧跟着找上门来了。先是宋应升急匆匆地跑来询问一个棘手的问题;紧接着,冯梦龙又风风火火地赶来请求指示该如何处理某项事务;最后,连惠来时也不甘示弱,火急火燎地跑来请示相关事宜,还有另外一些人也过来请示。面对这接二连三涌进来的人以及各种各样亟待解决的问题,张好古纵使心中万般无奈,但也只能耐着性子逐一给予解答和指导。 此刻的张好古正埋首于案牍之间,手中的笔不停地挥动着,额头上也微微渗出了汗水。就在他全神贯注地忙碌之时,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呼喊声:“研究院院正、邮政司郎中令、奉政大夫张好古接旨!皇上口谕,速速进宫觐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张好古心中一惊,他赶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匆匆站起身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外,张好古便瞧见皇帝身旁的伴当王承恩正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迈着急促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张好古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下官张好古参见王公公。” 王承恩抬眼看向张好古,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怎能不高兴呢?要知道,张好古平日里可没少给他送些厚礼,两人的关系自然颇为融洽。眼见张好古亲自迎至门外,王承恩也赶紧回了一礼,笑着说道:“呵呵,那就有劳张大人随咱家进宫面圣吧。” 张好古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身后跟出来的宋应升、惠来时和冯梦龙三人说道:“诸位,我先进宫一趟,很快就回来。这里的事务还得麻烦各位多多费心。”说罢,他又向三人拱了拱手,便跟着王承恩一同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不时低声交谈几句,气氛显得十分和谐。 走到一个四下无人、寂静清幽之处时,王承恩刻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着身旁的张好古道:“致远啊,你可得千万小心些,我看皇上似乎对你有些不太高兴呢。” 听到这话,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心想大概是护卫队那件事情惹得皇上不悦了吧。不过好在他早已深思熟虑过应对之策,所以此刻倒也并未显得太过惊慌失措。 于是,张好古同样轻声回应道:“多谢王公公提醒,在下心里有数。”说罢,他趁此周围无人之际,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不着痕迹地塞入王承恩手中。 王承恩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顺手将那张银票悄悄塞进自己的袖袋之中。对于张好古的出手阔绰,他心中早有预料,估摸这次应该又是整整一百两银子。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后,依旧如同方才那般并肩而行,朝着宫中走去。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奉天门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关 张好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养心殿,他一眼望去,发现此次崇祯皇帝并未如往常那般专注于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而是正襟危坐地端坐在那张宽大的桌案之后。待张好古行完参拜之礼后,崇祯竟未像以往那样让其起身,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臣子。 此刻的张好古只得乖乖地趴在那里,脑袋低垂着,不敢有丝毫动弹。而一旁的王承恩则双手抄在袖子里,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整个养心殿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已凝固,只有那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轻微衣袂摩擦之声,才稍稍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 如此僵持的局面约莫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在张好古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无形压力的时候,终于听到上方传来崇祯帝悠悠的声音:“张致远,你胆子倒是不小啊!朕明令禁止你前往军中任职,可你竟敢自作主张,私自拉起一支队伍来,难不成……你是想要谋逆造反吗?”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犹如一道惊雷在张好古耳边炸响,瞬间惊得他浑身一颤,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而下。要知道,这样的罪名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而且更令他感到惶恐的是,皇上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向皇上进谗言诬陷自己?亦或是皇上早已洞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无数个念头在张好古脑海中飞速闪过,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细想,因为稍有不慎,恐怕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只见那张好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皇上请息怒,微臣此举实在是出于对大明江山社稷的一片赤诚之心呐!如今邮政司欲拓展业务范围,但其中困难重重,尤以安全保障问题最为关键。微臣之所以组织这支护卫队,绝非是为了挑起战事,而是为了确保车队能够安然无恙地完成运输任务啊!您想想看,这长途运输路途遥远,途中难免会遭遇各种意外和风险,若没有足够的力量加以护卫,一旦发生不测,不仅货物受损,更可能危及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进而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与繁荣。所以微臣才斗胆决定成立这样一支武装护卫队,他们平日里就如同普通的车夫一般,勤勤恳恳地工作;唯有在执行长途运输任务时,才会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增加人手加强护卫力量。” 听到这里,皇帝眉头微皱,语气严厉地质问道:“即便如此,你想要车队护卫完全可以向兵部提出申请,为何偏要自行其是,私自组建这支队伍呢?” “微臣曾经提及过,当他们负责赶车的时候,其身份便是车夫。然而,唯有在进行长途运输之时,众人才会相互交替着驾驶车辆以及担任护卫之职。如此安排,实则是为了规避不必要的开支。倘若向兵部提出申请,要求派遣护卫人员前来协助,那么邮政司所需承担的开销必然会大幅增加。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邮政司中的众多车夫多数都是从军队退役下来的老兵。尽管其中有些人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残疾,但要拿起一支鸟铳来护卫车队,还是不成问题的。由邮政司自行组织护卫力量,不仅具备高度的灵活性,而且还能够根据实际需求,对参与护卫工作的人数进行灵活调整。有时候,仅需三五个精悍之人便可确保安全;而在某些情况下,则可能需要召集数十甚至上百人的庞大队伍,且这种调配可以随时随地进行。更为重要的是,对于这些执行护卫任务的人员而言,所发放的并非军饷,而是与普通车夫相同标准的饷银而已。” 另外啊,这护卫队可不是那正儿八经的士兵呢,而是平民百姓组成的队伍哟。它们采用的可是跟军队类似的班、排、连、营、团这样的形式架构,但与真正的军队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呀。而且呢,这支护卫队并不会占用军队的编制名额哦,说直白点,他们不过就是些手持兵器的车夫而已啦。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那些新式武器的试用情况,微臣能够每日亲眼目睹呢。一旦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微臣便能随时随地做出改进措施来。 “行啦,你快起身答话吧!瞧瞧你那样子,活脱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的过错,你理应事先就让朕有所了解才对啊,你可明白?” 听到皇上准许自己起身,张好古赶忙说道:“多谢皇上开恩。”紧接着便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忘用手掌轻轻擦拭一下额头上方其实压根不存在的虚汗。 “的确是微臣做得不妥当,应当先行向皇上禀报才是。只是微臣尚不清楚他们的实际战斗力究竟如何,如果真能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那时候再来向皇上禀报也为时不晚嘛。毕竟说到底,他们也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车夫罢了。” “好了,要搞清楚状况,他们是车夫,可不是上阵杀敌的士兵啊!既然已经将这支队伍组建起来了,那就要好好训练训练他们才行。可朕听闻,到目前为止,你仅仅是让他们练习站立而已?这算哪门子训练呐,谁还不会站着呀!所以呢,关于这护卫队成员们的饷银问题,只能由你们邮政司自行解决啦,朕可是一分钱都不会拨给你们的哦!哪怕是购置武器之类的开销,朕也是一丁点儿银子都不会批准的哟!还有啊,今年你们邮政司究竟能够盈利多少,这可是你们在大朝会上亲口向众人承诺过的事情啊!可千万别想着耗费大量钱财去养护这么一支卫队,到头来却无法完成当初所立下的盈利目标哟!”皇帝表情严肃地说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和皇帝谈论戏曲 “微臣明白陛下的意思,正因为想要获取更多的利润收益,我们邮政司才决定成立这支护卫队的呀!”大臣赶忙回应道,额头上已冒出些许汗珠。 “嗯……既然如此,那么你们邮政司想要成立护卫队这一想法倒也并非不可行。只是嘛,所有相关费用都需由你们自行承担哦。毕竟朕可不想被他人指责吝啬小气呀!所以呢,朕可以赐予你们五个从六品的校尉名额。至于吏目方面的名额,就需要你亲自前往兵部进行报备啦。还有啊,像知事、经历这些职位的名额,你也酌情报备几个吧。但是要注意哦,由于你们这支队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因此武职无法完全依照军中的制度来设定。没办法给到你们如同正规军那样的配置,只能给予相对较低一些的级别了。倘若真要按照常规人数规模来计算的话,理应设有千总和把总的职位,但鉴于你们的特殊情况,也就只能这样安排咯。 得到如此答复,张好古大喜过望,这真是大冬天里的一股暖风,熏得张好古犹如酒后微醺。要知道,能获得大明最高统治者的承诺,那就相当于拿到了进入大明体制内的门票啊!从此以后,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能够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去执行了。既然如此,那张好古不禁开始思考起来:是不是还可以更进一步,与皇帝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呢?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再次尝试一下。 于是乎,张好古鼓足勇气向皇上进言道:“启奏陛下,咱们这支护卫队虽然表面上看只是负责保护邮政司马队,但如果从更高层面来审视,它又何尝不是肩负着保卫整个大明江山以及陛下您的重任呢?所以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您能够出任我们护卫队的最高指挥官,并亲自给予指导和引领。” 只可惜,当今圣上并非那位曾经自封为威武大将军的正德皇帝。对于亲自指挥军队这种事情,崇祯皇帝可没有丝毫兴趣。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所统辖的应该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然而,尽管崇祯皇帝并未应允张好古的请求,但当他听完这番话语后,心中却是倍感欣慰。因为他深知,张好古这位臣子不仅为官清廉正直,而且其内心深处始终装着大明王朝以及身为皇帝的自己。一想到此处,崇祯皇帝之前对于张好古私自创建护卫队一事所产生的些许不满和芥蒂,此刻也都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崇祯皇帝此刻心情愉悦至极,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兴奋之下,他那平日里谨言慎行的嘴巴也像是失去了约束一般,滔滔不绝地讲道:“大明广袤无垠的土地皆归朕所有,大明雄壮威武的军队无一不是朕的子民,就连你所率领的这支护卫队,自然也是朕的。而关于指挥这支军队的权力嘛,朕现在便全权交予你了!朕对你寄予厚望啊,望你能够精心操练,将其训练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精锐之师。待到他日立下赫赫战功之时,朕定会让这支护卫队摇身一变,成为威震天下的护国之军!”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听闻此言,心中激动万分,连忙双膝跪地,声音洪亮地高声喊道:“多谢皇上隆恩浩荡!皇上英明神武,洞察秋毫,微臣定当不辱使命,为我大明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说罢,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以表自己对皇帝的忠心不二和感激涕零之情。 崇祯皇帝听了张好古的这番话语之后,不禁面露涩然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帮子大臣们啊,个个都跟猴子似的精明无比,竟挖下如此大坑来让朕往里跳。可如今朕已然身陷其中,进退两难呐。若是强行退出,势必会与他们彻底撕破脸皮,到那时彼此间的和气可就荡然无存了。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那朕也只好配合他们演完这出戏码啦!” 念及此处,崇祯皇帝又想起坊间传闻,说是不少大臣家中皆豢养着倡伶,所演唱的戏折子皆是悦耳动听至极。然而并非是他不想去聆听这些美妙之声,实在是因为他身负振兴大明之重任,无暇分心于此类奢靡享乐之事。那些所谓的靡靡之音,只会消磨人的意志,令其丧失称雄天下的雄心壮志。 这般想着,崇祯皇帝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张好古,开口问道:“致远啊,不知你可曾听闻过折子戏否?” 张好古当场就愣住了,心里头暗自琢磨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原本咱们谈论的可是关乎国家军事和政治的重大事务呢,怎么突然之间,陛下竟然问起这个来了?难不成是哪根神经搭错线啦?不过既然陛下已经发问了,那我作为臣子自然不能不回答啊!” 于是乎,张好古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说道:“回陛下,微臣倒是知晓折子戏这么个玩意儿,但实不相瞒,微臣从未亲耳聆听过呢。若是要让微臣来编写这折子戏,微臣自信能够一挥而就,写出十来,百来部也不在话下。只可惜微臣整日里忙于处理政务,不是操心邮政司那边的事务,就是忙着监管研究院的工作进展,实在是抽不出闲暇功夫去欣赏那折子戏哟!”说到这儿,张好古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道:“想当年在前世的时候,连那些电视剧我都懒得瞧一眼,也就是偶尔碰到特别精彩的大片时,才会跑去电影院里好好观赏一番。至于这折子戏嘛,哼,咿咿呀呀、拖拖拉拉的,能有啥好看的?也只有现如今的这些人们,由于缺乏其他的精神娱乐活动,才会将这折子戏视作珍宝一般呐!自己早就审美疲劳了,现在大明有钱的一帮人,以养倡伶为显摆,穷奢之耻罢了。” 第一百六十章 崇祯帝对张好古说你办事,朕放心 崇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微微前倾身子,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下方站得笔直的张好古。当他听完张好古的一番言辞之后,不禁轻轻颔首,表示认同和赞赏。他心想:“这张好古为官倒是尽职尽责,所言所行皆有可取之处啊!”心中对张好古的评价瞬间提升了不少。 此时,崇祯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很想知道那诸多大臣口中所说的折子戏究竟如何动听。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面对皇帝的好奇询问,张好古却流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来。仿佛那折子戏于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之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看到张好古这般态度,崇祯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暗自点头。他心里明白,像张好古这样一心为公、兢兢业业之人,连欣赏折子戏这种消遣娱乐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难能可贵。正是因为这份全身心投入到为国为民事务中的精神,才使得张好古能够深得人心,也让崇祯帝对他愈发敬重和赏识。 此刻,崇祯帝看向张好古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与认可,仿佛已经将这位忠臣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一般。而张好古则依旧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站立在那里,继续向皇帝禀报着其他重要事宜。整个朝堂之上气氛肃穆,但又隐隐透着一种对贤臣的敬仰之情。 “致远啊!朕一直对你所管辖的研究院和邮政司颇为关注,不得不说,这两处地方被你管理得井井有条,成绩斐然,着实令朕感到欣慰呐!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朕本有意再次擢升于你,但念及你方才升职未久,若此时再度升迁,恐你的年岁会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卡。况且,朝中诸多大臣想必也不会应允此事。若是你已然成婚成家,情况或许就有所不同啦,待到那时,朕定会毫不犹豫地赐予你连升两级的殊荣,让你荣登我朝四品官员之列。虽说眼下你短期内无法获得晋升之机,但朕断不能冷落了有功之臣的心呀!此外,朕对于你调任黄道周前往邮政司一事,心中自是明白你的用意。无非是想着给他一个提升职位的机会罢了。哼哼,不过那黄道周啊,总是与朕意见相左,处处跟朕对着干。朕心里清楚,他如此行事也是一心为了咱大明朝着想,然而即便知晓这点,朕每每面对他的忤逆之举,依旧觉得不甚痛快。他莫非是想要效仿魏征、海瑞不成?其实就算不让他去邮政司任职,哪怕只是留在詹事府,朕原本也打算提拔他当个少詹事的。朕可不是什么昏庸无道的君主啊!朕为了这大明江山社稷,每日兢兢业业、战战兢兢,行事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般,甚至常常为此殚精竭虑、心力交瘁。只可惜,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朕的苦心呢?” “皇上,万望保重龙体啊!您乃是我大明的领航之人,大明这艘巨大无比的航船,全然仰仗着您来稳稳地掌舵前行呐!现今,大明正乘风破浪、勇往直前,这一切皆需依靠您的英明领导啊!不过呢,皇上您也切莫过于操劳疲倦了。再过两日,微臣斗胆想恳请皇上移驾前往青园一叙,亲身感受一番那充满人间烟火气息之地。到时候,微臣将为皇上精心准备一场前所未有的烧烤盛宴。届时,皇上尽可以根据自身喜好随意调配各种佐料,微臣敢担保,那味道定然美味至极!而且呀,这些食材大多皆是微臣自家园子中的产物,并不会有过多耗费的。” “哈哈,致远的此番邀请当真是别出心裁、独具一格啊!朕的太子、皇子以及公主们对于上次去往青园游玩之事仍旧念念不忘、津津乐道呢!他们整日里缠着朕追问何时能够再次前往小张大人府上作客。朕原本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本欲回绝了他们。没曾想到,恰好赶上致远相邀,如此一来,朕也好趁机歇息片刻。嗯……那就择日前往致远那里作客吧。” 实际上,崇祯皇帝在其内心深处对于能够再次造访青园这件事充满了热切的期盼与向往。要知道,上次他亲临此地亲手采摘果实的经历实在是令他难以忘怀。当时,他亲自参与到采摘的过程当中,看着那一颗颗丰硕的果实被摘下放入篮筐之中,心中满溢着欢喜和成就感。这种美妙绝伦的体验,简直无法用任何言语来确切地描述。 总而言之,那次的经历给他带来了极度的愉悦感受,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间。而更重要的是,皇后以及贵妃们时常在他的耳畔吹风,对他讲述着青园之行的种种美好之处。她们说,去一趟青园可真是太棒啦!在那里,仿佛置身于夏日一般温暖宜人,尽管身处寒冷的冬日,但满园的翠绿却让人眼前一亮,心情瞬间变得舒畅起来。不仅如此,还可以亲身动手采摘新鲜的水果蔬菜呢!等到归来品尝这些亲手采摘而来的果蔬时,那鲜美的滋味更是让人赞不绝口。毕竟,这可是通过自己辛勤劳作所换来的成果呀,怎么可能会不好吃呢?这样独特的体验,使得皇帝一家人都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届时朕将携同皇后、皇子与公主一同前往,所以致远啊,此次聚会你便无需再邀请他人了。”皇帝面带微笑地说道。 “遵命,陛下。微臣定会谨遵您的旨意,亲自妥善安排一切事宜。”张好古恭敬地回应道,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嗯,你办事,朕放心。”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想当初刚来此地时,皇帝龙颜大怒,那场景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然而此刻,君臣之间竟变得如此和谐融洽,这段经历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刺激。先是置身于千年冰窖般的寒冷氛围之中,转瞬又沐浴在了温暖如春的和风里。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帝赴约 就连旁边的王承恩也是看得津津有味。起初,双方可谓是剑拔弩张,皇帝更是气势汹汹,大有当场砍掉张好古脑袋之势。但凭借着张好古那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他不仅成功摆脱了戴罪之身,还得以官升两级。更令人惊讶的是,皇帝竟然决定再次造访张好古的府邸,并且还是举家前往。这样的特殊待遇实在是罕见至极!要知道,即便是皇帝的岳父大人府上,皇帝也未曾光顾过,更别提其他臣子了。可偏偏张好古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例外,短短数日之内,皇帝就要再度亲临他家作客,而且是全家出动。这种恩宠和信任,着实令旁人羡慕不已! 与皇帝商议妥当之后,张好古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便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去。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出了皇宫大门。 一回到衙门,张好古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许可,那自然无需再遮遮掩掩、藏头露尾了。此刻走在路上,他不禁思绪万千,脑海中开始谋划起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首先,他打算让冯梦龙尽快拟一份详细的采购清单,将所需的武器装备统统购置齐全。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提升自身实力,还能更好地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其次,关于护卫队的驻扎地点,经过深思熟虑,张好古觉得将其设在城外的机械厂附近最为合适。当初机械厂兴建之时,所占土地面积颇为广阔,原本就是考虑到日后需要扩建各类厂房。虽说如今已建成一部分,但相对于整个规划来说,仍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而且,将护卫队安置在此处,还有一个显着的优势——便于保护周边的各个工厂。待日后工厂推行保卫制度时,可以实现厂卫分离,由护卫队负责全天候的安保工作,并收取相应费用。如此一来,既能保障工厂安全,又能为护卫队提供一定的经费支持,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就在张好古沉浸于在皇帝面前得到首肯的喜悦之中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登莱那紧迫的局势,这让他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之色。因为他深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仅仅剩下短短的一个月而已。 到那时,他不仅需要亲自统率众多人马奔赴登莱,而且还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一番艰难险阻和生死考验。更让他牵肠挂肚、愁眉不展的是,那里如今的战况到底发展到了何种程度?自己那位身处前线浴血奋战的师兄此刻是否安然无恙呢?一个个问号如同沉重的石块一般压在他的心间,使得他感到无比忧虑。 不过,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一回到住处,他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处理各种相关事务。除此之外,他还得前往青园做好迎接皇帝驾临的充分准备。其中,关于食物方面更是不能有丝毫马虎。肉食一定要保证绝对的新鲜度,所以必须坚持当天宰杀;虽然所需数量并不太多,但种类却务必要繁多一些才行。当然,海鲜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此,他特意安排快船迅速驶向海边采购,一来一回正好两天时间,好在自家铺子平日里本来就有为供应京城那些大户人家而每日进货的惯例,所以在这方面倒也还算有所保障。 以至于张家铺子的船队从莱州码头到京师这段路,形成了流水线,张家铺子的船队,海匪也不敢抢,毕竟当初张好古在登莱也留下了点威名,加上官家背景,谁也不愿得罪这样一支船队,另外负责的张龙,做事也是八面玲珑,交游甚广,在很多地方都有眼线,受张好古的熏陶,出手也大方,当初还受登莱巡抚孙元化的恩惠,所以张家的船队一直也是顺风顺水,还有登莱一带的渔民,所有出产,张好古一概收购,让这些渔民能以吃饱饭,如果有人打张家船队的主意,这些渔民肯定第一个反对。就连现在的孔有德也不敢对张家船队有所举动。 要说这打探消息啊,一般的、面向大众的那些倒还算容易获取,但要是想深入了解登州城内部的情况,可就难上加难了。毕竟这登州城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人探清虚实的地方。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三天一晃而过,终于迎来了张好古与皇帝约定好的重要日子。这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张好古便带着孙临和吴大宝匆匆赶往青园。而此时,黄祥、成均、吴大宝以及袁飞等人早已抵达青园,并精心地在其四周布置好了防线。不仅如此,张好古深知此次迎接圣上之事非同小可,于是特意吩咐护卫队从众多队员当中精挑细选出一百来个体态挺拔、站姿标准的人员,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一个方队,由十个老兵当做排头兵,又加上黄祥,孙临,成均,袁飞,吴大宝几位佐官,以此恭迎圣驾的到来。 就在那太阳刚刚升起约有一杆子高的时候,极目远眺,但见远处地平线处扬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尘土,如同一股黄色的巨龙奔腾而来。张好古心中一动,他深知,这定然是皇帝一家子即将抵达此处。 待那队伍渐行渐近,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当前的人马。只见他们人人身着华丽的飞鱼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这些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其服饰上精美的绣纹和闪耀的光芒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紧跟在锦衣卫身后的是旗手卫,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首激昂的战歌。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和象征,它们随着风势舞动,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皇室的威严与荣耀。 再往后望去,依次可见金吾卫、羽林卫等精锐之师。他们的马儿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铠甲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兵器更是令人胆寒。这支军队气势磅礴,所过之处,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阅兵 而在这支蜿蜒前行的队伍正中央位置,簇拥着那象征着无上皇权与尊荣的皇辇和凤辇。在它们周围,是由腾骧卫、武骧卫等精锐卫队所组成的严密防护圈。这些卫士们皆经过严格训练,身躯强健如钢铁铸就一般,肌肉线条分明,散发出令人敬畏的力量感。他们面容冷峻,神情肃穆庄重,仿佛守护着世间最为珍贵之物,目光时刻警惕地扫视四周,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与怠慢。 再看队伍的后方,那里排列着大队的府卫卫和虎贲卫等其他卫军。尽管此次行动并未召集全部的二十六卫,但仅仅是已经抵达现场的这十二卫,虽然十二卫也只是来了一部分,却也是浩浩荡荡,旌旗蔽日。放眼望去,军旗猎猎作响,迎风招展;士兵们盔明甲亮,刀枪林立,步伐整齐划一,喊杀声震耳欲聋。如此雄伟壮观的军阵,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横亘于天地之间,其恢宏气势当真令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只见黑压压一片大军,如钢铁洪流般在距离青园还有大约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戛然而止。之所以会在此处停下,全因上次张好古竟胆大包天地将这园子大门给生生拆掉了,此事弄得众人皆知。所以此次皇帝便打定主意要将那豪华无比的车辇留在园外,而他则带着家人们纷纷换乘马匹以及小巧精致的车子,徐徐向着园内行进。 就在这时,眼尖的张好古一眼瞧见皇帝一行人的身影,赶忙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地迎了上去。待到张好古奔至皇帝近前时,恰好皇帝也已稳稳当当地端坐在一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上。张好古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翻身下马,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地行起了大礼,口中高呼道:“微臣张好古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抬手,面带微笑说道:“爱卿快快请起,无需多礼。”待张好古站起身来后,皇帝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张大人,前方不远处那些人究竟所为何事啊?” 张好古忙拱手回答道:“启奏陛下,那些乃是我朝护卫队的将士们。他们此番前来,一则是为了迎接圣上您的检阅;二则也是负责在这前两天守卫园子周边,确保此处安全无虞。” 皇帝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朗声道:“甚好!既然如此,那朕便前去见见这些英勇的将士们。张大人,烦劳你在前面带路吧。”说罢,张好古再次敏捷地跃上马鞍,手中缰绳轻抖,胯下骏马便开始缓步前行起来。而在皇帝身后,则紧紧跟随着十二卫的诸位主官。这些位高权重之人此刻同样端坐于马背之上,并未下马。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皇帝,缓缓来到护卫队的前方。马蹄声逐渐停歇,张好古轻盈地下了马,步履稳健地走向队伍的最前端。他转身面向皇帝,身姿挺拔如松。 只见张好古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大喊一声:“敬礼!”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开来。 早已不知反复练习了多少遍的卫队成员们,听到指令后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抬起右臂,手掌伸直,五指并拢,以标准的姿势向皇帝敬了一个庄重的举手礼。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衣襟飘动所带起的风声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万马奔腾,又似惊涛拍岸,竟是如此清晰可闻。这风声与卫士们整齐的动作相互呼应,使得整个场面更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之感。 尽管崇祯帝并不知晓这所谓的举手礼究竟有何深意,但在这一刻,他也不由自主地被护卫队的气势所感染。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竟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回了一个大致相同的举手礼。 站在皇帝身后的十二位卫主官见状,不敢怠慢,纷纷效仿皇帝,齐刷刷地举起右手,并将其放置于额头前方。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皆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行完注目礼之后,张好古神情激昂地高声喊道:“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他那洪亮而坚定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云霄一般。 站在张好古身后的护卫队众人见状,立刻挺起胸膛,齐声高呼道:“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他们的人数并不是特别众多,然而由于每个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放声呼喊,所以汇聚在一起的声响竟如同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 坐在马上的皇帝听到这般气势磅礴的呼声,顿时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跟着大喊出声:“万岁!”而且皇帝这次呐喊也是拼尽了全力,其音量丝毫不逊色于下方的护卫队员们。 皇帝这一喊,犹如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再次振臂高呼起那句口号:“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的护卫队成员们则是训练有素,习惯性地紧跟着又齐声喊了起来:“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的呼喊声比之前更为响亮,简直要将整个大地都掀翻过来。就连跟随皇帝一同前来的卫队此时也无法置身事外,不得不加入到这场欢呼的浪潮之中。只不过,他们的喊声虽然没有护卫队那么整齐划一,但好在人数众多,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同样令人感到震撼不已。 就这样,“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一浪高过一浪。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种热烈的氛围所感染,一个个听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场壮观的欢呼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之间,又传来了张好古高亢激昂的声音:“大明万岁!”” 所有人听到,都齐声大声嘶喊起来“大明万岁,大明万岁”此起彼伏,就连崇祯皇帝也跟着喊起来。 如此也不知喊了多久,有的人的嗓子受不住了,也就渐渐停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番号 护国军 就这样,众人不停地呼喊着,那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广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渐渐地,有些人因为长时间高声喊叫,嗓子开始变得沙哑、疼痛难忍,最终不得不停止呼喊。 而此时,原本已经将手放下来的皇帝,目光忽然转向了张好古所率领的那一众护卫队。只见这些护卫队员们依然保持着挺拔的身姿,他们高举着右手,向着皇帝敬着标准的军礼,仿佛丝毫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看到这一幕,皇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他连忙再次抬起右手,放置于额头前方,以示回应。 恰在此时,只听得张好古又是一声高呼:“礼毕!”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像是得到了统一指令一般,护卫队成员们齐刷刷地放下右手,然后迅速将双手紧紧贴靠在身体两侧。他们个个昂首挺胸,宛如一棵棵笔直挺立的青松,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而且,全体人员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偏差,简直就像是经过精心排练过一样。 热血沸腾的皇帝此刻方才留意到这支护卫队与以往所见的那些军队有所不同,但具体有哪些差异之处,一时间连皇帝自己都说不清楚。然而,那种独特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支护卫队所展现出的精气神,直冲云霄,令人无法忽视。 正当崇祯帝还沉浸在这种震撼之中时,突然间,耳边再次传来张好古那洪亮有力的嗓音:“护卫队一团,部分官兵前来报到,请皇上阅兵!” 崇祯帝顿感一股炽热无比的洪流自脑门处喷涌而出,如同一道烈焰直冲向那浩渺无垠的云端!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这群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畏与坚毅,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此刻,崇祯帝深深地意识到,这些人就是当之无愧的勇士,哪怕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张好古也不例外! 前一阵犹如山崩地裂、惊涛骇浪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这声音如同滚滚春雷,又似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得令人心惊胆战。在这排山倒海的呼喊声中,崇祯帝热血沸腾,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他挺直了脊梁,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地扫视着四周。此时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就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王者!这片广袤无垠的天下似乎都已尽归其所有,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从未如此明晰而强烈过。他能够清晰地触摸到权力的脉搏,感受到万民的敬仰和臣服。这一刻,崇祯帝终于领悟到了身为天子的无上荣耀与威严!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就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与活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那原本有些疲惫和忧虑的面容此刻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双目炯炯有神地紧盯着面前整齐排列的一百多名士兵。 崇祯皇帝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他万万没有料到,张好古竟然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这支军队训练得如此出色。回想起当初对张好古能力的预期,如今所见到的成果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无论是军事策略还是练兵技巧,张好古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和才能,每一项任务似乎都能完成得尽善尽美,甚至比崇祯皇帝心目中所期望的还要优秀得多。这种惊喜让崇祯皇帝不禁对张好古另眼相待,心中对其越发看重起来。 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崇祯皇帝做出了一个颇为冲动的决定。这个决定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是福是祸,就连他自己也难以预料。只见他激动地牵马向前迈了一步,面向眼前精神抖擞的护卫队成员们,用洪亮而激昂的声音高声喊道:“诸位勇士们,你们辛苦了!朕曾经向张好古许诺过,待你们日后立下赫赫战功之时,便赐予你们护国军的番号。然而今日,朕看到你们如此英勇无畏、训练有素,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所以朕决定提前给予你们这一殊荣——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护国军,乃是朕最为亲近信赖的卫队之一!”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张好古彻彻底底地打蒙了!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不解,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帝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突然下达如此这般不靠谱的旨令?”要知道,自古以来便有“君无戏言”之说,一旦皇帝做出了某个决定并且宣之于口,那这个决定就必然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此刻的张好古不禁心慌意乱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自己刚刚才组建成立不久的护卫队难道就要这样被皇帝给直接占用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究竟由谁来担任这支卫队的指挥官呢?张好古心里很清楚,以自己区区五品文臣的身份和资历,是绝对没有资格担当此重任的。毕竟,能够出任皇帝亲卫指挥使一职之人,必定得是位高权重、德才兼备的二品大员才行,而自己显然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标准。 “朕深知如今尔等之人数尚不足以组成一卫人马,但这番号嘛,朕还是要赐予你们!”皇帝一脸傲然地说道,那语气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些细节。张好古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嘀咕:“听听,就这么轻易地说给我们了,这位皇帝可真是够任性的啊!” “从今日起,你们便可打起护国军的旗号行事。至于这第一任指挥使一职,便交由张好古来兼任吧。其品级保持不变,是权健。关于你们内部的具体结构安排,朕不会过多干预,亦不会准许他人插手此事,所有事务皆由张好古全权负责定夺。”皇帝继续发号施令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烧烤 听到这里,张好古不禁又开始小声嘟囔起来:“听听,说是兼任,却又要全权负责,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然而,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兼任了这一重要职位时,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升不升职无所谓,只要护卫队在自己手里就行。 实际上,皇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关于张好古这件事情的特殊性。放眼整个大明王朝,拥有如此众多的军队,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张好古那样,仅仅用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将一支原本松散的队伍训练得这般朝气蓬勃、英姿飒爽。要知道,对于一支部队而言,如果士兵们个个都充满着昂扬向上的精气神儿,那么这支部队无疑就具备了灵魂所在。 此时此刻的大明朝廷之中,要说还有哪支队伍称得上是拥有灵魂的话,恐怕也唯有曾经声名赫赫的戚家军了。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昔日威风凛凛的戚家军如今已然成为历史长河中的过往云烟,不复存在了。所以说呀,眼下这支由张好古所统领训练出来的护卫队,可以算是大明朝唯一一支尚具军魂的部队啦!尽管目前来看,这支护卫队的魂魄还显得稍显弱小稚嫩,但毕竟已经初现端倪、展露雏形! 每当回想起那支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戚家军时,崇祯皇帝的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怜惜之情。想当初,那可是隶属于他麾下的精锐之师啊!可怎奈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永远地成为了一段被尘封的记忆…… 想起戚家军,满血的崇祯帝一下恢复正常了。他后悔么,或许是后悔 ,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大臣,亦或是那些闹饷的士兵。 崇祯帝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今天是来赴宴的啊!,一个皇帝赴自己大臣的宴会,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可是今天一个皇帝确确实实来赴大臣的宴会。 崇祯喊上了张好古,前边已经有一些锦衣卫进了青园彻底的清查了一遍,于是所有的将领,士兵全部撤出了庄园。随后跟着皇帝一家进到青园的是一群太监及宫女。 就在此时,于那青园河下游不远之处,正有一伙人热火朝天地宰杀着牛羊。只见他们手法娴熟地处理着这些牲畜,场面颇为壮观。然而,对于猪这种动物,张好古却是万万不敢动手的。 且说这海鲜一类,张好古都已早早命人采购并带至此处。各种调料亦准备得十分周全,皆已精心装盘备用。而所用之木炭,则是宫中专用的红罗炭。此红罗炭乃是取自易州一带质地坚硬的木材烧制而成,其特性显着:不仅极为耐烧,而且燃烧时不易产生爆烟;待到燃尽之后,所剩灰烬更是呈现出一种银白之色,煞是好看。正因如此,这红罗炭向来都是专供皇太后、皇帝以及诸位后妃们使用的。 本来啊,张好古心中早有盘算,他计划诚邀皇帝一大家子到青园客厅享用丰盛的餐食。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态度坚决地表示要将宴席摆在那座玻璃暖房之中。而且,皇帝还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个地方的钟爱之情,声称那里的环境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是啊!这座玻璃暖房。走进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翠绿, 真是美不胜收,叫人看了不禁心花怒放。更为奇妙的是,在这里不仅可以大饱眼福,还能亲自动手采摘那些鲜嫩欲滴的瓜果,亲口品尝它们的美味。 皇子和公主也嚷嚷着去暖房,因为他们去过,知道里面的妙处 面对众人如此高涨的热情,张好古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只得顺从了皇帝的想法。于是,他微笑着带领着这群兴致勃勃的人们,一同向着那片充满生机与乐趣的种植瓜果的暖房缓缓走去。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喜悦的神情。 在这座温暖如春的温室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张好古精心地命令人建造了一座精致的木质台子。由于他声名远扬,每日都有众多慕名而来的访客络绎不绝,导致原本铺设的精美地毯没几日便沾满了厚厚的泥土。面对这一情况,机智的张好古灵机一动,索性决定建造一个坚固耐用的木台来替代那容易弄脏的地毯。如此一来,即便木台变脏,只需简单地用水冲洗一番便能恢复干净整洁。 然而,就在今日,尊贵的皇帝陛下即将亲临此地视察。为了迎接圣上的到来,张好古不敢有丝毫怠慢,特意在那已然洁净的木台上又铺上了一层华丽柔软的地毯,以彰显对皇帝的敬重与欢迎之情。 与此同时,随行前来的尚膳监和尚食局的太监,宫女们亦是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在皇帝驾临之前,他们已迅速而有序地将一张张精美的桌子布置妥当,并在上面摆满了从张好古自家园子中刚刚采摘下来的各类新鲜瓜果,这些瓜果色彩鲜艳、香气扑鼻;此外,还有制作精巧、美味可口的点心以及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茶饮,一切都显得那么诱人。整个场景布置得井井有条。 待皇帝一家子纷纷落座之后,只见张好古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一侧。崇祯帝目光一转,瞧见他还杵在那儿,便微微一笑道:“来,坐吧!今日乃是家宴,无需如此拘束,况且这宴席本就是由你来操办,你自然也是主人嘛。” 张好古闻言,赶忙躬身行礼,回应道:“多谢陛下体恤,但微臣还需时刻留意着众人,以防有什么差池。毕竟这些人对于操持宴会之事并不熟悉,微臣实在放心不下呀。还望陛下稍候片刻,容微臣去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哦?原来如此!也罢,既然你还有要事在身,那就快去忙吧。朕就在此处随意走走、瞧瞧。”崇祯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久违的羊肉串,张好古差点溜了泪 就在此时,恰好刚刚宰杀完毕的新鲜肉食被运送回了园子。由于正值隆冬时节,天气异常寒冷,张好古当机立断,吩咐下人赶紧收拾出另一间暖房,并寻得一处空旷之地。这暖房内温暖如春,令人倍感舒适。 张好古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尚膳监的一众太监们忙碌开来。只见那些身强力壮的太监们熟练地将一块块新鲜的肉类切割成均匀的小块,他们手中的菜刀上下翻飞,动作娴熟而利落。完成切肉工作之后,张好古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查看正在削竹子的太监们。那一根根翠绿的竹子经过精心处理,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宛如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 随后,张好古监督着众人将各种切成小块的肉块小心翼翼地穿过竹签。不仅是肉类,就连海鲜和青菜也都被仔细地穿成一串串。这些太监们显然对这项工作十分用心,他们仿佛把每一串食材都当作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般对待,因此穿出来的串串不仅美观大方,而且排列整齐有序。 待所有的串串都穿制完毕后,张好古亲自检查并指示太监们按照不同的品种分别装进干净的盘子里。做完这些,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又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 张好古移步至生火处,发现那里的木炭早已被点燃,火势正逐渐旺盛起来。望着红彤彤的炭火,他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下应该不会耽误稍后的使用了。接着,他又来到放置调料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各种颜色鲜艳、香气扑鼻的调料已被分别盛放在精致的小碗里,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托盘之中。 确认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张好古挥手招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让他们小心地抬起沉重的木炭炉,缓缓朝着皇家所在的暖房走去。进入暖房后,尽管外面寒风凛冽,但屋内却温暖如春。然而,张好古并未让人立刻关上房门,因为他深知稍有不慎,炭烟可能会弥漫整个房间,危及皇室成员的健康。所以,他宁可多费些心思保持通风良好,也绝不冒一丝风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炉火越烧越旺,橘红色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散发出阵阵暖意。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炭炉可是张好古在研究院悄悄研制而成的“私活”,其独特的设计使得燃烧效率极高,而且能够很好地控制火候。 炭炉旁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张桌子,上面琳琅满目地放置着各种调料以及五颜六色、令人垂涎欲滴的烤串。这些烤串有肥瘦相间的羊肉串,鲜嫩多汁的牛肉串,还有香气四溢的鸡翅串等等,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没过多久,尚食局的宫女们便如穿花蝴蝶般轻盈地走了进来,她们手中稳稳当当地端着一盘又一盘精心串制好的串串。那串串看起来十分诱人,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盛宴。 此时此刻,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然而,贪玩的皇帝一家却迟迟未归。从远处时不时地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听起来他们似乎正在某个地方尽情玩耍,享受着天伦之乐呢。 张好古并没有前去呼喊他们,而是悠然自得地开始动手烤制起羊肉串来。他熟练地拿起一把自制的刷子,轻轻地蘸取了一些金黄透亮的食用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均匀地涂抹在那些鲜嫩的羊肉表面。随着刷子的轻轻滑动,油滴纷纷溅落进炭火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宛如一曲美妙的烹饪交响乐。 不一会儿功夫,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便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就在这时,从暖房的深处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小女孩声音:“哎呀呀,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啊?怎么会如此香!”紧接着,便能听到一阵急促的小跑声由远及近地朝着门口这边飞奔而来。 张好古微微一笑,迅速伸手抓起一小撮细腻如雪的精盐,均匀地洒落在那些正滋滋冒着热油的羊肉串上。随后,他又依次加入了红彤彤的辣椒面、香喷喷的孜然粉和略带辛辣的胡椒面等各种调料。每一种调料的加入,都像是给这道美食注入了新的灵魂一般,使得它的香气愈发浓烈,令人食指大动。 张好古手法娴熟地翻动着烤架上的羊肉串,目光紧盯着那逐渐变得金黄的肉块,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嘴角甚至有一丝晶莹的口水缓缓流淌而下。他心中暗自感叹:“好久没有品尝到如此美味的羊肉串啦!” 随着时间的推移,羊肉串被烤得恰到好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张好古满心欢喜地将烤好的肉串聚拢在左手之中,然后迫不及待地用右手抓起一支,大口咬下。那独特的肉香瞬间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他的味蕾。张好古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鼻翼微微发酸,眼眶竟有些湿润,险些落下泪来。因为这熟悉的味道,仿佛带他回到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就在这时,小公主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飞奔回来,她身后紧跟着其他的皇室成员们。张好古见状,连忙示意身旁尚食局的宫女们上前,将手中的肉串接过去。这些宫女训练有素,迅速分成几组,各自负责伺候一位主子。她们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将签子上的羊肉一块块地捋下来,放入精美的盘子当中。 然而,张好古却并未让宫女们帮自己将肉从签子上取下。对他来说,直接拿着签子大快朵颐才更能体会到撸串的乐趣和满足感。这签子可是有着尖尖的头,说不定其中某些还暗藏着细小的木刺呢,但他可不敢担任何风险。所以都是让宫女撸下来放进盘子里。反正自己先尝尝没关系,而且按照宫廷规矩,每道菜肴在上桌之前都必须经过他人试吃确认无毒后,皇室众人才能放心享用。所以,他便自顾自地尽情享受起这份美味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味道征服皇帝 皇家人陆陆续续按照排位坐好了。 皇帝优雅地伸出手中的玉箸,轻轻夹起一块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肉块,缓缓放入口中。当那块鲜嫩多汁的肉触碰到舌尖的瞬间,他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咦!”这奇妙的滋味仿佛是一场味觉的盛宴,在口腔中迅速蔓延开来。 首先感受到的是无比的鲜美和醇厚的香气,紧接着一丝丝恰到好处的辣味刺激着味蕾,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极为独特的味道,这种味道若有似无,犹如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整道菜肴。它完美地掩盖住了羊肉本身可能存在的膻味,使得口感更为美妙绝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孜然味?皇帝心中暗自思忖着,答案很快便得到了肯定——可不正是那浓郁迷人的孜然味嘛! 一块肉尚未完全咽下肚去,皇帝已经迫不及待地再次举起玉箸,又夹起一块同样美味的肉块送进嘴中。“嗯,好吃呀!”他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声,脸上洋溢着满足与陶醉的神情。 见到皇帝已然开动,并且如此享受这道美食,皇家中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再矜持。他们纷纷拿起各自面前的筷子,伸向盘中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就连平日里娇小可爱的小公主也不甘示弱,她小心翼翼地用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握住筷子,艰难地从盘中夹起一小块肉,轻轻地放入那张樱桃小口之中。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小公主轻轻咬下一口羊肉串。刹那间,一股独特的脂香如同一阵清风般飘散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那种香甜可口的味道令小公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心欢喜。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火辣的感觉猛地袭来,小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辣味呛得连连摇头。尽管如此,那羊肉串的美味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小公主紧紧抿着小嘴,死活舍不得将口中的食物吐出来。相反,伴随着这股热辣劲儿,羊肉串似乎变得越发好吃起来。 一直在一旁细心观察众人反应的张好古注意到了小公主的表情变化,心中暗叫不好:“哎呀,糟糕!我怎么把公主还是个小孩子这件事给忘了呢?这辣味对于她来说恐怕是太重了些,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就应该给小孩子准备少放或者干脆不放辣椒的羊肉串才对啊!” 张好古微笑地对着娇俏可爱的小公主轻声说道:“公主殿下,请您稍微等待一下哦,小的这就为您烤制一些不辣的美味,保证能合您的口味。” 小公主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嘟起小嘴回应道:“可是本公主偏想吃辣的呢!” 张好古连忙点头应承:“好好好,那请公主再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为您烤一些微辣的来尝尝鲜。”说罢,他便迅速动手,熟练地翻转着烤架上的肉串,不一会儿功夫,就烤好了十来串散发着诱人香气、色泽金黄的微辣肉串。接着,他示意一旁的宫女将这些肉串细心地撸下来并装盘,然后恭敬地呈到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肉串,轻轻咬下一小口细细咀嚼起来。起初她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但随着一口接一口地品尝,她的嘴角渐渐上扬,双眼也慢慢地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张好古见状心中暗喜,心想这下可算是把公主伺候满意了。 紧接着,张好古又马不停蹄地继续烤制了一些鲜嫩多汁的鹿肉。这一次,他特意将其分成两种不同的口味——辣味和微微辣味。当烤肉全部完成后,他依次将它们摆放在餐桌上。皇后和两位贵妃看到眼前的美食,忍不住纷纷动筷尝试。或许是因为不太能吃辣的缘故,她们都选择了和公主相同的微微辣味的鹿肉。 经过一番精心烤制之后,一串串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肉串终于出炉啦。张好古稍作停歇,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换上了新鲜的海鲜串。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将肥美的鱿鱼放置于烤架之上,伴随着火焰的跳跃与烘烤,那鱿鱼逐渐变得金黄酥脆起来。与此同时,一旁的蒜蓉海蛎也开始散发出迷人的芬芳,那独特的海鲜香气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迅速弥漫开来,充斥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 此刻,正津津有味品尝着肉串的皇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浓郁香味所吸引,原本就不错的食欲瞬间大增。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不断翻转着的烤海鲜串上,满心期待能够尽快品尝到这份美味佳肴。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在一旁忙碌不停的宫女和太监们。尽管他们不饿,可是闻到这味道就觉得饿了,可是不能放下手里的活计,依旧全神贯注地埋头苦干着手头的活儿。 此时,张好古专注地翻动着烤架上的鱿鱼,突然间听到一阵“滋滋滋”的响声传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些海蛎已经被烤得恰到好处,正欢快地冒着小泡呢!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垫起一块干净的手巾,伸手轻轻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海蛎。全然不顾其滚烫的温度,张好古直接用筷子将海蛎扒拉进嘴里,然后大口咀嚼起来。只听“嘎吱嘎吱”几声脆响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瞬间在口腔中炸裂开来——鲜嫩多汁的海蛎肉搭配上浓郁香辣的蒜蓉调料,简直就是人间至味啊!张好古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哇塞,真是太爽啦!这个味道简直绝了!” 随后,张好古不忘向围坐在一起的皇家众人分享食用海蛎的正确方法。他微笑着说道:“这海蛎可是要在壳里吃味道才正宗,万万不可将它们从壳子里取出来放到盘子里去。因为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住海蛎本身的鲜美口感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啤酒 听闻此言,众人皆点头称是,并迫不及待地拿起海蛎放入口中细细品味。果然不出所料,那鲜美的味道犹如一道闪电直击味蕾深处,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就连平日里对饮食颇为挑剔的皇帝都忍不住连连称赞道:“嗯,此味当真妙不可言啊!既有海蛎自身的鲜甜之味,又融合了蒜蓉的馥郁浓香,实在是令人回味无穷呐!” 就在此时,张好古突然停下了亲自烤制羊肉串的动作,转而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身旁的两名小太监。他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与此同时,他还时不时地从烤架上抓起一串已经烤熟的羊肉串,大快朵颐地品尝着,并美名其曰是要试试味道是否足够鲜美。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崇祯帝见到张好古如此这般洒脱不羁、直接拿起竹签就大口吃肉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动,也兴致勃勃地朝着这边走来。当他走到近前时,更是毫不迟疑地伸手想要去拿一根竹签,准备像张好古那样尽情享受这美味的烤肉。 然而,张好古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陛下,使不得呀!您乃万金之躯,怎可亲自动手呢?”但崇祯帝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回应说:“无妨无妨,朕小心些便是了。”话音未落,只见崇祯帝已然成功地拿起了一根竹签,上面串满了香气四溢的羊肉。 他小心翼翼地将肉送入口中,轻轻咬下一口。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在舌尖绽放开来。与之前坐在桌旁使用筷子夹取食物的吃法截然不同,这种手持竹签、边烤边吃的方式似乎更能增添食物的风味和乐趣。崇祯帝越吃越是陶醉其中,索性连回到桌子那边继续用餐都顾不上了。 而另一边,两位年长一些的皇子由于受到传统礼教的熏陶较深,尽管心中对那诱人的烤肉充满了渴望,但仍然强忍着冲动,乖乖地坐在桌子旁,举止端庄,不敢有丝毫逾矩之举。相比之下,年纪尚小的公主一开始还能够谨遵礼教的约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馋虫,慢慢地也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最后,小公主实在忍不住了,她悄悄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地拽了拽皇帝的衣摆。 皇帝微微低下头去,只见那小小的身影正是他最为疼爱的小公主。皇帝脸上瞬间浮现出宠溺的笑容,轻轻弯下腰将小公主一把抱起,放在自己宽阔的怀抱里。 小公主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父皇,我也想像您这样吃呢。”皇帝听后,心中满是欢喜,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之物递到小公主嘴边,示意她咬一口尝尝。 而站在一旁的张好古此时脑海中正天马行空般地想象着,如果此刻手中拿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串串美味的烤肉串,再配上一杯冰凉清爽的啤酒,那将会是何等的惬意与畅快啊!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他越想越觉得美好,不知不觉间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犹如猪叫一般响亮。 正在享受父女温情时刻的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转过头看向张好古,好奇地问道:“致远啊,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高兴呀?”张好古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伸手捂住嘴巴,但为时已晚,那句“啤酒”已经脱口而出。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张好古暗自叫苦不迭,心里懊悔不已。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圆起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于是,他定了定神,恭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这‘啤酒’确实也是一种酒。微臣曾在一本古老的书籍中偶然见到过相关记载,据说这种酒源自西方,采用独特的酿造工艺制成,其酒精含量相对较低,而且还带有细腻的泡沫。若是能与这美味的烤串搭配在一起享用,想必口感定会更加美妙绝伦。” 崇祯听闻这竟然也是一种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期待。他面带微笑地对张好古说道:“既然如此,那你速速将其酿造出来,待酿成之时,朕定要亲自品尝一番其中滋味。”提及美酒,这位皇帝陛下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致,兴致勃勃地高声吩咐道:“来人啊!快给朕呈上几坛美酒,也好借此机会助助兴。致远,你来陪陪朕一同畅饮几杯如何?” “承蒙皇上厚爱,微臣遵命便是。”致远连忙躬身施礼,恭声应道。 不多时,只见几位太监步履匆匆地抱来了四坛酒。这些酒坛皆用鲜艳的红布紧紧包裹着,宛如一件件珍贵的宝物。随后,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泥封,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芳香四溢的酒香如同一股无形的洪流,迅速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致远,快快入座吧。”崇祯一边怀抱着可爱的公主轻轻坐下,一边朝着致远和颜悦色地招呼道。而张好古则诚惶诚恐地在末座缓缓落座。 只见有几位宫女袅袅婷婷地走来,手中各自捧着一套精美的杯子。她们动作娴熟而优雅,将这些杯子依次放置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张好古定睛一看,不禁轻呼一声:“咦?竟然是玻璃杯!如此晶莹剔透、光滑无瑕的质地,想来应当告知玻璃厂,让他们也多生产一些这样的玻璃器皿才好啊。”他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仔细端详起眼前的玻璃杯来。 那透明的杯壁宛如无瑕美玉,上面精心雕琢着栩栩如生的龙形图案。张好古目光触及到这龙纹时,心中猛地一激灵,慌忙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躬身施礼道:“皇上,此杯实在太过珍贵了,微臣惶恐,还是请给臣换一个普通些的杯子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传说中的九龙杯 皇上听闻张好古主动要求更换杯子,微微一笑,缓声道:“这杯子确实珍贵了些,但也不必过于紧张。为了雕刻出这套杯子,耗费了不知多少珍稀的水晶呢。整套杯子统共只有九只,因其上皆刻有九条祥龙,故得名‘九龙杯’。据朕所知,这应是朕的皇爷爷当年所遗留之物。你且安心使用便是,莫要再推辞了。若是因为杯子上的龙而有所顾虑,朕今日特赦你无罪,无需担忧。” 张好古见皇上言辞恳切,态度坚决,深知再推却便显得不识抬举了,于是赶忙再次谢恩道:“既然皇上如此厚爱,微臣自当遵命。”说罢,缓缓坐回座位之上。 就在此时,一旁伺候的太监手脚麻利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拿起酒壶,将琼浆玉液轻轻倒入了那九龙杯中。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如同一股清泉般冲入了张好古的鼻腔之中。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脸沉醉之色,仿佛整个人都已被这迷人的香气所融化。 随着酒杯被渐渐斟满,那酒水已然漫过了杯沿,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它并未如寻常那般直接流淌而出,而是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竟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优美至极的弧线。那弧线犹如天女舞动的丝带,轻盈飘逸,美不胜收。 再看杯中酒液,其色泽并非常见的浑浊之色,反倒是呈现出一种炫目的兰绿色调,宛如深海中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之情。 张好古心中深知,此乃清酒无疑,更是难得一见的陈年老酒。据说这种年份久远的美酒具有独特的挂杯特性,只需轻轻晃动酒杯,便能看到那醇厚的酒液沿着杯壁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细腻的痕迹。 自张好古穿越至大明以来,也曾品尝过数种声名远扬的名酒。像那来自山东的秋露白,口感甘醇,香气扑鼻;还有淮安的绿豆酒,以绿豆精心酿制而成,别具一番风味;括苍的金盘露,则以其金黄澄澈的外观和浓郁的酒香为人称道;婺州的金华酒,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建昌的麻姑酒,相传有着神奇的功效;太平的采石酒,味道醇厚,余味悠长;苏州的小瓶酒,精致小巧,惹人喜爱;襄陵的酒,更是当地一绝;以及景芝的酒,也是颇负盛名。 然而,即便张好古已经领略过如此众多的佳酿,但当他此刻面对眼前这杯尚未入口的美酒时,单从其品相上来看,就已能断言它绝对超越了之前所尝过的所有酒类。毫无疑问,这才是当之无愧的真正好酒啊! 待酒杯斟满之后,皇帝面带微笑地高高举起酒杯,并豪迈地喊出:“饮盛!”话音未落,他便率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紧接着,皇后与两位贵妃见此情形,亦毫不犹豫地端起各自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干而尽。而在场的三位尚未成年之人则无福消受这杯中之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人们尽情畅饮。 此时,一旁的张好古眼见皇家人纷纷干杯,稍作犹豫后,也毅然决然地将自己手中高举多时的酒杯送到嘴边,而后大口咽下。当那酒水甫一进入口腔之际,一股浓郁的甘醇滋味瞬间弥漫开来。张好古不禁暗自惊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身处大明,他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妙绝伦的佳酿。 值得一提的是,这酒虽然口感醇厚,但度数实则并不甚高。就在众人品味美酒之时,一道道精心烹制的各式青菜也被陆续摆上了餐桌。这些新鲜欲滴的青菜搭配着由张好古亲自调配而成的独特酱料一同呈上,可谓相得益彰。当食客们用筷子夹起青菜,轻轻蘸取些许酱料放入口中咀嚼时,那奇妙的组合所带来的味觉冲击简直令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这种前所未有的美味体验,不仅让皇帝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使得他兴奋不已,连连举杯畅饮。张好古见状,虽已略有醉意,但碍于情面,也只得硬着头皮跟随皇帝继续开怀畅饮。 皇帝一边享受着美食佳肴,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由衷的赞叹:“致远所言果然不虚,这烧烤配上美酒,真乃人间至味啊!明明不过就是那常见的几种佐料而已,可经张爱卿之手调制出来后,其味道竟然远超朕以往所吃过的任何菜肴!” 再瞧那烤青菜,似乎尤其深得皇后和二位贵妃的欢心。她们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原本刻意维持的那份优雅仪态此刻也全然不顾,只是不停地将烤青菜送进嘴里,一副欲罢不能的模样。 他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香气四溢的烤串,一串接着一串,仿佛永远也填不满那无底洞般的胃囊。终于,当他再也无法咽下哪怕一口食物时,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签。而那位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兴许也是被美酒冲昏了头脑,一边轻轻拍打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边大笑着对身旁的人说道:“致远啊,朕这辈子吃过的烤肉可谓数不胜数,但像今日这般美味的,还真是前所未闻!朕都已经吃到撑得不行啦,却仍是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大快朵颐一番呐!哈哈哈哈哈……好在有你,总算没让朕失望!” 说罢,皇帝转头看向围坐在一旁的家人们,只见他们不知何时早已停止进食,正静静地望着自己。尤其是那可爱的小公主,此刻更是毫无形象可言,一只小手放在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上轻轻地摩挲着,显然也是吃得太饱,再也无法动弹分毫。难道大家早早停筷,就是在这儿等待自己吗?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庞,发现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从这些灿烂的笑靥中,他清楚地感受到众人对于这次烧烤盛宴的喜爱与赞赏。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糖葫芦好看又好吃 于是乎,皇帝做出一个决定——待回宫之后,定要吩咐御膳房的大厨们学会制作这种美味至极的烧烤,以便日后能够时常品尝到如此佳肴。 就在众人皆已饱腹之际,尚食局训练有素的宫女们悄无声息地上前,手脚麻利地将桌上堆积如山的杯盘一一撤走,并迅速换上一盘盘新鲜水灵的瓜果以及热气腾腾的香茗。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面对香甜可口的水果,还是清香宜人的茶水,在场之人皆是提不起半点兴致。毕竟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美食狂欢,已然令他们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短时间内实在难以再有食欲去享用其他东西了。 张好古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桌子,只见上面还摆放着红彤彤的山楂和黄澄澄的桔子,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一旁娇俏可爱的小公主,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灵光,仿佛有什么美味佳肴正等待着被发掘出来。于是,他连忙转身面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突然想到还有一种绝佳的饭后美食,可以帮助大家更好地消化食物呢!”皇帝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张好古问道:“哦?不知爱卿所说的是什么美食呀?”张好古微微一笑,回答道:“请陛下稍候片刻,微臣这就前去准备,很快便能呈上来供您品尝。”说完,他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快步走出了温暖如春的房间。 一出暖房,张好古便直奔尚膳监而去。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尚膳监的掌印太监杜勋。见到杜勋后,张好古急切地开口说道:“杜公公,烦请您速速派人准备一些食材,我要用它们制作一道特别的美食献给皇上和公主殿下享用。”杜勋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并询问需要哪些东西。张好古略加思索,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劳烦让人准备些上好的白糖、新鲜的山楂、饱满的桔子、小巧玲珑的番柿、甘甜多汁的西瓜、香气扑鼻的甜瓜、清甜爽口的棠梨、红润香脆的苹果以及晶莹剔透的葡萄等各类瓜果。另外,再将这些食材都送到厨房那边去吧。”杜勋听后不敢怠慢,赶忙安排手下的人按照张好古的要求去操办起来。 张好古来到厨房,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终于发现一块平整的案板。他迅速将其取出,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外。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异常寒冷,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张好古却毫不在意,他打来了一桶清澈见底的凉水,小心翼翼地将水均匀地泼洒在案板上。随着凉水与冷空气的接触,瞬间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层。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继续泼水,冰层越来越厚,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形成一个冰镜。 与此同时,那几位擅长熬制糖浆的小太监们已经生起了火,熊熊燃烧的火焰舔舐着锅底,锅中的糖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散发出阵阵诱人的甜香气息。而另一边,还有一些小太监正忙碌地用吃烧烤剩下的竹签把各种水果串起来。他们仔细地剔除每一颗水果中的果核,确保食用时不会咯牙。这些水果五颜六色、琳琅满目,有红彤彤的苹果、金灿灿的香蕉、紫莹莹的葡萄等等,纯色的和混色的水果被巧妙地搭配在一起,串成了一串串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当糖水煮得浓稠适度时,张好古亲自拿起一串水果,轻轻地将其浸入滚烫的糖稀中。只见那晶莹剔透的糖稀如同给水果披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紧接着,张好古手腕一抖,“啪”的一声,将粘满糖稀的水果串重重地摔在了那块覆盖着厚厚冰层的案板上。刹那间,糖稀遇冷迅速凝固,紧紧包裹住水果,仿佛为它们穿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察的杜勋看到这一幕,不禁眼睛一亮,失声叫道:“哎呀呀,原来这是在制作糖葫芦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除了常见的山楂,其他各种各样的瓜果竟然都能用来做成美味可口的糖葫芦!”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的时候,那些原本就懂得如何制作糖葫芦的太监们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看着张好古熟练的动作,心中已然明了其中的窍门。于是,大家各司其职,有人负责熬制更多的糖稀,有人则专心致志地串起新的水果,还有人接过张好古手中的活儿,继续将裹满糖稀的水果串摔在案板上。一时间,没过多久,一堆色彩斑斓、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眼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看了忍不住直咽口水。 张好古匆匆忙忙地寻来了一只精致的盘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一堆糖葫芦中挑选出了几串色泽鲜艳、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将它们轻轻地摆放在盘子里。做完这些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暖房走去。 虽说刚才描述起来只是寥寥数语,但实际上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大半个时辰。当张好古终于抵达暖房时,只见皇帝一家人正围坐在桌旁谈笑风生。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门口吸引过去,原来是张好古双手端着那只装满糖葫芦的盘子走了进来。只见那盘子中的糖葫芦五颜六色,宛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和甜香,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 尽管在座的各位都曾经品尝过糖葫芦这种美食,但如此精美的糖葫芦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一时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与好奇,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平日里常见的糖葫芦。 张好古微笑着慢慢地将盘子放到桌上,同时嘴里高声喊道:“冰糖葫芦来喽!”直到此时,皇帝一家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令人惊艳的美味竟然就是冰糖葫芦啊! 第一百七十章 糖葫芦甜 不得不承认,能够制作出如此精美绝伦、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确实应该归功于张好古所身处的那个宛如春天般温暖宜人的小天地——暖房。 这座暖房简直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琳琅满目的各种新鲜瓜果应有尽有,它们都是刚刚采摘下来的,还散发着迷人的清香气息。而更令人惊喜的是,这里居然还有皇帝特地从皇宫之中带过来的那些极为珍稀罕见的水果呢!这些珍贵的水果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为整座暖房增添了一抹绚丽多彩的光芒。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才使得这一盘冰糖葫芦呈现出如此丰富多彩的颜色以及让人回味无穷的独特口味啊!每一颗糖葫芦都仿佛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着鲜嫩多汁的果肉,红的似火、绿的如茵、黄的像金……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龙颜大悦,脸上挂着一抹亲切而和蔼的微笑。他微微俯身,亲手拿起了一串色泽鲜艳、晶莹剔透且散发着诱人光泽的冰糖葫芦。这串冰糖葫芦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上面裹满了一层薄薄的糖衣,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皇帝小心翼翼地将这串冰糖葫芦递到了身旁小公主那如羊脂玉般白皙娇嫩的小手中。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一般,生怕弄疼了自己心爱的女儿。接着,皇帝又用充满慈爱和关怀的声音温柔地嘱咐道:“来,我的宝贝女儿,快快尝一尝这美味的冰糖葫芦吧!若是你一次吃不完啊,就把剩余的带回到宫中,慢慢地去享受这份甜蜜。” 小公主满心欢喜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皇帝递给她的冰糖葫芦。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咬下了第一口。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甜蜜滋味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在她的口腔中迅速蔓延开来。那美妙绝伦的口感让小公主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当中,以至于她竟然完全沉醉其中,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忘却了。 只见那位娇俏可人的小公主,此刻正满心欢喜地细细咀嚼着嘴里那颗晶莹剔透、裹满糖衣的冰糖葫芦。她的小嘴微微蠕动着,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般,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幸福笑容。而与此同时,她还不忘忙不迭地点着头,似乎想要通过这种简单却又充满感染力的动作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这串冰糖葫芦的喜爱之情。 她那副天真无邪、可爱至极的模样,就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儿,正在用独特的方式向周围的人们传递着一个信息:这冰糖葫芦的味道简直妙不可言,让人欲罢不能! 从古至今,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又有谁能够真正抵挡得住这糖葫芦的诱惑呢?就连尊贵的皇后以及两位风姿绰约的贵妃娘娘们,此时也纷纷被这诱人的美食所吸引,各自拿起了一串。她们轻轻地咬下一口,酸甜可口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开来,引得她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赞叹。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女子们,在此刻竟也毫不吝啬对这看似平凡无奇的糖葫芦给予高度的赞美之词。 看到大家如此喜欢糖葫芦,头脑灵活的张好古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将糖葫芦推向市场,实现其商业化运作。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新鲜的水果和珍贵的糖可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因此,如果能够成功地将糖葫芦打造成一种高端美食,想必一定会受到广大消费者的热烈追捧。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禁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让这小小的糖葫芦创造出惊人的财富神话! 张好古只要一想到能够挣钱,那双眼睛便会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来,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而这一点,就连崇祯帝都心知肚明。这不,当看到张好古那熟悉的眼神时,崇祯帝嘴角微微上扬,打趣地说道:“哈哈,朕看呐,莫不是我们的致远又想到什么攒银子的新路子啦?” 听到皇上这么一说,张好古先是面色微红,略带羞涩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咧开嘴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轻声说道:“回陛下,微臣的确是心中有一些小小的念头和主意。不过嘛,关于具体该怎样去落实和执行,微臣眼下还真没有完全想清楚呢。这次啊,微臣琢磨着,如果能够带着那些年迈体衰、身体孱弱的太监和宫女们一同办事,那岂不是甚好?这样一来,也可以让他们在这人生的暮年之际,过上一段安稳又舒适的日子。想必到时候,这些人肯定都会对陛下您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哟!” 张好古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望向坐在龙椅之上的崇祯帝,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之色,仿佛正在静静等候着来自皇帝的认可与赞同。 然而,崇祯帝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哎,致远呐,朕知道你心地善良,这本是极好之事。但有时候啊,你的这份善良还是得稍稍收敛一下才好。并非是说你的善良之举有何不妥之处,只是若人人有事都来找你帮忙,你又能帮得了多少人呢?故而啊,在某些情况下,你也要学会果断地拒绝他人的请求才行。至于制作糖葫芦这件事情嘛,就让王承恩去负责处理好了,以你的才能若是亲自去操办此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啦。” 张好古暗自思忖起来,他觉得皇帝所言极是。这糖葫芦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确实不过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钱罢了。毕竟制作和售卖糖葫芦不仅利润微薄,而且整个过程极为繁琐复杂,用的人还多,密集型产业。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送给公主的万花筒 若是将此等小事交由王承恩去操办,那可就大不一样了!一来可以省去自己不少麻烦与精力;二来嘛,王承恩定会感激涕零,认为这是自己给他的一个天大的好处,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想必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回报。如此这般,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一份大大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处,张好古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容。 “全凭皇上做主!若有需要臣之处,臣必定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地协助皇上。无论是赴汤蹈火还是肝脑涂地,臣都在所不辞!”张好古言辞恳切地说道。 崇祯帝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对张好古又多了几分欣赏之意。此人在面对利益之时,竟是如此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该舍弃的时候,绝不贪恋分毫;而当皇上需要他放弃某些利益时,他更是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照办,甚至连一句讨价还价的话都不曾讲过。不仅如此,有时候一些原本可以据为己有的利益,他还会主动呈献给皇上,以表忠心。这种识大体、顾大局的品质,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微醺崇祯皇帝,目光凝视着下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张好古。时光荏苒,短短数年之间,一切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自己登基称帝,肩负起治理天下、重振大明雄风的重任;而就在同一年,这位年轻人竟然高中进士,其才华横溢令人瞩目。更令崇祯皇帝感到欣慰的是,在后来的殿试之中,自己亲自钦点他为第二名,从此张好古踏入仕途,开始展现出非凡的才能。 表面上看,张好古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实际上,在那看似不羁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无数个日夜的默默耕耘与不懈努力。此人不仅善于敛财聚富,而且懂得如何合理地运用这些财富,将它们用在该用的地方,造福于民。要说他没有文采,那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因为他所创作的每一篇诗作,皆堪称上乘之作,文辞优美、意境深远,令人赞叹不已。 细细想来,张好古的能力着实出众,别说是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即便是朝中众多经验丰富的老臣,恐怕也未必能与之相比。此时此刻,崇祯皇帝不禁暗自思忖:莫非真是上天特意派遣此人前来相助于朕?若他果真能够一心一意地辅佐自己,那么作为一国之君,朕也定然不会亏待于他,定会给予他应有的赏赐与重用。 端坐在下方座位上的张好古此时正百无聊赖,他深知此处规矩森严,故而不敢随意乱动或四处张望。目光流转间,最终停留在正在吃糖葫芦的两位皇子和公主身上。 尤其是那位小公主,她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因品尝到糖葫芦的甜蜜而绽放出无比满足的笑容。这纯真无邪的笑颜让张好古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情,同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绝妙的好玩意儿——那可是他与好友方以智一同钻研玻璃制作而成的精巧之物。 这件小玩意儿便是万花筒。它外形小巧玲珑,但内部构造却极为精妙复杂,通过特殊的镜面组合以及彩色碎片的巧妙搭配,可以变幻出无数绚丽多彩、令人眼花缭乱的奇妙图案。 想到此处,张好古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霍然起身,朝着上方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崇祯皇帝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然后朗声道:“启奏陛下,微臣欲取一有趣之玩具赠予公主殿下,稍作片刻便归。” 崇祯皇帝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应道:“哦?致远所言玩具,想必定然非同凡响。朕亦好奇得很,速去速回吧。” 张好古缓缓地走进书房,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他在书架的一角发现了那个万花筒。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然后,他慢慢地凑近万花筒的玻璃,怀着满心的好奇往里看去。瞬间,五彩斑斓的图案映入眼帘,那些色彩交织、变幻无穷的景象让他不禁微微一愣。虽然这些花花绿绿的图案对他来说算不上特别惊艳,但他心里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这样奇妙的玩具绝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张好古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满心欢喜地拿起万花筒,感受着手中那沉甸甸的分量,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美好与欢乐。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旁的单筒望远镜上。这个望远镜同样是他和好友方以智共同制作而成的成果。 这架望远镜看上去十分简陋,只是由两根铜管简单地套在一起组成,前后分别镶嵌着一块小小的镜片而已。使用的时候,还需要用手慢慢地调整焦距来寻找目标。尽管如此,张好古还是觉得它充满了趣味和价值。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将望远镜也一同拿了起来。 手里握着望远镜和万花筒,张好古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书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温暖如春的暖房走去。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精致无比的万花筒递到了小公主的面前,并轻声说道:“小公主,您快瞧瞧这万花筒里有些什么吧。”小公主满心欢喜地接过万花筒,迫不及待地将眼睛凑近去瞧。刹那间,万花筒内五彩斑斓、绚丽多彩的图案映入眼帘,小公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得合不拢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哇,里面简直太美啦!”她完全被眼前这奇妙的景象所吸引住了。 这时,张好古轻轻地从小公主眼前拿走了万花筒,然后轻轻晃动了几下,再次放到小公主眼前,笑着对她说:“公主殿下,您再看看哟。”小公主急忙又看向万花筒,这次呈现出的画面与之前截然不同,但同样美轮美奂,令人陶醉其中。小公主兴奋地欢呼道:“哇,又变样儿啦,真是好看极了呀!”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望远镜 小公主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哇”声,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宫殿。周围的众人听闻后,纷纷好奇不已。那些大人们还算能够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强忍着不去一探究竟;然而,年幼的孩子们可就没那么容易忍住了,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他们俩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急匆匆地凑到了小公主身边。 小公主见状,先是大方地将万花筒递给了太子,太子接过之后,也是一眼便被里面的美景所震撼,不禁失声大喊:“哇!实在是太漂亮了啊!”如此有失皇家体统的大呼小叫,要是换做平常,肯定会招来一顿斥责。但此刻,崇祯帝看到此情此景,不仅没有丝毫责备之意,反而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三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尽情玩耍,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童趣。 心急如焚的二皇子朱慈炯用力地将大哥推到一旁,然后迫不及待地挤上前去观看。当他看清之后,同样发出了“哇哇”的惊叫声。这一幕可把在场的大人们惊呆了,究竟是什么稀奇玩意儿,竟然能让这三位尊贵的小殿下如此兴奋,以至于连平日里严格遵守的皇家礼仪都全然不顾了。 望着那激动万分、手舞足蹈的皇子与公主们,张好古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神奇的望远镜,稳步走到崇祯帝跟前,恭敬地说道:“皇上,请您亲自瞧一瞧这件宝物。”接着,张好古详细地向皇帝讲解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崇祯帝兴致勃勃地接过望远镜,按照张好古所说的步骤试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就被这新奇的玩意儿深深吸引住了。时而将镜头对准远方,欣赏着远处山峦起伏的美景;时而又拉近焦距,观察近处细微的花草树木,真是乐此不疲。 玩得兴起之时,崇祯帝还不忘招呼身旁的皇后以及两位贵妃一同前来观赏。皇后和两位贵妃起初还有些矜持,但在看到崇祯帝那开心的模样后,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走上前。她们透过望远镜望向远处,只见那红彤彤的番柿子仿佛近在咫尺一般,鲜艳欲滴,令人垂涎三尺。再看向更远一些的地方,原本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的葡萄此刻却粒粒分明,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清晰可见,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悬挂在枝头。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弯着腰的张好古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此时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将他遗忘了一般,再也没有人理会他半分。那些大人们正兴致勃勃地围在一起,争相传看着望远镜;而孩子们则看着那个万花筒,眼睛瞪得大大的,被那五彩斑斓、变幻无穷的图案深深吸引住了。 张好古一脸无奈,只好悄悄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他默默地低下头,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手指来。尽管心中很想就此离去,但又实在不敢迈出这一步。毕竟这里可是皇帝一家在这呢,规矩繁多,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大祸。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在专注观看的皇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面带微笑,先是耐心地教给身边的皇后如何使用望远镜去欣赏远处的美景,接着又手把手地指导着贵妃操作。只见皇后和贵妃在学会之后,脸上纷纷洋溢出欢快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皇帝转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孩子,发现他们同样沉浸在欢乐之中。孩子们天真无邪的面庞上,笑意就像阳光一样灿烂夺目,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看到这番情景,皇帝自己也不禁感到由衷的高兴。 只见满面笑容的崇祯帝眼角余光随意地扫过在末座的张好古,却发现此时的张好古正低垂着头,似乎专注于看着手中的某样东西。崇祯帝心中好奇,此刻他恰好闲来无事,便轻手轻脚地朝着张好古走去,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位臣子究竟在那里埋头看些什么稀罕玩意儿。 待走近之后定睛一看,崇祯帝不由得乐了:“嘿!这小子竟然在那儿自顾自地玩着手指头呢!”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接着,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引起张好古的注意。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张好古听到这声咳嗽,猛地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去。当他看清不知何时皇帝已然站立在了自己身旁时,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心跳陡然加速。要知道,自己这会儿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而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却是站着的啊!想到此处,张好古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慌慌张张、哆哆嗦嗦地赶紧站起身来。 皇帝将张好古那副惊恐万分、面如土色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微笑看似温和,却又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仿佛是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告诉张好古:无需如此惊慌失措,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紧接着,皇帝优雅地抬起手,朝着张好古轻轻地招了招手,动作流畅而自然,宛如一位正在引领舞者步入舞池的绅士。这个简单的手势,传递出一种不言而喻的邀请和信任,示意张好古紧跟其后,与自己一同到外面去散散步,享受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皇帝轻车熟路地迈步前行,脚下的步伐不紧不慢,既保持着帝王应有的威严,又流露出一丝随性与自在。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会惊扰到家人的路径,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就这样悄然无声地向着暖房的门口走去。张好古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身后,心中虽仍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知旅程的好奇和期待。 然而,当他们踏出暖房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风如饿狼般扑面而来。这股寒冷瞬间穿透了两人单薄的衣衫,直抵肌肤深处,令他们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百七十三章 崇祯酒后吐真言 皇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原本迈出的脚步也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抬头望了望前方,目光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迷离。显然,他此刻内心正纠结于是否要返回温暖如春的暖房中,以免遭受这严寒之苦。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心思。尽管他自己也感到阵阵寒意袭来,但看到皇帝那犹豫不决的神情,他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请皇上随微臣前往别处再看看其他的暖房吧。那里或许会更为暖和一些,能让陛下免受这寒风侵袭。”说完,张好古恭敬地低下头,等待着皇帝的回应。 崇祯帝与张好古一同踏入另一间暖房,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绿意盎然之景,各类蔬菜生机勃勃,鲜嫩欲滴。 崇祯帝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万分,缓缓开口说道:“爱卿啊,看到这些绿油油的蔬菜,朕心中着实感激不尽。今年这个寒冬,宫中能够享用如此鲜美的绿菜,全赖爱卿的慷慨供应。朕亦有所耳闻,爱卿所售卖的菜果价格不菲,即便是朕往昔之时,也难以日日品尝到这般新鲜的青菜呐。然而更令朕感到诧异的是,听闻爱卿竟将这暖房的精妙工艺公之于众,并已详细记录成册。起初,当听到你师傅徐爱卿提及此事时,朕实难置信。毕竟此等巨大的益处,又有何人愿意拱手献出呢?更何况,据朕所知,单是这几座暖房便为爱卿带来数以万两计的丰厚收益。但当你师傅取出那本由爱卿亲手撰写的册子之后,朕方知所言不虚,由不得朕不信呐。” 崇祯帝顿了顿,接着道:“若是仅此而已,倒也罢了。京城里那些富贵人家,即便在严寒冬日,想要吃到青菜也并非难事。可爱卿竟然宣称,若军户或贫苦百姓有意建造暖房种植蔬菜,不仅会提供所有的初始资金,对于那些没有土地之人,爱卿更是许诺可以代为提供土地,而每亩地每年所需支付的租金仅仅只需一两银子!” “致远啊,你这捞钱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而且专挑那些富贵人家下手,对于穷苦百姓的钱财却是分文不取,甚至还时常出手相助。” 致远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皇上谬赞了,微臣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至于赚钱嘛,其实微臣也会从穷人那里获取收益的呀,比如说海货生意。微臣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向他们收购各类海产,然后再通过合适的渠道以较高的价钱卖出去,从中赚取一定的利润。” 皇上听后,眉头微皱,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致远啊,如今又有多少官员能够像你这样用合理的价格去收购呢?大多数人恐怕不是强取豪夺就是肆意欺压百姓,而咱们卫所里的士兵们更是离谱,一个个都跑去种地干活儿了,真正坚守在岗位上的寥寥无几。再看看你那邮政所,里面无论是车夫还是军士,不仅不需要为你劳作奔波,就连收入都颇为可观呐。据说有些邮政所的士兵每月的饷银之多,甚至都快赶得上七品、六品官员的俸禄啦!” 致远连忙解释道:“皇上息怒,请容微臣细细禀报。您刚才所说的那种情况确实存在,但那只是少数的军士长才能享受到如此待遇。目前来说,军士长的数量可是极为稀少的呀。” “致远啊,莫要害怕,朕从未言及汝之过错。须知那邮政司之兵士,非汝之亲兵也。彼等名义之上乃是我大明护国军,乃朕之亲卫队伍。然如今这各大卫所、诸般军队之中,真正善战者皆为各将官之亲兵矣。想我大明坐拥上百万之官兵,然真正具备战力者究竟几何?其中又有几多空饷之事?此些状况,朕虽心知肚明,但具体数目究竟如何,朕实难知晓。 且看那东江之地频频索要军饷,登莱亦然,宁锦亦是如此,陕甘、山西亦纷纷伸手要钱。九边各镇皆需粮饷,然而我大明岁入几何?又有几多官员贪墨兵血以自肥乎?旱灾、水灾、洪涝之灾、疫病横行,凡此种种,无一不需银两支应。我大明已然入不敷出,艰难苦撑。朕以身作则,于宫中力行节俭,缩减开支。但又有几许大臣,非但不知收敛,反倒肆意挥霍,生活奢靡放纵,沉溺于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之境。终日列鼎而食,眠花宿柳,纵情声色犬马,花天酒地,毫无节制,铺张浪费至极......唉!朕所言过多矣。” 皇上啊,请您宽心!日后大明必定会逐渐繁荣昌盛的。就拿今年来说,那水泥、玻璃以及机械厂等产业定会给咱们大明贡献丰厚的税收,恐怕其数量还会超出原本的计划呢!而且,微臣还将不懈努力,继续为咱大明开辟更多财源。说实在话,从普通百姓那里所能搜刮到的银两着实有限。咱大明地域辽阔,物产丰饶,不仅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可供开采利用,还有繁忙兴旺的边境贸易往来,更有附属国定期向朝廷进献贡品。如此种种,皆彰显着我大明的人杰地灵之势。所以,只要陛下能够慧眼识英才,知人善任,让那些真正有才学、有抱负之人得以施展拳脚,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和智慧,那么大明必然会持续崛起,迈向辉煌。” “然而,如今朝堂之上,庸碌无为的官员随处可见,而头脑清醒、明辨是非者却是凤毛麟角。许多官员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只为谋取个人私利。诚然,朝中不乏能力出众之人,但可惜的是,这些能人往往未能认清自己位置,自己该干什么,难以一展所长。倘若所有臣子都能如徐大人那般清正廉洁、兢兢业业,又或者像致远这般默默耕耘、踏实做事,从不参与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那大明怎能不日益强大呢?可偏偏有些人自恃聪明,总认为自己善于处事,实则不过是一群糊里糊涂的蠢材罢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答公主问 “至于向平民征赋加税之事,朕又何尝不知此举对大明而言犹如饮鸩止渴般危险。然而现今天灾频频降临,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人祸亦是接踵而至,社会动荡不安;再加上兵祸连连、边患不绝,朕实在是束手无策啊!每走一步都如同行走于薄冰之上,整日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香。致远啊,你的护国军,除了军饷需得自行设法解决外,其他方面若有需求,尽可提出,朕一律准许通行。只是所需费用嘛,则需由你们邮政司承担了。致远,多谢你今日的盛情款待,这烧烤着实美味无比,令人回味无穷。真期待你所说的啤酒能够早日酿成啊!到那时,就像你说的那样,啤酒加烤串倍爽,” 张好古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中暗自思忖道:“我说过这些话吗?哎呀,定是这酒喝得多了些,竟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致远啊,朕此刻必须回宫了,宫中尚有诸多事务等待朕去处理呢。好不容易才偷得今日这半日清闲时光,待回宫后还得加倍忙碌将落下的事情补齐才行呐。” “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移步至那边稍作歇息等候片刻吧。微臣这便命人奉上一杯热茶,同时再让人为您准备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以便您带回宫中品尝。” “嗯,甚好。那我就先行过去喝杯茶,有劳致远费心安排了。” 嘿!瞧这情形,皇上怕是也没少饮酒啊!竟然连“朕”字都不再用了,直接以“我”自称起来。其实这我和朕混着用了有一会了,张好古也没注意,皇帝也没注意罢了。 两人刚刚踏出暖房的门口,便瞧见前方有一名宫女正引领着小公主朝这边快步走来。原来呀,这位小公主许久未见皇上,心里头挂念得紧,便一个劲儿地嚷着要出来寻找。皇后得知后,赶忙安排了几名宫女陪同公主一同前来寻人。 只见小公主远远地望见崇祯帝,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甜美的笑容,口中欢快地呼喊着:“父皇——”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夜莺歌唱。 崇祯帝见状,也是满心欢喜,他连忙大步上前,笑容满面地从宫女手中接过可爱的小公主,并将她那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握在自己的大手中,温柔地说道:“来,宝贝女儿,咱们回那个暖房里一起喝杯热茶去。”说罢,便牵着小公主转身准备往回走。 然而,小公主却突然停下脚步,抬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崇祯帝,疑惑地问道:“这就要回去啦?可是媺娖好想进这个暖房里头看一看呢。” 崇祯帝微微一愣,随即宠溺地点点头,微笑着对小公主说道:“那好吧,既然媺娖想看,那就让小张大人带你进去瞧瞧吧。父皇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好不好呀?” 小公主乖巧地点点头,应声道:“好呀,父皇您就先回去忙吧,让小张大人陪着媺娖进去看,媺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说完,还朝着崇祯帝眨了眨眼睛,模样俏皮又可爱。 崇祯帝满意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好古,眼中满含笑意与信任,开口说道:“那就有劳致远了。” 张好古闻言,急忙躬身行礼,连连说道:“陛下言重了,能为皇上效劳,乃是下官的荣幸,此乃分内之事。”待目送着崇祯帝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张好古这才直起身来,微笑着对小公主伸出手,轻声说道:“公主殿下,请随微臣来吧。”于是,张好古便领着小公主缓缓走进了暖房,而他们身后则紧跟着一群小心翼翼的宫女们。 公主轻盈地踏入这个暖房,目光所及之处与方才所见截然不同。只见这里满是绿油油的青菜,生机勃勃,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公主好奇地开口询问张好古:“这些个青菜有没有现在就能吃的呀?”张好古微笑着回应道:“公主,这些青菜可不能直接生吃哦,得煮熟之后才可以食用呢。”小公主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接着问道:“既然有水果可以直接吃,那为什么还要吃青菜呢?”张好古耐心地解释道:“各种青菜、水果所含有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可是各不相同的哟!咱们应该尽量多吃各种各样的菜,这样营养才能均衡,满足身体的需求呢。尤其是像公主您这般尊贵的身份,更是要每种青菜都品尝一番,还有鱼肉也不可少,毕竟公主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营养来助力长高呢。” 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追问道:“那么到底什么是微量元素,什么又是维生素呢?”张好古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嘛……微量元素啊,它其实就是我们身体里必不可少的一些少量元素啦。打个比方吧,像是铁元素,可以帮助我们运输氧气;锌元素有助于生长发育和免疫系统的正常运作;碘元素对甲状腺功能很重要;钙元素能让骨骼更强壮;硒元素具有抗氧化作用;而镁元素则参与许多生理反应。至于维生素呢……” 维生素,乃是维持生命活动必不可少的微量营养素,其对于人体而言意义非凡。尽管人体对这类营养物质的需求微乎其微,但其重要性却是毋庸置疑且无可替代的。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微量营养素,实则在机体的代谢进程以及生长发育等诸多环节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效用。就如同精密仪器中的细小零件一般,虽不起眼,却能左右整个系统的正常运转。 绝大部分的维生素都无法由人体自身独立合成,即便有部分可以少量合成,那产量与机体实际所需相比也是杯水车薪,远远难以满足身体的基本要求。正因如此,我们只能依赖食物这一途径来获取足够的维生素供给。而维生素往往是以维生素原本的形态或是经过一定转化后的维生素原之姿潜藏于各类天然食物当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护国军第一次安营扎寨 人体针对维生素的每日需求量少得惊人,通常都是用极其细微的单位来加以计量。可即便如此,维生素所具备的功效依旧不容小觑。在人体内,维生素主要投身于酶的构建工作,它们或以辅酶的身份出现,又或以辅基的形式存在,成为了维系酶活性稳定的关键要素。值得一提的是,维生素既不会直接构筑成机体的组织结构,亦无法为人体供应能量,然而它们却拥有神奇的能力,可以精准地调控人体内部的生理机能以及新陈代谢的整体流程。 维生素的种类繁多,结构和性质各异。不同类型的维生素在人体内发挥着不同的生理功能。” “哦!可是广平听不懂哦!” “以后会懂的。”张好古也回答的模棱两可。 “小张大人,你答应父皇做我哥哥的老师,广平也想跟着学,可是广平不想喊你先生。” “为什么不喊先生呢?” “先生都是有胡子的,可是小张大人没有胡子哦。” 张好古摸着自己的下巴,可不是么?自己胡子还没长出来。和自己同龄的崇祯帝的胡子虽然没多长,可是有。张好古郁闷的说道“那好吧,就不喊先生。” “那要怎么喊你呢?” “就像现在这样喊我小张大人吧!” “那什么时候跟你学习呢?” “现在就可以,” “那我们就从一个故事开始,”张好古说道,接着张好古就把女娲补天的故事说了一遍。小公主也是听的似懂非懂。张好古问,“要是天塌了,你会去补么?” “会。” “可是会很难的啊?” “为了苍生,广平不怕难。” “但是小张大人也要帮我。” “好” 一粒种子种下,总会发芽的。 张好古一边和小公主说着话,一边走着,说完话的时候,也把暖房走到头了,看着不一样的青菜,听着张好古的故事,小姑娘或许记不得问答,但是故事还是能记得的。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张好古带着公主回到原来的暖房,东西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皇帝一家也准备启程了。 皇帝对于此次的招待甚感满意,他面带微笑地告诉张好古:“今日这顿饭,朕吃出了那久违的人间烟火气啊!”言语之中满是赞赏之情。 不多时,皇帝便率领着大批随从和侍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青园,踏上返回紫禁城的路途。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声阵阵,好不威风。 然而,张好古却并未跟随皇帝一同离去。他留在青园中,迅速召集起护卫队的众人。这些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的护卫们纷纷行动起来,按照张好古的指示忙碌开来。他们将剩余的肉食以及那些啃食后的骨头收集起来,放入几口大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开始炖煮。火势熊熊,锅内汤汁翻滚,浓郁的肉香渐渐弥漫开来。 就在太阳即将西沉之际,冯梦龙与惠来时二人带领着整整三百名士兵赶到了青园。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一车车的物资。帐篷、一箱箱厚实的棉衣被褥以及各种精良的武器装备。来到青园后,物资卸了下来,这些物资被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等待着后续的分配和使用。 张好古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首先将衣物、被褥以及帐篷分发下去,以便能够赶在天黑之前成功让队伍完成驻扎。由于此次行动是以班为基本单位展开的,所以整个分配工作进展得异常迅速。没过多久,所有的物资便都已精准地发放到了每一个班级手中。 随后,张好古高声向士兵们传达道:“如果大家发现领到的衣服尺寸不太合适,可以进行调换,但这需要等到明天才能办理哦!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按照班为单位,尽快搭建起我们的帐篷。”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指向那片空旷的场地。只见那里地域宽广,足够容纳所有人在此安营扎寨。 紧接着,张好古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开始划分区域。不一会儿工夫,原本空荡荡的平地就被清晰地划分成了三块,分别对应着三个营。而每个营又再次被细分为三个小方块,整体呈现出一个规整的品字形布局。就这样,营地的大致框架很快便构建完成,接下来只需要将具体的位置落实到每一顶帐篷即可。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帐篷可都不是一般的货色!那可是张好古不惜耗费巨资,前往广袤无垠、一望无际的草原精心选购回来的顶级优质毡帐啊!这些毡帐所选用的材料皆是上乘之选,其质地坚韧无比,仿佛能够抵御任何狂风暴雨的侵袭;同时,它们还具备着绝佳的保暖性能,哪怕是在严寒刺骨的冬日,身处其中也能感受到如春的温暖。毫无疑问,这样出色的帐篷将会成为士兵们最为舒适的栖息之地,让他们在艰苦的行军途中也能拥有片刻温馨与安宁。 时光悄然流逝,只见一顶顶帐篷宛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从地面上迅速崛起。它们彼此紧密相连,错落有致,最终构成了一个个布局合理、秩序井然的班级居住单元。起初的时候,由于缺乏经验和统一指挥,整个场面稍显混乱不堪。然而,好在有着班排连营这种科学有效的组织架构存在。各级军官们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计划进行部署和安排。在他们英明果断的领导之下,经过一番紧张忙碌但又井井有条的工作之后,终于顺利地完成了这次意义重大的首次安营扎寨任务。 天渐渐黑了下来,研究院按照张好古设计的马灯并生产了一些,这次也跟着物资一起过来了,一百盏试用的马灯,里面已经加满了油,粗大的灯芯可以调节,玻璃罩子能挡住风。很快各个班长把灯领了回去。 营房的空地上也燃起了篝火,士兵在班长的带领下,顺着秩序,拿着新配发的铁制饭盒去到大锅前打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官兵一致 这款饭盒乃是全新推出的产品,由坚固的铁质材料精心打造而成。它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方那一部分是盖子,而下方则是用来盛装食物的盒子主体。值得一提的是,盖子的深度相对较浅,与下方的盒子形成了一种巧妙的高低错落之感。此外,饭盒的外部还包裹着一层柔软的布料制成的袋子,这布包可以轻松地拆卸下来,方便携带和使用。如此一来,即便是在平日里,人们也能够利用这个饭盒来烹饪各种美食。巧妙的是每个饭盒也都带着一个小勺,也是铁压制而成的。 此次行动中,由于夜幕笼罩,天色漆黑如墨,导致原本计划分发下去的武器未能及时发放。有惠来时以及十位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带领着整整一百名士兵负责看守这批重要的物品。不仅如此,那些尚未下发的各类物资也被集中放置在了一处。毫无疑问,今夜对于这些坚守岗位的士兵们来说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为了确保安全并提供足够的照明,一盏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马灯被高高悬挂在外围,照亮了四周的黑暗角落。 在那个宁静的角落里,一群高大威猛的马儿安静地聚集在一起,它们被大车载着,仿佛是一支整装待发的骑兵队伍。每个营地都设有这样一处专门用于看管马匹的地方,而每辆大车旁边都会配备两名尽职尽责的士兵。 这些士兵们肩负着重要的责任,他们要确保这些宝贵的战马得到妥善的照顾和保护。由于马匹并非固定分配给某辆车或某个士兵,所以他们需要轮流值班,分别坚守上下半夜,以保证每时每刻都有人照看这些马匹。 与此同时,每一排暂时只有一辆大车跟随装载各类物资。这辆大车就像是一座移动的仓库,装满了士兵们在行军途中所需的各种物品。 那些负责值守的士兵们并不会因为工作繁忙而被忽视饮食问题。会有专人按时为他们送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让他们能够在寒冷的冬夜保持充沛的体力和精力。 而那些暂时没有接到任务的士兵们,正悠然自得地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身旁是一堆熊熊燃烧、跳跃着金色火焰的篝火。尽管此刻正值严寒刺骨的隆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吹拂着大地,仿佛要把一切都冻结成冰,但这些士兵们却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因为他们身上所穿着的,正是刚刚发放下来的崭新棉衣和棉帽。那柔软厚实的布料,将他们的身躯严密地包裹起来,就像是给每个人都穿上了一层温暖无比的保护甲胄,让他们几乎完全感受不到外界那冰冷彻骨的寒意。 仔细观察一下这批新棉衣,便能发现其相较于以往的款式有了显着的改进。过去的棉衣通常都是那种传统的一体式掩襟设计,穿起来虽然也能保暖,但行动时总有些不太便利。然而现在这批新棉衣则巧妙地分成了上衣和裤子两个相互独立的部分,使得士兵们无论是日常活动还是执行任务,都能够更加灵活自如地伸展肢体。而且,衣服的前面摒弃了老式的布质系带,转而采用了坚固耐用的铁质扣子来进行固定。这样一来,不仅大大提高了穿衣和脱衣的效率,同时也增强了对寒风的阻挡能力。尤其是当扣子全部扣紧之后,哪怕狂风呼啸而过,也难以侵入到衣服内部一丝一毫。 除此之外,设计者还独具匠心地在棉衣的腰部位置特意增设了一根结实牢固的绳带。这根绳带看似不起眼,实则作用非凡。士兵们可以根据自己的身材和需要,将其紧紧地扎起来。如此一来,便如同在棉衣上加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更进一步有效地阻止了冬日那无孔不入的冷风趁机钻入衣服里面。 此时此刻,身穿着厚厚棉衣的士兵们,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肉汤碗,嘴里咀嚼着香甜可口的大馒头,心中满是幸福和满足感。这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体验,让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军队后勤保障工作的不断进步和完善。 张好古与其他士兵一同排好了队,打好了热气腾腾的饭食后,他双手稳稳地端着一个跟其他人毫无二致的饭盒,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那口巨大的铁锅。而在他的身后,则紧紧跟随着一众护国军的官员们。这些官员包括宋应升、冯梦龙、黄祥、袁飞、成均、孙临以及吴大宝等人。令人惊奇的是,他们都身着与普通士兵一模一样的朴素装束,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将其与周围的士兵区分开来。 一开始的时候,负责打饭的伙夫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这群人的身份特殊,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像对待前面排队的士兵那样,依次给他们盛上饭菜。等到张好古一行人也如同普通士兵一般,随意地盘腿坐在篝火前准备用餐时,终于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端倪。只见一名士兵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便忍不住轻声惊呼道:“哎呀!这不是张大人吗?还有诸位将军……” 听到这名士兵的呼喊声,更多的士兵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然而,张好古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他微笑着向身边那些认出自己的士兵们挥了挥手,亲切地打起了招呼。接着,他便低下头去,大口大口地呼噜噜喝起了热汤,手中拿着的大白馒头也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与身旁的士兵们毫无差别。 自古以来,便有一些统兵的将帅会与麾下士卒一同用餐,且食用相同的饭菜。然而,张好古身为一介文职人员,此刻竟然也如同那些士兵一般,盘坐在地上,共享着同样的饮食。见到此情此景,这些士兵们心中不禁涌起丝丝感动之情。 需知,对于这些普通的大头兵而言,中过进士的官员宛如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制定军衔 特别是像张好古这样能够位列科举三甲的人物,在众人眼中简直就如同那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一般,尊贵得令人难以企及。人们对他充满敬仰之情,将其视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一直以来都备受尊崇的张好古,竟然身穿着和普通士兵们一模一样的衣物,品尝着与大家毫无差别的粗茶淡饭。他身上没有半点儿官老爷的架子,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极为平易近人,仿佛已经完完全全地融入到了这个平凡而又温暖的集体当中。 熊熊燃烧的篝火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欢快地跳动着舞蹈。围坐在篝火旁吃饭的士兵们则压低声音轻声交谈着,偶尔还会传出几声爽朗的笑声。张好古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温馨和谐的场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最终,他轻轻叹息一声:“自己终究还是踏上了带兵之路啊!” 晚饭后,士兵们纷纷起身,按照次序先后回到各自的帐篷里休息去了。戌时二刻,清脆悠扬的更鼓声悠悠响起,宛如夜空中回荡的钟声,暂时充当起了熄灯鼓的角色。随着这阵鼓声,整个营地逐渐陷入一片宁静祥和之中。各个营帐也迅速安排好了暗哨、明哨以及游动哨等岗位,并设定好了相应的口令以防万一。 就在这时,张好古带领着宋应升、黄祥、孙临、成均、袁飞、吴大宝、冯梦龙、惠来时等人一同走进了平时待客的那间暖房。 张好古气定神闲地坐在首位,而在他的左右两侧,则分别坐着宋应升和冯梦龙两位得力干将。其他人等则按照身份地位分坐于两边,众人神情肃穆,静待张好古发话。 待大家都坐定之后,张好古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今日乃是咱们护国军正式成军之大喜日子!承蒙圣上厚爱,亲封吾等为护国之军,此乃无上荣耀。然而,要想让这支军队真正成为国之利器,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冯梦龙,继续言道:“首先便是这军旗之事,军旗乃是一军之象征,关乎士气与尊严。此次军旗规格已定,长五尺,宽三尺,暂先制作至连队一级,共需一十五副。红底,黄字,大明护国军。此事就劳烦冯兄费心操办了。” 冯梦龙闻言,连忙起身拱手应道:“大人放心,下官必当竭尽全力,尽快完成军旗制作事宜。”说罢,便重新落座。 接着,张好古又谈起了护国军的标志问题:“除了军旗之外,咱们护国军还应有独特的帽徽、领章以及肩章。这些不仅能够方便区分各级官兵,更能提升军队的整体形象与管理效率。此外,为了更好地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我们决定实行军衔制度。初步拟定军衔分为九级,其中尉官设上、中、少三级,以连长为基准授予上尉军衔,排长则为少尉;校官同样设上、中、少三级,团长基准为上校,营长为少校;至于将官嘛,亦是上、中、少三级,但由于目前咱们救国军规模尚小,仅有一名将官,且为最低级别的少将,那便是本将了。”说到此处,张好古微微一顿,环视了一圈在座诸人,然后接着宣布道:“黄祥、宋应升二位,授上校军衔;冯梦龙、成均、袁飞、孙临、吴大宝诸位,皆授中校军衔;惠来则授予少校军衔。望诸君日后各司其职,同心协力,为护国安民鞠躬尽瘁!” 众人齐声应诺,表示定不负所托,为护国军的发展壮大贡献自己的力量。 军衔乃是通过肩章来加以区分辨别的,其帽徽以鲜艳的红色作为底色,上面精心绘制着由日月图案所构成的独特标识,组合在一起恰好形成一个醒目的“明”字。而领章则是以清新宜人的草绿色作为打底颜色,目前暂且未设置任何图案,但日后将会根据不同兵种进行详细分类,例如英勇无畏的骑兵、坚毅果敢的步兵、火力威猛的炮兵、保障后勤的辎重部队、提供饮食的炊事班、负责联络通讯的通信兵以及从事各类工程建设工作的工兵等等。 至于肩章的具体图案已经设计完成了,稍后还烦请冯兄移步至我的书房将其取走。与此同时,被服厂那边正在加班加点地赶制相关物品呢。 另外呀,我们今后必须要设立专门的号兵队伍啦!以往都是使用传统的号角,不过这次我特别设定了一款精致的铜号哦。待会议结束后,惠来可以跟随着我一同前往书房领取相应的图纸。这款铜号将交由设计院进行深入研发和制造,初步计划先生产二十把,而且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制作完成哟!不仅如此,还需要寻找那些精通音律的专业人士来制定号律,并对号兵们展开严格且全面的培训工作。号兵的编制将下放到各个排级单位,每个排最少得配备两名号兵。现阶段暂时设定了多种号令,包括唤醒士兵们新一天征程的起床号、督促大家积极锻炼的出操号、标志着训练结束的收操号、召集全体人员集合的集合号、应对突发紧急情况的紧急集合号、提醒大家开始上课学习的上课号、宣告课程结束的下课号、示意休息放松的休息号、通知享用美味饭菜的开饭号、指示午睡时间到来的午睡号、唤起午后精神的午起号、表示晚间活动稍晚开始的晚点号、象征夜晚安静就寝的熄灯号、解除危险警报让众人安心的解除警报号,以及激励战士们奋勇向前冲锋陷阵的冲锋号等等。” “今天护卫队的一些行为还有待改进,有些拖沓,军队以快,稳为准则,各营主官以后对这方面要加强,明天拉练开始,目标新买土地那里,黄祥你制定行军计划,目标你也知道”张好古这也是夹带私货,自从买地以后,自己从没去过,这次也顺便去认认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 拉练 拉练正式开启之后,军事层面的各项事务交由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黄祥来全权负责,而其他人员则要积极予以配合,确保整个军事行动能够有条不紊地推进。与此同时,关于思想教育工作,则由知识渊博且擅长引导人心的宋应升挑起大梁,其余人也需紧密协作,共同营造良好的思想氛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大家纷纷踊跃发言。有人指出训练强度可以适当调整,以避免部分士兵因过度疲劳而影响后续表现;还有人认为物资保障方面有待加强,特别是在长途行军时,水和食物的供应必须得到充分保证。每个人都从自身观察到的角度出发,提出了一系列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待众人议论结束后,张好古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如下安排:成均与孙临负责上半夜的值勤任务,而袁飞和吴大宝则承担下半夜的值班工作。至于其余人员,则就地在温暖舒适的暖房内打好地铺休息,养精蓄锐,以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之际,冯梦龙和惠来各自带领着一队护卫,兵分两路前往被服厂和研究院。至于士兵们的军衔问题,张好古决定暂且搁置,等待此次拉练圆满完成归来之后再行处理。此外,他还打算借此机会仔细观察一下队伍中的每一名士兵,寻觅是否存在具备潜力、值得重点培养的苗子。毕竟当下军队中正面临着军官短缺的困境,急需新鲜血液的注入。 此时,负责做饭的伙夫们早已忙碌起来,他们熟练地生火、淘米、洗菜,准备着丰盛的早餐。而各个营地中的士兵们,则在各自主官那洪亮有力的吆喝声中,纷纷从温暖的帐篷里钻了出来。尽管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丝丝寒意,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按照所属班组整齐地排列成一个个方队。 这些士兵们身上仅穿着单薄的衣裳,当最初列队时,寒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肌肤,令不少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然而,随着跑步指令下达,在带队班长严格的督促与带领下,大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一开始,每个人的脚步或许还有些沉重,但渐渐地,身体在强烈的运动中变得发热,汗水也开始一滴滴地渗了出来。 在这场晨跑之中,士兵们彼此你追我赶,互不相让,谁也不愿意落在后面。即便是那些体力渐渐不支的人,也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坚持着跟上队伍的步伐。毕竟,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早操,它还直接关系到每个月的饷银发放以及个人立功受奖的机会。只有表现出色者,才有希望被评为训练标兵,从而获得更多的荣誉和奖励。所以,每一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使出浑身解数奋力奔跑。 当士兵们一路狂奔直至体力耗尽之时,他们便开始练习队列动作。整齐划一的步伐、挺拔的身姿以及嘹亮的口号声响彻整个营地。经过一番严格的训练之后,队伍终于得到了解散的指令,士兵们如释重负地朝着洗漱处奔去。 今日恰好青园的西面流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这无疑给士兵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他们纷纷跳入河中,尽情享受着清凉河水的冲刷与洗礼,将身上的疲惫和汗水一并洗净。待洗漱完毕后,士兵们迅速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棉衣,顿时感觉身体温暖了许多。 就在此时,阵阵诱人的香气从厨房方向飘散而来,原来饭菜已经做好了。今日的主食是香喷喷的大米饭,颗颗饱满晶莹,散发着迷人的米香。而配菜则是咸鱼煮豆子,虽然看似简单,但对于当时的士兵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也许有些看官会心生疑惑:“张好古的青园中难道没有青菜吗?”要知道,在那个时代,青菜可是极为稀罕之物。如此众多的士兵一同用餐,即便有青菜供应,又能吃上几顿呢?可别拿现在的情况来作比较呀!在那个时期的大明王朝,能够有咸菜吃都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更何况是这种咸鱼煮豆子的搭配,这已然是张好古特别批准的丰盛餐食啦! 张好古与众多军官们一同手持着饭盒,和士兵们享用着相同的饭食。正当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之时,东面缓缓驶来五辆大车,那大车显得颇为沉重,车轮在地面上压出深深的痕迹。 大车上装载着满满当当的木板,这些木板厚度足有三四寸,宽度大约一尺左右,长度更是惊人,达到了一丈二尺。张好古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饭盒,快步迎上前去。他心里清楚,这些木板可是此次拉练的重要物资啊!万一遇到路况不佳、或是需要跨越一些小沟小河时,这些木板就能派上用场,可以让大车顺利通过。 众人风卷残云般匆匆吃完饭之后,便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木板的分配工作。他们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将一块块木板精准地分配到各个排。根据安排,每个排都能顺利领到整整六块木板,这些木板将会成为他们后续行动中的重要工具和资源。 然而,并非所有的木板都会立即发放下去。那些剩余的木板,则被小心翼翼地集中放置在了物资车上。令人瞩目的是,此次共有五辆大车满载着木板,但它们并未像人们预想的那样沿着原来的道路折返回去。相反,经过深思熟虑,它们决定直接跟随队伍一同踏上拉练之旅。这样一来,如果在途中遇到任何突发情况或需要额外支援时,这些充足的木板就能及时派上用场,为整个团队提供坚实的保障。 由于本次行动属于拉练性质,所以每个人都得到了精心配备的装备。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外,每人还拥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马刀,用于防身和应对突发危险的情况。 第一百七十九章 疲惫的一天 此外,还有大量先进的火器也被分发到了战士们手中。其中包括三百多支性能卓越的鲁密铳以及六百支轻巧灵活的鸟铳。不过,考虑到安全因素和实际需求,火药并没有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人,只是携带了相对较少的一部分。 当所有物品都分配完毕后,各营纷纷以整齐划一的队列形式,有序地离开了青园。青园之外,便是波涛汹涌、水流湍急的永定河。此时此刻,刚刚分配到手的木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见士兵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没过多久就成功搭建起一座坚固耐用的便桥。随后,车辆和人员依次通过这座临时桥梁,快速而平稳地渡过了永定河。 待所有人全部过河之后,每个班又派出两名精明强干的战士负责拆除便桥,并将拆下的木板重新装载上车运走。 一路疾行,张好古和众多校尉皆选择徒步前行,尽管身旁有马匹可供骑行,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舍弃了这一便利条件。甚至连宋应升也同样坚持步行,毫不享受骑马带来的轻松。 与普通士兵有所区别的是,他们并未背负沉重的铺盖卷,而是仅仅随身携带了锋利的马刀作为防身武器。而那些士兵们则不仅需要肩扛鸟铳或是鲁密铳等火器,腰间还得悬挂马刀,更辛苦的当属伙夫们了。由于行军途中需要烹饪食物,所以他们除了要携带各种炊具之外,还得轮流背负那硕大无比的铁锅艰难地行走。 在这支队伍当中,能够骑马驰骋的唯有负责侦查任务的探马。袁飞所率领的营地中有整整一个连队被临时抽调出来充当探马之用。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连队中的成员几乎个个都拥有精湛绝伦的骑术,堪称一流。这些探马们忙碌地穿梭于队伍前后方,时而在前头小心翼翼地探路、搜索敌情,时而又快速折返回来传递重要的情报信息。 眼下所有的一切才刚刚拉开序幕,张好古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实则是希望能够尽快让自己和手下的将士们适应战地环境。毕竟他一心想着带领部队赶赴莱州支援前线,时间自然是越紧迫越好。然而若要成行,必须先将军队训练有素,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否则若是仓促上阵,面对敌人凶猛的冲锋恐怕瞬间就会土崩瓦解,全军覆没。 这一路走来,众人皆面露疲态,但令人欣慰的是,竟无一人掉队。由此可见,大家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此时,太阳已然西斜,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逐渐坠向西方的天际。张好古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队伍,然后转头对身旁的黄祥说道:“天色渐晚,我看咱们就在此扎营吧。” 然而,黄祥却有不同的想法。他皱起眉头说:“大人,依属下之见,我们不妨继续前行。就算天再黑一些,估计也能赶到目的地了。” 张好古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黄团长,如今的路况实在不佳。我们已经走出了沿河城,接下来还得翻越一座山口才能抵达军户镇。眼下我们已经进入山区,夜间行军多有不便,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与其冒险前进,不如趁着天亮赶紧安营扎寨,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听了张好古这番话,黄祥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称是:“大人所言极是,是末将考虑不周。”于是,他立即叫来一名传令兵,吩咐其速速前去通知三位营长,就地安营扎寨。没过多久,只见那些伙夫们动作熟练地开始挖掘炉灶,并迅速准备起饭菜来。与此同时,众多士兵们也都各自忙碌起来,有的正手脚麻利地搭建营帐,有的则穿梭于树林之间,认真搜集着干燥的枯枝以作生火之用。 张好古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眼前这番热闹而有序的景象,心中暗自点头称赞。与昨日相比,今日大家的行动明显更为高效、有条不紊。经过一番观察后,张好古感到有些疲倦,于是便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缓缓坐下。然而刚一落座,他就立刻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仅双腿发酸发麻,就连脚后跟也隐隐作痛起来。 尽管身体如此不适,但张好古却并不想将自己的状况表露出来。他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这份痛苦,希望能够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又过了一会儿,宋应升终于处理好了手头的事务,匆匆赶来寻找张好古。当他看到张好古那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模样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竟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宋应升也像完全不顾及自身形象一般,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甚至连地上是否干净都毫不在意。就这样,他直接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半窝在那里,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呀,真是舒服啊!” 其实,张好古心里非常清楚,宋应升口中所说的“舒服”并非仅仅因为行走之后得以歇息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此刻能够这样放松地半躺在地上所带来的惬意感受。 夜幕降临,用过晚餐之后,各个排迅速行动起来,派出了警惕性极高的哨兵,他们分散在营地四周,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与此同时,营地里还组织起了流动哨,这些士兵们手持武器,穿梭于营地之间,确保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在这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张好古将连以上级别的军官召集到一起,召开了一个简短但重要的会议。他表情严肃地站在众人面前,开始总结一天以来的工作和训练情况。他详细地分析了大家在执行任务时所遇到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改进措施。 经过一番深入的讨论和交流,张好古对接下来的工作做出了明确的部署和安排。最后,他看了一眼在座的军官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宣布散会。 第一百八十章 到达军户镇 张好古缓缓站起身来,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出会议室,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当他走进帐篷,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轻轻地脱下外套,解开腰带,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窝里。柔软的被褥让他感到无比舒适,仿佛所有的疲劳都在这一刻被驱散开来。 然而,尽管身体已经得到了放松,但张好古的思绪却依然沉浸在白天的忙碌之中。他回想着与战友们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充满挑战和困难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倦意渐渐袭来,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不一会儿,张好古都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毕竟,整整一下午的奔波劳累确实让他筋疲力尽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公鸡还未打鸣,张好古就悠悠转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迅速穿好了衣服。原本按照规定,此时应该要去跟着大家一起出操训练,但今天的张好古却另有打算。 只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出营帐,径直朝着伙夫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早起忙碌的人们看到他都不禁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张好古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快点赶到目的地。 来到伙夫营地后,张好古二话不说就开始帮起忙来。他一会儿帮忙洗菜切菜,一会儿又忙着生火添柴,干得不亦乐乎。虽然这些活儿对于他来说有些生疏,但他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得像模像样了。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香喷喷的早饭很快就做好了。大伙围坐在一起,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早餐,一边谈笑风生。吃完饭后,整个队伍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装,准备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一切都收拾妥当。随着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军户镇进发了。这次行军的目的地正是这座位于京城西边的军户镇。据张好古所知,这里不仅设有一个守备营,而且周边还有丰富的煤矿资源。 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急行军,一座规模不大的城镇终于映入眼帘。严格意义上来说,称其为“城”实在是有些夸张了,它其实更像是一个由兵营演变而来的小型堡垒。四周用高大坚固的城墙环绕着,城内除了守备营的营房外,还有不少民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外围。粗略估计一下,这里的住户大概也就只有百来户人家而已。尽管如此,这座小小的军户镇依然承担着守卫京城西大门的重要使命,也是京城最西边的一处军事据点。 张好古带了吴大宝和几个护兵,连同宋应升一起拜访了这里的守备,这次两人都换上了官服,张好古身着一袭青袍,衣袂飘飘,其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鹇。他头顶一顶软翅乌纱帽,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刚刚踏入这座宁静的小镇,便有人如同飞鸟一般疾驰而去,将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镇上来了一位五品文官呢!也不知是所为何事。” 军户镇守备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上头未曾传来有文官要来我镇的书信啊!不过既然对方乃是五品文官,前去迎接总不会有错。虽说同为五品,但人家是文官,而我只是个武官,终归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人物。”想到此处,这守备连忙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务,急匆匆地朝着镇子中心赶去。 这座镇子的中心地带,便是一处繁华热闹的十字路口。这里林立着几家不大不小的店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就在那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守备一眼便望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好古。只见前方那位年轻人身穿着青色的五品官袍,英姿飒爽;而在其身后紧跟着一骑,马背上坐着一名中年官员。从服饰来看,这名中年官员的官职显然要低于前面的年轻人,身上所穿乃是七品官服。再往后,则是数个威风凛凛的护兵。 守备赶忙快步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作揖,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莅临本镇,究竟所为何事?军户镇守备李三林在此拜见两位大人。” 只见张好古身手敏捷地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从高大的马匹上下来。他身后的护卫赶忙上前,恭敬地接过缰绳,小心翼翼地将马匹牵至一旁。 张好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朗声道:“本官乃研究院院正、邮政司司正张好古,今日与本院的宋经历一同路经此地,特来登门拜访一番,看看是否能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 听到这话,门口迎接之人连忙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张大人驾到,失敬失敬!那烦请张大人移步至守备衙署内一叙。这边请!”说着便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张好古微笑点头回应道:“多谢,请!”随后便迈步跟随着领路人向守备衙署走去。 走在前方的李三林步伐轻快,不时回头留意着张好古等人的行进速度。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守备衙署之内。进入大堂之后,大家按照宾主之位分别落座。然而此时,吴大宝却并未像其他人一样落坐,而是静静地站立于张好古身后。实际上,这吴大宝自身亦有着官身,依大明官职而论,可算得上是六品千总之职。不过,张好古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任由吴大宝如此行事,也未曾向他人介绍其身份。 就在这时,几名守备署的士兵手捧着热气腾腾的香茗快步走来,依次为在座的各位奉上茶水后,又悄然退下。 只见张好古轻咳一声,率先开口说道:“本官此番因公务出行,途经贵地,来得实在匆忙,未曾提前知会,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李守备莫要见怪啊!” 那李守备赶忙抱拳拱手,脸上堆满笑容,回应道:“哎呀呀,张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您大驾光临,简直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下官能得大人看重,亲自前来,实乃三生有幸!刚才听闻大人提及‘业务’二字,下官愚钝,一时未能领会其中深意,还请大人明示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新业务 “邮政司?这可是个才成立没几个月的崭新部门呢!要是您需要运输货物,又或是打算出远门,找他们准没错儿!邮政司不仅运输收费低廉,对货物的保值工作也做得相当到位。就算在运输途中出现啥意外情况,好比说货物不小心被弄坏了之类的,人家邮政司二话不说就会照价赔偿。您只要进城随便找人一问,保准都能告诉您邮政司在哪个地儿。瞧见那些在路上跑着的公用马车没有?那都是邮政司的!” “哦?原来那种客用马车竟然是邮政司的呀!这个我倒是知道,以前见过不少次呢!” “哈哈,李守备居然晓得这些客用马车是邮政司的呀!可不就是嘛,它们不但价格实惠,而且发车时间特别准时,绝对不会让乘客久等。” “张大人,不瞒您说,我这儿确实积压了一些货物,正愁不知道该送往何处去呢。如果您这边有销售渠道,再加上您手头有车子的话,我现在就能立马安排人把货装上车,然后交给您们邮政司的车帮忙运送出去。” 听到这话,张好古不禁感到有些讶异。他原本只是想着过来做做宣传、拉拉业务而已,压根儿没指望真能当场接到活儿。没成想,这无心插柳之举,竟然还真就柳成荫了。 “李大人但说无妨,且看在下是否能够略尽绵薄之力。”张好古面带微笑地说道。 只见李三林略微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我这边临近山峦,不少兄弟的家眷皆居于此。每至夏秋之际,她们便会入山采摘些许蘑菇,捡拾一些栗子之类的果实。然而,所采蘑菇数量颇多,食之不尽,故而将其晾晒成干,期望以此换取些许银两,以购置米粮度日。” 张好古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动,暗想这干蘑菇可是难得的好物。他稍作思索,随即向李三林问道:“李兄,不知您这些干蘑菇作价多少呢?”呵!瞧瞧这称呼的变化,先是李守备,接着是李大人,如今又成了李兄,其中意味可真是耐人寻味呐! 李三林连忙回答道:“这蘑菇本就是山中所拾,无需花费分文。通常而言,约摸十来斤新鲜蘑菇方可晒得一斤干货。一人一日至多也就只能捡到十来斤而已。至于人力成本嘛,算作五十文钱应当合理,此外还有晾晒以及库房存放等各项开销。所以,张大人,这一斤干蘑菇定价一百文钱,您意下如何?” 岂料,张好古竟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道:“不妥。” “那……那……那好吧,那就再便宜十文钱好了!如此一来啊,我可真是一分都赚不到啦,权当是给那些老兄弟们寻个生计,让他们能多个收入来源罢了。九十文呐,真的不能再少了哟!”李三林紧咬着牙关,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来。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数字,脸上露出一副颇为为难的神情。 这时,张好古却突然开口道:“哎呀!李兄啊,先别急嘛,请听我把话说完。其实呢,我的意思并不是觉得价格贵了要压价哦,而是恰恰相反,我觉得一百文一斤这个价钱实在是太低啦!所以呀,我愿意出价二百文一斤来收购,至于运费什么的也全都由我来承担。怎么样?我直接到您这儿的地头上来收货,您意下如何呀?” 听到这话,李三林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下意识地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心里暗自嘀咕道:“莫不是我听错了不成?这世上哪有买东西不讲价反倒主动往高里抬价的道理呀?可今儿个竟然就让我给碰上了!”于是,他有些迟疑地反问道:“张大人,您……您刚才说的可都是当真的么?” “是真的,比那珍珠还要真呢!”张好古哈哈大笑着回答道,脸上满是爽朗与真诚。他的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可是……可是,张大人呐,这样一来您可就没啥赚头啦!要不,咱就一百五十文一斤成交得了呗。”说话之人面露难色,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但又确实不想放过这个价格优惠的机会。 只见张好古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我做生意自然不会做赔本买卖,多少还是有点利润的。而且,各位老兄弟平日里都不容易,咱们既然要合作,那就得建立在彼此真诚相待的基础上才行。你为了照顾老兄弟们甘愿少赚些,那我也愿意为了大家让一让利嘛!所谓合则两赢,只有双方都能得到好处,这生意才能长久地做下去呀!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给你们定出一个非常合理的价位——一斤干蘑菇二百文。” 听到这话,对面的李三林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拱手作揖道:“张大人真是爽快人!这便宜李某算是占下了,日后若张大人有需要用到李某之处,尽管开口便是,李某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这番话显然是发自肺腑之言,足见其对张好古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要知道,这多出的一些收入他可以去干些什么。” “李兄啊,此刻你即可着手去筹备装车事宜啦。咱们这批货物呢,初步拟定先装两千斤哟。”张好古原本率领着护国军来到此地后,本应立刻启程离开的,但没曾想竟然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如此一来,行程自然就得稍微延迟一会儿咯!不过也无妨,本来这次出行是一次拉练嘛。于是乎,张好古赶忙指派一名护兵前去传递消息,表示目前暂且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护国军暂时还无法动身前行。他们能够就在当地展开训练活动,比如操练一下队列什么的。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让人调遣过来一个排的兵力,并且带来两辆大车装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尝试山路行军 紧接着,张好古又一脸郑重地对李三林说道:“李兄呀,还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必须要向你通报一声呐。就在镇子外面不远处,存在着一支队伍哦。此支队伍隶属于邮政司旗下的护卫队。烦请李兄派遣人手前往镇子里传话,让大家千万不要惶恐不安哟。因为这支队伍可是拥有正式番号的呢,而且还是由圣上亲自赐予名号的‘护国军’哟!皇上并让此军成为亲卫。此外,这里面还有一小队人员即将前来咱们镇上负责装车工作,届时还望李兄安排相关人员予以积极配合才好哇!” “好嘞,那我这便去着手安排。哦,对了,张大人啊,要不您让队伍到镇里头来吧!这样一来呢,我也好安排人手给大伙儿烧些热乎乎的水喝呀。”李三林热情地说道。 “承蒙李兄美意啦,但队伍进镇恐怕不妥,万一引发民众恐慌可就不好了。不如就让他们留在镇外吧,待咱们将货物装车完毕,即刻启程便是。”张好古言辞恳切地回应道。 李三林见张好古态度如此坚决,倒也不再坚持,点头应道:“也罢,那就依着张大人您的意思办。”说罢,他转身向手下人高声喊道:“都动作麻利点儿,赶紧把这批货物搬运到衙署门前等候装车!” 众人闻令而动,纷纷忙碌起来。趁着等待车辆到来的这段空当儿,张好古与李三林闲聊起来。 “不知李兄此次交易更倾向于收取现银呢?还是宝钞呀?如果您想要现银的话,可能得劳烦派人前往京城去支取,亦或安排专人将银两送到此地;若是选择宝钞的话嘛,当下便能完成交割。”张好古微笑着询问道。 李三林稍作思考后回答道:“其实怎样都行啦,宝钞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张好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宋应升,示意其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四百两宝钞。只见宋应升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叠厚厚的宝钞,恭敬地递到了张好古手中。 张好古接过宝钞后,转手便将它们交到了李三林面前。李三林毫不迟疑地伸手接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紧接着,他随意指派了一名手下,嘱咐其速速拿着这些宝钞前往库房办理入库手续。 人多果然力量大!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还是顺利地将车辆装载完毕。不过,那些用来装蘑菇的布袋子还需要等待到达目的地后更换新的,然后再送回来。 张好古略作思索,随即叫来负责带队的老兵,仔细叮嘱他务必将这批货物安全送到位于京城的张家铺子。不仅如此,张好古还特意写了一封书信,让这位老兵代为转交给铺子的掌柜。在这封书信当中,张好古明确指示掌柜,每斤干蘑菇要定价为一两银子。 望着眼前满满当当的两大车蘑菇,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下子,美味可口的小鸡炖蘑菇终于可以上桌啦!”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位经验丰富的老兵带领着整整一个排的士兵先行出发,前去与大部队会合。他们计划享用过午饭后便启程返回京城。而张好古和宋应升二人,则在李三林的热情挽留下,决定暂时留在这座小镇里,稍作歇息,待用过午餐之后再回归队伍。 一顿丰盛的午餐过后,张好古、宋应升二人起身向军户镇守备李三林辞别。随后,他们来到了镇外的护国军营地。此时,一直在原地耐心等候的护卫军们见两位大人归来,迅速整队开拔。只见这支队伍蜿蜒前行,浩浩荡荡地向着周口店方向进发。与此同时,负责护送货物的那一队人马也在辞别了大部队之后,沿着来时的道路踏上了回京之路。 在路上,张好古面色凝重地向身旁的副官下达着命令:“传我指令,让一、二、三营交替前行,保持适当距离和警惕性!”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这支护国军的队伍开始有条不紊地行进起来。 夜幕悄然降临,护国军来到了一个名为王家村的地方。这里宁静而祥和,但张好古深知前方道路险阻,不敢有丝毫懈怠。于是,他果断下令在此处安营扎寨,以作休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照亮了护国军前行的道路。然而,再往前便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张好古当机立断,决定提前让整支队伍停下脚步,做好充分准备,争取在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内顺利穿越这片山林地带。 经过前两夜充足的休息,尽管已经连续进行了两天的拉练,但由于行程并不算太远,士兵们并没有感到过多的疲惫。相反,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期待着新一天的挑战。 在第三天的行军途中,护国军继续朝着周口店方向挺进。大约行走了五六里地之后,队伍正式踏入了山区。此时,眼前的路况变得愈发糟糕,原本还算平坦的道路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坑洼不平且狭窄蜿蜒的小道。面对如此艰难的地形,张好古沉着冷静地指挥着部队。只见他迅速做出决策,命令每个营派出一个连队先行开道,清除路上可能存在的障碍,并确保后续大部队能够安全通过。 就这样,开路的连队手持工具,奋勇当先地投入到工作当中。遇到陡峭山坡时,他们便用绳索相互牵引;碰到巨石挡路,则齐心协力将其移开。而对于那些因地势险要导致大车无法通行的地段,士兵们更是就地取材,利用随车携带的木板搭建起临时道路或者简易桥梁。 整整一天的艰苦跋涉后,终于,这支英勇无畏的护国军成功走完了长达三十里的山路。虽然一路上遭遇了重重困难,但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紧密的协作,他们最终还是圆满完成了此次艰巨的任务。 走出山路后,找了一个空旷地方,也就驻扎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到达周口店新庄子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四天行程,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时分,张好古一行人抵达了周口店。当张好古望见那片心心念念的土地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众人寻得一处空旷之地,迅速安营扎寨。用过晚餐之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但张好古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在黄祥和吴大宝等亲信的簇拥之下,马不停蹄地赶往属于自己的庄子。远远望去,那个村庄已初现规模,张好古满心欢喜,恨不得立刻走进其中好好端详一番。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庄子的时候,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传入耳中。这些警觉的犬只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靠近,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张好古犹豫了一下,心想此刻贸然进入庄子恐怕会惊扰到村民们的宁静生活。于是,他果断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到了军营之中。虽然心中有些许遗憾,但他还是决定等到白天再来拜访这座庄子,那时既能看得更清楚,又不会给庄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驱散了黑夜的阴霾。张好古早早起身,用过简单的早饭后,便开始着手安排一天的事务。他将今日的训练任务——队列和军姿练习,郑重其事地托付给了黄祥,并叮嘱道:“一定要让士兵们严格训练,不可有丝毫懈怠!”黄祥领命而去,随即将任务传达给了三位营长,自己则与吴大宝一同陪伴着张好古再次前往庄子。 昨夜,夜幕如墨,沉沉地笼罩着大地,使得人们的视线受到极大限制,难以看清庄子周围的环境状况。然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大地时,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了。此时,阳光明媚而柔和,视野也随之豁然开朗起来,整个区域的真实面貌如同画卷一般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庄子西侧那连绵起伏、高耸入云的山峦。这些山峦层峦叠嶂,峰岭交错,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双神奇之手精心雕琢而成的。山上树木葱茏,茂密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翠绿的海洋。远远望去,这道山峦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天然屏障,将庄子与外界分隔开来,给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庄子的东边,一条宽阔的河流正奔腾不息地流淌着。河面波光粼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了水面之上。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弋其中的鱼儿。由于地势的原因,这条河流在这里显得格外湍急,汹涌澎湃的水流发出阵阵轰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个庄子所处之地乃是一处河谷地带。如果不是因为紧挨着这条河流,提供了充足的水源灌溉滋润,恐怕这片土地早就已经沦为一片荒芜的旷野,毫无生机可言。 有趣的是,庄子并没有建在靠近河流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依山而居。在庄子的北侧,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溪水清澈透明,宛如镜面一般平静。它沿着山势蜿蜒而下,最终缓缓地注入到了东面的周口店河中。或许是冬季的寒冷使得水流速度减缓,但即便如此,这涓涓细流依然给庄子带来了一丝灵动之美。 庄子坐落在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由于刚刚建成不久,这里尚未有真正意义上的房屋矗立着,只有一片简陋的棚户。这些棚户采用了半地窖式的结构,上方覆盖着厚厚的毡布以抵御寒冷。而为了增强保暖效果,人们又在毡布之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茅草。 此刻,或许正是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早餐的时候。一缕缕淡蓝色的炊烟从那些棚户的烟囱中袅袅升起,仿佛轻盈的舞者,直直地向着高远的云端飘去。远远望去,那烟雾与天边的云霞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般美丽而宁静的景象。 尽管这个庄子乍一看上去显得颇为朴素且简单,然而,当人们踏入其中时,便能深切感受到一股与众不同、独特无比的祥和氛围扑面而来。那一座座看似平凡无奇的棚户,宛如这片广袤土地上忠实的守护者,它们静默地矗立着,仿佛在低声细语般向人们缓缓诉说着关于生活的种种故事。 而此时的张好古早已胸有成竹,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宏伟蓝图。他计划待到春风拂过大地之时,就在此处大兴土木,建造一座规模可观的砖窑。之所以有此打算,原因无他——此地树木资源丰富异常,那些用于搭建房屋的房梁以及檩条等必需木材,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这里就地取材。如此一来,不但能够大幅削减建设成本,还使得施工进程更为便捷高效。 张好古悠然自得地环顾着四周的景致,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条蜿蜒流淌的河流之上。他灵光一闪,萌生出一个新的构想:何不于这条河的上游修筑一座水库呢?如此一来,便可对水流起到有效的调节作用,从而增加灌溉用水,进而开垦出更多肥沃的水浇地。对于这整整两千亩土地的用途,张好古亦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决定。他盘算着将其中的绝大部分土地用于种植玉米和大豆这类农作物,因为市场需求大,收益相对较为可观;至于小麦嘛,则只需保证庄子里众人日常食用即可,无需大规模栽种。此外,地瓜这种作物也是必不可少的,因其产量颇高,就连张好古的老师徐光启在天津地区都已连续种植数年之久,徐光启是准备推广地瓜的种植,产量高一些可以帮更多的人度过饥荒。并取得了令人满意的丰收成果。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原本毫不起眼的小小庄子必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焕发出前所未有的蓬勃生机与无限活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 淳朴善良的人们 张好古悠然地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与黄祥等人缓缓地来到了庄子前方那片宽阔的空地之上。刚一靠近,几只身形矫健、毛色鲜亮的狗子率先冲了出来,它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呲牙咧嘴地对着张好古一行人疯狂吼叫起来,仿佛是在扞卫自己的领地一般。 紧接着,有几位步履蹒跚的老人从庄子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老头,身穿一袭粗布长衫,虽然衣服已经有些破旧,但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他一边快步向着张好古走来,一边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来人。 待到老头走近看清了张好古的面容之后,突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口中高呼道:“小的拜见张大人!”其声音洪亮而又充满敬畏之情。后面跟随着的几位老人听到“张大人”三个字后,先是一愣,随后也赶忙跟着跪伏在地,一同向张好古行礼参拜。 见此情形,张好古急忙翻身下马,快走几步上前,伸出双手将几位老人一一扶起。他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地说道:“老丈,这可万万使不得呀!小子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怎能承受得起诸位老人家如此重的礼数呢?”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老者抬起头来,满脸感激之色地看着张好古,激动地说道:“使得,使得啊!就算再多的礼节,张大人也是受之无愧的。想当初,若不是张大人出手相救,让我等一家老小能够在那茫茫大海中的孤岛上存活下来,又不辞辛劳地带着我们从莱州辗转至此。而且,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们日常所需的一应吃食,也全都仰仗着张大人您的照顾。若是没有您的大恩大德,恐怕我们早就命丧黄泉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啊!所以说,这点礼数实在是难以表达我们对您救命之恩的万分之一呐!” 那位老者言辞恳切地诉说着往事,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流淌而下。而旁边那几位一直未曾开口的老者,此刻也是双眼通红,眼眶里闪烁着泪光,显然他们被老者所说的话触动到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这些话语无疑是戳中了他们共同的痛点。 经过一番交谈,张好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竟是来自皮岛的移民。难怪他们能够一眼就认出自己呢!想到这里,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回想起当初在皮岛上的时候,这些人们过着何等艰难困苦的生活啊!每一天几乎都是在饥饿和贫困中苦苦挣扎度日。 随后,众人一同走进了庄子里。没过多久,便有越来越多的村民闻讯赶来。当大家发现来人竟然是张好古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声:“张大人,张大人,张大人来看我们啦!”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彻整个村庄,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传递给每一个角落。当听到是张好古的到来时,整个村子沸腾了。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回家里,不一会儿便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过来。只见那碗粥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闻之食指大动。这人小心翼翼地将粥递到了张好古的面前,示意他趁热喝下。 与此同时,又有另一个人从家中拿来了一条咸鱼。这条咸鱼部分地方甚至都已经烤焦,但仍然能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 张好古双手接过这碗粥,刚想要开口说一声:“谢谢大家,我已经吃过饭了。”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些热情洋溢、满脸真诚的村民们时,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心里清楚,当初自己只不过是凭借手中微不足道的权力,给了他们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已。可是如今,面对这样真挚而热烈的场景,如果此刻有人站出来对这些村民们说,要他们用生命去报答张好古,恐怕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张好古心中一阵感动,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流泪,于是赶忙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起粥来。然而,就在他仰头喝粥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正好掉进了碗里。当那滴泪水与粥混合在一起后,被张好古一同喝进了口中。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那是咸的,不仅是因为混入了泪水,更是因为包含了村民们对他深深的感激和情谊。 张好古目光坚定地望着面前那些面黄肌瘦、饥肠辘辘的人们,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都能吃上饱饭,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之苦。 见到到张好古,村民们感动不已,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并热情地拉扯着他,争相邀请他到自己家中去做客。面对众人的盛情,张好古感到有些应接不暇,但他深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于是只能面带微笑,一个一个地婉言拒绝了大家的好意。 就在这时,那位最初与张好古交谈过的老者匆匆赶来。只见他满脸笑容,气喘吁吁地跑到张好古跟前说道:“张大人啊,您可算来了!之前您交代放在我这儿的东西,我一直给您好好保管着呢,现在就赶紧交给您。”说完,便拉着张好古往他家走去。 张好古跟着老者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老者的家门前。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摆在屋子中间那几个硕大无比的木箱。这些木箱看上去十分沉重,仿佛装满了什么珍贵的物品。而事实上,张好古此次来这个庄子的最主要目的正是这几个大木箱。因为箱子里所装之物并非金银财宝,而是能够帮助村民们改善生活条件的锹镐等农具。 可这善良的来人是多么知道信赖啊!听说是张好古让放在这里的,他却一次也没打开过,这是多么的善良啊!多么的值得信赖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挖战壕 张好古站在原地,并未上前去打开那口木箱,而是转头对身旁的一名护卫轻声吩咐道:“你速速回营地一趟,传我的命令,派一辆大车前来,并带上些许粮食。待车到之后,将这木箱运走。”那名护卫得令后,立刻转身离去,执行任务去了。 此刻,在这位老者的院子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许多人。屋内则有几位德高望重、颇具威望的老者正陪着张好古闲聊,时不时还能听到从屋内传出阵阵欢声笑语。而院子里的人们全都静静地望向屋内,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到正在交谈中的张好古。 张好古一边与这些老者们谈笑风生,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起这间屋子来。仔细一看,这哪里算得上是一间屋子啊?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个简陋至极的窝棚罢了!空间狭小逼仄不说,里头更是几乎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仅有一张用圆木拼凑而成的床铺,以及摆在面前那张破旧不堪的桌子。整个房间真可谓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然而,尽管如此贫寒,屋子里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时常精心打扫的缘故。脚下的地面乃是由泥土铺就而成,经过反复夯实处理,呈现出一片土黄色的黏土质地。就连众人所坐的那些小板凳,也是极为粗犷简陋,仅仅只是些未经雕琢打磨的圆木墩子而已。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着:等到自己临行之时,一定要队伍中所用的斧头和结实耐用的锯子留在这儿,也好方便庄子人家日后使用。 正在与几位老者谈笑风生、聊得热火朝天的张好古,忽然瞥见一个护卫步伐匆匆地朝这边走来。他心中了然,想必是自己的马车已经抵达此处。于是,张好古赶忙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向着那几位老者拱手说道:“今日咱们就先聊到这儿啦!待日后我得空时,定会再来探望诸位前辈。此次我特意命人运来些许粮食,还望各位能帮忙将这些粮食分发下去。待到开春之际,自会有人前来告知大家适宜种植何种庄稼。若是此间遇到任何棘手之事,烦请诸位给我的府邸捎个口信即可。” 言罢,张好古转身缓缓步出屋子。当他抬眼望向院子中的众人时,只见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之情,其中或许还夹杂着丝丝不舍以及其他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张好古见状,连忙双手抱拳,不停地向四周行起抱拳之礼,以此表达对众人的敬意和感谢之意。 就这样,张好古一路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出院子。然而,眼前所见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且大多都是些年老体弱之人、妇女和孩童。面对此情此景,张好古并未急于上马离去,反而不紧不慢地缓步行走着,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了这个村庄。而庄子里的人们,则纷纷站立于村前那片空旷之地,静静地凝视着张好古渐行渐远的身影。 终于,张好古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离村庄稍远一些的地方。他停住了前行的步伐,仿佛心中仍有千丝万缕的牵挂。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那些前来为他送行的人们。接着,他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人群用力地挥动起来,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传递给他们。 就在这时,只见张好古身形一闪,动作迅速而敏捷,眨眼间就已经翻身上马。那匹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急切的心情,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然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马蹄踏过之处,扬起一片滚滚的尘土,宛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在空中翻腾飞舞。转眼间,张好古和他的坐骑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只留下那漫天的尘土还在空气中弥漫。 当张好古风驰电掣般地赶回营地时,他来不及歇息片刻,立刻召集了黄祥、宋应升以及三位营长前来议事。待众人到齐后,张好古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说道:“等会儿将会有一辆装满锹镐的马车被拉到这里来。这些锹可是经过精心打造而成的,它们的尺寸并不大,是仿照现代的工兵铲设计制造的。这批工兵铲是和马刀一样材料制成的,耗资可是不低。每一把锹的铲头长度约为六寸,宽度则为四寸左右。不仅如此,这些锹还可以装配木柄,平常使用的时候装上长长的木柄,操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而一旦到了战时,则可以换上短小的木柄,这样携带起来会更为便捷。” 说完这番话,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继续补充道:“一会儿这些锹镐分发下去之后,每个班级配备三把锹,再配上一把镐头。希望大家能够妥善保管并合理使用这些工具。” 没过多久,那辆满载着锹镐的木箱车便如约而至。三个营长与宋应升相互协作,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分发工作。领到锹镐的士兵们兴高采烈地跑到附近的山上寻找合适的木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安装成为锹镐的木柄。 吃过午饭后,张好古就让士兵挖战壕。 张好古是想让护国军成为一支热兵器队伍,挖战壕是必修的一个训练科目, 挖战壕前,张好古做着动员令,以往他参考着现代战争,总结出了七个好处,他大声说着挖战壕的好处,提供防御掩护 :战壕可以作为一个地下掩体,士兵可以在其中躲避敌方的炮火和子弹攻击,从而减少伤亡。 延长战役时间 :通过挖战壕,防守方可以拉长战役时间,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战斗机会和防御优势。 提高防御能力 :战壕可以增强阵地的防御能力,使士兵在坚守阵地时能够更有效地抵御敌军的进攻。 提供战术优势 :战壕可以作为伏击点、指挥中心或医疗站等多种功能,增强军队的战术灵活性和生存能力。 第一百八十六章 挖战壕挖不动啊 心理战作用 :战壕作为稳定军心的象征,能够给士兵提供安全感,缓解长时间战争中的紧张情绪。 减少冲击波伤害 :战壕内的士兵可以通过土坑、土丘等障碍物减少冲击波的破坏力,从而提高生存率。 抵御地面进攻 :在没有工事的情况下,士兵的伤亡率会非常高。战壕能有效阻挡敌军的地面进攻,保护士兵的生命安全 只见几名军中文书正奋笔疾书地快速记录着,他们神情专注而认真,手中的毛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纸张上舞动。这些文书所记载的内容,皆是在此次艰苦的训练结束之后,各级军官必须要牢牢掌握的关键要点和重要信息。 而站在一旁的张好古,则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整齐的队伍。他深知这些军官们肩负着重任,只有不断学习、充实自己,才能更好地指挥军队、保家卫国。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积累的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家。每当脑海中闪过一个有用的知识点或是战术技巧,他都会立刻大声讲述出来,并尽可能详细地解释其中的原理和应用方法,以便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同时,张好古还特别强调了关于防御工事挖掘的具体要求。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在场的所有军官:“这次我们需要挖掘的战壕,其深度应该达到五尺之深!这样的高度足以让士兵们在猫着腰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迅速奔跑前进,从而避免敌人火力的直接攻击。至于宽度嘛,大约保持在四尺左右即可。另外,别忘了预留出足够数量的射击位置,以确保我方战士在战斗时能够有效地反击敌人。”说完这番话,张好古又亲自走到一块空地上,用脚丈量着距离,向军官们实地演示如何准确把握挖掘的尺度和布局。 张好古刚刚讲述完毕之后,各个营便开始行动起来,他们纷纷寻找适合挖掘的空地。然而此时正值严寒的冬季,地面之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这给挖掘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士兵们手中的铲子用力地铲向地面,但冰层坚硬无比,铲子与冰层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仿佛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冰层表面。即便是使用镐头猛力敲击,也仅仅能够砸出一个小小的白点,要想深入挖掘简直难如登天。 张好古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心中暗自思忖,想要借此机会考验一下众人是否能够想出应对这种困境的良策。毕竟,作为一名将领,他深知在战场上遇到各种突发情况时,灵活应变的能力至关重要。 而那三位营长此刻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自己所负责的区域尽快挖出成果。可是谁能料到,这恶劣的天气竟然成了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巨大阻碍。尽管大家已经拼命地挖掘了好一会儿,但土层仅仅被刨开了薄薄的一层,甚至连脚面都无法完全遮盖住。面对这样缓慢的进展速度,三位营长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其他两个营地,想要查看一下竞争对手的进度如何。说来也是凑巧,当他们望向对方的时候,恰好发现对方也正在朝自己这边张望。四目相对之下,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原来大家的处境都相差无几,彼此的进度并没有明显的差距。 无奈之下,三位营长只好各自走到自己的队伍旁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土地上,然后挥手召集起各自手下的连长们。大家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讨着究竟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加快挖掘的速度,从而超越另外两个营地。一时间,讨论声此起彼伏,各种主意层出不穷…… 三个营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但始终没有研究出有效的解决办法。无奈之下,营长们只能让各自手下的连长返回连队,与下面的士兵一起探讨研究,期望能集思广益,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没过多久,众人惊讶地发现三营居然纷纷放下了手中用于挖掘的工具,转而忙碌地搜集起周围的干草和枯枝来。其他两个营见状,起初皆是一头雾水,心中暗自嘀咕:“这三营究竟搞什么名堂?他们不去抓紧时间继续挖掘,反而去摆弄这些树枝干草作甚?况且离正常的午饭时间还早着呢,难道是因为挖得太累、太饿,所以想要提前生火做饭补充体力吗?但这不应该呀,他们才刚开始挖没多久呢!”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之时,一营的营长——成均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儿,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呐!这地面不是被冻住了嘛,如果把冰层融化掉,不就能轻松开挖啦!看三营这样子,哪里是要去生火做饭呀,分明就是想用火烘烤地面,这样一来冰层化掉之后,自然就好挖得多啦!”想到此处,成均赶忙下达命令,让全营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去搜集更多的干草和树枝。 就在此时,二营那一方经过一段时间的愣怔之后,总算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令人惋惜的是,因为三营行动实在过于迅速高效,以至于附近这一片区域当中可以加以利用的干草以及枯枝等物,基本上都已经被搜罗得所剩无几了。 面对如此这般窘迫的状况,别无他法之下,一营与二营只能无奈地派遣人员前往距离稍远些的地方,竭力搜寻他们所急需的各类物资。毕竟谁都不想在这场竞争当中落后于他人。 放眼望去,但见整个营地此刻已然变得混乱不堪、嘈杂异常。几乎所有人都不再专注于挖掘地面工事,而是一窝蜂似的纷纷跑去捡拾柴火。甚至连平日里负责后勤炊事工作的伙夫队成员们,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眼前这种局面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个三等功出炉 虽说他们本身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的任务安排,也无需亲自去挖掘战壕之类的防御工事,但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生火做饭呀,如果连烧火用的柴火都没有准备充足,又该如何是好呢?想要弄到足够的柴火就必须去到更远的地方才行,思及此处,这些伙夫队员们最终也按捺不住,纷纷投身进入抢夺柴火的大军之中。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静静观察着眼前所发生之事的张好古,此时却不停地摇着头。 没过多久,只见三营的士兵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一堆如小山般高的柴草就这样被堆积在了一起。当他们确认已经捡到足够数量的柴草后,紧接着便准备开始生火烧地了。然而就在这时,眼尖的张好古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急忙大声呼喊身旁的一名亲卫:“快去!赶紧去给那两辆拉着火药的大车下达指令,让它们立刻远离此地!同时还要密切留意点火的情况!” 另一边,负责指挥此次行动的孙临倒也没有盲目地点火。他深知其中利害关系,因此特意将柴火垛放置在距离点火处较远的位置。毕竟参与劳作的人员众多,只要集中力量先焚烧那些事先画好线、确定需要挖掘的区域即可。于是乎,众人齐心协力,一边点燃柴草燃烧地面,一边抓紧时间进行挖掘工作。每当火焰烧掉一层土地时,他们便立即跟上挖掘进度,如此循环往复,整个工程的进展速度比预想中的可要快上许多呢! 三营挖下第三层的时候,一营,二营也开始了,照着三营的样子学。因为一开始就落后,一营,二营想赶上三营,就听到成均,袁飞大声吆喝着。 张好古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身旁的宋应升和吴大宝,嘴角轻扬,缓声道:“其实啊,依我之见,还有一种更为精妙、更为迅捷的方法可行,毕竟咱们可是堂堂正正的军队呐!”说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两人的回应。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吴大宝一脸茫然,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张好古的话语一般。倒是一旁的宋应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连忙开口问道:“致远,不知您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办法呀?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其中详情了。” 面对宋应升急切的询问,张好古却是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莫急莫急,且稍等片刻,先瞧瞧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再做定论也不迟嘛。”话毕,便将视线投向远处正在忙碌的人群,不再多言。 宋应升闻言,心中不禁一阵郁闷。这人可真怪,明明刚才亲口说有好办法,这会儿又不肯吐露半字,这不是存心让人心里痒痒难受吗?眼看着张好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就是闭口不言,宋应升无奈之下,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暗自琢磨起来。 只见宋应升眉头紧皱,苦思冥想,试图从脑海中搜寻出任何可能比火烧还要快速有效的策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却始终未能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无论怎样绞尽脑汁,他都实在想不到到底还有何种手段能够超越火烧这种简单直接而又行之有效的方式。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三营的战士们历经艰辛,终于成功地挖透了那厚厚的冻土层!这可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啊,但好在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接下来的挖掘工作将会变得相对容易许多。 尽管此时铲子每一次铲下去所能够挖到的泥土数量并不多,但至少已经可以顺利地挖动了。而当镐头用力砸下时,更是会带出一大片泥土来。如此一来,三营的挖掘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在经历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艰苦奋战之后,三营总算是完成了这项艰苦的挖掘工程。不过,现在还不算完全结束,因为后续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处理,比如对挖出的战壕进行一番整理和修整等。 于是乎,张好古、宋应升以及吴大宝三人一同前往三营刚刚挖掘好的战壕处查看最终成果。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快步前行,心中充满了期待。 待到他们逐渐靠近,定睛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三营的战士们正一丝不苟地依照着张好古此前提出的尺寸要求奋力挖掘着。呈现在眼前的战壕挖得极深,如果再算上被翻到一旁堆积起来的泥土高度,整个战壕的深度竟然只比一个成年男子稍稍矮上那么一丁点。倘若真有谁置身于坑底之中,恐怕也仅仅能够勉勉强强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罢了。 张好古面带微笑,转头对着身旁随行而来的孙临轻声说道:“嗯,干得不错!作为一名指挥官,当尚未想出应对之策的时候,能够果断召集众人共同商议解决之道,这种做法实在值得称赞。毕竟,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众人技长’嘛。我们必须要勇于正视自身存在的不足之处,而这恰恰也是身为一个基层指挥官所必备的重要素质之一啊!既然已经清楚认识到自己的短板所在,并成功找到了有效的解决办法,那么此次对于你们三营理应给予全体嘉奖。哦,对了,话说回来,你们究竟是如何想到这般巧妙的办法呢?”孙临闻言,旋即伸手指向身后的一位士兵,笑着回答道:“嘿嘿,说来有趣,这个绝妙的主意正是出自这位兄弟之手哟!他告诉我们,可以先放一把火将地面烧一烧,如此一来,地面便会变得松软许多,挖掘起来自然也就容易多啦!哈哈,我呀,当下就决定让他加入我的亲兵卫队啦!” 张好古看着眼前瘦弱的士兵,年龄明显偏小,稚气的脸上却没有显得什么不同,只是兴奋。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报告总指挥,士兵王小向您报到。”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还有更好的办法 张好古微笑着向对方回了一礼,然后和声问道:“小伙子啊,你今年多大年纪啦?家中又是怎样一番状况呢?” 只见那名叫王小的少年微微低下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回答道:“过了这个年,我就满十五岁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说到此处,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张好古原本还想再询问一些其他问题,但看到王小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问到了他的伤心往事,于是便止住了话头。 沉默片刻之后,张好古一脸郑重地看着王小,语重心长地说道:“此次行动,你做得非常出色!能够想出如此巧妙的方法,帮助大家更为顺利地完成任务,实在是难能可贵。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将咱们护国军设立以来的首个三等奖章授予你。相关的奖章以及文书将会尽快下发到你的手中,届时,由我本人亲自为你颁发这枚奖章。此外,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都能够额外领取一两银子作为功臣奖赏。希望你日后再接再厉,继续为咱们护国军作出更大的贡献。” 听到这番话,王小激动得眼眶泛红,连忙躬身施礼,大声应道:“多谢总指挥的嘉奖与厚爱,小的定当加倍努力,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事情!”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随口问道:“你可曾读过书、识得字吗?” 王小面露一丝羞赧之色,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小的未曾上过学堂,大字不识一个。当年遭遇建奴入侵之时,我的父母不幸惨死于他们之手。后来我便跟随大军一路辗转来到了皮岛,幸得张大人收留。此后不久,张大人又带领我们前往莱州,最终才来到京城。到了京城后,我先是在邮政司客运所负责喂养马匹,直到去年年底方才加入了护卫队。” “我们一定会报仇雪恨的!从今往后啊,咱们可得努力学习文化知识、认得那些个字才行呐,只有这样,咱才能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士兵哟!这不,咱们护国军中马上就要成立专门的识字班啦,会给每个连队都安排一位教书先生呢。等到那个时候呀,你小子可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去学习哦!” “放心吧长官,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哈哈,告诉你啊,你们营长那可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呢!平日里要是有空儿,完全可以去向他请教请教嘛!” 听到这话,王小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孙临。要知道,在他们营里,所有士兵都清楚营长的武艺堪称超凡脱俗,但对于营长的文采究竟如何,大家还真是一无所知。如今竟然能从张好古口中亲耳听闻孙临颇有文采,那想必此事绝对不会有假了。一直等到孙临微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之后,王小这才终于相信营长果真如张大人所描述的那般厉害。 一营二营也很快完成挖战壕的任务。 张好古验收完毕后,传下命令,所有排以上的军官去中军帐开会。 很快各级军官安排好士兵后陆续来到张好古的帐篷前,张好古来到帐篷前,旁边站着宋应升,后面跟着吴大宝。 所有军官们整齐地排列着。他们在各自营营长的引领之下,迅速而有序地组成了三个严整的方队。每个方队都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 其中,成均和袁飞两人显得格外紧张。因为他们担心张好古会对自己今日在训练中的表现不够满意,所以身体站得笔直如松,仿佛连呼吸都不敢过于用力,生怕引起任何一点细微的晃动从而影响整体形象。他们目不斜视,表情严肃,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上级的检阅与评价。 然而张好古并没有批评他们,看的人来齐后,张好古对大伙说道:“今天表现的都很好,遇到困难知道开会研究,这说明你们知道动脑子了,没拿出有效办法这没有错,起码是想办法了,而没来直接找我。后来三营找到办法了,一营,二营跟着学,这是对的,落后要学习先进。很庆幸你们完成了任务。另外通报一下,因为出主意的这个士兵,我决定给与三等功劳,你们回去后组织士兵学习一下这个先进事迹。” 只见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脑海中的思绪,随后他又接着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事实上啊,在这里面可是隐藏着一种极其出色且高效的解决方案哟!各位千万不要忽略掉这样一个关键因素,现今我们所有人可都是军人呐!既然身为军人,那么咱们就必须要站在军人独特的视角上来深入思考和剖析这个棘手的难题。现在,请大家开动脑筋好好琢磨一下,在我们庞大的军队当中到底拥有哪些强大的武器装备和资源呢?没错!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那威力惊人的火药啦!如果巧妙地运用火药去摧毁那些既定的目标,难道不比你们目前所采取的火烧这种传统方法更加迅速、更加有效吗? 话刚说完,只见那张好古眼神忽然一闪,迅速将视线转移到身旁的一连长身上,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用力挥动手臂,同时以斩钉截铁般的口吻下达命令道:“一连长,事不宜迟,你立刻快马加鞭赶往辎重所在地,赶紧领取一部分数量充足的火药回来。记住了哈,除了火药之外,你还得顺道多拿几根长度足够的捻子。咱们接下来就要在这片土地上当众展开一场小小的实验,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亲身体验并亲眼目睹一下这火药真正的巨大威力到底有多么震撼人心!顺便也实验一下,火药的威力,看看使用多少量是最佳的,这个量很难把握,要反复去实验,去测量,各排排长,去组织所有人去观看,不要离得太近,免得意外。” 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药爆炸 听到这话,那些曾经接触过火药的人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而那些从未与火药打过交道的士兵们,则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乎,他们纷纷扭头向身旁那些摆弄过火药的同伴请教起来,想要弄明白这火药到底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没过多久,火药便被迅速地领了回来。张好古指挥着手下的人在地面上选好了位置,然后开始动手打孔。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凿出一个小孔,随后又想尽各种办法将这个孔洞扩大一些,以便能够容纳足够多的火药。 经过一番努力,那个小小的洞终于被挖掘得符合要求了。紧接着,人们迅速地将火药填入洞中,直到填满为止。之后,一条细长的引线被小心地拉了出来,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为了确保爆炸时的威力和安全性,张好古还特意吩咐大家用黄泥将洞口仔细地封住,并用力捣实,以防止火药泄漏或者提前引爆。 一切准备就绪后,袁飞大步走了过来。他神情严肃而专注,亲自拿起火折子,点燃了露在外面那根长长的捻子。随着火苗接触到捻子,瞬间燃起了火花,并且沿着捻子急速向前蔓延。 点火成功后,袁飞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远处的安全地带飞奔而去。就在这时,可以看到火药捻子燃烧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地面,留下一串耀眼的火光。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青烟也紧跟着从火药捻子处升腾而起,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洞口逼近。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缓慢,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盯着那即将爆发的洞口。没过一会儿,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刹那间,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无数的土块如同炮弹一般直直地冲向天空。整个场面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壮观,令人瞠目结舌。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此刻心跳加速,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正在地底深处涌动着,那股力量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正肆意咆哮、冲撞着周围的一切。随着这股力量的爆发,他脚下坚实的大地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就像一张巨大的地毯被人用力抖动一般。 张好古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只见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混沌之中。而当尘埃逐渐散去之后,一个大坑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个大坑宛如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面对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张好古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难掩内心的兴奋与激动,毕竟这次爆破实验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功;另一方面,他也为这种前所未有的破坏力感到深深地震惊。然而,无论如何,他心中更多的还是那份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 等到土块全部落完地,众人迫不及待地朝着爆炸点走去。当他们终于来到那个大坑旁边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那是人力所能创造出来的奇迹! 张好古定了定神,迅速指挥着手下的人将那些松散的泥土清理出去。随后,他又叫来几个人继续挖掘洞穴。这一次,他们沿着一条直线挖出了三个洞,每个洞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六尺左右。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作业,当这边的松土被清理干净之后,一个深度达五尺、直径约六尺的大坑彻底展现在了人们眼前。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大坑,回想起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竟然就造就了如此规模宏大的工程成果!于是乎,大家纷纷拿起铁锹,奋力地将坑里的泥土翻转出来。不得不说,这种方式的施工速度的确比传统的火攻法要快得多,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这边刚刚查看完毕,只见旁边的那三个孔洞已然挖掘成功。紧接着,便有专人迅速将火药装填进去,并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将其捣实。这时,张好古吩咐众人把火药捻子加长并拧到一块儿。而就在此时,袁飞挺身而出,手持一个火折子,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捻子之后,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向远处的安全地带。 只听得“轰”、“轰”、“轰”三声巨响接连传来,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待爆炸产生的尘土渐渐落下之后,众人急忙上前开始清理现场。不多时,一条长达四丈有余的沟壑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令人瞠目结舌。 望着这条如此轻而易举便被挖掘而出的坑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张好古身上。要知道,他们之前费尽力气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挖出那么一点点坑道来。然而,张大人仅仅凭借着这一个巧妙的点子,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挖出这般深长的坑道,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对于其他人来说,张好古这种奇思妙想早已司空见惯,但孙临与他接触的时间尚短。方才他还满心欢喜地认为自己三营能够率先完成任务呢,可随着张好古这个神奇方法的出现,一经对比之下,自己这边的挖掘速度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啊!此刻,孙临终于明白为何方以智会告诫自己一定要多多向张好古学习了,这家伙的想象力简直如同妖精般变幻莫测、匪夷所思。 然而,张好古关注的重点并非这个坑有多大,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火药的爆炸威力之上。望着眼前那由如此之多火药所炸出来的、仅有这么一点点大小的坑洞,张好古心中充满了不满和失望。要知道,这么大量的火药居然仅仅只能炸出这般规模的土坑来,如果换成坚硬无比的岩石,其结果又会如何呢?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禁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一百九十章 冬日里的一碗羊汤 火药这玩意儿啊,那肯定得好好改进一番才行呐!再瞧瞧如今的鸟铳和鲁密铳,那叫一个不给力呀!不仅射击速度慢吞吞的,射程也是短得可怜,准确度更是差强人意。虽说眼下这枪管的精密度好歹算是勉强达标了,但那个螺旋线的难题却一直没能攻克下来。至于铜制弹壳嘛,目前仍处于研究阶段呢。哎呀!真希望师兄能在这里就好了,如果有他帮忙,这火药改进的工作想必能够加快不少进度吧!毕竟由我来把控整体的大方向,而师兄则负责具体的操作事宜,我俩配合起来那可真是相得益彰啊!只可惜,大师兄此刻竟然身陷敌营之中,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情况究竟如何?而且咱们这边的消息实在太过闭塞啦,就算偶尔能得到那么一丁点关于大师兄的消息,等到传到我们这里时,往往都已经太迟了哟!没办法,这年头传递消息可不比现在,只能靠人骑马一路奔波传送呐。 就在张好古暗自叹息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吴大宝的呼喊声:“大人,这天眼瞅着就要黑透喽,咱们是不是该返回营帐去啦?” “哦哦,行啊,那就回去吧。”张好古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 张好古对黄祥和三个营长嘱咐了一遍,便和吴大宝两人便一同朝着营帐走去。待回到营帐之后,张好古二话不说,掏出纸和笔,然后全神贯注地埋头写画起来。一旁的吴大宝见状,赶忙手脚麻利地取来了一盏马灯,并将其点亮。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把灯芯拧得更大了一些,如此一来,这盏马灯便能发出更为明亮的光芒,照亮整个营帐。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正在案前奋笔疾书的张好古听到这阵声响,停下手中的笔,微微向后仰起身子,舒展了一下因长时间伏案而略显僵硬的腰肢,然后惬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旁的吴大宝见张好古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赶忙上前将桌上已经写好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并整齐地叠放于文件包内。因为他深知张好古所撰写的每一份材料都是至关重要的机密信息,必须妥善保管。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吴大宝转身面向张好古,轻声说道:“大人,开饭啦!咱们也赶紧过去吧。”说着,他熟练地将文件包背到自己肩上,与张好古一同拿起各自的饭盒,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用餐之地走去。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气氛颇为融洽。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吃饭的地方。刚一踏入这片区域,张好古立刻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众多正在就餐的士兵们一个个显得异常兴奋,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好奇之下,张好古随口向身旁一名士兵询问缘由,得到的回答竟是今晚大伙能够享用美味的羊肉大餐。起初,张好古还以为这些羊肉是从外面采购而来,但当他快步走向那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铁锅时,才发现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正当张好古满心疑惑之际,不远处最近的一堆篝火旁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致远(张好古的字),这边来!”原来是宋应升在招呼他们过去一起用餐呢。于是,张好古与吴大宝相视一笑,端着刚刚打好的饭菜,朝着宋应升所在的方向走去……” 张好古和吴大宝并肩朝着宋应升走去,只见黄祥也盘腿坐在地上,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饭盒,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望着逐渐走近的张好古与吴大宝二人。 张好古来到近前,看都没看一眼脚下脏兮兮的泥土,便学着黄祥的样子,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了下去。刚一落座,便听到宋应升开口说道:“今晚这几只肥美的羊啊,可是庄子上特意派人送过来的呢。我当时拿出银子想要付账,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还一个劲儿地说,咱们之前送了他们不少粮食,这次送上几头羊,权当是犒劳军队啦。不过嘛,这钱还是得给人家的,所以呀,还是麻烦你明天找个时间跑一趟,把银子给送过去哟!” 张好古听完宋应升的这番话,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嘴里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爽快地回应道:“行嘞,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一定抽空亲自跑一趟,把这银子送到庄子上去!”说完,他还冲着宋应升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当。 尽管此刻天气严寒,但当人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时,那扑面而来的暖意还是令人感到十分舒适和惬意。要说起这堆篝火啊,它可是有一番来历呢!原来,今天众人用火焚烧土地的时候,居然还剩下了大量的柴火没有用完。而这篝火正是由那些剩余下来的干枯树枝点燃而成的。 负责炊事工作的伙夫们看到这么多剩余的柴火后,一个个都懊悔不已。他们纷纷叫嚷着:“哎呀呀,早知如此,我们何必大费周章地去外面捡拾柴火呢?真是没想到会剩下这么多呀!”不过没关系啦,如果这些柴火到最后还有剩余的话,明天依旧可以继续拿来使用,让温暖的火焰持续燃烧下去。 大口大口地喝着羊汤。那滚烫的羊汤顺着喉咙一路滑下,瞬间让人感觉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了,仿佛所有的寒冷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就在众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之时,张好古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黄祥说道:“黄团长,我跟你讲个事儿。明天呢,你去找一下咱们随军的铁匠师傅,让他们给咱打造几根长长的錾子。然后你再从每个营里头挑选出三十来号人,等明儿个,带上这些人和工具到山上去试试炸开那些石头,看看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能有啥效果!”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射击训练与火药实验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缕缕金光,照亮了大地。黄祥精神抖擞地带领着精心挑选出的九十多位身强力壮的士兵,每个人都背负着沉甸甸的行囊,里面装满了火药和各种进山所需的物资装备,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山林进发。 与此同时,张好古选择留在原地。当士兵们开始进行日常严格的军事训练时,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庄子里。他径直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圈养着好几只肥美的绵羊。张好古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主人,并微笑着解释道:“这是购买你们家那几只羊的银钱,请务必收下。”然而,庄里的人们却纷纷摇头摆手,表示坚决不肯接受这笔钱财。他们真诚地说道:“张大人啊,您对我们恩重如山,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您的呀!别说只是区区几只羊了,就算是整个庄子也全是仰仗您才有今天的模样。”面对众人的执意拒绝,张好古无奈之下只好佯装发怒,威胁道:“若是你们再不收下这些银两,我可就要将你们统统赶出这个庄子啦!”见此情形,庄里的人们深知无法再推脱,只得勉强收下了银钱。 在即将离开庄子之际,张好古语重心长地嘱咐大家:“诸位乡亲们,冬天虽然寒冷艰难,但请相信很快就会过去的。待到春暖花开之时,咱们一起努力耕种庄稼、饲养家畜家禽,不仅要让家家户户都能吃得饱饱的,还要顿顿都有美味可口的肉食。所以目前大家不必忧心忡忡,一定要先保证自己每餐都能吃饱肚子,这样等到春天来临才能更有精力去辛勤劳作呀!”听了这番话,乡亲们感动不已,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如上次送别那般,簇拥着张好古一直走到了村口,久久不愿离去。 张好古怀着满腔的热情与使命感,依依不舍地向乡亲们挥手作别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营地。一抵达营地,他顾不上歇息片刻,立刻将三位营长召唤到面前。 “诸位,今日把你们叫来,是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交代给大家。”张好古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们要抓紧时间让士兵们学会使用火枪进行射击!先去把火药和弹丸领取回来,做好充分的准备。现阶段,我对大家的射击精度并没有过高的要求,但最基本的一点,每个人必须要掌握如何开枪。如果连枪都开不了,那这火枪握在手中甚至还比不上一根普通的烧火棍呢!” 三位营长齐声应道:“明白!”随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营、连、排的层级顺序,有条不紊地将火药和弹丸发放到每一名士兵的手中。那些曾经用过火枪的老兵主动站出来,承担起指导新兵的责任,耐心地传授着开枪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与此同时,士兵们忙碌地将一块块厚实的木板切割成适宜的形状,并巧妙地拼接在一起,制成了一批简易的靶子。这些靶子虽然外观略显粗糙,与现代工艺所制造出的精美靶子相比相形见绌,但在当下这种资源匮乏、条件艰苦的环境里,它们已然成为了非常实用且不可或缺的辅助工具。 然而,当面对这个时代相对滞后的火枪技术时,张好古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要知道,他仅仅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罢了,既没有超凡入圣的神力,也并非全知全能、无所不晓的神灵。对于世间万物,尤其是那些复杂深奥的科学知识和先进技艺,他自然难以做到像专家那样精通。不过,即便面临诸多困难和限制,他内心深处那份想要提升士兵们战斗能力的坚定信念却从未动摇过一丝一毫。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唯一可行之法便是督促士兵们多加练习射击技巧。按照计划,再过短短数日,他们便得返回营地,因为除了指导士兵训练之外,张好古都肩上还肩负着管理设计院以及邮政司的重任。 震耳欲聋的枪声此起彼伏,犹如阵阵惊雷在空中炸响。“嗙!”“磅!”每一声枪响过后,都会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青烟袅袅升起。张好古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只见那些靶子被放置在了距离士兵们三十多丈远的地方,而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命中声传来,时不时会有幸运儿成功击中目标。每当这时,围观的士兵们总会兴奋地高声欢呼起来,那激昂的情绪仿佛能够冲破云霄一般。 在遥远的深山之中,时不时会传出几声低沉而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是来自大地深处的怒吼。张好古心里很清楚,那是黄祥他们正在试验火药所发出的声响。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张好古将黄祥、成均、袁飞、孙临等人召集在一起,此外还有宋应升和吴大宝一同参与此次会议。他一脸严肃地对着三位营长说道:“明日,我将与黄祥他们深入山中继续工作,营地这边就得仰仗诸位营长了。若是期间遇到任何突发状况,一切皆由宋应升来定夺决策。”三位营长纷纷点头,表示定会坚守岗位,不负重托。紧接着,他们分别向张好古详细汇报了各自营中的训练进展情况。 时光匆匆流转,转眼间便迎来了新的一天。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张好古带着黄祥一行人踏入了山林深处。在这里,他们紧张有序地开展着各项工作——钻孔、装填炸药等操作流程,许多士兵都已能够熟练掌握相关技巧。而且,面对危险系数较高的点火环节,也有勇敢之士挺身而出主动承担责任。每当成功引爆一处坑洞后,张好古都立刻指挥众人迅速清理现场,并认真细致地用笔墨将整个过程及相关数据一一记录下来。于是乎,山上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而在山脚下的营地内,则同样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到处都是士兵们训练时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准备去授衔 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忙活了整整两天后,那原本数量就不算多的火药竟然一点点地被用光了。面对这一情况,张好古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收拾行囊,立刻启程返回!而且这次回程,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条笔直的路线,据估计大概需要耗费两天左右的时光才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迎来了拔营回家的时刻。其实在前一天,细心周到的张好古就已经将那些应该留下的物品,统统都留在了庄子里面。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洒向大地之时,士兵们便纷纷动手,开始迅速而有序地拆除一顶顶帐篷。与此同时,他们还齐心协力地将各种各样的物资逐一搬上了一辆辆宽敞的大车。待到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时,精神抖擞的将士们已然用过早餐,整理好了行装,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只听得张好古高声喊出一句响亮的口令:“出发!”刹那间,一支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队伍宛如长龙一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踏上了归程。一路上,众人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向前行进。历经两天艰苦卓绝的长途跋涉,这支年轻的护国军队终于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张好古的青园。由于护国军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固定营地,所以眼下也只能暂且先在张好古的这座清幽宁静的青园中安营扎寨了。 原本张好古一心想要趁着夜色匆匆赶回家中,但周围的人们却七嘴八舌地劝说道:“这大晚上的赶路多不安全呐!还是等到天亮之后再动身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呀。”面对大家苦口婆心的劝说,张好古思索片刻后觉得不无道理,于是便打消了连夜回家的念头,决定听从众人的建议。 当天色还未完全亮起的时候,张好古便带着吴大宝以及其他十来个随从早早出发前往京城。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启程,就是为了能够在城门刚刚开启之际顺利进城,以免因为人潮拥挤而耽误行程。一路上,十几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 经过一番风驰电掣般的疾行,没过多久,张好古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并迅速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家。一见到父母那熟悉而亲切的面容,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然而,归心似箭的他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简单地与父母寒暄几句、问安过后,便又迫不及待地跨上马背,马不停蹄地朝着研究院奔去。 处理完研究院和邮政司那堆积如山的公务之后,太阳已经西斜,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下午时分。张好古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步履匆匆地朝着内阁走去。 一进内阁,张好古便迫不及待地将此次拉练的相关事宜详细地向自己的老师禀报。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人员安排、物资准备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等等。最后,他还满怀期待地告诉老师,自己打算过完正月就前往登莱地区开展这次重要的行动。 然而,徐光启听完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此举太过仓促。他皱起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而充满干劲的弟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致远啊,为师深知你一心想要为国效力,想救出你师兄。但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如今大弟子尚且被叛兵囚禁,身陷囹圄,为师实在不忍心再让你涉险。” 说到这里,徐光启的语气变得愈发坚定起来:“只有等队伍训练好了,具备足够的应对能力,方可动身前往。否则,为师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面对老师如此坚决的态度,张好古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老师的一片苦心。他无奈地点点头,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内阁,缓缓走回了研究院。 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张好古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每天清晨,他按时起床洗漱,然后精神抖擞地上衙办公;忙碌一天之后,再踏着夕阳的余晖下衙返家。虽然依旧每日奔波于官署与家中之间,但他的心思却始终牵挂着那尚未成行的拉练之事……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惠来时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张好古的办公室。一进门,他便满脸兴奋地向张好古报告道:“大人,您之前吩咐定制的帽徽、领章以及肩章全都已经制作完成啦!”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精美的盒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张好古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只见惠来时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金光闪闪的帽徽、领章和肩章。这些徽章不仅做工精细,而且数量竟然是原本预定的四倍之多。也就是说,如果需要再组建四个团,这些徽章也是绰绰有余的。 张好古凝视着眼前这些由自己亲自精心设计而成的成品,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带有军衔标志的肩章上时,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凉而光滑的肩章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与荣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好古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沉浸在回忆之中。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惠来时,语气坚定地说道:“明日一早,你带上这些东西随我一同前往青园。我们要给护国军的众多将士们举行授衔仪式。此外,记得将冯梦龙也一并叫来。”惠来时闻言,立刻躬身应诺,表示定会遵命行事。张好古表示没别的事了后,惠来时退出了张好古的办公室。 第一百九十三章 警戒哨的拦截 张好古、冯梦龙和惠来时三人带着满满当当的四车物品缓缓驶向青园。其中一辆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帽徽等物件,而另外三辆车则载着一群活蹦乱跳的生猪。这些生猪可是专门运来给大家改善伙食的呢! 就在他们快要抵达青园大门的时候,远远地便听到从园内传来阵阵激烈的射击声,“乒乓乒乓”响个不停,好不热闹。原来此时护国军的士兵们正热火朝天地进行射击训练。 还没等他们走到大门口,两名名手持小红旗的士兵迅速上前,将他们拦了下来。这两名名士兵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张好古等人。 士兵眼发现来人竟是张好古一行。一个士兵二话不说,扛起一面鲜艳夺目的大红旗,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园子深处疾驰而去,显然是要向里头通报消息。而剩下的那名士兵,则依旧坚守在原地,保持高度警惕。 只见那名留守在此地的士兵身姿笔挺如松,他迅速而有力地抬起右臂,手掌紧贴着帽檐边缘,向着张好古敬了一个标准且规范的举手礼。紧接着,他扯开嗓子,以洪亮清晰的声音大声汇报道:“报告总指挥!黄团长有令,已经在各个方向距离青园整整一里的地方,分别派遣出了三十二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士兵去执行警戒任务啦!而且啊,黄团长还特意着重强调说,不管来者是谁,只要胆敢靠近咱们这片区域,都绝对不允许再往前一步行走!这都是为了防止出现任何可能导致误伤的意外情况呀。要是真有人固执己见,非要强行闯入这里面的话,那就得按照规定行事——必须先让其中一个人手拿着一面鲜艳醒目的大红旗进入园内进行禀报,而另外那个人呢,则需要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继续保持高度警惕,一刻也不能松懈!” 张好古微微躬身,向对方回了一个标准而优雅的礼节,但他并未开口言语,只是与身旁的冯梦龙、惠来时一同静静地等待着那位前去禀报的士兵归来。时间悄然流逝,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后,从那封闭的场地内部传出的激烈枪声逐渐停歇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却清晰可闻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一队英姿飒爽的骑兵正缓缓朝着张好古等人所在之处靠近。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赫然便是黄祥。众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没有一人下马。 黄祥驱马迅速来到张好古面前,动作利落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汇报道:“报告总指挥!护卫军一团正在此处进行实弹射击训练,目前已经暂时停止,请总指挥随我前往。” 张好古同样回以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表示自己已知晓情况。就在这时,只见位于前方骑马的两名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地将扛在肩头的鲜艳红旗展开,迎风飘扬起来。紧接着,又有六名士兵紧跟其后,他们个个精神抖擞。 张好古轻轻一抖缰绳,胯下骏马便迈开蹄子向前奔去。他与黄祥并肩骑行,两人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关于此次训练的相关事宜。跟在他们身后的依次是冯梦龙、惠来时以及吴大宝和其他一众负责保卫工作的护卫们。这些护卫们紧密围绕在张好古等人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而在这支队伍的更后方,则是四辆装满物资的大型马车。每一辆马车都由强壮的马匹牵拉着,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负责押送的士兵们也都是黄祥带领出来的精锐之士,他们神情严肃,目光如炬,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状态。最后面殿后的依然是黄祥手下的几名得力士兵,他们稳稳地控制着整个队伍的行进节奏,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状况。 进入里面之后,张好古看到所有人竟然全都背对着暖房所在的方向,整齐划一地排列在那片空旷的土地之上。只见无论是鸟铳也好,还是鲁密铳也罢,它们此刻都被静静地放置于空地上,没有一名士兵将其握在手中。原来如此,这般安排显然是为了确保张好古的人身安全。 张好古迈步来到队列前方,就在此时,成均、袁飞以及孙临三人从队伍之中快步走出,径直朝着张好古行来。待他们临近,便一同向张好古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张好古见状,也迅速还了一礼。紧接着,他翻身下马,而他身后早有眼尖的卫兵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马缰绳。 稍作停顿,张好古转头看向黄祥,并示意身旁的三位营长随自己一同前往暖房。随后,他又转身面向那些士兵们,高声喊道:“各位将士听令!你们在各自连长的率领之下,继续专心练习射击之术,不得懈怠!”言罢,他方才领着众人朝暖房走去。 当张好古一行踏入那温暖如春的暖房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他感到格外舒适。就在此时,听闻张好古即将到来的消息,宋应升也匆匆赶来与众人会合。 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张好古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首先,我要对黄祥提出表扬!”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黄祥啊,你这次对于安全工作的重视以及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都非常到位。我们可千万不能在安全问题上马马虎虎,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稍有疏忽便可能酿成大祸。尤其是今日的警戒哨安排得极为出色,这一点值得大家学习借鉴!” 然而,面对张好古的夸赞,黄祥并没有居功自傲。他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其实这安全哨的主意并非出自我手,而是宋应升最先提出来的。我只是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了具体的安排部署罢了。”说完,他转头看向宋应升,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张好古听后,随即对着宋应升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和赞赏。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鼓励,让宋应升心中倍感欣慰。 第一百九十四章 授衔前夜 紧接着,黄祥和三位营长依次站起身来,向张好古详细汇报了近些日子以来的训练情况。他们从训练计划的制定、实施到队员们的表现等方面逐一进行阐述,并针对其中出现的问题和不足之处提出了相应的改进措施。 张好古认真聆听着每一个人的报告,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他对他们的精心安排和辛勤付出给予了高度评价,对最近的训练表示认同。同时也对未来的训练工作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期望。 接下来,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详细地向在场众人阐述着有关帽徽、领章和肩章的种种事宜。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描述得清晰明了,仿佛这些东西就摆在眼前一般。待把所有要点都说完后,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宋应升身上,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只见他郑重其事地嘱咐道:“明日清晨,你务必要尽快安排几辆大车前往被服厂。记住,一定要挑选那些宽敞且坚固的车辆,确保能够安全顺利地抵达目的地。到达被服厂后,你需要与厂里的负责人沟通协调,务必带回一批技术娴熟、经验丰富的缝纫女工。她们将要承担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协助我们的士兵们,将这些精心制作的帽徽、领章以及肩章准确无误地缝制到军服之上。这项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必须做到分毫不差!” 交代完毕之后,张好古微微眯起眼睛,稍作停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接着继续说道:“此外,我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在座的诸位。从明天开始,部队将不再进行日常的常规训练,而是给全体官兵放一天假。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明日将会盛大举行授衔仪式。这可是关乎每一位战士荣誉和责任的大事,所有人都必须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来迎接这个庄严时刻的到来。其二呢,也是考虑到咱们的士兵们已经连续奋战多日,实在太过辛苦了。所以趁着这次放假的机会,就让他们好好地歇息一番吧。不仅可以适当地放松一下紧绷已久的身心,还能顺便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让大伙尝尝久违的美味佳肴,补充补充营养。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并支持这个决定。” 待众人将所有事项商议妥当之后,便开始分头行动起来。只见黄祥、成均、袁飞和孙临四人步履匆匆地离去,继续投入到紧张忙碌的训练事务之中;而冯梦龙与惠来时二人则紧紧跟随着宋应升,一同朝着宋应升临时办公的场所走去。到达目的地后,他们仔细查看并盘点所需的各类物资情况,与此同时,还要认真梳理并统计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各项账目明细。 一夜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当黎明破晓之际,新的一天开始了。按照预先的安排,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早早地前往河边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屠宰那头肥壮的猪,并将其彻底清理干净。与此同时,其他士兵则如往常一样,迎着晨曦开始出早操,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 此时,张好古、宋应升、黄祥和三位营长以及冯梦龙、惠来等人正围坐在一起,热烈地商讨着即将到来的授衔仪式及其具体进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商议,最终确定在巳时正式举行授衔仪式。 用过早餐后,那些接到通知的士兵们逐渐得知今天将要举行一场神秘的授衔仪式,但对于其中的详情却一无所知。满心好奇的他们纷纷前去询问自己的上级长官,然而即便是问到了连长级别,得到的回答也是一片茫然。连长们仅仅知晓这一决策来自于总指挥大人,至于更多细节,则一概不知。 没过多久,各个连队陆续收到了详细的通知。这份通知不仅明确告知了授衔仪式将于巳时准时举行,还详细阐述了军衔制度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一时间,整个连队的士兵们都兴奋地聚集到连长身边,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通知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提高护国军的责任心和荣誉感 :军衔是区分军人等级和表明军人身份的称号,是护国军给予军人的荣誉。军衔是护国军军人的终身荣誉,非经法律判决不得剥夺。这种荣誉感可以激励军人更加努力地服役,争取更高的军衔。 加强军队的组织纪律性 :军衔制度有利于明确上下级关系,确保在执行任务时指挥官和士兵之间的级别界限明确,能够迅速明确指挥权的归属。这种组织纪律性对于军队的日常管理和作战行动至关重要。 方便军队的指挥和管理 :军衔作为军队级别的具体表现形式,有助于调整部队内部的指挥关系,确保指挥顺畅。同时,军衔也便于对军人进行管理和考核,提高军队的整体作战效能。 促进军队正规化建设 :军衔制度是军队正规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授予军衔,可以规范军队人员的职务和待遇,推动军队向正规化、标准化方向发展。 增强军人的社会地位和形象 :军衔不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象征。拥有高级军衔的军人在社会上享有较高的声望和地位,这有助于提升军队的整体形象和影响力。 激励军人努力服役和争取荣誉 :不同军衔的军人在薪酬、住房、福利等待遇上有明显差别,这种差别激励军人努力服役、争取荣誉,促使他们在军旅生涯中不断提升自我。 当士兵听自己连长读完后,顿时都觉得心潮澎湃,幻想着自己怎样才能得到高的军衔。也就有人问自己的连长,怎样才能得到高的军衔呢?连长就会告诉他们“总指挥说过,要学习文化,要认真训练,经过考核后,会往上升级,如果成绩好的,也可以成为军官。” 第一百九十五章 黄祥,宋应升,上校 授衔仪式的各项准备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开着。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车辆行驶的声音,只见五辆大车缓缓驶来。原来,这些车来自被服厂,车上载满了前来帮忙的女工们。她们此行的目的是协助护国军的将士们缝制帽徽、领章和肩章。 惠来时热情地迎上前去,向女工们详细讲解了这些标志应该缝在服装的哪个位置。他还特意拿出一个精心制作的样品,让女工们能够更直观地了解具体要求。待女工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后,惠来时才放心地返回张好古身旁。 今天的天气格外宜人,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温暖的阳光洒在人们身上,让人感到无比舒适惬意。若是换作平日里寒风凛冽的冬日,这般光景可真是难得一见。好在今日天公作美,给这场重要的授衔仪式增添了几分祥和喜庆的氛围。 此时,所有参与授衔仪式的人员都已换上了崭新的军装。那是一种五十年代风格的草绿色军装,样式简约而不失庄重。身着新军服的士兵们精神抖擞,早已按照班排次序,整齐划一地站立在空旷的场地上。就连张好古及其身边的将领们也都站姿挺拔,毫无懈怠之意。可以看出,大家对此次授衔仪式充满了期待和重视。 整个场地并未设置座位,只有一座由一人多高的木板搭建而成的平台。这座平台长约六丈,宽约三丈,与地面通过几级踏步相连。它将成为授衔仪式的核心区域,见证着每一位护国军将士荣耀时刻的到来。 巳时终于来临,阳光洒满大地,整个场面显得庄严肃穆。担任司仪官的孙临站得笔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护国军授衔仪式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请出我们尊敬的大明奉训大夫、邮政司司正、护国军总指挥——张好古大人,为校级军官们颁发军衔!首先授予护国军一团团长,黄祥,护国军一团政治委员宋应升。”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在这激昂的氛围中,只见两个身影稳步走上前来,他们正是被点名的黄祥和宋应升。当他们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激动的神情。二人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来到台前,先面向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庄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紧接着,他们动作一致地来了个潇洒的向后转身。 此时,站在张好古身旁的两名充当礼兵的士兵早已准备就绪。他们手中各自稳稳地托着一面小巧精致的圆盾,圆盾上面覆盖着鲜艳夺目的红布。而那红布之下,则分别放置着属于黄祥和宋应升的帽徽、领章以及肩章。 转过身来面对张好古的黄祥和宋应升,再次抬起右臂,向这位德高望重的长官行了一个庄严的敬礼。张好古微笑着还了一礼后,亲手将帽徽、领章和肩章依次递到了黄祥和宋应升的手中。接过这些象征着荣誉与责任的徽章,黄祥和宋应升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们,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随后,他们迅速走向后台,那里早已有技艺娴熟的缝衣工等待着为他们将这些徽章仔细地缝制在帽子和军服之上。 原本那清一色的衣服,此刻因为增添了各种元素而瞬间变得光彩夺目起来。那帽徽更是别具一格,上方一轮红日高悬,下方则是一轮银月低垂,整体以金黄色作为底色。说起这金黄色,可是张好古专门向崇祯皇帝请示而来的呢!其中一个寓意象征着大明的广袤领土,另一个则代表着这些士兵乃是皇帝的亲信卫队。也正因如此,皇帝才特准他们可以少量使用这种尊贵的金黄色。 再看那领章,同样引人注目。它以鲜艳的红色打底,上面用黑色描绘出了象形文字“护明”二字,仿佛在诉说着这支队伍守护大明江山的坚定决心。至于两人的肩章,则均采用了两道杠和三颗五角星的设计。这样的搭配与帽徽相互呼应,形成了独特的日月星辰之象——日、月、星交相辉映。其底部衬托是以黑色为基底,中间辅以黄色横杠,而那些星星则是由铜质材料精心打造而成。 当这套崭新的军装缝制完成之后,两人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身上。刹那间,一种神清气爽之感油然而生。他们彼此对视着,眼中满是欣喜之色。只见这身衣服将人的身形完美勾勒出来,使得二人更显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此时此刻,他们对于这套军装仅仅只是感到非常满意而已,但却未曾料到,在日后的日子里,当面对互不相识的各路军队以及混乱不堪的编制情况时,这军衔所发挥的实用性竟然会变得如此至关重要。 就在他俩聚精会神地在此处互相打量之际,那台上的授衔仪式依旧有条不紊地持续进行着。 待得黄祥和宋应升二人徐徐移步走向后台之后,只听得孙临猛地扯开嗓门高声大喊道:“接下来,有请张大人亲自为以下诸位授予中校军衔!受衔人员分别是:护国军一团副团长兼任一团一营营长成均、护国军一团副团长兼任一团二营营长袁飞、护国军一团副团长兼任总指挥亲卫队队长吴大宝、护国军一团后勤处处长冯梦龙以及护国军一团参谋长、军法处处长兼任三营营长孙临。” 待到孙临将这一连串的中校授衔人员名单宣读完毕之后,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连自己竟然也有幸被授予了中校军衔!一时间,惊喜交加的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把手中的稿子匆匆递交给身旁之人,而后快步如飞般赶到已然行至台前的那些刚才被点名过的数人身后站定。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团第一个军士长出炉 只见他们与黄祥、宋应升等人如出一辙,先是毕恭毕敬地面朝着台下众多士兵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军礼,紧接着便转过身去,一同面向那位身为护国军名义上最高长官的张好古再次敬礼。而此时的张好古,则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依次给他们每个人逐一分发与之对应的帽徽、领章和肩章。 只见那五位身姿挺拔之人,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依次朝着后台走去。他们此番前往后台,目的是要将那象征着荣誉与责任的帽徽、领章以及肩章一一固定妥当。 不一会儿功夫,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其中的黄祥和宋应升已然焕然一新。那一身笔挺的军服完美地贴合在他们身上,仿佛量身定制一般,显得无比合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俩身上,那飒爽的英姿和豪迈的气概令人不禁为之赞叹。 此时,眼尖的黄祥发现原本担任司仪官的孙临也走进了后台。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稿子,临时充当起了司仪的角色。 只听黄祥用洪亮且充满激情的声音高声喊道:“少校授衔仪式现在正式开始!有请我们尊敬的张大人为护国军一团的文书官惠来时授衔!” 话音刚落,坐在台下的惠来时心中猛地一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场庄重的授衔仪式上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无疑意味着他成功踏入了护国军一团的核心圈层,尽管目前可能处于这个圈层的最边缘地带,但毕竟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不是吗?更何况,在此之前,张好古大人早已提前告知过他,皇上赐予的那二十个六品武职当中,他也有幸占有一席之地。要知道,即便是身为团长的黄祥,此刻在朝廷中的官职,同样不过是六品武职罢了。想到这里,惠来时的内心愈发激动起来,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自己如今虽是区区六品武职,但毕竟已经获得升迁啦!这不仅意味着待遇和饷银大幅提升,更让自己看到了未来光明的前景。要知道,武职已然有所起色,那文职的晋升想必也不会太远。看来啊,当初毅然决然地选择追随张好古大人真是明智之举,只要紧紧抱住这位大人粗壮的大腿,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此时的惠来时,腰板挺得如同一根标枪般笔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台去。只见他先面向台下众多士兵敬了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接着迅速转身,又朝着张好古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这个敬礼可是他发自内心、心甘情愿的举动,其中蕴含着满满的真诚感激之情,简直就是由心而生,毫无半点虚情假意。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自然将惠来时的激动尽收眼底,他面带微笑,微微颔首向惠来时点了点头,仿佛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鼓励与认可。与此同时,张好古亲手将象征着荣誉与责任的帽徽、领章以及肩章郑重其事地交到惠来时的手中。 另一边,黄祥依旧站在那里,双手叉腰,扯开那如铜锣一般响亮的嗓子,声嘶力竭地高声宣读着:“接下来,请张大人为各位上尉授衔!有请一团一营一连的连长xxx,副连长xxx……”他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校场,甚至连附近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走了。 就这样,黄祥一个接一个地念着名字,从一营开始,一直念到三营九连,中间没有丝毫停歇。而每念出一个名字,相应的士兵就会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来,接受众人羡慕与敬仰的目光。不仅如此,就连刚刚新成立的工兵连和辎重连也没有落下。这两个连队虽然成立不久,但也是连级单位。 经过一番漫长的宣读之后,整整二十位久经沙场的老兵们终于依次站在了台上。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之情,因为今天,他们将被正式授予上尉军衔。这些老兵们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刻,这份荣誉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对过往付出最好的回报。 然而,中尉军衔暂时还未授予。紧接着,便是三十三个排长的授衔仪式。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走上台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坚定无比,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更多挑战的准备。最终,这三十三位排长全部被授予了少尉军衔。 至此,包括二十个连长副连长以及三十三个排长在内,共计五十三人完成了授衔。而张好古也不辞辛劳,亲自前往朝廷为他们申请了八品和九品的武职。可以说,这五十多位将士都是军中的佼佼者,他们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勇气赢得了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尤其是那二十位老兵,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这么多年来,他们南征北战,历经风雨,直到退役还是大头兵。如今跟着张好古,总算是苦尽甘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朝廷武职。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一定会继续为国家的安宁和繁荣贡献力量,书写更多辉煌的篇章! 就在此时,只见刚刚重新换好了一身笔挺军装的孙临,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精气神儿。他昂首阔步、器宇轩昂地走上了主席台,那自信而坚定的步伐仿佛能够踏碎一切艰难险阻。 来到台上后,孙临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从黄祥手中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稿子,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洪亮高亢的声音大声念道:“今天在这里,我们要颁发一个极其特殊且无比荣耀的军衔——全团暂时唯一一个士官军衔!这个荣誉的获得者就是四级军士长王小!在前段时间紧张激烈的拉练军事演练中,王小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智慧和卓越的军事才能,积极为团队献计献策,为三营取得最终胜利发挥了关键作用,并因此荣立三等功!在此,特别授予王小护国军一团第一个军士长的殊荣,请四级军士长王小上台授衔并领取立功证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换装完毕 当孙临那激昂有力的话语声传遍整个会场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台下正满脸兴奋、跃跃欲试的王小身上。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庄重地宣读出来,王小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原本就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他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快步登上了主席台。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铿锵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他作为一名优秀军人的风采与骄傲。 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此刻如春花绽放一般,满满的都是笑意。因为这不仅是来自张大人的认可,更是自己前途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台阶。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有模有样地学着前面那些人的动作,恭敬地敬完礼之后,便转过身来正对着张好古。然而,当真正面对这位大人时,他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却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似的,怎么也无法顺畅地吐露出来。 张好古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于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王小啊,不必如此紧张。我在此衷心地祝贺你!要知道,你可是咱们全军的第一个军士长呢!希望你日后能够继续加油努力,不断进取,争取更上一层楼!” 话音未落,张好古已然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军功章,轻轻地别在了王小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前。军功章上,“三等功臣”四个大字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熠熠生辉;下方坠着一颗金灿灿的五角星,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闪耀;中间则由一条精致的带子相连,带子上还用红线精心绣制出了三条笔直的竖杠,整枚军功章看上去庄重而威严。 这枚军功章乃是他们此番回京期间,特意在研究所精心打造而成的。王小低头凝视着胸前这象征着荣誉与功勋的奖章,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挺直身躯,向着张好古敬了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 紧接着,庄重而肃穆的仪式继续进行着,一枚枚闪耀着光芒的帽徽、精致的领章以及象征着荣誉与责任的肩章被一一颁发到了他的手中。值得一提的是,那崭新的肩章乃是数日前专门定制而成。 下方整齐列队的士兵们纷纷投来满含羡慕之情的目光,聚焦在王小身上。众人心中暗自思忖,如此高规格的待遇简直可以与军官相媲美了!目睹此景,士兵们不禁在心底燃起一团斗志之火,个个暗下决心要通过自身努力争取立功受奖。就这样,王小以一己之力在众多士兵之中树立起一个良好榜样,营造出一种积极向上、奋勇争先的氛围。然而,就连张好古都未曾料到,这个小小的举动竟能产生如此深远且巨大的影响,并在日后的时光里持续发酵。 随后的授衔环节中,张好古改变了方式,不再亲自将勋章授予每一名士兵,而是交由各营营长负责发放。班长们均被授予上士军衔,那些表现出色的副班长或是平日里训练成绩突出者则荣获中士军衔,而大部分普通士兵皆被授予下士军衔。至于肩章方面,则全部是依据现代士兵军衔制度精心打造而成,由张好古亲自把关监制,确保每一枚肩章都符合标准规范。 没过多久,只见吴大宝迈着轻快而有力的步伐,神采奕奕地来到了张好古身旁。他压低声音,轻声告诉张好古:“大人,您的新衣服已经钉好啦!”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心中一阵欢喜,但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随后,两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地悄悄绕过人群,沿着台子后方那几级踏步缓缓走了下去。一路上,他们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书房门口。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件崭新的军服,它静静地悬挂在衣架上,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到来。这件军服剪裁得体、做工精细,尤其是那肩膀处的麦穗和星星图案,更是显得格外精致耀眼。 张好古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军服上的麦穗和星星,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对于他来说,这身军服不仅仅代表着一份荣耀,更意味着沉甸甸的责任。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里,他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如今穿上这身军服,他深知未来还有更多艰巨的任务等着自己去承担。 就在这时,一旁的吴大宝赶忙上前帮忙。他熟练地协助张好古脱下身上衣服,换上新衣,并仔细地整理好每一个衣角和褶皱。不一会儿工夫,张好古就焕然一新地站在了原地。 换装完毕后,张好古与吴大宝又如之前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重新回到了台上。此刻的张好古,身着崭新军服,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严而自信的气息。 台下的士兵们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一部分已经换好了崭新的装备,但还有一些尚未完成换装工作的士兵,则默默地站立在原地。从他们整齐的队列和严肃的神情可以看出,近期高强度的训练显然取得了显着成效。 而在后方,那些正忙着将帽徽、领章和肩章仔细钉在军服上的士兵们,则显得格外认真专注。他们一遍遍地轻轻摩挲着这些象征荣誉与责任的标识,仿佛要把每一丝细节都深深烙印在心中。 终于,当所有士兵都成功地将帽徽、领章和肩章缝制完毕后,整个方阵瞬间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他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感到到一股强大的斗气如火山喷发般直冲云霄! 望着眼前这群英姿飒爽的士兵,张好古并没有过多言语。他深知再多华丽的词藻在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于是,他仅仅用简短而真挚的几句话来勉励大家再接再厉,继续保持这样高昂的斗志和顽强的精神。 第一百九十八章 岳父大人 紧接着,张好古向全体士兵宣布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今天下午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聚餐活动,并且允许每个人喝上一杯美酒。不过,他特别强调,饮酒必须适量,每人仅限一杯,绝对不允许有人喝醉闹事。同时,他还告知众人,下午不再安排常规训练任务,大家可以自由开展各种有益身心的活动。 话音刚落,张好古便高声喊道:“解散!”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严整有序的方阵迅速散开,士兵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纷纷开始交流讨论即将到来的欢乐时光。 甚至连前来帮忙的被服厂女工们都被热情地挽留了下来,大家决定一起用过餐之后再分别离去。 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盒热气腾腾的汤,伙夫师傅还特意为每人额外添加了一两片鲜嫩多汁的肉片。要知道,在这个物资匮乏、人们平日里很少能沾到油水的年代里,这样的一餐对于众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佳肴。那刚刚出炉的大白馒头更是管饱供应,让所有人可以尽情享用。 被服厂里那些正值青春年华且尚未出阁的年轻女工们,时不时会悄悄地将目光投向那群英姿飒爽的士兵们身上。每当她们的视线与某位帅气的士兵偶然交汇时,便会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收回目光,而那粉嫩的脸颊上则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身旁年长些的姐妹们的眼睛,她们总是会不失时机地拿这些小姑娘打趣一番,惹得女工们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尽管双方相隔较远,但女工们欢快的笑声以及偶尔传来的窃窃私语还是若隐若现地传到了士兵们所在的地方。当听到这边传来的声响,还有看到那些正悄悄张望着自己这边的女工们时,士兵们虽然碍于军纪不敢轻易跑到女工那边去,但他们心中依然不禁涌起一股小小的得意之情。于是乎,有些士兵会端起酒杯轻抿一小口美酒,然后再美滋滋地吸溜上一大口鲜美的肉汤,刹那间只觉得口中的滋味愈发美妙起来。 用过餐之后,一辆辆装满帮忙女工的大车缓缓启动,向着被服厂的方向驶去。待将这些女工安全送达目的地后,张好古与黄祥、宋应升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踏上归程,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自家府邸。 踏入家门那一刻,他先是向家中的两位老人问安致意,稍作寒暄后,便如一阵风般直奔书房而去。毕竟,研究院和邮政司的事务本已繁杂忙碌得让他应接不暇,如今再摊上护国军这件大事,更是令他感到力不从心,仿佛有无数双手同时拉扯着他,让他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应对眼前的局面。 时间转眼来到正月底,就在张好古忙得晕头转向之际,张老财老两口突然表示想要返回济南府老家。尽管张好古苦口婆心地极力挽留,但老两口心意已定,坚决不肯改变主意。见二老如此执拗,张好古无奈之下,也只得顺从他们的意愿。临行之前,张老财特意叮嘱张好古,说走之前一定要邀请亲家过来吃顿饭,回济南老家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告知对方一声才行。 原本呢,张好古心里琢磨着,要不就让其他人跑一趟腿,把下请帖这个事儿给办喽。可转念又一想,总觉得这么做不太稳当。毕竟这次要请的人可不一般呐,那得郑重其事才行!于是乎,他下定决心,还是自个儿亲自出马比较靠谱儿。 再说说那张老财吧,他回济南老家也不急于这一两天的工夫。所以呢,张好古当下便吩咐下人赶紧去置办一些东西。先是派人去街上买了好些个精致可口的糕点;接着又跑到青园那儿挑拣些新鲜水灵的蔬菜、甘甜多汁的瓜果;最后还不忘从自家铺子里头取来一些上等的海味。如此这般忙活一通之后,所有需要的礼品算是备齐啦。 等到第二天早上,张好古没去衙门,就带着精心准备好的厚礼登上了马车,直奔叶府而去。跟在他身旁的还有忠心耿耿的吴大宝,以及另外两名身强力壮的护卫。一路上,马车穿堂过巷,马蹄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没过多久,叶府那气派非凡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了。 叶府的门子眼尖得很,远远瞧见一辆的马车驶来,待看清来人竟是新姑爷张好古时,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他恭恭敬敬地将张好古一行人领进了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里,并手脚麻利地给众人泡好了香气扑鼻的茶水。这边厢安顿好了客人,那门子这才一路小跑着去向主人家——叶绍袁禀报去了。 叶绍袁为何此刻竟在家中呢?要知道,他于工部所任之职向来颇为清闲。自从那铺子中有了张好古的香皂之后,生意愈发红火,盈利颇丰,如此一来,他前往衙门办公的次数便越发稀少了。毕竟,叶绍袁此人原本志向就不在于官场仕途,如今既已无生活方面的压力,自然也就更愿意将多数时间留在府中。 正在此时,听闻张好古来到家中拜访,叶绍袁赶忙领着幼子叶燮一同前来相见。刚迈入客房,叶燮便迫不及待地向张好古行了一礼,并脆生生地说道:“叶燮见过姐夫。”站在一旁的叶绍袁见状,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张好古却是微微一愣,稍作思索后方才回过神来。可不是嘛,自己与叶家小姐已然订婚,如今可不就是叶燮的姐夫么!只是……这该如何称呼眼前的叶绍袁呢?既然已经订婚,那叶绍袁便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了呀!想到此处,张好古只得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朝着叶绍袁施了一礼,口中说道:“见过岳父大人。” 这一声“岳父大人”喊出口,叶绍袁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连忙应道:“贤婿安好,快快请坐。” 第一百九十九章 岳母大人 话刚说完,只见叶绍袁小心翼翼地抱着年幼的叶燮,缓缓地坐了下来。紧接着,张好古也稳稳当当地落座于一旁。 此时,叶绍袁一脸关切地看着女婿张好古,开口问道:“贤婿啊,今日大驾来家,不知所为何事?老夫听闻近日你一直忙于护国军之事,甚是操劳。还有那?依老夫之见,能不上前线便尽量不要去,毕竟你的才能和价值可不单单只体现在沙场上。你应当将目光放长远些,朝着成为内阁大学士的方向努力才是正途啊!” 张好古微微颔首,回应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小婿自然明白生命可贵,岂会轻易涉险。只是此次前往战场实乃迫不得已,若不为营救师兄,我怎敢轻言赴战?您有所不知,我那师兄不是做官的话,而是专攻研究,凭他一己之力便可抵得上十万雄兵。而且他所掌握的技术堪称绝世无双,乃是大明之福泽所在。倘若师兄能够放弃登莱巡抚一职,全心全意投入到对火炮、算学以及天文等领域的钻研之中,那么他所能发挥出的作用必将达到极致,对于大明王朝的贡献更是难以估量啊!”原本,张好古还想提及张老财返回济南这件事情,但当他察觉到老丈人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自己行为的不解时,便决定先行解释此番准备冒险奔赴战场的缘由。 “唉,与师兄相较而言,我的才能简直微不足道,他在研究领域的造诣远胜于我,何止百倍千倍啊!”正当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可是我那贤婿到了吗?” 紧接着,只见沈宜修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而在她的身后,则紧跟着一名身姿曼妙、楚楚动人的女子,那女子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定睛一看,此女正是叶纨纨。 张好古一见岳母大人驾到,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迅速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双手抱拳,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愿岳母大人身体康健,福寿双全!” 沈宜修见到张好古这般礼数周全,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祥而亲切的笑容,她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免礼免礼,我的好女婿快快请起!一家人何须如此多礼呢。”说罢,她脚步轻快地走上前来,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女婿来。只见张好古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沈宜修越看越是喜欢,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快坐下,快坐下,别站着了。” 待到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沈宜修不经意间将视线扫向墙边,突然间,她的眼睛一亮,原来墙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大堆琳琅满目的礼物。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嗔怪之色,转过头对着张好古娇嗔道:“哎呀呀,致远啊(张好古字致远),不是我说你,你来探望我们就已经让我和老爷十分开心了,这里本就是你的家,你又何必如此破费,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呢?如今咱们家什么都不缺,这些个玩意儿实在是有些多余啦。再说了,你这孩子平日里花销也是挺大的,要用银子的地方可多了去咯!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乱花钱了知道吗?”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些啊,大都是咱们自个儿家的,值不了几个银子,都不是啥值钱玩意儿。哦!对啦,今儿个我还给大家带了点儿好东西呢,那可是从山里弄来的哟。你们呐,可以拿它去炖鸡、炖肉吃,味道肯定美极啦!”话音刚落,他便自顾自地走了过去,伸手将装着干蘑菇的袋子轻轻拎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打开袋口一看,里面的松蘑和榛蘑色泽诱人,散发着阵阵清香。接着,张好古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嘿嘿,今天中午就让我给大伙儿露一手吧!保证让各位吃得满意!” 坐在一旁的沈宜修一听这话,赶忙摇了摇头,笑着回应道:“哎呀呀,这可万万使不得呀!哪能让我的好女婿亲自下厨呢?咱家可有这么多女眷呢,要是这事儿传扬出去,旁人该如何议论我呀?不过嘛……你倒是可以跟我讲讲具体做法,这样倒是可行。”自从踏进屋子以来,沈宜修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就在此刻,一直寻找机会的叶纨纨终于逮到一个空当,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个精致木盒轻轻地放置在了桌子之上。然后,她开始轻柔而有序地揭开木盒盖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几层物品。随着她的动作,那些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原来竟是几种令人垂涎欲滴的点心! 待所有点心都被取出之后,叶纨纨和沈宜修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接着两人一同转身走出房间。临出门前,她们还不忘唤上叶燮一起离开。 屋内只剩下叶绍袁与张好古翁婿二人。此时,氛围显得有些轻松随意起来。他们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家常话,慢慢地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张好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这里有个事儿需要跟您禀报一下。家父他老人家啊,最近不知怎的突然执意想要回老家去住一段时间。而且呢,他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邀请岳父、岳母大人过去吃顿饭,表示表示感谢之情。所以啊,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日子?这样我也好提前去酒楼预定一桌丰盛的酒席呀。” “啊!亲家要回去了,怎么能不多待些日子呢?吃饭的事好说,我和你岳母都有时间,哪天都行。” 第二百章 玻璃镜子 吃过午饭,张好古便拜别回家,吃饭的时候张好古陪着叶绍袁小饮了几杯,并把时间定了下来,到时张好古来车接。 张好古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里,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便收到一条消息称,宋应星大人有请他前往玻璃厂一叙。此时,那辆送他回家的马车尚未解套,倒也省了不少麻烦事,于是乎,他带着一众随从匆匆忙忙地再次踏上行程,直奔玻璃厂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玻璃厂的门卫室前早已站着一名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见到张好古一行人的到来,赶忙迎上前去,热情地将他们引向仓库所在之处。一路上,这名工作人员默不作声,只顾埋头带路。 待行至仓库门前,这人忽然停下脚步,并未伸手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而是转身对张好古道:“张大人,实在抱歉,此次只能您与吴大宝先生入内,其他人需在此处稍候片刻。另外,宋大人此刻正在里面恭候大驾光临。”说完,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便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道:“究竟是什么宝贝物件儿啊?竟能让宋应星如此谨慎小心!”怀着满心的好奇,他与吴大宝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同迈步走进了仓库。进入仓库后,张好古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分立两侧。他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心下寻思着为何迟迟未见宋应星的身影。就在这时,其中一名护卫开口说道:“请大人往里边走吧。”听到这话,张好古这才看见里面还有一道门。张好古点了点头,便继续朝里走去。 当张好古轻轻推开那扇门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和好奇。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瞧见了宋应星正神色凝重地在屋内踱步。只见宋应星身着一袭长袍,脚步轻盈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宋应星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抬起手来,朝着张好古招了招,示意他走近一些。这个举动让本就满心疑惑的张好古愈发感到惊奇不已。而跟在张好古身后的吴大宝,则小心翼翼地顺手将房门关上,生怕打扰到他们之间即将发生的事情。 就在此时,张好古忽然注意到屋子中央有一团奇异的光芒闪烁着。于是,他忍不住又向前迈了几步,想要一探究竟。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那团光芒也越发清晰起来。终于,张好古来到了离光源较近的地方,发现原来是一块平板平放在桌子之上。而那耀眼的光芒正是从这块平板之中散发出来的! 宋应星见状,迅速点燃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与平板所发出的亮光相互交织,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神秘的氛围当中。张好古瞪大眼睛,紧盯着那块平板,缓缓地靠近它。当他走到足够近的时候,竟然惊讶地在平板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那个影像如此真实,仿佛可以触摸得到一般。刹那间,张好古不由自主地失声大喊道:“镜子,这竟然是一面镜子!” 就在此时,吴大宝亦步亦趋地来到了近前。当他定睛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因为那个平板里面竟然站着宋应星和张好古二人。然而,实际上这里面还隐藏着另一个“他”,只是他未能察觉到那便是自己罢了。平日里向来胆大妄为、无所畏惧的吴大宝,此刻却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究竟是何缘故让此地无缘无故地出现了两位张大人以及两位宋应星呢?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不仅模样毫无二致,就连动作都如出一辙!只见这位宋应星高举着一支蜡烛,而屋内的那位同样如此;他们所穿着的衣物更是分毫不差。更为诡异的是,当屋外的宋应星露出笑容时,屋内的宋应星竟也同时展颜欢笑起来。 张好古轻轻地将手放在下巴处摩挲着,而在那面神奇的镜子里面,竟也有一个与他动作完全一致的张好古正在做着相同的动作。一旁的吴大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彻底地呆住了。 此时的张好古强忍着内心快要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压低嗓音轻声问道:“成了吗?”站在旁边的宋应星也是满脸兴奋之色,同样用低沉但难掩激动的语气回答道:“成了!”接着,他向张好古详细解释起来:“按照大人您所提供的方法和思路,经过我们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尝试和改进,终于成功地制造出这样一件成品。不过嘛,关于那个镀银法目前仍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听到这话,张好古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头看向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吴大宝,然后伸出手指指向镜子里的吴大宝,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地笑道:“大宝啊,快瞧瞧这镜子里头另外一个你吧。” 吴大宝被张好古这番话拉回了现实之中,但他仍旧不敢轻易相信眼前所见之景。听到让他看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时,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难道真有另外一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不成?带着满心狐疑,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镜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镜子里那个正对着他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嘛!难怪刚才总觉得有些眼熟呢,原来竟然是自己呀! 然而即便亲眼目睹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吴大宝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下意识地伸手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要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幻觉。令人惊奇的是,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镜子里的那个人也紧跟着做出了完全相同的挠头动作。 哎呀呀!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原来那里面的人竟然真真切切就是自己!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他突然从那里走出来,那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二百章 玻璃盔 吴大宝站在那面镜子前,聚精会神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然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吴大宝”竟然也同步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同样轻柔地摸了摸鼻子!这让吴大宝兴奋不已,他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玩伴似的,开始不停地对着镜子摆弄各种姿势和手势。 只见吴大宝开心地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挥了挥手,而镜子里的吴大宝竟也立刻回应了他,同样欢快地挥动起手臂来。然而就在这时,吴大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镜子里的人所有动作都和现实中的自己是相反的!尽管如此,吴大宝还是觉得有趣极了,依旧乐此不疲地与镜子玩闹着。 一旁的张好古和宋应星原本正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但当他们注意到吴大宝滑稽可爱的举动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吴大宝天真童趣的喜爱,又带着几分对眼前新奇景象的好奇。 此时,张好古将目光从吴大宝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了那张铺在桌子上的镜子上。于是,他伸手拉住身旁的宋应星和还在对着镜子比划的吴大宝,轻声说道:“走,咱们出去聊聊这镜子的事儿。” 三个人鱼贯而出,离开了这间略显昏暗的仓库。一出门口,宋应星便迅速回身将门锁好,仿佛生怕有什么宝贝会被别人偷走一般。接着,他们一同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宋应星的办公室。待三人纷纷落座之后,宋应星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张好古详细讲述起制作这面镜子的全过程。 据宋应星所言,这件事完全是由他和方以智的亲自动手完成的。为了成功打造出这样一面完美无瑕的镜子,他们可没少下功夫。从最初的选材、配料,再到一次次反复试验调整工艺参数,整个过程充满了艰辛与挑战。期间,张好古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大致的制作方法以及所需材料的种类等关键信息,至于具体该如何操作、需要尝试多少次才能达到理想效果等等细节问题,则全靠宋应星和方以智两人不断摸索实践。 说到这里,宋应星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唉呀,我们俩也真是记不清楚到底试过多少回啦!反正就是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失败了就总结经验教训重新来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总算是大功告成咯!”说完这番话,宋应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且略带自豪的神情。 张好古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他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身旁的宋应星,语气略显急切地说道:“水银有毒这件事情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们讲过了吗?怎么还如此不小心啊!” 宋应星连忙回应道:“张大人放心,我们俩都清楚着呢,一直都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而且特别小心谨慎。刚开始往玻璃上倾倒水银的时候,我们可都是戴着玻璃头盔的呀,一点儿水银气体都不可能进入到口鼻之中。哦对了,说起那玻璃头盔,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 话音刚落,张好古便迅速起身,迈着大步朝着实验室的方向径直走去。宋应星见状,赶忙与吴大宝一同紧紧跟随其后。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三人便抵达了实验室所在之处。 只见实验室的外围建有一座小巧玲珑的房屋,屋内坐着两名精神抖擞的警卫。当他们瞧见来人是张好古和宋应星时,其中一名警卫立即从屋内递出了一把钥匙。宋应星伸手接过,并将其稳稳握在手中。紧接着,他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自己身上掏出了另一把钥匙来。原来,这个实验室采取的是严格的双锁制度——宋应星和方以智各持有一把门锁的钥匙,而这里的警卫室则保管着另外一把钥匙。这样的安排正是出于张好古的要求,毕竟实验室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轻易进入的地方。 只有张好古和宋应星进了实验室,吴大宝进了警卫室里面。一进实验室,张好古觉得很满意,全是大大的玻璃窗子,这样里面的光线不错,实验室分内外实验室,外面这层是做普通实验用的,看着桌子上的玻璃仪器,量杯,烧杯,试管啥的,还有些三棱镜,放大镜什么的,都是按照张好古提供的图纸及制作方法弄出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也洗刷的干干净净。宋应星解释说有专人做这些。自己和方以智是没时间洗刷刷的。 两人穿过外室后,缓缓地步入了内室。一进入内室,张好古的目光便被桌子上放置着的两个物件吸引住了。乍一看去,这两个物件形似玻璃鱼缸,但仔细观察之下却又并非如此。正当张好古疑惑之际,一旁的宋应星伸手指向这两个类似鱼缸的东西,并开口说道:“致远啊,你瞧,那两个便是我们今天要研究的玩意儿。” 话音刚落,宋应星随手拿起其中一个,毫不犹豫地将其往自己的头上套去。就在此时,张好古突然发现这个看似玻璃缸的物品居然还连着两条长长的尾巴。不对,定睛再看,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尾巴,而是两根细长的软管。紧接着,只见宋应星熟练地用手将其中一根软管放入口中,而另一根则精准无误地插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好奇不已的张好古赶忙伸手拿起桌上剩下的那个带着软管的玻璃缸,仔细端详起来。当他触摸到那两根软管时,心中不禁一阵惊叹——啊!竟然是橡胶制成的软管!张好古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已经能够制造出橡胶管这种神奇的东西了。 第二百零二章 橡胶管 而且随着时间不断地流逝,橡胶这种神奇的材料其应用范围好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展得愈发广阔起来。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当下橡胶的产量着实低得可怜。假如可以成功提升它的产量,那毫无疑问将会给人们日常的生活带来数量众多且前所未有的便捷以及令人惊叹的创新成果。 一直都在旁边密切关注着张好古各种反应的宋应星,注意到他对于这根橡胶软管表现出了浓厚至极的兴趣后,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轻轻地将戴在自己头上那个透明的玻璃头罩缓缓放了下来。 接着,宋应星开始向张好古详细解释起这根橡胶软管的来历:“这可是我们的密之弄出来的杰作呢!他呀,对于玻璃的研究简直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只要一沉迷于捣鼓那些玻璃制品的时候,常常连饭也顾不上吃,觉也舍不得睡啦。” 听到这里,张好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回应道:“哈哈,你不也跟他差不多嘛,同样也是经常因为钻研某些事物而把吃饭、睡觉这些基本需求抛诸脑后啊。” 宋应星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认同地点点头,感慨万分地说道:“可不是吗!当全身心投入到对某种东西的研究当中时,真的就会让人完全忘却时间的存在,甚至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自动屏蔽掉。在那一刻,眼中所看到的唯有需要去深入探究的对象而已,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啊。” 闲聊片刻之后,二人重新将话题引入正轨。只见张好古手持一根橡胶软管,面带好奇地向宋应星询问道:“我瞧这手中之物,莫非你们已然成功将橡胶运用到制作软管之上啦?” 宋应星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确然如此。从理论上讲呢,我们想要把这软管制作得多长都不成问题。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却并非易事,毕竟长度一增加,里头支撑用的棍子便难以制造了。而且呀,还有个麻烦事儿,那就是有时这管子里的棍子竟然会抽拉不出来呢!” 闻得此言,张好古略作思索,随即灵机一动,开口提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曾考虑过通过吹气来制作这软管呢?” 张好古话音刚落,宋应星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亮光,但紧接着他便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而张好古见此情形,并未出言打扰,只是自顾自地开始在屋内四处走动,饶有兴致地参观起周围的陈设布置来。 时光悄然流逝,许久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应星忽然发声问道:“您所说的以气制管之法倒也未尝不可行。只是其中存在两个关键之处,其一需要持续不断地供气;其二嘛,则需打造一个长长的铁筒才行。可如此一来,比起直接包裹在棍子上可要困难得多哟!尤其是对于较短的软管而言或许还相对容易些,但若想制作更长的,那难度简直呈几何级数增长啊!” 张好古不紧不慢地踱步至桌前,轻轻伸出手再次将那被宋应星提及的玻璃盔拾起。他凝视着手中之物,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长庚啊,你瞧仔细喽!”张好古边说边将玻璃盔举起来,示意给宋应星看,“若我们把这玩意儿从中切成两半,而后又将其合拢,你会发现不管怎样,它始终保持着圆形的形状。同样道理,若是把一个铁筒也如法炮制,分成两半之后再紧密合上,只要确保密封性良好,接着往其中放入生胶筒,随后把铁筒再度合起。接下来,持续向生胶筒内充气,并将整个铁筒加热至能让生胶转变成熟胶的适宜温度......”话说至此,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而得意的笑容,目光则饶有兴致地落在宋应星身上。 宋应星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兴奋地高声喊道:“哎呀呀,原来竟是如此简单呐!”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去寻来纸笔,准备将这一重大发现详细记录下来。只见他手持的笔并非寻常之笔,而是一截黑色的木炭——这都是跟张好古学来的小窍门儿呢!每当灵感突现或是情况紧急之时,先用炭笔匆匆记下要点,待稍后有时间了,再挑选那些真正有用的内容用毛笔认真誊抄一遍。此刻,宋应星正全神贯注地握着炭笔,在纸张上飞速书写着,生怕遗漏任何一点关键信息。 一旁的张好古静静地注视着宋应星奋笔疾书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道:既然橡胶已然管制成,那么接下来就得考虑如何制作出更为便捷实用的钢笔啦!毕竟相比之下,传统的毛笔使用起来着实多有不便之处。想到此处,张好古的眼神愈发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钢笔取代毛笔、成为人们日常书写工具的情景。 他等回去后,把制作钢笔的工艺及材料写出来,然后交给宋应星,让研究院做做看。 宋应星写完后,看向张好古,“致远啊,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的心思怎会如此细腻且灵活多变?莫不是也拥有传说中的那颗七窍玲珑之心不成?你所提出的这些想法,每每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而且还总是能够创造出一些全新的事物来。真可谓是奇思妙想不断啊!” 张好古微微一笑,但并未言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手中捧着的那个透明如水晶般的玻璃盔,仿佛其中隐藏着无尽的奥秘。 这时,站在一旁的宋应星伸手指向那带有翻沿的口子,兴致勃勃地对着张好古道:“我与密之经过一番琢磨之后发现啊,当我们戴上这个玻璃盔时,可以在口中插入一根管子,再于鼻中也插入一根管子。 第二百零三章 潜水衣 随后呢,找块柔软的布料将这盔口的翻沿处以及脖颈周围牢牢地缠绕住。如此一来,那些令人畏惧的水银之气便无法穿透进来啦!而且呀,我们还可以将管子的另一端放置到其他房间去,这样在呼吸的时候,吸入的空气就不会夹杂着有害的水银气体,自然也就能够成功避开您之前提醒过我们可能会遭遇的中毒危险!” 且说那橡胶制品,可真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啊!就像这橡胶软管吧,其用途广泛得很呐!除此之外,还有那活塞啦、手套啦以及车轮胎等等众多物件儿。您瞧瞧这手套,戴上它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手居然能够直接伸进绿矾油里面去! 当宋应星讲到此处的时候,一旁的张好古不禁吓了一大跳,心里头直犯嘀咕:“哎呀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简直是在玩命嘛!”于是他赶忙开口说道:“长庚啊,日后万万不可如此贸然行事哟!倘若那蒲公英胶制成的手套稍有破损泄漏之处,恐怕这双手就得遭殃喽!” 宋应星听后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又不是鲁莽之人。每次在将手伸进绿矾油之前,可是在水里反复试验过多次的哦,确定完全没有渗漏之后,才敢去试一试绿矾油呢。而且啊,为了保险起见,还用鸡肉放在手套里头试过好多回,确认没问题了,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并且停留时间极短,一小会马上就抽出来啦。咱们做这些个实验啊,全都是照着您的叮嘱来办的。特别是那些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的地方,咱们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谨慎小心地去操作呢。” “哦,对了,我们还用蒲公英胶做出一件天衣呢!”宋应星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天衣?”张好古一脸茫然,显然没有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哎呀,就是天衣无缝的那个天衣啦!”宋应星着急地解释道,“我们利用蒲公英胶独特的黏性和柔韧性,竟然成功地制作出了一件完全不需要针线缝合的衣物,简直太神奇了!” 听到这里,张好古恍然大悟,紧接着心中涌起一阵狂喜:“这么说来,这不就是现成的雨衣嘛!这下可太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件所谓的天衣究竟是什么样子。于是,两人一同走出实验室,朝着一间仓库走去。 进入仓库后,宋应星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胶衣。他轻轻地将其展开并抖动起来,只见那件胶衣从头到脚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就连手部的位置都被完美地覆盖住了。 张好古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胶皮衣,突然灵光一闪:“等等,如果再配上之前我看到过的那种玻璃盔,还有一根可以呼吸的胶皮管……这哪里还是普通的雨衣啊,分明就是一套完整的潜水服嘛!”想到这里,他不禁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长庚,你想象一下,若是你穿上这套胶皮衣服,再戴上那顶玻璃盔,嘴里含着胶皮管,如此全副武装之后,你能够完成多少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啊!”张好古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人们穿着这种装备探索深海奥秘的情景。你说,要是你穿上这么一套衣服你能去哪里?” “在水中,身着这样一身特制装备,把那头盔边缘被紧紧缠绕起来,确保不会有水渗入其中。而身上所穿着的胶皮衣更是紧密贴合身体曲线,仿佛与肌肤融为一体。嘴里还含着一根胶皮管子,通过它可以源源不断地吸入新鲜空气。如此一来,只要愿意,便能够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停留很长时间。” 不得不说,宋应星不愧是大明朝赫赫有名的智者,其聪明才智简直令人赞叹不已。瞧瞧他能的这个点子,让人不禁为之叹服。 “可不是嘛,如果穿上这么一套神奇的装备,前往东海采集珍珠将会变得轻而易举。不仅视线清晰,可以看清周围环境,而且还能自由呼吸,真是一举两得啊!还能顺便捞取一些其他珍贵的东西呢。” 张好古说道:“是啊,长庚啊!这次可真要多亏了你们呐,又立下了一桩大功。这套装备无疑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便利和收益。” 宋应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谦逊之色,他轻声说道:“我们确实成功地将其制作出来了,但对于如何充分发挥它的作用和价值,我们目前还知之甚少。相比之下,致远您才真是见多识广啊!” 此时,只见致远略作思考后回应道:“恰好如今护国军正在青园一带进行训练并扎营驻留。这样吧,你安排一下,让冯梦龙送一两套去给他们。要知道,青园那边临近永定河,地势较为开阔,倒是一个尝试的好地方。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再三叮嘱相关人员注意安全问题,毕竟这关乎着每一名士兵的生命安危,我可不希望在试用过程中有任何闪失发生。还有要注意保温,现在是大冬天,不合适就不下水,天暖和再试。” “对了,长庚啊,若是橡胶还有多余的部分,那就给我的马车车轮外层套上一层蒲公英胶吧。不过呢,这‘蒲公英胶’的名字着实有些拗口,从今往后咱们就直接称之为‘橡胶’好了!”张好古面带微笑地看着长庚。 听到这话,一旁的宋应星不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橡胶?可这明明是从蒲公英上面提取出来的呀!”他挠了挠头,似乎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只见张好古摆了摆手,耐心解释道:“实际上啊,这种胶并非真正取自于蒲公英,而是要从一种被称作‘流泪树’的树木上割取下来才行。更准确地说,它应该叫做橡胶树。如果三宝爷还在世的话,或许能够寻得此树。据我所知,在南亚的墨离加地区应当会有这样的树种存在。只可惜如今的大明王朝已经无法抵达如此遥远之地啦!”说到此处,张好古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意。 第二百零四章 镜子 宋应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微笑着说道:“行啊,找个新的加上就没问题啦。”然而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改变了主意,摆了摆手说道:“哎呀,算啦!等全部都弄好了之后,直接给我的老师送去吧!毕竟他年事已高,相比起我来说,更是急需这个东西呢。” 听到这话,宋应星不禁笑出声来:“哈哈,既然如此,那咱们干脆一起改造两辆得了。其中一辆送给徐阁老,另一辆则送到您那里去。而且现如今,这蒲公英胶——哦不对,应该叫橡胶才对——我们多多少少也已经积攒了一些,制作几个车轮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张好古倒也没有惺惺作态、假意推辞,而是爽快地点头表示赞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啦!” 就这样,两人一同走出了仓库,边说边走。他们一边漫步前行,一边继续热络地交谈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宋应星的办公室前。 进入办公室后,两人先后落座。稍作停顿,张好古开口道:“长庚啊,关于镜子这件事情,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出色啊,务必要继续维持这种良好的状态哟!还有啊,你跟密之不必凡事都亲力亲为嘛,可以适当地培养一下接班人呀。毕竟事务繁多,如果仅靠你们二位,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而你呢,只需把控好大方向即可,至于密之,他目前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编纂字典那边呢。” “至于镜子嘛,你先给我做出几个如同团扇一般大小的来,数量嘛,先做个十来个吧。这镜子底部要用薄木板托着,外层则需用金子或者银子包裹上一层。记住哦,一定要做得精美漂亮些,这样才更吸引人。等做好之后,我会挑选几个拿到宫里面去。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这制作工艺必须严格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此次我们定要将这些镜子大卖特卖,狠狠地赚上一笔钱财才行呐!此外呢,还需要再打造出一个超大尺寸的镜子,能做到多大就尽量做到多大,因为这个大镜子我自有奇妙的用途。” “行嘞,没问题,等全部都做好以后,我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您。” 两人接着又谈论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宜,诸如镜子的样式、图案设计等等。 一番交谈过后,张好古感觉该交代的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起身与宋应星辞别,转身朝着邮政司所在之处走去。 当他抵达邮政司时,却见黄道周早已等候在此处。一瞧见张好古现身,黄道周立刻快步迎上前去,脸上满是愁容地开始向其诉苦道:“哎呀呀,致远啊,你怎么老是不到邮政司这边来呢!这里可是有着一大堆事务等着处理呢,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而且有些重大决策非得由你来拍板决定不可啊!” 听到黄道周这番话语,张好古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和声安慰道:“黄大人,真是辛苦您啦!实在是因为手头的事情繁多,有时确实难以顾及到这边。不过您可是能力出众之人,所谓能者多劳嘛。再者说,如今您的品级别可要比我高出不少呢,这邮政司里的诸多事务,您完全可以自行作主处理的。” “哎!我这四品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啊!要不是因为你,我如今还不是和你一样五品啊!” “不,黄大人,您的能力,皇上是知道的,而且明知道是委屈您,可是就是不给你升,还不就是因为你的性格么,不过您要不是性子硬,也就不是您了,哈哈” “哎!生成的脾气改不了,所以我才说要不是致远你,我不会升官的,我有自知之明。” “黄大人,您的能力远不止如此,您的舞台应该在内阁,您不要妄自菲薄。现在这小小的邮政司,您又怎么能管不好呢?” “致远啊,还记得咱们过年前说的那些话吗?当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今年一定要上交整整一百万两银子啊!可如今我心里却直打鼓,真害怕没法达成这个目标呀!”黄道周忧心忡忡地说道。 张致远却是一脸轻松,笑着安慰道:“黄大人您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单凭着京城内的各项业务,要完成这个数目绝对不在话下。而且您瞧瞧,咱们现在的业务都已经逐渐拓展出京城范围啦!怎么可能完不成任务呢?前几日咱们不还接到一个大单子嘛,就是那个军户镇的业务。就算这一项每年少说也能有个几千两的进账呐!往后只会越来越多,所以我说一百万只是个保守数字罢了,哈哈哈哈!” 听到张致远如此胸有成竹的话语,黄道周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指着他调侃道:“你这家伙,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哟!既然这样,那你平日里就专心忙活你的事情去吧。邮政司这边有本官替你盯着,要是遇到啥拿不准、定不下的情况,我再来寻你商量便是。” 将邮政司的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张好古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研究院。一待便待到了日暮西山、下衙时分。 过了三天的功夫,宋应星让人送来两辆崭新的马车,轮子都是胶皮轱辘。张好古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就让人赶上马车去了内阁,给老师送过去。吴大宝几人跟着,还带了匹空马,等张好古回来时再骑。 在路上,张好古感觉到这马车比以前更舒服了,几乎觉不出颠簸。弹簧,胶皮轱辘,马车平稳的到了内阁,徐光启看着出现的小弟子,心想,这小子又有什么事?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张好古,张好古装作没看见。 第二百零五章 张老财回济南府 却是神秘的说了声,“老师,请您跟我来。” 来到新马车旁边,把徐光启扶上马车后,张好古也跟着坐了进来,并让马夫架着马车往前走。走了一会,徐光启忍不住说道“致远啊!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还忙着呢?” “知道您忙,老师,您没觉得今天的马车不一样么?” “那里不一样了,就是个新车罢了,咦!确实有些不一样,一点颠簸没有了。还没有动静。”是啊!以前没加胶皮的时候,车动起来总有嘎达嘎达的声音,今天可是一点动静没有,让人怀疑车根本就没动过一样,可是明明看见车是向前走的。 “这是怎么回事?致远。” “马车升级了。” “孩子,你有心了,有什么好事都要想到我这糟老头子。” “既然这样,那么新车我留下,那辆旧车你就拉回邮政司去。” “老师,两辆都留下吧!” “哪里用那么多,还要养马,养人。老师养不起啊!” “我帮您养就是了 学生帮老师,天经地义。” “我只留一辆,要不你就把新车拉回去,我不要。” “好好,旧的我拉走。” 张好古无奈,只能顺着老师的意思。 送完马车之后,张好古站在原地静静地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家。因为明天便是张老财归家的日子了,想到这里,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来到此地已经有好些时日了,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忙碌于各种事务,都没有抽出太多时间来陪伴父母。如今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回去好好地陪一陪他们。 就在前两天的时候,张老财还特意邀请了亲家一起吃饭。然而,最终前来赴宴的却只有叶绍袁夫妇二人。不过即便如此,当得知张老财夫妻俩要返回济南时,叶家还是非常贴心地送上了一些美味可口的点心和香甜的蜜饯等礼物。 到了中午时分,张好古亲自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动手为年迈的双亲烹制几道拿手好菜。经过一番忙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陆续被端上了餐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享用起这顿温馨的午餐。 用过午饭后,张老太太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午休。她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儿子张好古,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只见她满脸笑容地拉起张好古那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摩挲着,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内心深处的温暖与关怀。接着,她微微仰头,目光柔和而亲切地凝视着张好古,轻声细语地说道:“儿啊,叶家那位姑娘可是个顶好的女子呢!不仅知书达理,而且模样生得俊俏动人。你可得好生对待人家呀,平日里多费些心思,时常给人家买些小礼物送去,哄她开心。虽说你们如今尚未正式过门,但这婚事已然定下,她便是你的媳妇儿啦。等咱们回去之后,待到你大喜之日来临之时,我们定会再赶来,到时候看我儿迎新媳妇进门。” 此时的张老财一改往日饭后便外出溜达、闲逛集市的习惯,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茶壶,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他那双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正在交谈的张好古母子二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偶尔听到有趣之处,他也会插上几句嘴,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即便已经用过晚餐,时间渐晚,张老太依旧拉着张好古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她的话语似乎没有尽头,其中有些话甚至都不知道被重复讲述了多少回。然而,面对这看似无休止的说教,张好古并未流露出丝毫的厌烦情绪。他始终面带微笑,静静地聆听着老母亲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听众。 夜越来越深,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张老太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时分,或许是因为说得累了,又或许是感受到了困意来袭,张老太这才缓缓闭上嘴巴,慢慢进入了梦乡。 当黎明的曙光划破天际,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夏红莲早已起身忙碌多时,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早饭准备妥当。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这温馨的早餐时光。待大家用罢早饭,便要踏上旅途了。 其实,早在前一天晚上,细心周到的张好古就已将所需之物全部整理齐备。考虑到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异常,他特意多准备了些海货,想着能让老两口回去还能吃到吃。此外,对于一些容易冻坏的青菜,他则找来厚厚的棉被仔细包裹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马车内部,以防受冻损坏。 至于之前运过来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按照张好古最初的想法,本是想让捎带回去的。可谁知那张老财却是个倔强之人,任凭张好古如何劝说,他就是坚决不肯收下这些银两,非要让儿子自己留着备用。 至于此次负责护送的人员安排,那可真是一波三折啊!想当初来时途中遭遇劫匪拦路打劫,着实令人心惊胆战。所以这一次,张好古行事格外谨慎,特地前往兵部备案申请,成功调拨了护国军整整一个排的兵力前来保驾护航。 然而,问题来了。成均和袁飞二人皆担任营长要职,黄祥更是不行。他们三个实在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带队前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个任务最终落在吴大宝身上。起初,吴大宝死活不肯领命,非要让其他人代替他去执行这项任务。原来呀,他对张好古的安危甚是担忧,生怕一旦离开就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见此情形,张好古不得不佯装恼怒之态,狠狠训斥了他一顿。最终,吴大宝还是拗不过张好古,只得低着脑袋应承下来。并答应张好古好好护送,因为这是张好古的爹娘。 第二百零六章 下水实验 当然啦,还怕吴大宝一人之力远远不够。于是乎,又从军中精挑细选了两名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老兵,老兵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了,连长级别,张好古也给他们申请的八品武官。一同随行。如此一来,既有吴大宝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又有这两位深谙江湖之道的老手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想来就算途中真遇上些麻烦事儿,也能从容应对吧。 再说这护送队伍的装备配置也是相当精良呢!所有成员清一色配备快马良驹,以确保行进速度迅猛快捷。此外还有两辆马车相随,其中一辆崭新的马车本是给张好古自己准备的,但他却毫不犹豫地让给了老两口带回家使用;而另一辆马车则装满了各类货物,以及士兵们必备的火器——足足三十杆威力巨大的鲁密铳。不仅如此,每个人腰间都悬挂着锋利无比的马刀。 出发之前,张好古更是考虑周全。他深知路途遥远艰辛,更是不惜钱财,让士兵们带上充足的银两。同时还不忘再三叮嘱那两位老兵:“一路上千万别节省,兄弟们风餐露宿一路奔波十分辛苦,该花就得花,一定要让大家吃得饱、吃得好!”就这样,这支由吴大宝带领的护送小队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 临行之前,张好古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压低声音悄悄对吴大宝说道:“大宝啊,等我回来的时候,有个超级棒的好东西要送给你!”说罢,脸上还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吴大宝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暗自思忖道:以张好古的性子和为人,他口中所说的好东西那必定是非同凡响、价值连城之物啊!想到此处,吴大宝不禁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连连道谢。 这边厢送别了父母之后,张好古心情沉重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此时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去衙门办公的心思,毕竟离别之苦着实令人难受不已。虽说张老财夫妇并非自己亲生爹娘,但自从与他们相见以来的这段日子里,老两口对待自己可谓是关怀备至、热情有加。这般深情厚意早已深深打动了张好古的心,在他眼中,这二人无疑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一般亲切温暖。 于是乎,张好古掉转马头,朝着青园方向疾驰而去。一来想瞧瞧那里的训练进展如何,二来也是想呆在暖房平复一下内心因别离而产生的波澜起伏之情。由于近期驻军于此,京城中的那些公子哥和大小姐们都得到了消息,故而近些时日竟无人前来青园游玩赏景。 当张好古连同护卫抵达青园的时候,太阳已然高高升起,光芒洒落在大地上。只见空旷的场地上,一群士兵正排列整齐地练习着队列动作,他们步伐一致、口号嘹亮,看来训练是有成果的。而不远处的河边,则聚集着另一群人,远远望去,并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忙碌些什么。 怀着好奇之心,张好古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待靠近之后才发现,原来宋应星送来了一套的潜水衣。这可真是巧了!张好古见状,心想既然赶上了,不如就在此地观察一下这套潜水衣的实际效果到底如何。 此时,黄祥和宋应升二人也正巧在此处。他们看到张好古到来,便赶忙迎上前去,各自向他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大家一同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准备试穿潜水衣的场景。只见宋应星派来的人员熟练地帮助一名士兵穿上了那件黑色的胶衣,并且仔细地为其戴上了透明的玻璃头盔。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不漏水,他们还在头盔的外侧用布条缠绕了好几圈胶皮,以增加防护性能。 当所有前期工作都安排妥当之后,只见那位身材魁梧的士兵,口中紧紧咬着一根细长而柔韧的软管,犹如一条灵动的小蛇般蜿蜒于唇边。他缓缓蹲下身子,调整好姿势后,便开始尝试通过这根软管进行呼吸。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去。约莫过了一炷香那么长的时间,周围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名士兵,心中暗自揣测他是否能够坚持住。然而令人惊喜的是,这名士兵竟然自始至终都未曾流露出一丝一毫憋闷难受的迹象。相反,他面色从容淡定,气息平稳均匀,仿佛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看到这里,众人不禁纷纷松了一口气,原本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定了一些。那名士兵则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冲着大家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宣告:“我现在感觉非常良好,请放心!” 既然在岸上的初步测试已经顺利完成且毫无问题,那么接下来自然而然就要进入到更为关键和重要的环节——下水检验了。就在那名士兵信心满满地抬起脚,准备迈向眼前那波光粼粼的河水之际,一直在旁密切关注着整个进程的张好古却忽然伸出手来,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让那士兵停了下来。 张好古神情严肃认真,目光犀利如电,他大声说道:“且慢!先不要着急下水。”接着,他迅速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几个人低声吩咐道:“你们赶快回去找一根足够结实耐用的绳子过来。记住,一定要确保质量过关,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些人闻言不敢怠慢,立刻领命飞奔而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坚韧的绳索。这根绳子看起来很结实的,想必其强度和韧性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拿到绳子后的张好古并没有丝毫耽搁,他快步走到那名即将下水做实验的士兵面前,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士兵头部所佩戴的玻璃头盔,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将那个透明的头盔从士兵的头顶上摘了下来并打量着士兵的状态,看起来同平时没什么两样。 第二百零七章 下水 摘下头盔后,张好古一脸关切地看着士兵,语气温和地问道:“怎么样?刚才戴着这个头盔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或者有异常的情况发生呢?”士兵摇了摇头,回答说:“回大人,属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可以继续进行试验。”听到士兵如此肯定的答复,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但还是不忘叮嘱一句:“嗯,那就好。不过等会儿下水之后也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任何突发状况,务必及时发出信号通知我们。”说完这些话,张好古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绳子和其他相关装备,以确保万无一失。 张好古让他等一会,张好古把绳子捆在穿胶衣的士兵的腰上,并缠在他的胳膊上,告诉他要是在水下,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拉紧绳子,让岸上的人快速把他拉上来。 众人此时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如此这般操作确实能够有力地保障下水士兵的人身安全。毕竟,如果士兵下水之后,岸上的人们对于水下士兵究竟处于何种状况一无所知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特别是像黄祥和宋应升这样的关键人物更是如此。 于是乎,黄祥和宋应升两人二话不说,急匆匆地跑到张好古面前,满脸愧疚之色,诚恳地做起了检讨。而张好古呢,则趁此机会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二人:“无论日后遇到怎样的情形,都务必将保障士兵们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并且要不遗余力、竭尽所能地做到这一点!” 紧接着,实验继续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只见那个已经穿好了潜水衣的士兵,朝着水中缓缓走去。然而,就在当水没过士兵的大腿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名士兵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整个人在水面上拼命地扑腾挣扎起来,但任凭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重新站起身来。 见此情景,张好古连忙高声呼喊,指挥着周围的众人紧紧抓住系在那名士兵身上的绳索,齐心协力地将其迅速拉回到岸边。待那名士兵终于脱离了险境,一屁股重重地坐到地上后,他依然惊魂未定。透过那玻璃头盔,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众人。显然,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打开缠紧的胶皮,取下玻璃头盔,那士兵直喘粗气,张好古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张好古,越往深里走,越是踩不住,好像漂的感觉,张好古一拍脑袋,胶皮衣里面有空气,这样浮力加大,也根本就下不去。 张好古皱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盯着面前的那个士兵,关切地问道:“兄弟啊,你仔细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觉得现在这情况,还能不能下水?要是实在不行可千万别硬撑着,咱们赶紧换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名士兵。 只见那士兵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后,大声回答道:“大人放心吧,小的没问题,绝对能下水完成任务!”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勇气都释放出来一般。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张好古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转身迅速安排起来。没过多久,他便找来了一艘坚固的小船,并亲自挑选出两块体积、重量都相差无几的大石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纷纷登上小船,就连那两块沉甸甸的石头也被小心翼翼地搬上了船。 上船之后,张好古从众多士兵当中挑出一名身材高大且力气较大的人,递给他一根长长的木棍,嘱咐道:“你拿好这根木棍,一路上好好试探水的深浅,千万不可大意。”那名士兵点了点头,接过木棍,神情专注地开始执行任务。 随着小船缓缓前行,手持木棍的士兵不断将其插入水中测量深度。当水面快要到达齐胸位置的时候,一直密切关注着的张好古果断下令让船停下。紧接着,他取出两根长长的绳索,动作熟练地将其中一块石头牢牢系在一名士兵的小腿上,绳索的另一头则稳稳地固定在船上;如法炮制,他又如数照做处理好了另外一块石头和另一名士兵。 随后,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他们慢慢地抬起两名士兵的双腿,使其靠近船舷边缘。最后,轻轻一推,那名士兵便如同入水蛟龙般稳稳地落入水中。令人欣慰的是,这次入水十分顺利,士兵很快就在水中站稳了脚跟。 此时,那名士兵朝着张好古挥挥手,示意自己这边已经做好继续向深水处行进的准备。张好古见状,微笑着朝他打了个手势,表示同意并鼓励他小心前进。于是,一场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水下探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只见那位勇敢的士兵迈着坚定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地向着深水区走去。水渐渐地淹没了他的胸、脖子,最终没过了头顶。然而,仅仅过了一小会儿,水中的士兵突然用力拉扯起绳索来!站在岸边的张好古见状,立刻高声呼喊并指挥着周围的众人:“快快快!大家一起使劲儿,把水里的兄弟往浅水区里拉回来!” 众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名士兵成功地拖回岸上。一上岸,大家便迅速地取下了他头上沉重的玻璃盔。这时,那名士兵迫不及待地探出脑袋,满脸焦急之色,大声喊道:“快帮帮我,赶紧把这胶衣脱掉!里面都进水啦!”听到这话,旁边的人纷纷上前帮忙,手忙脚乱地把他从胶衣里拽了出来。 好不容易脱掉胶衣之后,众人才惊讶地发现,那名士兵身上穿着的棉袄早已被水浸透,湿漉漉的一片。见此情景,黄祥二话不说,连忙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棉大衣,给那名士兵披上,关切地说道:“兄弟,先披上我的棉大衣暖暖身子吧!”那名士兵感激涕零,接过棉大衣紧紧地裹在了身上。幸运的是,虽然棉袄湿透,但棉裤还算完好无损。 第二百零八章 第二个三等功 张好古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知此次实验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于是,他果断地下达命令,安排几名士兵开始收拾现场的物品和装备。随后,他带领着黄祥、宋应升等几个人,与那位裹着棉大衣的士兵一同朝着温暖的玻璃房走去。进入房间后,张好古示意大家围坐在桌前。 待所有人都坐定之后,张好古表情严肃地看向那名刚刚从水里出来的士兵,缓声问道:“现在你给我们详细讲讲刚才在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 那士兵见张好古让自己说说,也没客气,就直接说了“一开始都挺好,也能看到水里的情况,就是全部进到水里后,自己觉得漏水了,就拉紧了栓在腰间的绳子,然后就被众人拉上岸了。” 这就说明这潜水衣的大方向没有错,这个事情是可行的,就是衣服与头盔连接处密封不好,导致透水。 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张好古面带微笑地看向那个士兵,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他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夸赞道:“我必须要对你的果敢和胆识给予高度的认可与赞扬。明明知晓此次行动存在巨大的生命风险,但你依然毫不退缩,毅然决然地下水,并出色地完成了测试项目。这次任务能够如此圆满地达成目标,你功不可没啊!在此,我谨代表咱们护国军全体官兵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褒奖。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授予你三等功臣这一光荣称号。希望你今后再接再厉,继续为国家和人民立下更多赫赫战功!” 那名士兵听到这番话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喜之色。他迅速站起身来,动作敏捷得连身上裹着的厚重大衣都来不及整理。大衣就这样敞开着,露出了他赤裸而结实的胸膛。只见他抬起右手,向着张好古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声音洪亮如钟般大声喊道:“多谢总指挥的悉心栽培!从今往后,如果再有任何艰巨的任务需要执行,请您务必首先想到我!哪怕前方道路布满荆棘、困难重重,我也定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张好古面带笑容,满意地微微颔首,表示对当前情况的认可。紧接着,他缓缓转动头部,目光投向了安坐于一侧的黄祥和宋应升。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意,轻声询问道:“黄团长、宋政务啊,关于此事,不知你们二位心中究竟作何感想呢?不妨说来听听吧。” 黄祥和宋应升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既然总指挥已然拍板定案,那么下官自当唯命是从,绝无半点异议可言。像这般立下赫赫战功的有功之士,着实理当给予其丰厚的嘉奖与隆重的表彰,如此方能激发起众多将士们勇往直前的斗志和勇气!” 听到这番话语,张好古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依旧保持着那份温和与亲切。他略微侧头,将视线转向仍笔直站立在原地的那名士兵,语重心长地说道:“团长和政委皆已表示赞同,你难道不该向这二位道谢吗?” 那名士兵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赶忙再次对着黄祥和宋应升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并诚挚地道谢:“多谢黄团长、宋政务大人!” 待到这名士兵重新落座之后,张好古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神情严肃而认真地继续对黄祥和宋应升嘱咐道:“日后对待那些有所贡献的士兵们,咱们可万万不能吝惜奖赏啊!只要是立了功的,就必须要毫不迟疑地加以犒赏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让全军上下的将士们明白,只要努力拼搏、奋勇杀敌,便能得到应有的回报与荣誉。相信如此一来,我军必定会士气大振,战无不胜!” 黄祥和宋应升闻言,当即起身抱拳施礼,齐声应诺道:“末将领命!谨遵总指挥教诲!” 张好古又微笑着对那士兵说“我今天特批,你今天不用训练了,回去休息,不过别忘了把大衣还给黄团长哦!我们可都是一人一件的。” 那名士兵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聆听着张好古说话。待张好古话音落下,士兵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一只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嘴里嘟囔着:“嘿嘿,原来是这样啊!”接着,他大声应道:“是!”声音响亮而干脆。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暖房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猛地回过身来,面向屋内的三个人,挺直身子,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见状,张好古、黄祥和宋应升三人相视一笑,也纷纷抬手向士兵回礼。 得到回应后的士兵心满意足地踏出了暖房。然而一出门,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见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双脚离地高高跃起,仿佛脚下装了弹簧一般。落地之后,更是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目标直指自己所在的帐篷。 可这名士兵却不知道,他刚才一连串夸张的动作全都落入了暖房内人们的眼中。屋里的众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在暖房中回荡,久久不散。 等到笑声渐渐平息下来,黄祥和宋应升两人也与张好古道别,各自匆匆离去,忙碌起属于他们自己的事务。而此时的张好古,则让身旁的护卫前往书房取来纸和笔。原来,经过方才一番交流,他的脑海中涌现出许多关于潜水衣改进的灵感,想要趁此机会赶紧记录下来。 第二百零九章 杀器,大杀器 不一会儿功夫,护卫便将纸笔送到了张好古面前。接过纸笔的那一刻,张好古立刻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已与他无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便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宋应升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来找张好古,发现他依然埋首案前,专心致志地写写画画,甚至连有人走近都未曾察觉。宋应升心中暗叹张好古的专注,于是并未出声打扰,而是悄悄吩咐人将饭菜送进房间。 张好古终于完成了潜水衣的改进方案,他如释重负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发现上面竟然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此时,他那早已咕咕叫的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声,提醒着主人它的饥饿。 张好古二话不说,将饭菜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起来。风卷残云般吃完之后,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填饱肚子后的张好古突然想要出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然而,当他刚刚打开房门时,一股刺骨的寒风便扑面而来,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毫不留情地将他狠狠地吹了回去。无奈之下,他只得转身回到温暖如春的暖房里。 在暖房中,张好古慢悠悠地踱着步,一边消化着刚吃下的食物,一边思考着一些事情。走着走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尚早。于是,他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开始将脑海中浮现出的练兵方法一一记录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但沉浸在写作中的张好古却丝毫没有察觉。 当完全看不见时,张好古才知道是天黑了,护兵看到张好古停下后,准备把灯点起来,可是张好古并没让他点,而是在想静静。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紧接着,门被推开,黄祥和宋应升两人走了进来。宋应升一进门便惊讶地问道:“致远,这么黑了你怎不点灯呢?”听到声音,张好古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正想得入神,竟忘了点灯之事。” 就在三人交谈之际,成均、袁飞和孙临也相继来到了房间。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士兵,手中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士兵们动作迅速地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放置妥当之后,便纷纷转身离去。甚至连张好古身旁那几位尽职尽责的护卫,也走向门外,只留几位主官。 成均脚步轻快地迈向不远处的黄瓜地,熟练地摘下了几根嫩绿的黄瓜。他面带微笑,将这些新鲜的黄瓜逐一递给身边的同伴,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水灵灵的黄瓜。接着,大家随意地用双手揉搓了几下黄瓜表面的毛刺,然后便伴随着饭菜一同送入口中咀嚼起来。 几个人一边津津有味地享用着晚餐,一边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他们交流着彼此对于各种战术技巧的理解和想法,气氛热烈而融洽。 待到众人风卷残云般地吃完这顿简单却又满足的饭菜后,很快便有几名士兵走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饭盒。与此同时,他们还贴心地为每个人都泡好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 待士兵们再次退出房间后,屋内只剩下张好古、黄祥和其他几人。张好古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黄祥,开口问道:“不知道咱们的士兵目前正步走的训练情况究竟怎么样?” 黄祥略作思考,随即回应道:“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大部分士兵已经基本能够适应这种训练强度了。不过呢,还是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提出了疑问,他们觉得与其花费时间练习正步走,倒不如多训练一下阵型变换以及近身搏斗之类的技能。” 张好古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要求他们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无论是站军姿、练正步,还是进行射击训练,每天都必须坚持下去,而且要不断重复练习。这样做自然是大有益处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好处,你们日后自会知晓其中缘由。” “此外呢,你们得去找寻一些头脑灵活、训练勤奋刻苦之人,他们将会被委以重任。成均啊,你所训练的那些弓兵如今情况如何啦?还有袁飞,你手下的骑兵探子现今数量有多少了呀?” “还有说,孙临呐,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你要负责找寻一批臂力出众、能够将石头扔出老远的人来,记住哦,是整个团队一起行动去搜寻,人数嘛,大约需要一百个左右就行啦。” 听到吩咐后,三个人都纷纷做出了回应。 就这样,这几个人一直在那儿交谈着,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一直持续到了夜半时分。最后,孙临,成均与袁飞先行返回了军营之中。至于黄祥和宋应升二人,更是干脆直接就在张好古所在的暖房里面打起了地铺,准备在此过夜歇息。 当黎明的曙光逐渐穿透黑夜,照亮大地之时,张好古早已洗漱完毕,用过丰盛的早餐。随后,他与黄祥和宋应升相互道别,踏上返回研究院的路途。 抵达研究院后,张好古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宋应星。他将精心修改后的潜水衣改进方案递交给对方,并关切地询问起那几件威力惊人的大杀器的生产进展状况。宋应星面带微笑回应道:“这些大杀器已经投入生产,但目前产量尚有限。”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接着又向宋应星详细交代了一系列相关事宜。末了,他特别叮嘱宋应星要准备一批神秘而强大的秘密武器,并安排冯梦龙负责将这批重要物资安全护送至青园。同时,他再三强调此次行动必须严格保密,并且在护送途中需增派更多人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百一十章 查看大杀器 对于张好古的每一项要求,宋应星都认真倾听并逐一应允下来。待所有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张好古才放心地离开了研究院。然而,他并未直接回家休息,而是转道前往邮政司继续处理其他公事。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已临近下班时分。忙碌了一整天的张好古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可以稍作歇息。此时的他虽然身体略感疲惫,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第三天的时候,冯梦龙来到研究院,找到正在忙公事的张好古,说是东西准备好了,并问张好古一起去不,张好古让冯梦龙先送去,并说今天事情多,自己过不去。准备明天过去。 当张好古抵达青园时。只见五辆大马车停在空地上,这些车辆被厚厚的苫布严密地遮盖着,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 而在这五辆大车周围,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正警惕地轮班值守着。他们目光锐利,神情严肃,任何试图靠近大车的人都会立刻遭到阻拦。 张好古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他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向旁人询问清楚了黄祥所在的位置。随后,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很快便找到了正在忙碌中的黄祥。紧接着,张好古又派人将宋应升、冯梦龙、成均、袁飞和孙临等人召集过来。 不一会儿,众人纷纷赶到了大车旁。张好古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掀开了第一辆大车上的苫布一角。随着苫布逐渐被揭开,车内的景象展现在大家面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摆放的炮筒,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仔细一看,其中竟有两门格外巨大的炮筒,据估计其重量足有五百斤之多!此外,还有十门相对较小但同样威力不容小觑的百斤炮。为了防止运输途中炮筒之间相互碰撞导致损坏,每个炮筒都被精心地用厚实的木板隔离开来。 张好古凝视着这些炮筒,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逐一检查完所有的炮筒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苫布重新盖好,仿佛生怕这些宝贵的武器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紧接着,他缓缓地打开了第二个大车的苫布。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车舱内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子,其旁边整齐地放置着十个短炮筒。这些炮筒造型奇特,不仅带有两个爪子,而且从外观上来看,那两个爪子似乎还具备伸缩的功能。此外,车舱里还有一辆带轮子的推车格外引人注目。这辆推车共有四个轮子,整体结构简单,就是一块光秃秃的平板,但却能够容纳三个人站立其上。推车的前方是一块厚实的木板,外层紧紧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板,高度约有一人多高。两边是简单的护栏,护栏还延伸出一部分,这是拖车用的把手。而在这块铁板和木板之上,分布着几个如同手掌般大小的孔洞,显得颇为神秘。在场的人除了张好古之外,其他人都对这些孔洞的用途一无所知。 随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打开了那个木箱子。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从箱内迸发而出,晃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待光芒稍稍减弱之后,大家才看清楚,原来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十个铜管,每个铜管都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更为令人惊奇的是,为了防止这些铜管在运输途中受到碰撞损坏,整个箱子内部竟然填满了细碎的纸张,将铜管保护得严严实实。 张好古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他缓缓地将手伸进箱子,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铜管。这个铜管通体闪烁着微弱的金属光泽,散发出一种令人好奇的气息。 站在一旁的黄祥早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与渴望,双眼紧紧盯着张好古手中的铜管,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其中究竟。当张好古转过身来,将铜管递给他时,黄祥同样以极其小心的姿态接了过来。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人们终于看清了这个铜管的全貌。原来,它并非普通的铜管那般简单,其两端竟然镶嵌着两块晶莹剔透、宛如水晶般纯净透明的物质。那水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使得整个铜管看起来更显神秘莫测。 紧接着,张好古又从包裹里陆续拿出一个个类似的铜管,分别递给了身旁的每一个人。众人满心欢喜地接过这些铜管,握在手中反复端详,但一时之间却都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新奇玩意儿。 张好古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诸位,此乃传说中的千里镜!”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张好古详细地向他们讲解起了千里镜的使用方法。 众人如获至宝,纷纷按照张好古所教的方法开始尝试起来。只听见时不时有人发出惊喜的呼喊声,原来是通过这神奇的千里镜,原本遥不可及的远方景物瞬间变得近在咫尺,清晰可见。这种前所未有的视觉体验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张好古面带微笑地看着那几个因为新奇发现而大呼小叫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各位先把千里镜收好吧。切记要小心收藏,千万别磕碰损坏了。这千里镜可珍贵着呢,尤其是上面的镜片,那可是工匠们纯手工精心打磨而成的,造价极高啊!”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称是,赶忙将千里镜贴身收好。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损坏这件难得的宝物。 张好古紧接着引领着大家逐一查看了后续的三辆大车。首先映入眼帘的那一辆大车上,堆满了如同小瓜一般大小、形状的物品,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小瓜”居然都是由铁质材料打造而成!它们整齐地排列在车上,灰扑扑的一点也不显眼。 再看另外两辆大车,里面装载的则是大量的火药。那火药被装在一个个袋子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和破坏力。远远望去,这两车火药就像是两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又回周口店 看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物品重新封好,并放置在了安全之处。 张好古一脸严肃地看着黄祥,郑重其事地说道:“黄团长,此次行动至关重要,之前让您精心挑选的人员是否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呢?” 黄祥挺直身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报告总指挥,所有被选中的战士们皆已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接着下达命令:“很好,黄团长,请立刻召集营级以上的各位主官前来集合。稍候我们便一同出发执行这次艰巨的任务。在此期间,各营的一连之长暂时接替营长行使指挥权力。另外,宋政委则留守在青园基地负责后方的统筹调度工作。宋政委,对于这项重任,您可有信心圆满完成?” 只见宋应升迅速并拢双腿,右手高高举起行了一个庄重的举手礼,同时用洪亮的嗓音高声喊道:“请总指挥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坚决保证完成任务!” 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对宋应升的信任和认可。随后,他转身面向众人,大声呼喊道:“黄祥、成均、袁飞、孙临、冯梦龙、惠来时……全体听令!” 随着这声号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地站直身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张好古。 紧接着,张好古继续发布指令:“冯梦龙,此次行军路途遥远且充满变数,因此辎重部队必须率先启程。务必确保携带充足的干粮等物资供应。你们的目的地乃是周口店方向。明白了吗?” 冯梦龙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是!护国军第一团后勤处处长冯梦龙谨遵总指挥之命,率领辎重队即刻先行出发,目标直指周口店!”言罢,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开始着手整顿队伍并率部向着既定目标进发。 “二营营长袁飞听令!”张好古声如洪钟,威严地喊道。 “袁飞听令!”袁飞高声回应,声音洪亮而坚定。 “探马速速撒开,务必探查清楚前方路况和敌军动向!”张好古下达命令,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前方。 “得令,探骑速速散开!”袁飞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转身向着身后的探马们挥手示意。只见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探马迅速分散开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疾驰而去。 袁飞得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立刻召集身边的亲信,详细交代任务并组织他们先行出发,作为先锋队在前方探路。这些精锐的战士们身背轻甲,腰挎马刀,行动敏捷如风。同行的还有一队辅助兵,负责搭桥修路。 “成均听令!”指挥官再次高呼。 “护国军一团一营营长成均在此!”成均快步上前,抱拳行礼。 “命你带领一百投掷手,全副武装,急速前行,目标直指周口店!不得有误!”张好古目光炯炯地看着成均,严肃地下达作战指令。 “得令!”成均大声应道,然后转身面向自己的队伍。他神情肃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整理装备、检查武器。不一会儿,一百名投掷手便已整装待发。他们肩扛鲁密铳,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 成均一声令下,这支队伍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向着周口店方向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但他们的脚步却始终坚定不移。 “护国军一团三营营长孙临听令!”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三在!”孙临应声而出,恭敬地站到张好古面前。 “命你从本营中精心挑选出那些头脑灵活、识字的士兵,让他们全副武装,即刻启程前往周口店!”张好古语气严厉地说道。 “孙三得令!”孙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地开始挑选合适的士兵。经过一番仔细筛选,一支由聪明伶俐且具备一定文化素养的士兵组成的小队很快集结完毕。他们肩扛鸟铳,腰间悬挂着锋利的刀剑,精神抖擞地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孙临满意地点点头,率领着这队士兵踏上了征程。他们一路小跑,速度极快,仿佛要将大地都踩在脚下。 等到众人纷纷领兵离去之后,现场只剩下了张好古和孙祥两人。张好古转头看向孙祥,微笑着说道:“黄团长,咱们也该动身啦!” “得令!”孙祥爽快地回答道。于是,两人并肩而行。 黄祥哈哈笑着答道,然后帮着张好古上了马,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人上马后,护卫,传令兵也纷纷上了马,拥簇着二人也往青园方向而去。 经过漫长且艰辛的两天长途跋涉,队伍终于抵达了周口店训练基地。此时,除了冯梦龙带领着一队神情严肃、全副武装的押车士兵,如雕塑般坚守在大车周围警惕地巡逻警戒之外,在外围区域,还有袁飞精心部署的探骑如同灵动的猎豹一般,隐匿于草丛树林之间,时刻保持高度警觉。 与此同时,其余众人则有条不紊地展开扎营工作。他们动作娴熟迅速,不一会儿功夫,一顶顶营帐便整齐地矗立在了空旷的土地之上。紧接着,成飞一声令下,经验丰富的远哨、近哨和流动哨应声而出,迅速分散到各个关键位置,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军的伙夫们也手脚麻利地搭建好了炉灶,并生起了熊熊大火。经过这两日艰苦的行军,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但当饭菜香气四溢时,大家顿时精神一振。用过丰盛的晚餐之后,士兵们纷纷来到伙夫那里,打上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仔细地洗漱一番,然后再用滚烫的热水泡泡双脚,以此缓解身体的疲劳。没过多久,营地内便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鼾声,士兵们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手榴弹,铁瓜 第二天早晨,太阳还在遥远的地平线下沉睡,东边的天际线仅仅只是微微地透出一丝鱼肚白色的光芒。整个世界依然被黑夜所笼罩,夜色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紧紧地包裹着大地,迟迟不肯离去。 就在这片万籁俱寂、宁静得让人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清脆而又响亮的更鼓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咚——咚——咚!”这声音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开了黎明前那如同浓墨一般厚重的寂静。它穿越过层层叠叠的树林,掠过波光粼粼的河流,在空旷无垠的原野上空久久地回荡着,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伴随着第一缕微弱的曙光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云层,如同金色的细丝一般轻轻地洒向广袤无垠的大地。就在这时,那些没有特殊任务安排的士兵们早已迅速集结完毕,开始了他们每日例行的早操。只见他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军装,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鼓点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口号声更是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片沉睡中的天地彻底唤醒。 在队伍的一旁,负责炊事的伙夫们也同样早早地起了身,开始为大家准备早餐。他们熟练地淘米、洗菜,手中的菜刀上下翻飞,将一块块新鲜的肉类切成均匀的薄片,然后放入锅中慢慢炖煮。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整个营地内一片繁忙,但却又显得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混乱之象。 站在高处俯瞰着这一切的张好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知练兵之路充满艰辛与坎坷,能够取得如今这般成果实属不易。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成绩而骄傲自满。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戒骄戒躁的心态,继续努力,负重前行。虽然这条道路布满荆棘,但只要坚持不懈,终能迎来胜利的曙光,看到更多像眼前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象。 早饭过后,张好古召来三个营长,黄祥一直在张好古身边。张好古下达了来周口店的命令,告诉众人来此是试新武器的。 只见成均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他那洪亮的嗓音传遍营地:“所有投掷手集合!”仅仅片刻功夫,一百名精壮的士兵便如疾风般迅速集结完毕。 张好古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让成均率领众人前往冯梦龙处领取装备。每个人都领到了一箱沉甸甸的铁瓜,这些铁瓜被整齐地放置在木箱之中。为了方便携带,士兵们用结实的布袋将箱子紧紧捆住,然后背在双肩上。每个箱子里足足装了三十个铁瓜,分量可不轻。 与此同时,袁飞队这边也迅速做出了安排。经过一番紧张的筹备之后,终于派来了两位能力出众、经验丰富的得力向导。这两人一大早就按照张好古所给出的详细指示和要求,不辞辛劳地四处寻觅,最终成功找到了一处极为理想的山谷。 这座山谷地理位置独特,它与周口店庄子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六里左右。由于四周山峦环绕,植被茂密,使得其位置相对较为隐蔽,如果不是特意去寻找,很难会有人发现此处。 袁飞匆忙吃完早饭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领着整个队伍马不停蹄地向着那座山谷前进。一路上,他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时刻关注着周边环境的变化。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向队员们大声喊话,再三叮嘱大家一定要提高警觉性,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随时随地做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 经过一段时间艰难的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处神秘的山谷。一到谷口,袁飞马上根据地形地貌等实际情况有条不紊地部署起兵力来。一部分人负责分散开来,对山谷内部展开全面细致的搜索工作;另一部分则留在外围,拉起一道严密的警戒线。袁飞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以及保密性,因此他下达了死命令:在方圆五里范围内,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一个无关人员靠近此地!如此一来,既可以有效地防止误伤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又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本次行动不会因为走漏风声而导致计划失败或者机密外泄。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之上,有一支队伍正缓缓地向前移动着。这支队伍由一百名英勇无畏的士兵组成,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个沉甸甸的弹箱,艰难地迈着步伐。这些弹箱可不是一般的轻巧物件,每一个都足足重达三十斤!这还不算完呢,除了背上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弹箱之外,他们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杆杆鸟铳,腰间更是别着锋利无比的马刀。这样一来,每名士兵身上所承受的总负重竟然超过了五十斤之多! 如此沉重的装备,对于这些士兵而言,毫无疑问是一场极其严峻的考验。然而,令人钦佩的是,面对这般艰巨的任务,他们没有丝毫的抱怨与退缩之意。相反,从他们坚毅的眼神以及坚定的步伐当中,可以看出他们内心深处那股勇往直前、永不言败的信念。就这样,他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段充满艰辛险阻的征程。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之际,凛冽刺骨的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不停地咆哮着、嘶吼着,无情地吹打在士兵们的脸颊和身躯之上。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只不过,没过多久,由于长时间背负着重物行走,再加上寒冷天气下身体热量的快速消耗,士兵们的额头开始渐渐地渗出汗珠。那些细密的汗珠,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顺着他们刚毅的面庞滑落而下。 经过约摸半个时辰的艰苦跋涉,这支队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个山谷。张好古站在谷口,放眼望去,只见眼前的谷底地势平坦开阔。这片平地宽度约莫有十来丈,长度则一眼望不到尽头,宛如一条沉睡在山间的巨龙。 谷地的一边还有条小河,平缓的地方已经封冰,有些急流的地方没有冰封,溪流哗哗。 张好古让士兵们,把木箱整齐的放好,画出一块空地,一丈,两丈往远处延伸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铁瓜,爆炸了 一丈、两丈……随着距离不断拉长,直至画出整整四十丈时,张好古方才满意地挥挥手,示意停止。此时,地上呈现出的图案宛如一把巨大而精美的扇面。 待画作完成后,张好古将所有参与训练的人员召集至一处。他稳稳地站立在众人前方,神情严肃,开口说道:“今日咱们所要训练的课目乃是投掷铁瓜。想必诸位都曾有过扔石头的经历,这其中的技巧无外乎就是扔得远且准罢了。然而,此次的铁瓜可不同于寻常石头,它一旦落地便会引发剧烈爆炸。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务必要倍加小心!其威力之大,远超你们所熟知的鞭炮,若是不小心扔得过近,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会闹出人命来啊!因此,在投掷之时务必保持沉稳冷静,切不可慌乱失措。” 说到此处,张好古稍稍停顿片刻,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群严阵以待的人们,接着又补充道:“倘若有人自觉无法适应此项训练,或是对自己缺乏信心,认为难以胜任,那么尽可以大胆提出。毕竟此事关乎生死安危,绝非儿戏。只要你们坦诚相告,便可返回去继续从事原本的工作。不过在此之前,请切记一点——投掷铁瓜前需先点燃引信,而这一操作本身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最后,我再郑重强调一遍,此番训练极度危险!” 言罢,张好古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众人,但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却没有一人选择退缩退出。 “很好!我对你们深感自豪,因为你们所展现出的无畏勇气和坚定不移的忠诚,足以证明你们都是当之无愧的优秀士兵。接下来,请大家各自进行热身活动。辅助兵们,需要搭建一堵坚固的土墙作为防护措施。”随着这声指令下达,那些即将参与掷弹的士兵迅速四散开来展开自由活动,而辅助兵们则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只见他们齐心协力地搬运来一块块厚重的木板,并热火朝天地挖掘起泥土。在张好古的精心指挥之下,土墙的搭建工作正式启动。首先,他们将木板稳稳地放置在预定位置,以阻挡住不断堆积上来的泥土。然后,众多士兵纷纷动手,将挖出来的泥土源源不断地堆砌到前方,形成一道逐渐升高的土墙。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一座符合张好古要求的安全墙便大功告成。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召集所有掷弹手来到这堵刚刚建成的安全墙前。他神情严肃地告诫众人:“在这里投掷弹药时,首要原则便是确保自身安全。目前阶段,我们并不追求投掷距离的远近或者命中率的高低,最为关键的是能够安全无误地将弹药投掷出去即可。”紧接着,张好古下达了新的命令,要求所有人向后撤退四丈之遥。然而,由于其他士兵对于如何正确操作掷弹仍不太熟悉,张好古决定亲力亲为、亲身示范。尽管黄祥和孙临等几位将领都极力劝阻他,甚至孙临主动提出由自己代替张好古来承担这个风险,但张好古心意已决,完全不顾他人的劝说,执意要亲自完成这次演示。 只见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火折子插入木板缝中,位置大约与他的胸口齐平。完成这一步骤后,他稳步走向那堆积如山的木箱。从其中一个木箱里,他取出了一个外表看似普通,但实则暗藏玄机的铁瓜。紧接着,他轻轻地捻动着铁瓜内的药芯,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谨慎。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张好古迅速移步至安全墙后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稍作停顿,待呼吸平稳、心境安宁之时,他才缓缓地将手中铁瓜的药芯凑近那燃烧正旺的火折子。瞬间,火花四溅,药芯被成功点燃! 就在这时,张好古毫不犹豫地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将手中已经燃起火焰的铁瓜朝着远处用力扔了出去。随着铁瓜脱手而出,他也顺势蹲下身子,以躲避可能随之而来的危险。 铁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颗流星般疾速飞驰而去。飞出十多丈远时,只听得一阵白色烟雾腾空而起,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胆战。刹那间,无数细小的铁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向着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待到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张好古、黄祥、成均、袁飞以及孙临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向刚才发生爆炸的地点。他们发现地面上被炸出了一个约有三尺深的小坑,周围的土地也因受到巨大冲击而变得焦黑一片。众人开始仔细寻找那些四处散落的铁片,并一一做好标记。经过一番搜索和测量,他们惊讶地发现,离爆炸中心点最远的铁片竟然飞到了一丈五之外! 看到这样惊人的结果,除了张好古之外,其余四个人全都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震惊之情。如此强大的威力,简直超乎想象!按照这个破坏力来估算,如果同时有多个人一起投掷这种铁瓜,恐怕敌人还未接近己方阵营便会被这恐怖的爆炸所击溃。想到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兴奋之色,对未来即将到来的战斗更是增添了几分信心。 张好古心里暗自琢磨着:“嗯……这样的结果嘛,虽然说不上尽善尽美,但好歹也算是勉强能让人满意了吧。”毕竟,这次行动的目标可不简单,而目前所取得的成果虽说没有超出预期太多,但也还过得去。 张好古对众人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今日,我希望咱们每个人都至少抛出几颗出去,而且最好能够将我们带来的这些铁瓜统统消耗殆尽!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给敌人造成沉重的打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一颗臭蛋 话音刚落,只见黄祥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前面,开始仔细观察并模仿起张好古之前的动作来。片刻之后,黄祥猛地用力一掷,那铁瓜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射而出。紧接着,只听一声巨响传来,铁瓜成功地被引爆了。令人惊讶的是,与张好古相比,黄祥投掷的距离竟然远超于他,足足达到了二十多丈之遥!这一成绩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纷纷向黄祥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接下来上场的便是成均、袁飞。张好古则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眼神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只见先是成均扔完,然后是袁飞,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掷出之物瞬间炸裂开来。令人惊讶的是,成均所掷之物竟然比之前的黄祥还要远一些,而袁飞的成绩则稍逊一筹,比黄祥稍微近了那么一点。 终于轮到孙临登场了!张好古心中暗自有些期待,因为他深知孙临能够拉动硬弓,据说拥有千斤之力呢!此刻,孙临手持一只巨大的铁瓜,稳步走到安全墙后面。然而,与前面几位选手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急于点火,而是先用右手稳稳地窝住铁瓜,紧接着胳膊如同风车一般抡圆转动了好几圈。随后,他又伸出左手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右肩,仿佛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张好古看着孙临这般动作,心里明白这家伙是准备使出全身力气来投掷了。 孙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随之高高鼓起。然后,他猛地呼出这口气,同时迅速用火折子点燃了火药捻子。刹那间,火花四溅,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呼啸声,那铁瓜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射向远方。众人的目光紧随着那道白色烟雾,只见它如闪电般急速向前延伸,眨眼之间便越过了四十丈的标线,最终在远处轰然爆开。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就连见多识广的张好古都忍不住心生疑虑:这真的是人扔出去的吗?就算是用炮发射,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只见孙临奋力一掷,那物品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出老远。这一幕令在场众人皆瞠目结舌,尤其是张好古,他当即下令暂时停止活动,并与黄祥、成均以及袁飞一同前往查看炸点所在之处。然而,孙临却并未随之前往,他站在原地,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仿佛在说:“这点距离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本可以扔得更远!” 待四人来到孙临所投掷的炸点处,眼前的景象令他们不禁暗自惊叹。那炸点位置精准无误,威力惊人,显然孙临的实力非同凡响。四人面面相觑,心中对孙临的技艺佩服不已。 查看完毕后,他们四人缓缓返回投掷点。张好古向其他三人示意,希望他们能够退回队伍之中,但这三人却异口同声地表示拒绝,纷纷声称愿意代替张好古完成后续任务。面对他们的坚持,张好古态度坚决,表示自己绝不会退让。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观望的孙临见此情形,也快步走了过来。当他听闻张好古始终不肯让步时,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代替总指挥吧,请总指挥移步至安全区域。” 张好古闻言,依然不为所动,坚决不肯离开投掷点。孙临见状,深知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再次劝说道:“我有足够的能力胜任此项工作,您放心去安全区便是。”最终,在孙临的一再劝说下,张好古无奈妥协,只得带着黄祥、成均以及袁飞一同退至安全地带。 紧接着,正副两位连长和六位正副排长闪亮登场!只见他们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依次走到投掷点前方。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目标,全神贯注地调整姿势、运力,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武器奋力投出。 刹那间,只听得“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声响起,那些被抛出的武器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准确无误地朝着预定地点飞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大地仿佛也为之颤抖。那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宛如雷霆万钧之势,让人们不禁为之惊叹。 令人欣慰的是,这八位英勇无畏的军人同样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每一次投掷都精准而有力,成功引爆了目标区域,展现出了高超的军事技能和过人的胆识。 随着正副连排们的精彩表现结束,接下来便轮到各班班长登场了。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信心满满地走上前去,毫不示弱地展示着自己的实力。不出所料,这些班长们也都顺利完成了投掷任务,虽然各自的距离和效果略有不同,但总体来说都相当不错。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会顺风顺水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当轮到士兵们进行投掷时,其中一名士兵的铁瓜在被引燃之后,竟然出现了异常情况。只见那颗铁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地落在地上,但奇怪的是,等待许久之后,预期中的爆炸声并未响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所有士兵都轮完一圈,那颗铁瓜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动静。 见此情形,张好古等人迅速上前查看。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们发现火药捻子已经燃烧殆尽,显然是着了火的。可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样一颗看似正常的铁瓜却没有爆炸呢?经过短暂的思考,张好古心里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臭蛋”了。不过他也暗自庆幸,毕竟在一百多颗铁瓜当中仅仅出现了这么一颗没有爆炸的,从整体成功率来看,还是非常高的。 稍作休整之后,一众士兵再次投入到紧张激烈的训练之中。第二轮投掷开始了,这次大家似乎都更加熟练和自信,成绩也普遍有所提升。虽然每个人的投掷距离有远有近,但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人的成绩都超过了之前的张好古。面对这样的结果,张好古并没有丝毫气馁,反而为战友们的进步感到由衷高兴。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兵分两路 这一整天下来,众人都在不停地轮流进行实弹投掷。经过一轮又一轮地轰炸,前方原本平坦的地面早已面目全非,被炸得坑坑洼洼、尘土飞扬,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等到所有人将手中的铁瓜全都投掷完毕之后,张好古一声令下,开始整顿队伍,准备踏上归程。 “大家听好了,把所有的空箱子都带上,一个都不能落下!”张好古大声喊道。然而,对于那些炸开后散落在地上的铁块,他却另有打算。原本,他是想着将这些铁块一并收拾起来带回营地,但转念一想,如果让士兵们去捡拾这些零碎的铁块,无疑会大大加重他们的负担。于是,他决定只把那些没有爆炸成功的哑火铁瓜带回去,交给研究院好好研究一番,找出问题所在,以免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至于那些已经炸开的碎铁块,张好古心里有个主意。他寻思着,可以让庄子上的百姓前来帮忙捡拾,然后用银子从他们手中换回这些铁块。如此一来,既能够减轻士兵们的劳作量,还能给这里庄户人家增加一些额外的收入,可谓一举两得。 在回程的路上,张好古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沉思。今日虽然完成了掷弹的训练任务,可炮兵那边却无人指导训练,只能像往常一样重复着简单的列队和站军姿动作。他不禁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师兄,如果师兄此时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以师兄的能力和经验,肯定能够派出得力人手来专门训练炮兵。但可惜的是,如今自己分身乏术,实在无法兼顾两头,只能先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情再说。不过话说回来,对于炮兵的训练技巧和战术运用,自己确实了解得并不多呢……想到这里,张好古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是轻装回营地,所以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要快很多。回到营地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张好古就下令让战士们解散,自由活动去了。 随行的主官,没放行,他准备开个小会,让护兵去找宋应升,通知来开会。 开会的地点还是那个暖房,因为大冬天,那里暖和。 待宋应升徐徐走来并安稳地落座之后,张好古清了清嗓子,开始将训练相关事宜一一道来。他皱着眉头,神情略显忧虑地说道:“诸位,目前咱们的训练工作已经展开,但有一个关键问题亟待解决——那便是缺乏专业的教官。我呢,虽然一直负责此事,但毕竟分身乏术,难以面面俱到。而且说实话,好些方面我自己其实也并非精通。” 听到张好古这番话语,袁飞不禁微微一笑,接过话头打趣道:“总指挥,您老是谦虚啦!您每件事儿都说是不太懂,可实际上您所知晓的总比我们这些人要多得多呀!就算我们有心想要替您分担一些,可无奈所知所学还是远远不及您呐!” 一旁的黄祥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袁飞所言。他紧接着开口说道:“总指挥说得极是啊!就拿这掷弹兵来说吧,从前咱们军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兵种,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明白。不过没关系,只要咱们跟着总指挥您好好学习,等日后学成了,自然也就能够接替您的工作,让您轻松一些啦!” 张好古听着黄祥如此诚恳的话语,心中暗自思忖:的确如他所说,如今最为紧要之事便是赶紧将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传授给众人。唯有如此,才能确保训练工作顺利推进,提升整个军队的战斗力。想到此处,张好古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抓紧时间行动起来吧!” 张好古沉思片刻后说道:“实际上,对于这些事务,我着实了解有限。这完全就是被逼无奈,硬着头皮上阵啊!之所以一直带着大家进行训练,无非是期望诸位能够早日熟练掌握相关技能。今日我负责带领掷弹兵训练,但炮兵方面就不得不暂时搁置一旁了。然而时不待人啊!咱们必须尽快打造出具有强大战斗力的队伍才行。但目前来看,咱们的训练犹如囫囵吞枣一般粗糙浅显,若真想拥有一支真正强大、具备出色战斗力的军队,首要之务便是将训练工作做到极致。只有经过良好的训练,部队才能展现出应有的战斗力。只可惜,当下咱们最为匮乏的正是专业的教官啊!” 听到此处,黄祥紧接着张好古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没错啊!咱们确实缺少教官。倘若涉及到水上之事,或许我还可以拜托我的叔父帮忙寻找几位教官过来指导。但炮兵领域嘛,他们同样并不精通,更别提掷弹兵这种更为特殊的兵种了。” 黄祥这番话犹如一道灵光闪过张好古的脑海,他恍然大悟道:“对啊!前往登莱地区,最便捷的途径无疑是水路。如此一来,咱们的士兵不仅需要有人熟练掌握水上操船技巧,同时还得具备一定的水上作战能力。哎呀呀,这又成了一桩令人头痛不已的烦心事呐!”说着,张好古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成均终于开了口:“如果总指挥信得过我的话,明天投掷手榴弹这个任务就让我来带领大家完成吧。咱们依旧按照今天所制定的方案执行即可,如此一来,您便能够抽身带队去训练炮兵了。” 听到这话,总指挥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那好吧,不过此事非同小可,你千万要小心行事啊!务必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因为只要稍有差池,出现一点失误,都可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甚至危及到大家的生命安危。所以一定要牢记这一点,凡事都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又小心!” 成均见张好古答应,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并答应了下来。“谨遵总指挥的叮嘱,我会小心行事的。” 第二百一十六 静悄悄的夜 关于训练掷弹兵这件事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暂时性的解决方案。此时,张好古转头看向身旁的宋应升,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宋政委啊,如果您有空余时间的话,不妨跑一趟庄子那边。跟他们讲一讲让大家去捡拾铁块的事宜。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他们,所有捡到的铁块都会按照合理价格予以收购。另外呢,今天因为是实弹训练,所以部分掷弹兵可能会感到精神紧张。您再辛苦一下,带些人过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好好安慰劝解一番。” 宋应升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表示一定会将这些任务妥善完成。 紧接着,张好古又把目光投向了袁营长,面色凝重地说道:“袁营长啊,明日恐怕还得麻烦您手下的兄弟们继续操劳了。炮兵那边仍然需要加强警戒以及做好清场工作。如此一来,无论是掷弹方面还是炮兵这边,可都少不了他们的辛勤付出啊!” 袁飞拍着胸脯保证道:“请总指挥放心吧!这两件事我肯定能够协调妥当的。在掷弹那边,我安排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兄弟负责盯着;而炮兵那边嘛,我会亲自安排人员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冯处长,关于明日的辎重调配问题,咱们依旧需要采取兵分两路的策略。其中一路需携带大量的铁瓜、辎重以及充足的粮草前往掷弹之地;而另一路则要直奔炮兵所在之处。”张好古表情严肃地向冯梦龙传达着任务部署。 冯梦龙一听涉及到自身的事务安排,赶忙回应道:“张总指挥,请您放心!明天有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兄弟能够代替我的部分工作。而且说实在话,他们在这方面的能力甚至比我更为出色。让他们前往掷弹那边执行任务吧,而我呢,则带领一队人员紧紧跟随您这边行动。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训练都极为刻苦努力,作为后勤保障部门,我们自然不能拖后腿啊!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以赴确保各项物资供应及时到位,绝不辜负您和全体将士们的期望!” 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与锻炼,冯梦龙对于后勤相关工作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逐渐积累起足够的信心来应对各种复杂情况。正因如此,他才有底气如此自信满满地应下张好古交予的重任。 此次惠来也一同跟随着来到了这里,只见他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笔和本子,认真地记录着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紧接着,张好古环视一圈在场的众人,然后开口问道:“诸位,关于此事,不知各位是否还有需要补充说明之处?”话音刚落,黄祥和宋应升两人对视一眼后,相继发言。黄祥清了清嗓子,沉稳地说道:“依在下之见……”而宋应升则微微颔首,接过话头继续讲述自己的观点。 待他们都说完之后,张好古稍作思考,随即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正因如此,咱们才会聚在此处共同商议。毕竟我个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难免会有考虑不周或者遗漏的地方。而在座的各位都各有所长,可以及时补充那些被我忽略掉的关键事项。如今,咱们已然成为了一个紧密协作的团队,更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在这里毫无保留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不过,还需强调一点,那就是每次会议所讨论的内容皆属于机密信息。一旦离开这个房间,任何人都不得将其泄露给外界。不该说出口的,务必守口如瓶!如果没有其他事宜的话,那么本次会议就此结束吧。今日着实辛苦忙碌了一整天,大家早些回去歇息调养,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战!”说完这些,张好古微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可以散去了。 吃过晚饭后,张好古静静地躺在暖房的地铺上,身上盖着一床略显单薄的被子。尽管环境简陋,但他的心情却并未受到影响。 此时,黄祥和袁飞正忙着安排哨探和护卫相关事宜。两人神色严肃,仔细商讨着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营地的安全无虞。 而在另一边,宋应升并未离去,他默默地在那简陋的地铺上安顿下来。身为一名负责政务的官员,他的内心充满了无数的疑惑和不解,亟待找到答案来解开这些谜团。所以,每当他瞥见张好古稍有片刻的闲暇时光时,便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凑上前去,毫不掩饰自己对知识的渴求,接连不断地向张好古提出各种各样有关政务处理的难题。 面对宋应升如此强烈的求知欲望,张好古不但没有丝毫的厌烦之意,反而打心底里欣赏起这位勤奋好学的同仁。于是,他总是以极大的耐心和热情,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以及所掌握的知识,源源不断地传授给宋应升。从最基本的政策解读到复杂的事务处理技巧,张好古都事无巨细地一一讲解。 与此同时,张好古也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这几位伙伴不仅仅只是单纯地渴望早日替自己分担肩头沉重的担子,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在各自所属的岗位上不遗余力地拼搏着,竭尽全力履行着自身的职责。这种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团队氛围,令张好古深感无比的欣慰与温暖。 也许是白日里那繁重的劳作将他的身体与精力消耗殆尽,使得疲惫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又或者是亲眼目睹了兄弟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场景后,内心深处受到极大震撼和鼓舞,进而被那种团结一心的强大力量深深感染。总而言之,就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张好古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酣然入睡,而且睡得格外地沉稳安宁,无比香甜。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一声炮响 连那睡梦中似乎都充盈着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温馨与和谐氛围,宛如轻柔的春风拂面而过,带来丝丝缕缕的温暖与惬意。在这美妙的梦境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宁静,没有丝毫烦恼与忧虑能够打扰到他。 这个夜晚静悄悄的,万籁俱寂。天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时悄悄地躲进了云层背后,仿佛也不忍打破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才稍稍给这寂静的黑夜增添了些许生气。 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向大地,张好古与成均各自率领着一支队伍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任务。成均带领着手下众人前往专门的场地练习投掷手榴弹,而张好古则领着他的一队人马寻觅到一处地势平坦且视野开阔的所在。关于成均那一边的情况暂且按下不表,咱们单单来说说张好古这边的情形。 抵达目的地后,只见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将车上装载的武器装备一一卸下。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两门重达五百斤的巨型火炮!这两门火炮与以往所见的有所不同,乃是采用先进的锰钢合金精心铸造而成。其炮管管壁相比之前的火炮更显轻薄,但强度却丝毫不减。同等口径之下,重量更是较先前减轻了足足三分之一之多。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新型火炮的威力完全可与声名远扬的红衣大炮相媲美。 除了这两门庞然大物般的巨炮之外,还有整整十门一百斤重的中型火炮也被依次卸载了下来。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火炮不仅配备有坚固实用的炮架,还能够通过摇把带动内部的精密齿轮实现对炮口高低角度的灵活调整。 然而,卸载这些火炮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那两门五百斤重的大家伙,着实让众人为之犯难。经过一番努力思索之后,大家决定先搭建起牢固的架子,并利用滑轮装置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从大车上缓缓卸下。随后,就在原地直接将火炮组装架设起来。 两门巨大的火炮与十门稍小一些的火炮呈一字型整齐排列开来,场面蔚为壮观、气势恢宏。紧接着,士兵们分成两组,一组负责装填火药,另一组则忙着给每一门火炮装入炮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首先瞄准目标的正是那两门令人望而生畏的五百斤重炮…… 众人用棉花塞了耳朵,前边炮手举着火把站在大炮旁边,张好古这边两个旗手,当张好古下命开炮时,旗手狠狠的把本来举高的红色旗子放平,炮手看到旗子放平,举起火把就把火捻子药点着,炮手往回跑了几步,捂着耳朵,半跪在地上。火药捻子呲呲的冒着火星飞快燃向火药室,不一会就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一阵烟雾猛地充满两门炮所在地方,烟雾里啥也看不见。举着望远镜的张好古,本来想看清落地的炮弹,结果看了个寂寞。 一阵寒风而过,吹散了烟尘。待到烟雾渐渐消散开来,人们这才看清,前方不远处竟站着两名炮手。只见他俩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尘土,模样显得格外狼狈不堪。大炮也挪了地方。 就在此时,从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树木折断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整个山林都为之颤抖。听到这阵异响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声响处疾驰而去。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黄祥、袁飞,孙临三人,还有负责带队的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连长。 六人如风驰电掣一般在原野上狂奔,马蹄扬起阵阵尘沙,大约跑了五六里路之后,终于来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有六七棵碗口粗细的松树竟然齐刷刷地被折断在地!这些松树原本高大挺拔,如今却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断枝残叶散落一地。 张好古等人迅速跳下马来,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些折断的树木。他们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盯着树木的断茬处,想要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其中有两棵树靠炮的那一面,已是粉碎,恐怕是炮弹已经穿过,又砸在第二棵,第三棵树。众人不禁为这炮的威力咂舌,只有张好古丝毫不为所动。这实弹炮的威力实在不敢恭维,这么大的动静,就干掉这么几棵小树。 没过多久,几个人便顺利地找到了炮弹。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炮弹显然已经严重变形。 紧接着,众人开始踏上归程。只见袁飞和孙临两人各自紧紧抱住一颗沉重的炮弹。 终于,一行人回到了那门巨大的大炮跟前。袁飞和孙临如释重负般将怀中的炮弹随意地扔在了一旁。就在这时,人们发现原本忙碌的二十来个炮兵早已将大炮调整到了合适的位置,而且还是原来的那个地点。不仅如此,炮膛也被仔细地清理得干干净净,毫无一丝杂质残留。而那名炮手,则静静地站立在大炮旁边,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不一会儿功夫,第二批火药也被迅速地装填进了大炮,并经过反复捣实,确保其紧密均匀分布。随后,炮弹也被小心翼翼地放置进了炮膛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只听得“轰轰”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响起!刹那间,两枚炮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呼啸着飞射而出,划破长空,直冲向远方。 这一次,张好古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亲自前往查看炮击效果,而是黄祥带着孙临,袁飞,老兵连长前去观察情况。没过多久,这五个人便匆匆返回。其中,黄祥一脸严肃地向张好古报告道:“大人,此次炮击的距离与上次两炮相差无几,但炮弹落点却与上次那两颗炮弹偏离了大约有十多丈远。” 听完黄祥的汇报,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他早就料到可能会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大。 第二百一十八章 炮弹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让两位带队的老兵连长中的一人留下来负责后续的测量工作、试验不同的装药量,并详细记录下每次的数据变化。只有这样,才能通过不断尝试和分析,最终找出最为理想的装药量,从而提高大炮的射击精度和威力。 经过长时间的反复试验和不断摸索,最终成功确定了最为适宜的用药量。这一成果来之不易,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紧接着,更为关键且复杂的步骤摆在眼前——那就是对炮的高度进行极其细致入微的调整。 只见那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连长,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远方。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炮弹的落点以及目标之间的那段距离之上,仿佛要透过这片空间洞悉其中隐藏的每一丝细微变化。而在他身旁,一名年轻的士兵则手持笔记本,随时准备将连长观测到的所有数据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再高一点……”老兵连长轻声念叨着,同时向操作手发出指令。随着操作手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控制杆,炮筒缓缓升高。每一次微小的调整,都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兵连长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射击精度的细节。他时而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分辨着炮弹落点与目标之间的差距;时而眉头紧锁,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微调才能更接近完美。 终于,在经历了多次尝试后,老兵连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个高度!”他大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一旁的士兵迅速将最后一组数据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这场紧张而又精细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随即便跟随张好古一同移步至那整整十门轻型火炮所在之处。只见这十门炮整齐排列,每一门炮旁都配备了足足五名士兵,分别司职旗手、炮手、填药手、填弹手以及辅助兵等不同岗位。此时,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已然各自就位,严阵以待。 值得一提的是,这十门炮与那两门重达五百斤的巨炮之间竟然相隔大约足足有一里之遥!如此遥远的距离,让人不禁好奇它们究竟为何会被放置得这般分散。然而,更令人瞩目的是,这些炮口所瞄准的方向竟不约而同地齐齐指向了另一个幽深静谧、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山谷。 一开始的时候,装填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只见那些负责操作的士兵们采取了逐个炮位依次进行的方式,谨慎且熟练地执行着每一项任务。站在一旁观看的张好古此刻瞪大了双眼,目光如炬般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整个操作过程,甚至连眼皮都不敢轻易眨动一下,生恐自己因为一瞬间的分神而错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导致差错发生的微小细节。 与此同时,在张好古身旁还站立着另外四名同伴,他们也和张好古一样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正在忙碌作业的士兵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而专注的神情,心中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出错。毕竟,这场装填工作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张好古猛地向前一步,双手高高举起,向着众人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诸位听好了!此次装填至关重要,切不可乱了方寸,一定要严格按照顺序,一个接着一个来啊!” 他那清亮而又高亢的嗓音,仿佛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瞬间穿透了整个空旷的场地。声音在空中不断回响着,一波接一波地荡漾开来,就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一般。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距离远近,都能够清晰无误地听见他的指示,宛如这话语直接钻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似的。 装填工作完成之后,炮手们动作迅速而有序地分别踏入属于他们自己的炮位。每个人都神情专注,目光紧紧锁定着自己所对应的那名旗手,不敢有丝毫懈怠。 站在一旁指挥的张好古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下达指令:“开炮!”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响接连响起。只见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一发发炮弹如流星般呼啸而出。 一炮接着一炮,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犹如雷霆万钧之势,令人心弦紧绷又叹为观止!眨眼之间,那紧密相连、惊心动魄的十炮便已悉数发射完毕。 然而,鉴于此次乃是实打实的实弹射击演练,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危险状况。故而,行事谨慎的张好古并未亲身赶赴现场去查看那炮击之后的具体结果如何,而是当机立断地派遣了黄祥等几人迅速前往实地进行仔细的检查工作。 时光悄然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让人倍感煎熬与焦急。终于,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期盼之中,黄祥等人迈着匆匆的步伐归来了。只见他一路疾行,片刻不停歇地快步走到张好古跟前,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且详尽无比地向张好古禀报起此次炮击的实际情形来。 “大人啊,经过我等不辞辛劳的逐一查验后发现,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主要原因在于本次所装填的火药量相较于以往略显不足。也正因如此,导致这些炮弹在射出之后的飞行距离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其射程相比预期要稍近一些呢。这当中,最近的一门火炮所发射出的炮弹大概只能飞到约摸两里地开外;而最远的那门炮所打出的炮弹,则勉强能够抵达四里多远的地方。” 张好古认真倾听着黄祥的报告,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听到这些数据之后,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虽然这次的射程并不是特别理想,但相较于以往那些老旧的火炮而言,已经算是有了明显的进步。毕竟如今他们所用的炮筒都是通过先进的车床精心加工的,就是炮弹也是精铸的。 机械厂出的比非机械厂出的产品要好很多,量化生产,规格统一。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返回京城 接着又试了开花蛋,开花蛋打出去后。张好古问了问身边的黄祥“你听到想了几次了。” 黄祥晃了晃耳朵,摇了摇头“听不出来。” 张好古又接着问了问另外几人,他们都表示听不清楚。 为了安全起见,张好古决定暂时不去看,等过一会再去查看,就让人先去把小炮筒领了,还有那二踢脚也领一些,一个筒一颗二踢脚。并让惠来时写了文书,他签了字,让人一并交给冯梦龙。 很快就领了回来,张好古估计这时间也可以了,就领着黄祥他们骑上马,去观察开花弹的威力去了。 张好古也是同样的结论,动静不小,威力了了。 接下来就是实验新式武器,二踢脚,不过这些二踢脚是铁制的,纺锤型,后面带翅膀,底下是个纸筒,说起来就是个大号的二踢脚,就是形状有点差别是了。 开花弹的捻子在头上,二踢脚的捻子在纸筒和铁筒的结合部,先把二踢脚点着了,然后往筒子里一放,就听呯的一声,铁制部分从那铁筒里窜了出去,一个弧线砸在了地上,就听嘭一声,脚面的地都跟着颤抖。这个的距离就近了三四百米的样子。几个人快步跑了过去,吆!这个动静大,威力也大,地上有个水桶大的坑。 几个人回去后,张好古决定十个一次放,这次动静就更大了啊!十个二踢脚次第炸开,张好古去炸点看了看后,觉得还可以。他想看看再多几个二踢脚,威力会达到什么效果。 这次动用了所有的三十个筒筒,三十个二踢脚一齐发出去。 这次可是热闹了,尘土扬起老高,前面的大地一片扬尘。 扬尘落去后,张好古也没着急去看结果,反而让众人等一会,他怕有响的慢的 要知道黑火药捻子不打准啊!宁愿多等一会也不去冒风险。 过了许久之后,张好古与众人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区域。只见前方原本平坦的地面已经被整个掀起,泥土、碎石四处飞溅,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目睹这般景象,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嗯,如此威力倒也还算不错。若是敌军胆敢贸然冲上来,只需一阵密集的排炮齐射……不对,应当是二踢脚齐放,恐怕能够安然站立在此处的敌人将会寥寥无几。”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点头,表示对这种武器效果的认可。 然而,张好古深知,仅凭一己之力想要改变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并非易事。若要带领大明这艘巨轮重新崛起并扬帆远航,单靠个人的努力远远不足够。这不仅需要每一个大明子民齐心协力,更需凝聚各方力量方能实现。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好古认为二踢脚这种武器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于是心情略微放松下来。毕竟,身为一军统帅,不可能凡事都要事必躬亲。随后,他便将具体操作事宜交由黄祥等人负责处理,而自己则退至一旁,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变化。 到了此处,按常理来说,张好古完全能够打道回府了,但他心中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原因无他,此次所涉之事关乎至关重要的火药,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乎,他决定留下来继续紧盯此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确保万无一失,张好古赶忙寻来了冯梦龙。他紧紧拉住冯梦龙的手,神情严肃而又焦急地反复叮咛:“梦龙啊,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千万、千万要加倍小心!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啊!”那恳切的目光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担忧与期望都传递给对方。 趁着闲暇之余,张好古更是马不停蹄地召集众人前来商议。大家围坐在一起,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以及相应的应对之策。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将所能想到的一切安全防范措施都详细记录下来,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文字资料。而后,在此基础之上进一步精心制定出一套严密周全的安全规章制度,并坚决要求所有人务必严格遵照执行。 “诸位,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增添不少麻烦,但我们绝不能心存侥幸!只有一丝不苟地落实这些规定,才能真正保障咱们所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张好古郑重其事地强调道。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原本宁静祥和的山谷变得异常喧嚣嘈杂。每日里皆是震耳欲聋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附近村庄的百姓们对此深感诧异和不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大冬天的,咋雷声如此频繁呢?真是怪哉!”然而,他们哪里知晓,这并非什么反常的天象,而是张好古等人正在为一项重大工程紧张忙碌所致。 在经过一场场练习的之后,所有的弹药都被消耗殆尽。张好古面色凝重地带领着众人对这片区域展开了细致入微的检查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于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逐渐浸湿了每个人的衣衫,但大家依然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终于,在反复确认多次之后,张好古确信没有留下丝毫安全隐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项重要决策:留下整整一个排的兵力在此驻扎。这些士兵们将肩负起守卫这块土地的重任,确保后续行动能够顺利开展。 做完部署之后,张好古站在高处,极目远眺。他心中暗暗盘算着,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一定要向皇上申请在此处建立一座兵营,并将其打造成一个功能完备的训练基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加强军队的实力和战斗力,还能为周边地区提供更好的安全保障。 一个晴朗的早上,张好古整理好行装,再次环顾四周,然后毅然决然地率领着其余部队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第二百二十章 拔锚启航 回到京城之后,张好古一路风尘仆仆,但他却丝毫没有顾得上休息片刻。将队伍妥善地安顿下来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再次奔向了研究院和邮政司。堆积如山、无穷无尽的公事宛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等待着他去处理和解决。 然而,实际上还有一样极为重要且具有巨大威力的东西一直被张好古深藏不露——那便是雷!没错,无论是地雷还是水雷,他手中皆有。这些雷并非刚刚研制而成,而是早已有之。只不过,站在前人肩膀上的张好古对其进行了巧妙而细微的改造,使其性能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时光荏苒,转瞬间三月份即将过去。在此期间,由黄祥所联系的那些经验丰富的操船教官们早已开始对护国军的部分官兵展开了实打实的操作训练,并传授给他们诸多实用的船战技巧。与此同时,炮兵部队也曾多次前往周口店地区进行实地操练,不断熟悉各种火炮的操作与运用。就连驻守在青园的士兵们,也时常进行真枪实弹的演练,以提高自身的战斗能力和应对突发情况的反应速度。 经过这段时间紧锣密鼓的训练与磨合,护国军逐渐展现出了一定的战斗力。见此情形,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时机已然成熟,或许可以率领这支军队走出京城,开赴登莱一带,接受更为严峻的实战考验,从而真正锤炼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慢慢成形…… 且说那铜号之事,研究院已然将其成功研制而出。这可着实令张好古兴奋不已,旋即便邀请了诸多技艺精湛的乐师前往护国军营地,传授吹奏铜号之法。什么冲锋号,起床号,早饭好,休息好,熄灯号……一一确定了下来。其中有一名乐师,被护国军将士们的英姿所吸引,竟主动提出想要加入这支军队。张好古见此情形,心中暗喜,经一番特别考量之后,欣然应允,并赐予其一少尉军衔。 欲出征登莱之地,张好古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需谨慎行事。于是乎,他先是来到老师府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老师对此事的态度。此次,或许是见到张好古筹备周全、计划缜密,老师竟也稍稍放下心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坚决地反对他前往登莱。 随后,张好古马不停蹄地奔赴宫中,恳请皇帝准许他率领护国军出海远征登莱。起初,皇帝听闻此事后,面露难色,并未即刻应承。然而,张好古言辞恳切,反复陈词,向皇帝再三保证此行主要目的在于练兵,绝不会轻易挑起战事。终于,皇帝念及张好古一片赤诚之心,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但皇帝亦不忘叮嘱道:“护国军乃朕之亲卫,能避免战争自是最好不过,但倘若形势逼迫,非得一战不可之时,务必全力以赴,狠狠地打击叛军,务必要打出我军的威风!”得到皇帝首肯后的张好古,满心欢喜,当即谢恩离去,着手准备出征事宜。 在宽敞而肃穆的研究院内,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落在光洁的地面上。他神色凝重地将宋应星召唤到自己面前,详细地向其交代着重要的工作任务。每一个细节、每一项要点都被清晰无误地阐述出来,确保宋应星能够完全理解并顺利执行。 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找到黄宗周,同样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将邮政司的各项繁杂事务逐一交代清楚。黄宗周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不时点头表示明白和认同。 时间悄然来到了四月的首日,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张好古站在整齐排列的队伍前方,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随着他一声令下,这支肩负重任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明确无疑——登莱! 只见道路旁,一辆辆满载着粮草辎重的大车缓缓而行。这些大车上堆满了各种物资,为即将到来的征程提供了坚实的保障。冯梦龙则选择留驻原地,负责后方的统筹与调度。而其他人员,则纷纷跟随张好古踏上这段充满挑战的旅程。 队伍一路行进,并未选择在通州直接乘船出海。相反,他们沿着陆路继续前行,直奔天津港而去。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届时可以连同那些沉重的大车以及矫健的马匹一起登上船只,实现更为高效便捷的运输。 事实上,在此之前已有一支船队率先启航,并早早抵达了天津港等待着大队人马的到来。这支船队所运载的货物非同一般,竟然全部都是水泥和钢筋等建筑材料。显然,这次行动不仅关乎军事战略,还涉及到后续一系列基础设施建设的规划与实施。 非一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这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天津港。远远望去,那艘被特意调来的大船宛如一座巍峨的城堡,静静地卧在宽阔的码头上。 车上满载的物资都已经被精心地打包成一捆又一捆,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士兵们迈着矫健而沉稳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踩过跳板,将这些珍贵的物资逐一送进船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娴熟和有序,仿佛他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与此同时,那些高大威猛的马儿也被训练有素地牵上了甲板。它们打着响鼻,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与好奇。而那些原本笨重的大车,则借助船上巨大的吊杆和精巧的滑轮装置,缓缓升起并最终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港口渐渐变得安静下来。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下,两支船队却悄悄地启动了船锚。伴随着轻微的马达声,船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滑入了茫茫大海之中。月光如水般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给这片漆黑的海洋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到达桑岛 夜幕笼罩着大海,一片静谧而神秘。张好古所率领的舰队悄然启航,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刻出发,正是为了将自己的行动隐匿于黑暗之中。毕竟,护国军此前从未经历过水战,而且人数相对较少,如果大张旗鼓地行军,很容易被敌人察觉并遭到攻击。 值得庆幸的是,此次出征得到了黄龙派来的人员的协助。这些人对于渤海沿岸的水情可谓了如指掌,他们提供的情报和指引让舰队能够避开一些潜在的危险区域,并找到最佳的航线。 在战船方面,张好古精心挑选了多种类型的船只。其中包括五艘中等赶缯船、五艘海沧船以及十艘苍山船。这些战船各具特点,有的速度较快,适合追击和突袭;有的则装备精良,具备较强的火力打击能力。此外,舰队还配备了五艘马船用于运输马匹等物资,以及三艘两千料的粮船以保障军队的给养供应。 可以看出,张好古此番是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由于登莱地区早已陷入混乱,无法为其提供有效的补给支持,所以他必须依靠自身携带的资源来维持战斗。为此,舰队装载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令人震撼不已的火炮方阵!其中,千斤重的巨炮足足有三十门之多,每一门都犹如钢铁巨兽般威风凛凛地矗立在那里;而百斤炮则多达一百门,它们整齐排列着,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此外,还有一百门轻便灵活的迫击炮,它们虽然个头稍小,但同样具备强大的杀伤力。 这些火炮的威力堪称恐怖至极!无论是那重达千斤的炮弹,还是百斤炮发射出的密集弹雨,亦或是迫击炮那精准的打击能力,都足以在遥远的距离之外给敌方目标带来灭顶之灾,让敌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仅如此,张好古麾下的每一名士兵皆装备精良。他们人手一支火铳,腰间还悬挂着锋利的刀剑。就连身为统帅的张好古本人,此刻手中也紧握着一支性能卓越的鲁密铳,以备不时之需,能够在关键时刻身先士卒,亲自投身于激烈的战斗之中。 除了火炮和火铳,这支队伍还拥有整整一万颗手榴弹。这些小巧却致命的武器,无疑成为了近战中的大杀器。当双方短兵相接之时,只需将手榴弹用力抛出,瞬间便能引发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白昼时分。此时,张好古所率领的船队逐渐降低了航行速度。只见十来个身手矫健的斥候迅速爬上了几座最高的桅杆顶端,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架精致的望远镜,全神贯注地扫视着辽阔无垠的海面,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只要一发现有可疑的渔船出现,便会立即向下方发出信号,随后一艘艘敏捷的苍山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朝着目标奋勇前进,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渔船驱赶到安全范围之外。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航行了整整四天之后,庞大的船队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桑岛。船队缓缓靠近岛屿的西南部,最终稳稳地停了下来。 此时,除了负责保持高度警惕以及执行哨探任务的苍山船依旧坚守岗位外,其他众多船只纷纷降下了锚链,仿佛一群疲惫的巨兽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港湾。紧接着,张好古、袁飞和吴大宝三人率领着一个连队的英勇战士迅速登上了小巧灵活的小船,向着神秘的桑岛进发。 他们选择在岛屿西南角的一处陡峭岸边登陆。刚踏上陆地,张好古便果断命令几名士兵点燃了滚滚狼烟。只见那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仿佛是向这座寂静小岛发出的挑战信号。没过多久,海面上就出现了一艘快速驶来的小型橹船。随着橹船逐渐靠近海岸,袁飞和吴大宝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来人之中居然有一位是他们所熟识的——正是那位张龙! 来到张好古跟前,张龙弯腰行了大礼,“见过少爷,”原来张好古早就布置张龙在登莱搜集情报,就在前几天让人捎信让张龙在桑岛候着,由于张好古皮岛平叛时,对皮岛辽民有大恩,迁皮岛辽民与登莱,有很多迁来的辽民就在登州附近的海岛上安家了,登莱的原住民是不会给他们土地的,所以这些内迁辽民不是住在岛上就是住在海岸边。 一直以来,他们都过着以打鱼为生的日子。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劳作,但收获的鱼儿只能拿去换取一些微薄的口粮。即便如此,这些口粮依然难以让全家人填饱肚子。然而,尽管生活艰辛,他们至少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时刻担忧自己和家人会因为饥饿而失去生命。 直到后来,张好古来到了登州。他带来了新的机遇——鱼货生意。张好古凭借聪明才智和商业头脑,将这些原本普通的鱼货经营得有声有色,从中赚取了大量的金钱。但与此同时,那些辽民们也因此受益良多。如今,他们不仅能够吃饱饭,甚至还有些许剩余,可以用来改善生活条件。 正因如此,这些来自皮岛的辽民对张好古充满了感激之情,视其为恩人。有些人为了表达内心的敬意与感恩,甚至还专门为张好古建立了生祠,日夜供奉,祈求他平安顺遂、福泽绵长。 而张龙。由于他与张好古有着密切的关系,借着张好古的名气,在这里可谓是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并且,因为所有的鱼货价格都是由张龙来制定,所以他说的话在这一带相当管用,人们都会尊重并听从他的意见。张龙也就凭着这些人打听登州城的情况。 张好古带着张龙以及一同前来的众人,很快便回到了 停泊海里的大船上。刚一上船,张龙便迫不及待地向张好古汇报道:“大人,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就在登州城的西边,有一个名叫西庄的村子。这个村子可是新建不久呢,村里居住的大多都是从辽东迁徙而来的百姓。这些村民们为人老实本分、忠诚可靠。” 第二二二章 潜伏西庄村 接着,张龙继续介绍道:“更为重要的是,村子的西面有着一大片广袤无垠的盐碱滩。那片土地之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无数高高的芦苇丛。若是藏身其中,别说是藏匿万人,就算人数再多些也完全不成问题啊!不过嘛……”说到此处,张龙稍微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怎么?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张好古见状,连忙追问道。 张龙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片盐碱滩虽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无法在此处生火做饭。毕竟咱们距离登州城也就仅仅十来里路而已,如果贸然升起烟火,那滚滚浓烟必定会被城中之人察觉。到时候,可就麻烦啦!” 张好古端坐在主位之上,两条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拧成了一个死结。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知道他正在苦思冥想,于是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会惊扰到他的思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好古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然后用低沉而沉稳的声音开口道:“我想到了一个大致的思路,诸位且听一听,看看是否可行。” 众人闻言,立刻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张好古继续说道:“我们的船队可以选择在桑岛驻扎下来,但是需要调整一下位置和方向。将其部署在东北方向较为妥当。同时,留下两个连队负责守卫,凭借船上的火炮,坚守应该不成问题。然而,不可忽视的是,这样做仍然存在一定的风险。” 这时,一旁的张龙插话道:“对了,村西头还有几个摊岛呢!那些地方虽然不大,但小型船只还是能够进入的,即便是退潮的时候也行。只是大船恐怕难以通行。” 张好古自言自语道:“那要不试试看?此次我们的船队里,除了赶缯船因为吃水较深可能有些麻烦之外,其他船只应该都还好。我们可以趁着涨潮的时候行动,留下五艘赶缯船在此处自行防守,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张龙紧接着说:“少爷,依我看,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今天早上天亮之后便是满潮时分,那个时候叛军的船只还无法出动。他们通常只会在正午时分象征性地巡逻一圈,做做样子罢了。” “那好,事不宜迟,你带两艘苍山船先行探路,找好向导,不,你随大队一起行动,传令兵,告诉旗手,命令其余船只拔锚升帆,跟随主舰行动。遇到任何船只暂时扣押,现在正是西风,可以快速航行,天黑时分应该能到达西庄附近。” 整个庞大的船队犹如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匆忙而有序地开始拔锚起帆。水手们动作娴熟,吆喝声此起彼伏,绳索在他们手中飞舞,帆布瞬间展开,猎猎作响。没过多久,船队便驶出了湾口,所有船只都挂上了满帆,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全速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一名身背令旗的传令兵急匆匆地跑到船头,向站在甲板上的将领汇报情况:“启禀总指挥,根据目前的航行速度和风向判断,我们正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登州城方向挺进!”张好古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船舱内,张好古正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到达目的地之后的各项任务。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张龙身上,郑重其事地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张龙听令!待我们抵达目标地点后,你需立刻带领一队人马前往附近村庄寻找可靠的向导。此次行动能否成功,关键就在于此,所以务必小心谨慎。找到向导后,你要火速返回船队,不得有丝毫耽搁。明日清晨,我们就要发动抢滩登陆,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人员和物资的转移。此外,你还要安排一名机灵可靠之人,随赶缯船一同出发。待明天士兵们全部下船之后,此人要与赶缯船一起赶回桑岛,并与岛上的住户取得联系。切记,此事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同时也要严禁任何人擅自离开岛屿!”张龙神情严肃地抱拳领命。 “黄团长!关于明早进入滩涂这件事情,由你来全权负责。我们必须迅速地将赶缯船上的人员安全、有序地进行转移。这可是一项艰巨而重要的任务啊!”指挥官目光坚定地看着黄团长,语气严肃且郑重。 一旁的袁营长听到指令后,立刻挺直身子回应道:“明白!明天进滩涂的时候,我会带领我的队伍作为前锋,全力探明水路情况,确保后续大部队能够顺利通行。” 此时,船头劈开海浪,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狠狠地压出丈许高的巨大波浪。这些汹涌澎湃的浪花被船头无情地分开,向着两侧滚滚而去。随着船只不断向前行驶,那原本高耸的波浪逐渐消减,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不知不觉间,夜幕悄然降临,天空变得昏暗起来。就在这时,前方的陆地渐渐地映入人们的眼帘。张好古急忙从怀中掏出望远镜,朝着远处眺望过去。只见前方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是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荡,宛如一片白色的海洋。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估算之后,张好古心中有了判断,他认为这里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了。于是,他果断地下达了一道命令:“减速前进!” 随着船只速度的减缓,那原本模糊不清的芦荡也开始慢慢地变得清晰可见。张龙所率领的队伍中有人兴奋地指着芦荡喊道:“看呐!这里就是西庄西面的滩岛啦!”接着,他又指向滩岛中间的一处水域继续介绍道:“瞧见没?那里有条狭窄的水道,如果想要进入滩涂内部,就只能通过这条水道了。不过很可惜,现在正值落潮时期,水位太低,咱们暂时还没办法进去呢。” 第二二三章 夜渡西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逐渐被暮色所笼罩,原本明亮的天色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此时,所有船只的船帆都缓缓地放了下来,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船只并没有下锚固定位置。只见那些负责测深的水兵们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他们不断地将长长的绳子放下水,然后再迅速提起来,通过这种方式来探测水深以及水下的地形状况。 与此同时,九艘小一点的苍山船已经分别朝着四面八方驶去,它们的任务是对周围的海域和沿岸地区进行仔细的探查。而留在原地的那一艘船,则是专门用来护送张龙上岸的。 一直焦急等待消息的张好古心里十分着急,他迫切地想要尽早了解岸上的实际情况。于是,他决定亲自与张龙一同前往岸边一探究竟。可是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众人时,大家却纷纷表示反对,坚决不同意让他冒险前行。毕竟,作为一军之主,他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军队的命运。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么对于护国军来说无疑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尽管众人极力劝阻,但张好古依然坚持己见,非要亲自前去不可。他深知张龙虽然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但有些关键的决策还是需要他本人亲自拍板定夺才行。而且以目前自己所处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其实并不引人注目,也不太可能成为敌人重点关注和攻击的对象。所以就算存在一定的危险,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应该也不至于遭遇太大的麻烦。 此时此刻,据可靠情报显示,叛军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城中,暂时还没有迹象表明他们会轻易涉足乡村地带。尤其是像西庄这样靠近城市的地方,虽然看似距离较近,但实际上那里居住的大多都是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并且其中很多人还是从皮岛迁徙而来的辽民,都是一穷二白的鱼户,几乎没有什么油水,叛军更不可过去。 经过一番深入细致的分析之后,张好古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上岸后的行动计划以及可能面临的风险与应对策略。他的话语犹如明灯一般照亮了众人心中原本迷茫的角落,让大家对局势有了更为明晰的认识。 听完张好古的分析,之前坚决反对他上岸的人们渐渐改变了态度,不再一味地坚持己见。然而,出于对张好古人身安全的考虑,他们一致决定必须加强护卫力量。其中,吴大宝作为张好古的心腹爱将,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表示定会全程随行保护。而成均亦是态度坚决,执意要一同前往。见此情形,袁飞怎肯甘心独自留在船上?只见他挺身而出说道:“论及探路之能,在场诸位又有谁能比得上我呢?” 面对袁飞的说辞,成均却不以为然,反驳道:“我的箭法精妙绝伦,百发百中,有我在足以应对各种危险情况,你跟着去又能做些什么呢?”袁飞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此地人生地不熟,若要探寻前路、排除隐患,还得数我最为擅长!”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孙临开口了:“要说这弓箭之术,我的射程可谓最远,而且我的功夫也绝非泛泛之辈。若是能在总指挥身旁与吴大宝相互配合,一个负责远程攻击,另一个则近身防御,如此一来岂不是最佳组合?”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黄祥终于按捺不住了,他高声喊道:“我水性极佳,于这片茫茫大海之上,论水中本领,你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一时间,众人为究竟由谁陪同张好古上岸而争论不休,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张好古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他本有意不让这么多人跟随自己冒险,但每个人都有着充分的理由和坚定的决心,没有一个人愿意被留下来。因为众人心里都十分明白,只有确保张好古的绝对安全,护国军才能真正成为一支团结一心、战无不胜的强军;倘若失去了张好古这位核心人物,所谓的护国军恐怕也就名存实亡了。 最终,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应升终于开了口:“若真要前往岸上,倒也不是不行。既然诸位皆对总指挥上岸一事心存顾虑、放心不下,那么索性一同跟随便是!毕竟,即便没了你们,护国军依然屹立不倒;然而一旦失去总指挥,护国军恐怕便难以存续下去。今夜,由我驻守于此,你们尽可放心地护送总指挥上岸。此地交由我来负责,另有惠书记以及二十位连长从旁协助。虽说船队若被敌人察觉,确然存在风险,但你们此番行动若是暴露行踪,同样危机重重。无论遭遇何种状况,务必确保总指挥安然无恙!” 原本,成均心中所想乃是再带上二十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以增强此次行动的实力与保障。但当他听闻宋应升这番言辞之后,不禁动摇起来,原先的念头也随之烟消云散。 时不我待,刻不容缓!只见张好古身先士卒,带领着数人沿着绳梯敏捷地登上沧山船。而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装备精良的步兵排,这些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英姿飒爽。他们除了随身携带威力巨大的鲁密铳和锋利无比的马刀之外,每个人更是额外配备了整整十颗手榴弹,以备不时之需。 当所有人终于成功登上最后这艘沧山船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幸运的是,剩下的路程已经不算太远了。于是,水手们开始奋力地划动船桨,而护国军的士兵们也纷纷出手相助,共同为船只前进贡献力量。 在张龙和他的一个同伴的引领下,船沿着那片长满芦苇的滩岛缓缓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月光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与摇曳的芦苇相互映衬,形成一幅宁静而神秘的画面。 过了滩岛之后,船头猛地一横,径直朝着岸边切去。此时,夜幕笼罩下的海岸线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张龙仍目不转睛地仔细辨认着岸边的情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脸上生疼,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第二二四章 下船 经过一番艰难的观察,终于,张龙看到了一根人为竖立的木杆。“就是这里!”他兴奋地喊道。听到这句话,众水手如释重负般地放下了手中紧握的桨。这一路上,尽管天气严寒刺骨,但他们依然拼命地划动着船桨,甚至不惜脱去上衣,赤裸着膀子,只为让船只能够尽快靠岸。此刻,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寒冷的西北风毫不留情地袭来,瞬间吹散了他们身上的汗水。只见他们一个个上牙打着下牙,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发出“嘚嘚”的声响。 见此情景,一些护国军士兵赶忙脱下自己套在外面的大衣,轻轻地披在了水手们的身上;还有些士兵则迅速跑去取来厚实的棉衣,递到水手们手中,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一丝温暖。在这寒冷的冬夜,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与互助仿佛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海岸。 而此时的张龙轻手轻脚地来到了船舱之中,他拿起一盏马灯。点着后,拿着出来,走向船头高处。只见张龙稳稳地站立在船头,右手紧紧握住马灯的提柄。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马灯高高举起,先是朝着左边缓慢而有力地画出了三个大大的圆圈。紧接着,他手臂一转,又迅速地朝右边同样画出了三个圆圈。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目光紧盯着岸边,期待着能有所回应。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岸上始终静悄悄、黑乎乎的,一丁点声音和动静都没有传过来。张龙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来,心里头像是被猫爪子挠似的,越来越着急。不过,他毕竟经历过不少风浪,很快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稍微思考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那盏马灯提起来,依照之前的办法又一次认真地画起了圈圈。每一个圈圈都带着他满心的期待和急切,希望能得到回应。 说时迟那时快,才没多久的功夫,本来黑漆漆得如同墨汁一般的岸上居然猛地亮起了一点儿微弱的光芒。张龙急忙定睛看去,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支燃烧的火把正在风驰电掣般快速地旋转着圈圈呢!那火把转得如此之快,仿佛要把周围的黑暗都驱散开来。而它转动的节奏恰好跟张龙手中马灯所画出的圈圈相互呼应着。 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直板着脸、神情紧张的张龙终于如释重负,脸上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他兴奋异常地大声喊道:“可以上岸啦!大家加把劲,看来咱们接头的人已经发出信号了!” 听到张龙的呼喊声,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熟练地操控着沧山船缓缓朝着岸边靠近。当船快要接近岸边的时候,岸上的那个人忽然高声向着船上发问:“上面可是张兄吗?” 张龙连忙回答道:“没错,正是在下,敢问下面可是驼子兄弟啊?” 只听得那人爽朗一笑,应声道:“哈哈,可不就是我嘛!赶紧把缆绳扔下来呀!” 就在此时,张龙突然听到下方岸边传来一阵呼喊声,要求他们扔下缆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命令身边的水兵将缆绳用力抛了下去。 而在船上的袁飞,目光敏锐地注意到船只已经靠近岸边不远的距离。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飞鸟般轻盈地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岸边。双脚刚一着地,他便立刻站直身子,朝着岸上的人群大声喊道:“你们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吧,我先去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说罢,他动作敏捷地开始快速扫视起四周来。 仅仅片刻功夫,袁飞就已经风驰电掣般地绕着周边区域仔细查探了一圈。确认并无任何异样之后,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恰在这时,成均、孙临和黄祥三人也相继从船上飞身跳下,并默契十足地分别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迅速散开,各自展开进一步的侦查行动。 与此同时,跟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身强力壮的水手也紧跟着跳了下来。这些水手们手脚麻利地跑到岸上,齐心协力帮助岸上的人员牢牢固定住那根粗壮的缆绳。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终于将前后两端都紧紧系好了。紧接着,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船上缓缓放下了一块宽阔结实的跳板。 首先从跳板上鱼贯而下的是十来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落地之后便迅速以扇形分散开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动静。随后,张好古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下了跳板,张龙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的身后。最后,又是整整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有序地下到岸上来。不过,为了确保船只的安全与正常运行,船上仍然留下了两个班的兵力负责看守。 张龙站在河边,朝着岸上的那个人大声喊道:“驼子兄,快过来这边瞧瞧,这位便是我家的少主,您叫他张大人就行啦。”接着,他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张好古,一脸认真地介绍道:“少主,这位可是我的至交好友啊,那是绝对值得信赖的人物。” 张好古静静地听着张龙所言,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暗自思忖片刻后,觉得既然张龙如此肯定此人可信,想必其中必有缘由。于是,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相信了张龙所说的话。 就在此时,岸上那位被称作驼兄的人突然间高声喊道:“出来吧!”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让在场的吴大宝、袁飞等人瞬间神经紧绷起来。他们心中一紧,纷纷将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而那位负责接应的人见到众人这番如临大敌的举动,急忙开口解释道:“各位莫要惊慌,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呀!刚才喊话让出来的那人,乃是与我一同前来的,而且还是我的内弟呢。” 第二二五章 认亲 话音未落,只见岸边的草丛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半大小子从草丛中缓缓走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袁飞走至张好古面前,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请罪道:“卑职失职,未能提前察觉到有人藏身于草丛之中,还请总指挥重重责罚。”然而,张好古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袁飞,宽慰道:“此次来人乃是友人,况且他又藏匿于草丛深处,仓促之间你没能及时发现也是人之常情。这种情况怎能怪罪于你呢?快快起身吧。” 张好古说完这番话之后,袁飞心中的愧疚之情愈发强烈,以至于他甚至无法再多说出一句话来回应。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暗暗立下誓言:从今往后,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必须要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此刻,夜色如墨,深沉而厚重,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大地。在这片漆黑的夜幕掩护之下,众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朝着庄子缓缓前行。队伍中的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组成一个班负责看守船只和周围区域。毕竟这里靠近大海,对于整个行动来说,确保退路畅通至关重要。 这座庄子距离海边非常近,如此优越的地理位置无疑为当地居民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出海捕鱼变得轻而易举。不仅如此,庄子的南面还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它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蛇穿梭于田野之间。而位于西边的两个滩岛,则正是由这条小河冲积而成。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滩岛上生长着茂密的芦苇丛,这显然与小河的冲刷作用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那位身形佝偻的驼背人的引领下,大家一路顺利抵达了他的住所。原来,他家就坐落在庄子的最西端。到达目的地后,随行的士兵们迅速分散开来,有条不紊地部署在房屋四周以及道路两旁和各个路口,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 众人鱼贯而入,走进屋内。只见驼子熟练地点燃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驱散了房间内的黑暗。接着,他转头对着身旁的那个少年轻声吩咐道:“快去叫你姐姐给客人们烧一壶热水过来。”少年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转身快步走向里屋。 张好古借着那如豆般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只见这房子乃是用泥土夯筑而成,粗略看上去应该有三间之数。他此时身处的正是堂屋,而东西两侧各自还有一间里屋。抬头望去,屋顶竟然是由芦苇铺设而成的,显得颇为简陋。 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些辽民如今总算是拥有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了,尽管这房屋依旧十分简陋。”目光扫过整个堂屋,屋内的陈设可谓简单至极。偌大的空间内仅有一张桌子孤零零地摆放着,而且还是那种低矮得几乎要贴到地面的桌子。围绕着桌子放置的则是四条板凳,由于人数较多,驼子看到凳子数量明显不够大家落座,便转身快步走向屋外,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抱回了几个粗糙的木墩子。 待驼子回到屋里,他略带歉意地开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家中太过简陋,让诸位贵客见笑啦。倒也并非买不起更好的家具,只是若家中添置些稍微像点样子的物件儿,那些个蛮横无理的兵痞们一旦瞧见,定会隔三岔五地上门来搜刮一番。因此,咱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不敢随意置办家当。说起来呀,这还得多亏了张龙兄弟,靠着他,我们打鱼换来了不少粮食和银两。不过呢,最该感激的还是那位大老爷,若不是他大发慈悲,赐予我们这片土地建房安家,恐怕我们至今仍流离失所、居无定所呐。”言罢,驼子恭恭敬敬地朝着堂屋正中央的位置深深地拜了一拜。 就在此时,一直静立在张好古身后的张龙微微弯腰,凑近张好古耳边轻声说道:“少爷,那驼子所拜之人正是您啊!此地有许多户人家都为您设立了生祠呢。故而我才觉得这驼子值得信赖,以前但凡有事情需要处理,我们也都会去找他帮忙。” 闻得此言,张好古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险些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竟然有人给自己供奉香火!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满脸惊愕地扭过头去,朝着身后望去。果然,正如张龙所言,那里摆放着一张供桌。只是刚才进门的时候,由于屋内光线昏暗,加之他的注意力并未放在此处,所以才没有留意到。而此刻,随着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那张供桌便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周围的众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这位被称为“爷”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是他们知晓眼前这供桌上所供奉的乃是张好古,恐怕一个个都会惊得下巴掉到地上吧。 驼子话音刚落,便弯下腰去,拖过一个略显破旧的木墩坐了下来。他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后接着说道:“张龙兄啊,前些日子您不是托我去城里打探一下情况嘛,我呀,就借着在城里卖鱼的机会,多多少少还是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呢。现如今那叛兵已经分成了三股势力,其中一部分留在了城里驻守;另外一部分则跑去攻打福山啦;再有就是围攻莱州的那些。据我所知啊,这叛军最少也得有个一万多人!自从孔有德造反之后,广鹿岛的副将毛承禄、旅顺的副将陈有容等人居然纷纷带着手下的兵马投靠到了孔有德那边。不过具体到底带过去了多少人,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说到此处,只见一位的妇人手提一只泥壶,走了过来。紧跟其后的是那见过的瘦弱少年,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摞粗瓷大碗,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妇人来到桌边。待少年将手中的碗轻轻放在桌上后,妇人先是微笑着看了众人一眼,随即便提起手中的泥壶,依次为每个碗里都斟满了水。 第二二六章 亲情 成均端坐着,静静地看着那妇人给自己倒上水。他原本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但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一望,却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猛地一震!只见他那只独眼瞬间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妇人,目光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震惊和讶异。 就在妇人专注于倒水的刹那,她忽然察觉到成均正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紧盯着自己。此时,在昏暗摇曳的油灯光芒映照之下,成均那张外翻着丑陋刀疤的脸庞显得格外狰狞可怖,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妇人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一抖,水差点洒出杯子,她惊慌失措地急忙向旁边闪躲开来。 坐在一旁的驼子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眼见成均如此无礼地盯着自己的娘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快之意。然而还未等他发作,成均便率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于是赶忙开口道歉道:“在下实在是唐突了,在此向二位赔个不是。只因方才见到小娘子时,觉得其模样似乎与我的一位故人颇为相似,一时之间不由得失态了,请驼兄千万莫要怪罪啊。”说罢,他连连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驼子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脸上明显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显然并未完全接受成均这番牵强的解释。 正在此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妇人带着颤抖哭腔的高呼之声:“狗蛋,狗蛋,是狗蛋吗?”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是那么悲呛,在寂静的屋子里炸响,令人毛发直立。 成均听到那声呼喊之后,如同触电一般,浑身一震,猛然从座位上站起。他的脸上瞬间被极度的激动所占据,双目圆睁,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只见他张开嘴巴,用尽全力大声回应道:“谁?是谁在喊我?”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其中饱含的急切与期待之情,令人闻之心颤。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伴随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弱、面容憔悴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一边哭泣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一边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外奔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狗蛋,你真的是狗蛋吗?我的儿啊……” 老妇人冲出里屋后,双手向前伸出,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成均一眼便瞧见了走出来的老妇人,他的心跳陡然加速,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他迈开大步,像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临近老妇人时,他双膝跪地,发出“扑通”一声闷响,然后仰头望着妇人,颤抖着喊道:“娘——” 站在一旁的驼子的女人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盯着眼前这个汉子,虽然他的面容因岁月和生活的磨难而变得狰狞扭曲,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端详之下,她恍然发现,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依稀能够找到曾经那个少年的影子。正想着,她手中原本紧握着的泥壶突然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 也是哭喊着如离弦之箭般奔向跪地的成均。那哭声凄惨悲凉,仿佛要将这天地都为之动容。 年老的妇人脚步踉跄,她双手胡乱地摸索着成均的脸庞,似是想要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实存在。成均则一动不动地把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老夫人颤抖的身躯之上,喉咙里发出阵阵哽咽之声,艰难地叫出了一声:“娘……”这位平日里铮铮铁骨的汉子,此刻却泪流满面,那张坚毅刚强的面庞早已被泪水淹没。 “你真的是狗蛋么?你真的是我的狗蛋么?”老妇人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期盼和不敢置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成均缓缓仰头,望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心中悲痛欲绝。他用力地点着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抽泣着说道:“娘,我是狗蛋,我是您的大儿啊!” 老妇人听到这话,双手更是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着成均的脸庞,似乎怎么摸也摸不够。而那无声的眼泪,则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滴落在成均的脸上,与他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跪着的驼子娘子,那原本因为长时间跪地而显得有些麻木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压抑已久的情绪即将冲破身体的束缚。只见她猛然起身,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成均扑了过去。 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驼子娘子紧紧抱住成均的身体,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她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悲痛,喊道:“大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成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当他感受到驼子娘子那真挚的情感时,知道这是自己的妹妹,自己被大兵拉走时,她还没碾子高,哭着喊着追自己,却被一个士兵踹倒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拍打着驼子娘子的后背,试图安慰她。“你是梨花妹妹么?家里院子里种满了梨树,你就出生在一个满树梨花的日子里。” 驼子娘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哭诉道:“当年你被那些大兵强行拉走之后,爹爹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最后得知你是被一个叫杜松将军的人带走了,于是爹爹便顺着大兵前进的方向一路追寻而去。听说他们在一个叫做萨尔浒的地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等爹爹赶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第二二七章 院子梨花开的时候有的你,你就叫了梨花 说到这里,驼子娘子忍不住哽咽起来,“爹爹当时疯了一样在死人堆里寻找你的身影,他一个一个地翻看着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士兵,希望能找到你还活着的迹象。可是战场上的死尸太多了,要从这么多人当中找到你谈何容易啊!后来,当地的百姓告诉爹爹说,这场战斗异常惨烈,所有人几乎都死光了,根本不可能有生还者,劝爹爹不要再白费力气寻找了。但是爹爹不愿意相信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他还是不肯放弃,依然在四处打听、苦苦寻觅。然而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家,家里还有老小啊。” 成梨花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道:“爹回来之后,一进家门便向娘诉说寻你无果之事。娘闻此噩耗,当即泪如雨下,此后更是终日以泪洗面。小弟年幼懵懂,但见娘如此悲伤,亦跟着嚎啕大哭起来。爹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她顿了顿,眼眶微红地接着说:“为了能继续寻找你的下落,爹无奈之下只得变卖家产,带着咱们一家老小踏上了前往东面的艰难路途。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辛,就这样兜兜转转地找寻了你好几年光阴。” 成梨花微微颤抖着声音回忆道:“记得有一回,我们打听到以前杜将军剩下的那些人去了个旅顺的地方,我们就往旅顺找来到了一处名为复州之地。当时正欲渡过复州河,爹便领着我们在岸边等待渡船到来。就在此时,突然冒出一伙辫子军。他们凶神恶煞般地冲过来,一眼瞧见爹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二话不说就要强行抢夺过去。爹深知那包袱里装着的乃是咱家仅剩不多的全部家当,若被抢走,一家人的生计都将无以为继。所以爹紧紧抱住包袱不肯松手。” 讲到此处,成梨花已是泣不成声,哽咽得难以再继续言语。而成母则只是仰头望着天空,泪水如决堤之洪般肆意流淌而下。周围众人听到这般悲惨遭遇,无不感到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成梨花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回忆起那段惨痛的经历让她有些难以承受,但紧接着,她猛地提高音量,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那伙丧尽天良、天打雷劈的强盗啊!当时爹死死抱住我们家仅有的一点财物不肯松手,那些可恶至极的强盗见状,竟然毫不留情地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对着爹就是一顿疯狂乱打!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清晰地听到爹那凄惨无比的惨叫声,然而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满脸狰狞的强盗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我,立刻张牙舞爪地向我猛扑过来,想要抓住我。而娘看到这一幕后,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挡住了那个凶狠的强盗,坚决不让他抓走我。可谁知,那强盗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只见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娘的身上,娘当即被踹倒在地。年幼的小弟目睹了娘被打的惨状,小小的身体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勇气和愤怒,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咬住了那个强盗。但那强盗却只是轻蔑一笑,然后抬起脚用力一踢,可怜的小弟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老远老远。这时,又有好几个梳着长辫子的强盗如饿狼一般朝我扑了过来,眼看着我就要落入魔掌之中。娘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剧痛难忍,但还是拼尽全力嘶喊着:‘快跑!快跑啊!’听到娘的呼喊,我如梦初醒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慌乱之中,我忽然看到前方那一条宽阔的河流,心中暗想,与其被这些强盗抓住遭受非人的折磨,还不如跳进河里淹死算了!于是,我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剩下的我来讲吧!”同样满脸泪痕的驼子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身旁早已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妻子的肩头。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柔情。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驼子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海边捕鱼。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突然,我瞧见远处的海面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起初,我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一条肥美的大鱼,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黑影游去。然而,当我靠近一看,心中顿时一沉——那竟然是一具尸体!一股晦气之感瞬间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回到岸上。” 驼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道:“可就在我即将离开之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人既然已经逝去,总不能让她就这样曝尸荒野,好歹也该入土为安啊!想到这里,我咬咬牙,费力地拖着这具尸体上了岸。谁能料到,刚到岸上,竟发现她的手动了一下!我的心猛地一跳,暗忖道:‘难不成这人尚未断气?’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连忙将她翻过身来,用力挤压她的腹部,试图控出体内的积水。随着一股股水流从她口中涌出,我紧张地盯着她,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我成功控出了大部分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地上,伸出手指探向她的鼻端。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幸运的是,我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惊喜之余,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在岸边四处搜寻枯枝败草。不一会儿,便收集到了足够多的燃料,迅速生起了一堆温暖的篝火。接着,我轻柔地抱起她,走到火堆旁,让她能够感受到那一丝丝暖意。” 第二二八章 梨花泣血 “或许是火焰带来的温暖逐渐唤醒了她沉睡的意识,过了一段时间,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而,苏醒后的她并没有平静下来,而是一下子放声大哭,嘴里不停地哭喊着要寻找自己的爹娘。紧接着,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前方走去……” 当时,夜幕已然降临,四周一片昏暗,我心中着实有些不安,便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只见她独自一人,从漆黑如墨的夜晚一直走到晨曦微露的黎明时分,始终沿着那条河流朝着上游缓缓前行。一路上,她步履蹒跚、跌跌撞撞,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望着她那艰难行走的模样,我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于是,我赶忙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吃下以补充些体力。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对我的好意视而不见,不仅毫不领情地一把将我推开,甚至连一句道谢的话语都未曾说出口,依旧固执地继续往前走着。 那一刻,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心想:我好心救了你一命,还不辞辛劳地一路护送着你,甚至把自己仅有的干粮都拿出来给你充饥,可你不但对我不理不睬,居然还如此蛮横地推搡于我!越想越是气恼,我索性转过身去,准备就此离去。 可正当我迈步离开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地上竟有着一滩新鲜的血迹。我不由得心生疑惑,急忙转头再次望去。这一看之下,方才发现那位姑娘的双脚竟是光着的,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中渗流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显然,这些血迹正是从她那伤痕累累的双足上流下来的。 想来,她大抵就是这样拖着受伤的双脚,整整走了一夜啊!想到此处,我的内心深处顿时泛起一阵强烈的同情与怜惜。究竟这位姑娘遭遇了怎样的变故,以至于让她如此不顾一切地埋头向前行进?哪怕双脚遭受如此严重的创伤,也无法阻止她坚定的步伐。 我也起了好奇心,另外担心她会再度遭遇不测,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弃她而去。于是,我默默地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就这样一直远远地守护着她,直至天边又一次渐渐黯淡下来,夜色即将重新笼罩大地……, 在一个渡口处,看到一老妇坐那里,怀里抱着一人,身边还依偎着个孩子,她突然跑了起来,跌倒又爬起来,又跑,又跌倒,最后是爬着到了那老妇跟前。哎!太惨了……” “姐姐跳河之后,父亲没多久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母亲悲痛欲绝,但她没有哭泣出声,只是默默地将父亲的头轻轻地枕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父亲,一坐便是整整三天三夜。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母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就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而就在父亲离去的第二天,母亲那头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几乎在一夜之间几乎全部变白! 那时,母亲和我都满心绝望地认为姐姐也遭遇不测离开了人世。然而,谁能想到?就在第三天的傍晚,姐姐居然奇迹般地归来了!一同出现的还有驼子哥。 待到天亮时,驼子哥不辞辛劳地去找人讨要来了一张简陋的草席。他帮助我们将父亲安葬在了一棵大树之下。在完成这一切后,我们也不知何时起,母亲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已然无法视物,看不见东西了。 自那以后,驼子哥见我们母子三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心生怜悯之情。于是,他开始主动帮助我们寻找食物以维持生计。日子一天天过去,或许是出于感激,又或许是日久生情,姐姐最终决定嫁给了善良的驼子哥。 此后,我们一家人历经千辛万苦,一路辗转迁徙。先是去到了旅顺,满心期待能够寻得大哥的下落,可惜最终未能如愿。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随着人群继续撤退至皮岛,而后又从皮岛来到了此地。说来也是幸运,承蒙那位姓张的大人大发慈悲,我们总算是在此处安下身来,拥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暂时过上了相对安稳的生活。”说到此处,那个身形尚显稚嫩的半大小子不禁再次抽泣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但他还是强忍着悲伤,继续向众人讲述着后续所发生的种种故事。 成均望着这个正在说话的半大小子,心中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孩子的面容仿佛被岁月蒙上了一层薄纱,但仍能透过朦胧看到一些熟悉的轮廓。成均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略显沉重地朝着那个半大小子走去。每一步似乎都承载着无尽的思念和期待。 终于,成均来到了半大小子的面前,他伸出双手,稳稳地抓住了对方的两个肩膀。目光交汇的瞬间,成均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是小三?” 半大小子听到这声呼唤,眼连忙回答道:“是啊!我是小三,从小就这么被叫到大,爹娘一直也没给我起个正式的名字呢,就这么一直叫到了现在。”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对亲情的渴望。 成均听后,心头一酸,一把将小三紧紧地揽入怀中。这一刻,他仿佛想要把多年来缺失的关爱一次性全部弥补给他。成均轻声说道:“小弟,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尽管成均这铁的汉子,但此刻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滚落下来。 小三感受着大哥温暖的怀抱,他抬起头,望着成均,怯生生地问道:“大哥,你真的是我的大哥吗?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大哥吗?” 成均用力地点点头,哽咽着回答:“是啊,是啊,我就是大哥,就是你们日思夜想、苦苦寻觅的大哥呀!” 周围的人们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本来团聚的时刻应该是高兴的,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展露笑颜。相反,大家的眼眶都是湿润的,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泪人。空气中没有相逢的兴奋,却是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第二二九章 妈妈的味道 谁能够想象得到呢?就在这样一个寒冷刺骨、万籁俱寂的冬夜之中,命运竟然安排了成均与他久未谋面的家人们重逢。当那激动人心的一刻来临,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所有的思念与牵挂都在这一瞬间化作无尽的哭声宣泄出来。待情绪稍稍平复后,众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体略显虚弱的成母缓缓坐下。然而,坐了没多久,成母便不顾自身的疲惫,执拗地起身要去厨房做一些美味佳肴来犒劳她心爱的儿子,同时也好款待一番儿子的那些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们。 于是,成母步履蹒跚地走出堂屋,朝着耳房走去准备下厨做饭。而孝顺懂事的成梨花则毫不犹豫地跟随着母亲一同前去帮忙。望着母亲和妹妹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成均心中满是感慨与温暖。接着,他转过身来,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到驼子面前。只见他神情肃穆,深深地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向驼子鞠了一躬,并满怀感激之情说道:“妹夫啊,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多亏有你的悉心照料,我们这一家老老少少才得以安然无恙地存活至今。这份恩情,我成均永生难忘!” 听到成均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驼子赶忙站起身来,一边伸出双手扶起成均,一边连连摆手道:“哎呀呀!大哥您真是太客气啦!母亲她老人家既是您的生母,同样也是我的母亲;弟弟他更是咱们共同的亲人呐!所以说,照顾他们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您可千万别再提什么‘谢谢’二字啦!” 见驼子如此诚恳谦逊,成均不禁心头一热。他用力拽过站在一旁的成小三,然后轻轻地将其按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并顺手把一只宽厚的手掌搭在了成小三瘦弱的肩膀上。此时的成小三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紧接着,驼子重新落座,端起桌上的大碗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登州城内近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有时讲到关键之处,成小三还会插上几句话加以补充说明。一时间,屋内气氛热烈异常,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登州府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城市,其布局显得井井有条。它大致以那座高三层、庄严肃穆的钟楼作为核心,向四方延伸开来。城市共有四座雄伟壮观的城门,分别坐落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宛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土地。 位于钟楼北面的,乃是府衙和巡抚衙门所在之地。这些建筑气势恢宏,飞檐斗拱,彰显出官府的威严与庄重。而钟楼的东面,则是一片广阔的军营。让人感受到一种肃杀之气。与之相对的钟楼西面,是有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 至于南门附近,则分布着众多的作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登莱火器厂,它就坐落于钟楼的东南方位。这个火器厂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精良的武器装备,为保卫登州府贡献着力量。 不仅如此,北门之外还设有一座规模宏大的水城。水城四周环绕着坚固的炮台,炮口高高扬起,仿佛随时准备抵御外敌的入侵。此外,水城内还建有守备衙门等重要机构,确保城池的安全无虞。 此时此刻,整座登州城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之中。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他们神情严肃,对过往行人仔细地盘查着。这种紧张的氛围让人们不由得加快脚步,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一阵诱人的香气突然飘然而至。原来是成梨花端来了一笸箩刚出炉的面饼。只见这些面饼表面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出阵阵诱人的焦香。她小心翼翼地将这笸箩面饼放在桌上,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面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紧接着,只见成梨花微微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成小三身上,她用清脆而果断的声音吩咐道:“小三,动作快些!先将大伙碗里的水都给倒干净喽,再拿着这些空碗去到耳房里帮个忙,多盛一些热气腾腾的粥过来。记住啦,手脚可麻利点儿!” 她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成小三立刻迅速行动了起来。来到众人面前,收走每个人手中的碗,并将里面残留的水分倾倒得一滴不剩。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驼子也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成梨花身旁,主动开口说道:“梨花妹子,我来也帮你一起端粥吧,这样能快些让大伙儿吃上。”说着,他便从成梨花手中接过一部分装满热粥的碗,小心翼翼地往桌子那边走去。 没过多久,一碗碗香气扑鼻的热粥被陆续端了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鱼鲜味。原来,这竟然是一锅精心熬制的鲜鱼粥。那诱人的香味直钻人们的鼻孔,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几乎在同一时间,成梨花也双手稳稳地端着几盘菜快步走上前来。只见盘中装着色泽金黄的煎鱼、咸香可口的干誊咸鱼,以及一碟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却别有风味的咸菜。 成梨花微笑着对大家说道:“各位别嫌弃,这些鱼都是我们自家海边抓上来的。咱们家里没啥特别好的东西,也就只能拿这些来招待大家了,大家伙儿就凑合着吃一点吧。”听到这话,众人心里都明白,这已然是这个家庭所能提供的最顶级的饭菜了。他们深知主人家的热情与诚意,哪里还会有半句怨言呢? 众人见桌上摆放着香气扑鼻的大饼,纷纷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拿起来开始大快朵颐。成均见状,也顺手拿起一张,轻轻放入口中,然后缓缓地咀嚼起来。随着每一次的咀嚼,那股熟悉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越来越浓郁。 第二三零章 看到自己的生祠 这味道仿佛带着他穿越回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充满欢乐和温暖的时光。那时,母亲总是会亲手做这样美味的大饼给他吃,每次咬下一口,都能感受到满满的爱意。如今再次品尝到这个味道,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成均不禁有些动容。 渐渐地,他的眼眶湿润了,但他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于是连忙抬起手臂,用衣袖胡乱地擦拭了一下眼睛。随后,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迅速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面前的碗里,假装专注于吃东西,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然而,那颗心却早已沉浸在了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之中。 成梨花没有上桌,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不停地扫视着每个人的碗。每当她发现有人的碗已经见底,便会迅速地走上前去,微笑着为其添上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粥。 成母在厨房忙前忙后一通之后,解下腰间的围裙,然后回到了堂屋。一进屋,她便安静地站立在一侧,倾听着那此起彼伏、呼噜呼噜的喝粥声音。这熟悉而亲切的声响,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多年以前,那时她的儿子还是个年少无知的孩童,每次吃饭也是这般狼吞虎咽,发出同样欢快的声音。想到这里,成母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温馨的笑容。 吃完饭的成小三起身走向耳房,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双手捧着一个火盆缓缓走了回来。只见这个火盆里面盛放着尚未完全燃烧殆尽的底火,闪烁着微弱但温暖的红光。当他把火盆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堂屋中央时,整个屋子瞬间感觉暖和了不少。尽管依旧有些寒冷的风从那单薄的门缝中顽强地钻进来,但此刻大家因为填饱了肚子,身体也都变得热乎乎的,所以这点寒意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吃饱后的成均赶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慢慢地走到火盆边上坐下。成小三见状,又急忙转身走出堂屋,再次前往耳房拿来了一些劈好的木柴,并将它们小心地添加进火盆之中。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起,几缕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紧接着跳跃的火苗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旺,散发出更多的热量和光亮。 成小三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也顺手拉过一张凳子,挨着成均坐了下来。此时,其他众人也陆陆续续结束了用餐。成梨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盘,快步走进耳房中准备清洗。 就在这时,只见张好古面带微笑,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温和地望向成母,用那无比诚恳的语气轻声说道:“大娘啊,您看,我们这可都已经吃得饱饱的啦!这饭菜可口得很呐,您也别光看着呀,赶紧趁热吃上一点儿吧。” 成母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哎呀,你们这些孩子能吃饱那就太好了,我和梨花啊,晚上向来是不吃晚饭的哟。”说罢,还轻轻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她们母女俩。 张好古心里自然清楚,像成母这样的普通百姓家庭,眼下大多都是一天只吃两顿而已,如此这般无非就是想节省下一顿粮食罢了。于是乎,他也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大娘,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您不妨跟着我们一块儿回去吧。您不知道哇,如今成大哥不仅有宽敞舒适的房子住,还有好几亩肥沃的田地呢。而且啊,他每个月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哟。更重要的是,成大哥现在可是在朝廷里头谋得了一官半职呢。” 成母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之色。她急忙扭头看向身旁的儿子成均,迫不及待地问道:“均儿啊,这位小哥所言可是当真?你真的当官了不成?” 成均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缓声道:“娘,这的确不是假话。您看,孩儿我如今已然成为了朝廷的六品官员啦,虽然只是一介武官,可比起那小小的县太爷来说,可是足足要高出整整一品呢!”。 成母闻听此言,心中欢喜异常,她爬起身来颤巍巍地顺着墙边缓缓摸索前行,一步一挪地朝着堂屋的北墙方向走去。一旁的成均见状,赶忙也跟着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母亲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她,生怕母亲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成母就这样一路摸索着,终于来到了那个摆放着牌位的地方。她因激动而略微颤抖着说道:“他爹啊,今儿个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知于你。咱们家的均儿总算是找回来了,而且呀,这孩子还当上了官哩!” 站在一旁的成均默默地凝视着父亲的牌位,久久没有出声。他缓缓抬起头来,仰头望向屋顶,仅存的那只独眼紧紧闭合着,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翻涌的情感。 祷告完了的成母又摸索着到了另一个牌位,双手合十。“多谢张大人,幸亏您让我一家在这里有了立足之地,才能在这里遇到我大儿 ,在此老婆子谢谢了。” 成均听到旁人说是张大人后,便好奇地凑近前去查看那牌子。只见上面楷书工整地书写着几行字:“工部张讳好古公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故此早晚供奉”,而在落款处,则清晰地写着“供奉人成刘氏”这五个字。 成均看到这里,心中不禁一惊。他瞪大了那只独眼,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牌子,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过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致远结结巴巴地说道:“致……致远,你快看看!这供奉的竟然是……是你啊!”由于太过惊讶,他说话时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张好古猛的站起来,走到近前看去,可不是么? 第二三一章 这是什么事,看着自己的牌位 这供的竟然是自己,刹那间,他不由得苦笑连连,心中暗自思忖:早有耳闻有人会供奉自己,未曾想今日竟果真亲眼目睹了这番场景。 “大娘,您呐,还是赶紧将这牌位给撤掉吧!不知怎的,看着它我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毛、瘆得慌啊!”他一脸无奈地说道。 “哎呀,你这孩子,可别瞎说胡话哟!这可是咱们南迁辽民心目中的活菩萨呀!你哪里晓得我们从前过的都是怎样暗无天日的苦日子哟!”大娘言辞恳切地回应道。 站在一旁的成均见状,也不禁感到有些尴尬和别扭,于是凑到成母身旁轻声低语道:“娘,正跟您讲话的这位便是您一直供奉着的那位大人呐。” “在哪呢?哪位才是张大人啊?”成母忙不迭地询问着,急切地四处搜寻起来。 话音未落,成母便激动不已地想要下跪行礼。张好古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扶住成母,死活不肯让她屈膝跪地。 “大娘,您乃是成大哥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母亲一般,哪有母亲向儿子下跪的道理呢?这岂不是要折煞我嘛!”张好古言辞诚恳地劝阻着。 “张大人啊,如果没有您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真的是没法活啦!这个严寒刺骨的冬天,简直要把人的骨头都给冻碎喽!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们一家老小早就冻死在那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上了呀!想当初,我们被困在那儿的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说到此处,成母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张好古听着成母的诉说,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曾经亲自踏上过那座孤岛,亲眼目睹了皮岛难民们悲惨的生活状况。那些难民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仅没有足够的衣物来抵御寒冷,就连最基本的食物都难以果腹。他们还要遭受各种欺凌和压迫,许多人就这样活活饿死在了那片荒凉之地。而一旦有人死去,尸体便会被无情地抛入冰冷的大海之中,别说是棺材,哪怕是一张单薄的草席都无法拥有。 看到眼前这位历经磨难的老人,张好古不禁心生怜悯之情。他赶忙安慰道:“大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您不是已经脱离苦海了吗?而且很快就能跟着成大哥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啦,所以您可千万别再伤心难过了。要是因为哭泣而伤了身子,那就得不偿失啦!” 听到张好古这番贴心的话语,成母用衣袖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是啊!多亏了张大人您的帮助,让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大儿子。现在终于能一家人团聚了,确实应该高兴才对呢!你救活我这一家,还让我找到了我大儿子,这是命啊,您就是我一家的恩人,谢谢你,张大人,没有您,那有我一家的团圆啊!”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成母,慢慢地让她重新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然后面带微笑地说道:“过两天您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等回到家后,您得赶紧给成大哥张罗一门亲事呀,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啦!” “是啊!是啊!”成母答应着。 然而就在这时,成母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呵斥道:“什么?均儿竟然还没有成亲?你不孝啊!” 成均一听母亲这么说,心里顿时一紧,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着急地辩解起来:“母亲有所不知啊,之前一直找不到咱们失散的家人,儿子我实在无法安心成亲。如今咱家终于团聚了,一切全凭母亲做主安排便是。” 张好古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成均之所以迟迟不肯成亲,竟是因为这个缘故。回想起以前,自己不知道催促了他多少回,每次这家伙都只是含含糊糊地应承着。后来请了不少媒婆上门,结果他不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就是干脆避而不见。不仅是成均如此,就连袁飞以及那二十个老兵也都一个样。想到这儿,张好古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袁飞一眼。 说来也巧,正好被袁飞给瞧见了这充满怒意的目光。袁飞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琢磨着:哎呀妈呀,我到底哪儿又犯错惹得张大人这般怒视于我呢?这可真稀罕事儿啊!不过此刻他也不敢多问,只能在那儿自顾自地嘀嘀咕咕,寻思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且说那边厢,成母听完成均所言后,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缓缓地,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成均的肩膀,柔声说道:“起来吧,我的儿啊!娘知道你在外闯荡有诸多不易,娘不会怪你的。” 成小三拿起几根干燥的木柴,轻轻地放入火盆之中。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清脆声响,火星四溅,原本有些微弱的火苗瞬间变得旺盛起来,熊熊燃烧着,将整个屋子都映照得红彤彤的。 就在这时,忽然从里屋传出一阵小孩尖锐而急切的哭喊声:“姥姥,姥姥,娘……”成母闻声脸色一变,急忙起身朝着里屋摸索着走去,边走边回应道:“诶哟,我的小乖乖别哭啦,姥姥来了,姥姥来哄你咯!” 随后,成母转头对坐在堂屋里的张好古他们说道:“张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老婆子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办正事了,我得赶紧去哄哄那小家伙。梨花呀,你快给大人们把水倒满,然后也跟着我一起进里屋来吧!这段时间光顾着我们家这些琐事了,可别因此误了他们的正经事儿。” 梨花连忙应声道:“好嘞,娘,我这就去倒水。”说着,她迅速提起茶壶,动作娴熟地为客人们一一斟满茶水,而后放下茶壶,临进屋时嘱咐了一下成小三。“小三,一会再烧壶开水,好好伺候着张大人他们。” 第二三二章 深夜回航 “嗯,嗯,你进屋里吧!这里还有我和姐夫呢?”成小三应和着。 “真是让诸位见笑啦!我那岳母对这孩子疼爱的很,这孩子片刻都离不开她姥姥!唉!如今这世道难啊!驼子我虽然成亲多年,但其他几个孩子都不幸夭折了,仅剩下这么一个宝贝丫头。因此呢,她姥姥和她娘亲都把她看得紧紧的,疼爱有加。”驼子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脸上满是感慨之色。接着,他又转向成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驼子拜见大哥!” “哎呀!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这些年来,家里全靠兄弟你操持,倒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心中有愧呀!”成均连忙摆了摆手,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话音刚落,成均便站起身来,朝着成小三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那里不仅距离小弟更近一些,而且还比较暖和。 随后,众人开始谈论起船队停靠的相关事宜,还有如何妥善地将队伍隐匿起来。毕竟此处乃是成均的家里,大家倒也无需担心消息泄露出去。经过一番热烈的商讨之后,不知不觉间,大半宿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这时,驼子突然提议道:“依我看,这会儿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早点做好准备工作,也好早些做出妥当的安排。至于夜晚航行是否会迷失方向的问题,各位大可放心,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绝对不会迷路的。这附近一带的海域,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每天都会出海打鱼呢!” 话一说完,众人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利落。就连身材瘦弱矮小的成小三也紧紧跟随其后,没有丝毫迟疑。起初,张好古还以为成小三只是出来送送客人而已,但当听到驼子大声喊道:“梨花啊,快出来把门拴好,我们要和张大人一同前去帮忙啦!”这时,屋内传来成梨花清脆的回应声,表示她已经知晓并等待着众人走出院子后再拴上门。 张好古转头看向身旁瘦小的成小三,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开口说道:“哎呀呀!小三啊,要不你还是留在家里照看好老娘吧!你姐夫跟着我们去就行啦。”然而,驼子却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张大人,您就让他一起去吧!别看小三个头小,可他在水里那可是如鱼得水呢!就算在水中待上个三五天,他都不用上岸的。而且到了那芦苇荡子里,还得靠他来给咱们带路才行呐!不瞒您说,就连我自己进到里面去,都未必能够顺利走出来呢。小三这孩子,不管哪里都敢去闯荡一番,而我嘛,也就只会在大海里捕捕鱼、操个舟罢了。”操个舟,当时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意识到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背后所蕴含的份量。不过此时,大家都只把它当作普通的划小船之意,并未过多深思其中的深意。 众人沿着来时的道路缓缓前行,朝着那艘静静停靠在岸边的苍山船迈步而去。一路上,可以看到原本分散在各个角落执行任务的士兵们,此刻也都迅速地撤回,他们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逐渐汇聚到一起。 张好古站定身形,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然后沉稳地下达命令:“留下几名士兵负责保护成家!”被点到名的士兵立刻出列,神情严肃地点头应诺。接着,张好古又继续说道:“白天的时候,你们要寻找一个安全且隐蔽的地方藏并保护好成家老小。这些事情对你们来说应该并不陌生,毕竟这都是平日里经过严格训练的内容。” 说到这里,张好古略微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些背着崭新装备的士兵们,接着道:“至于吃食方面,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新配备的水壶可以满足基本需求。而且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每位士兵身上都携带着足够维持三天的干粮。所以,只要我们合理分配和使用资源,一定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更何况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成均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刚刚才得以相见的老娘,但他深知自己身为一营之长所肩负的责任重大。看着张好古如此细致周到的安排,成均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尽管嘴上没有过多言语表达,但那份深深的谢意是藏在心底的。 当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船边时,只见船上早已准备好了跳板,并缓缓地放了下来。人群开始有条不紊地鱼贯而上,一个接一个地登上了这艘大船。 走在队伍最后的是驼子和成小三。两人先是熟练地解开系在岸上的缆绳,接着成小三小心翼翼地踏上跳板,率先上了船。他站在船上,紧紧地握住跳板,以便给后面的驼子提供稳定的支撑。 随后,驼子将手中的缆绳奋力扔向船甲板,动作干净利落。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踩上那看似摇摇欲晃的跳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朝着船上飞奔而来。真难以想象,这个平日里连在平地上行走都显得有些不稳的驼子,此刻竟然能够在如此晃动的跳板上如此轻巧。 待到驼子成功登上船之后,他与成小三齐心协力,一同将那块长长的桥板使劲一推。随着他们的努力,船头慢慢地离开了岸边。此时,又有一班士兵迅速上前帮忙,大家一起将沉重的跳板顺利地拖上了船。 一切准备就绪,驼子松开双手,径直走向船的后尾处。那里原本站着一名舵手,但驼子走上前去,示意自己要接替他来掌舵。原舵手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黄祥,似乎在等待指示。只见黄祥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让驼子亲自操舵。 得到许可后的驼子稳稳地握住舵轮,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与此同时,划桨的水手们也整齐划一地开始用力,他们的节奏如同海浪,一波跟着一波。驼子轻打舵把,船身随即向着岸边横向移动起来。随着舵把的转动幅度逐渐加大,船速也越来越快,最终如一支离弦之箭般迅速驶离了岸边,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第二三三章 返回驻船地 成小三步伐沉稳地走向船头,然后缓缓坐下,查看着前方的海面状况。此时,黯淡辽阔无垠的海面上,泛起微弱的反光,仿佛给这艘独自航行于茫茫大海中的战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战袍。 沿着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前行,果不其然,正如驼子之前所说那般,他那精湛的操舟技术令人惊叹不已。无论众人如何奋力划桨,他手中的舵始终稳如泰山,战船行进速度丝毫未减,甚至不比来时缓慢半分。对于这片海域的航线,驼子显然早已烂熟于心,因此驾驶着苍山船一路疾驰而行。与张龙一同前来的那个人同样也是经验丰富、常年跑船之人,只见他时不时抬头观察一下天空和周围环境,确定方位后便告知驼子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张龙手提一盏明亮的马灯,快步走到船头位置。根据事先约定好的暗号,他开始有节奏地闪烁马灯——连续三次短暂亮起之后稍作停顿,如此循环往复,大约重复了十来次之多。没过多久,前方远处也出现了一闪一闪的灯光回应。然而,对方的灯光闪烁方式却有所不同,是先快速闪烁三次较短的亮光,接着再持续亮起一次较长的光芒。张龙见状心中了然,知道这次双方成功对上了联络暗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船迅速靠近目标地点。终于,他们抵达了其中一艘巨大的赶缯船旁,而这里正是此次行动的旗舰所在地。只听见船上有人高声喊道:“今晚东风八级,还行,还行!”听到这话,站在战船上的张龙立即回应道:“明早南风十一级,不走了,不走了!”这句对答确认了彼此身份。 随着口号准确无误地对上,大船上随即放下一道坚固结实的绳梯,等待着来人攀爬而上…… 众人沿着陡峭的绳梯艰难地向上攀爬着,终于成功登上了巨大而坚固的大船。下方的苍山船稳稳地停泊在那里,并未离去,静静地等待着新的指令下达。 一登上船,人们便迫不及待地走进宽敞明亮的船舱大厅。张好古当仁不让地坐在首位,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找到各自的座位依次落座。随后,张好古微笑着向驼子招手示意,让他到自己身旁就座。 待众人坐定,张好古神情严肃地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只见他目光犀利地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对着一名站得笔直的传令兵高声喊道:“立刻前去回收散布在各处的苍山船,并原地待命等候进一步指示!”这名传令兵毫不犹豫地点头领命,随即如疾风般迅速走出舱门,向着正在值守的宋应升飞奔而去,准备将这道重要的命令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他。 处理完此事之后,张好古稍稍放松下来,转头看向身旁的驼子,开口说道:“……”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驼子便抢先自我介绍道:“在下郑琦。” 听到驼子自报家门,张好古微微点头表示知晓,接着继续说道:“郑琦兄啊,此次进滩一事就全权拜托给您了。至于那些赶缯船嘛,我觉得还是先撤回桑岛还是留在这边呢?毕竟它们的主桅杆过于高大显眼,如果要在船上留下足够多的士兵防守,那么陆地上可用的兵力恐怕就会捉襟见肘了。所以我的想法是,每条船上只留一个排的兵力,再加上原本的水手们一起采取守势,如此应当足以应付可能出现的情况了。同时还要升起水师的旗帜,在外海来回巡逻游弋,以起到震慑敌人和侦查敌情的作用。如遇船舶,躲避为主。登莱海面,龙蛇混杂。其余人员换乘海沧船,苍山船进滩岛隐藏。这侧留下观察哨,带着千里眼,和船上随时联系。” “黄团长,” “有” “命你组织士兵,转乘其余船只,等待进滩岛。” 黄祥敬礼答道“是。” “一营营长成均,二营营长袁飞,三营营长孙临,随我来,各自组织自己营士兵,换船。” 三个营长齐声答道“是。” 分别对张好古敬礼过后随黄祥安排士兵换船去了。 此时,昏暗的船舱内,除了驼子郑琦、成小三、张龙以及那位经验老到的船手刘四福之外,再无他人。 张好古目光沉稳地看向张龙,语气严肃道:“张龙啊,此次任务艰巨,你与刘四福需留守这赶缯船,并全力协助宋应升守住此船。你们要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海面上灵活游弋,切不可掉以轻心。白日里就用旗子传递信息,夜晚则借助灯火与这边的观察哨取得联系。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咱们双方都务必保持在千里眼的可视范围之内,确保能够随时随地保持紧密联络。明白了吗?” 张龙神色庄重地点头应道:“是,少爷!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随后,张好古转头望向驼子郑琦,微笑着说道:“郑兄,接下来我便随你一同行动。” 郑琦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紧接着,他提高嗓音,向一旁待命的传令兵下达命令:“听令!稍后苍山船作为先锋部队,率先启航前行;装载粮食的快船紧随其后;快船后方安排马船;最后由海沧船压阵。待到所有士兵完成换乘之后,各船只依照次序依次行进。不得有误!” 那名传令兵接到指令之后,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且时间紧迫,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延误。他迅速转过身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黄祥所处之地疾驰而去。一路上,他脚步飞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张好古的命令准确无误地传达给黄祥。 待安排妥当这一切之后,张好古转头看向身旁的郑琦,微笑着说道:“郑兄,事不宜迟,咱们也赶紧出发吧!”说罢,两人便并肩而行,一同向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张好古等一行五人率先来到了指挥室。一进入室内,他们就瞧见了正忙碌于案牍之间的宋应升。张好古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宋应升的肩膀,示意其稍作停歇。紧接着,张好古凑近宋应升耳边,压低声音向他详细地嘱咐了一番重要事宜。宋应升边听边不住地点头,表示已经完全领会了张好古的意思。 第二三四章 芦苇屋子 交代完毕后,张好古略作思索,决定让张龙和刘四福留在指挥室协助宋应升处理后续事务。而他自己,则与郑琦、成小三一起,再次顺着那晃晃悠悠的绳梯,小心翼翼地下到了先前那艘停靠在岸边的苍山船上。 此刻,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上涨,那艘苍山船已装满了士兵,严阵以待。就在这时,如果张好古一声令下让这艘船解开缆绳扬帆起航,那么依然会由成小三坚守在船头,而驼子郑琦则负责操控船舵。 只见这艘首船缓缓地掉转方向,朝着两个滩岛之间狭窄的海岔徐徐前行。当它进入到海岔口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另一艘同样满载着士兵的苍山船也紧紧跟上。随着船只不断深入,后面的船一艘接着一艘如蛇般蜿蜒而行,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船队。然而,前方的海岔却越来越狭窄,仿佛是一道天然的瓶颈,限制着船只的通行。 就这样航行了一段时间之后,站在船头的成小三突然打出一个手势,示意船只停止前进。紧接着,每一艘船上的人员都迅速将这个停止前进的信号传递给身后的船只,整个船队瞬间安静下来,静静地停在了原地。 站在郑琦身旁的张好古见到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只见他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前方那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水面。 郑琦察觉到了张好古的神情变化,连忙开口解释道:“大人莫要着急,您请看,前面不远处便是一处浅滩。此处地形复杂,水位较浅,如果我们贸然前行,恐怕会导致大船搁浅。唯有待到潮水涨到至高点,水位升高到足够让我们这些大船安全通过的时候,方可继续行进。因此,烦请大人暂且忍耐片刻,在此处稍作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都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潮水上涨的那一刻。就在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之时,突然间,原本漆黑如墨的东方天际,悄悄地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鱼肚白色。这丝光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和期待。 郑琦抬头望了望天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两边的海水情况,然后转头对着张好古道:“张大人,时机已到!此刻可以下令前进了。”与此同时,一直负责了望的成小三也朝着前方挥动手臂,做出了前进的手势。 随着命令下达,船队缓缓启动,向着那片未知的海域驶去。大约又向前行驶了四五十丈距离之后,众人的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无比开阔的海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波光粼粼。而在这片开阔海面的中央,则呈现出一个圆形的空旷区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天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面。郑琦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转头对成小三吩咐道:“小三啊,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张大人。我担心后面的大船可能会因为吃水太深而触底,所以得赶紧换乘一艘小船前去查看一番,确保万无一失。”说罢 成小三帮着一众士兵,来到一侧船舷,放下一艘小蚱蜢舟,小蚱蜢舟插上了认旗,郑琦带上了六个水手,划桨而去。首船的成小三引导着后面的船一字排开,成小三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咱上岸吧!” “好,” 成小三稳稳地接过舵把,他目光坚定而专注,犹如一位经验老到的船长。只见他双手熟练地操作着舵柄,口中不时发出低沉有力的指令,指挥着众多水手们小心翼翼地将船只缓缓驶入一个狭窄的叉口。 随着船只逐渐深入岔口,成小三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后方的缆绳已经牢固地系在了后面的船上。当船只行进了大约五六丈之后,成小三果断地抬起右手,示意水手们停止划桨。紧接着,他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舵轮,让船头慢慢地朝着岸边靠近。 没过多久,为首的那艘苍山船终于成功地停靠在了岸边。早已准备就绪的船员们迅速抛出跳板,搭在了岸上。船上的士兵们身手敏捷,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登上了这片陌生的滩岛。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并没有预想中的烂泥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冰层。由于地处海边,这些冰层显得极不规则,高低起伏,稍有不慎便会让人滑倒在地。 张好古跟随着士兵们一同下了船。刚踏上冰层,他就感觉到脚下一阵打滑,但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下船后的士兵们毫不迟疑,纷纷挥舞起手中锋利的马刀,用力劈砍着周围芦苇,迅速开辟出一片较为平整的空地。随后,他们毫不停歇,继续向着滩岛的腹地挺进,为后续部队打开前进的道路。 而成小三此刻仍留在船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后面的船只。他通过一系列精准的操作,成功地将首艘苍山船从岸边拖拽了出去,为其他船只腾出了空间。就这样,在成小三的精心调度下,一艘接一艘的船只顺利地卸载下了大批士兵。 就在此时,张好古下达了停止卸货的命令。紧接着,他又下令调遣一艘装满粮食的快船驶近岸边。这艘快船上的船员们动作麻利地将一袋袋粮食搬运上岸,堆放在空地上。 不多时,黄祥、孙临、成均和袁飞等人也相继抵达了岸边。他们望着眼前忙碌有序的场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靠在海湾里船纷纷下了锚,这时前面开路的士兵也到了实地,在这里又迅速的开出一片开阔地。 跟过来的成小三,吩咐士兵收集砍到的芦苇,并把芦苇打成了捆,把成捆的芦苇铺在地上,中间露出一块泥地,然后四周又用成捆的芦苇摞着往上堆,众人看到这里,纷纷明白这是造屋子,由于人数众多,很快就弄好一个个芦苇房子,成小三又组织人收集芦蓊,并告诉人在这里面,晚上不会冷。 第二三五章 暖和的芦苇荡 整整一天时间过去了,期间没有人生火煮饭,大家只能以干粮充饥果腹。夜幕缓缓降临,寒气逐渐弥漫开来,终于有士兵开始动手烧火做饭。与此同时,成小三也在一间由芦苇搭建而成的简陋屋子里向其他人示意可以生火了。 于是,在屋子中间的空地上,熊熊篝火被点燃,火势越烧越旺。由于周边的芦苇数量众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不必担心燃料不足的问题。不过需要特别留意的是一定要照看好这堆火,千万不能让它失控蔓延开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会将整座芦苇屋都付之一炬。 等到地面被火烧得足够松软,甚至有些地方的冰层已经开始融化时,人们便纷纷拿起工具将泥土挖掘出来,并随意地填充到芦苇墙之间的缝隙当中。接着再次点火燃烧、挖土填埋,如此循环往复多次之后,空地中央竟然挖出了一个颇深的大坑。就在这时,成小三果断地出手制止了大家继续深挖下去的举动。因为他觉得这个深度已然足够,无需再费力费时去进一步扩大规模。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连续不断的焚烧和填土操作,此时整个芦苇屋子内部的温度明显升高了许多,原本冰冷刺骨的空气也渐渐变得温暖宜人起来。就这样一直持续烧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成小三见时机成熟,便吩咐众人将大坑周围的土壤全部挖掘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火炕掩埋起来。这么做一方面能够避免在睡觉的时候还要分心照看火源;另一方面则可以让热量得以长时间保存,使得屋内始终保持一定程度的温暖。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万籁俱寂之时,劳累了一整天的人们纷纷躺进白天辛苦采集而来的柔软芦蓊之中准备入睡。这些芦蓊不仅触感绵软舒适无比,而且具有良好的保暖性能,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一般惬意安然。在这温馨宁静的氛围里,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期待着新的一天能带来更多美好的经历与收获。 原本,地面上的这些士兵们都已经做好了风餐露宿、艰苦度日的心理准备。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迎来这样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在这里,不仅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食物,还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这种待遇可比在那摇摇晃晃的船上要惬意得多啦。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张好古看着眼前这支逐渐稳定下来的队伍,心中暗自思忖:“是时候该上岸去搜集一些重要的情报了。”于是,他迅速召集了十来艘小巧灵活的蚱蜢舟,并让熟悉芦苇荡的成小三走在最前方带路。只见十多艘蚱蜢舟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成小三的引领下,敏捷地穿梭于茂密的芦苇荡之中。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便远远望见了陆地的轮廓。 众人匆匆忙忙地下了船,登上岸边。大部分人都急匆匆地朝着前方走去,只有一个班的士兵留了下来,神情严肃地负责看守着那些船只。依旧是成小三走在最前面充当先锋,只见他猫着腰,步伐轻盈而谨慎,仿佛生怕惊动了周围潜在的危险。其他人则紧跟其后,亦步亦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 当他们终于来到那片茂密的芦荡边上时,一座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缓缓展现在眼前。这座村庄看上去安静得有些出奇,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众人站在原地,静静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尽管此时正值寒冬时节,但整个村庄却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屋外。所有的房屋门窗紧闭,烟囱里也不见炊烟袅袅升起,一切看起来似乎与平常别无二致。 经过一番短暂的商议后,众人最终决定前往成家一探究竟。成均自告奋勇地表示要先和郑琦一起回家看看情况,如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会发出信号通知大家。就这样,两人朝着成家走去,。直至走到家门口,他们也没有碰到任何人。成均轻轻推开门,探头进去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回头向郑琦点了点头,表示里面确实很安全。 郑琦见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走出院子。他站在门口,对着不远处藏身于芦荡中的众人用力地招了招手,示意这里是安全的,可以放心过来。得到指示后的众人开始三三两两地从芦荡中走出,快速的走进成家。而那留下来看守船只的士兵们,则继续坚守岗位,时刻保持高度的警觉,密切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当进入成家大门之后,成小三迅速行动起来。他先将火盆点燃,并顺手往里面扔了几块木柴,火势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接着,他又在火盆上架起水壶,让清水在火焰的舔舐下慢慢沸腾。完成这些准备工作后,成小三没有丝毫耽搁,推开门走了出去,开始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状况。 与此同时,屋内的众人纷纷与成母以及成梨花相互见礼问候。一番寒暄过后,成母微笑着转身回到里屋,哄着年幼的孩子。而成梨花则留在外间,热情地招待着来访的客人。 没过多久,郑琦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我出去打几条鱼回来给大家尝尝鲜!”说完,他拿起一的渔网,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外出探查情况的成小三也慢悠悠地返回家中。只见他面色轻松地告诉大家,外面一切正常,村子里并没有发现任何陌生面孔或者可疑人员。 转眼已到晌午时分,驼子郑琦满载而归,他手中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水桶,里面装着十来条鱼儿,此外还有不少鲜虾和各种贝类。成梨花见状,赶忙迎上前去接过水桶,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这些食材。成小三自然也不会闲着,他快步走到成梨花身旁,一起动手帮忙清洗、刮鳞、剖腹…… 第二二六章 委员会把张好古整不会了 没过多久,一顿丰盛的午餐就准备好了。桌上摆放着香气四溢的烤鱼和煮鱼,金黄酥脆的外皮让人垂涎欲滴;而那些鲜虾和贝类则被清蒸得恰到好处,鲜嫩多汁。除此之外,还有一盆凉拌的干海带作为配菜,清爽可口。 主食是烙饼,烤的金黄色,看上去就有食欲,成梨花每人给盛了一碗鱼汤,并说道“你们先吃着,我接着烙饼去。” 众人尝了尝菜,因为新鲜的原因,虽然就是简单的蒸煮和火烤,味道却是极为鲜美,顿时饭量大开,尤其是成均,本来饭量就大,也许是吃着家里的饭了,别人两张烙饼就觉得撑着了,可是成均却是吃了五张烙饼,喝了好几碗鱼汤,这才打了个饱嗝,到火盆边上,找了个木刺剔牙,看样子是鱼刺赛牙缝里了。 午饭过后,郑琦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说道:“下午我要出去收鱼啦,明天再把这些鱼送到城里面去,你们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吧。” 一旁的张好古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动。他其实早就想去城里看看,亲自观察观察地形。于是,他赶忙开口问道:“送鱼还需要人手帮忙吗?不知道现在进城查得严不严啊,如果不太严格的话,我们能不能跟着一起进城去瞧瞧呢?” 郑琦听张好古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回答道:“张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您的身份比较特殊,这可真是让我有些难做呀。别人嘛,倒是可以跟我一起进城,但您真的不合适。我们常常往城里送鱼,一般来说很少会被仔细盘查。主要是我这驼子形象太显眼了,而且我也时常给那些守城的士兵们送点油水,所以每次我送的鱼数量都是最多的,也能从他们那里换回来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郑琦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恕我直言,张大人,其他人都没问题,唯独您不能去。我这就得赶紧去收鱼了,至于到底该怎么办,您们几位还是留在家里慢慢商量商量吧。”说完,郑琦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郑琦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只留下张好古和其他人围坐在温暖的火盆旁边。黄祥、成均、袁飞、孙临以及吴大宝,他们几个人的意见出奇地一致——坚决不同意张好古进城。 面对众人的齐声反对,张好古却不甘心就此罢休,他挺直了身子,试图摆出总指挥的威严来压住大家:“我可是总指挥!这里我说了算!我必须要亲自进城看一看,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有底啊。” 然而,就在此时,孙临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张好古的头上:“如今可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咱们现在实行的是委员会制度,少数就得服从多数,这条规定可是您这位总指挥大人亲自定下的哦,请您务必遵守。” 听到这话,张好古顿时着急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时候说过要召开什么委员会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一旁黄祥开了口:“眼下我们护国军一团的委员会委员已经超过了半数,所以呢,我作为一团的团长,有权召开这次一团委员会。此次会议共有六位委员参加,针对张好古您进城这件事,五位委员表示反对,仅有您自己一人同意。因此,委员会经过讨论后做出如下决定:张好古不得实施进城的行动。” 这番话让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张好古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他张开嘴巴好几次想要反驳,但最终都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理由,无奈之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承认了这个结果。 另外,成均也要留下来陪伴张好古。原因无他,只因其面容实在太过引人注目,那脸上醒目的刀疤以及魁梧壮硕的身材,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觉得此人必定是行伍出身。如此显眼的特征,在执行任务时难免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因此,最终决定由他们二人留下,而这个安排让他俩感到颇为郁闷,但又无可奈何。毕竟一切都是出于对行动安全性的周全考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袁飞看着一脸郁闷的张好古,赶忙出言安慰道:“总指挥您难道还信不过我吗?关于地图的标注我心里有数得很呢!之前在军官会议上,您已经将如何制图、需要标注哪些关键信息等要点详细地告知了我们,并且这些内容也都整理成了正式的文书,我们平日里可没少翻看研究啊。” 听了袁飞这番话,张好古稍稍沉思片刻后,终于松口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尊重你们的意见吧。我与成均暂且留下便是。” 紧接着,众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开始围绕着明日进城的预定方案展开了一场深入且热烈的讨论。每个人都积极参与其中,开动脑筋,群策群力,纷纷贡献出自己的智慧和想法。 有人率先提出了一种较为保守的方案,但很快就被其他人指出可能存在的风险;接着另一个人又抛出了一个看似大胆却颇具创意的计划,大家立刻对其可行性展开激烈辩论,并不断完善细节。就这样,一个个不同的方案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然后经过反复的预演和推敲,只为找到那个能最大程度保障行动安全、确保万无一失的最佳策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为了防止行踪暴露给潜在的敌人,他们一致决定趁着夜色悄悄回到芦苇荡里暂作休整。简单用过晚饭之后——晚饭依旧是中午剩下的那几样饭菜——,郑琦取出一坛美酒,笑着向众人说道:“兄弟们,咱们忙活一天了,要不今晚喝几杯放松放松?” 第二二七章 进城 然而让郑琦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最为好酒的成均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啊妹夫!咱现在可是身处队伍,执行任务呢,这就相当于战时状态。按照护国军的军规,战时任何人都是严禁饮酒的呀!” 听到这话,张好古连忙摆了摆手,微笑着示意说:“其实稍微喝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吧……”但话还没说完,其他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反对。原本心里还想着能喝上一杯解解馋的驼子郑琦见状,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坛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嘟囔着抱怨道:“唉,你们这群家伙真是太扫兴啦!我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 看到郑琦脸上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索然无味的神情,张好古不禁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嘛,兄弟!等咱们回去之后,就直奔青园,到时候一定让你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一旁的袁飞也凑过来插话道:“老郑啊,那园子里头可是有不少美味佳肴呢!有些东西甚至还按个儿卖,贵得很呐!像这大冬天里能吃到的黄瓜和番柿子,都是新鲜水灵的,你想不想尝一尝?” 听到这话,郑琦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啊?新鲜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存放的呀?就算是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蔬果,放置时间久了味道也会变差的吧!唉……别说冬天了,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天,这里要找到新鲜的青菜都不是件容易事儿呢!”面对郑琦的质疑,袁飞连忙解释道:“这你就有所不知啦,我们那青园里种的蔬菜瓜果都是现摘现吃的,保证绝对的新鲜!” 这时,黄祥也走过来对郑琦肯定地点点头,并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可不是嘛!想象一下,咬上一口清脆爽口的黄瓜,再抿上一口香醇美酒,那滋味儿别提多美啦!”郑琦被说得心动不已,兴奋地回应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不仅要放开肚皮大吃一顿,还要多带一些回家给我的老娘、媳妇还有孩子们尝尝鲜呢!” 见郑琦如此期待,张好古豪爽地大手一挥,笑着应承道:“行嘞!没问题!只要你吃得开心,想带多少都行!” 用过晚膳之后,成均和郑琦选择留在家中歇息。而张好古、黄祥、袁飞、孙临以及吴大宝等人,则在成小三小心翼翼地护送之下,踏上了返回那片芦苇荡的路途。 这一夜异常宁静,万籁俱寂。然而,就在天际尚未泛起鱼肚白之际,众人便已早早起身,朝着成家进发。 抵达成家后,只见郑琦从一个角落里取出几套散发着阵阵腥臭气味且破烂不堪的衣物,还有几顶破旧的毡帽。黄祥、袁飞、吴大宝和孙临毫不犹豫地迅速换上这些行头。不仅如此,袁飞和孙临还特意在各自的毡帽内放置了数张纸张,并在衣兜中装入一些木炭备用。 紧接着,他们又往自己的脸颊涂抹些许泥灰,以掩盖原本的面容特征。待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在郑琦的引领下,这几个人将双手揣进袖子里,然后弯腰弓背,如同真正的渔家人一样,径直朝着河道边停靠的小船快步奔去。 当他们来到河道边时,只见几条装满鱼担的小船早已静静地停泊在那里。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给这些小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黄祥、袁飞和郑琦三人轻盈地上了其中一条小船,而孙临、吴大宝以及成小三则走向另一条小船。就这样,六个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组。 突然,前方那条小船上有人高声呼喊:“驼子,人都到齐了没有啊?”听到这声呼唤,郑琦连忙站起身来,仔细地数了数人数,然后扯着嗓子回应道:“都齐啦,咱们出发吧!” 随着郑琦的话音落下,船夫们纷纷挥动手中的桨叶,几条小船便晃晃悠悠地沿着河道逆流而上,向着登州城缓缓划去。一路上,微风拂面,带来阵阵清新的水汽,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间,他们经过了两个宁静的村庄。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孩童们在岸边嬉戏玩耍,偶尔还能看到几位老人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怡然自得。这一幕幕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人感受到了乡村的温馨与宁静。 不一会儿,小船进入了一片开阔的水域——亮甲湖。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美不胜收。然而就在这时,郑琦却开口说道:“各位兄弟,小船就只能划到这儿了。接下来前面的路程得靠我们挑着担子走过去了,大概还有个五六里地才能到达军营呢。”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每个人肩上的担子都有百十来斤重,但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不过,相比之下,也就成小三所挑的担子还是显得稍微轻一些。于是,大家决定将他筐子里的鱼再平均分一分,这样也能让成小三担子的重量更轻一些。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们纷纷跳下船,踏上了通往军营的道路…… 成均迈着大步走在前方,身后紧跟着二十来个挑着担子的人,他们排成一列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前行着。大约走了一里多的路程,便抵达了西门。众人纷纷放下肩头沉重的担子,稍作歇息。 这时,郑琦快步走到负责检查的叛军士兵面前。由于他经常前来送鱼,与这些士兵早已相熟。只见他面带微笑,伸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串沉甸甸的铜钱,然后将其递到领头士兵的手中,并说道:“今天一共送来二十一担鱼,每一担门费二十文钱,余下的部分就当作是请诸位兄弟喝茶的小费啦!” 听到这话,那守门的一群士兵顿时喜笑颜开,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其中一名士兵连忙挥手示意进出城门的百姓暂时避让一下,随后便爽快地放行了这一行送鱼之人。就这样,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城中。 第二二八章 混入军营 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艰难跋涉,这支队伍终于来到了叛军的军营前。这座军营依旧沿用着从前的布局和设施,看起来并无太大变化。当守营的士兵发现来人是送鱼的时候,立刻警惕起来,迅速上前将这一众人等阻拦在了营地之外。紧接着,一名机灵的士兵转身跑进了营帐内,不多时,便领着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只见此人圆滚滚的肚子好似怀胎数月一般,脸上堆满了赘肉,将眼睛挤成了两条细缝。郑琦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胖子,立刻满脸堆笑,扯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哎呀呀,这不是罗火头嘛!您快来瞅瞅,这次咱们给您送来的可全都是昨天刚刚从海里捕捞上岸的新鲜鱼儿哟!您看看这天儿冷得,把这些鱼儿一个个都养得膘肥体壮的,绝对够兄弟们好好吃上一顿啦!保管让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大快朵颐呐!” 那胖子闻言,微微眯起双眼,朝着郑琦他们所站的方向瞅了瞅,然后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说道:“嗯,不错不错,赶紧送进来吧!记住喽,一路上不许东张西望,更不准胡乱说话,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说罢,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里走去。 郑琦等人赶忙应承下来,挑起担子,低着脑袋,紧紧跟在那个胖火头身后往里面走。一路行来,他们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多少正在训练的叛军士兵,反倒是有好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在摇摇晃晃地四处游荡。时不时还会传来阵阵嘈杂的喧闹声,其中夹杂着打牌九时的叫嚷声:“天王带地虎,通杀!”“他奶奶个熊滴,三六一板凳,咋配咋闭十!”“哈哈哈,铜锤一对听赢不听输!”此外,还有此起彼伏的猜拳吆喝声:“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好不热闹。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心中暗自嘀咕:“这哪里是什么军营啊?简直就像是个土匪窝!”他们一边想着,一边脚步匆匆地朝着伙夫营走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伙夫营。那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罗火头站在那里,指挥着手下的人忙碌着。他看到众人到来,随手找来了一杆大的抬秤。众人赶紧上前抬起那杆秤,然后将一筐筐新鲜的鱼儿小心翼翼地放在秤钩上称重。 随着每一筐鱼被过秤,罗火头大声报出数字:“四十筐鱼,总共一千斤。”听到这个数字,郑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还是强忍着不满,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罗头,您看看,这是不是有点少啊?我们这次可是带来了整整二十一担呢,就算每一担按最少一百斤算,也应该不止这点重量啊。而且……”说到这里,郑琦犹豫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罗火头的脸色,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本来我们多准备了一担鱼,是打算白送给您的,可没想到……” 然而,还没等郑琦把话说完,罗火头就恶狠狠地打断了他:“哼!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你要是不想卖,后面还有大把的人等着卖呢!老子能收你的鱼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说完,他挤着嗓子,眯起那双小小的眼睛,盯着郑琦冷笑道。 郑琦心里虽然愤怒不已,但面对如此蛮横无理的罗火头,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点点头,陪笑着说道:“是是是,您老说得对,您说多少就是多少。”一旁的其他渔民们看着这一幕,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这时,罗火头又得意洋洋地骂道:“妈的,一群臭鱼烂虾的!老子赏给你们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还敢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你们这些做无本买卖的家伙,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是,是,您老说得太对啦!小的我真是不该多嘴啊,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呐!您可千万别跟我这种不懂事的家伙计较呀!”郑琦满脸谄媚地说道,一边嘴里不停地赔着不是,一边赶忙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摸索出一些散碎银子来。他偷偷摸摸地将这些银子塞进了罗胖子那胖乎乎的手中。 只见罗胖子微微眯起双眼,低头瞄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银子,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郑琦,懒洋洋地挥挥手道:“算你小子还算有点眼色,知道孝敬本大爷。行了,快去账房把银子领了,然后麻溜儿给我滚蛋!” 说完,罗胖子便大摇大摆地领着众人朝账房走去。一路上,他还不时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挤眉弄眼的,而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了账房门口。只听见账房先生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肥鱼千斤,十两银子 !”听到这话,郑琦连忙上前一步,从账房先生手中接过银子。他拿到手后先是用手掂量了几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哪是什么十两银子啊?顶多也就只有五两吧!”郑琦心中暗自叫苦,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之色。他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账房先生点头哈腰地道谢道:“多谢柜上的大哥,还有多谢罗火头啦!” 这么多人足足忙活了两日之久,最终却仅仅只收获了可怜巴巴的两三两银子!这些个渔民们,长久以来都是被人欺凌压榨惯了的,此刻一个个都低垂着头颅,闷不作声。那黄祥等几人见状,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喷涌而出,熊熊燃烧起来。他们气得面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然而,即便如此愤怒,他们心里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还肩负着重任呢。于是乎,他们强忍着内心的愤恨与不满,用力将头上戴着的毡帽往下压去,恨不得能遮住整张脸才好。同时,他们悄悄地把双手揣进袖子里,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而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以此来强行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情绪。 第229章 第一次侦查登州城, 众人强压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面色阴沉地缓缓走出军营。当他们终于踏出那扇厚重的大门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吴大宝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却冷不防被身旁的黄祥狠狠地拍了一下肩膀。只见黄祥一脸严肃,压低声音警告道:“身在这敌营之中,嘴巴给我闭紧些,一个字也不许说!” 此时,郑琦故意放大嗓门喊道:“弟兄们呐,咱们忙活了一整个大清早,这会儿可得赶紧寻个地方填饱肚子啦!” 一行人肩挑着扁担,扁担后头则挂着两只硕大无比的筐子,阵阵浓烈刺鼻的鱼腥味源源不断地从筐子里飘散出来。过往的行人闻到这股味道后,纷纷皱起眉头,像躲避瘟疫一般远远地躲开这群人,生怕一不小心就沾染上这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西市。经过一番寻觅之后,总算找到了一处简陋的小吃摊子。大家围坐在一起,每人各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再配上几根金黄酥脆的果子。一阵狼吞虎咽过后,众人都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 填饱肚子后,人群开始四散开来。有的三两成群结伴而行,前往热闹非凡的市场;有的则相互串起门来,谈笑风生。大家约定好了正午时分在西门处集合。 黄祥他们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留在市场里继续闲逛,另一拨则径直朝着北城走去。 孙临、吴大宝和成小三三人慢悠悠地在集市上游荡着,东瞧瞧西看看,对周围琳琅满目的货物充满了好奇。而另一边,黄祥、袁飞以及郑琦则脚步匆匆地迈向了北城。 登州城规模并不算太大,尤其是那座水城戒备森严,寻常人等根本无法进入。东面几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军营,看上去气势恢宏;南面则主要是错落有致的民居以及一些手工作坊;北面坐落着庄严肃穆的官衙以及不少达官显贵的府邸;至于西面,则是以喧闹嘈杂的集市为主,同时还分布着许多普通百姓的住所。 两组人马脚步匆匆地穿过了整座城,此时太阳高悬,已然接近正午时分。六人背着鱼筐迅速抵达了西门。 一出城门,郑琦便停下脚步,开始清点人数。扫视一圈之后,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到齐。随后,他们一行人直奔亮甲湖而去。 到达湖边,取了船,众人纷纷登上船只,顺着水流缓缓向下游驶去。小船还是停靠在了西庄船码头。 下船之后,郑琦与众多船家交割了银两。而黄祥、袁飞、孙临和吴大宝则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起鱼筐来。待到那些船家人渐渐走远,消失在视线之中,四人这才相视一笑,转身朝着芦苇荡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由成小三在前引路,确保路径无误。 另一边,郑琦手里提着刚刚买回来的各种食物,不紧不慢地向家里走去。到家之后,他将这些东西轻轻放置妥当,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与早已等候在此的张好古、成均会合,一起向着芦苇荡进发。 当众人终于在芦苇荡中再度相聚之时,袁飞和孙临二人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迅速拼凑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一张简略的全城地图就呈现在大家眼前。紧接着,众人围拢过来,纷纷凭借记忆将自己所能记得的重要信息逐一填写在这张图上。张好古也把记忆中的一些信息填了上去。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经过今天一整天的努力打听,两帮人竟然都未能探得孙元化被关押的确切位置。 于是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众人最终决定将行动推迟到后天。毕竟按照惯例,郑琦他们通常每隔一天才会送去新鲜的鱼儿。张好古另外嘱咐郑琦捎带一些渔网过来,好让士兵协助抓捕更多的鱼类,如此一来,就能有更多的人手一同前往执行任务了。 待所有事宜商讨完毕,张好古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臭鱼味道扑鼻而来,不禁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抬眼望去,只见刚刚归来的那几个人连衣服都未曾来得及更换。他心中一紧,连忙开口说道:“哎呀!只顾着与诸位商议要事,竟全然忘记让大家先去更换衣物了。实在抱歉啊!各位赶快去烧些滚烫的热水好好洗漱一番吧,这一趟可真是辛苦诸位了。” 然而就在此时,袁飞却出人意料地提出反对意见道:“不,我看还是暂且不要清洗为妙,不仅衣服不能换,就连双手和脸面也尽量不要去擦洗。唯有如此,我们方能更逼真地扮作渔民模样。要知道,这次只是叛军的盘查不够严密罢了,否则咱们恐怕早就露出破绽了。当然,如果三营长实在难以忍受这般邋遢状态,倒是可以考虑更换一下,但届时最好另选他人替代,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你呀就别换了。毕竟论头脑灵活、能文能算,这里还真没有人能够取代得了你呢。”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孙临听到这些话之后,脸上露出赞同之色,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对对对,袁营长说得太有道理啦!咱们就是要不洗、不换!”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坚定与无奈。 紧接着,黄祥也开口附和道:“可不是嘛,在这军中啊,一旦遇上战事或者长途行军的时候,十几天都不能洗漱、不换换衣物那可是家常便饭呐!所以说,像三营长和大宝这样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大家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毕竟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够更清楚地查看敌情呀。” 随着这场讨论的结束,人群逐渐散去。众人分成了两路,一路是郑琦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脚步匆匆,看样子是急着回去准备捕鱼用的网具;而另一路则是以张好古为首的一群人,在成小三的带路下,他们回到船队驻扎的浅湾里。 第二三零章 李代桃僵,士兵换百姓 且说那归家途中的郑琦暂且按下不表,单说张好古这面。只见那张好古率领黄祥等人,划着一艘小船,缓缓地朝着停泊在那茂密芦荡之中的大船驶去。 众人划着小船回到坐舰后,同宋应升,惠来时见了面,听他俩说了这里的情况,知道外面五艘赶缯船正常后,张好古迅速布置了一道命令,召集连以上来坐舰开会,包括陆上的几名连长。 当那道召集信号发出后,原本分散在各处的连长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以最快速度向着张好古所在的坐舰疾驰而来。 袁飞和孙临两人动作迅速地将早已精心整理好的地图高高悬挂在了大舱的墙壁之上。这所谓的大舱,其实空间相当有限,毕竟这艘船的规模就摆在那里。然而,随着人员陆续到齐,原本还算宽敞的舱室瞬间变得拥挤不堪,人们摩肩接踵,几乎连转身都显得有些困难。 张好古站在人群中央,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开场白。他的话语重点无外乎是希望大家能够尽快熟悉登州城的具体情况,以便后续行动能够顺利展开。紧接着,孙临手持一根细长的木棍,开始向众人详尽地介绍起登州城的种种细节。他从城墙的高度、厚度,讲到城门的位置与结构;从城内街道的布局,谈到各个重要据点的分布。每一个细节,孙临都描述得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能够亲眼目睹这座城池的全貌。不过,他最后还是不忘提醒大家,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仍然不够详尽,所以大家务必要尽可能地牢记现有内容,并加以熟悉。 待孙临讲解完毕之后,张好古、宋应升以及惠来三人便起身离开了大舱,朝着指挥舱走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商讨有关后勤保障方面的事宜,因为一场战斗能否取得胜利,充足的物资供应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商量着大队人马的行动,需要怎么去操作补给任务,三人设定了几种方案。 而孙临等人则依旧留在大舱之中,继续围绕着登州城的攻防策略展开深入的研讨与演练。他们时而激烈争论,各抒己见;时而又安静沉思,苦思破敌之法。整个大舱内弥漫着紧张而又热烈的气氛,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役筹备工作当中。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了营地之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按照计划,调拨了一部分士兵前往湖边捕鱼,以补充军队的伙食和顺便多几个人去登州城。与此同时,另一队士兵则与一艘装满粮食的快船一同驶向第二个芦荡据点,确保那里的物资供应充足。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照亮了夜空。在营地中的一间营帐内,张好古等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召开了一场重要的会议。此次会议,郑琦也应邀列席参加。 会上,宋应升率先发言:“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如今局势紧张,我们能否考虑让西庄的妇女儿童先来到这芦荡之中暂避风头?待时机成熟之时,再一同撤回京城。这样一来,既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又能将西庄暂时作为我们的军营使用。如此布局,当整个护国军行动时便能进退自如,进可主动出击,退亦可坚守防线。” 张好古听后微微点头,陷入沉思。他仔细权衡着利弊,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嗯,宋兄此议颇有见地,确有一定可行性。不过,要实施起来还需从长计议,比如如何妥善安置这些妇孺,怎样保证他们在转移途中的安全等等问题,都需要一一解决。”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并开始就具体细节展开讨论。就是不知道村民们配合不配合。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郑琦,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郑琦感受到这一道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略感紧张地站起身来。 只见郑琦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庄子里的人们一直以来都承蒙张大人的诸多恩惠。而且,如果有机会前往京城,相信庄子里的大多数人都会心生向往。毕竟之前张龙曾向大家描述过京城里那些人的生活状况,咱们庄里的人可是羡慕得很呢!所以,依我之见,要不咱们就尝试着去争取一下这个机会吧。” 这时,张好古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如果庄子里的人已经答应撤进芦荡,但倘若有叛军的人到庄子里,那该如何是好?” 郑琦略微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庄子里向来贫困,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这一点叛军们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平日里很少会有叛军主动踏进庄里。不过嘛……我倒是想请教一下,这场战事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啊?” 张好古听后,稍稍沉吟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目前暂且先不要让村民们撤离了。等我们再进一步打探清楚相关情况之后,届时再来详细制定一个周全的应对方案。要知道,老百姓终究不同于军队,等到庄子里的人最终撤到此处之时,就让护国军负责给他们提供伙食。只是需要注意的是,白天依旧不能生火做饭,以免被敌军发现踪迹。” 最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好古终于开口发言:“诸位,目前大军已然集结于此,但我们切不可在此地久留。时间拖得越久,走漏风声的可能性便越大。因此,侦查任务必须要加快速度完成才行!虽说即便我们的行动不慎暴露,以我方实力倒也不惧。然而,若想要成功将孙帅营救出来,恐怕就会变得异常艰难了。所以当下之计,唯有继续潜藏于此处,务必小心谨慎,尽可能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稍稍停顿片刻后,张好古又紧接着问道:“此外,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郑兄。不知郑兄是否有法子能够安排一部分兄弟潜入城中?” 第二三一章 潜伏 听到这个问题,一旁的郑琦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嗯……应当还是可行的。就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叛军突然发难生乱,他们烧毁了大量的民房。由于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天气酷寒,根本无法立刻动工重建房屋。以至于许多百姓只能临时搭建起简易的窝棚来遮风挡雨,更有甚者,到了夜晚还不得不借宿于关帝庙或者文庙之中。如此一来,倒是给我们提供了可乘之机。只要谋划得当,明日应当能设法让一些兄弟顺利潜伏进城去。而且这些兄弟若是隐藏得够深、够巧妙,待到关键时刻或许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作用” 听完郑琦所言,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甚好!那咱们就抓紧时间筹备此事,力争明日便能成功将部分兄弟送入城内潜伏起来。”众人纷纷应和,表示定会全力以赴达成目标。 黎明破晓之后,他们再次踏入了这座城市。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行动队伍中新增添了十名精明强干的士兵。这些士兵个个精神抖擞、英姿飒爽,显然经过严格训练且经验丰富。 这支小队此番前来的目的乃是进城潜伏,执行一项机密任务。他们由二营的一名资深老兵连长亲自率领,而副队长则是那位首位荣立三等功的王小同志。这位年轻的战士虽然年纪轻轻,但战功赫赫,深受众人敬仰。 到西庄鱼码头时,那些船家见到生面孔。尤其是那些常年在此地活动的鱼老大们,他们一眼便瞧出了这几张陌生的面孔。然而,这些鱼老大们却都心照不宣地选择视而不见。原来,负责收购鱼儿的是以张龙为首的一帮人,而他们向来只与郑坨子接头交易。 说起郑坨子,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在村子里威望极高,为人仗义疏财,对待大伙可谓是一碗水端平,从不偏袒任何人或多占一分一毫。正因如此,村里但凡涉及对外事务,大多都是由郑坨子出面处理。不仅如此,郑坨子还是位捕鱼高手,对于哪里鱼群密集、哪里鱼儿稀少,他只需看上一眼便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更令人惊叹的是,郑坨子对于这片海域的了解简直堪称神奇。在茫茫大海之上,他常常能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发现潜在的危险。比如前方是否存在暗流,旁人往往难以察觉,唯有郑坨子能够准确判断。曾经有人对此心存疑虑,执意要亲身一试,结果小船驶入暗流区域后便开始不停地打转,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驶出。最终,还是靠着其他船只抛出绳索将其拖拽出来才得以脱险。久而久之,大家对郑坨子的话深信不疑,无人再敢轻易质疑他在海上的能力。 此次送鱼之行依旧如往昔一般,众人最终收获了区区几两碎银而已。随后,袁飞等一行人引领着新加入的那九个人,缓缓地围绕着整座城池开始转悠起来。他们此番举动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帮助这九位新人尽快熟悉城中错综复杂的地形环境。 由于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还需庄子里那些经验老到的船家们通力协作方能顺利施行,所以郑琦当仁不让地站出来邀请大家一同前往西关集市那边的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馆稍作休憩并畅饮一番。待众人迈入这家略显简陋的小酒馆后,郑琦便热情地招呼店家赶紧呈上一些美味可口的卤花生,并让人精心煮好满满一大盆新鲜肥美的沙蚬子端上桌来。此外,他还给每个人都沽来了足足二两香气扑鼻的美酒,最后将两张方桌拼凑在一起,以便所有人能够围坐一堂。 而来自西庄的这些船家们呢,则一个个兴高采烈、喜笑颜开。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地劳作,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敢如此这般肆意洒脱地下馆子享受美食佳酿。今日难得有驼子郑琦慷慨解囊做东请客,平日里谁又舍得像这样痛痛快快地开怀畅饮呢?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之际,一个身影突然闪入屋内。此人歪戴着一顶破旧不堪的帽子,身形消瘦得宛如一根纤细的麻杆,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轻易吹倒。他身上那件松垮的衣物犹如挂在衣架之上,空荡荡地随风飘荡,给人一种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感觉。 待细细端详其面容,只见那张脸狭长而狭窄,活脱脱像是一张拉长版的马脸。稀疏零落的眉毛好似遭受虫蛀一般,丝毫不见浓密之态,稀稀拉拉地点缀在额头上方。那双小眼睛更是别具一格,总是习惯性地眯成一条细缝,仿佛对周遭的光线充满恐惧,生怕强烈的阳光会刺伤他脆弱的眼眸。 而他那高耸的鼻梁,则如同一颗硕大的蒜头突兀地矗立在脸部中央,显得尤为醒目和突出。最为有趣的要数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始终紧紧抿在一起,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沉思默想,仿佛正绞尽脑汁思索着某些深奥难解的问题。 这个年轻人冷眼扫视一圈后,发现屋内竟是一群粗俗的渔夫在此饮酒作乐。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与这些身份卑微之人共处一室共饮美酒,岂不是自降身价?于是乎,他毫不客气地冲着店家高声呼喊起来,责令店家立刻将这群散发着鱼腥味的臭渔夫驱赶出去。 这可真是让店家感到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啊!毕竟这些渔夫们大老远地赶来用餐,而且都已经实实在在地付过真金白银了呀,哪能随随便便就把客人给赶走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嘛!此时此刻,店家就像被夹在了两块巨石之间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陷入了一种极为窘迫、无计可施的尴尬处境当中,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来。 第二三二章 瞌睡送枕头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郑琦听到了店家和那个人的对话。他心中一动,觉得自己应该出面化解一下这个僵局。于是,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柜台前,要了一份香气扑鼻的烧鸡和一盘鲜嫩多汁的牛肉。这两样美味佳肴都是早就卤制好了的,现成得很,只要装盘就能上桌。郑琦稳稳当当地端起盘子,径直朝着那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郑琦满脸笑容,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公子,请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在这里吃饭,不小心打扰到了您,影响了您的好心情。今天这顿饭就算我的赔礼道歉啦!不知道公子喜欢喝什么样的酒呢?我这就让店家赶紧给您送上来。”说罢,他还微微躬了躬身,表示出十足的诚意。 “吆喝!算驼子你识相,咱就来一壶秋露白好了。”那男子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满脸得意之色。 “公子,一壶秋露白可要一两银子啊!我驼子……”郑琦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故意装出一副肉疼的模样,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小子又来占便宜了。其实郑琦对这小子认识,登州出了名的混子李应生,听说他乃是李九成的亲侄子。这李九成名头可不小,乃是叛军五大渠帅之一,其地位甚至还在孔有德之上呢! 只可惜这位公子哥呀,真是文不成、武不就。让他提笔写字吧,那字简直比鸡爪子挠出来的都难看;叫他去挑担子干力气活吧,走不了几步就得累得气喘吁吁。正因如此,连李九成这个当叔叔的都不大待见他。但这小子倒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整天仗着李九成的名号在外边混吃混喝,什么吃喝嫖赌的事情没有他不掺和的。虽说李九成瞧不上他,但李应元倒是时常会救济一下这个不争气的侄儿,隔三岔五地给他几个小钱花花。 没过多久,店家便手脚麻利地将酒端了上来。那小子看到美酒上桌,顿时喜笑颜开,心里头别提有多美了,毕竟这次可真是占到了大便宜,能不高兴吗?人一旦心情愉悦起来,看什么都觉得顺眼多了,就连原本嫌恶至极、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驼子,此刻在他眼中似乎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兴许是因为太过兴奋,再加上几杯小酒下肚,这小子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主动开口对驼子说道:“嘿,你这个臭卖鱼的,真没想到你还挺有点眼力劲儿!等会儿本大爷心情好,就带你去开开眼,到时候带你去西门楼上玩几把刺激的牌九怎么样?” 一旁的郑琦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动,尤其是当他得知目的地是西城门时,眼珠更是滴溜溜一转,暗自思忖道:“哎呀呀,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啊!”于是乎,他赶忙满脸堆笑地回应道:“多谢公子愿意提携小人,只是……小人还有一个兄弟,也是个玩牌九的好手,不知道公子可否大发慈悲,带我们兄弟俩一同前去呢?” 李应生听后,先是眨巴眨巴自己那双小小的眼睛,稍作思考。随后心里暗暗盘算着:“嗯……带他们两个一起去倒也无妨,反正到了西城门楼上,我跟那里的几个哥们儿联手做局,好好地宰一下这两只‘肥羊’,趁机捞它几笔银子来花花呗!”想到此处,李应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然后故作大方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带上郑琦的兄弟一块儿前往。 好嘞,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这就去把他给喊过来!郑琦心里暗自思忖着:黄祥和吴大宝肯定不行,这两人年纪轻轻的,太过扎眼;孙临呢?虽说有点文化,但那股子文人气始终难以彻底改掉,稍有眼力劲的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袁飞最合适不过了。想到这儿,郑琦转身朝着自己所在的桌子走去。到了桌前,他向两个熟悉的渔家打了个招呼,并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请他们帮忙去找一下成小三。因为成小三这会儿正跟袁飞在一起呢,只要找到了成小三,就让他们转告姓袁的那位赶紧过来,就说是驼子大哥要带他去西城门楼玩推牌九。 那两个渔家满口答应下来,领了这个差事后便急匆匆地出发去找成小三了。说来也巧,袁飞和成小三刚好转到了这边。那两个渔家远远地瞧见他们二人,连忙高声呼喊起成小三的名字来。待袁飞听到渔家转述完郑琦的话后,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对着郑琦竖起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嘿呀!这可真是千载难逢、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机会啊! 袁飞神色匆匆地将那位连长和王小召唤到身旁,压低声音向他们详细地交代了此次行动的接头记号——一个三角形内写着大大的英文字母 h 。这个巧妙的设计乃是出自张好古之手,因为 h 恰好是护国军(hu guojun)的首字母。尽管众人对其中缘由尚不明晰,但依葫芦画瓢还是能够轻松完成绘制的。 紧接着,袁飞又转头叮嘱起成小三来,让他带领余下的人继续深入了解城内的地形分布情况,并特别强调届时要在亮甲湖畔的小船处集合。安排妥当之后,袁飞便跟随着那两名船家一同朝着小酒馆进发。刚一踏入酒馆大门,袁飞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角落里的郑琦。只见他远远地就开始佯装出一副嗜赌如命的赌徒模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同时脚步踉跄地朝着郑琦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哎呀呀!听说驼子大哥要带我去个新场子好好推几把牌呢,我一听这消息,啥都顾不上啦,连东西都没来得及买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咯!”袁飞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满脸堆笑地朝郑琦靠近。 听到袁飞的呼喊声,郑琦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热情地回应道:“来来来,兄弟啊,我给你引见一位贵人。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李爷,人家愿意带着咱俩一起耍两把呢!” 第二三三章 西城门楼上推牌九 此时,李应生慢悠悠地睁开那双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袁飞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带你们俩一块儿玩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嘛……我得先瞧瞧你们俩兜里的本钱到底够不够数? ”闻听此言,袁飞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回答道:“李爷您放心,我这儿足足准备了八两银子呐!”说完,还特意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晃了晃。 站在一旁的郑琦见到这情形,连忙跟着附和起来:“可不是嘛,我身上也还有足足七两银子哩!”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口袋,似乎生怕别人不信。 李应生听后摇了摇头,皱起眉头说道:“这点儿可不多呀,要不你们两个再凑凑看?” 郑琦二话不说,一把拉住袁飞的胳膊,急匆匆地回到他们原本所在的那一桌。到了桌边,他朝着同桌的几个兄弟大声喊道:“弟兄们呐,谁身上现在还带着银子的,赶紧拿出来给我和我这位哥哥凑凑数!” 这时,其中一个渔家有些犹豫地开口道:“驼子,不是我说你,你家里头还有老娘和孩子要养着呢,能不能别玩儿这个啦!” 郑琦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得浑圆,拼命向那个人直递眼色。那人一开始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郑琦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见郑琦如此坚持,想必是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于是便改了口风说道:“行吧,给你们俩凑凑倒是可以,不过你们可千万别忘了还给我们啊!” 郑琦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一拍胸脯保证道:“嘿!我驼子借的钱啥时候没还过?等会儿下海随便摸几条鱼上来,这不就有钱还你们了嘛!都别啰嗦了,驼子我这会儿正急着去推牌九呢!”说完,他又催促着大家赶紧拿钱出来 两人匆匆忙忙地各自凑够了十两银子,赶忙找了个地方坐下,胡乱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食物来填饱肚子。就在这时,李应生瞧见这两人成功凑齐了十两银子后,心中暗自窃喜:嘿嘿,有了这笔钱,自己又可以逍遥快活上好一阵子啦!其实就算这两个人没有凑够这十两银子,李应生也还是打算带上他们一起的,因为他早就注意到那会儿这两人身上加起来好歹还有足足十五两呢。 只见李应生美滋滋地喝完杯中的小酒后,便唤来了店家,让其将桌上还剩下的那半只鸡用草纸仔细包裹好,随后小心翼翼地塞进怀中。接着,他伸出右手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边残留的油渍,然后站起身来大声吆喝道:“驼子,咱该出发啦!” 听到这话,被称作驼子的那人连忙应和道:“好嘞,袁老弟!咱们这就动身,可得长长眼去” 话音未落,李应生便当先迈步向前走去,郑琦与袁飞二人则紧紧跟在其后。不多时,他们一行三人便来到了西门处。刚一靠近城门楼子,那下面站岗放哨的士兵竟然连问都未曾问一声,想必应该是认得李应生此人吧。 待登上城墙之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未见到一名士兵的身影。难道真如人们所猜测的那样,仅仅只是由于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吗? 缓缓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楼大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响,一股嘈杂喧闹之声如潮水般涌入耳际。嗬!好家伙,原来大家都躲在这里啊!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地上错落地点燃着好几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四周,人们纷纷围坐在火堆旁,借助温暖的火光驱走冬日的严寒。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是谁开的门啊?赶快关上,冷风都灌进来啦!”这一嗓子犹如平地惊雷,让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门口望去。 就在这时,有人惊喜地叫道:“哟!原来是李公子大驾光临啊。”话音未落,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进去李应生。 此时,位于人群中央的那位将官模样的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火堆边上开怀畅饮。当听闻来人是李公子时,他微微抬起头,朝着门口方向瞥了一眼。待看清来人确系李应生之后,他嘴角微扬,轻轻抬了抬手,算作是跟对方打过招呼了。 李应生快步走到这位将官面前,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半只香气四溢的烧鸡,笑着说道:“方才小弟我在外头也小酌了一壶美酒,见这烧鸡味道不错,便多要了半只,特意给哥哥您带来尝尝。” 那将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点头笑道:“哈哈,甚好甚好!正巧我这儿没啥可口的下酒菜,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来来来,自己寻个地方先坐下吧。” 李应生面带微笑,拱手向众人谢过后,开始缓缓地转动身体,目光如炬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经过一番审视,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距离火堆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找了个板凳坐下。 刚刚坐稳,李应生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叫嚷道:“来人啊!快快给本公子寻一张桌子过来,今日我心情舒畅至极,兴致勃勃,定要亲自坐庄,和在场的诸位兄弟们酣畅淋漓地玩上几把牌局!” 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骚动。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来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扛着一张宽大的炕桌走了过来。他们将炕桌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后,又有人迅速搬来了几个结实的板凳,围绕着炕桌摆放整齐。 一切准备就绪,李应生大摇大摆地走到炕桌前,毫不客气地面朝南方而坐,稳稳占据了庄家的位置。郑琦和袁飞见状,相视一笑,也各自走上前来。郑琦先是伸手拿起桌上的骰子,轻轻一抛,骰子在空中翻滚几圈后,稳稳停住。根据点数,郑琦坐在了天门的位置;紧接着,轮到袁飞投掷骰子,结果出来后,袁飞则坐到了天门的位置。这时,一名叛军的小头目挤开人群,笑嘻嘻地坐到了末门的座位上。 第二三四章 约定再战,决战到天亮 待众人都已入座,李应生熟练地将手中的三十六张牌打乱顺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整理、堆叠在一起。眨眼间,那一摞摞牌九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他的面前。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李应生抬起头来,环视一圈,提高音量喊道:“各位各位,赶快下注吧!机会难得,买定离手啦!” 听到他的呼喊声,不仅是已经入座的三家玩家纷纷掏出银子或其他财物押注到自己心仪的一方,就连那些原本只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们,此刻也被现场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纷纷将赌注下在了自认为会获胜的那家。一时间,赌桌上银钱交错,喧闹异常。 待所有人都下完注之后,只见李应生面色从容地伸出右手,轻轻一搓手中那两颗骰子,然后猛地朝桌上用力一扔。“啪”的一声脆响过后,骰子如同两只欢快的小精灵一般,在光滑的桌面上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瞪大双眼紧盯着它们。 这两颗骰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不停地旋转跳跃,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停下,最终稳稳地倒在了桌上不再动弹。此时,一旁的李应元兴奋地大喊道:“四五!我自己,头道牌归我啦!”说着他迅速伸手抓起桌前头前的四颗牌,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自己面前。紧接着,他又动作娴熟地将其余三家的牌分别整理好,整齐地摆放在对应的位置上。 坐在另一侧的袁飞、郑琦以及那位叛军小头目见状,也赶忙伸手摸起属于自己的四颗牌,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使劲揉搓开来。他们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骨牌,试图通过巧妙的组合来获取最佳的牌型。不一会儿功夫,三人便各自完成了配牌,并小心翼翼地将其倒扣着放在自己面前。 这时,李应生见其他三家都已准备就绪,于是也不慌不忙地摸起自己的那四颗牌。他目光如炬,双手灵活地翻动着骨牌,眨眼间便完成了配牌工作,并同样将牌面朝上放置于身前。就在此刻,四周投注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有的面露懊恼之色,显然对李应生的牌不太看好;而另一些人则满脸欣喜,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李应生微微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首先伸手掀开了出门处袁飞的牌。当看清牌面上的点数时,他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之光,原来袁飞的前后点数竟然都小于自己。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立刻兴奋地伸出双手,以风卷残云之势将出门押注一把揽入怀中。 紧接着便是看天门郑琦牌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的牌并没有达到规定的“道子”要求。虽然只是稍稍差了一点,但按照规则还是被判定为失败,直接割掉了头皮。可即便如此,最终胜利的依旧是庄家,这让李应生不禁喜笑颜开起来。只见他动作麻利地伸手拿走了天门位置上前道押下的银钱。 随着这一局的结束,末门也同样输掉了。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局,李应生便已经旗开得胜,赢得如此轻松,这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此刻,他手中的牌仿佛也成了他炫耀的工具一般,被他重重地摔打在桌面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啪啪”声。 接下来的几局里,局势可谓是变幻莫测。庄家与其他三家时而互有胜负,一会儿是庄家大获全胜,一会儿又是另外几家扬眉吐气。就这样你来我往地玩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小小的停歇时刻。就在这时,李应生敏锐地察觉到机会来了。 趁着袁飞和郑琦正在全神贯注地配牌之际,李应生迅速向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叛军们递去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收到暗示后,那几个叛军立刻心领神会。原来,这是李应生想要趁机狠狠地宰一顿面前这两只“肥羊”啊!于是乎,这些叛军们纷纷开始用各种隐蔽的手势传递出袁飞和郑琦手中牌面的点数信息。 然而,说起来真是有意思得很!事实上,此时此刻的袁飞与郑琦,他们俩的心绪压根儿就没有放在这牌桌之上。表面上看,他俩正全神贯注地打着牌,可那不过只是一种伪装罢了。其实,从一开始坐到这牌桌边起,他们就始终在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周围环境中的每一丝风吹草动,并且悄悄地收集着那些可能会对自己有所帮助的各种情报信息呢。。 两方各怀鬼胎,各取所需,以至于达成双赢的局面。 日头逐渐偏西,天色渐渐暗下来,余晖洒落在大地上。此时,袁飞和郑琦两人面前的银子已经全部输光了。只见郑琦双眼通红,装作一副输得气急败坏的模样,大声喊道:“哎呀呀,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了,我哥俩居然把所有的银子都给输掉啦!没本儿喽!不过没关系,咱们赶明儿一定能把输掉的都给赢回来!只是不知道李公子您敢不敢接下我们这个挑战呐?” 坐在对面的李公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嘲讽道:“哟呵,你们这两个臭打鱼的,口气倒是不小啊!竟敢如此小瞧本公子?行啊,明天就明天,本公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到时候可别输得连裤子都当掉了哦,哈哈哈哈……就凭你们那身破破烂烂的裤子,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听到这话,郑琦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样子,疑惑地问道:“李公子,咱虽没大钱,可是打渔也攒了几个小钱,十两八两的还是输的起。可是……李公子,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军营啊!难道咱们可以在这里彻夜赌博吗?万一被长官发现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呀?” 第二三五章 再战牌九 只见那李应元微微一侧头,斜着眼睛瞥了一眼众人,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嘴里还嘟囔道:“哼!瞧不起谁呢!其他那些个城门楼子不好说,但要说这西门楼子嘛,本大爷想进去那可是易如反掌!告诉你们吧,这西门楼子的守将乃是我的干哥哥。他呀,白天就在这儿当值,到了晚上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去搂着他那娇美的小妾享乐啦。所以呢,一到晚上,这西门楼子可不就是我说了算嘛!都散了吧散了吧,明天咱们再接着玩儿。今儿个晚上,本大爷可要去那青楼好好快活一番喽!”说完,李应元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 袁飞与郑琦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便紧紧地跟随着李应生的脚步一同离开了原地。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但心中却充满了各种猜测和疑惑。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当他们终于抵达亮甲湖边那艘小船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渐地被黑暗所笼罩。周围一片寂静,其他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唯有成小三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旁停放着一艘孤零零的小船,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袁飞和郑琦二话不说,敏捷地上了船。成小三见状,立刻拿起手中长长的杆子,用力地往岸边一撑,只见小船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滑入了深水区。紧接着,三人齐心协力,将手中的桨划动得如同疾风骤雨般迅猛,只希望能够趁着天色尚未完全变黑之前,尽快驶入那条通往目的地的小河。 他们并没有选择回到成家,而是径直朝着芦荡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不出所料,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发现众人正围坐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他们三个人的归来。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开始享用,只为了能和他们共同进餐。此时,奔波劳累了许久的三人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他们匆匆忙忙地洗了洗手,然后与其他人一起围绕在中间那个熊熊燃烧的火塘旁,团团坐下。 待大家都安定下来之后,袁飞和郑琦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刚刚所经历的紧张情绪全都吐出来一般。然后,他们开始缓缓开口,将自己在西门城楼所目睹和耳闻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讲述起来。 “从西门这边的情况来推断,其他四个城门的状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袁飞面色凝重地说道,“据我观察,西门值守的叛军大约有一百三四十人之多。按照每班七八十人的编制计算,两个班加起来就差不多有三百人了。而四个城门的话,那总共就得有将近一千人呐!再加上水军那边还有约莫四千人左右,以及军营里驻扎着的三千左右的叛军……如此算来,这座城中的叛军总数怕是得有个七千上下呢!可咱们这边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区区一千人而已,而且还没办法全员投入战斗,这兵力差距实在是太悬殊啦,这场仗真的不好打呀!” 听完袁飞的叙述,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纷纷露出忧虑之色。紧接着,大家便针对当前的局势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推演和讨论。有人提出可以集中兵力攻打某一处城门,但很快就被其他人以兵力不足且容易遭到敌军反包围为由否定了;还有人建议采用偷袭战术,但同样因为敌我力量对比过于悬殊而难以实施。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最终得出的结论竟然是:面对眼前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能够破局。 张好古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都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怎么还是没有寻得一丝机会呢?更糟糕的是,连师兄的半点消息都没能打听得到!”他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商讨之后,他们最终决定兵分两路行事。一路是郑琦和袁飞,前往西城门赌牌九;另一路则负责想办法潜入城中潜伏起来。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城市带来了一丝温暖。然而,对于张好古等人来说,心情却并未因此而轻松多少。按照计划,众人再次分头展开行动。 袁飞和郑琦各自怀揣着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迈着匆匆的步伐来到了西城门。远远望去,只见城门口值守的士兵,神情严肃,检查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两人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向士兵询问道:“请问李公子可曾到来?”士兵摇了摇头,回答说尚未见到李公子的身影。这时,其中一名机灵的士兵见状,立刻转身飞奔而去,前去寻找李应生。 没过多久,李应生便匆匆赶至。三人如往常一般来到了西城门楼里。刚踏入城门楼子内部,李应生就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迅速地组织起牌局来。 到了中午,但他们的牌局输赢并不大。经过一番鏖战,袁飞略微失利,输掉了不到二两银子;而郑琦则运气不错,竟然赢得了三两银子之多。转眼已近午饭时刻。 眼见局势不利,李应生心中愈发焦急,一心想要赢了袁飞,郑琦二人。于是,他主动提出由自己请客吃午饭。众人一听,自是欣然应允。这是借着军中的饭食,请客吃饭,呵呵,薅军中羊毛,这人是一点便宜也要占,军中伙食虽然不好,但也能填饱肚子。 这时,郑琦灵机一动,故意表现得十分豪爽,大声说道:“既然李公子如此慷慨,请大家吃饭,那我就负责请大伙儿喝酒吧!今日上午手气尚佳,赢了三两银子,我再添一两,烦请李公子安排个兄弟去买些酒水回来。当然啦,还要给李公子单独备上一壶上好的秋露白哟!” 第二三六章 酒馆老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李应生竟然缓缓地摇了摇头,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中午时分还是不要喝酒为好啊!倘若一不小心喝醉了,势必会对接下来的打牌造成严重影响,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哟!” 其实呀,这只不过是郑琦精心设计的一次小小的试探而已。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要通过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番眼前这群叛军平日里到底有没有饮酒的癖好。毕竟,如果这些家伙们个个都嗜酒如命的话,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说不准还能让他抓到更多可以利用的破绽和良机呢。 一向喜欢占些小便宜的李应生,听到郑琦主动提出要买酒来款待大家时,又怎能轻易放过这样的美事呢?于是乎,他忙不迭地伸手接过郑琦递过来的银子,然后转头指使身旁的几个叛军士兵赶紧去买酒回来。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对于李应生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就在那几个士兵刚刚走下城门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原来,早就有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悄悄地盯上了他们。其中,那个化过妆之后看起来像是个枯瘦小老头模样的人正是王小。而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袁飞则与郑琦一同前往赌牌九的地方,同时安排了其他人在下方密切监视着,以防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此外,还有另外两名同伴依旧在城门不远处走动着,不时地盯着城门楼子那边的动静。 王小小心翼翼地尾随着那几个叛军士兵,只见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拐进了附近的一家酒馆。进入酒馆后,这几个叛军士兵大声吆喝着,买了好几坛酒,付完钱后居然还剩下几角碎银。几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将这些余钱悄悄塞进自己兜里,然后喜滋滋地扛起酒坛,一路小跑朝着城门楼子奔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王小略作思索,随即走到这家小酒馆门前。他往脸上抹了些尘土,稍作打扮一番后,装成一个普通客人走进了酒馆。来到柜台前,王小看似漫不经心地向掌柜打听道:“刚才那几个人买这么多酒,他们能喝完吗?” 掌柜抬头看了王小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哎呀!客官您有所不知啊,他们可都是城门口门楼子上的兵丁。哪是他们几个人喝哟,那上面可有足足一百多号人呢!这点酒怕是都不够分的。” 听到这话,王小心中暗自思忖,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继续与掌柜闲聊起来:“掌柜的,您这儿生意咋样啊?” 掌柜苦着脸摇摇头说:“好啥呀!自从那帮子辽兵霸占了咱们登州府之后,这生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啦!本来我都打算关门不干了,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着这个小店糊口呢。想去投靠亲戚吧,又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也没亲戚投靠去,哎!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王小听闻此言,连忙安慰道:“哎!掌柜的,先别叹气嘛。跟您说个事儿,我倒是有亲戚去了京城,听说还是工部张大人给安排的差事,如今人家在那边过得可滋润了。” “嘿,你可别不信,我还真就了解这件事呢!我确实听说他们过得挺不错的。但那些人啊,可都是从辽地逃过来的难民哟。像我这样土生土长的登州府人,哪能说走就走啊!”说话之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容。 另一个人立刻接话道:“哎呀,谁说不行啦?只要您真心想去,而且又有一技之长在手,那位张大人可是敞开大门欢迎呐!”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沮丧的掌柜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嘟囔着说道:“可……可我只会酿个酒而已呀,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手艺吧!”言语间透露出些许不自信。 这时,先前那人赶忙安慰道:“怎么不算呢?酿酒当然也算一门手艺啦!如果掌柜您有意前往京城投靠张大人,我可以帮您去打听打听情况。实话跟您讲吧,其实我自己也正打算去京城找张大人谋份生计呢。您想想看,咱们一直待在这儿,家里那点儿微薄的家产迟早都会被辽兵给抢光咯!”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不是嘛!这些个混账东西老是跑到这儿来白拿酒,虽说每次拿得都不算多,但架不住他们三天两头地来呀。”店主一脸无奈地抱怨道。 “这样啊,那要不我替您去打探打探情况。多找几家一起,在路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我听说从咱们这边的码头乘船可以直接抵达京城呢,而且船票价格也不贵,也就那么几个铜钱,不出几日便能到达目的地啦。” “哟呵,那敢情好哇!你要是能帮我也顺便问一问相关事宜,等事成之后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店主满脸欣喜地应和着。 “行嘞,这事包在我身上,一有消息我立马就过来告知于您。哦对了,这是刚才的酒钱。”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递向店主。 “哎呀呀呀!瞧你这客气的,不过就是区区几十文钱而已,就算我请你喝的,哪能收你的钱呐!再说了你还帮我办事儿呢,喝点小酒算啥?”店主连连摆手推辞,不肯收下这笔酒钱。 “那怎么行呢,一码归一码,这喝酒的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王小执意要把酒钱付给店主。 就这样两人你推我让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在店主的极力推搡之下,王小实在拗不过他,只能作罢不再坚持付钱。 紧接着,王小开始四处寻找起住在城中的黄祥来。顺着同伴们留下的记号 ,没过多久,就在关帝庙的墙角处发现了正靠着墙晒太阳的黄祥。只见他身着一身散发着阵阵腥臭味的衣裳,脸上还化着妆,将自己也装扮成了一个年迈的老人模样。头上还戴着个芦苇编的苇笠。 第二三七章 计划劫牢救人 王小一脸认真地将酒掌柜所求之事详细道来,黄祥听完后,稍稍思考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只见他轻拍一下王小的肩膀,沉稳地说道:“王小啊,此事我看可行。咱们不妨答应酒掌柜的请求,甚至可以先行安排他的家眷前往西庄安住。不过呢,今日暂且不必急着给他回复,待到明日再做定夺。今晚等我回到家中,与总指挥仔细商议一番,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需要特别留意的指示或者要求。”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袁飞和郑琦正身处激烈的鏖战之中。那些刚刚痛饮过美酒的叛军士兵们此刻显得异常兴奋,他们有的纵情玩牌,吆五喝六;有的则聚在一起闲聊,声音之大远超平日。而袁飞和郑琦两人则小心翼翼地竖着耳朵倾听,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就这样,时间在紧张而又刺激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至下午日落时分。眼看天色渐晚,二人见好就收,决定打道回府。毕竟城门在夜间可是会按时上锁的,如果错过了时间可就麻烦了。 二人满脸苦笑地向李应生诉说着这两日手气不佳,连连败北的惨状,并表示明天想要歇息一日,准备前往军营送些鲜鱼,顺便休整一下状态,也好筹集更多的赌资,以备后续再战。李应生听闻此言,倒是十分爽快地应允下来,表示哪天他们想继续玩乐时,只需派人前来告知一声即可。 夜幕降临之后,各种各样的情报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涌向了张好古所在之处。袁飞和郑琦认真倾听着从叛军中获取的消息:原来,宋光兰、王徵以及张涛三人被关押在了府衙之中;然而,至于孙帅和余大成究竟身在何处,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极有可能就在水城兵备道衙门那里。 此刻的水城防守严密,根本无法轻易攻克。因为他们这边总共才有一千多人马,想要强行进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水城的四个角落均设有炮台,其火力之强大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如果此时东江那一方能够派兵前来协助攻击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仅靠他们自己去硬碰硬,强攻所付出的代价必将极其惨重。 回想前段时间,东江方面曾派遣孙应龙率军攻打水城。只可惜,由于孙应龙与耿仲明素有交情,结果耿仲明佯装投降,成功地诱骗了孙应龙落入陷阱。最终导致孙应龙所率领的军队全军覆没,就连所有船只也都尽数落入了叛军之手。 与此同时,莱州那边的战况同样不容乐观。叛军正在那里疯狂地发动攻击,打得热火朝天。而前去增援的刘宇烈部队更是遭遇惨败。更糟糕的是,早在四月初二的时候,朝廷特意送来的六门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本是用于增强战斗力的利器,可如今却因为刘宇烈的这场败仗,竟然全都拱手送给了叛军。如此一来,叛军的实力无疑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形势变得愈发严峻起来。 刘宇烈一战失利之后,莱州城下已然失去了任何援军的踪迹。至此,叛军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们每日都会朝着城头猛烈开炮。那炮弹如雨点般落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城池仿佛都在颤抖。 张好古望着城外嚣张跋扈的叛军,气得牙根直痒痒。他心中暗骂刘宇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仅吃了败仗,竟然还给敌人提供了如此宝贵的资源。然而,面对强大的叛军和自身弱小的护国军实力,张好古深知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在暗地里精心策划行动,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轻易暴露己方的真实意图。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张好古与黄祥、宋应升、成均、袁飞、孙临、吴大宝以及郑琦等人围聚在一起,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张初见雏形的登州城防图,神情专注而严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一个初步的作战方案渐渐浮出水面。 按照原定计划,袁飞所肩负的使命可谓是重中之重、困难重重。城中那些秘密潜伏着的人员,将被细致地划分成两个关键部分。其一,乃是一支身负重任的纵火小队,他们的核心任务就是趁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点燃敌军那堆积如山的粮仓,让熊熊烈火瞬间吞噬掉敌人的粮草储备。其二,则是一群严阵以待的突击队伍,他们需要耐心等待粮仓燃起大火后,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向西城门发动雷霆万钧般的猛烈攻击。 当西城门被成功攻克之际,这支英勇无畏的队伍必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风驰电掣之势迅猛向前推进。他们的首要目标清晰明确——直奔府衙牢房,竭尽全力去营救身陷囹圄的王徵等人。与此同时,巡抚衙门也是此次行动务必夺取的关键之地。倘若运气足够眷顾,能够在这里发现孙元化的身影,那么这次行动无疑将取得更为辉煌的成果。 然而,这一系列艰巨任务的完成并非终点。所有人都深知时间紧迫、形势危急,在达成既定目标之后,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地迅速撤离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切不可有丝毫耽搁,以防落入敌军精心布置的包围圈中,导致前功尽弃。 不仅如此,对于西庄村村民的妥善安置事宜也已尘埃落定。就在明日白昼时分,朴实善良的村民们就会悄然踏上撤离之路,远离战火纷飞的危险区域。取而代之的,将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接管这个村庄,并利用夜间宝贵的时光,紧锣密鼓地完成所有战略部署工作,为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做好充分准备。 此刻,正值叛军将其注意力集中于莱州之际,此地必须迅速采取行动。经过深思熟虑,张好古决定想方设法增加潜伏人员,但一次性进入的人数绝不可过多,每次仅能安排十人左右潜入其中。张好古,已然连续三日未曾阖眼休息了。 第二三八章 护国军总动员 再说那护国军,由于部分训练科目尚未完成,便如此匆忙地赶来登州。至于他们实际的战斗力究竟如何,目前尚难以确切判定,唯有通过真刀实枪的实战方能加以检验。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流逝着,所获取的情报数量与日俱增。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至今仍未能打探到孙元化被叛押在何处这一关键信息。 粮仓位于军营的西北角。从这一点来看,此次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或许会相对较大一些。毕竟我方是以有心算无心,若再巧妙运用猛火罐等武器,想必能够取得一定成效。只是,后续的撤退环节恐怕会较为棘手和复杂。 由于郑琦不遗余力地提供援助和支持,宋应升不辞辛劳、挨家挨户地与西庄的居民们展开深入细致的商谈工作。尽管这些居民对自己生活多年的家园充满了眷恋之情,但当他们得知这一决策乃是出自德高望重的张大人之手时,即便心中有着万般不舍,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服从。毕竟如今所拥有的安稳生活皆是拜张大人所赐,大家对于这位大人的敬重与信任早已深深扎根于心底。 而且,还有消息传来,说到了新的居住地之后,每个人不仅能够住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崭新砖瓦房,并且家家户户都会分得可供耕种的土地。虽说这些土地名义上归属于张大人,但所有西庄人对此毫无疑虑,坚信以张大人的为人,定然不会亏待他们半分。这种信任或许显得有些盲目,但却无比坚定而深厚。如果是那样的话,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在这西门附近的那家酒馆,此刻酒馆之中仅剩下老板独自一人在此坚守着。原来啊,老板家中的其他人早已跟随西庄的人们一同撤离到了那片神秘而广袤的芦荡之中。 与此同时,王小正带领着二十多名英勇无畏的士兵悄悄地潜伏在老板的家中。老板已经被收买,所有的酒都算了银子,并答应送他家一栋房子,还有地产。 经过一番统计,发现隐藏在这座城市中的护国军队官兵人数竟然已经多达百人!而且,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也都被安全送达了此处。其中,除了二十来杆制作精良、威力强大的鲁密铳之外,其余的大多是锋利无比的马刀以及能够造成巨大杀伤力的手雷。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两门令人瞩目的迫击炮以及一部分相应的炮弹。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可并非普通的纸制二踢脚,而是由坚固的铁皮精心打造而成的二踢脚。这种铁皮二踢脚与传统的纸制二踢脚相比,其威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一旦引爆,所产生的破坏力必将远远超过那些脆弱的纸制品,给敌人带来沉重的打击。 四月十七日这一天,突然,一名哨探风驰电掣般地奔回营地,带来了令人震惊的莱州军情:山东巡抚徐从治在莱州城头上不幸被炮弹击中,不治身亡!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然而,时间紧迫,形势危急。张好古深知此刻必须果断采取行动,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等待任何时机。 让宋应升调集所有船只,离开芦荡,装载西庄所有人,不得漏掉一人,免得泄露消息,天黑之前停靠西庄岸边,遇到船只一律扣留。所有士兵进驻西庄村,哨探全部撒开。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张好古召集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秘密部署战斗方案。首先,他将目光投向了袁飞和郑琦二人,下达了第一道命令:“明日清晨,你们俩再次前往城门楼,佯装推牌九玩耍。到了中午时分,继续去购买美酒,但这次要动点手脚——在酒中掺入死去的螃蟹汁液。” 说到这里,张好古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我们身处海边,那些死去的螃蟹随处可见,收集起来并不困难。今晚把这些死蟹汁准备好,放置在火炕周围加热。等到明早,趁着给酒馆送鱼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混入酒中。如果城门楼上的士兵喝下了这些毒酒,他们必然会上吐下泻。届时,我们便可以发动强攻。一旦西门这边有所动静,王小立刻率领一队人马火速前去火烧敌军的粮草,引发混乱。与此同时,另一队人则趁机攻占钟楼,以此控制整个局势。只要成功打开西门,后续部队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府衙和巡抚衙门。记住,所有的行动都务必迅速,不得有丝毫延误!”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倘若饮酒之计未能奏效,那么便果断施行第二套方案——夜袭!首先,由英勇无畏的王小率领众人前去纵火焚烧敌军的粮草营地。待火势燃起之后,他们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钟楼这一制高点。而西门方面,则安排潜伏已久的士兵发起强攻。届时,手雷将作为先锋,炸开城门通道。一旦城门洞开,大军即刻长驱直入,迅速攻打府衙以及巡抚衙门。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第一个方案还是第二个方案,核心目标均集中于夺取西门控制权并烧毁敌方粮草营帐。为此,我们精心部署了潜伏人员:其中一部分将跟随王小展开行动,另一部分则听从二营一连那位身经百战的老兵连长指挥调度。王小肩负着防火重任,务必确保火势熊熊燃烧,牵制住敌军;而经验丰富的老兵连长则需要全力以赴攻克城门。此外,明日还有机会借着送鱼的幌子,派遣二三十名我方人员混入城中,并将其妥善安置在西门附近区域,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袁飞进言道:“总指挥大人,此次新招募进来的兵员暂且不必参与夺城之战,但可加入到王小所部。当王小成功占领钟楼之际,便可立即对府衙和巡抚衙门发动攻击。”此计一出,众人均觉得甚妙,仿佛胜利在望。 张好古想了想,这样城门一侧压力太大,人数是不是有点少。 第二三九章 战前总动员 众人都思考了一会考虑这事的利与弊,成均也发了言“进城的大都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和训练出色的士兵,城门楼梯狭窄,人多也施展不开,既然咱们都是突袭,打的都是出其不意,五六十人也够用,袁飞提出的方案也是可行的,咱们劫牢已经是大胆冒险的,咱们那就再大胆一把,总指挥,请相信我们的士兵,他们会完成任务的。” “那好,就这么决定,那么下面安排各人任务,护国军一团政治委员宋应升,船舰一应事务由你负责,惠来时辅助。” “是,宋应升保证完成任务。” 袁飞和郑琦两人神情严肃地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张好古的话语。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危险性极高,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张好古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二人,郑重其事地说道:“袁飞、郑琦,你们这次的任务最为艰险,不仅需要面对未知的风险,还得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首先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说着,他缓缓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两支短铳。 这两支短铳乃是专门为张好古量身定制而成,其工艺精湛,外观精致。而其所使用的子弹更是经过特殊加工制作,每一发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两支短铳并不能连续发射,每次射击之后,都需要手动装填子弹,并通过撞针来激发。尽管如此,它们已然具备了现代手枪的一些基本特征,可以说是手枪的雏形之作。 张好古将手中仅有的二十发特制子弹全部交给了袁飞和郑琦,眼中满是信任与期望。他详细地向两人讲解了短铳的使用方法,包括如何装填弹药、如何瞄准目标以及如何扣动扳机等关键步骤。袁飞和郑琦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点头示意,表示已完全领会。 待张好古讲解完毕后,袁飞和郑琦各自接过一支短铳,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感受着它所带来的沉甸甸的分量。随后,他们毫不犹豫地将短铳收入怀中,仿佛那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紧接着,张好古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的众人,他大手一挥,下达了一系列果断而明确的指令:“黄祥!由你来统一带队,暂时兼任二营的统领之职。成均则率领一营,作为先锋部队打前站。你们要尽可能地靠近西门,但必须确保不被西门的叛军察觉。记住,带上十门迫击炮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三营采取递进式前进策略,紧紧跟随一营的步伐。一旦二营成功占领西门,务必坚守住这一重要据点,不得有丝毫松懈。另外,每个营地都要配备十门迫击炮,并携带充足的弹药和手雷。同时,从各营中分别抽调出一个连队装备鲁密铳,其他士兵则手持马刀和手雷上阵杀敌。” 随后,张好古特别强调道:“为保障弹药供应不断,还需要单独抽出一个连队上岸驾驶五辆大车。这些车辆不仅要负责运输弹药,在撤退之时也要能够装载被营救出来的人员以及受伤的战士们。” 最后,张好古将视线落在了二营长袁飞身上,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二营长啊,城内的各项事宜可就全托付给你了。明天一早,你先前往酒馆一趟,摸摸情况。” 二营长袁飞挺直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坚定地回答道:“是!请总指挥放心,我定当不辱使命。” 此时,张好古神情严肃,环顾四周大声喊道:“诸位将士,明日便是我们护国军的第一场战斗。此战意义重大,务必要打出我们护国军的威风,让敌人闻风丧胆!” 大战将至的前夜,整个营地都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张好古面色严肃地嘱咐着众人:“今晚务必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才有足够的精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然而,当他转身回到营帐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 躺在床上,张好古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熟悉的面孔——这些兄弟们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生死相依之人。如今,如此众多人的性命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头,让他倍感压力如山。想到明天这场激战过后,不知会有多少兄弟再也无法归来,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疼痛难忍。 尽管双眼紧闭,但张好古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推演着作战方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唯恐其中某个关键环节出现疏漏。毕竟,一旦战争的号角吹响,局势便不再受他一人掌控,一切都将取决于护国军众兄弟的临场发挥以及彼此间默契的配合。 就这样,在焦虑与担忧之中,时间悄然流逝。一夜无眠之后,黎明终于破晓而出。崇祯五年的四月十八号,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此时,岸边早已停靠着五辆装饰精良的马车,它们整齐地排列在路上,仿佛等待着主人的指令。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矫健的马匹也一同下了岸,这些马匹将成为争夺城门以及攻打府衙时必不可少的利器。因为要执行这些任务,必须要有一支行动迅速、反应敏捷的精锐小队,而这正是一营所肩负的重任。 除了一营之外,其余两个营亦如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般,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整队工作。只见士兵们人人英姿飒爽、精神焕发,手中紧握着各式兵器,以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站立着。他们心中皆明了,今日这场战役意义非凡且至关重要,唯有竭尽全力、奋勇拼杀,才有望获取最终的胜利,从而扞卫自己的家园,守护身后那些挚爱的亲人们。 此时,吴大宝动作利落地牵过了张好古的坐骑。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其身姿高大而挺拔,宛如从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 第二四零章 顺利进城 这匹大白马四肢粗壮有力,比例恰到好处显得极为匀称;它的身躯光滑无比,仿佛刚刚被精心擦拭过一层油脂,闪耀着油亮的光泽。尤其是那脖颈处的毛发,一缕缕整齐有序地垂落而下,随风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灵动之感。再看其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线条流畅自然又充满力量感,既展现出刚猛强劲之势,同时又不失柔美与健美的韵味。 突然,这匹马儿仰头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响鼻声,似乎在向众人宣告着它的存在以及即将踏上征程的决心。张好古微笑着伸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马头,给予它些许安抚之意。而后,在吴大宝的协助之下,他动作敏捷地翻身跃上了马背。张好古身着与普通士兵相同款式的军装,但有所区别的是他肩上佩戴的那颗金色肩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张好古骑着那匹白马,缓缓地走到了队伍前方。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充满朝气、英气勃发的面庞。这些年轻而坚毅的战士们,一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只见张好古突然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刀刀柄,猛地将其抽出。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寒光闪闪的刀刃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手中的刀尖直直地指向遥远的登州城方向。 “出发!”张好古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久久回荡不息。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各支分队迅速行动起来。在各自长官果断而清晰的指挥下,士兵们有序地迈开脚步,接连开拔前行。一时间,脚步声、马蹄声响成一片,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 张好古则骑着那匹高大威武的白色骏马,静静地停留在道路旁边。此时,吴大宝和护卫队也纷纷跃上战马,紧紧地陪护在他的左右两侧。张好古微微抬起右手,手掌紧贴额头,然后郑重其事地向前方每一个走过的士兵敬起了标准的军礼。 当一辆辆满载物资的大车缓缓驶过的时候,张好古再次挺直身躯,对着送行的宋应升同样敬了一礼。站在不远处的宋应升见状,连忙带领惠来时以及其他随行人员,整齐划一地向张好古回敬了一礼。 尽管现场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但就在这简单的敬礼动作之中,却蕴含着双方无尽的深意。对于张好古而言,这个敬礼代表着他对后方战友们的深深嘱托与信任——拜托了各位,后勤保障和船队运输就全靠你们了;而宋应升等人回敬的这一礼,则传递出他们坚定的决心——请总指挥放心,这里的一切有我们负责,祝愿你们早日凯旋而归! 最后,张好古轻轻一抖缰绳,拨转马头,朝着行进中的队伍疾驰而去。吴大宝等护卫队员也毫不迟疑,紧跟其后,马蹄声声 ,扬起阵阵尘土。 此次行进选择的是陆路,为了确保行踪不被暴露,我方派出的探马早在道路沿途展开了严密的侦察工作。只要一发现有其他人出现,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扣押下来。值得庆幸的是,这片区域皆是一望无际的盐碱滩,平日里鲜有人迹光顾。区区十来里的路程,众人仅用了短短半个时辰便顺利抵达目的地。 当马儿行至距离城墙还有三里之遥时,所有人员都纷纷勒住缰绳,让马匹停了下来。随后,大家按照事先编排好的连队和队列,迅速分散开来,藏匿于路边茂密的荒草丛中。如果不是刻意制造出声响,即便真有人从这里经过,恐怕也难以察觉到那郁郁葱葱的草丛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众多的人马。 此时此刻,张好古正被黄祥、孙临等一众将领簇拥在中间,他手持一架精致的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眺望着远方城头上的动静。而另一边,袁飞与郑琦二人并未跟随大部队一同行动。他们带领着一支乔装打扮成渔民模样的士兵小队,乘坐着数条小巧灵活的渔船,悄无声息地沿着河道先行出发了。 话说这郑琦和袁飞二人来到城中之后,按照事先拟定好的计划开始分头行事。只见那郑琦大摇大摆地朝着城门走去,当他快要经过城门之时,突然停住脚步,满脸堆笑地与守城的士兵攀谈起来。 郑琦先是热情地向这些士兵们打招呼,然后压低声音对其中一名士兵说道:“这位兄弟,麻烦您帮我给李应生大人捎个口信儿。就说我郑琦送鱼回来了,想在这里玩一会儿,大概半个时辰后就回来。”说完,他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紧接着,郑琦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白花花的银子。他一边数着银子,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这次可带了足足三十多两呢!等会儿回来咱们可得好好玩个痛快!”说话间,他还随手抽出了一两银子递给那名负责传信的叛军士兵当作赏赐。 那得了赏银的叛军士兵简直高兴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他连忙点头哈腰地向郑琦道谢,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众人挑着担子向军营那边走去,行进中 ,袁飞则挑着一个担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走到小酒馆的时候,待到确认周围没有人留意到他时,他迅速一闪身,如同鬼魅一般钻进酒馆里。 这家酒馆看似普通,但实际上却是他们此次行动计划中的重要据点之一。刚一进门,早已等候多时的二营一连长和王小便迎了上来。俩人二话不说,赶忙上前帮助袁飞卸下肩上的担子,并将其拎着走进了里屋。 此时的王小身着一身店伙计的衣裳,显得十分不起眼。但他的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群,时刻关注着街上的风吹草动。待将担子安置妥当后,王小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望风。 第二四一章 买酒 就在同一时间里,袁飞可一点儿都没闲着呢!只见他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地站在屋子中央,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屋内的每一个人。这些人按照他的指示,动作迅速且准确无误地行动起来。他们齐心协力,将那事先预备好的蟹汁,小心翼翼地掺入到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壶壶香气扑鼻的美酒之中。 没过多久,所有的美酒都被成功掺入了蟹汁,并且瓶口也已经严严实实地封好了。做完这一切之后,袁飞走上前去,轻轻地拿起其中一瓶酒,凑到鼻子跟前仔细地闻了闻。嗯,似乎并没有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看来这次的操作相当完美啊! 当这项艰巨的任务顺利完成之后,其他参与行动的人员开始悄悄收拾起现场。有的人蹑手蹑脚地把装满了鲜鱼的大筐子重新拎出了屋外,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所有人配合默契,竟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此时的袁飞却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他静静地待在这里,耐心地等待着郑琦前来与自己汇合。 话说郑琦这边,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新鲜肥美的鱼儿安全送达军营。从营门出来以后,他一路快步前行。当走到那座古老的钟楼附近时,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一番,然后向身边跟随的众多兄弟们下达命令:“你们几个分散开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看周围的景色,但要时刻保持警惕。另外,大家先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养足精神,随时等候我的消息!” 在一切都被妥善地安排好以后,郑琦孤身一人毅然决然地继续向着前方行进。没过多久,他那坚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那家规模不大却别有一番韵味的小酒馆门前。 一直守候在门口焦急张望的王小便,眼睛突然一亮,因为他一眼就瞥见了那个正迈着坚定步伐朝这边徐徐走来的郑琦。兴奋不已的他急忙扯起嗓子,用尽全力大声呼喊起来:“郑大哥来啦!”这响亮的喊叫声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而此时正在屋内的袁飞一听到这声呼喊,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快步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与此同时,他还不忘转头严肃地叮嘱站在自己身旁的二营一连长:“你动作迅速点,马上带上几个机灵可靠的人赶去西城门那里仔细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记住,哪怕只是一丁点细微的风吹草动,你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来报告给我!另外,如果我们这边开始行动了,你一定要派出一名得力干将护送店老板安全出城,并让他立刻登上船和家人顺利汇合。” 待袁飞把这些事情交代完毕后,他才转过身来,将目光重新投向已经走到近前的郑琦。两人没有过多言语交流,默契十足地一同走进了屋子里面。进屋后的他们二话不说,各自迅速地往怀中塞进了十来个威力巨大的手雷,然后又把短小精悍的铳枪稳稳当当地插在了腰间,最后再把一颗颗沉甸甸的子弹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做完这一系列准备工作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种心照不宣、无需多言的默契已然表露无遗。 他们心中犹如明镜一般清晰,接下来所要直面的这场战斗,其危险程度和残酷性都将超乎想象。要知道,仅仅依靠他们二人之力,却要去迎击那数量多达上百之众的敌人,这简直就是一场几乎不可能生还的惨烈恶斗。可是,尽管内心深处明明白白知晓此番战役困难重重、危机四伏,但他们的眼眸之中依旧闪耀着坚定不移且毫无退缩之意的光芒。 就在这时,只见袁飞慢慢地将一只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伸了出来。一旁的郑琦看到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也伸出自己的拳头,并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了袁飞伸过来的那只拳头。瞬间,“砰”的一声闷响在空中回荡开来。而与此同时,两人的面庞之上竟然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这抹微笑当中,不但蕴含着对彼此深深的信任以及无尽的鼓舞之情,更是流露出了一种哪怕面对死亡也绝不畏惧、义无反顾的决然勇气。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已被他们抛诸脑后,唯有那份生死相依的兄弟情谊和勇往直前的信念支撑着他们继续前行。 到了城门处后,只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们向守城的士兵打听李应生是否已经到达,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还未见到其身影。于是,两人便决定先在城门口等待片刻。 此时,袁飞摸了摸肚子,笑着对身旁的人说道:“这一路奔波过来,我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啦!我看不如这样,我去买些卤煮回来,咱们先垫垫肚子,也好有力气继续等下去。有没有哪位兄弟愿意跟我跑一趟呀?哦,对了,还有那两筐新鲜的鱼儿呢,我就不卖了,送给诸位兄弟们一同享用吧!”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表示愿意跟随他前去购买卤煮和搬运鱼儿。 就在众人正准备动身之际,李应生骑着马缓缓而来。他听到袁飞所说的话后,连忙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派几个人过去帮忙把东西拿回来吧,可别让大家久等了。” 一旁的郑琦见状,也不甘示弱地高声喊道:“嘿!光有鱼哪行啊,怎么能少得了美酒相伴呢?我这就掏银子,派人去酒馆里搬些好酒过来,大家伙儿今天好好乐呵乐呵一番!”那些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叛军士兵们一听到要去搬酒,一个个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一般。不一会儿功夫,包括袁飞、郑琦在内的一行十多人便兴高采烈地朝着酒馆方向奔去。 第二四二章 贪小便宜,会不会吃大亏 袁飞和郑琦并肩走在前面,身后紧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叛军士兵。门口的王小原本正悠闲地晒着太阳,突然看见他们归来,心中不禁诧异万分,这两人怎么如此迅速就折返回来?而且还带着这么一大群人!他定睛一看,发现这些人身穿叛军服饰,一个个面露凶光,顿时装作害怕的样子,吓得不敢吱声。但职业是活计,还是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喊道:“客官们里边儿请呐!” 众人鱼贯而入,走进屋内。袁飞身形一闪,稳稳地站在了里屋门口,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阻挡其他人进入里屋,毕竟那里藏着不少自家兄弟。而那群叛军士兵则丝毫未察觉到异样,依旧吵吵嚷嚷、推推搡搡地挤进店里。 郑琦环视一圈后,对着那些叛军士兵豪爽地大声说道:“诸位兄弟,今天你们能拿多少酒,我就全给买下来!老子今儿个大出血啦!” 那些叛军士兵闻言,一个个兴奋得两眼放光,争先恐后地扑向酒坛子。然而,由于每个人的力气有限,最多也就能抱起两坛子酒。正在这时,眼尖的王小瞧见了这一幕,赶忙开口道:“各位军爷莫急,我这儿有绳子呢,可以把两坛酒挂在身上,然后再用手抱着两坛。” 郑琦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佯装恼怒地呵斥道:“好你个小伙计啊,就数你话多!本来老子只需要出一份钱,现在倒好,还得多花不少银子!” 王小被骂得赶紧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弯腰赔罪道:“这位爷息怒呀,小的也是见您要宴请各位军爷高兴嘛,所以才想着多卖些酒出去。都是小的不好,嘴欠说错话了,请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呐!” 那些叛军士兵见状,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带头的更是拍着王小的肩膀笑道:“嘿,小兄弟,你可没说错啥!咱们哥几个今天有口福喽,哈哈哈……” 王小兴高采烈地拿起一根粗实的绳子,熟练地将其缠绕在酒坛的瓶颈处,并打了一个牢固的结。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酒坛悬挂在自己的身上,确保它不会轻易掉落。看到王小如此动作,其他士兵们纷纷效仿,每个人都如法炮制地挂上了两坛美酒。不仅如此,他们还用一只手紧紧抱住另一坛酒,生怕有所闪失。 这些平日里连拿根烧火棍都会叫苦连天、嫌沉重无比的家伙们,此刻却仿佛完全忘记了重量一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喜悦的笑容。他们相互打趣着,一边抱着沉甸甸的酒坛,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酒馆。那场景,活脱脱像是一群满载而归的猎人,而怀中的酒坛则成了他们珍贵的战利品。 与此同时,郑琦则装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子,放在柜台上假装付账。他故意放慢脚步,落在队伍的最后方。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装作恼怒的样子,大声对着王小说道:“嘿,就数你这家伙事儿最多!不过嘛,既然已经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你再辛苦一下,派人把那些鲜美的鱼儿给我送到城门口去。记住喽,要让兄弟们都尝尝这美味佳肴啊!”说罢,郑琦冲着王小眨了眨眼,递过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好嘞!没问题,我这就准备一下,马上给您送过去哈。”王小忙不迭地应道,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就在这时,袁飞走了过来。他步履匆匆,经过王小身边时压低声音快速说道:“赶快把这个店老板送走,咱们说到要做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店里的其他人都走光之后,王小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他先是叫来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兄弟,悄悄地吩咐道:“你从后面悄悄地把这位店老板安全送走,千万别引起别人的注意啊。”那兄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任务后便迅速执行去了。 接着,王小又喊来一个头脑灵活、手脚麻利的兄弟,指着装满鲜鱼的箩筐对他说:“你挑起这筐鱼去送货,但记住,到了城门楼那里一定要随机应变,如果有机会留下来,那就尽量想办法留下来。咱们现在人手紧张,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啊!”说着,王小还不忘往这兄弟的怀里塞上几颗手雷,以备不时之需。 袁飞行至城门处,见路边有一家香气四溢的熟食店,便信步走了进去。他一眼相中了店内刚出炉、色泽金黄诱人的烧鸡,毫不犹豫地挑选了两只。接着,他又让店主称了足足五斤香喷喷的卤肉,这才心满意足地付了钱,拎起这些美食往城门楼子走去。 当袁飞好不容易回到城门楼子时,发现这里热闹非凡。原来,众多叛军士兵正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郑琦刚刚遭遇的尴尬之事。据他们所言,原本按计划是无法拿到如此之多酒的,但好在那家店铺里有个热心肠的小伙计帮忙,大家才有机会多拿一些。听到此处,人群中的李应生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而被调侃的郑琦,则故意皱起眉头,瞪大双眼,装作十分恼怒的样子。只见他嘴巴微微撅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抱怨道:“哎呀呀,我这次可是真的吃了大亏啊!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占我便宜,还一个劲儿地拿我打趣儿!”那副模样活脱脱像个受气包。 就在众人谈天说地、兴致勃勃的时候,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袁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色微红,额头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的。 袁飞踏入房间后,没有丝毫犹豫,右手一挥,便将手中提着的烧鸡和卤肉用力向前一扔。那两样食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一名叛军士兵怀里。随后,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嘿,兄弟!麻烦你帮大伙儿把这些切一切,咱们好赶紧享用美食,然后痛痛快快地玩起来!” 此时再看屋内,桌椅早已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桌子上都铺着干净的桌布。不仅如此,就连玩牌九所需要的各种道具也一应俱全,骰子、骨牌等应有尽有,就差众人入座开始这场热闹非凡的游戏啦。 第二四三章 都不是傻子,请喝加料酒 袁飞和郑琦刚刚坐稳身形,只见李应生熟练地拿起骰子,轻轻一掷,清脆的声响传来,骰子在桌上翻滚跳跃,最终停了下来。这一掷,仿佛一道信号,宣告着这场紧张刺激的推牌九游戏正式拉开帷幕。 牌桌边很快围拢过来一群看热闹的叛军士兵,他们或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或跃跃欲试地下注参与其中。一时间,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牌局已经进行了好几圈。就在这时,王小精心安排的护国军士兵身着一袭店伙计的衣裳,肩头挑着沉甸甸的鱼担子,缓缓朝着西城门走来。那担子两头挂着装满鲜鱼的木筐,随着士兵的脚步晃晃悠悠。 城下值守的叛军士兵远远望见这一幕,立刻高声喊道:“喂!把鱼送上去!”听到命令,护国军士兵连忙加快步伐登上城楼。刚进门楼,里面的叛军士兵便迫不及待地指挥道:“快把这些鱼都收拾干净咯!” 这名护国军士兵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哎呀呀,掌柜的只是叫我来送个鱼而已,哪晓得还要留在这儿干活哟!这么多鱼,我得忙活到啥时候啊?万一回去迟了,掌柜的肯定要扣我的工钱呐……” 然而,他的抱怨并未引起叛军士兵们的丝毫同情。其中一名脾气暴躁的叛军士兵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叫嚷道:“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少在这里啰嗦!难道老子说话不好使吗?”说着,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人。 这名士兵战战兢兢地佯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筐里的鱼儿。他小心将一条条鱼捡起来破膛开肚,放在一旁准备好的盆子里。经过一番忙碌,总算收拾好了几条鱼。紧接着,便有其他叛军士兵走上前来,从他手中接过这些收拾妥当的鱼,然后熟练地拿起一根根细长的木条,将鱼贯穿其中,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火塘边。 熊熊燃烧的火焰舔舐着那些被串在木条上的鱼,不一会儿功夫,阵阵诱人的香气便飘散开来。只见那个人满心欢喜地捧着一条刚刚烤熟、还滋滋冒油的鱼,又细心地往上面均匀地撒了些盐粒,随后快步走向守城将官所在之处。守城将官见状,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那条香喷喷的烤鱼,直接用手撕下一块鱼肉送进嘴里,大快朵颐地咀嚼起来。 看到守城将官吃得如此津津有味,许多叛军士兵也纷纷效仿起来。一时间,火塘周围热闹非凡,大家七手八脚地烤制着自己手中的鱼。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多的鱼被成功烤熟,空气中弥漫的鱼香愈发浓郁。就在这时,一名叛军士兵突然高声提议道:“咱们既然把美酒都带来了,现在又有这么美味可口的烤鱼,何不趁此机会开怀畅饮一番呢?”这个提议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得到了众多叛军士兵的响应和赞同。 此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压低嗓子嘀咕道:“这事儿可得问问咱们头儿啊!”话音刚落,那边的李应生立马接过话茬儿,大声嚷起来:“哼,之前那吴安邦还妄想来这儿捡便宜呢,可到头来怎么样?被咱们强大的军队杀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丢盔弃甲!还有那个孙应龙,大言不惭地吹嘘要从水城攻打咱们登州,嘿嘿,结果呢?咱们英勇无比的耿将军仅仅略施小计,就让他的军队全军覆没啦!现如今呐,整个山东地界都成了咱们的天下喽!我叔,孔帅他们正带着大军在四处征讨呢,所到之处,那些山东兵,津兵,浙兵啥的无不望风而逃,简直是势如破竹啊,哈哈哈!”说到兴奋处,李应生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这时,突然有个人不知趣地嘟囔道:“今天咱们吃的可是鱼呀,跟这花生可不搭调哟!”与他关系要好的另一个人见状,赶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时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他,并迅速俯下身去,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悄声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李应生这家伙啥时候大方过?能不让你往外掏钱就谢天谢地咯,这会儿居然还指望他给你买花生?他不狠狠搜刮你一笔就算不错啦!你呀,就乖乖闭上嘴巴,跟着大家一起吃喝就行了,少废话!”说完,那人又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吃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过多久,便有叛军士兵迅速行动起来,拿着银子前去购置炒花生。这种炒花生可是鲁地独有的特色美食!只见那一颗颗花生都带着坚硬的外壳,与细腻的沙子混合在一起后放入巨大的锅中不停翻炒。如此一来,经过高温的烘烤,花生不仅变得酥脆可口、香气四溢,而且还不会出现烧焦或者糊掉的情况。 当这些炒花生被买回来之后,一众叛军士兵立刻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纷纷上前将酒坛子打开。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酒香伴随着阵阵鲜美的鱼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垂涎三尺。那些叛军士兵们更是忙不迭地从各自怀中掏出饭碗,争先恐后地往里面倾倒美酒。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咂巴着嘴巴嘟囔道:“咦?这酒怎么好像有一股腥味啊?”他的话音未落,身旁立马有人大声呵斥道:“你特么地是不是脑子坏掉啦!咱们刚刚才吃完鱼,嘴里头哪能没有点腥味呢?你是不是傻啊!”经他这么一吼,原本还有些觉得这酒略带腥味的人也都闭上了嘴不再吭声。毕竟要是再继续抱怨下去,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个傻瓜嘛!又有谁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呢? 而此刻,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袁飞和郑琦两人心中却是暗自窃喜不已。他们心想:嘿嘿,那死蟹水怎可能没有腥味呢?只不过这些家伙们一时半会儿还察觉不出来罢了。 第二四四章 炸响 就在众人看到那些士兵们纷纷端起酒杯开怀畅饮之时,袁飞不禁嘴角微扬,笑着开口道:“瞧瞧大家伙儿这般兴高采烈地喝酒,我肚子里的酒虫啊,此刻也被勾得蠢蠢欲动啦!不如咱们也一同来痛饮几杯如何?”他一边说着,目光还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应生身上。 站在一旁的郑琦见状,连忙附和道:“李公子,您瞅瞅,大家难得如此开心,咱们也就稍微喝上那么几杯吧!况且今日出门时,银子可是带足了的哟!”话音刚落,只见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怀中,发出一阵轻微的闷响。而此时,李应生和其他人的视线早已集中在了袁飞与郑琦二人的身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郑琦怀中那鼓鼓囊囊之物。他们皆以为那里装着满满当当的银两,但却万万没有想到,那里面藏着的竟然是足以要人性命的厉害玩意儿。 李应生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袁飞和郑琦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轻笑出声:“哈哈,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喝上几杯!来来来,李兄,快过来这边一同畅饮。”说着,他热情地朝着不远处城楼上的那位将官招手呼喊起来。这位将官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李九成的干儿子呢。要知道,自从毛文龙那会儿开始啊,干儿子都兴着跟着干爹姓 ,李九成这些个干儿子们也就都跟随其着干爹改姓了李。 听到李应生的呼唤声,那位姓李的军官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过来。坐下。有人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了桌上杂乱摆放着的牌九,又手脚麻利地放置下几个精致的盘子。紧接着,有人熟练地操刀将那香气扑鼻的酱肉切成薄片均匀地码放在盘中,然后把两只肥美的烧鸡用力撕扯开来,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鸡肉。此外,还有人还不忘抓上一大把香脆可口的花生堆放在一旁,最后再摆上几条色泽金黄、外酥里嫩的烤鱼。转眼间,原本略显空荡的桌子便被这四样填得满满当当。 此时,一直陪伴在旁玩牌的那个小头目见状,也赶忙殷勤地凑上前去伺候起这场饭局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坛刚刚开封的美酒,依次为围坐在桌前的四个人斟满了大碗中的酒水。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就在这一开始的时候,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众人慢慢地开始喝酒。袁飞和郑琦一个劲儿地对李应生以及那位李姓城门官阿谀奉承着,把他们捧得高高的。而李应生和那位李姓城门官呢,被这一通夸赞弄得兴致大发,几个人居然热热闹闹地划起拳来。只见他们嘴里喊着“六六六”之类的口号,声音此起彼伏,好不欢快!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越喝越是兴奋,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名士兵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朝着茅厕的方向狂奔而去。没过一会儿,其他士兵们像是受到了某种传染似的,也纷纷起身向茅厕奔去。有的人甚至因为跑得太急,根本来不及跑到厕所,直接就在半路上拉起了肚子;还有些好不容易赶到厕所的人却发现里面早已人满为患,挤都挤不进去,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就地解决,或是直接拉在了自己的裤兜子里。 更糟糕的是,这些人所吃的蟹汁可不单单只是让人腹泻那么简单,同时还伴随着阵阵疼痛。有些症状严重的人,肚子疼得简直像要搅劲疼,让人难以忍受。于是乎,人群中开始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和哼哼唧唧的声音。 就连李应生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心里想着也要赶紧去一趟茅厕才行。与此同时,那位李姓军官同样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其实啊,袁飞和郑琦两人的肚子也早就感到不舒服了,但他们一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城门官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他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之色。只见他猛地伸手拔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腰刀,动作快如闪电,同时口中怒喝:“你们竟敢下药!”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一旁的袁飞反应极其迅速,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短铳,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城门官。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袁飞便用力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呯”的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一般,震耳欲聋。刹那间,火光四溅,硝烟弥漫。那城门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郑琦听到铳响声后,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自己藏于身上的短铳,并将其死死地抵住了李应生的脑袋。此时的李应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剧烈颤抖着,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双腿流淌而下,“噗”的一声,竟是拉了了一裤裆。顿时,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郑琦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城门官,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颗手雷。他熟练地拔出引信,手臂一挥,将那颗手雷远远地扔向了不远处的一堆篝火之中。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轰”的一声,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颤抖。所有人的耳朵都被这巨大的声响震得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再看那堆篝火周围,原本站立着的一圈叛军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一样纷纷倒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现场一片狼藉,尘土飞扬,烟雾缭绕,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四五章 轻松占领西城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完全陷入了一种懵逼的状态。 郑琦紧紧地拽住李应生的胳膊,脚下如生风一般,异常迅速且顺利地将他带到了城门楼子门口的外侧。与此同时,袁飞和那名士兵也已经抵达了门口处。只见袁飞动作娴熟地从怀中掏出一颗手雷,毫不犹豫地扣出了引信。紧接着,他用左手敏捷地摸出一个火折子,然后鼓起腮帮子使劲一吹,刹那间,那火折子便熊熊燃烧起来,火势瞬间变得旺盛。 袁飞眼疾手快,立即引燃手雷的引信,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用力地扔向门内。而跟在他身旁的那名士兵见状,也毫不示弱,有模有样地学着袁飞的样子,点燃手雷后迅速朝着门楼子里投掷进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门楼子里面的叛军士兵们顿时乱成一团,犹如炸开了锅似的。他们原本就在长时间的折腾之下已然精疲力竭,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如今又遭遇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惊慌失措、惶恐不安。许多人都惊恐万分地大喊大叫着,声音响彻云霄。 此时,位于城门下方的护国军士兵们听到上方传来如此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心中立刻明白:战斗已经正式打响!二营的一连长当机立断,沉着冷静地指挥着靠近城门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这些士兵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很快就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如猛虎般勇猛地冲上城墙,与城墙上的叛军展开激烈的厮杀;另一拨则如离弦之箭般径直冲向城门里那些尚未回过神来的叛军士兵,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杀意腾腾。一时间,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战场,双方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之中。 就在此时,那些始终手持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西门情况的人们,瞬间做出反应并立即开始组织冲锋行动。只见一队精锐的骑兵在成均的率领之下,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地朝着登州西门疾驰而去。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众多步兵们,则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奔跑着,每个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与此同时,一直在粮草营附近悄悄转悠、负责潜伏任务的护国军士兵们,也清晰地听到了那手雷爆炸所引发的惊天动地巨响。在王小的指挥带领下,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火箭筒,瞄准叛军的粮草营地后便不顾一切地向内疯狂射击。还有一部分士兵则毫不迟疑地将随身携带的火油奋力扔进粮草营地之中。 刹那间,熊熊烈火借着风势猛然燃烧起来。由于火油的强力助燃作用,大火迅速蔓延开来,先是点燃了堆积如山的马草。要知道,马草本就是极易燃烧之物,一经着火,火势便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腾腾而起。而且,随着火势的不断增强和风向的影响,火苗开始向着四周飘散飞舞,并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其他的草垛。一时间,一个接着一个的草垛相继被火焰吞噬,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眼看着粮草营中的火势愈发凶猛,已然呈现出无法扑灭之势,王小当机立断,率领着手下众人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钟楼方向猛扑过去。这座钟楼位于登州城的正中央位置,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整个登州城划分成为四块区域。 成均所率领的那支精锐骑兵队伍如疾风般迅速地越过了高悬于护城河之上的吊桥,他们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一阵汹涌澎湃的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了城门洞之中。 此时,城门洞内的叛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完全没有料到敌人会如此迅猛地发动进攻。面对从前后两个方向袭来的猛烈攻击,这些叛军士兵根本无力抵抗。只见十几名叛军士兵还未来得及做出有效的反击,便被淹没在了铁骑的浪潮之下,瞬间全军覆没,甚至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未曾留下。 而成均则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驾驭着战马带领众人继续向前冲锋。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透露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与此同时,那些事先潜伏好的士兵眼见城门洞已然成功被己方占领,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门楼子疾驰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先一步登上城门楼子的护国军士兵早已在袁飞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做好了充分准备。他们手持手雷,毫不留情地将其点燃并用力投掷出去。只听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这两轮手雷的轰炸对于城门楼子里的叛军士兵来说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简直就是一种降维打击!原本占据有利地形的叛军士兵此刻被炸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整个城门楼子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叛军士兵恐怕能够活着从城门楼子里走出来的人不会几个了,因为张好古早就说过:“对待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狠狠地打击他们!”这可是一场生死较量,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想要让自己存活下来,就必须彻底地消灭敌人。 就在此刻,经过一番激烈的轰杀之后,西城门终于被成功攻占了下来。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过顺利了,简直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迅速。先是袁飞突然发难,他以短铳瞬间射杀了西门的守城将官起,到郑琦劫持李应生和护国军士兵退出城门楼子,紧接着两人一顿连炸,西门的叛军还没反应过来,跑上来的潜伏士兵又一轮猛烈的攻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整个战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西门的叛军很快便被全部歼灭。这样的速度堪称闪电,令人瞠目结舌。 第二四六章 完成预定任务 而此时此刻,后续的援兵源源不断地涌上了西城墙。他们严阵以待,准备坚守这座刚刚夺取的城门,以防敌军反扑。与此同时,张好古和黄祥二人也登上了西门城墙。站在城墙上,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及远处尚未平息的战火,两人心中都感慨万千。然而,他们深知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二营成功地攻占了西城门之后,便立即进入到紧张的防守状态之中。与此同时,一营和三营则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向前冲锋而去。 当一营的马队风驰电掣般地冲到钟楼附近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此之前早已潜伏于此的一部分英勇无畏的士兵们竟然已经率先展开行动,对登州府衙以及巡抚衙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而此时,由成均率领的一营也毫不犹豫地迅速投入到这场激烈的战斗当中。 然而与一营不同的是,三营并未选择直接参与攻打衙门的行动。相反,他们巧妙地与王小所带领的那部分兵力顺利会合,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钟楼上。只见他们手中紧握着一颗颗威力巨大的鲁密铳,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叛军军营所在的方向,仿佛随时都能喷射出致命的火焰。不仅如此,一枚枚手雷也已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扣出了引信,只待关键时刻给予敌人以致命一击。 此时此刻,孙临也身处在这高高的钟楼上,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发展。他深知,一旦此次任务圆满完成,三营就将肩负起至关重要的防守重任。 在成均卓越的指挥领导之下,一营的将士们士气高昂、勇往直前。他们凭借着手雷强大的爆炸威力,硬生生地开辟出一条血路,以惊人的速度先后攻克并占领了两座衙门。更值得称赞的是,在激战之余,一营还成功地解救出了那些不幸被叛军关押起来的大明官员。 然而,即便获得这般耀眼夺目的赫赫战果,一营众人却并未因此心生骄矜之意,更未有丝毫贪恋战功之念。他们深知自身肩负的重大使命,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舍弃继续鏖战、扩大胜果的诱惑,转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一项更为紧迫且至关重要的任务之中——全力护送那些方才历经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从穷凶极恶的叛军魔掌之下侥幸逃脱的人们。 就这样,伤员在一营战士们的严密护卫下,沿着事先精心规划好的既定路线,有条不紊地朝着西门方向徐徐撤退。就在此时,军营内的叛军似乎察觉到了外面局势的异常变化,匆忙派遣出一小股精锐士兵前来探查究竟。当双方距离仅剩十来丈之际,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孙临当机立断下达了射击指令。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响起,犹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那小股叛军士兵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便在这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下一败涂地。仅仅一个照面之间,绝大部分叛军士兵已然横尸当场,仅有寥寥数人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军营。 完成任务的一营在成均的带领下,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地向外撤退。他们深知此地乃是敌占区,情况万分危急,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且,与敌军相比,己方人数实在少得可怜,如果不能迅速脱身,一旦陷入苦战,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如此,那些被叛军关押的大明官员们,身体状况也是参差不齐,有的身负轻伤,行动还算自如;而有些则伤势严重,连走路都十分艰难。对于尚能骑马的官员,成均果断下令让他们先行撤离,以加快整体的撤退速度。至于那些重伤无法骑行之人,则只能依靠护国军士兵们或抬或背,艰难前行。 就在众人匆忙撤退之际,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辆大马车,正朝着他们缓缓驶来。成均见状,心中大喜,连忙挥手示意,让车夫将大车掉头,并迅速组织人手将受伤的大明官兵们一一扶上车厢。原本悠然自得、信马由缰的车夫此刻也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只见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鞭花,然后猛地一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马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空中,狠狠地抽打在了马背之上。受惊的马儿吃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而去。 站在钟楼高处的孙临,极目远眺,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叛军如潮水般涌出了军营,他们手持利刃,满脸狰狞,气势汹汹地朝着钟楼方向狂奔而来。孙临心中一紧,目光快速扫过远处,发现自己所率领的一营此时已经走出了很远,与这边形成了一定的距离。 他当机立断地下达了命令:“全体注意!立刻从钟楼撤离!”听到指令后,原本坚守在钟楼防守的士兵们动作迅速而有序地开始下楼。他们相互配合,以交替掩护的方式进行撤退。 这条狭窄的街道此刻成为了叛军的噩梦。三营的三个连紧密协作,交替后退。负责后卫的连队更是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他们手中的鲁密铳不断喷射出密集的弹丸,如同雨点一般砸向冲在最前方的叛军士兵。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起,跑在前面的叛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瞬间就有成片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然而,叛军的军官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们仗着人数众多,完全不把士兵的生命放在眼里,疯狂地驱使着手下向前冲锋。尽管遭受了惨重的伤亡,但叛军依旧采用集团式的进攻策略,试图用数量优势来冲破三营的防线。 值得一提的是,叛军中同样配备了一些鸟铳手。但由于训练水平和武器精度等原因,这些鸟铳在实战中的命中率极低,基本上无法对三营造成有效的威胁。再加上走在前面的叛军士兵眼见同伴纷纷惨死,心中也不禁升起了恐惧之情,一个个都变得畏首畏尾起来,磨蹭着不敢过于靠近三营。 第二四七章 闪电一般 那位身材魁梧、神情严肃的军军官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前方,他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庞此时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一双铜铃大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那些逐渐开始心生胆怯的手下士兵们。 只听见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吆喝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同时,他还疯狂地挥舞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佩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不断地催促着手下的士兵们奋勇向前冲锋。 可是,尽管这些士兵们依旧咬紧牙关,艰难地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其实只不过是在原地踏步罢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与无尽的犹豫,仿佛内心深处那股战斗的勇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密切观察战局动态的孙临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迅速捕捉到了叛军气势上所发生的微妙变化。他心中不禁暗自一喜,当机立断下达了一道紧急命令:“除了负责断后的那个连队之外,其余两个连队务必以最快速度出城迎敌!” 随着这道命令如惊雷般在空中炸响并迅速传递开来,那两个连队的战士们就好似被熊熊烈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转瞬间便爆发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强大战斗力!他们每一个人都仿佛化身为离弦之箭,以风驰电掣之势向着城门所在的方向如潮水般汹涌猛冲而去。 刹那之间,那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这惊天动地的怒吼之声,不仅让在场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就连脚下坚实厚重的大地似乎也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和震撼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负责断后掩护大部队撤退的那个连队表现得尤为果敢坚毅,他们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退缩。只见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地从各自腰间飞速掏出一枚枚表面漆黑发亮、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手雷,并将其紧紧握于手中。他们目光冷峻犀利,神情严肃凝重,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给来犯之敌以致命的沉重打击!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只见一百多个手雷宛如倾盆大雨中的雨滴一样,密密麻麻地朝着巷子口那群密集的叛军疾射而去!这些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令人胆寒的呼啸声,直直地冲向它们的目标。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巷子口就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出一片耀眼的火光。滚滚浓烟腾空而起,迅速将这个地方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烟幕屏障。 虽然说每一个手雷的威力相较于其他大型武器而言可能显得相对较小,但是当这么多手雷在同一时刻齐齐爆炸时,所产生出来的破坏力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原本拥挤不堪地聚集在一起的叛军们此刻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空间,他们就像被关在了笼子里的困兽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 尤其是处在最前方的那一群叛军,更是成为了这场灾难的重灾区。在手雷爆炸的强大冲击力下,他们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现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鲜血淋漓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如暴风骤雨般汹涌而来的猛烈攻击,如同从天而降的一记重锤,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了叛军的心头之上!这一击之沉重,仿佛要将他们脆弱的心脏瞬间击碎。 原本这些叛军的士气就已经摇摇欲坠,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势面前,更是如雪崩一般彻底崩溃瓦解。眼前所展现出的那种前所未见的恐怖杀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和死亡气息,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灵魂似乎都要被吓得出窍。 恐惧笼罩了整个叛军队伍,再也没有任何人有勇气向前迈出哪怕仅仅半步。他们像是一群受惊的鸟兽,惊慌失措地转身向后疯狂逃窜。此时此刻,这支曾经嚣张跋扈的叛军已然完全陷入了极度混乱的状态之中。 每个人都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把上司和将官们下达的命令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在这生死关头,什么军纪、荣誉全都变得一文不值。只要有人胆敢阻挡他们逃跑的去路,不管对方是谁,迎接他的必将是无情而凶狠的挥刀猛砍或是斧劈重击。 就在那一瞬间,战场上仿佛被恐怖的阴影所笼罩,各种各样凄厉、悲惨的声音充斥其中,犹如一曲死亡交响乐奏响。惊恐万分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冲破人们的耳膜,将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释放出来。那些绝望无助的哭喊声则如同幽灵一般,在战场上萦绕不散,让人听后心如刀绞。而愤怒与恐惧相互交织而成的咒骂声,则像是一道道惊雷,划破长空,震耳欲聋。 整个场面已经完全失控,陷入一片极度的混乱之中。鲜血四溅,肢体横飞,血腥之气弥漫于空气之中,令人作呕。士兵们四处奔逃,互相碰撞踩踏,原本整齐有序的队列早已荡然无存。然而,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景象之中,有一个身影却显得格外镇定和果敢——他便是孙临。 只见孙临目光锐利如鹰隼,时刻关注着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他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率领着负责断后的连队,以风驰电掣之速向后撤退。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之间这支队伍就已经远远离开了战火纷飞的战场。 第二四八章 撤出登州城 最终,在那场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激战过后,三营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成功地完成了此次艰巨无比、几乎不可能达成的任务。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超乎想象,枪林弹雨之中,每一刻都充满了生死考验,但令人难以置信且惊喜万分的是,即便在这般残酷至极、激烈异常的战斗里,整个三营从上到下居然无一人遭受任何伤亡!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次堪称完美无瑕的军事行动。而能够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的背后,离不开营长孙临卓越非凡的指挥才能。他就像战场上的一盏明灯,始终冷静沉着地洞察着战局的变化,精准无误地下达每一道命令,引领着全体官兵勇往直前;同时也得益于全体官兵们顽强不屈的拼搏精神和英勇无畏的牺牲精神,他们无惧敌人凶猛的火力,毫不退缩地冲锋陷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坚不可摧的防线。 就在同一时刻,远在另一边的一营全体士兵也已顺利地踏出了城门。只见他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停靠在西庄海边的船只狂奔而去。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其奔跑时所带起的滚滚烟尘仿佛一条蜿蜒的巨龙在空中翻腾飞舞。那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如同阵阵惊雷响彻云霄,又似万马奔腾而过,气势磅礴得让人不禁为之震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坚定与决绝,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抵达船只,继续执行后续的重要任务。 而坚守在城楼上的二营战士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战场上那瞬息万变的局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此时此刻,他们亲眼目睹一营的战友们已经顺利完成了安全撤离的任务,紧接着,三营的两个连队也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井然有序地撤出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城池。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那些平日里穷凶极恶、嚣张跋扈的叛军们虽然一直在远处虎视眈眈,但当他们看到我方部队如此有条不紊地行动时,竟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站在高处的张好古,更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眼看着三营最后一个连队离城门越来越近,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迅速将视线转向城墙的北门和南门方向,然而那里却依旧是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出有敌军来袭的迹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三营所有的连队都成功撤出城门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二营全体注意!立刻开始撤退!” 接到指令后的二营战士们动作敏捷地开始向城门移动,而张好古则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就在即将踏出城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颗威力巨大的炸药包,并将它们精心地放置在了城门处。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放心地跟上大部队离开了城门。 可是奇怪的是,直到他们全部撤出城门,那两颗炸药包竟然毫无反应,就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一样。也许是敌人被我方巧妙的战术给彻底震慑住了,以至于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许是这些叛军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留下的这个致命陷阱。不管怎样,见此情形,三营剩下的两个连队也不再犹豫,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门,向着安全地带疾驰而去。 终于,经过长时间紧张而有序的行动,护国军全体将士成功且有条不紊地撤出了西门。此时,战场上弥漫着硝烟与尘土,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张好古的沉着和冷静。他站在高处,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整个战场局势。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沉稳有力的声音下达了最后一道关键指令:“由最后撤出城门的部队负责点燃那两枚至关重要的炸药包!”这个决定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接到命令后,最后的一批士兵毫不犹豫地执行任务。他们迅速冲向放置炸药包的位置,熟练地将导火索点燃。随着导火索“嗤嗤”作响,火星四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握住,停滞不前,每一秒钟都如同被无限拉长,漫长得让人几乎窒息。人们焦急地等待着,心跳声清晰可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只见两道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一对咆哮的巨龙,瞬间将大地撼动得瑟瑟发抖。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巨浪般汹涌澎湃,直冲向九霄云外,遮天蔽日。 那两枚威力惊人的炸药包宛如两颗愤怒的流星,狠狠地砸向城门及周边的建筑物。刹那间,砖石横飞、瓦砾四溅,城门被炸得粉碎,周围的房屋也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形成了一道炽热无比、高达数十丈的火墙。火焰熊熊燃烧,舔舐着天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高温和热浪。 与此同时,正在穷追不舍的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惊恐万状地看着前方那片陷入火海的废墟,原先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慌乱之中纷纷停下了追击的步伐。原本气势汹汹、锐不可当的追兵们此时只能无可奈何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对着那道无法逾越的火墙望洋兴叹。 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登州城内的所有护国军早已趁着混乱,井然有序地完成了安全撤离。这座昔日里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城市,如今已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街道上空无一人,商铺紧闭门窗,只剩下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硝烟在空中弥漫,还有那仍在闪烁跳跃的余烬,默默地见证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激烈战斗。 此次撤退行动堪称完美,张好古凭借着出色的指挥才能和果敢决断力,带领着护国军及城中百姓成功逃离虎口,为这场惊心动魄的胜利大逃亡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二四九章 探得消息 护国军全体将士紧密有序地撤退着,他们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众人急速前行,终于成功回到了西庄。抵达目的地后,他们没有片刻停留,迅速登上早已准备好的船只。 上船之后,水手们立即行动起来,拔掉沉重的铁锚,扬起巨大的风帆。随着海风的吹拂,船队缓缓驶离港口,向着辽阔无垠的大海进发。 此刻,虽然人质已经被成功解救出来,但对于张好古来说,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尚未完全达成,他心中难免有些不甘。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夜晚并不适合继续长途跋涉,于是船队决定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暂时停歇。 没过多久,船队乘风破浪,终于在一片浩渺无垠的海面上发现了一处宁静祥和的港湾。这处港湾宛如一颗镶嵌在大海中的璀璨明珠,周围环绕着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那些被俘获的官员们也一同被妥善地安置在了张好古所乘坐的旗舰之上。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心怀慈悲与关怀的张好古决定亲自前往探望一下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 当张好古缓缓走进船舱时,眼前所见令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只见王徵、宋光兰、张涛、吴维城、贾杰和秦世英等众人正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而又疲惫不堪。他们的身影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王徵一眼就望见了走进来的张好古,刹那间,他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不禁泛起了点点泪光,心情更是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下来。由于长时间被困于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王徵的身体早已变得极为虚弱,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就连简单的站立动作对他来说都显得如此艰难。 “多谢致远出手相救啊!良甫实在无以为报。待到朝廷之事处理妥当,我必定誓死追随致远!”王徵声音颤抖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感激之情以及对未来的坚定决心。 张好古赶忙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身形不稳的王徵,并轻声安慰道:“良甫兄,不必言谢。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次能将诸位解救出来,实乃小弟之幸事。只是小弟来得太迟,让兄台遭受了这么多苦难,实在惭愧至极。如今既已脱离险境,还望兄长安心调养身体,其他诸事暂且勿念。这些日子里,兄长什么都不用去做,只需好生将养身子便可。待兄长康复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只见那宋光兰面带感激之色,双手抱拳,对着张好古郑重地说道:“多谢致远兄出手相助啊!此次若非您仗义援手,恐怕我等早已深陷水火之中难以自拔啦!这份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今后但凡是致远兄有用得着宋某人之处,只管开口便是,哪怕是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宋某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和推辞!” 站在一旁的张涛同样满脸诚挚,不住地点头称谢道:“是啊是啊,多亏了致远兄弟及时相救,要不然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只要好古兄弟一句话,张某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而吴维城、秦世英和贾杰三人此时也纷纷走上前来,围着张好古不停地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他们一个个言辞恳切,语气激动,仿佛将所有的谢意都倾注在了这一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饭点时分。张好古赶忙吩咐身旁的卫兵去把饭菜送来,并邀请王徵等人一同用餐。众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谈论起了当下最为关心的话题——孙元化究竟被关押在了哪里。 张好古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可是费尽心思、四处打听啊,但始终未能得知孙大人被囚禁的确切地点。” 听闻此言,王徵不禁紧皱双眉,忧心忡忡地说:“想那孙帅对叛将孔有德、李九成以及耿仲明等人皆有莫大的恩情。依我看,孙帅的性命之忧或许倒是可以暂且放下心来,只是这关押之所却如同迷雾一般,令人难以捉摸。”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保持缄默、未曾发一言的张涛,突然间打破了这片沉寂,开口说道:“依在下之见,那孙帅极有可能已被囚禁于耿仲明的宅邸之中!并且,有传闻称,耿仲明近来一直在绞尽脑汁地试图从孙帅口中撬出有关铸造火炮的核心机密事宜。” 这番话语甫一出口,犹如一道惊雷在在座诸人耳边炸响,众人皆不禁悚然一惊,彼此对视一眼后,脸上纷纷流露出惊愕之色,随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各自在心中暗暗揣度思量起来...... “此事当真能够确定吗?张总兵。”张好古眉头微皱,面色凝重地追问道。 只见那张涛略微沉吟片刻,然后才缓缓点头应道:“虽不敢说百分之百确凿无疑,但至少也有八九成把握。要知道,那孙帅向来擅长铸造火炮之术,而耿仲明一直跟随在其左右学习此技。谁曾想,此人竟是如此心机深沉,借着保护之名行不轨之事,只为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待用过餐后,张好古先是安抚众人好生歇息一番,而后便匆匆转身离去,返回船舱之中继续潜心研究后续应对之策。 告别众人后,张好古来到大舱,让传令兵召集众将士开会,很快人就到齐,并没让张好古多等,张好古开口说道“张涛告诉我,孙帅极有可能在耿仲明家里,大伙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救出来。” 吴大宝说道“我一个人去,夜间我可以爬上城墙,然后我找到耿仲明家,悄悄把孙帅救出。” “你一个人去,就是找到了孙帅,你怎么救出,就是救出来了,你带着他怎么出城” “哎!对了,咱们可以杀个回马枪,救出孙帅。” 成均说道“直接杀回去,咱们已经把叛军杀破胆了,趁他病,要他命,出奇不易,再打他一下,耿仲明家,在那个地方,我带一营,再踹他一个登州城。” 第二五零章 二进登州城 孙临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次行动,咱们必须带上那威力巨大的大炮!有了它,我们就能直接将炮弹轰入城内,给敌人造成沉重打击!” 坐在一旁的黄祥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紧接着孙临的话语说道:“没错,孙兄所言极是!这一次,咱们带上千斤重的巨型大炮,用它那惊天动地的炮火,直接轰击城门。待城门被炸开之后,再让精锐的突骑如疾风般冲入城中。一路上,以手雷开道,清除一切阻挡我们前进的障碍!最后直捣耿仲明的府邸,把被困其中的孙帅营救出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选择从西门进攻为好,这样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好古听着大伙的发言,不禁欣慰,打过一仗就是不一样,有底气,有信心,敢于思考,也敢于去尝试。 “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行动!目标直指西庄,趁着夜色登上岸去,悄悄靠近登州西门。待天色一亮,便展开行动。只是这一路奔波,着实要辛苦诸位将士们了,不知大家的体力是否能够跟得上啊?”张好古忧心忡忡地说道。 成均赶忙回话道:“大人放心,别的营我不敢保证,但咱们一营绝对没有问题。平日里不仅专门训练过夜间行军,就连极限越野这种高强度的项目也是时常操练。而且,咱们的士兵个个吃得饱、睡得香,还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呢。如今正好可以先在船上好好歇息上半夜,待到下半夜再开始行动。就算是在潜伏的时候,大伙儿也能趁机休整片刻。” 这时,袁飞也凑过来大声说道:“二营也绝无问题!今日这一仗下来,二营的兄弟们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几乎都没怎么捞到开火的机会。所以明日之战,就让二营来担任主攻吧!” 听到这话,成均连忙摇头否定道:“不行不行,你可别抢一营的任务。要知道,一营向来都是咱护国军中的尖刀利刃,经过今日一战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依我看呐,还是让一营继续担当主攻更为妥当,毕竟他们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至于你们两个营嘛,还是负责掩护任务比较合适。” 孙临面带微笑地看着成均和袁飞两人正在激烈地争抢主攻的位置,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三营就跟随主攻部队一起行动吧,但要担任后卫的重要任务。毕竟咱们三营可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队伍呢,今天大家可能都还没打过瘾,没关系,明天还有更多的战斗等着我们!” 此时,张好古认真倾听着他们三人的发言,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整个作战计划的细节。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今晚我们全军回师西庄,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再下船,悄悄接近登州城的西门。二营负责攻打城门,先用炮火将城门给炸开。只要城门一被攻破,一营长立刻率领马队以最快速度冲进城里,直接杀到耿仲明的家中,把孙帅安全救出来。三营以及一营的步兵则要紧随其后,给予支援。等任务完成之后,三营依旧要肩负起后卫的重任,确保大部队能够顺利撤退。而二营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占领住西城门,绝对不能让敌人重新夺回这个战略要点。” 张好古说完这些话后,微微歪了一下头,目光如同两道闪电一般迅速转向一旁的黄祥,用一种略带询问但又充满自信的语气问道:“黄团长,对于我的这番精心安排,不知您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或需要补充、修改之处吗?”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黄祥身上。只见他先是稍稍迟疑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张原本就显得十分严肃的脸庞此刻更是犹如紧绷的弓弦一般,没有丝毫的松弛。紧接着,他以一种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答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来说两句。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关乎着孙帅的生死存亡以及整个战局的走向。因此,我决定亲自带领一营一同向前挺进,并随时随地根据战场形势灵活指挥作战,务必确保营救孙帅这一艰巨任务能够得以圆满完成!”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黄祥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在场的三位营长竟不约而同地齐声表示反对。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纷纷出言劝阻黄祥不要亲身涉险。其中成均急切地喊道:“团长啊,您可不能去啊!您身为一团之长,肩负着统领全局的重任,怎能轻易置身于最前线的危险之中呢?”另一位营长袁飞也附和道:“对啊,团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下属去办吧,您只需坐镇后方统筹指挥即可。”第三位营长孙临则焦急地跺了跺脚,大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全团上下该如何是好?” 面对众营长的一致反对,黄祥却丝毫不为所动。正当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好古突然站出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一句。既然大家都认为黄团长不宜随一营行动,那么不如这样吧——由黄团长率领炮兵部队驻守在城门之外,负责整体的火力调度与支援工作;而我,则亲自跟随一营深入敌阵展开营救行动。 毕竟,眼下除了我以外,恐怕再无人对孙帅更为熟悉了解了。”说到这里,张好古略微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周围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当然,我深知此番行动危机四伏,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成功救出孙帅,些许个人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二五一章 夜进登州 听完张好古的提议,黄祥、成均、袁飞以及孙临等人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暗自思忖道:是啊,确实如张好古所言,谁能比他更熟悉孙大帅呢?而且张好古向来足智多谋、英勇无畏,如果由他亲率一营执行营救任务,或许真有可能创造奇迹。然而,想到张好古即将面临的巨大风险,众人的心头又不由得涌起一阵担忧,因为战场上的流弹可是不长眼睛的,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张好古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喊道:“必须这样!我可是最好的甄选人员,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站在一旁的宋应升始终没有吭声,此刻见到张好古如此坚决的态度,心里明白再怎么劝说也是徒劳。于是,他转头看向吴大宝,郑重地叮嘱道:“大宝啊,这次任务艰巨,你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总指挥的安全,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 就在这时,成均一脸严肃地走上前来,对着张好古道:“既然总指挥执意要跟随一营行动,那属下斗胆请求,请总指挥务必走在队伍中间,千万不可贸然向前冲锋,否则末将恕我难以从命!” 张好古听后,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道:“可!”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云霄。 接着,众人围绕着此次行动计划展开了更为详细的讨论。大家各抒己见,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力求把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周全,以确保行动能够顺利完成。 经过一番热烈的商讨之后,各项细节终于敲定下来。此时,张好古转身面向郑琦,语重心长地交代道:“郑琦兄弟,西庄这段路就全仰仗你了。不过……你本就要上前线参战,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太过劳累,所以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后方,带领好海路的兄弟们。毕竟眼下你并非我的直属部下,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可能会不太方便。”然而,郑琦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愿意与众人一同奔赴前线,奋勇杀敌。张好古见状,虽然心有不舍,但也不好再多做阻拦,只能再三嘱咐他要小心谨慎,保重自身安危。 经过一番热烈而深入的讨论之后,张好古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环视着围坐在一起的众人,缓缓开口说道:“各位兄弟们,今天我们已经对明日的战斗计划做了详尽的部署,现在大家都各自回去做好准备吧。今晚务必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明日的挑战!”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然后起身散去,按照张好古的指示去安排各项事宜。 此时,海面上一片静谧,船队犹如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穿梭其中。除了海浪不断拍打船舷发出的哗哗声响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在这幽暗深邃的夜色里,偶尔能够看到几点闪烁的亮光,那是船上用于相互传递信号的灯光。然而这些亮光稍纵即逝,只要距离一远便消失不见,因此所有船只之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 当船队终于抵达西庄海岸的时候,时间已然过了子时。宋应升和黄祥默契地配合着三位营长率领兵马开始有条不紊地登陆。只见袁飞身先士卒,第一个跳下船板,他动作敏捷如猎豹,落地后立即挥手示意手下的探马们迅速分散开来,在四周展开严密的警戒工作。不仅如此,就连远处的海面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十艘苍山船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四周,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状态。 待全部战斗人员成功登陆之后,承载着马匹的马船也徐徐靠近岸边。随着一块块坚固的踏板被稳稳搭建起来,一匹匹矫健的骏马依次从船舱内走出。不过出于战术考虑,并非所有的马匹都一次性上岸,而是根据实际情况逐步投入战场。 就在那些骏马陆续下船之际,早已整装待发的二营士兵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踏上征程。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一边仔细侦测着周围的环境动静,一边稳步前行,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利剑,随时准备刺向敌人的心脏。 百来匹马上岸后,,成均毫不犹豫地翻身跃上马背。紧接着,那些被视为敢死队的英勇骑士们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他们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静默,口中衔着木片以防发出声响,就连马口也已经用木钳封着,马蹄更是被厚实的布帛严密地包裹起来,以最大程度减少行军时产生的声音。 而在后方不远处,则是余下的步行一营士兵们。他们迈着整齐而轻盈的步伐,迅速跟上前方的队伍。人群之中,张好古、吴大宝以及负责保卫工作的护卫们也悄然隐藏其中。由于所有人都身着厚重坚固的盔甲,以至于那些普通士兵根本无法察觉到,原来他们敬爱的总指挥竟然也身处这支马队当中。 没过多久,三营的士兵们也开始动身出发。与他们一同前行的,还有整整五辆满载着弹药的大型车辆和两辆拉着千斤大炮的车。要知道,在上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这些大车可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这一次依然做出了相同的部署安排——让它们紧随部队前进。毕竟,除了每个士兵自身所携带的少量弹药之外,这五辆大车完全能够充当一个临时性的巨大火药库。一旦战斗取得胜利,归来之时还可以用来装载丰厚的战利品;若是不幸出现伤亡情况,那么这些大车又能成为转移伤病员的可靠工具。 随同三营一同负责殿后的黄祥,一脸凝重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孙临,压低声音说道:“三营长啊,这三营就交给你带领啦!我呢,准备前往一营那边看看情况。此次作战,那总指挥可是跟着一营一块儿行动的,说实话,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太踏实呐。” 第二五二章 戏剧性的攻城 听到这话,孙临连忙往前凑了两步,急切地回应道:“团长,要不还是让我去吧!您看,我随身还带着弓呢,而且王小跟着我,他对这片地方的地形可熟悉啦!有我俩搭档前去,肯定能拼命保护好总指挥。” 黄祥略微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嗯……行吧,那就由你去。不过你可得记好了,咱们这位总指挥那可比咱所有人都金贵得多呀!无论如何,一定得保证他的安全,务必将其保护得妥妥当当的!” “是!请团长放心!”孙临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随即抬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然后他迅速转过身来,朝着身后的王小一招手,便把马放开向着前方疾驰而去。不多时,他们二人就成功追赶上了那一队正在行进中的马队,并悄悄地坠在了队伍的末尾。 整个队伍迈着整齐而又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地在上次暂时驻扎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距离登州城并不远,站在此处,可以隐隐约约地望见登州西城楼上那闪烁不定的灯火。微弱的光芒透过重重夜幕,仿佛给这座即将面临战火洗礼的城池增添了一丝神秘与不安。 队伍刚刚停下,各级军官便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一边小声的约束着自己的部下赶紧抓住这难得的间隙休息一下;一边来回巡视,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够按照指令执行任务。一时间,只听见偶尔传来的低声交谈和沉重的呼吸声。 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们此刻也纷纷下马,小心翼翼地将马儿放躺在地上。然后,他们紧紧地依偎着自己心爱的坐骑,闭上双眼,开始短暂的休憩。尽管周围环境依然充满未知,但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紧张与等待交织的时刻。 然而,人群中有两个人却显得与众不同——张好古和黄祥。他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选择休息,而是带领着一队士兵,默默地朝着登州城的方向前进。在他们身后,两辆辆装载着重型火炮的大车缓慢移动着。由于担心马匹的嘶鸣声会引起敌人的警觉,所以拉车的马已经被提前卸下,现在只能依靠人力艰难地向前推动。车轮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悄然前行着。 天色已微明,借助昏暗的光线,炮手调好大炮,争取一炮破门,炮手是量了又量,确定炮筒和城门水平后,装上了火药,和开花弹。 黄祥决定留在原地观察情况,而张好古则迅速返回了一营的马队之中。此时,马队依旧整齐地排列着,士兵们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冲破城门,率先冲入城中。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穿梭于队伍之间,尽量不让自己引起他人的注意。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那座紧闭的城门,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形。 就在这时,天空逐渐泛起了白色,宛如一条正在翻身的大鱼,将雪白的肚皮朝向大地。这奇妙的景象让人们不禁为之侧目,但位于大炮旁边的黄祥和一众炮手却无暇欣赏,因为他们此刻正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城门。 原本那扇理应紧紧关闭着的厚重城门,此刻竟门洞大开!这着实让人惊诧不已,而当人们定睛一看时,才发现更为惊人的事实——这里根本就不曾有过城门的存在! 原来,就在昨日那场激烈的战斗之中,城门遭受了严重的损坏。昨天最后的两个炸药包把城门炸飞了,然而叛军却并未对其进行任何修复工作。不仅如此,就连那原本用于防御的吊桥,如今也是残破不堪,随意地铺设在了城门口处。叛军丝毫没想到护国军还能打回来,而且就仅仅隔了一夜,叛军为这点疏忽,却付出了很大的损失。 然而,此时此刻的局势已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到了不得不发的紧要关头。只见那两门火炮整齐地排列在阵地上,而那早已装填完毕的炮弹,则静静地躺在炮膛里面,宛如沉睡中的巨兽,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这狭窄空间的束缚,去尽情展现它们那惊天动地的威力。 尽管眼前所呈现出来的这番景象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但事已至此,所有的准备工作皆已完成。既然万事俱备,那么又怎能不开炮攻击呢? 站在高处的黄祥将军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前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亲自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令旗。与此同时,众多炮手们则紧张而专注地紧盯着那面飘扬在空中的令旗。终于,伴随着令旗猛然一挥而下,炮手们迅速点燃了引信。刹那间,只听得“轰隆”两声巨响,两颗巨大的炮弹犹如闪电般呼啸而出,带着无尽的力量和怒火,径直朝着敌军飞射而去。 一颗炮弹径直顺着城门打了进去,进去后也不知道去了那儿,另一颗打偏了,好巧不巧的上偏了一点点,直接进了城门楼子,进了城门楼子就炸响了,这城门楼子在昨天的一顿手雷,依然矗立在那里,可今天,竟然 竟然就这么倒了。 依然坚定地朝着大炮所在位置挺进的突击队,为首的马兵,亲眼目睹眼前这般令人振奋的结果时,激动万分的成均,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与豪情,扯开嗓子高声呼喊:“突击!” 他这声呐喊犹如惊雷炸响,瞬间点燃了马队士兵们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火焰。紧接着,他们纷纷振臂高呼起来,那激昂的声音响彻云霄,“突击,突击,突击!” 只见成均身先士卒,毫不犹豫地第一个纵马一跃而起,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内疾驰而去。而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的众多骑士们,又有谁甘愿落于人后呢?每一个人都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挥动马鞭,驾驭着胯下骏马全速向前冲锋,仿佛要将这座城池一举冲破。 第二五三章 无人之境 一时间,整个马队就如同呼啸而来的疾风一般,以惊人的速度迅猛地扑进了城中。马蹄声响彻大街小巷,扬起漫天尘土。当马队冲进城门之后,丝毫没有减缓前进的步伐,而是径直向着耿仲明的府邸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后续跟进的一营步兵也毫不示弱,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快速进入城中。一边行进,还不忘随手朝道路两旁投掷出几颗威力巨大的手雷。只听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给原本平静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紧张和激烈的气氛。 城墙上原本还站着一些叛军士兵,当他们看到对方扔出的手雷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可忘不了昨天那些手雷下的惨状。不顾一切地拼命朝着北门和南门方向狂奔而去。要知道,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那些被手雷轰炸后的叛军官兵的惨状,简直是死无全尸、血肉横飞啊!而且每次都是一炸死一大片人,这种恐怖的场景深深地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此时此刻,如果再不逃跑,难道还要傻乎乎地留在原地等着挨炸吗?于是乎,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的爹娘能够再多给自己生出两条腿来,这样或许就能跑得更快一些了。即便现在只有两条腿,他们奔跑的速度也是风驰电掣,仿佛哪吒脚踩风火轮一般迅速。 等到护国军二营成功登上城头之后,发现上面但凡还能跑动的叛军士兵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些身负重伤、行动不便的伤员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这些伤员们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显然是被刚才的战斗场面给吓破了胆。不过,二营的战士们并没有对这些伤员痛下杀手,而是迅速将他们聚拢到一起,并派人严加看管起来。毕竟对于那些已经逃走的叛军士兵,就算想要去追赶也来不及了,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重点还是要尽快巩固刚刚夺取下来的城门阵地。 就在二营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掌控住城门之际,一营在成均那魁梧身影的引领下,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与此同时,三营此刻也仅剩下队伍末尾那为数不多的一小部分人马,正快速地朝着前方行进。 由于前期的侦查工作做得极为精细且到位,护国军的各位军官对于耿仲明的居所可谓是了如指掌。原来,耿仲明的家位于北城,紧邻着兵营的一处宽敞大院之内。这里原本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士绅之家,但自从叛军悍然占领登州之后,这位士绅便不幸遭到驱逐,而耿仲明则毫不客气地霸占此处,将其据为己有。 在这支气势磅礴、锐不可当的突击马队当中,张好古被众多将士们紧紧地围护在核心位置,仿佛众星捧月般备受呵护。而吴大宝则始终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说来有趣,就连张好古本人都未曾察觉到,孙临竟然也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之处,宛如一个默默守护的影子。 只听得马蹄声响彻云霄,犹如阵阵惊雷滚滚而来。这些铁骑风驰电掣般急速前行着,扬起漫天尘土。叛军们对此毫无防备,根本无法想象护国军竟会如此神出鬼没地杀个回马枪。直到成均所率部队已经直捣耿仲明家中时,叛军的军营依旧未能获得半点消息,仍处于一片茫然无知的状态之中。 当护国军抵达耿仲明的府邸时,行动迅猛如风。他们如潮水般迅速将这座宅邸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可谓是密不透风、水泄不通!紧接着,一名声若洪钟的大嗓门士兵扯开嗓子高喊起来:“里面所有的人听着!立刻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不许有任何反抗行为!如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定让这里鸡犬不留!”这洪亮的喊声在空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足足响了三遍之多。 见府内没有动静,成均果断地下达命令,让士兵们取出十多颗手雷,并将它们的引信紧紧捻在一起。随后,一位士兵点燃了火引,所有人员则迅速后撤至安全距离之外。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那扇原本坚固无比的厚重大门被炸得粉碎,木屑四溅,烟尘滚滚而起。趁着这股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护国军士兵们如猛虎下山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院子里。 就在同一时间里,那支肩负着攻占钟楼艰巨使命的三营部队已然出色地达成了目标。只见英勇无畏的团长孙祥一马当先,他奋不顾身地率领着三营全体将士奋勇冲锋,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登上了高耸入云的钟楼之巅。紧接着,这位临危不乱的指挥官迅速下达命令,指挥着手下的战士们有条不紊地构建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严阵以待,不给敌人留下一丝一毫可乘之机,谨防敌军趁虚而入,从后方发动突然袭击。 另一边,那些冲入耿仲明府邸的护国军士兵们同样不敢有半分松懈和马虎。他们刚踏入这座深宅大院,便立刻如猎豹一般敏捷地分散开来,展开了一场全方位、无死角并且极其细致入微的地毯式搜索行动。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未曾放过,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地方也都被他们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一遍又一遍。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尽管这些士兵们已经竭尽全力,但经过这一轮紧张而又繁忙的苦苦寻觅之后,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类似于传说中的暗牢那种隐秘至极的所在之处。面对如此令人沮丧的结果,他们虽然满心不甘,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继续寻找暗牢的念头。于是,士兵们当机立断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将整座府邸内所有的人统统驱赶出来,集中到一片开阔宽敞的空地上。 第二五四章 张好古遇刺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源源不断地汇聚到这片空旷之地。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声和惊呼声,现场气氛显得异常凝重压抑。终于,在众多被驱赶至此的人们当中,一位气质高雅、清瘦长髯的老者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此人身形挺拔,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左右年纪,面庞清瘦,下巴处蓄着一缕长长的花白胡须,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韵。此刻,这位老者正一脸茫然与惶恐之色,在士兵们粗暴的推搡之下步履蹒跚地朝着空地中央走去。 只见张好古远远地瞧见那位长者后,立刻用力甩开马镫,身手敏捷地下了马。紧接着,他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长者飞奔而去,同时口中高声呼喊着:“孙帅,护国军众将士前来迎接您啦!” 此刻的张好古全身上下都被厚重的铁甲所包裹,只留出一双眼睛在外头。而孙元化呢,一时间竟然没能认出眼前这个全副武装之人便是张好古。再加上张好古因心情过于激动,导致声音略微有些变形,所以即便孙元化对张好古颇为熟悉,此刻竟也是丝毫未能分辨出这是他的声音。 正当张好古距离孙元化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之间,从耿宅人群之中猛地跃出两名手握锋利兵刃的武士。其中一人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张好古;另一人则反手握住匕首,向着张好古的颈部狠狠地划去。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急速行走中的张好古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浑身一个激灵。随即,他以惊人的反应速度猛然转过身来。如此一来,虽然成功地避开了致命的要害部位,但那把劈斩而下的匕首还是无情地划过了他的铠甲,瞬间溅起了一串耀眼的火花。可不幸的是,那柄直刺而来的匕首最终还是深深地扎进了张好古的胳膊,顿时鲜血直流。 只听得张好古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叫,那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额头上冷汗直冒。而站在一旁的成均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浑圆,怒火噌地一下就燃烧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只见他手持长刀,双腿猛地一蹬马镫,身体腾空而起,如同一只矫健的猎鹰朝着那伤害张好古的武士直直地飞扑而去! 与此同时,吴大宝也没有闲着。他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长枪当作一支标枪,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那名扎中张好古的武士狠狠地投掷出去。长枪在空中急速飞行,带着凌厉的风声和无尽的杀意,直直地朝目标刺去! 另一边,一直搭弓警戒的孙临更是毫不迟疑。他迅速瞄准正在挥刀劈砍的那个武士,手指轻轻一松,弓弦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羽箭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武士的咽喉部位,直接来了个一箭封喉! 此时,飞身扑过去的成均已经来到了近前。只见他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那名已经中箭的武士的脑袋便如同熟透的西瓜一样滚落下来,鲜血四溅。由于冲势过猛,成均自己也扑倒在地,但他反应极快,一个灵活的骨碌便翻身站了起来,稳稳地挡在了张好古的身前,直面那些耿宅里的人,他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人。 吴大宝和孙临见此情形,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快步跟上,紧紧地守护在张好古的左右两侧。 此刻,张好古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伤口,不让鲜血流出来更多。他咬着牙关,艰难地对孙元化说道:“孙帅,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速速离去,咱们赶紧回家去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孙元化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赶到张好古身旁,关切地问道:“师弟,你受伤了?”就在这时,周围的一群人纷纷围拢过来,紧密地将他们二人护在了中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只见张好古满脸焦急之色,声音急切地喊道:“师兄,不知您现在是否还能够驾驭马匹?情况紧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孙元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尚可一试。”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朝着一匹骏马走去。 此时,周围的人们也都紧张起来,他们迅速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孙元化和张好古登上马背。随后,其他人也纷纷跃上自己的坐骑,紧紧地跟随着这两人,形成了一支匆忙而有序的队伍。 刚刚踏出熙攘繁华的街头,一行人便遭遇了叛军的一队人马。这队叛军中为首的将领,竟然是昔日的旅顺副将陈有容。此人凭借自身高强的武艺,向来目中无人,全然不将眼前众人放在眼中。只见他威风凛凛地一拍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来。 此时,人群中的吴大宝正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眼见敌方一员猛将冲杀而至,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毫不畏惧地催马上前迎战。刹那间,两匹骏马交错而过,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尚未等陈有容出手,吴大宝手中长枪猛地一挥,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陈有容的要害。只听得一声惨叫,陈有容那魁梧的身躯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陈有容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无法相信世上竟会有人出手如此迅疾,以至于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未曾施展出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命丧黄泉。 而另一边,成均则冷静地指挥着手下一营士兵。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迅速掏出腰间的手雷,然后用力向着叛军投掷而去。 第二五五章 吴大宝枪挑陈有时 原本那些叛军见到自家主将仅仅一个回合就被对手轻易挑落马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战。此刻又看到无数颗手雷如雨点般铺天盖地地砸落下来,更是惊恐万分,哪里还有半点抵抗之心?于是乎,这些叛军们纷纷掉转马头,不顾一切地朝着军营方向狂奔而去。毕竟,就连叛军中武力值堪称第一的主将陈有容都未能在对方手下走过一招,他们又怎敢继续恋战呢? 那些叛军刚返回头,手雷就在他们之间炸响,刚转头往回跑的叛军,就倒下了一大片,成均他们憋着一口气,由于看护不周,让张好古受伤,成均挥舞大刀杀向敌阵,众骑兵一看自己营长已杀入敌阵,都是不甘人后,随着成均一个反冲锋。 足足有数千人之多的人群,此刻正被那区区百来个凶悍的骑兵驱赶着,仿佛一群惊慌失措的兔子一般,拼命地朝着军营方向逃窜而去。而身处其中的张好古等人,并没有选择与敌人正面交锋、奋勇杀敌,反倒是目标明确地径直奔向了钟楼所在之地。与此同时,心思缜密的张好古还不忘派出一名传令兵,迅速前往告知正在前方浴血奋战的成均:“务必见好就收,切不可贪功冒进,以免身陷敌军混战之中!” 得到指令后的成均所率领的队伍并未贸然深入敌阵,只是在短暂地砍杀了一阵之后,便果断地选择了回撤。待其与张好古成功会合之后,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向着城外狂奔而去。这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实在是张好古此前在战斗中不慎负伤,尽管已经做了简单的临时包扎处理,但伤口仍需进一步妥善医治。 就在这样紧张而又激烈的局势下,这支队伍丝毫不敢停歇,如同一支离弦之箭,马不停蹄地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再次向那城门处冲去。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营有条不紊地有序撤退,由黄祥亲自坐镇指挥的三营也开始徐徐地向后移动。整个场面显得井然有序,但又充满了紧迫感和危机感。 然而,令人头疼不已的是,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穷追不舍的叛军小股部队,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远远地紧跟在英勇无畏的护国军身后。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诡异状态,仿佛是在故意戏弄着护国军。 当护国军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影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以为可以抓住机会回身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可是,每当护国军准备调转马头、奋起反击之时,这些狡猾的叛军却犹如泥鳅一般灵活无比,迅速地溜走,让护国军根本无法触及到他们的衣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张好古历经艰难险阻来到了西门。抬眼望去,只见袁飞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部分士兵将城墙上那沉重的大炮搬运到城外去。袁飞见到张好古匆匆赶来,立刻做出部署,留下三名经验丰富的连长在城楼上负责警戒工作,然后他自己则快步奔下城楼,来到了张好古面前。 “报告总指挥,此次战役我们大获成功,共俘获敌方红夷大炮四门、威远炮二十门以及小炮三十门呐!不过这些战利品已全部被我下令放置于城门之外啦。那些小炮和威远炮已经安排人手运走了,现在只剩下四门红夷大炮还搁在那儿呢!”成均说道。 “好哇!既然如此,那便将这四门红夷大炮也统统运走吧!”张好古答应着。话音未落,一旁的袁飞突然发现了异常——只见张好古的胳膊处,尽管已经用布条紧紧包裹,但仍有丝丝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布料。 袁飞见状,顿时两眼冒火,怒目圆睁地瞪向站在一旁的吴大宝,厉声大吼道:“吴大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总指挥会受伤?”面对袁飞突如其来的怒火,吴大宝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低下头去,根本不敢与袁飞对视一眼。要知道,平日里在这帮人当中,袁飞向来是以脾气好着称,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亲切模样,像今日这般发火可是极为罕见的。 见吴大宝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袁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再次怒吼道:“哼!先暂且饶过你,待回去之后再跟你好好算这笔账!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护送张将军回船上找军医医治伤口!”听到这话,吴大宝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应是,然后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张好古,匆匆忙忙地朝着停靠在岸边的船只走去。 黄祥率领着三营士兵迅速撤退归来,就在此时,四辆空空如也的大车缓缓驶来。原来,这些大车是专门用来运输那四门威风凛凛的红夷大炮的。两个营的英勇士兵们齐心协力,喊着整齐的口号,将沉重的大炮小心翼翼地装上车厢。装好之后,两个营的队伍便紧跟在大车后面,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停船之地进发。 尽管城内的叛军一直远远地尾随其后,但始终不敢踏出城门一步。显然,他们已经被强大的护国军给震慑住了。孙元化与张好古则骑着骏马,带领着骑兵队伍一同前行。当孙元化和张好古抵达船边时,早已等候在此处的众多人士纷纷迎上前去。放眼望去,只见王徵、宋光兰、张涛、吴维城、贾杰、秦世英等人皆在其中,甚至连宋应升、惠来时等一众人物也都赫然在场。 见到孙元化和张好古到来,众人赶忙躬身行礼,表示敬意。孙元化和张好古见状,微笑着向大家还礼示意。随后,两人翻身下马,孙元化更是亲自走上前去,伸手搀扶着受伤的张好古。 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作为旗舰的一艘赶缯船。军医早就在船舱里等候,把缠在张好古胳膊上布条打开,并用烈酒清洗伤口后,敷上了创伤药,重新用一条泡过烈酒的布条把伤口包裹好。 第二五六章 又见耿仲明 后来,黄祥和其他将领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兵们行动起来。他们利用船上巨大的吊杠,将沉重的红夷大炮缓缓吊起并装上船只。这些被俘获的大炮体积庞大,需要多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装卸工作。而那些相对较小的火炮,则依靠士兵们的体力和技巧,通过人力搬运的方式逐一送上船舷。与此同时,车辆、马匹等物资也开始有序地上船,整个场面繁忙而又井然有序。 就在最后一门大炮尚未完全装载上船时,桅杆高处负责了望的观察哨兵突然高声呼喊:“远处发现一支队伍正朝这边赶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警觉。早已派出的哨探迅速迎上前去,与那支不明身份的队伍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只见那支队伍在靠近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并派一名使者前来向哨探传达信息,表示这支队伍乃是耿仲明所率领,此次前来是希望能够拜见张工部大人。 得到消息后的哨兵不敢耽搁,赶忙跑回船上向张好古报告。此时,刚刚包扎完伤口的张好古原本已经打算前往船舱内休息,但听闻叛军耿仲明求见,便立即站起身来。一旁的孙临见状,连忙取过一件厚实的大氅,轻轻披在了张好古身上,恰好遮住了他受伤的胳膊。 张好古稳步走到甲板之上,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待哨兵返回后,他果断下令道:“让他过来见我。”于是,在哨兵的引导下,耿仲明仅带着十几名贴身护卫,策马疾驰而至,来到了船边。抵达之后,耿仲明勒住缰绳,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朝着张好古恭敬地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小的见过张工部大人。” 张好古静静地伫立在宽敞的甲板之上,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犀利地紧盯着不远处的耿仲明。此时的耿仲明低垂着头颅,根本不敢与张好古对视,在这沉默而又凝重的氛围之中,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令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张好古终于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只见他缓缓地张开嘴唇,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说道:“耿仲明,你可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听到这句话,耿仲明浑身一颤,连忙应声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啊!”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领。 张好古微微眯起双眼,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惶恐不安的人,继续说道:“我如今只需一声号令,便可将你当场拿下。不过念在你尚未对我的师兄加以刁难,今日我便暂且饶过你这一回。但你回去之后可要仔细思量一番,乖乖等待朝廷的招安。你最好能够自行捆绑进京,去向皇上叩头请罪,并且传话给孔有德,让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屠刀,速速归降朝廷。如若不然,待到大军抵达之际,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时!记住了吗?” 耿仲明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道:“是,小人一定牢记在心!回去之后定会好生规劝孔有德,届时还望张工部大人大量,收留我等……”说罢,他抬起头,用充满希冀和哀求的眼神望向张好古。 “罢了罢了!我哪有那样通天彻地的能耐啊!我师兄好心好意收留你们这些人,结果呢?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师兄的恩情吗?你们难道不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有多深重吗?看看你们胡搞瞎弄出来的烂摊子,如今登莱一带的老百姓们都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呐!你们的良知莫非都被狗给吃了不成?像你们这般不仁不义之徒,简直猪狗不如!识相点的,赶快给我滚蛋吧!若是再赖着不走,说不定我一个念头转过来,真就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啦!” 就在此时,只见张好古的胳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面部肌肉也因剧痛而微微抽搐起来,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竟变得有些扭曲狰狞。一旁的耿仲明见到这副情景,心中不由得一惊,暗自思忖道:“这姓张的莫不是要发作了?”于是赶忙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大人息怒,小的这就走,这就走!回去之后,小人定会尽力劝解孔将军,让我们一同向朝廷投降,请大人放心。” 话音未落,耿仲明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他一边跑还一边不时回头张望,深怕张好古临时变卦追上来。待他一路狂奔回到自己的队伍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却丝毫不敢停歇片刻。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率领着手下士兵,急匆匆地向着登州城方向逃窜而去。直到进入城中,关上城门,他那颗悬着的心方才稍稍安定下来。 且说这边耿仲明前脚刚刚离开,那边厢黄祥等人便马不停蹄地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只见他们一个个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使出浑身解数将那一门门沉重无比、犹如庞然大物般的大炮缓缓从岸边吊起。每吊起一门炮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但他们没有丝毫怨言,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好不容易将这些大家伙吊起之后,还得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稳妥地放置到船上。这个过程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然而,黄祥等人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高度的责任心,顺利完成了这项艰巨任务。 此时的现场可谓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人人都埋头苦干,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懈怠。而另一边,张好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船舱。他步履蹒跚地走进属于自己的舱室,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下,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直地扑倒在床上。 要知道,这两日以来他一直绞尽脑汁思考应对之策,已然心力交瘁。再加上此次意外受伤,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了巨大压力。这不,才躺下没多久,张好古就已经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第二五七章 英雄回归 一直在旁默默守候的吴大宝见状,赶忙端来了一个火盆放在屋内,让原本有些寒冷的房间顿时温暖了许多。接着,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为张好古盖上厚厚的被子,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守护着他,生怕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外面的所有人都已经登上了船只,黄祥和宋应升一同来到了张好古所在之处,打算向他请示接下来该将船驶向何方。然而,当他们看到张好古那副疲惫不堪、沉睡不醒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实在不忍心叫醒这位为众人奔波劳累的张大人。于是,两人稍作商议之后,决定先让船只朝着京师的方向缓缓前行。 就在黄祥和宋应升离开不久,孙元化也匆匆赶到了张好古的舱室。看着眼前那张因过度操劳而显得无比憔悴和虚弱的面庞,孙元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他从船上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正是为了营救身陷囹圄的自己,张好古毅然决然地组建起了一支强大的护国军;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冒着触怒圣上的风险,千里迢迢奔赴登州。第一次攻打登州未能成功解救出孙元化,但当得知其确切下落之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再次组织力量发动第二次进攻,而且在战斗中更是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全然不顾个人安危。可现如今,张好古却因此身负重伤,这叫孙元化如何有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恩师呢?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夜半时分。原本安静沉睡中的张好古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滚烫难耐。一旁守候着的吴大宝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取来一条湿冷的毛巾敷在了张好古的额头之上,希望能够帮助他降温退烧。然而,尽管吴大宝不停地更换着湿巾,张好古的体温却始终居高不下,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就连随行军医过来也没法。病因就是疲累导致的,精神一直绷紧,又加上这一伤,这一松懈下来 ,身体支撑不住了。病成这样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只是想法退烧,好好休息。就这样,整整一夜过去了,张好古的病情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在天亮的时候愈发严重起来,口中开始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让人难以听懂的胡话。 在主舰上黄祥,宋应升,吴大宝 惠来时都过来了,就连郑琦,成小三也过来探望张好古。一夜没睡的孙元化一直坐在张好古的舱室里。 在这片辽阔无垠、波涛汹涌的茫茫大海之上,举目四望皆是一片浩渺烟波,根本无处可以求救和获得援助。众人聚集在一起紧急商议之后,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必须要以最为迅捷的速度赶回京师才行!于是乎,他们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归途。 经过两日地急速前行,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天津。然而,令人忧心忡忡的是,在这段艰难的旅程之中,张好古始终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当船只驶入内河后,大家赶忙换乘了更为适合在内河行驶的苍山船,并沿着河流溯流而上。由于张好古身患重病,身体状况极为虚弱,实在经受不起上岸行走所带来的颠簸之苦,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留在船上。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着。直到第三天的午后时分,沉睡多日的张好古才终于悠悠转醒过来。他勉强睁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显得无比憔悴。身边的人见状,立刻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吃。张好古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那温热的粥水。随后,他又喝下了军医精心熬制的专治伤寒的汤药,没过多久便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此后,船队又继续航行了整整三天,历经风雨,总算抵达了通州码头。而在这接下来的三天行程里,张好古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让人的心始终高悬不下。 此时的码头上早已停好了一辆辆宽敞结实的大车,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原来,大队人马在黄祥和其他几位领头人的率领下,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从天津经由陆路先行一步返回了京城的青园。所以此刻,黄祥等人专程在此处守候着张好古,盼望着能早日见到他平安归来。 当张好古所搭乘的船只缓缓靠近岸边时,岸上早已守候多时的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虚弱、面色苍白的张好古从船上抬下,然后轻轻地放置在一辆装饰华丽且宽敞舒适的大车上。车夫挥动着马鞭,驱赶着拉车的骏马快速奔跑起来,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 随着大车急速前行,很快便抵达了张好古的家宅门前。此时,他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前来探望的人群,喧闹声此起彼伏。这些人都是听闻了张好古受伤重病归来的消息后匆匆赶来此处等待的。 在人群之中,可以看到护国军的一众将领们正神情焦虑地来回踱步。其中有黄祥,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还有宋应升,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此外,三位营长也都在场,他们面现着急。冯梦龙则站在一旁。惠来时尚未开口说话,但其凝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二十位曾经与张好古一同出生入死的老兵连长们,他们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上依然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威严气质。 宋应星哥三个,方以智及其姑妈方维仪,张好古的岳父一家也在这里,还有编写《崇祯字典》的一应人。 看到沉睡不醒的张好古,在四个士兵把他抬下马车后,一众女眷见到如此的张好古,是忍不住的流泪,叶小纨更是哭泣出声。等士兵把张好古抬到床上后,叶小纨更是不顾礼俗,用毛巾沾了温水,为张好古擦脸擦手。 第二五八章 叶小鸾 叶小鸾轻柔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替张好古擦拭着脸。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一滴滴落在张好古苍白的脸颊上。因为张好古在此地没有任何一个亲人陪伴,叶小鸾便自觉地承担起了女主人的责任。虽然他们尚未正式成婚,但已有婚约在身,再过两个月便是大喜之日。 尽管叶小鸾出生于书香门第,向来注重世俗礼仪,但此刻见到张好古这般模样,心中的担忧和关切早已超越了一切规矩束缚。 这时,精通医术的傅青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寝室。他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张好古的面色,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张好古的脉搏上。片刻之后,傅青主松开手,对围在一旁焦急等待的众人说道:“诸位放心,张公子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静心调养身体,让伤口慢慢愈合即可。”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 没过多久,就连皇宫里也特意派遣了一名御医前来看望张好古。这名御医同样认真地为张好古把了脉,得出的结论与傅青主所言基本一致。不仅如此,御医还带来了两株珍贵的老山参,并告知众人这是皇帝亲自赏赐的。 那些参与编书的士子们见张好古暂无大碍,便纷纷先行离开了。然而,护国军的众人却都不愿意就此离去,他们坚持要留在张好古身边守护。实在没办法,黄祥只好独自前往军营处理事务。 当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的时候,方以智和方维仪两人也向众人辞别,返回家中。宋家三兄弟则跟随黄祥一同回到了青园那边。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叶小鸾及陪伴她的夏红莲,默默地守在张好古身旁,细心照料着他。 叶小鸾心意已决,坚持要留下来侍奉张好古。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见状,虽然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同意让她留下。两夫妇也留在张府,陪伴女儿。与此同时,叶纨纨、叶小纨则带着叶燮踏上归家之路。当他们路过张好古的房间时,叶纨纨忍不住停下脚步,透过门缝望向屋内那依旧昏迷不醒的身影。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她多么希望能够留下来亲自照料他啊!然而,碍于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无奈之下,她只得强忍着内心的痛楚,领着妹妹和弟弟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午夜时分,躺在床上的张好古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直在床边守候的叶小鸾见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她甚至顾不得一旁还有夏红莲在场,急切地伸手握住了张好古的手。 张好古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是叶小鸾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而又无力的笑容。可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动作,仿佛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眼皮很快便又重重地合了上去。 这时,夏红莲端着一碗温水走了进来。叶小鸾赶忙接过碗,轻轻地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正好合适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汤勺,舀起一小半勺水,送到张好古的嘴边。然而,此时的张好古已经虚弱到连吞咽都变得十分困难,大部分的水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洒落在枕头上。叶小鸾急忙抽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轻柔地将那些水渍擦拭干净。 此刻的张好古虽然意识清晰,但身体却异常虚弱。他渴望能够大口地吞咽食物以获取力量,然而那仿佛成了一种奢望,任凭他如何努力,也只能有心无力地躺在那里。就在这时,温柔善良的夏红莲再次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她轻轻地坐到床边,与叶小鸾一同慢慢地将稀粥一勺一勺地喂进张好古的口中。 每一口稀粥下肚,张好古都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和能量在体内蔓延开来。但由于身体太过疲惫,仅仅吃了几勺之后,他终究还是无法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倦意,双眼缓缓合上,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而在一旁的叶小鸾,她与其他那些纷纷选择去休息以恢复精力的人截然不同。只见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张好古床前的那把椅子旁,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从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了那张苍白且憔悴得让人心疼的面容之上,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够将其转移开。 与此同时,同样陪伴在一侧的夏红莲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安静地坐在另一边,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整个房间里,除了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外,便只剩下一片令人心碎的宁静氛围。这种宁静并非来自于外界环境的寂静无声,更多的是源自于三人之间那份无法言说却又深沉厚重的情感羁绊。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原本应该前往衙门办公的徐光启,这一天竟然连衙门都没有去,径直来到了张好古的家中。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弟子孙元化。师徒二人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地走进了房间。 他们来到张好古的床前,看到昏迷不醒的张好古依旧安静地躺着,徐光启二话不说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张好古,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整个房间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窗外鸟鸣声。 见张好古丝毫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徐光启缓缓地站起身来,嘴唇微微颤抖着嘟囔了一句:“苦了孩子了。”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一直守在门边的叶小鸾见状赶忙起身相送,当徐光启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小鸾,轻声说道:“也苦了你了,孩子。”随后,便带着孙元化出门而去。 随后,只见徐光启和孙元化二人并肩走出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步伐不紧不慢。门外早有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等候多时,两人相互微微点头示意后,便登上了马车。车夫轻轻挥动马鞭,马蹄声由轻至重,逐渐远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在空中慢慢飘散。 第二五九章 叶小鸾瘦了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五日已过。这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那张雕花大床上。昏睡多日的张好古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但他仍然感到浑身无力,根本无法自行下床行走。而在这过去的五天里,叶小鸾全然不顾自己的闺阁名声,日夜守在床边,甚至连衣裳也未曾解开带子好好休息片刻。她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张好古,这份深情令人动容。 此刻,叶小鸾与夏红莲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虚弱不堪的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扶起,让他倚靠在床头上。张好古望着眼前这两位尽心尽力照料自己的女子,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说道:“真是多谢你们二位了。不知我这场病究竟持续了多久?”一旁的夏红莲赶忙回答道:“公子您回家已经整整六天啦!这段日子可真把我们大家都给急坏了呢!如今您总算是苏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在这整整六天时间里,叶小姐几乎是夜以继日、衣不解带地一直在床边悉心照料着您呐。您瞧瞧叶小姐那憔悴的面容和消瘦的身形,比起之前可是清减了不少呢! 一旁的红莲也是满脸倦容,轻声说道:“公子,这些天可真是把奴家给累坏啦。但只要能看到您一天天好转起来,奴家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这时,张好古微微皱起眉头,抬起受伤的胳膊活动了一下,苦笑着回答道:“我的胳膊倒是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无大碍。” “我听大宝讲,当时伤口血流如注,着实吓人。这段日子以来,大宝每天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头,心里总觉着没能照看好我而愧疚不已。为此,他还挨了吴老太的责骂呢。” 张好古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哎呀!这事怎能怪罪于大宝呢?当时情况紧急,我一时心急便冲了上去,他们就算有所反应,恐怕也是来不及的。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要让我经历这么一遭劫难吧!好在如今已然无恙了。” 随后,张好古将目光转向了小鸾,关切地问道:“小鸾啊,那本字典编写得进展如何啦?”小鸾面露喜色,连忙答道:“公子放心,字典已经全部编写完成,并且经过仔细校正,目前就只等安排排版印刷啦。” 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称赞道:“嗯,如此甚好!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啊!”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张好古忽然感到一阵疲倦袭来,于是开口说道:“我有些乏了,想要躺下来歇息片刻。”叶小鸾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慢慢躺下,待他安顿好之后,自己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当得知张好古终于能够勉强卧床休息之后,他的家中便开始门庭若市、访客如云。率先登门拜访的乃是黄祥和宋应升二人,他们此次前来实乃身负公职使命。原来,自护国军凯旋而归以后,由于张好古突然病倒,诸多原本需要由他拍板定夺之事皆被搁置延误。为此,黄祥和宋应升心急如焚地赶来,欲将近日来军中事务向张好古一一禀报。 据二人所述,在张好古养病期间,护国军主要开展了以站姿和队列行进等基础性项目为主的恢复性训练工作。这样的安排旨在帮助士兵们逐渐调整状态,重拾战斗能力。值得庆幸的是,尽管经历了激烈战事,但此次护国军竟无一人员战死沙场,仅有二十余名士兵受了些轻伤而已。而且经过精心调养治疗,这些受伤的将士待伤势痊愈之后均有望重新归队,继续为国家效力。 此外,郑琦已然应允投身军伍之中。提及这郑琦啊,两人突然间提高了嗓音,神情激动地说道:“致远呐,你有所不知,那郑琦可是三宝爷的后人!他们家世代相传操舟之术,可谓是祖传绝技啊!早期的时候,郑琦还曾担任过水师大营中的经历一职,要知道那可是堂堂七品正官呢!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当时,郑琦见手下的兄弟们辛苦卖命却拿不到应得的饷银,便挺身而出替众人讨要。谁知这一举动竟然惹怒了上头的长官,那可恶的上司不仅毫无怜悯之心,反而纠集人手将郑琦狠狠地暴打一顿,并直接把他丢进了茫茫大海之中,妄图让他葬身鱼腹。不过好在郑琦命不该绝,侥幸逃过一劫,但这场灾难也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他的后背被打得驼了起来。自那以后,郑琦便开始四处漂泊流浪,直到遇见了成梨花。如此说来,也就难怪他的操舟技艺会如此高超精妙啦!” 张好古闻听此言,不禁喜出望外,兴奋地拍手叫好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竟能在此处捡到这样一员大将。待日后咱们护国军组建起自己的水师部队之时,就再也不必担忧找不到合适的水师主将了!” “对了,关于成营长的家人,你们是否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呢?”张好古紧接着追问道,眼神里透露出关切之情。 黄祥连忙点头回应道:“嗯,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参照了宋家三兄弟的情况,目前先让他们暂住在青园安下家来。” 听到这个回答,张好古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但同时他也补充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啦,等到天气转暖之后,咱们就得赶紧破土动工,建造新的房屋。要确保每一家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温馨住所才行啊!” 这时,一旁的宋应升插话进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经过护国军委员会的深入讨论,鉴于总指挥此刻不在场的特殊情况,我们决定对部分有立功表现的人员予以请功嘉奖。其中,军士长王小同志表现尤为突出。他不仅在城内执行潜伏任务时完成得相当出色,而且还在第一次登州攻防战中,带兵成功地完成了烧毁敌军粮仓的艰巨任务,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抢占了钟楼这一战略要点,可谓战功赫赫,因此我们特向上级报请给他记一等功!” 第二六零章 为功臣请功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夺门之战中,袁飞和郑琦这两位英勇无畏的战士表现得异常出色。他们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孤身犯险,深入敌阵执行艰巨的任务。凭借着过人的勇气、智慧以及默契的配合,两人最终成功地完成了使命,为整个战局带来了决定性的影响。鉴于此,特向上面报请给予他们一等功。 与此同时,在先锋营中,成均同样展现出了非凡的战斗能力。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入敌群,奋勇杀敌,毫不畏惧敌人的凶猛攻击。其勇猛的表现不仅激励了身边的战友们,更为夺取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报请给他一等功以表彰他的卓越功绩。 还有三营长孙临,在防守方面也有着突出贡献。他坚守阵地,指挥若定,有效地抵御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进攻,确保了我方防线的稳固。因其防守之功显着,报请授予他一等功。 而吴大宝更是在战场上创造了惊人的战绩——阵斩敌军主将陈有容!这一壮举极大地震慑了敌方士气,对我军取得最终胜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此,报请赐予吴大宝一等功。 值得一提的是,二营一连的连长曹大勇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他不仅在潜伏任务中立下功劳,而且在第一次夺门战中行动迅速、组织有力,与袁飞、郑琦密切配合,为成功夺门发挥了关键作用。所以,报请给他一等功也是实至名归。 此外,在第一次夺门时,配合成均和郑琦作战的二营一连士兵冯七喜,在夺门过程中表现出色,英勇奋战,为夺取城门立下了汗马功劳。故而报请给他二等功以示嘉奖。 最后,一营马队的全体士兵们在整场战斗中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顽强的拼搏精神。他们奋勇当先,先是一举攻占了巡抚衙门和府衙门,随后又在第二次战斗中击败了耿宅的敌军援兵。由于他们的出色表现,特报请授予该部队集体二等功。 “我都允许了!”张好古面带微笑地接过宋应升递过来的文件,然后在上面签下了自己名字。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宋应升,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这次你们打得确实非常出色,不仅成功击退了敌人,还打出了我们军队的威风和士气啊!我觉得应该给全体将士记一次三等功。” 听到这话,宋应升连忙摆手说道:“大人,这可不行啊。一下子给这么多人都记三等功,是不是有点多了?如此一来,恐怕会让大家觉得立功变得容易起来,从而降低了这个荣誉的含金量呢。依下官之见,倒不如这样处理——给每位将士额外多发十两银子作为奖励,这样既能体现出对他们功绩的肯定,又不会让三等功过于泛滥。您看如何?” “好,那就依你们所定,另外受伤士兵也要发放补助。” “已经按规定发放了。” “另外,我们所救官员都交给徐阁老了。” “很好。” 话说到此处,只见那张好古满脸倦容,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那黄祥和宋应升两人见状,心知今日与张好古所言已尽,便纷纷起身向其辞别,随后转身朝着青园驻地缓缓行去。 待这二人离去之后,叶小鸾先是将他们送至门外,而后折返回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张好古,让他慢慢躺回床上歇息。紧接着,她又赶忙去往厨房,与夏红莲一同忙碌起来,准备做一些可口的食物给张好古补充营养。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是一日过去。正当众人以为能稍稍松口气的时候,却不想徐光启竟突然到访。躺在床上的张好古听到恩师到来的消息,心中一喜,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试图挣扎着坐起身来以示尊敬。然而,由于病情尚未完全康复,他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不仅未能成功坐起,反而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就在这时,一旁的夏红莲和叶小鸾急忙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张好古的身子,帮助他艰难地坐直了身体。张好古望着眼前一脸关切之色的恩师徐光启,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有些愧疚地说道:“学生此番实在是对恩师失礼了,还望恩师莫要怪罪。” 徐光启连忙摆了摆手,和声宽慰道:“好孩子,对自己的老师无需这般拘谨,更何况你如今尚在病中,行动不便也是情有可原。为师又怎会因此而责怪于你呢?” 叶小鸾面带微笑,轻盈地走到徐光启面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香茗,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微微屈膝行礼道:“徐大人,请用茶。” 徐光启看着眼前温婉可人的叶小鸾,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疼惜之色,轻声说道:“好孩子啊,真是难为你了。”他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实则暗含深意。要知道,叶小鸾正值待字闺中的妙龄年纪,又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如今却不顾世俗的眼光和自己的名声,全心全意地前来照顾受伤的张好古,实在令人钦佩。 叶小鸾冰雪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徐光启话中的意思呢?她的俏脸微微一红,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向着徐光启盈盈施了一个万福,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般说道:“徐阁老您过奖了,张郎他孤身一人,身旁没有亲近之人照料。而且此次他乃是因国负伤,身为大明子民,小女子又怎能只顾个人小节,而对他置之不理呢?再者说了,家父家母也都十分赞同我来照顾张郎。” 听到叶小鸾这番深明大义的话语,徐光启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感叹道:“嗯!沈大家明事理啊。” 要知道,能得到徐光启的夸奖,可见沈宜修的为人徐阁老是认可的。 第二六一章 师徒密谈 懂事的叶小鸾微微躬身,对着徐光启优雅地施了一福,然后轻盈地转身,迈着款款莲步朝着门口走去。当她走到门边时,伸出玉手轻轻握住门把,缓缓将门合上。尽管门外有吴大宝等众人以及徐光启带来的护卫,但她深知此刻屋内即将谈论的乃是机密之事,所以顺手关门不仅是一种应有的礼数,更是向旁人表明此处谈话需要私密空间,以免他人贸然闯入打扰。 叶小鸾离开房间之后,屋内只剩下师徒二人。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没有过多的寒暄与客套,便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 徐光启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张好古,开门见山地说道:“致远啊,为师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你那师兄的事情。眼下皇上尚未对此事发表明确旨意,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提前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你向来头脑灵活、点子颇多,想必定能想出应对之法。” 张好古闻言,眉头微皱,同样神色严肃地点头回应道:“师傅所言极是。徒儿也一直在为此事忧心忡忡呢。师兄他身负失地之责,这一点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然而,最令人担忧的还是怕有奸佞小人从中作祟,恶意诬陷师兄与叛军有所牵连。毕竟,孔、耿等人当初皆是由师兄所收服,可后来却偏偏在师兄手中发生叛变。若是有人借机生事,捏造莫须有的罪名,诬告师兄事先知晓此事内情,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搞不好甚至会危及到师兄的身家性命……”说到这里,张好古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满脸忧虑之色。 “我之所以会如此顾虑重重,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近来的一些异样迹象。不知从何时起,竟有人妄图借着你师兄这个由头,将老夫拉下马来。其实啊,一直以来都早有人看不惯为师了。唉!回想起当初你师兄前往登莱赴任之时,我打心眼里就是不太赞同的。然而,你师兄却怀着一颗炽热的报国之心和满腔的壮志豪情,执意要走这条路。不可否认,他在技术方面的确有着过人之处,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正所谓雏凤鸣于老凤声呐。但可惜的是,对于复杂多变的人心,他实在是过于乐观了些。他总认为自己只要真心对待他人,对方也一定会以同样的善意回报。殊不知,在这官场之上、世事之中,哪有这般简单纯粹?想要主政一方谈何容易,以他目前的能力和心性而言,能够当个知府就已经算是勉勉强强了。” “对于你解救出来的那些人啊,朝廷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呢。所以呀,他们现在也只能够憋屈地暂住在那驿馆里面。不过嘛,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啦,估计就在这短短几日之内,就会有相关的消息传过来咯。”徐光启轻描淡写地说完这段话之后,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紧接着,他稍微顿了一顿,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开口说道: “至于你此次前往登州所做的事情呢,皇上已经告知内阁,要他们尽快商议并制定出一个专门用来奖赏你的具体方案来。说实在话,这次你可真是立下大功一件呐!尽管最终你并没有成功夺回登州,但这场仗打得的确是相当漂亮!想当初,你仅仅率领着一千多名士兵,却能在登州城内犹如进入无人之地一般自由穿梭。而且啊,即便是周围有群狼环视、虎视眈眈,你和你的部下们居然也能够做到毫发无损,未损一兵一卒,甚至把敌人吓得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不得不说,你们护国军这回可是大大地长了威风,让咱们朝廷也跟着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把!只可惜啊,其他的那些军队表现得就着实有些差劲喽。明明有着那么多的兵力,怎么就连区区一支叛军都对付不了呢?唉……”说到这里,徐光启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和无奈的神情。 “实在令人惋惜啊!这护国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无奈其人马数量着实稀少。倘若我朝军队皆能如护国军一般英勇无畏、善于征战,那建奴怎敢如此张狂?闯贼又岂能发展壮大到这般地步?如今当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时期啊!”老者满脸忧虑地叹息道。 张好古赶忙宽慰道:“老师,您莫要太过忧心。眼下局势虽艰难,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这些困境不过只是暂时的而已,咱们华夏大地自古以来便是英雄辈出之地,绝不会缺少能够力挽狂澜之人。” 徐光启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缓缓说道:“不错,想我大明江山幅员辽阔、人杰地灵,自然是不缺有识之士和忠义豪杰的。只要吾等齐心协力,定能共渡难关,重振大明雄风!” “老师,关于朝廷此次欲行嘉奖予我的事宜,学生斗胆恳请辞去这一殊荣。实不相瞒,弟子如今虽已位高权重,但每走一步皆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毕竟以弟子这般年纪便能身居此等要职,已然饱受众人侧目。若此时再加官进爵,恐怕便真成了‘木秀于林’之态,风必摧之啊!学生着实不愿成为那出头的椽子,一旦失去圣上的恩宠眷顾,那便如同无根浮萍一般,瞬间化为乌有。幸得尚有老师您护佑左右,而若师兄安然无恙,我与他师出同门,在朝堂之上尚能相互照应扶持。眼下最为关键的,便是全力确保师兄性命无虞。只要能够留住这条青山,日后何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重燃薪火之机呢?” 张好古言辞恳切地说完这番话语之后,徐光启微微颔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显然,他深知张好古所言不无道理,然而究竟该如何方能保下孙元化的性命,却是一个令人棘手的难题。倘若当真存在可行之计,他们又何须在张好古身染沉疴之际相聚于此共商对策呢? 第二六二章 大明有光,有星星,有太阳,有月亮。 “唉……想要保住他的性命,谈何容易啊!现今这种局势之下,为师若是贸然开口求情,只怕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令你师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落得个必死无疑的下场啊!”徐光启满脸忧虑之色,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之中满是无奈和悲怆。 见徐光启如此悲观消极,张好古心中亦是一紧,连忙出言宽慰道:“老师切莫过于忧心,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我们尚未寻得良策,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坚持不懈,定能想到万全之法救回师兄性命。” 师徒二人交谈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之久,其间话语不断,时而激烈争论,时而轻声低语。徐光启看着面前的张好古,只见他面色愈发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于是,徐光启缓缓起身说道:“致远啊,为师看你身体如此虚弱,今日便先到这里吧,我这就回去了,你可要好生调养身子,莫要劳累过度。” 就在徐光启刚站直身子准备离去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好古突然抬起头来,用略带沙哑却又十分坚定的声音对徐光启说道:“老师,学生还有一言相托。烦请您转告师兄,无论如何,万万不可再替那贼子说半句好话!至于‘抚’之一字,更是休要再提起!否则,必将酿成大祸啊!” 徐光启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应道:“好,老夫定会将你的话转达给你师兄。放心吧,此事为师自会妥善处理。”说完,徐光启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好古,然后转身迈步离开了房间。 徐光启话音刚落,便缓缓转过身去,伸出那双略显苍老且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推开了面前那扇厚重的门。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束明亮而温暖的光线瞬间穿透黑暗,直直地照射在了徐光启的身躯之上。 站在不远处的张好古静静地凝视着光影之中的老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只见徐光启身形消瘦,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吹倒;满头银丝如雪般洁白,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银光;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已变得佝偻,岁月的重压似乎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不堪重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影,至今仍在不辞辛劳地为他的弟子们四处奔波,为大明王朝默默地奉献着自己最后的力量,努力散发着余热。 那束照耀在徐光启身上的光芒,犹如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将他映衬得无比高大和伟岸。他,作为大明一朝的全能科学家,不仅在数学领域有着卓越的建树,对天文现象的研究更是深入透彻,其在农业、水利以及军事等诸多方面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尽管此刻身处光中的老师看上去如此瘦小,但他的形象却在张好古的眼中愈发显得崇高和伟大。 张好古深知,眼前的这位老师不仅仅是个人,更像是大明王朝的一道希望之光。这道光穿越了漫长的历史长河,历经数个世纪的风雨洗礼,依然熠熠生辉,照亮了无数后人前行的道路。它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指引着人们不断探索未知,追求真理与进步。或许,在遥远的未来,当人们回首这段历史时,徐光启及其所代表的精神将会永远被铭记,成为中华民族发展历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尽管老师未曾亲自站在讲台上向自己传授知识,但那些珍贵的、凝聚着他一生心血与智慧的成书手稿却毫无保留地交到了自己手中。若这还称不上倾囊相授,那究竟怎样才算呢?望着老师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身影,张好古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 那些真正心怀国家、心系百姓之人,无疑是最值得人们敬仰与尊崇的。他们宛如夜空中璀璨闪耀的繁星,默默散发着光芒;和那轮高悬天际的红日,以其炽热与光明驱散黑暗、温暖世间万物;更如同那一弯温柔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洒下银辉,照亮人们前行的道路。正是这些伟大人物们的存在,才共同编织出了大明王朝这段波澜壮阔、动人心弦的传奇篇章! 张好古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历经数千年岁月沉淀下来的璀璨文明完整地传承下去,绝不允许有任何宵小之徒前来破坏这份宝贵的传承!他深知,传承并非仅仅是简单地保存和延续,而是要让其发扬光大,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与此同时,叶小鸾亲自送徐光启来到了大门之外。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再也看不见一丝影子。然后,叶小鸾缓缓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重新回到了张好古的寝室之中。 一进屋,叶小鸾便急忙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帮助张好古调整好姿势,轻轻扶着他躺了下来。接着,她又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用汤匙舀起少许,轻轻地吹凉之后,送到了张好古的嘴边。张好古微微张开嘴巴,慢慢地喝下了这口温暖的稀粥。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叶小鸾耐心地喂完了整碗稀粥。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喝完稀粥后的张好古没过多久就又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看到张好古安然入睡,叶小鸾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她也感到肚子有些饥饿,但她还是先细心地为张好古掖好了被子,确定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这才趁着这个空档快步走向厨房,匆匆忙忙地吃了一些东西来填饱自己早已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 无论那些老兵,还是老家里来的家仆,都默认了叶小鸾,女主人的地位,虽然张好古病中不再理事,可是在叶小鸾的安排下,家里却是井井有条。 第二六三章 叶小鸾归家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来到了五月。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稍晚了一些,但它一旦到来,其气势却异常猛烈。就在前几日,人们还需身着厚厚的棉袄抵御那仍有些料峭的春寒,然而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天气骤然转暖,如今即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走在路上都会感到阵阵热浪袭来。 河边的柳树早已按捺不住,那嫩绿的柳芽争先恐后地爆开,仿佛要在第一时间向世人展示它们的勃勃生机。而地上的小草们更是不甘示弱,它们拼命地从土地里挤出自己的小脑袋,努力向上生长。头一天或许才刚刚冒出一点点翠绿的嫩芽,可到了第二天,便能看到它们那纤细柔嫩的身躯已完全展现在阳光之下。 与此同时,一直卧病在床的张好古终于也能下地慢慢走动了。尽管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无法长时间行走站立,但每迈出一步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进步。尤其是他受伤的胳膊,每当活动时依然会传来隐隐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曾经所经历过的伤痛。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重新拥抱这个充满活力与希望的春天。 这一天,叶小鸾提出要回家了,这些天张好古在她的陪伴下,也习惯了,当她提出要回家的时候,张好古还隐隐有点不舍,不过张好古也不能说出挽留的话,毕竟是自己的小姨子么?从知道叶小鸾照顾自己的第一天起,张好古很想问问叶纨纨那去了,怎么不是她来照顾自己,反而是小姨子来照顾自己,难道是风俗习惯,他看到不少古书说是结婚前男女方是不能见面的,他很想问问叶小鸾,叶纨纨怎么样,可终究没问的出口。 叶小鸾此刻满心期待着张好古能够开口留住自己,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究没有等来那句她梦寐以求的话语。在悉心照料张好古的这十多天里,尽管每日忙碌劳累,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够陪伴在张好古身旁,每天都能亲眼看见他那熟悉的面容,叶小鸾心中便充满了欢喜与满足。 一辆来自叶家的华丽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前。车夫恭敬地打开车门,恭迎三小姐上车回家。叶小鸾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无奈地上了车,随着车轮滚动渐行渐远。 没过多久,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京城:原山东巡抚余大成、原登莱巡抚孙元化、原山东监察副使兼辽海兵备王徵、原登州知府宋光兰以及原登莱副总兵张涛等人,均因涉嫌重大罪行而下入牢狱。 当得知师兄已经身陷囹圄后,张好古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毅然决然地决定进宫面圣。一路上,他脚步匆匆,心情沉重。 终于来到皇宫,见到圣上之时,崇祯皇帝一眼便看出了张好古脸上的忧虑之色,赶忙关切地询问道:“爱卿此来所为何事?朕瞧你面色不佳,身子可是还未痊愈?” “谢圣上关怀,微臣惶恐。承蒙圣上庇佑,如今微臣身体已无大碍,恢复得差不多了。”张好古恭敬地说道。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接着道:“关于你在登莱之地的所行之事,朕皆有所耳闻。尔等此番表现甚佳,奋勇作战,只可惜兵力略显单薄,最终未能成功占据登州。然虽有此憾,但能取得如此战果,已是不易。” 张好古赶忙跪地叩头,诚惶诚恐地道:“此皆仰仗圣上洪福齐天,微臣等人方能在登莱行事时未被叛军察觉,从而出其不意地给予叛军沉重一击。说来也是微臣等人运气尚佳,方才有机会将那些不幸被俘的大明官绅解救回来。若不是圣上龙威浩荡、护佑有加,我等断不可能有这般成果啊!” 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缓声道:“此次战役,致远战功卓着,朕已然责令内阁仔细商讨,务必想出一个妥当的赏赐之法来嘉奖于你。”说罢,皇帝目光看向张好古。 “谢皇上隆恩!”张好古感激涕零地跪地叩头,声音洪亮而充满敬意。他抬起头来,正欲继续说话,却被皇上不耐烦地打断。 “另外我师兄的事……”张好古急切地开口,但话未说完,便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不悦目光。只见皇上皱起眉头,脸色微沉,语气生硬地说道:“朕已让大理寺审理此事,无需你再多言。” 听到这话,张好古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揪,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心脏一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方才所言定然是触犯了圣上的威严,惹得龙颜大怒了。想到此处,张好古哪里还敢多言半句,慌忙紧闭双唇,生怕再多说一个字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祸端。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高高在上、正襟危坐于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的皇上。只见崇祯皇帝慢慢地合上了双眼,身躯微微后仰,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之上,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之色,还有那隐隐约约的无奈之情。看到这般景象,张好古心知此刻绝不是继续逗留的时候,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小命难保。于是,他赶紧俯身跪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诚惶诚恐地向皇上告退。 离开了戒备森严的皇宫之后,张好古迈着沉重而又缓慢的步伐踏上了归家之路。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与皇上之间的对话,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弦。与此同时,他对师兄如今所处的艰难境地更是忧心忡忡,满心焦虑却又无计可施。 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张好古已经来到了自家府邸的大门前。正当他准备抬脚迈入府门之时,突然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名宫中使者快马加鞭赶到跟前,高声宣读起一道圣旨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特册封张好古为四品中顺大夫,并兼任研究院、邮政司之职……” 第二六四章 叶家来访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落在张好古的头顶,将他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待回过神来之后,张好古的第一反应便是连连摆手摇头,表示自己万万不能接受这样的恩赐。因为他深深地明白自身能力有限,实在难以担当得起如此重要且责任重大的职务啊! 可是,无论张好古如何上书推辞,朝廷方面的态度始终异常坚决,丝毫没有应允他的请求之意。面对这种情况,张好古别无他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上书恳请圣上收回成命。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朝廷依旧固执己见,坚持要授予他这些官职。 最终,在百般无奈之下,张好古也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勉强接受了这份看似荣耀实则艰巨无比的任命。 过了两天又传来消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落在张好古的头顶,将他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待回过神来之后,张好古的第一反应便是连连摆手摇头,表示自己万万不能接受这样的恩赐。因为他深深地明白朝廷要惩罚师兄孙元化,以升官来安抚自己。 过了两天,又传来不好的消息。 户部尚书毕自严、户部右侍郎刘重庆、四川道御史王万象等人均上疏力排抚议,或称:“孙元化乃以甘言啖贼,借名激变,特倡一抚之说……犹甘心囚首诡计入都,欲始终用抚之一着,以缓须臾之死。”或称:“非逆贼欲抚,乃败事之孙元化欲抚也;亦不独孙元化欲抚,乃左右护庇元化者之皆欲抚也。”前述的毕、刘、王等官员均为山东籍,其主剿的重要原因应均是痛心乡里遭叛军荼毒至惨。 经过这些人的轮流上奏,言辞激烈地指责孙元化犯下重罪,欲将其置于死地。他们罗列了一系列所谓的“罪证”,试图让皇帝相信孙元化应当被判处死刑。 与此同时,内阁中的温体仁更是不遗余力地想要置孙元化于死地。他暗中指使各方势力对孙元化进行攻击,并利用自己在内阁中的影响力,推动对孙元化的审判进程。最终,孙元化被锦衣卫抓走,押送至镇抚司接受审讯。 要知道,这镇抚司可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一旦有大臣被送入此地,即便原本没有什么罪过,那些负责审讯的官员也会想尽办法编造出各种罪名来加诸其身。因此,许多大臣一旦踏入镇抚司的大门,便很难再有翻身之日。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徐光启心急如焚。他四处托人求情,希望能够救下孙元化一命。然而,此次事件背后真正的目标并非仅仅针对孙元化一人,而是直指首辅周延儒和次辅徐光启。那些政敌们深知,只要能将周延儒和徐光启拉下马来,温体仁便能顺理成章地上位成为新的首辅。 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温体仁始终保持着低调,并不直接出面参与其中。他只是在幕后暗暗指挥,操纵着整个局势的发展。余应桂、路振飞和李梦辰等人纷纷按照他的指示上书朝廷,污蔑孙元化早已暗中反叛朝廷。他们声称,正是因为孙元化的纵容与指使,山东一带才任由叛军肆意横行,却不见官军前去围剿匪患。 孙元化遭受了数次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但他始终坚定地否认自己有造反之心,坚称这一切都是他人的诬陷和栽赃。每一次的刑罚都让他的身体备受摧残,然而他内心的信念却从未动摇过。 与此同时,与孙元化关系匪浅的张好古也被这件事搞得心力交瘁、焦头烂额。他心急如焚,四处奔走托人求情,希望能还孙元化一个清白。然而,由于他只是个职位低微的小人物,那些手握大权的重要官员们对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张好古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前去拜访那些位高权重之人,却又一次次失望而归。他吃尽了闭门羹,受尽了冷嘲热讽,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尽管困难重重,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只为能够拯救师兄于水深火热之中,因为他知道孙元化对大明的作用。 一个消息如同旋风一般迅速传遍了京城:张好古竟然再次连升两级!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仿佛一道惊雷,震得人们半晌回不过神来。如此年纪,竟然就官居四品。 而与此同时,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听闻此讯后,也是惊讶不已。他们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女婿张好古如今已然成为了朝廷中的一颗耀眼新星。于是乎,两人稍作商议便决定亲自前往张府,向这位风头正劲的女婿表示祝贺。 另一边厢,张好古得知自己的岳父岳母即将前来道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面对岳父岳母的到访,他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住内心那股浮躁与激动之情。毕竟,作为主人家,他需要好好筹备一番,以迎接岳父一家人的到来。 说干就干,张好古赶忙吩咐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先是打扫庭院、布置厅堂,务必让整个府邸显得整洁而又庄重;接着便是精心挑选食材,并请来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厨掌勺,准备烹制一桌丰盛无比的美味佳肴。此外,张好古还特意让人去购置了一些上等的酒水和茶叶,以便能更好地款待岳父一家。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之后,一切终于就绪。此时的张府焕然一新。张好古站在门口,不时向外张望,满心期待着岳父一家的身影尽快出现……其实他更希望看到叶纨纨。 太阳升起一杆高的时候,叶绍袁,沈宜修一家老小来到张好古家里。 张好古忙迎着岳父一家来到客厅,叶绍袁,沈宜修作为长辈,自然坐在首位,其余都是平辈,就分两边坐了。 叶绍袁知道张好古在登州一战中又立了大功,可是具体怎么回事知道的并不详细,正好一家人都想听听张好古讲讲自己的亲历,所以借着恭贺张好古升职,顺便听张好古讲一讲登州战事。 第二六五章 叶家三姐妹流泪了 话说那张好古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起初的情景:“当时啊,全军将士们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纷纷登上战船准备出海远航。只见那一艘艘巨大的船只整齐地排列在港口,船帆高高挂起,仿佛要与天空相接一般!而船上更是旌旗招展,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满船都飘扬着它们的身影,好不壮观!” 听到此处,叶绍袁不禁心潮澎湃起来,他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张好古,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描述亲眼目睹这震撼人心的场景。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能立刻跟随这支队伍一同踏上征程,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去实现自己心中潜藏已久的英雄梦想。毕竟,又有哪个男人不曾心怀过这样一个波澜壮阔、充满冒险和荣耀的英雄之梦呢?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贺所创作的这首诗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点燃了无数热血男儿渴望在边关建立赫赫战功的雄心壮志。遥想当年,叶绍袁正值青春年少之际,也曾怀揣着一个伟大的英雄梦想。 当他听闻即将踏上那片广袤无垠、波澜壮阔的大海开始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航行之旅时,内心深处的激情瞬间被点燃。耳畔传来阵阵汹涌澎湃的海涛声,如同一曲激昂雄壮的交响乐,震撼着心灵。每一朵浪花拍打着船舷,都仿佛在诉说着海洋的神秘和力量;每一次海浪的翻滚,都如同巨人的脚步,激荡起他心中的豪情万丈。 随着船只缓缓驶入茂密的芦荡之中,眼前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芦苇随风摇曳,像是大自然舞动的绿色绸带。此时,叶绍袁不禁想起了那位以灵活机智着称的张好古。他由衷地赞叹着张好古在面对困境时所展现出的聪明才智和果敢决断,心想若是自己身处同样同样环境会不会做出和张好古同样的决断呢? 当张好古开始讲述成均一家人所经历的种种悲惨遭遇时,叶家的三位姐妹——大姐、二姐和小妹,还有沈宜修,她们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这些女子们被成母那无比坚强的意志深深打动着,成母在面对生活中的重重困境与磨难时,始终咬紧牙关,不肯轻易屈服;她们也为梨花姑娘的坚韧不拔而感动不已,梨花身处逆境却依然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勇敢地去迎接每一个挑战;同时,小三那种永不言败的精神更是让她们心生敬佩。 坐在一旁倾听的叶绍袁则是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他紧紧握着拳头,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拍案而起,对那些造成成均一家不幸的人表达出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就连讲述这件事情的张好古本人,在此刻也是几度哽咽难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伤继续讲下去。那些痛苦的回忆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他几乎无法承受,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这个故事完整地呈现出来。 当说到郑琦那行侠仗义、古道热肠的事迹时,叶绍袁不禁为之动容,他情不自禁地扼腕叹息起来,对于郑琦这种正义凛然、敢于挺身而出的行为表示由衷的赞赏。与此同时,听到郑琦帮助成家的那段情节,叶绍袁更是激动万分,忍不住为其高声喝彩叫好。 当士兵们悄悄地潜伏进登州城的时候,叶家一家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屏气凝神,生怕自己哪怕发出一丝细微的声音都会惊动到那些正在执行任务的英勇士兵。 提起袁飞和郑琦二人,当他们一举夺取城门之时,叶绍袁一家不禁对这两人的勇敢无畏以及心思缜密深感钦佩。尤其是看到他们在面对敌人时毫不退缩、果断行动的英姿,更是让叶家众人赞叹不已。 而成均所带领的队伍则在城中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般的战斗。他们奋勇杀敌,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看着这些士兵们不畏强敌、勇往直前的身影,叶家人心中充满了自豪之情,为能够拥有这样一群英勇善战的战士而感到无比骄傲。 此外,王小成功烧毁敌方粮草的壮举,还有孙临毅然决然地负责断后的行为,也赢得了叶家上下的阵阵喝彩声。每一个人的英勇表现都深深地印刻在了叶家众人的心中,成为了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传奇故事。 当听到二进登州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澎湃之情,仿佛能够亲眼目睹那护国军队的豪迈英姿。他们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每一步都踏出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这种豪迈之气让人由衷地感到自豪与钦佩。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叛军们的胆小怯懦。面对正义之师,他们畏缩不前,只敢躲在阴暗角落里瑟瑟发抖,丝毫没有半点骨气可言。想到这里,对这些叛军的鄙视之意便油然而生。 不过,在讲述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时,有一节却是被刻意略去了——那便是自己受伤的情节。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不想让叶家的人为此担忧。毕竟,自己已经平安归来,又何必再让亲人们担惊受怕呢? 就这样,张好古滔滔不绝地将整个登州之行详细道来。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战场上的激烈厮杀、将士们的英勇奋战以及各种险象环生的场面,听得在场的叶家人如痴如醉。随着故事接近尾声,叶家人的心情却依旧难以平静下来,仿佛还沉浸在那紧张刺激的氛围之中。 第二六二章 这酒,太好看了也 不知不觉间,张好古讲了这么一大通,顿感口干舌燥。于是,他顺手拿起面前的杯子,正欲仰头一饮而尽时,却突然发觉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此时,众人才恍然回过神来,原来大家都听得太过入迷,以至于连水都忘记喝了。意识到这点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张好古见状,连忙吩咐下人赶紧把茶重新换上热的,以便继续与众人分享更多精彩的故事。 张好古见岳母和三位姐妹皆在场,心中一动,便顺口询问起那本众人合力编撰的《崇祯字典》进展如何。只见沈宜修面带微笑地告知他,此书已然进入排版阶段,相信不久之后便能付梓印刷。她还特意强调,如果没有当初张好古所提议的每人分段编写之法,想要如此迅速完成这部巨着几乎是天方夜谭,少说也得耗费个十年八载的光阴呢。 正说话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夏红莲前来禀报张好古道:“少爷,菜都已备好,是否可以上桌啦?”张好古转头看向一旁的叶绍袁,见其微微颔首示意,于是回应道:“那就赶紧上菜吧!” 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被陆续端上餐桌。待菜全部上齐后,张好古起身走到桌旁,轻轻揭开一坛封存已久的美酒,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四溢开来。紧接着,他又亲自取来了事先精心准备的果汁与果酒。这些果酒和果汁均盛放在透明玻璃瓶内,色彩斑斓、晶莹剔透,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而夏红莲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套同样透明的玻璃杯跟在其后,当这五颜六色的饮品映入四位女子眼帘之时,她们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瞬间被这片绚烂的色彩世界所迷惑。 张好古先是来到岳父面前,将那坛名为秋露白的佳酿缓缓倒入杯中。只见那酒液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淡淡绿色,宛如秋日清晨草尖上凝结的露珠一般,清澈透亮且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叶绍袁见状,兴致勃勃地举起酒杯,微微眯起双眼,透过玻璃杯仔细端详起来。这虽不是绿蚁新醅酒,是陈年佳酿,可这颜色称之谓绿蚁可不带错的。 张好古面带微笑,动作优雅地拿起酒瓶,缓缓将紫红色的葡萄酒倒入沈宜修面前精致的高脚杯中。那葡萄酒宛如一颗璀璨的紫宝石,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与魅力。 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依次为叶纨纨、叶小纨也斟满了同样诱人的葡萄酒。而当轮到叶小鸾时,他则细心地换上了一瓶鲜榨的橙汁,那橙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一饮而尽。 四个女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些精美的酒和酒杯,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还未品尝美酒便已然沉醉其中。 张好古最后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的秋露白,然后轻轻放下酒瓶,悠然自得地坐回座位上。 此时,沈宜修终于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她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致远啊,我这还没开始喝呢,就已经陶醉得不行啦!这哪里是什么凡间的酒水呀,简直就是天庭里才能见到的琼浆玉液嘛!还有这杯子,难道是用水晶制成的吗?实在是太漂亮了!”说罢,她又好奇地看向一旁摆放着的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果酒和果汁,眼中流露出渴望尝试的神情,接着说道:“等会儿我一定要把每种口味都好好尝一尝!” 作为长辈,叶绍袁拿起酒杯,说道“致远中举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今日升职可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君今擢高升,如鹏展翼翔。禄位增崇显,声名愈显彰。德能堪重任,才器自轩昂。此去繁花路,春风满玉堂。望致远步步高升,早登文渊阁。来,胜饮。”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将那醇香的美酒一饮而尽。站在一旁殷勤伺候着的夏红莲见状,赶忙上前,动作轻柔地拿起酒壶,依次为每个人的杯子重新斟满了酒液。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咦,好奇怪呀,我这杯里怎么好像不是酒呢?喝起来只有一股甜甜的橙汁味道。”说话的正是叶小鸾,她一脸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其他人。原本正忙着夹菜的众人听到这话,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叶小鸾的杯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哈哈,你的杯中当然不是酒啦!而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果汁哟!”张好古大笑着回答道。他的笑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让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叶小鸾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娇嗔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自己喝错了呢。”接着,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沈宜修、叶纨纨和叶小纨,好奇地问道:“母亲,还有两位姐姐,你们杯里的也是这种葡萄汁吗?” 沈宜修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的哦,小鸾,我们这里面装的可是正宗的葡萄酒呢。”叶纨纨和叶小纨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也是葡萄酒。 知道叶小鸾想要喝酒,张好古不禁嘿嘿地笑出了声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叶小鸾说道:“哎呀呀,小鸾啊,你可还没有成年呢,这酒嘛,还是能不碰就尽量别碰啦。” 这时,一旁的沈宜修温柔地笑着插话道:“哈哈,无妨无妨,就让她稍微喝点儿也没事儿的啦。毕竟咱们小鸾也算是个大姑娘了哟。”其实,沈宜修话里有话,她心里想着,叶小鸾很快就要跟眼前这位张公子成亲了,自然就算得上是个成年人了嘛。 听到未来丈母娘都这么说了,张好古哪里还敢再多嘴阻拦啊,只得连忙改口应道:“既然如此,那小鸾妹妹你瞧瞧自己想喝哪一种酒吧,我叫红莲给你倒上便是了。” 第二六三章 什么?是叶小鸾 于是乎,大家便开始愉快地饮酒作乐起来。然而,女子们食量本就不大,没过多久,沈宜修带着三个女儿率先离席了。只见叶纨纨起身说道:“我想去书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炉的佳作可以欣赏一番。”张好古一听,赶忙点头回应道:“行啊行啊,你尽管去看吧!只是近期我确实没怎么动笔写作,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给研究院撰写文稿上面,而且那些手稿我都已经妥善收起来锁好了哦。” 那母女四人皆非寻常女子,她们自幼便沉浸于书卷之中,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晓,可谓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当听到这番话语时,四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欣喜之色,表示对此完全赞同。紧接着,她们莲步轻移,一同朝着书房缓缓行去。而在这一行人当中,还有一个身影——叶燮,也紧跟其后。 此时,屋内只剩下翁婿二人相对而坐,继续把酒言欢。屋内的炉火熊熊燃烧着,散发出阵阵温暖,使得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温馨。渐渐地,随着酒杯一次次被举起又放下,翁婿两人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好古本就不胜酒力,但见岳父大人叶绍袁每饮一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举杯相陪。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已然有了几分醉意。就在这时,叶绍袁突然开口说道:“贤婿啊,不知你亲家两位何时能够前来京城?如今你与小鸾的婚期日益临近,有些事情还需我们双方家长共同商议一下才好。我这边呢,嫁妆早已着手准备多时啦!你可别小瞧咱们自家打造的这些嫁妆,光是那些个上好的木材开板一事,若搁以往让木匠们纯手工操作,没个几月时间根本完不成。但好在如今有了你所在研究院研发出来的那种圆锯,开起木板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迅速,短短一天工夫就能全部搞定。这不,现在连家具都已经制作完成,只差最后的上漆工序了。到时候,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大喜之事!”说完叶绍袁又饮了一杯。 张好古突然顿住,心中暗叫不好。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忙于处理师兄的事情,竟然把自己婚约的大事抛诸脑后!眼看着距离婚期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自己这边却丝毫没有准备,真是糟糕透顶!这件事情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才行。 想到这里,张好古决定明天一大早就派人去将未婚妻的父母接到京城来。毕竟筹备婚礼需要双方家长共同商议诸多细节,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绍袁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那精致的酒杯,仰头将杯中清澈透明的美酒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烈酒而是甘甜的泉水一般。紧接着,他又迅速拿起酒壶,给自己再次斟满了一杯。 坐在一旁的张好古看到这番情景,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本来就不太能喝酒,之前已经喝下不少,现在眼看着自己就要到达饮酒的极限了。然而,在这种场合下,如果直接不喝,恐怕会显得失礼,怕叶绍袁不满意。无奈之下,张好古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学着叶绍袁的样子一口喝了下去。 这杯酒刚一下肚,张好古立刻感觉到一股强烈而灼热的酒劲如汹涌的波涛般猛地冲上心头。他的脑袋瞬间变得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开始模糊起来。为了尽快压制住这股不断上涌的酒意,张好古急忙伸出筷子,飞快地从桌上的盘子里夹起几大块美味可口的菜肴,塞进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等到终于把嘴里满满的食物咽下去之后,张好古定了定神,赶紧接过叶绍袁刚刚说的话头说道:“我啊,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明天一大早呢,我就会派几个得力的手下赶回我的老家去,专门迎接二位老人家进京来相聚。这一来一回嘛,估计得要个六天左右的时间吧。”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绍袁的反应,生怕自己的安排有什么不妥之处。 叶绍袁听完张好古的计划,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缓声说道:“嗯,如此安排倒是颇为妥当,应该不会耽误事情。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办吧!”得到叶绍袁的肯定答复,张好古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也知道你啊,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呢,如今倒是清闲得很,几乎没啥要紧事儿可做。所以呀,这收拾房子的琐事,就由我和你岳母帮你盯着,你尽管去忙你自个儿的事情吧!”话毕,只见叶绍袁动作娴熟地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待他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肚之后,紧接着端起酒杯,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随后,一个响亮的酒嗝从他嘴中打出,那股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咂巴咂巴嘴巴,意犹未尽地说道:“哎呀,这秋露白真是美味至极啊!只可惜价格不菲,实在是有些昂贵喽!”说罢,他伸手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坐在一旁的张好古眼睁睁地看着叶绍袁如此迅速地干掉了第二杯酒,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脑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刚刚喝下的那一杯酒才稍稍压住胃里翻涌的感觉,这会儿叶绍袁竟然又要再来一杯,这谁顶得住啊?然而,碍于情面,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举杯。只是这一杯酒,他愣是分成了两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咽了下去。 张好古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压住了酒气。 吃了几口菜的叶绍袁又说到“本来我还怕小鸾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不过经过这十来天伺候你来看,也还行,等你们成亲后,有什么做不到的,你就担待着点。” 正在跟肚子里的酒战斗的张好古,听闻叶绍袁说的话,眼睛一下直了,什么,叶小鸾,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喝醉了么?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叶绍袁说错了。 第二六四章 翁婿翻脸 是自己喝大了,听错了?张好古心想。 摸了摸脸,不是和叶纨纨么?怎么就成了叶小鸾。 “您说是小鸾和我?” “对啊!” 张好古捶了捶脑袋。“不是和纨纨么?” 虽然动静不大,叶绍袁也听到了。 “什么和纨纨,就是和小鸾啊!婚书也写的小鸾啊!” “叶琼章是小鸾,不是纨纨?” “对啊,小鸾的字是琼章。” 张好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是小鸾,小鸾还没成年啊!” 叶绍袁也是被张好古问的莫名其妙。自己开始的时候也是属意叶纨纨,可是叶纨纨执意不同意的,说是小鸾喜欢张好古,自己和沈宜修才决定是叶小鸾的,看来张好古是误会了,他以为婚书是叶纨纨,可是现在是准备叶小鸾的婚礼,家人,亲戚都知道了。 于是叶绍袁对张好古说道“致远,不管你误会不误会,婚书可是写的你和小鸾。” 此时的张好古,因为喝多了酒,脑袋晕乎乎的,思考问题变得异常简单直接。只见他摇晃着身子,醉眼朦胧地嘟囔道:“哎呀呀!早知道是小鸾,我怎会轻易应下这门亲事呢?她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年岁尚小啊!” 一旁的叶绍袁闻听此言,不禁皱起眉头,看着张好古正色说道:“贤侄啊,你与小鸾的婚期早已定下,况且在你受伤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一直都是小鸾在你身旁悉心照料。如今你若突然反悔不肯应允这桩婚事,那你让小鸾今后如何自处?难不成你觉得小鸾有什么不好之处吗?” 张好古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小鸾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只是叫我如何能与小鸾成亲呐!”原来,张好古的思维还停留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在他原本所处的时代,未满十八岁是严禁成婚的。然而在这大明时期,十五六岁便出嫁为人妇者比比皆是。像小鸾这般已然十七岁的姑娘,在前世恐怕也就是刚刚初中毕业而已。如此巨大的观念差异,实在令张好古难以接受。 沈宜修带着四个女儿恰好走到了门外。当她们听闻屋内传出的话语时,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究竟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这着实让她们感到左右为难。 特别是年纪尚轻的叶小鸾,对于张好古话中的含义更是敏感异常。从他的言辞间,叶小鸾似乎察觉到对方有悔婚之意。然而,叶小鸾对张好古可是情根深种、一心一意啊!若不是如此深情,她又怎么会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前来悉心照料生病的张好古呢?想到此处,叶小鸾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之水般簌簌地滚落而下。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被人发觉。突然间,只见她猛地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奔去。 叶纨纨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小妹哭泣着飞奔而出的身影。作为姐姐,她深知此时此刻小妹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与煎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快步走出了张府大门。 沈宜修见此情形,心中自然也是万分担忧自家女儿的状况。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掉转方向,跟随着两个女儿一同离开了张府。 叶小纨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和姐姐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房间,她的心瞬间慌乱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被遗弃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来不及多想,急忙伸出手紧紧拉住弟弟叶燮那柔软的小手,然后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奔去。由于太过焦急,她甚至差点绊倒在地,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追上已经远去的家人。 与此同时,屋内的两个男人却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他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对话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门处的动静。 张好古微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叶绍袁一脸认真地说道:“致远啊,你看看目前这种情况,无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小鸾可是经过明媒正娶定下婚约的呀!而且你们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如今这局面已然如同木已成舟一般无法改变啦。” 然而,致远并没有立刻回应叶绍袁的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吧。”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算平静的叶绍袁一下子怒不可遏。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地质问道:“你还想些什么呢?当初小鸾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的时候,你可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啊!现在眼看就要成亲了,你居然说出这番话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脸无奈的张好古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大人请息怒啊!小鸾她年纪尚小,您让我如何与她成亲呢?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听到这话,叶绍袁顿时火冒三丈,瞪大双眼,怒吼道:“还小?十三四岁便嫁为人妇的女子多如牛毛!可如今小鸾都已经十七岁了,婚书也早已定下,你若是不想成亲,那我们袁家的脸面该往何处放?”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掀翻一般。 张好古望着眼前愤怒到极点的叶绍袁,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此刻无论是否存在误会,婚书毕竟是自己亲自送过去的。倘若自己继续推脱下去,正如叶绍袁所说,袁家的颜面必将荡然无存。想到这里,张好古连忙点头应承道:“大人您别生气啦,小鸾如此温婉善良、美丽动人的姑娘,我又怎会不心生欢喜呢?您放心吧,我定会精心筹备成亲的各项事宜。只是……这圆房之事嘛,可否等日后再说?”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绍袁的脸色,生怕再次激怒对方。 叶绍袁见张好古答应了婚事,也就见好就收,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该准备的就赶紧准备。我要回家了。” 第二六五章 他唱着流着泪,她听着流着泪 叶绍袁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门,嘴里大声招呼着,但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声。这让原本还有些迷糊的他瞬间清醒了几分,满心狐疑地四处张望起来。 正巧这时,一名张家的下人从旁边经过,叶绍袁连忙拉住他询问情况。那名下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老爷,他们都已经回去啦。” 听到这话,叶绍袁不禁感到十分纳闷。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不过就是多喝了一会儿酒而已,沈宜修竟然就这么带着孩子们走了,还摆脸色给自己看,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呀!毕竟今天可是件大喜事,大家都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闹别扭不成?想到这里,叶绍袁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怀着满腹疑问,叶绍袁快步走到大门口向外望去。果然如那名下人所说,自家的马车早已不见踪影。这下可把叶绍袁难住了,没办法,他只好转身再次返回张家府内。 本来叶绍袁想着去找张好古帮忙安排一辆马车送自己回家。谁知道当他走进客厅时,却发现张好古正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应该是纨纨啊,怎么变成小鸾了呢?”看样子,张好古也是喝得酩酊大醉,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眼见张好古这副模样,叶绍袁心知指望不上他给自己安排车辆了。于是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迈步离开了客厅。就在他刚走出客厅没几步的时候,突然看见夏红莲迎面走来。 叶绍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迎上去说道:“红莲啊,快帮我找辆车子送我回家吧。” 夏红莲见状,爽快地应道:“好嘞,亲家老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着手准备车辆去了。 夏红莲引领着叶绍袁来到马房那里,让马夫套了马车送叶绍袁回家。 夏红莲匆匆忙忙地赶回客厅,一眼便瞧见张好古正端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秋露白。他那模样就好似喝水一般,毫无顾忌。不仅如此,嘴里还含含糊糊、结结巴巴地念叨个不停:“不……不是纨纨吗?怎……怎么会变成小鸾呢?她可还是个初中生呀,叫我如何能狠下心来下手哟。” 夏红莲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喝酒如牛饮的张好古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只见他面色通红,眼神迷离,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起来。夏红莲心急如焚,赶忙冲上前去抢夺张好古手中的酒杯,并焦急地喊道:“少爷,您别再喝啦,千万别再喝啦!您这大病初愈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呀!” 然而,此刻处于醉酒状态的张好古却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力气出奇得大。他死死握住酒杯,任凭夏红莲如何使劲儿都难以撼动分毫。两人在争夺之间,张好古瞅准时机,一仰头将杯中之酒尽数倒入嘴中,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快给我倒满!快点儿给我倒满呐!” 见此情形,夏红莲无奈之下只得先放弃争抢酒杯,转身倒了一杯果汁递给他。本以为这样能够安抚住张好古,谁知他接过果汁后,看也不看便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他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质问道:“你这倒的是什么玩意儿?我要的明明是酒,赶紧给我换成酒!” 吼完之后,张好古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嘴里仍在低声嘟囔着:“我……我以后再也不坐那该死的飞机了,一路奔波到这儿,真是累死人啦!” 张好古嘀咕着,又唱起一支歌曲,喝酒后沙哑的嗓音,让夏红莲沉溺在其中,她觉得很好听,看着边唱边哭的少爷,她觉得好心疼,还有那曲调,那词的意思,让人好心疼,她看着少爷哭着唱着,她听着哭着。 -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照我那不安的心 - 这里是何地,依旧如此荒凉 那无尽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 -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旅人 你是人海中那唯一的女子 - 在异乡的道途中,每一个寒冷夜晚 这份思念如刀,让我痛彻心扉 - 总是在梦中,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深深触动 - 我站在此地,回想起你我分别的情景 你站在人潮中,显得那么孤单 - 那是你碎裂的心,而我 我的心却如此狂野 - 在你心中,我永远是那个故乡 你总是默默为我守候,寂静等待 - 在异乡的道途中,每一个寒冷夜晚 这份思念如刀,让我痛彻心扉 - 总是在梦中,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 我站在此地,回想起你我分别的情景 你站在人潮中,显得那么孤单 - 那是你碎裂的心,而我 我的心却如此狂野 - 总是在梦中,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 总是在梦中,我看到自己走在归乡的路上 你站在夕阳下,容颜如此娇艳 - 那是你飘逸的衣裙,那如水般温柔 张好古想家了,他是真的想家了,他想离开这里,他想回家,他反复哼着许巍的《故乡》。他流着泪,她也跟着少爷流着泪。 唱着,唱着,张好古那原本高声的歌声逐渐变得低沉而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最后竟微不可闻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夏红莲则完全沉浸在了这支动听的歌曲里,如痴如醉,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四周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张好古的声音。她心中一惊,急忙转头朝着张好古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张好古不知何时已经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了桌子底下,不省人事。 夏红莲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张好古。然而,尽管她使出浑身力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分毫。她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但依旧无济于事。 第二六六章 叶小鸾执意不开门 无奈之下,夏红莲只得先将张好古摆放成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以免他受到更多的伤害。随后,她匆匆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跑去呼喊吴大宝前来帮忙。 听到夏红莲急切的呼喊声,吴大宝迅速赶来。他看到倒在桌子底下的张好古后,二话不说便俯下身去,双手紧紧抓住张好古的胳膊和腿,用力将他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接着,吴大宝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将张好古稳稳地背在了背上,迈开大步朝着张好古的卧室走去。 这边厢,夏红莲正悉心照料着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张好古;而另一边,叶绍袁也已回到家中。 踏入院门后,他环顾四周,竟未瞧见半个人影。正当他欲张口询问时,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喊声从不远处的后院传来。心中一惊,他赶忙快步朝后院走去。待行至近前,只见沈宜修正焦急地拍打着叶小鸾的屋门,泪水如决堤之水般顺着脸颊滑落,口中还不停地哭喊着:“小鸾啊,你快开开门好不好!莫要再吓唬娘亲啦!” 在一旁,还立着叶家的两位闺女,其中大女儿手中紧紧牵着弟弟叶燮。 叶绍袁见状,用力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又使劲儿睁大眼睛,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些。随后,他皱起眉头,一脸不满地说道:“这到底是发生何事了?如此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听闻丈夫发问,沈宜修猛地转过头来,满脸泪痕地望着叶绍袁,本想将满腔怨气一吐为快,但当目光触及身旁的大女儿时,她又生生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其实这会的叶纨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是很痛很痛。 叶绍袁见妻子这般模样,不禁心生疑惑,提高声调道:“怎得?还怨起我来了不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 沈宜修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忍不住嗔怒地回道:“可不就是怨你嘛!今日你与女婿所说之言,不知怎的被小鸾给听去了。这孩子听完之后,便急匆匆地跑回了家,一头钻进屋里,紧闭房门,任谁呼喊都不肯出来。” “我找这臭小子去。”说完这句话,叶绍袁就转过身向外面走去。 沈宜修心急如焚地一把抓住叶绍袁的衣袖,嗔怪道:“哎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呀?难道还觉得现在家里不够乱吗?不许去!先把咱们自家闺女给哄好了再说其他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叶绍袁往回拽。 叶绍袁被夫人这般气势汹汹地阻拦着,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顺从了她的意思。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叶小鸾的房间门口。到了门前,他抬起手轻轻拍打着门板,小心翼翼地喊道:“小鸾啊,你快把门开开吧。刚才你根本就没有把人家的话听完嘛,那小伙子可是说了要娶你的哟!” 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了叶小鸾轻柔而又坚定的声音:“爹、娘,我真的没事儿,你们快去歇息吧,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到女儿这么说,叶绍袁不禁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宜修,只见她也是一脸忧虑地望着自己。叶绍袁犹豫了片刻,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对门内的叶小鸾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爹爹和娘亲就先回屋子去了。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或者想说的,记得随时叫我们一声啊。”说完,他便与沈宜修一同转身离去。 那姐妹二人并未选择离去,她们心中着实想要劝慰叶小鸾一番,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于是乎,两人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外,默默地陪伴着叶小鸾,希望能以这样一种方式给予她些许安慰和支持。此刻,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经过漫长的一夜之后,东方既白,晨曦微露。叶纨纨心中挂念着妹妹叶小鸾,匆匆洗漱完毕便直奔叶小鸾的房门而去。她轻叩门扉,柔声喊道:“小鸾,快些开门呀!姐姐来看看你啦。”然而,屋内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 叶纨纨不禁有些焦急,她加大音量又喊了几声:“小鸾,快把门打开让姐姐进来。”可是,任凭她如何呼喊,那扇紧闭的房门依旧纹丝未动,里面的叶小鸾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姐姐的呼唤充耳不闻。 叶纨纨心生疑惑,她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又接连喊了好几遍,但结果依然如故。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放弃,移步前往堂屋。一踏入堂屋,只见父亲叶绍袁和母亲沈宜修正相对而坐,两人皆是一脸愁容,眉头紧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原本叶纨纨想跟父母说几句宽慰的话语,可当她瞧见双亲那般愁苦模样时,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默默地转过身,朝着厨房走去。进入厨房后,发现早餐已然准备妥当,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叶纨纨赶忙吩咐下人将早餐端至堂屋,然后自己拿起一份,再次折返到叶小鸾的房前。 “小鸾,快起来啦!该吃饭咯,姐姐已经把饭菜都给你端过来了哟。”叶纨纨站在房门外,轻轻地敲着房门,温柔地呼唤道。然而,房间里却只传出叶小鸾那有气无力、仿佛毫无生气一般的声音:“你们吃就好了,我真的一点都不饿……” 听到这回答,叶纨纨并没有放弃,她依旧耐心地劝说着妹妹:“小鸾乖呀,多少还是要吃点东西才行呢,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哦。”可无论她说什么,房间内始终没有再传来任何回应。叶小鸾不仅没有开门,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见此情形,叶纨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端起原本准备给妹妹的那份早餐,转身缓缓走回了堂屋。此刻,除了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的叶小鸾外,其余一家人都围坐在餐桌旁,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大家默默地吃着早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 第二六七章 叶纨纨的好奇 叶纨纨一边机械般地往嘴里送着食物,一边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到底怎样才能让妹妹从房间里走出来呢?想来想去,她觉得恐怕还是得找到那个“关键人物”——张好古。只要张好古来一趟,说不定叶小鸾就愿意打开房门了。想到这儿,叶纨纨暗暗下定决心,等吃完饭之后一定要立刻去找张好古帮忙。 用过饭后的叶纨纨轻手轻脚地溜出了自家大门。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出门后,她招手唤来一辆小巧玲珑的马车,轻声吩咐车夫前往张好古的府邸。 马蹄声响彻在寂静的街道上,不多时,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张府门前。叶纨纨轻盈地下车,从荷包里掏出几角样银子递给车夫当作车马费,随后步履匆匆地迈进了张府大门。门口的守卫见到来人是叶家大小姐,自然不敢阻拦,任由她长驱直入。 一进门,叶纨纨就瞧见院子里的吴大宝正手持一根木棍,耍得虎虎生风。她莲步轻移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吴大宝,你们家少爷呢?”吴大宝收住招式,挠了挠头说道:“我这就去瞧瞧,小姐您稍等片刻。”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跑开寻找张好古去了。 叶纨纨则独自朝着客厅走去,挑了一张雕花椅子坐下静静等待。没过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夏红莲走了进来。她满脸笑容地与叶纨纨打过招呼,然后手脚麻利地跑去泡了一壶香茗,小心翼翼地端到叶纨纨面前,并在一旁坐下相陪。 两人闲聊几句之后,只见吴大宝回客厅,气喘吁吁地对叶纨纨说道:“少爷已经起身了,此刻正在洗漱,马上就会过来。”言罢,他又出了客厅,不知去忙活啥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好古终于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他身穿一件月白色长衫,剑眉星目,风度翩翩。进入客厅后,他先是向叶纨纨拱手作揖行了个礼,叶纨纨也赶忙起身还礼。待二人寒暄完毕,张好古施施然落坐在椅上,而夏红莲见状,则乖巧地退出客厅,去为张好古重新沏一杯热茶。 由于昨夜宿醉未醒,张好古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双眼肿胀得好似两颗核桃一般。他勉强打起精神,看向面前的叶纨纨,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不知纨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叶纨纨秀眉微蹙,轻声回应道:“还不是为了小鸾那丫头!昨日也不知她究竟听到了你与我父亲说了些什么话语,竟哭得稀里哗啦跑回家里。自那时起,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任谁敲门都不应答,更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任凭我们如何规劝也是徒劳无功。实在没辙儿了,这才想到来找你,兴许她能听得进去你的劝告呢。” 叶纨纨心中其实已然知晓事情原委,但唯恐双方因此陷入尴尬境地,故而佯装毫不知情。而此时的张好古因醉酒之故,头脑依旧昏沉,对于昨日所言早已记忆模糊。只见他一边挠着头,一边满脸困惑地对叶纨纨说道:“哎呀,我如今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当时都说了啥呀!昨个儿着实喝高啦。” 见此情形,叶纨纨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开口提醒道:“隐约间似乎听见小鸾边哭边嚷,说是你嫌弃她年纪尚小,不肯与她成亲之类的言语。” 闻听此言,张好古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赶忙解释道:“想来定是她听错了。我的确有提及她年龄尚小之事,可随后不也未曾更改婚期嘛。想必是她只听到了前头那些话,却未能完整听清后续内容呐。” 张好古只能这么说,不能当着叶纨纨说,我喜欢的其实是你吧!木已成舟,不能乱说了,也确实是自己没当面说过喜欢的是你,他也不知道叶纨纨喜不喜欢自己。 其实张好古,叶纨纨是互相喜欢,可是俩人谁也没告诉对方,我喜欢你。互相也能猜到点什么,可是就是没曾说出口。 叶纨纨见张好古这么说,她也知道张好古推辞,原话叶纨纨也听到了,知道张好古喜欢的是自己,谁让妹妹也喜欢张好古呢?做姐姐的,只能让给妹妹了,自己的妹妹,姐姐肯定要疼爱了。再说自己也是不祥之人,妹妹嫁给张好古是最好的了。 “哦!原来如此,那就麻烦致远去劝劝小鸾吧!”说话之后,叶纨纨面露难色,似乎对这件事情颇为忧心。 “那好,我一会儿过去劝劝小鸾。”张好古回应道,语气听起来还算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担忧。 话毕,两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叶纨纨轻轻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杯中的水发出细微声响。而张好古则一直低着头,目光凝视着桌下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夏红莲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进来。她面带微笑地将茶水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看向张好古说道:“少爷,您要喝点茶吗?” 张好古缓缓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红莲,不用了。你陪叶大小姐在这里说会儿话,我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叶府一趟。” “好的,少爷。”夏红莲爽快地应道,随即便在叶纨纨身旁坐了下来。 张好古站起身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背影也略显落寞。待他走出房门之后,叶纨纨转头看向夏红莲,轻声问道:“红莲,我看张致远今天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夏红莲微微皱起眉头,回忆起昨晚发生的情景,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唉,叶大小姐,实不相瞒,昨晚少爷一个人在房里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了,嘴里还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那调子怪怪的,但是听起来很好听,不过特别伤感,连我都忍不住跟着落泪了。最后少爷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不省人事。没办法,只好让大宝跟我一起把他背回房间去休息了。” 第二六八章 故乡 张致远唱的是不知名的曲子,不知道什么曲子让夏红莲也跟着掉眼泪,一时引起了叶纨纨的好奇,她也好想听听这支歌。一会找个机会让张致远再唱一次,我也听听。 在等张好古吃饭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细雨如织,轻轻地、悄悄地落在大地上,仿佛是天际间最温柔的笔触,在喧嚣的尘世中勾勒出一片宁静。雨丝轻盈,如烟似雾,它们不紧不慢地穿梭于枝叶间,为万物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这小雨,既像是天空对大地的呢喃,又似是大自然最细腻的情诗,让人心生欢喜,忘却尘忧。 小雨沙沙沙的落在地上,溅起一阵烟雾,润湿着地面,也湿了姑娘的心。 小雨飘落在窗上,一滴一滴顺着玻璃滴下来,细雨点点,也敲打在姑娘的心上。 这突如其来的小雨,如同一曲悠扬的乐章,骤然奏响于天地之间,毫无征兆地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位姑娘。她们静静地聆听着这清脆悦耳的雨声,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窗外。只见那丝丝细雨仿佛是大自然手中的画笔,轻轻一挥,便将外面的世界渲染得一片翠绿。原本略显黯淡的枝条,此刻在雨水的滋润下焕发出勃勃生机,绿意盎然,清晰可辨。 吃完饭后的张好古,没有携带任何雨具,就这样悠然自得地漫步在这细密的雨中,任由雨滴轻轻地拍打在身上。不一会儿,湿了衣衫地回到了客厅。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缓缓坐下后,张好古着对身旁的叶大小姐说道:“叶大小姐,您先稍等会儿吧!等这雨停歇之后再回家也不迟。” 听到这话,叶大小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张好古,开口问道:“哎!对了,致远,刚才听红莲说,你昨天唱了一首好听的歌呢,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给我们再唱一遍呀?” 张好古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夏红莲,问道:“嗯?什么歌啊?我怎么都不记得自己昨天唱歌了。” 夏红莲见张好古一脸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就是那首‘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那是你破碎的心;我的心却那么狂野,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不过我可能学得不太像啦,只记住了大概这么几句词。” “哦,《故乡》啊!那好吧,我唱给你们听。”只见张好古微微颔首,清了清喉咙,便开始低低地吟唱起来。他的歌声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带着对故乡深深的眷恋与无尽的思念。 张好古一边歌唱,一边回忆起那遥远而又熟悉的故乡景色:青山绿水、袅袅炊烟、淳朴善良的乡亲们......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遥不可及。再看看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明明近在咫尺,可两人之间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难以修成正果、共结连理。想到此处,张好古不禁黯然神伤。 要知道,昨晚张好古喝酒时曾肆意放纵,大声喊叫,以至于把嗓子都喊哑了。虽说经过一夜的休整恢复,但仍未痊愈如初。此刻,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继续深情地唱着这首《故乡》,那独特的音色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雨滴轻轻敲打着窗户,宛如大自然为张好古的歌声配上了一曲轻柔的伴奏。在这细雨声的陪伴下,张好古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沉浸于内心深处的思绪之中。他想起曾经在家乡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想起亲人们温暖的笑容,以及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嬉戏的快乐场景。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感慨万千。 随着歌声的流淌,心事也如同一幅画卷慢慢展开。那支歌中的每一个音符似乎都能精准地触碰到张好古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他不由自主地将所有情感都倾注其中。渐渐地,张好古整个人都完全融入到了歌曲所营造的氛围里,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一旁静静聆听的叶纨纨,起初只是被张好古的歌声所吸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看着张好古紧闭双眸、专注歌唱的模样,叶纨纨能够感受到他心中那份深沉的思念与痛楚。不知何时,叶纨纨也轻轻地合上了双眼,任由那美妙的歌声引领着自己走进张好古的内心世界。 “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 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 那是你衣裙漫飞 那是你温柔如水”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张好古的歌声戛然而止。屋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许久之后,叶纨纨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张好古,眼中满是感动与心疼。 听着听着,叶纨纨也是泪流满面,张好古的那苦,那痛,都在歌里了。 夏红莲的眼泪也是簌簌下着。 唱完歌的张好古久久不想睁开眼睛,叶纨纨仍旧沉浸在歌里,只有夏红莲抹干眼泪看向窗外。 张好古闭着眼,不想把眼泪流出,他把那思念埋在心里,虽然很痛,他不想表露出来,只是紧紧闭着眼睛。 叶纨纨很想走到张好古那儿,扶着他的肩膀,给他安慰,可是她不能,那是她的妹夫。 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张好古睁开眼睛,看向屋顶,然后低下头,把握在左手里的茶杯用右手拿开盖子,轻啜了一口茶水,不是很烫,正是合口。 三个人谁也不曾开口,都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 雨终于停了,张好古低着声音说了一声,“雨停了,咱们走吧!” 三人来到马房,车夫套上了车子,张好古说“红莲,一起去吧!” 叶纨纨知道这是张好古为了避嫌。毕竟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大姨姐。 第二六九章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当张好古终于抵达叶府时,他心中怀揣着一丝忐忑与关切。踏入府邸之后,他首先恭敬地拜见了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二人。张好古言辞恳切地表示,听闻了叶小鸾的事情,特意前来探望,希望能够尽一份绵薄之力劝解一番。 此时的叶绍袁和沈宜修正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听到张好古来意,他们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赶忙请张好古速速前去查看情况。 随后,叶纨纨亲自陪同张好古来到了叶小鸾的房门外。叶纨纨轻轻拍打着房门,柔声喊道:“小鸾,张致远张大人特地过来看望你啦,快开开门呀。”然而,屋内却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其实,屋内的叶小鸾在听到敲门声和呼喊声后,原本已经准备起身,但转念一想,如果就这样轻易地开门出去,岂不是显得自己之前的坚持太过廉价?想到这里,她又赌气似的重新躺下,依旧保持沉默,不肯做出任何回应。 叶纨纨无奈地苦笑一声,转头看向张好古,轻声说道:“致远,看来还得劳烦您出马了!” 张好古微微点头,走上前靠近房门,提高音量说道:“小鸾啊!快快把门打开,该起来用饭啦。”可是,尽管他如此呼唤,屋内仍旧寂静无声,仿佛叶小鸾根本不在里面一样。 见此情形,张好古转身对叶纨纨说道:“叶大小姐,您且先去忙碌其他事务吧,这里交给我便好。我会在这里继续尝试劝说她的。” 叶纨纨点了点头,应道:“那就有劳张大人了。您在此多费心劝劝她,我去瞧瞧父母亲那边的情况如何。”说完,叶纨纨便转身离去,留下张好古独自站在叶小鸾的房门前,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张好古这身子骨啊,好不容易才养好没多久呢,结果昨晚一个不小心贪杯喝醉了酒。这不,今儿个站得久了些,便感觉那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浑身都使不上劲儿来啦!于是乎,他实在支撑不住,只得缓缓地转过身子,然后一屁股就朝着身后的大门坐了下去。嘿哟,这会儿他可顾不上什么地上干不干净、脏不脏的喽!毕竟对于此刻疲惫不堪的他来说,能有个地方让自己歇歇脚,那可比啥都重要得多哩! 他自顾自地喃喃说道:“自从我高中举人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每日过得甚是悠闲自在,但实际上,只有我自己清楚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几乎每个夜晚,当他人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时,我却仍在那微弱的烛光下挑灯夜读,直至夜深人静时分。这一方面是因为我深知自身所掌握的知识尚浅,还有太多未知的领域等待我去探索和学习;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我内心深处对于大明朝的那份责任感和使命感。 我衷心期望能够帮助大明朝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让每一位百姓都能解决温饱问题,不再遭受饥寒之苦。同时,我也渴望看到大明朝的孩子们无论男女,皆可走进学堂接受教育,开启属于他们自己的智慧之门。至于战争,那更是我最不愿意看到之事,我只盼望着大明朝能够处处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然而,有时候我也会感到疲惫不堪,甚至心力交瘁。但每当此时,只要一想到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务亟待处理,我便不敢像其他那些官员一般肆意纵情于饮酒作乐之中。说起来,在感情方面,我着实如同一个愚钝之人,完全不懂得如何去讨得女孩子的欢心。所以啊,如果我不小心犯下什么过错惹你生气了,还望你千万莫要不吭声儿。不管遇到何事,咱们都坦诚相告、把话说开吧。毕竟,你这般沉默不语,不仅令我忧心忡忡,就连家中的父母以及各位姐姐们都会因此而牵肠挂肚、不得安宁。如此一来,岂不是等于在变相地惩罚我们所有人吗?” 听着张好古那喋喋不休的唠叨声,叶小鸾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她深知眼前这个男子生活的不易。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聆听着张好古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和故事。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张好古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见此情形,张好古稍作停顿,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再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吧!这是一个有关开门的故事哦。”紧接着,他便绘声绘色地将那个家喻户晓的狼外婆的故事娓娓道来。 尽管张好古讲得十分精彩,但叶小鸾仍旧毫无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未曾回应。不过,她却悄悄地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然后轻轻地倚靠着门,只为能听得更加清晰一些。 而此时,正紧挨着门的张好古敏锐地捕捉到了叶小鸾轻微的脚步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啊,看来得再加把劲才行。于是,他略一思索,决定换一个故事继续讲下去。 这次,张好古讲起了小兔子不开门的故事。他用充满童趣的语气描述着小兔子面对陌生人时的警惕与机智,讲到精彩之处,还情不自禁地扯起嗓子唱了起来:“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接着,他又模仿小兔子的声音,尖细地喊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不回来,谁来也不开。” 一曲唱罢,张好古满怀期待地看向门口,可那扇紧闭的门却纹丝未动。无奈之下,他只好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门,再次扯长了声音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屋里的叶小鸾,扶着门栓,又放开,想打开,又怕别人笑话,正思量间,听到张好古这夸张的声音,心想,这冤家,也不怕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们听到。再让他唱下去,一家人听到好围过来了。 第二七零章 张好古滚着进了屋 叶小鸾心里这般想着,便伸出手轻轻地打开了门闩。而此时正倚靠在门上的张好古哪里会有防备之心呢?只听得“砰”地一声,他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瞬间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一个倒翻滚进了屋子里。嘿,您瞧瞧,这姿势可真是够特别的呀! 叶小鸾冷不丁被眼前突然闯入的身影给吓得不轻,她瞪大了眼睛,心脏差点儿跳出嗓子眼儿来:“这……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有人像个皮球一样咕噜噜地滚进来啦!”只见张好古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儿,嘴里还不时发出“啊啊”的惊叫声。等到好不容易翻过跟头,稳住了身形后,他才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的张好古别提有多难为情了,那张原本白净的脸蛋此刻已经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他低垂着头,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这算哪门子事儿嘛! 叶小鸾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刚刚想要放声大喊,可转念一想又生怕惊动了旁人,于是连忙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嘴,另一只手扶着门框,身体微微颤抖着。 场面一度陷入极度的尴尬之中。叶小鸾就这样一手扶着门,一手捂着嘴,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张好古则始终低着个头,满脸羞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张好古终于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目光怯生生地朝着叶小鸾望去。然而,就在他的视线与叶小鸾交汇的那一刹那,叶小鸾像是触电般迅速将头扭向一旁。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张好古那副滑稽可笑的模样,“噗呲”一声,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可真是要了命啦,本来就已经处于极度尴尬状态的张好古,此刻更是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仿佛能煎熟鸡蛋一般,整个人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真想当场用脚趾在地上挖出个三室两厅来,然后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深埋其中,从此与世隔绝。 然而事已至此,张好古也只能硬着头皮自我安慰起来:反正已经丢尽了脸面,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感到尴尬的就会是别人。于是乎,他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叶小鸾喊道:“小鸾啊!我来喊你吃饭去了。” 听到声音,叶小鸾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声,但那张俏脸依旧因为刚才的一幕而憋得通红。她娇嗔地瞪了一眼张好古,假装生气地板着脸说道:“你这呆子,害得人家如此出丑,真是太过分了。” 张好古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咱们可是一家人呢,你瞧瞧我都不怕丢人现眼,这不还给你表演了个精彩绝伦的翻跟头嘛。”这番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是什么主动表演啊,纯粹就是个巧合而已。当时他正倚靠着门休息,谁知道叶小鸾突然打开了门,结果一个没留神,他就像个滚地葫芦似的直接翻滚进了屋里。 不过好在叶小鸾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后,心中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只见她轻轻抿嘴一笑,虽然还是故作矜持,但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温柔。张好古见状,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便满脸堆笑地开口说道:“娘子,请出门吧。”说着,他还特意弯下腰,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大大方方地伸展开来,做出一副恭恭敬敬邀请的姿势。 叶小鸾看着眼前这个家伙又开始搞怪了,不禁抿嘴轻笑起来。她娇嗔地拍了一下对方的手,佯怒道:“谁是你的娘子啊,真是个不知羞的家伙!”那粉面含春、美目流盼的模样儿,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怜爱。 见到叶小鸾终于不再生气,张好古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嘿嘿笑着说道:“好了啦,请吧,我们美丽动人的叶三小姐。父亲母亲可都在客厅里眼巴巴地等着您呢!”然而,叶小鸾却把小嘴一撅,气鼓鼓地回答道:“我才不要去呢!你这个坏蛋,总是故意让人家出丑!” 张好古连忙摆手解释道:“哪有哪有,我的小鸾可是这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姑娘了,怎么可能会出丑呢?”说着,还不忘朝叶小鸾眨眨眼,一副讨好的样子。 叶小鸾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还是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哼,就算这样,我现在也不想过去。万一他们真的说我什么不好听的话怎么办?” 张好古赶紧安慰道:“别担心嘛,小鸾。家里人疼你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说你半句不是的。而且呀,你要是这会儿乖乖过去了,说不定大家都会夸你懂事乖巧呢!” “那好,一起过去吧,不过你可得走在前面哟,帮我挡着点儿。”说话之人娇声娇气地说道。 “好好好,没问题,我肯定走在你前头,给你遮风挡雨、保驾护航。”另一人连忙应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宠溺与顺从。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客厅走去。只见张好古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走着,而叶小鸾则微微低垂着头,像个羞涩的小鹿一般跟在他身后。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儿仿佛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双手也不自在地摆弄着衣角,显然心中十分紧张和害羞。家里的人们看到这副情景,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但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此时,张好古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正位上的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俩。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后笑嘻嘻地开口问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有礼啦!不知家中今日可有什么美味佳肴?我们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喽!” 第二七一章 暗潮涌动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叶纨纨发现张好古竟然真的成功将叶小鸾给喊过来一同用餐了。她不禁对张好古投去钦佩的目光,并悄悄竖起了大拇指,还轻轻地晃动了几下。张好古见状,冲着叶纨纨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本事吧!” 这样,叶小纨的疙瘩解开了,张好古对于这乱点鸳鸯谱,也认了,只是苦了叶纨纨,不过看到妹妹高兴,叶纨纨也释逸了一些。叶绍袁,沈宜修,看到女儿也出来了,心也就放下了,这顿饭也算是欢喜。皆大欢喜吧! 张好古脚步匆匆地赶回家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便立刻着手安排起来。他唤来吴大宝,并郑重其事地交代道:“吴大宝啊,我想派你带领一个排的士兵前往济南,把我的父母接到这里来。一路上务必小心谨慎,确保他们的安全和舒适。” 与此同时,护国军则在黄祥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周口店进发。而这边厢,三个营长采取轮流值班的方式,定期返回张好古处汇报情况。这一次轮到孙临回来了,只见他风尘仆仆,但眼神中却透着坚毅与果敢。 此外,还有一个连队的人马被派驻在了青园,由郑琦亲自带队负责驻守事宜。他们此次的任务可不简单——要进行水上项目的转训工作。而成小三也身在其中,专门负责教授大家游泳技巧,以提升整个队伍在水中作战的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逐渐变得暖和起来,大地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处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张好古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景象,心中暗自思忖:是时候该动手盖房子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首先在青园动工修建房屋。毕竟,那里的砖厂已经积攒了大量的砖块,而水泥更是堆积如山,各种建筑材料可谓一应俱全。 至于这次盖房工程的主持人选,张好古也是经过精心挑选才定下来的。最终,他将重任托付给了宋应升、冯梦龙以及惠来时三人。相信凭借他们的智慧和经验,一定能够打造出一批美观实用且坚固耐用的房屋来。 经过数日的精心绘制和设计,张好古终于完成了那批图纸。这批图纸所呈现的建筑乃是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其样式采用了统一的制式,整体规划先行建造三十栋。 一切就绪之后,张好古首先将负责此次工程的三个人召集到一起。面对这三张充满期待与好奇的面庞,他耐心且细致地开始为他们逐一讲解这份图纸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要点以及整个施工流程。从房屋结构到材料选择,从施工顺序到质量把控,事无巨细,皆一一说明。同时,他还特别叮嘱,如果在后续的操作中有任何不明白或者不确定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发问,切不可盲目行事,务必确保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都能准确无误地完成。 得到明确指令后的三人,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投身于繁忙的建筑工地之中。他们先是依照图纸的要求精确地放出了建筑物的轮廓线,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挖掘地基的工作。挖土、运土,工地上尘土飞扬,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专注而坚定的。就这样,日复一日,当放线和挖地基这两项艰巨的任务顺利完成之时,天气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此时,地面以上部分的施工条件已然成熟,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便是更多更为复杂和精细的活儿地上的活计。 这一天,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整套精美的玻璃酒具,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老师家走去。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近听到的消息。 到了老师家中,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开始用餐。饭桌上,气氛有些凝重,徐光启面色阴沉地看着张好古,缓缓开口说道:“好古啊,为师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孙元化已经被判处斩刑,行刑时间定在了七月份。”听闻此言,张好古手中的筷子猛地停住,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稍稍平复心情后,张好古焦急地问道:“老师,难道朝廷上下就没有人站出来替师兄说话吗?孙元化师兄才华出众、功勋卓着,若是失去了他,那将是整个大明的巨大损失啊!”徐光启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谁劝都没有用啊。这件事的关键恐怕还在于皇上那里,但皇上态度坚决,不许任何人求情。” 张好古心中一阵悲凉,他深知此时的努力或许只是徒劳。事实上,他心里明白,如今的师兄不过是党争的牺牲品罢了。以温体仁为首的那帮人正得皇帝的宠信和扶持,他们欲借此机会铲除异己。想到这里,张好古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助。 用过饭后,张好古默默地将那套珍贵的玻璃酒具留在了老师家里,然后怀着满心的失落与沮丧,脚步蹒跚地往自己家中走去。此刻的他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而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却正展开一场激烈的争论。以首辅周延儒为首的一些大臣们极力为孙元化开脱,称其是有功之臣;然而,以温体仁为首的另一伙人则言辞犀利地指责孙元化纵容部下作恶抢劫,并与叛军暗中勾结,里应外合企图谋取山东之地,罪大恶极应当诛灭其三族。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朝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张好古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值此关键时刻,若不想方设法夺回登州等失地,反倒整日于朝堂之上争执不休、相互扯皮,实乃不智之举!特别是那以温体仁为首的一小撮奸佞之徒,他们全然不顾国家利益与百姓安危,一心只为谋取自身私利。不仅对那些真正有能力、可为国为民效力的忠臣良将百般打压,甚至还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加以陷害,妄图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发指!”想到此处,张好古眉头紧锁,心中愤愤不平。他深知,若任由这股歪风邪气继续蔓延下去,必将导致朝纲混乱、国事衰微,而受苦受难的终将是天下苍生。 第二七二章 探监 这条天下衙之后,门口的小厮匆匆跑来告知张好古:“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有贵客来访。”张好古心中不禁一怔,连忙问道:“哦?来者何人?”小厮赶忙答道:“回老爷,那来人自称周延儒。” 张好古闻听此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周延儒可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他此番突然造访,究竟所为何事呢?不及多想,张好古立刻整了整衣冠,亲自快步迎出门外。 远远地,便瞧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前。车帘掀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气宇轩昂的身影走下车来,正是周延儒。张好古急忙上前拱手施礼道:“哎呀呀,不知周大人今日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周延儒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张大人客气了,快快请进府内说话。” 两人一同走进客厅,尚未落座,周延儒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对张好古道:“张大人,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乃是有事相告。镇抚司那边已经对孙怡元化用刑了,如今这孙元化可谓是十指伤残,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啊!”张好古闻言,脸色骤变,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忙问道:“什么?竟如此严重!那孙元化可曾认罪?”周延儒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说来也怪,这孙元化倒是硬气得很,任凭如何严刑拷打,就是不肯认罪。”接着,他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镇抚司的人放话出来,只要孙元化肯答应下来,他们可以保证孙家上下无事;但若孙元化执意不从,恐怕就要牵连其家人了。” 张好古听闻此事之后,心中犹如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憋闷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眉头紧蹙,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致远啊,你还年轻,脑子转得快,点子也多。你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出个法子来救救孙元化,让他免受这牢狱之苦啊!哪怕只是保住他一条性命也好啊!”张好古满怀期望地看着致远,语气急切而诚恳。 致远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望向张好古,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周大人,不知可否允许我去探望一下我的师兄?或许当面见一见他,我便能想到一些应对之策。” 周延儒手抚胡须,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道:“嗯……此事倒也可行,去见见也好。”说罢,他立刻着手安排张好古前往牢房探视。 没过多久,张好古便装扮成孙元化的远房亲戚来到了大牢门口。当狱卒打开牢门时,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张好古强忍着不适走了进去,一眼就望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孙元化。 只见此时的孙元化头发散乱如杂草一般,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血迹和污渍,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文士的风采与儒雅? 看到这般惨状的师兄,张好古心如刀绞,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快步走到孙元化身前,蹲下身子,轻轻地呼唤着:“师兄,师兄,我是张好古啊,我来看你了。”然而,孙元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对张好古的呼喊毫无反应。 张好古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接连呼喊了数遍。终于,孙元化像是从混沌中渐渐苏醒一般,缓缓地转过头来,望向张好古。然而,他投来的目光却是如此散乱,那双原本应该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变得空洞而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孙元化似乎才回过神来,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致远,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此地危险……” “师兄,莫要担忧,如今此处仅有你我二人。”张好古赶忙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孙元化。只见孙元化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干。看着师兄这般惨状,张好古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这些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简直心如蛇蝎啊!竟然将好好的一个人折磨到如此地步! 好不容易,孙元化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到了门前。此时,张好古方才清清楚楚地看见师兄的双手——那十根手指肿胀得犹如一根根粗壮的胡萝卜,触目惊心!更令人痛心的是,其中竟有一根手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反向弯折状态。张好古心里很清楚,这种伤必定是遭受了残酷的刑罚所致,所谓“淄行”,便是使用夹棍夹住手指用力挤压,任谁的手指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酷刑啊! “致远啊!我从未有过半分要叛变朝廷之心呐,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我怎可能做得出来?我对大明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又岂会轻易背弃这颗赤诚之心呢?”他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仿佛那无尽的苍穹能够见证他的誓言一般。 “师兄,我自然相信于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那个刚正不阿、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你绝不会做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更不可能背叛我们所效忠的大明王朝。师兄,这些日子以来,你受尽了苦楚与冤屈,但请放心,真相终将会大白于世。”致远紧紧握着师兄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师弟莫要伤心,这点苦头算不得什么。只要最终能够还我清白之身,让世人知晓我的忠贞不二,哪怕再多的苦难加诸于我身上,我亦无怨无悔。”孙元化轻轻拍了拍致远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尽管此刻他身形略显憔悴,但那份坚毅与不屈却始终未曾磨灭。 “谢谢你啊,致远!真没想到你会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地方来看望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幸离开了人世,还希望你能够伸出援手,帮我好好照顾一下我的家人们。毕竟他们都是我此生最牵挂、最放不下的人。唉……我一直都想着,无论如何,等我老了以后一定要回到家乡去,正所谓‘落叶归根’嘛,那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哪怕只是静静地躺在故乡的土地里,也能让我的灵魂得到安息。所以呀,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麻烦你务必替我完成这个心愿。” 第二七三章 孙元化,秋后问决 “师兄!”致远紧紧地握着孙元化那满是伤痕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你的价值无可估量,大明需要像你这样忠勇之士啊!” 孙元化惨然一笑,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已是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致远啊……我如今这副模样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为了大明,我可谓是呕心沥血,倾尽所有。然而到头来,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我对大明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呐!当年努尔哈赤之死,其中亦有我的一份功劳,我怎会背叛大明?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绝不会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我虽然已经无法再上马提刀奋勇杀敌,但我的骨气依然坚硬如铁,脊梁始终挺直不屈!那些凶残的敌人尚且未能将我击垮,可如今竟是自己人要置我于死地……罢了罢了,尽管来吧!我孙元化绝不会向他们低头弯腰!” 说到此处,孙元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远方,仿佛透过这冰冷阴暗的牢房看到了曾经金戈铁马、保家卫国的岁月。 “师兄……”致远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也一直在为你四处奔走,想尽办法营救你。” 闻听此言,一直坚强不屈的孙元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想起了师父平日里对自己的悉心教导和关爱呵护,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师父……” “师兄,切莫要如此自责啊!这并非你的过错,相信终有一天,历史会还你清白,证明一切的。请放心吧,师兄,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的。”张好古紧紧地握着师兄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与决绝。 说完这番话后,张好古心情沉重、步伐踉跄地缓缓走出了那阴森恐怖的诏狱。他心中暗暗发誓,哪怕需要付出所有的代价,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也一定要将师兄从这必死之局中解救出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张好古尚未回到家中之时,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传来——朝廷已经正式下达了文书:孙元化被认定为此次祸乱的首犯,判决秋后处斩;而张涛则被定为次罪,同样难逃秋后问斩的厄运。至于其他涉案人员,诸如余大成、王徵、宋光兰等人,则被判处遣戍充军之刑。 又过了一天,首辅周延儒得知此事后,心生怜悯,想要劝说徐光启出面为孙元化求情开脱。当周延儒亲自登门拜访并向徐光启说明来意时,徐光启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我的大弟子怕是难以保住性命了。不过好在我还有另一个弟子,我必须要保留这副有用之躯,为他遮风挡雨、保驾护航啊。若非这个小弟子,恐怕我早就辞官归隐,安享晚年了。” 面对徐光启的这番回答,周延儒深感无奈,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为了拯救孙元化的生命,周延儒毅然决然地选择以辞去首辅一职作为最后的抗争手段,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官位换取孙元化的一条生路。可惜事与愿违,尽管朝廷准许了周延儒的辞职请求,但对于他提出的放人条件却是断然拒绝,而且皇帝还发了话,如果谁在给孙元化求情,等同死罪。 王徵历经波折终于被释放出狱,这背后离不开张好古的大力营救。为了能让王徵免去戍边之苦,张好古不惜耗费巨资,四处疏通关系,总计花费了整整一万两白银才最终成功打通所有关节。如此一来,王徵虽然不再需要前往边疆守卫,但与此同时,他原本所拥有的官职身份却也荡然无存。 然而对于此事,张好古并未表现出丝毫畏惧之意。毕竟对他而言,只要能够救下王徵便已足够,至于那些虚名浮利皆可抛诸脑后。既然王徵失去了官身,那张好古索性决定亲自供养他,将这份情谊延续下去。 自那以后,王徵便始终如一地追随着张好古的脚步,心甘情愿地充当起他的书办一职。凭借着自身的才华和能力,为王徵处理各种文书事务,成为了张好古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而由于王徵之前曾担任过孙元化的随官,因此借着这层关系,他有幸再次与身陷死牢之中的孙元化相见。老友重逢,百感交集,尤其是在这样特殊的境遇之下,更让人不禁唏嘘感叹命运无常。 孙元化望着眼前这位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挚友,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番见面或许便是永诀,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奋笔疾书写下了他们之间那份深厚友谊的来龙去脉。在文章的末尾处,孙元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孙在死牢见到至交,不胜感慨,乃书交谊始末,最后叹息:“不意一片痴肠,终成大梦,潦倒诏狱,卧废已死。”此文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得以流传。 这篇饱含真情实感、笔触细腻动人的文字,犹如一首凄婉哀怨的悲歌,深深打动了每一个读到它的人的心弦。正因如此,这篇文章得以广泛流传开来,成为人们口中传颂不衰的佳作。 当王徵将张好古为救他不惜花费万两银子以及之后自己打算追随张好古左右、专心为其效力等事情一一告知孙元化后,孙元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并祝福好友未来一切安好,并嘱托好好帮助张好古。 看着孙元化的遭遇,王徴十分唏嘘,想当初,孙元化那也是意气风发,大功也曾立过。天启三年(公元 1623 年),朝廷下达命令,让他协助袁崇焕负责镇守宁远事宜。接到命令后,他马不停蹄地奔赴宁远,全心全意投入到防御工事的建设之中。 他首先组织人力对城墙的城垛进行了全面加固,使其变得坚不可摧;接着又精心设计并砌造了一座座坚固的炮台,这些炮台分布合理,可以有效地覆盖各个方向来犯之敌;同时,他还不遗余力地筹措资金和物资,大量添置威力巨大的火炮,并训练炮手熟练掌握操作技巧。 第二七四章 看谁力气大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宁远的防御体系得到了极大提升。终于,在后来爆发的宁远之战中,凭借着坚固的城池和强大的火力,明军成功抵御住了后金军队的猛烈进攻,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而他也因为在此战中的出色表现而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好景不长。天启六年(公元 1626 年),由于不慎得罪了当权的宦官魏忠贤,他遭到了无情的打压和排挤,最终被罢黜官职,黯然回到故乡嘉定。这一打击对于一心报国的他来说无疑是沉重的,但他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 次年,恶贯满盈的魏忠贤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被绳之以法。消息传来,孙元化满心欢喜,随即启程返京。 崇祯元年(公元 1628 年),新即位的皇帝重新起用了孙元化,任命他担任山东右参议一职,同时兼任整饬宁前兵备。他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上任之后便积极整顿军纪,加强军事训练,使得当地守军战斗力大幅提高。 翌年,金军采取迂回战术,绕道从古北口攻入长城防线,长驱直入,直逼京城。军情紧急!袁崇焕率领所部人马星夜兼程,火速驰援京城;而孙元化则坚守辽东地区,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毫不退缩,巧妙运用战略战术,成功守住了每一寸土地,确保了后方的稳定。 因其卓越功绩,孙元化很快被擢升为右佥都御史,并出任登莱巡抚。从此,他肩负起更重的责任,继续为保卫大明江山浴血奋战…… 然而此刻,身处于困境之中,被奸诈之徒所陷害,他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深陷苦难,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将其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这生离死别的场景令人心碎,两人最终只能相对哭泣着道别。 张好古心急如焚,绞尽脑汁地想要营救孙元化,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成效。尽管如此,他依旧不肯放弃。在想方设法救助孙元化的同时,张好古还下令让士兵们建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对于这座工事,张好古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资源,只为确保它能够固若金汤。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施工,混凝土迅速浇筑完成。由于采用了先进的建筑技术,工程进展得非常顺利。没过多久,这座宏伟的工事便屹立在了西城门外的空旷土地之上。完工之后,张好古并没有急于展示成果,而是特意停歇了十余天时间,以便对工事进行最后的检查和完善。 终于,经过漫长而精心的筹备工作,所有事项皆已完备妥当,张好古面色凝重、神情肃穆地向朝中诸位文武大臣发出了诚挚邀请,请他们拨冗前来观摩这场至关重要的演示。消息一经传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传遍整个朝堂内外,引得众人好奇心大起,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兴奋之情,纷纷迫不及待地赶往演示现场。 当众人抵达目的地时,只见场地四周早已布置得井井有条,气氛紧张而庄重。在众人瞩目的焦点处,摆放着两包沉甸甸的炸药。张好古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引信,然后迅速退到安全地带。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云霄,仿佛天地为之震撼!炸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席卷而来,将周围的沙石瞬间掀飞至半空,随后又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地洒落下来。那场景之壮观,令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过了许久,那漫天飞舞的沙尘方才渐渐平息,缓缓落定。然而,此时在场的众多文武大臣们仍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之中,尚未回过神来。许多人都是生平第一次目睹炸药的威力,被其强大的破坏力所深深震撼。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这般惊险场面的官员们,更是惊得面无人色,有的甚至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更有甚者,或许是因为过度惊吓,竟不由自主地尿湿了裤裆。 待到飞扬的沙石完全簌簌落下之后,张好古面带微笑地走到惊魂未定的众官员面前,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大家一同前去查看此次爆破后的实际效果。于是,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趋地来到工事附近的炸点处。 定睛一看,原本平整的地面此刻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深坑,坑内泥土翻涌,一片狼藉。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座作为试验对象的工事竟然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细微的裂纹都未曾出现!唯有爆炸过后残留的缕缕黑烟,宛如轻烟袅袅,依附在工事的外墙上,仿佛是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的冲击。 此情此景,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毫无疑问,这次演示充分证明了炸药具有极其惊人的威力,但同时也彰显出这座工事超乎想象的坚固程度——它的坚不可摧,显然远远超越了传统的砖砌墙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紧接着,只见张好古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人去找来了一把硕大无比的铁锤,同时还搬来了好几块坚硬沉重的大石头。随后,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那群威风凛凛的武将们,大声说道:“诸位英勇无畏的将军们,不知可有哪位自认为能够挥动如此巨大铁锤之人?不妨前去尝试一下,看看能否用这铁锤砸开那坚固的工事,哪怕只是砸出一个小小的洞口也好!” 张好古此言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口中所说的能抡动铁锤的将军,无疑是给在场的所有武将下了一道战书,仿佛在质疑他们的实力和勇气。众武将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我们吗?区区一个铁锤而已,拎起来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要砸开一个洞,那更是不在话下!” 第二七五章 卖水泥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位年逾花甲、官居二品的武官。这位老将军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双目依旧锐利有神。只见他稳步走到铁锤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轻轻松松就单手将那沉重的铁锤提了起来。然后,他得意洋洋地在空中抡了一圈,铁锤带起一阵呼呼风声,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只听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这等小儿科的玩意儿,对老夫来说不过是如同玩具一般罢了!” 见此情景,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微微点头,示意那位武官可以开始行动了。于是,老将军双手紧握铁锤,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一挥,将那铁锤抡得浑圆,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工事的外壁狠狠砸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四周。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反震回来的强大力量竟然使得老将军手中的铁锤险些脱手而出。他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怎么会这样?我刚才明明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按道理应该足以砸破这工事才对啊!” 众人纷纷涌上前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一锤究竟会造成怎样的结果。然而,当他们定睛一看时,却只看到墙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子,墙体竟然丝毫没有碎裂的迹象!刚才挥锤之人显然对此结果很不满意,他咬咬牙,不肯罢休,紧接着又连续不断地砸了十几下。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最终也只是让墙体多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坑而已。此时的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手扶着腰,站在一旁稍作歇息。而其他围观的人们见状,目光再次汇聚过来,可眼前的景象依然令人失望——这些努力对于坚固无比的墙体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完全无法撼动其分毫。 见此情景,又有几位自认为力大无穷的人跃跃欲试,先后走上前去接过锤子,企图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但无论他们如何用力挥动手中的铁锤,得到的结果依旧如出一辙,墙体始终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张好古看到这番情形后,不禁冷笑了一声:“哼,如果就这样就能轻易将它击碎,那还算得上是混凝土吗?”说罢,他朝着孙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一试。孙临心领神会,大步流星地走到近前。只见他先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高高举起锤子猛地砸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碎石四溅开来。周围的人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叹声。 随后,孙临信心满满地转向混凝土墙,卯足了劲儿抡起锤子狠狠地砸了下去。可惜的是,这次的结果与其他人并无两样,墙体仍旧安然无恙。唯一不同的是,由于用力过猛,锤子的把柄竟然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咔嚓”一声断掉了。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无计可施的时候,张好古开口说道:“各位大人,既然普通的方法行不通,那我们不妨试试用大炮来攻击,用上千斤重的火炮,看看能不能取得成效。”众人听闻此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并迅速退到了安全地带。不一会儿,一辆载着火炮的大车缓缓驶来。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动作麻利地将火炮从车上卸下,并迅速安装好炮架,调整好炮口的方向,使其精准地对准了那座坚不可摧的工事。 士兵们神情严肃地站在火炮旁边,他们手持工具,小心翼翼地再三检查周围环境是否绝对安全。确定无误之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实心弹装入炮膛,并接着仔细地装填发射药。一切准备就绪后,孙临一脸凝重地走上前来,他亲自操纵着火炮,调整好角度和方向。 只见孙临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地点燃了引信。瞬间,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响起,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那枚弹丸如离弦之箭般急速飞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直地朝着工事飞去。 片刻之后,硝烟逐渐散去。一众文武大臣纷纷迫不及待地涌上前来查看情况。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那颗原本应该威力无穷的弹丸此刻竟然已经变得扁平不堪,静静地躺在地上;而被它击中的地方仅仅只是多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洼而已,既没有被击穿,更没有出现任何碎裂的迹象! 张好古望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不是开玩笑吗?整整四尺厚的混凝土啊!别说是这种普通的弹丸了,就算是后世先进的穿甲弹恐怕也难以将其破开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然而,事实却明明白白地摆在众人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大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来。有人甚至伸出手去触摸那些如同土粉一般的材料,感受着其中掺杂的沙子、石子等物质混合在一起所形成的特殊质感。 经过一番搅拌和加工,这些看似平凡无奇的原材料在干燥之后竟然变得如此坚固结实,不仅完全不透水,而且坚硬程度堪比石头。即使用锤子用力敲打,或者用火炮猛烈轰击,它们依然稳如泰山,丝毫不动摇。 “诸位大人啊,请听我一言!这水泥若是用来建造堡垒,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你们想想看,用它砌成的墙壁会有多坚固?简直可以说是坚不可摧啊!”说话之人满脸兴奋地比划着。 众人纷纷点头,异口同声地应道:“结实,结实,确实是坚如铜铁一般呐!”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期待的光芒。 第二七六章 一天六十多万两 这时,张好古接着说道:“如此好物,价格却也十分公道。只需一两银子便可购得一百斤呢!这样的性价比,诸位大人觉得如何呀?如果在座哪位大人有意购买,可以前往研究院进行登记哦。咱们可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童叟无欺哟!而且研究院还会贴心地指导大家使用方法,确保各位能将这水泥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只是目前产量还有限,所以就得先到先得了。机会难得,诸位大人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张好古的话音刚刚落下,成国公朱纯臣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现在就可以定下吗?如果可以的话,先给本公来一万斤。”他一边说着,眼神还不时瞟向一旁的张好古,似乎在期待对方给出肯定的答复。 然而,还没等张好古回答,英国公张世泽却抢先一步喊道:“切,区区一万斤怎么够呢!张致远(张好古),快给本公来十万斤!另外,能不能麻烦你们直接把这些水泥送到我的府上啊?”他那略带傲慢的语气,让人不禁侧目。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定国公徐允祯突然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也好意思开口要这么少!本公的定国公府,要整整一百万斤!”他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听到这话,张好古连忙笑着回应道:“当然没问题啦!只要订购数量超过万斤,我们研究院都会负责送货上门的。”说完,他朝着身后的侍从招了招手,示意其准备记录订单信息。 紧接着,只听见张好古高声喊道:“惠来时,赶紧过来登记一下。定国公府预定一百万斤水泥,英国公府十万斤水泥,还有成国公府原本是一万斤……” 可谁知,张好古的话还未说完,成国公朱纯臣便急忙打断道:“等等,本公改变主意了,我也要一百万斤!”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生怕自己落后于他人似的。 见到如此情景,张好古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当即用力点了点头,朗声道:“好嘞!既然这样,那便给成国公府也记下一百万斤!”伴随着他这一声回应,在场的人们不禁为之侧目。而就在此时,这三位国公爷已然当机立断地确定好了各自所需购买的水泥数量。 周围那些地位稍稍逊色一筹的侯爷和伯爵们眼见此情此景,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只听得人群之中瞬间炸开了锅一般,此起彼伏地响起阵阵叫嚷之声。 “我武安侯也要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还有本武定侯呢!可不能少了我的份儿!”另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跟着附和道。 紧接着,镇远侯、安远侯、定远侯、宁远侯、怀远侯、定西侯、镇西侯、丰城侯、新城侯等等一众侯爷纷纷争先恐后地开口表示自己也要购买水泥。一时间,原本就颇为喧闹的场面更是变得热火朝天,人声鼎沸。这些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一步,就会错失这次难得的机会。 兴远伯、兴安伯、南宁伯、西宁伯、定西伯、永宁伯、永安伯、永年伯、成山伯、安乡伯、平江伯等一众伯爵们听闻这新奇之物,亦是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纷纷前来下单购买。不仅如此,那些居住于京师的诸多高官显贵,同样对其产生了浓厚兴趣,亦或多或少地购入了些许。一时间,惠来这边人潮涌动,订单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直把他忙得晕头转向,手足无措。 见此情形,宋应升、冯梦龙和孙临三人赶忙过来施以援手。他们或帮忙记录订单信息,或协助搬运货物,现场好不热闹,众人吵吵嚷嚷,一片繁忙景象。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总算是将所有事务处理妥当。 原本此次相聚乃是为了研讨如何利用混凝土加强城防工事之事,未曾想竟演变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水泥大卖场。待诸事了结,张好古瞅准时机,悄悄地向惠来询问此番销售所得究竟几何。惠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方才压低声音告知张好古:“粗略估算下来,大约能有六十二万两之巨!” 闻听此言,张好古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思忖道:“我原以为能有个二三十万两便已相当不错,却不想竟是这般数目!”惊喜之余,他当机立断,转头对惠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的下一个项目亦可着手开展啦!” 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回到宫中,随后便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聚集起来。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起他们所见到的整个过程。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热闹非凡的辩论大会。 端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龙椅之上的崇祯皇帝,此刻正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聆听着下方臣子们关于新型建筑材料——水泥的详细禀报。随着听闻的深入,他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逐渐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这位久居深宫、见多识广的帝王,怎么也无法想象得到,眼前这看起来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灰色粉末状物体——水泥,居然拥有如此令人惊叹不已的坚固程度!要知道,在此之前,尽管他已然知晓这种水泥乃是通过对石头进行一番精心烧制之后所获取到的粉末而制成,但无论如何都不曾预料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道工序和原材料组合而成之物,竟然能够展现出这般超乎寻常、堪称神奇的强大功效来。 就在这时,张好古走上前来,恭敬地将一份详细的售卖水泥的清单递到了皇帝手中。崇祯帝接过这份清单,定睛一看,顿时感觉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罗列的数据。原来,这些数据不仅显示出他手下的那些重臣们个个腰缠万贯,财富惊人;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小小的水泥居然能够卖出如此之高的价格,而且仅仅只是一天的销售量而已! 第二七七章 崇祯帝一天的收入 崇祯帝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那一连串惊人的数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简直无法相信仅仅一天的时间里,竟然能够收获多达六十二万两白银!要知道,这些钱可都是直接归入内帑的,那就如同是装进了自己私人的钱袋子一般。 想到这里,崇祯帝的内心早已欣喜若狂,但他却努力克制着不让这份喜悦表露出来,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然而,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不经意间泄露了他此刻激动难抑的心情。 这时,只见张好古有条不紊地接着说道:“陛下,这六十二万两银子并非全部归您所有。按照规定,我们还需要缴纳税款,税率为二十税一,也就是三万一千两银子,请户部尽快派人前来接收这笔国税。此外,为了激励研究人员不断创新以及保证后续研究工作的顺利开展,需要划拨五万两银子作为奖励和经费支持;同时,场地建设与修缮等前期投入也花费了五万两银子。如此算来,最终归入内帑的实际收入应为四十八万九千两。关于此次的收支情况,无论是每一笔收入还是每一项支出,我们都做了详细的记录,确保账目清晰明了。而且,之所以将收益直接纳入内帑,也是因为当初投资之时便已明确约定——谁出资,谁受益。这个原则是不可更改的。随着项目的推进和发展,日后的收入必然会日益增多,而应缴纳的税款也定会分文不少地归入国库。” 崇祯帝不禁暗自得意于自己精准独到的目光,遥想当年张好古初露头角、急需资金投入之际,他当机立断地抢先出手给予支持和资助。哪曾料到如今竟能获得如此丰厚惊人的回报啊!仅仅就这水泥一项所带来的收益,想必每年都能轻松突破千万之巨。而且再想想那玻璃产业,虽然目前尚未开始产生实际的收入,但以其独特新颖的特性以及广阔的市场前景来看,要不了多久必然能够财源广进。 今日这一连串的喜讯着实让崇祯帝喜出望外,心情格外舒畅。手中有了充裕的银两之后,便可以放手去推行更多有益于国家社稷的举措啦。 待到退朝之时,崇祯帝特意将张好古单独留了下来。待张好古行过礼后,崇祯帝微笑着命人给他赐座,并亲切地开口询问道:“张爱卿啊,此次水泥所带来的收益如此巨大,其中致远可谓功不可没呀。不过嘛,暂且先不急于对你进行额外的赏赐,毕竟你之前在登莱一带建立的功勋亦是相当卓着,不久前才刚刚对你予以封赏。这些朕心中可是一清二楚的哟。” 张好古赶忙说道:“微臣实在惭愧,不敢居功自傲。至于那些所谓的功绩,全赖护国军全体将士们齐心协力、英勇奋战所得来的成果。同时也要感谢陛下赐予护国军如此响亮的名号,使得众将士们备受鼓舞,士气大振。正因如此,我们方才能够顺利地完成解救俘虏的艰巨任务,并且做到无一伤亡,此皆仰仗陛下您的洪福庇佑与浩荡皇恩呐。” 崇祯帝听闻张好古所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缓声道:“你身为护国军的领军人物,此次护国军能够建立如此赫赫功勋,对你予以奖赏实乃理所当然之事。朕期望尔等能够继续保持这般勇猛无畏之态,再创新功!” 张好古赶忙跪谢恩,朗声道:“多谢皇上隆恩浩荡!护国军全体将士浴血奋战、舍生忘死方才立下此番汗马功劳,微臣自当将众人之功如实上奏,请皇上定夺!” 崇祯帝猛地站起身来,他那宽阔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大手一挥,神情激昂地说道:“甚好!朕一直以来都秉持着公正公平之原则,对于那些有立功表现之人,理当予以重赏。待到爱卿将相关名单以及他们所立下的赫赫功绩呈报于朕之时,只要其所立之功确实属实且应当受到赏赐,朕定然会毫不犹豫地一一应允,绝不会有丝毫吝啬之意!” 这时,张好古说道:“启奏陛下,关于水泥销售一事,微臣认为日后其价格将会有所下降。尤其是在官用这一方面,价格更是宜低不宜高啊。例如用于城防建设、道路修缮等工程,用量必然极大,如果能降低成本,实乃国之大幸呐!” 崇祯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说道:“嗯,爱卿所言甚是有理。至于城防和修路这些关乎国家根本的重要项目嘛,不妨适当减少收费,甚至可以完全不收取盈利。如此一来,既能节省国库开支,又可造福于民,何乐而不为呢?” 张好古连忙附和道:“皇上圣明啊!不仅如此,即便是这部分因降价而减少的收入,咱们亦可拿出一部分来用作其他善举。像是对受灾百姓给予一定的补助,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再如修筑一些主要的交通要道,促进各地之间的交流与贸易。毕竟只有让银子流动起来,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价值呀!若是一味地将其放置在库房之中,岂不是如同废铁一般,毫无用处了吗?”皇帝点头称是。 张好古紧接着侃侃而谈:“至于水泥在国防领域的应用嘛,我们完全可以在城墙外侧均匀地涂抹上厚厚的一层水泥呀!如此一来呢,不仅能够有效地保护那些珍贵的城砖免受风化和侵蚀等损害,而且啊,还极大地增加了敌人攀爬城墙的困难程度哟!另外呢,对于一些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冲之地,咱们不妨修筑起坚固无比的碉堡来加强防御工事哦。通过这种方式呢,不但进一步增强了城市的防务力量,同时也给那些奋战在前线的作战人员提供了更为可靠的安全保障呐,从而大幅提升他们的生存几率与战斗效能哩。尤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啊,采用水泥这种材料来施工建设,其整个建造周期将会被显着地缩短啦!” 第二七八章 玻璃器也跟着大卖 他稍作停顿后,又兴致勃勃地继续讲述道:“再者谈到民用方面呢,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哈,那就是打算建造专门供护国军将士们居住使用的宿舍啦。在具体的建造过程当中呢,会以水泥充当粘结剂,并将砖瓦作为主要的建筑材料哟。像这样独具匠心的建筑模式一旦成功实施并取得良好成效之后呢,日后绝对是值得大力推广的哦!到那个时候啊,即便是普普通通的寻常老百姓家,也都能够轻轻松松地盖起宽敞明亮、结实耐用的砖瓦房!” 崇祯帝边听边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赞同之色:“嗯,说得极是,日后还望致远能不吝赐教,多对朕加以教导啊。今日这番言论,着实令朕茅塞顿开,拓展了不少新思路呢。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张好古眼见皇帝意欲结束此次谈话,心中一急,正欲开口提及孙元化之事。然而,崇祯似乎早已洞悉其心思,未等他把话说出口,便抢先说道:“朕今日略感疲惫,若还有其他事情,暂且搁置数日再议吧!王承恩,代朕送送张爱卿。” 张好古闻言,只得咽下已到嘴边的话语,无奈地随王承恩一同出宫而去。行至宫门处即将分别之时,王承恩忽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令人捉摸不透的话:“张大人呐,您如今可是深得圣上欢心,一切皆在陛下心中有数。不过嘛,有些话该说则说,有些话还是暂时莫提为妙啊。张大人,请慢走。” 张好古赶忙拱手作揖道:“多谢王公公提点。”随后转身离去,但一路上都在反复思索着王承恩所说之话。他深知此言绝非随口而出,定然是经过崇祯帝默许之后,王承恩才有此一言。细细想来,恐怕所指便是不可替孙元化为其罪行求情一事。想到此处,张好古不禁眉头紧锁,暗自思忖接下来究竟应当如何行事才能既不忤逆圣意,又能帮助师兄孙元化摆脱困境。 研究院精心研发并推出的新型水泥一经问世,便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潮席卷市场,销售状况异常火爆。短短几日之间,订单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其受欢迎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在此期间,张好古不辞辛劳地亲自坐镇于研究院和邮政司两地,以便更好地掌控局面、协调各项事务。针对那些购买量超过十万斤的大客户,他不仅承诺提供贴心的送货上门服务,还慷慨地附赠一套精美的玻璃酒具作为额外惊喜;玻璃酒壶中还给装上了色彩艳丽的果酒。 而对于购买量高达百万斤的两大国公府——定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则更是分别送上一份独具匠心的厚礼:定国公府获赠一件寓意着“年年有余”的鱼戏莲叶间玻璃摆件,而成国公府则收到一只象征着“寿比南山”的松鹤延年玻璃山子。 随着研究院所产水泥的持续畅销,邮政司也顺势沾光分得一杯羹。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对原有的运输车辆进行巧妙改装,专门用于装载水泥。这些经过改良的大车通过将木板适当加高处理,单次运载能力大幅提升,可以轻松容纳四五千斤的货物。 由于这种专业化的运输方式效率颇高,邮政司从中赚取了相当可观的运费收益。然而,真正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并非仅仅来自研究院的业务,而是众多零散客户所带来的更为丰厚的利润。除了基本的运费收入之外,每一笔交易中的装卸费用同样不容小觑。正因如此,邮政司不得不紧急招募一批新的装卸工人以满足日益增长的业务需求。 黄道周最近这段时间心情格外舒畅,整日里都是笑容满面、乐呵不停,与他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严肃刻板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一切都源于当前邮政司蒸蒸日上的业务状况。按照现在的营收情况来看,邮政司毫无疑问能够轻松地超额完成今年定下的一百万两银子的目标任务! 而引发这场商业热潮的导火索,则是近期新上市的玻璃器具。这些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玻璃制品一经推出市场,便犹如磁石一般吸引住了大批顾客的目光。有的客户专程前来下订单定制,希望能拥有独一无二的专属款式;还有不少商铺看准商机,纷纷大量采购后再转手倒卖,从中赚取丰厚利润。甚至连叶家经营的铺子也不甘落后,订购了一批货物。令人惊喜的是,这批玻璃器具在叶家铺子里销售得异常火爆,叶家因此也获利颇丰。 且说那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二人,逢人就夸赞自家这位女婿是何等的优秀、出色。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张好古的种种过人之处,直说得旁人羡慕不已,心中暗自思忖:为何我家就没有如此这般好的姑爷呢?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待嫁姑娘的人家,更是懊悔不迭,不住地懊恼着想道:“想当初,怎就没能将自家闺女许配给那张好古呢?” 与此同时,研究院这边亦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为了满足研究工作以及后续发展的需求,这里开始了大规模的土木工程建设。一座座砖窑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熊熊燃烧的炉火照亮了半边天;水泥窑里机器轰鸣,源源不断地产出高质量的水泥;还有那玻璃厂,工人们精心操作着复杂的工艺,生产出一块块晶莹剔透的玻璃。不仅如此,为了确保物资运输的便捷高效,一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应运而生,准备从研究院一直延伸至京城,成为了大明朝的首条水泥路。 而另一边,护国军家属院的建设工程也正式启动。此次由朝廷亲自出面,征收了一大片位于青园附近的土地用作建设之用。令人感动的是,这片土地的征地费用竟是由当今圣上慷慨解囊支付的。毫无疑问,此举充分体现了朝廷对于护国军的高度认可与肯定。对于护国军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无上的荣耀,甚至比立下赫赫战功还要来得更为实在。毕竟,这份殊荣乃是皇帝陛下所赐,可谓是天下独一无二,无可比拟。 第二七九章 《崇祯字典》 一个晴朗清晨,微风轻拂着大地,给人带来一丝春日的暖意。方以智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衫,步伐轻盈地来到了张府门前。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匣,那匣子看上去沉甸甸的,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之物。 方以智踏入张府大门,穿过庭院,径直朝着客厅走去。此时,张好古正在屋内洗漱,听闻下人禀报说方以智来访,他匆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来到客厅。两人见面后,互相施礼问候。还未等张好古开口询问方以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只见方以智微微一笑,反客为主地提起木匣,向着张好古招手示意道:“张兄,请随我来书房一叙。” 张好古见状,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跟随着方以智一同前往书房。进入书房后,方以智将木匣轻轻放在书案之上,然后转身走向一旁的脸盆架。他熟练地拿起水瓢,舀起清水,仔细地清洗双手。洗完之后,他又恭恭敬敬地走到圣人像前,点燃了三支清香,虔诚地上拜行礼。 做完这些,方以智方才回到书案旁,缓缓打开了那个神秘的木匣。只见一块柔软光滑的蓝色绸缎包裹着一本厚厚的书籍。那蓝缎色泽鲜艳,宛如湛蓝的天空一般深邃而迷人。书上的封面同样是由蓝缎制成,上面赫然印着四个烫金大字——《崇祯字典》,下方还有一行小巧玲珑的金字,写着“大明皇家商务印书馆”。 看到这本精心制作而成的字典,张好古不禁喜出望外,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他赶忙也走到脸盆架前,洗净双手并擦干水分,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翻开了字典的封面。映入眼帘的纸张洁白如雪,质地细腻柔滑,显然是用上等的白棉纸印制而成。这时,站在一旁的方以智微笑着对张好古说道:“张兄,此字典的印版可是采用了最先进的铜版技术呢!” 缓缓地翻开书籍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皇帝序言。接着往后翻,内阁成员们的序文依次呈现,他们用精炼而深刻的文字阐述了对这部着作的期望与见解。再往后看,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儒也纷纷留下了自己的笔墨,字里行间充满着智慧和对知识传承的热忱。 翻过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序言之后,终于迎来了令人期待已久的编者部分以及正文内容。张好古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母索引和部首索引,心中犹如波涛汹涌一般,情不自禁地涌起了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复杂情感。 他深知,摆在自己面前的这部字典绝非普通之作,它可是凝聚了无数仁人志士的心血结晶啊!这里面既有声名远扬、如雷贯耳的黄道周、黄宗羲、陈子龙、顾炎武、傅山等一众德高望重的名士大家;也有在文学领域独树一帜、堪称泰山北斗的金圣叹和冯梦龙;更不乏思想深邃、独具慧眼的方以智,才华横溢、不让须眉的才女方维仪与沈宜修,以及叶氏家族那三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妹花等等。他们或凭借自身渊博如海的学识为这部字典添砖加瓦,或不辞辛劳地精心校对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又或者是从独特的视角出发,为其提供了许多发人深省、别具一格的见解和宝贵建议。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杰出人物齐心协力、共同努力,才有了如今这部堪称经典的字典问世。 虽说那张好古,虽未亲身投入到具体的编纂事务当中,但凭借其出类拔萃的领导能力以及坚定不移的信念,宛如一盏明灯般引领并推进着整部字典的编写进程。当他凝视着手中心仪已久、分量十足的字典时,往昔那一幕幕众人齐心协力、不辞辛劳的场景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回想起这段充满艰辛却又无比充实的历程,张好古不禁感慨万千。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既有因成功铸就如此一部意义非凡之作而生发的强烈自豪感,亦深深明白这份无上荣耀的背后凝聚着无数人倾洒的辛勤汗水以及不求回报的无私奉献。 待合上那书页之后,张好古难掩心中的喜悦与兴奋之情,高声喊道:“密之啊,快快随我一同入宫面圣!”一旁的方以智闻听此言,亦是激动得难以自抑。想当年,他也曾远远地目睹过当今圣上的龙颜风采,然而今日有幸能跟随张好古前往御前拜见,心情自是格外不同寻常。要知道,尽管方以智于今春金榜题名高中进士,并得以进入那令人向往的翰林院任职,但至今尚未有机会与圣上亲口交谈半句。如今张好古携他前去觐见皇帝陛下,无疑是在为他搭建一座通往光明前程的桥梁,铺就一条青云直上之路。可以想见,经此一番会面之后,方以智定能给圣上留下深刻印象,从此也会成为简在帝心之人。 对于张好古给予自己的提携与帮助,方以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张好古深深鞠了一躬,并诚挚地道:“多谢致远兄!若不是您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小弟恐怕难以有今日之成就。” 张好古微笑着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哎,贤弟何必如此客气?你的勤奋、努力以及所付出的艰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啊。且不说你一心扑在科举之事上,日夜苦读,只为金榜题名;单就说你在繁忙之余,还能抽出时间来编撰字典,这般毅力和才华着实令人钦佩。这份荣誉乃是你凭借自身实力挣来的,实至名归,无需言谢于我呀。” 话音刚落,只见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将那珍贵之物用蓝色绸缎重新包裹起来,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一般。待包裹严实后,他又轻轻地把它放入一个精致的木匣之中,合上盖子并上好锁扣。 做完这些,张好古转头对方以智笑道:“走吧,贤弟,咱们先一同去享用些早点,填饱肚子再赶路也不迟。”于是乎,两人便来到餐厅坐下。 第二八零章 封赏 此时,马夫正在忙碌地给马车套辕备鞍。趁着这个空当儿,他俩随意地吃了几样可口的早点,匆匆忙忙地吃了起来。虽说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但彼此之间觉得高兴,气氛融洽无比,只因《崇祯字典》成书一事,两人是十分高兴。 不多时,马夫已然将马车准备妥当。张好古与方以智吃饱起身之后,便一同登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滚向前。与此同时,孙临率领一众护卫骑马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皇城而去。 来到巍峨高耸、气势恢宏的宫门外,张好古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身旁一脸肃穆的值班太监轻声吩咐道:“烦请公公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工部张好古与翰林院方以智有紧急要事求见皇上。我们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将《崇祯字典》编纂完成,如今特地带样书前来面呈圣上。” 那值班太监微微颔首应诺后,便迈着小碎步匆匆进入宫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张好古和方以智略显焦急地等待之时,只见那值班太监快步折返回来。他站定身子,面向宫门处高声喊道:“宣右佥都御史,工部郎中,研究院院正,邮政司监正张好古,翰林院检讨,方以智觐见!” 听到传唤之声,张好古与方以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跟随着值班太监缓缓走进宫殿之中。踏入殿内,两人顿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他们不敢抬头直视前方,而是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前行数步之后,同时跪地向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行大礼参拜,齐声高呼道:“微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皇帝示意起身之后,二人才恭敬地站起身来。 这时,张好古轻轻侧过身去,从方以智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匣。这个木匣外表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张好古双手捧着木匣,稳步走到放置于一旁的桌子前,轻轻地将其放下。接着,他动作轻柔而又谨慎地打开匣子,顿时,一本装帧精美、厚重古朴的字典展现在众人眼前。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崇祯帝见状,连忙从龙案后走下来。他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径直走向那张摆放着字典的桌子。张好古则识趣地侧身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 崇祯帝伸手拿起字典,开始仔细翻阅起来。只见他一页页地慢慢翻动着书页,目光专注而认真。这本字典中的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编排和注释,字体端庄秀丽,排版清晰合理。崇祯帝越看越是喜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毕竟,这可是以他的年号命名的字典啊!如此重大之事,若能流传千古,必能使其青史留名,成为后世传颂不衰的佳话。想到此处,满脸笑容的崇祯帝更是倍加小心地翻阅着字典,生怕稍有不慎损坏了这珍贵无比的典籍。 待崇祯帝将那本字典仔细翻看完之后,他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身旁站立着的张好古,缓声道:“这本字典着实精妙绝伦,朕甚是喜爱,便留在宫中当作收藏之物罢。”言罢,崇祯帝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金碧辉煌的龙案。 待到龙案前,崇祯帝轻轻撩起衣袍,优雅地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只见他伸手从一旁取过一支毛笔,饱蘸浓墨,而后龙飞凤舞般地亲自写下了一道圣旨。其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内容如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崇祯字典成书,其所编写之人员,皆功绩卓着,理当予以嘉奖晋升。凡在编官员,官升一级;若无官身者,则一律授予九品教授之职衔。钦此。” 写完圣旨,崇祯帝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毛笔轻轻地放回到精致的笔架之上,随后目光再次转向张好古,和声说道:“张卿啊,这道圣旨就交由你来负责颁发下去吧。” 张好古闻听此言,赶忙跪地叩头,恭声应道:“谢皇上隆恩!微臣稍后定会谨遵圣意,尽快将这道圣旨颁发妥当。” 此时,站在一侧方以智也上前一步,二人齐声向崇祯帝行礼道谢。崇祯帝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朗声道:“两位位爱卿快快请起。你们齐心协力编写而成的这本字典,其意义可谓深远至极啊!对于天下的读书人而言,这不啻为一桩天大的好事。朕在此也要代表那些受益的学子们,向尔等道一声谢啦。” “方密之啊!此次编修工作,你能担当主编之一,实在是功不可没呀!朕定要重重赏赐于你才是。想当年,你们方家世代为官,一直都是我大明王朝的中流砥柱、肱股之臣呐!如今朕更是期望着你能够继续发扬家族荣光,真正成为朕的心腹重臣。”皇帝面带微笑,眼中满含期许地看着方密之说道。 “对了,对于参加编修人员,致远你从内帑进项中取出一些银子,对所有参加编修人员,赏于纹银百两。”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应道:“遵旨,陛下。微臣这就去从内帑的进项当中取出一部分银子来。对于所有参与此次编修工作之人,每人都将赐予纹银一百两以作奖赏。” 崇祯皇帝坐在那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的御座之上,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地审视着下方跪着的张好古和方以智二人。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刚才所讨论之事,过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朕觉得此事到此便也差不太多了。”说罢,轻轻抬起右手朝着两人挥了一挥,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张好古听到皇上此言,连忙叩头谢恩道:“臣遵旨!”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再次向崇祯行了一礼。随后,他抬头望向崇祯皇帝,轻声问道:“陛下,不知可否赐下圣旨,以便微臣行事?” 崇祯微微颔首,表示应允。一旁的太监赶忙取来笔墨纸砚,当场把拟好了的圣旨交予张好古。张好古双手接过圣旨,如获至宝般将其紧紧抱在怀中,然后又一次跪地叩拜谢恩。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慢慢地直起身来,转身与方以智一同退出了皇宫大殿。 第二八一章 大家都是官身 自本月起始,张好古每次面圣时,心中总是盘算着如何向皇上替其师兄孙元化求情。然而,此次由于方以智伴随同行,使得张好古不得不将到嘴边的说情话语又咽回肚里,选择缄口不语。 紧接着,张好古吩咐手下的护卫们分散至各个角落,去寻找负责编撰《崇祯字典》的工作人员,并告知他们前往柳泉居相聚。而他自己则仅留下孙临陪伴左右。待众人分头行动之后,张好古、方以智以及孙临这三人才一同动身前往柳泉居。 抵达柳泉居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预订下了三间彼此相邻的雅致包间。实际上,按照常理来说,他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大肆铺张。毕竟只需随便找一个合适的场所,宣读一下圣上的旨意便可以了事。但是考虑到此番前来的众人皆是因他而来,并且如今大事已成,所以他一方面想要借此机会好好感谢大家一番,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与众人欢聚一堂。 没过多久,参与此事的众人纷纷如约而至。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邮政司所推出的小型出租马车业务竟是日益红火,其经营状况可谓是如日中天。据统计,该项业务的收入竟然已经超越了大型公共交通马车。这种小型出租车最大的优势在于它可以随叫随停,直接将乘客送达指定地点,极大地方便了出行者,而且行驶速度相对较快,因此深受人们的喜爱和欢迎。 这种小巧精致的车子一经推出市场,就如流星一般,迅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并以惊人的速度成为了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和独特的风景线。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它。 这不,就连编写字典的这些文人们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兴奋,纷纷相互问候道:“哎哟哟,若菜兄(金圣叹),您来得如此之快,想必一定是乘坐那新奇的小车而来的吧!”只见金圣叹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正是呢,这打车确实便捷无比,速度更是令人惊叹呀!” 话音刚落,一旁有人接着说道:“可不是嘛,瞧瞧人家青竹先生(傅山,即《七剑下天山》里大名鼎鼎的傅青主)不也是打车来的吗?看他那一脸轻松自在的模样,想来这打车出行真是舒适极了!”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嗯呐,青竹先生确实也是打车前来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仲贤姐姐(方维仪)、季淮姐姐,原来您们二位早已到啦!难不成也是打车过来的吗?”方维仪,方维则两位奇女子相视一笑,齐声应道:“哈哈,没错,我们姐妹俩自然也是打车来的哟。”紧接着,方维仪开口问道:“婉君妹子(沈宜修),瞧您带着家中的三个孩子一同前来,难不成也是搭乘这快捷的小车抵达此处的?”沈宜修温柔地笑了笑,回答说:“可不就是嘛,咱们一家四口刚好能坐满一辆车,既省时又省力呢!” 待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只见张好古神情肃穆地站在高台之上,他缓缓展开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然后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开始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随着张好古抑扬顿挫的诵读声,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每一个字。 当圣旨宣读完毕,众人纷纷跪地叩首拜谢圣上隆恩。起身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那些原本已有官职之人,此次更是得到了晋升;而那些尚无官职者,如今也终于拥有了官身,可以一展抱负。 尤其令人瞩目的是,此次连六位女性人员也都获得了官身!其中除了沈宜修之外,另外五位被敕封为九品孺人。然而,沈宜修却不同凡响,她竟然直接超越了自己的丈夫叶绍袁,获封五品宜人之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诰命夫人! 再说黄道周,自从与张好古结交为友以来,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之前他刚升至四品官员,而今再次得到擢升,已然升至从三品高位。要知道,这等品级可算得上是朝廷中的大员了,与光禄寺卿、太仆寺卿处于同一级别。由此可见,邮政司所取得的斐然成绩已经成功引起了朝廷的高度关注,若非如此,像他这般位高权重之人,往往会面临调任其他职位的情况。 此外,冯梦龙同样欣喜若狂。想当初,他不过是以贡生身份踏入仕途,谁能料到短短数月时间过去,如今竟已荣升到七品官位。这般晋升速度,即便是与那些进士出身的同僚相比,亦是毫不逊色! 宴会伊始,女眷们便如同彩蝶般轻盈地汇聚于一间雅致的房间之中。而男士们则将两间相邻的雅间中间的隔断移走,两桌并做一桌。 首先发言的是张好古,他面带微笑,言辞恳切地对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诚挚的谢意。或许是因为心情格外愉悦,宴会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气氛热烈非凡。由于在座的大多是文人雅士,他们出口成章、妙语如珠,这不仅使得宴会的氛围更加欢快融洽,也为大家增添了不少饮酒作乐的兴致。 当这场盛宴圆满结束之后,张好古站起身来,向众人拱手说道:“诸位放心,今日的赏金自会有专人送到各位府上去。”听到这话,众人心满意足地点头称谢。 待张好古回到家中时,却惊喜地发现张老财夫妇早已等候在此。于是乎,一家人赶忙又摆下一桌丰盛的宴席,以欢迎二老的到来。饭桌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张好古的婚事之上。面对父母关切的询问,张好古略显羞涩地连连推脱,表示一切全听两位老人家做主安排便是。说到钱财之事,张好古豪爽地大手一挥道:“爹娘不必担忧,尽管随意花销就是,无需节省。儿子我虽然不敢说每日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但起码也算家境殷实,并不缺钱用。” 第二八二章 求情 五月的最后一天,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捧着当月研究院和邮政司的详细报表,步履匆匆地再次踏入宫廷,前往面见当今圣上。当他将那叠厚厚的报表呈递到皇帝面前时,皇帝仔细翻阅着,目光落在那些不断递增的数据之上。原本在朝堂上总是一脸严肃的皇帝,此刻却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只见皇帝微微颔首,满意地说道:“张卿家,这月的成绩着实斐然呐!这些数据充分证明了你治理有方、勤勉尽职。”说罢,皇帝忍不住对张好古连连夸赞起来。接着又笑道:“朕该如何赏赐你才好呢?” 张好古心头一热,但还是强压着激动之情,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跪倒在地,诚恳地说道:“陛下隆恩,微臣感激涕零。但微臣实在无需更多赏赐,陛下赐予微臣的已然丰厚无比。今日斗胆恳请陛下开恩,饶恕微臣的师兄孙元化一命。” 闻听此言,崇祯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刚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一阵乱颤,大声呵斥道:“大胆张好古!莫非你以为立有微功便能要挟朕不成?功就是功,过便是过,两者不可混为一谈!难道你不清楚孙元化所犯下的罪行究竟有多严重吗?你竟然还敢替他求情,要朕饶他性命!国法纲纪岂容随意践踏?若凡事皆由朕一人说了算,那还要律法何用?” 皇帝越说越是气愤,声音愈发高亢:“那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叛逆之徒,皆是以孙元化为首!倘若孙元化能够早些率军征讨叛贼,何以酿成如今这般大祸?大片疆土沦陷敌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钱粮物资尽皆落入贼人之手,就连精良的火器也被敌人夺去!你倒是说说看,面对此情此景,朕怎能饶他不死?” 张好古深知师兄所面临的艰难处境,自从将孙元化成功解救出来之后,便开始仔细地剖析此事。 先从政治层面来看,朝中的诸位大臣们整日里忙着拉帮结派、互相争斗,根本无暇顾及国家大事和百姓疾苦;而当今圣上又生性多疑,对臣子们缺乏足够的信任。如此一来,整个朝廷上下都充斥着暴戾之气,人人自危。孙元化本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官员,一心想要为国为民做些实事,却终究还是难以逃脱残酷的政治斗争旋涡。 再谈到军事方面,那场令人震惊的吴桥兵变更是给局势雪上加霜。仅仅因为一次小小的补给延误,孔有德率领的军队竟然就此叛变大明,进而攻破了登州城。尽管孙元化本人在这场浩劫中选择自刎以表忠心,可惜并未成功,还不幸落入敌手成为了敌军的俘虏。然而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事后首辅温体仁等一干奸臣竟借机诬陷孙元化为叛军同谋,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可怜的孙元化,虽在被俘后侥幸得以被自己救回,但那莫须有的罪名早已如附骨之疽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身上。这无端的诬陷不仅让崇祯皇帝对其丧失了最后的一丝信任,更直接导致了这位忠臣良将最终被处以极刑。 失去利用价值: 尽管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从敌营中将孙元化成功解救出来,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崇祯皇帝竟然冷酷无情地认为此时的孙元化已然没有了丝毫的统战价值。面对这样的判断,崇祯皇帝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果断地下达了将孙元化处以极刑的命令。 朝廷内部问题: 现下的朝廷,政治腐败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各种内部矛盾更是如同一团乱麻般错综复杂。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许多原本满怀壮志、才华横溢的官员都难以施展出自身真正的能力与抱负,孙元化不幸成为了这众多受害者中的一员。 首辅周延儒念及与孙元化之间深厚的情谊,不惜赌上身家性命也要拯救自己的师兄于危难之中。为此,他甚至被迫辞去了首辅之位。然而,即便是做到如此程度,也未能改变崇祯皇帝那坚定不移的处决之心。 据自己所知,师父也曾在私底下多次为孙元化向皇帝求情。师父深知孙元化乃是国家难得一见的人才,若能留其一命,必能为大明王朝做出更多贡献。为了救下孙元化,师父甚至不惜以自家整整二十三口人的性命作为担保。但即便如此,崇祯皇帝依旧不为所动,始终不曾松口放过孙元化一马。 温体仁一心想要将周延儒、徐光启等人排挤掉,从而登上首辅之位。为此,他不择手段地发动其所属派系,处心积虑地将其师兄所存在的一些小问题无限放大,并全然不顾大明的江山社稷这一重要防线,只为满足自身的私欲。更为糟糕的是,当今圣上竟然偏听偏信温体仁的一面之词,完全不考虑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便轻率地下令对师兄孙元化予以惩处。 张好古继续求情说道:“恳请皇上您大发慈悲,饶恕我的师兄孙元化一命吧!可以让他以戴罪立功的方式来弥补过错,哪怕从此之后永远成为平民百姓也无妨啊!要知道,如果我们的研究院能够留住他,那么就相当于拥有了数万精锐雄师一般强大。因为他对于各种知识的掌握程度远远胜过我以及宋应星许多。日后,我们国家还需要依靠他去潜心研究那些至关重要的国之重器呢!比如说并非由马匹拉动的自行行驶的钢铁巨兽般的战车,还有不需要借助风力、无需风帆便能自主驱动前行的水上堡垒——战舰。一旦这些研发工作取得成功,届时咱们大明朝必将真正展现出威震四方、万邦来朝的恢宏气势。到那个时候,皇上您将会超越秦皇和汉武,成为当之无愧的一代伟大帝君啊!” 第二八三章 跪到宫门外 “皇上啊!微臣愿将我所有的家产全部充公,只求您能高抬贵手,饶我师兄一命呐!”张致远声泪俱下地恳求道。他那卑微而又恳切的姿态,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坐在龙椅之上的崇祯帝却是一脸怒容,冷冷地说道:“张致远,你回去吧!我既已说出这番话,断无收回之理。”此刻的皇帝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连平日里惯用的自称“朕”都弃之不用了。 张好古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着,分明还想再为自己的师兄申辩几句。但崇祯帝却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转头对身旁的太监王承恩厉声道:“王承恩,速送张致远出宫去!” “谨遵圣命!”王承恩赶忙躬身应道。 “张大人,请快快起身吧!莫要再惹圣上动怒了。”王承恩走到张好古身边,轻声劝道。 满脸无奈与绝望的张好古只得缓缓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跟随着王承恩向宫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 夜幕笼罩下的张家府邸显得格外宁静,张好古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地思考着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整整一个晚上过去了,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想法和可能,但最终都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来拯救他那即将陷入绝境的师兄。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恳求圣上放过师兄一命,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遇到的阻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师兄就这样被推向死亡的深渊吗?这样岂不是如同自毁长城一般愚蠢至极!毕竟,师兄对于国家的价值并非体现在官职的高低上,而是在于其在科技创新方面所展现出的卓越才能。 想到此处,张好古心急如焚,他深知时间紧迫,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一切都将为时已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寄希望于自己多年来为大明王朝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能够打动圣上的心弦,从而网开一面饶恕师兄的性命。 晨曦微露,公鸡开始打鸣,新的一天悄然来临。张好古早早地起了床,一番洗漱过后,匆匆用过早餐。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穿上那件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官服,迈着坚定而又略带焦虑的步伐朝着皇宫走去。 当他来到宫门外时,向守门的小太监表明来意,表示想要面圣恳请圣上开恩。小太监不敢怠慢,赶忙转身跑进宫内向圣上禀报。没过多久,小太监从宫内走了出来,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跟在他身后一同出现的竟然是大内总管王承恩。 王承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宫门口焦急等待的张好古,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快步走上前去说道:“致远啊,圣上已经明确表示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听到这话,张好古心头一紧,但仍不肯轻易放弃,连忙弯下腰恭敬地施礼道:“王公公,还望您能再帮下官通禀一次,下官感激不尽呐!” 王承恩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哎!张致远啊,不是咱家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圣上心意已决,怕是不会收回成命喽……” 说完话,王承恩便回到宫中。无奈的张好古跪在宫门外,崇祯帝听王承恩说张好古跪在宫门外了,更是气愤的说“让他跪好了。” 一句话过后便不在去理会张好古那边。 张好古笔直地跪在那里,膝盖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已经隐隐作痛,但他紧咬着牙关,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升上中天,炽热的光线毫不留情地照射下来,汗水湿透了张好古的衣衫。然而,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跪着,仿佛一尊雕塑。 跟随着张好古一同前来的吴大宝站得远远的,焦急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几次想要冲上前去扶起张好古,但又不能靠近宫门,只能在远处默默看着。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开始笼罩大地,可张好古依旧没有要起身的迹象,吴大宝心急如焚。无奈之下,他只得吩咐一名护卫赶紧前去求见徐光启大人,而自己则坚守在原地,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徐光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他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向张好古,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心中一阵酸楚。想起还被关在牢房里的大弟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弟子,徐光启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世事的艰难。 徐光启缓缓走近张好古,眼中满是心疼。他弯下腰,伸出手试图挽起张好古,轻声说道:“孩子,快起来吧,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张好古抬起头,看见来人是自己敬爱的老师,眼眶顿时湿润了。但他摇了摇头,坚决地说:“弟子不孝,让恩师您为此事奔波劳累了。但是弟子一旦起身,师兄最后的一丝希望恐怕也要破灭了啊!” 徐光启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劝道:“可是你这般苦苦坚持,难免会让人觉得你是在要挟皇上啊。” 此刻的张好古早已因为长时间跪地而浑身酸麻,每动一下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刺扎一般痛苦不堪。而且由于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饥饿感也如潮水般袭来,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凭借着内心深处强大的信念顽强支撑着,不肯轻易放弃。 徐光启望着眼前执拗地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身的张好古,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深知这个徒弟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那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番看来竟是抱着赌命的心态前来。徐光启长叹一声,知道再如何劝说也是徒劳无功,于是缓缓弯下腰去,轻轻地将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大氅解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张好古的身上,口中喃喃说道:“你们啊,可都是我徐光启的好徒儿……”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好古,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其执着的无奈,又有一丝隐隐的疼惜。 第二八四章 较劲 随后,徐光启直起身子,转身慢慢地朝着马车走去。他步履沉重。待走到车前,车夫赶忙伸手扶他上车。进入车厢后,徐光启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微微叹了口气。车子启动,车轮滚滚向前,碾过街道上的石板路,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声响。 由于此时已是夜晚,京城按照惯例开始清街,街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也已关门闭户。跟随着徐光启一同出来的吴大宝以及几名护卫,见此情形也只得护送着马车一同返回徐家府邸。一路上,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之时,紫禁城内的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崇祯皇帝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公务。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体,然后端坐在龙椅之上稍作歇息。一旁的太监王承恩见状,连忙恭敬地走上前去,双手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轻声说道:“皇上,您辛苦了一天,快喝口参汤补补身子吧。”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接过参汤轻抿一口,顿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浑身的疲劳似乎也减轻了几分。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向王承恩问道:“那张致远走了没有?” “听下面的人讲,那张好古到现在还一直跪在那儿呐。”一名侍卫向皇帝禀报着情况。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转头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你去给他送点吃食过去吧,可千万别把身体给弄坏了。告诉他,可以走啦!” 王承恩领旨后,赶忙提着一个装满食物的饭盒来到了宫门外。只见张好古直直地跪着,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和憔悴。 王承恩快步走到张好古面前,轻轻地蹲下身子,将饭盒放在地上,然后缓缓地打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飘散出来。接着,他又从旁边拿起水壶,往碗里倒满了水。 “张大人啊,皇上特意吩咐奴才给您送来这些饭菜,您多少吃一点吧。”王承恩和声细语地劝道。 此时的张好古,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长时间的跪地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但当看到眼前那热气腾腾、色香味俱佳的食物时,他还是忍不住舔了舔自己那因为缺水而变得异常干燥的嘴唇。然而,强烈的饥饿感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胃部不时传来的阵阵抽搐提醒着他此刻所面临的困境。 “王公公,真是太感谢您了,也请替下官转达对皇上的感激之情。不过……此次下官已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只求皇上能够饶过我师兄一条性命。”张好古声音沙哑地说道,眼神坚定无比。 “哎呀,致远啊,你这又是何苦呢?皇上都已经说了,让你早些回家去呢。”王承恩一脸无奈地摇着头劝说。 可是任凭王承恩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解,张好古都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跪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 没有丝毫办法的王承恩看着手中端着的饭菜,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将其放在一旁,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帝身边复命。 崇祯听完王承恩的禀报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只见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就让那家伙给朕老老实实跪着!若有半分懈怠,定不轻饶!”说罢,崇祯帝拂袖而去,径直朝着乾清宫走去。 就这样,整个夜晚对于张好古而言,犹如一场漫长而痛苦的煎熬。他孤零零地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每当困意来袭,他都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进入短暂的睡眠状态。然而,跪着睡觉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过多久,他就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强打起精神,继续保持跪地的姿势。 如此反复多次,终于熬到了天亮时分。此时的张好古缓缓抬起沉重的头颅,望向遥远的天边。只见那一抹微弱的曙光正悄然穿透云层,洒下淡淡的金色光辉。这曙光看上去是那么美丽、那么诱人,仿佛象征着希望与解脱。但此刻的张好古却无心欣赏这番美景,只是略微看了几眼之后,便再次无力地垂下头来,整个人再度陷入一种似睡非睡的迷糊状态之中。 散朝之后,徐光启步履匆匆地朝着宫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个身影吸引住——那是依旧笔直跪地的张好古。徐光启缓缓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过了片刻,徐光启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将身上那件厚重的大氅取下来放回车内,然后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张好古,便迈步向内阁方向行去。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已至正午时分。烈日高悬于天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此时的张好古早已精疲力竭,连睁开双眼都变得无比艰难,但他仍然凭借着内心深处的那股执念,强撑着身体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原本只有吴大宝和几名护卫远远注视着张好古的场景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过来,他们有的是听闻此事特意赶来一探究竟,有的则是偶然路过被这一幕所吸引。其中包括宋应星兄弟二人、方以智、张岱、傅山以及金圣叹等一众知名人士。 这些人默默地站在远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张好古身上。尽管张好古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周围那些关切或者好奇的视线,然而此刻的他实在无力做出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崇祯帝也得知了张好古仍跪在宫外的消息。当听到王承恩的禀报后,崇祯帝顿时又气又急。他心里暗自思忖:“这个张好古居然如此倔强,这分明是要与朕较劲啊!”想到这里,崇祯帝决定暂且不去理会张好古,且看看他究竟能坚持多久。 第二八五章 撑不住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只有那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就在这个时候,徐光启悄悄地来到了张好古的身边。他轻轻地将一件厚实的大氅披在了张好古的身上,仿佛生怕惊醒了他一般。然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徐光启并没有说一句话,便默默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张好古就这样披着那件温暖的大氅,继续熬过了这漫长而又煎熬的一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他依然坚定地跪在那里,不肯有丝毫的动摇。 终于,迎来了第三天的清晨。当阳光再次照亮这片大地时,张好古发现远处多了几道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方维仪和方维则姐妹俩,还有沈宜修、叶纨纨、叶小纨以及叶小鸾母女四人。她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摇摇欲坠、浑身颤抖却仍然坚持跪着的张好古。 看到眼前这一幕,叶纨纨和叶小鸾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泪水在她们美丽的眼眸中打转。而此时的张好古,经过连续几日的折磨,饥饿感似乎已经离他远去。尽管他的意识还保持着清醒,但身体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动一下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的嘴唇早已干裂得不成样子,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口渴的感觉。此刻的他,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心中什么念头都没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这样直直地跪着…… 退朝之后,徐光启面色凝重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他默默地转身离去,没有与任何人交谈一言半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徐光启再次出现在张好古所在之处,轻轻地将那件温暖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尽管老爷子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坚强,但内心深处的苦涩和痛楚唯有他自己能够真切体会。 如今,他的一名得意弟子身陷牢狱之中,且已被判七月问斩;而另一名弟子则长跪在这冰冷的地上,生命亦是岌岌可危。这般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之下,实则隐藏着他那如刀绞般滴血的心呐!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老爷子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即便回到家中,面对家人关切的目光,他依旧紧闭双唇,选择以沉默来应对一切。 时光悄然流逝,新的一天又过去了。当退朝后的徐光启如同往常一样取走大氅时,此刻的张好古已然虚弱到几乎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动静,仅凭着心中那份执着的信念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 与此同时,退朝后的崇祯皇帝并未像往日那般立即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进行批注。他在那座崭新的玻璃房子内来回踱步,自这座玻璃房建成以来,这里便成为了他处理政务、审阅奏章的主要场所。然而今日,崇祯皇帝却无心于此,只见他眉头紧锁,脚步急促,时而停下凝视窗外,时而又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动起来。站在一旁伺候的王承恩深知,崇祯皇帝的心中正燃烧着一团熊熊怒火,而眼下的局势因张好古的举动变得愈发棘手,使得这位皇帝陛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说实话,崇祯帝内心深处对张好古着实有些难以割舍。此人不仅能够让他尽情地享受生活中的乐趣,还时常带来各种令人称奇的新鲜玩意儿;更难能可贵的是,张好古有着非凡的敛财手段,可以源源不断地为朝廷充实银库。而且,他在朝堂之上谨言慎行,从不多嘴乱语,更是从不拉帮结派、营私舞弊,实乃忠心耿耿之臣。 尽管如今张好古的官职和声名尚不显赫,但在京城之中,他却拥有着极高的民望。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他默默地推行并完成了好几项深得民心的工程项目,这些举措实实在在地惠及了黎民百姓的日常生活。即便是在那些饱读诗书的士子群体当中,张好古的名声也是颇为响亮。 至于对整个国家而言,仅仅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张好古所做之事或许看起来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罢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件事情实际上都有可能发展成为有利于国家社稷的重大事件。眼下也许还看不出明显的成效来,但只要假以时日,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其所带来的种种益处必将如泉水喷涌一般源源不断地显现出来。无论是先进的铳炮等武器制造技术,还是那些实用高效的生产工具改良,亦或是新型材料的研发应用,乃至各类宝贵知识与学术成果的推广传播等等,无一不是如此。崇祯帝虽然年纪尚轻,但身为一国之君,其目光和见识自然要比普通民众更为长远深邃。 即便对于张好古并不擅长的军队领域而言,单从登州救人那一场战役来看,其展现出的军事造诣已然超越众多久经沙场的宿将。无论是对军队的驾驭指挥,还是训练士兵等方面,张好古都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和见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一个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之人,崇祯皇帝又怎会忍心让他中途夭折呢? 崇祯皇帝在宫殿内来回踱步,心中始终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儿。突然,他停下脚步,高声喊道:“王承恩!” “臣在!”听到皇帝召唤,王承恩赶忙应声答道,并快步走到崇祯面前,躬身行礼。 “你速速找个可靠之人前去密切监视张好古的一举一动,但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或问题,务必立刻前来禀报于朕。”崇祯帝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而另一边,张好古依旧笔直地跪在原地。他的亲朋好友们只能远远地望着,谁也不敢上前搀扶。只见张好古的身体渐渐发软,最终整个身子无力地趴倒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站在人群中的叶小鸾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情不自禁地大声呼喊起来:“致远——”然而,此刻的张好古早已精疲力竭,意识模糊,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第二八六章 捉拿张好古进诏狱 尽管如此,一股强烈的执念仍支撑着张好古艰难地蠕动着身躯。经过一番苦苦挣扎,耗费了许久时间,他终于再次勉强跪直了身体。可经此一番折腾,张好古已是浑身颤抖不止,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见到他这般狼狈可怜的模样,在场的那些女眷们纷纷掩面哭泣起来,尤其是叶纨纨和叶小鸾姐妹二人,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不仅亲朋好友们聚集于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众多来自京城的普通老百姓也在远处好奇张望。已经跪地整整三天三夜的张好古,其身影显得如此孤独而坚定。然而,这些百姓对他为何会跪在这儿一无所知,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与推测,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不停。 那位身负重任的小太监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飞奔入宫,向王承恩禀报此事。而此时,位于龙案之后的崇祯帝恰好瞥见王承恩正与小太监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一番交谈过后,只见那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再次奔向宫门之外。 坐在宫殿中的崇祯帝听闻外面传来的消息,心里立刻便知晓定是有关张好古之事。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胸口仿佛被一股无名之火灼烧着一般难受。于是乎,他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地转头看向王承恩,厉声问道:“是否又是那张好古搞出来的事情?”王承恩连忙点头称是,并将刚刚得知的情况如实禀告道:“启禀陛下,方才有人前来通报说,那张好古先是趴在地上,蠕动挣扎了许久,而后才又重新跪好。此外,现场已有不少百姓在围观呢。” 听完这番话,崇祯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这该死的混账东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崇祯皇帝气得怒火中烧,连午饭都无心享用,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更是被他抛诸脑后。只见他满脸怒容地躺在躺椅上,紧闭双眼,佯装小憩,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澜壮阔。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过晌时分。此时,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张好古再次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如同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而这一次,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久久没有丝毫动静。一旁的叶小鸾见状,心中焦急万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地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致远,致远,你快醒醒啊......”那悲切的哭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令人闻之心酸。 然而,许久之后,张好古的右腿才微微动了一下。可此刻的他已然精疲力竭,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甚至连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都是一种奢望。不仅如此,他的手脚似乎也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变得麻木不仁;就连神智也开始模糊不清,整个人如同陷入了一场深深的噩梦当中。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不知所措之际,那名盯梢的小太监发现了这一情况,他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即拔腿飞奔而去,迅速将此事禀报给了王承恩。王承恩听闻后亦是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地一路小跑赶到崇祯皇帝面前。由于太过紧张,王承恩顿时一头白毛汗。 崇祯皇帝依旧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斜睨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王承恩。待王承恩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便小心翼翼地凑近崇祯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万岁爷,那张好古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在地,至今仍未能起身。”崇祯皇帝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厉声喝道:“混蛋,传旨下去,即刻命骆养性率人将其捉拿至诏狱!” 王承恩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满脸惊愕之色,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心中暗自思忖道:“咦?这怎么可能呢?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嗯!还不赶快去办事!莫要在此耽搁时间了!” 听到这话,王承恩如梦初醒般猛地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道:“是,小臣谨遵陛下旨意。”说罢,他便匆匆转身离去,但刚走出几步远,又突然被喊住了。 只听得那声音继续说道:“且慢,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速速传朕口谕,命御医前往狱中给那张好古诊治一番,切不可让他有个三长两短,丢了性命。” 王承恩赶忙回身跪地叩头谢恩,口中高呼道:“陛下圣明,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将此事办妥。”随后,他便站起身来,急匆匆地执行皇命去了。 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接到皇帝口谕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带领着手下众人急匆匆地赶往宫门之前。还未靠近宫门,便远远瞧见前方聚集着一大群人,将宫门处围得水泄不通。 骆养性眉头紧皱,心中暗忖这些人在此聚众究竟所为何事,但眼下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多想,连忙高举自己腰间那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腰牌,同时扯开嗓子高声大喊道:“锦衣卫办事,尔等速速闪开!” 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在人群之中回荡开来。那些原本围聚在一起看热闹的百姓们闻听此言,皆是心头一惊。他们深知锦衣卫的厉害手段,哪里还敢多做停留,纷纷如潮水般迅速向四周散去,眨眼间便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骆养性带着手下顺利地穿过人群,来到了位于最前方的地方。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不醒。仔细一看,此人正是张好古。骆养性见状,毫不犹豫地下令让四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抬起张好古,准备即刻带离此地。 第二八七章 带走张好古 第 二八七章 带走张好古 就在这时,跟随着张好古来此的一众亲友们见锦衣卫突然出现并要带走张好古,顿时慌了神。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沈宜修,与骆养性也算相识。眼见形势不妙,沈宜修定了定神,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了骆养性一行人,开口问道:“骆大人,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骆养性转头看向沈宜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耐着性子向沈宜修解释道:“叶夫人莫急,此乃圣上旨意。皇上有旨,命我等将张好古捉拿归案,押入诏狱。”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前行。 叶小鸾听到竟然是要将张好古捉拿下诏狱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瞬间失去支撑,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进入那可怕的诏狱,能够活着走出来的大臣简直是凤毛麟角。就算有人侥幸得以出狱,也往往已是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离大限之日不远了。 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昏迷不醒的张好古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辆宽敞的大车。随着车夫扬起鞭子,马车缓缓启动,朝着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方向驶去。车轮滚滚,仿佛每一圈都碾压在人们的心头上,带来沉重的压力。 当这辆载着张好古的大车终于抵达北镇抚司衙门的时候,早已等候在此的王承恩正领着几位太医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张好古被送来,他们立即围拢上前,仔细查看起来。经过一番诊察之后,为首的太医松了一口气,对王承恩说道:“回公公,张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因脱力以及饥饿过度才导致昏迷,只需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便能康复。我这便给他开一个益气补血的方子。”说罢,太医提笔疾书,很快一张药方跃然纸上。紧接着,又有人按照医嘱赶忙去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端来。御医亲自接过碗勺,一勺一勺地慢慢喂入张好古的口中。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骆养性看到王承恩不仅出现在这里,还带了御医一同前来,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其中莫非另有深意?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王承恩身旁,压低声音问道:“王公公,不知皇上对此事可有何特别的吩咐?” 王承恩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咱家奉圣上旨意,让你们好好招待这位张大人,好酒好菜尽管供着便是。至于他的官职嘛,暂时并未剥夺,不过就是想借此给他戴上一个笼头,也好让其他人有所警醒,不敢再肆意妄为。”说完,王承恩意味深长地看了骆养性一眼,然后转身看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张好古来。 “王公公,可否再赐教一二,关于这位张大人,究竟该如何妥善安置呢?”骆养性态度谦逊地朝着王承恩拱手作揖,虚心求教道。 面对骆养性的问题,王承恩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对于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张好古一事,他其实已大致有了些猜测。至于那孙元化嘛,估计八成是能够保住性命了,但世事难料,不到最终尘埃落定之时,一切都尚未可知呐。 “这样吧,就将他安排与孙元化相邻而居即可。至于孙元化这边,也不必再审问了,唉……如今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老夫先回宫去了,你尽快将那张好古送入牢房之中吧!”王承恩略一沉吟后,如此吩咐道。 骆养性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待王承恩转身离去之后,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表面上自然还是得依照规矩行事,但私底下则需对其多加关照才是。于是,他压低声音向着牢头细细叮嘱了几句,并挥手示意旁人取来崭新的被褥等物。 此时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张好古,就这样被人抬着送进了孙元化隔壁的牢房里。原本作为重犯的孙元化,其左右两旁的牢房皆是空空如也。此刻心若死灰、万念俱焚的他,起初并未在意身旁新来之人。然而,借着那昏暗微弱的烛光,当他不经意间瞥见来人面容时,却不由得心头一惊——这人怎会如此酷似自己的小师弟呢? 他艰难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子,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缓缓转头向着旁边那间昏暗阴冷的牢房望去。由于光线实在太过微弱,尽管他极力睁大双眼,却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被厚厚的棉被紧紧包裹着,仅仅露出一颗脑袋在外头。然而,即便如此,凭借着多年相处所积累下来的熟悉感和直觉,他还是隐约觉得这个身影极似张好古。 抱着一丝不确定的心态,他声音略微颤抖地开口询问站在一旁负责看守的牢子:“请问,这间牢房里关押着的究竟是谁?” 那名牢子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回答道:“里面关着的乃是工部的张好古大人。” 听到这话,孙元化的心头猛然一震,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涌上心头。只见他双目圆睁,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太阳穴处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高高鼓起,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犯下过错而身陷囹圄,为何一向奉公守法、谨言慎行的小师弟张好古竟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以张好古的为人处世和才华能力,绝无可能主动去触犯律法或者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既然不是自身的问题,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是不小心得罪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 可是,到底会是谁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能够将张好古送入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呢?孙元化紧锁眉头,苦苦思索着。他会得罪谁呢?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顿时他觉得五内俱焚,怕是因为自己啊! 第二八八章 张好古的人脉 第 二八八章 张好古的人脉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难道说,小师弟得罪的竟是当今圣上?若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棘手至极了啊!毕竟,在这诺大的天下,除了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之外,还有谁敢轻易动得了身为工部官员且有着天子门生之名号的张好古呢? 只是,张好古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怎会无端端地去触怒龙颜呢?思来想去,孙元化心中越发笃定,此事必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牵连,才导致张好古遭此劫难...... 望着眼前那紧闭双眼、昏睡不醒且面色苍白如纸的张好古,孙元化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切割着,疼痛难忍,犹如万蚁噬心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回想起当初自己毅然决然选择自刎时的情景,孙元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一刻,他以为生命将会终结,一切痛苦和折磨都将随之消散。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那些忠心耿耿的护卫们竟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硬生生地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此刻,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为何那时我没能就此死去呢?如果当时能够一死了之,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局面了吧。偏偏那些护卫要多管闲事,将我救下,让我像个懦夫一样苟活于世。如今可好,不仅自己沦为了这阶下之囚,受尽屈辱与磨难,还连累了我那无辜的小师弟张好古也一同遭此劫难……”说到这里,孙元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一想到这里,孙元化心中满是愧疚和悔恨。要知道,小师弟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将自己从虎口救出啊!然而,命运弄人,自己刚重获自由没多久,便再次身陷囹圄,受尽屈辱。 此时此刻,孙元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自己曾遭受过的种种酷刑,每一种都足以令人痛不欲生。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有过半分屈服和崩溃之意。因为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坚信着自己并未叛国投敌。身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虽身躯孱弱,但骨子里却是一副铮铮铁骨。哪怕面对生死抉择,他的脊梁也始终挺得笔直,绝不会轻易弯曲。这份坚韧与不屈,正是由文人的风骨所支撑着。 只可惜,此刻的孙元化并不知道,其实张好古并非像他所想那般遭遇了难以承受的折磨以致昏迷不醒,而仅仅只是陷入了昏睡之中罢了。这位可怜的孙元化,满心担忧着小师弟的安危,却全然不知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然而此刻,当目光落在那小师弟身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只见他满脸泪水纵横交错,仿佛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苦难都刻在了那张原本年轻的面庞之上。 他紧紧地抓住牢房中的木柱,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嘎吱”声。接着,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将自己的头颅狠狠地朝着木柱撞击而去。一下、两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但没过多久,他的动作便渐渐迟缓下来,最终无力地停歇住了。 此时的他,低垂着头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哀伤。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就连选择自我了结生命这样最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成为了一种奢望。长时间以来遭受的严刑拷打以及极度的饥饿,已经如恶魔般无情地摧残着他的身体和意志,让他变得如此虚弱不堪,以至于连自杀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外面的一众亲友听到这个消息后,犹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一个个都震惊得合不拢嘴。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好古这样一个本分老实之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关进诏狱呢?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还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被强行带走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众人一时之间慌了神,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开始纷纷想方设法请托各方关系,绞尽脑汁地谋划着该如何营救身陷囹圄的张好古。其中,方以智赶忙书写书信传给自己的父亲方孔炤,恳请他利用人脉和影响力帮忙周旋;而方以智的姑父张秉文得知此事后,也是心急如焚,立刻四处打听情况,并积极寻找解救之法。此外,一些与方家家素有交情的故旧们也都没有坐视不管,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出谋划策。 叶绍袁更是不辞辛劳,整日里东奔西走,到处奔波忙碌,希望能为女婿张好古争取到一线生机。黄道周则是义愤填膺,甚至不惜赤膊上阵,在朝会上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慷慨激昂地为张好古仗义执言,据理力争。不仅如此,就连工部的张凤翔、李锋春等人也站出来为张好古说话,表示相信他是无辜的。还有礼部的吴宗达等官员,孙临的兄长兵部侍郎孙晋,等许多官员同样对这件事表示关注,纷纷向朝廷施压。 眼看着有这么多人挺身而出,为张好古求情喊冤,崇祯皇帝顿时感到头疼不已。面对群臣的苦苦哀求,他却始终缄口不言,对于事情的真相只字不提,只是简单地抱了一个字:“拖”。这可让那些关心张好古命运的人们愈发焦急万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自从张好古被强行带走之后,叶小鸾如同遭受了沉重一击,精神瞬间萎靡不振。她跟随沈宜修回到家中,随即一病不起,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虚弱, 据大夫诊断,这或许是由于受到极度惊吓所致,以致于损伤了体内的元气。看着妹妹如此模样,叶纨纨心痛不已,但她深知此刻不能过度悲伤,必须坚强起来照顾叶小鸾。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日夜守候在叶小鸾身旁,甚至是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 第二八九章 谢小鸾病 第二八九 章 谢小鸾病 而一直以来都能保持冷静沉着的沈宜修,在目睹张好古被带走的那一瞬间,便迅速做出了决断。她当机立断地安排人手封锁关于此事的消息,尤其是要瞒着张老财夫妇俩,以免他们听闻噩耗后承受不住打击。紧接着,沈宜修亲自前往张府,与张好古的父母共同商讨有关婚礼的事宜。尽管面临诸多困难和压力,但她依然坚定地想要将这场婚事妥善处理好。 与此同时,护国军在黄祥和宋应升的率领下,依旧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严格的训练。然而,这支队伍中的几位领头人物却私底下秘密召开了数次小型会议。尽管他们对于当前局势忧心忡忡,奈何自身人微言轻,难以左右大局。 因此,他们所能做的唯有竭尽全力维持护国军的正常运转,确保军队不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和影响。在此期间,孙临也积极行动起来,他找到了自己担任兵部侍郎的兄长孙晋,并向其详细说明了情况。孙晋听完弟弟的叙述后,毫不犹豫地答应定会为张好古仗义执言,尽最大努力帮助他摆脱困境。 徐光启自从得知张好古被人强行抬走之后,脑海之中便不断地浮现出张好古遭受严刑拷打的惨烈场景。他深知自己大弟子在那暗无天日的诏狱中定然受尽了各种折磨与苦楚,而倘若连自己的小弟子都在此遭遇不测,那么他这张饱经沧桑的老脸可真是要丢尽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徐光启终于下定决心前往皇宫面圣。当崇祯皇帝听闻徐光启前来求见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晓得此次会面必定与那张好古脱不了干系。然而,身为一国之君,他却又不能避而不见。毕竟若是将徐光启拒之门外,万一这执拗的老头儿效仿张好古一般,跪在宫门口死磕到底,那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明君”形象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无奈之下,崇祯只得满心烦躁地吩咐值班太监将徐光启速速有请入宫。 不多时,只见徐光启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殿内。刚一进门,他二话不说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并恭恭敬敬地将头上的官帽摘下,然后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身前。 崇祯见状,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欲伸手搀扶起徐光启。怎奈徐光启态度坚决,死活不肯起身。由于徐光启年事已高,崇祯帝也不好过于勉强,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了老人家的身体。一时间,君臣二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 只听得徐光启颤巍巍地开口说道:“微臣参见圣上!陛下啊,老臣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之躯,年岁渐长,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对于这繁杂的政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处理起来愈发感到吃力,难以跟上节奏了。所以呢,微臣斗胆恳请圣上恩准,容我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然而,需知此时此刻的徐光启仍肩负着主持编撰《崇祯历书》的重任,这部历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那两名得意门生此刻竟身陷诏狱之中。在此紧要关头,如果真的应允了徐光启的辞官请求,这天下之人又将会如何评说自己?定然会招来诸多非议与指责吧。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徐光启就此辞官而去,至少绝不能是当下这个时候。否则,这一系列未竟之事该当如何收场? 崇祯帝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拾起那顶属于徐光启的纱翅官帽。他轻轻地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然后双手郑重地将其重新戴回到徐光启的头上。 ";徐师,您快快请起,如今这朝廷可是万万离不开您老人家呀。"; 崇祯帝一脸恳切地说道,眼中满含着对徐光启的敬重与依赖。 崇祯帝深知其中缘由,他不想让徐光启心中的误会愈发深重,于是决定不再隐瞒,直接把话给挑明了:";徐师啊,那张好古虽身在诏狱之中,但那不过是暂时的关押罢了。在狱中,他有美酒佳肴相伴,并未受苦。只要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朕自会将他安然无恙地释放出来。所以呢,徐师,您还是赶紧起身坐到椅子上去吧!"; 徐光启听到崇祯帝如此坦诚相告,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他顺着崇祯帝的话语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 然而,刚刚落座,徐光启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皇上,微臣的两名弟子皆已身陷诏狱。特别是那张好古,他对我朝所做出的诸多贡献,想必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可仅仅因为他替自己的师兄求情,皇上您竟然就要将他打入诏狱,甚至还欲取他性命,这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了?"; 崇祯帝微微皱了皱眉,解释道:";朕何曾想要他的性命?只不过是想借此挫一挫他近来日渐滋长的骄纵之气罢了。毕竟,他最近确实有些过于骄傲自满啦!"; 徐光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这不过是崇祯皇帝一时气急而说出来的狠话罢了。想当初,崇祯帝可是撂下过狠话,谁敢替孙元化求情,那就一概同罪论处。 然而,事情却因张好古在宫门前那一跪变得复杂起来,这下可好,原本私下里的求情之事瞬间被摆到了明面上,这无疑是将皇帝逼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使得皇帝不得不面对众人的目光和舆论压力,难以轻易收回之前所说的话。 即便是徐光启亲自出马为自己的得意大弟子孙元化求情,那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孙元化这次实在是令皇帝太过失望了。要知道,崇祯帝对孙元化寄予了厚望,破格提拔这个只有举人身份的人担任一省巡抚之职,而且还是专门负责掌管前线事务的重要官员。 可到头来呢?登莱地区战事连连,老百姓们被迫背井离乡、四处逃亡,大片国土沦陷敌手,国家颜面尽失。如此糟糕的局面,怎能不让崇祯帝龙颜大怒? 第二九零章 牢中会面 第二九零 章 牢中会面 不过话说回来,那张好古怎么着也不该被打入诏狱啊!如今从皇帝的口气来看,似乎暂时还没有要严惩张好古的打算,估计过上一阵子等风头过去,就会把他给放出来了吧。 徐光启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平衡,顺着椅子缓缓向地面滑落。 崇祯帝见状,心中大惊!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就这样在宫中昏厥甚至发生不测,那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到此处,崇祯帝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双手试图扶住正在下滑的徐光启。同时,他扯起嗓子高声喊道:“来人啊!快传御医!速速前来诊治!”其声音之大,响彻宫殿内外,惊得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侧目。 崇祯帝急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徐光启扶起。只见徐光启缓缓地睁开双眼,他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略微恢复了一些血色,但仍显得十分疲惫。 “臣已无碍,只是让皇上担心了,实在是臣之罪过。”徐光启声音略显虚弱地说道。 崇祯帝一脸关切地问道:“徐师,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朕见您如此模样,心中着实担忧不已。” 徐光启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哎!白日里要忙于处理诸多繁杂的公务,到了夜晚还要查看历书编纂的进展情况。再加上这两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们也不让人省心,真是心累啊。”说罢,他不禁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小太监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了徐光启。徐光启微微点头致谢后,便接过茶杯,慢慢地小口啜饮起来。一时间,殿内君臣二人皆沉默不语。 崇祯帝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为国家、为百姓不辞辛劳的老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暗自思忖着:“也真是苦了徐光启了,如今年事已高,却依旧为国为民日夜操劳。而我呢,竟然因为一时冲动,将他的两名得意弟子都给抓捕入狱。即便如此,这老头儿仍然每日坚持上朝,从未有误,当真是忠心耿耿啊! 想来,孙元化所酿成的严重后果,我自己其实也有责任。当初孙元化城破之时,本就已经决心以死谢罪,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竟让他侥幸存活了下来。而我当时受到温体仁的蛊惑挑唆,未曾深思熟虑便做出了决断,如今想来,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气盛,行事鲁莽了些啊!”想到此处,崇祯帝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看向徐光启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疼惜与自责。 要说崇祯皇帝这个人啊,还真有一个难能可贵的优点,那便是能够自我反省。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接连颁布四道“罪己诏”呢?要知道,自古以来,帝王们大多自视甚高,鲜少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而崇祯却敢于直面自身问题,这份勇气和觉悟实属不易。 且说这边,御医匆匆赶来之后,便仔细地为徐光启把起了脉象。经过一番诊断,御医心中已然有数,随即提笔写下了一张补气的药方。末了,御医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徐大人,您这段日子实在太过劳累了,身体已是有些亏空。依下官之见,您还是应当好生歇息调养一阵子才是啊!” 崇祯皇帝闻得此言,心中亦是后怕不已。他深知徐光启乃是国之重臣,倘若因过度操劳而有损健康,于社稷而言绝非好事。于是,崇祯当即点头应道:“既如此,爱卿便先归家休憩一段时日吧。待身子骨养好之后,再回来为朕分忧解难。” 徐光启本就感觉疲惫不堪,如今听得圣上这般体恤关怀,自是感激涕零。当下,他便谢过龙恩,决定听从医嘱返家休养。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与此同时,那被关在大牢之中的张好古,却是在夜半更深之时缓缓苏醒了过来。其实呀,他之所以昏迷不醒,倒并非身患重病,仅仅只是严重缺乏睡眠罢了。负责看守他的牢子一见其转醒,赶忙起身走出牢房,不多时便端回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来。原来,这碗粥一直放在灶台之上温着呢。只因白日里骆养性曾亲口嘱咐过要善待张好古,故而这牢子才会如此上心。 就在此时,侧卧在一旁的孙元化始终将心思投注在张好古所在之处。突然间,他听到从那边传来些许声响,心中一紧,连忙直起身子坐正。 而另一边,张好古匆匆喝完那碗粥之后,却依旧感觉饥肠辘辘,胃里仿佛有个无底洞一般。于是乎,他抬头望向负责看守牢房的牢子,开口询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此处是否还有其他吃食呢?小弟实在饿得厉害啊!”牢子听闻此言,微微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回答说:“张大人,您已经许久未曾进食,此刻若是一次性吃得过多,恐怕肠胃会难以承受。若您真的还想再吃些东西,不妨稍等片刻,待身体稍微适应之后,小的便立刻为您去准备。”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致远……”这个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寂静的牢房内却显得格外清晰。张好古闻声,却不知道是谁在呼唤着自己。他赶忙应声道:“哎,是我!” 听到张好古的回应,孙元化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关切地问道:“致远啊,我是师兄。你如今身体状况如何?可有受到什么刑罚折磨吗?”原来,孙元化误以为张好古也和自己一样遭受了酷刑,所以才如此忧心忡忡地发问。 闭着眼睛的张好古听到是孙元化喊自己,就想坐起来,可没力气的支撑,他就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第二九一章 张好古苏醒 第二九一 章 张好古苏醒 过了好一会儿,张好古那原本绵软无力的身躯总算是恢复了些许气力。他缓缓地、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此刻的他只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待稍稍适应之后,他开始转动眼珠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身下是冰冷坚硬的木板床,周围则是粗陋不堪的石墙和木制栅栏。张好古满心疑惑:“我这究竟是在哪里?” 孙元化满脸紧张,关切地问道:“致远,你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孙元化的声音,张好古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不知道呢,咦!师兄,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 孙元化见张好古终于苏醒过来,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说道:“致远,你醒了啊!醒了就好。老天保佑,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张好古一脸茫然地望着孙元化,指着周围问道:“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们会在此处?” 孙元化无奈地苦笑了两声,叹息道:“致远啊,实不相瞒,咱们俩如今身陷囹圄,竟在这大牢之中相见了。” “啊!”张好古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现在竟然也是在牢里了吗?这怎么可能!” 孙元化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是啊,咱们俩被关在了相邻的牢房里。透过这木栅栏的缝隙就能看见彼此。自从你被送进来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张好古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只得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 孙元化轻轻拍了拍张好古的肩膀安慰道:“莫要着急,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已经进来整整一天了,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你能醒过来已属不易。” “身子没事吧!” “不知道,就是浑身没力气。” 就在两人交谈正酣之时,一阵沉闷而有力的“咚咚咚”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伴随着这阵脚步声,一点昏黄的灯光逐渐由远及近地摇曳而来。 待到那光芒靠近些,众人方才看清,原来是一盏精致的玻璃马灯散发出来的光亮。提灯之人脚步匆匆,斜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为后面人照着亮,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眼前。前面是一牢子,后面之人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 原来,由于事先得到了王承恩的特别提示,骆养性昨晚并未归家,而是直接留宿在了这署衙之中。这不,当值的牢子前来禀报说张好古已然苏醒过来,并且还喝下了整整一碗热粥之后,他便心急火燎地赶忙赶了过来。 要说以骆养性堂堂二品都指挥使的身份地位,实在没有必要对一个区区五品官员如此上心。哪怕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堂部大员在此,恐怕他也未必会这般谨小慎微。 然而,正是因为有了王承恩的那句提醒,他才选择在这个夜晚留在署衙内,不敢轻易离去。由此可见,骆养性能够稳稳坐上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宝座绝非偶然。他为人处世向来小心谨慎,也正因如此,才能深得皇帝的信赖与器重。 骆养性脚步匆匆地来到那扇沉重而又冰冷的牢门之外,只见他面色凝重地对着那些看守牢房的狱卒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将牢门打开。那些牢子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掏出钥匙,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呀呀声,牢门缓缓开启。 骆养性迈步走进牢房,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此时,被关押在此处的孙元化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微微侧过头,当看到来人竟是骆养性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他感到厌恶。 骆养性对孙元化的态度毫不在意,径直朝着张好古所在的床铺走去。待走近之后,他脸上立刻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双手更是恭恭敬敬地抱在一起,向躺在床上显得无比虚弱的张好古行了个礼,说道:“哎呀呀,张大人您可算醒过来啦!都怪骆某来得太迟,还望张大人莫要怪罪。不知道张大人此刻可有什么需求?只要您开口说一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骆某也一定帮您办到!” 张好古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满脸堆笑的骆养性,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一般,疑惑地问道:“骆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身处在这牢笼之中?” “嗨,就是张大人叩阙宫门外,惹的皇上不高兴,就把你送这里来了。” 张好古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在宫门外跪地整整三日三夜之久,最终体力不支昏厥过去。待到悠悠转醒之时,却发现自己已身陷囹圄之中。 “哎!如此倒也不错,起码能与师兄在此相伴。”他苦笑着自我安慰道。 “张大人何出此言呐?张大人您可是深得圣上眷顾之人啊,想来待皇上怒气稍减,定会将您安然无恙地放出大牢。想必张大人此刻已然饥肠辘辘了吧!下官这便差人前去准备饭菜。”骆养性赶忙说道。 言罢,骆养性转身向一旁的牢子低声嘱咐起来:“速速前往伙房取些菜肴过来,记得再带上一壶上好的美酒。” 随后,骆养性又重新回到张好古身旁,陪着他闲聊起一些无关紧要之事。时间匆匆而过,不多时,那名牢子便折返而归。只见其肩膀之上扛着一张木桌,手中还提着一只沉甸甸的饭盒。 那牢子小心翼翼地将桌子放置妥当后,动作利落地打开饭盒,从中取出一道道香气扑鼻的佳肴。定睛一看,竟是四道小菜,荤素搭配得宜。此外,还有两个白花花、胖乎乎的大馒头,一壶酒,两只小酒盅,另有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和两只洁净无瑕的瓷碗,还有两双筷子。所有食物皆是温热的,显然是早已精心备下之物。 第二九二章 狱中酒 第 二九二章 狱中酒 待一切摆放停当之后,骆养性面带微笑地看向张好古……说道“张大人,请慢用,骆某就不作陪了,要是不够的话,就让牢子再去拿。” “谢过骆大人,请慢走。” “好,骆某回去,还有公务要忙。” 骆养性离开之后,整个牢房瞬间被黑暗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孙元化所在之处更是漆黑一片,连根蜡烛都不曾配备,唯有张好古这边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张好古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朝着门口的牢子喊道:“这位大哥,麻烦您行个方便,能否帮我将这张桌子移到靠近孙大人那边的墙边?” 那牢子显然早就得了骆养性的授意,听到张好古的请求,二话不说便打开牢门,走进牢房内。只见他双手抱住桌子,便将其挪到了紧贴孙元化那边的墙边。说是墙,其实不过是用一根根独木钉成的,那缝隙大得连一只手都能够轻松伸过去。 待牢子完成任务转身走出牢房并重新锁上门后,张好古与孙元化这对师兄弟方才得以面对面坐下。两人就这样席地而坐,虽然身处牢狱之中,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并未因此受到丝毫影响。 张好古先是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往孙元化面前的酒盅以及自己的酒盅里分别斟满了酒。随后,他端起酒杯,微笑着看向孙元化,开口道:“来,师兄!今日咱们在此重逢实属不易,且让我们为此干杯吧!”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孙元化端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咀嚼着。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叹:“委屈致远了啊,都是因为我,让你受到牵连。” 坐在对面的张好古同样迅速地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随后轻轻放下筷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孙元化回应道:“师兄这是什么话呀!咱们可是亲如手足的师兄弟,我若不为你向上面求情,那还有谁会去做这件事呢?更何况,依我看呐,你所犯之错远不至于被判处死刑。他们如此对待你,实在是不公啊!难道就因为这一次的失误,便要将你置于死地吗?可过往那么多的功绩和付出,怎么能就这样视而不见呢?” 孙元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致远啊,莫再说这些了,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着,他再次举起酒杯,与张好古碰杯之后,又是一饮而尽。 两人沉默片刻,各自又倒满了一杯酒。这时,孙元化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好古,缓缓开口道:“致远啊,还是想想办法出去吧!你本无过错,而我确实犯下了辱国失地之大罪。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背叛过国家,更没有应允叛军任何条件。当时,我只是一心想要重新招安他们而已……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我也算认命了,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能够活着走出这里。待你成功出去以后,记得一定要替我好好孝敬师父他老人家啊!”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仰头将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师兄啊!千万莫要轻易说出那个‘死’字呀!虽说一死了之或许会让人感到些许痛快,可咱们得留下这具尚有大用的身躯,去为那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们做些实事儿啊!也许,苟活于世的确比慷慨赴死更为艰难困苦,但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咬牙坚持下去才行呐!并非只为了自身的荣辱得失,而是要心系天下苍生、黎庶万民,务必要让他们能够穿上蔽体的衣裳,吃上果腹的饭菜啊!师兄,请您务必应下我的这番恳求吧!” “致远呐!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那朝堂之上的权贵们岂会容我这般人物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地?且瞧瞧我这双手,即便侥幸脱身而出,怕也是再无半点用处啦!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呀,致远,在我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这些日子里,在这里陪伴着我……” “不!师兄!我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尚存,我就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您出去!哪怕前路布满荆棘险阻,我亦无怨无悔!” “致远呢?如今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欲将我置于死地啊!若是我就此死去,或许便不会再牵连到师父与你们众人了。”孙元化满脸悲戚地说道。 “师兄,切莫这般说呀!那首辅周大人,只因您的事情,已然毅然决然地辞去了首辅之位,并托言告病还乡了。而咱们的师父更是不惜以全家二十三口人的性命作为担保,只为能保下您!所以,师兄万不可再提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语了,您只管好好地活下去,千万别辜负了大家伙儿对您的殷切期望啊!否则,这些付出都将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意义了。”师弟言辞恳切地劝道。 当孙元化听闻这两个消息之后,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禁眼眶泛红,喉咙哽塞,声音颤抖着说道:“罪过啊,罪过!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当初又何必非要去做那个劳什子巡抚呢?还不如安安心心地做我的大炮研究便是了。唉……” 这两人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食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们实在是太饿了,张好古已经连续好几天粒米未进,而孙元化平日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根本吃不饱饭。等到酒被喝得一滴不剩之后,桌上只剩下每人一个馒头。即便如此,他俩也舍不得浪费哪怕一点食物,甚至连那所剩无几的菜汤也要用馒头仔细擦拭干净,然后蘸着汤汁一并吃下肚去。然而,尽管如此,两人的肚子依然咕咕直叫,显然这点食物远远不能填饱他们的肚皮。 第二九三章 叶绍袁夫妇探监 第 二九三章 叶绍袁夫妇探监 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下半夜,由于不想打扰到狱卒,所以二人最终决定不再去奢求更多的吃食。此时的孙元化因为长时间坐着早已感到疲惫不堪,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躺下好好休息一番;而张好古呢,几杯酒下肚后困倦之意如潮水般袭来。 张好古无意间瞥见孙元化睡觉时仅仅只有些稻草,竟然连被褥都没有。心生怜悯之下,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唯一的被子递过去给孙元化使用。虽然这样一来,自己就只剩下一个褥子可以勉强御寒,但只要能让师兄睡得稍微舒服一些,他也心甘情愿。见此情景,孙元化心中十分感动,他赶忙从身旁匀出一些稻草给张好古,希望能够帮他增加些许温暖。就这样,两人隔着牢房的墙壁紧紧相依着,各自靠在墙边缓缓进入了梦乡。 清晨时分,阳光刚刚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而一向勤勉的叶绍袁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前往衙门办公。原来,今日一早他便与夫人沈宜修商议好了一件事——一同前往北镇抚司探望被关押在诏狱中的张好古,并带上了精心准备的一些美味吃食。 夫妻俩来到北镇抚司的诏狱大门前时,只见那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几名神情严肃的守卫。由于叶绍袁身为官员,加之此前骆养性有所交代,所以当他表明身份之后,牢头很快就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 叶绍袁向牢头说明来意,表示这些食物是要送给张好古的。牢头闻言,先是客气地应承下来,但还是按照规矩让手下人对那些吃食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允许送入狱中。 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叶绍袁趁旁人不注意,悄悄地将一张面额高达一千两的银票塞进了牢头的手中,并压低声音说道:“这点银子劳烦您帮忙给张好古买些更好的吃食。” 牢头接过银票,随意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顿时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要知道,他自己辛辛苦苦干一年,所得的俸禄都还不到一百两银子呢!而这区区一张银票,竟然就是整整一千两!这么多钱用来给张好古买吃食,就算再怎么花费,剩下的分给下面的牢子们一些,自己至少也能落下六七百两啊!想到这里,牢头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双手抱拳对着叶绍袁连连点头道:“叶大人请放心,请放心!小的一定保证不会亏待了张大人的吃食!” 双方相互客套寒暄了好一阵子之后,牢房里负责送饭的牢子耐心地等待着张好古将饭菜全部吃光。待张好古心放下碗筷,牢子赶忙走上前去,动作娴熟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碟,并端出了牢房。 叶绍袁则微笑着将食盒接过递交给身旁跟随的仆从。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叶绍袁和夫人沈宜修一同向牢头拱手作揖,礼貌地道别。叶绍袁轻声说道:“此次前来,多谢关照。我们夫妻二人还需再去拜访一下骆大人,就此别过。” 牢头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忖片刻,随即满脸堆笑地点头应道:“原来是要去拜见骆大人啊!正巧我也有些事情需要面呈骆大人禀报,不如由小人代为通传一声吧。”说罢,未等叶绍袁回应,牢头已然转身,热情地引领着叶绍袁与沈宜修夫妇朝着镇抚衙门走去。 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镇抚衙门门口。牢头先是止住脚步,回身对着叶绍袁夫妇微微躬身,客气地说道:“二位稍候片刻,容某先进去通报一声。”言毕,牢头快步迈入大门内,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没过多久,只见牢头匆匆忙忙地从门内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向着叶绍袁夫妇连连招手示意。待两人走到近前,牢头压低声音说道:“骆大人有请,二位快随我进来吧。”于是乎,牢头在前引路,叶绍袁夫妇紧随其后,一同迈进了这座威严庄重的镇抚司衙门。 进了那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大门之后,叶绍袁与夫人并肩而行,穿过庭院中的小径,一眼便望见骆养性正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屋檐之下。 只见骆养性身着一袭华丽的官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和细致的纹路,彰显着他二品大员的尊贵身份。他面如冠玉,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威严而又精明的气质。 当骆养性看到叶绍袁夫妇缓缓走来时,脸上立刻浮现出热情的笑容,他迅速向前迈出几步,然后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地说道:“骆某未曾远迎,实在惭愧,还望二位莫要怪罪啊!不知今日贵夫妇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呀?” 这样的礼遇可着实不低,毕竟骆养性乃是堂堂二品大员,更是深受皇上器重的心腹之臣。而相比之下,叶绍袁仅仅只是一个六品主事罢了,两者之间的级别差距可谓悬殊之大。平日里,那些职位比骆养性低的官员前来拜访,他甚至连座位都懒得离开一下,更别提亲自迎出门外了。 叶绍袁见状,赶忙也笑着向骆养性打了个哈哈,同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口中回应道:“袁某拜见骆大人,承蒙您如此厚爱,实在令在下惶恐不安呐。今儿个我夫妇二人冒昧前来叨扰骆大人,实乃迫不得已之事,皆因我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婿啊……” 三人缓缓地走进会客厅,依次落坐于花梨木椅之上。那牢头赶忙上前,动作娴熟地为他们每人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待一切安置妥当之后,牢头面带微笑,拱手作揖道:“三位大人稍候片刻,小的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了。”言罢,他轻轻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骆养性微微颔首示意,待牢头离去后,他将右臂向前伸展,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缓声开口说道:“请二位用茶吧。”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威严。 第二九四章 风波中的平静 第二九四 章 风波中的平静 坐在一旁的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对视一眼,双双端起面前精致的茶碗。只见沈宜修轻抬玉手,优雅地拿起碗盖,小心翼翼地沿着碗沿轻轻刮动,将漂浮在上层的茶沫一点点拂去。她的动作轻柔舒缓,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叶绍袁则静静地看着妻子的举动。 随后,二人一同举起茶碗,朝着骆养性微微点头致意,齐声说道:“谢过骆大人。”话音刚落,浅浅抿了一口这清香四溢的茶水,感受着那股醇厚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关于张大人一事啊,昨儿个晚上就已经苏醒过来啦。当时可是我亲自去给他送去的酒食呢,想来经过这一番调养,他的身子骨应该没啥大问题了,请二位贵夫妇尽管放宽心便是,绝对不会让张大人受半点儿委屈的哟!” 骆养性特别强调亲自送的酒食,就是让叶绍袁夫妻两个记得自己的好,是亲自送的,还有酒有菜。 “哎呀呀,真是太感谢骆大人您费心啦!在这里,我们夫妻二人向您深深地鞠一躬,表示谢意。” “叶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您实在是太过客气啦。那张大人嘛,想必也没啥大事儿。等咱们圣上的气头消一消之后啊,他自然也就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来了。” “那就承骆大人您的吉言啦!唉,都怪小婿一时糊涂,不小心触犯了龙颜,惹得圣上大发雷霆。如今他的父母双亲又都不在京城之中,所以我和贱内也只能壮着胆子前来求助于骆大人您了。今日一见骆大人您对小婿这般关爱有加,我夫妻俩的心呐,总算是能踏实下来喽!” 只见叶绍袁客客气气地讲完这番话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面额巨大的千里银票,轻轻地放置在了面前的桌子之上。 骆养性见状,连忙摆了摆手,开口推辞道:“这可使不得呀,骆某实在是未曾立下寸功,哪有资格收受这份厚礼呢?还望叶大人快快将其收回去才好哇!” “骆大人,您就别再推脱啦!此次皆因小婿犯下这档子事儿,着实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呢。这点儿小钱权当是作为骆大人您平日里出行的车马费用罢了,万望您莫要嫌弃啊!” 骆养性略作思索后,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可是承蒙王承恩的指点和教诲,一直以来都未曾亏待那张好古。若是此刻不收下这笔银子,恐怕叶家夫妻会心生疑虑,难以安心。罢了罢了!索性收下这银子,权当是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夫妻俩能够彻底放下心来。 如此想着,骆养性便不再犹豫,伸手将那张银票轻轻拿起,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袖袋之中。而后他面带微笑,对着叶家夫妻说道:“骆某也就不再推辞了,还望二位放心便是。至于张大人这边嘛,请相信在这里绝不会有人亏待于他的。” 叶绍袁眼见着骆养性收下了银票,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他赶忙拱手向骆养性施礼,并开口言道:“那就有劳骆大人费心照顾了。既然如此,我们夫妇二人也不敢过多叨扰骆大人处理公务,这便先行告辞了。” 骆养性同样抱拳回礼道:“哪里哪里,倒是我招呼不周了。待到他日得空休假之时,定会邀请叶大人一同相聚畅饮一番。今日咱们暂且别过,后会有期!” 叶绍袁和沈宜修缓缓地走出了北镇抚司衙门,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但心情却略微轻松了一些。随后,二人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进入车厢内,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宽慰。叶绍袁率先开口说道:“夫人,依我之见,此次致远之事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方才看那骆养性的态度,想来定是宫中已经发了话。否则,但凡有人被关进这诏狱之中,哪一个不是要被扒下一层皮来才能脱身呐!” 沈宜修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丈夫的看法,接着说道:“确实如此。夫君您想,那骆养性不仅同意给致远送去酒食,还肯收下我们的银子,这便足以证明致远目前并无大碍。如此一来,咱们回家之后便可将这个消息告知孩子们,也好让她们放心。” 马车一路疾驰,不多时便抵达了叶家府邸。叶绍袁与沈宜修匆匆走进府内,直奔叶小鸾的房间而去。此时,叶纨纨也正坐在屋内,姐妹俩见到父母归来,叶小鸾挣扎着坐起身来,叶纨纨便向父母行了礼。 叶绍袁和沈宜修便将今日前往诏狱探望张好古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听完父母所言,叶小鸾和叶纨纨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聪慧如她俩,本就冰雪聪明,很快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爹爹、娘亲,听您们这么一说,想来致远应当暂无性命之忧。”叶小鸾轻声说道。 叶纨纨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致远应该只是暂时遇到些波折,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平安无事。” 听到两个女儿如此鞭辟入里、条理清晰地分析之后,叶绍袁和沈宜修不由得彼此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他们原本高悬于心头的那份忧虑,在此刻仿佛也随着这会心的微笑而稍稍减轻了一些。 叶纨纨与叶小鸾见父母神情放松下来,自己的心间亦是安定不少。尤其是病中的叶小鸾,兴许是心情转好的缘故,就连午饭时分都比平日里多吃上了好几口饭菜呢!然而,这病症毕竟并非三两日便能痊愈的。之前那一惊一吓,使得她本就尚未完全康复、依旧虚弱不堪的身子骨更是难以承受,这不,才刚略有些好转,便又重新躺回床上了,想要彻底恢复健康,怕是还需得经历一段时光的! 下午,闲着没事的叶绍袁夫妇又去了一趟张家,和张老财夫妻两个商议了一下婚事,这其实也是在安张老财两口子的心,张好古出事后,谁也不敢把事情告诉老两口,都说是去军营里,暂时回不来。 第二九五章 牢中无岁月 第 二九五章 牢中无岁月 在那阴森且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之中,张好古与孙元化这两位看似被困于囹圄的人,却在这狭窄又昏暗的牢房里,开启了一场别样的交流盛宴。平日里,两人百无聊赖,便将话题聚焦在了火器方面。 张好古率先打开话匣子,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曾听闻的那些新奇火器的设计概念,从火器的射程原理到精准度的提升方法,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眼前不是潮湿冰冷的牢房,而是一个热火朝天的火器研发工坊。孙元化则在一旁侧耳倾听,时不时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当张好古讲述告一段落时,孙元化便会以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进行补缺。他会详细地分享在战场上,不同火器的实际使用效果,以及如何根据战场的具体情况对火器进行调整和改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激烈地讨论着,那股专注的劲儿,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诏狱这一绝境。 而当话题转到算学和几何时,张好古更是如鱼得水。他凭借着自己穿越而来的优势,将古今中外的算学、几何知识融会贯通。从古老的《九章算术》到西方先进的几何原理,他信手拈来,滔滔不绝。孙元化听得如醉如痴,时而瞪大双眼,满是惊讶;时而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他从未想过,这算学和几何之中竟还有如此多自己未曾触及的奥秘,这些知识就像一把把钥匙,为他打开了火器研发的新大门。 在材料和机械方面,尽管身处大明现有的条件限制之下,但两人依旧各有见解,互相补充。张好古会提及一些现代材料的特性和用途,虽然在当下难以实现,但却为孙元化提供了全新的思路。孙元化则结合大明现有的材料资源和工匠技艺,探讨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进行创新和改进。他们在这小小的牢房里,仿佛构建起了一个属于他们的科技王国,不断地探索和前进。 在这日复一日的交流中,牢中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们既看不到窗外的黑夜与白天的交替,也感受不到时光的悄然流逝。真可谓是“山中无岁月,牢中亦忘时”,两人完全沉浸在知识的交流和碰撞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孙元化在这知识的海洋中畅游,渐渐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即将被处死的人。曾经萦绕在心头的恐惧和绝望,此刻早已被对火器知识的热情所取代。而张好古也暂时忘却了自己想要想法出狱这件事,在与孙元化的交流中,他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然而,外面的世界却因为他俩的事情而翻了天。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张好古和孙元化是罪大恶极之人,理应受到严惩;也有人觉得他们是难得的人才,应该网开一面,让他们继续为大明效力。民间更是流言蜚语不断,各种版本的传闻在大街小巷中流传。有人说他们是勾结外敌的奸细,有人说他们是身怀绝世技艺的奇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整个京城都因为他们的事情而闹得沸沸扬扬。 与此同时,叶小鸾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转。之前那场大病让她虚弱不堪,整日只能卧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但随着精心的调养,她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如今,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走路时偶尔还需要人搀扶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已好转。那苦涩的药汤也早已停了,她的脸上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她时常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牵挂着诏狱里的张好古,不知道他在那阴暗的牢房里过得怎么样。 在那风云变幻的明末宫廷之中,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就像是皇帝崇祯帝安插在各方的一双敏锐眼睛,他时常进宫,向崇祯帝汇报着宫外的种种情况,而其中,张好古的事情更是他汇报的重点之一。 自从张好古被下狱之后,崇祯帝的心中其实也是颇为复杂。起初,他因为张好古的某些举动而龙颜大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怒火也渐渐消散。他心里暗自想着,只要张好古有那么一丝求饶的意思,他便会大度地将其从狱中放出来。毕竟,在这朝堂之上,人才难得,张好古也并非一无是处。 骆养性每次进宫,崇祯帝都满怀期待地等着他说出张好古求饶的消息。然而,骆养性每次的汇报都让崇祯帝的期待落空。其实,这着实是冤枉了张好古。张好古并非不想从那昏暗的狱中出来,更不是不想向皇帝求饶以换取自由。只是,他和孙元化被关押在一起后,两人就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之中。 在那狭小的狱中,他们时而激烈地探讨着西洋的先进火器之术,时而又沉浸在对天文地理的研究里。窗外的世事变迁、宫廷中的风云涌动,都被他们抛诸脑后。他们专注于彼此的交流,那些新奇的想法和见解如同璀璨的火花,在两人之间不断碰撞。白天,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在地上写写画画;夜晚,他们在黑暗中依旧畅谈不休。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崇祯帝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始终没有听到张好古求饶的动静。他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道:“再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吧。若是到时候他还不求饶,哼,朕定要给他个好看,让他知道冒犯天威的后果。” 而在宫外的张家,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张老财两口子每天都是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他们满心期待着儿子张好古的喜事,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即将到来的成亲之事一扫而空。 第二九六章 再探诏狱 第 二九六章 再探诏狱 那些知道张好古还在狱中的人,看着老两口如此高兴的模样,谁也不忍心去打击他们的心情。张老财每天都会在那即将作为儿子新房的院子里转悠,看着那收拾得明光铮亮的房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房子内外都被刷上了崭新的红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喜庆。 老两口还忙着购置成亲所需的各种东西,从精美的家具到华丽的服饰,每一样都精心挑选。成亲的日子一天天地接近,他们的喜悦之情也与日俱增。他们心里盘算着,等儿子成了亲,很快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到时候张家可就更热闹了。 与此同时,叶绍袁夫妇也经常到张家走动。他们和张老财一家交情匪浅,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祝福和问候。叶绍袁夫人还会和张老财的妻子一起商量着成亲的细节,从婚礼的流程到宴席的菜品,两人都讨论得十分细致。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热闹非凡的成亲场面。而叶绍袁则会和张老财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谈论着一些家常。 时光如白驹过隙,六月的燥热还未完全消散,眨眼间七月已然过去了十天。紫禁城的宫殿里,那沉重的朱红大门仿佛锁住了无数的忧虑与烦闷。崇祯皇帝坐在那金銮宝座之上,原本就紧锁的眉头此刻拧得更紧了。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窗外,似是在期盼着什么,可那期待中的求饶信息却始终未曾出现。张好古,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扎在崇祯的心头。 自张好古进监之后,崇祯满心期待着他能传出求饶的话语。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却连半点音信都没有。朝堂之上,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如嗡嗡的蚊虫,不断在他耳边响起,质疑的目光也让他感到如芒在背。崇祯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他再也沉不住气了。盛怒之下,他猛地一拍龙案,下了一道口谕:孙元化依旧维持原判,张好古同罪,一同问斩!日期仍是二十三日。 这道口谕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京城炸开了锅。对于那些和张好古亲近的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时间,大街小巷里,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些平日里与张好古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心急如焚,四处打探消息,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 叶府之中,叶小鸾正坐在窗前,手中的绣花针停在半空,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绣品也掉落在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不,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着,猛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跑到父亲叶绍袁的书房。 叶绍袁正在书房中翻阅着书卷,听到女儿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抬头,叶小鸾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她泪流满面,紧紧地抓住叶绍袁的衣袖,苦苦哀求着:“父亲,您带我去探牢吧,我要去见张公子,我不相信他会有罪!”叶绍袁看着女儿那憔悴而又绝望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抚摸着叶小鸾的头,说道:“鸾儿,此事并非易事啊。”但叶小鸾哪里肯罢休,她哭得更加伤心了,不断地摇晃着叶绍袁的手臂:“父亲,您就答应我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张公子。”叶绍袁终究还是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了她。 叶绍袁带着叶小鸾,还有沈宜修,一行人匆匆赶到了诏狱。诏狱的大门高大而阴森,门口站着两个满脸凶相的狱卒,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叶绍袁走上前去,恭敬地向牢头说明了来意。牢头听了,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上峰有令,张好古因是钦犯,任何人不得探监。” 叶绍袁听了,心中一沉,他连忙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牢头手中,赔着笑脸说道:“这位大哥,通融通融吧,我们只是想去看看张公子,并无他意。”牢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叶绍袁他们,还是摇了摇头,将银子推了回去,说道:“不是我不想通融,实在是上面的命令不敢违抗,你们还是请回吧。” 叶绍袁和沈宜修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焦急和无奈。叶小鸾更是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拉着叶绍袁的衣袖,说道:“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就真的见不到张公子了吗?”叶绍袁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骆养性。骆养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或许有办法通融此事。 于是,叶绍袁带着叶小鸾和沈宜修,又立刻去求见骆养性。他们一路上心急如焚,脚步匆匆,仿佛每一秒都在和时间赛跑。此时的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张好古,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这风云变幻、朝堂局势犹如迷雾般让人难以捉摸的当下,骆养性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船只,完全摸不清皇上的真实态度了。他坐在那宽敞却略显压抑的官邸之中,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困惑与不解。 骆养性倒是依照礼节接见了叶绍袁。叶绍袁身着一袭朴素却不失儒雅的长袍,神情急切又带着几分忐忑地踏入骆养性的衙署。他一见到骆养性,便赶忙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骆大人,在下此番前来,实是有要事相求。还望大人能通融通融,让在下见一见张好古。”骆养性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摆了摆手,说道:“叶先生,不是本官不肯帮忙,只是皇上有旨意,不能让你面见张好古。” 叶绍袁一听,心中焦急万分,他上前一步,追问道:“骆大人,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张好古究竟犯了何罪,连见一见旁人都不被允许?”骆养性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叶先生,实不相瞒,本督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口谕。这旨意来得突然,让人毫无头绪啊。”他心中也满是疑惑,皇上向来行事有自己的考量,但这次的旨意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仿佛是凭空降下的一道难题,让他无从破解。 第二九七章 叶小鸾吐血 第二九七 章 叶小鸾吐血 看到从骆养性这里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叶小鸾那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转身出了门。她心里想着,既然在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那不如去诏狱那边碰碰运气。 叶绍袁和沈宜修站在一旁,被叶小鸾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讶和担忧。叶绍袁急忙对骆养性拱手说道:“骆大人,小女行事莽撞,还望大人莫要见怪。我们这便去看看她,告辞了。”说完,他们便匆匆忙忙地跟着叶小鸾去了。 一路上,叶绍袁和沈宜修脚步匆匆,心中满是不安。叶绍袁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嘴里念叨着:“这孩子,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这么贸然去了诏狱,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沈宜修也是满脸担忧,紧紧地跟在后面,不时地催促着:“快点,快点,可别让小鸾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像是两只护雏的鸟儿,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一丝伤害,心急如焚地朝着诏狱的方向赶去。 叶小鸾心急如焚地赶到牢房外面,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担忧,仿佛那牢房里关押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快步走到牢头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牢头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牢头大哥,求求您,让我见上张致远一面吧,就一面,我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牢头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皱着眉头,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姑娘,不是我不想帮您,这事儿我可不敢答应啊。张好古那可是犯了大罪的人,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我要是私自放您进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歉意。 叶小鸾见牢头如此坚决,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她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双手抱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嘴里不停地哭诉着:“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一定要见他,一定要见他啊!”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此时,叶绍袁和沈宜修听到女儿的大哭声,心中一惊,匆匆赶到女儿跟前。叶绍袁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疼不已,他伸出手,想要把女儿拉起来,嘴里轻声劝道:“鸾儿,起来吧,别这样哭坏了身子。”沈宜修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女儿,你这样我们看着心疼啊。” 然而,平日里温柔乖巧的叶小鸾此时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倔强劲儿。她紧紧地趴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抠着地面,任凭叶绍袁和沈宜修怎么拉,就是不肯起来。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我不起来,我一定要见到张好古,不见到他我绝不起来!” 就在这时,刚走进衙署的骆养性听到外面传来的大哭声,心中好奇,便顺着哭声找了过来。他看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叶小鸾,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惜。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叶小鸾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叶家侄女,不要哭了,说不定还有转机呢?皇上向来英明,或许到时候会网开一面的。” 叶小鸾抬起头,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骆养性,声音哽咽地说道:“当时说是求情就按同律,这还差个十来天就是刑期,还是皇上亲口所说,现在是见也不能见了,分明就是不能饶恕致远了。”她越说越激动,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真的好担心他,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苦……”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在那压抑且令人揪心的氛围之中,叶小鸾满脸悲愤,声嘶力竭地说完这句话后,一股急火陡然从心底蹿起,直攻心肺。只见她娇躯猛地一颤,“哇”的一声,一口殷红如玛瑙般的鲜血从她那苍白的唇间喷射而出,血沫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而后纷纷扬扬地洒落。紧接着,她那原本就瘦弱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如同秋日里被风雨摧残的花瓣,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叶绍袁和沈宜修两口子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叶小鸾,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们。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与慌乱在他们的眼眸中疯狂地蔓延。叶绍袁反应迅速,他瞪大了双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叶小鸾身边,双手颤抖着将她轻轻抱起。叶小鸾那娇小的身躯在他的怀中显得格外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破碎。 叶绍袁抱着叶小鸾,脚步匆匆地朝着马车奔去。沈宜修早已慌了神,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马车旁,双手颤抖着拉开了车帘。车帘被猛地掀开,车内的柔软坐垫映入眼帘。叶绍袁小心翼翼地将叶小鸾放在车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置一件稀世珍宝。随后,他和沈宜修慌乱地坐进马车,叶绍袁心急如焚,冲着车外的马夫声嘶力竭地大喊:“快!赶快回家!”那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仿佛晚一刻到家,叶小鸾就会离他们而去。 马夫被这喊声吓得一哆嗦,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叶家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路的尘土。 骆养性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他大张着口,仿佛想要喊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愕与不解,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只留下一团模糊的尘土,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衙署。一路上,他的心中不断地回荡着一个念头:“这都什么事?”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饱含着他对这一系列变故的无奈与困惑。 第二九八章 归家 第二九八 章 归家 叶家的府邸很快出现在眼前。马车在府邸前戛然而止,叶绍袁心急如焚地跳下马车,再次将叶小鸾抱在怀中。此时的叶小鸾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自己行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靠在叶绍袁的怀里。叶绍袁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府邸,直奔闺房而去。 很快,叶家请来了大夫。大夫医术精湛,在这一带颇有名望。他走进闺房,神色凝重地为叶小鸾把脉。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忧虑之色越来越浓。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抬起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姑娘哀伤过度,动了肝火,伤了心脉,这病已入膏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请另请高明吧!”说完,他长叹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叶绍袁听了大夫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懵了。沈宜修更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哭得肝肠寸断。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叶小鸾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女儿的生命。她泣不成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听说妹妹吐血而归的叶纨纨和叶小纨匆匆赶来。她们一进闺房,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叶小鸾,以及悲痛欲绝的父母。叶纨纨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悲痛,她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叶小鸾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妹妹,你一定要挺过去啊!”叶小纨也泪流满面,她紧紧地靠在姐姐身边,泣不成声。整个闺房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让人窒息。 在那静谧的房间里,叶纨纨满脸惊惶地守在小妹叶小鸾的床边。她目光紧紧锁住小妹那紧闭着的双眼,只见小妹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小妹的脸色如纸一般惨白,毫无一丝血色,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乌紫。叶纨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都被恐惧紧紧包裹。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紧接着,那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嘴里还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声中满是对小妹的担忧和害怕。 站在一旁的叶绍袁,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一颗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乱成了一团麻。他极为担心女儿的病情,害怕这一次女儿挺不过去。但在这慌乱之中,他还能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清醒。他迅速转身,对着一旁的家仆大声说道:“快去,赶紧去请城里的名医来,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把最好的大夫请来!”家仆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奔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家仆们陆续请来了几位城中颇有名气的名医。这些名医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叶小鸾的床边,仔细地为她把脉、查看面色、询问症状。然而,诊罢之后,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摇着头,脸上满是无奈和惋惜。有的名医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病情太过凶险,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有的则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离去。只有一位头发花白、胡须飘飘的老大夫,在仔细诊断后,缓缓开口说道:“若是这孩子不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底子,或许我还能有办法救治。可如今她心脉已伤,病上加病,想要康复的希望实在是太小了。只能看天意如何。”尽管如此,老大夫还是怀着一丝医者的仁心,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张处方。 家仆们连忙按照处方去抓药,然后小心翼翼地熬好了药。叶纨纨心急如焚地端着药碗,来到小妹床边,想要把药喂下。她先用勺子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送到小妹嘴边。可叶小鸾牙关咬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一般,毫无意识地紧闭着嘴巴。叶纨纨试着用手轻轻掰小妹的嘴,可根本掰不动,药汁顺着小妹的嘴角流了下来,打湿了枕头。她又急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叶纨纨喂不进药去,只觉得心如刀绞。此时,那边张好古还在狱中等待斩首,这边妹妹又病入膏肓。一个是她的心,一个是她的肝,如今两人都陷入了绝境,让她如何承受得了。即使内心痛如刀割,她也只能强自支撑着。因为父亲一向不问世事,整日沉浸在圣贤书里,对家中的这些琐事向来不上心;母亲也是诸事少问,平日里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靠她一个人操持。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坚强起来,想尽一切办法拯救妹妹和心上人。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那一轮红日渐渐西沉,将最后一抹余晖也吝啬地收回天际,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个世界。此时的叶家,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叶小鸾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那精心熬制的汤汁放在床边,已然凉透,可她却丝毫没有下咽的迹象,牙关紧咬,昏迷不醒。 一家人围坐在叶小鸾的床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担忧。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叶燮,此时也格外懂事,乖乖地依偎在母亲沈宜修的怀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安,小小的身体还时不时地微微颤抖着。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叶小鸾能快点醒过来。 屋里的宁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紧紧笼罩。谁也不曾说话,生怕打破这寂静,惊扰了沉睡的叶小鸾。只有那一支孤零零的蜡烛,在微风中摇曳着,火苗忽明忽暗,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它的光芒微弱而又温暖,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第二九九章 鬓间染秋霜 第二九九 章 鬓间染秋霜 夜深了,窗外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宛如一层银霜。叶燮毕竟年纪太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他的小脑袋靠在沈宜修的肩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仿佛在梦中也期盼着姐姐能早日康复。叶纨纨看着疲惫不堪的父母,心中一阵心疼,便轻声说道:“爹娘,你们带着弟弟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守着。” 叶绍袁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不走,我要守着小鸾,说不定她一会儿就醒了。”沈宜修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丈夫的脾气,劝也劝不动。但看着怀里熟睡的叶燮,她还是决定先带他回房间休息。她轻轻地抱起叶燮,脚步尽量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吵醒了孩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 这一个夜晚,对于叶绍袁父女三人来说,是如此的漫长而又煎熬。他们坐在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叶小鸾的脸庞,仿佛只要一闭眼,就会错过她醒来的瞬间。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叶纨纨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她不停地在心里回忆着和叶小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如今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她却无能为力。 终于,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然而,叶绍袁父女三人却依旧没有一丝睡意。心力交瘁的叶纨纨,不知何时,鬓间已悄然染了白霜。那一缕缕白发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岁月和痛苦留下的痕迹。只不过,此时沉浸在担忧与疲惫中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罢了。 病中的叶小鸾,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晕,宛如桃花般娇艳欲滴,仿佛又回到了健康时的模样。然而,她的双眼依旧紧闭,意识并未恢复清醒,依旧如沉睡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叶绍袁心急如焚,他不愿轻易放弃,四处寻访名医,希望能找到救治女儿的方法。然而,每一个前来的医生都摇头叹息,直言让他做好后事的准备。这无疑是给叶绍袁沉重的打击,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间,傅山也曾前来诊治,但即便是他,面对叶小鸾的病情也是束手无策。叶绍袁一次次地承受着希望破灭的痛苦,他的内心几近崩溃。 而叶纨纨,则一直静静地坐在叶小鸾的床前,寸步不离。无论是沈宜修还是叶小纨劝说她去休息一下,她都坚决不肯。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妹妹那苍白却又带着些许红润的脸上,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天。令人惊讶的是,叶小鸾的脸色不仅没有变得更加苍白,反而愈发红润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散发着迷人的光彩。那唇已不是青紫,而是带着釉光的樱桃色。 在昏迷中,叶小鸾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张好古成亲的场景。她身着华丽的嫁衣,凤冠霞帔,美丽动人。张好古则身着喜服,英俊潇洒,两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步入洞房。 细细一算,距离她和张好古成亲的日子,竟然只剩下短短十天了。 床前的叶纨纨一直静静地守着妹妹,突然,她看到叶小鸾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喜,连忙轻声喊道:“小鸾醒了!” 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叶小纨听到姐姐的声音,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她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妹妹的眼眉也在轻轻动弹,于是也兴奋地叫道:“小鸾醒了!” 这一声呼喊,很快就惊动了全府的人。叶绍袁和沈宜修夫妇得知消息后,急忙带着他们的儿子叶燮一同赶来。 众人围在床边,紧张地注视着叶小鸾。过了一会儿,只见叶小鸾的眼睛缓缓睁开,就像沉睡的花朵终于在清晨绽放一样。 叶小鸾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她惊讶地发现家人们都围聚在自己身旁。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呢?刚才我和致远成亲了呀。” 然而,还未等家人来得及回应,叶小鸾竟然开始慢慢地坐起身来。叶纨纨见状,急忙伸手想要扶住她,但还是稍稍迟了一步,叶小鸾已经稳稳地坐好了。 此刻的叶小鸾,全然不似病中的模样。她的双眸犹如星辰般明亮,熠熠生辉,嘴唇轻启,念起了佛经。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在空气中回荡,令人陶醉。 然而,就在众人沉醉于这美妙的声音中时,突然间,叶小鸾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宜修心中一紧,连忙高声呼喊:“鸾儿,鸾儿!”可是,无论她怎样呼喊,都再也听不到叶小鸾的回应了。 叶纨纨心急如焚,心中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她急匆匆地赶到叶小鸾的身边,生怕晚一步就会失去妹妹。 她小心翼翼地将叶小鸾搂入怀中,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叶小鸾的面容在叶纨纨的眼前清晰可见,依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宛如沉睡中的仙子。 然而,当叶纨纨颤抖着将手指放在叶小鸾的鼻息处时,她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那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 叶纨纨的身体猛地一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她轻轻地将妹妹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了她。然后,她缓缓地盖上被子,就像往常妹妹睡着时一样,仔细地掖好被角,将枕头捋平,让妹妹睡得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后,叶纨纨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一旁的沈宜修也放下了叶燮,缓缓地走到床边。她的手颤抖着伸向叶小鸾的脸庞,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瓷器。她轻轻地抚摸着叶小鸾的脸颊,温柔地呼唤着:“鸾儿,我的鸾儿……”。” 第三零零章 香消玉殒 第 三零零章 香消玉殒 叶绍袁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他猛地转过头去,脚步踉跄地走出屋外,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蹲在了门外。 他用手紧紧捂住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阻挡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悲伤,但泪水却还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指缝间不断地流淌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那声音压抑而痛苦,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哀号。 屋内,沈宜修紧紧地抱着小女儿,她的哭声如同杜鹃啼血,肝肠寸断。叶小纨和叶燮也都放声大哭,他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让人听了心碎。 那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哭声,穿过门窗,传遍了整个院子。家里的仆人们听到这哭声,心中都明白,一定是小主子已是仙去。 叶家的小主子一向对下人态度极好,总是恭敬守礼,从不把他们当下人看待。仆人们想起小主子的种种好,心中更是难过不已,纷纷落泪。 有那主事的人,连忙吩咐众人将原本准备婚事的红缎红绸等一应红色物品全部撤下,换上了白布等丧事所用的物品。很快,整个府邸都被白色所覆盖,一片肃穆。 由于叶小鸾年少夭折,叶家并未大肆操办丧事,只是派人将消息传递给了她在外求学的几个兄弟。 叶家众人听闻此噩耗,无不悲痛欲绝,一家人围在一起痛哭流涕。待情绪稍稍平复后,沈宜修让叶绍袁将叶燮带出屋子,以免他过于伤心。 沈宜修决定亲自为女儿换上新衣,她轻轻地抱起小鸾,看着女儿那宛如生前一般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她觉得女儿似乎并没有真正离去,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沈宜修颤抖着拿起笔,在女儿的臂膀上写下“琼章”二字,这是小鸾的字。写完后,她凝视着那两个字,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小鸾的胳膊依旧雪白柔软,然而当沈宜修触碰时,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这让她的心如坠冰窖。 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叶纨纨和叶小纨也默默地站在一旁,协助母亲完成这最后的仪式。 看着女儿栩栩如生的面容,沈宜修心想“儿岂凡骨,若非瑶岛玉女,必灵鹫之侍者,应是再来人,岂能久居尘世耶?死后日夜望其再生。” 她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决然地决定为自己心爱的女儿停灵七日,以表达对女儿的深深哀思和不舍之情。 在肃穆的灵堂内,叶绍袁满脸愁容地对沈宜修说道:“小鸾如此早逝,这事实在让人痛心。我们必须将此事告知亲家,还有致远那里也得去说一声啊!只是,这可如何去告诉人家呢?” 话一出口,夫妻二人顿时悲从中来,泪水又是泉涌而出。 沈宜修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无济于事了。还是派人去告诉他们吧。” 叶绍袁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院子里,叫来了两个仆人,吩咐他们速去张府报丧,并让长子叶世佺拿着名帖去找骆养性。 张老财夫妇听到报丧的人说叶小鸾已经去世的消息时,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前几天亲家来的时候,还说小鸾一切都好呢,怎么才过了短短几天,人就没了呢?” 然而,令人痛心的事实却是人已经离世。老两口在吴大宝的陪伴下,心情沉重地前往铺子购买烧纸,随后一同来到叶府。与此同时,吴大宝迅速传递消息,让众位兄弟们都尽快赶回。 叶世佺则径直来到北镇抚司衙门,他手持叶绍袁的名帖,向门卫说明来意,表示有要事求见指挥使大人。骆养性接过名帖,一看是叶绍袁的,不禁心生疑虑。因为传报的人说,前来求见的是一个年轻人,这让骆养性感到十分诧异,一个年轻人为何会手持叶绍袁的名刺前来求见呢? 恰好此时骆养性并无其他事务缠身,于是他决定先见见这个年轻人,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吩咐手下人将叶世佺领进衙门。叶世佺进入衙门后,先向骆养性行了个礼,然后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们无法见到张好古,但这件事情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让张好古蒙在鼓里,所以他只好前来求见骆养性,希望能通过他将消息转达给张好古。 骆养性听闻此事后,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和唏嘘。他对叶小鸾吐血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然而短短几天时间,这位美丽而聪慧的女子竟然已经香消玉殒,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骆养性深知世事无常,人生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变数,但叶小鸾的离世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惋惜。他默默地点头答应了下来,表示会亲自去告知张好古这个悲痛的消息。 叶世佺见到骆养性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心中稍感安慰。他向骆养性道别后,便转身离去,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回家的路上,叶世佺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禁想起了与妹妹叶小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已成为了痛苦的源泉。 骆养性脚步匆匆地走进大牢,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张好古。 张好古听完后,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骆养性,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张好古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对骆养性说:“骆大人,能给我送几壶酒过来吗?” 骆养性看着张好古那痛苦的表情,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好古。听到张好古要酒,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出去后就让人把酒给你送来。” 骆养性转身走出大牢,心情沉重地吩咐牢头去弄些酒给张好古送过去。他特别叮嘱牢头要把张好古看管好,不要让他出什么意外。 牢头领命后,赶忙去准备酒。而骆养性则站在原地,默默地为张好古祈祷,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 第三零一章 痛哉 痛哉 第 三零一章 痛哉 痛哉 很快,牢头亲自端着一坛酒和一些卤肉走了进来,卤肉的分量非常足,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此外,还有两个大碗。 张好古面无表情地接过这些食物,然后转身招呼孙元化:“师兄,来陪我喝几杯吧。” 孙元化自然知道张好古此刻心情沉重,于是爽快地答应道:“好,今天咱们就一醉方休!”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借酒消愁呢? 两人随即在地上盘腿而坐,将地面当作宴席。 张好古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巧的牛眼盅,先给孙元化斟满一杯,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张好古并没有直接喝下这杯酒,而是将它缓缓倾倒在地上。如此反复三次,孙元化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好古。 待到第四杯时,张好古终于开口邀请孙元化一同饮下。孙元化毫不犹豫地举起杯子,与张好古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张好古突然说道:“师兄,你要不要也换个大碗来喝?我打算换大碗了。” 孙元化略一思索,随即回答道:“好,那我也换大碗。” 于是,两人纷纷换上大碗,张好古再次为彼此斟满。然而,这一次张好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举起碗向孙元化示意碰一下。孙元化心领神会,同样举起碗与张好古轻轻一碰。 碰杯之后,张好古双手高高举起大碗,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碗酒一同咽下。 张好古又把酒添满,正准备端起碗来,再来一碗。 孙元化看着他如此豪爽地喝酒,忍不住开口说道:“吃口菜再喝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张好古听闻,连忙应道:“好嘞,我听师兄的。”说罢,他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便放下筷子,再次端起碗来。 他对着孙元化晃了晃碗,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急,一些酒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襟。然而,张好古似乎并未在意,他随手抹了抹嘴角,又给自己的碗里斟满了酒。 这时,孙元化才刚刚端起碗,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他看到张好古如此猛灌,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说道:“致远,慢点喝,别这么着急。” 张好古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孙元化无奈地摇摇头,将碗端到嘴边,缓缓地抿了一口。当他喝到一半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的张好古又是一口闷。孙元化心中暗叹,这样喝酒怎么能行呢? 于是,他放下碗,认真地对张好古说:“有什么话,你就说。这么个喝法,不仅伤身体,还容易醉倒。” “师兄,我就想醉倒,什么也不用去想。” “就是醉也不能像你这么个喝法啊!兄弟,你这样喝下去可怎么得了啊!为兄的心里真是难受啊,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喝酒,却什么也帮不了你……”孙元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头叹息,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那股浓烈的酒气顿时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显然,他已经喝了这么多酒,酒劲也开始上头了。 借着这股酒劲,张好古的眼珠渐渐泛起了红色,就像是被酒精点燃了一般。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已经有些醉意朦胧了。 “师兄,小鸾是个好姑娘,小小年纪能书能画,还有一手好文章,不是我不喜欢她,就是她年纪太小,我意思让她在大一些嫁给我。” “开始说亲时我以为是纨纨,我就开心的答应了,我真不知道是小鸾,是,我喜欢纨纨,可纨纨没看好我,小鸾喜欢我,我也知道,我只是认为她是小孩子,也是我大意,婚书上的琼章是小鸾的字,我以为是纨纨呢?后来知道是小鸾后,我也想反悔,可是,可是,小鸾竞因此事病倒,用情之深,我也体会到。” “木已成舟,我也就让自己接受小鸾,我看过她的画,很好,我看过她的文章,很好,我也看过她的诗, 勉弃珠环收汉玉,戏捐粉盒葬花魂。(据推断,曹雪芹的《葬花吟》应出自此处,叶燮和曹寅相熟,曹雪芹应读过此诗,大概叶小鸾就是林黛玉原型。) 春来百花开满园,谁识残红泪满痕。 抛却金樽辞醉客,拂开锦帐遣睡神。 闲情欲寄琴书里,静趣须从水石论。 莫向花间留恋客,好于柳外种瓜田?。 我也读过她的词‘风雨帘前初动。早又黄昏催送。明日总然来,一岁空怜如梦。如梦。如梦。惟有一宵相共。’ 我今与她和一首, 露曦早干留痕,诏狱豆灯微明。 红颜共白头,阴阳今日相隔。 欲醉 欲醉 不想亡妻归去。” 说完这句话,张好古泪水滚滚而下。 他又呜咽着说“马上成婚了,她却先我而去,她走了,她走了,她去等我了。” 孙元化凝视着满脸泪痕的张好古,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张好古,一介书生,在拯救自己时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气和决心。孤军深入,脚踏敌营,两进两出,却面不改色。然而,如今的他却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想一想,其实,师弟年纪并不大,今年才二十一岁而已。如此年轻,却已经为大明做出了如此多的贡献。他的才华和勇气令人钦佩,因为高官得做,以至于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 现在,因为自己的缘故,张好古也陷入了困境,无法脱身。叶小鸾的离世,更是让他无法亲自送别,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孙元化可以想象得到,此刻张好古的内心是何等的悲痛和哀伤。 想到这里,孙元化的愧疚之情愈发强烈,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一切不幸的根源。他宁愿自己早就死去,也不想连累这位年轻有为的小师弟。可是现实是小师弟与自己对坐。 于是,孙元化猛地举起手中的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如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第三零二章 比疼更痛是麻,我不想哭,可眼泪它自己往下掉 第 三零二章 比疼更痛是麻,我不想哭,可眼泪它自己往下掉 即便如此,孙元化依然毫不顾忌,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碗中的酒倒得满满当当。 他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酒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溅湿了他的衣服,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紧接着又给自己的碗里倒满了酒,同时也没有忘记给张好古的碗中添满酒。 “为兄当时横剑自刎,本欲一死了之,幸得护卫舍身相救,让我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然而,我却连累了小师弟你啊!若是没有我,你又怎会被关进这大牢之中?要不是因为我令师弟身陷牢狱,而小鸾也不至于会香消玉殒,这一切,都是师兄我的过错啊!”孙元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耳光,那响亮的声音,远远地传出去。 张好古在朦胧中看到孙元化如此自责,连忙劝慰道:“师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怪不得谁啊!这就是我们的命啊!” 说完端起地上的酒,又喝了一大口,“纨纨好酒,可我俩却没曾一起喝过,她喜欢诗,我没曾给她写过一首,她喜欢泛舟湖上,可我没曾陪过她一次,她喜欢去看戏,可没曾带她去过一次,好多好多的事还没做,可是她却不在了,我再也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了。”张好古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说着。 是谁在河的对岸 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 那么近 一颗石子 碎了我的心 一瓣心香 是你深邃的眼眸 里面是我的轮回 想念是我呼吸的痛 想念是我午夜的街头 想念是我哭泣的牢笼 我偷窃一把火焰 明明灭灭 不远又不近 这样以为伤痛就会看不见 你的微笑 你的温柔 又升起河面 想念是你以后的忘记 想念是你背叛的芥子 想念是你锁住我那一刻 把你放在这里 别人就会看不见 河是忘川河 河上一座桥 桥是奈何桥 桥上有块三生石 念完张好古已是泪流满面,他颤抖着举起酒杯,又是一大口酒下肚。那辛辣的酒液如火焰般在喉咙里燃烧,却无法掩盖心中的痛楚。 孙元化静静地听着张好古的念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房。张好古的痛苦仿佛也传递给了他,让他感到一阵阵地心酸。 张好古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那一句句、一字字都像是用刀刻在了孙元化的心头。张好古的痛苦越深,孙元化的难过也就越甚。 终于,张好古念完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沉默。孙元化看着张好古,心中充满了好奇。 “致远,这是什么?”孙元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好古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他轻声回答道:“这是现代诗。” “师兄,我好痛,好疼,她走了,我比疼更痛,是麻,我不想哭,可眼泪自己往下掉。她还那么小,说走就走了,轻轻飘飘,她走了,给我留下这世间苦。” 看着泪流成河的张好古,孙元化说道“不哭,不哭了啊!” 张好古仰起头,使劲的收回眼泪,可眼泪怎么收的回呢? “师兄,我不哭,来,咱喝酒。” 说是不哭,可是眼泪还在往下掉。 张好古端起碗,“师兄,走一个。” “慢慢喝啊!咱一口一口的喝,师兄陪你。” “好,” 一个说得好,一个答应得好,虽然没有一口干了,但也已经去了一大半。 大牢门口的牢子们,由于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却能清楚地听到他们那凄惨的哭声。 那悲哀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心生感伤。 其中一个牢子忍不住感叹道:“哎!临死前哭得这么悲惨,真是可怜啊!”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牢头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知道什么!不懂就别瞎嚷嚷!这里面一个是孙元化大人,一个是张好古大人,他们可都是值得我们敬重的人物!” “孙大人我倒是听说过,就是那个在宁远大捷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孙大人吧?”那个牢子挠了挠头,接着问道,“不过,这个张大人又是谁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牢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就是那位以十首诗压倒满京城,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易作诗的张大人啊!” “噢,小张大人啊!诗好不好,咱这个大老粗可真是不知道啊!不过呢,我倒是听说京师的那些文人们现在都不敢写诗啦!就算是写了,也绝对不敢拿出来给人看呢!为啥呢?还不是因为小张大人的诗啊!还有我知道,给咱们老百姓办了多少好事啊!就说这烧煤炉子吧,以前冬天的时候,咱们穷哈哈的,哪能过个暖冬啊!可现在不一样啦,有了这煤炉子,这个冬天可真是让咱们舒舒服服地过了个暖冬呢!还有那公共大马车,可真是给咱们省了不少步程啊!以前咱们出门,要么就得靠自己两条腿走,要么就得花大价钱雇个车,可现在有了这公共大马车,又方便又便宜,可真是太好了!还有那咸鱼,盐贵得咱们都舍不得买,可现在呢,便宜得比那咸盐都便宜!这下好了,咱们老百姓不仅有盐吃,还有菜吃啦!还有那什么大锯,我虽然不知道是干啥用的,但肯定也是个好东西!反正啊,您给咱们老百姓办的好事,那可真是太多太多啦!” “就你能瞎嚷嚷,哎!你们是不知道啊,小张大人其实也是个苦命人呐!前些日子,他那还没过门的妻子特意跑来探望他,本想着能见上一面,互相宽慰一下,可谁能想到,咱们这大牢的门居然如此森严,愣是没让人家进来。那小女子眼巴巴地在门外等啊等,最后伤心欲绝,当场就吐了一大口鲜血。可怜的姑娘啊,回去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昨天,她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就这么走了……”牢头一边叹息着,一边摇头,满脸都是惋惜之色。 第三零三章 这种痛,谁能体会到呢 第三零三 章 这种痛,谁能体会到呢 “可不是嘛,这小女子对小张大人可真是一往情深呐,居然为了他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上了。”一旁的一个牢子也不禁感慨起来,“只可惜啊,这有情人最终没能成眷属,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唉!”一声长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惋惜和感慨,“一对苦命鸳鸯啊!”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紧,忙追问:“哎!你们知道那女娃是谁家姑娘不?” “头,你就别吊胃口了,我们哪能知道啊!”有人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就赶紧说出来吧!” “好吧,”牢头也不再卖关子,“那女娃乃是工部叶绍袁大人和沈宜修大家的小女儿。” “沈大家啊!”有人惊叹道,“我可是听说过,她的才名可是响当当的,连皇上都下旨封她为五品宜人呢,比她夫君的官品还高了一品呢!” “是啊,是啊!”另一人附和道,“人家那文采,在京师都是出了名的,而且啊,她还有三个好女儿,个个都是能文能词、多才多艺的呢!” “可不是嘛!”牢头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小张大人的未婚妻就是叶家三小姐呢!” “你们说说,叶家三小姐去世,小张大人好不好受。” “原来这样啊!这肯定把小张大人给疼坏了。” 外面牢子们的谈话,对于身处牢房之中的张好古和孙元化来说也听不见。他们两人依喝着酒,说着话。 而在叶家,尽管没有正式发出丧讯,但叶家小姐叶小鸾的离世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许多人纷纷前来吊唁,表达对逝者的哀思。张好古身边的一众兄弟们,更是毫不犹豫地主动留下来,协助叶家处理各种后事。就连那些曾经与叶小鸾一同编撰字典的人们,也都赶来悼念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子。 在叶小鸾去世后的头三天里,她的姐姐叶纨纨始终坚守在灵床边,一步也不肯离开。即使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她也坚决不肯离开妹妹的身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内心的悲痛。叶小鸾的离去,让叶纨纨心痛欲绝,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陪伴妹妹最后一程。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七天已经过去。当到了入棺的时刻,众人惊讶地发现,叶小鸾的面容竟然如同生前一般,嘴唇红润,面色白皙,宛如沉睡中的仙子。这一幕,让叶家的人们再次悲恸欲绝,嚎啕大哭起来。 叶绍袁下定决心辞官,带着女儿回到老家。然而,就在叶小鸾过完头七的这一天,叶纨纨突然对沈宜修说:“娘,我怕是也不行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沈宜修的心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女儿,小女儿刚刚离去,大女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她连忙安慰道:“别胡说,你只是这几天太累了,好好休息,恢复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然而,叶纨纨的状况并没有如沈宜修所期望的那样好转。就在当天下午,叶纨纨竟然连床都下不来了,这让沈宜修惊慌失措。她急忙叫来叶绍袁,让他去找人请大夫来诊治。 叶绍袁匆匆离去后,沈宜修心急如焚地坐在叶纨纨的床沿,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庞。这时,她才注意到女儿的鬓间竟然泛起了丝丝白发。她心中一阵酸楚,连忙凑近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那白发可不止鬓间那一点啊!许多地方都有了,而且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女儿的头发竟然变得如此花白。 沈宜修原本因为小女儿的离世已经哭干了眼泪,如今看到大女儿也变成这样,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次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叶纨纨看着母亲那泪流满面的面容,心如刀绞般疼痛。她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母亲脸上的泪痕。 “娘,不要哭了。我知道妹妹的离去让您心如刀割,我也很想一直陪伴在您身旁,给您一些慰藉。但是,恐怕我无法再继续陪伴您了……”叶纨纨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沈宜修紧紧咬着嘴唇,拼命压抑着即将决堤的泪水,她不敢让女儿看到自己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她缓缓地转过头去,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脆弱藏起来。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怎么也无法停止。这细微的动作,却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叶纨纨的心里。 叶纨纨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母亲,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无奈。她多么想冲上去抱住母亲,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另外她又害怕自己的安慰会适得其反,让母亲更加伤心。 最终,叶纨纨还是没有说出那几句安慰的话,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在那里,看着母亲,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关怀和爱意。 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来了又走,每个人都无奈地摇着头,都说这种病已经无药可医了。就连上次来的那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也沉重地叹息道:“这是油尽灯枯啊,实在是无法医治了。” 叶绍袁和沈宜修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他们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心中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刚刚失去了小女儿,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未消散,如今大女儿又要离他们而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谁能真正体会到他们此时此刻的悲伤呢?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深深地刺痛着他们的心。 七月二十三这天一早,骆养性,进了诏狱,来到张好古牢房前。 孙元化看到骆养性来了,站起身来,走到牢房门,抓着木柱,“骆大人,是我的日子到了么?” “不错,今天是二十三号。” “好,骆大人请稍等,我和我的小师弟告个别。”说完话,仔细的整理一下衣服,把头发打开整理一下,又重新挽起,钗好,理了理胡子。 第三零四章 出狱 第三零四 章出狱 “孙大人稍安勿躁,还请稍等片刻,我有些事情需要先与张大人商议一下。”骆养性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对孙大人说道。 说罢,他转身走向牢房,亲自打开牢门,轻声呼唤着张好古:“张大人,有要事相商,请随我来。” 张好古闻声,赶忙起身,跟着骆养性走出牢房。两人穿过阴暗潮湿的走廊,来到了牢头办公的屋子里。 骆养性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挥手将牢头打发了出去,并吩咐自己的随身护卫守在门外,防止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待一切安排妥当,骆养性这才压低声音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务必要牢记在心。” 张好古见状,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点头应道:“骆大人但说无妨,下官一定铭记在心。” 骆养性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张大人,你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了。出去之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调一辆封闭的马车过来,然后将孙元化送出城去。” 张好古闻言,不禁一怔,满脸狐疑地看着骆养性,似乎对他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骆养性见状,连忙解释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之前不是恳求皇上饶恕你的师兄吗?皇上已经应允了你的请求。不过,从今往后,孙元化这个人就如同死了一般,世上再无此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张好古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骆养性话中的深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理解。 骆养性接着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尽快来接人,接到人后立刻送出城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此事。现在你立刻回家去办妥这件事,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张好古踏出诏狱大门的那一刻,清晨的阳光如同一束束金色的箭矢,穿透云层,直直地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突然暴露在如此强烈的光线下,有些刺痛和不适,但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迅速地走出北镇抚司的大门。站在路边,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一辆小马车缓缓驶来。他急忙挥手示意,马车在他面前停下。 张好古简单地向车夫说了自己家的地址,然后便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马车里。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急切,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事情,以至于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车窗外的风景。 终于,马车停在了张好古家门口。门子远远地就看到了张好古,他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扯开嗓子朝屋里喊道:“大人回来了!” 这一喊,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屋里的人们听到声音,纷纷涌出房门。一时间,门口挤满了人,有张好古的一众兄弟,还有张老财夫妇、夏红莲、夏老头、吴母等人。 张老太太一见到张好古,她哭咧咧地说道:“儿啊!娘都来一个多月了,你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啊……” 张好古见到母亲如此伤心,心中一阵愧疚,但他实在没有时间和母亲详谈。他连忙打断母亲的话,说道:“娘,等会回来再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罢,他转头对夏红莲喊道:“红莲,快取些银子去门口把车钱给了,我是打车回来的。” “诸位兄弟都在啊!”张好古环视一圈,看着屋内的众人,高声喊道,“成均、袁飞,你们俩快去马房套两辆马车来,随我一同出去办事!” 成均和袁飞闻声,二话不说,立刻转身朝马房奔去。 张好古紧接着又看向黄祥、孙临、吴大宝以及郑琦,大声道:“黄祥、孙临、吴大宝,还有郑琦大哥,你们几个稍等片刻,等马车备好,便随我一同出去一趟。” 众人见张好古一脸凝重,显然事情颇为紧急,虽然他并未明言要去办何事,但众人也都知道此时不宜多问,于是纷纷点头应是。 待张好古将诸事安排妥当后,他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张老财和他的夫人,缓声道:“爹、娘,孩儿我去去就回,等我回来再与您二老详谈。”说罢,他又向父母深鞠一躬,以示歉意。 成均和袁飞动作迅速地套好马车,然后一前一后地来到院子里。张好古站在院子中央,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们。他示意成均和袁飞亲自驾车。 马车缓缓驶出大门,张好古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压低声音,对成均和袁飞说道:“诏狱大门口,速度要快。” 话音未落,两辆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 没过多久,马车便抵达了北镇抚司。张好古下了马车,只见骆养性的手下早已在此等候。他们看到是张好古,立刻引领着两辆马车来到诏狱大门口。 骆养性得到消息后,迅速带着几个护卫从诏狱里面迎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张好古身上,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骆养性站在马车旁边,身边有两个护卫紧紧簇拥着另一个护卫。 他们走到马车门旁,将车门打开。紧接着,两个护卫把那个同样穿着飞鱼服的护卫推上了马车。 张好古见状,对骆养性拱手行了一礼。骆养性微微颔首,两人之间依旧沉默无言。随后,张好古迈步登上马车,关上了车门。 这辆马车里坐着吴大宝和张好古,现在又多了一个锦衣卫护卫,让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局促。张好古刚刚上车,屁股还没坐稳,那位护卫就开口说了一个“致……”字,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张好古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伸出手堵住了护卫的嘴巴。 马车缓缓驶出镇抚司的大门,车轮滚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张好古坐在车厢里,定了定神,然后对赶车的成均说道:“去青园。”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成均听后应了一声,随即挥动马鞭,马车朝着青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三零五章 西四牌楼下的刑场 第 三零五章 西四牌楼下的刑场 马车沿着宣武门大街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古老的乐章。街道两旁的建筑错落有致,有的气势恢宏,有的小巧玲珑,给人一种繁华而又不失古朴的感觉。 马车经过了大报国慈恩寺,这座寺庙庄严而肃穆,香火旺盛。寺内的钟声悠扬,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心情宁静。 继续前行,马车出了广宁门,离开了城市的喧嚣,进入了一片开阔的田野。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走了四五里地后,张好古突然喊停了两辆马车。马车缓缓停下。张好古跳下马车,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十分僻静,没有其他人影。 他转身对坐在马车上的孙元化说道:“师兄兄,你暂且不要出来,就在车上等候。”孙元化身着锦衣卫的制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张好古提高音量,对着马车里的其他几人喊道:“黄祥、孙临、吴大宝、郑琦,你们四个下来吧。” 听到张好古的呼喊,这四人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轻盈地跳下马车,稳稳地站在张好古身旁。 张好古扫视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四人,然后目光落在黄祥、孙临和郑琦身上,郑重地说道:“黄祥,孙临,郑琦,你们上这个车,直接去青园。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等我忙完家里的事情后,就会立刻赶过去。记住,到了青园之后,任何人都不许放进去,一定要严守门户,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行动。” 黄祥、孙临和郑琦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他们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保密性,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疏忽。 张好古看着他们上车,关上车门,然后转头对袁飞和吴大宝说道:“青园要进行一场实弹演习,立刻全面戒严。袁飞、吴大宝,你们跟我一起走。” 袁飞和吴大宝齐声应道:“是!” 张好古又叮嘱道:“这次行动关系重大,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你们都是我过命的兄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最后,张好古转身回到马车上,对着车内的孙元化说道:“师兄……以前的孙元化已经死了,一定要注意,家里人我来联系,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押上了。” 孙元化深知此事的危险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成均熟练地驾着马车,车轮滚滚向前。马车上坐着黄祥、孙临、吴大宝和孙元化,五个人一同前往青园。 张好古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当马车完全看不见时,张好古才回过头来,他转头招呼吴大宝上车。 吴大宝快步走到马车旁,敏捷地一跃而上。张好古随后也登上马车,坐稳后,他轻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城内驶去。 张好古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让袁飞去了西市刑场。他对今天的安排感到十分不解,因为骆养性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所以他只能亲自去寻找真相。不过好在师兄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也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当张好古心他们赶到西市刑场时,太阳已经高悬在天空中,时间临近正午。刑场周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人们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簇拥在一起,围观着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 张好古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他焦急地让袁飞在一旁稍等,自己则与吴大宝一同奋力挤进那密不透风的人群之中。吴大宝身材魁梧,力气过人,只见他双臂用力一推,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竟然被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张好古紧紧跟在吴大宝身后,亦步亦趋,生怕跟丢了。 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他们终于挤到了人群的前面,当他们能够看清刑场内部的情景时,吴大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张好古一个没留神,差点撞在他身上。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刑场中央,只见在西四牌楼下,有一个用席子搭建而成的简易棚子。棚子下面,一群身着官服的人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张好古定睛一看,发现这些官员中不仅有骆养性这样的高官,还有刑部侍郎、监察御史、大理寺卿、提刑司、理刑官等重要人物,甚至连宛平、大兴两县的主官也都亲临现场。显然,由于今天受刑之人的品级颇高,所以监斩的官员比平日多了好几位,而且这些官员的品级也都比平时要高。 天气异常炎热,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天空,没有一丝微风,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在那席棚的前方,空地上跪着两个受刑之人。他们身后各插着一块认牌,上面分别写着“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和“前登莱总兵张涛”。 这两个人都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跪在那里。张好古远远地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心想,师兄明明已经被自己送去了青园,怎么这里还会有一个人跪着? 张好古定睛细看,只见那跪着的人满脸血污,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出原本的相貌。然而,只是从其身形轮廓来看,却与师兄有几分相似之处。 就在这时,席棚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高喊:“午时已到!”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刑场上空回荡。 紧接着,理刑官霍然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威严而庄重,响彻整个刑场:“验明正身!” 随着这声高喊,两名狱卒迅速上前,分别走到孙元化和张涛身后,仔细查验他们的身份。片刻之后,其中一名狱卒高声回答道:“查验犯官孙元化,身份已验明!”另一名狱卒也紧接着喊道:“查验犯官张涛,身份已验明!” 话音未落,只见那两名狱卒同时伸手,将插在孙元化和张涛身后的认牌猛地拔去。认牌被拔去的瞬间,仿佛也意味着这两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第三零六章 死里逃生 第 三零六章 死里逃生 理刑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待确认身份无误后,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扔出两个火签令牌。那火签令牌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 两名刽子手动作迅速地捡起地上的火签,然后将其插在腰间,他们各自拎起寒光闪闪的鬼头刀,脚步稳健地走到两个受刑人身后,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号炮响起,刽子手们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鬼头刀,刀光闪过,两颗头颅瞬间滚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刑场的地面。 行刑结束后,众官员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纷纷转身离去。然而,有两个人却留了下来,他们便是宛平和大兴两县的县令。由于这孙元化,张涛生前都是官员身份,所以按照惯例,需要让他们的家属前来收尸。 家属们在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地哭喊着赶到了刑场。张涛的家人很快便将他的尸首收拾好,放进棺木中,然后装车运走。 与此同时,孙元化的三个儿子也匆匆赶到了刑场。当他们看到父亲那惨不忍睹的尸首时,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尤其是年仅十四岁的孙和斗,他不顾满地的血污,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开始默默地收敛父亲的尸首。 张好古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他快步走上前去,对着孙和鼎、孙和斗和孙和京说道:“我是你们的叔父张致远,三位世侄,还请节哀顺变,先将尸首收敛了吧。” 三人与父亲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通过信件他们了解到张好古这位叔父,但却从未真正见过面。由于年纪尚小,老大孙和鼎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面对张好古前来帮忙处理丧事,他们自然完全听从张好古的安排。 首先,张好古找来了仵作,将尸首仔细地缝合起来,然后放入棺材中。接着,他花费了一些银钱,雇请了几个帮闲将棺材抬上了马车。 由于孙元化在京城中并没有自己的房产,所以他们只能拉着棺材出了西门。张好古的马车在前面引路,后面紧跟着那辆装载着尸首的马车,一路前行。 当夜幕逐渐降临,天空开始擦黑时,他们终于抵达了青园。为了遮人耳目,张好古还特意让人搭建了一个芦席棚子。 此时,小哥三个跪在芦席棚子里的棺材前,不停地哭泣着,同时燃烧着纸钱,以寄托对父亲的哀思。 张好古面色凝重地吩咐吴大宝,让他迅速召集几名心腹士兵,并下达了一道严格的命令:必须将芦席棚子严密地包围起来,不得有丝毫松懈。任何无关人员都绝对禁止靠近,以确保这里的信息不会被泄露出去。 就在这时,黄祥和宋应升得知张好古已经抵达青园,立刻赶来与之会面。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张好古嘱咐吴大宝留在芦棚里陪伴那三个小家伙,然后他便与黄祥、宋应升一同离去。 在黄祥和宋应升的引领下,三人穿过曲折的小径,最终来到了位于园子西面的一个僻静房间。这里位置较为隐蔽,不易被人察觉。 推开门,只见屋内站着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正是孙元化。他显然已经沐浴更衣。 孙元化见到张好古等人,连忙上前施礼。张好古微笑着回礼,并对他说道:“稍等片刻,我去将那三位世侄带来。师兄,你应该能猜到今天的事情缘由。今日午时,孙元化已被处决,他的棺材就停放在外面的院子里。” “我明白,请小师弟放心,全凭你安排。” “一会我就把三个侄子领过来,不过一会不要动静太大,免得让人听了去,虽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但还是小心为上。” 张好古和黄祥又一次来到了芦棚前,看着那三个跪在地上的孩子,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然而,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他也只能狠下心来,让孩子们受点委屈了。 张好古走到三个孩子面前,轻声说道:“三位世侄,请跟我来吧。” 孙家老大孙和鼎抬起头,看着张好古,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不是要吃饭了?我在这里守灵,就让我的两个弟弟去吧。” 老二和老三也也都同样意思,都不愿意离开灵位。 张好古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一会儿我要领你们去见一个人,你们三个都必须去。这里的灵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会有人看守着。不过,不管你们见到什么,都绝对不能哭,也不能大声,因为这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孙家三兄弟听张好古说得如此严重,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都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随着张好古走出了芦棚。 此时的庭院里,万籁俱寂,孙家人和成均家人都住在后院,此刻并没有人往这边走来。而那些士兵们,更是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绝不会到这里来打扰。 张好古领着孙家三兄弟,很快地穿过庭院,来到孙元化的屋子前。孙家三兄弟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好古轻轻推开房门,孙家三兄弟紧跟着走了进去。然而,当他们踏进屋内的一刹那,三兄弟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呆住了。 只见屋内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他们的父亲!孙家三兄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父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是父亲的魂魄? 张好古注意到孙家三兄弟的异样,连忙解释道:“三位世侄,莫要惊慌,且听我慢慢道来。其实,棺材里的那位并非你们的父亲,那只是一个死囚而已。而你们真正的父亲,我一早便将他接到了这里。我领你们来此,就是要让你们见到他。” 孙家三兄弟听了张好古的这番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他们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而张好古竟然救下了他们的父亲。 第三零七章 获新生 第三零七 章 获新生 在这一刻,孙家三兄弟对张好古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们深知,如果没有张好古的仗义相助,他们恐怕永远也无法再见到父亲了。 三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争先恐后地朝孙元化飞奔而去。眨眼间,他们就到了孙元化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父亲!”他们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紧紧抓住孙元化的衣角,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然而,由于张好古之前特意嘱咐过他们不要大声喧哗,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尽管如此,当他们看到孙元化那熟悉的面容时,心中的激动和喜悦还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孙元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没想到竟然能够死里逃生。此刻,他望着眼前这三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不禁也流下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张好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他知道,这一家人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痛苦,如今终于能够团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过了一会儿,张好古见他们父子四人哭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地转身走出了房间,并轻轻地带上了门。临出门前,他还特意叮嘱吴大宝留在这边照看一下,以防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可是,吴大宝对张好古的安危始终放心不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大人,您一个人出去,我实在不太放心。要不,还是让我陪您一起去吧?” 张好古笑了笑,安慰他道:“放心吧,这里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都是咱们自己人。我只是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又不是要出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吴大宝听张好古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便不再坚持,点头应道:“那好吧,大人您自己小心点。” 张好古缓缓地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黄祥和宋应升正静静地站在门外,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他快步走到宋应升面前,面带微笑地说道:“多准备些菜肴吧,我从清晨一直忙碌到现在,连一粒米都还未沾口呢。想必我师兄也同样如此,那三个孩子恐怕也还饿着肚子吧。” 说罢,张好古转头看向黄祥,黄祥跟着张好古走向了张好古的卧室。一进房间,张好古便迫不及待地翻找起衣物来。自从他从诏狱出来后,就一直没有片刻闲暇,身上仍旧穿着那身脏兮兮的狱服,实在是脏得有些过分了。 张好古迅速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顺手拿起洗漱用品,然后与黄祥一同来到了河边。站在河岸,张好古毫不犹豫地脱光了全身的衣物,一个漂亮的猛子,像鱼儿一般直直地扎进了河水中。 他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在水中畅游,动作矫健而迅速。只见他双臂划水,双腿蹬水,如箭一般向前疾驰。眨眼间,他就已经潜游出去五六丈远,然后突然从水底猛地钻出水面。 张好古的头刚露出水面,就像一个被憋了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解放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要把体内所有的浊气都一股脑儿地吐出来。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他在拼命呼吸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张好古才稍稍缓过劲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清新的空气像一股清泉一样,瞬间充盈了他的整个身体。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 河面上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宜人,带着微微的水汽和泥土的芬芳,让张好古感到心旷神怡。他忍不住又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让那美妙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这清新的空气就像一帖灵药,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所有的疲惫和不适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张好古不禁感叹,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呼吸过如此新鲜的空气了。在诏狱里,那里的环境简直就是地狱,不仅臭气熏天,而且让人感到异常憋闷。相比之下,这里的空气简直就是天堂的恩赐,让他倍感珍惜。 他悠然自得地在河中畅游了几圈后,缓缓地平躺在水面上,宛如一片轻盈的树叶般漂浮着。他的身体与河水紧密接触,没有丝毫的动弹,仿佛与这宁静的河流融为一体。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如此的舒适和惬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缓缓流淌的河水。河水轻柔地包裹着他,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夜晚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张好古的耳畔奏响着大自然的乐章。这些细微的声音在他听来,宛如天籁一般,令人陶醉。抬头仰望,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仿佛在与他对话。 张好古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惬意地享受过这份宁静了,或许上一次还是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吧。那时的他无忧无虑,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 然而,随着水流的推动,张好古的身体逐渐飘远,与黄祥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黄祥看着张好古越飘越远,直到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于是高声呼喊了一句:“致远!”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如同平静湖面上的一道涟漪,瞬间打破了张好古的宁静。 张好古缓缓地翻转过身体,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飘出了如此之远。他定了定神,决定逆流而上,不紧不慢地游动着。河水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仿佛在给他做一场舒适的按摩,让他的身心都感到无比的放松。 他灵活地变换着各种姿势,优雅地游向上游。每一次划水,都像是在与河水共舞,而河水也似乎在回应他的动作,轻轻拍打着他的身体,带来丝丝凉意。 终于,张好古游到了放置衣服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先将全身涂抹了一遍香皂,让香皂的泡沫在身上充分揉搓,带走身上的污垢。然后,他再次跳入河中,让清澈的河水将泡沫冲洗干净。 第三零八章 孙元化灵柩归乡 第三零八 章 孙元化灵柩归乡 上岸后,黄祥早已等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张好古接过毛巾,仔细地擦干身体,感受着毛巾的柔软和温暖。随后,他迅速换上了里外都干净整洁的衣服,整个人焕然一新。 张好古和黄祥一同返回孙元化的房间,一推开门,便看到孙元化父子俩脸上都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笑容。的确如此,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后,能够安然无恙地重逢,怎能不令人心花怒放呢? 就在这时,宋应升也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打开食盒,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有香气四溢的烧鸡、鲜嫩可口的河鱼,还有一些酱牛肉,以及一盘金黄酥脆的炸河虾。此外,还有几盘清爽可口的素菜,菜品虽然算不上精致,但数量颇为可观,显然是军中厨师的手艺。 张好古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这满桌的美食,更是饥肠辘辘。他连忙热情地招呼孙元化父子入座,一同享用这丰盛的晚餐。 然而,直到此时,孙元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正咕咕作响,仿佛在抗议他之前对饥饿的忽视。 黄祥和宋应升见状,退到门外,留下孙家父子四人在屋内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一上桌,孙元化家的三个小子便如饿虎扑食一般,风卷残云般地大吃起来。他们显然是饿坏了,三个半大小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饭量自然不小。白天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吃饭。此刻见到父亲平安归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于是便毫无顾忌地放开了肚皮,尽情享受这顿迟来的美食。 孙元化虽然同样饥饿难耐,但看着自己的儿子们如小老虎般的吃相,心中不仅没有丝毫责备,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大快朵颐,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满足。 吃完饭后,张好古看着孙元化,一脸严肃地说道:“等会儿还得有劳三位世侄前往芦棚里稍作忍耐,毕竟这出戏得做足全套,决不能让他人察觉到其中的端倪。虽说此地是我的地盘,但人多嘴杂,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明日清晨,你们便启程返回故乡。若是思念你们的父亲,日后再来便是,我会派遣一个班的士兵护送你们平安归家。至于那口棺材,待远离京城后,寻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将其掩埋,然后再购置一口新棺材运回家中安葬。 除了你们的母亲,无论任何人询问,都只道你们的父亲已然离世。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丝毫疏忽,否则你们父亲的安全便难以得到保障。” 孙家三兄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张好古看着他们,微笑着说:“你们多陪陪你们的父亲吧,等会儿让你们的吴叔送你们过去。我也该早点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明早我再送你们。”话音未落,张好古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一刹那,孙家三兄弟突然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侄儿们感激叔父的大恩大德,是您让我们父子得以团聚。从今往后,我们定会将您视作亲生父亲一般,虽然目前我们无法报答叔父的恩情,但恳请叔父接受我们三兄弟这一拜!”说罢,三兄弟一同重重地给张好古磕了一个响头。 张好古见状,急忙上前将孙家三兄弟扶起,口中连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他扶起孙家三兄弟后,感慨地说道:“其实,这不仅仅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是我的师兄,更重要的是,他的才能在大明无人能及。大明正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啊!你们这一叩,我就接受了。你们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回家后要好好读书,努力上进。叔父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探望你们的父亲。” 孙元化紧闭双唇,沉默不语,但他心中却暗自下定决心。他决定从此隐姓埋名,全心全意地辅佐张好古,以此来报答张好古对他的救命之恩。 张好古缓缓走进卧室,房间里除了身负任务的吴大宝外。黄祥、宋应升、成均、袁飞、孙临和郑琦,还有那二十位老兄弟也都纷纷前来探望。这些日子,张好古身陷囹圄,他们虽然每天都带领士兵们进行训练,但整个团队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众人都显得无精打采,训练也变得机械而乏味。 然而,当张好古这位主心骨终于归来时,众人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张好古简单地向大家询问了一下情况后,宋应升见状,便挥手示意众兄弟先行离去。尽管大家都还想再多和张好古聊上几句,但他们也明白张好古此刻需要好好休息,于是都心领神会地返回营中。 一早上,嘹亮的起床号,惊醒了仍在熟睡的张好古,在芦棚里的三兄弟也爬了起来,他们默默看着护国军一团集合,跑步,看着威武雄壮的队伍,三兄弟羡慕不已,这才是真男人啊!并暗下决心,以后也到护国军中来。 张好古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径直朝着孙元化的住处走去。 来到孙元化的门前,张好古轻轻叩响了门扉。不一会儿,门开了,孙元化热情地将他迎进屋内。张好古简单地与孙元化寒暄了几句,然后让门外的护卫去叫孙家的三兄弟过来。 不多时,孙家三兄弟匆匆赶到。他们见到张好古,连忙行礼问好。张好古回应着,然后请他们坐下,一起等待早餐的到来。 没过多久,宋应升端着丰盛的早餐走了进来。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五人围坐在一起,愉享用着这顿美味的早餐。 第三零九章 悼亡人 第 三零九章 悼亡人 饭后,孙家三兄弟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他们都很懂事。于是,他们站起身来,向孙元化拜别。孙元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鼓励他们跟随张好古前行。 孙家三兄弟转身出门,紧紧跟随着张好古,一同朝着芦棚走去。 当他们抵达芦棚时,发现已经有十个骑兵等候在那里。这些骑兵个个身材魁梧,腰插短铳,挎着锋利的马刀,显得威武雄壮。此外,还有两位士兵帮忙赶车。一位老兵连长领队。 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然而孙元化却并未露面送行。三兄弟默默地登上马鞍,准备踏上各自的旅程。 老大孙和鼎骑在马上,目光凝视着张好古,突然高声喊道:“我会努力读书,将来定当前来叔父帐下听候差遣!”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既像是对张好古的承诺,又仿佛是对父亲孙元化的誓言。 张好古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对孙和鼎的鼓励和期待。 随着三兄弟渐行渐远,张好古也转身与吴大宝一同驱马前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城里的叶府。 马蹄特特,一路扬尘。 叶府门前,张好古跃下马背,他随手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吴大宝,然后步履匆匆地径直走向大门。 门口的门子看到张好古的身影,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他急忙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确认无误后,才惊讶地发现真的是张好古回来了! 张好古迈进大门,门子连忙躬身行礼,齐声喊道:“姑爷,姑爷好!”张好古微微点头示意,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小鸾在哪里?” “姑爷,姑爷这边请。”门子赶忙在前面引路,张好古紧随其后,快步穿过庭院,径直朝着小鸾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在书房里呆坐的叶绍袁,以及陪伴着叶纨纨的沈宜修和叶小纨,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当他们看到知张好古来了,纷纷起身迎出门外。 叶绍袁见到张好古,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走进了灵屋。 一踏进灵屋,张好古的目光就落在了正当中的棺材。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沈宜修一看到张好古,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哭逝去的女儿,眼看和张好古即将到来的婚期,却阴阳两隔。哭病中的女儿,小女儿的离去,就连大女儿也即将离她而去。她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如此悲惨,竟然要接连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种悲哀,是多么的痛,痛在心里,痛在骨子里。 叶小纨的心情也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伤心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自持,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流淌下来。 在叶小鸾棺前,叶绍袁静静地伫立着,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沈宜修和叶小纨站在一旁,泪水早已模糊了她们的视线,但她们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叶纨纨会听到。 张好古默默地走上前去,在叶小鸾的牌位前点燃了三炷香。他凝视着那袅袅上升的青烟,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叶小鸾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张好古紧闭双眼,试图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抹去,但它们却如电影般不断地在他眼前放映。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如今却已离他而去,这让他心如刀绞。 他紧咬着牙关,拼命抑制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生怕那泪水会倾泻而出。然而,那泪水却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阻止它们从眼角滑落。 叶绍袁目睹着张好古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心中的悲伤也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他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无尽的哀伤隔绝在外,然后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在出门的瞬间,叶绍袁顺手牵走了沈宜修和叶小纨,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波涛汹涌的悲痛中找到一丝依靠。 张好古的眼泪像雨滴一样,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时间已经在这一刻凝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好古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缓缓抬起头,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门外,一只手扶着墙壁,仿佛那墙壁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后背紧贴着墙壁,仰头望着天空。 天空是那么的湛蓝,蓝得让人感到有些刺眼。然而,张好古的双眼却如同失去了焦距一般,空洞无神,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看到了那片蓝天。 他想问问苍天,为什么把她带走,可是他却呐喊不出来。他如同一只溺水的鱼。明明在水里,却不能呼吸。 他好痛好痛,现在他对谁也不能说。 他想伸手去够蓝天,可他的手颤抖着不能稳住。 远处的叶燮望见了正处于痛苦之中的张好古。只见张好古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懂事的叶燮见状,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径直朝着张好古走去。他的步伐虽然略显稚嫩,但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 走到张好古面前后,叶燮轻轻地牵起张好古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似乎在提醒张好古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此时的张好古,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直到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服,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低下头来。 当他的目光与小叶燮相遇的瞬间,张好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张好古慢慢地蹲下身子,与小叶燮平视。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小叶燮的头。 第三一零章 抚不去的白发 第 三一零章 抚不去的白发 叶燮知道姐姐走了,也哭过。或许在心中想着的是,姐姐只是暂时离开,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吧! 他拉住张好古的另一只手,用了用力,想要将张好古拉起来,张好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顺从地站起身来。 叶燮就这样拉着张好古,缓缓走进客厅。客厅里,叶绍袁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手中握着茶碗,眼神迷茫,不知望向何处。 叶燮轻声呼唤了一声:“爹。” 这声呼喊,终于让叶绍袁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头,看到张好古随着叶燮一同走进客厅,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惊讶。 然而,叶绍袁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手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张好古坐下。 张好古依言坐下,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叶绍袁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 张好古和叶绍袁彼此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哀伤和无奈。他们都想说些什么,安慰对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仿佛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有时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叶燮先是将目光投向叶绍袁,然后又移到张好古身上,他注意到这两人都沉默不语。叶燮不禁心生疑惑,于是转头对叶绍袁说道:“爹,大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床呢?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教燮儿练字啦。” 张好古听到叶燮的话,心中的好奇被瞬间勾起,他连忙追问:“纨纨怎么了?” 叶绍袁并未立刻回答,“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住脸颊,缓缓低下头去。 张好古见状,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赶忙再次追问:“纨纨到底怎么了?” 然而,叶绍袁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张好古愈发焦急,他转头看向叶燮,请求道:“燮儿,你领着姐夫过去看看大姐好吗?” 叶燮爽快地应道:“好!” 随后,两人一同走向叶纨纨的房间。刚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扑鼻而来。张好古不禁心头一紧,暗自思忖道:“怎么纨纨也病了?为何没人告诉我呢?” 当张好古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沈宜修和叶小纨像是被惊扰的鸟儿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她们的目光交汇,流露出一丝惊慌和无奈。 原本,她们是不希望张好古知晓这件事情的。然而,没想到张好古竟然自己来了,这让她们措手不及。 此刻,即使想要隐瞒,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张好古的突然出现,使得没了隐瞒的必要。 她俩缓缓地挪动脚步,为张好古让出一条通往床边的路。张好古的目光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直直地落在了床上的叶纨纨身上。 叶纨纨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她的身体显得异常消瘦,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使得颧骨高高凸起。那原本如瀑布般垂落在双颊的秀发,此刻也变得,尤其是那两鬓之间,竟然已经完全花白,很少能找到黑发的痕迹。 张好古的心中猛地一紧,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女子就是他记忆中的叶纨纨。他的脚步有些踉跄,缓缓地走到床边,颤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叶纨纨的鬓间。这时张好古的眼里已没了世俗间的礼教,他只想靠近眼前的女子。 他的手指颤抖地触碰着那苍白的发丝,想要将那刺眼的白色抹去。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那白色却始终顽固地存在着,不肯被他的指尖带走。张好古的手停留在叶纨纨的鬓边,久久无法动弹,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躺在那里的叶纨纨,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紧闭着双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张好古轻柔的抚摸。那温暖的触感,仿佛是一把火,灼烧着她的心,让她的眼角不禁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 张好古看着叶纨纨眼角的泪水,心中一阵刺痛。他从未想过叶小鸾的离世,会给叶纨纨带来如此巨大的打击。他原本以为,叶纨纨只是因为失去亲人而难过,却没想到她的内心深处,竟隐藏着如此深沉的痛苦。 他轻轻地伸出手指,想要拭去叶纨纨眼角的泪水。然而,那泪水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张好古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徒劳。 他无奈地放下手,将手掌轻轻地放在叶纨纨的腮边,感受着她脸颊的温度。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叶纨纨,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还有他在她身边。 张好古的呢喃声在空气中回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残酷,为什么叶纨纨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而一旁的沈宜修,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想法呢?她知道张好古对叶纨纨的感情,也知道叶纨纨对张好古的心意。然而,叶纨纨却至死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最终只能将婚事定在叶小鸾身上。 沈宜修心中叹息,她又何尝不知叶纨纨的想法呢?她知道妹妹喜欢张好古,所以她选择了迁就妹妹,哪怕自己会因此受伤,也在所不惜。 可造化弄人,小鸾却是在婚礼的前夕去世,各种原因,更加上是妹妹的去世,疼爱妹妹的叶纨纨终于垮了 。坚强的叶纨纨,在各种打击下,终于承受不住了,在妹妹入棺的那天,说出了“娘,我也不行了。” 当时沈宜修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是天塌了的那种感觉,是末日的到来。跟着女人一起去的心思都有,可是她还有丈夫,还有别的儿子,别的女儿,她只能让自己坚强,坚强,再坚强。 第三一一章 你不要悲哀 叶纨纨,抬起手,放在张好古的手上。 “致远,不要悲哀,我对不起你。”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 “致远,你要听我说完,要是不说的话,我怕来不及。” 张好古眼睛红红的,他不能让叶纨纨看到自己掉眼泪。 “好,我听你说。” “致远,其实当时我心里很清楚,你喜欢的人是我。而我呢,对你同样有着特殊的感觉,那种喜欢就像是春天里悄悄绽放的花朵,虽然还没有完全盛开,但已经能感受到它的美好。然而,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份喜欢说出口的时候,小鸾却突然告诉我,她也喜欢你。 小鸾是我的妹妹,我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从小到大,我几乎什么都让着她,因为她实在是太懂事了。记得小时候,妈妈因为一些原因把她送给了舅妈抚养,后来她又回到了我们家。从那时候起,小鸾就一直念叨着不能忘记舅妈的养育之恩。 小鸾就从舅妈家的腊梅树上刨出一个小分枝,带回了老家,并种在了后梳香阁前。她说,每次看到这棵腊梅,就会想起舅妈。” (如今,这棵腊梅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每年都会开满枝头。黄花红蕊。腊梅的美丽总是在其他花朵之前绽放,但它凋谢得也早,仿佛冥冥之中,就是喻示着叶小鸾的一生,仿佛就是叶小鸾的化身。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儿看一看,地址是苏州吴江区黎里镇叶家棣村,就在汾湖西北,318国道边上) “她那年十岁,正处于天真烂漫、充满好奇心的年纪。而那棵腊梅,就像一个神秘而迷人的存在,吸引着她的目光和心思。 她常常凝视着那株腊梅,观察它的每一片花瓣、每一根花蕊,感受着它在寒冬中绽放的坚韧与美丽。腊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让她陶醉其中,灵感如泉涌般源源不断。 于是,她拿起笔,写下了一首又一首关于腊梅的诗。这些诗句充满了她对腊梅的喜爱和赞美,也展现了她那颗细腻而敏感的心灵。 后来,父亲得知了她对腊梅的痴迷,特意找人从汾湖里捞了三块太湖石。这三块石头形状各异,却都透露出一种古朴而自然的美。 父亲将这三块太湖石围绕在腊梅周围,仿佛为腊梅打造了一个专属的小天地。小鸾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充满了欢喜和感激。 她高兴地拿起笔,写下了一篇名为《汾湖石记》的散文。在这篇文章中,她详细地描述了汾湖石的来历和特点,以及它们与腊梅相互映衬的美妙景象。” 说到这里,叶纨纨轻轻背诵着叶小鸾的这篇文章。 “汾湖石者,盖得之于汾湖也。其时水落而岸高,流涸而崖出。有人曰:湖之湄有石焉,累累然而多,遂命舟致之。 ……” 背诵完后,叶纨纨歇了歇。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我自己没有勇气说出口。而且,我也很喜欢小妹,看到她那么喜欢你,我就更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毕竟,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嫁了人,还没来得及圆房,丈夫就突然离世了。我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这样的好男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小妹她那么优秀,能诗能文,写得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她长得也比我漂亮,简直就是完美无缺。我觉得只有像她这样的女子,才是你的佳偶,才能够与你相配。所以,当我对妈妈说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好痛好痛。而在背后,我更是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不过,后来看到妹妹和你定亲之后,她那么高兴,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你也一定会给她幸福。所以,我也慢慢地释然了,不再纠结于自己的感情。” 张好古听完叶纨纨的话后,心中的迷雾终于被拨开了。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叶纨纨一直对他心存爱意。 张好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纨纨,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当我送出那封婚书时,我满心欢喜,以为那是属于我们的约定。婚书上的‘琼章’二字,我也自然而然地认为是你。都是我太过愚笨,后来才得知‘琼章’竟是小鸾,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这让我如何能够接受呢?”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继续说道:“然而,既然亲事已定,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于是,我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去好好爱小鸾,将你从我的记忆中抹去。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呢?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取代的呢?” “致远,我怕是不能陪你了,求你在我最后的日子里经常来看看我好么?” “好的,我答应你。” …… 时光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之间,一天的时光已经匆匆而过。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就在这时,叶小纨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她来到张好古的面前,轻声说道:“晚饭时间到啦,一起去吃饭吧!”她现在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叫妹夫吧,妹妹还没嫁过去,喊哥吧!张好古却又和小妹订过婚,所以干脆就啥也不称呼了。 张好古闻言,抬起头来,看是叶小纨过来。 叶纨纨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张好古的手。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仿佛没有丝毫的力气,却又紧紧地握住了张好古的手,不肯松开。 “致远,你去吃饭吧!”叶小纨的声音依然轻柔,仿佛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然而,她的手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始终不肯放开张好古的手。 第三一二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看着她那如同孩子般纯真无邪的表情,那充满眷恋和不舍的模样,张好古又岂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呢?他柔声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哦!” 叶纨纨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微笑,然后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张好古的手。 张好古转身跟着叶小纨一同走向客厅,准备去吃晚餐。 待张好古离开房间后,沈宜修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满脸忧虑地看着叶纨纨,关切地问道:“纨纨,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纨纨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回答道:“妈妈,我感觉挺好的呀,您别担心啦。” 然而,沈宜修的眉头并未因此舒展,她心疼地看着女儿,轻声说道:“乖孩子,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哦。” 叶纨纨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她突然说道:“娘,您能帮我洗洗脸吗?我想让张致远看到漂漂亮亮的我。” 沈宜修心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知道,女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小小的要求,她又怎能拒绝呢? 于是,沈宜修默默地走到脸盆前,打湿了一条毛巾,然后回到床边,轻柔而仔细地擦拭着叶纨纨那苍白的脸颊,仿佛在擦拭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擦完脸后,沈宜修仔细地端详着叶纨纨的面庞,她轻轻地为叶纨纨涂抹了一些淡妆,让叶纨纨原本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多了几分红润。沈宜修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微笑着说道:“我的女儿好漂亮。” 听到母亲的称赞,叶纨纨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娘,我想看看自己。” 沈宜修连忙去取来一面镜子,她小心翼翼地将镜子递给叶纨纨,生怕镜子会碰到女儿娇嫩的肌肤。叶纨纨接过镜子,借着微弱的烛光,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叶纨纨,面容姣好,肌肤白皙,眉眼如画,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婉动人。 然而,当叶纨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鬓角时,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注意到,在那如墨的黑发中,有一缕银丝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刺眼。 这抹白发,仿佛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提醒着她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和疲惫。叶纨纨不禁想起了那些一段段伤心的日子,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 她知道,这白发是她心力交瘁的证明。如果没有这缕白发,她或许会更加年轻漂亮吧。但她也明白,生活中的种种压力和困难,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沈宜修的脸上在笑着,心里却是在滴血,她告诉自己,在大女儿最后的日子里,所有的都要答应她,她付出的太多了,她受的苦难也太多。 “娘,我想让致远再陪我一会,等我睡着了再让他走。” “好,娘答应你。” “娘,你也去吃饭吧!我想歇一歇。” 说了整整一天的话,叶纨纨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有兴奋也有悲伤。她感觉自己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疲惫不堪。 终于,叶纨纨忍不住对沈宜修说道:“娘,我好累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 沈宜修看着叶纨纨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一痛。他轻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地仿佛生怕惊醒了叶纨纨。 叶纨纨微微点头,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沈宜修凝视着她,看着她那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最终归于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并随手将房门掩上。 然而,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宜修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却又哭了出来。 叶纨纨感到身体异常疲惫,但她强忍着困意,不敢轻易入睡。因为她害怕一旦闭上眼睛,就会永远失去见到张好古的机会。她决定先稍作休息,调整好状态,以便能和张好古多相处一会儿。 与此同时,沈宜修回到客厅,面带恳切地对张好古说道:“致远啊,娘有件事想拜托你。你能不能再陪陪纨纨一会儿呢?等她睡着之后你再离开,可以吗?” 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的,娘,我等会儿就过去陪她。我之前也答应过会再陪她一会儿的。” 然而,叶绍袁却始终保持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实际上,他对张好古心怀恨意。他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张好古,自己的两个女儿或许就不会早早地离开人世。然而,这种恨意他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其实是毫无道理的。女儿离世不应该去恨张好古,可是自己就恨,无缘无故。所以,他只能选择一直沉默不语。 用过晚饭之后,张好古、沈宜修以及叶小纨三人一同移步前往叶纨纨的闺房。当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叶纨纨的耳中。 此时的叶纨纨正斜倚在床榻之上,浑身软绵绵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让她难以动弹。她的双眼紧闭着,似乎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然而,在听到那熟悉的开门声后,她的意识却猛地清醒了过来。 尽管身体依旧疲惫不堪,但叶纨纨的内心却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望——她希望能够多和张好古待一会儿。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后艰难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方向。 当她看到沈宜修、叶小纨以及张好古一同走进房间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娘,小纨,致远,你们都来了啊!” 第三一三章 一千零一夜 “是啊!都来了。过来看看好点没?”沈宜修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春天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叶纨纨的耳畔。 叶纨纨抬起头,看着沈宜修,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比头会好多了。”虽然她的语气平静,但沈宜修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勉强。 沈宜修和叶纨纨彼此对视着,她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情。尽管嘴上说着宽慰的话,但内心的酸涩却像蚂蚁一样,一点点地啃噬着她们的心脏。这种痛,只有她们自己才能真正体会到。 沉默片刻后,叶纨纨转头看向张好古,轻声说道:“致远,扶我坐起来好么?”张好古连忙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叶纨纨扶起。叶纨纨靠在床头,微微喘着气,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叶纨纨伸出手,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发髻。其实,她的发髻并没有乱,但她似乎只是想通过这个动作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 整理好发髻后,叶纨纨突然抬起头,看着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问道:“致远,我今天好看么?”张好古看着叶纨纨,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叶纨纨此时是多么需要他的肯定和安慰,于是他连忙回答道:“好看。” 张好古静静地坐在床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显得有些软弱无力的叶纨纨身上。他轻轻地伸出手,将叶纨纨揽入怀中,仿佛生怕会弄疼她一般。 而叶纨纨也没有丝毫的抗拒,她顺从地依偎在张好古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关怀。她的头微微抬起,幸福地靠在张好古的肩头,仿佛那里是她最安心的港湾。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宁静,只有叶纨纨和张好古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而坐在一旁的沈宜修和叶小纨,并没有对这一幕感到惊讶或不适。 相反,她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叶纨纨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心中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在这一刻,那些所谓的礼教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屋里的人都沉浸在这份真挚的情感之中,没有人去在意那些世俗的规矩和束缚。 “致远,你曾经给小鸾讲过故事,你能也给我讲故事么?” “好啊!我讲给你听。讲的比给小鸾的还要多。” “你要给我讲多久呢?” “你想听多久就听多久。” “你有那么多故事么?” “有,现在先给你讲一个《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就这个故事一天讲一个,也要给你讲一千零一天。” “好啊!我不想这个故事要听一千零一天,我只想这一夜听完。” “也行,那我就开始讲给你听,现在开始讲第一个故事” “…… 她这样一直讲了一千零一夜,国王渐渐地被她的故事和智慧所打动,也开始爱上了她。他不再想杀掉她,而是决定和她永远在一起。舍赫拉泽德用她的故事拯救了自己和无数的女子,也让国王重获了信任和幸福。” 于是张好古继续一个接一个地讲述着,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屋里的三个女人,或坐或站,都静静地聆听着张好古讲述的每一个故事。 这些故事如同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她们眼前展开。她们沉浸在故事的情节中,暂时忘却了生活中的忧愁和悲伤,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变得如此宁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张好古的嗓音略带沙哑,但却充满了情感和力量。他的声音如同一条温暖的河流,流淌在每个女人的心头,让她们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慰。 就这样,张好古一直讲了大半夜。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他的声音在屋内轻轻飘荡。然而,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感觉到怀里的叶纨纨开始直往下滑。 他低头一看,发现叶纨纨的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显然她连坐都坐不稳了。张好古心中一紧,连忙停下了讲故事,他决定让叶纨纨躺下休息。 叶纨纨似乎也意识到了张好古的意图,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张好古,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感激。 她缓缓地张开双唇,轻声说道:“致远,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只想做你一夜的新娘,仅仅一夜而已。过了这一夜,我便不再是你的新娘了,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就这一夜,可以吗?让我的娘亲还有小纨来做我们的见证人。” 张好古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犹豫,但很快被温柔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快,我来扶你,你赶快躺下。” 叶纨纨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张好古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终于嫁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尽管这对那个男人来说可能并不公平,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以前的她,总是默默地迁就着别人,努力让别人感到快乐,却常常忽略了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然而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被人疼爱的感觉,这种幸福让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抱起叶纨纨,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他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此刻的叶纨纨,在张好古的眼中,显得格外轻盈,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她的身体如此柔软,如同羽毛一般,让张好古不禁心生怜爱。 他缓缓地将被子盖在叶纨纨身上,被子的触感轻柔,与叶纨纨的肌肤相触,仿佛也在轻声诉说着张好古的关怀。 就在这时,叶纨纨的小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张好古的手,她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如秋水般清澈。 “即使今晚我睡着,你也会给我讲故事,对吗?”叶纨纨的声音如同天籁,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因为今晚我是你的新娘。” 第三一四章 天亮了 “嗯,我一直给你讲。” 张好古重新讲起了《一千零一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纨纨的眼睛慢慢地合上,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显然她已经进入了梦乡。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她已经睡着,但她的手却依然紧紧地抓着张好古的手,仿佛生怕他会突然离开似的。 张好古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试图挣脱叶纨纨的手,而是继续轻声讲述着那个故事。 坐在一旁的沈宜修和叶小纨也静静地聆听着,她们的目光都落在张好古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感动。 天亮了,然而,张好古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仍然沉浸在故事中,不停地讲着,即使他的嗓子已经变得沙哑,他也没有停下。 终于,叶纨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就聚焦在了张好古的脸上。当她看到张好古还在那里为她讲故事时,她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笑。 叶纨纨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张好古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温暖。她说道:“谢谢你,致远,你让我成为了人世间最幸福的新娘。” 接着,叶纨纨的目光缓缓地从周围扫过,最后停留在坐在旁边的沈宜修和叶小纨身上。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娘,小纨,我也嫁人了,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沈宜修和叶小纨听到这句话,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沈宜修连忙说道:“纨纨,娘真为你高兴。” 叶纨纨点点头,继续说道:“娘,小纨,你们去睡会儿吧,熬了一夜,太辛苦了。” 沈宜修和叶小纨对视一眼,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然而,她们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叶纨纨。 只见叶纨纨的精神状态突然变得格外好,与之前的疲惫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宜修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再多待一会儿,看看叶纨纨是否还有其他需要。 于是,沈宜修对叶小纨说:“小纨,你先去吃点早饭吧!吃了再去睡。” 叶小纨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就在她刚要迈出门口的门槛时,突然听到叶纨纨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娘,对、对不起了,孩儿不孝,不、不能、不能侍奉爹,和娘了。小、小鸾一定、一定很孤单,我,我要、我要去、陪她、陪她了。” 听她这么说,张好古停止了故事,眼角有滴泪水下来了,他知道叶纨纨怕是不行了。 叶纨纨在他脸上的手,哆哆嗦嗦地想拭去他眼角的泪。 还说着“致远,不哭,不哭,给我、给我唱支歌、吧!你、你给小鸾、唱过,也给我,给我、唱一支。” “好好,我给你唱,”张好古哽咽着说。 叶纨纨睁大了眼睛,“不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就在这时,叶绍袁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屋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张好古那充满哀伤的心声。 然而,还没等张好古把这首悲伤的歌曲唱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叶纨纨那原本放在床边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滑落了下去。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不远处的沈宜修看到,她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像疯了一样扑向叶纨纨,紧紧地抱住她的头,将其深埋在自己的怀中。 沈宜修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她的痛苦。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道:“纨纨,我的儿啊,你把娘的心也一起带走了啊,我的儿啊!” “一壶浊酒,一壶浊酒……” 张好古再也唱不下去了,变成了哭泣声。 “纨纨……”叶绍袁也是哭着走到近前。 叶小纨就更不必说了,她和妹妹自幼一同长大,如今妹妹刚刚离世,这才过了几天,姐姐竟然也离她而去,这让她如何能不伤心欲绝呢? 刹那间,叶府被一片哀伤的乌云所笼罩。那原本为妹妹而挂起的素缟尚未撤下,如今又要为姐姐添上新的素缟。整个府邸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就连下人们也都不禁哀号起来,纷纷回忆起大小姐的种种好处,然而此刻,她们却已与大小姐天人永隔。 不一会儿,有府中婆子匆匆赶来,她走到叶绍袁面前,轻声说道:“请老爷节哀顺变,还烦请老爷前去安排小姐的后事。这里有我们帮着夫人给小姐换衣。” 与此同时,另一个婆子也走到张好古身旁,对他说道:“请姑爷帮忙老爷去处理小姐的后事,这里有婆子们帮衬夫人。” 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罢了。所谓的“措辞”,无非就是找个借口让他们俩先回避一下。于是,有人便领着他俩来到了客厅,暂时将他们安置在那里。 此时此刻,他俩哪还有心思去操心什么后事呢?这些事情自然会有府中的其他人去处理。 而在另一边,沈宜修和叶小纨则亲自为叶纨纨换上了崭新的衣裳。 叶纨纨终于在叶小鸾去世不到十天后,也跟着妹妹去了,两姐妹仙去,给叶府上下添了无尽的悲伤。也同样给张好古增添了无尽的伤痛,自此,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张好古一直坚称自己已成家,拒绝了一个一个上门说亲的人,他疯狂的投入到工作中,没日没夜的折腾,他不敢停下,他怕自己想起她们,他经常的睡不着觉,一旦闲下来,总是会想起她俩,于是他就喝酒让自己醉到,那样就可以不去记得那伤,那痛。 第三一五章 自行车 叶绍袁和沈宜修,这对曾经恩爱无比的夫妻,在经历了两个女儿相继离世的巨大打击后,他们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叶绍袁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工部的差事,带着两个女儿的棺椁,踏上了归乡之路。 一路上,叶绍袁沉默不语,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沈宜修,则默默地跟随着丈夫,她的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回到故乡后,他们选择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田园生活,将所有的伤痛都深埋在心底。 与此同时,张好古送别了叶绍袁和沈宜修,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变得异常单调,除了工作就是酗酒,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内心的痛苦。 而在另一边,孙元化则选择了隐姓埋名,远离尘嚣。张好古在周口店盖起了一个新村,这里的房屋全部采用全新的砖瓦结构,既美观又坚固。那些移民就住在那里。孙元化也来到了这里,他在远离村子的地方盖起了一个大院。 这个大院的一期工程包括一排两层小楼和宽大敞亮的工房。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大院还挂了个牌子——周口店研究院。虽然它是私人性质的,但却与大明皇家研究院有着密切的往来。 在周口店研究院里,除了继续研究火药之外,还开始涉足一些民用科技领域。王徴等人也纷纷来到这里,王徴负责具体事务,而孙元化则退居幕后,但他依然拥有最终的发言权。 张好古如今对研究院和邮政司都甚少涉足,这两个地方分别由宋应星和黄道周负责管理。 而在青园,这里已经建起了十来栋独立的小二楼,这些小二楼成为了宋家三兄弟、黄祥、成均、袁飞、孙临、吴大宝、郑琦以及冯梦龙等人的居所。张好古对此地颇为重视,他还计划在周围再购置一些地皮,以便至少能够再扩建十栋小二楼。 不仅如此,张好古对于青园的驻军安排也有了新的想法。目前,青园的驻军仅有一个连,大约百人左右。他打算在此处建造一座三层楼房,以更好地满足驻军的需求。 至于护国军的其他人员,则将驻扎在周口店。那里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大规模的建设工程,不仅军营正在兴建之中,其他基础设施也在逐步完善。 张好古将自己的注意力和精力都集中在了周口店这个地方,他对那里的事情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由于工作的需要,他甚至很少有时间留在京城。 在周口店,张好古不仅负责组织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还积极与孙元化、王徴等专家学者一起探讨和研究各种新的事物。他们相互交流、合作,共同推动着科学技术的发展。 就在这个过程中,王徴提出了一个关于自行车的研究方向。他认为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可以为人们的出行带来更多的便利。张好古对这个想法非常感兴趣,并给予了大力的支持。 事实上,王徴对于自行车的研究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他早就对这种新型交通工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一直在默默地进行着相关的探索和实验。 车之行地者,轮凡四,前两轮各有轴,轴无齿。后两轮高于前轮一倍,共一轴,轮死轴上,轴中有齿六,皆坚铁为之,即于轴齿之上悬安催轮凡四,名之甲乙丙丁。丁齿二十四,丙三十六,乙四十八,甲六十。甲轴无齿。乙丙丁各轴有齿,齿皆六。甲轮以次相催,而丁催轴齿则车行矣。甲轮之所以能动者,惟有一机承重。愈重愈行之速,无重则反不能动也。重之力尽。则复有一机斡之而上。倘遇不平难进之地,另有半轮催杆催之,若所称流马也者。其机难以尽笔。总之,无木牛之名而有木牛之实用;或以乘人,或以运重。人与重正其催行之机云耳。 这是王徴在其着作《新制诸器图说》中的原文记载,令人惊叹的是,他不仅详细描述了相关原理和设计,甚至还成功制作出了实物小样!这个小样能够自行行走三丈之远,展现出了王徴在机械制造方面的卓越才能和创新思维。 当王徴来到周口店时,他更进一步,制作出了一辆更为先进的样品车。这辆车不仅能够自行行走,而且行程可达三四里之遥,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然而,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张好古的加入为王徴带来了新的思路和启发。他们开始探索利用蒸汽作为动力源,并通过巧妙的设计,制作出了连杆、曲轴等关键部件,再借助齿轮传动来带动后轮驱动。 起初,王徴所制作的自行车只能沿着直线行驶,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一样,完全缺乏转向的能力。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缺陷,使得这辆自行车在实际使用中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然而,张好古却以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创新思维,迅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了一个改进的方向——为自行车添加转向装置。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和反复试验,他们终于成功地设计出了一种类似三轮车的把手操纵方式。这种设计虽然相对简单,但却非常实用,有效地解决了转向的难题。 当样车制作完成后,尽管它仍然存在一些不足之处,比如速度较慢、操作不够便捷以及震动较为剧烈等,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确实实现了自主行走的目标。这个小小的发明,虽然还不够完美,却为后续的改进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三轮自行车取得一定成功之后,张好古和王徴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他们的创造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不断驱使着他们去探索和创新。 这一次,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四轮自行车。他们深入研究了三轮自行车的结构和性能,发现虽然三轮自行车已经具有较好的稳定性,但在某些情况下,比如高速行驶或者遇到崎岖路面时,仍然会有一些晃动和不稳定的问题。 第三一六章 大办产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张好古和王徴认为四轮自行车的设计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四轮的布局可以提供更广阔的支撑面,使得车辆在行驶过程中更加平稳。而且,四轮自行车还可以更好地应对各种复杂的路况,无论是平坦的道路还是崎岖的山地,都能轻松应对。 于是,他们开始着手设计四轮自行车的草图,并不断进行修改和完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尝试了各种不同的设计方案,力求打造出一款既实用又美观的四轮自行车。 张好古不仅提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还对这两种方向进行了详细的阐述。 其中一种发展方向是利用胶皮轱辘在普通地面上行走。这种方式的优势在于它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路况,无论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还是平坦的城市道路,都能轻松应对。这使得车辆的行驶范围大大增加,不再受限于特定的地形条件。 另一种发展方向则是在即定的轨道上行走。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提高行驶的安全性和稳定性。通过在固定的轨道上行驶,车辆可以更好地控制速度和方向,减少意外事故的发生。此外,轨道还可以提供更好的支撑力,使车辆能够承载更重的负荷。 张好古提出了这两种理论方向后,王徴便负责具体的制作工作。然而,由于经费紧张,他们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好古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己成立炼钢厂、机械厂,窑厂、肥皂厂,水泥厂、木器厂等一系列相关产业。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自己生产所需的材料和零部件,从而降低成本。 与此同时,张好古也决定与研究院那边断开联系。虽然研究院在技术方面可能会提供一些帮助,但考虑到经费的限制,他认为独立发展更为可行。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创新,他们相信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实现这两种发展方向的目标。 为了这件事情,他感到十分无奈,因为他实在不想去面见皇上。毕竟,就是因为皇上,他才失去了那两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满,他却无法对皇上产生丝毫怨恨之情。 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采取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应对。他计划每年向国库上缴五百万两银子,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意和决心。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需要精心规划,确保每一分钱都能得到合理的利用。 此外,他还特别强调不希望官方介入其中。因为一旦官方插手,必然会带来诸多限制和掣肘,这对于他的计划实施将会造成很大的阻碍。所以,他决定所有的管理人员都由自己亲自安排,这样可以避免那些官员之间的推诿扯皮现象,确保事情能够顺利进行。 为了能够顺利面见皇上,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精心挑选了几件礼物,更是在制作自行车时别出心裁。 在制作过程中,他不仅制作了两辆原始脚蹬自行车,还特意打造了三辆三轮童车。这些车辆都是采用前蹬的方式,并没有安装链条,而是通过巧妙的设计和精湛的工艺,使得它们能够正常行驶。 为了确保这些自行车的质量和外观,他选用了优质的铁材,并精心打磨每一个部件。此外,他还使用了胶轮,使骑行更加平稳顺畅。最后,他为这些自行车都刷上了一层鲜艳的油漆,让它们看起来既美观又大方。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好古连续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完成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这份计划书详细阐述了他的想法和计划,以及这些自行车的特点和优势。 在一个清晨,张好古带领着一个排的士兵,将这五辆自行车小心翼翼地装载到大马车上。随后,他在吴大宝和一个班的护卫的陪同下,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 经过漫长的旅程,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的家中。张好古稍作休整后,立刻向皇上递交了面见的申请。幸运的是,皇上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决定在第二天召见他。 这一天,阳光明媚,乾清宫内气氛庄重而肃穆。崇祯帝结束了早朝,回到寝宫稍作歇息,便传旨召见张好古。 接引的太监得到旨意后,不敢怠慢,急忙去传唤张好古。同时,他还招呼了几个小太监,将张好古带来的五辆自行车也一并带到了乾清宫殿前。 张好古接到传召,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次召见是福是祸。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向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张好古见到崇祯帝,赶忙跪地磕头,高呼万岁。崇祯帝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张好古站起身来,偷眼打量了一下崇祯帝,只见他面带倦容,但眼神依然锐利。 崇祯帝赐座后,张好古谢恩坐下。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竟有些沉默。前段时间的误会,让他们都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 崇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朝堂上的沉寂,然后缓缓开口道:“不知致远此番前来面见朕,所为何事啊?” 致远连忙躬身施礼,朗声道:“启禀陛下,微臣此次面圣,是想为我大明做个工业先锋,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一份力量。” 崇祯帝闻言,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致远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微臣打算开办工厂,初步计划是每年向国库上缴白银五百万两。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增加国家的税收,为国家开辟一条新的财源;二是通过微臣的示范作用,鼓励皇室宗亲以及各位权贵们兴办新兴产业。如此一来,既能减轻他们对俸禄的依赖,又能从他们的产业中收取赋税,可谓一举两得。” 崇祯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但他并未立刻表态,而是追问道:“嗯,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么,具体该如何实施呢?” 第三一七章 就问你干是不干 张好古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的计划书,呈递给崇祯帝,然后解释道:“陛下,这是微臣的计划书,其中详细列出了一些报备内容。不过,由于目前尚无先例可循,所以具体情况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和增减。这个计划的实施,还需要朝廷的大力推动和引导。” 崇祯帝缓缓地翻动着书页,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然而,仅仅几页之后,他便轻轻地合上了书,发出了一声轻叹:“致远啊……你的字实在是有些不尽人意,真是可惜了你如此出众的文采。” 张好古听了暗自心想,就是文采我也不行,那都是偷来的。 崇祯帝将计划书放在一旁,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份计划书里的想法倒是颇为新颖,若是真能如你所言,有上百个,甚至哪怕只有十个像这样每年能上缴五百万税款的人,那我大明必将焕然一新,朕也无需再四处奔波,向各方讨要钱财,更不必去压榨那些本就困苦的百姓了。” 话到此处,崇祯帝的眉头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忧心的事情,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了一瞬。 稍作停顿后,他重新睁开眼睛,语气沉重地说道:“朕自然知晓对百姓加税并非良策,可朕又何尝不想让更多的百姓能够存活下去呢?若是不给他们粮食,他们便会饿死。他们或许还能去啃食树皮、草根,但当树皮和草根都被吃光之后,又该如何呢?到那时,恐怕就会出现人吃人的惨状啊!” 崇祯帝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他对这种可能发生的情景感到极为痛心。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那些大户们根本不懂得去救济百姓,他们只知一味地守着自己的财富,坐等百姓饿死。 然而,他们却未曾想过,当人吃人的悲剧发生时,他们这些大户又岂能独善其身?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些大户们目光短浅,只看得见眼前的三分利益,全然不顾整个国家的贫富状况。国家有富者,亦有贫者,这本是常态,但绝不能让百姓饿死啊!” 一个国家的发展和稳定,上位者的决策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失误啊!朕自幼熟读史书,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然而,朝堂之上的权力斗争、官员们的贪污腐败以及德不配位等问题,朕又何尝不知呢?这些问题如毒瘤一般侵蚀着国家的根基,让朕忧心忡忡。 朕也明白,要解决这些问题并非易事,但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朕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那些将百姓利益看得比天还重的官员,在朝堂之上可谓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大明固然有一些品德高尚的臣子,但他们在管理能力方面却稍显逊色。这些人往往过于理想化,总是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人,却未曾想过大多数人都只是平凡之辈,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像他们那样呢? 唉,罢了罢了,这些事情说起来实在令人心烦意乱,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说你的事吧” 孙元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而你同样罪责难逃!朕来问你,当初将你打入大牢时,你可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骆养性是否有给你传话?难道那大牢的日子竟让你如此留恋不舍吗?朕难道就不能让你死吗?你究竟犯下了怎样令人发指、天怒人怨的罪行啊!是必死么?你是找死? 孙元化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国家蒙羞,更是遭到了朕的唾弃,众多大臣也对他深恶痛绝,就连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也对他恨之入骨。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你竟然为他求情,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可真是好大的能耐啊!你这是在逼迫朕,难道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你可是天子门生啊,天子门生就应该如此行事吗?徐师因为你二人之事而病倒,你可知道此事?” 听着崇祯的连连发问,张好古是冷汗直流,急忙跪下。 说道“臣知罪,望皇上息怒。” “孙元化已经被释放了,虽然不能公开露面,但好歹也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你的死罪虽然被免除了,但这就这么算了吗?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啊!皇家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呢?” 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满和威严。 “这样吧,朕决定免去你的官职,但可以降一级留用。至于你私自建立工厂的事情,朕是绝对不会批准的。不过,周口店工厂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朕决定新成立一个衙门,叫做工科提举司,隶属工部,但归朝廷直接管辖。由你来担任提举。” 皇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一年的利税可不是五百万,而是一千万!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之前的罪行将会一并处罚,绝不姑息!” “另外,关于你的地方,每年给你租地的费用以及建设费用,都会一并算好,到时候户部会直接进行拨算。” 张好古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懵了,心里暗骂:这不是明摆着先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后问我干不干吗?要是不干,估计这刀立马就落下来了,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没办法,张好古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不但要干,还得感谢人家给了他这个机会。 唉,原本想着能通过这个项目成为大财主的美梦,现在看来是彻底破灭了。 张好古不敢再多想,连忙应道:“是,是,微臣一定照办!” “行了,起来吧!我可没让你跪着,把你这本计划书拿回去,按照我说的要求重新做一份。” 张好古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站了起来。 第三一八章 公主骑自行车 站起来的张好古,刚想辞行,突然想起来还有礼物没送呢?就开口说道, “启禀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报。微臣的研究院最近成功研制出了几件好东西,特来献给皇子和公主们。”张好古一脸谄媚地说道。 “哦?什么你的研究院?大明周口店研究院”崇祯帝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 张好古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启禀皇上,新研究院全名为大明周口店研究院。” 崇祯帝听后,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嗯,这还差不多。不过,这研究院既然是大明的,那里面的成果自然也都是大明的。” 张好古心中暗暗叫苦,这研究院可是他耗费了大量心血和资金才建立起来的,如今却被皇帝一句话就给收归国有了。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崇祯帝看着张好古那副无奈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连忙把头转到一边去,眯起眼睛,呲着牙,在那里偷偷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崇祯帝觉得自己差不多了,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张好古说道:“好了,别在那里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你说的那些好东西呢?快拿出来给朕瞧瞧。” 张好古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说道:“回皇上,那些好东西就在外面,微臣这就请皇上移步,一同前去观赏。” “好,那就一起去看看吧,看看你又弄出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崇祯帝说着,站起身来,迈步向外走去。 崇祯帝、张好古以及王承恩一同走到殿外,只见几个小太监正手持那辆自行车,安静地等候着。崇祯帝定睛一看,不禁心生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他不禁挠了挠头,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就在这时,张好古快步上前,从一个小太监手中接过那辆两轮自行车。他动作娴熟地跨上自行车,双腿用力一蹬,车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紧接着,张好古将双脚稳稳地踩在脚蹬上,开始有节奏地蹬动起来。只见那自行车在乾清宫外快速地转起了圈圈。 崇祯帝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好古骑车的英姿,心中暗自思忖:“这玩意儿虽然速度比不上马匹,但它无需吃草,而且即使是狭窄的胡同也能轻松通过,着实轻巧便捷啊!”他越想越觉得这自行车大有可为,不禁感叹道:“若是人人都能拥有这样一辆自行车,那岂不是能省去许多麻烦事?” 接着,崇祯帝的脑海中浮现出军队使用自行车的情景。他心想:“如果军队也能配备这种自行车,那行军速度肯定比步行要快上许多。更重要的是,自行车不需要专人照料,也无需准备大量的马草。要知道,军队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粮草,而粮草的运输一直都是个大问题。粮食还好说,可这马草的运输实在是太困难了,毕竟马吃的可比人多得多啊!” 张好古在原地转着圈子,就在这时,皇子和公主得到消息后也匆匆赶了过来。他们恰好目睹了张好古骑着个奇怪的东西,在那里不停转圈圈。 张好古一瞧见皇子和公主来了,心中一紧,急忙想要停下自行车,迅速将双脚狠狠地踩在地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刹车”。 只听得“嘎吱”一声,张好古的鞋底与地面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尽管这声音有些难听,但好歹总算是让他停了下来。不过,张好古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鞋底已经被磨得薄如蝉翼,仿佛再稍微用点力,就能直接看到鞋底的另一面了。 张好古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可真是太尴尬了!不过,他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刚才那么慌张呢?而且,虽然眼前的这三个孩子年纪都还小,但人家毕竟是皇子和公主啊,身份尊贵无比! 张好古赶忙将那辆三轮童车推到小太监身边放好,然后毕恭毕敬地向皇子和公主行了个礼。 行完礼后,张好古先是微笑着邀请公主坐上那辆三轮童车,并耐心地向她讲解了如何使用这辆车。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张好古还特意站在一旁,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角色。 刚开始的时候,公主似乎对这辆三轮童车并不是很熟悉,骑起来显得有些生疏和笨拙。车子一会儿往左歪,一会儿又往右斜,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让人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公主就遇到了一个小状况——车子突然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张好古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公主,这才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没过多久,公主就轻松地掌握了技巧,她像张好古一样,快乐地转动着圈,速度虽然不快,但也和成年人步行差不多。紧接着,张好古开始教两位皇子骑三轮自行童车。 公主学会之后,也兴致勃勃地骑上三轮自行车,在一旁指指点点,给两位皇子传授经验。然而,这两位皇子似乎对这种新玩具不太感冒,学习的进度明显比公主慢很多。 公主看着他们慢吞吞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嘴里嘟囔着:“你们俩可真笨啊!”说完,她便用力蹬起三轮自行车,像一阵风一样向前疾驰而去。 两位皇子眼巴巴地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羡慕。他们越着急,就越难以掌握骑车的要领,这可把他们急坏了。 终于,在张好古的耐心指导下,两位皇子也逐渐学会了骑三轮自行童车。张好古担心他们在玩耍过程中受伤,特意叮嘱小太监们要时刻留意,确保皇子和公主的安全。 然后他走到崇祯帝旁边,说道:“皇上您看怎么样。” “挺好。这小孩子骑起来,比大人跑的都快。” “启禀皇上,这只是样品,您看,比方说,那三轮吧!后面要是装上个箱子,会不会拉更多的东西,那样的话,可以载人,可以拉货,以后邮政司不用大小货物都用大马车了 如果有小件的话,用它会不会更方便呢?目前来看,还是比较方便的。” 第三一九章 研究院,邮政司的交接 崇祯帝对于张好古送礼这件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也明白他的意图所在。既然如此,对于一些事情,崇祯帝觉得还是有必要帮一下张好古的。 只见崇祯帝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致远啊,你送朕的这几辆自行车,恐怕不单单只是用来骑着玩乐的吧?” 张好古连忙躬身答道:“皇上圣明!这几辆自行车确实只是初代产品而已,后续我们还会不断改进和完善,使其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实用。等到技术成熟之后,每个家庭都能拥有一辆自行车的话,不仅可以方便快捷地搬运一些小物品,还能载人呢。而且这只是两轮的自行车,如果是三轮的话,就可以装载更多的东西,拉载更多的人了。另外,我们周口店研究院目前正在主要研究动力方面的问题,打算用蒸汽壶作为动力,让自行车能够自行行走,目前已经进入研制阶段了。” 崇祯帝听后,龙颜大悦,连声称好:“如此甚好!若是真能研制成功,朕定要亲自去看一看。” 张好古赶忙谢恩道:“多谢皇上!待周口店建设完毕之后,微臣衷心希望皇上能够亲临视察。” 崇祯帝点头应道:“朕一定会去的。” 紧接着,崇祯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那水泥路的修建情况如何了?” 张好古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微一变,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后,他才缓缓回答道:“回皇上,关于水泥路的具体修建情况,微臣确实不太清楚。这水泥路的修建主要是由宋应星大人负责主持的,微臣对其进展了解有限。” 崇祯帝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那你也应该多关注一下嘛!毕竟这水泥路的修建对我朝来说可是一件大事。朕想了想,这水泥路要是能一直修到周口店,岂不是更好?只是从京城到你青园的距离似乎有点短啊!” 张好古心中一紧,他连忙解释道:“皇上圣明,京城到青园这段路只是作为实验性质来修建的。一旦完工并取得成功,我们就可以着手修建其他的道路了,比如从北京到南京这样的长途道路。” 崇祯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够用水泥路来修建吗?” 张好古连忙点头道:“回皇上,是可以的。水泥路的坚固程度足以承受长途运输和大量车辆的通行。而且,水泥路的使用寿命较长,维护成本相对较低,对于我朝的交通发展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崇祯帝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嗯,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要修建如此长的水泥路,需要大量的人力吧?” 张好古赶忙回答道:“是的,圣上。要完成这样的工程,确实需要大量的人力。微臣建议,可以采用雇佣工人的方式来解决人力问题。我可以按照每天三十文或者四十文的工钱来雇佣工人,如果是按月雇佣的话,每月工钱为一千二百文,并且每月还可以给工人放四天假。对于女工,工钱则为每月八百文,同样享有每月四天的假期。此外,我们还会为工人提供两顿饭。” “哦,你给的工钱竟然如此之高!这可比京城的工钱还要高出不少呢!”听到这个数字,不禁让崇祯帝惊讶地感叹道。 “要想创造出可观的效益,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投入才行啊。而人工成本,自然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嘛。”对于这个问题,张好古显得很是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嗯,既然如此,那好吧。这样的事情,还是等明天上朝的时候再仔细研究一下吧。”经过一番思考,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留到朝堂之上再做定夺。 “关于工钱的发放方式,我觉得可以这样安排。周口店那边,工钱就不要经过任何人的手了,直接发放到每个工人的手中,这样可以避免有人趁机中饱私囊。”接着,张好古又提出了一个关于工钱发放的具体方案。 “好的,致远啊,这些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去处理了。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个详细的章程出来。工科提举司虽然名义上隶属于工部,但实际上是直接对朕负责的。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不必有太多顾虑。当然啦,一年一千万两白银的目标是必须要完成的哦!”最后,对负责此事的张好古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和支持,并明确了任务目标。 张好古向崇祯帝详细解释了当前的情况后,便怀揣着那份计划书匆匆赶回了家中。 一进门,张老财夫妇俩迎上前来,他们对张好古的事情向来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张好古的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叶小鸾的离世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老两口虽然心中充满了遗憾,但面对张好古的哀伤,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 这段时间以来,张好古一直忙碌不堪,几乎没有时间待在家里。即使偶尔回家,他也总是匆匆忙忙,仿佛有做不完的事情。 老两口见儿子如此忙碌,心中不禁又涌起了回济南老家的念头。然而,当他们看到张好古那颓废的模样时,便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们心想,或许过些日子,等张好古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再和他商量回济南的事也不迟。 张好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匆匆吃过晚饭后,便迫不及待地坐在书桌前,开始埋头修改那份重要的计划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工作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经过一个通宵的努力,张好古终于完成了计划书的修改工作。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和文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 第三二零章 碎石机 第二天清晨,张好古带着修改好的计划书前往朝堂。在朝会上,他将计划书郑重地呈交给皇帝,并详细地汇报了计划的内容和实施步骤。皇帝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并批准了该计划。 与此同时,研究院和邮政司之间的交接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这一过程持续了好几天,涉及到大量的文件、资料和人员的转移。张好古作为负责人,需要亲自协调各方,确保交接工作的顺利进行。 京城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张好古稍作休整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周口店。那里有一个全新的摊子等待他去打理,从上到下,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工人的招聘和管理工作虽然由朝廷负责,但提举司的班子搭建却离不开张好古的努力。他深知一个高效团队对于周口店各项工作顺利开展的重要性,因此在挑选人才方面格外用心。 张好古马不停蹄地赶往周口店,这次他还特意带上了冯梦龙和惠来时两人。关于这两人的调令,他已经送到了工部,只等正式文书一下达,他们就能正式加入提举司了。 原本,张好古打算将孙临调到提举司来,但孙临却表示自己对文职工作毫无兴趣,一心只想带兵打仗。面对孙临的坚持,张好古也不好强求,只能另寻他人。 在情急之下,张好古想到了那些参与修字典的人。他立刻联系了陈子龙、傅山、金圣叹、顾炎武和黄宗羲等人,邀请他们加入提举司。这些人都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之辈,相信他们一定能为提举司带来新的活力和创意。 此外,张好古还向朝廷打了报告,请求将方以智调到提举司来。然而,方以智目前供职于翰林院,调动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尽管如此,张好古还是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尽快来到周口店,为团队贡献自己的智慧和才能。 为了尽快填补人员空缺,张好古还广发招聘信息,希望能吸引更多有才华的人加入提举司。他不仅向自己熟悉的官员们求助,让他们帮忙推荐一些合适的人才,还在各种场合宣传提举司的工作和发展前景。 不过,张好古心里也很清楚,这些措施都需要时间来见效。目前来看,要想迅速组建一个完整的团队,显然是来不及了。但他并没有灰心丧气,而是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人选,打造出一个优秀的提举司班子。 此外,他还广泛招募各类工匠,只要具备某种专业技能,都可前来应聘,工钱则根据具体情况面议。 不仅如此,他还从工部营缮司借用了一些人员,以协助建造各个工厂。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采取边建厂边生产的策略。首先,要成立机械厂、肥皂厂、水泥厂、砖厂和木材厂等。 然而,自行车厂的建设计划需要稍作延迟,因为他认为先成立木材厂更为重要。毕竟,周口店背靠大山,木材资源丰富,这不仅可以满足生产需求,还能迅速将木材加工成各种规格的材料,换取资金。而且,现有的工棚也可以暂时派上用场。 张好古当机立断,立刻与宋应星取得联系,订购了二十台蒸汽锯床。同时,他与研究院沟通协调,将其他订单暂时延后,优先保障周口店这边的需求。 木材厂的运营方面,暂时由惠来时负责主导工作,冯梦龙和王徴则担任副提举一职。其中,王徴主要负责技术方面的事务,而冯梦龙则着重抓好后勤保障工作。这样的安排,大大减轻了张好古的工作负担。 在王徴和冯梦龙的带领下,工人们日夜不停地工作,经过长达半个月的艰苦努力,木材厂终于迎来了开工的日子。 与此同时,邮政司的马车也开始在周口店到京城的道路上川流不息。这些马车满载着木材厂生产的木材,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为京城的建设提供了充足的原材料。 然而,当张好古看到那条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道路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修路!他深知这条道路对于木材运输以及整个地区的发展都至关重要。 于是,张好古决定亲自带领工部的官员们一起参与修路工程。这样不仅可以给工部带来一些额外的收入,还能让他们积累建设道路的经验,为日后主导大明道路建设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一工程规模浩大,涉及数万人之多。由于工钱颇为可观,不仅吸引了附近村庄的人们纷纷前来参与,就连一些小孩子也加入其中。他们有的负责捡石头,有的则负责砸石子,虽然工作辛苦,但大家都干劲十足。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方便施工,周口店这边提供锤子及其他辅助工具。这些工具在工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同时也有一个小小的规定——工程结束后需要全部收回。 就在大家都忙碌于施工的时候,张好古却突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让王徴暂停对自行车的研究,转而将精力投入到石子破碎机的研发工作中。这个决定让很多人感到意外,毕竟自行车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然而,张好古有着自己的考量。他认为石子破碎机对于工程的推进更为关键,而且在当前的情况下,能够更快地带来实际效益。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王徴。 王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服从了张好古的安排。他带领着团队迅速调整了研究方向,开始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石子破碎机的研发工作中。 张好古也没有置身事外,他亲自参与到研发过程中,与王徴和其他研究人员一起探讨技术难题,提出改进建议。在他的积极推动下,研发工作进展顺利。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努力,终于,样机制作完成了!这台石子破碎机凝聚了众人的智慧和汗水,它的外观设计简洁大方,内部结构精巧合理。 在投入使用后,这台石子破碎机展现出了卓越的性能。它能够高效地破碎各种硬度的石子,大大提高了工程的施工效率。这一成果不仅让周口店的工程得以顺利推进,也为大明皇家研究院和大明周口店研究院赢得了赞誉。 第三二一章 青园到京城路段竣工 随着碎石机的成功问世,后续的制造变得越来越顺利。这一技术突破为修路工程带来了巨大的推动力,使得修路的进度如脱缰野马般迅速加快。 张好古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具的研发工作中,打夯机、搅拌机、推车等各种实用的工具相继涌现。这些先进的工具不仅提高了工作效率,还大大减轻了工人们的劳动强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面上的工人数量与日俱增,原本空旷的道路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与此同时,工厂也如雨后春笋般接连建成,一片繁忙景象。 为了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和人员的安全,张好古在路边每隔十里地便建造一座砖瓦碉楼。这些碉楼高达三层,可供人们登高了望,及时发现潜在的问题并采取措施。 张好古对工程质量要求极高,不惜成本,严格把关每一个环节,绝不允许任何质量问题的出现。 终于,在十月初,京城到青园段的道路工程圆满竣工。为了庆祝这一重要时刻,张好古特意邀请了锣鼓队、舞狮队和唱戏班子前来助兴,让全体工程人员共同感受这份喜悦。 而在剪彩的这一天,张好古更是别出心裁地建议由皇帝和皇后亲自为道路剪彩。这一天,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护国军全体出动,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确保活动的安全进行。此外,还组织了一支整齐的仪仗队,排列在道路两旁,为这一盛事增添了几分庄重与威严。 皇帝和皇后完成剪彩仪式后,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龙舆凤辇缓缓启动。前方,一支庄严而肃穆的仪仗队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开道,他们手持各种旗帜和仪仗,展示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在仪仗队的引领下,龙舆凤辇徐徐前行,身后紧跟着众多大臣。这些大臣们身着华丽的朝服,步伐稳健,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重。 这一壮观的场景吸引了无数文武百姓的目光,他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目睹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叹声和欢呼声,人们对这一盛大的场面赞不绝口。 许多有马车的官员,此刻也都放弃了乘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他们走在崭新的水泥路面上,感受着脚下的坚实与平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新奇之感。这水泥路面与他们以往所走过的道路大不相同,它异常平整,没有丝毫的坎洼或坑洞,仿佛是一条精心铺设的巨龙,一直延伸到远方,似乎没有尽头。 人们走在这水泥路面上,却不见丝毫尘土飞扬,仿佛这路面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将所有的尘埃都吸附其中。皇帝坐在龙舆之上,原本还担心这新修的道路会有些许颠簸,但此刻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一丝震动,这让他对这水泥路面的质量大为赞赏。 不仅如此,拉车的马儿们似乎也被这平坦的道路所鼓舞,它们奔跑得异常轻快,速度比以往快了一倍有余。马蹄声在水泥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伟大的工程喝彩。 当龙舆缓缓驶入青园时,众人惊讶地发现,这次的行程竟然比以往要快上许多。这不仅让皇帝和皇后感到惊喜,就连随行的官员们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尚膳监早已在青园中忙碌起来,他们提前生火做饭,准备着丰盛的御膳。远远望去,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气。 水泥路的尽头,一座明黄帐篷高高矗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座帐篷显然是皇帝和皇后的歇息之所,帐篷周围还布置了许多精美的装饰,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和尊贵。 在这座明黄帐篷的两侧,还搭建了无数顶帐篷,供百官们休息。不过,这些帐篷的规模和装饰可就远不如皇帝的帐篷了。而且,这些帐篷也是按照官员的品级来分配的,高品阶的官员能够享受到更好的待遇,而低品阶的官员自然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总之这欢乐的日子,路两边到处都是流水席,大包子管饱。就看热闹的百姓也有吃的,一些有眼见的小商贩也在路两边摆开摊子,什么水果零食,捏糖人,小孩玩具,…… 这里不仅有摆茶水摊子的,甚至连说书的都在此处开讲了起来。 当宴席正式开始时,张好古感到无比荣幸能够置身于那明黄色的帐篷之中。尽管他的官职在众人中是最低的,但由于他是负责修路工程的总负责人,所以也获得了这样的殊荣。 宴会现场,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张好古与其他官员们一同举杯畅饮,品尝着各种珍馐美味。然而,他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宴会上,而是时不时地看向那明黄色的帐篷,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宴会结束后,皇帝和皇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匆忙返回宫殿,而是在张好古的陪同下漫步于青园之中。一同进入园子的还有一些郧贵大臣,他们对这个园子充满了好奇。 一走进园子,大臣们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园子里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和粮食作物,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这些大臣们不禁心生疑惑,他们原本以为张好古会在园子里种植些花草树木,或者布置些假山流水,以增添园子的美感。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大臣们暗自思忖,张好古为何不懂得享受生活呢?在这园子里种庄稼,实在是太煞风景了。他们觉得张好古一定是个土财主出身,只知道粮食,不懂得欣赏花园之美。 然而,他们又怎能知晓张好古的真正想法呢?这片园子实际上是他的实验田,其中蕴含着他的诸多奇思妙想和创新理念。张好古在这里尝试种植各种新品种的农作物,研究如何提高产量和质量。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国家的农业发展做出贡献。 第三二二章 玻璃房有很多人想建 在青园中,张好古引领着皇帝和皇后漫步其间。他向他们介绍着各种农作物的特点和种植方法,详细解说着每一种作物的生长周期、适宜环境以及如何施肥浇水等。 皇帝和皇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询问,对张好古的渊博知识和勤奋好学赞不绝口。他们对这片青园充满了好奇和喜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世界。 而那些郧贵大臣们,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原本对张好古这个出身低微的人持有偏见,但此刻却不禁被他的才华所折服。张好古的讲解深入浅出,让人易懂,而且他对农作物的了解程度远超常人,这让郧贵大臣们对他的看法逐渐发生了改变。 当一行人走到角落的别墅区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眼前一亮。只见整齐划一的小两层建筑矗立在那里,虽然造型简单,但却透露出一种朴实大方之美。另外玻璃窗还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房子里面显得通透明亮,一看就知道住里面会很舒服。 当时就有郧贵好奇地询问张好古这些房屋的造价几何,以及是如何建造的。张好古微笑着一一作答,详细介绍了建筑材料的选择、施工工艺以及设计理念等。他的回答条理清晰,让人一目了然。 接着,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张大人,能否将这建筑图纸赐予我们一份呢?”声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张好古身上,似乎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张好古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说道:“诸位不必客气,谁若是想要这建筑图纸,尽可去研究院免费讨要。”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和惊喜。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料到张好古会如此慷慨大方。一时间,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人们对张好古的善举赞不绝口。 继续前行,众人来到了巨大的玻璃暖房前。暖房的墙壁和屋顶都是由透明的玻璃构成,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里面,使得整个暖房都显得格外明亮。 暖房里种满了各种奇异的植物,有的花朵硕大如盘,有的叶子细长如丝,还有的果实鲜艳欲滴,让人目不暇接。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纷纷围拢过来,仔细观察这些植物。他们对玻璃暖房的建造和使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停地向张好古发问。 张好古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的声音温和而又耐心,仿佛在讲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一般,详细地解答着众人提出的问题。 他首先提到了建造玻璃暖房所需的技术支持,这其中涉及到建筑结构的设计。他解释道,一个合理的建筑结构不仅要保证暖房的稳固性,还要考虑到采光和通风的因素。例如,暖房的屋顶应该采用透明的玻璃材质,以便充分利用阳光的照射;而四周的墙壁则可以适当设置一些通风口,以保持空气的流通。 接着,张好古谈到了植物种植的技巧。他强调说,不同的植物对于环境的要求各不相同,因此在种植时需要根据它们的特点来进行调整。比如,有些植物喜欢阳光充足的环境,而有些则更适合在半阴的条件下生长。此外,温度和湿度也是影响植物生长的重要因素,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合理的调节。 张好古还分享了一些自己在实践中积累的经验和心得。他说,要想让植物茁壮成长,除了提供适宜的生长环境外,还需要注意防止病虫害的侵袭。为此,可以定期对植物进行检查,及时发现并处理病虫害问题。同时,合理的施肥和浇水也是保证植物健康生长的关键。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张好古的讲解,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滋润着他们对玻璃暖房知识的渴望。 一些家境殷实、有权有势的人,心里开始暗暗盘算起来。眼看着冬天即将来临,他们不禁想到,如果能在自家也建造一座玻璃暖房,那岂不是整个冬天都能品尝到新鲜的瓜果蔬菜了? 终于,张好古站出来向众人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凡是有意建造玻璃暖房的人,可以前往大明皇家研究院报名。不过,如果需要专业人员进行指导,这可是需要收费的!至于具体的收费标准嘛,则要根据所建暖房的规模大小来定。毕竟,这可是由研究院统一制定的价格呢! 张好古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收费可不能定得太低了。毕竟,凡是想要建造玻璃暖房的人,肯定都不是缺钱的主儿。他们既然有能力建造这样的豪华建筑,自然也不会在意多花一些钱来享受更好的服务。所以,张好古决定将价格定得稍高一些,既能保证自己的利润,又能让客户觉得物有所值。 走了这一阵,皇后觉得有些累了,便对皇帝说道:“陛下,臣有些累了,想先回帐篷里歇息一下。”崇祯帝听皇后这么说,便开口回应道:“好,皇后先去休息吧。”接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宫里去了。” 皇帝金口一开,众人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纷纷应道:“是,陛下。”于是,大家便跟随皇帝和皇后的龙舆凤辇,一同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虽然皇帝和皇后回宫了,但那些筑路人和百姓们却迟迟不肯散去。他们对这条水泥路充满了好奇和喜爱,有些人甚至在夜间打起灯笼,只为了能在这条路上走一走,感受一下它的平坦和光滑。就这样,这条水泥路成为了人们热议的话题,多少天往来的人群都是络绎不绝,大家都想来亲身体验一下这新奇的事物。 当然,那些筑路的人员,第二天就开始正常上工了。一切都是为了赶工,张好古是想在结冰期之前完工。 第三二三章 快,快,快 大明研究院的工厂内,机器轰鸣,工人忙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全力以赴地工作着,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为张好古在周口店的项目提供充足的物资供应。 工厂的生产线高速运转,各种原材料被源源不断地送进机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加工工序后,变成了一件件成品。这些成品经过严格的质量检测后,被迅速包装好,运往周口店的项目现场。 为了确保物资的及时供应,工厂实行了24小时轮班制度,工人们日夜不停地工作着。他们知道,这个项目对于大明研究院来说至关重要,而他们的努力将直接影响到项目的进度和质量。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任务面前,工厂的全体员工展现出了高度的责任感和团队精神。他们相互协作,共同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确保了生产线的稳定运行。 与此同时,大明研究院的管理层也在密切关注着工厂的生产情况,及时协调解决各种问题,为工人们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障。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明研究院的工厂正以高效、稳定的状态运行着,为张好古在周口店的项目提供着坚实的物资保障。 在张好古那边,有超过十万人集中在一起拼命赶工。仅仅是工人的工资这一项开支,每天就高达上万两银子。此外,研究经费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而建设费用更是难以估计。 张好古的生活节奏变得异常紧凑,他每天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了极限。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休息,而是实在有太多的新生事物等待着他去处理。 这些新生事物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他们在这些方面几乎帮不上什么忙。而张好古虽然有着丰富的知识储备,但仅凭他自己的记忆,能够提供的帮助也是非常有限的。 他所知道的大多只是曾经见过或听过的一些情况,对于具体该如何去做,他其实并不清楚。这就像是一个人虽然知道某个地方的存在,但却从未亲自去过,自然也就无法详细描述那里的道路和建筑。 面对如此多的未知和挑战,张好古感到压力倍增。然而,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毅然决然地投身于这些新生事物的处理中。他相信,只要不断学习和探索,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好古竟然提出了一系列独特的理念和想法!这些新奇的念头仿佛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闪耀,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而他本人,则像一位指挥家,将这些理念和想法传递给下面的人,让他们去具体地付诸实践。 尽管张好古并没有亲自参与到实际操作中,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创意和计划取得一些令人瞩目的成果。这些成果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他的事业道路上,熠熠生辉。 至于张好古到底写了多少稿子,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数清。那些堆积如山的纸张,每一页都承载着他的心血和智慧,见证了他无数个日夜的辛勤耕耘。 偶尔,张好古会抽出时间回家探望父母。张老财夫妇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忙碌和疲惫,心中自然是万分心疼。他们几次三番地明示或暗示张好古,希望他能找个人来照顾自己的生活,让他不再如此操劳。 可是,面对父母的关切,张好古却总是坚定地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对于他人的照顾,他似乎有着一种本能的抗拒。 在他内心深处,叶家姐妹的身影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然而,命运却无情地将他们分隔两地,让他再也无法亲眼见到她们。这份深深的眷恋和遗憾,如同重石一般压在他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为了排解那无尽的思念之苦,他选择了拼命工作。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楚。工作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他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每一个忙碌的日子,都是他与思念作斗争的过程。 然而,无论工作多么繁忙,叶家姐妹的面容总是在他脑海中闪现。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放映。他常常在深夜独自回忆,泪水不禁悄然滑落。 尽管如此,他依然坚持着,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一般。他深知,如果不这样做,那无尽的思念将会像汹涌的波涛一样将他彻底淹没,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为了不让自己被思念吞噬,他只能拼命地工作,让自己在忙碌中忘却一切。每一项任务、每一个项目,他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找到一丝慰藉。 孙元化看着张好古如此折磨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他知道,张好古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于那份思念,他始终无法释怀。孙元化曾多次劝张好古休息一两天,调整一下状态,但张好古却执意不肯。 张好古觉得,只有通过不断地工作,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他害怕一旦停下来,思念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承受。所以,他宁愿选择忙碌,也不愿面对内心的痛苦。 张好古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繁琐的工作任务,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让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无论是在修路项目还是工厂建设项目中,张好古都展现出了他极其严格的一面。他总能以锐利的目光发现一些或大或小的问题,然后在会议上毫不留情地对那些分项负责人进行批评。这些批评往往让负责人感到十分难堪,但他们也深知张好古的要求是为了确保项目的顺利进行。 第三二四章 来到老师家 或许正是因为张好古的这种严厉态度,无论是修路项目还是工厂建设项目,进度都明显加快了许多。负责人为了避免被张好古批评,都竭尽全力地想办法提高工作效率,增加项目的进度。他们绞尽脑汁,不断寻求创新的方法和解决方案,以满足张好古的高标准和高要求。 孙元化看着张好古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终于,他找了个机会,走到张好古身边,轻声问道:“致远,最近老师身体怎么样?” 张好古听到孙元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责地说道:“哎呀,师兄不说我都忘了,我都一个多月没去看老师了吧!真是太不应该了。” 孙元化微微一笑,安慰道:“没关系,你工作太忙了,老师会理解的。不过,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身体要紧啊。” 张好古感激地看了孙元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嗯,谢谢师兄关心。我等会儿把工作交代一下,就马上去看望老师。” 孙元化见张好古答应了,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之所以问起老师的身体状况,主要是想找个借口让张好古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放松一下心情。 最近这段时间,由于叶纨纨和叶小鸾的离世,再加上工作强度如此之大,张好古的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孙元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希望能让张好古稍稍缓解一下压力。 张好古将工作安排妥当之后,便高声呼喊吴大宝的名字。吴大宝闻声而来,张好古随即带着他和其他几个人一同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然而,这段从周口店到京城的道路状况却并不乐观。放眼望去,整个路面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一片狼藉。有些地方已经铺上了水泥,而另一些地方则还在进行路基的施工。尽管如此,经过众人的不懈努力,这条路也已经初见端倪。 可惜的是,时间紧迫,离过年已经没多少日子了,而且马上就要进入结冰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要将整条路都铺上水泥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奈之下,张好古一行人只好在周口店到青园这段路上选择骑马前行。好在这些马匹都是军中的良驹,速度快且耐力足,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当他们终于抵达青园时,夜幕早已悄然降临。张好古考虑到众人一路奔波劳累,决定让大家在青园稍作休整,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待到次日清晨再继续向京城进发。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骑行,张好古感到身体十分疲惫不堪。在享用过丰盛的晚餐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洗漱完毕,早早地钻进被窝,进入了梦乡。 当护国军的起床号角声划破黎明的寂静时,张好古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立刻从睡梦中惊醒。尽管此刻天色还未破晓,但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起床,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与张好古一同出行的众人也都被号角声唤醒,他们匆匆忙忙地吃完几口简单的早餐,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行程。这一次,张好古选择乘坐马车,而随行的其他人则依然骑马前行。 徐光启此时还在病休。张好古等人便径直朝着徐府疾驰而去。 进入城门后,穿过熙熙攘攘的市场。张好古注意到路边有许多摊位,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他心想,既然要去拜访徐光启,带些礼物表示心意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停下马来,在市场里挑选了一些精致的礼品。 经过一番周折,他们终于抵达了徐府。徐府门前的石阶宽阔而庄重,门口的石狮子威武雄壮。张好古等人下了马,将马匹交给门口的仆人,然后由徐府的下人引领着进入府内。 进了府门, 来到后院,张好古远远地就看到徐光启正在那里慢慢地踱步。徐光启身材高大,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还算矍铄。他身穿一件素色的长袍,步伐稳健,透露出一种学者的儒雅气质。 徐光启一眼就看到了张好古,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高声喊道:“致远来了啊!快进屋,等会儿让你师娘做点好吃的。” 张好古听到徐光启的声音,心中一热,连忙快步上前,扶住徐光启的手臂,关切地问道:“老师,您身体可好些了?” 徐光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只是偶感风寒,休息几日便好。”说罢,他带着张好古一同走进了堂屋。 没过多久,便有仆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茶饮走了进来。张好古一路奔波,早已口渴难耐,见此情景,也顾不得茶水是否还热,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然而,这茶水还是滚烫,张好古毫无防备地喝下去,顿时被烫得哇哇大叫。他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不断地用手扇着舌头,模样甚是狼狈。 一旁的徐光启见状,不禁微微一笑。他看着张好古这副孩子气的样子,心中却感到十分亲切。 待张好古稍稍缓过神来,徐光启开口问道:“致远啊,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家中呢?” 张好古连忙起身,向徐光启行了个礼,回答道:“老师,学生惭愧啊!许久未曾来探望您了,实在是平日里太过忙碌。若不是师兄提醒,恐怕今日我也难以抽出时间前来请安。” “你们事情那么多,还惦记着我这老头子,那么忙,就不用来看我。你家里下人也经常给我送东西,我不缺穿,不缺吃的,送那么多干嘛?” “这是孝敬老师的,东西哪有多啊!” 看着张好古瘦了一圈的脸,徐光启感慨的说“致远呢,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干完的,别那么拼,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身体好,才有精力去工作。” “老师说的是,我会记得的。” 第三二五章 张好古孩童般的哭泣 “致远啊,我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好好讲讲。这可是我从你师兄的来信中得知的呢!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不喝酒、不睡觉呢?这可不行啊!更让人惊讶的是,你竟然能把自己累到直接睡在地上!你这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吗?告诉你,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对身体的伤害可大了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而且啊,你睡在地上,那得多凉啊!这样对身体也不好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还有啊,你经常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呀?难道你就是想这样折磨自己吗?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生活方式啊!” 张好古听着老师的数落,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老师,我真的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啊。只要一闲下来,小鸾和纨纨的身影就会不停地在我眼前浮现。她们那么年轻,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话还没说完,张好古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流了下来。 徐光启看着眼前的张好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张好古说道:“孩子啊,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就像那深深的海洋一样,让人无法触及。可是,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小鸾和纨纨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们会怎么想呢?” 徐光启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似乎能够想象到小鸾和纨纨那温柔而又担忧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她们肯定会心疼你的呀!你想想,她们要是看到你酗酒,会不担心你的身体吗?那酒精就像毒药一样,慢慢地侵蚀着你的身体,她们怎么能不心疼呢?还有,看到你睡在那凉地上,她们能不心疼吗?那冰冷的地面,怎么能比得上温暖的床铺呢?肯定会的啊!” 徐光启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张好古的心上。他的眼睛微微湿润了,心中的痛苦仿佛被徐光启的话语一点一点地剥开。 徐光启缓缓地走到张好古身旁,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终于,他停在了张好古的身边,伸出双臂,将张好古紧紧地搂进怀中。 “孩子啊,”徐光启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无奈和疼惜,“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楚,我都明白。但是,你也不必如此拼命啊。做任何事业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它需要时间,需要耐心。” 张好古静静地依偎在老师的怀里,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无声地抽泣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早已湿透了衣襟。 徐光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念纨纨和小鸾,老师也同样挂念着她们。可是,听到你这样折磨自己,老师的心都要碎了。” 张好古的哭声愈发响亮,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对于叶纨纨和叶小鸾的离世,他始终无法释怀。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们或许不会这么早离开人世。 “如果你将她俩的离世完全归咎于自身,那么老师必定会对你心生责备。毕竟,这并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事情,而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早在最初的时候,你就应该迎娶她俩,那样的话,结局或许就会完全不同。然而,这仅仅只是一种假设而已,现实已经无法改变。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既定轨迹,尽管这可能会让人感到痛苦和无奈。”徐光启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你如此消沉,老师又怎能不感到痛心呢?你可是老师的心头肉啊!如今老师年事已高,已经步入了古稀之年,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你难道忍心看着老师因为你的缘故而饱受痛苦吗?当然不会。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勇敢地向前看,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徐光启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劝慰,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致远啊,你一定要好好做事啊!过几天老师我会亲自去你在周口店的工作地点看看,去看看你一直为之奋斗的地方,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老师我最近写了一些东西,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都带走哦。这也算是老师我能为你们做的一点事情啦。”徐光启语重心长地对张好古说道。 “哦,对了,老师,我还听说您现在正在研究自行车的事情呢,不知道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啦?”徐光启突然想起这件事,心中充满好奇,连忙开口询问道。 张好古稍稍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回答道:“嗯,样车我们已经制作出来了,但是呢,说实话,它目前的状况还不是很理想。这车子整体看起来还是比较粗糙的,而且非常笨重。虽然说它能够一次性行驶十里八里的路程,但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甚至比人走路快不了多少呢。” 徐光启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而,他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接着说道:“那也不错了,如果这自行车能够自由行驶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给它加装一层装甲,让人躲在里面。这样一来,在战场上,我方人员就不必惧怕敌人的刀砍斧劈了。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在装甲里面配备您所制作的手雷,甚至装上炮,抵近城门进行攻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轰击城门,而敌方却对我们无可奈何。” 不得不说,徐光启的这个想法真是太绝妙了!他竟然能够联想到现代战争中的坦克,这种前瞻性和创新思维令人惊叹不已。由此可见,古人的智慧和创造力并不比现代人逊色,他们同样有着非凡的想象力和洞察力。 “不仅如此,自行车还有一个显着的优点,那就是它不知疲倦。相比之下,马儿就显得有些逊色了。长时间的骑行会让马儿感到疲惫不堪,最终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然而,自行车却完全不受这种限制。” 第三二六章 告慰列祖列宗 “只要有草、木头、火炭或者猛火油等燃料,并且能够将水烧开,自行车就能够持续不断地运行。这意味着,无论在何种环境下,只要满足这些基本条件,自行车都能成为可靠的交通工具,几乎没有任何局限性。 想象一下,在广袤的沙漠中,烈日炎炎,黄沙漫天,水源稀缺,但只要有草或者木头作为燃料,就可以将水烧开,驱动自行车前行。即使是在寒冷的极地,冰天雪地,也能找到合适的燃料,让自行车在严寒中保持运转。” “而且自行车负重也超过了马,上面可以有好多人,只要动力够,地方够大,十个八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这简直是一个革命性的突破!相比之下,马匹的负重能力有限,而自行车却可以承载更多的人和物品。想象一下,一辆自行车上可以坐满一家人,一起快乐地出行;或者可以装载大量的货物,成为一种高效的运输工具。 无论是在城市的街道上,还是在乡村的小道上,自行车都能展现出它的优势。它不仅便捷,而且还能适应各种复杂的路况和环境。” 张好古完全被老师所说景象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后世才有的交通工具——装甲车、坦克和汽车。他心里暗自惊叹,老师竟然能想象到这些东西,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些都是闻所未闻的。 徐光启说完这些话后,张好古的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徐光启的话题,继续说道: “老师,您说得太对了!而且自行车还有更多的用途呢。我们现在可以分两步来发展它,一种是在普通的路面上行驶,另一种则是在专门设定的轨道上运行。如果给它提供足够的动力,它就可以拉动大量的货物,一次甚至能够运输几百万斤的物资!想象一下,大军所需的粮草,用这种车一次就能全部补足,而且速度还非常快,根本不会感到疲倦。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动力足够,它可以连续不断地工作。过去需要一个月才能到达前线的物资,使用这种车的话,一天就能送到了!这意味着,自行车不仅运货量大,而且速度快,简直是运输的利器啊!” “它不但能运货,而且还能运人,一个车,一次可以运载上万人。”张好古一脸认真地说道。 徐光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好古,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他不禁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要知道,在徐光启的认知里,一辆车能够运载几百人就已经是极限了,而张好古所说的竟然可以运载上万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徐光启不禁开始想象,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自行车,那么数十万大军的运输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只需要几十辆这种自行车,一次就能将所有士兵都运走,这将大大提高军队的机动性和作战效率。 然而,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超前,徐光启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的世界。 要是这样的话,大明不会惧怕任何战争,这样调兵这么快,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聚集大量的兵马,任何敌人都会在大明的武力下都会灰飞烟灭。 “老师,要是能达到那样的结果,我们需要大量的材料,大量的时间才能完成,恐怕需要几十年,几百年才能达到需要的结果。” “老师理解,想达到你所说的效果会需要大量的材料,大量的时间,大量的人工,致远,咱们的长城,从秦开始,一直修到现在,所用的材料,所用的人员,所用的时间还少么,咱们大明要人有人,这么大的国家,时间,材料都不是问题,咱们传承几千年。要是像你所说的一样,那么我们就会有第二个长城,钢铁长城,如果是那样,咱们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在受侵略者的影响颠沛流离,那是真正的大同世界。” 徐光启如同看到一般,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没想到自己的小弟子能耐这么大,超过了史上任何一个人,要那样的话,自己的弟子会落地成圣,就是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是怎样的一种高度。 张好古又接着说道:“自行车所需要的动力和蒸汽锅有关,蒸汽锅越大,动力就越大,可以无限大,但是要根据实际,动力够用就行,另外蒸汽锅的动力,要是应用在船上,那么我们就可以不依靠风力,甚至会比风力更快,还有,制作大船不仅仅是木料可以,铁材也是可以的,老师应该知道,洗脸的铜盆可以漂浮在水面上,那么铁也同样可以的,一样重的铜球和一样重的脸盆,铜球就会下沉,而盆就可以浮在水面上。” “这种现象,可以称之为浮力,是自然界的一种物理现象。” “致远,致远,你,你的学问超过了老师,你这学术直接就可以去开讲,许多人知道这种现象,可是却讲不出道理,也不知道去如何应用,你简单的这么一说,老师就知道铜铁原来可以这么用,可就这么一层窗户纸,几千年,都没人把它捅破。” “老师,您谬赞了,要是您没教我学问,我怎会想到这些呢?” “不,致远,老师教你的那些只是有点基础,何况这些老师并没教过你,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从古至今,就没有人能想到铁也可以造船,上上下下,很多人都知道铜盆能浮在水面上,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铜铁也可以作船。” “致远,你的想法,让老师自愧不如,幸亏你是大明人,否则你处于任何敌方,那么大明就会看不到任何前景。 ” “致远呢?老师以你为傲,哪怕九泉之下,为师足以欣慰,可以告诉先祖先烈,大明有吾弟子,再也不会断了汉家血统。” 第三二七章 工厂陆续投产 真正的课堂并不局限于那一方小小的教室,它可能隐藏在日常的每一次交流和谈话之中。徐光启对张好古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这位年迈的学者在晚年能收得如此有学问的弟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张好古在老师家中度过了充实的一天,夜幕降临时,他才踏上归家之路。回到家中,他与父母一同享用了一顿温馨的晚餐,边吃边聊,分享着彼此的生活点滴。由于明天清晨他还需赶回周口店,所以只小酌了两杯,便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天才微微亮,张好古便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醒熟睡中的父母。他悄然出门,殊不知张老财夫妇早已趴在窗边,默默地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看着儿子如此早出晚归,老两口不禁感叹,这官当得可真是辛苦啊! 出门后,张好古想起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宋应星了,于是决定顺道去研究院探望一下。两人见面后,简单地交流了一下近期的工作情况,彼此都对对方的进展表示满意。然而,张好古并未过多停留,稍作寒暄后,他便匆匆赶往青园,换上一匹快马,继续踏上返回周口店的路途。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秋天的脚步刚刚离去,冬天便迫不及待地接踵而至。随着气温的骤降,所有与水泥相关的施工都不得不暂时停滞下来,因为严寒已经使得地面开始结冰,继续施工不仅会影响工程质量,还可能带来安全隐患。 尽管工人们已经竭尽全力,但路面上的水泥仍然未能完全铺设完毕。张好古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留下一部分人继续进行路基的修筑工作,而其余的水泥浇筑则只能等待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再行开展。 与此同时,各个工厂也面临着劳动力短缺的问题。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对于那些招聘而来的雇工们来说,很少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家不干。毕竟,这里的月银颇为可观,而且还提供两顿丰盛的饭菜。仅仅是这两顿饭,就足以让他们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省下不少粮食。工人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待遇实属难得,所以他们自然也会算这笔账。 在工业生产方面,炼铁的高炉已经顺利建成了十座。从门头沟到周口店的这段道路上,运煤的、运矿石的车辆川流不息,大车小车络绎不绝,一片繁忙景象。 砖窑里炉火熊熊,工人们忙碌地将一块块红砖从窑中取出,然后整齐地码放在一旁。这里的生产从未间断,不仅要满足当下的需求,还要为来年的建设工程储备足够的砖块。 与此同时,水泥窑和白灰窑也在紧锣密鼓地运作着。每个窑都配备了专业的工人,他们熟练地操控着设备,确保生产过程的顺利进行。这十个窑的建成,使得建筑材料的供应能够与工程进度紧密配合,不会因为材料短缺而延误工期。 然而,由于机械设备相对较少,大部分工作都需要依靠人力来完成,因此这里实行的是人海战术。路面上下来的人们,大多被分配到了这几个场地,他们辛勤地劳作着,为建设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除了砖窑、水泥窑和白灰窑,炼钢厂、翻砂厂、机械厂和肥皂厂也都已经开始生产。这些工厂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各司其职,生产线上一片繁忙景象。 而纺织厂的设备也已经全部就位,正在大规模招募女工。一旦这些女工到位,纺织厂就可以正式投入生产。织出来的布,不仅可以供应研究院的被服厂,满足内部需求,如有剩余,还可以送到京城的布店里销售。 在这个时代,产能远远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所有生产出来的产品都不愁销路,真正让人发愁的是产能跟不上。 对于护国军那边,张好古并没有盲目地扩充兵力,而是采取了一种更为务实和稳健的策略。他深知,军队的实力不仅仅取决于人数的多少,更重要的是士兵们的素质和技能。 因此,张好古特别叮嘱黄祥,一定要让士兵们反复操练,不断提高他们的军事技能。他强调说:“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精兵,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有通过严格的训练,才能使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黄祥对张好古的指示深表赞同,并积极组织士兵们进行各种军事训练。袁飞、成均和孙临这三位将领也非常配合,他们经常亲自带领士兵们去山里进行拉练,以增强士兵们的体能和战斗意志。 这个冬天,护国军的将士们终于不用再住在帐篷里了。军营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虽然空间有些拥挤,但毕竟是睡在砖瓦房里,比起去年冬天睡在帐篷里的寒冷和艰苦,已经好太多了。 张好古并没有满足于此,他计划在来年继续加强兵营的建设。除了增加宿舍和训练场地外,他还打算建造一些碉楼和堡垒,以增强兵营的防御能力。这些碉楼和堡垒不仅可以作为士兵们的了望哨,还可以在遭受攻击时提供有效的掩护和防御。 在所有的建筑里,张好古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下令建造了许多火炕和火炉等取暖设施。毕竟,这里有充足的煤炭资源,可以很好地应对即将到来的寒冬。张好古深知冬天的严寒对于人们生活的影响,所以他特别强调,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在寒冷中受苦。 更值得一提的是,京城的乞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口店这边的温暖。他们纷纷涌向这里,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而张好古并没有将他们拒之门外,反而为他们安排了各种工作。即便是那些年纪较大的乞丐,也能找到适合他们的看管工作,比如看守大门、照看场地等等。 就这样,周口店变得热闹非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没有一个闲人。这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人们忙碌而充实,共同为这个地方的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第三二八章 领受新差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工厂都逐渐恢复了生产,冬天也悄然而至。张好古终于熬过了那段忙碌的日子,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他每天都与孙元化和王徴待在一起,尽情享受这段相对轻松的时光。 周口店研究院的实验室规模宏大,设备齐全,甚至比皇家研究院的实验室还要出色。在这里,张好古不是与王徴一同钻研自行车的设计与改进,就是和孙元化一起探索大炮和火药的奥秘。 除了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张好古偶尔也会跟随护国军进山进行拉练。京城附近已经降下了好几场雪,这个冬天似乎来得比以往更早一些,也更加寒冷。 某天,张好古正与王徴专注于自行车的研究时,他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自行车的蒸汽锅经常出现爆缸现象。经过一番思考和讨论,张好古提出了一个创新的解决方案:在蒸汽锅的外围增加一套水循环系统,通过循环水来冷却蒸汽锅的表面,而内部的蒸汽则保持不变。 这样的设计虽然会增加一定的能源消耗,但却能显着提高安全性,有效避免爆缸事故的发生。王徴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两人决定立即着手实施这个改进方案。 张好古和王徴亲自动手,在那检查,两人弄得满身油污。正忙活的时候,有工部公文过来,说是让他参加后天朝会,有差事需要他办,这都下午了,今天肯定是到不了的。 参加朝会的事不能耽误啊!最好是马上动身,这样的话晚上要在周口店到青园的路上过夜了。幸亏那路上张好古早就设计了十里一个碉楼,可以当做了望塔,还可以当做养路站,还可以像驿站一样提供住宿及吃食。 于是张好古匆匆忙忙地赶回自己的住所,一进门便直奔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仿佛要将这一路的疲惫和尘埃都冲洗掉。洗完澡后,他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 当他走出房间时,发现吴大宝早已带着十来个护卫守候在门外。这些护卫们个个身材魁梧,神情严肃,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张好古与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后,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准备继续前行。 然而,正如张好古所料,半道上夜幕悄然降临,天空渐渐被黑暗笼罩。众人不得不寻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幸运的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座碉楼。这座碉楼虽然有些简陋,但好歹能够遮风挡雨。 走进碉楼,张好古才发现里面的人还真不少,显得有些拥挤不堪。原来,这里不仅有他们这一行人,还有那些正在修路的工人们。几个管事的见状,连忙将自己的屋子腾了出来,好让张好古一行人有个安身之所。而他们自己,则只能去和那些修路的雇工们挤一挤了。 好在张好古一行人早有准备,带足了行李,所以即使夜间有些寒冷,他们也不必担心会被冻着。几个管事的还十分热情地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食,供张好古一行人享用。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闲聊着,气氛倒也融洽。 用过晚饭后,吴大宝开始安排夜间的值哨工作。他挑选了四个护卫,分成两组,每组两人,分别负责前半夜和后半夜的值勤。这样一来,既能保证碉楼的安全,又能让大家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一夜过去了,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第二天早上,大家吃完早饭,吴大宝按照张好古制定的规章制度,留下了足够的饭费钱。 这些规定是张好古精心制定的,无论是过路的官员还是普通百姓,只要在这里吃饭,都必须缴纳费用。而且,这些费用都是公开透明的,详细地贴在门口处,并用玻璃罩起来,不怕风吹雨淋,让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贪污或弄虚作假了。 付完饭费后,张好古一行人稍作休整,便继续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这一次,张好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入青园去换乘马车,而是直接骑上马匹,径直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进了城门后,张好古与工部信差分道扬镳,他径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而那位工部信差则需要前往工部完成交差的任务。 经过一夜的休整,张好古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却被吴大宝早早地唤醒。原来,今天是张好古上朝觐见皇帝的重要日子。张好古迅速起身,穿上庄重的官服,然后钻进了马车里。 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纷纷上马,一同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由于起得太早,张好古感到有些困倦,便在马车上稍稍打了个盹儿。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马车抵达午门外时,张好古依然沉睡未醒。然而,吴大宝并未叫醒他,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午门缓缓开启,吴大宝这才轻轻推了推张好古,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进入午门后,张好古紧跟着文官队伍,沿着左掖门进入了乾清宫。此时的他,撤了职,恢复了五品的身份,但依旧排在队伍的最后。对于皇帝召见自己的原因,张好古一无所知,只能在原地耐心等待。 不管是奏报还是奏章,张好古都没去关心,只是眯着眼睛杵在原地。知道好结束了,才听到有人喊,“工部,工科提举司提举张好古何在。” 听到喊自己的声音,张好古一激灵,醒了过来,走到了龙案前,持勿鞠了一躬,“臣张好古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看了一眼弯着腰的张好古,“平身,张卿家,陕甘有报,大雪引起灾荒,这次内阁徐卿家举荐你去陕甘救灾,希望你顺利办完差事,早早归来,张卿家,你还有何话要讲。” “臣必会顺利完成差事,请皇上放心,” 第三二九章 出公差 金銮殿上,张好古面色凝重地接过了皇帝陛下交给他的差事。 “此次赈灾任务艰巨,朕任命你为正使,方以智为副使。”皇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张好古应道:“谢陛下隆恩!” 接着,皇帝详细地说明了赈灾的具体安排:“此次赈灾所需的兵马,就调用你麾下的护国军,他们训练有素,可充作押解之兵,以确保赈灾物资的安全运输。邮政司的大车也将抽调一部分,专门用于运送粮食。总计调粮两万担,其中先期从京城运出五千担,其余的则由郑州中转,驻扎在潼关风陵渡。到时候,你需要与陕西布政使陈奇瑜进行接洽,共同商讨赈灾事宜。” 张好古再次叩头谢恩:“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张好古在接完差事后,拿到圣旨。朝会也随之结束。他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徐光启走出宫门,待两人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时,张好古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向徐光启请教道:“恩师,这次的差事还望恩师能够多多指点。” 徐光启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对张好古说:“致远啊!这次的差事其实并不复杂,主要就是负责运送粮食。等你到了潼关,自然会有当地的官员前来与你接洽。不过,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在放粮的时候,你必须全程参与其中。你要清楚地知道粮食运到了哪里,又在哪些地方分发了多少,绝对不能让那些贪官污吏有机可乘。如果出现了粮食缺失的情况,那可就是你的责任了。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特别需要注意的重点了。哦,对了!还有在郑州收粮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查验,确保斤两和质量都准确无误。这一路上,你也要格外小心,注意安全,谨防乱匪出没。” “谢恩师指点,我记住了。”张好古一脸恭敬地说道。 “嗯,如此甚好。去吧,去忙你的差事吧。这次出行,光准备工作就得让你忙碌数日,等你出发时,为师就不再送你了。”恩师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好的,恩师,那我这就去忙了啊!”张好古再次向恩师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张好古首先来到了翰林院,这里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方以智,方以智早已接到了任令,并且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张好古一来,便可以一同去告知上官。 张好古到翰林院后,与方以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前往翰林学士的办公室。由于张好古曾经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所以大家都对他颇为熟悉,彼此之间也无需过多客套,事情很快就办妥了。 然而,如今京城中已经没有了张好古的衙署,这意味着他失去了办公的场所。于是,张好古和方以智商议后,决定前往张好古的家中继续处理事务。 方以智在身边,这可真是帮了张好古的大忙,让他省去了不少精力。两人稍作商议,便很快做出了决定。 由于护国军已经有了兵部的番号,所以这次调兵行动还需要到兵部去报备一下。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在周口店兵营留下一个连的兵力,在青园则留下一个排。而其余的部队,则全部跟随张好古一同前往陕西。 至于去兵部报备这件事,张好古觉得让方以智去跑一趟就足够了。毕竟方以智办事向来稳妥,而且他对兵部的情况也比较熟悉,由他去处理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接下来就是关于大车调用的问题了。张好古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是邮政司的首任长官,但如今他已经被调离了原岗位。所以不管派谁去跟黄道周交涉,黄道周都会积极配合的。不过,考虑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张好古还是觉得自己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张好古首先让吴大宝派遣两名护卫前往周口店,这两名护卫手持张好古的手书,肩负着重要使命——让护卫军移驻青园。 时间来到中午,张好古和方以智用过午餐后,决定兵分两路行动。张好古前往邮政司,而方以智则前往兵部。 暂且放下方以智那边的情况不谈,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张好古身上。张好古抵达邮政司后,迅速找到了黄道周,并向他简要说明了情况。事实上,黄道周早已收到相关文书,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 黄道周对张好古的计划给予了大力支持,毫不犹豫地调派了六十辆大车给他,而且每辆车都配备了两匹马,以确保运输的效率和安全。交接工作完成后,这六十辆大车整齐地停放在原地,静静等待着明天前往新南仓装载粮食的命令。 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张好古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转身面向黄道周,拱手作揖,微笑着说道:“黄兄,此次多谢你的相助,若不是你,恐怕这事情还没那么容易解决呢。” 黄道周连忙还礼,笑道:“致远言重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处理得如此妥当,令人钦佩啊!” 张好古谦虚地摆了摆手,“黄兄过奖了,我也是职责所在嘛。好了,不多说了,我也该启程回家了。”说罢,他向黄道周道别,然后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方以智也顺利完成了兵部的文书事宜。他步履轻快地走出兵部衙门,心情愉悦地朝着张好古的家走去。 当方以智回到张好古家中时,张好古正在书房里翻阅着一些书籍。听到方以智的声音,他赶忙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一同坐在书房里,开始商量起第二天的事务。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觉得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于是,方以智便起身告辞,准备回家去了。张好古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道:“有这样一位得力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第三三零章 装车完毕 送走方以智后,张好古回到屋里,准备享用晚餐。此时,张老财夫妇俩也正好从厨房里端出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 饭吃到一半,张好古突然放下碗筷,对张老财夫妇说道:“爹、娘,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张老财夫妇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问道:“啥事啊?” 张好古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接了个差事,需要出远门一趟,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老财夫妇一听,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原本打算等张好古回来后,跟他商量一下回济南老家的事情。但现在听张好古说是出公差,而且时间还不确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张老财想了想,安慰道:“儿啊,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家里有我们呢。” 张好古点了点头,“爹、娘,你们也要多保重身体。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聚聚。” 就这样,一顿原本温馨的晚餐,因为张好古的这一番话,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但张老财夫妇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们不想给儿子添麻烦,决定等张好古回来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谈回济南老家的事。 经过一夜的宁静,天刚蒙蒙亮,张好古便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与方以智一同前往邮政司。两人步履匆匆,似乎都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期待。 到了邮政司,他们顺利地领取了马车,然后驾车直奔南新仓。一路上,车轮滚滚,马蹄哒哒,扬起一片尘土。 终于抵达南新仓,张好古和方以智跳下马车,径直走向仓大使的办公室。见到仓大使后,张好古恭敬地递上调粮文书,仓大使仔细查验后,确认无误,随即下令打开粮仓。 粮仓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工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将粮食装袋搬出仓库,进行称重和装车。这是一项繁琐而耗时的工作,预计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张好古看着工人们辛勤劳作,心中不禁感叹粮食的来之不易。他决定留下方以智和几个文吏在现场监督,确保装车过程顺利进行。而他自己,则另有要事需要去办理——通关文书。 张好古转身离开南新仓,踏上了前往兵部的路途。他深知通关文书的重要性,这关系到这批粮食能否顺利运往目的地。以及地方上的支持。 在完成所有必要的文书工作之后,张好古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南新仓。当他抵达时,他发现已经有一些车辆被装满并封存好了。这些车辆整齐地排列着,周围还有一队由兵部调来的士兵负责看守。 张好古立刻上前与方以智打招呼,两人开始仔细计算起这次运输所需的各种物资。他们首先考虑了路上人马的需求,包括护卫队、邮政司的人员以及他们的口粮。此外,还需要考虑马匹的草料和精料,这需要精确的数值来确保充足的供应。 两人埋头苦算,然而由于涉及的数字众多且复杂,他们很快意识到在这里无法得出准确的结果。于是,他们决定暂时停止计算,等回到张好古的家中再进行更详细的核算。 经过一整天的辛勤努力,终于将五千石粮食全部装上了车,并完成了封存工作。这些装满粮食的车辆被妥善地看管起来,由那队士兵负责守护。张好古和方以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一同回到了张好古的家中,准备继续完成后续的工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张好古和方以智用过晚饭后,便一同钻进了书房,开始埋头计算起此次出行所需的粮草以及随行物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显然遇到了不小的难题。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突然有人前来禀报,说是黄祥和宋应升两位大人来访。张好古和方以智对视一眼,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 此时,黄祥和宋应升已经迈步走进了院子。张好古见状,赶忙迎上前去,询问两人是否用过晚饭。当得知他们因为急着赶路还未进食时,张好古二话不说,立刻吩咐下人去厨房里准备一些食物。 待一切安排妥当,四人这才一同走进客厅。夏红莲见客人们到来,急忙上前为他们泡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黄祥和宋应升一路风尘仆仆,此刻正口渴难耐,见到茶水,如获至宝,赶忙端起杯子,大口喝了起来。 张好古和方以智也各自端起一杯茶,与黄祥、宋应升相对而坐。四人一边品尝着香茗,一边聊了起来,黄祥和宋应升一接到张好古手令,两人就先带了部分护国军轻装到了青园驻防,两人安排好队伍后,又直接来京城了,并告诉张好古剩下大队人马明天才能到。 当黄祥和宋应升听到张好古与方以智正在商讨如何算计物资时,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告诉张好古不必再去计算护国军那一部分了。原来,他们早已将护国军每天的费用计算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个数字是固定的。所以,只要知道需要多少天,就能轻松算出护国军的物资需求。 张好古和方以智闻言,心中暗喜,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啊!有了黄祥和宋应升提供的这个重要信息,剩下的物资计算就变得简单多了。两人顿时觉得压力骤减,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着急了。 没过多久,厨房里飘来了阵阵香气,原来是饭菜已经做好了,并且被端到了桌上。黄祥和宋应升由于一路奔波,早已饥肠辘辘,看到美食,便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待黄祥和宋应升酒足饭饱之后,四个人一同来到书房,继续完成剩余物资的计算工作。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他们就顺利地算出了所有的物资需求。 第三三一章 运粮队出发 经过一番计算后,四人如释重负,心中的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张好古和方以智忙碌了整整一天,而黄祥和宋应升则是急速行军了一整天,每个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于是,他们决定在张好古的府邸歇息一晚。 次日清晨,众人用过早餐后,张好古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务。他详细地说明了每个人需要负责的工作,包括他自己在内。其中,领取粮草的任务被交托给了黄祥和宋应升。毕竟,这两人迟早都要独立统领一军,多经历一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通过这次经历,他们不仅能够积累宝贵的经验,还能更好地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此外,这次护国军的行动属于公差性质,所需费用自然应由兵部承担。而且,皇上亲口下令组建皇家近卫军,并赐予了正式的番号,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为了正规军队。因此,张好古还需要前往户部领取军饷。 黄祥与宋应升二人首先前往兵部,将相关文书呈上。经过兵部的审核和批示后,他们紧接着前往南新仓,完成了粮草的交割手续。这些粮草将由护国军的官兵负责看管。 与此同时,张好古和方以智也一同前往兵部办理文书事宜。完成这一步骤后,他们前往兵部的武库司领取饷银。然而,当他们领取饷银时,却发现发放的饷银仅有每人每月一两。尽管被告知这是因为他们所属的是新军,所以先只发放了两个月的饷银,但实际上也不过区区两千两纹银而已。 面对如此微薄的饷银,张好古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他并未过多抱怨。毕竟,他对自己的护国军充满信心,相信军中没有贪污的军官,都是值得信赖之人。所以,即使饷银如此之少,他也坚信这些钱最终能够如数到达士兵们的手中。 不过,张好古也意识到,仅仅依靠这点饷银,恐怕难以满足士兵们的需求。于是,他决定自己额外补贴一些银钱,以增加士兵们的福利。然而,问题在于,他之前已经确定了士兵们的饷银标准,如今却无法从研究院或邮政司获得更多资金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从周口店挪用一部分资金来填补这个缺口。 诸事安排妥当之后,众人便只需静待大军启程。邮政司的大车每辆可乘坐两人,驾车之人足以应付,即便途中遭遇突发状况,护国军亦能施以援手。如此一来,为了节省开支,张好古并未雇佣民夫。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万籁俱寂,唯有月光洒在大地上,泛着淡淡的银光。成均与袁飞二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来到了张好古的家中。 此时,护国军的营地中,孙临被留下主持大局,他肩负着重要的责任,确保营地的安全和稳定。 在张好古的书房里,灯火通明。张好古、方以智、宋应升、黄祥、成均以及袁飞齐聚一堂,围坐在案桌前。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张摊开的地图上,这是他们商议规划行军路线的关键依据。 众人仔细研究着地图上的每一处细节,思考着如何选择最佳的行军路线。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和热烈讨论,他们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首站目的地定为保定。 根据估算,从当前位置到保定的行程大约需要三天时间。每天需要行进五十余里,这对于军队来说是一项不小的挑战。不过,幸运的是,一路都是官道,道路状况相对较好,这无疑为行军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然而,即使道路状况良好,众人仍然需要马不停蹄地赶路五个时辰,才能抵达目的地。这意味着他们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耐力,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路线规划完成后,众人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接下来,他们只需耐心等待大军正式开拔的时刻到来。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他们可以进一步完善计划,确保行军的顺利进行。 天还没亮时,几个人就起床去了南新仓,兵马也已经到位,黄祥点了花名册,一队护国军士兵看押着,所有大车一字排开,一辆接一辆的到了大街上,往青园方向而去。 张好古站在路边,凝视着眼前的车队缓缓驶过。这些马车都是研究院的成果,它们的制造工艺和设计理念都经过了精心研究和改进。 马车的好处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首先,它们的载货量极大,可以轻松容纳大量的货物,这对于运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其次,马车的速度比传统的牛车快得多,大大缩短了运输时间。而且,这些马车的规模统一,便于管理和维护,各个部件之间还可以互换,一旦某个部件损坏,只需要更换相应的零件即可,不需要整个马车都报废。 张好古不禁想起以前那些牛车,它们的载货量参差不齐,速度缓慢,而且一旦有一辆车坏掉,基本上就只能弃用,无法继续使用。即使想要将货物转移到其他车上,也会因为牛车之间的差异而变得非常困难。 而现在,有了这些先进的马车,情况完全不同了。不仅邮政司的运输效率得到了极大提升,就连青园里的护国军也受益不少。护国军的马车规制与邮政司相同,共有三十辆,每个排都能拥有一辆。在紧急情况下,一辆大车甚至可以连人带物资一起装载,迅速前行。 此外,护国军的骑兵数量也相当可观。袁飞的二营几乎人手一马,而一营和三营也各有一个连的骑兵。这些骑兵在战场上具有极高的机动性和战斗力,为护国军增添了强大的力量。 对于护国军,张好古也算是下了血本,经过一场战争的检验,护国军还是合格的,登莱一战,护国军也算是打出了威风,令敌军丧胆,在没失一人的情况下,顺利完成任务。 第三三二章 黎明出京城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南新仓,四周一片静谧,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张好古一行人打着火把,沿着宽阔的大街朝着城门走去。 当他们走到城门时,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逐渐穿透了黑暗。值守城门的士兵们正忙碌地落下巨大的门闩,准备打开城门迎接新的一天。 城门的军官早已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得知护国军要押送粮草出城去赈灾。他站在城门口,神情严肃地等待着粮队的到来。 当黄祥将文书递给军官时,军官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了文书上的数目与实际押送的粮草数量相符后,毫不犹豫地在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画押确认。 完成这一系列手续后,军官对粮队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城了。 张好古带领着护国军押送的粮队缓缓走出城门,踏上了新修的水泥路。这条路平坦而宽阔,马儿拉着车轻快地奔跑着,速度明显比在普通道路上快了许多。 张好古不禁感叹,如果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水泥路,那么他们的速度将会快上多少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青园。在这里,护国军的大队人马已经等候多时。汇合之后,整个队伍显得更加庞大而壮观。 袁飞身先士卒,亲自率领一个连队充当先锋队,他们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查看前方的路况。这个连队需要保持高度警惕,及时发现任何可能影响行军的障碍或危险,并迅速将相关信息传递给后方的大部队。同时,他们还要与地方官府进行接洽,确保行军过程中的各种事宜能够顺利进行。 而张好古则亲自带领着大部分护国军押送着赈灾粮食。这些粮食对于受灾地区的人民来说至关重要,因此必须确保它们安全抵达目的地。张好古深知责任重大,他严密组织队伍,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保障粮食的安全。 最后,孙临带领一个连队负责殿后,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整个队伍的后方安全。这个连队要时刻留意后方的动静,防止敌人从背后袭击。 大队人马沿着官道向涿州进发,张好古早已确定今天的宿营地就是涿州。为了照顾马匹,队伍采取了十里一歇的方式,让马儿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恢复体力。在休息的间隙,伙夫们迅速架起锅灶,烧水做饭,确保每个人都能喝到开水。 值得一提的是,护国军上下,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配备了餐盒和水壶,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标准装备。就连邮政司的人员也不例外,这充分体现了张好古对护国军装备的重视程度,这些装备可是花大价钱定制的。 这一路可谓是一帆风顺,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意外,护国军粮队就这样平平安安地抵达了涿州。当他们到达时,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时间还相当充裕。 涿州知州得知张好古率领的护国军粮队到来后,赶忙亲自出城迎接。双方会面后,知州首先向张好古表示欢迎,并按照惯例,与他交换了相关的文书。 知州热情地邀请护国军粮队在州城内留宿一晚,毕竟天色已晚,而且队伍经过长途跋涉,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好古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知州的好意。 张好古解释说,他希望能够尽快赶路,所以决定直接穿过涿州城,在城外扎营过夜。这样一来,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可以更早地启程,继续前行。 涿州知州听到这个决定,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心里暗自琢磨:这位小张大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啊!通常情况下,其他官员路过此地时,不仅会要求知州提供丰盛的饮食,还会顺手拿走一些当地的特产。更有甚者,个别官员甚至会提出一些额外的要求。 然而,这位小张大人却如此特别,不仅对吃喝毫不在意,甚至连在城内住宿都不愿意,更别提给地方百姓带来任何麻烦了。在如今的大明,无论是哪一路军队经过,地方上都会被折腾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像护国军这样秋毫无犯的队伍,知州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越是如此,知州心中的疑虑便越发深重,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交织,却始终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然而,他对张好古的真实想法一无所知,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奈。 在苦思无果之后,知州决定采取行动。他自作主张地连夜宰杀了一头猪,并购置了一些美酒,然后率领一行人匆匆赶往军营之外。 张好古听闻知州来访,赶忙出营迎接。当他看到知州带来的礼物时,略作犹豫,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头猪。不过,对于那些酒,张好古却坚决地拒绝了,并解释道:“行军途中,饮酒乃是大忌,我等军人需时刻保持清醒,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知州对张好古的决定表示理解,他并没有强求。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从怀中掏出两个罐头,微笑着递给知州,说道:“这是我们研究院的新产品,产量极少,目前只有高级军官才有机会品尝。这两个罐头,就当作是送给孩子们的吃食吧。” 知州接过罐头,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张好古见状,便详细地向他介绍起这种罐头的食用方法。其实,张好古此举不仅仅是为了炫耀,更是有着打广告的意图。他深知这种罐头的美味,相信无论是谁,只要尝过一次,都会被它的味道所折服。而对于孩子们来说,这种新奇的食物更是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知州官职不算是低的了,但偶尔买个罐头尝尝还是不成问题的。他心中暗自盘算着,等回到家中,一定要让孩子们尝尝这种难得的美味。 结果不出意外,最终的结局,这位知州大人成了罐头的终极分子,甚至到了没有罐头就成不了席的程度。 第三三三章 到达荥泽渡 在第三天,张好古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了保定府。知府大人得知张好古的到来后,亲自出城迎接,并设宴款待。 这场宴会设在保定府最有名的酒楼里,知府大人热情地邀请张好古入席。宴会上,各种山珍海味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尽管菜肴丰盛,张好古却吃得索然无味。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此次前来的目的——赈灾。原本应该去救济那些受苦受难的灾民,如今却在这里享受美食,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知府大人察觉到张好古的兴致不高,连忙关切地问道:“张大人,可是觉得酒菜不合口味?” 张好古连忙摆手,解释道:“并非如此,知府大人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此次我身负赈灾之责,灾民们的情况尚不明朗,我却在这里大吃大喝,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知府大人听后,也不禁感叹起来。他理解张好古的心情,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多言,默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待到张好古离开保定府时,知府大人又特意送上了一百石粮食,并叮嘱张好古一定要将这些粮食送到灾民手中,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张好古满心欢喜地向保定知府及其随行人员拜谢后,便继续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道路两旁,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展现在眼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雪所覆盖,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的身影。寒风如怒涛般呼啸而过,那刺骨的寒冷,就像无数把刀子在脸上划过,让人感到一阵阵地刺痛。 张好古不禁紧紧地裹住身上的棉大衣,希望能抵御这严寒的侵袭。然而,尽管如此,骑在马背上的他,双腿没过多久就被冻得僵硬,几乎失去了知觉。于是,他也像那些行军的士兵们一样,果断地下了马,与他们一同步行前进。 随着脚步的移动,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张好古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那些士兵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温暖,纷纷将身上的棉大衣脱下,随意地扔在随队的大车上,然后穿着单薄的棉衣继续前行。 不仅是步兵,就连骑兵们也都纷纷下马,将自己的棉大衣盖在马儿身上,生怕它们会被这严寒冻伤。他们小心翼翼地牵着马,缓缓地向前走着,仿佛这些马儿比他们自己还要珍贵。 有些士兵甚至还将自己的大衣送到赶车的邮政司马夫那里,让他们多穿一件,以抵御这寒冷的天气。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借用,大衣最终还是要归还的。 张好古看着这些活泼的士兵,想想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些家伙身体素质比起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这种天气行军,不但不感觉到累,反而还打闹嬉戏。 张好古站在路边,目光紧盯着粼粼前行的马车,心中暗自思忖:“要是能有一辆这样的机动车该多好啊!哪怕只是一辆简陋的拖拉机也好啊!”他不禁想起了王徴正在研制的自行车,如果这种交通工具能够早日投入实际应用,那对于人们的出行将会带来多大的便利啊! 然而,现实却让人有些无奈。道路崎岖不平,天气又异常寒冷,这使得行程变得异常艰难。张好古不禁担忧起来,这样的路况和天气,要到达郑州荥泽渡究竟需要多少天呢?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从保定经过井陉,再经太原这条路线才是最近的。可是,朝廷却不知为何要选择经过郑州到潼关的路线。就算是运河运输的粮食需要走郑州这条路,但自己从京城带出的粮草完全可以直接走更近的路前往陕西啊! 然而,张好古心里也很清楚,朝廷如此安排必定有其深意。毕竟李自成的军队在陕西北部以及山西北部地区活动异常频繁,大量粮食的运输实在是不敢有丝毫的冒险。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艰难跋涉,张好古率领着运粮队终于抵达了黄河边上的荥泽渡。 抵达目的地后,张好古决定在此稍作休整,让疲惫不堪的马匹和人员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他自己则前往渡口,寻找负责渡口的官员。 见到那位官员后,张好古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这个渡口已被朝廷暂时征用。接着,他从怀中掏出相关文书,要求官员在上面签字画押。 然而,那位官员的官职实在是微不足道,面对如此至关重要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勇气擅自做出决定。张好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知肚明这位官员的难处,于是果断地命令他赶快去找一个有权力做决定的人过来。 官员听到张好古的话,犹如得到大赦一般,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应是,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去,仿佛生怕张好古会改变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天光景,当地的县令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县令一见到张好古,便赶忙上前施礼,然后与张好古一同签署了相关的文书。 张好古趁机向县令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协助处理荥泽渡的事务。县令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满口答应,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协助。 手续办妥之后,张好古决定留下冯梦龙在荥泽渡负责具体的事务。同时,他还派遣郑琦带领一个连队的士兵留在这里,负责看守从各个地方运来的粮食。目前,除了从京城带出的那些粮食之外,其他地方的粮食都还没有周转过来。 为了确保粮食能够尽快送达,张好古接连写了好几道催粮文书,分别派人送往各地催促粮食的运输。在这些文书中,他措辞严厉地警告各地,如果拖延不办,自己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上报朝廷,让朝廷来对他们进行制裁。 处理完这些公事之后,张好古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他决定在荥泽渡过夜,等待后续的消息和进展。 还没等到吃完饭,却是等来了郑州知府,知府说是接到消息 ,知道张好古办差,所以前来一述。 第三三四章 黄河岸边一顿饭 郑州知府面带歉意地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啊!郑州虽然处于交通枢纽之地,但今年收成不佳,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拿来犒劳军队了。所以,我们只能准备了两口大猪,还望张大人不要见怪啊!” 张好古听后,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家知府已经尽力了,自己却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回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知府大人,您太客气了。我这次出来匆忙,也没带什么特别的礼物,总不能还是送罐头吧!这一路上都送罐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那知府连忙摆手道:“张大人言重了!其实,我早就听闻张大人您才华横溢,尤其在文采方面颇有造诣。不知张大人是否愿意赐我一幅墨宝呢?” 张好古一听,顿时有些尴尬。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字实在拿不出手,可要是拒绝的话,又怕被知府认为是瞧不起他,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不过,他转念一想,字写得不好,那就用文采来弥补吧!大不了再“借鉴”一首诗就是了。 于是,张好古定了定神,拿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下了“渡黄河”三个字。然后,他故意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便笔走龙蛇,迅速地写下了下面这首诗: 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 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黄河是畏途。 那知府定睛观瞧,只见这字虽然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但诗却是一首好诗啊!尤其是头两句,将黄河咆哮的真实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如在眼前。而后两句,或许也是张好古自身经历的写照,他刚刚从诏狱中出来,那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能有几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呢?如今虽然未能官复原职,但好歹保住了官身,这诏狱的风险可不比黄河之险低多少,同样都是让人几乎难以存活下来的地方,也难怪张大人会有如此感慨。 知府不禁啧啧称奇,再看看人家张大人,写诗就如同喝水一般轻松自如,反观自己,虽然也喜欢写诗,可往往是苦思冥想、搜肠刮肚半天,却连一句像样的诗都憋不出来。 知府又将这首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字确实是丑了些,但并不影响阅读,而且这诗确实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 知府赶忙满脸堆笑,对张好古谄媚道:“好诗啊,好诗!下官早就听闻张大人写诗的功夫堪称京师一绝,不但写得快,而且写得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接着,知府又与张好古聊起了一些关于珍藏诗作之类的话题,极尽恭维之能事。 这知府显然对张好古的过往颇为了解,如今关系逐渐熟络起来,虽然不敢断言日后张好古是否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只要他不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便也算是一桩幸事了。 张好古年纪尚轻,却已有如此成就,着实令人惊叹。想当年,他在进入诏狱之前,可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四品官员呢!虽说如今被削去了一级官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潜力和前途。毕竟,他还如此年轻啊! 如今张好古出来办事,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其中的深意——这分明就是皇上有意要送给他一份功劳啊!由此可见,皇上对张好古还是颇为关照的。既然如此,那与眼前这位张大人交好,肯定是不会错的。 于是乎,知府对张好古的恭维之词如潮水般源源不断,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张好古被这一番夸赞弄得颇为不好意思,连连摆手道:“大人过奖了,过奖了……” 张好古满脸笑容地再次请求知府大人对自己在荥泽渡的人马多加关照,知府大人毫不犹豫地一口应承下来。两人继续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轻松愉快。 就在这时,县令匆匆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张大人、知府大人,下官略备了一些粗茶淡饭,还望两位大人赏光入席。”张好古欣然起身,随县令一同前往。 到了桌前,张好古定睛一看,只见桌上摆放着四个菜,虽然菜品简单,但分量却十足。其中一道清蒸黄河大鲤鱼,个头硕大无比,恐怕有十来斤重;还有一道花鲢头炖豆腐,香气扑鼻;此外,还有一道臭鲫鱼炖雪里蕻,以及一道猪肉炖粉皮子。 张好古心中暗自感叹,这县令还真是实在,这么大的菜量,得用多大的盘子才能装得下啊!然而,当他看到那四个菜全都是用瓦盆盛放时,不禁哑然失笑。 知府大人见状,也不由得乐了起来,他看着县令,调侃道:“知县大人,你这可真是别出心裁啊!”县令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条件有限,实在是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知府大人见到这种情况,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表面上还是连忙打圆场道:“无妨无妨,这菜量如此之多,张大人不妨把你的同事们都叫来一起尝尝。” 张好古听了知府的话,也没有过多推辞,爽快地应了一声“好”,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把方以智、冯梦龙和宋应星都叫来,也让两位大人见见。” 不一会儿,方以智、冯梦龙和宋应星便都到了。张好古向他们一一作了介绍,知府大人听后,脸上露出笑容,礼貌地与他们寒暄了几句。然而,那知县听了之后,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官职在这些人当中是最低的。 冯梦龙和宋应星都是六品官身,而方以智虽然也是七品,但他可是翰林院的官员啊!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种说法叫“京官大一级”,这让知县感到自己的地位似乎有些尴尬。 待众人都入席后,那三个人定睛一看,不禁惊叹道:“嗬,这菜可真是颇具黄河风格啊!”只见桌上的菜肴不仅粗犷豪放,而且分量十足,让人看了就觉得食欲大增。 第三三五章 从郑州西行 席间,知府大人提议大家一起喝酒助兴,张好古却连忙摆手道:“从接了差使开始,全营上下都不许喝酒,所以我们这边是不能喝的,还望知府大人海涵。不过,你们随意就好。” 那两位一听,说是也不喝了,就以茶代酒吧!知府端起茶碗,微笑着站起身来,向在座的众人敬酒。他的动作优雅而大方,显然是个深谙官场礼仪的人。 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端起茶碗,向知府回敬。知府微笑着与每个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他的举止得体,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座诸人中,以知府的官级最大,因此他的敬酒也显得格外重要。众人都是齐齐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碗,开始动筷子。 这顿饭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却很地道。众人品尝着菜肴,纷纷点头称赞。尤其是张好古四人,他们的筷子更是频频挑动,显然对这顿饭非常满意。 知府看着四人的动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对知县点了点头,似乎在表示对这顿饭的认可。知县见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能让知府满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大家都吃得十分尽兴。酒足饭饱之后,张好古与知府大人相谈甚欢,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愈发融洽。 趁着这个机会,张好古将自己在京中的住址告诉了知府大人,方便日后联系。不仅如此,他还慷慨地送给每个人两个罐头,让大家品尝一下这新奇的食物。 一夜过去,张好古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他决定让成均跟随粮队先行出发,尽可能地满载粮食。同时,他下令将军中的物资集中装车,以腾出三十二辆马车的空间。 这样一来,一旦各方运来的粮食装满了这三十二辆马车,就可以立刻启程前往潼关。这样的安排既能保证粮食的及时运输,又能给三营留下足够的军用物资,确保他们的战斗力不受影响。 此外,张好古深思熟虑后,特意留下了方以智和孙临两人。他深知这两人的能力和责任心,相信他们能够胜任看守粮食和物资的重要任务。 方以智和孙临接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这份责任。他们明白这些粮食和物资对于整个队伍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懈怠。他们将日夜坚守岗位,严密监视周围的动静,确保一切安全无虞。 为了进一步保障粮队的安全,张好古还从二营调拨了两个排的骑兵。这些骑兵训练有素、机动性强,将充当斥候,负责侦察前方的路况和敌情。他们将提前发现潜在的危险,为粮队提供及时的预警。 黄河岸边的盗匪众多,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有了这些骑兵的警戒,粮队的安全无疑得到了更有力的保障。即使遇到小股盗匪,凭借三营的实力也完全有一战之力。 张好古深知信息传递的重要性,他询问方以智是否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地方。毕竟,前方还有八百里地的路程,而消息传递最快也需要两天时间。如果有驿站的话,情况会好一些,传递消息会更加方便快捷。然而,皇上的一句话却让驿站基本上都被撤销了,这给信息传递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张好古深思熟虑后,对方以智说道:“我觉得走黄河南线会比较安全一些,而且沿线城镇较多。等我到达潼关后,就会立刻让二营前去接应你。” 接着,张好古又接着说:“二营有个独特的习惯,就是喜欢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留下标记。这些标记虽然外人可能看不懂,但他们自己人却能明白其中的大致含义,并且可以通过这些标记及时与自己人取得联系。” 然后,张好古转向送行的县令,郑重地拜托道:“还请贵县帮忙转达给知府大人,希望郑州辖下的沿路各县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关照。” 那县令连忙点头应道:“好的,好的,张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转达的。” 最后,张好古又对方以智和孙临说:“我打算亲自去拜访一下洛阳知府,这样可以让沿途各县提前有所准备。毕竟,赈灾可不是一件小事,地方官府肯定也会大力支持的。” 张好古和方以智再三沟通后,两人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和方以智,孙临告别。 张好古,袁飞,吴大宝,三人带着二营的大部人马,飞驰而去,很快就撵上了运粮的大部人马,二营的远探近哨很快撒了出去。这样有个突发情况,可以早点防备。 张好古原本计划用二十天时间抵达潼关,但由于黄河封冻,无法行船,只能选择走旱路,这无疑给行程增加了不少难度。 运粮大军在艰难地向西行进,当他们到达孟州时,张好古决定召集黄祥、宋应升、成均和袁飞四人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路线。经过一番讨论,张好古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从孟津渡渡过黄河,然后沿着南岸前进。这样一来,大队人马可以从孟津经过义马到达陕州,最后再从陕州前往潼关。这样的路线或许能够让他们更快地抵达目的地。 黄祥、宋应升、成均和袁飞对着地图仔细研究了半天,最终都认为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他们对张好古对地理的熟悉程度深感钦佩,不禁赞叹道:“张大人对地理的了解真是令人惊叹啊!” 张好古心中暗自得意,他心想:“中国地图上的各个地市,我基本上都能记在脑子里了。只要看看相关的资料,将新旧地名一对比,我就能大致说出个大概了。” 这样做不仅能够给后面的方以智和孙临二人提前探探路,了解前方道路的情况,还能为后续的运粮工作节省不少时间。毕竟,如果道路状况不明,运粮队伍在行进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种阻碍和困难,从而导致延误。而通过提前派人去探路,就可以提前发现并解决这些问题,确保运粮队伍能够顺利前行。 此外,当这条路走熟了之后,运粮队伍的速度也能够相应地提起来。因为熟悉了道路,队伍就可以更加高效地组织行进,避免不必要的停顿和耽搁。这样一来,运粮的效率就会大大提高,对于整个任务的完成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第三三六章 过黄河 说做就做,张好古和袁飞当机立断,带领一部分人先行前往孟津渡。他们的任务是提前探明路径,确保大队人马能够顺利渡过黄河。 抵达孟津渡口后,张好古立刻派人去传唤负责管理渡口的官员。官员匆匆赶来,向张好古报告说,由于天气寒冷,渡口早已被冰封冻。而且,由于水流较为平缓,人们可以直接从北岸的冰面上走到南岸。 张好古听完官员的汇报后,毫不犹豫地决定组织人员对冰面进行详细查看。经过一番仔细的勘查和各方信息的汇总,张好古认为从冰面上过河是可行的,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决定采取一些额外的措施。 张好古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办法——利用黄河岸边丰富的芦苇资源。他下令从当地征集了大量的芦苇,并让士兵们用这些芦苇在冰面上框出一条道路,从北岸一直延伸到南岸。这样一来,即使冰面出现裂缝或其他意外情况,人们也可以沿着芦苇铺就的道路安全通过。 不仅如此,张好古还从当地借来一些水桶,让士兵们从河中打水,然后将水泼洒在框出的冰面上。这样做的目的是增加通过地方冰面的厚度,使其更加坚固结实。 这些士兵们非常勤劳肯干,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张好古的指示,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各项任务。在他们的努力下,原本就厚实的冰面又增加了一捺的厚度,变得更加坚固可靠。 在士兵们泼水加厚冰面的同时,张好古并没有闲着,他迅速指挥军中的工匠们砍伐了一些木头,开始制作几架大冰车。这些冰车的大小与普通的马车相近,但它们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马车通常是四个轮子,而这些冰车则是由两块纵向碗口粗的独木作为底托制成的。 这些独木经过工匠们的精心修整,变得特别顺直,仿佛是为冰面而生。张好古对这些冰车的制作非常满意,他相信这些冰车将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发挥重要作用。 当张好古和工匠们完成冰车的制作时,运粮的大队人马也恰好抵达了孟津渡口。张好古立刻从随军物资中找出了所有的绳子,经过测量,他发现从北岸到南岸正好需要四根多一点的绳子。 张好古毫不犹豫地让士兵们将车上的粮食转移到黄河冰面上的大冰车上。士兵们忙碌地搬运着粮食,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置在冰车上,确保每一袋粮食都摆放得稳固且安全。 负责拉绳的士兵们紧紧握住绳子,他们站在南岸,齐心协力地用力拽动。绳子紧绷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和力量。 冰车在绳子的牵引下,稳稳地滑过黄河的冰面。它的速度既快又稳,就像一艘在冰面上疾驰的快艇。冰车的轮子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仿佛是它穿越黄河的足迹。 北岸的士兵们看到冰车顺利抵达南岸,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开始往回拽连绳子带冰车。南岸的士兵们则默契地配合着,将装满粮食的冰车缓缓地拉到南岸。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循环,冰车在黄河两岸来回穿梭,将一袋袋粮食运送到南岸。士兵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 张好古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思忖:“照这样的速度,恐怕用不上一天的时间,全部粮食就能安全抵达南岸了。” 看着转粮的士兵们已经进入了正轨,张好古又开始组织起其他的人马来。他命令赶车的人员将马匹卸下,然后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过黄河。马匹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任务的重要性,它们迈着稳健的步伐,跟随着士兵们顺利地渡过了黄河。 马车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缓缓地被拖到了黄河南岸。一到南岸,原本寂静的岸边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士兵们像是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着。他们动作敏捷地将一袋袋粮食从船上搬下来,然后整齐地码放在马车上。 张好古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士兵们虽然忙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一种专注和认真。他心中暗自点头,对这些士兵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然而,张好古并没有让马车立刻出发。他深知士兵们已经连续忙碌了大半天,身体和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如果此时不给予他们适当的休息,不仅会影响后续的行程,还可能对士兵们的身体造成伤害。 于是,张好古果断地做出决定,在黄河南岸扎营,让士兵们歇息半天。他亲自指挥着士兵们搭建营帐、安排警戒,一切都井井有条。 在士兵们休息的时候,张好古则独自一人前往洛阳。他要去拜见洛阳知府,希望能得到知府的支持和帮助。 张好古来到洛阳知府的府邸,向门卫通报了自己的来意。门卫不敢怠慢,立刻将他引进了府内。 洛阳知府见到张好古,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张好古向知府详细说明了运粮队的情况,并请求知府对车队路线上的各个乡镇打个招呼,以便运粮队能够顺利通过。 知府对张好古的请求表示理解和支持,他当即下令通知各个乡镇,要求他们为运粮队提供必要的协助和便利。 张好古对知府的配合表示感谢,然后匆匆赶回了运粮队的营地。 经过整整半天的休整,士兵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恢复,他们的精神状态与之前相比有了显着的改善。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营地上时,张好古敏锐地察觉到了士兵们的变化,他知道,现在是继续前进的最佳时机。 于是,张好古果断地下达命令,让运粮队继续前行。同时,他也意识到必须尽快将改路线的事情告知荥泽渡的方以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思考片刻后,张好古决定将这个重要任务交给袁飞。袁飞是他的得力助手,不仅机智过人,而且办事沉稳可靠。 第三三七章 运粮队遇上李过的人马 张好古找到袁飞,详细地说明了情况,并嘱咐他一定要想办法把改路线的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方以智。袁飞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任务,并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袁飞迅速召集了几名精明能干的士兵,向他们交代了任务的具体内容和要求。这些士兵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不仅熟悉地形,而且具备出色的沟通能力。 在袁飞的指挥下,这几名士兵迅速出发,他们马不停蹄地朝着荥泽渡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消息送达方以智手中。 大队人马马不停蹄地继续西行,这一路走得异常艰难,已经不止一天一夜了。黄河岸边的风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割裂着士兵们的脸庞。尽管护国军的官兵们都戴着棉帽,并且可以放下护耳,但这仍然无法阻挡那刺骨的寒风刮在他们的脸上。 有些士兵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寒冷,便灵机一动,将手巾反过来绑在脸上。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却非常有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寒风的侵袭。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效仿,很快,全军上下都学会了这个小窍门。 张好古看到士兵们的做法,心中不禁感叹:“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啊!”他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将这个方法记录下来。他心想,等回到营地后,一定要给士兵们统一配备头套,这样就能更好地保护他们的脸部免受寒风的伤害。 不过,张好古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部队装备了手套,但由于一直没有在冬天进行过长距离行军,所以在护脸这方面确实有所忽略。这次的经历让他明白,在军事装备的准备上,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必须考虑周全。 同时把这个办法经过二营也传递到三营那儿去了。至于想出这个办法的士兵,张好古下令给与三等功的奖励。 当大军行进至灵宝地界时,突然间,一名探子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面色凝重,额头上甚至还挂着几滴汗珠。一见到张好古,他便气喘吁吁地禀报:“将军,前方发现有人窥探我军!” 张好古闻听此言,眉头一皱,当即果断下令:“全军原地驻守!粮车车头朝里,迅速组成圆盾形状,留出通道,马匹集中于车阵之中。所有士兵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不得有丝毫懈怠!” 军令如山,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粮车迅速调转方向,紧密排列成一个圆形,犹如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车阵中央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供士兵们自由穿梭。马匹则被集中在车阵内部,受到严密的保护。 与此同时,二营的哨探们也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他们肩负着打探敌情的重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最准确的情报。 没过多久,一名哨探如飞鸟般疾驰而回,他的速度快得让人咋舌。一到张好古面前,他便单膝跪地,喘息着禀报:“将军,前方有大队人马正朝我军疾驰而来!” 张好古闻言,脸色愈发凝重,他毫不犹豫地跃上一辆马车,极目远眺。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马。 就在这时,成均也如敏捷的猎豹一般跃上了马车,他站在张好古身旁,眯起眼睛,凝视着那片滚滚尘烟。稍作观察后,成均沉声道:“将军,依我之见,来者人数约在万人左右,而且肯定不是官兵。”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那队人马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地将张好古的运粮队团团包围。这些人个个神情严肃,手持兵器,显然来者不善。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威严的人站在最前面,他身披战甲,手持长枪,看上去像是这群人的首领。只见他高声喊道:“请你们当官的出来说话!” 张好古听到喊声,心中一紧,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吴大宝见状,急忙紧跟在他的身后,以防不测。 张好古站定后,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前方的人群。他声音洪亮地说道:“吾乃大明赈灾宣抚使张好古,请问来者何人?” 对方听到张好古自报家门,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见那名首领向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幸会张大人,吾乃闯营大将李过是也。” 张好古打量了一下李过,心中暗忖:“原来此人便是李过,果然气势不凡。”他面色不变,同样拱手还礼道:“好,本官见过李将军。只是不知李将军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还将我等包围起来?” “见你们车辙印如此之深,想必车上拉的应该是粮食吧?如今我闯营的人数众多,粮食消耗巨大,所以想跟张大人借一些口粮来解燃眉之急,还望张大人能够应允我的这个请求啊。”李过一脸傲慢地说道,言语之中透露出丝丝威胁之意。 然而,张好古又怎会轻易就范呢?他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岂会被李过的这点小伎俩给吓到?虽然此时他们已经被李过的人马重重包围,但张好古心中明白,即便如此,护国军也绝对有能力杀出一条血路,成功突围出去。只是这样一来,粮草恐怕就难以保全了。 “敢问李将军可知这是什么粮草?这可是赈灾的粮食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受灾的百姓们活活饿死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仿佛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会如此无情。 李过却面不改色,冷漠地回应道:“哦?这是赈灾的粮食?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就不用麻烦张大人亲自去送了,由我等直接发放给受灾的百姓岂不是更方便?至于你们官府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似乎在嘲讽对方,“你们能保证这些粮食都能发放到真正的灾民手中吗?你们又如何去辨认哪些人是真正的灾民,哪些人不是呢?”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张好古的要害,让张好古一时间无言以对。 第三三八章 亮肌肉 李过的这番话,让张好古突然间变得哑口无言。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让大明的官吏们来插手这件事情,那么这些粮食是否能够全部到达灾民手中,还真的是个未知数。然而,无论最终由谁来负责发放这些粮食,只要是由自己来主管,那肯定是绝对不会经过李过之手的。 毕竟,粮食可是关系到灾民生死存亡的重要物资,绝对不能轻易交给李过这样的人。“哈哈,这个就不是李将军所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李将军还是去忙你的吧,咱们就此别过。”张好古强装镇定地说道。 然而,李过显然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回应道:“张大人,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手下的那些弟兄们可不会答应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原本就有些嘈杂的场面上炸响。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只见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杆硕大的长枪,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仿佛要将这混乱的场面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李过高声呼喊:“是不是啊!弟兄们。”这一声呼喊如同号角一般,划破了空气,回荡在人群之中。 他的这一举动,犹如点燃了火药桶一般,让原本就有些混乱的场面瞬间变得更加难以控制。那些跟随李过的闯营人马,虽然不一定都能听清他的喊话内容,但看到李过举起长枪,也都纷纷效仿,举起各自手中的武器,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有的挥舞着长刀,有的舞动着长矛,还有的则是手持棍棒,锄头,他们口中胡乱地喊着一些口号,有的是“杀啊”,有的是“冲啊”,还有的甚至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嘶吼。至于他们到底在喊些什么,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被这混乱的场面所裹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呐喊。 等那帮人喊过之后,李过得意洋洋地说道:“听到了么,张大人,我手下的弟兄们可都不答应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嘲讽,似乎完全不把张好古放在眼里。 李过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铁定是不会放过运粮队的。张好古心里明白,这场冲突恐怕是难以避免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高声喊道:“护国军一团一营一连的听好了,每人两颗手雷,列队预备!” 这一喊,让李过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张好古会如此果断地采取行动,而且还准备了手雷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李过看着约么有百来个人在那里迅速地列队,手中紧握着两颗手雷,不禁心中一紧。 然而,李过并没有被张好古的气势吓倒。他嘻嘻笑着说道:“张大人,这是要动武吗?您可别吓唬我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但眼神却始终紧盯着那些手雷,显然对其威力还是有所忌惮的。 张好古面沉似水,他冷静地回应道:“不是,李将军,我只是想请您看看我们的武器有多厉害。为了避免误伤,还请您让您这面的兄弟退到两百步以外,哦不,三百步以外吧。” 李过听了张好古的话,眉头一皱,说道:“你说退,我们就退?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他显然不愿意轻易退让,毕竟他的人数众多,而且占据着优势地位。 张好古见状,连忙解释道:“李将军,您别误会。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你们的包围之中了,您这一面稍微退远一点,看看我们到底有什么把戏可耍,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过犹豫了一下,他觉得张好古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而且,他也想看看张好古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暂且退让一步,说道:“好,我就吃你这激将法,来啊!众弟兄们,往后退他个三百步,咱们看看他们有什么把戏可耍!” 张好古站在那里,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让李过及其手下的人真正领略到手雷的巨大威力呢?仅仅只是在土地上爆炸,恐怕难以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毕竟,这样的爆炸效果并不直观,也无法充分展示出手雷的真正实力。 张好古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来人啊!”他高声喊道,“快去拿一些木板过来,立在四周,我要让李将军亲眼目睹咱们手雷的厉害!” 听到命令后,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将木板立在了指定的位置,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等待着一场震撼的表演。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这些木板,心中暗自期待着接下来的展示。 待木板全部立好,士兵们也迅速回到了车阵之中,整个场地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张好古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喊道:“护国军一团一营一连听令!” 一连的官兵们听到命令,齐声回应道:“是!”声音整齐而响亮,震耳欲聋。 张好古接着下令:“每人顺次投完两个手雷,目标是木板中心!” 一连的官兵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目标木板中心!” 这齐刷刷的声音,如同雷霆万钧,比李过那边的呼喊更加威武雄壮。仅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两边兵员素质的差距,高下立判。 李过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色不禁有些发黑。他原本还对自己的军队充满信心,但此刻,与护国军一连的表现相比,他的手下显然逊色不少。 一连在连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雷投掷。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将手雷扔出,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然后准确地落在目标区域。 随着一声声巨响,手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烟尘迅速扩散开来。那轰轰的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尘烟弥漫,使得手雷落点处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火光闪闪,仿佛是地狱中的火焰在燃烧。那耀眼的火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如同霹雳一般在空中炸裂,震慑人心。 那些靠得较近的李过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尖叫着,纷纷向后逃窜,完全顾不上继续包围运粮队伍。 第三三七章 手雷的威力大不大 尘烟弥漫,使得手雷落点处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火光闪闪,仿佛是地狱中的火焰在燃烧。那耀眼的火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如同霹雳一般在空中炸裂,震慑人心。 那些靠得较近的李过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尖叫着,纷纷向后逃窜,完全顾不上继续包围运粮队伍。 李过对自己部下的表现简直失望透顶。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些人,心中暗自感叹:“看看人家,进退有度,再看看我们这些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过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紧紧地盯着爆炸的中心。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张好古让他看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毕竟,他曾经见识过明军的霹雳弹,那玩意儿虽然声势浩大,听起来挺吓人的,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大号的炮仗而已。只要穿着盔甲,低着头往前冲,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过了一会儿,硝烟渐渐散去。张好古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高声喊道:“李将军,下马过来好好可看?” 李过听到张好古的呼喊,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心里暗自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好古让我下马去看,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成?”然而,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好古又紧接着说了一句:“听说李将军勇武过人,难道还怕我一介书生不成?” 这句话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李过的自尊心。他心想:“刚才我的部下已经够丢人了,我怎么也要找回场面啊!我堂堂一个将军,怎么能被一个书生小瞧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大步朝着爆炸的中心走去。 李过慢慢地走到爆炸中心,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他原本以为爆炸的威力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如此惊人。然而,当他亲眼看到那立着的木板被彻底粉碎,变成一块块的小木块时,他才意识到这次爆炸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而在爆炸的中心,留下的是一个深深的大坑,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开来一般。大坑的周围,散布着密密麻麻的碎铁块,这些碎铁块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李过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铁块,仔细观察着。他不禁感叹道:“这要是打在人身上,恐怕骨头都会被击碎吧!”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此厚的木板都能被轻易地炸成碎块,那要多厚的盔甲才能抵挡住这样的爆炸呢? 此时的张好古并不知道李过心中所想,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笑着告诉他:“坦克啊!坦克和装甲车肯定能挡住,就算是防弹衣也没问题,毕竟现在手雷的威力并不大。” 李过越想越觉得后怕,他开始意识到,如果一开始就开战,自己这一方是否能够获胜都很难说。即使最终能够取得胜利,恐怕伤亡也会非常惨重。 然而,尽管内心深处存在着些许恐惧,李过却并未轻易地选择屈服认输。他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然后用略带调侃的口吻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啊,您这手雷,恐怕数量有限吧?” 张好古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发出一声轻笑。他心里暗自思忖道:“嘿,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儿意思,竟然质疑起我的武器装备来了。”要知道,张好古可是对自己所拥有的这些先进武器充满了自信,尤其是这手雷,那可是他的秘密武器之一。后世的弹药不足综合症可不是白得的。 只见张好古转头看向身旁的一连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吩咐道:“一连长,去把那两辆车子的篷布掀开,让李将军好好瞧一瞧,看看咱们的手雷到底够不够用!” 一连长听到张好古的话后,快步走到那两辆装满手雷的大车前,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覆盖在上面的苫布。 李过站在远处,目光被吸引过去,当他看清车上的情景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车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手雷,数量之多令人咋舌。他心里暗自惊叹:“这得有多少啊!”粗略估计一下,这些手雷恐怕足够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一个,甚至还有多余的。 张好古似乎注意到了李过的惊讶,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李过,不紧不慢地问道:“李将军,还要继续看吗?我这里还有更多呢。” 李过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看到很多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和对张好古所拥有的如此大量手雷的敬畏。 李过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好古,说道:“张大人,这手雷威力确实够大,但射程有限啊!” 张好古闻言,不仅没有露出丝毫担忧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停歇后,张好古缓声道:“李将军,莫急,且看我还有一样宝贝,你可要瞧仔细了!” 说罢,他转头吩咐成均道:“成均,把鲁密铳拿过来,走到三百步开外去。” 成均得令,手持鲁密铳,稳步朝着三百步之外走去。他步伐稳健,丝毫不惧周围可能潜藏的敌人。 成均走到李过部下所在之处,径直走入人群之中。他那只独眼瞪得浑圆,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李过的手下们见状,心中都不禁有些发毛,这独眼之人实在是太过吓人,他们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后退去,与成均保持一定的距离。 成均站定后,转头看向李过,朗声道:“李将军,可否借你三杆长枪一用?我军中并无此等兵器。” 李过虽然对张好古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解,但他也并未多想,心想不就是三杆长枪嘛,就算没了也无甚大碍。于是,他爽快地应道:“好说,好说,张大人尽管拿去便是。” 说完话,让手下送上三根长枪。 第三三八章 成均的神铳 张好古一脸淡定地让人接过三根长枪,然后将它们稳稳地插在马车边上。在确认众人都已经离开后,他并没有像有些人那样,让人举着苹果、葫芦之类的东西,然后开枪射击,这种看似很“牛气”的行为,在张好古看来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毕竟,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呢?比如子弹偏离目标,或者被射击的物体突然移动,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张好古绝对不会去做这种傻事。 待一切准备就绪,张好古向成均示意可以开枪了。别看成均只有一只眼睛,但他的射箭技术可是相当厉害的,而且打枪也同样精准无比。相比之下,孙临的箭法虽然比成均略胜一筹,那是因为孙临的力气更大一些,但在准头方面,两人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只听“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响,那插在马车旁边的三颗枪头,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应声而断! 这一幕,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叹不已,也给李过好好地上了一课。李过心想,如果是在那么远的位置用弓箭的话,即使有人箭法很好,能够射中长枪杆,但要想将其射断,恐怕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可以想象得到,当可成均连开三枪之后,那场面该有多么震撼!只听得“砰砰砰”三声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再看那三个长枪枪杆,竟然在瞬间全部断裂!这威力简直超乎想象,在如此距离之下,恐怕没有任何盔甲能够抵挡住这样的冲击力。 面对如此惊人的结果,李过的傲气瞬间荡然无存。然而,他毕竟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愿就这样轻易认输,于是便心生一计,想要勉强挽回一些颜面。 他仗着自己武力高强,在军中几乎没有敌手,除了刘方亮、袁宗第和郝摇旗三人能够与他抗衡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他“一只虎”的绰号也并非浪得虚名。 于是,李过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您看您军中的将士们个个都是英勇无畏的好儿郎,不知可有哪位勇武过人的,愿意出来与我比试一番呢?” 张好古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本来自己就想找个机会试试李过的真实武力水平,没想到这李过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见张好古转头喊道:“大宝,过来一下。”张好古对他吩咐道:“大宝,你去和李将军过过招,记住,点到为止即可。” 看到吴大宝应声过来,李过定睛观瞧,只见那吴大宝身材中等,并非魁梧之人,与身强力壮毫不沾边。李过心中暗忖:“就凭他这副身板,我只需几招便能将其轻易打倒在地。” 然而,李过显然是低估了吴大宝的实力。吴大宝深知自己在力气方面并非李过的对手,自然不会与他以力相搏。 两人相对而立,李过手持长枪,那长枪通体由精铁铸造而成,枪头长达尺余,枪杆与肩部齐平,枪头下方还系着一团鲜艳的红缨。此长枪重达六七十斤,单从重量上看,便知其威力不凡。且不论李过的枪法如何,单是这杆长枪,就足以彰显他的勇武之气。 反观吴大宝,他手中仅有一根齐眉木棍,这木棍看起来普普通通,顶多就是木头硬一些罢了。 两人摆好架势,一场激战一触即发。只见李过挺枪直刺,如蛟龙出海一般,直取吴大宝的额头。这一枪速度极快,气势凌厉,仿佛要将吴大宝当场刺穿。 然而,吴大宝却不慌不忙,他手中木棍轻轻一挑,便如四两拨千斤般将李过的长枪挑开。李过见状,迅速回枪,两手握住枪杆,用力抡圆,只听“呜”的一声,长枪如旋风般划过空气,带着巨大的力量,朝吴大宝狠狠地劈去。 面对如此凶猛的一击,吴大宝却并未退缩。他身子猛地一矮,灵活地避开了李过的长枪,同时手中木棍顺势向上一挑,准确地击中了李过的枪身。李过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长枪立刻被弹开,擦着吴大宝的眉尖飞了过去,险之又险地掠过他的发梢。 李过接连使出两招后,心中不禁对吴大宝多了几分重视。他原本以为自己势大力沉的两枪,无论是刺还是劈,都应该能轻易破开吴大宝的防御,但没想到枪身竟然都被吴大宝巧妙地带歪了。 意识到吴大宝并非等闲之辈后,李过决定不再保留实力,使出自己的真功夫。只见他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一般,或扎或拦,或劈或扎,或穿或蹦,每一招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让人眼花缭乱。 刹那间,李过的周身仿佛被枪影所笼罩,如同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让人根本无从下手。然而,就在李过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猛烈的时候,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他的套路竟然被吴大宝轻易地打断了。 李过心中郁闷至极,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使出了全力,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可吴大宝却总能如此轻松地磕开自己的长枪。 李过稍稍后退几步,定了定神,再次将枪法施展出来。这一次,他的周身枪影更加密集,如滚滚洪流一般涌向吴大宝。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李过的攻势愈发凶猛,但结果却依旧没有改变。 只听得“啪啪”连响,李过的长枪再次被吴大宝的棍头荡开。而就在此时,吴大宝手中的棍子如闪电般迅速伸出,棍头准确无误地点在了李过的胸口。 这一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威力惊人,李过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很明显,这场比试的胜负已经分晓,李过输了。 李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吴大宝面前败下阵来。他曾经与许多大明的武将交过手,那些人无一不是在他的猛攻下迅速败北,可今天他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第三三九章 李过败了 此时此刻,李过的面庞涨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彤彤的,他只觉得无地自容,真希望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然而,尽管如此尴尬,李过的性格却十分豪爽,他并未因此而扭捏作态,反而高声喊道:“在下认输!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李过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是败给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那倒也还说得过去。可如今,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只听得对方答道:“在下张大人的护卫,吴大宝。” 李过闻言,心中不禁一沉。这个吴大宝,他可从未听闻过其名号,而且对方还自称是张好古的护卫。这下可好,自己一世英名,竟然毁于一旦,而且还是栽在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中! 事已至此,李过也无可奈何,既然已经输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大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李过有些诧异。只听吴大宝说道:“李将军武艺超群,英勇过人,只是我所用的招数恰好克制了李将军的枪法。这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若是真在战场上交锋,我恐怕绝非李将军的敌手啊!” 原来,吴大宝这是在给李过留面子呢!实际上,李过的武功之高,是吴大宝所遇到的众多武将中最为厉害的一个,恐怕比起孙临还要更胜一筹。要知道,孙临最为擅长的可是箭法啊! 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开口说道:“李将军的枪法可谓是举世无双啊!即便是在当今之世,恐怕也难寻敌手。偶尔的一次失手,实在算不得什么,不必过于在意。以李将军的实力,他日必定能够成为威震天下的虎熊之士。只可惜,眼下的局面确实有些遗憾。” 李过听闻此言,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说道:“我李过技不如人,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说的。张大人的手段确实高明,我李过佩服得很!” 张好古自然明白李过话中的深意。他知道,如果双方因为一言不合而闹僵,对方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一拥而上。这样一来,护国军肯定会遭受重大伤亡。然而,对于对方来说,人员的伤亡或许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有的是人,只要能让这些人填饱肚子,就不愁招不到兵。 可是,护国军的情况却完全不同。张好古对自己的这些兄弟视若珍宝,每一个都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为了培养这支精兵,他不仅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投入了巨额的资金。这些士兵们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消耗了无数的弹药,才最终成为了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如此巨大的投入,放眼整个大明,恐怕没有谁能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李将军,您的勇武之名早已传遍天下,我张好古对您也是钦佩有加啊!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佞当道,实在是急需像您这样的英雄豪杰挺身而出啊!辽东之地,建奴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若您能随我一同前往,定能杀得那些建奴片甲不留,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可为国家除害,更为大明百姓谋得一份安宁啊!” 张好古言辞恳切地劝说道,眼中透露出对李过的期望和信任。 然而,李过却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张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非我李过不想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实在是这世道让人心寒啊!大人您可曾见过,那饿殍遍野、人吃人的惨状?在这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而那些贪官污吏却横行霸道,数不胜数。他们就像一群蛀虫,将大明啃噬得千疮百孔,逼得无数良善人家破人亡,甚至不得不鬻儿卖女以苟延残喘。我李过之所以会出头露面,为百姓仗义执言,也全是被这些混蛋所逼啊!若是这天下能太平无事,我又何必抛头露面,在家中逗弄逗弄孩子,岂不是更好?我所期望的,无非是这世间能有公平公正罢了。” 李过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恨,他对这黑暗的世道深感痛心。 张好古见状,连忙安慰道:“李将军,国家如今虽然面临诸多困难,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去建设这个国家,相信总有一天,天下大同的美好景象会降临的。每个人都为国家出一份力,那么国家必定会繁荣昌盛,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张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和追求,您就别再劝我啦。我李过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我所期望的不过是能让我身边的这些老百姓们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有一口饭吃而已。至于那些可恶的建奴,我也听说过他们残杀我汉族同胞的恶行,但目前我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些。如果有一天,我身边的百姓们都能吃上饱饭,不再挨饿受冻,那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前往边关去杀敌报国,与那些鞑子一决高下。 张好古见自己苦口婆心地劝说李过,却丝毫没有效果,于是他换了个话题说道:“李将军啊,你可知道我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吗?还有,你看看我这辆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李过闻言,顺着张好古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辆马车上装满了一袋袋的粮食。 张好古接着说道:“没错,这些粮食就是专门用来赈灾的。而且,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后续还会有大量的粮食陆续运到这里来呢。皇上得知陕西遭受了旱灾,又赶上这大雪天气,深知陕西的百姓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特地委派我担任赈灾宣抚使,前来陕西赈灾。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在赈灾过程中,绝对不会贪污哪怕一粒粮食,就连我的属下们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张好古为了打消李过的疑念,所以才说了这么多的话。 第三四零章 潼关与风陵渡 “我李过相信张大人,以后张大人的粮车,我李过绝不会再碰,另外我会告诉闯营其它兄弟,不会耽误张大人的赈灾之事。”李过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张好古听了李过的话,心中稍感宽慰。他看着眼前这个豪爽的汉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说道:“好,有李将军这句话,我对这次赈灾信心更大。至于李将军前程……” 然而,张好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过突然打断。李过拱手一礼,朗声道:“张大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果断。 李过一边走,一边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张好古大人仪表堂堂,年少有为,若能在他帐下听令,或许将来真能有一番作为。但如今,自己的叔父李自成正领导着义军,与朝廷对抗。叔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又怎能弃他而去呢? 李过心想,虽然义军是为了为民请命,但朝廷却对他们视若无睹,不仅不减免百姓的负担,反而将义军视为反贼。百姓们本就生活困苦,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提着脑袋去反抗呢? 想到这里,李过的脚步越发坚定。他决定继续追随叔父,为百姓谋福祉。至于个人的前程,他相信只要坚持正义,总会有出头之日。 朝廷不仅没有对自身的行为进行反思,反而变本加厉地逼迫百姓。他们不断增加赋税,使得百姓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令人惋惜的是,像张大人这样的好官,竟然也心甘情愿地为朝廷卖命。 李过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毅然决然地骑上战马,头也不回地带领着部下,发出一阵呼哨声,如旋风般疾驰而去。 张好古望着渐行渐远的李过,不禁感到一阵惋惜。他心想,如果李过这样的人才能够为朝廷所用,必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大将。然而,事与愿违,李过选择了与朝廷对抗,这无疑是一种遗憾。 待到李过的人马消失在视线之外,张好古重新整顿了自己的队伍,继续朝着潼关进发。这段路程充满了艰辛和困苦,从郑州到潼关,张好古一行人用了整整十六天,比原计划提前了四天。这四天的时间,对于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来说,或许意味着生与死的差别。 这一路上,张好古和他的部下们风餐露宿,历经磨难。所有人都被污垢所覆盖,狼狈不堪。就连一向注重仪表的张好古,也不再顾及形象,和衣而卧成为了家常便饭。 终于,当潼关那雄伟的城墙映入眼帘时,张好古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座古老的关隘,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了无数的历史沧桑。 它的城墙高大而坚固,历经千年的风雨洗礼,依然巍峨耸立,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荣耀。与旁边奔腾不息的黄河相比,潼关的城墙显得更加庄重肃穆,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土地。 六丈高的城墙之上,城楼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城楼下巨大的门洞,宛如巨兽张开的巨口,门洞上方赫然写着“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恢宏,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张好古凝视着这五个大字,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仿佛看到了古代的将士们在这里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场景。这座关隘,不仅是一道地理上的防线,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代表着中华民族坚韧不拔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张好古看看潼关,又看看右边的黄河,还有远处的秦岭。黄河天堑波澜壮阔,如一条巨龙蜿蜒流淌;苍莽秦岭雄浑磅礴,宛如大地的脊梁;而天下雄关潼关则气势恢宏,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三者交相辉映、层层累积,在这广袤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智慧的结晶。 潼关,险,潼关,奇,潼关,峻,潼关,雄。 三秦锁钥,四镇咽喉。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对它不吝赞美之词,又有多少历史名人在此留下足迹。 “鸡鸣闻三省”,短短五个字,便生动地描绘出了它的地理位置是何等重要。也正因如此,大明才不惜耗费巨资,大力修缮潼关,并在此设立潼关卫,以保一方安宁。 风陵渡,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充满了诗意和历史的厚重感。如今,它被冰雪覆盖,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但这并没有掩盖住它的繁华与热闹。尽管寒风凛冽,两岸的人们依然如潮水般涌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可以想象,在繁忙的季节里,这里将会是怎样一幅千帆竞渡、百舸争流的壮丽景象。黄河,这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它从北方奔腾而来,一路向南,气势磅礴。当它来到风陵渡时,与渭水、洛水二川交汇,然后突然转向东方,浩浩荡荡地流向大海,仿佛是在向世界展示它的雄伟和壮丽。 风陵渡不仅是一个渡口,更是一座城,一座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底蕴的城市。这里的城墙高大坚固,城门雄伟壮观,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战争和沧桑。一座城就是一道关,一道关也是一座城,潼关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 自古以来,风陵渡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许多重大的战役都在这里展开,无数的英雄豪杰在这里挥洒热血,留下了可歌可泣的故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和人类的奋斗,它承载着太多的荣耀与悲壮。 一条河有一个渡口,一个渡口在一个雄关外。有了关,也就有了渡口。风陵渡的位置如此重要,它扼守着黄河的咽喉,是连接中原和西北的交通要道。这样的雄关,这样的位置,自然成为了历代兵家争夺的焦点。 第三四一章 初见陈其瑜 张好古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事物,突然,一阵呼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问哪位是赈灾宣抚使张好古张大人?”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空气中回荡。 张好古闻声转头,只见一位长髯老者站在不远处,正高声呼喊着。这老者头戴乌纱,身着一袭紫袍,胸前绣着精美的孔雀补子,脚蹬一双牛皮皂靴,显得气宇轩昂。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张好古并未身着官服,而是穿着与护国军军士相似的棉衣棉裤,头戴护耳棉帽,外面还套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这种装扮让他在人群中显得颇为低调。 张好古定睛望去,只见那老者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宛如众星捧月般缓缓走出城门。这些官员们对老者毕恭毕敬,似乎对他十分尊崇。 张好古定睛观瞧眼前之人,只见他身着一袭华服,头戴乌纱,腰系玉带,足蹬朝靴,面色白皙,颌下三缕长须随风飘动,好一副儒雅风流之态。再看其身后,跟着一群侍从,或持仪仗,或捧礼盒,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张好古心中暗忖:“看这排场,想必此人便是陕西左布政使陈其瑜无疑了。”于是他赶忙滚鞍下马,趋步上前,对着陈其瑜深施一礼,朗声道:“下官陕西赈灾宣抚使受命钦差,押送赈灾粮食五千担,特来与陈大人接洽。” 陈其瑜见状,连忙还礼,微笑着说道:“张大人远路而来,一路风尘,辛苦了。”说罢,他侧身让开,指着身旁一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潼关卫指挥使,孙守法大人。” 张好古闻言,忙将目光转向孙守法。只见此人身着一套明光铠,外罩一件紫色战袍,腰悬宝剑,脚蹬战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尤其是那张红脸膛,犹如重枣一般,双目炯炯有神,恰似朗星,再配上那浓密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更显其威武雄壮之气概。 张好古心中暗自赞叹:“好一条大汉!”他定睛观瞧,只见眼前之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面色黝黑,犹如铁塔一般,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好不气派!张好古赶忙上前一步,对着孙守法躬身施礼,道:“下官张好古,见过孙指挥使。” 孙守法见状,连忙还礼,谦逊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孙某见过张大人。”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对对方的谦逊有礼心生好感。 众人一同向着城中走去,一路上,张好古与孙守法交谈甚欢,相谈之间,张好古对孙守法的为人处世和军事才能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心中对他越发敬重。 进了城后,有官员前来安排运粮队的事务,这些琐事自然有黄祥和宋应升去应付。张好古则随同陈其瑜来到卫所的会客厅。 一进会客厅,张好古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他定睛一看,只见桌上摆着几盘菜,其中有炖鱼和烤鱼,此外还有一些咸菜,却未见半点肉食。 待上完菜后,陈其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好古,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说道:“张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这里地处偏远,条件有限,实在没有什么好菜招待您。这鱼还是士兵们从黄河里捞上来的,虽然不算什么山珍海味,但也算是我们这里的一点心意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等回京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找张大人,再好好地和您喝上一杯。到时候,我来做东,请张大人尝尝真正的美味佳肴,以弥补今日的不周之处。” 张好古连忙摆手,笑着说道:“陈大人言重了,我知道这里遭了灾,能有这样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鱼看着就很新鲜,味道肯定也不错。” 说罢,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点头称赞道:“嗯,这鱼的味道确实鲜美,陈大人您就别太在意了。” 吃饭时,张好古不经意间瞥见陈其瑜正大口咀嚼着窝头,同时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嘴里,那模样仿佛对这简单的饭菜情有独钟,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应或嫌弃之意。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陈其瑜竟然能够如此坦然地享受这朴素的食物,足见他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人。 待众人用过餐,有士兵上前迅速收拾好残羹剩饭,紧接着又有另一名士兵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张好古微笑着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这茶水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名贵的好茶,但在这荒郊野外,能有这样一杯热茶,也实属难得的享受了。 趁着喝水的间隙,张好古兴致勃勃地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其中既有沿途的美丽风景,也有普通百姓的生活百态,还有一些途中偶遇的趣闻轶事。陈其瑜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不时插上几句话,与张好古一同分享这些经历和感受。 陈其瑜心中暗自惊叹,对张好古这一路走来的经历深感钦佩。在如此恶劣的风雪天气下,张好古竟然能够提前整整六天抵达目的地,这实在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张好古不仅成功地将研究院出品的马车介绍得淋漓尽致,还详细地讲述了随车携带的那些木板的用途。他的讲解让陈其瑜对这些木板的功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让他对这一创新设计充满了好奇。 当陈其瑜得知张好古他们是如何巧妙地运用这辆新式马车时,他不禁对这种应用方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认真地询问了张好古关于马车在实际使用中的各种细节,并对其在军队中的潜在应用进行了深入探讨。 陈其瑜认为,如果将这种马车应用到军队中,无疑会给任何一支队伍带来巨大的收益。它不仅可以提高行军速度和效率,还能减少军队在补给方面的压力。这样一来,军队的战斗力将会得到显着提升,战略部署也会更加灵活多变。 第三四二章 军大衣和军衔 在经过一番交流之后,张好古决定前往东较场去探望护国军的众将士们。当他得知交割地点就在东较场时,毫不犹豫地迈步朝那里走去。 陈其瑜对这支护国军充满了好奇,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支军队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于是,他决定跟随张好古一同前往东较场一探究竟。 当他们抵达东较场时,发现交割仪式尚未结束。放眼望去,护国军的众人整齐地排列着,宛如一条笔直的长龙,连那些马车也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杂乱。 陈其瑜不禁对这支军队的纪律性和组织性大为赞赏。他定睛细看,只见护国军的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身姿挺拔,军容严整。 陈其瑜心中暗叹,这支军队果然不同凡响,单从外表看,就已经给人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位官员注意到了陈其瑜的到来,急忙迎上前来,向他禀报相关事宜。原来,为了让护国军的将士们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能够稍作休憩,他们已经特意为这些士兵们安排了兵营。相较于简陋的帐篷,兵营里至少还能生火取暖,不至于让士兵们在严寒中瑟瑟发抖。 对于这一安排,张好古表达了诚挚的感谢之情。 就在这个时候,陈其瑜的目光被护国军将士们身上的棉大衣吸引住了。他惊讶地发现,不仅这些士兵们都穿着同样款式的棉大衣,就连张好古也是如此。 陈其瑜心中充满了好奇,他慢慢地走到一位士兵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那件棉大衣的衣角,轻轻地搓揉着。他仔细观察着棉大衣的质地和做工,发现这件衣服的材质非常好,而且做工精细,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制作的。 接着,陈其瑜又看了看张好古身上的棉大衣,发现两者几乎一模一样。他不禁对这种统一的着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笑着对张好古说:“张将军,你们的棉大衣看起来都一样啊,这是定制的吗?” 张好古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陈大人,我们的棉大衣都是统一定制的。里面填充的是棉花,非常暖和,能抵御严寒。” 张好古说话间,看到成均正好在不远处,便高声喊道:“一营长,给陈大人拿一件大衣过来!” 成均听到张好古的呼喊声后,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奔向一辆大车。他身手敏捷地掀开大车的车篷,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崭新的棉大衣。这件棉大衣的颜色是黄绿色的。 张好古见状,连忙迎上前去,从成均手中接过棉大衣。他双手捧着棉大衣,快步走到陈其瑜身旁,然后轻轻地将大衣披在陈其瑜的肩上。接着,张好古关切地问道:“陈大人,您试试这件大衣,看看合不合身?” 陈其瑜感激地看了张好古一眼,然后慢慢地将棉大衣展开,仔细地穿在身上。当他把大衣的扣子系好后,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股暖流仿佛是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柔和,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原本被寒风吹得有些发冷的身体,也在这股暖流的包裹下渐渐暖和了起来。 张好古看着陈其瑜脸上那满意的笑容,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陈大人,您看这大衣,它可不单单只是暖和那么简单。它的实用性简直超乎想象!您想啊,无论是您在行走时,还是站立时,都可以将它披在身上,为您抵御寒冷的侵袭。而到了晚上,当您入睡时,它又能摇身一变,成为一床温暖的被子,为您提供舒适的睡眠环境。我们护国军的兄弟们对这样一件棉大衣可是喜欢得很呢!” 陈其瑜听完张好古的这番话,不禁感慨万分。他感叹道:“是啊,如果我大明的每一位士兵都能拥有这样一件棉大衣,那该有多好啊!如此一来,在寒冷的冬日里,就能大大减少士兵们被冻死冻伤的情况了。”他的话语中流露出对士兵们的深切关怀,以及对这种实用装备的高度赞赏。 “张大人,你们都是一样的衣服,怎么区分官兵呢?”陈其瑜好奇地问道。 张好古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肩章,解释道:“区别就在这里,很好认的。到了战时,哪怕互相不认识,只要看一眼对方的肩章,就能立刻知道他的职级大小,这样级别高的就可以指挥级别低的。” 陈其瑜听了,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新奇的制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连忙请张好古详细讲讲关于军衔的事情。 张好古也不推辞,兴致勃勃地向陈其瑜介绍起军衔的设置和作用来。他从最低级别的士兵讲起,一直讲到最高级别的将领,详细说明了每个职级的肩章样式和所对应的职责权力。 陈其瑜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张好古的讲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张好古的声音。他时而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时而眉头微皱,似乎对某些细节有所疑惑。而每当他有疑问时,张好古都会停下讲解,耐心地为他解答,直到他完全明白为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好古终于将军衔制度的方方面面都讲解完毕。陈其瑜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张好古刚才说过的话,仔细琢磨着每一个细节,试图将这些信息融会贯通。 过了好一会儿,陈其瑜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就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他对军衔制度的理解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他越想越觉得这军衔制的好处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混乱的战场上,这种明确的职级标识可以让指挥系统更加高效有序,避免出现混乱和误解。 陈其瑜心中暗自感叹,这军衔制度简直就是为军队量身定制的一套完美体系啊!它不仅能够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还能让士兵们更加清楚自己的职责和地位,从而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哪怕就是平时,职务高低一看就知道的。 第三四三章 忽悠 对于这件大衣,陈其瑜简直爱不释手,才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 “张大人啊,这棉大衣真是太棒了!不知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呢?”陈其瑜满心欢喜地问道。 “当然有啦,不过数量也不是很多哦。”张大人微笑着回答道。 陈其瑜连忙解释道:“张大人,可能我刚刚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棉大衣是否对外出售呢?您想想看,如果潼关的将士们每人都能有一件这样的棉大衣,那该有多好啊!” 张好古微微一笑,解释道:“当然有啦,陈大人。除了棉大衣,他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产品呢,比如各种款式的衣服、被褥、帐篷等等,都是质量上乘的。而且,他们的价格都很合理,绝对物超所值。” 陈其瑜听得两眼放光,连忙问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对这些东西都很感兴趣。张大人,您能不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呢?” 张好古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问题,陈大人。他们的衣服款式多样,有适合不同场合穿着的,无论是日常还是正式场合,都能找到合适的款式。被褥则是采用了优质的棉花,柔软舒适,保暖性极佳。帐篷的质量也非常好,坚固耐用,适合各种户外环境使用。” 陈其瑜越听越兴奋,迫不及待地说:“太好了,这些东西我都很需要。张大人,您真是帮了我大忙啊!我明天就发函去询问具体的产品信息和价格。” 张好古面带微笑,语气平缓地解释道:“当然有啦,陈大人。他们的主要业务确实是研究制造火炮、火铳、火药等武器装备。然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他们还有许多其他令人瞩目的产品呢。”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比如说,机床、玻璃、水泥、衣服、锯床等等,这些都是他们的研究成果。” 陈其瑜听得有些惊讶,他疑惑地问道:“竟然还有这么多?老夫我只是从邸报上看到过关于这个研究院的一些消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而且还看到说,研究院今年会上缴利税二百万两纹银。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一个研究机构可是要花费大量的银两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利润呢?” 张好古嘴角微扬,自信满满地回答道:“陈大人,这绝对是真的。实际上,今年他们的利润恐怕远远超过二百万两纹银,甚至可能超过千万两呢!”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更好地解释,然后继续说道:“您也许有所不知,水泥和玻璃这两个项目,才是真正的摇钱树啊!这两种产品在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简直超乎想象,需求量大得惊人,因此为研究院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利润。” 当陈其瑜听到“千万利润”这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般,突然变得尖锐而高亢,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喊道:“什么?超过千万利润?张大人,您可别只是随口说说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要知道,千万利润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得是好几个省份加在一起才能达到的水平啊!就凭那小小的研究院,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多的利润呢?” 张好古看着陈其瑜如此震惊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还只是保守的估计呢,真实的数据应该会更多。” 陈其瑜听了张好古的话,更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对张好古说:“张大人,您说的这些,我实在是难以想象。我觉得您还是亲自去那里看看比较好,这样才能真正了解情况。” 张好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说:“陈大人,您说得对。那里有先进的设备,还有大量的产品,而且以后还会更多。如果您能亲眼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陈其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张大人,皇命在身,我轻易去不了京师啊!如果真像您说的这样,我还真是想去看看呢!” “陈大人,您有所不知,工科提举司可是个好地方啊!它主要负责管理和推动各类工业项目的发展。比如刚才提到的水泥厂,就是工科提举司的一项重要工作。他们会研究如何提高生产效率、改进技术、降低成本等等。不仅如此,工科提举司还会关注其他行业的发展,像纺织、冶炼、机械制造等等,都是他们的研究范围。” “原来如此,那这个工科提举司一定有很多专业的人才吧?” “那是自然,工科提举司汇聚了众多顶尖的工程师和技术专家。他们不仅有着深厚的理论知识,更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在那里,您可以学到最先进的工业技术和管理经验,对您在陕西开展项目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一定要派人去好好学学。” “张大人说得对,这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好处。国家有了更多的收入,就可以投入更多的资源来发展教育、医疗等民生事业,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而百姓少交了税,也能减轻一些负担,有更多的钱用于改善生活。这真是一举多得啊!” “新部门设立在周口店这个地方,隶属于工部管辖。在那里,不仅新建了许多工厂,还有一个专门的研究院,名为大明周口店研究院。这个研究院的主要任务是研究各种新的物资、新的武器以及新的工具等等。而负责这个新部门的人,正是下官我啊!” “哦,原来如此!听起来真是令人期待呢。如果有机会去京师,我一定会专程前往周口店,去参观一下这个充满创新和活力的地方。” 第三四四章 糊了 张好古一提到周口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他转头对陈其瑜说道:“陈大人,我差点忘了跟您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水泥的。您知道吗?如今从京师到周口店,已经用水泥铺就了一条道路。以前走这段路,马车通常需要四五天的时间,但自从水泥路修好后,一天时间就能跑个来回啦!” 陈其瑜听得目瞪口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张好古,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真如张好古所言,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调兵速度将会大大加快,原本需要数日甚至数十日才能完成的调兵任务,现在可能只需要短短几天就能完成。而且,如果用水泥来建造堡垒,那岂不是坚不可摧?敌人恐怕根本无法攻破这样的堡垒! “张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陈其瑜难以置信地问道。 张好古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绝对是真的!如果从郑州到潼关也能铺上水泥路,那么运粮的速度将会比现在快四五倍!想象一下,原本需要二十天才能运到的粮食,现在只需要四天就能抵达目的地!而且,这还只是用我这普通的马车,如果换成更先进的运输工具,速度肯定还会更快!” “啊!还有更快的运输工具?”陈其瑜满脸惊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是的,”张好古一脸自信地回答道,“目前正在研究一种全新的运输工具,它被称为自行车。这种工具不需要马拉,也不需要人推,它能够自己行走。” 陈其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没有外力的推动,它怎么会自己动呢?” 张好古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自行车通过一种特殊的机械装置,可以将蒸汽的力量转化为前进的动力。而且,它的速度非常快,如今已经能够走出十多里地了。” 陈其瑜听得目瞪口呆,他无法想象这样一种神奇的工具。张好古接着说:“不仅如此,自行车比木牛流马装的更多,走的更快。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它甚至可以装载几千斤的货物,并且在一天之内在水泥路上跑出上千里的距离。” “张大人,这……这……这可能么?”陈其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张好古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其瑜,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会有的!虽然现在还处于研究阶段,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努力,自行车一定会成为现实。” 看着眼前满脸狐疑的陈其瑜,张好古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无奈。他心里很清楚,陈其瑜对于自己所说的那些事根本就半信半疑,毕竟这些事情乍一听起来,确实让人感觉有些荒诞不经、难以置信。 张好古稍稍定了定神,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同时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沉稳和镇定。他凝视着陈其瑜的眼睛,缓声道:“陈大人啊,我完全理解您对我所说之事的疑虑。毕竟,这些事情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换作是我,恐怕也会心生疑窦。不过呢,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您实在不相信我的话,那也无妨。您大可以去京城找您的那些好友们打听一下,或者干脆直接去面见皇上,当面询问此事是否属实。我相信,只要您稍微费点心思去打听一下,这其中的真相自然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您自然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 陈其瑜听着张好古的话,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但看张好古如此肯定,他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非空穴来风。然而,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与他以往的认知相差甚远,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陈其瑜的脑海中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他感到自己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他暗自思忖着:“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相信他。我必须立刻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得赶紧动手才行。而且,张好古现在就在这里,正好可以向他多了解一些情况。” 想到这里,陈其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对张好古说道:“到时还望张大人不吝赐教,多多指点啊!” 张好古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拱手还礼,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客气地回应道:“一定,一定!陈大人您太客气了,若有不足之处,还望陈大人您多多包涵才是。” 陈其瑜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事,想请教张大人。我听闻你们护国军的军衔制度颇为新颖,与我朝现行的制度有所不同。不知可否找个时间,给陕西的官员们讲解一下呢?也好让他们学习学习,增长些见识。” 张好古略作思考,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便爽快地应道:“这自然可以。等我得空的时候,定当为陈大人您安排。”说罢,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又道,“不过,眼下我还有些护国军和运粮队的事情需要处理,可能需要些时日。待我将这些事务处理妥当,再去拜访陈大人,您看如何?” 陈其瑜一听,心中暗喜,他连忙摆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好,那好。不不,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事,要不这样,我与张大人一同前去看看,也好顺便了解一下情况。张大人那里没什么保密的吧?”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好奇,似乎对张好古要去的地方充满了兴趣。张好古见状,自然明白陈其瑜的心思,他笑着回答道:“没有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瞒着陈大人。” 张好古的回答既爽快又干脆,显示出他对陈其瑜的信任和友好。陈其瑜听后,心中更加踏实,他觉得自己这次跟着张好古一起去,肯定能有所收获。 第三四五章 一团一营,二连连长吴明忠被扣押 张好古和陈其瑜一同抵达东校场,由于现场秩序井然,他们的卸车工作进行得非常迅速。完成任务后,张好古立刻找来黄祥、宋应升、成均以及袁飞等人。 张好古简单地向他们说明了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安排。黄祥、宋应升和成均将留在潼关,等待下一个任务的指示。而袁飞则需要带领空车前往郑州,并负责与方以智的运粮队取得联系。 张好古强调,无论接到何种任务,各营、连都必须携带充足的武器装备。今天一整天,所有人都要在潼关休整,养精蓄锐,以便明天一早能够顺利执行各自的任务。 经过这样的安排,张好古身边仅剩下一营的兵力,以及他的护卫队。这支护卫队规模较小,仅有十多个人。 夜幕降临,张好古带领黄祥和宋应升参加了由陈其瑜主持的赈灾讨论会议。在会议上,他们讨论了陕西八府的赈灾事宜。由于地域广阔,要想全面救助所有地区是不现实的,尤其是那些位于深山之中的地方,不仅难以进入,更难以找到需要救助的人群。 因此,会议决定以县城为中心展开救助工作,这是最为快捷有效的方式。至于年后的春耕等事务,则属于地方政府的职责范围,已经超出了张好古的任务范畴。 陕西八府之中,并非所有地区都遭受了严重的灾害。其中,延安府,平凉府和延绥镇的灾情最为严重,而其他府镇相对而言还能够勉强自保。然而,西安的西北几个县的灾情虽然比延安府和榆林镇略轻一些,但却比其他府镇更为严重。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讨论之后,最终确定了赈灾粮食的分配方案。总计两万石粮食,其中延安府将获得七千石,平凉府六榆林镇可分得五千担,而西安周边则分配到二千石。 张好古深知赈灾粮的发放至关重要,必须确保每一斤粮食都能真正到达灾民手中。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决定以班为单位,派遣专人负责监督赈灾粮的发放过程。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粮食在运输和分发过程中出现被截留或贪污的情况,还能保证灾民们能够及时、足额地领到应得的救济。 按照计划,先期将发放五千担粮食,其中两千石运往延安府,两千石运往平凉府,一千石则送往延绥镇。这一举措旨在迅速缓解重灾区的燃眉之急,让灾民们能够尽快得到救助,度过难关。 随着新的一天的破晓,袁飞率领着剩余的二营士兵踏上了返回郑州运粮的征程。与此同时,成均的一营则被彻底打散,以连排级为单位,分别进驻到各个县城。 黄祥所率领的部队驻扎在平凉府,而宋应升则带领他的人马驻守在延安府。成均则肩负起延绥镇的放粮监督的责任。他们三人各自领着一个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好古开始意识到兵力的不足。如此分散的部署使得一些县城甚至连一个班的兵力都无法得到保障。面对这一情况,张好古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进行兵力的分配。 粮食运输的问题,这项任务全部交由地方负责,而护国军的官兵们则主要负责监督粮食的发放过程。这样一来,既可以确保粮食的顺利运输,又能充分利用地方的资源和人力。 令人欣慰的是,用于赈灾的粮食并未遭遇闯营人马的劫掠,而是安然无恙地抵达了各个县城。这一结果无疑证明了与李过的约定起到了实际效果。每一支运粮队伍都有护国军的将士负责押送,而护国军的军服与其他任何一支军队都大不相同——他们身着统一的草绿色军装,且无人穿戴盔甲。如此一来,护国军的士兵们便极易被辨认出来。 张好古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将自己的办公地点设立在潼关。经过一番寻觅,他终于在那里找到了一处令人满意的房屋。如今,他的身边除了吴大宝外,还有护卫队的众人相伴左右。 就在这一天,张好古刚刚送别了一营的人马,正准备稍作休息时,突然有消息传来。原来,方以智的第二批粮食已经启程发运了。这个消息让张好古心中稍感宽慰,但与此同时,他也不禁为之前派出的一营感到担忧。 按理说,一营应该早已到达目的地并传回消息了,可现在却迟迟没有任何音信。这让张好古不禁猜测,也许是因为途中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导致他们无法及时传递信息。 然而幸运的是,方以智所率领的运粮队每天都会传来消息,这使得张好古能够对后续的情况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一次,方以智成功地运来了三千石粮食,而且由于他精心安排的路线以及一路上的接应,他比张好古所花费的时间还要少,仅仅只用了十四天就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更令人惊喜的是,方以智在卸下粮食之后,他的马车队立刻就启程返回了荥阳渡口。这次返程的带队人是孙临,而三营的二连和三连也一同跟随返回。相比之下,方以智则选择和三营的一连一起留在原地。 这三千石粮食被平均分成了三处,每处都有一千石。当运粮队抵达府治后,这些粮食将会由知府负责进一步向下发放,以确保它们能够到达真正需要的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第三波袁飞的运粮队也如预期般抵达了。然而,就在这第三波粮食尚未发放之际,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袁飞带领着二营的大部分人马仍然滞留在潼关,而此时,一名护国军士兵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的身上,棉衣破烂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有的地方甚至还沾染着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这名士兵一路狂奔,终于抵达了张好古的面前。他毫不犹豫地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双膝跪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张好古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士兵,焦急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快说!” 第三四六章 复仇 士兵一边抽泣,一边急声说道:“总指挥,救救我们吴连长啊!他被宜川县令马千里扣押了!我们全班兄弟为了掩护我突围,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恐怕……恐怕他们没能走出县城啊!” 士兵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继续哭诉道:“因为城里有众多无辜的百姓,弟兄们不敢轻易使用火器,生怕会伤及他们。所以,我们只能依靠手中的马刀,与敌人近身肉搏。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寡不敌众啊!只跑脱我一个来送信。总指挥,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吴连长和全班弟兄啊!两天了,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呜呜呜呜呜” 张好古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护国军在这次赈灾任务中,就连敌对的闯营都没对护国军和粮食下手,谁知救灾的却被大明县令所扣押,具体什么原因,且先不说,能把刀子对着护国军下手,这事就蹊跷了, 张好古对护国军将士充满了信任,他坚信这些英勇的战士们绝不会做出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尤其是那几位连长,他们都是从皮岛时期就一直跟随张好古的忠诚部下。张好古暗自思忖,这小小的县令究竟有多大的胆子,竟敢扣押护国军的军官,甚至还敢对护国军动刀子! 要知道,护国军可是得到了皇上亲口赐予的番号,而且皇上也亲口承认护国军是他的亲卫。这意味着护国军在朝廷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和崇高。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愤怒,张好古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潼关卫所。他要亲自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到卫所,张好古便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陕西左布政使司陈其瑜。 因为张好古受朝廷的命令,在潼关驻扎并处理公务,所以陈其瑜也没回西安,也留在潼关。 “陈大人,宜川县令马千里竟然无缘无故地扣押了我们护国军的军官——六品校尉吴明忠!不仅如此,他还对我们护国军的士兵们挥刀砍杀!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决定亲自率领军队前去问个清楚。要知道,护国军可是皇上的亲卫,更是得到了皇上亲赐的护国军番号啊! 陈其瑜听到这个消息后,同样是惊愕不已。他心想,这宜川县令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对皇上的亲卫动手,难道他是想要造反不成?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人,请稍安勿躁。我陪您一同前去吧。”陈其瑜连忙说道。 “陈大人,您一路奔波,旅途劳顿,就不必再跟着我一起去了。”张好古连忙摆手,他不想让陈其瑜太过劳累。 然而,张好古越是这样说,陈其瑜就越是放心不下。他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亲自去处理才行。于是,他果断地喊来了潼关的守将——指挥使孙守法,并下令点起二百匹快马,一同前往宜川县。 孙守法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动用军队,但他看到陈其瑜一脸的严肃和怒气冲冲的样子,便知道事态一定非常紧急。所以,他也没有多问,立刻点起了二百名骑兵,与陈其瑜一起快马加鞭地奔向宜川城。 而张好古在说完话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动作迅速地牵过一匹骏马,翻身跃上马鞍。他紧紧握住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带着张好古和袁飞的二营剩余人员,一同向着宜川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片尘土。张好古率领着众人,一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地向北狂奔。他们穿越山林,越过溪流,马不停蹄地前进着。 起初,陈其瑜和孙守法也带领着自己的人马,紧紧跟随在张好古的队伍后面。他们奋力追赶,试图保持与张好古的距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好古所率领的二营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始终保持着高速前行。 渐渐地,陈其瑜和孙守法发现自己的队伍与张好古的人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无论他们如何催促马匹,都难以再缩短这个差距。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好古的队伍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陈其瑜和孙守法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禁涌起一股惊叹。潼关的这支骑兵本就以精锐着称,但与护国军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人家的骑兵才真正称得上是精兵强将,自己的队伍与之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也难怪皇上会亲自赐予护国军番号,这等实力确实值得如此殊荣。 经过两天的疾驰,他们终于抵达了合川县城。一到城门处,张好古便毫不犹豫地取出圣旨,高声喊道:“皇上亲卫,护国军办事,不相干的人都给我闪开!”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城门口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袁飞和吴大宝二人更是心领神会,如两道闪电般从张好古的两侧疾驰而入,直扑县城。眨眼间,他们便将县衙紧紧包围起来。 没过多久,县衙内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有人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查看情况。只见一名官员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敢如此大胆地围住县衙!还不赶紧给我滚开!” 张好古见状,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那名官员的脸上。这一鞭子下去,不仅让那官员惨叫一声,也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显然,这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即使面对如此明显的阵仗,竟然还敢问为什么。 张好古此时心中正憋着一股怒气,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就在这时,一个倒霉的家伙恰好撞到了枪口上。张好古猛地一转身,对着那个倒霉蛋怒喝一声:“你们县令在那?”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第三四七章 闯县衙 那官员面色惨白,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张好古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他二话不说,手中的鞭子如毒蛇一般狠狠地抽向那官员。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鞭子狠狠地落在那官员的身上,那官员惨叫一声,身体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张好古见这官员如此不堪一击,心知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便转身准备继续往里面走去。就在这时,一旁的袁飞突然开口说道:“去县牢里看看吧。” 张好古略一思索,觉得袁飞说得有道理,于是他带着吴大宝、袁飞以及一众护卫,径直朝着县狱走去。 然而,当他们来到县狱时,却发现那些原本应该看守牢房的牢子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整个县狱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张好古等人走进牢房,只见里面关押着的正是护国军的兄弟们。那九个人被关在两间狭小的牢房里,身上的大衣和棉衣都被剥去,只剩下单薄的中衣,双手被五花大绑着,紧紧地捆在一根木柱子上。 牢房里阴冷潮湿,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麦草,这便是他们唯一的御寒之物。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如果没有这些麦草,恐怕他们早就被活活冻死了。即便如此,那九个人的嘴唇依然被冻得乌紫,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张好古看到兄弟们这凄惨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这些畜生,竟然如此对待我们的兄弟!” 袁飞也是义愤填膺,他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将挂着锁链的木柱子砍断。随着“咔嚓”一声响,那九个人终于重获自由。 张好古连忙走上前去,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一个士兵的身上,关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样?” 那士兵感激涕零,嘴唇颤抖着说道:“多,多,多谢大人……” 张好古身边的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他的举动,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然后轻轻地披在其他士兵的身上。这些大衣虽然并不厚重,但却给那些瑟瑟发抖的士兵们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这小小的举动仿佛点燃了一团温暖的火焰,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涌起一股暖流。士兵们彼此传递着这份温暖,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在这一刻拉近了许多。 而那位班长,则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走到了张好古的面前。他的右手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寒冷中,已经变得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努力地抬起手,向张好古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由于身体的寒冷和内心的激动,他的话语也变得有些结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报到(告)总几挥一团一营二栏(连)三排二班讲(长) 牛二蛋敬礼,我们给,给,给,护国军丢银(人)了 ,额,额额们,没没‘嘚嘚嘚嘚’”话还没说完,牙齿冻得嘚嘚响。 “额们没动火火火器,他们用绳索,用用用渔网,把我们打打下马,绑绑了起来。” 七尺大汉话还没说完,泪水便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顺着他那刚毅的面庞滑落。他身旁被俘的几人也都沉默不语,脸上写满了萧瑟与肃穆,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无奈。毕竟,这可是护国军唯一的一次战败啊! 张好古见状,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唉!你们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没有使用手雷也是明智之举,否则一旦误伤了无辜百姓,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我们护国军的刀剑,是绝对不会指向自己的百姓的!”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抿起嘴唇,狠狠地咬着牙关,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恨和怒火都咽下去一般。然而,他心中的杀意却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几乎要喷涌而出。 此刻,一营二连连长吴明忠仍然下落不明,这让张好古心急如焚。他额头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处在爆发的边缘。 张好古面色阴沉地带着他们走进仪门,脚步匆匆,仿佛要将这地面踏出一个洞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因为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潼关卫指挥使孙守法也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他之所以如此匆忙,是因为陈其瑜担心会发生意外,所以特意让他带领几个人快马加鞭地赶来。 孙守法见到张好古后,连忙上前说道:“张大人,息怒啊!千万不可动手,一切自有朝廷来处置。”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显然是担心张好古会冲动行事。 然而,张好古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孙守法的劝告。他瞪大眼睛,怒视着孙守法,毫不客气地怼道:“皇帝亲卫,岂容他人侮辱!护国军在此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孙守法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他知道张好古是皇帝的亲信,手中的权力不小,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好古在这里闹事啊。可是,张好古的态度如此强硬,他又不敢强行阻拦,生怕得罪了这位权贵。 无奈之下,孙守法只好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张好古他们身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穿过宽敞明亮的大堂,又走过略显阴暗的二堂,张好古一路行来,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偌大的府邸怎么会如此冷清呢? 继续前行,张好古终于来到了后堂。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后堂的大门竟然紧紧关闭着,仿佛在刻意阻挡他的进入。张好古见状,眉头微皱,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起来。 第三四八章 炸门 略作迟疑后,张好古走到门前,抬起脚,猛地踹向大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大门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却依然紧闭着,丝毫没有被踹开的迹象。 而张好古这一脚的力道显然有些过大,他只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踢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一般,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怕是伤了筋骨,张好古强忍着疼痛,站了一会后,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慢慢挪了回去。 站定之后,张好古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门打开!如果你们还继续负隅顽抗,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然而,尽管张好古的声音震耳欲聋,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回应,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好古见状,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心想:“哼,看来这些家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紧接着,张好古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众人,朗声道:“护国军一团一营二连三排二班听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站在大牢门口的那九个人,以及一直跟随张好古身后报信的那个士兵,迅速而整齐地排成了一列。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班长,向前迈了一步,高声报告道:“报告总指挥,护国军一团一营二连三排二班全体集合完毕,请总指挥下达命令!”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命令道:“我命令你们班,立刻去把前面那扇门给我炸掉!” 二班的全体成员齐声高喊:“是!”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紧接着,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每人从张好古的护卫手中接过一颗手雷,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置在那扇门的前方。为了确保手雷能够同时爆炸,他们还用绳子将这些手雷紧紧地绑在一起,并将导火索也捻在了一起。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好古连忙挥手示意众人赶紧回到大堂里,以确保自身的安全。众人见状,纷纷快步走回大堂,与张好古一同躲在大堂里。 潼关卫指挥使孙守法,心中对手雷的威力充满了好奇和怀疑。他身为一名武将,自然对各种武器的威力有着一定的了解和经验。虽然他也听说过护国军的手雷威力巨大,但他始终觉得这可能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毕竟,他曾经见识过霹雳弹的威力,那玩意儿虽然也能发出巨响,但实际上并没有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顶多算是个大号的炮仗而已。他想手雷也就像那霹雳弹一样,动静大,威力小。 然而,张好古却坚决不让孙守法去亲自查看手雷的爆炸效果,反而硬是将他拉到了大堂里等待。孙守法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张好古的意思,只好在大堂里焦急地等待着。 而在手雷放置的地方,只留下了那个负责引爆的班长。只见那班长小心翼翼地打开火折子,然后迅速地点燃了手雷上的火捻子。紧接着,他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着朝大堂跑去。 就在班长刚刚跑进大堂的瞬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这声爆炸仿佛要将整个大堂都掀翻一般,巨大的冲击波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随着爆炸的声音响起,孙守法心中暗自一惊,这动静可比他之前见过的霹雳弹要大得多啊!他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这小小的手雷来,难道它真的有巨大的威力不成? 待外面的爆炸声渐渐平息,再没有其他动静传来时,张好古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着众人一同往后堂走去。 再定睛看去,那门竟然如同凭空消失一般,毫无踪迹可寻。不仅如此,就连那门楼子也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往上看,那房顶上的瓦片也碎了不少,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风暴。更令人惊讶的是,房顶上竟然还有两个明显的窟窿,透过窟窿可以看到屋内的景象,显然这是爆炸掀起的石头落下来砸穿屋顶所造成的。 孙守法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叹护国军的手雷威力之巨大。如此强大的爆炸力,竟然能够将坚固的门楼和厚实的砖墙都摧毁半边,实在是令人咋舌。他暗自想道:“这护国军的手雷威力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众人小心翼翼地踩着尚未散去的硝烟,缓缓走进后堂的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尘土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没过多久,众人便目睹到后堂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他们全都席地而坐,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事物吓得不知所措。张好古面色阴沉地走进去,他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马千里在哪里?” 然而,没有人敢回应他的质问,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些人默默地向两边挪动,似乎在有意无意地为张好古让出一条道路。顺着这条通道,张好古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瘫坐在椅子上的人,他的乌纱帽子已经掉落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傻傻地呆坐在那里。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渐渐消散,但张好古却嗅到了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那是一种又骚又臭的味道。他不禁皱起眉头,用衣袖紧紧捂住鼻子,想要尽量避免这股恶臭的侵袭。 当他再次定睛细看时,惊讶地发现那知县马千里的屁股下面竟然有一滩不明液体。不仅如此,屋里的其他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差役,无一例外都出现了失禁的情况。这显然是极度恐惧所导致的后果。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尤其引人注目。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也没有去擦拭。从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可以推断,应该是屋顶掉落的石头砸中了他的脑袋,导致他受伤流血。 第三四九章 找到了二连长 屋里的人全收在眼底,张好古没看到吴明忠。张好古的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意外。 “马千里,我的人哪去了?”张好古面色阴沉,双眼紧盯着马千里,咬牙切齿地问道。 马千里被张好古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只能像一条脱水的鱼儿一样,瞪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张好古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但他强压着情绪,又说了一句:“谁知道我的人在哪里,就可以免去一死。”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衙役装束的人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双腿似乎有些发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甚至还有一些不明液体顺着他的裤腿不停地往下滴答。 “这位大人,我知道,我知道!”那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其他一些人也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我知道!”“我知道!” 原本正在艰难爬行的那个衙役听到这么多人都喊着“我知道”,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怨的神色。他哀怨地看着张好古,似乎在责怪他没有给自己一个机会。 张好古对这些人的反应视而不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最先回答的衙役身上,然后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他,厉声道:“就是你了,带路!” 那衙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一瘸一拐地艰难地向门外挪动着脚步。他的双腿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他那张原本就愁苦不堪的脸上此刻更是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嘴角向下耷拉着,活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然而,尽管内心痛苦万分,他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裤子里湿漉漉的,一股寒意从那里源源不断地传来,让他的双腿都快失去知觉了。这种冰凉的感觉就像是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在他的身上,又疼又痒,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那衙役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向左一拐,继续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张好古在临出门之前,面色凝重地对袁飞嘱咐道:“屋里的人,无论他们是否有罪,一个都不能让他们逃脱,一定要等我回来之后再做定论。” 袁飞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应是,表示一定会照办。 张好古带着吴大宝等护卫,紧跟着那名衙役一同走出了门。 出门后,那衙役脚步匆匆地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眼看就要到伙房了,他却突然向左拐了一下,原来这里还有一间放烧柴的小屋子。那衙役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柴门。 张好古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护国军军服的人正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吴明忠,老吴。” 那个蜷缩着的人似乎听到了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布满了血污,那些血迹都已经干结,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痂。当他看到张好古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总指挥,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的!”他满脸笑容地迎上前来,然而这笑容中却难掩一丝苦涩和无奈。 “我没有给您丢人,那狗县令竟然想把粮食留下一半,还说要和我平分!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您之前说过,这些粮食必须要分到每一个真正需要的人手中,咱们绝不能贪心。”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可是那狗县令根本不听我讲道理,还让他的手下打我。”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痕,继续说道,“但我就是死也不会昧着良心做事!” 张好古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注意到这个人的一条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显然是被打断了。 “你这腿……”张好古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 “唉,没事的,总指挥。”他强忍着疼痛,故作轻松地说,“就是断了条腿而已,以后可能没办法再跟您一起上战场了。不过您放心,我还有一双手,还能为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张好古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他被眼前这个善良的人深深打动。这个人宁愿自己承受皮肉之苦,也绝不愿意与贪官同流合污。即使腿都被打断了,他依然如此坚强,这种精神实在令人钦佩。 张好古迅速转过身,弯下腰,语气坚定地对吴大宝说道:“大宝,快过来帮我把吴哥扶到我背上。” 吴大宝连忙回答道:“还是我来背吧!” 张好古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啰嗦,让你扶我背上你就照做,快点!” 吴大宝见张好古态度坚决,便不再争辩,赶忙上前将吴明忠小心翼翼地扶到了张好古的背上。 张好古稳稳地背起吴明忠,朝着院子里走去。就在他背起吴明忠的瞬间,吴明忠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唰的一下涌了出来。他在遭受毒打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然而此刻,在感受到张好古的关心和照顾时,他的泪水却再也无法抑制。 张好古一边背着吴明忠缓缓前行,一边急切的对吴大宝说:“吴大宝,你赶紧去请县里最好的大夫来,一定要治好吴哥的腿伤。” 说完这句话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低声音,温柔地对吴明忠说道:“吴哥,你先别着急,咱们先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下休息一下。等大夫来了,让他给你仔细检查一下腿伤。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以后啊,你就别再上战场了,太危险了。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帮我看看家,这样也能让我放心一些。” 第三五零章 打断了马千里两条腿 吴明忠听了他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哽咽着回答道:“好……好的,我听你的。我以后就给你看院子,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去处,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也挺好的。只要能帮上你的忙,我就很满足了。我现在一个人,家里也早就没人了。” 吴明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当然清楚张好古是找了个由头来养活自己。对于张好古的这份好意,吴明忠打心眼里感激。 张好古背着吴明忠,脚步轻缓地走到二堂县丞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将吴明忠放在床上。然后,张好古轻柔地为吴明忠盖上被子,掖好被角,确保他能躺得舒适温暖。 安排好吴明忠后,张好古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了两个护卫在床边照看。他仔细地叮嘱他们要注意给吴明忠生火取暖,让房间里保持暖和。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张好古来到吴明忠的床前,轻声说道:“哥哥,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去为你报仇。” 吴明忠微微点头,回应道:“好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忙你的吧。” 张好古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而有力。他重新回到后堂,目光落在马千里身上,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培养一名合格的军官谈何容易!张好古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啊!他不仅花费大量时间训练这些士兵,还让他们参加实战,积累经验。甚至,他还亲自给他们授课,传授自己的军事知识和技能。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毁在了马千里这个混蛋手中。张好古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他怎能不气恼?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马千里,仿佛要将他盯死。 “来人啊!给本大爷把这狗东西的腿给废了!”张好古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地吼道。 马千里听到张好古要废掉自己的双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尖声惊叫起来:“你们谁敢!我可是朝廷命官,我可是内阁温大人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温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站在一旁的孙守法听到马千里这么说,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心里想道:“你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啊!你要是不说这话,顶多也就是断条腿而已,可现在你居然把温大人给抬出来了,这不是找死吗?谁还能救得了你啊!” 然而,张好古听到马千里的话后,却更加愤怒了。他瞪大眼睛,对着马千里怒斥道:“你可知道吴大哥是什么人吗?他可是皇上的亲卫,是皇上亲自御批的六品校尉!论官级,他可比你还大一级呢!我们可都是皇上的人,难道还会怕你是温大人的人不成?你这分明就是结党营私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写一份详细的文书上报给皇上,让皇上亲自来定夺此事!” 就在这时,袁飞恰好看到地上有一根顶门棍,那根棍子足有鹅蛋粗细,看上去十分结实。袁飞二话不说,立刻跑过去将顶门棍捡了起来,然后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接着,他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冲到马千里面前,举起顶门棍,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朝着马千里的双腿砸了下去。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马千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马千里的双腿瞬间被打断,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袁飞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对马千里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自己的老兄弟,本应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却被这个混蛋如此残忍地打伤。当得知吴明忠的腿断了时,袁飞的愤怒更是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恨不得立刻将马千里碎尸万段。 此时的袁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对手下的命令也毫不留情。只听那马千里的惨叫声,简直不似人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张好古被这吵闹声搅得心烦意乱,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再次下令道:“掌嘴,打到他不叫为止!” 话音未落,立刻有两名士兵如饿虎扑食般冲上前去。一人迅速绕到马千里身后,紧紧地别住他的手臂,使其无法挣扎;另一人则抡圆了胳膊,如疾风骤雨般狠狠地搧在马千里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马千里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房间。然而,这并没有让他停止呼喊,反而因为剧痛而叫得更加凄厉。 那士兵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越发用力地搧打起来。每一下都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马千里的脸上。不一会儿,马千里的脸就像被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肿胀得不成人形,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猪头。 终于,马千里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完全消失了。那士兵也累得气喘吁吁,手臂酸麻不堪。他使劲甩了几下胳膊,试图缓解一下麻木的感觉,却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原来是用的力气太多,自己的手被震伤了 旁边的宜川人吓的是没一个敢出声。 张好古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他的目光扫视着众人,透露出一股威严和压迫感。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惶恐不安。毕竟,谁也不想被治罪,尤其是在看到县太爷都被打得如此凄惨的情况下。 然而,没有人敢站出来承认自己参与了打护国军的行动。他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劫。 张好古见状,冷笑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带路的衙役身上。 “你来说!”张好古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那衙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我参加打人了,希望大人饶我一命啊!” 张好古看着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好,既然你能主动承认,就少断你一条腿吧。” 第三五一章 请两位喝茶 那个衙役被张好古点名,心中顿时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看向了张好古。 张好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衙役见状,心中越发忐忑,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指了一个人。张好古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少打断你一条半腿。” 这衙役一听,顿时如遭雷击。他原本以为自己举报了一个人就能保住一条腿,没想到现在举报了两个人,才仅仅救下自己半条腿。 这是什么算法啊?他心中叫苦不迭,慌乱之下,他开始连连指向其他十多个人。 每指一个人,护国军士兵就会迅速上前将那个人拿下。 张好古一脸威严地看着护国军的士兵,下令道:“给我把他们看住了,拖出去!每人先打断一条腿,然后再看看他们后面的表现。要是有立功的表现,就暂且留下他们的另一条腿;要是没有立功的表现,那就把另一条腿也给我打断!咱们护国军的军威可不能丢,谁要是敢对我们护国军下黑手,那就让他十倍奉还!” 没过多久,一阵凄惨的叫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一直传到了后堂这里。后堂里的洛川县的人们听到这声音,一个个都被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 张好古见状,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来人啊,去把县丞和主簿给我请到前面的大堂里来,就说我请他们去喝茶。” 不一会儿,县丞和主簿就战战兢兢地被带到了大堂里。张好古一行人也随即来到了大堂,只见他并没有故意为难这两位佐二官,而是很客气地让他们坐下,并吩咐手下人给他们上了茶。 张好古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两位大人,你们觉得现在请你们来这里,是不是请你们喝茶吗?” 县丞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大人,这……这确实是请我们喝茶,可……可不是这么个喝法啊……” “不须你问,你只回道是或不是,我再问一遍,现在本官是不是请你俩喝茶的?”张好古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不容置疑。 那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他们确实是被硬请来的,可这算哪门子请喝茶啊!但在张好古的威压下,他们也不敢反驳,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地低下头,小声回道:“是”“是。”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一旁负责做笔记的士兵吩咐道:“把他们的回答记下来。”士兵赶忙应是,迅速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第一个问题问完了,那么接着第二个问题。”张好古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俩参加打我护国军没有?打了就说是,没打就说不是。” 那两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如果承认参加了,恐怕会有大麻烦;但如果不承认,万一被张好古找到证据,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没打,哦不是……”其中一人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是。”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不是。” 张好古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对他们回答的极度不满。他霍然站起身来,声音严厉地呵斥道:“好啊,你们两个竟然还敢矢口否认!既然如此,那我就找来证人,让事实说话!来人呐,立刻去把那几个断腿的家伙给我抬过来,当面问问他们,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参与打人!还有,再给我拿两根水火棍过来!” 说罢,张好古稍稍缓了口气,脸上却又浮现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对着县丞和主薄说道:“两位,请先品尝一下这杯香茗吧。”然而,此时此刻,那县丞和主薄哪还有心思喝茶啊!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自己确实对护国军的士兵动了手,而且打的还是后来的那九个人。 眼见形势愈发不妙,那主薄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满脸惶恐地喊道:“张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我确实对一个士兵打了一个耳光。” 张好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嗯,不错,还算你有点觉悟。既然你能主动坦白,那我就暂且饶过你这一次,留下你这两条腿。不过,掌嘴还是免不了的。至于这掌嘴嘛,要么由我的人来打你,要么你自己动手,把脸给我打肿了。我可先提醒你,我的人下手可没个轻重,到时候要是把你打成了猪头,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主薄无奈之下,只得咬紧牙关,狠狠地朝自己的脸颊扇去。 而那县丞呢,他的眼珠子像陀螺一样飞速转动着,心里暗自思忖:“我到底该不该承认呢?如果承认了,肯定会像主薄一样挨打;可要是不承认,恐怕后果会更严重,看那县令马千里,二话不说就把人的两条腿给打断了,我还是赶紧承认吧!” 于是,县丞哭丧着脸,颤巍巍地说道:“这位大人啊,我……我也打了护国军的士兵,我这就打我自己,我一定狠狠地打,把我的脸打得像猪头一样肿!”话音未落,他便“噼里啪啦”地对着自己的脸猛抽起来。 这一顿打,打得可真是够狠的,张好古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自己的腮帮子直发疼,仿佛那巴掌是落在他自己脸上似的。没过多久,县丞的嘴角就渗出了鲜血。 主薄见状,心中暗喜,心想:“嘿嘿,这县丞还挺识趣的嘛!”他眼珠一转,趁着县丞不注意,又偷偷地加了几分力气。 不明就里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还会以为这两人是在进行一场打耳光比赛呢! 就这样,没过多久,两人的腮帮子都像充了气的皮球一样鼓了起来,而且还肿得老高。 张好古看到他俩的脸都肿成了这副模样,便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了,两位别打了,请继续喝茶吧。” 第三五二章 咱有证明人的 “你俩的脸是不是自己打肿的?”张好古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 那两人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是是,是我自己打肿的。” 张好古见状,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提高音量,再次吼道:“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不要添加别的词!” 这一次,那两人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异口同声地喊道:“是!” 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书记,吩咐道:“把他们的话记下来。”书记连忙应了一声,迅速在本子上记录起来。 坐在旁边看眼的孙守法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叹:“哦!原来还能这么玩啊,真是够骚的操作!难怪都说不能得罪文官呢,这手段也太厉害了吧!你看看这俩家伙,明明是被人打了,却还得自己动手把脸打肿,然后再亲口承认是自己打的自己。这手法,简直绝了!要是换作是老子来处理这问题,二话不说,大巴掌直接就呼上去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不过看这招数,这张大人用的溜啊!看来啊!以后绝不能得罪文官。” “你们是不是打了护国军兵士,是或是不是?”张好古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齐声回答道:“是。”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书记官,问道:“好,我对两位的回答很满意,书记官记下来了没?” 那充作书记的士兵心中暗喜,心想这笔记简单得很,只需把发话写好,然后再添上一个“是”字就行了,嘿嘿。于是他连忙点头应道:“记下了,大人。” 张好古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对那两人说道:“两位请接着喝茶。”说罢,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接下来,张好古再次发问:“本官是不是没对两位动刑,只是以喝茶的方式问问题?” 那两人心中暗骂,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他们也不敢反驳,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是。” 张好古似乎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他接着问道:“是不是县令马千里让你们打护国军军士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纳闷,这问话方式怎么好像是在帮着他们脱罪呢?不过他们也不敢多想,犹豫片刻后,还是齐声回答道:“是。” 张好古嘴角的笑容更甚了,他继续问道:“是不是县令马千里让你们捉拿护国军军士的?” “是。”那两人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响亮了一些,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张好古的意图。 “是不是县令马千里让你们把护国军军士无故关押的?”张好古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不给那两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是。”那两人的回答也越来越干脆,他们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希望。 双方问的是越来越快,答得也是越来越快。 “是不是县令马千里伙同你俩贪污粮食?”张好古面沉似水,眼神如刀般盯着眼前的宜川县丞和主簿,声音冰冷地问道。 “是。”那两人似乎被张好古的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地齐声回答道。然而,话一出口,他们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转瞬即逝。他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书记官,都记下了没?” “记下来了,大人。”书记官赶忙应道。 “好,你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张好古吩咐道。 书记官不敢怠慢,仔细检查起记录来。不一会儿,他抬起头说道:“大人,检查好了,没有遗漏。” “嗯,很好。”张好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对那宜川县丞和主簿说道:“来,两位请喝茶。” 那两人此时如坐针毡,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只是机械地端起茶杯,却不敢真的喝下去。 张好古见状,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道:“来吧,两位看看,来把字签了。”说着,他将记录递给了他们。 那两人颤抖着接过记录,看到上面的内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最后那句“是”,让他们懊悔不已。 “这,这,张大人这最后的那个,不是啊是不是。”宜川县丞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张好古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了,孙大人,您是见证人,能不能帮着做个见证,来来,就在这里签上您大名。”张好古转头对一旁的孙守法说道。 孙守法突然间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料到,仅仅是凑个热闹竟然也会惹出麻烦来。然而,仔细想想,事实的确如此。对方既没有动用刑罚,也没有进行恐吓,只是心平气和地喝着茶、谈着话,就这样询问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不签字,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毕竟,俗话说得好,花花轿子众人抬。自己帮忙签个字,也算是帮了一个小忙。而且,张好古肯定不会忘记这份人情的吧!说不定哪天自己需要找张好古帮忙办事呢?到时候,有这份人情在,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吗?这么一想,孙守法心里便释然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拿起那本笔记,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经过确认,上面所记录的内容与实际情况完全相符,确实是怎么说的,就怎么写的。既然如此,孙守法也不再迟疑,他提起笔来,在证人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张好古也是真真给自己上了一课,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做的,看看人家张好古,把事做的滴水不漏,也不知道他这心眼子怎么长得,咋这么多? 第三五三章 审马千里 宜川县丞和主簿眼见孙守法都已经给张好古做了证明人,心里便明白,这事儿就算不是真的,也得被说成是真的了。于是,他们俩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光棍地在那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好古满意地看了看他们俩的签名,然后也大笔一挥,在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这俩画完押后,张好古就开始对他俩发话了:“头会呢,你俩还是官,我还能请你俩喝喝茶,聊聊天。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俩犯罪了!要么就去大牢里蹲着,要么就在我这儿被看管着,站在这里看看热闹,或者呢,做个证人,争取立个功,好让自己的罪名轻点。至于到底会怎么判你俩的罪,那自然是由朝廷来决定啦,我呢,只是负责写个报告文书交上去而已。” 听听,张好古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啊!可问题是,他的这份文书到底会怎么写呢?这可关系到这俩人以后的判决结果啊!而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听张好古的摆布了。 接下来要处理的便是宜川知县马千里的事情了。张好古下令将马千里抬到大堂之上,只见马千里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一张门板上,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 他的双腿已经断掉,惨不忍睹。再看他那张脸,肿胀得如同一个猪头,眼睛只剩下两条细缝,几乎看不见眼珠,鼻子也歪到了一边,显然是骨折了。而他的两个腮帮子更是夸张,一边一个鼓起的大包,活像两个皮球,而且还十分对称。 马千里躺在门板上痛苦地哼哼着,声音凄惨无比。然而,张好古对他这副惨状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单是他妄图侵吞赈灾粮这一条罪行,就足以让他死有余辜。这可是关系到无数百姓生死的救命粮啊,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丧尽天良! 更不用说他还伤害了护国军的军士,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张好古对马千里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愤怒,恨不得立刻将他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百姓得知了公审马千里这件事情。他们纷纷赶来,想要凑个热闹,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越来越多,原本宽敞的公堂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甚至有些人已经被挤到了大门外面。尽管如此,还是不断有人朝着这里走来,似乎都想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最新的消息。 张好古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中有些不悦。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然后大声喝道:“罪人马千里,你的名字叫什么?快快如实回答本官!” 然而,躺在地上的马千里却完全没有把张好古的话当回事。他心里暗自嘀咕:“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的名字你都已经说出来了,还问我叫什么?”于是,他索性对张好古的问话置之不理,继续在那里哼哼唧唧地叫着。 也许有人会好奇,马千里为什么一直哼哼呢?其实原因很简单,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疼了!那种疼痛让他难以忍受,只能通过哼哼来缓解一下。 可是,张好古可不会因为马千里的痛苦而对他手下留情。他见马千里对自己的问话毫无反应,顿时火冒三丈,再次高声喊道:“来人呐!罪人马千里,竟然敢蔑视朝廷,咆哮公堂,简直是无法无天!给我狠狠地打他二十大板,让他知道本官的厉害!” 就在这时,衙役们都还落在后面呢。尽管这里还有十个衙役,但其中有九个都断了腿,原本还疼得哼哼唧唧的,可一听到张好古说的这番话,他们顿时吓得不敢再哼哼了,只能强忍着剧痛,心里只盼着这场审判能快点结束,好去医治自己的断腿。同时,他们也盘算着能不能捞点功劳,保住自己的另一条腿。 那马千里一听,心中顿时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心急如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只见他双手在胸前胡乱挥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的身体,但由于太过慌乱,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也因为肿胀而变得异常难看,嘴里还呜哩哇啦地喊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 然而,周围的人根本无法听清他到底在喊些什么,只能看到他那焦急而又狼狈的模样。就在这时,有几个爱凑热闹的百姓在一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其中一个人突然高声说道:“我看他好像是在喊大人饶命呢!”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恰好被躺在地上的马千里听到了。他如获至宝,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又好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瞬间被希望所取代。 于是,马千里连忙拼命地点头,示意自己正是这个意思。他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快,生怕别人不明白他的意图。 那马千里此时心中懊悔万分,肠子都悔青了,他暗骂自己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妄图贪图那赈灾的粮食呢!这可是救命的口粮啊,自己怎么能起这样的贪念呢! 不仅如此,他更是鬼迷心窍到了极点,不仅敢对负责监督赈灾的护国军军官下手,还胆大包天地将九个护国军的军士也一并绑了起来。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他真是欲哭无泪啊! 马千里心里很清楚,如果再挨上这二十大板,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所以,当他听到张大人说要记下这二十大板时,便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饶命啊!张大人饶命啊!”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保命要紧啊!于是,他强忍着剧痛,使出全身的力气说道:“张大人息怒啊!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实回答就是了。” 第三五四章 公审马千里 “好,那接下来我问你答。”张好古面无表情地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公堂都回荡着这声音,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下面罪人马千里,如实回答你的名字。”张好古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马千里站在堂下,低着头,心里暗自叫苦。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听到张好古的问话,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答道:“马千里。” “是男是女?”张好古紧接着问道。 马千里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这还用问吗?谁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啊!但他转念一想,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多嘴,才惹得张好古不高兴,这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男。” “民族?”张好古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没有丝毫停顿。 “汉族。”马千里回答得很干脆。 “年龄?” “四十。” “身份?” “洛川县知县。”马千里的声音有些低沉,毕竟这个身份曾经带给他无数的荣耀和权力,而现在,却成了他的罪名。 然而,张好古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淡淡地说道:“嗯!你现在不是了,记前洛川知县好了。” 一旁的文书听到这话,急忙拿起笔,将“洛川县知县”改成了“前洛川知县”。 “殴打朝廷命官六品校尉吴明忠致残一事,你是否认罪?”堂上,张好古一脸威严地问道。 躺在门板上的马千里浑身一颤,连忙摇头道:“那不是我打的,是别人打的。” 张好古见状,眉头微皱,厉声道:“好,我再问你,是否是你主使的?” 马千里心中叫苦不迭,他深知此事若是承认,那可是死罪一条啊!于是他拼命摇头,矢口否认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师爷。” 张好古冷哼一声,显然对马千里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大手一挥,下令道:“你不承认是不是?来人呐,带证人!” 话音未落,两名护国军士兵便如狼似虎地将县丞和主簿押上了堂。 张好古转头看向这两人,厉声道:“殴打朝廷命官致残,并诱抓护国军军士一事,是不是马千里主使的?” 县丞和主簿对视一眼,齐声回答道:“是!” 这两人的回答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就排练好了一般。 张好古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感叹:这俩货还真是让我给培养出好习惯了啊! “好,把他俩暂且押到一边。再带证人,那十个动手殴打朝廷命官吴明忠的衙役带上来。” 那十个衙役就在一边,听到张好古让他们证明,为了表现,为了立功,为了保住另一条腿。都说是马千里命令他们打的,尤其是那名带路党,指着马千里,“就是他命令我们打护国军那名军官,还说往死里打,有他担着。打到他同意马千里的事为止,这事就是马千里贪污救灾粮的事情,” “好,文书记下,前洛川知县主使致护国军一营二连连长六品校尉吴明忠伤残一案,证据确凿。” “马千里,贪污赈灾粮一事,你可否承认?” “张大人,我有那个想法,可是我还没实施,就被你们抓了,那粮食还在县衙粮库里。” “你这不是直接拿去赈灾,而是将其放入库房,这到底是何意?这显然就是贪污行为,而且已经付诸实践,将粮食藏匿于库房之中。你即便不承认也无济于事,来人呐,速速将前宜川县丞带上堂来,让他当庭作证,证明马千里贪污赈灾粮一事!” 话音未落,前宜川县丞和主簿便一同走上了公堂。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一切皆是马千里指使所为,将粮食放入库房,而城外施粥所用的粮食,不过是城里富户们捐赠的那些罢了。更有甚者,那所谓的粥,稀薄得简直可以照见人影。 待两人证明完毕之后,张好古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那十位衙役,似乎要透过他们的外表看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张好古面沉似水,声音低沉但却充满威严地说道:“传那十位衙役上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十位衙役低着头,不敢与张好古对视,显然心中有鬼。 张好古看着他们,厉声道:“尔等可知道今日所为何事?” 那十位衙役纷纷点头,却不敢说话。 张好古见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知道,那就如实说来,你们是否受马千里指派,帮助他将粮食放到县衙粮库里?” 那十个衙役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纷纷点头,承认了这一事实。 其中一个衙役更是主动站出来说道:“大人,小的们确实是受马千里指使,帮他把粮食放到县衙粮库里的。”而且,那带路党还说,马千里亲自点数后才将粮食放进库里的。 张好古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这一下,证据确凿,就算马千里再怎么抵赖,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 张好古好古拿过文书写的报告,看过后让证人分别签上了名字,不会写字的也按了手印。 又让人拿了让马千里签名画押,可马千里就是不肯,他知道一旦自己签了,那也就是死命一条了。张好古可不惯着他,让那县丞代签,那县丞和马千里一起好几年,自然熟悉马千里的字,写出来足以以假乱真,然后让人抓马千里的手,按上马千里的手印。 看热闹的老百姓看到马千里如此下场,纷纷叫好。有人问张好古“对于马千里别的罪行,管不管。” 张好古说“管,还有谁有马千里犯罪的证据一并交上来。” 那人说是自己不会写字,他还说,马千里纵容家里下人抢了自己家一只鸡,那鸡可是家里人的希望,就指望它能下蛋来补贴家用,可是那下人不但把鸡抢走了,而且还打人,自家妻子护着鸡,不让他抢,他就打我媳妇,无奈,只能让他抢走了。 第三五五章 宜川事毕 得了,鸡都抢!张好古听到“抢鸡”二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般。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阴影。因为他的师兄,就是因为一只鸡而引发了一场大祸,至今仍隐姓埋名,过着屈辱的生活。 “我家欠税一两银子,他竟然就把我那可怜的女人儿抢走,去给他当丫鬟!我那闺女才十二岁啊,呜呜呜……”一个满脸愁苦的男人哭诉道。 “我哥就因为多说了一句县太爷收两份税,一份上交朝廷,一份自己留着,结果就被打成了残废!”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 一时间,众人纷纷揭发起马千里的种种罪行,群情激愤,场面一度失控。张好古见状,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他转身对旁听的那些百姓说道: “大家先别激动,听我说。你们等会儿都过来,把马千里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们会有专人负责记录,写成罪状。如果你们识字,可以自己写,写完后记得附上你们的签名。要是不识字也没关系,我会安排人帮你们写,写完后你们按个手印就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所说的必须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说谎!” 张好古下令让护国军里识字的人代替百姓记录他们所遭受的冤屈。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混乱,人们纷纷涌向记录处,争先恐后地讲述自己的遭遇。护国军士兵们努力维持着秩序,大声呼喊着让大家排队,但人群的喧闹声使得他们的声音几乎被淹没。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陈其瑜来到了宜川县县衙。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县衙前聚集的人群,心中不禁诧异。走近一看,他发现孙守法正站在人群中,于是快步走过去询问情况。 孙守法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其瑜。陈其瑜听完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好古如此年轻,处理事情却如此老练。即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官员,恐怕也难以做到如此地步吧! 陈其瑜对张好古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不禁又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张好古也注意到了陈其瑜的到来。他微笑着向陈其瑜点头示意,然后与陈其瑜、孙守法一同走进了县衙二堂的一间闲置房间。 房间里,早有仆人准备好了茶水。张好古请陈其瑜和孙守法入座,然后亲自为他们斟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张好古对陈其瑜说:“马千里是没救了,非死不足以平民愤,我会把证据整理出来,还有两个佐二官,不能留在官员队伍了,必须清理出去,等我整理好了,还希望陈大人与我一同上书朝廷,至于马千里,我会上书刑部,连同人和证据一起交给刑部,也就不转呈陈大人了,陈大人可看看证据,看完麻烦陈大人签字。” 至于剩下那些犯罪人员,也请陈大人指示有关人员审问一下,该如何处置就全凭陈大人做主了。或关或放,或打或罚,这些都与我等无关了。只要不是牵扯到赈灾的事情,或者和护国军有关的事情,其他的还是由你们地方自行处理吧。 张好古这番话一出口,陈其瑜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他知道张好古这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呢。毕竟张好古完全有理由把这些人都审一遍,然后再把结果上报上去。可真要是那样的话,整个陕西恐怕都要遭殃了,而他这个布政使司自然也难辞其咎,肯定会被朝廷追责的。 “至于抄家这事,护国军就不参入了,但是军官致残这事不能善罢甘休,赔偿是肯定要有的。”张好古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其瑜听张好古这么说,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张好古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他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其瑜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关于赔偿的事情,我倒是有个想法。马千里抄家所得拿出来两千两银子赔偿,要是不够的话,由库府所出也要补上。张大人,你看这样可以么?” 张好古听了陈其瑜的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对陈其瑜的处理方式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两千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足够弥补吴明忠的损失了。 此时的陈其瑜,已经不再把张好古当成一个后生小子看待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张好古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着非凡的见识和能力,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与人交往,都表现得非常成熟稳重。这些都让陈其瑜对他刮目相看,甚至产生了一些钦佩之情。 自然也起了结交之情。 张好古和陈其瑜决定在宜川过夜,以便完成所有必要的文书工作。他们仔细地审查每一份文件,确保所有需要签字和画押的地方都已处理妥当。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陈其瑜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返回西安。作为一省的大员,他的职责不仅仅局限于赈灾事务,还有许多其他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 与此同时,张好古也有自己的计划。既然已经来到了宜川,他决定顺便去延安府走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况。毕竟,运粮工作只剩下最后一批了,而且方以智也快要抵达潼关,后续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跟进处理。 袁飞则带领着二营的二连和三连,踏上了返回潼关的路途。他们不仅要继续运输粮食,还要护送陈其瑜安全到达潼关。到达潼关后,将会有其他军队接手护送陈其瑜返回西安的任务。 而三连则被安排跟随张好古一同前往延安府,担负起护卫的重任。这是因为目前的延安府并不十分安全,有闯营的人在这一带活动,需要额外的保护。 分配好人手后,二人一南一北,出了宜川,吴明忠也随着袁飞回到潼关休养。 第三五六章 三个大礼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一天跋涉,太阳渐渐西沉,黄昏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就在这个时候,张好古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延安府衙。 当宋应升得知张好古的到来时,他急忙迎出府衙,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知府范汝梓以及同知、通判、推官等一众官员。 张好古远远地看到范汝梓亲自前来迎接,心中不禁一紧,赶忙加快脚步,紧走几步上前,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知府大人亲自迎接,下官实在惶恐不安啊!” 范汝梓见状,微微一笑,连忙伸手扶起张好古,说道:“致远啊,你太客气了!看到你如此年轻有为,我都觉得自己老啦!你能来拜访我,我真是倍感欣慰啊!以后就别称呼我大人了,我比你师父年长几岁,你喊声世伯就好啦!还有,子先和我是同年,你也别跟我见外哦!” 张好古听到范汝梓的话后,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啊!老师竟然没有跟我提起过。如此一来,在延安府的事情恐怕就容易解决多了。” 想到这里,张好古赶忙又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济南张致远拜见世伯。” 范汝梓见状,喜笑颜开,连忙扶起张好古,笑着说道:“哈哈,这就对了嘛!来,致远,快随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诸位同仁。” 说罢,范汝梓便拉着张好古的手,走进了衙署。众人来到会客厅,张好古环顾四周,只见桌上摆放着几道菜,虽然简单,但却香气扑鼻。 张好古定睛一看,只见桌上有一条鱼、一碟花生米、一盘腌萝卜、一盘羊肉,还有一盆荞面饸饹,旁边则放着一坛米酒。 张好古不禁唏嘘,他心里暗自感叹:“一介堂堂知府,也只拼得这四样,看来延安府是难过啊!” 范汝梓注意到张好古的目光,不禁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致远见笑了,府中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你。不过这羊肉倒是管够,只是这也是府里最后的一只羊了。” 宋应升感慨地说道:“此次旱灾肆虐,范大人却能以身作则,不仅慷慨解囊,捐献粮食和物资,而且还与普通衙役一样,每日都以荞麦饸烙果腹。即便是有百姓送来稍微好一点的食物,他也毫不犹豫地将其倒入大锅中,与众人一同分享。他常说,大家都是一样的,遇到荒年,唯有齐心协力,共同备荒,才能让每个人都安然度过这个艰难时期。若有人贪图口福,享用美食,那么必然会有人忍饥挨饿,甚至饿死。因此,省下一点美味佳肴,多换一些粗粮,或许就能多挽救一条生命。” 接着,宋应升继续介绍道:“这些饭菜,其实都是大家凑起来的。那只羊本是范大人特意养来给小孙子喝羊奶的,但得知致远你要来,他二话不说便将这只羊宰杀,用来款待你。还有这鱼,是百姓们刚刚捕获的,原本是要送给知府大人享用的。然而,当他们听说你即将到来,便特意留下来,等待你亲自下厨烹饪。” 张好古听完宋应升的讲述后,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感动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坚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 他面向范汝梓,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礼节,更蕴含着他内心深处对范汝梓的崇高敬意和深深感激。张好古挺直身子,目光诚挚地看着范汝梓,说道:“范大人的高风亮节,晚辈实在是深感敬佩。这一礼,不仅是对您个人的敬意,更是对您为百姓所做的一切的由衷感激。” 张好古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其中的真诚却如金石之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字字珠玑,表达了他对范汝梓的高度评价和深深敬意。 接着,张好古又说道:“世伯如此盛宴款待小侄,实在是令小侄受宠若惊,不胜感激!”他的语气谦逊而恭敬,显示出他对范汝梓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范汝梓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致远,你这是说哪里话呢。老夫要谢谢你才是,是你等送粮来延安府,才让无数百姓得以活命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张好古等人的感激之情,同时也对他们的善举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赞扬。 在宴席上,众人偶然间谈及了马千里的事情。范汝梓感慨地说,他曾经多次向朝廷上书反映马千里的问题,但最终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音讯。马千里曾经扬言自己在朝廷中有靠山,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张好古听闻后,心中暗自庆幸。他心想,如今自己能够除掉马千里这个恶势力,也算是为百姓除去了一大祸害,同时也为官场清除了一颗毒瘤。 然而,张好古心中仍有一丝顾虑。他担心延安知府会指责他越权行事,毕竟他在没有经过延安府的情况下就直接将马千里拿下了。尽管马千里确实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毕竟没有经过正规的程序,这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张好古不禁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延安知府范汝梓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如果范汝梓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那么他恐怕也只能默默承受。 然而,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范汝梓似乎并未流露出对张好古的任何不满情绪。这一发现让张好古略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如此看来,拿下马千里这件事,延安府方面应该不会有过多的异议。” 既然范汝梓毫不避讳地将他与自己老师的关系公之于众,那就意味着他已经认可了自己。如此一来,对于自己所负责的差事,范汝梓想必不会故意设置障碍,反而会给予一定的协助。毕竟,有老师这层关系在。 看来有老师还是有好处的,在官场上谁也说不准哪个人就是老师的故交旧识。既然彼此相识,那么对于自己这样的晚辈后生,他们自然有可能会稍加提携。 第三五七章 凭吊文正公 吃过饭后,众人稍作休息,宴会结束后,张好古表示明天一早要去拜访范汝梓,范汝梓听后欣然接受。 张好古和宋应升一同回到住所,一进门,张好古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这一带救灾的情况。宋应升详细地向他讲述了延安府上下为应对灾情所做的努力。在朝廷的粮食尚未运抵之前,他们就已经展开了自救行动,不仅官员们积极捐款捐物,富户们也纷纷响应,尽自己所能提供援助。然而,这些努力仍然远远不够,好在朝廷的粮食及时送达,才稍稍缓解了燃眉之急。 张好古听完后,对延安府的应对措施表示赞赏,并将自己近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应升。他还提到了自己来延安府的目的以及在宜川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吴明忠的致残事件。宋应升听闻后,对吴明忠的遭遇深感愤慨,毕竟大家都是同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有着一年多的深厚感情。怎么能不关心呢?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悄然流逝,直聊到了下半夜。若不是宋应升担心张好古过于劳累,恐怕两人会一直畅谈至天明。毕竟张好古这一天四处奔波,确实也有些疲惫不堪了,于是他便吹灭了油灯,准备歇息。 次日清晨,张好古悠悠转醒,洗漱完毕后,便有仆人送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荞麦饸烙。或许有人会心生疑问,为何总是荞麦面呢?难道说延安府并不缺粮食吗?其实,在当今时代,荞麦或许被视为一种优质的粮食,但在过去,它毕竟属于粗粮,即便天天食用,也难以让人饱腹。而且荞麦的饱腹感较差,并不耐饿。 不过,荞麦这种作物也有它自身的独特之处。它具有很强的耐旱能力,这使得它成为了那些地势崎岖、土地贫瘠的山坡地和边角地的理想选择。这些地方往往缺乏良好的灌溉条件,但荞麦却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顽强生长。人们只需要将荞麦种子种下,然后让它们自由地生长,即使完全依靠自然降水,最终也总能收获到一些荞麦。 然而,尽管荞麦有着适应恶劣环境的优势,但它的产量却相当低。与其他主要农作物相比,荞麦的收成往往较少,这也是人们通常不愿意大规模种植它的原因之一。毕竟,对于农民来说,产量是决定种植何种作物的重要因素之一。 好了,关于荞麦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吧,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张好古稍作收拾之后,便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范汝梓家的路途。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张好古此次前往范汝梓家并非是专门去拜访他,所以他并没有特意准备什么礼物。但是,毕竟是去别人家做客,空着手总归是有些不太合适的,多少还是应该带点礼物表示一下心意才好。 带什么礼物好呢?张好古苦思冥想,突然灵机一动,现在最好的礼物可不是什么宣纸徽墨、文房四宝之类的,而是实实在在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啊!于是,他转身从士兵们那里搜罗了一些罐头。这些罐头虽然在军中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但在这粮食短缺的时期,却也能派上大用场。这些罐头有装着肉的,也有装着水果的,种类还挺丰富。 果不其然,当范汝梓看到张好古带来的竟然是吃的,而且还是可以长期保存的罐头时,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宾主二人寒暄了一会儿后,张好古突然提议说想去嘉岭山看看,欣赏一下那里的石刻和宝塔。范汝梓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高兴地表示愿意给张好古带路。毕竟,对于文人来说,游览名胜古迹、欣赏自然风光,往往能激发创作灵感,说不定还能写出一篇绝妙的文章或是一首优美的诗歌呢!若是真能如此,那可真是经典永流传啊! 范汝梓虽然年纪已大,但身体还算硬朗,骑马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不过,要驯服一匹烈马对他来说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宋应升原本并不打算一同前往,因为他需要专心监督赈灾事宜。然而,张好古却坚持让他一同前去,并表示这就算是给他放一天假,让他偶尔放松一下。毕竟,下面还有其他人盯着,而且延安府也在认真处理赈灾工作,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于是,范汝梓、张好古和宋应升三人并肩骑着马,缓缓前行。他们身后紧跟着一群文人士子和乡绅,形成了一支颇为壮观的队伍。范汝梓特意准备了一些羊肉,而张好古则携带了几瓶罐头。其他人有的带着精致的点心,有的则提着香醇的美酒。 当他们抵达山脚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令人惊叹的石刻。众人下马,驻足观赏。 张好古站在“嘉岭山”三个大字前,凝视良久,仿佛能透过这三个字感受到范仲淹当年的心境。这三个字犹如范仲淹其人,刚正不阿,气势磅礴。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张好古轻声念出这句千古名言,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范仲淹的这句名言,不仅是他个人高尚品德的写照,更是对所有仁人志士的激励与鞭策。 范仲淹是文人出身,写得千古传颂诗词文章;在地方任职和京师任职掀起了数次改革,虽然屡遭挫折,初心不改;得到了普遍赞誉。 因边境危急,国家有难;满鬓白发的他披上铠甲兼任多种军务,以高超的军事才能对西夏形成有效震慑,挽救了国家危机。 晚年又投身对穷人的慈善,形成了影响深远的家风优良文化,从而成为了历史上口碑最好的一位历史伟人。 后世的人对于范文正公,无不钦佩,不管是在当时,还是后世,没人说他不字。可谓当之为天下楷模,对后世的影响很是深远。 张好古心想,做官就当以文正公为榜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第三五八章 宝塔,宝塔隔空的传承 接下来,众人继续前行,一路上观赏着各种石刻。其中,有“泰山北斗,一韩一范”这样赞誉韩琦和范仲淹的石刻,也有“胸中自有数万甲兵”这样形容人的智谋和才华的石刻,还有“先忧后乐,出将入相”这样体现高尚品德和卓越才能的石刻,以及“高山仰止”这样表达对某人或某事敬仰之情的石刻。面对这些石刻,众人自然是各抒己见,有的赞叹古人的才华和品德,有的则对这些石刻所蕴含的意义进行深入探讨。 沿着山坡缓缓而上,众人终于走到了宝塔下。张好古站在塔前,凝视着这座古老的建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宝塔,仿佛能够感受到它所承载的历史和文化的厚重。 就在这时,一句熟悉的诗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这句诗生动地描绘了人们对延安、对宝塔山的深深眷恋和向往。张好古不禁感叹,这座古老的宝塔,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成为了革命圣地的标志和象征,它的名字与中国革命紧密相连,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 这座宝塔,不仅仅是一座简单的建筑,它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代表着坚韧、奋斗和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这种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为了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不懈努力。 而对于张好古的前世——王致远来说,这座宝塔山和这座宝塔更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和感情。 他的爷爷怀着一颗虔诚而敬畏的心,踏上了前往宝塔山的漫长旅程。这一路,爷爷风餐露宿,历经半年之久,终于抵达了这座神圣的山峰脚下。 在这里,爷爷投身于革命事业,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军队。不仅如此,他还在这片土地上勤奋学习文化知识,不断充实自己。更重要的是,爷爷有幸亲眼见到了新中国的奠基人和创立者,这无疑是他人生中最为光辉的时刻。 然而,命运的齿轮并未停止转动。爷爷接受了一项重要任务,毅然决然地东渡黄河,前往更为辽阔的土地,继续为国家和人民奋斗。 可惜的是,爷爷过早地离世,使得王致远无缘与他相见。但爷爷的精神却如同一座永不磨灭的灯塔,照亮了王致远前行的道路。 如今的王致远,也就是张好古,站在宝塔山前,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塔身,仿佛能触摸到爷爷的衣角。这种隔世的碰触,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动。 闭上眼睛,王致远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爷爷的身影。爷爷面带微笑,慈祥地看着他,仿佛在对他诉说着什么。那声音穿越时空,清晰地传入王致远的耳中:“要好好守护中华大地,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眼泪静静流下,张好古紧紧地闭上双眼,生怕被他人窥见自己的脆弱。此时此刻的他,却仿佛与这座宝塔融为一体,无法割舍。 这座古老的宝塔,宛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了岁月的沧桑变迁。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记忆。而在这一刻,它似乎感受到了张好古内心深处的情感,给予了他一颗更加强大的魂魄——民族魂。 为了自己深爱的民族,张好古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过了许久,张好古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塔身之上。他绕着塔身缓缓走动,用手轻轻抚摸着塔身的砖块,感受着它们的质感和温度。每一块砖块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故事,而张好古则像是在聆听这些故事的讲述者。 他坚信,自己的爷爷当年一定也曾抚摸过这些砖块中的某些部分。这样一来,他与爷爷之间便有了一种别样的联系,仿佛是通过这些砖块,跨越时空的牵手。 从小到大,张好古一直渴望着爷爷能够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过人生的道路。然而,现实却让他明白,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此刻,在这座古老的宝塔前,他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 这是一次跨越时空的牵手,虽然没有真正的肌肤相触,却在心灵深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张好古相信,爷爷的精神会一直陪伴着他,给予他力量和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 张好古围绕着这座高塔缓缓地踱步,他的脚步轻盈而谨慎,仿佛这座塔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他一边走着,一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塔身,感受着那古老的砖石所传递出的历史气息。 张好古就这样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塔转,每一圈都让他对这座塔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感受。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周围的人们看到他如此奇怪的举动,都不禁感到诧异,但他们又如何能猜到张好古内心深处的想法呢? 终于,张好古再次来到了塔的正门前。他停下脚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仔细地扣好每一个扣子,然后将帽子取下来,仔细地整理了一番,才重新戴在头上。接着,他挺直了身体,右手高高举起,以一种极其庄重的姿态,向这座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张好古才转身离开塔前,继续他的参观之旅。他来到了嘉岭书院,漫步在书院的庭院里,欣赏着那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宁静的环境。随后,他登上了烽火台,极目远眺,看到了三条河流在这里交汇的壮观景象。 最后,张好古一行人来到了摘星楼。众人拾级而上,登上楼顶,俯瞰着整个延安城。在这高处,延安城的全貌尽收眼底,让人不禁感叹这座城市的壮丽与宏伟。 在摘星楼前,众人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自然,范汝梓和张好古面前的食物最为丰盛,毕竟一个是延安府的老大,一个是受皇命而来的钦差大臣,而且还是当朝的五品官员。 第三五九章 演讲 席间,众人或饮酒作乐,或谈笑风生,或舞文弄墨,好不热闹。然而,尽管有人尝试去写文章、作首诗,但所呈现出来的作品都算不上佳作。正当众人对这些作品评头论足时,突然有人提议道:“张大人,您也来写首诗吧!” 张好古闻言,连忙摆手,谦逊地说道:“哎呀,我可不行啊,我这江郎才尽,实在是写不出来了。” 范汝梓听后,颇感诧异,他疑惑地问道:“致远兄,我听闻你对诗词也颇为擅长啊。” 张好古微微一笑,解释道:“倒也不是擅长,只是以前写过几首罢了。不过今天确实是灵感枯竭,想不出什么好的诗句来。” 这时,有位文人插嘴道:“张大人过谦啦!您要是都说写不出来,那其他人写出来的东西,恐怕也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话一出口,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但也有一些人并不知晓张好古作诗的事情,他们好奇地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于是,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便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你们可不知道啊,当年张大人可是一口气写了十首诗呢!而且每一首都堪称经典之作,那真是篇篇精彩啊!结果,这十首诗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无人能与之媲美。从此以后,京城的文人墨客们都对张大人的诗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没人敢轻易写诗了。就算有人写了,也不敢拿出来传颂,生怕被人笑话。” 后来,又有几首张大人所作的诗流传出来,这些诗同样都是上乘之作。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张大人对写诗似乎并不感兴趣,甚至在当今皇上面前,他也毫不掩饰地表示,诗词不过是小道罢了。 “咦!张大人竟然有如此豪言壮语?”有人惊叹道,“那他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呢?” “张大人说他要以科技来振兴国家。” 众人听闻此言,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围拢到张好古身边,请求他讲述这个故事。 张好古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哪有这么夸张啊,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你们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这时,一位春上参加会试却不幸名落孙山的士子站出来说道:“张大人,您就别再谦虚了。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这些事情呢?‘金鱼池上十首诗,精彩绝伦压京师。要问这文魁落谁家,工部新进张员外’!” 张好古听了,不禁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竟然已经被编成了诗。 就连范汝梓也不禁好奇地开口问道:“致远竟然有如此卓越的文采,老夫虽然久居偏远之地,但也曾听闻过这件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就是致远你本人啊!这些人在此吟诗,岂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范汝梓赞叹道:“致远的文采真是令人钦佩,老夫应当痛饮一大杯!”言罢,他果真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当众人得知张好古的真实身份后,都对他的才华赞叹不已,纷纷要求张好古当场赋诗一首。他们还效仿古人,希望能将张好古的诗作镌刻在下方的摩崖之上,以作纪念。 然而,张好古今日实在是有些倦意,不愿再费神思考诗句。他索性直言道:“我怎敢与古人相提并论呢?尤其是范文正公,他的诗词文章和文韬武略,皆是我辈楷模。在这诗词文章方面,我实在是自愧不如,还是莫要让范文正公看我的笑话了。不过,若是要谈论大道之事,我倒是可以略述一二。” “关于科技兴国这个话题,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有些抽象,难以理解。甚至有些人连科技究竟是什么都不太清楚。那么今天,我就来简单地跟大家聊一聊这个问题。 大家都知道,在古代打仗的时候,如果两支军队对峙,谁的武器更长,谁就会占据一定的优势。然而,当武器长到一定程度,人就拿不动了,这可怎么办呢?于是,聪明的古人就发明了弓弩、铳炮等远程武器。 弓弩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武器长度的问题,但它毕竟还是依靠人力来发射的。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总会有用尽的时候。但是炮铳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们的大炮能够轻松地将炮弹打到五里之外的地方。我想问问大家,有谁能够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一支箭射到五里地那么远呢?显然是没有的。可是大炮却可以做到,只要火药的量足够,它甚至还有可能射得更远。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让我们再来探讨一下铳这种武器。与弓弩不同,弓弩需要人力来发射,长时间使用后,人的体力会逐渐耗尽,难以继续张开弓弦。然而,铳却有着独特的优势。只要有足够的弹药,即使是身体相对较弱的女性,只需用手指轻轻一勾,弹丸就能迅速发射出去。而且,即使连续使用很长时间,也不会使人感到过度疲劳。 说到弓弩的威力,想必大家都有所了解。但是,铳的威力又如何呢?可以想象一下,未来铳的发展将会带来怎样的变化。大威力的铳,无论对方穿着多么坚固的盔甲,都能够轻易地将其打穿。有人可能会认为铳的装填速度太慢,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这并不是无法解决的难题。通过不断地研发和改进,我们完全可以让铳的射速变得更快,甚至在眨眼之间就能射出十颗、百颗弹丸。这样一来,装填速度慢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想象一下,当这样的铳被广泛应用时,其威力将会是何等惊人。一匹狂奔的马,在瞬间就会被打成筛子,这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另外还有,你们看护国军一色的马刀,可是你们知道那马刀的锋利么?如果有谁想知道的,可以拿你们的宝剑去找任何士兵比试一下,看看谁的锋利。” 第三六零章 只要种下,总会有种子会发芽 “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答案其实很简单,这便是科技所带来的强大力量! 再看看我们身上所穿着的衣物吧,无论是棉袄、棉裤,还是棉大衣,它们不仅比你们的更加暖和,而且还异常便捷。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科技的力量啊! 再瞧瞧我们的食物,就拿我带来的这些罐头来说吧。它们可是在夏秋季节就被装入罐中的,但即便到了现在,它们依然完好无损,就好像刚刚被装进去一样。这难道不是科技的神奇之处吗? 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居住方面。如今,我们成功发明了水泥这种材料。用它来建造房屋,其坚固程度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到时候,你们亲自去看一看就知道了。用水泥浇筑而成的堡垒,只要厚度足够,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什么火炮能够将其轰开。而且,用水泥铺路的话,我们就再也不必担心下雨天道路泥泞、车辆深陷其中的问题了。因为水泥路面异常平整,这不仅能够让我们的出行更加快速,还能节省不少力气呢!在座的诸位,不知是否有人亲眼见过京城刚刚铺好的水泥路呢?” 其中有位士绅面带微笑地说道:“我曾经亲眼见过这种神奇的道路,而且还亲自在上面躺过呢!它比床还要平整,走在上面简直是一种享受,即使赤脚行走也完全不会感到硌脚。更令人惊奇的是,当马车在这样的道路上疾驰时,就连拉车的马儿都不会感到疲惫。” 张好古紧接着补充道:“不仅如此,科技的力量还体现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拿衣食住行来说吧。比如说锯床,它能将一棵巨大的树木迅速破成木板。如果依靠人力来完成这项工作,恐怕需要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然而,你们知道使用锯床需要多久吗?根本用不上一个时辰! 还有现在正在研究的自行车,它不仅能够自动行驶十几里路,而且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未来它的行驶距离还会更长,甚至可以连续行走几天几夜,只要有人控制好方向就行。相比之下,它比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更加实用,不仅可以装载几百斤的物品,甚至可以承载几千斤的重量,一次就能运走十几万斤的粮食。这一切都彰显了科技的强大力量。当然,科技的应用远不止这些,我在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欢迎各位有机会亲自去京城看看,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们大开眼界。如果你们能替我张好古宣传一下,那就再好不过啦!”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哦!过完年后,如果会试没有通过的话,大家也不必灰心丧气,因为还有另一个选择等待着你们。在周口店将会有一所全新的书院开办,专门教授工科知识。只要你们在那里完成相关的考核,同样能够获得官身哦!不过,这里的官身是技术官职,但待遇和其他官职是一样的呢。 关于成立这所学院,张好古可是深思熟虑了很久呢。他觉得,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付诸行动了。等他回去之后,就会立刻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这个消息对于那些想要为官的人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利好。无论是已经踏入仕途的官员,还是正在苦读诗书的学子们,都多了一条出路。这不仅增加了大家的选择机会,也让人们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这对于官员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自家的子弟们又多了一条光明大道,未来的仕途之路似乎变得更加宽广了。而对于那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来说,这同样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毕竟,即使科举不中,他们也不必再为前途担忧,因为还有工科这条路可以选择,同样能够获得官身,光宗耀祖。 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众人心情愉悦,欢声笑语地一同下山。下山的路上,大家都脚步轻快,仿佛身上的重担一下子被卸去了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身边的亲朋好友。 到了山脚下,众人便各自散去,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家中。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似乎生怕晚一步到家,就无法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传递出去。可以想象,当他们把这个喜讯告诉家人时,家中定会充满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张好古的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延安士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听闻后,对京城的周口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决定前往参观。这一去,不仅让他们开阔了眼界,还学到了许多新知识,这些士子们就像一颗颗种子,在京城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而范汝梓由于年事已高,体力不支,下山后便径直回到府衙后堂歇息去了。原本张好古还想与他商谈一些重要事宜,但见此情形,也只好作罢,等待来日再议。 张好古与宋应升一同回到住所后,张好古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简单洗漱之后,便如释重负般地躺下了。而宋应升则马不停蹄地去查看赈灾的相关事宜,毕竟这关系到众多灾民的生计,容不得半点马虎。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到了用晚餐的时刻。宋应升见张好古仍在熟睡,便轻声将他唤醒。两人共进晚餐后,宋应升继续埋头整理赈灾的文书,而张好古也没有闲着,他赶忙将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记录下来,尤其是宜川发生的事情,更是详细地撰写了一份报告。 当两人终于完成了各自手头的工作后,夜色已经深沉如水。尽管他们比平常更早一些上床休息,但实际上,此刻的时间早已悄然越过了午夜的分界线。 这一夜分外的安静,只有偶尔的狗吠声和那定时的梆子声。两人睡的都是格外香甜。 第三六一章 签署原油收购文书 第二天张好古吃过早饭后,就来到府衙,找到了范汝梓,并说明了来意,麻烦知府大人派个人带着张好古去延长找石油去, 张好古听闻延长县有石油产出,心中充满好奇,决定亲自前往现场一探究竟。范汝梓得知此事后,迅速行动起来,不仅立刻派遣下属寻找一位可靠的向导,还亲自撰写了一份详细的告知函,命令当地官员务必盛情款待张好古及其随行人员。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好古率领众人踏上了前往延长县的路途。经过一番辗转,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在县令的热情陪同下,张好古一行来到了产油的地方。 站在那片土地上,张好古瞪大了眼睛,凝视着地面上那黑黝黝的原油。他不禁感叹道:“如此丰富的资源,真是可惜啊!如今虽然无法得到汽油和柴油,但至少可以通过蒸馏提炼出煤油啊!” 正当张好古感慨之际,县令突然告诉他,县衙的仓库里还存有大量的原油。这个消息让张好古喜出望外,他立刻兴奋地告诉县令,周口店研究院愿意全部收购这些原油。不仅如此,张好古还表示,无论延长县能够产出多少原油,周口店都会照单全收,并且收购价格将按照粮食的价格来计算。 延长县令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欣喜若狂。他万万没有想到,石油竟然也能像粮食一样进行交易,而且还是一斤换一斤!这对于延长县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和福祉。 就在当天,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县衙,迅速签署了相关文书,并郑重地签字画押。这份文书明确规定,延长县只需专注于原油的生产,而周口店方面则会直接前来运输。每运走一批原油,双方就进行一次结算。 由于当天无法赶回延安,张好古只好在延长县稍作停留,度过了一个夜晚。次日清晨,他便迫不及待地率领众人踏上归途,返回延安。一到延安,他立刻找到范汝梓,将收购原油的事宜详细告知。范汝梓听闻后,心中自然欢喜,毕竟这意味着延安府又增添了一项可观的收入来源。 张好古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并未停歇。他根据大车的尺寸,精心设计了一款专门用于运输原油的车辆。这款车通体由铁打造而成,采用了水柜的样式,上下各有一个开口。上方的开口用于装载原油,下方的开口则方便放油。此外,为了防止原油在运输过程中溢出,张好古还在油柜的上方特意加装了挡板。 这样的设计不仅考虑到了原油的运输安全,还兼顾了从周口店到延长县这段路程中车辆不能空载的实际情况。如此一来,车辆在往返途中既可以运送原油,又能够顺带拉些其他货物,充分利用了运输资源。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将设计图稿和延长县签署的文书整理好,然后郑重地交给吴大宝。他紧紧握住吴大宝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两份文件非常重要,一定要尽快送到周口店保存。如果周口店研究所无法制造,就立刻转交给大明皇家研究院,绝不能耽误时间,务必尽快投入生产。” 张好古心中深知这些文件对于项目的重要性,他希望通过吴大宝的努力,能够确保文件安全抵达目的地,并得到妥善处理。 除了交付文件,张好古还专门写了一篇奏章。在奏章中,他详细描述了自己在赈灾过程中所见到的种种情况,包括受灾地区的惨状、百姓的困苦以及急需解决的问题。他毫不掩饰地陈述了事实,希望能引起朝廷的重视。 同时,张好古也提出了一些应对措施。他建议朝廷减免赋税,特别是对延安府、延绥镇和平凉府这三个受灾最为严重的地区,给予更多的关怀和支持。他相信这样的举措能够缓解百姓的负担,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张好古在奏章中表达了自己对百姓的深切关怀,以及对国家繁荣稳定的期望。他希望通过这篇奏章,能够为受灾地区带来一些实际的帮助和改变。 延安府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张好古向范汝梓道别后,踏上了返回潼关的归途。 然而,方以智尚未抵达,张好古决定趁此机会再去一趟西安府,拜访一下陈其瑜。 当他来到陈其瑜府上时,却意外地得知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原本,赈灾本应是拯救那些受灾民众的善举,但在西安府的几个县进行赈灾时,却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有人竟然冒充受灾民众前来领粥! 这一发现让张好古和陈其瑜都深感痛心,他们决定亲自前往情况最为严重的同官县一探究竟。于是,两人换上便衣,悄然来到施粥铺,暗中观察了许久。 果不其然,他们发现不少穿着光鲜、面容白净的人也混在讨粥的人群之中。这些人显然并非真正的灾民,却挤占了本就有限的粥源,使得那些真正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的灾民们往往无法挤到前面,等粥一放完,他们只能空手而归。 面对这样的情景,张好古和陈其瑜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他们决定继续观察,看看下午施粥时是否还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两人定睛一看,发现情况竟然和上午如出一辙。陈其瑜见状,暗自生气 正准备高声喝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将眼前之人一举拿下。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一旁的张好古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陈其瑜不禁一怔,转头看向张好古,满脸怒容地质问道:“致远,你这是何意?为何要拉住我?” 张好古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陈大人,且先稍安勿躁。我只是想问一下,像这样骗吃骗喝的人,究竟有多少?您又是否能够准确地分辨出来呢?” 陈其瑜闻言,略作思考后答道:“这……还真不太好分辨。” 张好古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陈大人即便公开身份,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陈其瑜眉头微皱,反驳道:“不上前喝问,难道张大人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不成?” 第三六二章 往粥盆里扬沙子 张好古微微一笑,说道:“有个方法可以一试。” 就在张好古话音刚落之际,只见他突然伸手抓起了几把沙子,毫不犹豫地扬进了面前的粥盆里。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 然而,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张好古的行为,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那被沙子污染的粥盆,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张好古。这些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转身离去,显然是对这盆被弄脏的粥失去了兴趣。 不仅如此,前面那些原本还在排队等待领粥的人们,在看到这一幕后,也纷纷面露怒色,嘴里嘟囔着不满的话语,然后同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那些排在队伍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都走了,也开始动摇起来,有些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随其他人的脚步,呼啦啦地散去了一大半。 陈其瑜听到张好古的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怒声说道:“张大人,这粮食本就珍贵无比,你竟然还往里面扬沙子!这让大家如何下咽?” 张好古连忙安抚道:“陈大人,稍安勿躁,您先别急着发火,且听我慢慢道来。” 此时,施粥现场已经有许多人离开了粥盆,但仍有不少人没有离开,他们依然在等待着施粥。 张好古见状,继续对陈其瑜解释道:“陈大人,您看,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们的粮食实在是不够啊。而在这些灾民当中,有很多人并非真正的灾民,他们只是想借机骗取朝廷的赈灾粥罢了。只有那些真正的灾民,因为饥饿难耐,才不会在意粥里是否有沙子。所以,我故意在粥里扬些沙子,就是为了让那些假灾民知难而退,这样一来,真正需要救济的灾民就能得到更多的粮食了。” 陈其瑜听完张好古的解释后,心中恍然大悟,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张好古的误解是多么的不应该。他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连忙向张好古道歉道:“致远啊,是我错怪你了!你说得对,真正饿着的人哪里还会嫌弃有沙子的粥呢?他们连树皮都啃,草都吃,甚至有些人不得不吃土来充饥,更有甚者因此丢掉了性命。相比之下,带沙子的粥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食物了。” 陈其瑜越说越激动,他为自己之前的无知和偏见感到深深的自责。说完这些话,他郑重地向张好古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在此代表陕西的灾民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致远,你确实是一个为灾民着想的人,你的用心良苦和善良之举,让我深感敬佩。” 张好古见陈其瑜如此举动,有些惊慌失措,他连忙跳到一边,双手扶起陈其瑜,说道:“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呀!我怎么敢受您这样的大礼呢?这实在是折煞我了!” 话说陈其瑜得知有人在粥里掺沙子后,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马不停蹄地找到县令,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县令听后,起初还有些疑虑,但经过陈其瑜的一番解释,觉得这个方法或许真能奏效。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粥里便开始掺入适量的沙子。这一招果然厉害,那些原本想来吃白食的人,看到粥里有沙子,都纷纷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谁也不愿意吃带沙子的粥啊!就这样,来吃白食的人越来越少,真正需要救济的灾民们终于能够得到足够的食物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后,张好古也该启程返回西安城了。在他临行的前一天,陈其瑜特意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以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宴会上,大家开怀畅饮,气氛十分融洽。 在西安的事情圆满解决之后,张好古没有丝毫停歇,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潼关。仅仅过了两天时间,方以智就率领着运粮队如预期般抵达了潼关。 张好古与方以智会面后,两人立刻展开了深入的商议。他们仔细讨论了粮食的分配方案,确保每一批粮食都能公平、合理地分配到需要的地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权衡,最终确定了一个详细而周全的计划。 接着,张好古将这批珍贵的粮食郑重地交给了陕西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员们。这些官员们深知这批粮食对于当地灾民的重要性,他们接过粮食时,脸上都露出了凝重而感激的神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续一批又一批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抵陕西。这些粮食犹如及时雨一般,滋润着这片饱受旱灾之苦的土地。当地的灾民们终于得到了足够的食物,生活逐渐稳定下来。 人们看到朝廷如此关心他们的疾苦,纷纷对崇祯帝感恩戴德。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相信在朝廷的关怀下,他们一定能够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 不知不觉间,这次赈灾行动也渐渐进入了尾声。张好古对整个过程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并将其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文字报告。这份报告不仅记录了赈灾的具体情况和成果,还提出了一些关于未来应对类似灾害的建议和思考。 最后,张好古将这份报告郑重地递交给了内阁。他希望这份报告能够为朝廷提供有价值的参考,以便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困难和挑战。 护国军的将士也慢慢的靠拢到潼关,这次的赈灾,可以说是成功的一次,不仅朝廷救灾所用的粮食全部到位,还有一些各地官员和士绅所捐也运了过来,这样,陕西的这次赈灾算是圆满完成。 终于到了回返的时候了,那些运粮的大车也都没空车回去, 而是拉了一些特产,一些红枣,花椒等物,最多的就是柿子了,足足四十大车。 这些物资,张好古和陈其瑜约定,等到了京城,张好古就把银子送来。要不是张好古身上银子带的少,他也就把款子付了,没办法,只好回去后,在想法给送过来。 第三六三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日高处见 张好古返回京城的这一天。陈其瑜特意从潼关赶来,只为给他送行。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陈其瑜深深地被这个年轻人所折服。 张好古年纪轻轻,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成熟和稳重。他处理事情的方式犹如经验丰富的老吏一般,严谨而周全,没有丝毫疏漏。他的知识储备极为丰富,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难题,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更难得的是,张好古待人接物和蔼可亲,无论是面对高官雅士还是贩夫走卒,他都能一视同仁,以礼相待。他总是面带微笑,让人感受到他对他人的尊重。 就拿这次大冬天赈灾的事情来说,张好古不仅顺利完成了任务,而且还提前完成了。这充分展示了他卓越的能力和高效的执行力。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他的人品更是上上之选。 张好古对待腐败分子毫不留情,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让那些腐败分子无法翻身,被狠狠地钉在了耻辱柱上。他的这种态度也使得他身边的人紧紧地跟随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正直且有原则的人。 对于张好古如此年轻就能登上四品高官的位置,陈其瑜心中充满了钦佩之情。这说明张好古确实有着真才实学,并非依靠运气或其他不正当手段。 至于他从四品又退回五品这件事,陈其瑜心中始终抱有疑虑。他不禁暗想,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算计呢?毕竟,以张好古如此年轻之龄,却能高居四品之位,实在是有些引人注目。然而,这一跤摔得如此巧妙,不仅让旁人不再心生嫉妒,反而对他心生惋惜之情。 倘若这一切都是张好古有意为之,那么此人对于为官之道的领悟可谓是相当深刻。他并不计较一时的得失,而是着眼于长远,稳扎稳打地向前迈进。陈其瑜深信,用不了多久,张好古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即便是他的政敌,恐怕也难以轻易撼动他的地位。只要皇帝心中对这位年轻人留有一席之地,那么他的仕途之路必定会顺畅许多。 想到此处,陈其瑜决定日后要与这年轻人多加联系。于是,自那以后,他与张好古之间的书信往来便从未间断,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愈发紧密起来。 潼关守将孙守法虽然没有像陈其瑜那样想得那么多,但他同样从张好古这里获得了诸多益处。尤其是张好古那独特的练兵方法,可谓是别出心裁,然而其效果却令人惊叹不已,非常出色。不仅如此,张好古还慷慨地答应留下两位教官来协助孙守法训练士兵。 此外,两人在装备方面也达成了一致意见。只要孙守法有需求,张好古都会以较低的价格提供给他。无论是周口店生产的装备,还是皇家研究院制造的,都能得到满足。而且,第一批棉大衣已经在发货途中了,而盔甲张好古也承诺会尽快发货过来。 至于护国军定制的军刀,张好古更是爽快地答应先送来两千把。孙守法亲自检验过这些军刀的质量,无论是锋利程度还是坚韧程度,都远远超出了潼关现有的军刀。即便是将军手中所谓的宝刀,也无法与护国军的军刀相提并论。 至于护城炮,张好古自然也会陆续将其送达潼关。然而,这些护城炮的价格却着实不菲,火器的价格向来都颇为昂贵,孙守法对此也深感无奈。尽管如此,考虑到潼关的防御需求,他还是咬紧牙关,订购了一部分护城炮。 不仅如此,鲁密铳这种先进的火器也被列入了采购清单之中。毕竟,在战场上,拥有更强大的火力无疑能增加胜算。 正因如此,孙守法对张好古的情感可谓是爱恨交织。他之所以对张好古心生喜爱,是因为张好古这个人确实值得深交,其为人处世令人钦佩。然而,令他感到愤恨的是,张好古所售卖的火器价格实在过高,甚至比以往的火器价格还要高出一成! 张好古对此倒是毫不掩饰,他曾直言不讳地说:“你若将研究院出品的火器与其他地方生产的火器相比较,除了研究院出品的,其余的都不过是些烧火棍罢了。”话虽如此,但谁让人家的火器质量确实卓越呢?所以,孙守法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咬咬牙,心想贵就贵点吧!大不了就少装备一些,等以后有了更多资金,再慢慢添置便是。 对于水泥这种重要的建筑材料,陈其瑜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计划。他向张好古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陕西建立一个分厂。这个提议让张好古颇感兴趣,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最终答应了下来。 在讨论建厂细节时,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价还价。经过反复协商,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陕西分厂每年需要上交两成的利润给研究院。这个决定既保证了研究院的利益,也为分厂的发展提供了一定的资金支持。 张好古对陈其瑜的建议表示赞赏,并承诺会尽快派遣技术人员前来协助建厂。他深知技术的重要性,只有拥有先进的技术和专业的人才,才能确保分厂的顺利运营。 陈其瑜和孙守法对张好古的决定感到非常满意,他们亲自护送张好古过了风陵渡,然后又继续送出十里地。在这个过程中,三人谈笑风生,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更加亲密。 当他们走到一个背风的地方时,张好古轻轻一提马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他敏捷地翻身下马,陈、孙二人见状,也随即下了马。 张好古面带微笑,对着陈、孙二人拱手作揖,说道:“两位大人,就送到这里吧!古人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古心领了。等两位升职进京述职时,咱们再相见。” 陈其瑜见张好古如此客气,便笑着回应道:“那也好,致远先喝杯饯行酒,咱们就此别过。”说罢,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孙守法,示意他把酒拿来。 第三六四章 风雪行军中也有高兴事 此刻,寒风如凌厉的鞭子一般,呼啸着抽打在这片苍茫的雪地上。远处和近处的白雪都被这股狂风卷起,形成一片茫茫的雪雾,让人视线模糊。偶尔能看到的几棵树,也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它们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有三个人站在一起。他们手中都端着酒杯,酒杯中的酒在这严寒中似乎也被冻得微微颤抖。陈其瑜和孙守法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饮下杯中酒,祝贺致远前途光大,步步高升!” 张好古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也说道:“张致远也祝贺两位大人官途顺利,早日高升!酒已饮完,就此别过,他日再见。” 话音未落,张好古一个敏捷的翻身,稳稳地坐上了马背。他裹紧身上的棉大衣,然后轻轻一鞭,马儿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仿佛是为他送行的白色花瓣。 张好古的身影渐行渐远,当他走到大约两箭地的距离时,他突然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远远地望去,只见陈其瑜和孙守法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好古心中一动,他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仿佛是在与他们道别。陈其瑜和孙守法看到张好古的挥手,也都抬起右手,用力地挥舞着,回应着他的告别。 张好古看着他们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他再次挥动马鞭,马儿又继续奔腾起来,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雪雾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 张好古低下了头,附在马背上,马儿也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放开了四蹄顶风飞驰着。 分别,总是让人感到有些难受的。无论是恋人、亲人还是友人之间的分别,都会给人带来不同程度的痛苦和不舍。 恋人之间的分别,往往伴随着泪水和哭泣。他们彼此牵挂,心中充满了对对方的思念和眷恋。当不得不分别时,那种心痛和难过会让他们难以自持,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然而,正因为彼此相爱,他们会尽力去双向奔赴,努力缩短距离,尽快再次相见。尽管相见时难别亦难,但他们心中始终怀着最好的想法——早日重逢。 亲人间的分别同样令人伤感,尤其是当亲人远在他乡时,思念之情会愈发浓烈。每逢佳节,亲人们总会期待着团聚的时刻,这种期许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温暖和慰藉。然而,由于生活的种种原因,有些人可能无法经常与亲人相聚,这无疑是一种遗憾。 而友人间的分别,则是另一种滋味。虽然他们可能不会像恋人那样哭泣,也不像亲人那样有逢年过节的期许,但内心的酸涩却是真实存在的。友人之间的分别,或许是因为各自的人生轨迹不同,或许是因为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导致他们终生不再相见。这种遗憾的友情,却也因其独特而成为世上最美的友情之一。 无论是哪种分别,都会在人们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这些印记或许是痛苦的,或许是遗憾的,但它们也见证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无论距离有多远,时间有多长,那份牵挂和思念都会永远存在。 一路之上, 张好古任由马儿信步而行,心中暗暗祈祷着能够尽快追上前方的大部队。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护卫的吴大宝和护卫队众人也紧紧地跟随着。 这大冷天的,道路两旁的树木都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路上更是连一个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张好古他们这群人,顶着刺骨的寒风,在空旷的官道上艰难前行。 大部队早在一大清早,就由黄祥和宋应升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潼关。他们一路向北,过了风陵渡后,便沿着官道疾驰而去,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 这次任务能够如此顺利地完成,张好古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他也深知时间紧迫,因此毫不犹豫地决定选择一条更近的道路回京。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决定一路向北,穿越井陉,直接进入京城。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大大缩短回京所需的时间,还能让护国军熟悉这条新的路线,起到练兵的作用。 这条路线大部分都位于太行山的西侧,由于地势较高,自然风雪也会相对较大。然而,张好古对护国军的实力充满信心,他坚信这点小小的困难绝对无法阻挡护国军将士们前进的步伐。在他的眼中,护国军不仅要肩负起保护车队安全的重任,更要借此机会练习各种行军课目,真正做到边行军边练兵。 张好古深信不疑,对于一支军队而言,训练得越频繁,所获得的益处便会越多。通过不断地练习,不仅能够提升士兵们的战斗技能和身体素质,还能让他们在面对各种复杂情况时更加从容不迫。而且,当发现问题时,也可以及时解决,避免在真正的战场上出现失误。毕竟,一场战争的胜负往往取决于众多细节,任何一个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时间来到中午,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张好古一行人终于成功地追上了大部队。他们选择了一处背风的地方,迅速垒起锅灶,准备生火做饭。同时,他们还利用随车携带的木板,搭建起一堵简易的防风墙,以抵御寒风的侵袭。这样可以使锅灶的火苗稳定,也还可以给休息的人马避避风。 张好古在锅灶旁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感受着炉火带来的温暖。这一路的行程让他饱受严寒之苦,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大衣,里面还有棉袄棉裤,但长时间骑在马背上,依然让人感到浑身发冷。他将双手伸向灶底燃烧的火苗,轻轻揉搓着,希望能尽快暖和起来。过了一会儿,身体渐渐恢复了些许温度,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坐在温暖的炉火旁,张好古与负责做饭的士兵闲聊起来。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但从时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中可以看出,两人聊得十分愉快。 第三六五章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吃过饭后,队伍稍作休整便又继续前行。众人纷纷裹紧身上的大衣,将脸和嘴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以抵御那刺骨的寒风。就这样,他们顶着严寒,一路向北艰难地行进着。 这一路并非一帆风顺,众人在这北国的雪原上艰难跋涉,路途遥远且崎岖。经过多日的艰苦行程,他们终于在腊月里回到了京城。 张好古抵达京城后,马不停蹄地赶往金銮殿,将皇帝的圣旨交还给了崇祯皇帝。崇祯皇帝对他此次赈灾的成果表示非常满意,对他进行了一番褒奖和勉励,称赞他这次赈灾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并希望他能继续努力,为大明王朝做出更多的贡献。 对于张好古此次的奖励,崇祯皇帝特意交代内阁商议,是否应该让张好古官复原职。然而,刚刚担任内阁首辅的温体仁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指出,张好古虽然在赈灾过程中有一定的功绩,但他身为赈灾宣抚使,却滥用私刑,不仅殴打朝廷命官致其残废,还未经朝廷批准就擅自将朝廷命官拿下,这显然是目无朝廷的行为。因此,温体仁认为张好古不但没有功劳,反而有罪过。 就在这时,张好古的恩师徐光启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双眼也没有丝毫偏移,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笏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然而,徐光启的内心却非常清楚,他的这位小弟子向来以能言善辩着称,在口舌之争上绝对不会轻易吃亏。 果不其然,张好古毫不示弱地反驳了回去:“请问温大人,我身为赈灾宣抚使,手中可有圣旨?当然有!当时情况危急,无数灾民急需救济粮,而那贪官马千里竟然连赈灾的粮食都敢贪墨,简直是丧心病狂!我圣旨在手,就等同于皇上授予我便宜行事之权。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上报朝廷,而且我也是在掌握了充分证据之后,才果断拿下这罪大恶极的贪官马千里。不仅如此,我还将他的罪状一并整理好,提前押解来京,交由朝廷定夺。至于我是否看过上报的贪官罪状,我可以明确告诉温大人,这些罪状不仅得到了陕西左布政使陈其瑜大人的认可,而且还有他的签字为证。我在此过程中并未做任何处理,只是将贪官马千里及其罪状一并押送回京,一切都交由朝廷来判定。” 温体仁听张好古这么说,脸色微变,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换了一种说法:“张宣抚使,你殴打朝廷命官可是事实啊!你所说的证据,恐怕是通过屈打成招得来的吧!” 张好古冷笑一声,反驳道:“温大人,您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些证据都是马千里亲手画押的,而且还有他的两位佐二官作为证人,更有他手下一个衙役的检举揭发。所谓的屈打、殴打,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您可知道,马千里不仅致残了护国军军官,还对护国军军士动了武力,这可是形同造反!谁给他的胆子。护国军的军威是不可侵犯的,因为他们可是皇上的亲卫,御赐的护国军番号可不是摆设!马千里他竟然敢对皇上的亲卫下手,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温体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低级军官罢了,打了也就打了,肯定是他自己有什么过错。至于那十个士兵,也是因为犯错在先,才会被拿下。就凭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战力,连普通的衙役都未必打得过,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自称是皇上的亲卫,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张好古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面色却异常平静地说道:“温大人,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护国军的战力可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当时情况混乱,护国军军士们担心误伤百姓,所以才没有动用火器,这才导致他们轻易被捉。如果不是因为对朝廷的绝对信任,他们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一群乌合之众所擒呢?” 说到这里,张好古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另外,关于护国军一营二连连长吴明忠致残一事,希望朝廷能够给予抚恤,并颁予他应得的荣誉证书。要知道,那犯官马千里使出各种诱惑手段,企图让吴明忠与他同流合污,但吴明忠为了维护朝廷的大义,坚决不肯屈服,最终才遭此横祸。这样的忠勇之士,理应得到朝廷的嘉奖和抚恤。” “至于马千里被打之事,我在此郑重地再强调一次,护国军的众多将士们,那可是皇上的亲卫队啊!他们的身份地位如此特殊,又怎么能够随意被人侵犯呢?而且,这些将士们肩负着保卫国家、守护百姓的重任,他们的存在对于我们整个国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张好古顿了顿,接着说道:“然而,马千里他竟然胆敢动那些赈灾之粮!要知道,这些粮食可是用来拯救那些受灾的民众们的生命啊!他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对那些灾民们的一种残忍的漠视和伤害。我作为赈灾宣抚使,肩负着皇上对我的信任,以及众多灾民们的期望,如果我不能将马千里这样的恶徒绳之以法,那我又如何对得起皇上对我的信任呢?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灾民们呢?更别提我身上所穿着的这件官衣了!” 说到这里,张好古的语气越发坚定,他直视着温体仁,毫不退缩地继续说道:“温大人,你给我听好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句话虽然简单,却道出了为官者的责任和使命。我张好古既然身为官员,就必须要为百姓们谋福祉,为他们主持公道。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官位上呢?” 张好古的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让温体仁顿时哑口无言,再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第三六六章 一句话,百官噤声 张好古的一番话,崇祯帝听的连连点头,让年轻的皇帝也不禁热血上涌,“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大明每个官员都有这样的想法,何愁大明不兴旺呢? 如今大明的官场可谓是乌烟瘴气,官员们贪污腐败之风盛行,真正能够像张好古那样心系百姓、为百姓谋福祉的官员简直是凤毛麟角!大多数官员都是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地投机取巧、倒买倒卖,对上阿谀奉承、隐瞒实情,对下则欺压百姓、排除异己,一门心思地争权夺利。 然而,能够精心为国、克己奉公、清正廉明、大公无私、勤政爱民的官员却是少之又少啊!这样的好官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温体仁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他只能灰溜溜地退回班列之中。站在一旁的徐光启见状,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好啊,不愧是我的小弟子,这一番话真是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啊! 此时的大殿之上,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百官们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崇祯皇帝轻咳一声,这轻微的咳嗽声在这异常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对于身负重伤的吴明忠,崇祯皇帝下令让兵部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地发放抚恤金,并赐予他一份荣誉证书,以表彰他为国家所做出的贡献。 对于张好古的升职一事,皇帝似乎并未过多关注,在简短地讨论后,便决定结束早朝。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散去之际,皇帝突然发话,让张好古隔天前往御书房一趟。 此时正值寒冬,皇帝已经搬到了玻璃房中办公,那里暂时充当了御书房的角色。 退朝之后,张好古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匆匆地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徐光启走到他的身边。当徐光启走近时,张好古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师,一同缓缓地向殿外走去。 此时的徐光启显得愈发苍老,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每天繁重的工作让他的身体日益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然而,尽管如此,徐光启依然坚持每天处理大量的公务,并且还肩负着总领主编新历法的重任。 为了完成这部新历法,徐光启可谓是倾注了全部心血。他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熬夜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张好古看着眼前这位瘦小的老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在张好古的眼中,徐光启无疑是崇祯朝最耀眼的一颗明星。他用自己的生命,为大明王朝书写着最后的荣光。而这部新历法,即使在后世,仍然被广泛使用,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出了殿门,张好古赶忙迎上前去,对着徐光启深深一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此次公差在外,不能侍奉老师左右,实在是心中有愧,还望老师不要怪罪。” 徐光启见状,连忙止住脚步,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嗐,致远啊,你我皆是朝廷官员,身负皇命,各自有各自的公务在身,为师怎会责怪于你呢?况且你如此迅速地完成了任务,为师心中只有欢喜,又何来怪罪之说呢?待你忙完这几日,你定要抽空来老师家中,咱们师徒二人好好聚一聚,一起吃个饭,如何啊?” 张好古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应道:“好的,老师。弟子定当按时赴约。” 说罢,张好古便扶着徐光启,缓缓地朝着内阁衙署走去。一路上,二人边走边聊,徐光启关切地询问着张好古在陕西的所见所闻,以及此次公差的具体情况。张好古则一一详细作答,言语之间,对徐光启充满了敬重之情。 不多时,二人便走到了内阁衙署门外。张好古停下脚步,再次向徐光启行了一礼,说道:“弟子就送老师到这里了,老师请进。” 徐光启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也赶紧回家歇息去吧,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坏了。为师知道你在陕西定然十分辛苦,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地赶回京师。” 张好古感激地看着徐光启,说道:“多谢老师关心,弟子这就回去了。” 言罢,张好古转身离去,徐光启则站在内阁衙署门外,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转身走进里面,开始处理公务。 张好古走在大街上,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局外人,偌大京师,没了自己办公的地方,虽然说研究院,邮政司都留着他的办公室,可他现在去那两个地方,毕竟言不顺,名不正的,自己虽然挂名工部吧!可是工部也没自己的衙署。 于是,他缓缓地迈开脚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吴大宝和其他护卫们也没有骑马,而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牵着马跟在张好古的身后,一同朝着他家走去。 当张好古走到家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走进了院子。他向正在忙碌的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卧室,张好古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坐在床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叶家姐妹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地躺了下去。 躺在床上,张好古顺手抓起一件衣服,将它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然而,叶家姐妹的影子却始终在他的心头萦绕,让他难以入眠。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夏红莲在楼下呼喊着张好古的名字,叫他下楼吃饭。张好古这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门。 第三六七章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来到餐厅,张老财和他的妻子已经坐在桌前等待了。他们看着张好古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都明白他这是累着了。在吃饭的过程中,张老财夫妇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给张好古夹菜,让他多吃一点。 吃过晚饭,张好古原本已经有些困倦,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却突然没了睡意。他站起身来,走进了书房,决定把这次去陕西的经历做一个总结,并记录下来。 坐在书桌前,张好古拿起笔,开始回忆起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他详细地记录下了每一个重要的事件和人物,以及自己在其中的感受和思考。写完之后,他又开始盘算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怎样才能更好地发展自己的事业。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黎明的曙光已经悄然降临。尽管张好古感到异常困倦,但他却毫无睡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屋外。清晨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院子里的水缸早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宛如一面巨大的银镜。张好古走到水缸前,伸手拿起挂在缸沿的锤子,用力地砸向冰层。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冰层被砸出了一个裂口,冰屑四溅。 张好古小心翼翼地将水瓢伸进裂口,舀出了一盆凉水。他端着盆子,回到屋内,将盆子放在桌上。然后,他用双手捧起水,轻轻地泼在脸上。冰冷的水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皮肤,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困意也随之消散。 张好古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股凉意传遍全身。他知道,今天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首先,他需要前往兵部交付一些重要的文件;接着,他要去邮政司归还借用的车辆;此外,户部那边还有一些财务交割的事宜需要他亲自处理。而最重要的是,昨天拉回来的那批货物,也都需要他做出决策。 尽管这些琐事让张好古感到有些厌烦,但他也明白,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无法逃避。于是,他匆匆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裳,准备迎接这忙碌的一天。 一整天下来,张好古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个地方,处理着各种事务。他与兵部的官员们交涉,与邮政司的工作人员沟通,与户部的账房先生核对账目。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细心处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终于,夜幕降临,张好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这一天累得够呛,但总算应付完了所有的事情,他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后,张好古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他实在是太困了,昨晚一整晚都没有合眼。于是,他早早地爬上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张好古悠悠转醒,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比昨晚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他洗漱完毕,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便径直前往书房。 因为今天要去面见皇上,张好古决定在心中预演一下待会儿要说的话,以免到时候紧张得说错话。他在书房里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要表达的观点和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好古走出屋子,登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经过通报,张好古顺利地进入了皇宫。他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皇帝的办公地点——那座他亲自参与打造的玻璃房。 张好古在门口驻足,抬头望去,只见门上高悬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明光殿”。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皇上的手书,字体刚劲有力,气势磅礴。 张好古迈步走进殿内,对着皇帝行叩拜之礼,口中高呼:“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微笑着看着张好古,示意他起身,并赐座。张好古谢恩后,在皇帝的对面坐了下来,君臣之间的对话正式开始。 “致远啊,你这一路赶来,真是辛苦了。”崇祯皇帝和蔼地说道。 张好古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为大明效力,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祉,乃是微臣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崇祯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此次致远你立了大功,朕本应重重赏赐于你,但由于一些原因,未能及时给你应得的奖赏。不过,你不要灰心,朕都记在心里呢。” “臣省得,温大人刚居内阁首辅,不过这次没奖赏,臣没任何怨言。赈灾一事,臣只能尽量而为,可臣实难将所有受灾百姓救活,臣心有愧疚,自觉有负皇上的信任。即便有奖赏,臣亦不敢接受,如今没有奖赏,于臣而言,反倒更好。” 崇祯闻听张好古所言,心中大为感动,赶忙宽慰道:“致远切莫难过,你已然竭尽所能,那些受灾民众皆为朕之臣民,每失去一人,朕亦是心痛难忍。” “至于马千里一事,你处理得甚为妥当。对于如此腐败之徒,必须严惩不贷,绝不能姑息养奸。竟敢对救命的粮食下手,当时就应当将其就地正法。” “皇上圣明,朝廷法度不可荒废,交付有司审判,更具威慑力,可使众多腐败分子知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之理。” “好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此语甚妙啊!”皇帝龙颜大悦,抚掌赞叹道,“朕当亲书此句,发于邸报之上,以使众官员皆以此为戒。” 张好古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思忖:“若是一句话就能让官员们不敢贪污受贿,那这世上岂不是早就没有贪官污吏了?”他深知,反腐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一个棘手的难题,更何况这大明朝,官员的薪金极低,若不想些法子弄钱,又怎能养活一家老小呢? 第三六八章 光明月报 张好古想到此处,不禁对那些御史们感到失望。都察院里的那些御史,本应是监督官员、反腐倡廉的重要力量,可如今却几乎成了摆设。他们整日里只知道听风捕影,捕风捉影地弹劾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官,却对真正的大贪官视而不见,更别提去实际调查了。 然而,张好古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毕竟,在这朝堂之上,稍有不慎便可能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若是自己一不小心惹得崇祯皇帝当场翻脸,那可就麻烦大了,说不定自己会被当场拿下,丢官罢职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呢! 突然张好古想到一个主意,就对崇祯说道:“对于贪官污吏,光靠朝廷的监督,力量还是不够,毕竟人数太少,我想再办一份报纸,上面刊印一些贪官污吏的真实案例,以儆效尤 ,这样可以起一些震慑作用,另外可以让天下士子投稿,当然这些投稿不能让地方官员看到,主要就是监督那些地方官员 ,对于真实的举报,可以适当给一些奖励,奖励么 就从那些犯官家产中出一部分。” “嗯,不错,致远能有如此想法,实属难得。这个提议完全可以拿到内阁去,让那些大臣们共同商议,看看能否想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方法来。不过,关于这报名之事……” 说到这里,崇祯帝稍作停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旁的张好古连忙插话道:“陛下,微臣有个主意。这光明月报,每月发行一期,刚才微臣在外面看到这座殿名,名为明光殿。那些腐败分子平日里都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呢?他们必定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见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将这月报取名为‘光明月报’,寓意着皇上的光辉如同太阳一般,照亮大明的每一寸土地,让那些躲在黑暗中的硕鼠无所遁形!” 崇祯帝听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觉得这个名字甚好,不仅能体现出自己的决心和期望,更能让那些贪官污吏们感受到来自朝廷的压力。 于是,崇祯帝激动地一拍案几,大声说道:“好!就叫光明月报!” 接下来,君臣二人继续就研究院的相关问题展开深入交流,并各自表达了一些看法。崇祯皇帝明确表示将会对两个研究院给予大力支持,这让张好古心里很清楚,这种所谓的“大力支持”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源于银子的力量。毕竟,去年研究院上缴的利润相当可观,而今年预计还会有更多的进账。面对如此丰厚的财源,皇帝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毕竟,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谁能不眼馋呢? 而对于护国军,崇祯皇帝则有意进一步扩大其规模。目前仅有一千人的护国军,在他看来人数略显不足。通过观察护国军的实际战斗力,崇祯皇帝深刻认识到这支军队的重要性和潜力。张好古在此次赈灾过程中,也深切感受到了护国军人数较少所带来的不便。然而,要建立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不仅是人吃马嚼等日常开销,更重要的是,护国军所配备的先进火器,每一发打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啊!正如那句俗话所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虽然有些夸张,但也确实反映出了火器的昂贵成本。。 然而,护国军可绝非浪得虚名,那可是真金白银堆砌而成的啊!就拿那价格高昂的马车来说吧,不仅装备精良,而且人手一把刀,这刀的价值更是普通士兵所使用的刀具的十倍有余!至于那铳,要制造出一支来,得费多少功夫啊!更别提那大炮了,还有那手雷,每一颗的造价都差不多要一两银子呢! 张好古心里何尝不想扩充军队呢?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银子作为支撑,一切都只是空谈罢了!不过呢,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招募一些兵员,将他们作为预备队来培养。等到这些人表现出色之后,再择优加入一线作战部队。 想到这里,张好古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于是当面向崇祯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示愿意尝试一下扩军的计划。接着,他便将自己的具体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崇祯皇帝。 崇祯听了张好古的一番话后,略作思考,觉得这个方案倒也可行,便欣然同意了他的主张。随后,崇祯帝和张好古又仔细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将军队规模扩大一倍,再招募一千人入伍。当然啦,这扩军所需的费用,朝廷自然是不会出的,还得靠张好古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呢! 君臣之间的交谈至此暂时画上了句号,在临别之际,张好古向皇帝禀报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计划明天就启程返回周口店。 皇帝听闻后,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并且嘱咐张好古,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可以通过上书的方式告知,当然,如果情况紧急或者重要,亲自前来面圣也是可以的。 张好古恭敬地谢过皇帝的恩准,然后转身离开宫殿。他走出宫门,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毕竟,这次的任务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回到家中,张好古立刻召见了吴大宝,吩咐他去采购一些礼物。这些礼物是要送给老师家里的,以表达他对老师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吴大宝领命而去,张好古则坐在书房里,开始思考还有哪些事情需要安排。他想到晚上要去老师家拜访,于是决定再让人去酒楼订一桌酒席,这样老师家里就不用费心准备饭菜了,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吃食即可。 一切安排妥当后,张好古感到有些疲惫,但同时也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着与老师的相聚,也期待着能够在周口店度过一段宁静的时光。 第三六九章 师徒齐上阵 张好古下午早早就来到了老师徐光启的家里,他不仅带了许多吃的,还有各种穿的和用的,可谓是琳琅满目。 当他把这些东西呈现在师娘面前时,师娘惊讶地说道:“哎呀,这么多东西啊!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这样可不行哦。” 张好古却不以为意,他笑嘻嘻地回答道:“师娘,您别担心,这些都不算多啦。” 张好古来到老师家,便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氛围。师娘见到他,依旧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亲切,这让他倍感温暖。 然而,张好古心中也有些许愧疚。由于公务繁忙,他来老师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尽管他也很想多来看看,但实在是事情太多,身不由己。这不,这次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了。 张好古与老太太闲聊起来,老太太突然说想要回老家了。她感慨道,你老师也是如此,经常念叨着自己力不从心,要不是因为编写历法的工作还未完成,恐怕早就回家种田去了。 张好古听了老太太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伤感。他知道老师和师娘年纪都大了,对家乡的思念愈发强烈。 张好古刚到的时候就有家人去告知徐光启他的到来。果然,没过多久,徐光启就提前回来了。张好古赶忙让吴大宝打发人去酒楼,让他们把准备好的菜送过来。 徐光启洗漱完毕后,菜也恰好送来了。 都是自家人,也没外人。第一杯酒下肚,徐光启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张好古这次的出行情况。张好古见状,也不藏着掖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徐光启听完后,对张好古的表现赞不绝口,他认为张好古这次差事完成得相当出色。原来,这趟差事本就是徐光启特意为张好古揽下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在事成之后能够官复原职。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温体仁会半路杀出,横加阻拦呢?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只能暂且搁置了。 张好古听完老师的话,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他微微一笑,安慰道:“老师不必忧心,就让他先压着吧。他又岂能压得住我呢?您想想看,他如今是什么年纪,而我又是什么年纪?他已经是日暮西山,而我却正值壮年,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不升反倒是更好,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做一任外放官员,这样一来,日后升迁岂不是更加容易?” 徐光启听了张好古的这番话,不禁连连点头,称赞道:“嗯!如此甚好!若是有合适的空缺,我也会多加留意的。不过,你这一去外任,研究院那边该如何是好呢?” 张好古连忙说道:“大人不必担忧,明着有王徴,暗里还有我师兄,我就是走开也不要紧,还有书信可以来往,我只需要制定研究方向就好,具体的事情师兄都会处理好的。而且,研究东西,师兄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徐光启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之前提到的火药配置,现在进展如何了?” 张好古兴奋地回答道:“大人,火药的配置可比以前厉害了多了!经过不断的试验和改进,现在的火药威力更大,稳定性也更好。而且,很快就能实现批量生产,这样我们的大炮威力就会更加强大了!” 徐光启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说道:“哦!很好,这对于我们的军事力量提升可是非常重要的。那么,王徴的自行车呢?现在进展如何?” 张好古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等我回去看了才知道。不过,我临走前的时候,那自行车已经能够自己行走十多里路了,只是动静有些大。” 徐光启笑道:“那也很了不起了啊!能自己行走这么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致远啊,等路修好了,我一定要去你们那里看看,亲眼见识一下这些新发明。” “好啊,欢迎老师前去,到时师娘也去。”张好古满脸笑容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老师的尊敬和对师娘的亲切。 师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们都是正事,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她的声音温柔而和蔼,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温暖。 酒过三巡,张好古端起酒杯,对徐光启说道:“明天我就要回周口店了,老师您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大师兄吗?” 徐光启放下酒杯,沉思片刻,然后对张好古说:“你回去告诉孙元化,让他不要轻易出头露面,现在局势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上麻烦。即使他有才华和能力,也不能急于一时,要懂得韬光养晦。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身安全,也能更好地进行研究。总有一天,他会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的。” 张好古认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接着,徐光启又关切地对张好古说:“还有,你也要少喝酒,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容易误事。” 张好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老师,我知道喝酒不好,这次出去公差我都没怎么喝呢。” 徐光启看着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个小弟子还是有分寸的。于是,他也不再多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对张好古的信任和放心。 在宴席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张好古突然想起了徐光启正在研究的历法问题,于是便向他询问进展如何。徐光启微笑着回答说,目前进展还算顺利,但仍有一些数据需要进一步验算。 张好古听闻后,立刻表示自己和大师兄孙元化都可以帮忙。他深知徐光启对于历法的重视程度,也明白这项工作的复杂性和重要性。徐光启听后,心中一喜,他正需要人手来协助完成这项任务。 徐光启对张好古和孙元化的数学能力非常了解,尤其是张好古,他的数学造诣早已超越了自己。然而,这小子却总是谦虚地说这都是老师教导有方,从不轻易显露自己的真实水平。 第三七零章 办校 每当徐光启遇到问题无法解决时,只要问问张好古,这小子总能迅速给出正确的答案,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徐光启对张好古的才华越发钦佩。 如今,张好古主动提出帮忙,徐光启自然不会拒绝。他当即决定让张好古和孙元化协助验算一些关键数据,相信以他们的能力,一定能够加快历法的完成进度。 当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于树梢之上时,张好古与他的老师和师娘道别,踏上了归家之路。 回到家中,张好古发现父母尚未就寝。他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分享了一些白天的见闻和趣事,然后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张好古醒来后,洗漱完毕,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饭后,他向父母道别,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青园。 张好古带领着吴大宝等一行人一同前往青园。到达目的地后,他亲自挑选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同时还吩咐其他人帮忙采摘一些。这些蔬果一部分将被送往徐府,另一部分则会送到自己家中。 张好古并没有在青园过多停留。他顺着尚未铺设完毕的水泥路,径直朝着周口店的方向走去。 当张好古抵达周口店后,他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起初的几天,他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个工厂之间,深入了解生产流程和工艺细节。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好古将注意力集中在王徴的自行车项目上。尽管他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进展却并不显着。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轨道的建设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已经延伸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长度,足有万丈之长。 与此同时,孙元化的火药研究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虽然他并未成功研发出新的配方,但已经开始着手装填一批新的手雷、开花炮弹和迫击炮弹。然而,在产能方面,情况却不容乐观。由于采用的是手工装填的方式,速度异常缓慢。 更糟糕的是,由于孙元化接受了宋应星的量化说,对质量的把控变得异常严格。每一个产品都必须符合严格的尺寸标准,一旦偏差超出规定范围,就会被视为不合格,只能销毁并重新制作。 至于张好古所提出的子弹项目,依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虽然通过手工制作的方式,也勉强制造出了一些样品,但在实际测试中,却暴露出诸多问题。由于火药的性能不够稳定,导致只有大约两成的子弹能够顺利击发,其余的则无法正常使用。因此,这种子弹目前还无法正式装备到军队中。 除此之外,关于建立工科学校这件事,两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支持。经过多个夜晚的深入讨论,他们对于学校的设置和课程安排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在课程设置方面,他们决定设立数学、格致、医药、机械、土木、材料、水利、天文、地理、生物力学等多个学科。其中,数学学科涵盖了算学和几何两个方面,格致则包括化学和物理。而医药学科则分为医学和药学两个部分。 数学和格致被确定为基础课程,其他学科则作为选修课程供学生选择。这样的课程设置旨在培养学生全面的科学素养和专业技能。 然而,要实现这样的教学计划,需要大量的专业教师。尽管三人本身具备一定的教学能力,而且还有宋应星、方以智等人才,但仍然远远不足以满足教学需求。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三人共同商讨出了一个大致的章程。王徴负责将这个章程详细地书写下来,形成一份完整的建校方案。 最后,他们决定由张好古返回京城一趟,面见皇上。一方面,他可以向皇上汇报建校的计划和进展;另一方面,正好各厂的年底报表也已经出来了,张好古可以将这些报表一同呈交给皇上审阅。 张好古心里一直惦记着建学校这件事,他希望能够在年前就把这件事确定下来,这样明年就可以顺利招生了。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得到皇帝的支持才行。 于是,张好古决定把周口店的事情交给王徴去处理,自己则匆匆赶回京师。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张好古必须要先经过内阁,然后才能见到皇帝。但是张好古等不及了,他想尽快把事情定下来,所以他没有走这条常规路线,而是直接来到了宫门外,请求拜见皇帝。 过了一会儿,王承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张好古后,便询问他有何事要面见皇上。张好古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借口。他告诉王承恩,自己是来呈送周口店的年底报表给皇上的,顺便也想向皇上禀报一下关于办学的想法。 王承恩听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将张好古的话转达给了崇祯帝。崇祯帝听了王承恩的汇报,心中一喜,他心想:这不是又有一笔进账了吗?于是,他高兴地答应了张好古的觐见请求。 不久之后,张好古被带到了那个熟悉的明光殿。这座玻璃房子依然明亮而通透,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崇祯帝端坐在龙椅上,等待着张好古的到来。 张好古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宫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进入殿内后,他先是恭敬地向崇祯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大礼,然后缓缓起身,将手中的报表和办校章程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王承恩。 王承恩接过这些文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手将它们呈给了崇祯皇帝。崇祯接过文件后,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端详了一下封面,然后才轻轻翻开。 他的目光落在报表上,一行行数据在他眼前闪过。崇祯看得很仔细,每一个数字都没有放过,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看完了整个报表。 当看到最后一行的数字时,崇祯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原来,周口店的利润竟然高达一百万两!这个数字让他感到非常满意,同时也对皇家研究院那边的收益充满了期待,肯定会更多。 第三七一章 办还是不办 对于办学这件事,崇祯皇帝可谓是相当重视。毕竟,教育乃是关乎国家兴衰、民族未来的大事,自古以来,历代王朝都将教化置于首位,而在六部之中,礼部更是位列第一。 崇祯皇帝仔细地审阅着相关的文件和方案,时而沉思,时而点头,对其中的细节反复斟酌。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张好古说道:“致远啊,这可是一件大事,朕一个人实在难以决断。这样吧,把内阁和六部的官员们都召来,咱们就在这里共同商议一番。朕认为这个计划大有可为,一旦成功实施,其影响必将深远。致远,你稍等片刻,朕这就派人去传唤内阁诸位大臣和六部的大人们前来。” 张好古连忙应道:“微臣遵命。”在等待内阁诸位大臣和六部官员到来的这段时间里,皇帝和张好古并没有闲着,他们继续就办学的事宜进行深入探讨。 皇帝提出了一些问题,张好古都一一详细地解答。通过这番交流,崇祯皇帝对办学的计划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越发坚信这个学校建成后将会带来巨大的好处。 对于朝廷而言,培养专业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国家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急需各类专业人才来推动各项事业的进步。而这所学校的建立,无疑将为朝廷输送大量优秀的专业人才,填补当前人才短缺的空白。 在旁边,十多个太监正忙碌地抄写着张好古拿来的那本办学报告,他们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是经过了专门训练。这些太监们小心翼翼地将报告抄写得工工整整,以便于等众位大人到来时,能够人手一份,确保每个人都能清楚地了解报告的内容。 内阁距离明光殿很近,当皇帝召见的消息传来时,内阁的官员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忙赶来。温体仁、徐光启、郑以伟、钱士升、吴宗达、王应雄和张治发这七位大人,都是朝廷中的重要人物,他们在内阁中担任着不同的职务。 当他们到达明光殿后,太监们立刻迎上前去,将一份份办工科学校的报告文书递到了他们手中。这七位大人接过报告,默默地看着,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似乎都在仔细思考其中的内容。 没过多久,吏部尚书闵洪学、户部尚书李长庚、礼部尚书毕自严、兵部尚书黄汝良、刑部尚书熊明遇、工部尚书张凤翼以及都御史胡应台也相继走了进来。这又是七位朝廷高官,他们同样每人都得到了一份报告文书,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阅读着。 徐光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张好古之前就问过他对办学的看法,而他也是持支持态度的。不仅如此,师徒二人还深入探讨过这件事情,所以徐光启对这份办学报告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仔细地看着那份报告,发现其中的内容和当初张好古与他一同研究时的版本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在场的除了徐光启之外,还有另外十三个人,这十三个人可以说是大明官职最高的一批人了,他们齐聚一堂,共同商讨这件事情。 相比之下,张好古在这里的官职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简直就是个芝麻官。然而,当众人都看了一会儿那份办学报告后,温体仁却率先开了口:“办学固然是件好事,但这种学校办与不办,其实并无太大意义。朝廷不仅要专门为他们修建一所学校,还要赐予他们官职,这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所谓‘贱学’。如此耗费大量银钱去办这样的学校,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啊,倒不如将这些钱用在其他更需要的地方。” 这显然是与温体仁的观点背道而驰啊!然而,王应雄、钱士升、张治发、闵洪学和熊明遇这几位大臣,却对温体仁的发言表示赞同,同样也对办学一事持反对态度。 眼看着这么多人都站在了反对的立场上,礼部尚书毕自严终于按捺不住,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办学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如今朝廷正缺乏专业人才,在专业领域这方面,许多官员都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现卖,如此一来,必然会产生很多失误。但如果一开始就有专门的人才去负责这些事情,那么这些失误肯定会大大减少。所以,我认为这个工科的设立,绝对是可行的。不过呢,关于费用问题,那就得看户部的李大人怎么说了。” 李长庚听到礼部毕自严竟然直接点名让自己发言,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但也不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办学确实应该办,这一点我也认同。只是户部目前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两来支持这件事啊。” 张凤翼认为,由于所办学校是工科学校,而张好古又是工部的人,所以工部自然会对此表示支持。他说道:“张致远提出办学一事,工部绝对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工部的一些部门确实需要有专业知识的官员来管理。然而,目前许多官员并不具备相关业务能力,却仍然掌控着这些部门,这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果能够有专业的人士来负责具体事务,那么主官只需把握好大方向即可。总体而言,工部非常支持办学。” 就在这时,徐光启也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表示:“确实,有些事情还是由专业的人去做更为妥当。就拿我主持历法编写的这段时间来说,需要进行大量的书写和计算工作。如果有专业的人才来协助,我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也就不必常常在大半夜还辛苦地计算了。要是有专业人才的加入,历法恐怕早就编撰完成了。依我之见,工科确实有其独特的优势和好处。” 温体仁听徐光启替自己的弟子说话,他便打断了徐光启。 “徐大人言之差异,谁不知道张好古是你的弟子,你当然替你的弟子说话了,不管好不好,你肯定是向着你的弟子的。” 第三七二章 《崇祯字典》一出,谁与争锋 “首辅大人,您这话可就不对啦!老夫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我的弟子又有什么问题呢?只要他所做之事是正确的,老夫必定会全力支持;但若是他肆意妄为、胡作非为,那老夫定然会毫不留情地清理门户。然而,他如今为我大明鞠躬尽瘁,如此尽心尽力,老夫作为他的老师,自然会坚定不移地给予他支持。” 温体仁眼见徐光启倚老卖老,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模样,心中略感不悦,于是迅速调转话锋,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张好古。张好古既然有心办学,自然早已料到会面临诸多质疑与挑战,对于温体仁的发难,他又怎会轻易被吓唬住呢? 温体仁面色阴沉地对张好古说道:“张致远啊,这办学之事可是你提出来的,如今天下的读书人多如牛毛,却仍有许多人难以谋得一官半职。可你所办的学校里的学生,只要一毕业就能直接被授予官职,这让那些苦读十年寒窗的学子们情何以堪呢?你又让国子监里的学生们作何感想呢?” 面对温体仁的质问,张好古不慌不忙地回应道:“首辅大人,您有所不知,工科出身的学生,将来并不会去担任什么知府、知县之类的职务。他们可是专业人才,所授予的官职也都是技术类的官职,而非主政一方的官员。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啊!” 即使如此,朝廷也必须要给他们发放军饷啊!毕竟,他们也是为国家效力的人。可是如今朝廷的财政状况如此紧张,哪里还有多余的银两去培养和资助他们呢? 温大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然而,另一位官员却不以为然,他反驳道:“温大人,您可别这么悲观啊!他们虽然需要朝廷的支持,但他们也会给朝廷带来诸多好处的。您看看皇家研究院的创收情况就知道了,还有周口店工科研究院的一些工厂,都已经统计出来了呢。” 听到这里,温大人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他追问道:“哦?那具体情况如何呢?” 那位官员连忙回答道:“温大人,周口店从建成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其创收就已经达到了令人震惊的一百多万两啊!”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崇祯皇帝突然插话道:“不错,这周口店的报表今天早上才刚刚送来。经过核算,除去他们的各项费用之后,他们竟然上缴了整整一百万两的利润呢!” 温体仁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他真正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不禁感到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这个数字会在一定范围内波动,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多。 而站在一旁的户部尚书李长庚,在听到这个数字后,脸色明显地缓和了下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开口说道:“致远啊,看来这个数字确实不假啊。” 张好古看着李长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如假包换,李大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亲自去工厂做个调查。毕竟,我们上报的这个数字这么大,只要一查,自然就能知道是真是假了。” 新工厂的建立无疑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工程,它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更需要众多专业人才的支撑。然而,想要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却让人感到力不从心。 工人的招聘相对容易,毕竟劳动力市场相对充裕,但技术人员却是凤毛麟角,千金难求。面对这一现实,我们别无他法,只能下定决心自己培养人才。 周口店研究院办学,已经成为了当务之急,刻不容缓。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犹豫不决,必须迅速行动起来。 张好古紧接着表示,办学所需的费用和场地,研究院将自行承担,无需朝廷负担。然而,教员的问题却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我们希望能够广招天下英雄豪杰,让他们担任教化之职,为培养出优秀的专业人才贡献力量。 温体仁听张好古如此这般地讲述,心中暗自思忖:皇帝既然没有发话,显然是对张好古的提议持支持态度。否则,以皇帝的个性,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保持沉默。 想到这里,温体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口说道:“办学固然是件好事,然而,依张致远大人的身份来说,似乎略有不妥。张大人年纪尚轻,而且为官时间也不长,恐怕难以担当此重任啊。要想办好这所学校,非得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来主持不可。” 温体仁如此行事,显然是想要摘取胜利的果实,将原本属于他人的成果据为己有,并安插自己的亲信来掌控局面。如此一来,所培养出来的人才自然都会成为他的人,这种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妙。 张好古自然不会听不出温体仁的意图,他深知若让温体仁插手办学事宜,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因此,当温体仁表露出这样的想法时,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道:“温大人,虽说我年纪尚轻,学问也确实比不上诸位大人,但我也并非一无是处。我所编纂的《崇祯字典》,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吧?这部字典的问世,对于众多学子来说,无疑是一件幸事。它能够帮助许多人认识更多的字,理解更多字的含义,对于文化的传播和普及,我多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张好古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为了让更多人受益,我还自费刻印了一万部《崇祯字典》,免费分发给众多士子。我这样做,并非是为了炫耀自己,而是希望他们能够将这些字典传递下去,带动身边那些不识字的人一同学习。如此一来,不仅士子们的识字量会有所增长,还能带动更多的人来识字,这对于整个社会的文化发展,都是有益无害的。” 其实,这件事情张好古一直未曾提及,若非今日温体仁步步紧逼,他恐怕依旧会选择保持沉默。 第三七三章 大明皇家工科学院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惊愕不已,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一本字典的价格应该在一两银子上下,如此算来,这得耗费一万两银子之巨啊! 崇祯皇帝闻听此言,亦不禁对张好古侧目而视,心中暗自赞叹:此人当真厉害!竟然能在不知不觉间,做成如此大事。在座诸人,单就教化之功而论,恐怕无人能与张好古相提并论。 且不说这《崇祯字典》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单就其将识字之事如此简化这一点,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前朝历代,从未有人能将识字之事变得如此轻而易举。 张好古心里暗自思忖着,工科这种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这些无能之辈,还不知道会被搞成什么样子呢!这次绝对不能轻易松口,一定要牢牢地把它攥在自己的手中才行。想到这里,他当下也不再客气了。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崇祯字典》之所以能够问世,那可是全仗着皇上的大力支持啊!而且,还有许多有才华的文士们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呢!虽说我是主持者,但实际上,我的功劳恐怕是其中最小的了吧!至于这字典好不好用、实不实用,我个人说了可不算数,各位大人不妨亲自去看一看,再听听那些用过的人是怎么说的,这些可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啊!” 他这番话一出口,就像给在场的众人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毕竟,这字典可是用当今皇帝的名义编纂的,谁敢说它不好呢?不仅如此,大家还得变着法儿地去夸赞它才行。 “温大人说我年轻,这确实不假。然而,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对于创办工科学校这件事,我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大明皇家研究院可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至于它的成果如何,诸位大人想必都心知肚明吧?就拿新成立的周口店研究院来说,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已经有了显着的成果!”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由于当初成立皇家研究院时,户部并未投资,全靠皇上动用内帑才得以建成,所以这所研究院的利润自然也只能交回内帑。至于这些利润该如何使用,那就只能由皇上圣裁了。” 话锋一转,他又谈到了办学的费用问题:“关于办学的费用,一部分会通过民间集资的方式来解决,另一部分则由研究院自行承担。不过,要想办好这所工科学校,还需要朝廷在师资力量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就在这时,崇祯皇帝终于发话了:“众位爱卿,既然大家都同意办学,而且张卿家也已经说明了具体的方式,那么诸位看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呢?” 礼部尚书毕自严见状,赶忙率先表态:“如此甚好!” 温体仁眼见着自己无法阻挡这件事情,便心生一计,想要将学校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随时掌控学校的动态。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认为,这所学堂应该选址在京师才最为合适。如此一来,它便如同国子监一般,众人皆可时常前往走动,顺便还能讲授一些课程。” 然而,张好古对于温体仁的这个提议却并不认同。他反驳道:“工科与国子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国子监培养的是综合性人才,而工科的毕业生则是专业性极强的。在周口店,有着众多的工厂,这对于学生们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实践场所。他们可以在学习的过程中前往工厂实习,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从而使所学的知识更加扎实。因此,校址的最佳选择应当是周口店。而且,学生们应以学业为重,不宜居住在闹市附近。周口店的环境宜人,山清水秀,非常有利于学生们安心学习。到时候,学校可以自建一城,各位大人若是想要前去视察,也会十分方便。待水泥路通车之后,路途时间将会大大缩短,这岂不是一举多得?” 崇祯听了之后,略作思考,便下定决心将学校定在周口店。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周口店愿意出资建校,那么将学校定在周口店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距离京师也不算太远,交通相对便利。” 接着,崇祯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然而,此学与以往的书院有所不同,我们该给这个书院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众人听闻,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在这时,温体仁突然开口说道:“依微臣之见,不妨就叫‘周口店杂学书院’吧。这个书院显然是以杂学为立校之本,如此称呼既贴切又一目了然,让人一听就能明白其含义。” 张好古在一旁听了,心中不禁有些气恼。他暗自思忖:“这老家伙,我不过是拿了他的人而已,他何必如此针对我呢?好歹他也是堂堂首辅,学富五车,怎么能想出这么个名字来恶心人呢?” 张好古越想越气,但他并没有当场发作。他决定自己来给这所书院起个名字,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他双手抱了抱拳,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皇上,这个学院可是意义非凡啊!它不仅是我大明的骄傲,更是仰仗皇上您的大力资助才得以建成。所以,依微臣之见,不如就将其命名为‘大明皇家工科学院’吧!” 徐光启听闻此言,不禁捻着自己那长长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琢磨起来。当他听到张好古报出这个名字时,突然间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嗯,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意思啊!”徐光启心中暗自赞叹道,“大明皇家,如此名号,谁敢轻易反驳呢?而且一个‘工科’,更是将学院的性质和特色准确地概括了出来。什么杂学?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发表意见,徐光启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 第三七四章 拍马屁要学 “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大明皇家工科学院’,让人一听便知,这可是由皇家所创办的学校啊!而且,这可是我大明目前唯一的一所工科院校呢!好,实在是好!既响亮又大气。皇上,您觉得这个名字如何呢?”徐光启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对着皇上拱手作揖,态度异常恭敬。 崇祯见状,心中暗自思忖:“这老臣如此郑重其事地行了这般大礼,看来对这个名字甚是满意啊!况且,‘大明皇家工科学院’这个名字确实不错,一听就给人一种威严庄重之感,也符合皇家的身份和地位。” 崇祯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嗯,大明皇家工科学院,这个名字不错,就定它了。” 张好古见皇帝已经做出了决定,心中稍安,紧接着又提出了一个请求:“启禀皇上,微臣恳请陛下能赐予学院一个墨宝,以彰显陛下对工科学院的重视和期望。” 此时的崇祯心情愉悦,对于张好古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欣然应允。他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好,朕答应你。” 话音未落,一旁的王承恩早已心领神会,迅速去取来了金粉,并将其与水调和成金水,同时还准备好了一支硕大的毛笔。 一切准备就绪后,崇祯移步至书案前,稳稳地站定。他伸出右手,轻轻拿起那支蘸满金粉水汁的大笔,然后将笔锋悬于胸前,似乎在酝酿着如何下笔。 平心静气,调整呼吸,让气息缓缓下沉至丹田之处。 紧接着,只见崇祯帝左手自然地背于身后,右手则稳稳地握住毛笔,仿佛那支笔已经与他的手融为一体。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挥毫泼墨,笔锋如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舞动。 眨眼间,“大明皇家工科学院”八个大字便跃然纸上,每一个字都写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且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威严和庄重。 然而,当崇祯帝写完这八个字后,他并没有像常人一样收笔,而是将笔悬停在空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一旁的张好古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他赶忙上前一步,满脸谄媚地夸赞道:“陛下这字真是写得犹如神来之笔啊!不仅笔力苍劲有力,而且字体结构严谨,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皇上的字就是大气磅礴, 观皇上之字,仿若置身魏晋之境,笔锋游走间,有羲之兰亭之飘逸,献之洛神之洒脱。笔画似行云流水,自在且灵动;结构如奇峰峻岭,稳重而多姿。墨韵交融,宛如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卷,于黑白之间尽显东方神韵。 皇上之墨宝,颇具颜筋柳骨之妙。点如坠石,力透纸背;横似卧蚕,暗藏生机。每一笔都似在诉说着千年的文化底蕴,字里行间散发着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犹如陈酿之酒,越品越觉醇厚。 皇上的字简直是神来之笔,具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它超越了文字本身的意义,成为了一种精神的象征。每一次欣赏皇上的作品,我都仿佛能看到皇上在书法的道路上不断探索、不断创新的身影。皇上的作品必将流传千古,为后人所传颂。” “叭,叭,叭”,张好古的这一连串马屁如连珠炮般地拍响,直拍得皇帝心花怒放,龙颜大悦。 那些重臣们则完全被张好古的这通马屁给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张好古的这一顿“叭叭”已经结束了,但他们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插上一句话。 张好古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说得如此顺畅自然,就像是这些赞美之词是他信手拈来一般,完全没有一点卡顿或者犹豫。众人不禁都在心里暗暗惊叹:“这小子哪来这么多词啊?居然能说得如此不脸红,这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有些大臣心中暗自盘算着,也想效仿张好古来拍拍皇帝的马屁,好让皇帝对自己另眼相看。然而,当他们在心中默默搜索着自己那点有限的词汇时,却突然发现,所有能用的好词好句都已经被张好古给用光了。这下可怎么办呢?再用那些词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拾人牙慧,毫无新意? 于是,这些大臣们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张好古,心中暗自懊恼。他们有的对张好古心生不满,觉得他抢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有的则对张好古的口才和机智表示欣赏;还有的则对张好古如此大胆地拍马屁感到惊讶;当然,也有一些人是真心实意地佩服张好古的拍马屁技巧。 总之,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约而同地全部集中到了张好古身上。他们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讨好奉承皇上了。 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一样。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茫然和不知所措的表情,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和表达的能力。 然而,就在这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张好古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面带微笑,毫不怯场,又是滔滔不绝地对皇帝说出了一连串的赞美之词。这些话语如同一串串珍珠,从他的口中滚落而出,既华丽又动听。 皇帝听了张好古这一顿拍马屁,心情自然是愉悦无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张好古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这些好词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而且每一句都恰到好处,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皇帝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朕亲自钦点的探花啊!瞧瞧这说话的水平,真是高!” 王承恩毕恭毕敬地捧着玉玺,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这张大人还真是厉害啊,这些词儿都是从哪儿找来的呢?等有时间,我可得好好向他请教请教。” 崇祯皇帝稍稍得意了一会儿,便伸手接过那方重宝,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印玺盖了上去。 张好古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大字捧起,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他心中暗自感叹:“这可真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啊!且不说这字写得如何,单是上面的金粉,估计就能刮下来好几两呢!而且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啊!” 第三七五章 美妙的数字 崇祯皇帝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但这丝得意很快就被他收了起来。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方重宝,没有丝毫犹豫,便将自己的印玺盖在了上面。 张好古站在一旁,眼睛紧盯着那方重宝,生怕它会突然飞走似的。当崇祯皇帝盖好印玺后,张好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大字捧起。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幅字,而是一件稀世珍宝。他仔细端详着那幅字,心中暗自感叹:“这可真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啊!且不说这字写得如何,单是上面的金粉,估计就能刮下来好几两呢!而且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啊!” 张好古越看越觉得这宝贝珍贵无比,心中不禁盘算起来:“这个原件一定要放家里,到时候在校门口给它弄个木匾放上就好了。这样一来,不仅能彰显学院的尊贵,还能让过往的行人都能欣赏到这难得一见的墨宝。” 想到这里,张好古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抚摸着那幅字,感受着上面的金粉在指尖滑动,心中充满了喜悦。 而此时的崇祯皇帝和十四位当朝重臣,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学院的事情处理妥当。他们相视一笑,都为能够完成这件重要的事情而感到欣慰。 有人好奇地询问是否有教室,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周口店有许多闲置的房屋,等到转过年春暖花开之际,这里将会建起一座学城。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后,都各自忙碌起来,很快便四散离去。张好古也不例外,他随着人群一同走出。 此时,周口店的统计报告已经呈交给了皇帝,而年前的张好古几乎没有什么公务需要处理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与王徴、孙元化一同展开各种实验。 有时候,宋应星和方以智也会来到周口店,他们或是观摩实验过程,或是亲自参与其中,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在这里与大家共同探讨。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年底的大朝会即将来临。张好古收到通知后,深知这次朝会的重要性,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告别了孙元化和王徴。 在分别之际,张好古告诉他们二人,由于要陪伴父母共度新年,年前恐怕无法再去拜访他们了。孙元化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理解张好古的决定,毕竟家人团聚是过年的重要意义所在。而对于王徴,张好古早已提前安排好将他的家人接来京城,并妥善安置在专家楼中。如今,周口店的专家楼大多还空着,正好可以让王徴的家人居住得舒适一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张好古提前一天抵达京城。毕竟京城是他的家,他对这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这样一来,即使当天出现一些意外情况,他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时光荏苒,转眼间这是又到了年末。张龙和张虎这对兄弟也如候鸟般纷纷归来,与张好古相聚一堂。在这个温馨的时刻里,他们彼此分享着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泪水,更有满满的收获。 张好古满心欢喜地听着张龙和张虎讲述他们在外的经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而当他听到自己的私人收入依然相当可观时,脸上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并非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张好古得知,今年青园的瓜果蔬菜销售情况并不像去年那样理想,价格有所下跌。不过,好在总体来说并没有亏本,自家食用之余,还能顺便送些给亲朋好友,卖掉的部分也略有盈余。 谈到玻璃暖房,张好古不禁感慨万千。由于今年建暖房的人太多,导致青菜价格大幅下降,那些原本指望靠暖房发财的人,此刻恐怕是欲哭无泪。不过,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一件大好事。他们可以用很少的银子品尝到往年冬天里难以见到的青菜,这无疑是一种幸福。 再看看张家铺子,那可是一片繁荣景象。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进项,虽然说“日进斗金”有些夸张,但收入确实相当可观。铺子也因为生意兴隆而不断扩大,甚至把旁边的店铺都用高价买了下来。张好古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宏伟的计划,他打算在来年把铺子拆了重建,用青砖水泥盖起一座高楼,让张家铺子更上一层楼。 转眼间便到了年底大朝会的日子。这一天,京城的文武百官们都盛装出席,无论是在京的官员,还是一些地方官员在京的,都纷纷赶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会。 朝堂之上,一片歌舞升平,官员们谈笑风生,似乎天下已经大同,再无纷争。许多官员更是相互吹捧,彼此攒着,仿佛个个都是治世之能臣,国家的栋梁之才。 然而,张好古却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紧闭双眼,对这热闹的场面无动于衷。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所谓的能臣们,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不堪一击。他们的数据虽然看起来漂亮,但只要稍加审视,就会发现其中的破绽。 张好古对这些官员的数据并不在意,因为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些数据往往水分很大,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甚至还有的不如去年呢。他更关注的是实际的情况和问题,而不是这些虚假的表象。 当轮到研究院和邮政司作报告时,张好古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原本有些慵懒的身体也挺直了,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尽管他早已对统计结果了如指掌,但那些数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愉悦。 首先上台的是黄道周,他代表邮政司进行报告。张好古聚精会神地听着,每一个数字都像美妙的音符一样,在他耳边跳跃。 邮政司果然不负众望,竟然上交了整整二百万两的利润!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惊叹。要知道,邮政司可是从一无所有开始发展起来的,而且在没有动用朝廷一分钱资金的情况下,如今的固定资产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两! 第三七六章 二百万两加五百万两 更令人惊讶的是,邮政司的人员规模竟然达到了万余人!如此庞大的团队,每个月的薪酬开销就高达二十几万两。然而,这并没有让张好古感到担忧,反而让他心中暗自欢喜。 这些数字在大殿上引起了一阵嗡嗡声,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不过,他们的议论声中并没有太多的质疑,反而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兴奋。毕竟,邮政司的发展如此迅速,给朝廷带来了如此丰厚的利润,谁不希望这样的好事能继续下去呢? 黄道周在百官的瞩目下,表面上是没有显得丝毫变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啊!谁能不羡慕嫉妒呢?恐怕谁都想不到吧,我居然也能有如此扬眉吐气的一天!要知道,我所负责的这个部门,其收入竟然已经赶上了一个大省的税收!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目前的情况而已,业务仍在不断地向上增长,而且增长的势头还非常迅猛。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仅仅只是周边地区的业务,如果能够将业务范围扩大到全国,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爆发呢?那又将会是一个怎样惊人的数字啊! 龙座上的崇祯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当初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砍掉驿站,原以为它只是个无用的累赘,却未曾料到如今的邮政司,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实际上却依旧承担着驿站的职能。” 他凝视着下方的官员们,心中不禁感叹:“看看这小小的邮政司,仅仅在周边这么一个小范围内,竟然就能创造如此之多的利润。若是将其规模扩大至全国范围,那收益必定不可估量啊!” 崇祯暗自估算着,如果真能实现全国性的邮政网络,保守估计每年的收入肯定会超过千万两白银。如此一来,又何必再去征收那令百姓们苦不堪言的人头税呢? 想到这里,崇祯的心中涌起一股懊悔之情。他不禁反思起自己当初的决策是否过于草率,没有充分考虑到驿站所蕴含的潜在价值。 有功就得赏啊!这可是自古以来的惯例。一省大员,那可是三品大官啊!可这黄道周呢,他才刚刚升到四品而已,这要是再给他升官,是不是有点太快啦?不过呢,他毕竟也是个老臣了,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的。虽然我对他这个人不是很喜欢,他那性格也太耿直了些,一点都不会转弯抹角的,不然的话,我早就给他升官啦! 不过呢,他现在在邮政司做主官,这一年来也还算是老实,没有像以前那样总是硬刚我。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个从三品吧,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和奖励啦! 想到这里,崇祯帝便开口说道:“众卿家啊,邮政司这一年来可是立了大功啊!这功劳可不能埋没了,必须得赏!朕打算给邮政司的主官黄道周升一级,众卿家意下如何啊?” 皇帝都已经发话了,而且邮政司的利润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其他人自然也不愿意去得罪皇帝和黄道周啦,于是纷纷随声附和,表示赞同。就这样,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紧接着,崇祯帝便下令让翰林院赶紧准备好圣旨,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再正式宣告这个消息。 黄道周做完述职报告后,终于轮到了宋应星。尽管宋应星同样担任着大明皇家研究院的主官一职,但他的品级却一直未能得到提升,仍然只是张好古为他极力争取到的正六品。不过,这其中的原因并非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为官的时间实在太短,这成为了他仕途上的一块短板。 然而,这并不能掩盖宋应星在皇家研究院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据他介绍,皇家研究院下属的各个工厂总计向朝廷上缴的利税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两白银!而其中,有两百万两被用于支援周口店研究院和修路工程。也就是说,再加上各个工厂的薪资支出、建设费用以及其他各种开支,皇家研究院的毛利润竟然超过了千万两! 当这个惊人的数字从宋应星口中一一说出时,整个大殿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嗡嗡作响。与黄道周作报告时的小声议论不同,此刻人们几乎是在大声喧哗,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有难以置信的惊叹,有对这一数字感到诧异的,还有一些人则是对宋应星的成就表示钦佩和赞赏。 当崇祯帝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从龙椅上站起来,脚趾头都用力扣地了,不过不亏是做皇帝的,还是强自控制住了自己的举动,没有失去皇帝的仪态。 起初,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然而,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并非幻觉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欣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尽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嘴角的上扬却无法掩饰,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这细微的变化,虽然看似微不足道,却被周围的人尽收眼底。 邮政司那二百万两银子,原本是要上缴给户部的。然而,如今研究院的这五百万两银子,却完全由他自己支配。这意味着,他的私人小金库瞬间变得充盈起来。 不,不,“小金库”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够贴切。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应该称之为“内帑”更为合适。毕竟,“内帑”这个词更能体现出这笔财富的特殊性质和重要地位。 想到这里,他差点笑出声来,“哈哈,内帑!”这个词在他口中反复念叨着,仿佛是一种珍贵的宝物。 这么多的银子,最大的功臣是张好古啊,想到这里。 崇祯帝第一时间看向张好古。然而,令他惊愕的是,张好古竟然毫无反应,依旧低着头,眯着眼睛,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第三七七章 升官进爵 大殿里此刻已经是一片喧嚣,众人的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犹如鼎沸的开水一般。然而,这喧闹的场景似乎与张好古毫无关系,他的头还不时地一点一点,仿佛在打瞌睡一般。 崇祯帝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不禁对张好古的行为感到诧异和不满。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懈怠,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吗? 这一切的成就,毫无疑问都应归功于他!黄道周和宋应星二人,不过是沾了他的光,捡了他的漏罢了。无论是邮政司,还是大明皇家研究院,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由他一人撑起。这些机构从无到有,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规模,全靠他四处奔走、苦心经营。 想当初,他身无分文,却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坚持,四处化缘,才勉强维持着这些项目的运转。而我,也幸亏有一双慧眼,能够识得他这颗明珠,果断地拿出内帑资助他。从最初的几万两资金起步,短短不到两年,哦不,甚至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竟然就创造出了如此惊人的成果! 如今,邮政司和大明皇家研究院这两个,哦不,应该说是三个庞然大物已经崛起,而且今年光是这三处的纯利润,就高达八百万两!这比往年整整多出了八百万两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做多少事情啊! 然而,尽管今年有了盈余,但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深知,这剩余的资金依然需要精打细算地使用。毕竟,天灾、人祸、边祸等等问题,都还需要应对。即使有了一些余钱,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继续厉行节约,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张好古这个人,朕对他可是寄予了厚望啊!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就在前段时间,朕还特意赐予了他四品官职呢! 然而,这小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公然违抗朕的旨意,这可真是让朕大失所望啊!所以,朕也特意打压了他一下,把他的官职又降到了五品。 不过,朕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朕心生怨言呢?毕竟,朕这样做,就是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绝对不能忤逆朕!朕既然可以让他升官,自然也可以让他降职。 但是呢,话说回来,张好古的功劳确实不小,如果老是这样压着他,也不是个事儿啊!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朕决定还是给他恢复原职吧! 且说这黄道周,想当年他不过是给张好古当佐二官,也就是个副职罢了。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这黄道周的品级竟然比张好古还要高出三级!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再看看这宋应星,他的品级实在是太低了些。如此下去,恐怕难以服众啊。要知道,就连一些工厂的负责人都已经是六品官了呢。所以说,这宋应星若要升职,至少也得升两级才合适吧,给他个正五品的官职,方能与其能力和贡献相匹配。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就随之而来了。若是宋应星和张好古都同为五品官,那岂不是乱了套?这成何体统呢?朕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让张好古官复原职,继续担任他的四品官比较妥当。如此一来,既不会让宋应星觉得受到委屈,也能维持官场的秩序和平衡。 宋应星做完报告,还在那弯腰等着呢?皇帝却开了小差,不知道想什么去了,这时崇祯帝也回过神来了。 “宋卿家,请平身,你先稍等下。” 崇祯帝安抚完宋应星后,目光缓缓转向张好古,只见那小子竟然还在那里打瞌睡,仿佛完全没有把朝堂之事放在心上。崇祯帝见状,不禁眉头微皱,开口喊道:“张好古。” 然而,张好古却对皇帝的呼喊毫无反应,依旧紧闭双眼,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点名叫他,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坐在张好古旁边的官员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子怎么如此不懂礼数?于是,他赶忙伸手轻轻地捅了捅张好古,同时压低声音提醒道:“皇上喊你呢,张大人。” 这一捅,犹如一道惊雷,将张好古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当他意识到皇帝正在叫他时,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惶恐地应道:“臣在!” 崇祯帝也看到旁边人把张好古捅咕醒的,他也没计较。 看到张好古应了。便有开口说道:“张卿家,刚才邮政司黄卿家和皇家研究院宋卿家的报告你也听到了吧!再加上周口店的一百万两,你们三家就是给大明增加了八百万两的收入,黄卿家已经加升已经,那么该怎么奖赏你呢?还有宋卿家,你来说说。” 张好古可不知道皇帝的意思,他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宋应星的旁边,腰一弯,给皇帝施了一礼,低着头说道:“回皇上,既然黄大人升职了,那么宋大人,也应该升职,今年他们对大明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宋大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大明皇家研究院,在宋大人的领导下,取得这么好的成就,当然了,这也是在皇上的大力支持下,才取得的,但是,宋大人也是有功的,所以请皇上给宋大人应有的待遇,至于臣么?” 张好古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臣没什么功劳,都是在皇上的领导下,和诸多同僚的帮助下,有那么一点成绩,可是臣也就是跑了跑腿,动了动嘴,没什么大的功劳,皇上就不用再赏臣了,皇上赏我的已经够多的了。” 崇祯帝听到张好古这么说,更要给他加官进爵了。知进退啊!这多懂事。 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张好古,今后大明皇家研究院和大明周口店研究院归于你统一管辖,还是给你官复原职吧!仍旧是正四品,至于宋应星,担任大明研究院副职,主持大明皇家研究院,官升两级,正五品。” 第三七八章 张老财教子 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他既然已经直接拍板决定了,那么满朝文武百官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毕竟,谁要是胆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表示反对,不仅会惹得皇帝龙颜不悦,而且万一皇帝再来上那么一句:“你能给我挣这么多银子试试。”那可就真的是自讨苦吃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谁能有如此能耐,一年给皇帝挣上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恐怕没有人敢打包票吧。毕竟,这可是相当于全大明税收的三分之一还要多呢!今年全年的税收也才不过区区两千六百万两而已。 然而,张好古却凭借着他个人的能力,在财力方面硬生生地击败了六七个省份。如此惊人的成就,此时此刻又有谁敢去招惹他呢?当然是皇帝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啦。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翰林院那边便迅速地将张好古和宋应星的升迁圣旨给写好了。只等盖上皇帝的玉玺之后,便可以直接在朝会上当众颁发了。 散朝之后,阳光洒在宫墙上,三人抱着圣旨缓缓走出宫门。一出宫门,黄道周和宋应星便对张好古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张好古并未故作姿态,他坦然地接受了两人的谢意,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黄道周心情急切,他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于是,在宫门外,他与张好古和宋应星匆匆作别,如飞鸟般疾驰而去。 张好古和宋应星则一同返回张府。一路上,宋应星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五品高官,这份突如其来的荣耀让他兴奋不已。他恨不得立刻赶到青园,将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家人,与他们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张好古却拦住了宋应星,他严肃地说:“你现在可是大明的国宝啊!任何对你不安全的因素都必须排除。你这时候离开,天黑之前肯定是无法赶回青园的,所以只能等到明天再走。” 张好古的话语虽然严厉,但却是出于对宋应星安全的考虑。毕竟,如今的宋应星身份显赫,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和关注。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张好古决定采取最严密的保护措施。 他随即安排了一个排的士兵担任宋应星的护卫,无论宋应星走到哪里,这些士兵都要紧随其后,近身保护。这样的保护等级甚至比张好古自己还要高。 尽管宋应星有些失望不能立刻回家,但他也明白张好古的良苦用心。于是,他听从了张好古的安排,安心留在张府等待明天的到来。 虽然张好古没有让宋应星回青园,但他却派人前去给宋应星的家人报喜,让他们也能尽早得知这个好消息。 眼看着新年即将到来,张好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周口店。他精心准备了两份年货,一份留给自己,另一份则是要送到徐光启家中。 不仅如此,张好古还没有忘记两个研究所里的同事们。他特意准备了福利,直接使用纹银作为赏赐,这样大家就可以自由支配这些钱,去购买自己心仪的物品。 护国军那里也不例外,张好古以奖金的形式将福利发放下去,以表彰他们一年来的辛勤付出。 与此同时,张好古还准备了许多礼物。毕竟,他在京城为官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结识了不少故旧新朋。 就这样,在迎来送往的忙碌中,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年底。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饭桌上,张老财突然问了张好古一句:“叶家那边你送年货没?” 张好古闻言,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怎么能把叶家给落下呢? 张老财听到张好古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致远啊,叶家小姐虽然走得早,但叶家始终是我们的亲家。年前没有准备年货,这是我们的疏忽。不过没关系,年后补上也不迟。记住,送礼物比送银子更能显出我们的诚意。你心里有叶家小姐,这我知道,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到位的。我提醒你这些,并不是要责备你,而是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我也知道提起叶家,你心里会不好受,但有些事情是必须去面对的。” 张好古听了张老财的话后,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意识到自己在对待岳父岳母这件事情上,确实做得不够好。如果不是张老财今天的提醒,他可能会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完全忽略了作为一个女婿应尽的责任。 张好古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他深深地自责着,同时也对张老财充满了感激之情。若不是岳父大人及时点醒他,他恐怕还会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于是,张好古连忙低下头,满脸愧疚地对张老财说道:“爹,谢谢您的提醒,儿子知道错了。是我这个当女婿的失职,没有好好地照顾叶家的长辈们。过完年,我一定会立刻安排人去叶家,把礼物送过去,向他们表达我们的心意和歉意。” 张好古的语气十分诚恳,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行动来弥补之前的过失,让叶家的人感受到他的诚意和关怀。 张老财点了点头“儿啊,不论你以后成家,有了孩子,叶大人也是你的岳父。” 张好古低着头应了一声“是啊!等有空也去看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这年怎么过?哎!” 张老财看到儿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又触碰到了儿子的痛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张老财转身迈步走进客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客厅里的炉火熊熊燃烧着,将整个房间都烘得暖融融的,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春天一般。 第三七九章 又是一年匆匆过 夏红莲站在一旁,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迅速捕捉到了张老财的身影。她微微一笑,轻盈地迎上前去,温柔地帮张老财取下了外面的大氅。 而张好古则显得有些落寞,他默默地跟在父亲身后,自己动手将大氅挂在了衣架上。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似乎心情并不太好。 客厅里的温度适宜,即使只穿着单衣,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寒冷。 头几天的时候,张好古满心欢喜地邀请黄祥和袁飞一同共度新年,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两人竟然婉拒了他的好意。他们告诉张好古,成家的人好不容易才得以团聚,而宋家则是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大家都有了新的家,自然希望能够一起享受这个特殊的时刻。此外,孙临去了方府,护国军也需要有人留下来值守,因此他们决定留下。 与此同时,冯梦龙和惠来也都在青园,并且他们也配备了小楼。家里人也接过去了 于是,这两人便在青园与家人团聚,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而王徴则将自己的家眷接到了周口店,并表示会悉心照顾孙元化。然而,由于某些原因,孙云化只能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无法公开露面。 张好古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还有吴大宝和他的母亲在这里,另外还有夏红莲一家。原本夏老头是不打算过来的,他觉得他们家在后宅自己过就挺好的,但张好古却没有答应。他诚恳地表示,一直以来都没有将夏老头一家当作下人看待,所以还是希望他们能到客厅来一起过,这样会更加热闹些。张老财夫妇也随声附和,邀请夏老头两口子到客厅一起吃个团圆饭。在众人的劝说下,夏老头两口子最终还是一起过来了。 吴大宝兴高采烈地领着几个人去放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大家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放完鞭炮后,年夜饭正式开始。餐桌上摆满了各种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畅谈着彼此的生活琐事,气氛温馨而融洽。 守完岁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张好古体贴地将张老财夫妇送回卧室休息,然后自己也回到了房间。然而,当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时,一种莫名的孤独感突然涌上心头。尽管周围的环境依旧熟悉,但他却感到异常的冷清和寂寥。 躺在床上,张好古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刚才大家在一起的欢乐场景,与此刻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是回忆,他的心情就越发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难以挣脱,眼前都是叶纨纨和叶小鸾的欢声笑语。 终于,张好古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入睡。他索性起身,穿上衣服,再次回到客厅。客厅里的灯火依旧明亮,只是少了刚才的喧嚣和热闹。张好古走到酒柜前,轻轻打开柜门,取出一坛酒和一个酒杯。 他刚回到屋子里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突然传来。他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当他打开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夏红莲。她微笑着,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几碟香气扑鼻的小菜。 夏红莲站在门口,见张好古打开了房门,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房间,将手中的托盘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托盘里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夏红莲微笑着对张好古说:“刚才我看到大人拿着酒过来,就想着给您送几碟小菜过来,好让您下酒。不过,大人您还是少喝点酒。”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一阵春风拂面。 张好古看着眼前的夏红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会注意的。” 夏红莲见张好古答应了,便拿起托盘,转身走出了屋子。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张好古独自一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天亮时分,他才缓缓起身。 初一早上,张好古像往常一样,前往张老财夫妇的房间请安。问候过后,他便径直走向院子,准备派发红包。这些红包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每个红包里都装着十两银子,无论男女老少,人人有份。 当张好古将红包分发给院子里的人们时,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每个人接过红包后,都会满心欢喜地说上一句:“多谢大人!”同时还会送上一些新年祝福的话语,如“恭喜发财”、“万事如意”等等。 派发完红包后,张好古并没有停留太久,他稍作整理,便出门去拜年了。他首先去了老师家里,向老师致以最诚挚的新年问候。接着,他又依次拜访了上司、方家等亲朋好友。 在这忙碌的拜年过程中,也有不少人前来拜访张好古。大家互相道贺,就这样,张好古一直忙活到了初三。 初四一大早,张好古带着吴大宝等人踏上了返回周口店的路途。途中,他们路过青园,张好古特意去给宋母拜了个年。没想到,这一去,他又在青园停留了一整天。 这一天,张好古与宋家三兄弟、成均哥俩、郑琦、冯梦龙、惠来时等人一同畅饮,尽情享受着新年的欢乐氛围。大家谈天说地,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到了初五这一天。清晨,宋应升、成家哥俩以及郑琦。他们早已收拾好行囊,准备跟随张好古一同踏上归程,返回周口店。 然而,原本计划一同返回的冯梦龙和惠来时却有些犹豫不决。他们在家中都有亲人,心中难免挂念。张好古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微笑着说道:“梦龙、惠来时,我知道你们放心不下家中的亲人。这样吧,你们过完十五再去周口店也不迟。” 冯梦龙和惠来时对视一眼,心中感激张好古的理解。他们知道张好古是为他们着想,毕竟家人的牵挂是无法割舍的。于是,两人决定听从张好古的建议,先在家中与亲人共度元宵佳节,再前往周口店与大家会合。 第三八零章 科学狂人 当张好古回到周口店时,听值班人员说,王院副(王徴),华元研究员(孙元化,在研究院孙元化以假名字示人,真人也很少露面,长胡子也不留了,刮掉了。)都在实验室里。 由于两人的实验室不在同一处,张好古只能分头行动。他首先前往了那个单独设立的火药实验室,这里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门口的卫兵拦住了张好古的去路。按照规定,必须有一个人进去禀报,得到允许后才能进入。这是张好古特意制定的规则,因为火药的危险性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严重的事故。所以,层层设防不仅可以防止机密泄露,还能大大提高安全性。 没过多久,孙元化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张好古后,他简单地说了一句:“走吧!回去了。”然后便转身带头朝外面走去,张好古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着,孙元化边走边对张好古说:“今天就是来整理一下实验室,要是处于研究当中,我恐怕就出不来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张好古自然深知火药实验的独特之处,有时确实人不能离开。然而,他并未顺着孙元化的话语继续深入探讨,而是出人意料地发问:“师兄,您如此匆忙地进入实验室,究竟所为何事呢?即便过年,也不多休息几日?” 孙元化闻听张好古如此询问,甚至未曾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致远啊,自从你将我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我的生命便不再属于我自己。我渴望在有限的人生岁月里,尽可能多地去完成那些往昔无暇顾及之事。你传授给我的那些方法,我定会逐一探究,找出最为理想的配方。” “无论是火药还是火炮,我依循你所指引的方向去尝试,其效果的确较以往更为显着。火药的研究进展颇为迅速,然而火炮的研发则稍显迟缓。你曾提及材料的运用,认为钢铁必定会取代铜和铁,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延长使用寿命,还能削减炮筒的厚度。事实证明,你的观点是正确的,只是这材料着实难得,加工起来亦颇为费力。” 是啊!确实如此,这加工难度一提高,可真是让人头疼啊!不过没关系,既然遇到了困难,那我们就想办法去克服它。以前咱们造炮,那可真是全靠手工啊,造一门炮得花费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呢!但是现在不一样啦,经过对加工工艺的改进,利用车床来进行加工,效率那可真是大大提高了啊!现在一天或者两天就能达到以前好几个月的效果呢!而且啊,这样加工出来的炮不仅大小一致,还非常精准呢! 你看,这车床刚开始的时候,也就能车个端面、外圆、内圆啥的,功能可单一了。但是现在呢?你瞧瞧,螺旋纹、圆锥这些复杂的形状都能轻松搞定啦!这技术发展得可真是太快啦! 所以说啊,这就是我当初坚持要搞研究院的原因。一个人的能力再怎么强,那也是有限的呀!但是如果有很多人一起研究,那肯定能比一个人研究得更好啊!有些东西呢,需要反复地去实验,不断地去尝试,才能找到最好的配方和材料,这样才能真正投入到实际应用中去呢! 不过呢,师兄,我可得提醒你一下哦,工作固然重要,但也别太拼命啦!一定要注意身体,只有身体好,才能更好地去搞研究嘛!毕竟,身体可是本钱呀!” 孙元化听到张好古的劝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感受到了师弟的关怀和善意。他微微一笑,缓声道:“致远啊,你就别再劝我啦。其实你和王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每当遇到难题时,你们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都不出实验室,饭也顾不得吃,觉也顾不得睡。就像宋应星研究量化问题时,竟然盯着水看了十多天,一步都不肯离开实验室,最后还是你派人把他抬出去的呢。” 孙元化顿了顿,接着说道:“再看看王徴,他比我还要拼命呢。说是要照顾我,结果吃了年夜饭就一头钻进实验室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他家里人都不停地埋怨呢。” 张好古听师兄这么一说,对王徴的拼命程度深感震惊。他原本打算先回家去,但此刻却改变了主意,决定和孙元化一起去王徴的实验室看看。 两人匆匆赶到实验室门口,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去路。卫兵一脸严肃地说道:“对不起,两位大人,王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实验室。” 张好古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尽管进去告诉他,就说我张好古来了,看看他是否会让我进去。” 卫兵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苦着脸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啊,我倒是可以进去替您通报一声,只是我实在有些害怕王大人会责骂我啊。” 张好古见状,嘴角的笑容并未收敛,反而越发灿烂,他宽慰道:“你不必担忧,只管进去试试看。倘若他真的责骂于你,我定会给你加薪,以作补偿。” 卫兵闻言,心中顿时一喜,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嘴里嘟囔着:“张大人,这怎么行呢?进去通报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为张大人通报更是义不容辞,就算挨骂也是应该的。” 然而,他心中却暗自思忖:“王大人啊,您可一定要骂我呀!只有这样,张大人才会给我涨薪资呢!” 想罢,这卫兵便像脚底抹油一般,急匆匆地转身朝里走去,满心欢喜地去找王徴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叫骂声:“你这没出息的玩意儿,老子不是叫你们别进来打扰吗?你这兔崽子偏要进来找骂!等等,你刚才说谁来了?张大人?哪个张大人?是张好古吗?” 那卫兵显然有些委屈,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大人,正是张好古张大人。” “哎呀呀,你这混球,怎么不早说呢!张好古来了,还不赶紧请他进来!快去快去,动作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 第三八一章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那卫兵显然有些委屈,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大人,正是张好古张大人。” “哎呀呀,你这混球,怎么不早说呢!张好古来了,还不赶紧请他进来!快去快去,动作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 没过多久,一个满脸委屈的士兵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就像被人冤枉了一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只见他对着张好古和孙元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去。 张好古看着这个士兵的苦瓜脸,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轻声说道:“兄弟,你这脸色可真是够难看的啊!不过别担心,等你下了班,去账房里找他们,就说我答应每月给你加一百文的响钱。要是他们不答应,你就让他们的主管来找我,我来给你做主。” 士兵一听这话,原本那副苦瓜脸瞬间就像被阳光照耀过一般,变得明亮起来。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脸上的表情仿佛从九月的苦瓜变成了九月的菊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为什么是菊花,笑的太灿烂了,笑出满脸褶子,一个个褶子就像菊花的一个个花瓣,围着那嘴巴,恰似一朵盛开的菊花。 还没等张好古和孙云化踏进门口,就见王徴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他一出来,双手就如同疾风骤雨般地拍打在张好古的肩膀上,嘴里还念叨着:“致远啊致远,你可真是让我想死你啦!” 张好古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把王徴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然后左瞧瞧、右看看,只见自己肩膀上留下了两个黑漆漆的手印,仿佛被墨染过一般。 张好古不禁哭笑不得,对王徴道:“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说时迟那时快,王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张好古带来了些许困扰,他眼见张好古躲开,便又一次张开双臂,如饿虎扑食般朝张好古扑了过来。 张好古见状,急忙侧身一闪,同时高声喊道:“别,别,别过来啊!你这糟老头子可别想我,要有人想我,那也得是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才行啊!” 王徴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张好古是在跟他开玩笑。他嘿嘿一笑,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搓着,嘴里却说道:“致远啊,别打趣我啦!我这次可是遇到大难题了,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张好古见王徴一脸焦急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但他转念一想,现在可是大过年的时节,大家都应该在家中与亲人团聚,共度佳节。于是,他脸色一正,严肃地对王徴说道:“啥问题都先放一放,等过完年再说。你呀,大过年的不在家守着家人,跑出来干啥呢?” “哎呀,致远,先过去看看么?”王徴满脸愁容地说道,那苦瓜脸简直和先前的卫兵如出一辙。 张好古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但看到王徴如此恳切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坚持,于是改口道:“行吧,那就先进去看看再说。” 进入屋内后,张好古的目光被正中央摆放的一个自行车模型吸引住了。这时,王徴凑过来,指着模型说道:“致远,你快看看,这齿轮和齿轮之间的传动效率也太低了,而且还特别容易损坏。” 张好古走近模型,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不一定要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来转换齿轮大小。我们可以通过加装齿轮组来改变传动方式,这样不仅能提高效率,还能减少损坏的可能性。另外,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就是使用皮带传送。” 王徴听了,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嗯,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这自行车难道只能保持一个速度吗?万一遇到需要加速或者减速的情况怎么办?还有,如果前面突然出现牛马等障碍物,又该怎么停下来呢?” 张好古微微一笑,解释道:“当然不是啦,自行车的速度是可以变化的。我们可以通过调整齿轮的大小或者使用不同的传动方式来实现变速。或者齿轮脱开,不在传送到车轴上 至于遇到障碍物要停下来,那就需要安装刹车装置啦。” 说到这里,张好古突然停下了话语,仿佛是故意要吊起王徴的胃口一般。王徴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好古,期待着他继续讲下去。 然而,就在王徴听得正入迷的时候,张好古却突然沉默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王徴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禁焦急地喊道:“接着说下去啊!”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要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句话让王徴顿时有些恼怒,他瞪大眼睛看着张好古,质问道:“张致远,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张好古见状,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可能开得有些过分了,于是他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地对王徴说:“王良甫,你这个老西,我把你的家人都接过来了,你却把他们晾在一边,不闻不问。平时也就算了,可这大过年的,你还是这样,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也不顾家,更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花费了无数的金银,才把你从流放之路上请到研究院来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这让外人怎么看我?还以为我不顾你的死活,只知道拼命让你为我干活呢。” 王徴听到张好古的一番话,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喏喏道“致远,你听我说,不是这个意思,你对我的恩情我怎么能忘呢?就是这自行车……” 没等他话说完 张好古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啥也别说,要是认为我是你的上官的话,赶紧给我回家洗一洗,等会咱们大伙聚一聚,至于自行车的事,这些日子我也没别的事,咱俩一起搞。” 第三八二章 春天的风,春天的花,春天的张好古 此时此刻,王徴缓缓地走回家中,而孙元化则自顾自地去洗漱了。张好古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并将此事告知了吴大宝。他嘱咐吴大宝带领一些人去把礼堂收拾得干干净净,再点燃炉火,让整个空间都温暖起来。完成这些后,张好古也如释重负般地去洗了个澡,放松一下身心。 在这片区域,周口店的人们纷纷汇聚一堂,场面异常热闹。这里不仅有护国军的众多成员,还有陈子龙、傅山、黄宗羲、顾炎武以及金圣叹等几位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年纪尚轻,尚未考取举人,因此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留在张好古身边,担任书办一职。这样一来,他们既能通过工作赚取一些生活费用,又能顺便解决个人的生活问题,可谓是半工半读,一举两得。 当张好古抵达现场时,他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提前到达,并且整齐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然而,孙元化却并未现身,这让人稍感意外。不过,王徴、黄祥、宋应升、成均、袁飞、郑琦、吴大宝,以及那二十位经验丰富的老兵们都已经端坐于席,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更令人惊讶的是,就连身负重伤的吴明忠也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坚持出席了这次聚会。他的出现让在场的人们都不禁为之动容。尽管他的伤势显然颇为严重,甚至已经无法正常行走,但他还是努力地与张好古进行了简短的交谈,展现出了顽强的毅力和对工作的高度责任心。 陈子龙、傅山、黄宗羲、顾炎武和金圣叹这几位年轻人,他们年纪虽轻,但却个个身怀绝技、才华横溢,而且都怀揣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宴会刚刚开始没多久,宋应升便急匆匆地吃了几口饭菜,然后站起身来,带走了十个连长,一同返回营地去了。 留下的众人继续开怀畅饮,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时光。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便都喝得酩酊大醉。就连一向以沉稳着称的张好古,也在这场酒宴中彻底放纵了自己,与其他人一样沉醉其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逐渐恢复了平静。张好古在元宵节时回家探望了一下,之后便几乎一直待在周口店。偶尔,宋应星会喊他过去一趟军户集那里,他也会欣然前往。 随着时间的推移,春天的气息愈发浓郁,寒冷的东风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被阳光融化的蜜糖一般,黏住了行人的衣角。这便是春天最为狡黠的魔法——她先是让枯枝败叶继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然而,就在某个清晨,她却悄悄地给每道树缝都塞进了一粒翠绿的翡翠。 河滩边的芦苇丛中,野鸭们欢快地用橘红色的脚蹼划开水面,激起的涟漪如同被剪刀剪开的云影,化作一片片细碎的银箔。不远处,一位身着蓝布衫的老农正弯着腰插秧,他倒退着在那如镜面般光滑的水田里,用手中的秧苗书写着绿色的诗行。而这一动作,却惊起了无数的水珠,这些水珠飞溅起来,沾湿了布谷鸟那清脆的晨谣。 要说最妙的,当属那雨后的小巷了。青苔顺着墙根缓缓蔓延,仿佛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而蜗牛则在这潮湿的砖墙上,留下了它们独特的水墨写意。晾衣绳上的水珠,如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幕,垂挂在那里。孩子们特别喜欢在这样的小巷里玩耍,他们专挑那些水洼去踩,溅起的水花中,竟然能看到彩虹的碎片。就连那流浪猫的皮毛,也在这湿润的空气中变得蓬松起来,尾巴尖上跳动着的,是那毛茸茸的阳光。 当暮色如轻纱般轻轻地覆盖在杏花树上时,整个周口店都被一层淡紫色的光辉所笼罩,宛如梦幻般的场景。夜风徐徐吹来,带来了紫藤花那甜美的香气,仿佛是春天的使者在悄悄传递着她的消息。 春天,这位神秘而温柔的女神,从不高声宣告自己的到来。她如同一位娴静的画家,用细腻的笔触描绘着每一个角落,将它们变成话本里精美的扉页。只要你愿意停下脚步,蹲下身来,仔细聆听,就能听见泥土中种子破土而出的细微声响,那是生命在春天里的苏醒与成长。 春天的脚步悄然而至,周口店的人们也随之忙碌起来。张好古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恨不得把自己像大蒜一样掰开,变成八瓣来应对各种事务。到处都有人找他,公路的重新开工、王徴的自行车到了关键时刻、宋应星的新工厂开工、孙元化的火药遇到瓶颈、方以智的电有了突破、周口店炼油厂的开工,还有护国军的扩军计划等等,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的关注和决策。 陈子龙、傅山、黄宗羲、顾炎武、金圣叹,这些原本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如今几乎都成了张好古的专职秘书,每个人负责一摊事务。而成小三也被张好古调到身边,专门负责传递各种文书,确保信息的及时传递和沟通顺畅。 在周口店和军户集这两个地方,各个工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地下冒了出来。这些工地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一种新型材料的应用——水泥。 由于有了这种新材料,建筑工程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水泥的使用量也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加,为了满足需求,周口店和军户集两地又额外增加了几座水泥窑。 与此同时,远在陕西的陈其瑜当初也听张好古说了这种神奇的材料,并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特意派人前来与张好古洽谈,希望能在西安建立一座水泥厂。张好古对此事高度重视,不仅亲自接见了来人,还特意安排了专业的专家随同前往陕西,以便更好地协助陈其瑜完成建厂事宜。 第三八三章 周口店到京城的路修好了 在交通方面,周口店到青园的道路正在稳步建设中,路面每天都在不断延伸,逐渐缩短两地之间的距离。而军户集到青园的水泥路也正式动工,这将进一步改善当地的交通状况。 此外,工科学院的招生工作也进展顺利,很快就招满了学生。这些学生中不仅有举人身份的,还有许多秀才,他们都对工程技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扎实的基础知识。当然,学院也不拘一格降人才,对于那些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同样敞开大门,只要他们愿意学习,就会给予机会。不过,这些特殊学生在学习专业技能的同时,还需要兼修文化课,以确保全面发展。 炼铁厂的铁轨依旧在源源不断地生产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而与此同时,张好古却突发奇想,他让王徴将自行车的轱辘换成铁制的,并按照火车车轮的样式绘制出详细的图纸交给他。 王徴对这个要求感到十分诧异,他觉得张好古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打断他原本的工作进展。然而,张好古却耐心地解释道:“这其实也是自行车的一部分啊,而且它还能在铁轨上行走呢!”接着,他详细地向王徴阐述了这种铁轮自行车与铁轨配合使用的种种好处。 王徴听后,稍作思考,突然间恍然大悟。他意识到这种创新的设计不仅能够提高自行车的稳定性和耐用性,还能让它在特定的轨道上行驶,从而开辟出一种全新的交通方式。于是,他立刻放下了之前的不满,全身心地投入到制作铁轮的工作中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的人们如潮水般涌向周口店和军户集这两个地方。周口店的规模也在逐渐扩大,如今已经发展成一个拥有十来万人口的小镇。人口的增加带动了各行各业的繁荣,尤其是建筑业。张好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商机,他迅速成立了两个建筑工程队,承接各种建筑项目。由于业务繁忙,工期都被排得满满当当。 面对如此火热的市场需求,张好古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再成立一个建筑工程队,以满足更多客户的需求,并进一步推动当地建筑业的蓬勃发展。 时间来到了四月份,就在水泥路施工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一个更为庞大的工程——铁路建设,也悄然拉开了帷幕。与水泥路不同,铁路的建设需要极高的精度和专业技术,这对张好古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铁路动工初期,张好古亲自坐镇施工现场,事必躬亲,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不仅要确保工程的质量和进度,还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与此同时,王徴也不时地参与其中,为工程的顺利推进提供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铁轨在工人们的努力下,一寸一寸地向前延伸着。每铺设一段铁轨,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测量和校准,以保证轨道的平整度和准确性。然而,修建铁路并非易事,其中最大的困难便是原材料的供应。 大明缺铁,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尽管周口店和军户集的炼铁厂日夜不停地生产,但所产出的铁除了用于制造武器外,几乎都被张好古拿去铺路了。这无疑给工程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也让张好古承担了极大的风险。 大臣们对张好古的这一举动几乎都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这样做不仅会耗费大量的资源,还可能导致国家的缺铁问题更加严重。然而,在这群人中,也有一些头脑较为清醒的人,他们看到了张好古所做之事背后的潜在利益。 毕竟,张好古之前所成立的那些工厂,无一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利润爆棚。这些人深知张好古的行事风格,他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比如说崇祯帝和徐光启,他们对张好古的了解可谓是相当深刻。他们都知道张好古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所以对于他这次的举动,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看着张好古把那么多铁铺在地上,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木头,崇祯帝心中不由得一阵肉疼。他实在想不明白,张好古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些铁和木头可都是国家的宝贵资源啊! 有时候,崇祯帝甚至都想直接出面制止张好古,让他停止这种浪费行为。但是,理智告诉他,张好古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以张好古的能力,说不定真能创造出什么奇迹来。 所以,尽管心中有些不舍,崇祯帝还是决定继续观察下去,看看张好古到底要如何利用这些资源。 五月的中旬,周口店到青园的水泥路终于铺完了。 张好古便抽空去了京城,在朝会上提出让皇帝亲自去剪彩并体验一下路面,同时在下朝的时候也邀请了自己的老师,徐光启,因为他曾经和老师约定过,路修好了请老师去周口店看看去。看看那里的进展,也去看看自行车。 崇祯因为内帑充满,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经过几天的准备,选了一个好日子,崇祯帝带着一家子,和一些文武大臣踏上了去周口店的行程。 皇帝出行,非同小可,春深时节,崇祯帝携皇后周氏行于大明第一条水泥路到周口店视察。帝乘?龙舆?,舆身雕饰云龙纹,金辕朱轮,华盖垂璎珞,御马昂首前行,蹄声如雷;后随?凤辇?,辇顶鸾凤展翅,帷幔缀明珠,宫娥执羽扇左右侍立。銮仪卫列队开道,旌旗蔽日,衬得帝后“风姿龙采,纤好白皙”的容颜愈显威仪?。 郊野间,新柳拂过龙舆的鎏金檐角,皇后自凤辇中回望,见远山叠翠如锦屏(暗合思陵所在地锦屏山?),近处桃李纷落如雨。帝或如史料所载“善骑,西苑试马从驾者莫能及”,此刻却缓行赏景,偶命停舆问农事,显其“处分机速”之才?。 天际忽飘细雨,云霭中双凤阙隐现,恍若盛唐王维诗中“雨中春树万人家”的升平气象?。 第三八四章 午门开,瑞门口 这一次的通路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一次仅仅是因为距离相对较短,所以并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通路。 尽管崇祯皇帝下令简化巡游队伍,规模也一再缩小,但毕竟是皇帝出行,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午门那扇厚重而沉实的朱漆大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众臣们早已守候在宫门之外,他们神情肃穆,恭敬地站立着。当锦衣亲军的仪仗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官员们纷纷在仪仗的两侧跪下,伏地而拜,口中高呼万岁。 皇帝的出行场面异常壮观,各种仪仗用品琳琅满目。首先是玉辇,它华丽而庄重,彰显着皇帝的尊贵身份。导盖、盥盆、拂尘、唾壶、马杌、交椅等各一件,无不体现出皇家的奢华与讲究。 接下来是钺、星、卧瓜、立瓜、吾杖、御杖、引杖等仪仗,共计一百一十二件,这些仪仗排列整齐,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然后是玉辂、金辂、象辂和革辂各一乘,它们分别由不同的材质制成,装饰精美,代表着不同的等级和用途。 再往后是静鞭四根,这是皇帝出行时用来警示众人的工具。仗马十匹,它们高大威猛,步伐矫健,为整个队伍增添了几分威严。 最后是后护豹尾枪十支和仪刀十把,这些武器不仅是皇帝的护卫装备,更是皇权的象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他身披一袭黑色锦衣,身姿挺拔,面容冷峻,骑着一匹红马走最前方。紧随其后的是中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他们身着华丽的戎装,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紧接着,先导马队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马队过后,便是由锦衣卫组成的仪仗队,他们手持绣春刀,身着锦衣,整齐划一地行进着,展现出威武雄壮的气势。 在仪仗队之后,便是那辆华丽的龙舆凤辇,它被装饰得金碧辉煌,龙凤呈祥,彰显着皇帝的尊贵与威严。龙舆凤辇缓缓前行,崇祯帝端坐在其中,他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神情庄重而威严。 跟在龙舆凤辇后面的,是一群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官职高的就是小马车,官职低的或者买不起小马车的就一同坐那邮政司提供二十人的大马车,井然有序地跟随着队伍。这些官员们面色凝重,举止端庄,显示出朝廷的庄重与肃穆。 在百官之后,是一支庞大的护卫队伍,他们手持兵器,严密地守护着整个队伍的安全。而在队伍的两侧,则是其余亲兵十二卫派出的人马,他们如钢铁长城一般,护卫着队伍的左右。 一出来,便是旌旗飘扬,遮天蔽日,仿佛整个天空都被这盛大的场面所覆盖。崇祯帝站在车辇上,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面带微笑,对着跪在道路两侧的军民们挥手致意,展现出皇帝的亲民与慈爱。 这次出行,全程都是车马,因为出了西城门后,就需要快速前进,以确保能够按时抵达周口店。队伍一路疾驰,风驰电掣,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气势磅礴。 当队伍路过青园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如今的青园,已不再是张好古那座孤零零的园子,周围已经建起了不少建筑,还有一些正在建设中的房屋。可以预见,不久之后,这里将会发展成为一个繁华的小镇。 这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许多大户人家看到张好古的青园后,都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啊!不仅有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可以采摘,而且还有那别具一格的青园一日游活动,让宋家的三个妯娌赚得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抽筋。 一开始的时候,宋家的三个妯娌只是做一些家常便饭来招待前来游玩的客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发现这个生意越来越红火,于是便果断地加大了投资。她们雇佣了几个专业的厨娘,菜品也变得更加丰富多样。 由于青园的独特性以及张好古的才华和名气,吸引了众多才子佳人前来。尤其是在冬日里,能够品尝到新鲜的瓜果蔬菜,这对于那些文人墨客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因此,来京赶考的士子们纷纷呼朋唤友,一同前来游玩,使得宋家的三个妯娌一下子就成为了暴发户。 在张好古的悉心指导下,宋家的三个妯娌犹如蛟龙入水,将青园的经营打理得风生水起。她们不仅巧妙地扩大了青园的规模,还独具慧眼地在青园附近盖起了一座雅致的酒楼,为游客们提供了用餐和休憩的好去处。 这座酒楼设计精巧,环境宜人,与青园的自然风光相得益彰。酒楼内部装修典雅,桌椅摆放整齐,服务员们热情周到,让人倍感舒适。游客们可以在这里品尝到宋家妯娌精心烹制的各种美食,感受舌尖上的美味盛宴。 此外,宋家妯娌还别出心裁地在河边修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码头。码头上停放着几艘精致的小船,游客们可以租船划船,尽情享受水上的乐趣。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微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让人陶醉其中。 为了让游客们在青园里有更多的娱乐选择,宋家妯娌还在园内增添了许多有趣的娱乐设施。秋千高高地荡起,滑梯则给孩子们带来无尽的欢乐。这些设施不仅为游客们提供了放松身心的机会,也让青园成为了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宋家妯娌的这一系列举措,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不少人纷纷效仿。一时间,青园附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大棚,各种农家一日游项目也应运而生。虽然竞争变得激烈起来,有些后来者可能难以赚到银子,但宋家妯娌毕竟是最早涉足这个领域的,而且她们的饭菜质量有保证,口味独特,服务态度更是一流。因此,尽管竞争对手众多,她们的酒楼依然宾客盈门,生意兴隆。 随着青园附近越来越繁华,游玩的人更多了,也就引得更多人过来投资。 第三八五章 大明工科提举司 当队伍路过青园时,并没有如众人预期般停下,而是继续沿着水泥路稳步前行。 然而,尽管队伍没有驻足,却引发了一阵热烈的议论声。这些声音来自于队伍中的众多文武大臣,甚至还有那些地位尊崇的王公贵族。 有人高声说道:“我在这里也购置了一块土地,建造了一座玻璃房。里面种植的瓜果蔬菜,不仅供自家享用,更主要的是对外销售。没想到,这投资不仅收回了成本,还略有盈余呢!” 另一个人紧接着附和道:“李侯爷,您家的回本了,可我家的却还未收回成本呢。不过,本侯倒也不在意那点小钱。毕竟,这里不仅平时可以来游玩一番,到了冬天,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可品尝,实在是妙不可言啊!而且,冬天我几乎都住在这暖房里,温暖如春,别提有多舒服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喊:“李侯爷,到时我到您园子来招待好友,您可要给我打折啊!”这声音显然出自一位官职较小的官员之口。 那李姓侯爷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豪爽地回应道:“可以,可以!若是本侯当时不在园子里,你直接跟管事的说一声便是。” “那真是太感谢李侯爷了!”那小官员连忙道谢。 队伍继续缓缓前行,随行的文武百官们也开始闲聊起来。 忽然,有人惊讶地说道:“咦,张好古张大人,他怎么会舍得把暖房的信息公开呢?不仅如此,他还帮忙建造玻璃暖房,提供技术和种子等,却只收取很少的费用。听说这费用张好古张大人也全部给了那些技术人员和养护人员呢。” “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留意到这一点。”另一个人附和道,“可是张大人为何要白白帮助咱们呢?” 就在这时,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对张好古张大人的良苦用心根本就一无所知!张大人之所以鼓励大家多种青菜,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在寒冷的冬天也能吃得起青菜啊!一旦种的人多了,青菜的价格自然就会降下来,这样一来,受益的可不仅仅是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而是整个国家的老百姓啊!张大人如此为民着想,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他的格局和胸怀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呢?” 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咱们跟张大人相比,可真是差得太远了!人家张大人根本就不屑于那些诗词文章,他所关注的,是如何为国家和百姓做更多实实在在的好事。看看这两年张大人都做了多少大事啊!别的先不说,就单说咱们脚下的这条路,修得多么平整啊!走在上面,就像走在自家院子里一样,既平坦又光滑,一点都不颠簸。而且,这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下雨天也不怕,完全不会出现陷轮的情况,走在上面,连鞋底都不会沾上一点泥巴呢!这才叫真正的好路啊!” “你呀,就只知道个路!”另一个人接过话头说道,“你再看看那研究院,给朝廷带来了多少收入啊!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研究院的收入就能赶上全国一半的税收了呢!” “我看啊,恐怕不止一半吧!”又有一个人插嘴道,“依我看,今年研究院的收入说不定就能超过全国一半的税收了呢!” 这话顿时引起一片沉默,大概都是在心里想,看看人家这官当的,这是真本事啊!比诗词文章比不过,比本事,比不过,比钱财,也比不过,嗨!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然而,即便比不上张好古,那与其他人相比又如何呢?如此一想,心中顿时又宽慰了许多,毕竟还有更多的人远远不及自己呢!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已临近正午时分。众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周口店。举目四望,眼前的景象对他们来说是如此陌生——所有的房屋都没有使用瓦片,无论是平房还是两三层的小楼,无一例外都是平顶。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涌起一连串的疑问:这样的平顶房屋,难道不会漏雨吗?带着满心的疑惑,他们向当地的住户打听起来。住户们对这个问题似乎感到有些诧异,仿佛问话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他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些外来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漏雨的话,这房子还能住人吗?难道你们没看到家家户户都有人居住吗? 龙舆凤辇缓缓地停在了周口店研究院的大门外,车轮滚动的声音渐渐消失,四周一片静谧。崇祯帝身着龙袍,从龙辇上走下来,他背负着双手,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大门楼。 这座门楼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两侧立着两根粗壮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门楼上方横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镶嵌着七个鎏金大字——“大明工科提举司”,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七个字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崇祯帝看着这七个大字,心中却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定睛细看,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七个字虽然写得很大,但字体却显得有些丑陋,笔画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可言。 崇祯帝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字也太难看了吧!如此丑陋的字竟然挂在朝廷的衙门上,这不是给大明政府部门抹黑吗?”他越想越气,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再仔细一看,崇祯帝发现匾额的落款处写着“张致远”三个字。他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是张好古的字。张好古的字差,这在朝中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谁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把他的字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呢? 崇祯帝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好古,只见他一脸惶恐,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张致远,你来解释解释这匾是怎么回事?”崇祯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张好古听到皇帝点将,又看到皇帝指着的那块匾,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三八六章 金光闪闪的丑 “这个,这个……”张好古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 “你平时的尖牙利嘴都跑到哪里去了?”对方毫不留情地斥责道,“来,你来给我解释解释,你这样做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朝廷的脸面都被你给糟蹋了!你看看你写的字,工科提举司里随便找一个人,都比你的字要好得多!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字写得有多丑!难道就因为你官大,所以就得你来写吗?” 张好古急忙辩解道:“皇上,皇上,臣真是冤枉啊!他们一个个都不肯写,非要让我来写。华元说他不能写,王徴因为戴罪之身也不肯写,冯梦龙说他手发抖,根本写不了字,宋应星则说他不管这方面的事情,题字跟他更是毫无关系。方以智说他暂时还没有调来提举司,还不是提举司的人,所以也不能写……” “哦,理由还挺多的嘛!”崇祯帝冷笑一声,“那你去找徐师,他会不会给你写呢?或者你去找董其昌,他能不能给你写呢?王铎在南京,虽然路有点远,但也不是不能联系吧?倪元璐呢?他还是不肯给你写吗?还有你和黄道周关系那么好,他的字写得好不好,你难道会不知道?” 崇祯帝一脸怒容,接连发出数个质问,声音震耳欲聋,让张好古根本无法回应,只能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崇祯帝见张好古如此模样,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下来。他一边迈步走进院子,一边随口说道:“找个时间把它换掉吧!这东西实在是太难看了,而且还金光闪闪的,简直让人难以直视。” 走进院子后,崇祯帝环顾四周,只见地面铺着整齐的方砖,显得十分整洁。院子里还有不少从山上移栽下来的绿植,这些绿植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为整个院子增添了几分雅致和趣味。夏天的时候,这些绿植还能起到遮荫的作用,让人感觉凉爽舒适。 再往前走,便是衙署大堂。大堂前矗立着两座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獬豸,它们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或许很多人并不了解獬豸,但实际上,衙门前摆放的并非石狮子,而是獬豸这种传说中的神兽。 獬豸:正义的化身 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有一种神兽名为獬豸。它形似麒麟,头生独角,双目炯炯有神,通体雪白,象征着公正与正义。相传獬豸能辨是非曲直,每当遇到不公之事,它就会用独角顶撞邪恶之人。 獬豸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后来成为古代司法公正的象征。在衙门大堂上,常常能看到獬豸的形象,它提醒着官员们要秉公执法。据说獬豸能识破谎言,当它发现有人说谎时,就会用独角顶撞说谎者。因此,古人常在公堂上摆放獬豸雕像,以示公正无私。 獬豸的形象也出现在古代官员的服饰上。明代御史的补子上就绣有獬豸图案,象征着他们肩负着纠察百官的重任。这种神兽代表着人们对公平正义的向往,寄托着百姓对清官的期盼。 时至今日,獬豸依然是司法公正的象征。在许多法院门口,我们仍能看到獬豸的雕像。它提醒着每一位司法工作者要秉公执法,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獬豸的精神,正是中华民族追求正义、崇尚道德的体现。 崇祯帝站在原地,凝视着那两个汉白玉獬豸,眼中流露出些许满意之色,他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眉头突然一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转头看向张致远,沉声道:“张致远,这汉白玉獬豸可是逾制了啊!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汉白玉乃是皇家专用之物吗?” 张致远闻言,心中一紧,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连忙躬身解释道:“陛下,微臣知罪,这汉白玉獬豸确实有些僭越了。但微臣的研究院也算是皇家的一部分,所以才……” 崇祯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缓声道:“罢了,你这研究院也算是为朝廷效力,此次便不追究了。不过,日后做事还是要多加小心,多向有经验的人请教请教。” 说罢,崇祯帝继续迈步朝里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一眼便看到了那面喊冤鼓,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张致远啊,你这衙门里弄个喊冤鼓有什么用处呢?”崇祯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张好古一听,顿时傻眼了。他心里暗自叫苦,这喊冤鼓不是衙门大堂前都有的标配吗?怎么到了皇帝这里,反倒成了错误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好古。他手底下的人以前都没当过官,对于官衙的规矩自然不甚了解,只是看到其他官衙门旁有个鼓,便也依样画葫芦,在自己的衙门门口放了一个。 孙元化此时心不在焉,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如果他稍加留意,肯定会告诉张好古的,毕竟他以前所在的衙门也是这样的布局。然而,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张好古这里并非是判案的衙门,而是工科提举司衙门,与判案之事毫无关联。 就在这时,张好古突然灵机一动,赶忙向崇祯帝禀报:“启禀皇上,微臣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由于没有地方官,所以有些邻里纠纷之类的事情,他们就会来到工科提举衙门来解决。因此,微臣特意设立了一面喊冤鼓,里面还有一个堂鼓。” 崇祯帝闻言,好奇地往里面望去,果然看到衙署大堂里摆放着一面堂鼓。见到这种情形,皇帝也觉得有些无奈,心想:你这不过是个办公的地方,怎么搞得跟县衙大堂一样呢?不过,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 穿过大堂后,来到二堂张好古的办公室,门口旁边订着一块小木牌,提举使办公室,再瞧瞧旁边的那些门口,都有这样一块小木牌,皇帝迈着四方步过去看了看,有副使办公室,所长办公室……等等,牌子一样就是名称不一样罢了。 第三八七章 张好古的 办公室 崇祯帝站在那里,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木牌,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方法着实巧妙啊!如此一来,便能迅速找到具体的负责人,确实值得推广。”他不禁想象着将这种方法应用到各个工房、刑房、户房、礼房等地方,挂上相应的牌子,让人一目了然。 看完木牌后,崇祯帝缓缓踱步,走进了张好古的办公室。一进门,他不禁惊叹:“嚯,果然与众不同啊!”这地面竟然是用瓷砖铺成的,光滑而明亮,与他自己的大殿里所谓的“金砖铺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大殿里虽然也说是金砖铺地,但实际上不过是陶砖而已,哪有这里的瓷砖如此晃眼呢? 再看这办公室,浅灰色的地砖搭配着几扇大玻璃窗,使得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让人感觉格外舒适。相比之下,自己的大殿就显得太过阴暗了,即使是大白天,也还是黑漆漆的。 崇祯帝继续往里走,只见靠里的一面摆放着一张大板桌,气势非凡,规模之大,几乎可以与自己的龙案相媲美。然而,这张桌子与龙案不同的是,它整个是一个平面,没有龙案那样的独特造型。 在侧面靠墙的地方,还有一排椅子,整齐地摆放着,并且拐了一个弯。椅子的前面,摆放着一张高矮几乎与椅子平齐的茶几,看上去十分协调。 在茶几的下方,竟然没有支撑的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整个倒过来的树根。这树根呈现出弯曲盘旋的形状,仿佛是大自然的艺术杰作,其独特的造型让人眼前一亮。茶几表面被涂上了一层清漆,不仅使木材的纹理清晰可见,还增添了一份古朴的韵味。 张好古微笑着向崇祯帝示意,请他在这别具一格的茶几旁坐下。然而,当崇祯帝一屁股坐下去时,却突然感觉到整个身体都猛地往下一沉,仿佛要掉进一个无底洞似的。好在背后的椅背及时托住了他的后背,才避免了他向后仰倒的尴尬局面。 崇祯帝坐稳后,发现自己的整个屁股都深深地陷进了椅子里。他不禁好奇地用手按了按,咦,这椅子的表面竟然不是硬邦邦的,而是软绵绵的,手感还挺舒适呢!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椅子啊!不过,这种独特的设计让崇祯帝觉得十分新奇,整个人陷在里面,感觉还挺惬意的。 此时的张好古自然不知道崇祯帝心中的这些想法,如果他能洞悉皇帝的心思,恐怕会毫不客气地给皇帝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暗骂:“真是个老嗑,啥也不懂!”当然,这只是张好古在心里暗自调侃而已,真要让他给皇帝一个白眼,他还真没那胆子。 没过多久,皇帝身边的太监便手脚麻利地为他呈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崇祯帝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轻轻捏住茶杯的杯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端起。 他端详着这杯茶,只见杯盖下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细碎的茶叶末,于是他用杯盖轻轻撇去这些杂质。然而,当他感受到杯壁传递过来的热度时,便迅速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放下茶杯后,崇祯帝的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游移。他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几盆造型别致的盆景,这些盆景的存在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这些盆景的架子是用树根精心打磨后再刷上清漆制成的,显得古朴而自然。而盆景本身则是经过精心修剪和布置的,每一盆都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 崇祯帝不禁想,如果自己在看书时感到疲倦,只需稍稍抬头,看一眼这些翠绿的盆景,想必会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疲惫感也会随之消散。这样的布置真是巧妙啊! 这小子是真会享受啊! 崇祯见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凉下来,便站起身来,踱步到房间的另一扇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门缓缓打开,展现在崇祯眼前的是一个与之前所见略有不同的房间。同样的地砖铺地,延伸至房间的最深处,那里摆放着一张床,显然是供人休息睡觉的地方。床前铺着一块纯白的大地毯,与房间整体的色调相得益彰。 崇祯的目光移向门的右手边,发现那里摆放着与外面相同的椅子和类似的茶几。茶几下面同样铺着一块纯白的大地毯,给人一种整洁而舒适的感觉。茶几上放置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还有一个装满茶叶的茶罐,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品味。 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同样摆放着几盆绿植,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与绿意。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另一扇门。他轻轻推开那扇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嚯!”崇祯不禁惊叹出声。这扇门后的房间与之前的大不相同,地面不仅铺着地砖,四周的墙壁竟然也都贴满了白白的瓷砖,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这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池子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这个池子看起来很奇怪,不知道它的用途是什么。池子的内外都贴满了瓷砖,看上去十分光滑。在池子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个类似坐凳的东西,它也是用细白瓷制成的,上面是往上凸起的木质面,同样被清漆刷得光亮。 这个“坐凳”上方还有一个柜子样的东西,从外观上看,它似乎是铁制的柜子。柜子的侧面有一根绳子垂下来,显得有些突兀。这个柜子与房间里的其他物品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被硬塞进来的。 崇祯帝显然对这样的布置感到十分陌生,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张好古,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在询问这个房间里这些奇怪的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 张好古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屋子怎么有些奇怪呢?这些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要知张好古怎么去说,明天下一章见分晓。 第三八八章 又有进项了 “皇上,这屋子便是卫生间。”张好古毕恭毕敬地说道。 崇祯帝一脸狐疑,他从未听闻过“卫生间”这个词,不禁问道:“卫生间是何物?” 张好古连忙解释道:“回皇上,卫生间乃是供人沐浴和如厕之所。” 崇祯帝闻言,更加困惑了,“沐浴?如厕?朕怎未见澡盆和马桶?” 张好古微微一笑,指着墙上露出的两节铜管,铜管上还有个阀门,解释道:“皇上,请看。”说罢,他将其中一个阀门轻轻拧开。 崇祯帝定睛观瞧,只见那铜管里竟有水流汩汩流出,而且随着张好古的扭动,水流越来越大,落入池中。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水竟然是热的! 张好古手持一个皮塞子,将那池子底下的小空堵住,水流便在池中积聚起来。 张好古接着指向另一节铜管,说道:“皇上,方才打开的乃是热水管,此乃冷水管。若水温过高,可将冷水引入池中,与热水掺和,至水温适宜即可。待水池放满,便可沐浴。此外,此处还应安装一个喷淋头,不过尚未制成。” 崇祯帝更加疑惑,不过知道这是可以洗澡的地方了,张好古又说到,“皇上一路风尘,正好可以泡个热水澡,去去乏。” “这个一会再说,你说还能如厕,那么马桶在那?” 张好古用手指着角落里那个看起来像陶瓷凳子的东西,向崇祯皇帝介绍道:“皇上,您瞧,这便是马桶。”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上面的木盖掀开,露出了里面同样是釉面的马桶内部,洁白如雪,光滑如镜。 张好古话音未落,紧接着又伸手拉住旁边的一根绳子,只听“哗啦”一声,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那雪白的马桶里打着旋儿,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好古松开绳子后,水流也逐渐停止了流淌。 “这马桶使用起来非常方便,用完后只需像这样用水一冲,里面就立刻变得干干净净。而且,这些污水会顺着暗沟流走,不会残留任何异味。”张好古解释道。 崇祯皇帝凝视着那雪白的马桶,只觉得它异常耀眼。 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己平日里所用的马桶,不是木质的就是石质的,可这张好古家里用的,竟然是瓷器!而且,这瓷器的质量看上去比自己用的还要好上许多呢。 当然啦,瓷质马桶倒也不是没有,一些富贵人家偶尔也会使用。只是这种马桶通常都比较笨重,每次倾倒的时候都特别麻烦,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更倾向于使用铜质马桶。毕竟,铜质马桶相对轻便一些,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 然而,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瓷质马桶和铜质马桶都太过奢侈了,他们根本用不起。普通百姓家,一般都是用旱厕,也就是那种露天的、没有冲水设备的厕所。 对于马桶本身,崇祯皇帝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这东西虽然新奇,但也并非完全无法想象。然而,令他感到惊奇的是,张好古的这个马桶竟然可以直接用水冲洗!这可真是前所未见啊! 张好古似乎看出了皇帝的疑惑,他微笑着解释道:“陛下,您看这里,这是马桶上方的水柜。里面装的水,和房顶的水池是相连通的。如果水柜里的水用完了,我只需要把上面的水池打满水,就可以继续使用了。” 皇帝听后,不禁对这个设计啧啧称奇。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水柜和马桶之间的连接管道,心中暗自感叹张好古的巧思。 接着,张好古又领着皇帝走出房间,来到旁边的一个屋子。这个屋子的门口旁边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茶水间”三个字。 一进屋,崇祯帝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屋子就像个蒸笼一样,闷热异常。五月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本应是最舒适的时候,可这屋里的温度却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崇祯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身上穿着厚厚的礼服,不一会儿便开始出汗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匆匆走出屋子,站在门口喘口气。 皇帝定了定神,再次打量起这个茶水间。只见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溜炉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许多水壶。(各位看官,这些水壶并不是常见的铁壶,而是用陶泥制成的。不知道大家见过这种水壶没有,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是常见的。这泥壶烧的水可是比铁壶烧的好喝,至于电水壶,还比不上铁壶烧的水呢?) 张好古接着说道:“这壶下的灶台,可不是一般的灶台哦,它是用铁铸造而成的,而且里面还是空心的呢!不仅如此,里面还装满了水呢!”说着,他又用手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大铁柜,继续解释道,“那个大铁柜里装的可都是热水哦,这些热水通过管道与外面的屋子相连,这样一来,研究院的人员们就可以在工作之余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啦!那里不仅有水池,还有喷淋,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地解乏,同时也能让大家保持身体的清洁。这烧热水嘛,其实只是顺带着的,毕竟这浴室可不止一处哦,就连上工的工人们也有专门的公共浴池呢!不过呢,要制作这些管道可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啊!不过没关系,等条件成熟了,我们就可以进行批量生产啦,到时候,这些浴室就可以对外出售啦!” 崇祯帝一开始看到张好古搞这么奢侈的东西,心里还有些不高兴,正想着等会儿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呢。可是,当他听到张好古说准备把这些往外销售时,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白花花的银子。一想到能赚到那么多银子,崇祯帝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之前想要教训张好古的念头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崇祯帝迫不及待地问张好古:“这能卖多少银子啊?” 第三八九章 皇帝洗个澡 张好古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若是那些富贵人家,他们追求的便是舒适享受,自然不会吝啬钱财。只要能让他们感到满意,花费再多也在所不惜。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我们可以建造一些公共浴池,这不仅能满足他们日常的清洁需求,还能为国家带来一定的收益。”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具体的做法是,由国家出资兴建这些公共浴池,然后向前来洗澡的人收取一定的费用。此外,我们还可以在浴池中设置一些茶壶,顺便售卖茶水。如果再高级一些,甚至可以提供餐食,摆上几张桌子,让人们可以一边泡澡,一边品尝美食,同时还能玩些马吊、推牌九之类的游戏。” 张好古越说越兴奋,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皇上,您想想看,这样一个集休闲娱乐、社交聚会于一体的场所,大家可以在这里相互交流、吹牛聊天,打打牌放松心情,仅仅只需支付洗澡的票钱,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而且,搓澡、按摩等服务还可以另行收费,按按腰、捶捶腿,都能增加额外的收入。如此一来,每天的进账必定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啊!不比去听戏的人少啊!” 皇帝听到张好古如此说,心中愈发兴奋起来,但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对张好古说道:“致远啊,这浴池生意嘛,若是由个人去经营,或许还能有所盈利。可若是让朝廷来做,那必定是要亏损的啊!你想想看,按照你所说的收费方式,那些不贪心的人或许还能遵守规矩,但若是遇到贪婪之人,岂不是会拼命地往自己家里偷拿银子?即便是那些原本不贪心的人,整天面对如此多的银子,恐怕也难免会心生贪念啊!毕竟,财帛可是最能动摇人心的东西呢!” 张好古听闻皇帝所言,心中略作思考,觉得皇帝所言不无道理。皇帝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呢,致远,你倒是可以去开一家浴池。至于所需的设备嘛,无需你自己花钱购买,直接从研究院那里取用即可。” 张好古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此一来,不仅省去了购买设备的大笔开销,还能借助皇帝的支持,这浴池生意必定能够顺利开展。张好古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浴池宾客盈门、财源广进的景象。 就在张好古沉浸在美梦中时,皇帝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突然在他耳边炸响:“致远啊,虽说这设备无需你破费,但这浴池嘛,朕可是要有股份的哦!如此一来,这设备便权当是朕的投资了。” 张好古闻言,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他不禁哀叹一声,这可真是白高兴一场啊!皇帝老儿竟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张好古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开个浴池,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开浴池不仅需要购买合适的场地,还得进行精心的装修。而这浴池又不同于其他地方,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漏水情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说水可以直接排入河中,而且现在也没有人会去讲究什么环保问题,但这其中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可皇帝倒好,不花一两银子就能轻轻松松地分到一杯羹。而自己呢,却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张好古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皇帝都已经开口了,他又怎么能拒绝呢?毕竟,当初自己开铺子的时候,可是眼巴巴地求着皇帝入股呢,而且还是干股。如今虽说皇帝不投钱,但那设备的钱总不能不算吧? 更何况,如果开个浴池的话,那肯定是能够赚到不少银子的,而且数目绝对不会少。张好古心里暗自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去做这件事情。 说干就干,张好古立刻行动起来,准备去购买一块合适的地方来建造浴池。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地面上的现有建筑不合适,那就干脆推倒重来,重新盖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浴池。 至于建筑所需的材料,比如水泥、砖头、瓷砖等等,张好古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些东西在研究院里都可以生产。而且由于是自己使用,所以成本价就能拿到手,这样一来,成本就可以大大降低了。 虽然目前瓷砖的产量还比较低,但供应自己使用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不够的话,大不了多建几个窑,增加产量就是了。反正这些瓷砖以后也是要对外销售的,多生产一些也无妨。 想到这里,张好古信心满满地对皇帝说:“好,皇上您都开了金口了,那臣肯定会立刻去办这件事。过两天我就去找个合适的地方。” 然而,就在张好古正兴奋地说着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惊讶地说道:“哎呀,皇上,不好了!臣的办公室那里还放着水呢!” 张好古的话音刚落,两人便匆匆忙忙地赶回张好古的办公室。一进卫生间,他们就看到池子里的水已经快要满出来了。张好古赶紧上前试了试水温,这一试,他不由得心中一喜,这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根本不需要再掺冷水了。 张好古连忙请崇祯帝先在沙发上稍坐片刻。 他急匆匆地走出门去,走到门外,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王承恩。 张好古连忙迎上前去,对着王承恩说道:“王公公,皇上有旨,要沐浴,请您尽快安排人前去伺候。” 王承恩闻言,不由得一愣,心中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要沐浴,可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合适的地方让皇上洗浴呢?”然而,张好古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王公公,皇上就在这屋里沐浴,您赶快安排人过来伺候吧。” 第三九零章 卫生间的生意 王承恩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应道:“是,是,咱家这就去安排。”说罢,他转身便高声呼喊起来,让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赶紧过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群宫女和太监匆匆赶来,他们从马车上取出了皇帝的洗漱用品、换洗衣裳等物什,然后迅速进入屋内,开始为皇帝准备沐浴所需的一切。 张好古重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眼便瞧见皇帝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细细品味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头对紧随其后走进来的王承恩说道:“王公公,您瞧,沐浴的时候,其实也可以一边享受热水的滋润,一边品尝这香醇的茶水呢。” 说罢,张好古走到茶几旁,轻轻拉开隔板,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茶盘。这茶盘设计巧妙,四周有一圈凸起的围边,将其放置在水面上时,能够稳稳地漂浮着,仿佛一艘小小的船儿。 张好古将茶盘展示给王承恩看,解释道:“这茶盘可是专门为在水中使用而打造的哦,可以放置茶杯,既方便又有趣。” 王承恩定睛一看,瞬间明白了张好古的意图,不禁对这个别出心裁的设计赞叹不已。 就在这时,一群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入,他们整齐地排成一列,安静地站在一旁。张好古见状,连忙对皇帝说道:“皇上,微臣先出去了,在门外候着,若有何事需要微臣效劳,尽管传唤便是。” 崇祯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好,你且先在外面候吧。” 崇祯话一说完,便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 就在崇祯起身的瞬间,一群宫女如轻盈的蝴蝶般迅速飞至他的身旁。她们训练有素,动作娴熟,迅速而轻柔地为皇帝褪去身上的龙袍。这并不是简单的更衣,而是一种精心设计的仪式,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对皇帝的尊崇与敬畏。 与此同时,张好古快步走向里屋,不一会儿便手持一双崭新的木屐走了出来。他将木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对王承恩说道:“这是新的,没人穿过,等会儿可以让皇上穿着进卫生间。还有,一定要注意,这地面很滑,得小心伺候着皇上,地砖不沾水还好,一旦沾水就会变得非常滑。” 张好古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其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王承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点头应是,心中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让皇帝在这光滑的地面上摔倒。 崇祯在太监和宫女的扶持下,裹着个浴袍进了水池,慢慢坐下去,长舒一口气,舒服啊! 边泡着边想着事情,这张好古,可真是个奇人啊!他不骄不躁,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做这些事,得有怎样的心眼呢?所谓七窍玲珑心,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平白无奇的东西到了他的手里,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变了个样子。 就拿那水泥路来说吧,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些普通的石头罢了。可张好古却能将它们捣鼓捣鼓,变成了坚硬的水泥。原本不值钱的东西,瞬间就成了金疙瘩。 还有这水池,竟然是用瓷砖贴出来的!要知道,瓷器可是大家都熟悉的东西,茶壶、茶碗、盘子、碟子,这些都能制作出来。可谁能想到,平平的一块平板,竟然也能被他用来装饰水池呢?而且贴出来的效果比那砖头好看多了,各种颜色都能调出来,简直是美轮美奂! 瓷器在中国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历经数千年的发展,其制作工艺和艺术价值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瓷器如此普遍且备受推崇,但却从未有人想到过将其应用于贴水池这一领域。 张好古的这一创举,无疑是对传统思维的一次大胆突破。他巧妙地利用了瓷器的光滑表面和易于清洁的特性,将其用于水池的装饰和保护,不仅使厕房变得更加美观整洁,而且还大大提高了卫生标准。 这一设计的精妙之处在于,它不仅解决了传统水池容易沾染污垢和灰尘的问题,还使得清洁工作变得异常轻松。只需用湿布轻轻擦拭,就能让水池恢复如新,连苍蝇站在上面都会因为过于光滑而滑倒。 皇帝对张好古的创意赞不绝口,他不禁想象着自己的厕房也能拥有这样的装饰。虽然他心里明白,要打造这样一间厕房,恐怕需要耗费大量的金子,但他并不在意,毕竟他是皇帝,财富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问题,年前研究院没少送,更何况这个还不用花钱呢?自己家的啊!崇祯帝想到这儿,更加佩服自己了,当初的眼光是多么明确啊!张好古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财富,看来以后会更多。 更重要的是,皇帝意识到这一设计将会引发一股新的风潮。一旦贵族们见识到张好古的厕房,他们必然会竞相效仿,在家中也打造出类似的豪华厕房。这样一来,不仅能满足他们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还能为自己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自己的口袋。不由得笑出了声。 “沙发,还有那沙发,朕也得来上一套,不,是得来上几套!”崇祯喃喃自语道,仿佛被那沙发的魅力所吸引,难以自拔。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柔软舒适的沙发,仿佛能感受到它的质感和弹性。 崇祯慢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感叹张好古的生活是多么的奢华和享受。他不禁想,自己作为皇帝,虽然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财富,但在生活的品质上,却远远不如张好古。 看看这环境,多么高贵典雅!崇祯不禁心生羡慕。再看看自己的厕房,虽然也没少花功夫,但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还有那沙发,自己坐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想起张好古的沙发,那柔软的坐垫,仿佛能让人陷入其中,忘却一切烦恼。 再看看这洗澡的地方,自己是一个大木盆。 这屋子被张好古这么一整,就像用玉石铺出来的一样,干净整洁,美观大方。崇祯不禁感叹,张好古真是会享受啊! 第三九一章 餐巾纸还是卫生纸。 再看看这洗澡的地方,自己是一个大木盆。 这屋子被张好古这么一整,就像用玉石铺出来的一样,干净整洁,美观大方。崇祯不禁感叹,张好古真是会享受啊! 等皇帝洗完出来后,他迅速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便服。经过一番沐浴,崇祯帝感到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随后,他与张好古一同前往提举司食堂。由于今天人数众多,不仅有随行的百官,还有大量的随行人员,显然不能在露天的地方用餐。于是,张好古决定让大家在提举司的大食堂里就餐。 崇祯帝和张好古走进大食堂,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有些惊讶。这个食堂宽敞而高大,窗户竟然是用玻璃制成的,透进来的光线使得整个空间明亮而通透。相比之下,皇帝自己的大殿虽然也很宏伟,但在空间感上却显得有些局促。 食堂里的柱子数量不少,但它们都是四方的,上下一般宽窄,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简洁而朴素。这种直上直下的设计给人一种稳重、坚实的感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柱子上竟然设有精致的灯台,灯台上方,环绕着一圈美丽的鲜花。这些花并非人工制作的假花,而是货真价实的鲜花!其中有丁香、绣球、月季、石榴、铃铛、鹞尾等等,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它们共同为这个原本空荡荡的食堂增添了几分鲜艳的色彩。 而且,这些花儿绽放得异常旺盛,显然是有专人精心照料的。 此时,一同前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仅有内阁的几位随行官员,还有六部的十来位高官。当然,张好古的老师徐光启也赫然在列。 张好古走在前面,引领着众人,同时还不忘向大家介绍这里的情况。当大家踏入这个空间时,都被眼前如此宽阔明亮的大空间所震撼。除了张好古和提举司的人员外,其他人都不禁惊叹出声。 这里的窗户设计十分独特,分为上下两层,就像一个个小门板一样。饭堂的高度足有三人之高,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空间里,这些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屋子。 而食堂内摆放着满满当当的桌子和椅子,数量之多,就连京城最大的酒楼也难以与之相比。这些桌椅的造型都很简单,看上去有些笨重,但却异常结实耐用。 这里宽敞无比,就算坐上几千人也绰绰有余,而且还有一半的空间闲置着。张好古兴致勃勃地说道:“看,那边可以布置一个戏台,不仅能给大家表演节目,还能举办千人大会呢!而且,这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简直就是理想的场所啊!” 走进食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打菜的地方。提举司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指导百官们如何打饭。每个人都有一个精致的餐盒,餐盒是用铜板制成的,内部还有分格设计,这样可以避免不同菜品的味道相互混杂。餐盒里除了装菜的格子,还有专门装饭的一格,以及一个圆形的格子,显然是用来放置碗的。此外,餐盒上还有一个横槽,既起到了加固的作用,又可以方便地放置筷子。 崇祯帝目光敏锐,一眼就注意到筷子还用纸包裹着。张好古连忙解释道:“这纸可是有特殊用途的,是专门用来擦嘴的。”崇祯帝好奇地随手拿起一张纸,轻轻触摸,感觉纸张十分柔软,表面也不光滑,显然不适合用来写字。他试着用手搓了搓,然后又擦了擦手,发现这种纸的亲肤感非常好,用来擦嘴肯定很舒适。 崇祯帝低头小声的问张好古,“致远,这纸,我怎么觉得如厕也应该好用啊!” 张好古听皇帝这么一说,心中不禁暗自感叹:“不愧是皇帝啊!有些人确实是天生如此,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么多人都想不到去厕所也可以用这个。” 要知道,张好古自己就是因为去厕所的问题而纠结了许久。那些纸张要么质地坚硬,根本无法使用;要么就是稍微一搓就会碎裂,根本不适合用于擦拭。 正好这里建了一座造纸厂,张好古和他的同伴们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才最终成功地制造出了这种餐巾纸。然而,当所有人看到这种纸无法用来写字时,都觉得十分可惜。 可张好古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所追求的正是这种效果。众人虽然都知道这种纸是专门用来擦嘴巴的,但对于去厕所这一用途,却没有人往那方面去想。张好古也乐得如此,他并不打算告诉别人这个秘密,而是选择自己偷偷地使用。 没想到,皇帝一来就立刻明白了这种纸同样可以用于厕所,这让张好古对皇帝的洞察力和独特思维深感钦佩。皇帝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啊! 由此可见,人们的思维往往容易被固定住,难以轻易转变。奢侈也是天生的。 张好古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声音略微低沉地回答道:“皇上圣明,此物件确实如皇上所言,甚是好用。” 崇祯帝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此好的东西,为何不送一些到宫里供朕使用呢?” 张好古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听皇帝这口气,显然是对自己没有将这好东西送入宫中有所不满。他赶忙解释道:“皇上息怒,这实非微臣之过啊!此物件虽好,但毕竟是新物,尚未经过充分试用,微臣担心其质量或效果不佳,若贸然呈献给皇上,万一有个闪失,微臣便是万死难辞其咎啊!所以,微臣想等试用一段时间,确定其确实无虞之后,再呈送进宫,以供皇上使用。” 张好古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崇祯帝的反应,见皇帝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心中稍安,接着说道:“再者,这物件目前尚处于试用期,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改进。微臣也是想等一切都稳妥之后,再将其进献于皇上,以确保皇上用得安心、舒心。” 第三九二章 食堂 崇祯帝听了张好古的这番解释,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了不少。他觉得张好古所言不无道理,这确实是一种对皇家负责的态度。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爱卿所言甚是。既是如此,那便等试用过后,再呈送进宫吧。” 崇祯帝定睛重新审视起打饭的窗口,这一看可不得了,里面竟然亮堂堂的,仿佛被阳光直接照射一般。再定睛一瞧,打饭口的上方竟然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窗,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桌子上,使得整个场景显得格外明亮。 大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大菜盆,里面盛满了各种美味的菜肴,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汤盆。而每个窗口都是如此,毫无二致。 只见里面的大婶们手法娴熟地用勺子给每个人盛着饭菜,每人都是三勺菜、两勺米饭和一碗汤,不多不少,分量恰到好处。 崇祯帝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几位大婶身上,这一看更是让他惊讶不已。这些大婶们都身着素蓝色的衣服,干净整洁,竟然连一点油渍都看不到。不仅如此,她们头上还包裹着同样颜色的头巾,将头发完全遮盖住,甚至连一根发丝都露不出来。 张好古注意到崇祯帝对自己投来疑惑的眼神,连忙解释道:“陛下,这是我们这里的硬性规定。衣服必须保持干净,不能有丝毫污渍;头发更是绝对不允许露出来,所以要用头巾包好。而且,所有的碗盘筷子在使用前都必须用热水烫过,以确保卫生。这都是为了避免大家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而生病,或者更严重的,中毒。毕竟,对于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我们可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啊。” 崇祯帝定睛观瞧,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房间里的墙壁竟然也贴满了瓷砖。他不禁感到十分新奇,好奇地转头向张好古问道:“致远啊,这房间里不仅地面铺了地砖,连墙壁也都贴上了瓷砖,难怪如此明亮通透呢!” 张好古微笑着回答道:“陛下所言极是。之所以在墙壁上也贴上瓷砖,一来是为了美观,二来也是为了方便打扫。毕竟这房间需要保持绝对的洁净,所以在装修时就特意采用了这种易于清洁的材料。” 崇祯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哦?那这房间里的人都是如何保持干净的呢?” 张好古解释道:“回陛下,这房间里的人所穿的鞋子都是专门为在这房间里使用而准备的,外面的鞋子是绝对不允许穿进来的。而且,除了特定的人员外,其他人也是不能随意进入这房间的。” 崇祯帝听后,恍然大悟,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地面,看着地面上光亮的地砖。 “致远,厨房也是如此干净吗?”崇祯帝好奇地问道。 张好古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那里比这里更为整洁,要求也更为严苛。” 崇祯帝闻言,心中愈发好奇,便询问是否可以前去一观。张好古赶忙应道:“皇上,自然可以。” 于是,张好古领着崇祯帝以及一众重臣走向旁边的厨房。然而,由于人数众多,张好古并未带领众人进入厨房内部,而是站在窗边,透过窗户向内张望。 崇祯帝和一众重臣顺着张好古的目光看去,只见厨房内果然如他所言,一尘不染。不仅如此,厨房里的厨子们头发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以防发丝掉入食物中。 锅灶整齐地一字排开,里面的原料和配料也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杂乱。 崇祯帝和一众重臣目睹如此干净的厨房,顿时都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不禁想起自己的厨房,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完全没有可比性。 即便是皇帝的御膳房,恐怕也难以与这里相提并论。 这下,都算是长见识了。 “皇上,您看,是否先去用膳呢?待您用过餐之后,微臣再引领您四处逛逛,如何?”张好古恭恭敬敬地说道。 皇帝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道:“嗯,如此甚好。” 张好古接着说:“那好,皇上,还有各位大人,请随微臣来。”他边说边引导着皇帝和几位朝廷重臣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皇帝好奇地问:“咱们也是在这里打饭吃吗?” 张好古连忙解释道:“哦,不是的,皇上。这食堂里还有几个小食堂,是专门为重要人员和客户准备的。”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扇门。 皇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张好古继续带路,来到了其中一扇门前,说道:“皇上,各位大人,这边请。” 众人走进小食堂,发现这里虽然被称为“小食堂”,但实际上面积并不小,足以容纳二三十人同时用餐。 皇帝环顾四周,对这个小食堂的规模感到有些惊讶。他转头问张好古:“致远啊,你们平日里也在这里用餐吗?” 张好古赶忙回答道:“回皇上,微臣们人数较少,通常就在旁边的另一个小食堂用餐。” 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兵部尚书黄汝良,无意间推开了那扇门。门开后,他惊讶地发现里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环绕着一圈椅子。 这种独特的布局,在场的众人都未曾见过。黄汝良好奇地问张好古:“你们平时就在这里吃饭吗?可是,这样的话,如何区分主从呢?” “是啊!黄大人,您看这样坐是不是很好呢?大家彼此之间距离较近,交流起来十分便捷。而且平日里大家都彼此熟悉,也就无需过分讲究主从之分啦。不过,如果真要细分的话,也是有一定规矩的哦。您瞧,正对着门的那个位置,便是主位啦,通常是由官职较高者或者长辈来坐。而左右两边的座位呢,相对而言,其身份就要稍低一些啦。至于靠近门口的这个位置呢,则是主人位,这样安排主要是为了方便传菜以呼喊人呢。” 黄汝良听后,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如此,这般安排倒是颇为有趣呢。” 第三九三章 宴席 张好古回答完后,众人纷纷起身,鱼贯而入地走进了小食堂。食堂里的桌椅摆放整齐,地面干净整洁,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皇帝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首位,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群大臣和侍从。张好古则显得有些拘谨,毕竟他的官位最低,年纪也最轻,所以他只能默默地跟在最后,走到了末位的座位前。 众人依次落座,张好古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挥手示意女侍们开始传菜。不一会儿,一桌菜开始上了来。 菜品自是丰富,山珍海味自是不缺,堆得桌上是满满当当,酒也是有的,都是好酒。 青瓷盘里卧着清蒸鲥鱼,银筷尖挑起的第一片雪白鱼肉还挂着琥珀色的酒酿汁,桌中央的紫铜锅子正咕嘟着松茸炖老鸭,香气混着雕花窗棂外飘进的桂花味儿,在食堂里缠成一股奢靡的绳。 穿靛蓝比甲的女侍捧来描金食盒,揭开是八瓣攒心的冷碟:醉虾蜷如红玉,蜜汁火方叠成玛瑙塔,胭脂鹅脯压着水晶冻,还有一簇炸得酥脆的荷花雀舌——那雀舌当真取的是画眉舌尖一点肉。账房先生数过,这一碟便抵得庄户人家三年嚼用。 忽听得象牙箸敲响霁红釉碗,原是要上主菜。四个小厮抬着鎏金食案趋步而来,盘中卧着整只熊掌,淋了二十年花雕煨的鲍汁,底下垫着嫩如婴肤的豆腐,竟是用刀工雕出了终南山叠嶂。女侍忙不迭捧出个瓷器匣子,里头冰镇着商家带来的西域葡萄酒,映得满座宾客面皮发紫。 檐下铁马突然叮当,原是厨子捧着最后一道\"山海兜\"踉跄奔来。竹荪织的网兜里,海参如黑蛟盘踞,干贝似珍珠散落,顶上缀着两粒龙眼大的鲟鱼籽,在烛火里泛着金绿异彩。 什么燕窝,鳇鲟那些,也是不缺。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般。这桌菜实在是太超乎想象了! 张好古注意到众人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微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这桌菜是我特意为您和各位大人私人准备的,并不会在研究院的账目上列支。其实,当我得知皇上和各位大人要来视察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徐光启凝视着张好古精心布置的宴席,不禁感叹道:“致远啊,你这也太铺张了吧!今天这桌菜可真是够硬的啊,我看光这些食材的花费恐怕就得不下二三百两银子吧。” 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谦逊的笑容,回答道:“老师所言极是,这桌菜的确花费了二百多两银子。不过,这都是我个人出资,绝无半点公款挪用。皇上和各位大人亲临视察,我张好古自然不能有丝毫怠慢,还望皇上和各位大人不要嫌弃这桌菜有些简陋,尽情享用便是。” 有一群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女侍轻盈地穿梭在宴席之间,她们手持精美的玻璃酒杯,动作优雅地为每一位宾客斟满美酒。 那透明的玻璃杯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当深红色的葡萄酒缓缓倒入杯中时,酒液在杯壁上流淌,形成一层薄薄的紫色光晕,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散发着高贵而迷人的气息。 宴席上,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美丽的景象所吸引,不禁赞叹起这酒的色泽和杯子的精致。然而,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坐在首位的皇帝和他身旁的重臣们。 今天的宴席上,众人看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事物,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于是,皇帝和重臣们纷纷向张好古发问,问题一个接一个,让张好古应接不暇,甚至连夹菜的时间都没有。 面对众人的询问,张好古始终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一一作答。他的回答条理清晰,详细而准确,让在场的人都对他的博学多才和见多识广深感钦佩。 崇祯帝此次前来,心中最为关注的有两件事。其一便是工科学院的发展情况,他深知科技对于国家发展的重要性,因此对这所学院寄予厚望,想知道它在培养人才和推动科技进步方面取得了哪些成果。其二则是护国军的状况,这支军队肩负着保卫国家的重任,崇祯帝自然关心其训练、装备以及战斗力等方面的情况。 吃饭的时候,崇祯帝也随口问了问关于工科学院和护国军的事情。张好古赶忙回答道:“陛下,工科学院已经开始正式开课了。不过由于学城目前正在打地基,所以学生们上课的地方暂时只能使用一些空屋子。” 他接着说道:“至于任课先生,目前都是由我和两家研究院的人轮流授课。但说实话,先生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啊,这方面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张好古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如果各位大人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听听课,也算是对学院的一种支持吧。” 谈到护国军时,张好古稍微振作了一些精神,“陛下,护国军的军营已经建设了一部分,不过现在还在继续建设当中。等全部完工后,它将和学城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座坚固的堡垒,足以抵御外敌的入侵。” 经过张好古如此这般的一番描述,崇祯帝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对那个神秘的地方愈发充满了向往之情。 然而,再丰盛的宴席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崇祯帝和众人都已酒足饭饱。张好古见此情景,便关切地询问皇上是否需要稍作歇息,等养足精神后再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然而,此时的崇祯帝虽然略感疲惫,但内心的渴望却让他难以抑制。他略一思索,还是决定即刻启程,去亲眼目睹那个令他心驰神往的地方。 于是,张好古领着皇帝和一众朝廷重臣,浩浩荡荡地朝着那个地方进发。他们上了各自马车,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这里是上课的地方,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读书声。张好古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间教室,众人鱼贯而入。 说来也巧,他们进入教室时,正巧赶上王徴正在给学生们上课。 第三九四章 听课 当王徵看到一大群人进来,正在讲课的他突然停止了讲课,等看到首先一人的时候,急忙上前走了两步,双膝跪地,大礼参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罪臣王徵参拜圣上。” 当那些正在聚精会神听讲的学子们,突然间看到自己的先生竟然双膝跪地,口中高呼万岁时,他们惊愕不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皇帝亲临此地!于是,这些学子们也急忙纷纷跪地,行起了大礼参拜之礼,并同样高呼万岁。 学生们并没见过皇帝,可他们知道自己的先生见过皇帝,王徵在这里教书之前可是担任过监军道的官职,那也是五品的官。 皇帝见到众人如此举动,赶忙伸手将王徵扶起,并微笑着说道:“王卿家快快请起,众卿家也都平身吧!你们皆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无需行此大礼参拜,都快快起身吧!” 王徵听了皇帝这番话,心中虽然感激,但仍不敢怠慢,连忙谢恩道:“谢皇上隆恩!然礼不可废,罪臣未能前往流放之地,实乃有罪,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见状,摆了摆手,宽慰道:“王徵啊,你的事情张致远都已经跟朕详细禀报过了。你可知道,若不是朕首肯,他岂敢用你?又怎会让你在此地担任教授一职呢?所以,这件事你应该去谢他才对呀!想当初,你所犯之罪可是被判全家流放,若不是张致远为你求情,并苦苦央求朕让你们一家团聚,恐怕你现在还在那偏远之地受苦呢。好了,既然如此,你日后就在这里安心地教书育人、做学问吧!说不定将来朕还会赦免你的罪行呢。” 当皇帝说了这么多话之后,王徵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图。皇帝无非就是想告诉他,如果他能够在接下来的表现中更加出色一些,那么说不定皇帝会看在他表现良好的份上,赦免他之前所犯下的罪行。 “王徵,不必拘谨,继续讲你的课吧!朕和诸位爱卿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听听你的课而已。”皇帝微笑着说道,语气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王徵见状,连忙躬身施礼道:“谢皇上!”然后他稍稍定了定神,准备继续开始讲授他的课程。 然而,就在王徵准备继续讲课时,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就说道:“皇上,您看这些学子们如此好学,不如您先给他们讲几句吧!毕竟这些学子们将来可都是皇上的臣子啊!” 皇帝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朕就讲几句。”说罢,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上了讲台。 崇祯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下台下的学子们,然后开口说道:“诸位学子,今日朕来此,并无他意,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学习情况。你们都是我大明的未来,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习知识,勤奋读书,努力成才,将来为我大明做出更多的贡献,为国家的繁荣富强增砖添瓦!” 皇帝的这番话虽然并没有太多新意,但却也让在场的学子们感受到了皇帝对他们的期望和重视。 皇帝讲完后,张好古赶忙从角落里搬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讲台旁边,然后毕恭毕敬地邀请皇帝坐下。皇帝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坐了下来。 由于现在招生人数还没有达到满额,所以教室后面还有不少空位。张好古环顾四周,看到内阁的几位大臣和六部来的那些大人们都站在一旁,于是他又赶紧搬来几把椅子,请他们一同坐下。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众多学子们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他们心里暗自思忖:皇帝竟然就坐在讲台旁边,而后面跟着的那些老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都是朝廷里的高官。 然而,这些学子们的猜测其实还是稍显保守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位老人可都是内阁的大员以及六部的高官啊! 要是这些学子们能够知晓这一点,那他们以后可就有的吹嘘了。毕竟,在上课时,不仅有皇上亲自旁听,还有内阁的某某大人就坐在自己的身后,甚至还有某某部的尚书大人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呢! 张好古独自一人慢慢地走到崇祯帝的身后,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那些学生们何曾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啊!他们一个个都吓得浑身发抖,两腿发软,坐立难安。有些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徵刚刚踏上讲台,一眼就看到了学生们那惊恐的模样,他心里很清楚,这堂课肯定是上不下去了。就算自己硬着头皮讲下去,学生们恐怕也难以集中精力听讲。 不过,就这样让大家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啊!王徵眼珠子一转,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皇上和这么多的重臣都来听课了,既然这堂课上不了,那不如就让这些重臣们来讲一讲吧!这样一来,既能让学生们增长见识,也能让大家都参与进来,不至于冷场。 想到这里,王徵面带微笑地看向坐在后面的各位高官,然后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说道:“王徵在此拜见诸位大人,各位大人今日亲临,实在是令我等倍感荣幸。既然各位大人来了课堂,那不如就请诸位大人也来讲几句吧!也好让这些学子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那些老头子们可都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皇帝都已经亲自开口讲话了,自己再去讲,能说些什么呢?说多了吧,怕抢了皇帝的风头;说少了吧,又怕离题万里,还不如不讲呢!于是,他们纷纷摆手,示意王徵不要再邀请了。 皇帝看到冷场,就又开口说了几句“徐阁老,你来讲几句吧!工科这里,大体就是格物之类,至于格物之学,当今满大明无人出您左右,您家讲几句吧!” 第三九五章 南徐北王 徐光启站了起来,抚摸着白胡子说道“王徵,今天你们所上的是什么内容。” 王徵见徐光启发问,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力和杠杆。” 原来,王徵与孙元华相识已久,而他们的相识正是通过徐光启的介绍。在当时,王徵和徐光启可是声名远扬,被人们誉为“南徐北王”,可见他们在学术领域的地位之高。 由于两人之间的学术交流频繁,徐光启对王徵的专长自然是了如指掌。他深知王徵在力和杠杆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于是微笑着对王徵说:“这方面我可能不如你精通啊,要不就让致远来讲一讲吧。致远在力学和杠杆原理方面的见解,说不定比你我都要深刻呢。” 王徵心里也很清楚,张好古对于这个问题确实有着独到的见解。在与张好古的交流中,他自己也常常受到启发,一些以前难以理解的问题,在张好古的引导下,都迎刃而解。因此,对于徐光启的提议,王徵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 虽然张好古偶尔也会讲学,但由于他事务繁忙,无法专门开设一门课程来讲授。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张好古在这门课程上的造诣就比别人低。相反,他在有限的时间里,依然能够深入浅出地讲解知识,让学生们受益匪浅。 站在崇祯身后的张好古,见到自己的老师点将点到了自己头上,只好走了出来,站在讲台上。 “刚才听到王教授的话,你们现在正在学力与杠杆,那么我就来讲讲我的看法。 我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我们脚下的地球。”这句话乍一听,你们或许会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认为这只是一句狂妄之语。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句话并非毫无根据的空谈,而是对杠杆原理的一种生动诠释。 杠杆原理,这个看似简单的力学原理,却蕴含着无尽的神奇力量。在人类文明的漫长历史长河中,杠杆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工具,更是智慧与创新的象征。它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展示了人类对自然规律的深刻理解和巧妙运用。 杠杆原理所蕴含的哲学智慧,犹如一座灯塔,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就如同天平两端的砝码需要精确平衡一样,人生中的付出与收获也遵循着相似的规律。只有当我们在努力与回报之间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时,才能真正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大化。 我老师的《几何原本》中,系统地论述了杠杆平衡的条件。这种对自然规律的深入探索精神,恰似人类在生活中不断寻求平衡点的永恒追求。当我们手握撬棍,试图移动那块巨大的石头时,我们实际上是在运用智慧,去弥补自身力量的不足。这便是杠杆原理给予我们的启示——用智慧战胜困难,用创新突破局限。 这项古老的发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人类文明的长河之中,它不仅推动着文明进程的发展,更见证了人类智慧的辉煌。从上古时期的简单建造到举世闻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杠杆原理的应用贯穿了整个人类建筑史的漫长岁月。 在现代工程领域,绳吊、等设备依然延续着杠杆的传奇。它们以一种无声的方式,默默见证着人类改造世界的伟大力量。无论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还是横跨江河的雄伟桥梁,杠杆原理都在其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然而,杠杆原理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更像是一位智者,给予我们宝贵的人生启示。它告诉我们,在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时,找准支点比盲目用力更为重要。就如同使用杠杆时需要精确计算力臂长度一样,在人生的抉择中,我们也要学会用智慧去寻找那个最佳的着力点。 王徵先生发明自行车的经历便是一个生动的例证。他在经历了上千次的失败后,并没有气馁,而是坚持不懈地探索和尝试。最终,他在找到那个合适的“支点”后,成功地将自己的创意转化为了现实,让自行车成为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 杠杆原理,这一古老而又充满智慧的发明,不仅在工程领域展现出了巨大的威力,更为我们的人生道路指明了方向。它提醒着我们,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善于运用智慧,找准支点,就一定能够撬动生活的巨石,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从石器时代的粗糙工具到现代高度精密的机械,杠杆始终如一地传递着一个永恒的真理:真正的力量并非源自于单纯的蛮力,而是源自于人类的智慧。当我们深入领悟杠杆原理背后所蕴含的深邃智慧时,我们便能够如同我们的先辈们一样,巧妙地运用思想的杠杆去撬动那隐藏在杠杆原理中的智慧之光。 我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我们脚下的地球。”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甚至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然而,从理论上来说,这确实是可行的。只不过,我们现实中很难找到如此之长的杠杆罢了。 尽管如此,这句话所传达的理念并非完全是空谈。事实上,通过合理利用杠杆原理,我们确实能够撬动那些重达数千斤甚至数万斤的物体。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点,让我们来打个比方。就拿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秤来说吧,大家对它应该都不陌生。秤的一端放置着一个小小的秤砣,而另一端则悬挂着需要称重的货物。尽管秤砣的体积相对较小,但它却能够平衡并测量出比它自身重量大得多的货物的重量,正所谓“秤砣虽小压千斤”。 如此小巧之物,竟然能够挑起千斤之重的物品,其奥秘便在于巧妙地运用了杠杆原理。正如秤砣虽小,人手可轻易拿动,但上千斤的重物却非人力所能搬动。然而,就是这几斤重的秤砣,却能轻松挑起数千斤的重量,这便是杠杆原理的神奇之处。 第三九六章 来到护国军军营 诸位学子们,知识便是你们手中的杠杆。知识越丰富,你们的杠杆便越长,所能撬动的重量也就越大。愿你们以自己的知识为杠杆,撑起大明的经济大厦,让大明继续展翅高飞,让大明的光辉如同烈日当空,照耀整个大地。 好了,我讲完了。 各位努力,祝贺各位早日毕业” “大明万岁,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好古的这一口号,犹如一阵春风,吹过了每一个人的心田。不仅那些学子们,就连旁听的大明重臣们,也都被这口号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声呼喊起来。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的面庞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就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 即使后来离开了这间教室,崇祯皇帝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他暗自思忖着:“这张好古,当真是一位大大的忠臣啊!日后定要对他委以重任,让他为我大明效力。” 而此时的张好古,站在讲台上,看着沙漏里的沙子逐渐见底,心中也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让王徵带着学生们一起动手组装一架自鸣钟。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锻炼学生们的动手能力,还能让他们更加深入地了解时间的奥秘。 下课铃声响起,学子们的讨论声却并未停歇。他们显然还沉浸在张好古的口号所带来的激情之中,一个个兴奋异常,相互交流着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张院长说得太对了!我们一定要成为大明的栋梁之才,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没错,我们不能辜负张院长的期望,要努力学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这些学子们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像张好古所说的那样,用自己的知识和才华,为大明的未来添砖加瓦。 张好古继续引领着皇帝和一众大臣前往第二个目的地——护国军军营。 皇帝之所以会答应一同前往,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他原本对这支杂牌军并没有太多期望。然而,谁能料到张好古竟然能将其打造成一支强大的军队呢? 这一次,皇帝也想顺便视察一下正在建设中的军营。 众人纷纷登上了小型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军营所在地。 当他们来到军营外时,值班的士兵立刻拦下了马车。众人见状,纷纷下车,站在地上。 张好古见状,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掏出腰牌,迈步上前与士兵交涉。这道命令正是他亲自下达的,任何人想要进入军营,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身份查验,即使是他自己也不例外。尽管所有士兵都深知张好古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但规定就是规定,必须严格执行。 下了马车的崇祯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军营的大门。这扇大门看上去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而站在崇祯帝身旁的骆养性,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护卫,却从这扇大门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迅速带领着几名手下,紧紧地护卫在崇祯帝身边,并将目光紧盯着大门上方那类似窗口的洞口。 他刚才看到上面有人影晃了一下。 崇祯站在大门前,凝视着上方那五个大字——大明护国军。这五个字的书法风格独特,不知出自哪位高手之手,但却显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相比之下,张好古的字就显得逊色多了。 远远望去,那五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令人瞩目。 对于张好古的字,崇祯是早就有了定论,远看金光闪闪,近看结构怪异,甚至可以说是奇丑无比。 以至于崇祯帝对张好古的字发表了一番评论:“此字开了书法之先河,自成一体,可谓‘丑书’也。”这是他对张好古书法的真实评价。 就在这时,张好古回到了人群当中。骆养性见状,连忙用手指了指大门上方,张好古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于骆养性的警惕性,张好古也不禁心生佩服,毕竟他可是锦衣卫的头子,这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实际上,张好古早已暗中向护国军的几位关键头领传达了通知,告知他们皇帝即将莅临视察。他特意叮嘱这些头领务必保守这个秘密,绝不能让消息走漏,仅限他们几人知晓。不仅如此,张好古还未雨绸缪,提前精心部署了一系列严密的防护措施,以确保皇帝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 当皇帝踏入大门的瞬间,黄祥、宋应升等数人率领着整整一个连队的士兵,身着笔挺崭新的军服,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钢铁之师,整齐划一地列队而立,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 然而,由于士兵们并未事先收到有关皇帝视察的通知,所以他们并不知晓来者何人。但黄祥和宋应升作为头领,自然对这一情况心知肚明。 令人意外的是,当他们看到张好古引领着皇帝缓缓走来时,黄祥和宋应升并未像其他军营中常见的那样,对皇帝行跪拜之礼。相反,他们选择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对皇帝的敬意——举手礼。 只见两人动作一致地抬起右手,向着皇帝庄重地敬礼,同时口中高呼:“敬礼 ,护国军欢迎陛下前来检阅!”这一举动既显示出他们对皇帝的尊重,又展现出护国军独特的军风军纪。 崇祯帝看着前面的士兵们。他的目光落在了护国军的队列中,只见这些士兵们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宛如青松般屹立不倒。 他们的军容整齐,动作规范,每一个敬礼都显得庄重而有力。相比之下,其他营地的士兵们虽然也在行礼,但明显缺乏护国军那种昂扬的士气和坚定的意志。 崇祯帝不禁对护国军的表现感到赞赏,他心想:“这些士兵们真是训练有素啊!他们的精气神如此之高,想必在战场上也定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他看着这些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国家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重重压力,而这些英勇的士兵们,或许就是国家的希望所在。 第三九七章 请移防 崇祯看着眼前的护国军士兵,不但没有怪罪他们不行跪拜礼,反而觉得他们的举手礼更庄重。 崇祯帝面带微笑,对着他们轻轻挥了挥手,这一简单的动作,既显示了皇帝的威严,又流露出对他们的些许亲切。而张好古则快步走到众人面前,身姿挺拔,动作利落,他对着士兵们一个标准的举手礼,然后高声喊道:“礼毕!保持护卫队形,外围警戒!” 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职责和使命。士兵们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安静地在张好古等人周围散开,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每个士兵都手持铳枪,铳口朝外,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皇帝和大臣们严密地守护在中间。他们的站位合理,彼此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既能确保全方位的防护,又不会相互干扰。 骆养性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士兵们的队形。他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这是经过长期严格训练才能达到的效果。这样的防护圈,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发起攻击,都会立刻被发现并遭到有力的阻击。 然而,骆养性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士兵们手中的铳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些铳是否真的具有杀伤力呢?于是,他压低声音,对张好古说道:“致远,他们手里的铳……” 张好古显然对骆养性的担忧心知肚明,他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这些都是空的,里面并没有装填弹丸。” 听到这句话,骆养性心中稍感宽慰,但他对这支队伍的训练水平仍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们的队形保持得非常好,彼此之间的保护程度也很高,看起来应该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结果。” 张好古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同骆养性的看法,接着解释道:“骆大人所言极是,这支小队的士兵确实是专门为保护长官而训练的。而且,这队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不仅身手矫健,而且全部都识字。” 骆养性对张好古的介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接着问道:“张大人,不知是否方便将这种队形教授给锦衣卫呢?” 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骆大人。锦衣卫的受训人员可以直接过来学习,或者我们也可以派遣教官前往锦衣卫进行指导。” 骆养性对张好古的爽快答复感到十分满意,他当即表示:“如此甚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虽然张好古和骆养性的交谈声很低,但是皇帝离得近,也听到了他俩的对话,他没想到骆养性对这种队形这么看重,不由得又对张好古高看了一眼,崇祯帝对骆养性是知道的,能让自傲的骆养性说出这么一番话,说明张好古的这一小队人马绝对是精兵。 就在此时,成均孙临领着数人,快步走到骆养性身旁。成均面色凝重,对着骆养性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举手礼,朗声道:“护国军一团一营中校营长成均,特来拜见这位长官!下官奉张大人之命,自踏入军营起,护国军将全面接管护卫任务。还望这位大人能够移防,以利交接。” 骆养性闻言,面露疑惑之色,转头看向张好古,问道:“张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好古赶忙解释道:“骆大人,您莫要疑虑。这护国军同样是皇上的亲卫,其战斗力和忠诚度都毋庸置疑。” 话音未落,崇祯帝也开口了:“骆卿家,这位军官朕是认得的,他乃是护国军的一名营长。有他们接手护卫,朕很放心。” 骆养性见皇帝如此说,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他略一思忖,觉得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自己也不好违抗,于是便点头应道:“既是如此,那臣遵命便是。”说罢,他挥手示意身后的锦衣卫们跟随在队伍的末尾。 就在这时,崇祯帝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一般,恰好落在了孙临的身上。他定睛凝视着孙临,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崇祯帝端详了孙临片刻,只见孙临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似乎对皇帝的注视毫无畏惧之意。 突然,崇祯帝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你可是兵部孙鲁山之弟,湖广方孔炤之婿?”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孙临见崇祯问自己,抬手敬了一礼,并说道“启禀万岁,正是如此,现臣担任护国军一团三营中校营长,昭信校尉。” “有意思,朕听张好古说过你,弃文从武,好好的举人不做做武夫。” “启禀陛下,微臣虽居军营,然对文事之研习从未有丝毫懈怠。且臣素怀报国之志,本欲前往边城军中,以尽绵薄之力。然家岳大人以臣新婚燕尔为由,坚辞不许。正当臣为此事烦闷之际,恰逢妻兄方以智与张大人相交甚笃,遂向张大人举荐微臣。张大人闻知微臣稍有膂力,便委以营长之职。” “哈哈,”皇帝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如钟。他看着眼前的孙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接着说道:“你那略有臂力,朕可是听张致远讲过,据说你臂力惊人,怕是有千斤之力啊!而且听闻你和你们那一营长都以箭法出众,可谓是军中翘楚。” 孙临闻言,心中一喜,又是敬了一礼道:“谢皇上夸奖!”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因为他知道这是皇帝对他的高度评价,能得到皇帝的认可,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此时的孙临,心中对张好古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没有想到张好古竟然会在皇帝面前如此夸赞自己,这让他感到既意外又欣喜。毕竟,张好古的这番话,不仅让皇帝记住了自己,更为他日后的仕途铺平了道路。 孙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辜负皇帝的期望,也不辜负张好古的举荐之恩。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跟着张致远做事,必定会有一番作为,飞黄腾达也并非遥不可及之事。 第三九八章 训练场 众人边议论着,边往里走去,很快来到校场。 除了皇帝,那些大臣中,骆养性是知武事的,那些文职中也还是有几位知兵的,就连张好古的恩师,徐光启也曾练过兵,也是知武的。 眼前的校场和以前见过的那些不一样。不再是平平整整的,而是有些地方布满器械,有的地方坑坑洼洼,里面还有泥浆,有的地方全是沙子,…… 在不远处,有一队士兵正整齐地列成方阵,他们的身姿挺拔如松,仿佛是由钢铁铸成一般。这些士兵们身着统一的军装,步伐整齐划一,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显得刚劲有力。 突然,教官发出了一声洪亮的口令,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听到命令后,士兵们迅速做出反应,他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只见队伍开始变换队形,时而如雁阵展开,士兵们迅速散开,形成一个宽阔的扇形;时而又如铁桶合围,紧密地聚拢在一起,将中间的空间完全封锁。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让人惊叹,仿佛这些士兵们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才能达到如此完美的程度。 他们的动作不仅精准,而且迅速,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每一个士兵都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按照预定的程序准确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在铁丝网训练区,口号声如雷贯耳,此起彼伏。战士们身着护国军军服,犹如与大地融为一体,他们以匍匐的姿势迅速前进,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标准和熟练。 铁丝网上的尖锐倒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警告着任何试图逾越的人。然而,这并没有吓倒勇敢的战士们,他们毫不退缩,坚定地向前爬行。 突然,一名士兵的胳膊被铁丝网上的倒刺划出了一道血痕,但他并没有停下,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泥土混合在一起。 尽管受伤,他依然保持着标准的匍匐姿势,继续前进。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那道血痕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在那座独木桥前,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士兵,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座独木桥看起来非常狭窄,圆木表面还泛着湿滑的光泽,仿佛在嘲笑着每一个试图跨越它的人。 小士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慢慢地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独木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座独木桥和他自己。 然而,就在他走到桥中间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前倾斜。眼看着他就要跌落下去,摔个四脚朝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班长如闪电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重心放低,目视前方!\"班长的声音简短而有力,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给小战士带来了希望和勇气。小战士紧紧抓住班长的手臂,按照他的指示调整了姿势,重新找回了平衡。 在班长的鼓励和指导下,小战士逐渐恢复了信心。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稳健。最终,他成功地走完了全程,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障碍跑赛道上,战士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他们身姿矫健,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首先是壕沟,战士们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仿佛在空中飞翔一般,轻松地跨越过去。接着是高墙,他们如灵猴般迅速攀上墙壁,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墙的另一侧。 矮板对于战士们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他们像风一样掠过矮板,动作敏捷而流畅。每个障碍都被他们巧妙地征服,成为他们展现力量和技巧的舞台。 老班长站在终点,手中紧紧握着秒表,目光紧盯着赛道上的年轻战士们。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因为这笑容而愈发明显。 汗水早已湿透了战士们的军服,顺着他们的脊背流淌下来,在背上勾勒出一幅深浅不一的盐渍地图。这是他们努力训练的证明,也是属于军人的独特勋章。 ,那些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器械碰撞的铿锵声以及相互鼓励的呐喊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些声音都化作了无形的力量,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 这片被汗水反复浇灌的土地,见证了战士们从青涩到刚强的蜕变。在这里,他们学会了坚韧、勇敢和团结,也孕育出了保家卫国的赤胆忠心。 再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三层小楼,楼与楼之间间隔适中,形成了一片宽敞的训练场地。场地上,一群身着戎装的士兵们正在进行着紧张而有序的训练。 只见这些士兵们两两一组,每个人都手持一根粗大的木杆,木杆的长度大约有三四米。他们的训练项目是将木杆抬起来,然后通过各种方式越过墙壁进入二楼的窗户。 训练开始时,士兵们的动作还比较缓慢,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木杆,一边寻找着彼此之间的默契和节奏,一边慢慢向前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配合越来越熟练,速度也逐渐加快。 很快,前面的士兵像轻盈的飞燕一样,迅速地抬起木杆,然后一个箭步跳进了二楼的窗户。紧接着,后面的士兵迅速跟上,接过木杆,继续完成下一轮的训练。如此循环往复,士兵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更令人惊叹的是,有些经验丰富的士兵甚至能够熟练地抬着长杆,直接从一楼的地面跳进二楼的窗户里,仿佛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三九九章 张好古会轻功还是骆养性会轻功 皇帝和众大臣们站在一旁,他们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仿佛要掉出来一般,嘴巴也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技艺和速度! 这些士兵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敏捷得如同鬼魅一般。他们撑着长杆在墙上如履平地,眨眼之间就能从地上跃上二楼,就好像是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一样。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士兵们如此轻松地跃上二楼时,众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如果是在战争中,面对这样的城墙,这些士兵们岂不是完全不需要梯子,直接就能像走在平地上一样冲上去?“身轻如燕”这个词用来形容他们,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 站在一旁的骆养性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长杆上,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于是,他迈步走向张好古,轻声问道:“致远啊,这练兵还能这么练呢!你这些兵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吧?要是遇到矮一点的城墙,让你的这些兵上,那岂不是轻而易举、一蹴而就吗?” “骆大人,这可不是挑出来的哦,每个士兵都必须要掌握抬杆上墙这项技能呢。虽然乍一看可能会觉得很难,但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啦。” 皇帝和大臣们听到他俩的对话,都纷纷好奇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张好古接下来的解释。 张好古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感兴趣,那我就给大家讲讲吧。刚才咱们不是刚从课堂里出来嘛,那堂课讲的是力和光杆的知识,而这个抬杆上墙的技巧,恰好就用到了这些原理。” 他顿了顿,接着解释道:“所谓力,是有反作用力存在的。打个比方,如果让骆大人您去推一座山,您觉得您能推动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对吧?不仅如此,您反而会被大山给推回来。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您对大山施加了力,但同时,大山也会对您施加一个相反的力,这个力就是反作用力,也可以说是反推力。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您被您自己施加的力给推回来了。” “骆大人,让您跑着上墙,您可能能跑几步,也就仅仅几步而已。”张好古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骆养性,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骆养性一听张好古竟然拿自己打趣,顿时有些不悦,他挺直了身子,反驳道:“我会轻功!”声音中带着些许自傲。 张好古心中暗笑,他自然知道骆养性是在吹牛,于是故意激他:“哦?那您倒是试试能不能跑上去啊?” 骆养性被张好古这么一激,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好直接退缩,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咳咳咳,我今天累了,走了一天路,今天怕是不行,改天,改天吧!”说完,他还故意咳嗽了几声,以显示自己的疲惫。 张好古见状,嘴角的笑容更甚,他笑着说道:“我能上去,可是我不会轻功哦。” 一旁的徐光启听到张好古的话,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弟子居然也能上去,而且还不会轻功。他狐疑地看了张好古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张好古也能上去。 跟随着的黄祥和宋应升见徐光启的表情,便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两人赶忙解释道:“这个项目就是张大人搞出来的,他是第一个上去的,下来以后,就把自己亲身总结出来诀窍告诉了大家,大伙也就跟着一个个都上去了。” 张好古环顾四周,只见皇帝和一众大臣们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一道道目光仿佛在说:“这怎么可能?”显然,他们对张好古的话充满了怀疑。 张好古看到大伙都在怀疑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朗声道:“既然大家都不信,那我便当场展示一下给诸位看看!” 话音未落,他迅速将长衫的下摆掖进腰间,活动了几下身体,确认没有任何阻碍后,转头对骆养性说道:“骆大人,请您从这些士兵中挑选一位与我一同上去吧!无论选谁都可以。” 骆养性心中暗自思忖:“你若想让孙临托举着你上去,我倒还能信上几分,毕竟那孙临的臂力可是出了名的惊人。可如今你竟让我来替你选人,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 骆养性的目光在士兵们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身上。这个士兵看起来弱不禁风,但骆养性却觉得他正合适。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指了指那个瘦小的士兵,对张好古说:“就是他了,你俩配合一下。” 那士兵听到骆养性的话,虽然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快步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根长杆,走到张好古面前,将杆子的一头放到张好古右手,自己则紧紧握住另一头。 张好古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士兵,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但事已至此,他觉得既然在这里能熟练的训练,应该会配合好的。无奈的张好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深吸一口气,与那士兵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站好位置,张好古在前,那士兵在后。他们先是轻轻地晃动着身子,逐渐找到彼此的节奏。然后,张好古突然发力,猛地向前冲去,那士兵也紧紧跟随,一同向前奔跑。 张好古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顺着墙壁如履平地般地“噔噔噔”跑上了二楼的窗口。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等张好古顺着里面的楼梯走出来时,骆养性对他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并向他作了一揖。张好古见状,连忙还礼。 骆养性满脸惊叹地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啊,今日真是让骆某大开眼界啊!” 张好古微微一笑,谦逊地回应道:“其实骆大人您也完全可以做到的,这不过就是稍加练习的事情罢了。” 第四零零章 练兵也是需要知识的 接着,张好古详细地解释道:“刚才咱们谈到的反作用力,其实就是能够让人登上高处的关键所在。简单来说,就是借助外部力量来推动自己上升。就像我刚才脚踩着墙壁,墙壁会产生一个向外推我的反作用力。同时,我手中撑着长杆,长杆上的力又会将我往墙上推。只要能够准确地找到这个平衡点,然后用力往上跑,就能够迅速地登上二楼的窗口啦。”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不过呢,这其中还需要执杆之人的密切配合。两个人必须默契十足,才能顺利地登上高处。若是配合不当,恐怕就会有摔倒的危险哦。” 紧跟着张好古又来了一句,“练兵也是需要知识的。” 听的崇祯帝连连点头,听的是骆养性直翻白眼。 众人沿着道路缓缓前行,视线逐渐被一栋孤零零的小楼吸引。这栋楼确切地说是一座小高楼,共有四层,高度大约在四五丈左右。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训练中的士兵们正顺着绳子敏捷地爬上爬下,动作熟练而矫健。 这一幕让骆养性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一路上,他紧紧跟在张好古身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致远啊,我送些人马过来,你帮着我训训吧。” 张好古闻言,略作思考后回答道:“场地有限,最多只能容纳一百人,不过随时都可以过来。” 听到这个数字,骆养性心中稍安,虽然人数不算多,但总比没有强。于是,他与张好古就此达成了共识。 而崇祯帝和其他一干要员在一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们立刻意识到张好古练兵的能力显然要比锦衣卫更为出色,否则骆养性绝不会如此恳切地请求张好古帮忙练兵。 参观完练兵场后,张好古引领着众人走进了指挥室。一进门,众人的目光便被墙上悬挂的各种地图所吸引,这些地图详细标注了周边的地形地貌以及重要的战略位置。而在房间中央的大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周口店周边模型,上面的山脉、河流、道路等都清晰可见。 一进入指挥室,张好古便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这里所见到的、看到的一切,皆属于军事机密范畴,请诸位务必严格保密,切勿将其泄露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室内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其中,徐光启和骆养性等一些人显然对军事方面有着相当的了解,他们对于张好古的警告自然心知肚明。 张好古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墙上悬挂的地图上。这张地图绘制得极为精细,不仅清晰地标注出了城镇的大小、人口规模,还详细描绘了山川的高度以及距离的远近等信息。相比之下,大明现有的地图简直就是粗制滥造,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张好古指了指桌子上的模型,“重点在这里,这不是玩具,大家看到的都是按照实际尺寸按比例做出来的,这样更是一目了然,看了自是心中有数。” 崇祯帝和一众朝廷要员们,在周口店这个地方可真是大开了眼界!他们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不禁让这些见多识广的人们也感到惊叹不已。 原本,崇祯帝计划第二天就返回京城,但由于在这里看到了如此多前所未见的东西,他决定再拖延一天,在周口店多停留一日,好好地探索一番这个神奇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崇祯帝便早早地起了床。他兴致勃勃地想要独自一人出去走走,感受一下这个陌生之地的风土人情。然而,当他踏出房门时,却发现张好古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张好古见到崇祯帝,连忙上前请安,并告知皇帝今日的行程已经安排妥当。上午,他们将前往当地的工厂参观;下午,则会前往农村,体验一下乡村生活。 吃过早饭后,张好古便开始着手安排参观事宜。他先是精心挑选了一辆辆舒适的马车,确保能够容纳下所有人。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亲自带领这些人前往工厂。 这些工厂可是张好古投入了大量资金和心血的成果。走进工厂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坚固的建筑,它们采用了钢筋混凝土结构,显得格外结实。巨大的玻璃窗让室内光线充足,宽敞明亮。地面也经过了硬化处理,平坦而整洁。 每个工厂的门外都悬挂着醒目的大牌子,上面清楚地标明了工厂的名称和主要业务。工人们身着各自的厂服,精神抖擞,井然有序地忙碌着。走进工厂内部,各种材料、产品和设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给人一种专业、高效的感觉。 众人进入工厂后,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不禁惊叹道:“这哪里像是工厂啊!简直比一些宫殿还要干净整洁。”张好古面带微笑,从容地解释道:“这是我对工厂管理的硬性规定。我认为,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对于员工的工作效率和心情都有着重要的影响。所以,我要求工厂必须保持高度的清洁和整齐。” 皇帝和随行的重臣们一边仔细观察着工厂的每一个细节,一边听着张好古的介绍,对他的管理能力愈发赞赏有加。他们注意到,工厂的安全措施做得非常到位,防火设备一应俱全,而且摆放得井井有条。张好古强调说:“在安全和防火方面,更是丝毫不能马虎,必须严格达到相关要求,否则绝不允许开工。” 皇帝和重臣们继续参观,他们发现这些工厂虽然规模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管理规范、秩序井然。无论是男工还是女工,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没有丝毫的混乱。而且,所有的工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有哀怨之色。 这些工厂,仿佛都被张好古注入了灵魂一般,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他的影子。他的管理理念不仅体现在对工作环境的要求上,更体现在对员工的关怀和尊重上。这种卓越的领导才能,让皇帝和重臣们对张好古刮目相看。 第四零一章 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在参观完工厂之后,众人稍作歇息,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随后,大家稍事休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行程。 稍作整顿后,一行人又纷纷登上小巧玲珑的马车,继续他们的旅程。这次的目的地是周口店的镇子,一个充满活力和生机的地方。 如今的周口店,其人口规模已经不亚于一个县城。这里汇聚了形形色色的工人及其家属,形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社区。 面对如此众多的人口,张好古展现出了卓越的组织能力和规划才能。他精心安排了住宿问题,确保每个人都能有一个舒适的居所。 这些房子都是统一建造的,设计风格一致,但用途有所不同。有些房子是出售给居民居住的,而另一些则是出租给人们居住的。 所有的房子都采用了统一的模式,其中有带院子的单门独户,这种房型相对独立,适合那些喜欢安静和私人空间的人。不过,更多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两层小楼,这种房型经济实惠,适合大多数人的需求。 当然,不同类型的房子价格也有所差异。独院的房子价格相对较高,而小楼则相对便宜一些。对于那些购买房子的人来说,他们大多是先入住,然后从每月的薪资中扣除一部分作为房款。这样一来,每月的还款金额相对较少,最长的还款期限可以达到二十年。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这种还款方式是有条件的,绝对不能中断还款。否则,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房屋被收回。当然,也有一些人选择以租赁的方式居住,虽然租金相对较高,但灵活性更大。 总的来说,张好古在提供选择方面做得非常出色。无论是购买还是租赁,他都考虑到了不同人的需求和经济状况,为大家提供了多样化的选项。 街道的路面不仅进行了硬化处理,而且宽度足够容纳四辆马车并行。此外,所有土地裸露的地方都进行了绿化,这使得整个镇子看起来既干净整洁又充满生机。 不一会儿,一群人就来到了镇子的中心。这里有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上矗立着高大的树木,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点缀其中。树下摆放着一些长凳子,供人们休息。 张好古将这个地方称为“广场”。在空地的正对面,有一扇双扇的大门,大门旁边竖着一个长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周口店市役所”。 张好古介绍说,这里就是周口店的管理场所,不过它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役所。之所以被称为役所,是因为这里不仅仅是一个管理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它是为人民服务的场所。 在这个役所里工作的官员们,虽然肩负着管理周口店的重任,但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为当地的人民提供服务。他们致力于改善居民的生活条件,解决各种问题,确保周口店的社会秩序和发展。因此,这个地方被赋予了“市役所”这样一个更贴切的名称。 市役所的旁边还有一座建筑,同样是两层楼高。这座建筑的规模也相当可观,里面还有很大的空地。仔细一看,门口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周口店小学”。 从学校里不时传出朗朗的读书声,那是孩子们在认真学习的声音。这所小学显然是周口店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当地的孩子们提供了接受知识的机会。 崇祯帝并没有去关注市役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周口店小学吸引住了。他径直走进学校,目光扫过那座小楼,只见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清晰地写着“一年级甲班”、“一年级乙班”……一直到“五年级”。 这种明显的张好古风格让崇祯帝不禁会心一笑。他知道,这一定是张好古精心设计的。 张好古跟在崇祯帝身旁,适时地解释道:“陛下,这所小学共有二十个班级,每个年级有四个班,总共分为五个年级。小学的教育以识字启蒙为主,主要教授四书五经,同时也会传授一些数学、算术知识。到了高年级,学生们还需要学习简单的地理课和历史课,以及一些基础的自然科学课程。” 崇祯帝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张好古接着说:“此外,每个年级都设有体育课和音乐课。这些课程虽然不进行考试,也不计入成绩,但却是学生们必须学习的内容。” 听完张好古的详细介绍,崇祯帝不禁感叹道:“致远啊,你这番作为实在是有教化之功!这是朝中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他对张好古的教育理念和实践给予了高度评价。 就在此时,徐光启转头看向张好古,面带微笑地问道:“致远啊,你们这小学学完课程以后,具体是如何安排的呢?” 张好古见老师主动向自己提问,心中不禁一喜,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恩师,我们小学毕业后,有多种选择。成绩优异的学生可以进入更高一级的学府继续深造,或者参加朝廷举办的童子试,若能中秀才或举人,那自然是极好的,但这也是后话了。当然,也有一些学生选择直接升入工科学院,专攻某一领域的技术。就算是小学毕业后就去工作,凭借所学的知识,也足以养活自己了。” 徐光启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嗯,如此甚好。致远啊,等老夫致仕之后,回到老家,你可否帮我也建一所这样的小学呢?这样一来,我也能教教那些娃娃们读书识字,岂不快哉?” 张好古连忙应道:“好的,老师,学生定当全力以赴,不负老师所托!” 然而,师徒二人的这一番对话,看似简单平常,却在不知不觉中,给张好古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因为没过多久,张好古就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兑现对老师的这个承诺了。 第四零二章 张校长? 在小学堂里转了一圈后,崇祯皇帝不禁感叹道:“若是天下每个镇子都能有这样一所小学堂,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教育普及的殷切期望。 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连忙回应道:“陛下,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去努力,终有一日,这个愿望必定能够实现。”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感慨地说道:“那就让我们一起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吧。”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学堂时,一个身着长衫、手持书卷的先生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张好古面前,恭敬地说道:“张校长,学校里的纸张快要用完了,您是否能再派人捎一些过来呢?” 张好古微笑着回答:“好的,我会让人明天送一些过来。” 这时,礼部尚书毕自严满脸惊奇地插话道:“请问这位先生,为何你们这所学校还需要张大人提供纸张呢?怎么张大人从你这里说出来怎么是张校长呢?” 那位先生模样的人看了毕自严一眼,解释道:“这位老先生,您有所不知,不光是纸张,学校里的其他物品,包括桌椅、笔墨等,也都是由张大人供应的。甚至连这所学校,也是张大人出资建造的呢。所以喊他张校长。”他的语气中带着对张好古的感激之情。 毕自严一脸狐疑地说道:“老夫还真的不知道,他竟然还能做这等好事?” 那位教书先生闻言,顿时面露愠色,他瞪大眼睛,提高音量反驳道:“这位老先生,您可不能这样随意诋毁张校长啊!这所学堂里的每一块砖瓦,都是张校长自掏腰包建造的。不仅如此,我们这些教书先生的薪水,也全都是由张校长发放的。而且,无论镇上的孩子来自哪家哪户,只要来到这里,都会受到一视同仁的对待。孩子们的衣服,由学堂统一提供;每天还有一顿免费的午餐;就连书本、笔墨等学习用品,也都是免费的。我就想问一问这位老先生,且不论您的来头有多大,这普天之下,还有哪所小学堂能像我们这里一样呢?如果张校长不担任这个校长,又有谁有资格来担当此任呢?” 毕自严听了教书先生的这番话,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老夫确实有权力不让他继续担任这个校长,毕竟天下的学堂都归我管辖。不过,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啊!这所学堂若不让他来当校长,恐怕还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说完,毕自严转过头,凝视着张好古,疑惑地问道:“张致远,你如此尽心尽力地经营这所学堂,究竟是图个什么呢?” 张好古一脸严肃,他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希望大明的孩子们都能够有机会读书识字,接受教育。”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这句话是他心中最坚定的信念,不容置疑。 毕自严听到这句话,嘴唇微微抿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长胡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张好古。 过了一会儿,毕自严突然对着张好古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个举动让张好古有些吃惊,他连忙摆手道:“毕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毕自严直起身子,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说道:“致远啊,我代表这里的孩子们向你道谢。你的这句话,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让这些孩子们有了更多的可能。” 张好古听了,急忙说道:“毕大人,您言重了。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哪能当得起您如此大礼呢?要是让我的老师知道了,肯定会用拐棍打我的!” 旁边的徐光启面带微笑,缓声道:“如此美事,我怎会责怪于你?我心中唯有欣慰之情,能有你这般弟子,实乃我之幸也。” 毕自严亦颔首道:“致远啊,你兴建学堂之举,实乃大善。我向你鞠躬,实乃应当。盖因天下学堂,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虽曾有不少人兴建学堂,但如你这般做法者,可谓凤毛麟角。若能有更多人如你一般兴建学堂,老夫即便鞠躬尽瘁,亦在所不惜。如此,方可谓死而无憾矣。” 那教书先生面露疑惑之色,凝视着张好古一行人,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怎样一群人呢?有人言其掌管天下学堂,有人则称其为张校长之师…… 等等,张校长之师,似乎仅有一人,那便是内阁大佬——徐光启! 想到此处,这教书先生心头猛地一紧,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这可是徐光启啊!内阁的大佬,位高权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连忙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上前,对着那自称张好古老师之人躬身施礼,朗声道:“小生拜见徐阁老,给徐阁老请安!” 徐光启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了这教书先生,和颜悦色地问道:“在此教书育人,觉得怎么样?” 这教书先生受宠若惊,赶忙回答道:“非常好,说实话,这里的师资力量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大都是落榜的举人,都是张校长的个人魅力使得我们自愿来到这里教书。这里的教材都是张校长带我们编写的,这对我们启发很大。另外,张校长也对我们的帮助也很大,在他的教育下,我觉得我下次不会再落榜。” 说完这些话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否还有遗漏的内容。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徐阁老,关于教育孩子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有丝毫懈怠。即便我有幸进士及第,也会有人来接替我的工作。就像张校长所说的那样,这就是所谓的‘薪火相传’。我们每一个人离开后,都会有合适的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继续为这里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 这时,吏部尚书闵洪学突然插话问道:“留下你的名字吧,老夫想看看下次科举你是否能够高中。” 第四零三章 惠来时会做事,这不运气又来了 听到闵洪学的询问,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学生乃南直隶金坛人士,名叫余华玉。” 说来也巧,就在下一次的会考中,这余华玉竟然真的中了!而且名次还不错,是三甲中的第二百零八名。虽然这个名次相对来说不是特别靠前,但毕竟也是中了举人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且说张好古,他并没有向余华玉介绍皇帝和其他在场的大人,只是简单地和余华玉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小学。随后,他径直走进了旁边的市役所。 市役所里,惠来时正埋头奋笔疾书,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公文。突然间,他感觉眼前光线一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他心生疑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可把惠来时吓了一大跳!他定睛一看,只见张好古正站在他面前,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惠来见状,心中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笔扔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支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刚刚写完的公文上,留下了一团黑色的墨渍。惠来时见状,不由得叫苦不迭,这可怎么办呢?这份公文本来就快写完了,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扔给毁了,他还得重新再写一份。 然而,此时此刻的惠来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张好古的突然出现让他完全慌了神。 其中人群中簇拥着的,在最中间的那个,是当今皇上,围着皇上的那也都是大明官职最高的那几位啊,惠来时能不慌么? 惠来时连滚带爬的来到书案前面,跪在那里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惠来时叩见皇上。” “平身,免礼。” 惠来时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又行了一个罗圈揖,“下官惠来时见过各位大人,周口店市市长惠来时给各位大人请安了。” 吏部尚书闵洪学满脸惊愕,瞪大眼睛看着惠来时,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什么?看你官服补子是六品官员,你说你的官职是什么?” 惠来时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下官确实是六品,官职现在是周口店市市长。” 闵洪学闻言,更加诧异,他皱起眉头,质疑道:“市长?这是不曾入流的小吏之职,怎的要你六品官员来做?”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好古赶忙接过闵洪学的话,解释道:“惠来时是工科提举司同提举,因为周口店人口越来越多,需要专人来管理,所以就让惠来时担任周口店主官。然而,周口店并非县制,只是个市集规模,只能暂时称呼为市。虽然地方不大,但人口却已达到县的规模了。” 张好古顿了顿,接着对惠来时说道:“惠来时,你把周口店市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惠来时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为熟悉且自信的口吻说道:“周口店市,目前共有一万三千二百户人家,其中军户有七百五十户,匠户则多达一千二百四十户。” 他稍作停顿,接着继续说道:“而总人口数呢,经过详细统计,共计五万九千八百七十人。其中男性有三万两千一百五十人,女性则有两万七千七百二十人。” 惠来时的语速不快不慢,吐字清晰,让人能够清楚地听到每一个数字。他在介绍人口数据时,仿佛这些数字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无需思考便能脱口而出。 “再来看丁壮人口,也就是年龄在十五岁到六十岁之间的成年男子,这部分人口数量为……”惠来时有条不紊地报出了丁壮人口的具体数字。 紧接着,他又依次介绍了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以及不满十五岁的孩童人口数量,每一个数据都准确无误。 惠来时详细地将周口店市的人口数据一一道来,让人对这座集市市的人口构成有了一个清晰而全面的了解。 据惠来介绍,目前尚未入籍的人口竟然多达五万多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攀升。这些人主要从事修路或在工厂里劳作等工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来自附近地区,但如今他们的居住和饮食也都集中在周口店。 在场的所有人被这个数字惊呆了,这么小的地方,塞满了这么多的人。而且都聚居在这个小集市里。 除了张好古之外,其他人都对这个数字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连徐光启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对这个数字产生了怀疑。 面对老师的质疑,张好古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非常坦诚地回答道:“这个数字的确就是如此,这是经过我们仔细调查后得出的结论,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夸大。” 徐光启继续追问:“那么你们的粮食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呢?这里的农户能够满足如此众多人口的粮食供应吗?” 张好古还未开口,一旁的惠来时便插话道:“这么多人,农户肯定是供不上的。周口店的农户主要负责种植蔬菜等农作物,粮食则是由外面供应的。” 张好古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只要价格合理,就会有人愿意送粮过来。” 惠来时接过话头继续说道:“确实如此,目前周口店市的粮食储备足够供应现有人口一年的口粮。” 闵洪学听完这些话,就对张好古说,“张大人,看来的确要给你们派来一个主政的人了,人口这么多,赶得上一个大县了。” 张好古知道这是往周口店这里塞人了,就对闵洪学说道“尚书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这里缺人啊!能派来是最好的了,不过这里要能做事的人,因为不仅仅是管理这里的人,还要对各个工厂的后勤供应熟悉,以及他们提出的要求,要是业务不熟练的来了,把我这里搞得一团糟,可不行,这里每天产生的银两可是上万两,一个做不到,这个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这样我可对皇上没法交代。” 第四零四章 这么高的收入?要四个七品县官才能赶上 闵洪学一听张好古这话,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心里很清楚,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每天上下上万两银子的流水,这可不是小数目,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惹来大麻烦。如果真的有人告到皇帝那里,恐怕自己也难以脱身。而且,就算是推荐的人,也得承担连带责任啊! 其实张好古也把话说明白了,派官可以,但是主官就别想了。过来镀金倒是没问题,只要别给我惹事就行。张好古心里暗自思忖:“这老狐狸,还想往我这里塞人呢,得看我脸色行事才行。就算你是吏部天官,又能怎样?我不答应,你也没辙!” 与此同时,闵洪学也在心里犯嘀咕:“这小狐狸,可真够精明的。我不过是想往他这里塞个人,镀镀金而已,又不是让他当主官,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这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还都在心里暗暗骂对方是狐狸。可表面上,他们却嘻嘻哈哈地说着话,那态度好得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崇祯帝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那些大臣们却看得真切,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回合毫无疑问是张好古赢了。这个后起之秀,竟然如此强势地将闵洪学这位前辈狠狠地压在了沙滩上,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哎!对了,张大人,您领着我们来这市役所,难道就只是为了听听这些数据吗?如果仅仅是听数据的话,我们直接看报告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跑到这里来呢?” 闵洪学眼见自己在这场较量中落了下风,便急于想扳回一城,于是他紧接着向张好古发问。 张好古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闵大人问得好啊!其实有些事情我并不是很熟悉,还需要惠来时大人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所以呢,咱们还是一起去看看这里的农家情况吧。” 既然是闵洪学问的问题,那自然就该由他来继续追问了。闵洪学见状,只得顺着张好古的话说道:“好的,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惠来时可没有资格乘坐那辆小马车,他只能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然后翻身跃上,骑马头前带路,领着皇帝和一众大臣们一同前往。 一行人渐行渐远,终于来到了镇子的北面。远远望去,只见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如同一大片绿色的海洋,无边无际,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 再继续往前走,便会看到一片宽阔的湖泊展现在眼前。之所以称之为“一片”,是因为这片湖泊并非单一的整体,而是由众多四方的池塘相互连接而成的一大片水域。 在湖泊的正中央,有一个较大的蓄水池,宛如心脏一般,为周边的池塘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水源。而在蓄水池的两侧,则分布着那一个个四四方方的池塘,整齐有序地排列着。 池塘的岸边,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其中桑树、桃树、杏树、梨树、李树、樱桃树等各种果树交错生长,形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景象。这些果树不仅为池塘增添了生机与活力,还为人们带来了丰收的喜悦。 池塘的水面上,游弋着许多鸭子和鹅,它们或嬉戏玩耍,或悠闲觅食,给整个湖泊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偶尔,池塘里的鱼儿会突然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它们的活力与灵动。而鸭子们则不时地潜入水中,用它们那扁扁的嘴巴啄食着水草和泥螺,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眼前的这一幕桑基鱼塘的美景,让众人都不禁为之惊叹。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张好古,似乎在期待他能对这片美景做出一番精彩的描述。 张好古见状,微笑着对惠来时说道:“惠市长,您对这里比较熟悉,还是由您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惠来时终于开始了!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只见水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这就是桑基鱼塘啊!”有人惊叹道。 “没错,这就是桑基鱼塘,按照张大人的说法,这可是一种生态共生的模式呢!”讲解的人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们看,这里的桑叶可以用来喂蚕,而蚕沙则可以喂鱼或者作为肥水,这样一来,池塘里的水草就会长得很好。” 他指着池塘边的一群鸭鹅继续说道:“这些鸭鹅几乎都不用特意去喂食,它们可以吃池塘里的水草和泥螺,而它们的粪便又能为桑树提供肥料,促进桑树的生长。这样一来,桑树、鸭、鹅还有鱼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哇,真是太神奇了!”有人赞叹道。 “是啊,这种模式的好处可多着呢!”讲解者笑着说,“首先,桑树因为有充足的肥料,所以会长得很好,桑叶质量也高,用来喂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且,蚕沙和残叶还能喂鱼,这又解决了鱼的食物问题。同时,池塘里的水草因为有了蚕沙和鸭鹅粪便的滋养,也会长得十分茂盛,为鱼、鸭、鹅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最后,剩下的就是收获啦,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到了收获的季节,这里将会是怎样一番丰收的景象啊!” “蚕丝,不仅可以制成丝绸,而且价格相当高昂。蚕蛹也有多种用途,可以加工成罐头,或者直接售卖新鲜的,其价格同样不菲。此外,桑葚也是一种多功能的农产品,既可以新鲜食用,也可以制成干货,甚至还能用来酿造美酒。” 惠来时继续介绍道:“这一方池塘面积约为一亩,每年的鱼类产量大约在一千斤左右。鸭蛋和鹅蛋也都能出售换钱。综合起来看,这样一个池塘每年的收入大约是三十两银子。” 第四零五章 早晚都供你 接着,他话锋一转:“一个人完全有能力管理十个这样规模的池塘。当然,在旺季,比如养蚕期间,可能需要更多的人力,但这些工作主要由妇女承担,对整体人力需求的影响微乎其微。所以,简单来说,一个人每年的产值大约能达到三百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户部尚书李长庚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什么?竟然有如此之高的收入?七品官员需要四个人才能达到这样的收入水平,而一个普通农户竟然能够有这么多?”他显然对这个数字感到难以置信,以至于连他平时温文尔雅的风度都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一户普通农家一年的收入通常不过十两银子而已。然而,当他们来到这里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个数字竟然翻了整整三十倍!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这里的收入水平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 李长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数字。他不禁感到一阵震惊,心中暗自思忖:“这怎么可能呢?如此高额的收入,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不仅是李长庚,其他人也都被这个惊人的数字吸引住了。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里的情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快,去把管理这里的农户叫过来!”有人喊道。于是,护卫们迅速行动起来,前去寻找那位管理这块地方农户。 从地垄上走过来一个人,他系着靛青的束腰布,边缘磨出絮状的毛边。粗麻上衣,衣襟上补丁叠着补丁,针脚歪斜如田垄间的蚯蚓痕。斗笠是用新编的芦苇秆做的,檐下晃动着晒脱皮的耳朵,耳垂上留着幼时冻伤的疤。裤管卷到膝盖,露出黝黑小腿上蜿蜒的蚯蚓筋,脚上穿着和着泥巴的草鞋。当他走到近处时,那张脸——像块被风雨揉皱的陶土,唯有眼睛亮得惊人,仿佛两簇埋在灰烬里的火种。 当他走到众人面前时,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张好古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草民拜见张大人。” 张好古感到十分诧异,他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这个人微微一笑,露出了只有农家才有的那种狡黠的笑容。他解释道:“小人曾经有幸远远地见过张大人一面,而且草民家里也挂着张大人的画像,每天早晚都会供奉。去年的时候,草民还在皮岛讨生活,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多亏了大人您把我们接到了登莱,草民才有机会来到这京师。在这里,吃住都是张大人您提供的,现在草民不但能吃饱饭,还能经常吃到鱼和肉呢!而且,大人您每年还会给我一百两的薪水,嘿嘿,这样的日子,就算是给我一个县太爷的职位,我也绝对不会换的!嘿嘿,当然啦,咱也没那个本事去当县太爷,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这日子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妻子就在家中操持家务,洗洗衣服、涮涮碗碟,再做做饭,忙的时候就过来帮忙摘摘桑叶。孩子们呢,都去学堂念书去啦,中午还能在学堂里吃上一顿饭呢!对啦,不光是管饭哦,张大人您还管着书本呢!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活菩萨啊!”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一众朝廷高官们都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暗自嘀咕:张好古这小子居然都被人供起来了,咱们这些当官的,可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张好古在登莱那边还有不少人供奉着呢! 张好古听闻这家人竟然供奉着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浑身都变得不自在起来。他急忙连连摆手,语气急促地说道:“哎呀呀,快快快,你快快回家把我的画像给烧了吧!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我可不想被人如此供奉着呀!” 站在一旁的一干大臣们,听闻张好古这番话,都如同见到了陌生人一般,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凝视着他。他们心中暗自思忖:“这张好古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做梦都盼望着有人能像这般供奉自己呢?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啊!遥想当年的魏忠贤,为了能让人们给他建造生祠,可谓是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呢!可你倒好,有人心甘情愿地供奉你,你却反而不乐意了,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然而,那农户听到张好古的话后,也是满心的不悦。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张大人,您这话可就大错特错啦!您看看咱们这村里的家家户户,哪家不是既不供奉菩萨,也不供奉佛祖,偏偏就只供奉着您呢?这是为啥呀?还不是因为您给了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终于能够挺直腰板做人啦!所以,我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供奉您啊!至于我们想供奉谁,那可就不是您能管得着的事情咯!” 张好古一脸苦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位大哥啊,您可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啊!我年纪轻轻的,就被人像供着祖宗一样供着,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总觉得有些阴森恐怖,毕竟只有死人才会被供着啊!” 然而,那农户却不以为然,反而得意洋洋地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您这可就孤陋寡闻了吧!这生祠可不是一般的祠堂,它可是专门为了祝福您长生富贵、高官厚禄而建造的呢!同时,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小民有个地方来感恩您的大恩大德啊!” 说罢,那农户还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解释非常满意。 而此时,周围的一众高官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张好古,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一样,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这样的事求都求不来,你还不让人家供你,还让人家把你画像烧了,你这得有多傻,才能这么想。 第四零六章 我和当今圣上说过话 就连皇帝都有些羡慕张好古了,只见崇祯帝轻咳了几声,似乎是想要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张致远啊,”崇祯帝终于开口说道,“若是都能像你这般行事,岂不是天下太平,再无人挨饿受冻了么?” 张好古闻言,张了张嘴,本欲答话,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此时还有一个农户在场,有些话实在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崇祯帝见状,心中大致猜到了张好古的顾虑,于是便宽慰道:“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张好古闻言,这才定了定神,缓声道:“皇上,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啊。” 然而,他这句“皇上”一出口,那农户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农户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开口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给您磕头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竟然是皇上啊!” 崇祯帝又怎么会去和一个普通的农户计较呢?只见他微微一笑,随口说道:“起来吧!” 那农户听到皇上让自己起身,心中不禁一喜,但由于过度紧张,他的双腿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他艰难地尝试着爬起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最后只能哭丧着脸,满脸惶恐地对崇祯帝说道:“皇上恕罪啊!小的实在是起不来了,这腿软得像棉花一样啊。” 崇祯帝看着这农户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这农户实在是有趣,便对他说道:“你这老儿,既然如此害怕,那便跪着吧!想起来的时候再起来便是。” 原本,崇祯帝还打算询问这农户一些事情,但见他如此胆小如鼠,顿时兴致全无。于是,崇祯帝自顾自地转过身去,与一旁的张好古攀谈起来。 那农户见崇祯帝不再理会自己,心中稍安,可双腿依旧不听使唤。直到张好古等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坐在地上,一边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惹怒皇上。 自那以后,这农户逢人便吹嘘自己曾见过皇上,还与皇上交谈过许久。然而,对于自己被吓得站不起来的窘态,他却只字不提。就这样,这个故事在民间流传了好几代,连他孙子的孙子都对其耳熟能详。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故事也逐渐演变成了另一个版本。 后来惠来时卸任后,由别人来担任市长时,吏治出现了一段混乱时期,不仅官员们贪污腐败、徇私舞弊,而且社会治安也变得非常糟糕。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市役所决定成立一个综合治安队,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治安队竟然是由一些附近的地痞流氓组成的。 有一天,一位老农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他看不过眼,便仗义执言。治安队的人看到老农竟敢多管闲事,便想将他拿下。然而,老农却毫不畏惧,他眼睛一瞪,大声喝道:“贼子乃敢!老汉我当初可是和皇上谈过话的,皇上还向我请教过农事呢!你们这些小喽啰,居然敢拿我?还有,我可是张大人请来的,你们可知道是哪位张大人么?” 这治安队的人一听,顿时愣住了,他们虽然横行霸道,但对于皇上和张大人这样的大人物还是有所忌惮的。于是,他们面面相觑,愣是没敢动手拿这老农。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引得许多农户纷纷效仿。当他们见到这伙治安队时,就会说:“我当初也和那位大人说过话呢,那可是尚书大人啊!不信?谁谁谁当时和我一块的,你们去问问他知不知道这回事。”这其实是一件糊涂事,那位大人确实见过了,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而且当时确实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至于说有没有说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这么说,那治安队的气焰一下子没了。 以至于治安队想要管一管事情,结果却惹得对方直接放话道:“我去找张大人评理去!”这一句话可把众人都给吓住了,毕竟张大人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乎,这帮子人最后啥也不敢说了,啥事也不敢管了,原本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的呢。 后来,周口店的农户们经过一番商议,一致决定让那位曾经见过皇帝的老农作为代表,前往市役所,请求市役所撤销这个治安队。然而,一开始的时候,市役所并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这可让老农和其他居民们犯了难。 不过,这位老农并没有轻易放弃,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召集了周口店的所有居民,共同成立了一个名为“周口店居民委员会”的组织。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要维护周口店居民的权益,与市役所进行沟通和协商。 当市役所了解到这个组织的成立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并最终同意撤除那个令人头疼的治安队。毕竟,他们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以免引发更多的麻烦和纠纷。于是,在老农和居民们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治安队最终被成功地撤除了,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欣喜的结果。 话题似乎有些偏离了主线,让我们把目光重新聚焦到张好古这些人身上。他们一路边走边聊,谈笑风生。 张好古兴致勃勃地对皇上说道:“皇上啊,您可知道,当初建造这些池塘时,可是耗费了大量的银两和人力啊!如果让普通农户来完成这项工程,恐怕会相当困难,甚至一个村子、一个镇子的力量都难以胜任呢。相比之下,挖个池子这样的事情,已经算是相对简单的了。皇上,您瞧,前面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说着,众人的视线被前方的景象吸引住了。只见一座雄伟的水坝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宛如一条巨龙把河水断成两截,气势磅礴。 第四零七章 这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皇上,您请看这水坝,它的规模如此之大,即便是举全县之力,恐怕也难以完成啊!这水坝的建造可不仅仅是简单地将水截断成两段,它还需要精心设计排水渠,以确保在洪水来临时,水能顺利地流走,避免水坝溃决。而且,水坝的底部同样设有排水渠,如果没有水泥这种坚固的材料,要建成这样的排水渠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好古一边解说着,一边引领着众人来到了闸门拉杆的位置。他喊来两名侍卫,详细地向他们交代了操作方法,然后让众人一同注视着水坝的底部。 随着张好古的一声令下,那两名侍卫齐声高喊着号子,缓缓地拉起了闸门。只听得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闸门逐渐被打开,露出了水坝底部的景象。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水龙喷涌而出,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气势磅礴,令人瞠目结舌。那湍急的水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 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面对如此壮观的景象,人们不禁对张好古的才华和智慧感到惊叹不已。这样的工程,这样的设计,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恐怕也只有用“妖孽”二字,才能恰如其分地形容他吧! 张好古站在水闸旁边,静静地观察着水流的变化。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向身旁的两名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闸门缓缓放下。 随着闸门的落下,原本湍急的水流逐渐变得缓慢起来,像是被驯服了一般。水流越来越小,最终完全停止了流动,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众人目睹着这神奇的一幕,都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从未想过水还可以这样被控制和利用,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幻。 水位通过水坝的提升而升高,不仅可以为两岸的鱼塘补充水源,还能起到蓄水的作用。而当需要放水时,只需再次打开闸门,水便会如预期般流淌而出。 就连以治水闻名的徐光启也不禁对这一设计赞叹不已。他仔细研究着水闸的构造和运行原理,心中暗自感叹:如此巧妙的设计,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创造力。若不是拥有超凡的智力,又怎能设计出如此完美的水闸呢? 徐光启看着眼前的张好古,心中对这个小弟子的认识愈发模糊起来。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才华和创造力?或许,这只能用神仙相助来解释了。 而这个小小的闸门,却成功地解决了数千年来一直困扰人们的难题。它的出现,让人们对水的利用有了全新的认识和理解。水闸,原来还可以这样使用! 徐光启看着眼前这一切,如果不用治世之才来形容这个小弟子,那么就没法形容他所做出来的这一切。 工业方面,他所创造出来的那些成果,恐怕已经接近大明税收的一半了!而这仅仅只是两个工厂群所带来的收益啊!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再看农业,眼前所展现的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还有青园里的那个玻璃暖房,以及里面种植的那些作物。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个小弟子只是在研究这些作物而已,但看到他所做的这些,用“精通”来形容都显得有些不够了。 而在兵事方面,从他练兵的情况来看,简直无人能及。不仅如此,他还有过实战经验。自古以来,有多少将领敢带领不到一千人的军队去踏平敌营呢?不,准确地说,他是直接攻入了敌城!这种难度可比踏营要高得多了,而且他还能两进两出,更为关键的是,他的队伍竟然没有折损一人!他的打法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凌厉。 就凭这种打法,即便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宿将也未必能够做到啊!然而,他不仅做到了,还成功地救出了被困的人。这其中的难度更是难上加难,简直就是超乎常人所能想象的!这绝对不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做官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仿佛喝水一般简单。他能够将各种纷繁复杂的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自己却还能悠然自得地当一个甩手掌柜。 无论将他放在何处,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情况。皮岛的差事也好,陕西的公干也罢,他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尤其是在工科这一方面,他的表现更是令人惊叹。他就像那春雨一样,悄无声息地滋润着这片领域,等到人们看到成果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已经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不仅如此,在地方管理方面,他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和独特的见解,甚至超越了大明所有的地方官员。他深知用人之道,善于发掘每个人的潜力,并为下级官员制定出明确而合理的框架,让他们能够在这个框架内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高效地完成各项工作。 徐光启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心中充满了欣慰。他仿佛看到了这颗曾经的幼苗,在他的悉心培育下,如今已经茁壮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他知道,这个小弟子已经具备了足够的能力和智慧,不再需要他像过去那样为其遮风挡雨、保驾护航了。 于是,徐光启毅然决定将自己剩余的生命全部投入到历法的编撰工作中。这不仅是他的毕生心愿,也是他对学术的执着追求。他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为大明的历法研究做出重要贡献。 崇祯帝凝视着眼前的情景,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张好古如此出色的能力和才华,让他深感钦佩。他能吃苦耐劳,又懂得享受生活;经过各种考验,对自己和大明都表现出了无比的忠诚;其能力更是无可挑剔,堪称一流。然而,崇祯帝心中仍有一丝顾虑,那就是张好古的年纪。毕竟,他还太年轻了,缺乏足够的阅历。 第四零八章 未 师徒见面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吗?他和张好古同样年轻啊,张好古不过是比他小几个月罢了。 可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能这么想。 那些陪同皇帝一同前来的众多重臣们,心中都暗自告诫自己,日后绝对不能与张好古为敌,而只能与他交好。毕竟,张好古就如同那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其光芒无人能够掩盖。 在张好古详细地介绍完他所研发的新型农业之后,众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返回了各自的住处。 由于今晚还要设宴款待皇帝和随行的大臣们,张好古便赶忙去张罗各项事宜了。 这顿丰盛的宴席,让皇帝和一众大臣们都感到非常满意。在用餐过程中,张好古还特意对皇帝和大臣们表示,明天或许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待着大家。不仅如此,在宴会结束后,张好古还向大小官员们赠送了一些礼物,其中包括周口店自家酿造的果酒,以及一些其他的特色产品。收到礼物的官员们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接受了。。 宴席结束后,张好古热情地亲自将徐光启送到他的住所。这是一座带有庭院的小巧两层建筑,周口店地区有许多这样的房屋。张好古的想法是,除了供人居住外,其余的房间还可以用于接待来往的官员和前来游玩的富商。当然,周口店也有客栈和旅舍,那些地方可以接待普通的游客或商人。 徐光启一到住处,便准备去沐浴。然而,正当他起身要走时,张好古连忙拦住他,说道:“老师,请稍等片刻,等见过一个人之后再去洗漱也不迟。” 听到张好古这么说,徐光启心里大致猜到了来人是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回厅堂的椅子上。 张好古见状,快步走到衣柜前,轻轻打开其中一个柜门。突然间,一个身影从柜门里钻了出来。 这人见到徐光启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紧接着便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眼泪哗哗地流淌下来,哽咽着说道:“不孝弟子拜见恩师,弟子不孝啊!因遭遇不幸,弟子只能如此偷偷摸摸地前来参拜恩师,还望恩师恕罪啊!” 徐光启见状,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缓缓地说道:“这都是时运不济,命运弄人啊!为师其实也知道你还活着,但为师一直装作不知道,实在是有苦衷啊!为师这样做,是不想让你的小师弟再惹上什么祸事。你的小师弟可是拼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才保住了你,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去帮助他啊!你的命运如此坎坷,也怪为师啊!当初为师要是不答应你去登莱,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那么,此人究竟是谁呢?原来,他就是当初的登莱巡抚孙元化。由于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只能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来拜见自己的恩师。 实际上,师徒二人这次相见,张好古所承担的风险也是极大的。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毕竟,皇帝此时就在这里,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而且,在这明里暗里,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呢! 即使是张好古这样的人,也花费了大量的心思,才让孙元化能够提前躲藏在此地。要知道,孙元化原本对于能否见到徐光启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然而,张好古竟然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精心安排老师和师兄会面,这实在是煞费苦心! 尽管孙元化和徐光启之间通过张好古已经有过书信往来,但张好古始终觉得,只有让老师和师兄真正见上一面,他自己才能安心。 这一见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他们就这样一直聊到了深夜,孙元化和张好古期间多次劝说老人去休息,但徐光启却执意不肯。最后,在孙元化和张好古的一再坚持下,老人才勉强答应去睡觉。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吧,徐光启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顽固。 徐光启入睡后,师兄弟们便在老师的房间里打了两个地铺,然后躺在上面,安静地睡去。 关于安保问题,张好古心里很踏实。吴大宝在成均和袁飞这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痞的悉心教导下,已经成长为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安保专家。而且,张好古还会有意无意地给吴大宝灌输一些现代的安保知识,这使得吴大宝在大明的安保领域中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 至于孙元化在这里,除非他自己暴露身份,否则应该不会有人来找当朝阁老的麻烦。更何况,周口店这个地方完全处于张好古的掌控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天亮后,张好古早早地起床,亲自伺候老师洗漱更衣。他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还在熟睡的老师。待一切准备就绪,张好古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徐光启,缓缓地走向门外停着的马车。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最终抵达了食堂。张好古扶着徐光启下了马车,走进食堂,准备享用一顿丰盛的早餐。 至于孙元化,自然会有专人去妥善安排他的相关事宜。 皇帝和随行大臣们一同前往食堂用餐,崇祯帝并没有选择单独就餐,而是在周口店与一众重臣共同进餐。这种方式让他感到十分特别,与平日里的用餐氛围大不相同,反而让他的胃口大增。 而皇后那边,则有御膳监的专人负责照料,确保她能享用到美味可口的膳食。 在用餐时,有人好奇地询问张好古,昨晚他提到的惊喜究竟是什么。毕竟昨晚他一直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点消息,而今天大家就要回京了,他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面对众人的追问,张好古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此物可谓之国之重器,到了地方自然就知晓了。” 崇祯帝虽然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但听到张好古如此回答,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随口说道:“那就等会儿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张卿家如此夸赞。” 第四零九章 全部都坐自行车 用过膳后,众人稍作歇息,便陆续登上了各自的马车。皇帝与皇后则乘坐着华丽的龙舆凤辇,在仪仗队的簇拥下,缓缓驶出皇宫。 队伍行进得颇为迅速,没过多久,就抵达了周口店的东南角。这里原本是有人居住的,但如今已不见任何住户的身影,只有几处建筑孤零零地矗立着,其中还有一座宽敞的大院子。 这座院子的院门上方并没有任何标识,显得有些神秘。院子门口站着十来个士兵,他们身着戎装,神情严肃,手持长枪,警惕地守卫着这片区域。 随行的王徵见状,赶忙上前与那些士兵交涉了一番。经过一番沟通,士兵们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只见他们缓缓地推开了院门,让开一条道路。 在王徵的引领下,众人鱼贯而入,走进了院子里。这院子着实宽敞,即便有这么多人一同进入,依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皇帝和随行的大臣们纷纷下了马车,在张好古和王徵的陪同下,朝着院子深处走去。走着走着,一座大房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座房子颇为引人注目,它的前方铺设着两条铁轨,铁轨一直延伸到远方,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当众人走到大房子前时,大门缓缓打开。门开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家伙正静静地趴在里面。 这个大家伙通体由钢铁铸造而成,看上去异常坚固。众人不禁惊叹,如此庞大的铁家伙,得耗费多少铁啊! 张好古面带微笑,指着眼前这个庞大的家伙,向皇帝和大臣们介绍道:“这就是我昨晚提到的惊喜啦!说它是国之重器,那可绝对不是夸张哦!如果就这样让它趴在这儿,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一堆铁罢了。但当它真正动起来的时候,其威力才会展现无遗呢!” 稍作停顿后,张好古接着说道:“等会儿呢,我张致远会送大家一段愉快的旅程哦!大家可以坐在车厢里,感受一下比马跑得还快的速度。而且啊,这车厢比房子都要大呢,里面不仅能喝水,还能吃饭呢!一个车厢里能容纳一百多个人呢!当然啦,其中还有两个特别豪华的车厢,里面桌椅床一应俱全哦!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去坐一坐呢?” 张好古的话音刚落,诸位大臣们便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如果真如张好古所说,那确实值得一试。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到底谁去坐,谁不去坐呢?这可引起了不小的纷争。毕竟,谁都想亲自体验一下这神奇的交通工具,但又都有些顾虑,毕竟谁来陪皇上一同返回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呢。 还是皇帝说话有用啊!崇祯帝金口一开,一锤定音,张好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皇帝都发话了,他一个臣子又能如何呢?而且崇祯帝自己似乎对张好古所说的那个车厢很感兴趣,甚至还想亲自去体验一下。 “朕和皇后也坐,要是能坐开所有人,那么就都坐一坐。”崇祯帝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这大家伙虽然看起来很新奇,但毕竟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张好古心中暗自叫苦,他本想劝阻皇帝和皇后不要去坐,可又怕惹得皇帝不高兴,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崇祯帝突然转头看向张好古,问道:“张致远,你坐过没有?” 张好古连忙躬身答道:“回陛下,臣坐过。” 崇祯帝紧接着追问:“坐过几次?” 张好古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很多次,具体多少次,臣也忘了,不过记录是有的,反正几十次是有了。” 崇祯帝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甚好,你既然多次乘坐此车都未曾有任何损失,那想必这风险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既然你都能安然无恙地乘坐,那么朕自然也能坐得,皇后自然也不在话下。” 既然皇帝都已经发话了,张好古也不好再推脱,他只得咬了咬牙,应道:“微臣遵命,这就去安排。臣定会亲自前去安排妥当,还请皇上和诸位大人稍候片刻。” 张好古这一番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亲自去安排此事,以确保万无一失,最大限度地保证皇帝和皇后的安全。 张好古转身吩咐王徵带几个人一同前去,务必将自行车启动起来,并将车厢稳稳地挂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好古又匆匆去找了骆养性,与他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先安排一部分人先行出发,带领所有的马车在一百里处等候。毕竟这轨道目前只铺设了一百多里,剩下的部分仍在紧锣密鼓地建设当中。 由于此次皇帝和皇后将一同乘坐自行车出行,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张好古与骆养性、王承恩等人都深知责任重大。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们决定让太监和宫女各带十人随行,以便随时伺候皇上和皇后。 这样一来,皇上和皇后可以同坐一个车厢,享受尊贵的待遇。而重臣们则需要另一个车厢,以显示其地位的重要性。至于剩下的文武百官和随行人员,就只能乘坐那些普通的车厢了。 这些普通车厢的条件相对简陋,不仅没有顶子,完全露天,而且围栏也不高,仅仅到人腋下的位置。这样的设计虽然简单,但也能满足基本的乘坐需求。 由于此次出行意义非凡,张好古和骆养性商议后决定,要加强安全措施。他们安排了大量的随行护卫人员,沿着铁轨向前延伸,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防止有人靠近。 实际上,沿路都有工作人员负责看护任务,但张好古还是要求必须保证能看到人,不能有任何死角,以确保万无一失。同时,他还特别强调,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路面,这不仅是为了提高安全性,也是为了避免人畜误上路面而受伤。 第四一零章 车厢 这个安排无疑是给整个行程增加了一道坚实的保障,随车护卫的重任被交给了护国军。 在商议完所有事情之后,骆养性便马不停蹄地去安排锦衣卫和其他卫队的相关事宜,而张好古则转身去处理车厢的安排工作。 张好古一路走到车厢调度处,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工人正在忙碌地往外推着车厢。他见状,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帮忙。 一开始,工人们只是单纯地依靠人力去推动那些沉重的车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这样的效率实在太低。于是,有人灵机一动,牵来了几头牛,利用牛的力量来协助拉车厢。 就在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张好古突然提出了一个新奇的想法:用自行车来代替牛拉车厢。这个提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讶,因为他们从未想过可以这样做。 然而,经过一番尝试后,大家发现这个方法虽然看似可行,但由于技术上的限制,目前还无法实现。因为车厢之间采用的是插销式挂钩,只有等到大自行车过来,才能将车厢成功挂上。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王徵就驾着那辆巨大的自行车缓缓驶来。那辆自行车的动静可真是大得惊人,远远地就能听到它发出的声响,估计好几里地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徵的自行车后面挂着几节敞篷车厢,这些车厢虽然简单,但也足够宽敞,可以容纳不少人。而在这几节敞篷车厢的后面,紧跟着两节豪华车厢,这两节车厢全封闭,不仅有玻璃窗,而且窗户还可以像推拉门一样打开,让人可以随时欣赏外面的风景。 最后面又是几节敞篷车厢,整个车队看起来既实用又不失豪华。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一个时辰。 王徵站在车头,精神抖擞地等待着出发的命令。而张好古则快步走向皇帝和一干重臣所在的地方,去通知他们可以上车了。 崇祯帝和大臣们听到消息后,纷纷起身,一同朝着车厢走去。皇帝走在最前面,他步履稳健,神情庄重,身后紧跟着一群重臣。 皇后并没有和皇帝一起走,而是由随行的太监抬着轿子,缓缓地走向车厢。当轿子经过那辆巨大的自行车时,人们可以看到车上热气腾腾,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它。而那个大烟囱更是不断地往外冒着火星,仿佛是在展示它的强大动力。 皇帝并没有急着上车厢,而是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这一切。他对这辆自行车充满了好奇,似乎想要弄清楚它是如何运作的。 张好古站在一旁,注视着有关人员有条不紊地组织百官及剩下的随行人员上车厢。官员们鱼贯而入,人数接近二百,然而两节车厢竟然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全部容纳进去。接着,五百余名随行人员也陆续登上了另外五节车厢,车厢内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物品也被迅速装入了两节车厢,这些物品堆积如山,占据了大量的空间。尽管如此,最后仍剩下两节空荡荡的车厢。张好古灵机一动,心想这些车厢可不能白白闲置,于是果断下令让人往车厢里装载粮食。众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功夫,车厢便被粮食填满了。 崇祯帝和一众重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他们对这种高效的组织能力和迅速的行动速度感到十分诧异。 待一切准备就绪,皇帝也与众人一同登上了车厢。张好古随即派遣一名侍从去通知王徵,可以启动火车了。 在火车头的位置,有一名手持两面旗子的旗手,一面是红色,另一面则是绿色。只见他双臂挥舞,拼命地摇动着绿色旗子。与此同时,车头处的另一名旗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信号,他同样迅速地举起绿色旗子,用力地挥舞起来。 就在这时,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火车前方的大自行车上。那里,一个人正手持铁锹,迅速而熟练地将煤铲进炉子里,为火车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张好古和一干重臣进了皇帝的车厢,里面装修很是豪华,处处透露着奢侈,张好古还告诉皇上,角落里的小门里面是厕房,和自己房子里的是一样的。 张好古对皇帝展示着这节车厢里的东西,还有一个酒柜,里面摆上了一些酒 出名的是东阳酒、处州金盆露、江西麻姑酒、金陵瓶酒、山东秋露白、淮安绿豆酒、苏州小瓶。还有那金花酒、咂嘛酒、麻姑酒、秋露白、饼子酒、景芝高烧、愈疟酒、枸杞酒、桑葚酒、姜酒、茴香酒、金盆露水、薏苡仁酒、天门冬酒、古井贡酒、绿豆酒、茵蔯酒、青蒿酒、术酒、百部酒、仙茆酒、松液酒、竹叶酒、槐枝酒、红曲酒、神曲酒、花蛇酒、紫酒、豆淋酒、霹雳酒、虎骨酒、戊戌酒、羊羔酒、葡萄酒、桃源酒、香雪酒、碧香酒、建昌红酒、五香烧酒、山药酒、三白酒、闽中酒、梨酒、枣酒、马奶酒、红灰酒、双料茉莉花酒、葛歜酒、莲花白、德州罗酒、窝儿酒等等。酒杯酒具一应齐全。 还有个放吃食的柜子,里面放着各色点心。 这里的椅子摆放得十分特别,它们并不是普通的座椅,而是张好古口中所说的沙发。这些沙发围绕着一张巨大的桌子,足够容纳二十来个人围坐。不仅如此,在大桌子的后面还摆放着一些沙发,同样也能坐下二十来个人,显然这是为随行人员特意准备的。 此外,这里还有两间独立的房间,一间是卧室,另一间则是书房。坐在这个车厢里,既可以休息放松,又不会耽误处理公事,可谓是一举两得。 最后,张好古还特意告诉皇帝,这个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洗浴间!里面不仅有热水,还有冷水,一应俱全。不过,由于今天没有教随行太监如何烧水,所以暂时只有冷水可用,希望皇帝能够谅解并恕罪。 第四一一章 车厢里的崇祯帝 对于这件事,崇祯展现出了他大度的一面,他微笑着对张好古说道:“不必放在心上,此事并非你之过错。”不仅如此,他还对张好古夸赞有加,称赞他处理事情的方式得当。 正在交谈之际,突然间前方传来了三声巨响,“砰砰砰”,声音震耳欲聋。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声吓了一跳,纷纷循声望去。原来,这是用大炮仗作为信号,表示车辆即将启动。 张好古见状,赶忙对皇帝说道:“陛下,车辆即将开动,请诸位落座。”说罢,他自己却并未坐下,而是依然稳稳地站在皇帝身旁。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响起,众人明显感觉到车身微微晃动了一下。张好古虽然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但他迅速调整好姿势,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稳稳地站立着。 紧接着,车厢开始缓缓移动,速度逐渐加快。张好古再次邀请皇帝站起身来,两人一同走到窗前。张好古指着窗边的一个把手,轻声对皇帝说:“陛下,您可以扶着这个把手,这样会更稳一些。” 皇帝依言而行,手扶把手,兴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见窗外的树木如闪电般迅速掠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皇帝不禁感叹道:“这可比坐马车快多了啊!” 看了一会儿车窗外的风景,张好古转过头来,对着崇祯帝轻声说道:“皇上,烦请您移步到后面的车厢,徐大人他们都在那里等候着呢。” 崇祯帝闻言,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对张好古说道:“好,那就有劳致远你在前面引路了。” 张好古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稳步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自信。崇祯帝见状,心中稍安,便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张好古身后。 起初,崇祯帝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摇晃的感觉,身体微微有些晃动。但走了几步之后,他逐渐掌握了平衡,步伐也变得越来越稳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摇摇晃晃了。 张好古走到车厢尽头,轻轻推开一道门,然后又推开了另一道门。门开处,露出了后面车厢的景象。 当两人走进车厢时,里面的二十来个朝廷重臣们顿时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崇祯帝和张好古,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些大臣们显然没有想到皇帝和张好古会从这个方向进来,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原本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则东张西望地看向两边的窗子外,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然而,当崇祯帝和张好古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都愣住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节车厢与前面的相比,确实存在一些差异。它的构造相对简单,没有独立的房间设置,整体布局更为开阔。此外,车厢的颜色也有所不同,前面的车厢主要以黄色为主色调,给人一种庄重而华丽的感觉;而这节车厢则是以鲜艳的红色为主调,显得更为活泼和热烈。 当这些重臣们看到崇祯帝走进车厢时,他们纷纷想要起身向皇帝请安问好。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站起来的瞬间,车厢突然晃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众人惊恐万分,连忙重新坐回座位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一跌坐,可让这些平日里注重礼仪的大臣们有些狼狈不堪。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心中既尴尬又懊恼。毕竟,在皇上面前如此失态,实在是有失体统,让他们感到无地自容。 不过,崇祯帝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失礼而生气或责备。相反,他看到这些大臣们的窘态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皇帝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崇祯帝自然明白这些大臣们并非有意失礼,而是因为车厢的晃动导致他们站立不稳。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地计较这件事情,反而用一种幽默的方式缓解了大家的尴尬。 为了不让这些大臣们继续难堪下去,崇祯帝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众位爱卿,不必拘谨。来,到窗前去看看吧,外面的风景可是相当不错呢!” 听到皇帝的发话,这些大臣们如蒙大赦,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感激地看了崇祯帝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次站起身来,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车窗挪动过去。 崇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又笑出了声来。他语气轻松地说道:“在这里走路,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稍微适应一下就没问题啦。”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走到窗前,好奇地向外张望。只见道路两旁的树木如闪电般飞速向后掠过,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而在外面,一群骑马的护卫正疾驰而过,马蹄声响彻云霄。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没过多久,那些原本风驰电掣的护卫竟然渐渐被大自行车甩在了身后。这一幕让众人目瞪口呆,他们惊叹于大自行车的速度之快。 大约行驶了一里多地后,突然间,两声或一声清脆的炮仗声响彻云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外面有一个人正挥舞着一面绿色的旗子,动作十分醒目。张好古见状,连忙解释道:“这是在传递安全的消息,表示前方道路畅通无阻,自行车可以全速前进了。” 众人听了张好古的解释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之前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他们开始对这新奇的事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景色,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窗外的世界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不断地在众人眼前展开。他们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建筑、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又充满吸引力。 第四一二章 车上的御前会议 过了一会儿,张好古微笑着,向大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大家坐下。皇帝见状,龙颜大悦,他率先大步走到座位前,稳稳地坐了下来,并让其他人也都坐下。其他大臣们见皇帝已经落座,而且皇帝又发了话。不敢怠慢,只得硬着头皮挤在另一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张好古走到酒柜前,轻轻打开柜门,里面琳琅满目的葡萄酒瓶映入眼帘。他仔细挑选了一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接着,他从旁边的玻璃酒器中挑选了一只精致的酒杯,将葡萄酒倒入其中,再将酒杯放置在桌子上。 张好古动作优雅地重复着这个过程,为皇帝和各位重臣都倒上了一杯葡萄酒。最后,他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微笑着站在一旁。 此时,张好古并没有急于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这里有皇帝在场,应该先由皇帝发言。果然,崇祯帝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诸位都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今日在此相聚,实乃幸事。朕敬诸位一杯,愿我大明繁荣昌盛,饮胜!” “谢皇上赐酒,饮胜!”众大臣齐声高呼,纷纷举杯回应。 张好古见状,连忙再次为众人斟满酒杯。崇祯帝见状,微笑着示意张好古坐下,并让身旁的太监前来斟酒。 张好古连忙谢恩,然后笑着说道:“皇上,臣在这里官职最低,年龄也最小,为皇上和诸位大人倒酒本就是应该的。而且这样一来,大家喝酒也会更加自在舒适。” 崇祯帝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就由着张好古。 接下来,众人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愉快地议论着各种事情。期间,皇帝突然开口问道:“诸位觉得这自行车如何?” 兵部尚书黄汝良面带微笑地说道:“此车运兵确实可行啊!如果一次能够运输万人之多,那可真是能节省大量的畜力和民夫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仿佛在脑海中想象着那壮观的场景。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张好古,“张大人最后又装了两车的粮食。”黄汝良不禁赞叹道:“嗯,看着这两车粮食,数量应该也不少呢。有了这些充足的粮草供应,士兵们在行军途中就不用担心饥饿问题了。” 张好古面带微笑地回答道:“这辆车已经装载了一万多斤的重量,但实际上它还能够承载更多的粮食和人员。目前还尚未达到极限,如果前面的自行车再大一些,那么它所能拉动的货物和人数将会更多。目前这还处于试验阶段,一旦技术成熟,同样大小的车辆将会拥有更强大的运载能力。而且,它的速度也会比现在更快,现在的速度大概和快马相当,但如果再加快一些,从南京到北京可能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这种自行车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可以持续行驶,它不会感到疲倦,也不需要停歇。” 众人听了张好古的这番话,原本轻松的氛围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黄汝良紧接着说道:“这么说来,这样一辆自行车竟然可以拉动上万人以及他们随行的装备和粮草,而且一天之内就能抵达辽西?” 张好古点点头,无奈地苦笑一声,接着解释道:“黄大人所言甚是。然而,目前钢铁的产量还无法满足需求,而且制造这种自行车的成本也非常高昂。所以,要想大量生产并投入使用,还需要逐步增加产量,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户部尚书李长庚一脸狐疑地看着张好古,追问道:“致远啊,你刚才说如果从北京到南京只需要一天时间,那这一车能拉多少粮食呢?” 张好古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嗯,根据我的估算,如果是一辆车,大概可以拉三四十万斤粮食吧。从理论上说,一天的运输量可相当于大运河一年的运输量。”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惊人了!要知道,这可是相当于运河一年的运输量啊!而且,竟然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从南京运到北京来,这简直就是神话嘛! 然而,张好古却一脸笃定地继续说道:“理论上讲,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确实可以做到这样的运输速度。”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既然张好古都这么说了,那恐怕这就是事实了。 就在这时,李长庚似乎还不满足于之前的答案,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那么,这种独特的运输方式,其费用究竟大概是多少呢?” 面对李长庚的追问,张好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他稍作停顿,然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诸位大人,相信你们刚才也都亲眼目睹了我们所采用的运输方式。其中,我们所使用的燃料是来自地下的石炭,这种石炭不仅储量丰富,而且价格相对较为低廉。同时,我们的动力来源是水,而水在大自然中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几乎不存在任何损耗。” 张好古继续说道:“此外,整个运输过程中,所需的人力也非常有限。只需要寥寥数人,就能够熟练地操作整个系统。这样一来,不仅大大降低了人力成本,还提高了工作效率。综上所述,这种运输方式的总体费用应该是相当低的,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 就在这时,徐光启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葡萄酒,然后缓缓放下杯子,开口说道:“诸位,大家都看到了这种道路带来的诸多好处。然而,我们也不能忽视修路过程中的一些问题。我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铁轨的下方铺设着巨大的方木,而方木之下则是一层厚厚的碎石。我不禁想到,这碎石之下是否还有更为坚实的路基呢?如此层层叠加,修路所需的费用恐怕会是一个天价啊!” 第四一三章 国之重器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仅如此,修路所需的材料也是一个大问题。特别是铁这种关键材料,其需求量必定非常巨大。虽然这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但如此高昂的初始投入,即便是举全国之力,恐怕也难以铺设太多这样的道路吧。” 张好古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感叹,老师徐光启果然是位厉害的人物,他的话语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了这种新型道路在推广过程中可能面临的重重困难。 “恩师所言甚是,目前确实难以大力推广,一来成本高昂,二来技术尚未成熟。然而,从长远来看,这无疑是大势所趋。” 张好古心中暗自思忖,其实他本不打算如此早地将这些想法公之于众,但既然今日已谈及此事,倒不如索性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 “这自行车的应用远不止局限于铁路之上。它完全可以实现小型化,不仅能够载人,还可载货。只要有路,它便能畅行无阻。 若是装上大炮,它即刻摇身一变成为战车。试想一下,这战车通体皆由钢铁铸就,即便再勇猛无畏的勇士,纵马挥刀猛砍,又岂能伤它分毫?既然无法撼动它,那便只能被动挨打。 而车内之人,既可操纵火炮,亦可使用火铳,且这战车还能自由驰骋,如此一来,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还有谁能与之抗衡呢?它甚至能够抵近城门,以炮火轰击城门,如此威力,又有何城可守?要想抵御它,唯有同样以火炮还击,可火炮移动不便,而这战车却能自由行动,来去如风。” 张好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让酒水的余味在喉咙里稍稍停留,接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说道:“这自行车啊,不仅能载人,还能拉货呢!要是在它后面挂上犁,那可真是如虎添翼,犁起地来比牛马可快多啦!而且啊,它挂上车厢,一次就能拉好几千斤粮食呢,甚至能一次拉上百人!这力气,可比牛马大多了去啦!” 他越说越兴奋,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还有哦,只要有路,这自行车就能走,当然啦,最好是水泥路,那速度,简直比最快的马还要快呢!” 崇祯皇帝原本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但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张好古,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致远,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崇祯的声音有些发颤。 张好古见状,连忙躬身施礼,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回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相信研究院的实力。事实上,我们研究院的下一个研究项目,就是要造铁船呢!” “铁船?”崇祯皇帝显然对这个概念感到十分陌生,他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铁也能浮在水面上?” 这个问题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毕竟,在当时的人们看来,铁是一种沉重的金属,怎么可能浮在水面上呢?这种想法简直就是不可能,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虽然当时已经有了铁甲舰,但那也不过是在木船前面装上铁板当撞角用而已,和真正的铁船完全是两码事。 一干重臣面面相觑,显然对张好古的话心存疑虑,但张好古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研究院的使命便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其所创造出的事物,又有多少是诸位此前未曾见识过的呢?” 他的这番话,让众大臣陷入了沉思。的确,研究院向来以创新和突破而闻名,许多看似天方夜谭的构想,都在那里成为了现实。如此想来,张好古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刑部尚书熊明遇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若那自行车果真如张致远所言,其价值确实堪称国之重器。” 他的话音未落,众人纷纷附和,亦纷纷起身,举起酒杯,齐声高呼:“确实是国之重器,致远诚不欺我,恭喜皇上,恭贺大明,饮胜!” “饮胜!” 皇帝端坐于椅子之上,面带微笑,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这一杯酒的下肚,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接下来的谈话中,众人对张好古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同时也不忘向皇帝道贺。 崇祯帝听着诸臣的恭贺,也是心情大好,不过听着诸位大臣的马屁话,来来去去就那么两句,突然怀念起张好古的马屁话来,那个好听,就是说上一天一夜都不带重样的,不亏是朕自己亲自取的榜眼啊!天子门生就是牛气啊!自己是多么的慧眼识珠啊! 就在众人饮酒正酣之际,接替张凤翔担任工部尚书一职的张凤翼突然站起身来,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张好古说道:“自从我从南京部院调任至京师以来,老尚书就时常对我夸赞张致远你啊!他说你是千年难遇的奇才,还特别嘱咐我,如果张致远有任何需要工部协助的地方,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帮助你。致远啊,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工部上下必定会全力以赴地配合你。来,让我们共同干一杯!” 说罢,张凤翼举起酒杯,与张好古碰杯后一饮而尽。 待两人喝完酒,张凤翼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他轻轻放下酒杯,然后悠然地说道:“致远啊,我看这琉璃酒杯真是妙不可言,其透明度之高,简直令人惊叹,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酒花在杯中翻滚、舞动。这样的酒杯,不仅能让人更好地欣赏美酒,更能增添饮酒的乐趣。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送我一套呢?毕竟你之前可是送过老尚书一套如此精美的琉璃酒具呢!” 张凤翼的这番话,就如同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被打破。众人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纷纷附和起来。 第四一四章 到地方了 “是啊,张大人说得极是,这琉璃酒杯实在是太精美了,张大人如此喜爱,张公子不妨也送我们一套吧!” “对啊对啊,张大人如此慷慨大方,定然不会吝啬这几套酒具的。” 一时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众人都开始向张好古讨要起琉璃酒具来。 而在这喧闹的人群中,兵部尚书黄汝良更是直接对都御史胡应台说道:“胡都御史,你看这琉璃酒具如此精美,我讨要一套,应该不算是索贿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似乎并不在意是否会被人指责。 胡应台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管,反正我也要一套!”他的声音在朝堂上显得格外突兀。 崇祯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一众大臣,并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大臣们之所以如此吵闹,无非就是想要得到那套琉璃器具罢了。而这琉璃器具,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张好古送到了他的宫殿里,而且还不止一套,各种酒具、餐具一应俱全。 徐光启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闹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里暗自思忖:“这些人啊,真是可笑至极!”因为他自己家里早就摆了好几套精美的琉璃器具,对于这些大臣们的争抢行为,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上眼。 就在这时,张好古终于开口了:“好好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要,那我就每人送一套吧!”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大臣们,此刻都突然变得文质彬彬起来,仿佛他们一下子从市井小民变成了朝廷重臣、谦谦君子一般。 张好古心中不禁感叹:“这些人啊,真是有失体统!都是朝廷的重臣,居然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公然地索贿,而且还是为了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真是让人鄙视!” 然而,当众人听到张好古说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套琉璃器具时,他们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刚才还大声叫嚷的大臣们,此刻都变得轻声细语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文雅了许多。原本大口喝酒的人,也开始小口抿着,仿佛他们喝的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琼浆玉液一般。 他们在车厢里悠然自得地喝酒聊天,谈笑风生,好不快活。而那些品级低的人却只能在车厢外忍受着寒风的侵袭,喝着冷风,吃着灰尘,一个个都被吹得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这自行车的速度确实挺快的,但美中不足的是它并不挡风,坐在上面虽然有些过瘾,但也着实有些遭罪。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原来是车头那边又放了三个炮仗。 张好古见状,连忙说道:“这自行车要减速了,应该快到目的地了。不过由于这刹车不太好使,所以得提前熄火。” 只见车头那里,王徵正站在车头上,大声地指挥着两个人在那里拼命地刹车。其实这样对车轮的伤害非常大,但此时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采取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让车子停下来。 张好古对此倒是并不担心,他坚信只要自己提出一个大的框架,大明人一定会逐步将其填满并进行细致的划分,日后必定会不断完善的。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自行车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不过距离原本要停下的地方还有一里多地呢。 张好古和骆养性缓缓走下车厢,骆养性脚步匆匆,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他一边走一边向张好古交代着一些事情,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去,显然是去联系走陆路的那一拨人了。 张好古看着骆养性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着自行车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自行车旁边时,发现自行车已经安静地停在那里,引擎熄灭,水箱也不再发出声响。 王徵一脸愁苦地站在自行车旁,看到张好古走过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焦急地对张好古说:“致远啊,这可怎么办呢?这车要怎么弄回基地啊?” 张好古看着王徵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拍了拍王徵的肩膀,安慰道:“嘿,别担心,能顺利到达这里已经很不错啦!至于怎么回去嘛,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 然而,张好古显然低估了回去的难度。这一回去,可真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由于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他们只能依靠牛拉和肩扛,不仅要把自行车运回去,还要把整个车厢一起弄回去。 这一路可谓是艰辛异常,他们花费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将自行车和车厢安全地运回了基地。 虽然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困难和挫折,但总体来说,这仍然是一次顺利的旅程,也是一次完美的旅程。 时间过得很快,骆养性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向众人禀报说,大队人马即便加快速度赶来,也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抵达。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决定耐心等待。 随后,两人一同返回车厢,将目前的情况详细地告知了皇帝。崇祯帝在听完汇报后,突然发问:“我们到达此处,总共花费了多少时辰?”徐光启略作思考,回答道:“回陛下,大概不到一个时辰。” 崇祯帝闻言,不禁感叹道:“如此之快!他们比我们早出发许久,结果却还是我们先到,而他们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抵达这里。” 崇祯帝面带微笑,环顾四周,缓缓说道:“诸位爱卿,今日齐聚一堂,想必都已见识过这自行车的奇妙之处了吧?这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如此良物,自然是出自能人之手。而这能人,便是王徵。朕思来想去,觉得王徵此人颇有才能,若能官复原职,必能为朝廷效力,为国家谋福祉。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第四一五章 王徵官复原职 皇帝金口一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片刻之后,有人率先发言道:“陛下圣明,王徵确有才华,官复原职倒也无妨。只是……” “只是什么?”崇祯帝追问。 “只是登莱之地尚未完全收复,若此时让王徵官复原职,恐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人解释道。 崇祯帝微微点头,觉得他所言不无道理。然而,他心中对王徵的赏识并未减少,于是说道:“既如此,那便恢复王徵的品级,仍为五品吧。至于实职,便配合张致远,做个提举司同知和那宋应星一样,这样张致远也能轻松些,抽出身来,做些别的事。” 众大臣见皇帝已有决断,便也不再多言,纷纷表示赞同。一场关于王徵的讨论,就这样在皇帝的拍板下落下帷幕。 “张致远啊,你去把朕的旨意传达给王徵吧!告诉他,他的家人所背负的原罪也一同被撤销了。至于圣旨嘛,等你回到京城之后,朕自然会让人用玉玺盖上大印的。”皇帝面带微笑地说道。 张好古闻言,赶忙跪地谢恩:“微臣代王徵谢过皇上隆恩!皇上圣明,如此一来,王徵必定对皇上感恩戴德,肝脑涂地!微臣这就去宣皇上口谕。”说罢,他便起身准备去告诉王徵。 “罢了,就让王承恩前去吧!你还是留在此地为好!” 众人围坐在车厢内,静候陆路那一队人的到来。他们或饮酒,或闲聊,气氛融洽,倒也并不觉得无聊。 正当众人谈兴正浓之时,忽见前方车厢中走出一名太监,他快步趋近崇祯帝,躬身行礼后,轻声说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有请圣上前往前方车厢。” 崇祯帝闻听此言,微微一笑,随即与众人打过招呼,起身离座,朝着前方车厢走去。 原来,皇后娘娘突然内急,而那些宫女太监虽已听闻张好古所言厕房之事,却不知该如何使用。无奈之下,只得请来皇帝陛下,以求指点。 崇祯帝略作思索,心想这些太监宫女皆是初次接触此物,若唤张好古前来教导,未免有些不妥。所幸自己对其使用方法略知一二,教会一个宫女应该并非难事。 于是,崇祯帝对着身旁的宫女言道:“来,你看这马桶,只需掀开此盖,便是如厕之处。这里还有一根绳子,待你完事之后,只需轻轻一拉,水便会自动冲走。松手之后,水自然就停止了。” 不得不说,崇祯帝的学习能力着实不错,尽管他自己尚未使用过这厕房,却能如此迅速地掌握其使用方法,并清晰地传授给他人。 崇祯帝静静地站在洗漱间门口,耐心地等待着皇后的出现。当皇后终于走出来时,他面带微笑,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引领她一同走进洗漱间。 进入洗漱间后,崇祯帝轻轻地走到水龙头前,熟练地拧开了阀门。水如银练般从龙头中喷涌而出,溅起晶莹的水花。皇后显然对这神奇的景象感到十分惊讶,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水流。 崇祯帝注意到皇后的反应,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他不禁暗自得意,觉得自己为皇后带来了如此新奇的体验,让她如此吃惊,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和赞赏。这种虚荣心的满足,让崇祯帝的心情格外愉悦。 待皇后洗漱完毕,崇祯帝细心地为她递上毛巾,然后一起走出了洗漱间。回到后面车厢时,崇祯帝发现王徴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王徴一见到崇祯帝,立刻跪地叩拜,高呼道:“罪臣王徵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叩谢皇上隆恩。”他的声音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之情。 崇祯帝微笑着看着王徴,缓缓说道:“起来吧!王徵,这次自行车之事,你也算是立下大功。都是张好古向朕举荐你,说你如何如何有才能。如今看来,他所言不虚啊。” 王徴听后,心中一阵感动,连忙谢恩道:“谢皇上夸奖,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辜负皇上和张大人的信任。” 崇祯帝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有此才能,以后就好好跟着张致远干吧。只要你忠心耿耿,为朕效力,朕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王徴再次叩头谢恩,表示一定会谨遵圣意,努力工作。 话还没说上两句,骆养性便匆匆赶来禀报,说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请皇上和皇后移驾龙舆凤辇。 水泥路与铁路相距不远,不多时,崇祯帝和皇后便换乘完毕,与张好古等众人道别后,浩浩荡荡地启程返回京城。 张好古自然也踏上了归途,前往周口店。如今这通往周口店的道路,每隔五里便有一座小巧的两层楼阁,这些楼阁不仅成为了行人休憩的好去处,更为张好古他们提供了便利。 张好古等人并不惧怕走夜路,毕竟沿途有可供歇息的地方,还有食物供应。如此一来,他们的行程虽略显漫长,但也不至于太过辛苦。 皇帝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地赶路,当天傍晚时分便抵达了京城。然而,张好古由于行程安排上的一些耽搁,显然无法与皇帝一同抵达京城,他只能在路边的小楼上歇息一晚。 这座小楼虽然简陋,但也能为张好古提供一个暂时的栖息之所。他疲惫地走进房间,简单洗漱后便倒头大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张好古早早地起床,继续踏上回京的路途。尽管路途有些遥远,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头午时分赶回了周口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好古像往常一样忙碌着。他和师兄孙元化、王徵、宋应星等人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甚至连吃饭和睡觉都在研究院里解决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铁路也在不断地延伸,一节又一节的铁轨被铺设完成。眼看着铁路离青园越来越近,张好古心中充满了期待。这条铁路的建成,不仅将极大地改善当地的交通状况,也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便利。 第四一六章 徐光启病 最关键的是,等到那个时候,周口店和青园将会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这两个工业园区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京师的坚实大后方。而张好古接下来的计划,便是将铁路延伸至门头沟以及军户镇等地,如此一来,煤炭和铁矿石等重要资源便能够直接输送到周口店。 起初,张好古的想法非常简单,他仅仅是想在周口店购置一块土地,以备不时之需。一旦鞑子的军队攻打北京,他就可以迅速撤退到周口店,并进一步退入山区,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然而,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周口店竟然能够发展到如今这般繁荣的程度。面对这样的局面,张好古意识到,他不能再仅仅将周口店视为一个避难之所,而是应该全力以赴地保护和发展这个地方。 朝廷之中,对于张好古的态度呈现出鲜明的两极分化。一部分大臣对他鼎力支持,而另一部分则坚决反对,这其中尤以内阁首辅温体仁为代表。 在官员任命这一关键问题上,双方的分歧尤为明显。例如,宋应星本是举人出身,按常理来说,其官职不应过高,但如今他却官居五品,这让许多人感到诧异和不满。而王徵的情况更为特殊,他所犯之罪可谓不小,然而却能如此迅速地官复原职,这无疑引发了更多的争议和质疑。 不仅如此,周口店和军户镇的工厂,其官员任命也大多出自张好古之手。令人费解的是,这些工厂规模较小,人员有限,一个厂长的官职竟然高达六品!这显然与传统的官职体系相悖,毕竟一个知县也不过七品而已,一个小小的工厂岂能与一个县相提并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张好古在这两人的任命上,都是通过皇上亲自批准的。至于其他官员的任命,他同样是遵循朝廷的正规程序进行的,因此,旁人实在难以挑出什么毛病来。 至于温体仁,只要他的利益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害,他愿意怎么叫嚷都随他去。张好古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理会他,毕竟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 对于方以智的调到,始终没最后定下。 张好古和孙元化对老师的历法编写工作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帮助,使得整个编写过程得以更加顺利地推进。 经过数月的努力,终于在十月,这部备受瞩目的《崇祯历书》正式完成。然而,成书之后,却遭遇了一些人的反对。这些人并非对历法本身有什么实质性的批评或攻击,仅仅是出于反对而反对。 由于徐光启担任主编,他也不便为自己辩护。而张好古虽然表面上没有直接参与编修工作,但实际上他对具体内容了如指掌,并且对其中的修改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这些修改不仅涉及西局的内容,还结合了钦天监和东局的编写成果,更融入了一些现代的计算方法。 张好古深知这部历法并非十全十美,但通过将中西方法相结合,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创新,总体而言,《崇祯历书》无疑超越了以往历朝历代的历法。 最后,张好古挺身而出,毫不退缩地据理力争。在他的坚持下,朝廷最终认可并通过了这部历法,决定将其推行至全国。 当徐光启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从书桌上拿起那本崭新的《崇祯历书》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这本书凝聚了他多年的心血和努力,是他对天文学研究的结晶。 他满怀期待地轻轻翻开书页,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突然涌上心头。他的喉咙一阵发紧,紧接着,一口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书页上,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内阁都陷入了混乱。人们惊恐地围拢过来,有人急忙将徐光启抬到休息室的床上,有人则飞奔出去寻找太医,还有人赶紧去联系他的家人。 没过多久,太医匆匆赶来。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太医面色凝重地告诉众人,徐光启的病情是由于旧疾复发,再加上长期以来对历书的呕心沥血,如今历法终于成书,他的精神上一松懈,身体便再也承受不住,导致病情急剧恶化。 此时此刻,家中的亲人唯有随他一同修订历法的外甥,以及因进京赶考而滞留在此的孙徐尔斗。 二人赶忙将徐光启接回府中,徐老太君心急如焚,立刻差人前往张府,将徐光启生病的消息告知。消息如飞鸟般迅速传递,很快,张府便有人快马加鞭赶往周口店,去告诉张好古这一紧急情况。 张好古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他立刻策马狂奔,一路上风驰电掣,马不停蹄。为了尽快赶到徐光启身边,他甚至不惜频繁更换马匹,以保持最快的速度。而在他身旁,唯有吴大宝一人相随。 经过一路疾驰,张好古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抵达了徐府。他心急如焚地冲进府门,径直奔向内堂。 一进入内堂,张好古便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徐光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生命的火焰正在渐渐熄灭。 就在这时,太医恰好也在现场。他与张好古一同移步至外屋,然后将徐大人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好古。原来,徐大人上次在观象台上不慎摔倒,腰部受到重创。太医院的医生们经过会诊后,建议徐大人安心静养,待伤势痊愈后再去衙门处理公务。 然而,徐大人却对这个建议置若罔闻,坚决不同意休息。不仅如此,他还严令太医院对此事保密,绝不能让他的家人知晓。由于徐大人一直强撑着工作,过度劳累,最终导致旧伤复发,病情愈发严重。 张好古心急如焚,连忙追问太医:“我老师的病情如此严重,还有没有办法救治呢?” 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徐阁老年事已高,身体机能衰退,太医院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第四一七章 我宁愿老师训斥我,可我不想看到老师这样子 张好古听完太医的话,跳了起来。面红耳赤的大声对太医说道。 “吾师上次摔了,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告知于我?”张好古满脸怒容,质问着眼前的太医。 太医面露难色,苦笑着解释道:“张大人,还请息怒啊。实不相瞒,这都是徐阁老的命令,他下了封口令,严禁我们将此事外传,否则便会丢了官职。我等也是身不由己啊,张大人,您说这让我们如何敢告知您呢?” 张好古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的脸色依然阴沉。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缓缓地蹲在了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恩师对于张好古来说,不仅仅是一位老师,更像是他的父亲。自从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与亲生父母的交流甚少,中进士之前甚至都未曾见过他们一面。中了进士之后,也是因为长期两地相隔,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直到准备成亲之时,他才与这边的父母有了些许交流。 然而,自从拜师之后,恩师对他的关怀和教导却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和煦。恩师总是温文尔雅,以自身的言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虽然恩师平日里话并不多,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如同无声的教诲,深深地烙印在张好古的心中。 每当自己来恩师家里,印象最深是夏天的恩师。 青砖小院,槐荫满地。先生执卷而坐,眉间沟壑藏着《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每次自己来时,却只捋须而笑:草木有本心。如今恩师病重,张好古忽然懂得那笑容里,原裹着三春阳光。 然而此时此刻,那位曾经备受尊敬的老师却静静地躺在病榻之上,仿佛被无尽的沉睡所吞噬。他的面色苍白如金纸一般,毫无血色,双眼紧闭,似乎已经与外界的世界失去了联系,无论是清晨的阳光还是黄昏的余晖,都无法将他唤醒。 张好古就这样想着头会床边,凝视着老师那憔悴的面容,心中的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尽管只是短暂的片刻,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却像过电影一样,不断闪现着恩师昔日的点点滴滴。 他回忆起恩师那谦逊有礼、风度翩翩的君子风范,想起恩师对他的悉心教导和关怀备至。那些温暖的回忆如同冬日里的阳光,让他在这恼人的秋天感受到一丝慰藉。 张好古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转向一旁的太医,语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是张某失态了,还望先生不要见怪。实在是因为恩师的病情让我忧心忡忡,以至于言语有些过激,在此,张好古向您郑重道歉。” 说罢,张好古对着太医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敬意。 太医深知张好古对徐大人的关切之情,所以对于他言语上的冲动并未太过在意。 只见太医缓缓地对张好古说道:“张大人啊,您不必如此焦急,其实没有及时告知您,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不过呢,徐大人的病情并非什么大问题,只要他能好生调养,应该是可以慢慢恢复的。只是没想到啊,徐大人日夜操劳,过度劳累,这才导致他突然病倒。白天要处理那么多的政务,本就已经疲惫不堪,晚上还要熬夜校对历书,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太医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我已经给徐大人施过针了,还给他喂服了宫内的老参汤。依我看,徐大人半夜或者明天早上应该就能苏醒过来。等他醒来后,你们尽量满足他的饮食需求,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弄什么,想喝什么就给他喝什么。至于徐大人的病情,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不过呢,你们可以每天给他喂服一些老参汤,这样或许能让徐大人多撑一些日子。” 尽管张好古对这些情况心知肚明,但当他亲耳听到太医的话语时,内心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深深地自责着,懊悔自己没有经常前来探望老师,甚至连恩师摔伤这样的事情都全然不知。 而如今,当他终于得知这个消息时,恩师却已经病入膏肓,生命垂危。张好古不禁感到一阵揪心的痛,仿佛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太医说完话后,默默地收拾好医箱,拉起背带,将其稳稳地背在肩上。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沉重,似乎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所影响。 “张大人,老夫就此告辞了。”太医的声音低沉而略带遗憾,“我还需回宫向皇上禀报此事。” 张好古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送别太医出门。他缓缓地走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当他走到大门口时,停下脚步,看着太医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哭,却是不能哭,恩师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掉眼泪的,他曾说过,男人,不论是困境,逆境,可以自己找个角落舔舐伤口,但是不能掉眼泪。 然而,这种疼痛却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胸口一般,让人几乎无法喘息,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张好古脚步踉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缓缓地回到院子里,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角落里,那是恩师常常坐着的地方。他不禁想起,也许以后再也无法看到恩师坐在那里的身影了。 张好古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艰难地挪动脚步,重新回到了恩师的病榻前。当他看到病床上那更加瘦小的恩师时,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而坐在一旁陪伴恩师的师娘,见到张好古如此伤心,连忙劝慰道:“孩子,不哭!你老师年纪大了,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事,要学会看开一些。要是你老师看到你这样,肯定又会训斥你的。” 张好古一边哭泣,一边哽咽着回答师娘:“我宁愿老师训斥我,可我真的不想看到老师变成这样子!” 第四一八章 孩子,不哭 “孩子不哭啊!” “好” 张好古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表现出过度的悲伤,只会让师娘更加伤心难过。因此,尽管内心悲痛欲绝,他还是强忍着泪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 他转过身,面对着师娘,轻声说道:“师娘,您先回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弟子在,我会好好照顾老师的,请您放心。” 师娘摇了摇头,温柔地回答道:“我不累,致远啊,你大老远赶来,一定还没吃饭吧?灶台上的饭菜还热着呢,快去吃点吧。” 张好古连忙摆手,说道:“师娘,我不饿,真的。我现在只想守在老师身边,照顾他。” 师娘见状,知道张好古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然而,她自己也不愿离开,坚持要留在病榻前陪伴丈夫。 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最后,他们决定都留下来,一起守候在徐光启的身旁。 实际上,徐老夫人并非出身名门望族,而是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她虽然不能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在夫君身边红袖添香,但她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默默地关心着徐光启的生活琐事。无论是徐光启早年的穷困潦倒,还是后来的骤然高升,徐老夫人始终如一地关注着他的一切,从未有过丝毫的改变。 白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徐光启沉浸在书籍的世界里,全神贯注地阅读着。而她,就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身上,仿佛他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她从不轻易打扰他,只是远远地观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和谐。 到了晚上,当徐光启在烛光下奋笔疾书时,她会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前,轻轻地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烛芯。每一次的动作都那么轻柔,生怕惊扰到他的思绪。她的细心呵护,让蜡烛始终保持着明亮,照亮着他的书桌,也温暖着他的心。 饭点到了,她会默默地走进厨房,为夫君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她用心烹饪每一道菜肴,将满满的爱意融入其中。当徐光启坐到饭桌前时,她会微笑着为他添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享受这美味的一餐。 谁能想到,这位德高望重的阁老,他的饭食竟然都是由徐老夫人亲手烹制的呢?甚至连张好古在京时,也常常跑来蹭饭,只因为师娘做的饭有着一种特别的味道,那是妈妈的味道。 张好古在接到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徐府。这一路上,他心急如焚,顾不上吃午饭和晚饭,甚至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早上的时候,他仅仅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就匆匆上路了。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张好古本应感到饥肠辘辘,但奇怪的是,他却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甚至对食物完全提不起兴趣。 自从徐光启病倒后,徐老夫人便一直守在这里,已经两天两夜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光启,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尽管如此,她却从未提及要去休息片刻。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张好古看着疲惫不堪的师娘,心疼不已,多次催促她回房歇息。然而,徐老夫人却坚决不肯,她说:“孩子,我不困,也没有丝毫睡意。我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不能为他做什么事情了,但我就是想多陪陪他,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好。” 张好古深知师娘此刻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他完全能够理解师娘对徐光启的那份深深的关爱和无尽的牵挂。在张好古的一再苦苦哀求下,徐老夫人终于微微松口,轻声说道:“致远啊,你先吃点东西吧,等你吃完了,我再去歇息。” 话音刚落,很快便有下人匆匆送来一些食物。然而,张好古此时实在是毫无食欲,他只是勉强喝下了一碗稀粥,便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徐老夫人见状,心疼不已,她亲自守在张好古身旁,看着他喝下那碗粥后,才放心地由着丫鬟搀扶着自己缓缓回到住所。 张好古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老师,尽管他自己也早已疲惫不堪,但却毫无睡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黎明即将破晓之际,一直静静躺着的徐光启,手指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张好古见状,心中猛地一紧,他连忙伸手轻轻地捧起老师的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或许是徐光启感受到了张好古的举动,又或许是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只见徐光启的右手开始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过了一小会儿,徐光启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聚焦,最终落在了眼前的张好古身上。 “致远啊,你怎么突然跑到我这儿来了呢?周口店那边的事情那么多,我这个糟老头子可没什么好看的哦。你还是赶紧去忙你的工作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啦。”徐光启看着眼前的致远,语重心长地说道。 致远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我哪里也不去,就想在这里陪着您,跟您聊聊天。” 徐光启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他心里其实很感动,致远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他这个老头子,实属不易。 徐光启慢慢地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致远的脸庞,但他的手却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将手举起来。 张好古见状,连忙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去,让徐光启的手能够碰到自己。徐光启颤抖的手终于轻轻地落在了张好古的脸上,他感受着张好古的温暖,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第四一九章 徐光启陨 张好古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务,全心全意地留在徐光启家中,悉心照料病榻上的老师。 他不仅如此,还特意搬来一张小床,放置在老师的房间里。这样一来,当老师入睡时,张好古可以在小床上稍作休憩,但只要老师稍有动静醒来,他便会立刻起身,前去照看。 就这样,日复一日,张好古始终坚守在徐光启身旁,不辞辛劳。 经过数日的精心调养,徐光启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已经能够勉强吃下几口饭菜了。每当精神稍好一些的时候,他便会与张好古畅谈《几何原本》。 徐光启感慨地对张好古说:“我虽然对这本书进行了翻译,但可惜的是,我只完成了前六卷,后面的部分还未能完成。”接着,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张好古,郑重地嘱咐道:“希望你能继续将这本书翻译下去,完成整本的翻译工作。” 有时候也聊起《农政全书》,师徒交流中,说起甘薯的窖藏法,北方有冰冻,挖个地窖放甘薯,这样储存就可以留到第二年。 在徐光启最后的日子里,张好古愈加佩服自己的恩师。 我们课本中的,点、线、直线、曲线、平行线、角、直角、锐角、钝角、三角形、四边形……这些数学中耳熟能详的术语都是徐老留下来的财富,即使今天都还在用。 在徐光启生病的这段艰难时光里,孙元化也像个做贼心虚的孩子一样,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前来看望他。 徐光启见到孙元化后,并没有过多地责备他,而是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一定要和小师弟一起,将学问做深做大。他告诉孙元化,即使现在他可能无法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历史终将会记住他所付出的努力和贡献。 然而,徐光启心中始终牵挂着远在上海的儿子徐骥。就在他生病的当天,便有人送信去上海,告知徐骥徐光启病了的事情。只可惜,由于路途遥远,那封信还在路上,尚未有回音传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到了十一月,寒意渐浓。徐光启躺在病榻上,面容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他凝视着站在床边的张好古,缓缓说道:“致远啊,为师恐怕大限将至了。” 张好古闻言,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轻声说道:“老师,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徐光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时日无多了。日后,我的衣钵就只能由你来继承了。徐骥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能力有限,无法承担起这重任。而你的大师兄更是不能露面,所以这一切都只能靠你了。” 张好古连忙说道:“老师,您对我如此信任,我定当不辱使命。只是我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无法胜任。” 徐光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谦虚,你的学问比他们二人都要强,做事也比他们稳重得多。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的。”说罢,他让人去书房拿出一叠厚厚的文稿,递给张好古,“这些都是我多年来的心血,现在都交给你了。到时候,让元化和徐骥帮着你一起整理,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将这些文稿发扬光大。” 张好古接过文稿,感觉手中的重量仿佛有千斤之重,这不仅是一叠文稿,更是老师对他的期望和信任。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然而,自那天起,徐光启的病情却愈发严重起来。他已经无法进食,只能靠一些流食维持生命,而且醒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张好古每日守在病床前,看着恩师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无比难过。 每当徐光启昏迷时,张好古都会静静地凝视着他,心中默默祈祷着老师能够早日康复。他不禁想起老师一生的辛勤付出和对学问的执着追求,如今老师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就在八号这天,张好古正处于迷糊状态,突然间,他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昏迷中的老师,老师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而且还伴随着阵阵痰音,这让张好古心中一紧。 张好古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急忙派人去请太医。没过多久,太医匆匆赶来。太医先是仔细地试了试老师的脉象,然后面色凝重地对张好古说:“快把老夫人一起喊过来吧!” 张好古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请徐老夫人。不一会儿,徐老夫人也急匆匆地赶到了病榻前。 太医看着徐老夫人和张好古,缓缓说道:“请老夫人节哀,请张大人节哀,徐大人怕是……怕是大限将至了。”说完,太医深深地叹了口气。 张好古和徐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两人都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张好古回过神来,他声音颤抖地问太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太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徐大人的病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能为力了。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 张好古和徐老夫人听了太医的话,心如刀绞,但他们也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就在这时,只听徐光启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最终完全停止了。 刹那间,整个徐府都被悲伤的气氛所笼罩,一片素白。 崇祯帝听闻徐光启离世的消息后,悲痛万分,当即下令辍朝三日,以表达对这位重臣的哀思。不仅如此,崇祯帝还追赠徐光启为太子太保,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同时,他赐予徐光启“文定”的谥号,这个谥号充分肯定了徐光启在文学和品德方面的卓越成就。 为了彰显对徐光启的敬重,崇祯帝特别派遣礼部尚书毕自严亲自主持丧祭仪式。礼部尚书是朝廷中负责礼仪事务的重要官员,其地位尊崇,由他来主持徐光启的丧祭,无疑体现了大明对徐光启的极高礼遇。 第四二零章 吊唁 在这场庄重的丧祭中,毕自严严格遵循大明一品官员的丧葬制度,精心安排每一个环节,确保整个仪式的庄严和肃穆。从葬礼的规模到祭品的选择,都体现了对徐光启的敬重和怀念之情。 在这个清晨,阳光还未完全穿透素帷,内阁次辅徐阁老的府邸就已经被一片肃穆的氛围所笼罩。三丈高的铭旌如同一座庄严的纪念碑,矗立在门首,上面用朱砂题写着“光禄大夫太子太傅东阁大学士徐公讳光启之柩”,在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位老臣的离去。 礼部昨夜拟定的“文定”谥号,墨迹犹新,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五进院落的穿堂,原本五彩斑斓的彩饰已全部撤去,取而代之的是用素绢扎制的松柏枝,给整个府邸增添了几分凝重和哀伤。 中厅的灵案上,陈列着御赐的麟服玉带,这些象征着荣耀和地位的物品,如今却只能静静地陪伴着老臣的遗体。而那本《农政全书》的手稿,更是引人注目,它是老臣临终前仍在批注的典籍,每一页都承载着他对国家和人民的关怀与期望。 辰时初刻,鸿胪寺的官员们早已按照《大明会典》的规定,在府门外设好了班位牌。亲王仪仗的云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楚王身着素服金冠,手持鎏金鹤嘴壶,亲自前来奠酒。他的步伐庄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对徐阁老的敬意和哀思。 当司礼监太监拖长声调喊出“跪——”时,庭院中三百余名官员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齐刷刷地提起绯袍下摆,然后双膝跪地。青石板上顿时响起一阵沉闷的膝盖触地声,这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是对徐阁老的最后送别。 兵部尚书李大人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前排那几位年迈的侍郎身上。他注意到这些老人在完成稽首礼时显得有些吃力,需要侍从在一旁搀扶着。他们的梁冠在触地的瞬间,似乎也有些摇摇欲坠,几缕银丝从冠下飘出,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午时的阳光洒在灵台之上,祭文的宣读将整个仪式推向了高潮。翰林学士手捧着黄绫诏书,缓缓登上灵台。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庄重而肃穆。当念到“夜分入阁,风雪无阻”这一句时,跪在帷幔后的张好古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帷幔。大家都知道,去年腊月黄河决堤,正是这位徐阁老不顾严寒,裹着大氅在文渊阁中连续拟定了十二道赈灾奏折。他的勤勉和敬业令人敬佩,而此刻,这阵咳嗽却让人不禁心生担忧。 当念到“历书终成”时,仪式终于进入了尾声。然而,就在这时,几位曾经跟随张好古编撰《崇祯历书》的官员开始默默地以袖拭面。他们的动作虽然轻微,但在这庄重的场合中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轻轻的擦拭声,伴随着象牙笏板碰撞的细碎声响,仿佛是对这位老臣辛勤付出的一种回应,也是对他所经历的风风雨雨的一种感慨。 夜幕降临,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四周的景色也变得模糊不清。在这个时刻,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少,原本喧闹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然而,在偏厅里,还有几位门生静静地跪在蒲团上。他们面前摆放着老师最后批改的策论,那上面的朱砂圈点处,似乎还能看到老师颤抖的笔迹。这些门生们沉浸在对老师的哀思之中,久久不愿离去。 与此同时,在宽敞的大厅里,管家正端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捧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逐行逐列地轻声念着上面的数字。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哀思。 “今日共收素帛四百七十二匹、挽联三百零九副……”管家一边念着,一边用毛笔在登记簿上做着记录。每念出一个数字,他的眉头都会微微一皱,似乎这些数字不仅仅是简单的统计,更像是对逝者的一种缅怀和敬意。 然而,就在管家念到某一行时,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被登记簿上的一行字吸引住了,那行字的旁边,摆放着一件特别的奠仪——一把桐木古琴。 这把古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琴身呈现出一种古朴的深棕色,琴轸上系着半截磨损的丝绦。管家凝视着这把古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不禁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科场舞弊案,当时的徐阁老,为了寒门学子们的公平,不惜与权贵们据理力争,甚至在激烈的辩论中,扯断了自己的衣带。 管家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半截丝绦,感受着它的粗糙和磨损。他仿佛能够想象到当年徐阁老在朝堂上义正言辞的模样,以及他为了正义而不顾一切的决心。这半截丝绦,或许就是那时留下的吧,它见证了徐阁老的坚持和勇气。 管家缓缓地合上登记簿,将那把桐木古琴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在一旁的琴架上。他决定,要将这把古琴好好保存起来,让它成为对徐阁老的一种永恒纪念。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更鼓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当更鼓敲过三响时,整个夜晚似乎都被这声音划破了宁静。 在灵前,长明灯静静地燃烧着,它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突然,长明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一个灯花在火焰中绽放开来,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守夜的礼部主事猛地惊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目光缓缓地移向窗外。 窗外,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然而,在这片黑暗中,银河却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般斜挂在天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它的存在给这片黑暗带来了一丝神秘和浪漫。 而那些白幡,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了微微的涟漪。它们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老人的故事。这些白幡的颜色和形状,让礼部主事不禁想起了老人最爱的《大明一统江山堪舆图》。在那幅图上,墨痕绵延不绝,勾勒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就如同这些白幡在夜风中的舞动一般。 第四二一章 起柩,归家 张好古双膝跪地,静静地坐在灵前,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和饮水了,就这样一直守在灵前,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他只是想多陪陪自己的老师,哪怕只是多待一会儿也好。虽然他再也听不到老师那谆谆教诲的声音,也看不到老师那儒雅的微笑,但他依然执着地想要多陪陪这位恩师。 然而,现实却不容许他这样做。徐骥还没有来到京城,而徐老夫人将后事全权托付给了张好古。由于徐光启生前曾表示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能够葬在家乡,所以在大殓之后,他们就必须启程返回上海老家。 张好古深知这是老师的遗愿,他毫不犹豫地上书辞官,决心亲自护送恩师的灵柩回乡。对于他的这个决定,朝廷也只能特事特办,批准了他的辞呈。 与此同时,孙元化的研究也恰好进入了瓶颈期。再加上老师的突然离世,让他更是无心继续研究。于是,他也提出想要一同护送恩师的灵柩回乡。张好古考虑到孙元化与老师的深厚情谊,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并派人秘密护送他先行前往扬州等待,顺便帮忙打个前站。 至于护送老师灵柩归乡这件事,张好古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按照习俗,怎么也得过了头七才能动身。 在临行前的头一晚,张好古的一帮故旧好友纷纷来到徐府。这些人包括孙祥、宋应升、宋应星、方以智、王徵、成均、袁飞、孙临、冯梦龙和惠来时等等。他们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张好古送行,二是商讨在张好古离开周口店期间的各项安排。 关于灵柩护送人员的安排,兵部倒是给了张好古一个顺水人情。他们特意抽调了一部分护国军,甚至连兵符都一并早早送了过来。张好古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让成均带领一营的两个连,袁飞带领二营的一个连来负责护送任务。 而其他的人,黄祥、宋应升、孙临、冯梦龙和惠来时则留下来。其中,黄祥和孙临负责处理护国军的相关事宜,宋应升、冯梦龙和惠来时则负责周口店的一应政事。至于宋应星,则继续负责青园和军户镇那边的事务。 经过长时间的详细研讨,所有的安排都已经确定下来。此时,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渐渐洒向大地,众人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准备散去。 成均和袁飞负责去集合队伍,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召集众人,确保一切都准备就绪。与此同时,郑雄和成小三也一同随行,因为这次行程中,张老财老两口也要一同返回济南老家。 张好古考虑到张老财老两口年纪较大,决定选择陆路走到德州,然后再换乘船只走水路。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张老财老两口沿途得到更好的照顾,也能让整个行程更加顺利。 天亮后,随着一声, “起柩,归家。” 队伍便正式出发了。由于徐光启生前官居一品,所以他的随行仪仗走在最前面,为整个队伍开路。紧接着,是徐光启的灵柩,被庄重地放置在一辆特制的马车上。最后面,则是徐老夫人的马车,她坐在里面,神情哀伤。 虽然说是全家离开京城,但实际上徐光启去世后并没有留下多少遗产。如果不是张好古的帮助,恐怕家里连置办丧事的余财都没有。 张好古对徐光启的家人非常关心,他特意为老夫人安排了一辆宽敞舒适的大马车。这辆马车不仅内部空间宽敞,还配备了柔软的坐垫和床铺,让老夫人在旅途中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 此外,张好古还带了两辆空车随行。这些空车可以用来装载一些必要的物品,或者在需要的时候作为备用车辆。这样一来,即使遇到意外情况,也能够保证行程的顺利进行。 最后,就是张好古亲自带领的护送人员。这些护送人员都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护国军,他们将负责确保徐光启的灵柩安全抵达目的地。 京城的百姓们早就听说了今日徐阁老的灵柩归乡,所以纷纷早早地等在路边,想要送别这位受人尊敬的阁老最后一程。当灵柩缓缓驶过时,路边的百姓们都静静地注视着,心中充满了对徐光启的敬意和怀念。 然而,当他们看到阁老一家的窘况时,不禁感到惊讶。只见车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柜子、包袱等物品。这与他们之前听到的传闻完全相符——阁老去世后,家无余财,只有一件裘衣和数两银子,而那件裘衣还是其弟子张好古送的。 这个场景让京城的百姓们对徐光启的清廉和正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们对这位阁老的敬意也愈发深厚了。 按理说一位朝廷一品大员,生活绝不会如此囧魄,可是徐光启,一旦有了银子,就拿去救济穷人,以至于家里根本就没余财。 看到如此光景,再加上纷飞的纸钱,路人无不落泪。 深秋的北京城笼罩着以往不常见的雾霾,德胜门外的官道两侧,枯黄的芦苇在秋风中低伏。队伍碾过石板路的车辙声与远处寺庙的钟声交织,惊起一群寒鸦掠过灰蒙的天空。护城河的水面泛着冷光,倒映出蜿蜒前行的素白旌旗,仿佛一条流动的银河正流向大地尽头。 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场景中,身着素服的礼部官员步伐稳健地走在最前面。他手中紧握着谕祭文,那是一份承载着对逝者敬意和哀思的重要文书。 紧跟其后的是数十上百名布衣儒生,他们每个人都手捧着一本《农政全书》的手抄本。这些手抄本的书页间,还夹着新绘制的《崇祯历书》星图。这些星图原本应该是清晰、平整的,但现在纸角却已被泪水浸湿,微微卷曲着,仿佛在诉说着儒生们内心的悲痛和对逝者的无尽怀念。 第四二二章 灵柩归家 而在道路两旁,跪着一群朴实的老农。他们的手中紧握着经过改良的甘薯,这些甘薯是他们辛勤劳作的成果,也是对逝者的一种供奉。这些小小的作物,虽然看似平凡,却在关键时刻养活了无数的大明人,为国家的稳定和人民的生计做出了巨大贡献。 将队伍拉成长长的剪影。这不仅是徐光启个人的归途,更象征着文明交汇的火种正从皇权中心向民间播撒。灵柩中安眠的不仅是阁老徐光启,更是将甘薯散布到东方的开拓者,其精神如同队伍碾过冻土的轨迹,在晚明沉闷的大地上刻下觉醒的印记。远处田埂间,已有农人按他编纂的《泰西水法》架设起新式水车,转动的轮叶搅碎落日余晖,泛起粼粼波光。 车马喧嚣,车轮滚滚,这支车队已经连续行驶了数日,终于来到了德州地界。 张好古站在车队前方,指挥着众人将灵柩小心地抬上船。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带着成均等几个亲信,护送着张老财夫妇,缓缓走出了德州城。 出城大约二三里地,张好古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父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站起身来,将父母托付给成均,叮嘱他一定要安全护送父母回到济南的家中。 交代完毕后,张好古看着父母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尽管这对父母并非他的亲生父母,但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即使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但看到他们为自己如此操劳,嘘寒问暖,张好古的心中早已充满了温暖。 当他目送父母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时,张好古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抛下一切,跟随他们一同回家。然而,理智告诉他,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处理,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最后,张好古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回到德州运河码头。他下达命令,让船夫解开缆绳,船只缓缓启动,顺流而下。 坐在船舱中的张好古,心情愈发沉重。他默默地望着窗外,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与父母分别的场景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感到无比的惆怅和失落。 当他们行进到聊城时,成均已经率领众人在此恭候多时。然而,船队并未作过多停留,而是继续向南航行。 就这样,经过了漫长的一个月,船队终于抵达了扬州。早已得到消息的南京留守的一干重要官员们,早已在码头严阵以待。 孙元化一行人只能在远处遥遥相望,无法上前与之接触。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派遣一名使者,佯装成送粮补给的人员登上船只,设法与张好古取得联系。 经过一番周折,使者终于成功地与张好古接上了头。张好古随即下令让孙元化等人在出城后等待,待周围无人时再悄悄上船。 待那些官员完成吊唁仪式后,张好古便率领船队继续沿着运河顺流而下。在郊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孙元化等人远远地望见了船队的身影。 就在此时,护送孙元化的人群中,有一人掏出了一个炮仗。只见他迅速将其点燃,然后猛地朝着船队的方向打了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炮仗在空中炸裂开来,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而这一炮仗恰好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船队的上方,绽放出一抹独特的绿色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随行的二营士兵们惊愕不已。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绿色光芒的来历——这正是他们自己人的信号! 于是,这个消息被迅速上报给了袁飞。袁飞听闻后,立刻从怀中掏出望远镜,朝着岸上望去。透过望远镜,他清晰地看到了岸上有几个人正骑着马,紧紧地跟随在船队旁边。 袁飞见状,当机立断地下令让船上的人也传回同样的一个信号,以表示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岸上的人。紧接着,他又派遣一艘小船前去接应岸上的人。 没过多久,小船就顺利地抵达了岸边。然而,由于小船的空间有限,马匹无法上船,所以只能先接上孙元化一人。至于其他人和马匹,则需要等待下一个码头再上船。 船只在运河上破浪前行,仿佛一条矫健的游鱼,迅速而稳定地驶向目的地。没过多久,镇江的轮廓便逐渐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这座古老的城市静静地坐落在江畔,城墙高耸,楼阁林立,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码头上人头攒动,船只往来频繁,一片繁忙景象。 当船只缓缓靠岸时,船员们迅速忙碌起来,将行李和货物搬上码头。乘客们也纷纷下船,有的在岸边稍作休息,有的则直接前往换乘的大船。 这几艘大船比之前的船要大上许多,船身宽阔,甲板宽敞,船舱内也更加宽敞明亮。 随着船长一声令下,大船扬起巨大的风帆,如同一头展翅欲飞的巨鹰,直直地朝着上海的方向疾驰而去。船行迅速,江水被劈开一道白色的水痕,水花四溅,仿佛在为这艘大船送行。 松江府提前三日于码头搭建素帛帷帐,中央设\"钦赐祭葬\"龙纹牌位,两侧陈列徐光启生前获赐的玉带、牙笏。仪仗队持\"肃静回避\"牌分立江岸,每间隔十步设铜盆净手处。 临近码头时,灵船采用三引四披规格(三艘引航船、四组披麻执绋者),船首悬挂九尺绛帛铭旌,上书\"明故光禄大夫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公之柩\"。漕运兵丁着麻衣在甲板击铎六响,每半刻一次。 岸上礼生高唱\"魂兮归来\",执事者以竹竿挑起七十三张三丈命纸。长孙捧《农政全书》稿本跪接灵柩,完成\"魂帛附书\"之礼。 江面薄雾中,槽船在引领船的引导下,慢慢的靠了岸,跳板搭好后,随着礼部主事招魂声中,十六位护国军士兵抬着覆盖着明黄绸缎的灵柩,慢慢的走到岸上。 第四二三章 双园别墅 张好古上岸后,目光急切地四处张望,然而,他却未能在人群中发现徐骥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禁暗自嘀咕:“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还未等他深思熟虑,负责迎接的地方官员们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双方见面后,彼此行礼寒暄,简单打过招呼。由于正值丧事期间,众人都面色凝重,气氛颇为压抑,因此并没有过多交谈。 张好古心中始终惦记着徐骥的下落,见他迟迟未到,不禁有些焦急。这灵柩该放置何处呢?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忽然想到了恩师长孙尔觉。于是,他赶忙前去见过长孙尔觉,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徐骥的消息顺便问问徐骥有没有告诉他灵柩停在什么地方。。 两人见面后,张好古急切地询问徐骥的情况。长孙尔觉叹了口气,告诉张好古,徐骥身患重病,身体状况十分糟糕。前些日子,徐骥听闻父亲去世的噩耗,悲痛欲绝,病情更是雪上加霜,至今仍卧床不起,无法前来迎接灵柩。 张好古听后,心中一阵酸楚,对徐骥的遭遇深感同情。长孙尔觉接着说道:“不过世叔放心,家父已经告诉我灵柩城南经将灵柩暂时停放在城南的双园那里。等墓地建好之后,再行下棺之礼。”张好古点点头,表示明白。 江南的小城夕阳向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沉静中透着许些庄严和肃穆。有归巢倦飞的小鸟在空中悄然飞过,留下几声鸟鸣。 队伍在行进过程中速度较快,没过多久便抵达了城南。灵柩被暂时安置在上海县城南门外的双园别墅中,等待着墓地的建成。 夜幕降临,众人决定在双园别墅过夜。这座别墅环境清幽,四周绿树成荫,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大家忙碌了一天,都有些疲惫不堪,但为了守护灵柩,没有人有丝毫怨言。 夜幕笼罩下的双园别墅显得有些神秘,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众人在别墅内或坐或躺,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则静静地沉思着。尽管环境有些陌生,但大家都知道彼此的目的相同——守护灵柩,等待墓地建成的那一天。 张好古有心去找徐骥,可根本就脱不开身,大事小事都来找他。 灵柩停了后,张好古把老夫人先安顿好以后。 夕阳西下,夜幕逐渐笼罩大地,黄昏的余晖给天空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色。张好古在安排好众人的饮食后,与前来迎接的地方官员一同坐在一桌,还有负责主导丧礼的礼部主事以及负责建墓的工部主事。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粗略地商议着相关事宜。 经过两天的反复讨论,最终确定了方案。徐光启墓地的修建工作将由工部负责,地方上需要给予积极的配合。根据计划,徐光启的灵柩将被归葬于上海的徐家汇。 这座墓园规模宏大,占地约二十亩。按照明代一品官墓园的规制,整体布局坐北朝南。墓园的核心建筑包括石望柱与牌坊、神道与石像生等。 石望柱位于入口处,其基座采用须弥座形式,显得庄重而稳固。柱头雕刻着仙鹤和祥云,寓意着吉祥如意。四柱三间冲天式牌坊矗立在石望柱之后,上面题有“文武元勋”“熙朝元辅”等字样,彰显着徐光启的卓越功绩和崇高地位。 神道则沿着中轴线延伸,两侧整齐地排列着文臣、武将、石马、石羊等明代典型的石像生。这些石像生栩栩如生,仿佛在守护着徐光启的陵墓,也体现了一品官员墓制的规格和威严。 自那以后,张好古便在这个地方安定下来。他在繁忙的生活中,抽出了一些时间,特意前往城内探望他的师兄徐骥。 当张好古见到徐骥时,他被徐骥的病情吓了一大跳。徐骥看起来非常虚弱,甚至无法下床行走。张好古心中一阵酸楚,连忙走到床边,关切地询问徐骥的状况。 徐骥见到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病痛的阴霾所掩盖。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对张好古的到来表示感激。 张好古坐在床边,安慰着徐骥,告诉他要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病魔。徐骥听着张好古的话语,心中稍感宽慰,他对张好古的关心表示了深深的谢意。 在与徐骥的交谈中,张好古得知原来他与信使错过了。那封信中详细地告知了徐骥的病情,而他却未能及时收到。张好古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同时也对徐骥的病情感到更加担忧。 病榻上的徐骥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对张好古的感激之情。当他得知张好古竟然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官职,以弟子的身份护送灵柩时,徐骥不禁唏嘘不已,连连叹息道:“致远啊,你真是糊涂啊!家父已经仙逝,你怎能如此自毁前程呢?” 然而,由于徐骥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过虚弱,无法长时间与张好古交谈,他只能将后事全权托付给张好古处理。张好古深知徐骥的身体状况,也明白他的嘱托意味着什么,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完成徐骥的遗愿。 简短的交流之后,张好古便起身告辞。他骑上一匹骏马,朝着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道路上,仿佛也在诉说着张好古内心的复杂情感。最终,张好古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回到了双园。 回到双园后,张好古心中十分忐忑,因为他知道关于徐骥生病的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他最终决定还是要如实告诉老夫人。 张好古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老夫人的房间。他轻轻推开门,看到老夫人正坐在窗前,阳光洒在她慈祥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 第四二四章 未命名草稿 “老夫人,我有件事想跟您说。”张好古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老夫人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致远啊,什么事呢?” 张好古定了定神,将徐骥生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骥儿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请大夫来看过?” 张好古连忙回答道:“老夫人放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徐公子诊治,目前病情还算稳定,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老夫人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但她的眉头依然没有完全展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里有你照应,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还是想回城内家中,这样也能方便我随时了解骥儿的病情。” 张好古理解老夫人的担忧,他连忙说道:“老夫人说得对,您回城内家中确实更为妥当。这里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把这里打理好。” 老夫人看着张好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致远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那我这就收拾一下,尽快回城。” 张好古送别老夫人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接下来他要承担起督促建墓园的重任,但他并不觉得辛苦,因为他深知这是他应该做的。 老夫人听闻张好古的一番劝言后,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了一些。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她决定听从张好古的建议,次日清晨便启程返回城内,前去探望徐骥。 张好古留在上海,辞去了所有的官职,顿觉如释重负,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起来。至于墓园的事务,他并不需要过多操心,因为有那位工部主事在负责监督。张好古只需每隔三五天,自掏腰包为他们改善一下伙食即可。 由于张好古的这一举动,那些工部官员和工匠们都对他心怀感激,工作起来也格外卖力。他们知道张好古对他们的关怀和照顾,因此都希望能够用更好的工作表现来回报他。 如今,张好古终于迎来了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这段时间完全由他自由支配。在这段日子里,他尽情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有时候,他会来到江边,悠然自得地垂钓。江水悠悠,波光粼粼,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他静静地坐在岸边,手持钓竿,专注地盯着水面,等待鱼儿上钩。这种宁静的氛围让他忘却了一切烦恼,沉浸在大自然的怀抱中。 而在夜晚,张好古则会与孙元化相聚。他们两人都是对火器和火药有着浓厚兴趣的人,因此每次相聚都会畅谈这方面的知识。他们相互交流、切磋,分享彼此的经验和技巧。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都从对方那里学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彼此的技艺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对于筑城的事情,孙元化可是有着相当的发言权。他不仅亲自参与了几座城池的改造工作,而且还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然而,当他听到张好古讲述那些碉堡类的工事时,仍然感到受益匪浅。张好古所提到的用水泥建造堡垒,并结合城池的防护,使得城池的坚固程度又增加了几分。这种创新的思路让孙元化大开眼界,也为他今后的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徐骥的身体也逐渐康复了。他搬到了双园这里居住,一方面是为了给父亲守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宜人,更适合他调养身体。此外,和张好古、孙云化交流,也让他的知识量有了很大的增长。 在这个充满学术氛围的环境里,三个人常常会沉浸在徐光启留下的手稿世界中。他们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每一页纸张,仿佛这些手稿是稀世珍宝一般。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被仔细地阅读、研究和整理。 为了加快整理手稿的进度,徐骥毫不迟疑地召唤了自己的儿子前来帮忙。他深知这项任务的艰巨性,但同时也相信儿子的能力和对知识的渴望。于是,父子几人齐心协力,共同面对这个挑战。 而张好古对于恩师的手稿则有着特殊的情感。他对这些手稿充满了期待,希望它们能够早日被整理成书,让更多的人领略到恩师的卓越思想和伟大贡献。他坚信,这些手稿中蕴含的智慧将会对学术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与此同时,随行的护国军们也没有丝毫的懈怠。在成均和袁飞的组织下,他们全员都投入到了紧张而有序的训练当中。 成均和袁飞身先士卒,带领着大家轮流进行水上功夫的训练。他们在水中尽情挥洒汗水,不断挑战自我,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 而郑雄和成小三这两位水上的行家,则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毫不保留地将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技巧传授给其他队员。他们耐心地指导每一个人,纠正错误动作,分享心得体会,让大家受益匪浅。 在这样的氛围中,护国军们都学得非常认真,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练习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仅如此,张好古这位团队中的重要人物,也会偶尔亲自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他与护国军们一同勘测附近的地形,仔细观察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风险。 在勘测过程中,张好古会与队员们一起讨论,共同分析地形特点和可能遇到的困难。他还会亲自绘制详细的行程图纸,将所有关键信息都清晰地标注出来。 张好古的参与让整个勘测工作变得更加严谨,他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为大家提供了宝贵的指导。同时,他的认真态度也感染了每一个队员,让大家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项任务的重要性。 随着时间的推进,天气也渐渐开始冷了起来,张好古便让人早早储存了一些火炭,并从青园那里买了一批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