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距离枪毙还有三天》 第1章 杀人犯徐槐 一间墙皮发黄的房间,房梁上垂吊着几根乌黑的粗铁链,其中一根铁链上,吊着赤裸着上身的徐槐。 徐槐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分外明显,胸前后背布满了一道道伤痕。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天色渐亮时,徐槐猛然深吸一口气,随后痛苦的呻吟着。 他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却带动着粗铁链碰撞着。 徐槐今年十九岁,脸颊深深凹陷,右眼眼窝又青又肿,眼睛只剩一条缝,眉骨破裂,伤口处和脸上布满了发黑的血渍。 他费力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铁链。 这是……被绑架了?! 徐槐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拼命地扯动着铁链。 手腕处被铁链磨破了皮肉,挣扎之间,疼痛袭遍全身。 伤口越疼,徐槐的怒火越燃烧。 绑架就绑架,要钱还是馋身子,都可以商量,殴打折磨算怎么回事? 突然,徐槐停下动作,惊疑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又细又长,瘦成了皮包骨头。 哪来的细狗?! 他又匆忙低头打量自己。 结实又隆起大胸肌没了。 姑娘最喜欢当枕头的腹肌也没了。 这个细狗绝不是他的身体! 下一秒,庞杂的记忆毫无征兆的插入徐槐的大脑。 他穿越了! 现在是1960年的七月份。 他徐槐从退伍军人,穿越京城土生土长的街溜子,家住南锣鼓巷95号。 高中毕业后,在粮站工作了几个月,因为打架斗殴,打伤了领导,徐槐索性卖掉了工作名额,拿着几百块挥霍一空。 着实过了几个月舒坦日子,也就是那段时间,认识了不少街溜子。 如今待业,十九岁还没工作,常常跟街溜子混在一起。 家里有一个父亲,是这个年代妥妥的八大员,在红星轧钢厂的运输班当货车司机,正在给他运作进入轧钢厂的工作机会。 等等! 那个95号是正经的95号吗? 是被95号的人绑了? 不对! 他们没这么大胆子。 可这里又是哪? 为什么会被铁链绑着? 下一秒,记忆浮现。 这里是京城东城的外三分局,也就是东城分局的前身。 而他徐槐,现在是杀人犯! 徐槐的呼吸突然变得又急又粗,左眼里满是凝重,以及一丝丝的慌乱。 不慌是假的。 徐槐记得当时,他是从被窝里被抓到外三分局的。 原主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认了罪。 如果是在21世纪,需要证据说话,屈打成招的现象几乎不存在,他也可以在庭审审判的时候当场翻供。 可现在是60年! 法律尚且不健全,从认罪到枪毙,或许只用几天的时间。 要如何自救? 逃出去? 他现在变成细狗,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加上饥肠辘辘,有气无力,这条件躺平都费劲,还奢求越狱? 就算侥幸逃出去,又能逃到哪? 在这个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年代,总不能在大山深处了却此生吧。 不逃的话,只有查清真相一条路,可怎么查是个问题。 他已经认罪,也在认罪书上按下了手印。 等待他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徐槐不由得抓紧了铁链。 突然,徐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疼的他呲了呲牙后,又惊又喜地看着手腕,困住他的铁链,消失了! 铁链也不在房梁上垂吊着,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咦? 徐槐发出轻声疑惑,铁链哪去了? 下一秒,徐槐的意识出现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长宽高左右不过五米。 空荡荡的正方形空间内,那根又粗又黑的铁链,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是……? 这时,一行红色信息出现在徐槐眼前。 名称:铁制链条 信息:清朝天牢专制,用于囚困十恶不赦之重犯…… 看到清朝三个字,徐槐愣了愣。 60年,大清都亡了快五十年,天牢的铁链竟然还能出现在共和国的审讯室,可见当前的物资多匮乏。 徐槐接着看信息,足足有数百字之多,竟然还记录着死于铁链的人数,以及死亡之人的姓名。 他惊讶地发现,曾经有不少我d的同志,在日伪时期,牺牲在铁链之下。 这信息……也太全面了吧! 下一秒,徐槐看到铁链上腾升起点点的蓝光,那蓝光如米粒般大小,一眼望去也有近百点。 点点蓝光将徐槐包围其中,他伸手间,一点蓝光落在他的指尖后,迅速没入体内。 随即点点蓝光迅速融入他的身体。 徐槐只感觉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在体内流淌,疲惫和无力感迅速消失,尤其是身上的伤口传出阵阵痒痒。 数十秒之后,蓝点消耗完了,伤口并未完全愈合,只是消除了疼痛。 徐槐抬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的其他几根铁链,当即站起来抓住铁链。 意念一动,铁链凭空消失,出现在空间里。 如出一辙地闪过信息后,点点蓝光从铁链上飘浮而出,然后没入徐槐体内。徐槐索性将所有的铁链都收进了空间。 三分钟后 徐槐遍布伤痕的身体,彻底不疼了,肌肉似乎结实了一些。 徐槐算是搞清楚了,这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储物空间。 把物体收进空间后,空间可以从物体上提取某种能量,然后这些能量有通过空间,反哺肉身。 至于是不是所有物体,都能提升到能量,徐槐现在还不得而知,也没心思继续研究空间。 徐槐意念一动,没啥用的铁链重新悬挂在房梁上,和之前并无任何区别。徐槐扭头看向审讯室的厚重铁门。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铁门收进空间…… 如果可以,那他就可以轻松离开。 “先离开这里,然后暗中调查真相。” 打定主意后,徐槐大踏步走向铁门。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说话声也随之飘进房间。 听脚步声,不下七八个人。 徐槐不由皱眉,这年代的警察,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枪不离手。 如果贸然闯出去,必然被打成马蜂窝。 第2章 只有死路一条 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科长韩云,带着一群人往审讯室走去。 “老范,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获谋杀案,你可是给我长脸了。”三十多岁的韩云笑的嘴角咧到耳后根。 “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田也出力不少,同时也是咱们刑警科所有人的努力,也多亏了科长教导有方。” 叫老范的男人声音略带沙哑,低眉顺眼笑呵呵。 走到审讯室门口,韩云拍着老范的胳膊笑道: “杀人犯徐槐应该不久就会实施枪决,到时候报社的记者会对你进行采访,这是个机会,好好表现。” “使不得使不得,上报纸的机会,应该让给年轻人去,我就算了。”老范一如既往地微微弯着腰,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谦虚又谦让。 “老范你就不要推辞了,现在把犯人提出来,我亲自送到市局去。”韩云哈哈笑着。 接着咔哒一声,铁门打开。 此时,徐槐双手抓着一根铁链,假装自己还被绑着。 他借着泛白的天色,看到进门的是两个身穿58式白色短袖警服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徐槐认识,是和范亚新审讯他的小田。 右眼的伤就是小田打的! 在两人身后,是韩云和范亚新。 在韩云和范亚新身后,又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押解人员。 徐槐的目光落在小田腰间的配枪上,认出是五四手枪。 刚才韩云的话徐槐听得清清楚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徐槐必须拼一把。 不自救!只能死! 可不能给穿越大军丢脸。 小田走到徐槐身边,准备打开铁链时,徐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小田的脖子,同时快速拔出他的配枪,枪口抵住他的脑袋。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拔枪冲进房间时,徐槐已经背靠墙面,把自己藏在了小田身后,避免被人爆头。 “后退,全部后退,否则打死他!”徐槐大喝一声。 范亚新当即大吼道:“你特么会玩枪吗,把枪放下……” 话音未落,徐槐对着范亚新头顶的钨丝灯泡扣下扳机。 砰! 枪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在房间内回荡着。枪响的一瞬间,钨丝灯泡炸开,细碎的玻璃渣落在众人身上。 没有人预料到,徐槐居然如此果决。 深知徐槐底细的范亚新脸上,闪过惊愕。 一个整日瞎晃荡的街溜子,见了公安唯唯诺诺,腿肚子打摆的街溜子,枪法这么准? 随手一枪就能打爆灯泡? 是巧合吧? “后退,否则下一枪对准的就是脑袋。”徐槐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丝波澜。 科长韩云不敢大意,挥手示意其他人后退,而他却一动不动,继续用枪对准徐槐的方向,寻找一枪毙命的机会。 他是一星期前,才从部队转业的退伍军人,枪法了得。 如果不考虑被抓之人的安危,以韩云的枪法,徐槐已经死了。 “我是刑警科科长韩云,我可以放你离开,但前提是你把人放了。”找不到合适射击角度的韩云突然开口。 他敢笃定,只要徐槐走出这间房子,在外面空旷的环境,他可以一枪爆了徐槐的脑袋。 “谁说我要逃!”徐槐声音冷静。 出乎预料的回答让韩云一愣,不打算跑的话,你闹什么? “把你的枪放在地上踢过来。”徐槐又道。 韩云犹豫两秒后,照做,然后再次开口:“想想你父亲,你父亲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不要连累……” “闭嘴,我要看卷宗!”徐槐打断韩云的话。 想要洗清罪名,卷宗是最好的切入口。 首先,他必须弄清楚整个案件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通过卷宗,抽丝剥茧找到线索。 看卷宗?韩云万万没料到徐槐提出这种要求。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他又不是没看过,助眠效果极好。 “你想毁了卷宗?徐槐,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即便没有卷宗,你的案子已经是铁案。” 砰! 徐槐再次朝着房顶开枪,枪声回响在房间,韩云的耳边嗡嗡作响。 “给我卷宗!”徐槐一字一顿。 “好好好,你别冲动,我这就去给你拿。”韩云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如果在战场上,早就干死徐槐了。 韩云离开后,徐槐把小田用铁链绑结实吊起来,然后躲在他身后,意念一动,将一把五四手枪收进了空间。 紧跟着,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空间里多了一把枪。 然后眼前出现一行信息。 名称:五四手枪 信息:出自xxxxx兵工厂,现如今是外三分局韩云的配枪,重量0.85公斤,弹夹8发,7.62毫米弹,后坐力较大,杀伤力强,精准射击50米…… 徐槐随意扫了眼信息,作为退伍军人,徐槐对枪械了如指掌。 他更关心的是五四手枪,能不能像铁链一样,散发出点点蓝光。他迫切的想用蓝光来改善身体素质。 就现在这小细狗体格,怕是连个妇女都打不过。 让徐槐郁闷的是,五四手枪并未散发蓝光。 而这时候,徐槐感知到空间要和他交流,是那种不需要语言,而是通过意识交流。 原来,只有年代久远的物品,或者稀有物品收进空间后,才能提供蓝色能量。 比如古玩! 比如黄金! 而且空间是可成长型的,只要吸收的蓝光够多,就可以拓展空间。 恰巧此时,徐槐看见小田的胸前挂着一枚玉佩,他二话不说扯下来,收进空间。 名称:四爪蟒形镂空玉佩 信息:【出自清末期雕刻大师之手,第一任主人是清朝最后一任铁帽子王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1912年,爱新觉罗善耆逃离京城时,此玉佩被带往日占区旅顺,后赠予十一女儿,织田千浩是第三任拥有者】 ??? 徐槐看到信息的最后,眼里闪过一抹寒芒,目光落在小田身上,这小比崽子,居然是小鬼子的特务! 让徐槐最惊愕的是,小比崽子居然能渗透进公安局! 看那小比崽子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行为举止跟身边的普通人毫无差别,如果不是空间的信息,还真发现不了他是敌特。 徐槐当下断定,这小比崽子,是出生在龙国的小鬼子,假装自己的龙国人,很可能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是假造的,隐藏的极深。 否则,不可能逃过公安局的审核。 徐槐呲着牙,既然落在他的手里,这小比崽子只有死路一条。 第3章 我们是专业的 就在徐槐冷冷打量织田千浩时,那枚和田玉上溢出点点蓝光,数量之多,比几根铁链的总和还要多两倍。 那些蓝光迅速被徐槐吸收,然后徐槐清晰的感知到身体的变化。 肱二头肌又大了一些! 脸颊也微微有些肉了! 精力也极其充沛,跟小牛犊子似的。 不过徐槐没有修复未曾痊愈的伤痕,这都是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毫不犹豫,徐槐一拳锤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织田千浩闷哼一声,疼的他身体扭曲着,铁链当当作响。 第二拳下去,织田千浩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噗的一口,吐出绿色的苦水。 让你屈打成招,让你栽赃陷害! 看爷爷弄不死你个小鬼子! 徐槐又是一拳捶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揭穿织田千浩的敌特身份,况且就算他现在说了,也没人信他。 现在洗清自己的罪名是重中之重,至于织田千浩,徐槐打算等自己安全之后,再收拾这家伙。 砰的一拳,徐槐砸在织田千浩的右眼窝上,主打一个毫不手软。 被人打已经够憋屈了。 还特么被一个小鬼子打? 不打回去,都不配做人。 只听织田千浩嗷的一声的惨叫,苦苦哀求别打了,他的右眼窝肉眼可见发黑发肿。 昨晚织田千浩打徐槐时,有多亢奋,现在就有多狼狈。 又是一拳,眉骨破裂,鲜血直流。 又是一拳,咔嚓一声轻微的骨折声,肋骨断了。 徐槐已经融入了街溜子的人设中,竟然还挺丝滑,没有一点点不适,一边打一边叫嚣:让你小比崽子打我…… 此时,在审讯室外,外三分局来上班的公安都聚在几米外,听到织田千浩的惨叫声,有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要冲进去救人。 韩云不敢冒险,担心冲进去会有伤亡,呼吁大家冷静。 这时候,一位小公安拿着文件袋匆匆跑过来,将卷宗交给韩云。 “我进去,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韩云拿着卷宗,进入审讯室,第一时间看向被吊起来暴揍的织田千浩。 满脸是血。 惨不忍睹! “小田,你还好吗?” 我特么能好吗?织田千浩五官扭曲着,痛苦哀求着: “科长……救救我……我骨头断了……疼……” 勃然大怒的韩云瞪着徐槐,眸子里迸射出杀气,那是真正杀过人的狠角色,才有的戾气和杀机: “把他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 徐槐又是一拳,锤在织田千浩的左侧肋骨上,织田千浩像是被吊起来的虫子,挣扎着扭动身体。 “不想让他继续挨揍,卷宗放地上踢过来,你出去把门锁上!” 脸色铁青的韩云不得已退出房间,徐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这小比崽子可是敌特。 将来,韩云还得陪着笑脸说谢谢。 确保安全之后,徐槐才躲在织田千浩的身后,开始翻看卷宗。 翻开卷宗后,徐槐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卷宗。 “……” 卷宗只有区区两页纸,粗糙到粗暴! 除了介绍案情的死者信息,以及案件的简单过程外,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 好在有七八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这尼玛也叫卷宗?”徐槐嫌弃极了,但为了狗命,也不得不在这些有限的信息中,寻找线索。 案件的死者叫王红梅,今年二十八岁,是红星轧钢厂财务科的出纳。 徐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颇有风韵的女人。 王红梅和徐槐是邻居,住在南锣鼓巷95号后院的后罩房。 卷宗上写着,就在前天晚上,王红梅带着轧钢厂的两万现金回了家。看到这里,徐槐皱眉,轧钢厂的出纳,怎么可以把钱带回家? 在36块万岁的年代,两万块是妥妥的巨款呀,轧钢厂的财务制度,如此粗陋吗? 卷宗上并未写王红梅带钱回家的原因,或许这是揭开真相的线索,先划重点,一会再说。 徐槐接着往下看。 在第二天,因为王红梅没有上班,财务科派人上门,这才发现王红梅死在家里。 而两万块的巨款,也消失不见。 刑警科的人排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从王红梅的家里,有一行星星点点的血迹,停在了徐槐家门口。 于是破门搜查,在徐槐家里发现了五千块钱带血的现金,以及作案凶器,一把军用的三棱刺刀。 然后徐槐被带回外三分局审讯,在昨天晚上屈打成招。 徐槐摩挲着下巴,所有的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如果不找到关键线索,那他必死无疑。 随后,徐槐盯着死者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死者趴在地上,上身是一件无袖的,白色带细碎花的睡衣,下半身也是睡裤。 白色的无袖睡衣上,有一片深颜色的地方,应该是被血水染红。 看着死者的照片,徐槐隐隐觉得抓到了什么,心脏开始砰砰跳起来。 “韩科长,你进来!” 徐槐对着门外大声呼喊,胸口跟着上下起伏。 门外 “科长,这是我主办的案子,让我进去,那小子如果敢乱来,我毙了他!”范亚新拦住韩云,咬牙切齿。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韩云,是不惧怕这种小场面的,他摇摇头,沉声说道: “现在最好不要惹怒罪犯,小田还在他手里呢,况且你的枪法和我还是有差距的。” “科长你要小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击毙徐槐,解救小田同志!”范亚新目送韩云进入审讯室,眼里满满是担忧之色。 进入审讯室后,韩云按照徐槐的说法,将铁门关住。然后徐槐又让韩云脱了衣服,只给他留下一条打着补丁的大裤衩。 徐槐瞥了一眼,看到赤裸的韩云身上,伤疤触目惊心,足足有十几处。不由得对韩云生出几分敬仰之心。 “韩科长,案发现场你去了吗?”躲在织田千浩身后的徐槐开口问。 “我是刑警科的科长,辖区出现命案,我必须到场。”韩云皱眉,不明白徐槐为什么这么问,冷冷回答。 徐槐又问:“那么在拍照之前,尸体有挪动过吗?” 有没有挪动,你这个杀人凶手不清楚吗?韩云摇头: “我们是专业的,在没有取证之前,是不会破坏案发现场的,尸体自然没有移动过。” “专业个屁!真专业的话就不会出现冤假错案,你们就这样保护人民群众?” 徐槐嘴上不饶人,不忘挖苦和讽刺韩云。 气的韩云呲牙咧嘴,拳头捏的嘎巴响。 这是在侮辱他! 也是在羞辱公安队伍! 集体荣誉感爆棚的韩云想扭断徐槐的脖子。 第4章 有个老头教我的 徐槐知道,现如今百废待兴,刑侦水平很粗糙。 公安百分之九十,都是公安军,成建制转业的,对刑侦不熟、 不像后世,经过数十年的摸索和经验,拥有系统性的专业科学刑侦知识。 徐槐将尸体的照片扔给韩云: “韩科长,你好好看看,就知道我是冤枉的。” 捡起照片后,憋着一团怒火的韩云冷冷道: “徐槐,你在质疑我们公安的专业吗,我警告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看照片!”徐槐冷声道。 一张照片有什么好看的!韩云咬了咬牙,如果不是徐槐手上有人质,看他爆不爆头就完了! 韩云盯着尸体的照片,没好气道:“让我看什么?” “死者的穿着,还有死者死亡时的姿势,难道专业的韩科长,看不出什么吗?”徐槐提醒韩云,顺嘴挖苦。 “……穿的挺清凉的?”韩云有些心虚回道。他才转业一个星期,刑侦业务根本不熟悉。 案子他是跟进了,到只是跟进学习,全程没有参与破案。 审讯也没有参与,对于徐槐被屈打成招的事,并不知道。 “……”好一个专业的眼光! 徐槐不再奢求韩云能发现什么,索性坦言道: “死者穿着是居家服,但凡出去上个厕所,都会换身衣服吧。” 韩云点头,谁家女人穿这身出去,左邻右舍能把她脊梁骨戳断,还得骂一声小贱货。 “这又能说明什么?”韩云问。 “所以,王红梅穿着这一身被杀,说明凶手和王红梅的关系不一般,不一般到毫不保留,以至于毫不防备凶手,被凶手从背后杀死。” 徐槐停顿一下,又道: “韩科长应该调查过,我和王红梅之间经常发生口角,关系不说多么恶劣吧,但也绝对到不了毫不防备的地步。” 嗯? 韩云眉头紧皱,徐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案发后,调查过95号四合院的居民,大都知道徐槐和王红梅之间经常吵架。 也知道徐槐经常放话说,要让王红梅付出代价,这也是徐槐被认定图财害命的动机之一。 可如果先决条件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关系,那徐槐确实不符合凶手特征。 此时,韩云倒是有三分相信,徐槐不是凶手。 怪不得这家伙劫持人质后,不是想着逃跑,而是要看卷宗。 韩云不由得看着手里的照片,他在现场都没看出的线索,徐槐却能从照片看出来,这样显得他很无能。 老脸一红的韩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专业一些,也想多学习一些,问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你觉得凶手是谁?” “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怀疑凶手是左撇子。”徐槐依旧躲在织田千浩的身后,一点头也不冒。 “左撇子?” 韩云又看着死者王红梅的照片,眼里闪过茫然。 “这也是你从照片上看出来的?” “现在只是怀疑,我需要看到尸体,才能确定我的推断是否正确。”徐槐深吸一口气,又问: “韩科长,尸体还在吧,没有火化吧?” “在,你要看吗?”韩云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猫爪子在挠他,他太想知道徐槐的推断是不是准确的,又是如何推断的。 韩云从军队团长一职,转业到外三分局,享受处长的待遇,职务是任刑警科科长。 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他在行。 可刑侦这种细致活,他是妥妥的外行,如果不是差点死在战场,拿过一等功,怕是当不上刑警科科长。 徐槐点头:“把凶器也一起带过来。” 韩云眼睛一转: “可以让你看尸体,但是先把小田放了,让他去医院。徐槐,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会还你清白,可你如果伤害了小田,依旧是犯罪!” 徐槐没有犹豫,一拳捶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只想当个小透明的织田千浩嗷嗷惨叫。 “好好好,别冲动,咱们先看尸体!” 韩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有求于人还如此狂暴。 不多时,外三分局的警察,在疑惑中把死者的尸体抬进审讯室,在其他警察退出去后,徐槐缓缓从织田千浩身后走出来,枪口对着韩云,让他站在墙角。 徐槐随后来到尸体旁边,掀开覆盖尸体的白布。 死者仍旧穿着那身居家睡衣,布满了血迹。 明显死者没有被擦洗过,也就是说,没有进行过尸检。 不应该呀,仵作这个职业,存在已久。 “没有尸检就给我定罪,还有脸说专业!?”徐槐逮住机会就挖苦韩云。 “这……案子是范亚新主办的,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没有尸检。”韩云嘟嘟囔囔地解释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多学多看,绝不能在出丑了。 同时,韩云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为什么不尸检? 有问题! 过完嘴瘾的徐槐并不关心这些,随后开始仔细观察死者的尸体。 尸僵还没散去,尸体有些僵硬,正面没有明显的伤痕。 随即,徐槐翻动尸体,让尸体背朝上,然后掀开尸体的衣服,后背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徐槐深吸一口气后,伸出食指插进伤口中,感受伤口的走向。 片刻后,徐槐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示意韩云走到尸体旁,开口道: “确定了,凶手是左撇子。” “怎么看出来的?”韩云脑海里闪过徐槐手指插进伤口的一幕,总觉得徐槐比法医还专业。 徐槐道:“伤口在左侧身体,而且伤口的走势是从左往右。即便不是左撇子,也是一个惯用左手的老炮,凶手肯定是经常杀人。” ??? 经常杀人的老炮? 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韩云一脸茫然。 “凶手一刀致命,从后背能准确的插进肺部,一般人做不到,除非是医生,或者是训练有素。”徐槐解释道。 韩云顿时心生警惕,上下打量着徐槐,如此专业的杀人知识,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现在又开始怀疑徐槐是凶手,否则不能这么专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徐槐早就想到,暴露太多的知识面,会引来怀疑,甚至可能怀疑他是敌特。毕竟建国不过十一年,隐藏的敌特很难清除干净。 就像织田千浩这种,出生在龙国的小鬼子,隐藏的极深。 可现在形势由不得他隐瞒,必须不留余力的查清真相。 不然人死一切都化为虚无。 好在徐槐早早准备好借口,面不改色道: “前几年,大前门外有个参加过义和团的老头,显摆的时候说的,没想到现在能救我的命。” 义和团老头是真的。 不巧的是前年去世了。 反正死无对证,随便他们去查。 咦? 突然,徐槐蹲下,拿起王红梅的手腕,盯着她的手目不转睛。 他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5章 他就是凶手 韩云顺着徐槐的目光,看向死者的手。 惨白的手背上,有干枯的血渍,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发现的韩云认真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死者的指甲缝。”徐槐说。 指甲缝?韩云带着疑惑,目不转睛地盯着指甲缝,数秒之后惊呼道:“指甲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对,那是皮肤。”徐槐尽量不说那些专业名词,用通俗易懂的话术,跟韩云交流。 皮肤? 韩*专业*云眼里闪过疑惑,一副你小子耍我的表情,指甲缝里怎么会有皮肤呢? 下一秒,韩云反应过来,惊呼道: “是挠的,应该是凶手的!” “所以……凶手身上有伤痕!”徐槐肯定地点点头。 韩云为自己的推断高兴坏了,此时脑海里已经想好怎么跟战友炫耀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微乎其微的小细节,也能带来重大突破。 他的眼神落在徐槐身上,这才注意到,赤裸着上身的徐槐,有很多伤痕。 “别看了,我的伤是被审讯的人殴打的。另外,被挠的伤痕一定在凶手的右胳膊上。”徐槐道。 韩云不由得瞥向徐槐的右胳膊,没有挠伤。 这么多线索,反倒是从嫌疑人的嘴里说出来。 范亚新是老人了,难道没看出来?韩云意识到,范亚新有问题。 但是,谁还不要点面子? 韩云轻咳一声:“或许是左胳膊也说不定。” 徐槐斜眼,一言不发。 这鄙夷的小眼神,瞬间让韩云炸了毛,什么意思,瞧不起谁?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 “韩科长,当时凶手的左手,正在捅刀子。也就是在死者的后背,死者挠不到。” “……” 韩云老脸红温。 本想挽尊,没料到丢了大人。 随后,韩云脑海里联想出凶手杀人的一幕…… 凶手在死者毫不防备之下,从背后用右胳膊绞住死者的脖颈,左手一刀捅进死者的肺部。 肺部被捅的一瞬间,死者想喊喊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呵呵的古怪声,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逝。 对死亡的恐惧,让死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试图抓住什么,于是挠破了凶手的右臂…… 在韩云想象案发现场时,徐槐趁着韩云不注意,将凶器收进了空间内。此时,徐槐对凶手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现在,他试着通过空间,来验证他的推断。 名称:56式三菱刺刀 信息:【产自xxxxx兵工厂,军队装备…… 信息的最后,显示着凶器的最后主人。 【1958年2月,范亚新偶然获得,将其偷偷藏在家中,1960年七月23号,范亚新用三菱军刺,刺入轧钢厂财务科王红梅的身体,随后,三棱军刺作为证物,收录外三分局!】 果然是范亚新! 徐槐眯着眼,咬牙切齿。 在看到王红梅指甲缝里的皮肤软组织,徐槐怀疑范亚新是凶手。他清楚的记得,昨晚上,范亚新用皮带抽打他的时候,左右手互换着来。 而且,光着膀子的范亚新的右臂上,缠绕着纱布。 “韩科长,凶手就在外三分局,就是范亚新。”徐槐悄无声息地拿出三棱军刺后,突然开口。 韩云猛然愣住,他怀疑范亚新有问题,或者急于破案,但没怀疑他是凶手。 太匪夷所思了! “徐槐,我知道你急于撇清自己,但你也不能诬陷我们的同志!” “韩科长,你怎么知道,外三分局的警察队伍里,没有混进来害群之马?是不是你们外三分局的警察,查一查总行吧!”徐槐看着韩云的眼睛。 “好,查!” 韩云深吸一口气。 徐槐道:“先让范亚新进来。” 韩云把铁门拉开一条缝,伸出脑袋。 在审讯室十米之外,外三分局的警察们荷枪实弹的守着,韩云甚至看见治安科的同事,抱着机关枪,有女同志手里还握着手榴弹。 而且外三分局的领导们,也纷纷来到现场。 “……” 这阵仗,像是要攻打山头似的。 “韩云,现在什么情况?”外三分局的局长齐振东,像铜铃一样的眼睛射出光芒。 只伸出一颗脑袋的韩云砸吧着嘴,大喊: “齐局长,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等会再向你汇报,现在……老范,你来一下,其他人都别动。” 韩云在人群中找到了老范。 老范一愣,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审讯室门口。 “科长,什么情况?” “你先进来!”韩云侧过身子,让范亚新进入审讯室,旋即关了铁门。 铁门刚刚关闭,徐槐如同一头豹子,呲着牙扑向范亚新,仿佛要把范亚新撕碎。 抬手一拳打在范亚新的眼窝上。 这一拳,徐槐是为了昨晚受到的殴打。 昨晚,范亚新可没有丝毫的手软,原主带着满腔的憋屈被打死,否则徐槐也不能穿越而来。 这口气不捋顺了,以后必然是心结。 徐槐自知,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索性把人设坐稳了。 街溜子嘛,冲动好斗,下手没个轻重,没毛病吧! 打就完了! 同样,徐槐也深知,这是他唯一报仇的机会。 一旦确定了范亚新是杀人凶手,那他再也没有接近范亚新的机会。 踉跄后退的范亚新闷哼一声捂住眼睛,刚要破口大骂,余光瞥见徐槐抬脚踢过来。 他想躲来着。 可徐槐的动作实在太快,只觉得一股力道踹在裆部。 范亚新下一秒弯腰抱着裆部,倒三角眼愣是瞪出了铜铃的感觉,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算什么,心理上的伤害,才是让范亚新崩溃的主要原因。 蛋碎了! 可这只是开始,下一秒,徐槐42码的大脚丫子,踹在范亚新惨白的脸上,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吁…… 徐槐长吁一口气。 道心稳固了! “差不多了!”韩云出手,两手扣在徐槐的肩膀上,徐槐只觉得如铁箍一般,甚至能感受到韩云手掌上的粗糙老茧。 虽说经过空间的滋润,身体已经大大改善,可毕竟还是细狗,殴打范亚新主抓一个出其不意,这小身板跟战斗英雄过招…… 那是找打! 徐槐当即从心,指着蜷缩在地上的范亚新道: “韩科长,他就是凶手!” 第6章 这小子有点东西 范亚新十几岁当警察,先是在日伪时期的警署,日本投降后,又进入果军管辖的警署。 京城和平解放,一百单八将接手了京城治安,当时碍于种种原因,有一大批问题不大的旧警察留了下来,配合工作。 范亚新就是其中之一。 韩云上任之后,也从不少同事的嘴里知道,范亚新这些年工作认真,完全没有旧警察身上的恶习陋习。 如今,局里正考虑让范亚新入d。 徐槐指着范亚新右胳膊上的纱布:“韩科长,难道你不好奇范亚新右臂上为什么缠着纱布?” 死者指甲里的皮肤!韩云低头看向范亚新的右臂,深吸一口气后,韩云蹲下,一边解开纱布,一边道: “老范,你现在要配合调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神色狰狞的范亚新稍显慌乱,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查他胳膊上的伤口。 范亚新脑子快速运转,寻找借口,忍着痛瓮声瓮气地辩解着:“科长……我胳膊的伤,是被猫挠的!” 等纱布解开后,韩云看到范亚新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伤痕。那伤痕一眼便能看出,是指甲挠的。 证据之一对上了!韩云神色愈发凝重。 “你是左撇子?”韩云又问。 咯噔! 闻言,范亚新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他左撇子这事隐藏的很好,已经三十多年不在人前使用左手。 韩云这个大老粗怎么知道的? “科长……咱们外三分局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常用的是右手……现在,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蛋碎了……” 说到最后,范亚新咬牙切齿地瞪着徐槐,眼底尽是狠厉,想要把徐槐撕碎。 “是不是左撇子,走访熟悉范亚新的人去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的左邻右舍。”徐槐提出思路,韩云当即派人去调查。 徐槐用枪口抵住范亚新的脑门,又死死盯着范亚新的眼睛,一字一顿:“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你藏在了你家里,对不对!” “放屁!你冤枉好人,我都不认识王红梅,也没有杀他,怎么会有她的钱!”范亚新眼神凶狠且坚定,语气也极为笃定。 微表情在后世的刑侦工作中,起到的作用极大。 在这个年代,对微表情根本没有概念。即便是心理素质再高,如果不是经过专业培训,一定会露出马脚。 徐槐虽然是退伍军人,但对刑侦极感兴趣,所以看过不少关于刑侦方面的书籍,微表情也略有涉及。 从范亚新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不在范亚新的家里。 徐槐不给范亚新思考的时间,继续快速的逼问道:“你把钱藏在你同伙那里!” 范亚新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我知道了,你藏在你们单位,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不对!” 徐槐死死盯着范亚新的表情变化。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出一些小动作。徐槐精准捕捉到,范亚新鼻孔突然张大,虽说只有短暂的一瞬,却也足够了。 “科长,范亚新把剩下的钱就藏在你们三局,请你马上让人去查!” “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有!”范亚新大吼着,用愤怒掩饰他的慌乱,即便是韩云也察觉到范亚新的变化。 只穿着大裤衩的韩云拉开铁门走出去,同时下达命令: “大张,小汪,你们带人去搜一搜老范的办公桌,还有,把范亚新经常去的地方全部搜一搜……还有宿舍里!” 那些警察虽不明所以,却也立马行动起来。 局长齐振东把韩云叫到身边,询问情况,当得知凶杀案的凶手,很可能是范亚新后,神色凝重。 他对范亚新的印象不错,虽说是旧警察,可这些年的行为举止,完全是为人民服务的标准。 尽管不愿相信,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帮忙寻找。 “小韩,这些线索都是徐槐发现的?” 齐振东道出心中的疑惑,徐槐劫持人之后,齐振东通过其他警察,把徐槐了解了七七八八,一个高中毕业后,无所事事的街溜子,能有这能力? 比警察还专业? 太匪夷所思了些。 韩云点头:“局长,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刚开始我也是这种想法,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说是从一个参加过义和团的老头身上学的……” 义和团老头? 齐振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 “你把细节仔细给我说一说……” 时间过去将近半小时,刑警科的小汪匆忙跑过来,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老旧的橄榄绿挎包。 “齐局长,韩科长,从咱们刑警科办公室的房梁上,找到一袋钱……” 齐振东和韩云对视一眼,然后接过挎包,果不其然,里面装着全是一捆捆的大黑十。 韩云甚至看到了挎包上,用红线绣着三个字:王红梅。 确定是丢失的钱无疑。 “还真是老范!” 齐振东既感慨又震惊,也隐隐有一些后怕,差点就让范亚新骗了。 这时候,前去走访范亚新邻居的警员,骑着二八大杠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汇报调查结果。 一些上了年纪的邻居,笃定地告诉走访的警员,范亚新小的时候,确实是左撇子。 此时此刻,所有的证据完美闭环,都指向了范亚新。 “走,跟我去见见徐槐。”齐振东带着韩云,进入审讯室内。 此时,徐槐把范亚新吊了起来,范亚新鼻青脸肿,少了两颗大门牙,满嘴都是血。 显然,徐槐刚刚趁着没人,又动手揍了范亚新。 “局长……科长……我是被冤枉的……”范亚新不见棺材不落泪,呜呜咽咽地辩解着。 当看到韩云手里的挎包后,范亚新的狡辩戛然而止,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范亚新以为他的栽赃计划万无一失,所以把钱藏到房梁上的时候,认为没人会发现。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一事无成的街溜子,居然凭借他右胳膊上的伤,断定他是凶手。 直到现在,范亚新都没想明白,徐槐是如何通过问话,就断定剩下的钱,藏在公安局里。 他也不装了,不甘心地瞪着徐槐:“你是怎么断定我把钱藏在公安局的?” “想知道?” 范亚新点头,同时齐振东和韩云也好奇看着徐槐。 徐槐不屑地瞥了眼范亚新:“下辈子吧。” 三人:“……” 第7章 南锣鼓巷95号,我回来了 案情水落石出,范亚新被带走调查,似乎所有人忘了织田千浩。 只有徐槐,对织田千浩念念不忘。 徐槐上去一拳就是干,锤在织田千浩的肋骨上,又是一声惨叫。 “徐槐同志,别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织田千浩艰难的求饶,不说话不要紧,徐槐顿时火冒三丈。 骂人太脏了! 谁特么跟你是自己人! 谁特么是你同志! 你特么也配当龙国人? 徐槐上去又是两脚,差点没把织田千浩的小腿踢骨折。 疼的织田千浩像虫子一样蛄蛹着,挣扎着,嗷嗷惨叫着,试图引起其他公安的注意力,解救他。 “做错事不知道道歉吗,一点教养也没有,说对不起!” “对……对不起,徐槐同志我错了……请你饶过我吧,求求你了……” 呜呜呜呜……织田千浩哭了。 而织田千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怨毒,在心中用最歹毒的话,诅咒着徐槐。他发誓,等他们大和民族再一次占领这片土地后,他会亲手宰了徐槐! 不! 要折磨徐槐! 让徐槐生死不如! 织田千浩此时非常后悔,后悔让徐槐的父亲,死的太干脆。 想到这里,织田千浩心里终于得到一丝安慰。 该死的支那狗,已经有人去杀你父亲了,等你父亲的死讯传回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时候韩云去而复返,先让人把织田千浩送往医院,又带领徐槐前往齐振东的办公室。 走在路上,韩云叭叭说个不停: “小徐同志,范亚新全招了,作案过程和你推断的几乎没有差别,他和王红梅之间,确实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据他交代,他每次去找王红梅,都是半夜翻墙,这次范亚新见钱眼开,起了歹心,又知道你和王红梅有过节,索性就杀人之后陷害你。” 徐槐却突然道:“韩科长,两万块不是小数目,王红梅是怎么带回家的?还有没有同伙,你们要查一查。” “我们会重新侦查这件案子的。”韩云道 “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家一定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所以,我家里的三百块钱,请还给我。” 家里有多少存款,徐槐不知道。 但他知道家里有多少现金。 他爹徐有根是红星轧钢厂的一级货车司机,每个月除了87块钱的工资之外,还有最少8块钱的补贴。 如果出差,还能攒不少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是好东西,全国各地通用,而且没有时效性,算是硬通货。 徐有根的习惯,是半年存一次钱,徐有根这次出差前,本应该去存款的,没来得及。 临走时特意叮嘱徐槐,把三百块钱存起来。 韩云愣在原地、除了范亚新陷害徐槐的五千块钱现金之外,没听说从徐槐家里另外搜出三百块钱。 徐槐看着韩云的反应,也猜出钱被有些害群之马私自拿走,他装作不知道,反手给韩云一个台阶下: “韩科长,你帮我问问,或许是不小心把钱放进了五千块钱里呢。” “放屁!” 韩云羞愤不已,瞪着眼睛摸着枪,想要杀人。 “那五千块钱是我亲自经手的,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你家的钱,应该是被哪个王八蛋拿走了,小徐同志,你放心,我们外三分局,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嘿! 这位同志很有原则嘛。 两人来到齐振东办公室,齐振东的秘书给两人泡了茶后,退出房间。 齐振东打量着徐槐:“小徐同志,让你受委屈了。你现在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 “案子查清楚就好,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还要多谢齐局长给我主持公道。” 徐槐没有索要赔偿什么的。 民不与官斗! 这年头,战争结束没几年,人命不值钱,打你就打你了,还要赔偿?能活着就出去就不错了,要不要多住几天再走? 不像后世,警察的规律和束缚多。 即便给赔偿,也是聊胜于无,倒不如让公安欠个人情。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是兄弟。 公安局有熟人,在街溜子这个圈层,也能横着走。 况且,这里还隐藏着织田千浩这个天大的功劳。 也就是现在徐槐怕说出来没人信,他又没证据,反倒是成诬陷。 还是暂且留着,等拿到实质证据以后再说。 齐振东很是意外地点点头,笑容满面。 “徐槐同志,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所以为了补偿你,我们特意给你申请了一个工作机会,你愿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上班。” 在公安局上班,在许多人眼里是一份手里有生杀大权的体面的工作,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入公安局。 齐振东原以为徐槐会欣然答应下来,千恩万谢,却没料到徐槐没答应。 “我考虑一下!” “……” 齐振东和韩云的笑容都僵住了。 两人看中了徐槐的刑侦能力,把徐槐招进公安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好的。 公安局的办案能力得到提升,徐槐这个街溜子,也得到了工作。 但没想到,想象中的亢奋和激动没出现,反倒是有所顾忌的样子。 “徐槐,工作机会难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能解决我们帮你解决。”韩云觉得徐槐心里有气,忙劝解道。 徐槐笑笑:“倒没什么困难,我缓缓再说,我现在身心受伤。” 见徐槐如此,齐振东慢腾腾地笑道: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再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范亚新把钱藏在局里?” 徐槐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暴露更多的知识:“当时,我提到钱在局里的时候,范亚新紧张了,他的鼻孔张开了。” “就凭这一点?”齐振东和韩云面面相觑。 “也不全是,我拿了我爸的钱之后,如果花不完,就会藏在我熟悉的地方。想必大家都一样,藏什么东西,都会率先选择熟悉的地方。” “范亚新熟悉的地方,无非是家里、工作单位,或者其他地方,不会太多。” “之前我问了他是不是藏在家里和同伙那里,范亚新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我提到公安局的时候,他有些慌。对比之下,也就大差不差了。” 齐振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徐槐的能力越发肯定,越不想错过徐槐,如果外三分局有徐槐在,那破案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后在其他分局面前,说话也硬气不是。 又笑着跟徐槐聊了几句,然后让韩云带着徐槐离开。 在外三分局的大门口,韩云再次徐槐:“小徐同志,如果你改变想法,随时找我。” 徐槐挥挥手,大步离去。 那三百块钱,韩云保证在天黑之前,给他送家里去,另外,韩云还给了徐槐一些补偿。 既然给了补偿,徐槐也不客气,将补偿收进兜里。 补偿的都是一些工业票和粮票,有一张自行车票、三张两尺的布票,还有几张香烟票。 这些工业票可是好东西,能换不少钱。 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票据,没有票,就算钱再多也买不到。 就比如自行车票,凤凰自行车也不过一百八,可没有票的话,再多钱也买不到,很多急需票据的人,就会高价收购票据。 运气好了,大几十块钱一张都有可能。 剩下的是三斤五花肉,用油纸包着,装在一个挎包里。 除此之外,徐槐还从韩云那里顺了两包大前门,以及借了韩云一双九成新的白色的回力球鞋,以及一件的横纹海魂衫半袖。 毕竟他是被从被窝里拖出来,只有一条藏蓝色的裤衩子。 至于鞋子还不还……以后再说。 回力鞋1927年就有的品牌,公司在上海。 徐槐晃晃悠悠,一边欣赏着60年的京城样貌,一边按照记忆,腿着回到南锣鼓巷95号。 进了大门,还没进垂花门,听到院里三大爷闫埠贵,在编排他。 第8章 徐槐越狱了 正是下班的时间,院子热闹极了。 喇叭播放着红歌,街坊邻居们相互打着招呼,老爷们蹲在院子里吞云吐雾侃大山,孩子们撒了欢的野。 徐槐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院里三大爷闫埠贵在背后编排他。 闫埠贵自诩是知识分子,说话慢腾腾的,用盖棺定论的口气道: “我第一眼见到徐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别看那小子平日里蔫头耷脑的,嘿,就属这种人最可怕,会咬人的狗啊,都不叫!” “你们瞧瞧,出事了吧,胆子是真大,敢拿刀把人捅死。” “真是想不到,蔫不拉几的徐家,还能蹦出个响屁来……” 当徐槐走进院子时,正在擦洗自行车的闫埠贵,如同见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个屁也蹦不出来。 其他人见到徐槐,顿时作鸟兽散。 噼里啪啦的关门声不绝于耳,也有人趴在门缝上,偷偷看着徐槐。 “闫埠贵,你说谁是狗,谁不是好人?” 哐当,徐槐一脚踹在闫埠贵的心头肉上。 自行车的后轱辘在徐槐脚下,跟泥捏的似的,变了形。 闫埠贵吓得匆忙后退,鼻梁上的眼镜哐当掉下来,摔断了一根眼镜腿,此时闫埠贵哪顾得上眼镜腿,见鬼一般: “徐槐……你……你越狱了?” 徐槐图财害命,绝对是南锣鼓巷最热的话题,徐槐也算是身负巨大流量。这要在后世,高低开场直播带货。 本以为徐槐要吃枪子,可如今好端端的出现在院子里,闫埠贵不慌是假的,害怕徐槐再捅他两刀子、 “反正我也要死了,死之前拉两个垫背的也不错,闫埠贵,我看你就很合适!” 徐槐索性顺着闫埠贵的话往下说,吓唬一下这老头。 “……”闫埠贵瞬间双腿发软,哭丧着脸一步一步往家里挪着,同时不停的晃动着双手: “徐槐啊,三大爷不能死啊,三大爷死了,你三大妈谁照顾?看在小时候抱过你的份上,饶过三大爷吧……” 抱你大爷! 咱们一共才认识几年? 徐家是五零年搬到这座院子,那时候徐槐八岁。 “在家给我等着,晚上再来找你,省得你这破嘴糟践人!” 徐槐翻了个白眼,就这胆子,还好意思背后说人。 哐当! 闫埠贵吓得瘫在地上,两行老泪跟水龙头似的。 徐槐前脚离开没一会,易忠海和何雨柱腿着跨进院子。 刚刚还哆嗦着的闫埠贵仿佛看到了救星,突然就有了力气,忙从地上捡起断了一根腿的眼镜,用手扶着卡在鼻梁上,还不忘收起另一根断腿。 “哎呦,一大爷,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闫埠贵扶着眼镜,拍着大腿,泪眼汪汪的慌乱模样,逗笑了何雨柱,何雨柱又瞥见变形的车轱辘,嘿嘿几声,幸灾乐祸道: “三大爷,你这是干嘛?闫解成把你车子摔了?” “儍柱哎!” 闫埠贵抓着何雨柱的胳膊,急的跳脚,还不忘往后院的方向看一眼,唯恐徐槐拎着刀过来。 “出大事了,徐槐那小子越狱了,就在你们前后脚进了院子,这可怎么办呐!” “三大爷,这可不兴瞎说!” 何雨柱顿时神色凝重,院里有了杀人犯还了得。 “儍柱哎,这事三大爷敢胡说吗,大伙可都瞧见了!” 闫埠贵急得不行,怂恿着何雨柱去抓人。 “为了咱们院的安全,儍柱,你赶紧把徐槐逮住。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涨工资呢!” 一听涨工资,何雨柱顿时来劲了,把手里的饭盒往旁边一放,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 “嘿,我何雨柱也有这种机会,三大爷放心,交给我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易忠海沉声喝道:“柱子,站住。” “一大爷,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咱们爷两个一起上!” 何雨柱只觉得热血沸腾 “徐槐那小子瘦的跟麻杆似的,我一拳就能放倒他,一大爷,你跟着沾光就行!” 易忠海面无表情,瞥了眼闫埠贵,活了几十年,都快成老狐狸了,岂能看不出闫埠贵的用意。 因为他无儿无女,就想着将来有个送终的人。无疑何雨柱是最佳人选,比他的徒弟贾东旭强多了。 虽说徒弟贾东旭也曾明里暗里示意过,要给易忠海养老送终。 可易忠海心里门清,贾东旭是看中了他两口子的积蓄和房子,拜他为师也是目的不纯。 如果不是院里的一大爷,又瞧着贾东旭没了父亲,加上邻里邻居的,不好拒绝。 当然,也是担心拒绝后,贾张氏闹腾。 否则是绝不会收贾东旭为徒。 “如果徐槐真的越狱,你现在去,徐槐可是要拼命的。”易忠海担心何雨柱吃亏。 但何雨柱多少有些不服气,嘀咕着徐槐那小身板,他打十个都没问题。他曾经可是在天桥学过摔跤的。 自诩南锣鼓巷无敌手。 好在何雨柱心里有笔账,知道易忠海一直帮衬着他。在何雨柱心里,易忠海的话,分量极重。 不服归不服,却也没有再往后院走一步。 “一大爷,您倒是拿个主意呀。”闫埠贵见何雨柱不动弹,急的拍大腿。 易忠海接着道:“你们觉得徐槐是傻子吗?如果越狱了,他还会回来?恨不得颠出四九城,还会回来自投罗网?我看,这事有蹊跷。” 话音落,闫埠贵当即一愣:“一大爷,那您说怎么办?” 沉吟片刻,易忠海拿定主意: “这样,你们把院子里的男人喊上,先把徐槐堵在屋子里,不要轻举妄动,我去街道办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越狱,让街道办通知公安抓人。” “好好好,一大爷你快去快回。”闫埠贵催促着。 等易忠海离开后,闫埠贵眼珠子一转,晃着断了腿的眼镜道: “儍柱,你去叫人堵着徐槐,我得先把眼镜腿修一修,要不然我瞧不见。” 何雨柱又乐了,知道闫埠贵这是害怕了,呲着牙揶揄道: “三大爷,你可真是知识分子,没了眼镜还能掉进茅坑是咋的。” “你不懂!” 闫埠贵匆匆转身回屋,路过车轱辘时,不忍多看一眼,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嘀咕着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修轱辘又得花钱。 造孽啊! 第9章 信不信我捶你 后院、后罩房 看着一地狼藉的房间,又扫了眼家里的布置…… 住惯大平层的徐槐咧了咧嘴,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 后罩房一共有七间房,房间面积差不多大。 进深4米3,宽三米,一间房不到十三平。 徐家占最西边两间,王红梅占中间两间,最东边那三间是聋老太太的房子。本来聋老太太住在中间,最后老太太看上了东侧的小天井,和王红梅换了房。 后院除了他们三户外,西厢房是许岱茂的,东厢房是刘海中的。 后院各家靠房子都堆着不多的杂物,除了聋老太太外,几家也都在自家就近,搭着简易小棚子,夏天棚子里做饭,冬天存放煤炭。 说起来王红梅是院子里第一个寡妇,五五年左右,她男人被人敲了闷棍,没挺过来死了,至今凶手也没抓到。 如今倒好,王红梅也被杀了。 徐槐一边收拾房间,看到有些年头的东西,顺手放进空间里,眼前的信息一一划过,却都是没啥价值的,连那几根大清国天牢的铁链都不如。 这时,何雨柱带着七八个男人,杀气腾腾地来到后院。 “徐槐,你小子还敢回来,当我们院里没男人是吧。”何雨柱双手插兜,欠欠地扬了扬下巴。 徐槐扫一眼众人,各个张牙舞爪,摩拳擦掌,却又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虚张声势。 还真让他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二大爷刘海中的大儿子,也在人群里。 “找茬呀,单挑还是群殴?你们选、”徐槐从地上捡起又粗又长的擀面杖,在手里颠了颠,跃跃欲试。 我你大爷的,这么嚣张吗? 何雨柱有些傻眼,着实没料到徐槐来这么一招,混不吝的样子哪有以前大气不敢喘的怂样。 “嘿,你还来劲是吧,徐槐,我警告你,乖乖等着公安来抓你,否则……”何雨柱捏了捏拳头,嘎巴作响。 “否则怎样。”徐槐往前一步,挥舞着擀面杖,呼呼作响。 “否则让你瞧瞧,什么叫爷们!” 何雨柱一众人纷纷后退,但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黑着脸又道: “你也别怪我们绝情,不念咱们之间的友谊,实在是你自绝于人民。放了你这个杀人犯,以后说不得多少人遭难呢。” 徐槐不耐烦地挥挥擀面杖:“要打就打,不打就抽根烟,一会帮我收拾房子,你们自己选。” “……” 一伙人愣住了,这是什么章程? 我们是来堵你的,怎么还被抓了免费劳动力? 见徐槐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何雨柱又想起易忠海的话,难道徐槐真的没事了? “徐槐,你跟哥哥撂句实话,红梅姐是不是你杀的?” “那不是废话吗,真是我杀的人,我能回来?” “柱子,你算是咱们院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有点心眼但不多的何雨柱挠挠头,觉得徐槐说的有道理,他确实是院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旋即咧嘴一笑: “徐槐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懂了,来来来,大家搭把手,帮徐槐把家里收拾出来。” 一听要干活,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何雨柱风中凌乱,左看看右看看,也打算溜之大吉。 徐槐可不能再放跑最后一个免费劳动力,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柱子,患难见真情,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 何雨柱:我尼玛…… …… 易忠海从街道办匆匆回来,刚跨进大院,闫埠贵匆忙迎上去,苦着一张脸问: “一大爷,怎么个情况?” “街道办打电话问过了,徐槐是被冤枉的,凶手如今已经伏法了。” 闻言,闫埠贵皱巴巴的老脸瞬间舒展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摘下用白色胶布缠住腿的眼镜: “吓死我了,这个徐槐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我们这些知识分子,我非得让他赔我车轱辘和眼镜,你瞅瞅,这以后还怎么骑?一大爷,这事你可得给我做主。” 八级钳工易忠海面无表情,心里却很是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二大爷刘海中,浮于表面,整天想把他干下去,自己当一大爷。 就那点城府,连自个家里都管不明白,还想当一大爷? 也看不上三大爷,整天抠搜的,谁家买根葱路过,他都要想办法揪下一截葱叶、 易忠海声如洪钟:“他损坏了你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 喜笑颜开的闫埠贵美滋滋:“就是嘛,哪有损毁他人财物不赔的道理,咱们院里还得是有你一大爷坐镇,走,咱们去找徐槐理论。” 小兔崽子,敢吓唬我,今天非得让你出出血!闫埠贵气势汹汹。 不一会儿,两人进入月亮门,来到后院,就瞧见满头大汗的何雨柱跟徐槐坐在门槛上,吞云吐雾。 “徐槐,吃完饭咱们开个全院大会,把你的事情公布一下,免得以后大家误会。”进门后,易忠海直接开口。 徐槐递了根大前门:“那就多谢一大爷了。” 面无表情的易忠海接过烟,却也不抽,瞥到耳朵后,接着道: “还有一件事,你踹坏了三大爷的车轱辘,还有眼镜,得赔钱。” 徐槐当即没了笑脸:“一大爷,这事你最好别管。” “我是院里的一大爷,不管不行。至于赔多少钱,全院大会的时候,我们再商量。”易忠海以毋庸置疑的口吻道。 闫埠贵也开口:“徐槐,我不会多要你一毛钱,你要是没钱的话,先记着,等你父亲出差回来再给也不迟。” “滚你娘的,信不信我捶你!”徐槐呲着牙,背后编排老子,还要老子赔你钱?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街溜子! “哎哎哎,徐槐,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院里的三大爷,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知识分子……” 闫埠贵话没说完,徐槐拿起擀面杖,吓得闫埠贵一溜烟跑出月亮门,远远的嚷嚷着要徐槐赔钱。 很少有其他表情的易忠海皱皱眉: “徐槐,钱肯定是要赔的,你如果不服院里的判罚,可以去找街道办。” 徐槐伸手,从易忠海耳朵后面把大前门夺回来。 不调查真实情况就擅下结论,真把自个当成干部了! “那就今晚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赔!”徐槐没给好脸色。 赔? 呸! 第10章 全院大会,索要赔偿 易忠海傻眼了,没见过发出去的烟,还收回去的主。顿时觉得没有面子,就像闫埠贵所说,太不尊重人了。 他愤愤转身:“柱子,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吃饭,晚上开会!” “一大爷,你放心,我肯定到场,现在我还要帮徐槐收拾房子呢。”何雨柱翘着二郎腿,嘿嘿笑着看热闹。 等易忠海离去,何雨柱瞥了眼徐槐,调侃道: “行啊徐槐,现在都敢跟一大爷和三大爷对着干了,这趟局子没白去,你这是想在院子里支棱起来呀。” 徐槐淡淡挥手:“柱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晚上敢欺负我,我谁都不放过!” “你可别吹了!”何雨柱满脸不屑,这年头,三种人不能惹。 一个是街道办的大妈们。 一个是厂里保卫科的人。 再一个就是公安。 整个南锣鼓巷见了这三种人,都得笑脸相迎,毕竟这三种人和生活息息相关。 院里的大爷虽说没有编制,不是正式的干部,那也是街道办的联络员,在街道办能说得上话。 得罪了一大爷和三大爷,还想在院子里支棱起来? 痴人说梦,何雨柱等不及看笑话了。 徐槐把韩云赔偿的三斤猪五花肉扔给何雨柱: “柱子,看看这是啥。” “哎呦呦!你要……卖给我?”何雨柱不敢奢求徐槐送给他,能花钱买,也挺不错的。 “想啥呢,就单纯的让你看看,京城断肉的当下,三斤肉长啥样!” “……”你特么是不是欠揍。 作为轧钢厂厨师,何雨柱对京城的粮油肉蛋了如指掌。 就在这个月,京城断肉了! 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新鲜的肉,轧钢厂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荤腥,猛不丁看到徐槐一个街溜子手里有三斤肉,怎么可能不震惊。 何雨柱太清楚这个时间点,这三斤肉的分量。 去年全国困难,今年粮食欠收,不到一个月之前,又跟老大哥北苏闹掰了,那边嚷嚷着让还债。 好几十亿呢! 怎么还? 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成了这个月大大小小领导嘴里的口头禅。 如今京城断肉,据说就是这个月给了北苏头猪还债。 城里不少人靠挖野菜活着的年岁,那得多大的关系,才能弄到这些肉? “徐槐兄弟,你从哪来的肉?”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徐槐随口道:“外三分局韩云知道吧?” “知道啊,刑警科科长韩云嘛,上个月还去轧钢厂宣传防盗呢,我亲手做菜招待的。”何雨柱瞪大了眼睛,韩云在何雨柱看来,就是大人物了。 “肉就是韩云补偿给我的。” 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转,心想你可别吹牛了,韩科长怎么会跟你这种街溜子交往? 在哪偷的吧! 偷公家东西,何雨柱是老手惯犯,颇有心得。他觉得他自己都弄不来肉,徐槐有啥门路? 肯定也是偷的、 “柱子,我家没法开火做饭,这几天就吃你家的,没问题吧。” “太没问题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 “兄弟,我先去把肉腌一下,可别放坏了,你放心,这个月的伙食,哥哥管你饱,对了,我带回来一些花生米,咱兄弟俩今晚喝点。” 今晚上开全院大会,徐槐准备好好跟易忠海和闫埠贵讲讲道理。 那首先,就得把院里的刺头、易忠海最忠实的拥护者给何雨柱,给按住喽。 正好他爹徐有根出差,家里又是一片狼藉,没人做饭。 徐槐一箭双雕,顺便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三斤肉算是把何雨柱收买了。现如今贾东旭还没出事,何雨柱也不用被秦淮茹算计,家里就他和他妹妹。 就算加上徐槐,三斤肉也能吃几天,他又是厨子,不怕肉放不住。 夏天的七点,天还亮着,吃完晚饭,院里的邻里几乎都来开会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老娘们叽叽喳喳,比树上的知了还烦人。 老爷们扎堆在一起,一眼望去全是烟鬼,少有不抽烟的。 闫埠贵不抽烟,美其名曰对身体不好,其实就是舍不得。 用他的话讲,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生穷。 趁着徐槐没来,眉飞色舞地向院里的邻居告状,说自行车就是他的心肝肉,眼镜就是他的脸面,但现在全都被徐槐弄坏了。 “一大爷,徐槐真的是被冤枉的?” 人群里,秦淮茹俏生生地忽闪着卡姿兰大眼睛,眉梢眼角散发出来的媚态,让不少老爷们看直了眼。 秦淮茹还没嫁到贾家的时候,和农村大部分姑娘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整个一黑炭妞。 强在底子好,在贾家这几年虽说过的不如意,但也比农村强,不用面朝黄土、风吹日晒。 养了这几年,如今皮肤倒是没那么黑了,和大部分平头百姓家的家庭妇女一样,为了柴米油盐受尽蹉跎,神色无光一脸菜色,脸颊微微凹陷。 现在还没有怀上槐花,贾旭东也没死于工伤,这会正蹲在一旁吞云吐雾,一双黑少白多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大爷端坐在凳子上,端着大茶缸,大茶缸上写着劳动人民最光荣,易忠海面无表情端着架子: “等所有人来了,我在宣布。” 还要靠易忠海帮他索要赔偿的闫埠贵呵呵一笑:“咱们听一大爷的。” 随后,闫埠贵挨着二大爷刘海中坐下。 “来了来了!徐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院里齐刷刷看向后院的方向,就见徐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众人自动给徐槐让开一条道。 众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徐槐,总觉得徐槐哪里不一样了,不像从前似的,弓着腰无精打采。 现在……眼里有光了,虽说还是太瘦了些,加上个子高,走路看上去有些飘,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以前,徐槐当街溜子纯粹是叛逆。 现在,徐淮当街溜子那就是职业。 “徐槐兄弟,来这边。”翘着二郎腿的何雨柱瓜子也不嗑了,嘿嘿笑着挥挥手,不忘给徐槐让出坐的地方。 徐槐大大咧咧坐下,目光落在一大爷身上: “一大爷,那就开始吧。” 易忠海心中不悦,开始不开始,轮得着你来发号施令? 他放下大茶缸,清了清嗓子,万年不变地绷着脸,面无表情: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今天开会,主要是因为徐槐……” 把徐槐被冤枉,现已经无罪释放的结论,告诉了院里的老少。 “为了防止咱们院再次发生犯罪活动,所以从今以后,咱们院九点之后会锁门,大家都注意一下。” 闫埠贵随即站起来,举手道:“作为三大爷,我也说一句,既然要锁门,那肯定要有个看门人吧,我家就住在大门口,那这个活,我接了。” 就在众人为闫埠贵拍手叫好的时候,闫埠贵压压手道: “但是呢,以后九点之后回来敲门的人,开一次锁,我收一分的辛苦费,不多吧。” 嘁…… 何雨柱带头倒喝彩,揶揄道: “三大爷,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你这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为人民服务,也不能把我这把老骨头累着是吧,寒冬腊月钻出被窝开门,那可是遭罪的很,这都是辛苦钱。”闫埠贵可不想白干活。 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易忠海敲敲桌面,等大家安静下来,他继续道: “三大爷说得没错,半夜起来开门很辛苦,再说三大爷也是为了院里的安全着想,这事就这么定了。” 院里的一大爷发话了,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这年头,鲜有人九点都不回家的。 外面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还不如跟媳妇玩。 “那接下来,咱们再说说咱们院里的道德秩序……” 易忠海看向徐槐,闫埠贵立马正襟危坐,准备让徐槐出点血。 第11章 二十一世纪的街溜子 “咱们院里出了命案,今年的模范院子肯定是拿不到了,这对咱们院这个集体来说,是耻辱!” “所以咱们院子,一定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行为,影响到我们明年的评选!” 易忠海一番说词,立即得到众人的认可,大家都很在乎集体荣誉感。 尤其是闫埠贵,频频点头,带头鼓掌: “一大爷说的对,我们要一起努力,打造南锣鼓巷的模范院子!决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行为,影响到我们的集体荣誉!” 易忠海嘴角微微弯起,不易察觉。他看向徐槐,缓缓问道:“徐槐,你觉得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徐槐,旁边的何雨柱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在此之前,徐槐除了经常和王红梅发生口角之外,在院子里没啥存在感。 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他爹徐有根也是三天两头不着家,加上徐有根也是憨厚的性情,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多重因素影响下,徐槐的性格上显得有些偏激。 院子里没人看得上徐家,就算徐有根是人才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年头,会开车修车的不多,按理说徐有根的社会地位不低,可因为性格,两父子在院子里支棱不起来。 此时此刻,徐槐不是原来的徐槐了。 加上他对这个院子的了解,再不做出改变,以后就剩被欺负的份。 今天正好趁机立威。 徐槐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大前门,老神在在地看着易忠海,这一大爷也算有点手段,从集体荣誉下手,徐槐如果不听安排,等于跟全院作对。 “我同意,决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行为,影响我们院的集体荣誉!” 易忠海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徐槐,心道:小伙子,你还是年轻啊! 闫埠贵已经坐不住了,率先开口道: “没想到徐槐同志如此顾大局,值得表扬,那咱们就说说你毁坏我自行车轱辘的赔偿问题吧,我也不跟你多要,换个轱辘得十七块钱,加上我的眼镜腿,你一共给我二十五!” 哗! 人群里响起不少议论,在三十六块的万岁的年代,二十五抵得上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了。 那自行车轱辘修一修,也就三五块钱,眼镜腿能值多钱?再加两块,十块钱顶天了。 虽然大伙都知道闫埠贵在坑徐槐,可没人站起来说话。 毕竟闫埠贵是院里的三大爷,徐家父子是谁?不就是院里的软柿子吗。 “我同意。”二大爷刘海中表示支持三大爷。 两人看向易忠海,易忠海微微皱眉,他看不上闫埠贵趁机讹人,而且他也要脸,这种事传出去,脸上无光。 沉吟片刻,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徐槐接受教训,又能让三大爷把事办了,公平的很。 “三大爷,车轱辘修一修还能用,这样吧,你退一步,让徐槐赔你十五块钱就行。” “我同意。”刘海中表示支持一大爷。 “……” 闫埠贵瞥了眼没有原则的刘海中,一下子砍了十块钱,就跟用刀子在他身上割肉似的。 可一大爷二大爷都发话了,他也没辙,转念一想,十五块也不少了,于是一拍大腿,似乎吃了大亏似的: “那就听一大爷和二大爷的!” 易忠海看向徐槐:“徐槐,那就按这个结果办,给钱吧。” 徐槐拿出火柴,点燃大前门后,又挥手熄灭火柴,美滋滋地吸了一口,这才看向易忠海: “我不同意!” “徐槐,你什么意思?不管院子里的集体荣誉了?”闫埠贵腾地一下站起来。 徐槐瞥了眼闫埠贵:“你个老匹夫,还有脸教书育人?我问你,你的眼镜是我弄坏的吗,凭什么要我赔?觉得我好欺负?” “我不管院子里的集体荣誉?” “我看是你闫埠贵不管!你个破轮子修一修最多两块钱,眼镜是你自己摔断的,你敢跟我要二十五?” “走,咱们去找你们学校评评理,学校不管咱们就去街道,街道不管就是公安局。” “我就不信了,新社会岂能容得下你这种吸人骨髓的恶霸!” 一连串的炮轰,把众人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懦弱的徐槐?! “你你你……血口喷人!”闫埠贵怕了,徐槐那双凌厉的眼睛,让他不敢直视,闫埠贵立马扭头看向易忠海:“一大爷,你得说句话。” 易忠海皱眉问道:“你的眼镜腿到底怎么回事?” 闫埠贵支支呜呜,声音小了许多:“是徐槐吓唬我,他不吓我,怎么会掉?” “徐槐,你听到了,是因为你,三大爷才摔了眼镜,所以你得赔,我做主,你给十四块就行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易忠海沉声说着。 徐槐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我赔她个奶奶腿!易忠海,你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可不能官官相护!” 易忠海砰的一声拍着桌面:“徐槐,你不要污蔑我,我一向公平公正!” “我同意。”刘海中表态,支持一大爷。 “你闭嘴!跟墙头草似的,有没有点原则?!”徐槐瞪了眼刘海中。 刘海中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讪讪拿起大茶缸掩饰尴尬。 何雨柱也习惯性的站起来,想要维护易忠海,但又想起徐槐给的三斤肉,摸摸头装作若无其事坐下。 “……”易忠海脸更黑了。 呵呵!徐槐揶揄一笑,看向易忠海: “易忠海,你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吗,就让我赔钱?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踹闫埠贵车轱辘?你调查过吗?” 易忠海一时语塞,他还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但不管什么隐情,今天这钱必须赔! 否则他作为一大爷,以后还怎么管理院子? “你就说是不是因为你,三大爷才摔了眼镜腿吧。”易忠海拍桌。 徐槐嗤笑几声:“闫埠贵侮辱我的人格,羞辱我的家人,用语言暴力捶打我弱小的心灵,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灵伤害,今天没有两百块钱,这事别想了!” “不赔钱我就去学校举报闫埠贵是恶霸!” “就去轧钢厂举报易忠海和刘海中官官相护,帮助恶霸欺负人民群众!” “我还要去街道办闹,让街道办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我倒要看看,闫埠贵敲诈人民群众,吸食人民群众骨髓的嘴脸,他这个老师还能不能当下去。” “还有你们俩,一个八级工,一个七级工,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欺负我一个小孩,让轧钢厂的领导,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 “除非你们给我道歉,每人赔我一百块!” 讹钱是吧,来呀! 知道什么是二十一世纪的街溜子吗? 什么是二十一世纪的碰瓷吗?! 第12章 院里有恶霸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夏日的蝉鸣。 “你……你你……我就背后说你两句,哪用得着赔你两百块,你抢钱啊!” 闫埠贵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跳着脚。 他全家可就他一个人赚工资,如果被学校知道,那他必然受影响,这是人品问题,开除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徐槐那句:吸人民的骨髓的恶霸,这句话的分量可不轻,他犹记得刚解放那会,枪毙京城恶霸的场面! 向来最要脸面的易忠海也慌了,徐槐真去轧钢厂嚷嚷,他八级工的脸面何在?他还想退休之前,混个干部当一当呢。 墙头草的刘海中也急了,腾的站起来,他也想混个干部,但他更心疼钱。 什么玩意?我才说几句话,就要赔一百块? “徐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我不知道闫埠贵之前侮辱过你,要不然我也不能和他同流合污!” 刘海中突然觉得自己用词考究,于是手指晃了晃,坚定道: “对,我不和闫埠贵同流合污!” “小徐同志,你们在开会呀。”这时,韩云推着二八大杠来到院子,正好瞧见徐槐,远远喊了一声。 唰! 众人齐刷刷看去,见是公安,纷纷让开道。 “韩科长,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人吸食人民骨髓的恶霸,进行敲诈犯罪!还有人官官相护,同流合污!”徐槐张口就来。 易忠海:“……” 闫埠贵:“……” 大院众人:“……” “谁在敲诈人民群众?要不要跟我回局里待几天?” 韩云扫过众人,目光落在闫埠贵身上时,闫埠贵目光躲闪,腿肚子打摆,心里懊悔的要死。 “公安同志,没有人敲诈,我们正在解决一些邻里纠纷,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刘海中挤出笑脸,大肚子哼哧哼哧地起伏着。 “对对对,没人敲诈,我们在解决邻里纠纷,已经解决好了。”闫埠贵忙附和着,说话声音都带着哆嗦。 韩云没说话,而是看向徐槐,徐槐盯着闫埠贵:“解决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徐哎,看在小时候抱过你的份上,别跟我这把老骨头一般见识好不好,算三大爷求你了。”闫埠贵带着哭腔,小声在徐槐身边说。 如果真的进了局子里,这事必然要传到学校,对他影响太大了。 “想要这事揭过也行,当着大伙的面给我道歉!然后赔我两百块钱!”徐槐没打算轻易放过立威的机会。 听到赔偿两百块,韩云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两百块钱,差一点就比他三个月工资还多! 到底谁在敲诈? 谁在吸食人民群众的骨髓! 韩云瞥了眼徐槐,也不说话,不表态,就代表着他的态度,他是站在徐槐这边的。 这年头,刚刚结束战争没多久,人们法律意识淡薄,野性都还在,妇女时不时还要打起来,男人之间打架更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打的头破血流,也多是街道办以教育为主,赔几块钱了事。 如果是上面有人,那就算再没理,也是有理的一方。 易忠海看到韩云的态度,也琢磨出味道了,心中震惊不已,徐槐这小子,什么时候抱上大腿了? 那你倒是早说啊! 易忠海赶紧站起来笑道:“徐槐,让三大爷道歉可以,是不是赔的太多了?要不赔你二十吧。” “对对对,我可以道歉,两百块太多了,我家里也没那么多,二十我立马去给你借。”闫埠贵弱弱道。 要钱,不是徐槐的目的。 让院子里众人知道他徐槐不是好欺负的,才是目的。 一次不把他们弄疼了,不知道谁是街溜子! 徐槐瞥了眼易忠海: “感情闫埠贵羞辱的不是你家人?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你不调查就擅自下结论,凭什么当一大爷?” “你以为你是韩科长,脸那么大,替我做决定!?今天没两百块,这事不能了!” “还有你们,今天不给我道歉,不赔偿我创伤的心灵一百块,都别想好过!” 易忠海老脸通红。 一旁的韩云轻笑摇头,他算是听出来了,徐槐这是在卖他面子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这群人小心谨慎的模样,必然是徐槐占理的,于是轻咳一声: “小徐,要不……我做主,让他赔你二十块钱,另外两个人赔你十块,然后给你道歉!” 徐槐一副不甘心的嘴脸:“也就是韩科长你说话,这个面子我得给!但就看他们给不给韩科长你这个面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闫埠贵心里在滴血,却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当着大伙的面,给徐槐道歉: “徐槐,三大爷嘴欠,以后再也不背后嚼舌根子了,三大爷向你道歉。” 徐槐毫无感情地伸出手:“赔偿呢?” “我这就给你去取!”闫埠贵脚步沉重,一边往家走一边扇自己耳巴子。 他后悔呀! 今天赔大了。 造孽呀! 徐槐又看向易忠海,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易忠海深吸一口气: “徐槐,一大爷给你道歉,我不应该没经过调查,就冤枉你,我这就给你拿钱去。” 最后,徐槐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满脸谄笑,匆匆道歉后,回家取钱,一路上骂骂咧咧,把闫埠贵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片刻后,徐槐手里捏着四张大黑十。 众人散了后,韩云和徐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云专程赶来,是给徐槐送钱的。 已经查清楚,在范亚新的带领下,一共有四个人,把徐槐家的现金分了,除了那三百块钱外,还有三十多斤粮票,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票据。 “小徐,我再次给你道歉,那四个人现在已经开除了。” “韩科长,瞧你说的,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些蛀虫。”徐槐递了根烟,心里却咋舌不止,这就把人开除了? “对,都怪那些蛀虫,正好借机整顿一下我们公安队伍!” 徐槐心想,韩云这是借机立威,那四个家伙正好碰到枪口上,倒了血霉。不过……开除的四个人,肯定不是行政编制,否则韩云没权利开除。 临时工? 有可能! “徐槐,你真不打算来上班?齐局长说了,你直接定级25级的办事员,每个月38块5工,除了一些补贴外,过年过节还有福利!” 嚯! 25级办事员!徐槐确实心动了。 如今行政单位的工资是30级的标准,这一标准一直到八十年代才变动。 但是不是还能再多一点?! 再等等看! 徐槐吐着烟,以退为进:“韩哥,我也不叫你科长了,以后就叫你韩哥,我现在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被搞得身心疲惫啊!不过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兄弟的,兄弟我一定全力以赴!” 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呗!韩云笑道: “好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对了韩哥,王红梅还有没有亲属?”徐槐突然问道。 第13章 第一起特大诈骗案 韩云摇摇头:“她丈夫是孤儿,至于王红梅家里,也没有亲戚,怎么了?” “如果没有亲属的话,我想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省的住进别人后,再闹矛盾闹出误会。” 徐槐家里两间房,家里两个老爷们怎么住都无所谓,原来徐槐和徐有根住一间,另一间生活,后来搬到另一间。 徐槐这间房既当卧室又是客厅,还兼顾餐厅的功能,吃饭时候都能闻到臭脚丫子味。 习惯大平层的徐槐,接受不了这一点。 让他再搬回去跟徐有根一起住,总觉得别扭。 至于现在房屋不能买卖…… 那是对普通人的说法。 有手段的话总能想到办法,过户到自己名下。 “兄弟,这事有点难……” 韩云话说一半,突然卡壳,房子的事,不归公安局管,需要找街道办事处,看看房子是在轧钢厂手里,还是在街道手里。 但韩云突然反应过来,或许可以用这间房子,让徐槐加入公安局! “兄弟,这事有点难不倒我,我有个主意,保证你可以拿到房子。” 徐槐来了兴趣,眼巴巴道:“韩哥,你直接说需要多少钱?” “不要钱!” 不要钱? 徐槐愣了两秒,还有这好事? “我们可以把房子申请过户到公安局,然后给你住就行了。”韩云意味深长地笑着。 徐槐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 沉吟数秒,徐槐笑道:“韩哥,还是那句话,需要兄弟的时候,兄弟必然义不容辞。但能不能直接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不用经过你们公安的手续?” 韩云叹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徐槐怎么就看不上公安的工作?年纪轻轻当干部,能拿25级的工资,多少人羡慕不来。 “不是不能办。我也有个条件,你得把你的破案经验,写成文字交给我!” “没问题呀!”徐槐胸脯拍的砰砰响。 在普通人看来,根本做不到的事,轻松解决。 就在这时,刑警科的小汪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韩科长,齐局长让你赶紧回去,出了大案子!” 小汪大口喘着气,徐槐及时递过去大茶缸,他吨吨吨一饮而尽后,“市局发话了,限期一星期破案,是二号总下的命令。” 一听是二总下命令限期破案,韩云腾地一下站起来,意识到是真正的大案,拔腿就往外走。 同时,韩云心里震惊,到底是什么案子,居然惊动了高层。 …… 外三分局,齐振东办公室烟雾缭绕,各个科室的科长,以及领导全都集结在这里。 “什么?” 听完案情的韩云腾地一下跳起来,五官狰狞。 “这骗子胆子也忒大了吧,敢冒充领导的签字,从银行骗走二十万?!银行都是废物吗!” (作者说:哎,快五十万字了,非得逼我回来说一下。说抄袭的可以看一下发布时间,我这件案子是八月份写的,你们说的那本书是九月份写的这件案子,我可牛逼了,八月的我抄袭了九月份的书,容我叉会腰!另外,这是真实案件,网上一查,六零年就这几件案子,看评论区,有人说早就有作者写过了,难道大家都抄袭?这件案子是1960年7月份,我才设置了这个时间做为切入点,不能先看了那本书,不求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你他娘抄袭!请文明用语,你他母亲的……) 那可是二十万啊! 韩云一拳捶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现在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齐心协力还北苏的欠款。 居然在京城,在眼皮子底下,被骗子骗走了二十万! 更恶劣的是,居然冒充领导签字。 齐振东神色凝重道,他也很生气,很震怒,但同时很庆幸,案子不是在外三分局的辖区。 他们外三分局,是协助案发地的二分局破案。 “高层很生气,指示我们限期七天之内破案,现在的形势很紧急呀,大家都说说,要从哪方面下手查?”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 有用的线索太少了,只有银行工作人员提供的犯罪分子的样貌特征,说是一个小眼睛,三十出头的男人。 剩下的,就是一张冒充领导批条的纸条、 要在京城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小眼睛三十多岁的男人,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这时候京城四百多万人口呢。 见众人只顾低头抽烟,齐振东开始点名: “老黄,你是侦查科科长,你说说怎么查?” 被点名的黄渝州用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死死拧灭在烟灰缸里,这才道: “齐局长,线索有限,要我说,我们就让下面派出所,联合街道办事处的联防队,在咱们辖区挨家挨户查。虽然办法笨了些,可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齐振东微微皱眉,照这个土方法查下去,得查到猴年马月?限期之内辖区内的居民,能查一半就烧高香吧。 发愁啊! “老黄,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你现在就去通知下面派出所,协助调查。”齐振东沉吟片刻,决定稳一手,先动起来再说。 黄渝州离开后,齐振东再次扫过众人:“其他人有什么建议吗?”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只听见抽烟声,众人连呼吸都极为克制。 砰! 齐振东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吼道:“都哑巴了!平时一个比一个能哔哔,用你们的时候,怎么都不说话!” 几个科室的领导垂着头,副局长段海缓解气氛道:“老齐,你也别动怒,毕竟线索太少了。” “限期破不了案,市局撤我的职,那我就先撤你们!”齐振东眉头扭成川字型,指着众人大吼。 办公室里的气压低沉极了,连烟都不敢继续抽。 “齐局长,要不把徐槐叫过来问问?”韩云提议。 齐振东揉着眉心:“徐槐行吗?” “白天破获凶杀案,很有想法,可以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行呢。”韩云也不敢打包票徐槐一定行。 “那就叫过来试试吧。”齐振东不抱什么希望,就么点线索,狄仁杰来了也不好使。 …… 一个小时后,韩云把微醺的徐槐带来见齐振东。 路上,徐槐已经从韩云嘴里得知案情,进门第一句: “齐局长,我能看看那张批条吗?” 批条? 齐振东心说一张破纸有什么好看的。 “批条作为证物,在市局呢,徐槐,你有多大把握,能破这案子?” 如果没把握,就别去市局丢人现眼了。 徐槐缓缓道:“如果让我拿到批条的话,五成把握能在七天内破案。” 齐振东直勾勾地盯着徐槐,五成把握可以说很高了,现在全市的公安干警,一个头两个大,愁的不行。 如果有五成把握,完全可以一试! 其实说到底,齐振东相信徐槐有点刑侦能力,但不相信徐槐七天能破案,这年轻人口气忒大。 死马当作活马医,立马让人去市局去取证据批条。 万一见鬼了呢? 那他们外三分局,这次要露脸了! 第14章 局长给我当人工电风扇 晚上十一点左右,在齐振东办公室,徐槐拿到了作为证物的批条。 徐槐拿在手里轻轻翻看,批条的大小差不多是a4纸的四分之一。 比a4纸要薄一些,但要比普通单位的用纸好许多,算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办公用品。 在批条上,写着用款的途径,不到一百个字,是为了给少数民族修缮庙宇,说是为了维护民族大团结,增强国际影响力。 批条的旁边空白处,有一行竖着书写的钢笔字,最后的落款是领导大名。 不得不说,犯罪嫌疑人是下了苦功夫的,就这一手模仿签名,几乎跟真的一模一样。 “小徐,看出什么了?” 齐振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当扇子,本来天气就热,加上压力极大,额头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往下掉,警服也早就被汗水浸湿。 徐泽只是想把批条放进空间里,利用空间给的信息,然后做出判断。 可现在齐振东也好,韩云也罢,就连齐振东的秘书,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徐槐实在没机会施展魔法。 徐泽左看看右看看,这间办公室,只有齐振东的办公桌可以隐藏他施展魔法。 于是徐槐坐在齐振东的办公椅上,双手放在小腹上,正好办公桌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齐振东的秘书刚要说话,被齐振东制止,现在只要有人能破案,什么都好说。 徐槐又挥挥手,让齐振东三人后退: “齐局长,太热了,影响我思考。” 齐振东立马后退两米外,手里的文件夹,用力扇风。 又瞪了眼韩云和秘书,两人立马会意,找了份文件夹,有样学样,手动给徐槐降温。 本来徐槐是不想跟公安局走得太近,可谁让他想要隔壁王红梅的房子呢。 如果这件案子破了,奖励他两间房,不过分吧! 妈的,为了房,跟做贼一样!徐槐趁机将批条放进空间里。 眼前当即闪现信息。 名称:办公用纸 信息:xxx造纸厂第三车间生产,1960年7月初,进入外贸部,1960年7月19号,经外贸部干部王益之手,送往京城人民银行…… 破案了! 作案人是外贸部的王益。 徐槐无声叹气,一件惊动中枢高层的诈骗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 让徐槐为难的是,该如何把线索引向罪犯王益,他愁眉苦脸地看着愁眉苦脸的齐振东。 “小徐,你是不是没有办案思路了?我们要不要出去?”齐振东见徐槐愁眉苦脸,于是他更愁。 看来这匹死马,没救过来。 不仅思路畅通,而且案子已经破了! 可我没法直接告诉你呀!徐槐心里发愁。 果然,人类的悲伤是不相通的。 好半天,徐槐终于想到如何引导: “齐局长,我们还是应该从纸张上下手,只要找到纸张的出处,就能大致锁定嫌疑人的范围,比满城排查要简单很多。” 齐振东点点头:“你这个办案思路,和市局的陈迹是一样的,他现在已经在查纸张的出处。” 陈迹是市局的神探,也是主管刑警的副局长。 和齐振东一样,是当初接手京城治安的一百单八将之一,两人私交不错。 作为证据的批条,也是齐振东给陈迹打电话要过来的。 “不过,老陈查他的,咱们查咱们的,小徐,说说你具体的思路?该怎么查?” 徐槐装模作样的沉吟着,心想京城还是人才济济,已经从纸张下手了,那查到王益头上,是迟早的事。 不过现在,速度要加快了。 为了房子! 徐槐开口:“我刚才看了眼,批条用纸要比你们公安局的办公用纸要好不少,所以,这张纸的出处,很可能是各大部委。齐局长,能弄到各大部委的办公用纸吗?” 嘶…… 齐振东倒吸一口六零年七月份,梦里的回锅肉。 这小子胆子真大,出手就是查各大部委。 “齐局长,咱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万一呢?” “查案,就是要打破思想束缚,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不管多么匪夷所思,那就是真相……” 看出齐振东的犹豫,徐槐站起来,把位置和批条一起还给齐振东,心道为了给你们破案,我也是操碎了心。 愁死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句话说得好!齐振东已经想好,下次去市局开会,用一用这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命令:“韩云,你立马去办,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韩云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天色未亮,在韩云办公室睡觉的徐槐,迷迷糊糊中感觉地动山摇,睁眼一看,一张大脸凑在他眼前,吓得徐槐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徐同志,你怎么打人?”刑警科的小汪满脸疲惫和委屈,捂着火辣辣的大脸,幽怨极了。 “哎呦,对不住,实在是被你的大脸吓到了。” 徐槐忙坐起来,心想手感还挺好。 “要不……我给你揉一揉?” “……”小汪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可不敢让徐槐上手,徐槐的手劲太大了,他现在眼前还有小星星呢。 况且另一个被徐槐照顾过的小田,医生说起码要静养三个月,肋骨断了好几根。 “科长让我找你,各大部委的办公用纸都找来了。”小汪自认倒霉。 徐槐跟着小汪来到大办公室,韩云和另外几个警察趴在会议桌上,认真观察着每一张纸。 越看越迷糊! 看到徐槐过来,韩云递过去一根大前门,打了声哈欠: “小徐,所有部委的办公用纸都在这里,我和同志们对比了一下,找到三张差不多的纸张,再过一会,就对这三个部委进行排查。” 精神奕奕的徐槐低头看着那三张纸,又装模作样的从每一张纸上撕下一条,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最后,徐槐锁定写着外贸部的纸张,拿起来甩了甩,哗啦啦的响: “韩哥,直接排查外贸部,我敢肯定,这张纸和批条用的纸,一模一样,你看这上面的纹路,你再尝一尝味道,材料用的是麻皮,以及一些……” 熬了一夜的韩云脑子已经不转了,你还能吃出纸张的原材料?他本能的相信徐槐: “就先查外贸部。小汪,让大家吃饱喝足,半小时后出发!” 建国以来最大金额诈骗的排查,浩浩荡荡开始了。 第15章 闫埠贵:造孽啊 韩云本来是要带着徐槐一起排查,到时候好给徐槐立功。 然而徐槐拒绝的干脆利索,推脱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自己则在外三分局的食堂吃饱喝足后,晃晃悠悠地来到百货商店,用自行车票花一百八买了辆二八大杠。 然后徐槐骑车直奔银行,把他爹徐有根的存款,全都取出来,准备去买点古玩或者珍贵玩意,好好让空间吸收一下蓝点光芒。 只是徐槐没有丝毫防备,徐有根居然存了四千两百多块。 这得买多少东西才能花完? 老头不会私下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不过仔细一想,他爹是一级货车司机,妥妥的八大员,每年工资也有一千出头、他在轧钢厂公私合营之前,就是司机,前后干了快十年。 这点存款,好像也正常。 取了钱后,徐槐骑着车子,美滋滋来到北新桥的信托商店。 京城人也叫委托商行。 其实就是买卖二手货的平台,是国内最早的信托商店,成立于1956年,成立之初也是为了应对物资匮乏,方便民众。 徐槐来这里主要是想捡漏。 信托商店的古董,虽然不如琉璃厂的荣宝斋,以及各处的古玩商店多,却也有不少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就比如旧家具。 上次搜查徐槐家里,不少东西都被损坏,另外王红霞的房子肯定能到手,徐槐想着正好趁机买些别人看不上的旧家具。 材料什么的他也不挑,不管是黄花梨还是紫檀的,都能凑活。 如果能在这里淘到一些官窑的碗碟,那就更好了,朝代他是不挑剔的,清中期或者明朝的,都行。 主打一个随遇而安。 现在不过早上十点左右,信托商店的顾客不是很多,徐槐转悠了一圈,有卖二手手表的,台灯的,甚至还有买卖袁大头的,唯一没有看顺眼的旧家具。 徐槐冲着信托商店的售货员招招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所有商店都是公家的,或者公私合营,工作人员也都是体制内的铁饭碗,不打顾客,就已经是顶呱呱了。 徐槐倒是也没纠结老头的态度,笑呵呵地拿出一包大前门,塞到老头的短袖兜里。 老头换了一张笑脸:“小同志,有什么事?” 徐槐不说话,又塞了一包大前门,反正这些烟,也是从韩云办公室顺的,不心疼。 老头笑的更灿烂了:“同志,想买什么,尽管跟叔说,叔帮你找找。” “叔,我就想买一些成色好一点的旧家具,我看咱们这店里,好像不多。”徐槐笑着,又给老头塞了一块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块钱虽然不是巨款,但足以让老头把商店的好东西,展现出来了,否则好东西,他们都要藏着掖着。 拿钱开路,干部都挡不住! 所向无敌! 果不其然,老头乐颠了,越看徐槐越觉得顺眼。 “小伙子,也就是叔跟你有缘分,其他人我还真就不告诉他这些,后院仓库旧家具多的是,走,叔带你挑去。” 徐槐也乐了,勾着老头的肩膀:“叔,你说对了,咱们确实有缘,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叔都给我留着,少不了你的烟。” 两人勾肩搭背,还没走到仓库门口呢,叔侄的称呼已经变成哥哥和兄弟了。 仓库大门打开的瞬间,徐槐差点惊掉下巴。 满当当的全部都是旧家具,家具摞着家具,快顶到房顶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土灰。 “兄弟,这都是从以前的大户人家,还有那些遗老遗少家里搬出来的,以前讲究传三代,都是好东西,兄弟你可劲挑,看到那张桌子了吗,黄花梨的,就是桌腿有点磕碰,你如果看上,给你折旧价……” 好家伙! 徐槐直接好家伙。 韦老七给徐槐推荐了一些家具,不是黄花梨就是紫檀,可惜全套的不多,有些甚至磕了碰了少条腿。 徐槐看中两套清中期的南官帽椅,一共八张椅子,外加一套品相有些瑕疵的小叶紫檀罗汉床。 除此之外,徐槐又买了两张桌子八个矮凳,外加一些瓷器,主要是碗碟之类的。 想买青花瓷? 那得去古玩商店! 最后徐槐花了五百四十多,满当当四辆板车的东西。板车是韦老七给找的,常年在信托商店门口。 徐槐骑着车子在后面晃晃悠悠,跟着板车。 嘎吱! 徐槐猛然停住,快速回头,警惕地扫过身后每一个人,发现并无异常后,眉头微皱。 从信托商店出来,徐槐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种感觉错不了。 是对危险的感知力。 徐槐突然意识到,跟踪他的人反侦察能力极强。 是什么人?好像有点危险。 徐槐顿时跃跃欲试,骑车继续跟着板车,直到回到四合院,再也没有那种被盯的感觉。 徐槐觉得挺可惜,没能把人揪出来。 “麻烦各位,还把东西抬进去放家里。”徐槐笑着发烟,又给每人塞了一包大前门。 板车顿时喜笑颜开,四个壮汉拍胸脯保证,一定不磕不碰,把家具安全送到家。 看着四个壮汉比他都上心,都怕磕着碰着,徐槐知道,这烟给的不亏。 徐槐推着车子,进了垂花门,好巧不巧,闫埠贵无精打采地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徐槐笑着打了声招呼: “三大爷,没上班呀。” 上你大爷的班,昨晚上把爷爷我气死…… 闫埠贵突然看见徐槐手里崭新的自行车,差点一口老气没倒腾过来,捂着胸口哼哧哼哧的喘气。 这……这尼玛花的是老子的钱呦! 造孽呀! 然后,闫埠贵看到徐槐身后,跟着几个壮汉,抬着家具。 哎呦呦! 闫埠贵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都是他的钱买的! 足足两个小时,那些家具全都送进徐槐家里,两间房瞬间塞得满当当,送走拉板车的壮汉后,徐槐立马进屋锁门,单手按在一张黄花梨圆桌上。 意念一动,黄花梨圆桌凭空消失,出现在空间内。 名称:清晚期黄花梨八仙图圆桌 信息:…… 徐槐不关心出自谁的手,他在意的是,这张桌子有没有蓝色光点。 现如今徐槐深深感受到蓝点带来的好处,原本孱弱的身体有了改善,但距离身体的最佳状态,远远不及。 蓝色光点从圆桌飘浮而出后,徐槐笑的像个一百斤的孩子。 一直忙活到肚子咕咕叫,徐槐也未曾走出过房间,不停地将旧家具放进去,拿出来,反复枯燥的活,徐槐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徐槐很小心的使用着蓝点来改善身体。 实在是肚子顶不住,徐槐出门一看天色,都下午五六点了。 嘿!何雨柱今天怎么没叫他吃饭? 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第16章 抓错了人 徐槐在何雨柱家门口,喊了两声发现家里没人,扭头瞧见脸色苍白的贾东旭正蹲在他家门口抽着闷烟。 “贾东旭,柱子呢?”徐槐扔了根烟过去。 贾东旭瞥了眼徐槐,语气很冲:“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嘿!徐槐笑了,保不齐又是何雨柱嘴贱,得罪了贾东旭。 徐槐正打算出去对付一口,系着围裙的秦淮茹掀开门帘,笑盈盈地走出来: “小徐,今天轧钢厂有领导来视察,儍柱加班安排饭菜呢。” 原来如此,徐槐微笑着点点头:“谢了。” “别客气,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秦淮茹笑盈盈地眨着眼。 现在的秦淮茹生了盗圣小棒梗和大女儿,小女儿槐花还没怀上,现在有所依靠,没有为了养孩子而发愁,倒是还没进化成白莲教主。 徐槐又瞥了眼贾东旭,他记得秦淮茹怀着第三个女儿的时候,贾东旭因为工伤丢了小命。 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正打算提醒贾东旭,上班小心些时,贾东旭腾地一下站起来,扔掉烟头,冲着秦淮茹大吼道: “有你什么事?以后再敢跟姓徐的多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他敢坑一大爷的钱,就是跟我贾东旭作对!” 贾东旭扭头瞪着徐槐,恶狠狠道:“小子,你等着,别落在我手里,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槐张开的嘴又合住,命运在一瞬间,反转又反转! 轻笑摇头后,徐槐转身回家,打算骑着新买的二八大杠去外三分局食堂混饭。 没走几步,如今耳力超群的徐槐,听见秦淮茹委屈巴巴的小声嘀咕: “我还不是因为你,徐槐跟公安的同志都认识,咱们最好不要跟人家结仇……” “呸!” 贾东旭啐了一口。 “你懂个屁,把我师父巴结好,以后他家的都是咱们的,你以后少给我抛头露面,骚死你算了。” 这时,贾张氏也走出来,没给秦淮茹好脸色: “我儿子一个人赚钱,辛辛苦苦养你们容易吗,不求你能帮上忙,但你也别拆台呀,去,做饭去!” 秦淮茹眼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跟穿了线的珠子似的。 …… 来到外三分局,徐槐停好自行车后,直奔单位食堂。 这里的伙食相比于轧钢厂来说,算不错了,起码菜里面有荤腥!徐槐现在是外三分局的奇人,没有不认识他的。 都知道这小伙跟领导关系还挺好,打饭的大妈笑笑,给徐槐多打了几片肥肉。 当然,在食堂吃饭也是要给粮票的,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全国上下都一样,齐振东来吃饭,也得给二两粮票。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十八岁的徐槐经过空间改善身体后,跟小牛犊子似的,一口气干了四大碗白米饭,还只吃了个七分饱。 可惜,没大米饭了,只剩下一些杂粮馒头。 吃饱喝足,在食堂大妈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打了个饱嗝。 好嘛! 一顿饭干了一斤粮票,谁家能养得起? 这年头的粮食都是定量的,徐槐这种没工作的街溜子,一个月最多能从街道领取二十九斤粮。 半个不到,就得喝西北风。 本来大妈还想把自个闺女介绍给徐槐,毕竟跟领导挺熟的,瞧见徐槐这种吃法,当即作罢。 把女儿嫁过去,还不得饿死? 徐槐刚走出食堂,瞧见几个公安笑呵呵地往外跑。 “韩哥,什么好事,笑的这么开心。” 徐槐拉住往外跑的韩云,就见韩云嘴角咧到耳后根。 “兄弟,诈骗犯抓到了,这次你立大功了!”看到徐怀,韩云挺意外,但很快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分享喜悦。 这是上面限期破的大案子,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了案,集体嘉奖肯定少不了。 说不定还要给奖金呢。 最起码,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 徐槐也笑了,这个热闹他得凑一凑,房子的事解决了! 跟着韩云跑到院子里,就瞧见围着不少警察,在人群中,联防队的同志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 徐槐打量着王益,小眼睛,三十出头,看面相是个老实家伙,只是鼻青脸肿。 此时被围观,吓得王益脸色苍白,小腿发抖。 “韩科长,胡煜强抓到了,他就是诈骗犯!!”联防队的人笑哈哈地大喊。 ??? 等等! 他叫胡煜强? 不是王益吗? 徐槐猛然一愣,有一种抓错人的预感,他心里赶紧祈祷着,这个胡煜强最好是王益的同伙。 “韩哥,你问问找到钱了吗?让银行的同志指认过了吗?”徐槐皱眉。 “还没来得及呢。” 联防队的人又是哈哈一笑, “这家伙在商贸部看到我们在排查的时候,撒腿就跑,嘿,我们的同志一看他的特征,完全跟线索符合,直接按住了。” “……”徐槐无言以对。 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们怎么能犯呢? 抓到人后,不应该先找银行的人指认吗? “韩哥,小心抓错人,我看胡煜强都吓尿了,不像是敢诈骗二十万的人。”徐槐忙提醒韩云。 韩云脸色微变,如果真的抓错人,那可就闹了大笑话:“是不是,审一审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韩云黑着脸回到办公室。 “妈的,还真抓错了,胡煜强那家伙偷了外贸部库房,还以为去抓他的。要不是我说要枪毙他,胡煜强还打算顽抗到底!” 徐槐道:“韩哥,这也算立功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臊得慌!” 徐槐道:“韩哥,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排查,可以先把外贸部员工档案调出来,筛选出符合嫌疑人外貌特征的,然后让银行的人来指认。” “这个办法好,我现在就去办……还是你跟我一起去吧。”韩云说什么都要拉着徐槐一起调查。 他再也丢不起人了。 徐槐却不知道,此时,他家里进了贼。 …… 第17章 四合院合伙偷徐槐家 四合院,一小伙怒气冲冲闯进闫埠贵家里,大吼大叫: “爸,什么情况?我怎么听我媳妇说,徐槐那小王八蛋,坑了你二十,你有那钱,你给我呀,我还能念你的好,你给徐槐那小王八蛋,算怎么回事?” “老大呦……你可回来了!”闫埠贵捂着胸口痛哭流涕,难道他愿意把钱给人吗?那可是他省吃俭用算计下来的血汗钱,必须得拿回来。 “你爸我让人欺负,你可得给爸撑腰!” 小伙是闫埠贵的大儿子闫解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爸,先说好,我把钱要回来,你得分我一半!” “给你五块!” 从小接受闫埠贵熏陶的闫解成摇摇头,小算盘打的噼啪响,他笃定这是个机会,绝不松口:“那算了,我不管了。” “最多给你八块!”闫埠贵伸出三根手指。 “十块!” “成交!” 闫解成去年刚结婚,媳妇叫于丽。 虽说成家了,可他只是临时工,单位不给他分房子,于丽又没工作。新婚小两口只好跟一家人挤在一起生活,和闫解放睡一间房,中间只拉一道帘子。 这刚结婚,又是精神小伙,需求极大。一到晚上,都得偷偷摸摸的,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冬天还好,钻被窝里还挺暖和,夏天可遭罪了,拉着一个帘子,又热又闷。 这几天闫解成干脆就住在单位办公室,媳妇也不管了,要不是今天中午于丽去找他,闫解成还不知道这事。 主要是于丽找闫解成商量,找关系把王红梅的房子拿到手,徐槐的事顺嘴一提。 闫解成当时一蹦三尺高,骂骂咧咧,把徐槐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当即向于丽表态,不仅要拿到房子,还得让徐槐把钱吐出来。 “老大,你准备怎么弄?”闫埠贵沉声问道。 闫解成不以为然的挥挥手:“直接打到他服为止!” “老大,你可不敢犯浑。”三大妈听得心惊肉跳,“那个小王八蛋,认识公安的科长,可不敢动手!” “怕个球。”闫解成豪气冲天,“我都打听清楚了,徐家在京城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猜徐槐根本就不认什么公安,纯粹是你们自己吓自己。” 闫埠贵皱着眉:“不能吧,我看那公安好像跟徐槐挺熟的。” 闫解成道: “爸,你也不想想,徐槐如果真的跟公安认识,他们父子两个在大院里,能那么怂?我猜昨晚上的公安,单纯就是找徐槐了解一些关于王红梅的案情。” “正好遇见你们这事,他也就顺手做个人情而已,我敢打赌,就算你不赔钱不道歉,公安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闫埠贵沉吟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如果徐槐真的跟公安有交情,他能不嘚瑟?换成任何人,尾巴都得翘到天上去。” 说到这里,闫埠贵自个先激动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小王八蛋,原来在玩狐假虎威呢!” “当家的,那咱们可不能轻饶了那小王八蛋!”三大妈在一旁咬牙切齿。 “对,我现在就去找徐槐,不把钱吐出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闫解成也跟着热血沸腾,马上就要到手十块,那可是大半个月工资呢。 毕竟他现在只是单位的临时工,每个月只有16块5. 有了这十块钱,就可以去街道活动活动,把王红梅的房子拿下来。 想一想都觉得激动! “当家的,叫上一大爷和二大爷……” 闫埠贵和闫解成同时拒绝:“不能叫!” “为啥呀?”三大妈疑惑不解,人多力量大,也好办事。 闫解成和闫埠贵相视一笑:“妈,你怎么那么傻,正好让徐槐易忠海和刘海中的钱吐出来,我和我爸二一添作五。” “老大,你有我七成的功力了,以后也能自立门户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生穷。” 闫埠贵颇为欣慰,觉得自己教子有方。 “走,趁着天黑,咱们去找徐槐。” 父子两人前后脚来到后院,却见徐槐屋里黑灯瞎火,门也上了锁。 “没人。”闫埠贵挠挠头。 “爸,你起来,我把门踹开!”闫解成蹦了两下,一脚踹开徐槐家的门,打开灯后,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旧家具。 闫埠贵是个识货的,看着黄花梨和紫檀家族,恨不得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都是好家居呀,徐槐这个败家子,买这么多,能用得了?” “爸,这些破玩意哪好?都是旧的,一点也不时髦。”闫解成看不上,在他眼里,就是堆破木头。 “你懂个屁,这张桌子加四个矮凳,也得两百块钱,这以前,可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得上的。”闫埠贵向儿子炫耀他的博学多才。 惊讶过后,闫解成两眼放光:“爸,要不咱们先搬家具?徐槐要是不给钱,咱们就不还给他。” 嘶…… 闫埠贵深吸一口气后摇摇头,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他还是有点分寸,没有被金钱彻底冲昏头脑: “可不敢,如果搬东西那就成偷了,那就是贼,是道德问题,咱们有理也变没理,不能这么干,走,回家,在家里等着徐槐回来。” 闫解成觉得他爹胆子太小,居然害怕徐槐那个孬种,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打算一会自己一个人过来搬家具。 反正也没人看见,就当是院子里进贼了。 父子两人刚走出房间,迎面碰到刘海中家的老大,满身的酒气,带着两个小兄弟。 “嘿,你们三兄弟干嘛呢,吓我一跳。”闫埠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一看就是来找徐槐算账的。 刘海中的大儿子刘光奇不在院子里住,肯定是收到消息,回来讨要十块钱的。 他们要是把钱要走了,那我闫埠贵岂不是损失十块?闫埠贵心里想着,开口道: “你们回去吧,徐槐不在家。” “不在家正好,听我爸说,他今天买了不少家具,正好用来抵债。”刘光奇撂下一句话,带着刘光海和刘光天,大摇大摆进了徐槐家里。 “搬,全都搬走!” 眼看刘家三兄弟上手,闫解成急了,大叫道:“那套桌子是我看中的……” 话音未落,闫解成冲进徐槐家。 本想阻止的闫埠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正法不责众,谁让徐槐那小子不得人爱呢。 “老大,搬那套官帽椅,可惜自行车不在……” 话音未落,眼前闪过一大一小两道黑影,冲进了房间,吓得闫埠贵跳了起来。 借着灯光一看,嘿! 是贾东旭和他的儿子小棒梗。 贾东旭进门后,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抱了一个黄花梨矮凳就往家跑,盗圣棒梗抱不起来,索性拖着一条椅子腿往家里拉。 不到一分钟,贾东旭去而复返,就连贾张氏也跟着颠颠跑过来。 后院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全院,也有不少人趁机过来占便宜,挑些值钱东西往回搬。 易忠海站在聋老太太的房门口,眉头紧皱。 “你去搬东西,把你那十块钱赚回来!”聋老太太用拐杖戳了戳易忠海。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易忠海按理说应该阻止他们,可他没吭气,院里越乱,他一大爷的位置越稳定。 “我就不凑热闹了,徐槐那小子不简单,等着看吧,这群人可有的受了。” 聋老太太捂嘴偷笑: “你也看出来了,那小子邪门了,从局子里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咦,那不是柱子吗,柱子怎么也跑去搬东西?”聋老太太急地用拐杖指向人群。 易忠海一看,还真是何雨柱。 昏黄的灯光下,就见何雨柱贼头贼脑的抱着收音机往家跑。 “柱子,放下!”易忠海急忙冲上去,拦住何雨柱。 “一大爷,大家都抢呢,三大爷说了,法不责众!再不抢可就没了,你要想要,这收音机给你,我再进去搬其他的!” 法不责众?听到这句话,易忠海松了手。 或许这次,还真能教训教训徐槐那小子。 第18章 发现敌特 西城区一条小巷。 天色快亮的时候,一行人脚步急促,来到一座小院前。 “韩科长,这就是王益家。”之前排查的派出所民警指着小院。 韩云低声道:“敲门。” 在徐槐的引导下,经过一夜的努力,银行工作人员终于确定拿着批条去银行的,就是外贸部的王益。 距离破案,只剩抓捕。 “等等!” 徐槐突然打断街道的同志敲门,他用力嗅了嗅,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是那种烧纸的味道。 他心里顿时有种预感,不会是王益眼看着要暴露,在烧钱吧? “怎么啦?”韩云小声询问。 “韩哥,你闻,有人在烧东西,我怀疑王益在烧钱,可味道又不是从这间院子飘出来。” 一边说,徐槐一边顺着气味往前走。 韩云对汪大飞小声道:“你带人进王益家里,我跟徐槐去前面看看。” 在王益家往东第四户小院门口,徐槐用力嗅了嗅,确定气味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趴在门缝往里一看,视线却被照壁挡住。 “韩哥,交给你们了。”徐槐瞥了眼韩云手里的五四手枪,往旁边一闪,有七八个公安跟着呢,用不着他冲锋陷阵。 韩云抬头观察着墙壁的高度,随后往后退几步,一个冲刺高高跳起,轻松翻过围墙,几秒后,小门无声打开。 其他公安鱼贯而入。 “大张,带一个人去东边!” “小陈,带一个人去西边!” “剩下的人进中间!” 突然,中间房子的大门打开,一道慌张的身影冲出来,他身后的房间里,燃烧着大火。 “不准动,我们是公安!” “按住他!” “你去救火!” 徐槐靠着门口的墙面,只听里面一阵乱糟糟,却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一道撕扯着嗓子的声音: “放开我……” “叫你麻痹!” “啊……别打了,别打了……” 徐槐听到求饶声,确定院子里安全,这才踏进院子里,就瞧见两个公安把王益按在地上,差点没把王益的手臂折断。 随后,徐槐往房间里走去,就见韩云光着膀子,甩着警服拍打火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妈的,丧心病狂,居然烧真钱……” 一眼扫去,将近半屋子的纸币,快到人的膝盖处,大都是五块和毛票居多,大黑十极少,徐槐意外看到一沓面值三块钱的绿钞票。 嘿! 这是好东西,改天去银行换点崭新的三块钱放起来。 好在燃烧的纸币数量并不多,火势很快被熄灭。 “徐槐兄弟,帮个忙,你和小汪现在立马带着王益回分局,进行审讯。”韩云头上落满了灰烬,脸上也是黑乎乎一层。 接着,韩云又道: “咱们是跨区办案,一会辖区同事来了,你说交不交人?一定要在交人之前,撬开王益的嘴,那案子就是刑警科破获的。” 徐槐了然:“明白了,这是立功的好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这次机会太珍贵,毕竟是中枢震怒的大案子。破了案,怎么也能拿到一个集体二等功,甚至一等功,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韩云带着七八个人,开始清理钱币,徐槐和汪大飞,还有大张,押着王益匆匆离开。 巷子口,停着三辆军用吉普车,还有四辆三轮摩托。 吉普车是二战时美式装备,国内数量不少,外三分局的三辆车,都在这。 几人上了一辆车,大张一脚油门,往外三分局疾驶而去。 他们走了不到十分钟,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匆匆赶来,吵着闹着要接手案子。 …… 吉普车后座,徐槐和汪大飞把王益夹在中间。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王益头上: “哥们,你挺牛逼啊,敢冒充周总签字?赶着投胎呀!” 脸色惨白的王益哆嗦着,牙齿跟着打颤,眼泪跟决堤一样,哗哗往外涌。 “说说吧,谁怂恿你干的?你的同伙呢?”徐槐瞧见王益的怂样,就这胆子,敢诈骗二十万? “说话!” 汪大飞一拳捶在王益的肚子上,疼的王益蜷缩着身子,哼哼唧唧。汪大飞见他不开口,骂骂咧咧,拳头招呼在王益身上,不一会儿,王益哀求: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 汪大飞亢奋不已,这可是大案特案,他隐隐看见军功章在向他招手,隐隐看见他的级别,又往上蹦了一级。 他立马从车子里摸索出来一些纸张:“徐槐,你问,我来记录!” 徐槐抓着王益的后脖颈,将他提起来,冷声问道:“姓名?” “……王益。” “年龄?” “36!” “祖籍!” “浙江杭州!” 汪大飞意外看向徐槐,嘿,审讯的还挺专业。 问了基本细细后,徐槐又问: “谁指使你冒充签名的?” “没人。”王益带着哭腔。 “你骗鬼呢,就你这怂样,你敢骗20万?”徐槐咧嘴。 王益哭诉:“真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太穷了,想搞点钱,本来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银行真给呀!” “可是太多了!” “这两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我就知道,肯定会被你们抓住的……” “我太害怕了,我就想我把钱烧掉,到时候没有证据,你们就算抓住我,也没办法定罪……” 徐槐见王益不像是说谎,沉吟数秒,又问: “你为什么要模仿周总的签名?除了骗银行的钱,你还冒充周总干什么了?” 王益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似乎也没了反抗的心情,有啥说啥: “没有了,就这一次!我……我打小就喜欢画画,我不仅模仿周总的签名惟妙惟俏,我还能画粮票,布票,真的,我画的可像了……” “我很有才华的,我也就是命不好,怀才不遇!在单位,领导不待见我,同事们孤立我,就因为我端午的时候,没有给领导送钱送烟……” 说到这里,王益委屈巴巴,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出去: “说跟案情有关的事!” 徐槐顺手把王益的手表摘下来,送进空间。 一行信息浮现在面前。 徐槐看完,五官狰狞。 第19章 其他部门来抢人了 名称:瑞士手表 信息:【产自于瑞士,1944年1月,漂洋过海来到龙国广州的十三行。 【1944年2月,毕业于青浦特训班的王益用八十大洋买下,庆祝他自己毕业,获得少尉军衔…… 【1944年4月,跟随王益进入京城…… 【1948年3月,王益曾送手表给北平保密局三处处长孙新,请求将他调离京城 【1948年4月,手表随着一封晋升少将的嘉奖令,送回到王益手中,命令其代号【重楼】,潜伏京城,伺机而动…… ??? 麻蛋! 这货竟是弯弯的敌特! 还是少将军衔! 让徐槐没料到的是,这家伙居然用真实姓名潜伏! 得亏他随手验证了一下,否则还真被这货的演技给骗了。 不愧是受过训练的特供!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王益脑袋上,打的王益眼冒金星。 “好好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的上线和下线都是谁?” “我……我都说了呀,公安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王益委屈极了,缩着脖子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 徐槐知道,这是他的伪装。 “王益,你觉得你隐藏的很好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会抓你?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能这么快破案?” 咯噔!王益心头一跳。 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知道什么? “王益,你知道诈骗二十万是什么后果吗?是枪毙!但如果你坦白的话,不是没有机会活下来。” 徐槐在慢慢击破王益的防线。 这货当年就想逃离京城,又是送礼又是送表,可最后终究成为弃子,这么多年,心里没有怨言是假的! 徐槐试着利用这一点,撬开王益的嘴。 “这是在给你机会!你的情况,我们都掌握了,你不配合也是个死,你如果配合,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留你一条命不是不可能,想想功德林,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见王益不吭声,徐槐知道他在犹豫,决定给他最后一击,徐槐在他耳边说道: “对面都把你放弃了,你还在苦苦撑什么?因为你的少将军衔?” 他们连军衔都知道了!?王益终究叹口气,说话的语气跟着转变,也坐直了身子,嘴角带着苦笑道: “我以为,你们找到我,至少要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足够我离开了,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为什么我没发现?” 徐槐心里松口气:“交代问题吧,潜伏多久了?” 潜伏?王益还是敌特?! 负责记录的汪大飞瞪大眼睛,隔着王益,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槐。 他工作六七年了,还是能看出王益的变化,王益八九不离十,是有大问题的。 可他不明白,徐槐怎么看出,王益是潜伏的敌特? “我是青浦特训班1944年毕业…… 王益说完他的基本信息后,徐槐接着问道: “你的上线呢?” 王益苦笑:“病死了,之前在纺织二厂潜伏,名字叫张怡。” “下线呢?还有谁?” 王益道:“能抽根烟吗?” 徐槐满足了王益的要求,点了一根大前门,塞到王益嘴中,猛抽两口烟后,王益常常叹气,似乎是为接下来,出卖同伙而感到愧疚: “花名册在我家院子那颗山楂树下面,挖半米左右,会有一个罐子。不过,十七个下线中,这几年因为各种原因被捕的,有九个,还有三个死亡,剩下的五个,失踪了一个,就剩四个了。” 嘿! 还是条大鱼,手底下竟然有十七个下线。 “平时怎么联系的?你被捕的下线,都没有出卖你吗?”徐槐好奇问道。 王益道:“潜伏之后,我一次也没联系过他们,他们只知道我的存在,却不知道我是谁。” “……” 好嘛!原来最安全的敌特,是潜伏不动的敌特,如果不是王益突然诈骗二十万,还真就抓不到他。 想到这里,徐槐又问:“你为什么要骗钱?” “我最近收到一条命令,命令是新派来的上线下达的,但我不知道是谁,也没有任何信息。上线命令我想办法筹集钱,完成任务后,会送我去海外。”王益道。 …… 嘎吱! 一辆吉普车停在三分局门口,车还未停稳,后座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位不到四十岁的男子。 身穿58式制服,双目炯炯有神,黑着脸的样子,生人勿近。 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周显,二分局局长。 和齐振东、陈迹一样,当年接收京城的一百单八将之一。 他们这群人,算是京城公安的缔造者,各个都是从军中抽调的精英,这群人里,只有八个是大学生。 周显便是八个大学生之一。 他拎着大檐帽,龙行虎步,气场十八米,跟在他身后的二分局下属,大气不敢喘。 “齐振东,你给我出来!”周显身上匪气十足,丝毫没有大学生的气质,人还没到中院呢,底气十足的咆哮,响彻在外三分局。 刚刚来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泡茶的齐振东,听见声音后,猛然扭头,看着窗外。 就见气势汹汹的周显要吃人。 嘿! 齐振东放下茶杯,匆匆两步来到窗边,趴在窗户上骂道: “周大嗓门,你要死呀,大早上来我这里嚷嚷啥?” “你少给我装蒜,把人给我!”周显三两步跨过抄手游廊的围栏,和齐振东隔窗对峙。 周显一肚子怒火。 这次诈骗案发生在他的辖区,上面限期破案,他压力极大,亲自在二分局督战,并且下了死命令,不破案,谁都不准回家。 二分局上上下下,加上辖区十几个派出所,折腾了一天一夜,连根毛都没有找到。 却突然接到下面派出所的回报,说韩云把案子破了,嫌犯被逮到了外三分局。 当时周显一蹦三尺高,立即带人杀了过来。 就是要在审讯之前,把人带走。 “什么人?”齐振东还不知道案子已经破了,茫然中带着疑惑,随即齐振东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 “不会是诈骗案被韩云破了吧?” “你特么还跟我装,你出来。”周显松开制服最上面的扣子,气呼呼地指着齐振东。 顿时,齐振东哈哈大笑、 看周显的样子,果然是韩云率先一步,抓获了嫌犯。 “有本事,你自己破案呀。”齐振东嘚瑟不已,同时心里也在祈祷着,韩云千万不要现在回来。 否则,周显是要抢人的! 这个周大嗓门在市局横惯了,真犯浑的话,齐振东也得退避三舍。 否则以他大学生和最初一批人的身份,早就进部里任职了。 周显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就在窗外骂骂咧咧: “你要不要脸啊,跑到我们辖区抓人,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你有什么权利?!” “你现在把人交给我,我可以不计较你跨区办案的责任,当然,该你们的功劳,也不会少你们的。” 齐振东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外三分局门口,周显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撒腿就往外跑。 齐振东捶胸顿足,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随即,齐振东撒腿往外跑。 第20章 市局抢徐槐 齐振东带人冲到门口,就见周显趴在韩云的吉普车车窗上,看着空荡荡的车内,嘴里还骂着: “韩云,我很看好你小子的,我那边还缺一个副局长,你把嫌犯交给我,我带你走。” 在一旁的韩云有些懵。 怎么个意思? 嫌犯还没带回来?! 汪大飞这小子不会出事吧? “人呢?”齐振东也着急。 “我命令汪大飞和大张,先把人带回来审讯,他们没回来吗?”韩云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如果出了意外,嫌犯又是从他手里跑掉的,那可就麻烦了。 “没回来呀?” 糟糕! 韩云艰难的咽着唾沫,他在半小时之后,才从案发现场撤离的,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 “通知所有人,立马撒出去把人找到,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到!”齐振东也是一头冷汗,大声命令。 外三分局顿时紧张起来。 周显皱着眉黑着脸,指着齐振东骂道:“人要是跑了,你看我找不着一把手告你状。” “走,去你办公室,我得给局里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出去找人!” 这时候,齐振东也没心情跟周显斗气,什么功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不能丢! 就在这时,滴滴两声喇叭,一辆吉普车快速驶来,嘎吱一声停下。 然后汪大飞率先跳下车,又把鼻青脸肿的王益拉出来。 “路上出什么意外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韩云不顾齐振东的眼色,上下打量着汪大飞和司机大张,又往车内一看,徐槐才慢悠悠下来,退到一处角落,点根烟看热闹。 “快快快,把人带走!”周显意识到嫌犯回来了,当即让二分局的人抢人,却被外三分局的人拦住。 鸡飞狗跳! 滴滴滴…… 又是汽车鸣笛声,三辆车停下。 是京城市局的车子。 下来三十多名身穿白制服的同事。 这一瞬间,更乱了,乱糟糟的各说各话。 “都别吵了,嫌犯我们市局要带回去审讯。”市局带头的,是副局长,齐振东和周显明显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眼看着到手的功劳,要飞走一半,齐振东很不甘心。 这可是直达中枢的案子! 这时候,汪大飞在一旁弱弱道:“那个……案子已经审完了,王益交代了,他是弯湾特务,保密局少将军衔,这是审讯记录。”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审完了? 还审出一个潜伏的保密局少将? 什么时候,外三分局的效率这么高?! 韩云一把躲过审讯记录,交给齐振东,齐振东是专业的,可他忍不住,在市局领导面前,哈哈大笑。 周显:“……” 市局领导:“……” “局长,还得赶紧带人抓捕敌特的下线……”汪大飞低声在齐振东身边道。 齐振东点点头,拍着汪大飞的肩膀:“干得不错。” “局长,都是徐槐审的,我就负责记录。”汪大飞挠挠头,看向徐槐的方向,可周围全是同事,根本找不到徐槐。 “齐局长,既然要抓捕敌特,我们二分局的人,你随便用。” 周显看出来了,诈骗的功劳是捞不到了,现在只求跟着抓捕一下敌特,到时候功过相抵,也别被一把手骂的太难看。 “老齐啊,我们市局这三十多个人,也听你调遣,不够的话,市局还有人!”市局的副局长笑哈哈。 齐振东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吃独食,况且王益的下线分布在京城各个区域,要跨区办案,还得是市局动手方便。 “领导,还得你来主持抓捕行动!”齐振东很有眼色地递上审讯记录。 …… 第二天上午十点,该抓的全都抓了,在齐振东办公室。 “小徐,你确定请功名单中不写你的名字?” 齐振东没见过徐槐这么奇怪的人,光宗耀祖的事干嘛要往外推? 这是多么大的一份功劳,这份名单,可是要送到中枢手里的。 光宗耀祖,就在今朝呀! “齐局长,我也没干什么,就是从旁协助,都是齐局长和韩哥领导有方。” 徐泽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心想我不要,你难道就不给了吗? 我是要的更多!争取留个好印象!况且……我也要观察一下,你们是不是好领导。 不行我就去其它分局! 嘿! 小伙子很适合体制内发展嘛,瞧瞧,觉悟多高。 齐振东意味深长地拍着徐槐的肩膀道: “听韩云说,你想要王红梅那两间房子是吧,这样,我做主了,房子奖励给你。” 就等这句话呢!徐槐嘿嘿笑着:“那多不好意思。” “你小子,我看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但是呢,该是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 齐振东哈哈大笑着,通过这件事,齐振东越发觉得徐槐是天生当刑警的材料,必须将其招致麾下。 破案迅速,还捎带出一条敌特潜伏线! “韩云,你带小徐去街道办手续,我现在要去一趟市局,向领导汇报工作。” 心情非常美丽的齐振东到达市局,直接来到一把手办公室。 齐振东已经飘了,门也不敲,进门后说话都硬气: “局长,你的中华烟我终于能抽一根了吧……陈迹,你怎么在这?是来恭喜我的吗。” 看到他的老战友陈迹也在,齐振东立马嘚瑟起来。 两人斗嘴斗习惯了,从接手京城治安之前,就相互较劲,谁也不服谁。 奈何陈迹能力确实强,被高层誉为神探。 京城和平解放后,接手京城治安,陈迹着实破获了好几起大案特案。 齐振东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哪能不嘚瑟。 “陈迹,我们三分局这次露脸吧,你们市局办不了的案子,我们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人赃俱获!” 浓眉大眼的陈迹四十出头,淡淡瞥了眼齐振东: “你也就是走了狗屎运,你们外三分局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轧钢厂的杀人案,差点让你们办成冤假错案。” 齐振东老脸一红,嘴上却不退让: “故意找茬是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你酸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嘁,陈迹翻白眼:“不是走狗屎运的话,那徐槐是谁?” “你大爷的陈迹,你在我们三分局安排了眼线!”齐振东勃然大怒。 陈迹得意笑道:“都是同志,说什么眼线呢,你敢说你在市局没有几个关系好的。” “……”齐振东气的翻白眼。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办公桌后的一把手放下钢笔,摘掉眼镜,揉着眉心道: “案子破了总归是好的,你们的功劳跑不了。” “还有那个徐槐,年轻有为嘛,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我听说他还没工作?下午带他来见我。” 妈的!这是要抢人?齐振东顿时满脸警惕:“老领导,徐槐是我的人,我已经给他安排好工作了。” “少吹牛了,徐槐都没答应你。”陈迹立马揭穿齐振东的谎言。 齐振东顿时炸毛了,看来他们惦记徐槐不是一时兴起,这是做过详细调查! “陈迹,是不是你小子看上徐槐了,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了!” 刺啦! 翘着二郎腿的陈迹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嘴角的大前门,老神在在道:“市局可以给徐槐17级的待遇,以特殊人才招募,你们行吗?” 哈? 齐振东瞠目结舌。 第21章 人生第一间房 17级是副科的待遇,每个月工资87块。 以齐振东的权力,最多给徐槐安排一个20级待遇的办事员,本以为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没想到,市局直接背刺,给徐槐安排17级副科! 他立马委屈巴巴地看着一把手: “老领导,你们这是干嘛呀,太欺负人了吧?我好不容易发现一个人才,你们用这种手段跟我抢?我们是自己人呀!” 还是陈迹,噗嗤一笑: “得了吧,你们差点把人家枪毙了,人家肯定心有怨言,所以才拒绝你们的特招。你就别往脸上贴金了,还好不容易发现一个人才?呸,我都替你臊得慌!” “陈迹你闭嘴好不好,晚上请你喝酒。”齐振东哀求的目光看向陈迹。 陈迹伸出两根手指:“两顿!” “喝不死你!两顿就两顿!” 齐振东又看向不怒自威的老领导,可怜巴巴。一把手无奈道:“行行行,不和你抢了。” 喜出望外的齐振东顺杆往上爬:“那……我是不是也能用17级的待遇,争取徐槐?” “可以,但是要考虑影响,只能给待遇,职务的话……慢慢提。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还是招募不到徐槐,就别怪市局下手。” “是!”齐振东咧嘴笑,心想17级的待遇,徐槐肯定无法拒绝。 一把手缓缓又道:“齐振东,给你一个任务,在你们辖区给我找几间房子,我闺女快回来了。” “小棠要从北苏回来了!”齐振东一阵感慨:“老领导,说起来小棠也出国三年了吧?我还真挺想那丫头的。” “滚滚滚,我闺女你想个屁!”一把手笑骂道。 “不过……小棠不住公安部大院吗?”齐振东问。 “我倒是想小棠住我家里,哎!”一把手叹口气,一言难尽。 齐振东和陈迹也跟着叹口气。 等齐振东离开后,一把手揉着眉心,缓缓看向陈迹:“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我这不是来跟老领导告别嘛,明天走马上任。” 陈迹笑笑,顺了根一把手的白盒中华,趁着一把手不注意,还想把整包烟都顺走,被一把手直接抓住手腕。 “放下,我这是一个月的口粮!” 嘿嘿,陈迹笑笑,也不尴尬。 一把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心疼地将半盒烟扔给陈迹: “到了第五处好好干,如果干的不顺心,你也别回来找我。” 陈迹默然,半晌之后,突然挺直腰杆,敬军礼。 …… 鼓楼街道办事处。 徐槐和韩云走出大门,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小时,才把手续办妥。 街道办事处的秦主任说,王红梅的房子准备分给酱油厂一个工人,如果不是韩云在,恐怕还拿不下来。 南锣鼓巷95号,全都属于街道办的,韩云用公安的一套筒子楼,跟街道调换了后罩房四间。 街道一看是筒子楼,满脸堆笑。 这年头都喜欢住楼房,那是身份的象征。 而换好房子后,又将四间房,以奖励的方式,赠予徐槐。 虽说是赠予的方式,徐槐却也要花钱购买,一间房五十,四间房总价二百块钱。 五十块钱,等于半买半送。 徐槐多了个心眼,想花一百块钱,把四间房前面五米之内的院子买下来。 但是街道拒绝了,说那是公共区域,不能交易。 出了街道办,徐槐塞了包大前门给韩云: “韩哥,我先回家一趟,然后去你们单位办手续,正好还能蹭一顿饭。”徐槐嘴角笑开了花,两百块钱买南锣鼓巷四间房,不亏! 其实他空间里带着钱呢,只不过这年头,谁会随身携带两百巨款?回家取钱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韩云哭笑不得:“你小子,占公家便宜没够是吧!” 不过韩云也没在意,这年头,大家都想着法子占公家的便宜,只要不触及核心问题,大多数领导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两人分开,徐槐骑着车子哼着歌,悠哉悠哉回到南锣鼓巷。 徐槐想着一会还要去公安局,索性把自行车停在前面,也没上锁,径直往后院走去。 咦?徐槐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往闫埠贵家瞥了一眼,就见闫埠贵和闫解成父子两人,站在自家门口。 闫埠贵笑眯眯的,闫解成眼里满是挑衅。 徐槐也没当回事,继续往后院走,没走几步,徐槐感觉到院子今天的气氛不对。 今天星期天,按理说大部分人都不用上班,以往这个时候,院子里是最热闹的。 今天怎么静悄悄的? 不少人看见徐槐,转身就走。 也有一些人站在自家门口,笑的幸灾乐祸。 尤其是贾东旭,从家里跑出来,朝着徐槐啐了一口。 “小子,这都是你的报应!” 然后秦淮茹匆匆跑出来,拽着贾东旭回了家。 “有病吧。”徐槐呲着牙,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秦淮茹那闪烁的眼神,看上去心虚的很。 这家子干什么缺德事了? 徐槐刚走进后院,就瞧见自家的门敞开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进屋之后,眼前的一幕让徐槐脸色阴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昨天买的旧家具一件都没有了,而且他家原来的收音机、桌子什么的,也都没了,就连床铺上的褥子,也消失了。 门窗被破坏,玻璃碎了一地。 鬼子进村,也不过如此! 徐槐想起进院子的时候,闫解成的挑衅,贾东旭的嚣张,秦淮茹的心虚,还有门后偷窥的何雨柱,以及院子里古怪地气氛…… 他娘的,不会是这群禽兽团伙作案吧? 徐槐眼里闪过一抹狠戾,黑着脸走出家门。 到了前院一看,新买的自行车不见了! 徐槐扭头看向闫埠贵家,闫解成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闫埠贵老神在在地擦着他的自行车。 徐槐离开院子,大步往外三分局走去,刚拐过弯,一个蹲在巷子口的小伙晃晃悠悠跑过来。 “徐槐哥。” 瘦高个大脑袋的小伙徐槐认识,有个朴实无华的姓,姓钱。 “钱大千??你妈的,抢我家的有没有你们家?”徐槐抓住钱大千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 钱大千也是95号的住户,在前院和闫埠贵住对门,年龄比徐槐一半岁,以前倒是一起当过街溜子。 “徐槐哥绝对没有,我爸没那个胆子,我昨天还拦着他们呢,但是被闫解成和闫解放俩狗日的打了!” 因为常年吃不饱饭,面黄肌瘦的钱大千吓坏了,摇着脑袋: “我在这里等你,就是要告诉你,谁偷你家东西了。” “都谁偷了?”徐槐松开钱大千的衣领,还真看见钱大千的眼圈发黑。 钱大千把名字,一个个告诉徐槐。 “你现在回家,帮我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把我的东西搬走了。”徐槐掏出两块钱,塞到钱大千的手里。 “不不不,我不要钱……”钱大千有些慌。 “赶紧回去。”徐槐也不管钱大千,转身往外三分局走,一个两个,都等着大出血吧! …… 刘海中晃晃悠悠来到闫埠贵家门口。 “三大爷,你说徐槐不哭不闹的,不会是吓傻了吧。” 刘海中心里没底,想问问闫埠贵,昨晚上,是闫埠贵大声嚷嚷着法不责众,大家伙才跟疯了一样哄抢。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他是怕了,知道自己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二大爷哎,把心放肚子里吧,一准没事!” 就算有事,也是你们家大儿子,先动手搬得东西!!闫埠贵心里想着。 这会儿,贾东旭也跑过来,得意极了: “两位大爷,你们刚才瞧见没,那小王八蛋灰头土脸的跑了!他走慢点,我非得打死他,敢跟三位大爷要钱!翻天了!” “小贾,你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闫埠贵放下抹布,神色认真起来。 贾旭东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放心吧,我师父那里,我给送了两把太师椅,我师娘可高兴了。” 呸!那叫南官帽椅,不识货!闫埠贵先鄙夷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 闫埠贵哼起了京剧,只要把易忠海也拉下水,全院团结在一起,还怕徐槐? …… 三辆二八大杠在95院子门口停下。 随后三人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匆匆进入大门。 第22章 徐槐他爹死了 三人穿着轧钢厂蓝色的短袖工作服,为首的人拎着黑色的上海牌公文包。 “哎呦,尹主任,你怎么来我们院了。”刘海中认识为首之人,忙一脸谄笑的迎上去。 贾东旭也认识,这位中年男子是轧钢厂的后勤部主任,主管轧钢厂将近一万人的吃喝拉撒。 跟在尹主任身后的,是轧钢厂工会的领导,还有劳资科的一位副科长。 “是刘师傅吧。”尹主任也没料到会见到刘海中,刘海中是轧钢厂的七级工,厂里的领导大都知道他。 “对对对,我是刘海中。”刘海中满脸谄笑,递过去一根烟。 尹主任接过刘海中递过来的经济烟,并没有闲聊的意思,沉声问道: “运输班徐有根是住在这个院吧?他儿子呢?我们找他有事。” 找徐槐的!刘海中看了眼闫埠贵,有点好奇轧钢厂后勤部找徐槐干嘛? “尹主任,徐有根的儿子刚出去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代为转告,实不相瞒,我是这个院里的二大爷,” 白白胖胖的尹主任皱皱眉:“哎,徐有根出事了,他的车子在运输途中发生侧翻,掉进峡谷里,因公牺牲了。” “啊?” 刘海中愣在原地。 一旁的闫埠贵先是一愣,旋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贾东旭闻言,撒腿就往易忠海家里跑。贾东旭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嘀嘀咕咕地骂着: “活该,一家子短命鬼!当爹的死了,徐槐还能支棱起来?” 冲进易忠海家,贾东旭来不及喘气,大喊道:“师父,老天有眼,徐有根出车祸死了,厂里尹主任都来了……” 此时,易忠海坐在贾东旭送过来的官帽椅上,爱不释手。 他听聋老太太说了,这是黄花梨的,成色极好,两把椅子起码得三十块钱。 易忠海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听闻贾东旭说的消息,腾地一下站起来,眉头紧皱: “贾东旭,人死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小心遭报应!” “师父,我能不高兴吗,谁让徐槐那个狗东西坑你的钱,这下好了,他家先遭报应!!” “师父,你赶紧去厂里找找关系,徐有根死了,那徐槐是有机会接班进厂的,我想要这个机会!等淮茹去顶班,我们家就是双职工了!” “师父,你一定要帮帮我,到时候我肯定孝顺您和师娘。” 易忠海实在是看不上贾东旭的吃相。 这么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一想到养老送终,易忠海犹豫了。 这时候,刘海中和闫埠贵,前后脚来找易忠海,三人嘀嘀咕咕片刻,不知为何又争吵起来。 “不行!这事不能干!” 易忠海黑着脸,大声咆哮。 这群见钱眼开的东西,听闻徐有根死了,居然要谋划徐有根的赔偿金和徐槐的接班名额。 更过分的是刘海中,说是看中了徐家的两间房子! 易忠海心里门清,除非是徐槐死了,否则这事捂不住,迟早有一天会被厂里知道。 那后果相当严重,开除都是轻的。 本来,易忠海打算花点钱,帮贾东旭从徐槐手里买下名额,这种买卖名额的事不少,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闫埠贵和刘海中更狠,要把徐家吃干抹净,徐槐一旦走投无路,闹出什么大动静都有可能,一旦翻到阳光下,谁都没好果子吃。 “师父,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棒梗,现在不用花钱就能拿到名额,那干嘛还非要给徐槐钱!”贾东旭有些怨言。 易忠海这老狐狸,可不会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上,况且他一直看不上刘海中和闫埠贵,这两家伙目光短浅,不是做大事的料! 他严词拒绝: “你们怎么谋划我不管,这事我不参与。贾东旭,你如果还当我是师父,就把这两张椅子也搬走。” “师父……”贾东旭扑通一声跪下,眼里含着泪水,磕头如捣蒜,“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爹,求求你,帮帮我吧。” 易忠海没料到,贾东旭这一手道德绑架,青出于蓝胜于蓝,气的胸口起伏,猛然把大茶缸砸在地上: “滚!” 刘海中和闫埠贵相视一眼,两人叫上贾东旭,离开了易忠海家。 系这围裙的一大妈这才走进来,用围裙擦着手,小声道: “我觉得东旭说得对,既然不花钱……” “你闭嘴!” 易忠海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 “事在密谋,就刘海中和闫埠贵那张破嘴,迟早会把事情败露出去。” 一大妈挠挠头:“你是怕纸包不住火?” “这事肯定瞒不住的,你把这两把椅子送回去,以免引火烧身。”易忠海叹口气,左想右想,这事还是不能干。 容易翻车! 贾旭东家里。 闫埠贵和刘海中都不说话,急的贾旭东上蹿下跳。 “三大爷,这事怎么办?”刘海中率先开口。 闫埠贵小眼睛一撇刘海中,让他跟在屁股后面喝点汤可以,让他出谋划策……闫埠贵绝对不干,也不敢。 出谋划策,那就是主谋! 万一事发,责任最大! 闫埠贵轻笑摇头:“一大爷不加入,难办!我看呀,咱们就算了吧。” “别呀,我还等着双职工家庭呢。” 贾东旭急了,娶了秦淮茹这个农村姑娘,没有商品粮不说,每天还得养着,不得让她出去赚钱去。省的在家闲的没事,跟院里的男人挤眉弄眼。 “我是没办法,二大爷,你是二大爷,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闫埠贵看向刘海中。 “我可不知道怎么办。”刘海中摇着头,脸上的肥肉跟着颤。都是狐狸,他也不想当出头鸟。 见二大爷和三大爷都没辙,贾东旭顿时没好气的呵斥道:“你们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了,还好意思当院里的大爷。” “你行你上!一大爷说的对,这种丧良心的事,不能干!”闫埠贵起身就走。 刘海中也跟着站起来,不悦地看着贾东旭:“你小子嘴放干净点,我这个七级钳工,在厂里还是有分量的。” 呸! 贾东旭暗暗啐了一口,一个两个道貌岸然,明明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嘴上说着道德情义! 等两人离开,贾张氏神秘兮兮地走进来,在贾东旭耳边道: “儿子,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第23章 这爹死的有蹊跷 贾张氏眼里闪烁着贪婪之色: “徐有根不是不认识字吗,你写一张欠条,就说徐有根欠咱们一千块钱。到时候徐槐还不上钱,那房子和名额,不都是我们家的吗。” 贾东旭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呀,到时候不管是赔偿金还是房子,都是我贾东旭的! 就算徐槐赔钱了,那也是白赚两千块! “不行,我得写上三千块,让徐槐没有偿还的能力才行。”贾东旭搓着手嘿嘿笑,“妈,还得是你,我看院里的大爷,就得你当!” …… 此时 外三分局 齐振东和韩云在他办公室吞云吐雾,两人皆是感慨不已。 就在韩云和徐槐去街道办的时候,刑警小汪,前往轧钢厂处理王红梅案的细枝末节,得知了徐有根车祸身亡的事。 “据说车子都散架了,人是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个完整的,脸都烂了。”韩云转述着小汪听到的消息。 齐振东叹口气:“这都是命啊,小徐多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哎,可怜。” 韩云拧灭烟头:“局长,咱们是不是代表单位,去慰问一下,不管怎么说,徐槐也帮了咱们大忙。” “这个是必须的,你写个条子,我签字,而且徐有根的丧事,你也代表单位多跑跑!”齐振东点点头。 就在这时,徐槐敲门而入,看到徐槐阴沉着脸,韩云忙站起来,沉声道: “徐槐,你要节哀,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节哀?还不知道消息的徐槐一愣雾水,不就是家里被抢了吗,节什么哀? “你父亲虽说车祸身亡,可你一定要坚强……” 徐槐猛然一愣:“等等,你说什么?我父亲车祸身亡?”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发凝重,齐振东和韩云对视一眼:“小徐,你……还不知道消息?” “到底什么意思?” 韩云小心翼翼道:“是这样……” 徐槐虽说还没见过徐有根这个便宜老爹,但原主对徐有根的父子之情,是实打实的。 猛然听闻徐有根车祸去世,徐槐的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徐槐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有关徐有根的画面。 许久之后,徐槐突然抬头看着韩云: “韩哥,自行车借我一下,我去趟轧钢厂。” …… 生死是大事。 徐有根的尸骨没带回来,也没法带回来,路途遥远加上天气炎热,于是就地火化。 带回来的,只有徐有根的骨灰。 轧钢厂后勤尹主任接待了徐槐,把他父亲抚恤金交到徐槐手上,整整一千块钱。 外加三个月的基本工资,和一个接班的名额。 “小徐,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你。”尹主任见徐槐不哭不闹,心里有点犯愁。 善后这种事他处理不少,越是家属不哭不闹的,后劲越是大。尹主任担心徐槐缠着轧钢厂不松口,再来个狮子大开口。 徐槐摇摇头,抱着徐有根的骨灰,推着自行车离开轧钢厂。 “徐有根呀徐有根,本来还想着以后咱们爷俩过好日子呢。” “啧,可惜你没这命啊!” “不过你放心,你儿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你的家,也不会散掉,那些拿了你东西的人,我让他们后悔活着!” 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徐槐拍拍骨灰罐子,随手放进了空间里,跨上自行车,用力往公安局蹬。 嘎吱! 不过蹬了几米的距离,徐槐猛然捏住刹车,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当骨灰罐放进空间后,一行消息出现在徐槐面前。 名称:渡边二建的骨灰 信息:【渡边二建生于1921年北海道,毕业于日本陆军军官学校,于1940年随军来到龙国,在关东军第二联队,担任联队大佐警卫员…… 妈的! 徐有根是鬼子? 那老子也是鬼子? 信息看到一半,徐槐五官狰狞,脸色惨白。 这特么也太脏了吧? 太羞辱人了! 老子要不要现在就自杀!? 不对不对,徐有根说过,他1938年的时候,就来京城讨生活了,徐槐突然想起徐有根曾经在徐槐小时候,吹过的牛。 也就是说,渡边二建和徐有根不是一个人。 徐槐接着往下看信息: 【1939年,渡边二建加入特高课一处,经过三年培训和学习龙国历史以及龙国人的生活习惯,于1942年,以海外华人的身份,潜伏龙国,专门从事购买龙国矿产的活动。 【1945年,日本投降后,渡边二建继续以商人的身份,潜伏龙国】 【1960年7月17日,搭乘京城红星轧钢厂运输队,徐有根的货车,货车行驶途中,和司机徐有根发生冲突,导致车辆坠毁,渡边二建死亡】 7月17号? 徐槐微微皱眉,这天,也是王红梅死亡的日子。 这是不是太巧了? 鬼子的敌特,在故意谋杀他们父子? 嘶…… 徐槐倒吸一口芋头奶茶。 之前还以为范志新是图财害命。 现在看来,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可是……为什么呢? 徐槐只不过是个街溜子而已。 徐有根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 想到这里,徐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徐有根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否则,鬼子的特务为什么要谋杀他们父子? 徐槐掉转车头,冲进轧钢厂,一路来到后勤部,找到了尹主任。 “尹主任,在事发地点,只找到了一具尸体吗?” 尹主任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当时车上只有你父亲,小董当时得了疟疾,于是就地的医院住下了。” 小董是他父亲的徒弟,徐槐知道。 如果只找到一具尸体,那是不是说徐有根还活着? “小徐,小董也是捡了一条命,你不要怪小董。” 尹主任以为徐槐是来找茬的,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徐槐把不满都发泄出来,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徐槐点点头:“尹主任,我没有怪小董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我走了。” 前往外三分局的路上,徐槐一直在想为什么敌特,要谋杀他们父子。 既然是谋杀,又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敲闷棍,投毒,半夜捅死,哪个不比冤枉他简单? 敌特到底想要什么? 房子! 猛然间,徐槐反应过来,住在他隔壁的王红梅死了,他们父子也死了,那四间后罩房也就成了没人的空房。 而且今天去街道办事处办手续的时候,街道主任秦凤琴似乎不太高兴,说是房子已经安排给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韩云的身份,还真不好办。 那四间房子里,到底有什么?就连王红梅的头七都没过,就盯上房子了。 看来还得回家慢慢查看。 不过当下,要让95号的家伙们,吃一吃苦头! 第24章 谁都跑不掉 来到外三分局,徐槐先是用徐有根的抚恤金,把房子的事彻底定死,至于徐有根若是有一天活着回来,再把钱退了就是。 “小徐,一定要节哀。”韩云让财务收好钱后,再次安慰徐槐,轻拍着他的肩膀。 徐槐一点也不悲伤,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该演的时候还得演。 “韩哥,本来今天我是来报案的,我被偷家了,我昨天刚买的旧家具和自行车都没了,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刚死了爹,家也被偷了。” 说完,徐槐还不忘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趁机揉红眼睛。 怪不得徐槐要借他的自行车,原来新车子被偷了! 真是可怜啊! 韩云是个直脾气,向来也一言九鼎,说把徐槐当兄弟那就是真当兄弟。 兄弟家被偷了,必须一查到底。 “一共损失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吗!”韩云问。 “旧家具和自行车都是刚买的,得七百多块钱。还有我昨天刚取出来的四千多块,全都丢了!况且破家值万贯,损失根本没办法估计。” 徐槐暗暗夸大了金额,其实昨天取的钱,在空间放着呢。 但韩云不知道,在36块万岁的年代,损失超过五千块,那可是大案子,这位嫉恶如仇的老哥面目狰狞: “反了天了,这案子我们一定全力侦破,帮你追回损失!!” 追回损失可不够,还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徐槐摇头:“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那些旧家具,应该都还在95号院里。” “偷你家的是院子里的邻居?胆子还真大,全抓起来送去劳改!”韩云愤愤道。 劳改有什么用?对自己也没啥好处! 把他们的棺材本掏一掏,让他们生不如死,不比劳改强? 徐槐道:“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我的意思是赔钱就行,韩哥,让汪大飞汪哥陪我走一趟就好。” 韩云挠挠头,瞧瞧人家小伙子多善良,韩云感慨道: “你们院子的人,有你做邻居,是他们的福气!” 这句话说的好! 有我,是95号院的福气! 片刻后,刑警科汪大飞带领着十多号人,骑着二八大杠,浩浩荡荡前往95号。 穿着白色警服的公安,冲进95号院,再次轰动了南锣鼓巷。 来围观的群众进不了院子,只能踮着脚尖在外面张望,讨论着95号院刚刚才发生命案,这是又怎么了? 徐槐进了闫埠贵家里,就看见闫埠贵一家,正围坐在一张黄花梨圆桌上吃饭。 他娘的! 老子买这张桌子是用来收藏的,你们居然暴殄天物,直接用上了! “徐槐,你还敢来我家!” 闫解成蹭的一下站起来,重重地拍下筷子、 “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个小王八犊子,敢坑我爹……” 话说一半,闫解成看见随后进来的汪大飞,顿时变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公安同志……” 汪大飞是个老油子,比韩云心思活络,自然知道徐槐带他来的用意沉着脸,大喝道:“闭嘴!” 这一声吼,把闫解成吓得缩着脖子。 然后汪大飞问徐槐:“徐槐兄弟,就是他家偷你家东西吧。” 徐槐点点头,指着黄花梨圆桌: “汪哥,这张桌子是我买的,还有那两把官帽椅,包括这四个矮凳,我一共花了五百四十块钱,加上我的自行车一八百八十块,一共是七百二。” “汪哥,偷盗这么多财物,判多少年?” 王大飞冷笑着,吓唬闫埠贵一家:“全都拉出去游街枪毙!!!” 闫埠贵一家人脸色大变,闫埠贵匆忙站起来,晃动着双手道: “怎么还要枪毙,不是说法不责众吗?” 闫埠贵全身轻颤,因为突如而来的恐惧,导致他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但不能浪费的基因深深刻在骨子里,被他硬生生给压下去。 汪大飞瞥了眼闫埠贵,冷声道: “你懂法还是我懂法? “抓人!” 一瞬间,闫埠贵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闫埠贵被两个公安扭着胳膊按着脑袋,他的眼镜不知掉哪去了,衬衣半袖的口子也被扯掉,显得狼狈不堪。 从闫埠贵家搬出来的黄花梨圆桌,以及几张官帽椅,就摆在中院。 三大妈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可怎么办呀,我就说徐槐的东西不能拿,他认识公安的人呀,把你们枪毙了,我可怎么活……” 枪毙!? 闫埠贵猛然一哆嗦,惨白着脸大喊: “徐槐,我不是首恶,我真的不是,我要反戈一击…… “是……是二大爷家的三个小子,先搬你家东西的,还有贾东旭也搬了,对,还有柱子把你家收音机搬走了,张贵和王灿也搬了……” 徐槐冷冷道:“我就问你我自行车呢?” “老大,赶紧说话,你把徐槐的自行车放哪了?”闫埠贵恨铁不成钢,打听到的是什么破消息,谁说人家徐槐没关系? 瞧瞧这满院子的公安…… 太吓人了! 就不该财迷心窍,信了老大的话! 闫解成早就怂的两条腿打滑,站也站不住,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冒出来。 “自行车?什么自行车…… “啊对,我把车子骑到我们单位了……” 另一边,刘海中一家同样被抓了起来,刘家老二试图逃跑,被汪大飞踹翻在地,捶了一顿,鼻青脸肿才老实下来。 汪大飞一点没留手。 麻蛋!徐槐替他们立了大功的时候,家居然被偷了! 这不是打他们刑警科、外三分局的脸吗! “全抓起来!”汪大飞大声呵斥着。 贾东旭一家、何雨柱、以及张贵、王灿几人,全按在中院的地上,瑟瑟发抖。 贾张氏在一旁嚎啕大哭,撕扯着公安,不让抓人,秦淮茹牵着嚎啕大哭的一儿一女,在一旁抹着眼泪,不知所措。 一瞬间,95号乱成一锅粥。 哀嚎声、求饶声、叫骂声、哭声、声声入耳,烦不胜烦。 汪大飞还没处理过这么轻松的案子,连审讯都不用,所有人互相攀咬,不一会儿,贾东旭把易忠海也咬进来。 公安按着易忠海的脑袋回来,易忠海黑着脸,埋怨着一大妈把他害惨了。 跟在他身后的同志,搬着两张官帽椅,走在最后的一大妈六神无主,哭哭啼啼地解释: “我们家老易没有盗窃呀,这都是贾东旭送过来的,老易让我送回去,我觉得这两把椅子挺好,一时猪油蒙了心…… “公安同志,真不是我家老易,你们要抓就抓我呀…… 汪大飞沉着脸道:“放心,你们谁都跑不了!” 第25章 贾东旭让他妈顶罪 “徐槐兄弟,东西都对上了吗?”汪大飞阴沉着脸,恶狠狠瞪着其他人,“东西少了你说话,我带他们回去慢慢审讯!” 徐槐扫了一眼95号众人,大哥大姐们,大妈大爷们,你们的福气来了,保护好你们的棺材本! 徐槐沉声道: “钱还没找到,四千二百块,是我昨天刚从银行取的!” 钱自然是一分都没有丢! 在他空间里放着呢。 就算让汪大飞把他们抓回去,都送去劳教,岂不是便宜他们了。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作为一个街溜子,完全不符合人设! 要利益最大化! 轰! 95号众人炸了。 闫埠贵第一个大喊大叫,急于撇清关系: “徐槐,我可没拿你一毛钱,真的……” 何雨柱也急的瞪眼: “徐槐兄弟,我就搬了一个收音机,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能办的都搬走了,我是一毛钱都没见过……” 贾东旭梗着脖子:“反正我没拿,第一个冲进去的是二大爷家的三个儿子和闫解成!” “去你妈的贾东旭,我也一毛钱都没见到,是你家小棒梗给偷走了!”刘光天破口大骂。 一时间,这几个人狗咬狗,乱糟糟。 街道办主任秦凤琴带着几个人匆匆而来。 当看到院子里被按在地上的三位大爷后,气急攻心,差点一口气没倒腾过来。 这95号院子,是真能折腾! 秦凤琴拉着汪大飞来到一旁、她意识到事情有点大,如果是派出所,她说话还有点用,这可是分局来的人。 “他们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这些旧家具,也算不上金额巨大吧?” 秦凤琴不信,起码易忠海不会干这种蠢事。 秦凤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主任,失主家里,还丢了四千二的现金,怎么不叫金额巨大?他父亲刚刚因公去世,这群人就把他家抢了,性质也极其恶劣,必须重判严判,拉出去枪毙!” 汪大飞一点面子都不给秦凤琴。 听闻还丢了四千二的现金,秦凤琴身子晃了晃,心里骂着要死了要死了! 其他人一听要重判严判,也都不淡定了,何雨柱情急之下大喊:“徐槐兄弟……” 徐槐黑着脸打断何雨柱的话: “闭嘴,谁是你兄弟?何雨柱,我够尊重你了吧,从来不喊你儍柱,公安局补偿我三斤肉,我也拿给你,咱们一起吃!” “你呢?” “反手背刺我,偷我家收音机?” 何雨柱急的直蹬腿,哭丧着脸哀求: “兄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闫埠贵怂恿我的,说法不责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是被蒙蔽的人呀……” “我还有救,不要枪毙我呀……我冤死了我……” 刘海中突然也大叫起来: “我作证,是闫埠贵怂恿的我们,他说法不责众,我们是被蒙蔽的,你的四千块钱,一定是闫埠贵偷走了!” 此时,闫埠贵急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摆子,想要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闫解成破口大骂:“刘海中,你个老东西满嘴胡话,明明是你三个儿子偷走了钱……” 秦凤琴就没见过这么乱的场面,心里恨死了95号这群人,她大喊一声,让所有人闭嘴。 然后,秦凤琴把徐槐拉到一旁,几乎用哀求的口吻: “徐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他们把钱给你退回来,能不能……” “不能!”徐槐阴沉着脸,大吼道: “我要告到底,他们不仅要赔偿我的损失,我还要他们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谁都跑不了!” 秦凤琴小声道: “他们都是法盲,您高抬贵手,你放心,该赔的钱一定让他们赔给你!” 他们当然得赔我钱!否则闹这么大干什么?。 徐槐沉着脸,大声道: “法盲也不能为所欲为,我不管,今天不赔我的损失,谁都跑不掉。至于公安局要怎么教育他们,是枪毙还是送到大西北劳改,我不管。” 听出徐槐松口的意思,秦凤琴长松一口气,让徐槐放心,她现在就去做工作。 片刻后,秦凤琴气的跳脚,询问了好几遍,没人承认拿了徐槐的钱,还相互攀咬撕扯。 尤其是贾张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三千块的欠条。犹如疯狗一样: “大家评评理呀,徐家和公安欺负我孤儿寡母呀,你们当官的官官相护,要谋害我儿子的性命。” “明明就是徐有根欠我家三千块钱不还,我搬点东西抵债怎么就不行?” “老天爷呀,你赶紧一道雷劈死这些天杀的……” “我不管,你们今天要敢抓我儿子,我就死在这里……” 秦凤琴黑着脸来到徐槐面前,小声询问: “徐槐同志,欠钱这事是真的吗?” 还真是高估了贾张氏的底线!徐槐沉着脸: “贾东旭有那么多钱吗?况且我爸存着四千多块钱,干嘛要向别人借?” “可欠条上有你爸的手印。”秦凤琴道。 “这个简单,我爸虽然不识字,但会写自己的名字,在轧钢厂每个月领工资的时候,都会签名和按手印,对比一下字迹和手印,真相自然清楚。” 汪大飞挥挥手:“不用那么麻烦,好好审一审这个老太太和贾东旭那小子!” “是!” 公安当即带人,要拉走贾东旭审讯。 当刑警也有好几年的汪大飞,一眼就看出贾东旭是个怂货,根本经不住他们的一轮审讯,保证全都交代。 这时候,刘海中大叫道:“公安同志,我要反戈一击,我可以作证,借条是假的……” 原来,刘海中、闫埠贵和贾东旭在他家密谋不成,刘海中离开时,留了个心眼,蹲在窗户下,把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谋划,听得一清二楚。 秦凤琴气得牙痒痒,指着贾张氏道:“你呀你,把你儿子害惨了,敢诈骗三千块,是要被枪毙的!” 一听要枪毙,贾东旭顿时鬼哭狼嚎:“妈,救我呀,我不想死,你快点承认,是你怂恿我这么干的……” 贾张氏面如死灰,好大儿居然不管她的死活,让她承认。 可能怎么办呢,那毕竟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 “是……是秦淮茹指使我儿子这么干的……” 贾张氏嚎啕大哭,怕得要死,秦淮茹哆嗦着,脸蛋惨白。 这时候,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颠颠地走来。 “秦主任,我这个老太太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那么相信徐槐,他说有四千块丢了,就有四千块吗?” “徐家,哪来这么多钱?” “我要举报徐槐,他故意夸大金额,影响公安同志和政府,他才是我们院,最坏的坏种!” 聋老太太的拐杖,不停地戳着地面,语气铿锵,一点也看不出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第26章 房子里有我爸的回忆 在这个36块万岁,物资困乏的年代,四千块钱绝对是巨款。 当聋老太太提出疑问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徐槐。 “对呀,老太太说得对,徐家哪来这么多钱?他在冤枉我们!”闫解成挣扎着,大声咆哮着。 紧跟着闫埠贵、刘海中以及他的三个儿子,都嚷嚷了起来。 易忠海却紧闭着嘴,甚至闭着双眼,徐家有没有四千块钱他不知道,反正他家有。 四千块钱多吗? 如果是一级货车司机,干了十年,又常年出差,赚取出差补贴,路上还能拉点私活,四千块钱真不多。 何雨柱这回聪明了,见易忠海不发话,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乖乖地把脸贴在地面上。 就见徐槐瞥了眼聋老太太,压根不打算跟她掰扯,这老太太精得很,装聋作哑不说,又上了年纪,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徐槐可不想担这个责任。 他直接从兜里掏出取钱的单子,递给秦凤琴: “秦主任,你看清楚,这是我昨天取钱,银行给的单子!” 秦凤琴细细看过后,无力叹口气,然后举起单子道: “这张取款单是真的,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到底是谁把钱拿走了!” 话音刚落,聋老太太又敲着拐杖: “就算徐家有这么多钱,可谁又能证明,钱是在家里放着?万一他花了呢?” 这老太太真是精明呀。 大部分的钱,确实在空间放着呢。 徐槐扭头看向汪大飞: “既然他们不承认偷了我的钱,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吧,我也不打算私下调解了,该抓抓,该劳改劳改,该枪毙枪毙!” 一瞬间,那群人又慌了。 三大妈指着老太太怒骂道: “你可别添乱了,赶紧回你家去,我们当家的要是被枪毙了,我和你拼命!” “就是,你赶紧回去吧,年纪那么大,出来干什么?” 就连一大妈都劝着老太太,别再说话了,徐槐好不容易答应私下调解! 聋老太太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颤颤巍巍地大喊着: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众人 秦凤琴走到聋老太太面前,似乎两人很熟悉,她低声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聋老太太这才坐下。 大门口,围观的群众早已经被街道办的人轰走,大院大门紧闭着,门口有两个街道办的人员,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瘦高个青年,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媳妇,来到院子门口: “今儿什么情况,院门怎么大白天关着呢?” “走走走,不要在这逗留。”街道办人员见来人不像啥好人,那撇小胡子跟小流氓似的,一看就是特欠揍的家伙,不耐烦的轰人。 “哎,这位同志,我回自己家也不行吗?我叫许岱茂,这是我媳妇娄晓娥!”许岱茂一手掌着自行车,一手搂过娄晓娥的肩膀,却被娄晓娥一把推开。 “许岱茂许大茂,剧情需要,后面会改回许大茂。) “同志,他是不是耍流氓?”街道办事处的人员心生警惕。 也不能怪别人,实在是两人站在一起不般配。 许岱茂看着是欠揍的流氓,又黑又瘦不正经,娄晓娥皮肤白皙,气质出众,跟京城那些大院里的干部子女似的。 许岱茂当即指着那人道:“你可别胡说,这是我媳妇娄晓娥,我们就这个院。是吧,媳妇。” 说着,许岱茂又想搂住娄晓娥,又被娄晓娥推开,留着齐肩短发的娄晓娥翻着白眼: “许岱茂,我可还没原谅你呢,你少在这嬉皮笑脸。” 刚刚结婚没半年的小夫妻,前几天闹了矛盾,娄晓娥一气之下回了娄家。 许岱茂没法子,尽管知道老丈人看不上他,也不待见他,可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过去住了几天。 所以院子里的事,他也只听轧钢厂的同事说过王红梅得死,其他的倒是一无所知。 街道办的人员一听他说是院子里的住户,两人对视一眼后,二话不说扑上去,把许岱茂抓住,不由分说送进院子里。 “哎哎哎,你们干嘛,我可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是我哥们,我是电影放映员……” 来到院里,许岱茂瞧见全是白色警服的公安,顿时怂了,缩着脖子把这辈子刚说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难不成是上次下乡放电影,跟村长的儿媳妇拉小手的事,暴露了? 那也不能来这么多公安吧? 拉拉小手,连嘴都没亲到,不算调戏妇女吧? “汪公安,又抓了一个这个院子的住户。”街道办把许岱茂带到汪大飞面前,许岱茂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弱弱道: “公安同志,我真的只拉了拉手,还是她主动地,我真的没干什么呀,这不算调戏妇女吧?” “你还调戏妇女了?”汪大飞一声厉喝,“说,你都偷什么了?” “什么偷什么?我听不懂呀。我就没那个胆子,我不敢偷东西的,真的。”许岱茂急眼了,这不是冤枉人嘛? 啪叽!许岱茂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娄晓娥: “好啊你许岱茂,你还摸人家妇女的手?你真不是个东西,公安同志,把他抓起来,他连人都敢偷,还有不敢偷得东西?” “娄晓娥,你放屁,这话可不敢瞎说!”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娄晓娥趁许岱茂被公安押着,挠了几下许岱茂的脸,疼的许岱茂嗷嗷叫。 在这座大院的熏陶下,娄晓娥愣是从资本家大小姐,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家庭小怨妇。 “停停停,你们别吵,我就问你,昨晚上,你从徐槐家偷什么了?”汪大飞一个头两个大。 “徐槐?就那个麻杆?他家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再说他不是杀人犯吗?而且我也好几天没回院里了。” 原来不是因为调戏妇女这事!许岱茂顿时腰杆硬了,说话也有底气了。 这边吵着,中院也因为四千两百块的赔偿问题吵着。 最后在秦凤琴的调解下,偷徐槐家的一共十三个人,每个人拿出350块钱,哪家不出钱,跟着公安走! 众人都捏着鼻子认了。 但徐槐不愿意! 每人给他五百块,才愿意私了。 闹这么大,不把你们棺材本掏一掏,图啥?还不如送去劳改! 一共6500块钱赔偿给徐槐,贾张氏居然想打欠条,把徐槐给整笑了。 徐槐当即来一句没有现金,跟公安走! 一时之间,各家各扫门前雪。 易忠海最痛快,他家里倒是藏着大几百的现金。 贾张氏哭丧着脸,从自家屋子里的墙角,揭开两块砖,从地下掏出一个铁盒,数了一千一。 一千是赔偿,另外一百,是母子两人写假欠条的谅解金。 这些钱,是老贾生前攒下的积蓄,以及老贾的抚恤金。 贾张氏一边哭着棺材本没了,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递给秦凤琴,她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徐槐。 刘海中最惨,平时抠门省下来的钱都在银行存着,二大妈哭着只愿意给四百。 最后被刘海中一顿骂,才小跑着去银行取钱。 闫埠贵大喊着造孽! “兄弟,这院子我建议你别住了,用你那几间房,跟别人换一换,搬走算了。” 在他们取钱的时候,汪大飞递给徐槐一根大前门。 可不能搬走! 和天斗! 和地斗! 和人斗! 其乐无穷! 况且,房子的秘密还没弄清楚呢。 狗日的敌特不惜谋害他们父子,房子里一定有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 就算要搬,也得把秘密找到。 “韩哥,房子里有我爸的回忆……” 汪大飞和秦凤琴相互看一眼,沉默不语。 第27章 初露獠牙 一场闹剧,夕阳西落才完全落幕。 徐槐坑了6500,美滋滋。 动手搬东西的人,王大飞对其进行了管制惩罚,每个星期去分局报到,进行思想教育。 汪大飞又代表公安局,罚了每个人五十块,冲着徐槐眨眨眼,带着钱走了。 许岱茂想哭,他又没抢东西,就因为摸了摸手,被罚了三十。 他觉得全院就他最冤枉! 院子里,秦凤琴正在给所有人普法,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挨个数落。 “你们这次要感谢小徐,如果不是小徐念在远亲不如近邻的份上,你们就等着去劳改吧。” 我可没有念这些,我念在他们还能赚钱的份上,下次再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干一行爱一行,街溜子也得敬业!该坑就坑没毛病。 小徐冷声道:“我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利!” 而且这个秦凤琴有问题!太护着这个院子了,也没听说谁和她是亲戚。 众人:“……” 经过这件事之后,易忠海清楚他现在斗不过徐槐,毕竟徐槐跟汪大飞称兄道弟。 易忠海来到徐槐面前,深吸一口气: “小徐,我向你道歉,以后院子里的一大爷,你来当!” “别!我年轻,当不起,一大爷还是您来,毕竟这次你也没犯啥错,都是贾东旭把你蒙蔽了。” 徐槐当即拒绝,院子里的破事,他才懒得管。 哎!提起贾东旭,易忠海眼里闪过一抹哀伤,本来就想看个热闹,却被贾东旭攀咬。 “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以后,贾东旭不再是我徒弟,我何德何能,配不上!” 轰! 院子里交头接耳。 这是要清理门户了。 都知道易忠海在轧钢厂的地位,如果没有易忠海照顾着,贾东旭那懒散模样,在轧钢厂根本支棱不起来。 贾张氏和贾东旭在一旁也不敢说话,贾东旭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怨毒狠厉。 接着是二大爷刘海中和闫埠贵。 狼狈不堪的闫埠贵抹了把眼泪,怎么看徐槐,怎么像一千多块钱。 “小徐啊,三大爷真的知道错了,我给知识分子丢脸了,也对不起你,我认错也认罚,可是,家里钱全都掏空了,你看,能不能借我一百,让我撑过这个月……” 徐槐眼角抽了抽,这都什么人呀。 他不信闫埠贵算计了一辈子,家里才一千多块钱。 闫埠贵公私合营时,可是小业主!家里没有一万块,也有七八千! 这时候,许岱茂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有几道血痕: “三大爷,我借你一百块,你把三大爷的位置让给我!” 闫埠贵瞥了眼幸灾乐祸的许岱茂,猛翻白眼。 “你给我坐下!”秦凤琴气的胸口疼,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幸灾乐祸,这一院子,都什么人? 事情告一段落,徐槐看见秦风琴扶着聋老太太去了后院。 难道秦凤琴是为了聋老太太? 也不对呀,聋老太太也没动手。 但秦凤琴跟聋老太太,一定有啥事。 众人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徐槐突然喊住了钱大千。 “大千,你过来。” 面黄肌瘦的钱大千不明所以,来到徐槐面前。 就见徐槐当着众人的面,数了十张大黑十递给钱大千: “以后院子里谁再欺负你,直接告诉我,咱们在公安局有朋友!” 啊? 钱大千愣在原地。 其他人目瞪口呆,震惊徐槐出手大方。也有不少人羡慕极了,都知道徐槐为啥给钱大千钱,他们两个关系不错,是人尽皆知的。 肯定是徐槐感谢钱大千,院里其他人暗自懊恼错过了百块钱。 他们昨晚虽然没抢东西,但知道这回事! “拿着呀,傻了?” 徐槐不由分说,把钱塞到钱大千的手里。 一百块很多很多,相当于不少人三个月工资,要感谢,就不要抠抠搜搜,给十块八块的,徐槐丢不起那个人。 他也瞧不上花钱抠搜的货! 钱这玩意能花就能赚,穿越者又不是没这个能力! 要感谢,就重金感谢! 给一张大团结,人们能记住三个月。 给十张大团结,人们能记你一辈子!到老都要震惊! 效果不一样! “你妈不是病了吗,用这些钱去医院看看,不够再跟我说。” “徐槐哥,太多了……”钱大千颤抖着手,泪眼汪汪。 “别废话,明天把自己收拾利索点,外三分局正在招聘临时工,明天我带你过去。” 嗯? 哥,你早说呀! 我现在太感动了! 钱大千指着院子里的人大喊: “以后谁敢跟我哥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小心我跟你们拼命!” 院子里炸了。 现在想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可太难了。 更别提公安这种权力单位。 徐槐现在面子这么大? 公安局的工作说安排就安排? 也对! 之前人家可是跟刑警科的称兄道弟来着。 家里有孩子没工作的,此时看徐槐的眼睛都闪着光。而闫埠贵、刘海中这两人家里可有三个儿子。 他们此时懊悔不已。 早知道徐槐能安排工作,别说惦记徐槐的东西,就是白给徐槐送钱,他们也乐意。 这下好了,把徐槐彻底得罪死了。 易忠海把何雨柱叫到他家里,一大妈泡了茶后,三个人坐在那里许久没有人说话。 就在气氛越发古怪的时候,易忠海叹口气: “柱子,以后别招惹徐槐,那小子……有点邪门,不按常理出牌。” 他算是看的明明白白,千万别触及徐槐的利益。 只要不触及徐槐的利益,人畜无害。 否则,就算搬出集体荣誉、模范院子、远亲不如近邻这种道德问题,也没用!那小子根本就不在乎。 而且下手黑着呢。 易忠海心里门清,徐槐没丢钱。 可说不清楚这事,只能任由徐槐随便拿捏。 何雨柱梗着脖子:“拿了我五百块,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我快两年的工资!还让我把他们家收音机修好……呸!” “柱子,听我一句话,你斗不过人家。” 易忠海苦口婆心地劝解何雨柱,今天算是跟贾东旭彻底断了关系,何雨柱成为易忠海养老的最后人选。 他不能让何雨柱再有任何麻烦。 “知道徐槐为什么要给钱大千找工作吗,那就是告诉所有人,在这个院子里,谁能耐大。” “你看着吧,以后徐槐在院子里的分量会越来越重。就这手段,直接把我们三个大爷就能架空。” 何雨柱愣了愣,有些茫然:“有这么邪乎吗,不就是找一个工作吗。” 易忠海叹口气,把其中的关键掰开揉碎了讲给何雨柱: “不就是找个工作?在这院子里,是你能随便把人安排进公安局,还是我能?刘海中和闫埠贵那两人更不可能做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院子里的人上赶着巴结徐槐都来不及呢,你要是干点对徐槐不利的事,你信不信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你,然后告诉徐槐。” 何雨柱细想一下,点头道:“是我我也告诉徐槐,一百块钱呢,还加一份工作!” “柱子,现在你明白了吧。” 何雨柱闷声闷气道: “可我就是不服,不过一大爷你放心,我也不傻,不会跟徐槐对着干,还有贾东旭那货,真不是个东西,我明天找个机会揍他!” 月光如银! 刘海中家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得! 这家伙又在打儿子玩。 第28章 仙人跳 咚!咚!咚! 第二天中午,徐槐和钱大千来到外三分局,韩云答应徐槐,只要祖上三代没问题,下个星期就能上班。 先从临时工做起,也就是勤杂工,每个月18块钱 但想拿行政级别,是不可能。 转正后,也只能是工人身份! 如果想拿行政工资,就要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推荐他去公安大学学习。 回到四合院后,钱大千扛着大锤来到后院,帮徐槐拆墙,干活那叫一个卖力。 八十! 八十! 一点也没留余力。 如果不是徐槐不让钱大千蹬三轮的父亲帮忙,他们恨不得一家人都过来拆墙。 “徐槐哥,谢谢你,那五百块钱,等我转正后,一定还你。” 休息的时候,汗水浸湿汗衫的钱大千,灰头土脸的蹲在徐槐面前,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拿着扇子,给徐槐扇风。 这一上午,他已经谢了徐槐几十次了。 钱大千很清楚,工作机会不是白给的,那是要用钱淌出来的,尤其是他们这种没关系的平头百姓。 钱大千看的清清楚楚,徐槐给韩云塞了五百块钱。 啊? 徐槐有些懵,立马反映过,应该是钱大千看见他给韩云塞钱又塞烟了。 可那是为了感谢韩云昨天的帮忙。 而且韩云也没要钱,只留了那两条牡丹烟。 “你不要多想,我说实话,咱们两个关系还没到我白给的地步,明白了吗。” 钱大千眨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点头: “明白了,哥,你对我太好了。” 你明白个锤子! 徐槐哭笑不得,让钱大千休息好后,继续拆墙。 正好他借机看看,这四间房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到现在为止,徐槐什么都没发现,房里没有暗格,就连房梁徐槐都没放过,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中午,徐槐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 他是被热醒的,满身是汗,徐槐不由得怀念有空调的日子。 现在嘛……只能用水龙头冲一冲凉。 “小徐。” 光着膀子的徐槐正用毛巾擦身子,一声略带心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清脆悦耳。 徐槐扭头一看,竟是秦淮茹。 秦淮茹穿着的确良的白色半袖,又黑又粗的马尾辫搭在肩膀上,耳边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两人目光碰触不到两秒,秦淮茹眼神躲开,双手搓着衣角,低头,正好能看见一点点的鞋尖。 他变化真的好大!秦淮茹心里不禁想着。 以前,她从没见过徐槐跟她眼神对视,见了她都是低头匆匆离去。 “嫂子,你有事?”徐槐起身,和秦淮茹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那个……小徐,我是来替东旭和我婆婆道歉的,昨天的事对不起。”秦淮茹突然鞠躬。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自己不吃亏!徐槐大度一笑。 秦淮茹抬眸,却看见一张满是阳光的笑脸。 “小徐,谢谢。”秦淮茹心虚低头。 “还有事吗?”徐槐发现秦淮茹双眼微红,大概是哭过。 “没……要不我帮你收拾收拾吧。”秦淮茹不由分说,快步走进房间里,四处找抹布。 搞什么?徐槐微微皱眉,却也没搭理秦淮茹。 徐槐继续用凉水擦着身体,他现在还是很瘦,控制着蓝色光点改善身体。他计划用两个月,将身体达到完美状态。 “小徐……你……你过来一下。”秦淮茹站在门口,声音轻颤,眼神闪烁,不敢跟徐槐对视。 ???这娘们怎么回事?徐槐带着疑惑走过去,突然被秦淮茹一把拉进房间里。 秦淮茹像疯了一样缠在徐槐身上,差点把徐槐的大裤衩扯掉。 耳边急促地呼吸声,鼻腔侵入秦淮茹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有隔着一件的确良的肌肤摩擦。 徐槐一手拽住裤衩,一手推开秦淮茹。 他还没有自恋到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的地步,更何况这年头,女人可不敢这么疯狂。 “你要干什么?”徐槐瞪着眼里噙着泪水的秦淮茹,下一秒,秦淮茹的眼泪跟珠子似的,吧嗒嗒掉下来。 “小徐,你要了我吧,求求你了。”秦淮茹扑通跪地,卡姿兰大眼眼巴巴地看着徐槐。 有羞愧! 有不甘! 有怯懦! 就是没有对男女之事的渴望。 “你疯了吧,给我滚。” 徐槐越发觉得有问题,这女的不会是想陷害自己吧?这年头,调戏妇女是要坐牢的,更别提跟妇女发生不正当关系。 一个用强……就是一颗子弹。 想到这里,徐槐下意识地退到房间外。 “呜呜呜……” 秦淮茹突然抽泣不止,抹着眼泪,羞愤不已: “你们欺负我……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把这张脸都按在你脚下踩,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呜呜呜……” 神经病! 徐槐抬腿就走,现在也没个第三人在场,万一遇到事情,说不清楚,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你别走,姐求你了小徐,你不要我,晚上贾东旭会打死我的!”秦淮茹小跑出来,也不敢太放肆,小声哀求着徐槐。 ??? 怎么个意思? 是贾东旭派你来的? 什么章程呀! 把自己媳妇往别人床上推? “不准哭!”徐槐低喝一声,秦淮茹当即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贾东旭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秦淮茹突然又犹豫了,她一个农村姑娘,嫁到京城属于高嫁,虽然现在还是农村户口,可村里人都羡慕得紧。 万一惹怒了贾东旭,要跟她离婚可怎么办? 这年头,极少有离婚的家庭,尤其是相对农村来说,离了婚的女人,寸步难行。 “你不说就滚,让贾东旭打死你算了!”徐槐不耐烦的挥挥手。 秦淮茹猛然一个激灵,脸色惨白。 贾东旭那是真的下狠手,除了不打脸,哪都打! “我……我说,是贾东旭说,只要……只要抓住你把我要了,他就可以跟你要钱,下半辈子都吃你的喝你的…… “呜呜呜……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他就打我,还要去我娘家,说我搞破鞋……” 妈的!徐槐惊呆了。 第29章 钢丝绳上跳舞 “你离我远点,三米之外!” 徐槐沉着脸,让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往后退。 “姐求求你,你别告诉东旭这件事,要不然他非得打死我。”秦淮茹一边后退一边小声哀求。 我都想把你干死!徐槐没好气瞥了眼秦淮茹,你怕你被打死,那就来勾引我? 生气归生气,这破事要解决。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按照时间线正常走的话,等贾东旭出事故,秦淮茹会变成寡妇,可现在看,似乎贾东旭等不及想死了! “你去检举贾东旭,然后跟贾东旭离婚!”徐槐突然道。 秦淮茹惊得直摇头,虽然在贾家过的不如意,可一旦离婚,她不仅要受到别人戳手指,还可能饿死。 连个生活保障都没有。 “不行……不能离婚,孩子还小。”秦淮茹道。 “只要你愿意检举贾东旭,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去轧钢厂上班的名额,让给你。” 徐槐知道他爹须有恨没死,迟早要回来,工作名额或许就是废纸一张。 到时候秦淮茹能不能留下来,就看她的命! 秦淮茹犹豫了,如果自己能养活自己,那就是另一种光景,有没有男人都一样! 只不过,秦淮茹依旧不敢踏出这一步,毕竟世俗的指责,最折磨人。 “不行,我不能离婚,离婚了,我也没地方住……” “那你就滚,以后别烦我。”徐槐翻脸之快,让秦淮茹有些幽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淮茹还想在说些什么,远远瞧见钱大千扛着八十的大锤过来,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 “哥,你欺负贾家嫂子啦?我怎么看见她哭了?”钱大千挠挠头,瓮声瓮气问。 “滚滚滚。”徐槐没好气。 当天夜里,徐槐猛然惊醒。 他听见细碎轻柔的脚步声来到门外,忽而能听见女子地抽噎声,徐槐知道,是秦淮茹在门外。 只是等了片刻,秦淮茹又走了。 啪叽! 徐槐一巴掌拍在旁边呼呼大睡的钱大千脸上,挨这么近要死呀! 一连四五天,徐槐都和钱大千折腾房子。 装修他肯定要请人过来的,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弄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只是把四间房的都挖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甚至徐槐还把他爹的土炕给拆了,除了灰头土脸,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只剩下地下没动过,徐槐怀疑,秘密或许就藏在地底下,或者……秘密在聋老太太那间房里。 有时候徐槐都在想,如果他死了的话,那聋老太太,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提起聋老太太,徐槐想笑。 这几天老太太耳朵也不聋了,天天埋怨徐槐弄的动静太大,联合着娄晓娥,还找过易忠海和刘海中,想让徐槐安静点。 不过两人现在在徐槐面前,可不敢大声说话,毕竟徐槐折腾的时候,是白天,又不是大晚上。 于是老太太只是愤愤地用拐杖戳地。 突然,徐槐想起街道办的秦凤琴曾说过,有个酱油厂的,在王红梅死亡的第二天,就来询问过房子的事。 还得先找到这个家伙。 第六天一早,钱大千的工作终于落实,他开开心心地去上班了,九点多的时候,徐槐推着车子,准备去一趟外三分局。 出了后院,就见秦淮茹在水池子旁洗衣服。 这几天,秦淮茹好几次在徐槐家外面徘徊,有意无意地路过。有时候红着眼眶,有时候咬着嘴唇。 只是每次钱大千都在,秦淮茹没找到靠近的机会。 “小徐!” 眼看着徐槐推着车子就要走远,秦淮茹小声喊人。 “今晚等我。” he~tui! 亡我之心不死呀! 徐槐装作没听见,推着车子离开。 神色幽怨的秦淮茹翻着白眼,连衣服都不想洗了。 “呦,小徐出去呀。”门口,三大爷闫埠贵笑呵呵地打招呼,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是那么和蔼。 徐槐笑哈哈道:“可不是嘛,家里乱的不成样,得找个装修的过来,把房子修一修,哎,又得花钱。” “……”闫埠贵眼角一抽,心又开始痛了。 你个小比崽子,你花的不是我的钱吗,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心中怨气冲天的闫埠贵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他还要有求于徐槐。 原因无他! 闫解成被单位辞退了! 公安亲自押着闫解成去他的单位,寻找徐槐的自行车,被单位领导目睹,辞退已然是从轻发落。 一个临时工,说让你滚就得滚。 所以闫埠贵想着,让徐槐帮忙给大儿子找个工作,否则和他老婆于丽天天在家吃闲饭不交伙食费,那得多少钱? 徐槐直接来到外三分局,正要找韩云帮忙问问街道办,看上王红梅房子的人是谁,好巧不巧碰到汪大飞。 汪大飞屁股后面跟着紧张兮兮的钱大千。 如今钱大千摇身一变,一身58式白色制服,也像模像样,唯一不足的是制服有点小。 现在的制服上并无警衔,不管是局长还是临时工,都穿一样的,所以也看不出钱大千是临时工。 “嘿,徐槐同志,来找韩科长啊。”汪大飞热情打招呼。 徐槐笑笑,递了跟大前门:“汪哥,以后叫我小徐就行。” “行,那我就托大了。”汪大飞笑哈哈,那张大脸上洋溢着笑容,“不过不巧,韩科长去市局开会了,要不你在他办公室等等?” “韩哥不在呀,那得汪哥帮我个忙,给我们街道办事处打个电话问问,之前看上王红梅房子的是谁。”徐槐笑道。 汪大飞笑:“小事,跟我走吧。” “大千,以后跟着汪哥好好干,听到没。”徐槐又拍了拍钱大千宽厚的肩膀。 “哥,我知道,嘿嘿嘿,大飞哥对我可好了。”钱大千瓮声瓮气地憨笑着。 不多时,汪大飞以调查王红梅的案子为由,询问到看上王红梅房子的,是酱油厂渣滓车间,一个叫薛大勇的。 徐槐又让汪大飞帮忙查查,薛大勇的信息。 让徐槐和汪大飞都意外的是,在酱油厂的户口信息查无此人。 汪大飞又给酱油厂去了电话,证实酱油厂三百多人,百分百没有叫薛大勇的。 “小徐,你是不是怀疑,这个薛大勇跟王红梅被杀案,有关系?”汪大飞敏锐的察觉,事情不简单。 徐槐点点头:“确实有这方面的怀疑,要不……你去审审范亚新,认识不认识薛大勇。” 汪大飞神色愈发凝重:“范亚新前天在看守所被杀了,韩科长就是为这事,去市局开会的。” 范亚新被杀了?! 这事太古怪了。徐槐越发肯定,那四间房子,一定有什么问题。 突然,徐槐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危险之中。 这几天在房里折腾,那敌特会不会急的跳脚,或许正想方设法干掉他,以隐藏房间里的秘密。 妈妈呀! 这几天是在钢丝绳上跳舞! 徐槐后背惊出冷汗。 第30章 入职公安 “汪哥,杀范亚新的是什么人?”徐槐问 汪大飞:“据说是一个流浪汉,在范亚新送到看守所的第二天,流浪汉当街杀人,本来上面打算把两人一起执行枪决的。” “流浪汉杀了范亚新后,割喉自尽。” “……”都是狠人呐,徐槐觉得自己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能把流浪汉的信息给我看看吗?” 汪大飞摊开双手:“流浪汉是二分局抓的,他的信息我也不知道。” “那尸体呢?”徐槐继续问。 “火化了,骨灰在大辛庄殡仪馆放着呢。” 只要有骨灰就好!徐槐当即往外走:“汪哥,有时间请你吃饭。” “我今天就有时间。” “……”徐槐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颠了。 刚下楼,迎面碰上分局局长齐振东,国字脸地齐振东一把拉住徐槐,满脸笑容: “小徐,我正准备找你呢。” “找我?齐局长,有事您说话。”徐槐一心想去殡仪馆,有些急。 “本来一星期前就该告诉你,正好赶上你父亲去世,现在,你家里都安顿好了吧。” 齐振东半天不进入正题,徐槐也只能干笑等着: “没什么好处理的,我爸给我托梦了,说他还活着,不要给他办葬礼,所以也就没处理。” “……”齐振东愣了愣,好家伙,这小子不是吓傻了吧?这话还怎么接?! 咳咳! 齐振东干咳两声: “是这样的,经过我跟市局的争取,给你争取到一个17级待遇的工作,每个月87块的待遇。 “当然,只是工资待遇,至于你的职务……就先从4级办事员做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怎么样,心动吧。” 4级办事员,那是大学生参加工作转正后的级别,对应的行政待遇是22级……吧? 现在,徐槐顾不上什么几年后的滚滚洪流,也顾不上公安内部的斗争乱象,他现在只想保住小命。 敌特可是在暗处,虎视眈眈呢。 有了公安的身份,敌特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多谢齐局长的栽培。”徐槐握着齐振东的手,用力摇晃,齐振东心情大好,手下终于有一员猛将了。 以后其他分局和陈迹再敢嘚瑟,直接关门放徐槐! 哈哈哈! 齐振东越想越过瘾! “走,我带你去办手续、你现在是d员吗?” “是团员!” “团员也不错,好好干,将来我介绍你入d!!” 齐振东带着徐槐来到人事科,全程陪伴徐槐入职,人事科的年轻副科长袁桐震惊坏了。 在外三分局,没人不知道徐槐。 前段时间还是阶下囚,如今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特招的人才,享受17级待遇,和她这个副科长一样。 然后换成袁桐专门陪着徐槐,领取58式白色制服夏装两套冬装一套,最后拍照制作档案和工作证。 办理完入职,又到总务科领取了一些粮票和各种票据。 “小徐科长,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袁桐。”袁桐伸手,笑靥如花。 她的手很软,看上去年纪最多二十二三岁,眉梢眼角七分妩媚三分英气。 说是警花,一点也不为过。 “桐姐,你可别叫我科长,我只是待遇是17级,职务就是个办事员。”徐槐笑。 袁桐盈盈一笑间,脸颊上有两个梨涡: “你就别谦虚了,以你的能力,升科长是迟早的事,以后有事尽管来找姐。” “好呀,我先谢谢桐姐,到时候我一定不客气。”徐槐这货跟袁桐搞好关系,是想着以后查一查织田千浩的信息资料。 “姐带你去刑警科。”袁桐笑笑,“你穿警服还挺精神的。” 刑警科大办公室,汪大飞傻眼了,刚刚还是无业游民呢,这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副科待遇的同事。 “你这……你这……”汪大飞一时无言以对。 他十七岁参加工作也有七年了,如今也不过是4级办事员。 徐槐上来就是17级副科待遇的科员…… 羡慕归羡慕,汪大飞对徐槐还是服气的。 “恭喜恭喜,以后就是同事了!” “汪哥,以后多多关照。”徐槐笑哈哈地散烟,在刑警科,大多数人徐槐都打过照面,现在正式认识了一下。 众人心里怎么想不清楚,起码面上都是笑呵呵的表示欢迎,最高兴的属钱大千,在一旁嘿嘿傻笑。 “韩科长什么时候回来?”徐槐拉着汪大飞出去抽烟,工作的时候,徐槐的称呼也换成职务。 汪大飞摇摇头:“去市局开会,经常就是大半天,你是想调查那个薛大勇和流浪汉吧。” “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徐槐也不隐瞒,现在加入公安,资源得利用起来。 “对了汪哥,人事科袁桐是什么情况?” 汪大飞笑嘻嘻地瞥了眼徐槐,勾着他的肩膀小声道: “怎么,你也看上袁科长了?” “别闹,我就是好奇,她那么年轻,怎么就当上科长了?也和我一样?是不可多得的特殊人才?” 人事科的正科上个月调走,如今人事科迟迟不来正科,都是袁桐在负责工作。徐槐猜袁桐背景不简单。 汪大飞笑道:“你是在夸你自己吧!袁科长是咱们三分局唯一的大学生,大学生可是宝贝,市局好几次想要人,都被齐局长压住。” 徐槐点点头:“大学生确实宝贝,但不仅仅于此吧?” 大学生再牛,也不能二十出头当科长! 大学生可以定级17级的待遇,但职务肯定不会这么高,总得磨炼几年吧?袁桐是实打实的副科。 “你不要四处张扬,其实袁桐的父亲,是咱们部里的领导,而且你跟袁科长相处,不要走太近,追袁科长的人不在少数,都是各个大院的干部子弟。” 徐槐了然! 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加上高干子弟和大学生的身份……妥妥的女神,追求者自然不会少。 “汪哥,我出去一会,去大辛庄殡仪馆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韩科长回来,你帮我告诉一声。” 汪大飞看了眼手表道:“马上要吃饭了,下午再说吧,反正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上班。” “也是!”徐槐嘿嘿一笑,搂着汪大飞的肩膀:“正好,中午我请。” “就等你这句话,你必须得请客,一会介绍几个同事给你认识!”汪大飞嘿嘿嘿。 “出去要不要换掉警服?”徐槐又问。 汪大飞古怪地瞥了眼徐槐:“为什么要换?穿着警服出去,能省很多麻烦事。” “局里没有着装方面的规定?” “规定是规定,全局上下,就连齐局长都是穿着警服上下班,只要你不穿着警服为非作歹,都没事!” “了然!”徐槐嘿嘿嘿。 第31章 肃亲王善耆 外三分局数百米外的胡同口,有一家国营饭店。 汪大飞叫了三个同事,一个叫刘启云的,是政保科的副科长,不到三十岁。另外一个是派出所的所长。 所长是汪大飞的亲叔叔,叫汪成。 正好南锣鼓巷在派出所的辖区。 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同事,汪大飞提醒过徐槐,这个叫庄南临的,是齐局长的外甥。 汪大飞告诉徐怀,这几个人都是齐局长的自己人,包括韩云韩科长,还有侦查科的科长黄渝州。 不过这两人都去市局开会了。 徐槐向汪大飞投去感激的眼神。既然进了体制内,站队斗争是难免的,除非胡吃等死不想进步。 他是齐振东特招进来的人,天然就是齐振东这条线上的。 众人落座,先来了两瓶茅台。 这时候茅台不过六块钱一瓶,随即徐槐点了八个菜,除了牛羊猪的鲜肉没有,鸡鸭鱼也没有,倒是有红烧熊掌,只不过需要预定、 这要是放在后世,敢吃熊掌? 这一桌子甭管你官大官小,都得进去待几年。 大多是素菜,肉菜只有罐头肉。 没办法,物资匮乏,据说要到下个月,京城才会提供鲜肉。 几个人两瓶茅台,刚刚好,毕竟下午还要上班。吃饱喝足,约好以后再聚后,众人散去,徐槐跟着回到三分局。 休息一个多小时,韩云还没回来,酒醒的徐槐索性叫上钱大千,让他托着自己,前往大辛庄殡仪馆。 果然如汪大飞所说,穿着警服出来,连满大街的自行车,都下意识的绕开他们。 “哥,你怎么这么厉害,上来就是副科待遇,好羡慕你。” 钱大千一边使出吃奶得劲蹬车子,一边瓮声瓮气地说着。 “你也好好干,过几年给你娶个嫂子。” “谢谢哥,哥你对我真好!”憨笑的钱大千没听出来徐槐的意思,立马沉浸在娶媳妇的幻想中。 刚路过东直门,徐槐眉头微微一皱,他又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几天,徐槐专门用空间的蓝点,强化了五官和感知力,他此时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双眼睛的主人,在哪个方向,距离他有多远。 可以说,徐槐现在回头,就能锁定跟踪他的人。 但徐槐没有这么做,他装作毫无察觉。 他担心后面的敌特被发现后,狗急跳墙,掏出一把枪…… 那乐子可就大了! 现在的敌特,胆子都这么大?还敢跟踪公安? 路口拐弯时,徐槐装作查看后面有没有车辆,余光瞥到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带着一顶蓝色帽子的家伙,正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只是匆匆一瞥,徐槐又若无其事的骑着自行车。 可惜,只有匆匆一瞥,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那家伙的反侦察能力也足够强。当徐槐那一瞥时,蓝色工装的家伙也扭头往后看。 徐槐只能凭借身形,断定是个年轻女子。 妈的!不会和织田千浩一样,是生在龙国的小鬼子吧? 快到大辛庄的时候,跟踪徐槐的人消失不见,这一路上徐槐好几次若无其事的回头,都被那女子躲开。 哎!徐槐叹口气,心道可惜了。 原本想把人引到大辛庄,再找个机会按住,可惜那女敌特太谨慎。 “同志你好,我们是京城公安局的,想找你们领导了解一些情况。”来到殡仪馆后,徐槐自报家门。 工作人员看着徐槐和钱大千如此年轻,但证件和警服不是假的,不敢怠慢,匆匆通知了殡仪馆的领导。 几番交涉后,徐槐眉头微皱: “你是说,范亚新的骨灰被人领走了?什么人领走的?有登记吗?” “有,就在中午,是一男一女年轻人,说他们是范亚新的女儿和女婿。”殡仪馆负责人一边说,一边让人把登记表送过来。 徐槐查看过登记表后,把那对年轻男女的信息抄录下来。不过徐槐也不抱希望,有很大可能,信息是假的。 “和范亚新同时送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他的骨灰呢?”徐槐问。 “我们这里没人认领的骨灰,都会存放在公墓中,如果一年之内还是无人认领,我们会把骨灰撒进渤海……” 他一边说,一边带徐槐前往公墓,大概是怕徐槐查他们的工作,如同向领导汇报工作似的,事无巨细,啰啰嗦嗦,一脸谄笑。 妈的!果然还得穿制服! 不一会儿,来到存放骨灰的公墓。 说是公墓,其实就是一间空屋子,里面堆放着上百个骨灰罐,放乱七八糟。 好在昨天只有范亚新和流浪汉的尸体,进行了火化,工作人员将其骨灰递给徐槐。 没有逗留,徐槐带着骨灰,让钱大千骑自行车驮着他往回赶。 “哥,当公安太爽了,刚才那个人一直对我笑,一直给我发烟,以前不被人打就不错了,哪有干部给我发烟的,还都是5毛2的牡丹烟呢。” 徐槐随口道:“好好骑车,别回头。” “知道了哥。” 徐槐趁着四下无人,将手里的骨灰罐放进空间里。 名称:佟显复骨灰 信息:【佟显复生于1919年旅顺,是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的包衣奴才家生子。善耆死后,佟显复跟随他的第十一女容俞,前往曰本生活。 【1940年,佟显复携带妻子,追随容俞回到龙国京城,回来之后,佟显复隐姓埋名,改名为田怀良,膝下有一子,真名织田千浩,对外称田浩。 【1960年7月,当街杀人进入看守所,又杀范亚新后,割喉自杀。 看完信息,骑在自行车后座的徐槐摩挲着下巴,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肃亲王的名字。 第一次是拿到织田千浩的蟒形玉佩。 佟显复年少去过曰本,1940年携带妻子回国……他老婆难道是小鬼子,所以在国内生下织田千浩…… 而当初对他用刑的人,是范亚新和织田千浩……现在佟显复杀了范亚新,是要保护织田千浩? 现在唯一的线索,是还在医院养伤的织田千浩。 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那三间房子的秘密! 啪叽! 徐槐一巴掌拍在钱大千的后背上: “大千啊,骑车能不能稳重点,如果路上有坑的话,咱是不是绕一下?或者降慢速度?” 你娘的!屁股都疼! “嘿嘿嘿,哥,第一次这么新的自行车,没忍住。” 徐槐撇撇嘴,半晌之后又问道:“你知道哪里有装修的吗?” “哥,你可算问我了,我老早就想告诉你,我爸认识好几个匠人,据说领头的,是样式雷的徒弟,手艺好着呢……” 样式雷!徐槐知道这个名字,四合院小说标配。 据说以前专门给皇家修建房屋的,想必徒弟的手艺也差不了。 “咱们先回单位。” “哥,你坐好,我要发力了!” 第32章 轧钢厂内部有敌人 韩云从市局开完会回来,得知徐槐加入了刑警科,满脸愁容顿时烟消云散,眉开眼笑间,办公室的气氛轻松许多。 市里开会,要求所有的分局以及派出所的破案率,要达到90%,而外三分局的刑事案件,真实破案率不到一半。 即便如此,外三分局的破案率还不是垫底的,各个分局和派出所的陈年旧案,数不胜数。 韩云正发愁如何提高破案率,完成任务呢,咔嚓!徐槐来了! 这比他娶媳妇的时候还高兴。 下午快五点,刑警科的办公室,只剩下韩云和汪大飞,说是查案,大多数人都提前回了家。 这几天难得清闲,韩云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刑警科不同其他单位,有案子的时候,需要连轴转,一连几天回不了家。 “科长,小徐等不到你回来,急了,带着钱大千去查范亚新被杀的案子。” 韩云稍显惊愕:“那案子不是结案了吗,凶手是那个流浪汉。” “徐槐怀疑,王红梅被杀,还有其他隐情……” 汪大飞把查无此人的薛大勇,以及范亚新突然被杀,跟王红梅被杀联系起来,顿时疑点重重。 就在这时,徐槐和钱大千回来了,满头大汗的钱大千拎着一个网兜,兜里有不少奶牛冰棍,两人正跟狗一样,贪婪的啃着冰棍。 “韩哥,回来了!”徐槐见四下无人,直接叫哥,又是给冰棍,又是散烟,“其他人呢?” 徐槐买了不少冰棍,想着初来乍到,给大家伙一个好印象。 “下班了,刚才小汪跟我说,你怀疑王红梅被杀没那么简单?”韩云也不客气,左手烟右手冰棍。 徐槐当即正色起来。 之前,没有告诉韩云,是想先弄清楚三间房子的秘密,万一是敌特在房间里藏着巨额黄金呢。 能独享,谁愿意分享? 现在徐槐有点小怕,敌特三番两次跟踪他,太危险。 必须尽快把这伙人找出来。 什么秘密,什么黄金,都没有小命重要。 “我怀疑,凶手是冲着我家的三间房去的,我家房子里可能隐藏着秘密。” ???韩云不解。 随即,徐槐把他父亲的车祸,王红梅的死,联系起来,如今范亚新也死了,处处透着古怪。 虽然他知道凶手是化名田怀良的佟显复,但没办法跟韩云说。 “你是怀疑你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这几天还有人跟踪你?”韩云也正色起来,不敢大意。 “妈呀,不会是敌特活动吧?”汪大飞倒吸冷气。 徐槐真想给汪大飞点个赞,他正愁该如何把事情引导到敌特上: “不排除这种可能,办案嘛,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小心些总归是好的,走,去你家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韩云提议。 徐槐摇摇头:“我快把房子拆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韩哥,我是这么想的,那天和范亚新一起打我的小田,会不会跟范亚新是同伙?” 韩云叭叭两口烟,又狠狠咬了一口奶牛冰棍: “你觉得小田和范亚新有多大几率是同伙。” “我觉得几率不小!”那就是个生在龙国的小鬼子,是敌特! “那就查!”韩云当即下决定。 “怎么查?”汪大飞看向徐槐。 徐槐沉吟片刻:“韩哥,我的提议是不打草惊蛇,让小田以为,他还没有暴露。然后咱们背后悄悄地调查,而且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以。” 韩云点点头,接着道: “现在我宣布成了一个特别小组,我担任组长,组员暂时就先你们两个……” 韩云又看了眼旁边眼睛贼亮的钱大千,沉声道: “你也加入吧,但是三天之内,背熟保密条例,还有一切行动要听指挥。” “谢谢韩科长。”钱大千激动地脸颊通红,瓮声瓮气地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根冰棍。 钱大千如今巴不得立功表现,好给自己转正。 随即,徐槐又提议,让汪大飞偷偷调查清楚小田的社会关系,而他去调查取走范亚新骨灰的所谓女儿和女婿。 “小徐,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要不然这段时间你跟我住我家吧,我那里暂时就我一个人。”汪大飞吃着第二根冰棍,含糊不清道。 “汪哥,你还没结婚啊?” 徐槐的语气中多少带着几分鄙夷,二十四五岁还没结婚,在这个年代,纯属大龄青年。 汪大飞嘿嘿一笑: “你嫂子回娘家了,这几天真是舒坦!” “那算了,我自己找住的地方,韩哥,我现在能领枪吗,万一遇到危险,我也好有个防身的家伙。” 韩云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这时候武器库应该有人值班:“走,我带你领枪。” 这年代的刑警,几乎人手不离枪。 别说分局,哪怕是街道办事处,也有民兵武器库。 领了一把五四手枪,和五十多发子弹。 登记的时候,只登记了手枪一把,子弹数量压根没登记。 “韩哥,我得去一趟轧钢厂,我父亲的死,肯定有蹊跷。 “我大概了解过,轧钢厂的说是我父亲车速过快,导致翻车坠崖。可我父亲是老司机了,向来谨慎,绝不会开快车。” “好,我批准了。”韩云一如既往地支持徐槐。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潜伏进轧钢厂,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 徐有根为什么偏偏会被安排出差? 徐有根的徒弟小董,为什么早不得病晚不得病,偏偏半路上得了疟疾。 还有运输车队的行程,是谁告诉渡边二建的? 这些疑点足以说明,轧钢厂内部,也有敌特,起码,有敌特的内应。 徐槐把心中怀疑告诉韩云,韩云沉吟片刻道:“这事我得请示一下齐局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齐局长家里吧。” “我去合适吗?” “领导家你总得认认门吧。” …… 故宫附近,东长安街,某大院。 “韩哥,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齐局长住这里?”徐槐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大院。 能住进故宫附近的大院,哪能简单的了? “咱们齐局长是八级干部,加上补贴每个月三百多呢,是咱们京城公安局工资最高的几人之一,住在这种大院很正常。”韩云笑道。 霍! 原来齐振东还是个粗大腿。 看来,这年头的工资待遇和职务,确实关系不大。 就像他这个17级的副科长一样,只享受待遇。 第33章 大院有敌特 大院门口安保重重,有荷枪实弹的岗哨。 徐槐和韩云通过岗哨,和齐振东取得联系,并且两人的武器被留在岗亭内,才得以进入大院。 正是下班的时候,大院内很热闹,有孩童嬉闹,有大人驻足闲聊,也有不少像他们这样的人,目视前方脚步匆匆,不是访客,便是来汇报工作的。 “咦,韩科长,小徐。” 徐槐和韩云正走着,迎面遇到两个年轻女子。 其中一人正是外三分局的人事科副科长袁桐。 此时袁桐依旧穿着白色警服,只不过没有戴帽子。和她并肩而行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齐肩短发鹅蛋脸,一条鹅黄色的碎花及膝裙。 她有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闪烁着清澈。 徐槐不由的想起后世的大学生。 嗯! 眼神清澈而愚蠢,不谙世事。 “呦,桐姐,你住这呀。”徐槐笑着打招呼。 “是的呢。”袁桐盈盈一笑,有几分俏皮,然后介绍身边的女孩子:“这是我朋友,陈棠。” “你好你好,我叫徐槐,槐树的槐。”徐槐笑着伸手。 “你好,陈棠,海棠的棠。” 两个年轻人的手一触即分。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向齐局长汇报工作。”徐槐笑着挥挥手,和韩云离去。 袁桐挽着陈棠的胳膊,回头看着徐槐的背影呶呶嘴: “呐,他就是我说的徐槐,可神奇了,从阶下囚一跃成为和我同级的副科长待遇呢。” “能给自己翻盘,还能一天就破获诈骗案,确实不简单。”陈棠意味深长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袁桐突然笑嘻嘻地问。 “瘦的跟麻杆似的,你喜欢这种的?怪不得你看不上其他人。”陈棠捂嘴偷笑,揶揄袁桐。 袁桐恼羞成怒,挠着陈棠的痒痒:“叫你胡说,我们怎么可能,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 “噗!” 陈棠笑的花枝乱颤,嘴上不饶人: “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咯咯咯……别挠了,我认输,我认输。” “哼,认输又不服,有什么用。”有些恼羞成怒的袁桐加大速度。 …… 徐槐回头瞥了眼袁桐和陈棠。 “韩哥,和袁科长一起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韩云摇头,那姑娘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可能是大院里的高干子弟。 “小徐你有想法?” “别,高干子弟我可不敢招惹,咱们就是老百姓。” 徐槐打着哈哈,心里却暗暗记住了陈棠的名字,因为徐槐发现陈棠的身段,有几分像今天下午,跟踪他的女子。 至于是不是,徐槐不敢笃定,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多疑,能进出这种大院的,又怎么会是敌特? 但万一呢。 徐槐打算有时间从袁槐那里,侧面打听一下陈棠的底细。 两人来到齐振东家里,这里是一栋三层小楼,此时只有齐振东和一名行政保姆在家。 三人进入书房,韩云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泡茶,看来不是第一次来齐振东家里。 没有寒暄,韩云和徐槐把他们的怀疑,说给齐振东。 齐振东抽着烟,来回踱步,良久之后,同意了徐槐潜入轧钢厂的提议。 “小徐,既然下午有人跟踪你,那他们知道了你入职公安的事情。你再去调查轧钢厂,很可能引起他们的警惕,甚至对你下手,你的生命会有危险,即便这样,你也确定要进入轧钢厂调查吗?” 徐槐点头: “即便我不进入轧钢厂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他们也可能会对我下手。 “而且我进入轧钢厂,也能起到一个打草惊蛇的作用,让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父子,又有什么目的。” “好,你很勇敢,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会在背后给你最大的支持。”齐振东沉声道。 随即,三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问题。 送走徐槐和韩云后,齐振东抱着双臂站在窗户旁,许久未动,他隐隐察觉,这可能是一件大案,很大几率像徐槐怀疑的,是敌特在活动。 齐振东转身走向茶几,想抽根烟,只是看着光秃秃的茶几,他愣住了: “咦,我那两盒烟呢?” 大院门口,徐槐给韩云递了一根特供的白盒中华,韩云对徐槐竖起大拇指: “你完了,齐局长每个月也只有一条特供烟,你一下子顺走一盒。” “韩哥,你可拉倒吧,我可看见了,另外一盒没拆的被你装兜里了,你右边兜里,还顺了一包特供茶叶。”徐槐咧嘴。 “……” 两人哈哈大笑。 从此,徐槐爱上了汇报工作。 …… 南锣鼓巷95号 晚上八点,天刚擦黑,穿着自己衣服的徐槐,晃晃悠悠地回来。 前院的住户大都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聊些家长里短,瞧见徐槐回来,纷纷笑着打招呼,男同志的香烟从四面八方递过来。 然后大家伙都闻到一股子香味,仔细一看,徐槐手里拎着两副鸭架。 今天下午,大家伙可都瞧见了,钱大千是穿着白色警服回来的,之前还怀疑徐槐吹牛的人,现在彻底服了。 钱大千一个初中毕业的傻小子,都能安排进公安局,再也没人怀疑徐槐。 钱大千憨笑着小跑到徐槐面前:“哥,你回来了。” “全聚德的鸭架,拿回去熬粥。”徐槐将两副鸭架递给钱大千,从大院离开后,他和韩云去了一趟全聚德,点了两只烤鸭几个菜,吃得满嘴流油。 “哥,我不要。”钱大千摇头,咽了咽口水。 其他人可都眼巴巴地盯着徐槐手里的鸭架,物资匮乏的当下,京城老百姓鲜肉根本买不到,也都舍不得花钱买肉。 而徐槐确实顿顿好吃好喝,谁能不羡慕? 他们更羡慕钱家,最起码能跟着徐槐沾点光。 “拿着吧,我家也没法开火,再放坏了,一会到后院找我。” “行,哥,那我就收下了。” 钱大千美滋滋地跑回家,好一会才满嘴冒油地跑出来,他着实没想到,两副鸭架里,还有一些片好的鸭肉。 钱家对门的闫解成瞧见这一幕,酸溜溜地啐了一口:“狗腿子!” 贫穷夫妻百事衰! 和小叔子挤着一间房的于丽翻着白眼,不满道: “你有本事,你也狗腿一个给我瞧瞧?人家钱大千现在可是吃公家饭的,不像你就知道窝在家里!” “我有什么办法,要不是徐槐,我能被开除?”闫解成恨得徐槐牙痒痒。 于丽用扇子用力扇着风,耳边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回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 “都少说两句!”刚进门的闫埠贵跺了跺脚、“老大,要我说,你就去求求徐槐,让他也给你找份工作。” “爸,你觉得可能吗!”闫解成有些心烦气躁。 闫埠贵恨铁不成钢:“怎么不可能?你去给人家跪下道歉,然后再给拿五百块钱,我就不信徐槐有钱不赚!” “我不去,男儿膝下有黄金,让我给徐槐下跪,你还不如杀了我!”闫解成态度坚决。 …… “大千,你没有在院子里到处胡说,我也是公安吧。” “哥,你把我当啥人了,我嘴巴可严了,你不让说,打死我也不说。”钱大千嘿嘿笑。 “不错,以后要注意保密,包括你爸妈和你的姐姐妹妹,都不能说。” “哥,我最听你的话了,打死都不说。” 第34章 铮铮铁骨闫解成跪下了 “徐槐兄弟,是我错了,你要不解气,你打我一顿吧。” 后院,徐槐家门口吊着一个十五瓦的钨丝灯泡,散发着灰暗的光线,一群不知名的小飞蛾,围着灯泡打转。 铮铮铁骨闫解成,跪在徐槐面前,左右开弓,啪啪打自己的脸,闫埠贵在一旁陪着笑脸。 徐槐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闫解成抽自己的脸。 “徐槐呀,我这有一枚鸡油黄,你给瞅瞅。”闫埠贵满脸笑容,从兜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黄色石头,递到徐槐眼前。 “呦,听说鸡油黄是好玩意,可我也不懂这玩意。” 徐槐瞥了一眼,应该是上好的和田玉籽料,但闫埠贵这个抠门老头,从兜里掏东西,必然有所求。 闫埠贵也不尴尬,笑着把鸡蛋大小的鸡油黄,塞到徐槐手里: “你把玩把玩再说,这是我爹当初传给我的,说是宫里流出来的玩意,市面上有钱不一定能买的到。” 入手温润光滑,想必闫埠贵盘了不少年,徐槐心想这玩意也算是珍贵东西,不知道能贡献多少蓝点。 “三大爷,都住在一个院,有事你就说话。”徐槐淡淡道。 闫埠贵顿时喜笑颜开: “是这样,我家老大的工作不是丢了吗,想让您帮忙看看,哪有像样的工作,哪怕跟钱大千一样,去公安局当个临时工也行。” 就你们闫家做的那点破事,还想让我帮你们进公安局?徐槐面无表情道: “三大爷,工作可不好找,我都打算老老实实进轧钢厂,顶我爸的班。” 闫埠贵眼瞅着徐槐把鸡油黄塞进兜里,心想你小子收东西就该办事,不会想白占便宜吧? 哪有那么好的事! “不能吧,你都把大千安排进公安局了,你想去上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徐槐冷声道:“要不,我把接班的名额,让给你们闫家?” “那可太好了。”闫埠贵顿时喜笑颜开。 轧钢厂是好单位,工资稳定福利也不错,关键是能进运输科,如今运输员是妥妥八大员,比许岱茂的放映员有身份多了。 “一千块钱。”徐槐道。 啊? 闫埠贵顿时愣住,这也太贵了,进其他厂最多五百块!有些甚至只要三百。 上次徐槐可把他的棺材板掏走一半,再拿出一千块钱,那家底真的要见底喽。 闫埠贵牙痒痒,心生退意,这小子的心真黑! “你不会是想白嫖我吧!”徐槐瞪着闫埠贵。 “那不能那不能!”闫埠贵忙晃着双手,可他真不愿意再掏一千块出来。 徐槐又道:“这样吧,我也不要一千块了,你给我五百块,加上那块鸡油黄籽料,名额给你,至于你能不能把你儿子运作进厂,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但我有一件事得提前说清楚,万一我爸活着回来,工作能不能保住,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你爹都火化了,还能回来? 闫埠贵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给徐槐五百,然后运作再花两百,七百块进轧钢厂的运输班,可太值了。 至于那块石头? 那是在去学校的路上捡的,他让人看了,都说不值钱,撑死二十块。 等五年之后,晋升四级货车司机,每个月能拿48块呢,比车间当钳工,可好太多了。 而且进了运输班,还能分房子,平时也有出差补助,就算是学徒,每个月也有18块钱。 七百块,就算加上那块不值钱的鸡油黄,也值了! 闫埠贵一边心里骂着徐槐败家,一边急不可耐道: “徐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闫解成上班之后,我立马给你送五百块钱。” 徐槐气笑了,这老头算计的太狠了,还等上班之后? “要么现在给钱,要么免谈。” “那也行,我回去取钱去。”闫埠贵笑笑,拉起闫解成就走。 到家后,闫埠贵让闫解成写下一千块钱的欠条,分六年还清。 “怎么是一千块,不是五百吗?”闫解成不乐意。 闫埠贵一板一眼的算计儿子: “给徐槐五百,只是名额到手了,我不得去找关系,帮你运作? “三百块运作少不了,还有我之前送出去的鸡油黄,那最少两百块,要你一千,多吗?” “你赶紧写。”于丽在一旁催促,她迫不及待想搬出去住,太憋屈了,有时候办事,想放肆喊几声也不敢。 等闫解成不情不愿签了字按下手印,闫埠贵才百般不舍的拿出五百块,让闫解成给徐槐送过去。 徐槐肯定要进轧钢厂的,但他不会呆在运输班。 运输班要常年出差,但凡敌特在车上动点手脚,小命瞬间没了。 正好可以把名额卖给闫埠贵,至于他爹回来,工作名额能不能保住,就不关他的事了。 至于如何进轧钢厂……在齐振东家里的时候,齐振东给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新民打过电话,让徐槐入职轧钢厂的保卫科。 而且,从李新民那里还得到一个消息,为了尽快还款北苏,轧钢厂下个月要扩大生产规模。 招工的章程,很快就会提上日程。 即便没有徐槐的名额,闫解成八九不离十,也能进入轧钢厂。 靠着信息差又赚了五百块,徐槐美滋滋。 他躺在紫檀罗汉床上,顺手将那块鸡油黄籽料送进空间内,从籽料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 数量之多,超乎徐槐的想象。 他一看鸡油黄籽料的信息,有些意外。 竟是一枚被和珅截胡的贡品。和珅倒台后,收纳进宫,曾被嘉庆、咸丰、道光三代皇帝把玩过。 当年慈禧逃离京城,是小太监从宫里带出来的。 闫埠贵说是他爹传给他的……他爹是太监?! 徐槐按照既定的节奏,用一些蓝光来滋补身体,全身如同暖流流淌一般,极为舒服。 “小徐?你睡了吗?” 半夜,徐槐正迷迷糊糊呢,门外一道身影晃了晃。 徐槐坐起来一看,正是秦淮茹。 妈的!徐槐暗骂一声,这娘们还真就半夜来了?还想给自己泼脏水?得亏徐槐让钱大千也住在家里。 “小徐,你出来,我有话说。”秦淮茹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左张右望。 片刻,见徐槐不说话,秦淮茹低声抽泣: “小徐,姐想好了,我要跟贾东旭离婚,我实在受不了了,他天天糟践我……呜呜呜……” 徐槐起身走到门口,天太热,并没有关门,两人隔着帘子对话。 “秦淮茹,你必须得揭发贾东旭,我才能帮助你。” “啊?怎么揭发?” “你自己想,贾东旭干过什么,你不清楚?” “我清楚,我很清楚,可……可我不敢。” “滚滚滚,没想好就别影响我休息。” 徐槐摇摇头,这娘们还是没狠下心来。 秦淮茹的手突然掀开帘子,抓住徐槐的手,哭哭啼啼: “小徐,你帮帮姐吧,你看,我身上全是伤……” 说着,秦淮茹另一手掀开了衣服,露出一侧肋骨,大片大片的淤青,乌青发黑! 第35章 房子的秘密 秦淮茹已经习惯逆来顺受,即便是被贾东旭家暴,被贾张氏整日里辱骂,也没生出离婚的念头。 可这几天,秦淮茹惴惴不安,整夜整夜的失眠,想着离开贾东旭后,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但想归想,世俗的枷锁,让秦淮茹始终踏不出离婚这一步。 现在,秦淮茹终于下定决心,要跟贾东旭离婚。 “小徐,这几天贾东旭跟疯了一样,晚上对我又掐又打,我实在受不了,他……他还让我……” 秦淮茹的卡姿兰大眼睛扑簌簌地掉眼泪,羞愤间难以启齿,偷偷瞥了眼徐槐,见徐槐脸色阴沉,一咬牙: “他让我出去,陪其他男人睡……我不愿意,他打的更狠了……呜呜呜 秦淮茹见徐槐毫无反应,以为是徐槐不相信,委屈地掀开了上衣,把整个后背让徐槐看。 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徐槐面无表情道:“要别人帮你,那你就要自己踏出最关键的一步,我要看到你的决心!” 秦淮茹双手揪着衣角,眼巴巴看着徐槐: “我可以揭发他。可是小徐,你答应把我弄进轧钢厂的事,还算吗?” 徐槐推开秦淮茹,黑着脸道: “滚,给你工作是等价交换,不是白给你,我要贾东旭的证据,等你揭发完贾东旭再找我。” 变脸之快,秦淮茹一愣,怎么翻脸不认人。 “小徐,还有个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揭发?” “只要对贾东旭不利,你都可以揭发,说吧,什么情况?”徐槐黑脸问。 秦淮茹踮起脚尖小声说: “贾东旭让我去陪的那个男人,给了贾东旭五百块钱,而且,让我陷害你的主意,就是那个男人出的。” 嗯?徐槐眉头一皱,贾东旭背后还有人!现在有人对徐槐不利,他都会想会不会跟敌特有关? “你见过那个男的吗,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见过,你应该也认识,上次抓你的就是他,那个外三分局的田浩。” 田浩!?徐槐当然认识他,狗日的小鬼子织田千浩嘛,他怎么跟贾东旭混在一起了? “他不是在医院吗?贾东旭认识他?” 事关敌特,得小心谨慎。 秦淮茹道: “……那天我婆婆给你一千一百块钱后,贾东旭就恨上你了,他打听到你在外三分局把人打伤住院,他就上医院找那个人。” “然后他们一商量,打算报复你。” “我也是趁着他今晚不在家,才有时间来找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贾东旭这个傻逼,明显是被织田千浩利用了还不自知。 跟敌特扯上关系……难收场! “小徐,我要揭发这件事吗。” 沉吟片刻后,徐槐有了主意: “你暂时先别揭发,等我消息,现在滚回去睡觉。” …… 翌日天不亮,徐槐一巴掌打醒钱大千,让他回家找他爸,把样式雷的徒弟叫过来。 随后,徐槐来到外面,看着四间房子。 这里面到底什么秘密?让织田千浩费尽心思,也要赶走他? 朝阳升起时,秦淮茹端着一个大海碗来到后院。 “徐槐,你饿了吧,我买了油渣包子,你趁热吃。” 大海碗送到徐槐面前,里面放着四个包子。 徐槐古怪的看着秦淮茹,这娘们胆子变大了,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眼神幽怨的秦淮茹委屈道:“是贾东旭让我给你送吃的。” “……” 你特么不会是想跟贾东旭离婚后,让老子娶你吧? 想得美! 第36章 发现房子的秘密 贾东旭白得五百块钱,花钱不再束手束脚,大清早回来,甩给秦淮茹一张大黑十和五斤粮票。 还特意嘱咐秦淮茹,这是专款专用,必须用这些钱,把徐槐勾搭到床上。 “再去买几个,四个够谁吃?”徐槐端起大海碗,挥挥手。 这时候,钱大千和他父亲匆匆而来,两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汉子。秦淮茹还想说什么,一看来人了,只好离去。 “徐槐兄弟,人给你找来了。”老钱一脸憨厚笑意,黝黑黝黑的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 老钱只知道他们家遇到贵人了,直接把儿子安排进了公安,多少人羡慕嫉妒。 如今再去蹬三轮拉货,之前欺负他的同行,见了面都笑呵呵的递烟,江湖地位水涨船高!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赐。 这是他家的大贵人! 徐槐笑笑,递大前门,三个汉子笑着接过。 “哥……” 钱大千刚开口,老钱一巴掌甩在钱大千后脑勺,怒气冲冲: “哥什么哥,我叫兄弟你叫哥?以后叫叔!” 钱大千瞪着老钱,呲牙咧嘴揉着后脑勺:“我本来就不聪明,你再给我打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我哥就是我哥,我就叫哥!” “你个逆子!”老钱作势又要打。 徐槐哭笑不得:“钱叔,以前我和大千就是兄弟,以后还是兄弟,辈分不能乱。” “嘿嘿嘿,那听你的。”老钱看似憨厚,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哥,杨叔是样式雷的徒弟,手艺很好,以前都是给大户人家修造房子的。”钱大千跟着嘿嘿憨笑。 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杨泰平笑着打包票: “您放心,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们一定把活给您做到最好。” 他是知道钱大千的工作怎么来的,对这个年轻人可不敢有任何小觑。 况且,这几年生活不易,大家连肚子都填不饱,翻修房子的几乎没有,他们跟失业没什么两样。 好不容易有份工作,自然是全力以赴。 “你先看看我这房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徐槐先让看房子。 杨泰平点点头,转身看着房子,从里到外,从外到里,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徐先生,您这房子……并无特殊之处,要非要说特殊之处,那就是房子背后的那栋三层楼,挡了风水。” 徐槐顺着杨泰平的手指方向,看到一墙之隔的那栋楼,之前是军队驻扎地,如今改成了一家副食品店的仓库。 军营? 徐槐猛然一愣。 在日伪时期,那里就驻扎着日军,后来又是果军,建国之后,有一段时间空置着,55年之后,才改成副食品公司的仓库。 难道敌特的真正目标,是那栋楼? 如果从下面挖地道…… 嘶! 原来如此。 就是不知道,那仓库里面有什么?让敌特如此大费周章! 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突然!徐槐哈哈一笑,拍着杨泰平的胳膊: “杨师傅,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来来来,咱们说一说,房子如何改造。我要修成浴室和厕所。” 徐槐指向最西边的那间房,那间房采光不好。 一间房修成厕所和浴室……太浪费了吧! 杨泰平左右一看: “倒是可以改造,可能造价有点高,连挖管道带铺设水管,没有一百五,怕是出不来,而且你得买个烧水小锅炉,委托商店有二手的,都是以前外国人留下来的,结实耐用,就是价格贵点,也得一百块左右。” “钱不是问题。” 徐槐带着杨泰平进了房子。 “我要做到不用出门就可以去厕所,然后把房子做成上下两层,下面当客厅,上面做卧室和书房。” “另外防水保暖,都要做好。” 嘶…… 杨泰平是专业的,瞬间明白徐槐的意思,古怪地看了眼徐槐,空间算是被徐槐利用到极致了。 如果像徐槐说的那样改造,一间房就变成两间房。 “阁楼上面会不会太矮了,你这身高怕是站不起来。” “矮一点不怕,能睡觉就行,厨房和卫生间不用打阁楼。” 杨泰平点头,“如果只睡觉,肯定能活动开。按照您说的,收拾浴室卫生间和阁楼,差不多要四百到五百之间,而且还不包括工钱,工程是不是太大了?” 徐槐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只给你二十天的时间,其他房间也得改造。” 徐槐准备把四家房子全部改造。 一间当做卫生间和浴室。 另外两间,当做生活区域,他跟徐有根一人一间。 另外一间,改成厨房和餐厅。 徐槐还打算搭建一个雨棚。 妈呀! 还真是大工程! 杨泰平花了一个小时,把造价算出来。 “徐先生,全部改造完,光是材料费用,大概得五百左右,至于工钱……我们每个人每天一块钱,您看合适吗?您要觉得贵,材料您自己买也行,工钱还能便宜……” 杨泰平有点担心费用太高。 工费每天一块钱,一个月也30,算是高价了。 徐槐笑笑:“只要是行情价,不把我当冤大头就行,我只要求二十天之内,给我改造完成。 “至于材料……你帮我买,按预算给你钱,咱们多退少补。” 这么敞亮吗! 杨泰平大喜,连连点头: “我们明天就动工!” “不,今天就开始。” 徐槐指了指房间里的旧家具。 “把这些家具保护好,不要磕到碰到。” 第37章 八十根大黄鱼 韩云刚来上班,第一件事泡一杯茶。 茶是昨晚从齐振东那里顺来的特供茶,他馋这一口很久了。 茶香扑鼻,茶温刚刚好、 正当韩云要细细品尝一番时,看到徐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我特么! 韩云伸着手,来不及阻止,看着空空的茶杯,心情有点糟,这如牛饮水,白糟了他的茶!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轧钢厂吗?”韩云无奈,只能重新给自己泡一杯,又给徐槐杯子里添了水。 徐槐这才把织田千浩和贾东旭要陷害他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田浩果然有问题!” 韩云拳头砸在桌面上,怒火差点掀开天灵盖。 “查他的进度,要加快了,徐槐,你可得跟那个秦什么保持距离,万不可犯错误。” 这还用你说吗? 这种错误我是绝对不会犯的,有那么多姑娘我不爱,我是疯了吗,跟寡妇鬼混! 但利益交换是可以的。 “我已经把秦淮茹说服,做咱们的内应,但是她的条件是,要跟贾东旭离婚,然后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和房子。” “工作的话……我看轧钢厂就挺合适的,房子就得韩哥你给想办法了。” 韩云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徐槐:“房子的事简单,只要她能立功。” “还有一件事,我家房子的秘密,似乎找到了。” “展开说说?” 徐槐把隔壁是日伪时期的军营一事,告诉了韩云,然后说出他的猜测: “那里面应该有什么重要东西,我建议咱们立即行动,省的夜长梦多。” 徐槐建议立即行动,就是告诉敌特,你们的东西已经被发现了,就别惦记老子,也别惦记那三间房。 “这事我得请示一下齐局长,你等我一会。” 韩云搓着手,兴奋离去,大概十几分钟,又匆匆回来:“小徐,走,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 那座废弃的军营,现如今是京城副食品公司的仓库,负责人接到电话后,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公安上门。 徐槐坐着韩云的摩托车,先行到来。负责人带着两人,穿过空旷的院子,来到那栋三层楼。 在负责人满腹疑惑的带领下,两人挨个房间查看,这里瞧一瞧,那里跺一跺脚,忙活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找到。 “同志,你们到底要找什么?”负责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韩云沉着脸:“抱歉,是机密。” 随后,韩云又把徐槐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这里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会不会是在地底下?” 徐槐沉吟片刻,匆匆上了三楼,在三楼一间房的窗户旁,95号院子的后院,尽收眼底。 咦? 徐槐看见西边一墙之隔,有一座荒废的院子,杂草丛生。 那不是92号的院子嘛,怎么没住人? “杨师傅!” 徐槐冲着后院喊了一嗓子。 杨泰平是个利索的人。 此时已经开始腾房间了,他用油布铺在院子里,把旧家具全都搬出来,放在油布上,准备上面在盖一层油布,做到防水防晒防潮。 院子里七八个人正忙活,杨泰平顺着声音看去,见是徐槐,忙笑着挥挥手: “徐同志,你怎么在那。” “杨师傅,麻烦你在院子门口等一下,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哎,好。”不明所以的杨泰平应了声,拍拍身上的灰尘,往大门口走去。 徐槐和韩云看不出这栋三层楼有什么特殊,杨泰平是专门干这个的,或许能发现什么。 不一会儿,汪大飞骑着韩云那辆摩托车,把杨泰平接过来。 “杨师傅,你好好看看,这栋楼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见这么多公安,杨泰平有些紧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了好几遍,然后指着最大的一间房子道: “公安同志,那间房的隔断墙厚度有问题,室内面积比实际的要小一些,可能墙里面有夹层。” “另一个就是,这栋楼的南边比北边低了五公分,可能是地基下沉导致的。” 南边比北边低了五公分? 徐槐看看那边又看看北边,在他眼里没啥区别,毕竟三层楼高度将近九米,三厘米的差距,真看不出来。 “杨师傅,你确定南边地基下沉?” “您瞧,我就是干这一行的,眼睛就是我的尺子,您要不信,我给您量量。” 徐槐沉吟两秒,又问:“杨师傅,地基下沉,是不是代表着下面有空间?换句话说,下面被掏空了?” “有很大可能是这个原因。”杨泰平点点头。 徐槐先是跟韩云嘀咕了一会,然后掏出一张五块钱递给杨泰平:“杨师傅拿着买烟吧。” “使不得,这太多了……”杨泰平匆忙摆手,他哪敢收公安的钱。 “拿着吧,还得麻烦你,让你的兄弟们过来,帮我们挖一挖。”徐槐把钱塞到杨泰平手里。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公家会给报销的,不能白让你们忙活。”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泰平骑着徐槐的自行车,回院子里叫人去了。 七八个壮汉过来,按照杨泰平的指示,先是拆墙。杨泰平用小锤子在墙壁上四处敲,耳朵贴在墙面听声音。 很快,确定了墙面有三处地方,可能存在夹层。 接着便是他们展现专业的时候,拿着工具又是敲又是撬,不一会儿墙面撬开,露出空间来。 其中一个夹层里,拖出两三个公文包,看样式是日伪时期留下来的,里面装的大多是日文资料。 想必是当初小鬼子退出京城时,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放在了夹层中。 在其中一个公文包里,有一张日本占领时期的京城布防图,以及一个日记本。 徐槐翻看,扉页上用中文繁体字写着:织田永信 又见织田! 徐槐翻开日记本,第一篇的时间是1942年1月3号。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内容,汪大飞在一旁惊呼出声:“科长快来看!” 哗啦啦,所有人都跑过去,徐槐也跟着凑热闹,看见另一个夹层里,拖出两箱子金条。 足足有八十多根大黄鱼。 嘶……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 “小汪,马上通知齐局长,让局里派一辆车过来。” “是!”汪大飞摸了摸大黄鱼,跟摸着小媳妇的手似的,恋恋不舍离去。 “大张,保护好金条,谁都不许靠近。” “是!”大张把枪在手,冷冷看着杨泰平几人。杨泰平他们很识趣,立马退出房间。 至于最后那个夹层里,倒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多是资料和一些老照片。 那两箱金条,已经让韩云和徐槐,对可能存在的地下空间,充满了期待。 “有了这两箱黄金,咱们还北苏的债,也能快一点,希望地下空间,全是金条……” 韩云贪婪的话音未落…… 砰! 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 徐槐脸色瞬间一变,拔腿往外跑: “糟糕,钱大千他们有危险!” 话音落,又是两声枪响。 砰!砰! 第38章 敌特的秘密 两个小时前,徐槐让钱大千回家换了便装,和一个刑警在大门外观察。 公安突然而来,敌特肯定会紧张,必然会派人来查看情况。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钱大千注意观察形迹可疑的人,遇到危险不要逞强,一定要第一时间吹响哨子。 可哨子没响,枪响了! 韩云拔枪在手,让大张和另一个人守着金条,剩下的人全部跟他往外跑。 快冲到门口时,徐槐猛然停下脚步,他看见钱大千正拼命跑过来,同时大喊: “哥,有四五个人翻墙进去了,我不敢吹哨子,怕把你们引出来……” 有人翻墙进来? 敌特胆子也太大了。 徐槐脸色一变,外面有人开枪,但又有人翻墙进来,这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那批黄金! 念头一转,徐槐转身往回跑,正好看见韩云也带人冲过来,徐槐大喊:“科长,是调虎离山,敌人翻墙进来了,至少五个人!” 韩云调转方向往回跑,警惕观察四周的同时大喊四下散开。 “……哥,我要死了……” 钱大千突然跪在地上,满脸惊恐地大喊一声,徐槐一回头,吓得心脏猛然一揪,又转身跑到钱大千身边。 “哪里中枪了?”徐槐摸着钱大千的胸口,寻找枪伤。 “哥,我死了有抚恤金吗……” “你他妈到底哪中枪了!”徐槐找不到伤口,急的破口大骂,又在他后背乱摸,试图用空间能量给钱大千续命。 没找到伤口,但一手鲜血。 “我不知道,好疼。”钱大千五官扭曲,额头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往下掉,以至于身体轻颤。 “……”徐槐看到伤口了,是左屁股上挨了一枪。 就钱大千屁股上的肉,再挨一枪也死不了。 “妈的,你死不了,捂着屁股滚一边躲着去!”徐槐咧嘴,转身又往仓库的方向跑去,眼看着杨泰平几人,几乎是屁滚尿流地爬出来。 同时,枪声不断。 “杨师傅,不要出去,把大千带着藏到其他房间里!” 两人擦肩而过时,徐槐大吼,脚步不停,冲向枪响之处。刚转过弯,就瞧见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中年人,躲在墙角。 四目相视,徐槐抬手三枪,两枪打在中年人的胸口,一枪爆头。 战斗来得快! 结束的也快! 翻墙而进的五人全部被击毙,四周归于宁静,韩云立马询问伤亡情况,好在只有两人中了枪,并无生命危险。 这时,汪大飞带人冲进来,领头的徐槐认识,是汪大飞的叔叔,派出所汪成。 汪大飞刚离开就听到枪响,他没有回外三分局,而是去了更近的派出所。 “汪所长,带着你的人,立马在外围保持警戒。”韩云下命令。 “明白。” “小汪,联系局里了吗?” 汪大飞语速极快:“打过电话了,黄渝州科长会带着治安科和咱们科剩下的人先赶过来。” “那就好。”韩云睚眦欲裂,“狗日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在京城开枪,非得把他们全都揪出来!” “科长!”这时,正在查看尸体的徐槐大喊一声,几人加快脚步走过去,随即看到一具尸体身上,竟然绑着土制炸药。 那分量,至少有十几斤。 所有人暗暗庆幸,刚刚战斗中,炸药没炸。 “这是要同归于尽!?”汪大飞惊呼一声。 “或许,是不想让我们继续查这里。”徐槐深吸一口气,之前还以为是冲着大黄鱼来的,“科长,可能这栋房子的地下,存在的东西超乎我们想象,他们才会不惜代价。” “挖,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等到黄渝州带人过来,附近几个派出所,和街道办事处,都派人过来支援,韩云立马派一些人出去,排查四周。 现在,即便是一个排的敌特突然袭击,也不足畏惧。 剩下的,就是挖了。 杨泰平再次过来,颇有几分劫后重生的余悸,虽说心里还是害怕,但看见四周的公安越来越多,也就安心下来。 在杨泰平的指挥下,数十个公安一起上手开挖。 在挖掘的过程中,齐振东陪同着市局的一把手,甚至是京城市委的领导,纷纷过来查看情况。 大白天在京城开枪,影响极大。 众人齐心协力,一个小时后,终于挖开地下室的入口。 韩云、黄渝州两个科长,带着徐槐和几名同事下去查看。 谁都没想到,看似平常的三栋楼的地下,居然隐藏着面积巨大的地下室。 “这是……迫击炮弹?” 其中一间房内,韩云用手电筒照着一箱炮弹,里面摆放着八枚炮弹,像这样的箱子,存放着足足四十多箱。 如果突然引爆…… 妈呀,人间地狱! “操,怪不得那些家伙绑着炸弹冲进来,这是要引爆这里。”韩云一身冷汗,睚眦欲裂。 另一间房,黄渝州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枚比迫击炮弹大一号的炮弹: “老韩,你在军队呆的久,有没有见过这种炮弹?” 韩云凑到跟前,仔细看了一会,摇摇头:“我也没见过这么怪的炮弹,这上面的文字是英文吧?看不懂。” “别动!” 徐槐突然拉着韩云往后退,同时提醒黄渝州:“轻拿轻放,放在地上,这不是炮弹,是毒气弹!” 此言一出,韩云和黄渝州顿时脸色惨白。 “隔壁还有近百箱这玩意呢!”黄渝州紧张到喉咙发紧,缓缓弯下腰将其放在地面上。 不知不觉,后背已经是一层冷汗。 还有近百箱?! 妈的! 敌特丧心病狂。 如果引爆了这边的迫击炮弹,那隔壁的毒气弹还能保存完好?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赶紧撤出去,让专业的人来处理。” 徐槐提议,韩云和黄渝州连连点头,三人加快脚步回到地面,然后立马把情况汇报给一把手。 这是重大危机,市局一把手和市里领导商议后,决定立马疏散两公里之内所有的百姓。 两个小时后,军队接管了仓库,一辆辆军车在街道等待着,荷枪实弹的战士,在四周数条街道严防死守。 至于公安全部撤离仓库,只在外围负责安保,决不能让敌特,引爆毒气弹。 徐槐和韩云正打算去医院,准备抓捕织田千浩。 高层得知后敌特盯着这批毒气弹后,再次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容不得徐槐和韩云慢慢查。 “小徐。” 正当徐槐抬腿准备跨上摩托车的时候,秦淮茹俏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徐槐像极了抬腿撒尿的狗。 “不是全都疏散出来了嘛,街道办事处的秦主任,又组织我们四处查看,谨防可疑之人,刚好我在这条街,小徐,发生啥事了?” 秦淮茹好奇极了,她还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当兵的乌泱泱的,甚至有人说又要开战了。 “这是你该问的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揭发贾东旭!”反正准备抓捕织田千浩了,贾东旭还能跑得了。 不如趁机让秦淮茹离婚。 “啊?现在?” 徐槐跨上摩托车后座:“对,韩科长已经给妇女办打过招呼了,只要你揭发,亮出你的伤,到不了晚上,就能办离婚手续。” “那……那我现在就去!” 第39章 小鬼子和大清 徐槐和韩云、汪大飞来到医院,先去看望了受伤的同事,随后来到织田千浩的病房。 当织田千浩看到两人时,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听说了南锣鼓巷的枪战,也知道那里被军队封锁。 他知道,那里的秘密被发现了。 可他不知道,他早就暴露。 “科长,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织田千浩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满脸笑意,然而下一秒,他看见徐槐黑着脸,挥舞着拳头砸过来,匆忙双手抱头躲避,大喊: “科长救命……” 哐哐几拳,打的织田千浩蜷缩在病床上,痛苦哀嚎。 医生本想进来查看情况,被门口的汪大飞制止。 “小子,是你让贾东旭陷害我的!”徐槐没有直接揭穿织田千浩的身份,否则圆不回来,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韩云问徐槐怎么知道,田浩是小鬼子,怎么知道他原名叫织田千浩。 徐槐打不上来,说是因为脑子里有个空间,能读取任何物体的信息? 妈的! 你逗老子玩呢。 拉出去毙了! 《全书完》 所以,还得循序渐进。 徐槐愁死了,明明知道答案,却要写步骤的痛苦,大概只有高中狗明白。 织田千浩摇头否认:“没有,我不认识什么贾东旭……” “妈的,我看你是欠打!” 徐槐的拳头跟冰雹似的,邦邦砸在织田千浩的身上,脑袋上。 “贾东旭都招了,你给了他五百块钱,让他媳妇勾引我,就算你否认,证据确凿,你也跑不掉!” 抱着脑袋的织田千浩咬着牙,眼里闪过一抹阴毒,心里大骂贾东旭这个废物靠不住。 “我承认,别打了……呜呜呜,我承认是我指使贾东旭陷害你,我就是心里气不过,你凭什么把我打住院,你还逍遥快活……呜呜呜……” 徐槐一巴掌甩在织田千浩的脑袋上: “承认就好,那咱们接下来说说,你为什么要和范亚新联手,谋害我徐家父子?”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徐槐又是一顿暴揍,织田千浩全身上下,哪哪都疼,但嘴依旧很硬,他知道,一旦承认了和范亚新联手,那他就会贴上敌特的嫌疑。 好不容易潜伏进关键部门,绝不能中途而废。 反正范亚新已经死了。 “你不说是吧,那我来说。因为你们要从我家房子下面挖地道,引爆藏在地下的毒气弹!” “所以,你是小鬼子的特务!” 织田千浩涨红着脸,愤怒嘶吼道:“你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 这一幕,织田千浩在心底演练了数千次,他一直祈祷着不要有这一天,可还是来了。 “要证据是吧……”徐槐猛然掰断了织田千浩的一根手指,断指以夸张的角度,向后竖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在楼道。 对付敌特,不用心慈手软! 徐槐在织田千浩的耳边,轻声呢喃: “知道为什么要在医院审讯你吗? “因为接下来,我会一根一根地掰断你的手指头,如果你还不说,我会接着敲碎你的膝盖,你的肋骨,还有你的脚指头,接着再拔掉你的牙……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这里有的是医生,你晕了,就把你救过来,接着审你,全身骨头都碎了?也没关系,医生会帮你接好,然后我接着掰…… 话音落,徐槐又掰断织田千浩一根手指。 织田千浩五官扭曲,眼里尽是惶恐,尤其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抗拒和畏惧。 等待头上那把刀落下。 永远是最痛苦的。 徐槐不信,织田千浩这个比崽子的意志力能撑下来。 嘎巴嘎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即便是韩云也觉得徐槐就是个魔鬼,呲着牙匆匆开门而出,和汪大飞两人守护在门外。 嘶…… 韩云猛地抽了一口烟。 “招了么?”汪大飞问。 “太残暴了!我看迟早得招!” 汪大飞咽了口唾沫:“真没看出来,小徐这么狠,以后我可不敢得罪他。” …… 房间内只剩徐槐跟织田千浩。 让徐槐意外的是,织田千浩还真能扛,十根手指掰断了七根,只是嗷嗷嘶吼,双腿乱蹬,对自己的敌特身份,却一字不提。 看来得用点别的招,让这家伙这地绝望,放弃抵抗。 “织田千浩,你以为你藏得很深吗?”徐槐突然拉住织田千浩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 当织田千浩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徐槐口中说出口,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僵住,震惊、惶恐、无措、无数情绪涌上心头,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他……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我们之间有叛徒?! “认识佟显复吧!不认识没关系,他改名了,现在叫田怀良,其实,你是中日混血吧!” 徐槐继续在他耳边低语。 织田千浩身子开始轻颤,牙齿不自禁上下敲击,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如此隐秘之事,就连他们内部,也鲜有人知,徐槐是如何得知的? “你以为你很英雄?笑话,其实你早就被你们组织出卖了,你的鬼子老娘,已经死在家里了,谁干的你心里清楚!”徐槐张口就来。 织田千浩此时内心大乱,他已经相信了徐槐的话,他被出卖了,否则徐槐拿不到这些信息。 “你当你有个鬼子名,他们就当你是同类?可惜,他们当你是条狗,你父亲是龙国人,那你身上就流淌着龙国的血,他们怎么会把你当自己人呢!” 织田千浩突然反驳:“我不是龙国人,我是满清后裔,我要复国,光复我大清荣耀……” 邦邦两拳,织田千浩捂着嘴,鲜血从指缝溢出来,手心多了两颗大门牙。 接着,徐槐继续打击织田千浩的信念,让他陷入绝望: “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还特么大清荣耀呢。你以为就你们这点小虾米,就掀起什么风浪?你们都被抛弃了!傻逼!” “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早就对你进行了严密监控,你们的人派人来杀你,被拦住了!” 在徐槐虚虚实实地心理轰炸下,织田千浩崩溃了,嚎啕大哭。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以让你减轻些痛苦。”徐槐掰着织田千浩为数不多的完好手指,缓缓用力。 “我说,我说……”织田千浩眼里闪烁着怨毒之色。 第40章 掘墓计划 “我的任务,是杀死王红梅,然后陷害你……” 徐槐当即打断织田千浩:“我问,你答!” 然后,徐槐看向汪大飞:“汪哥,你负责一下记录。” 包括韩云在内,三人在病房临时审讯。 “姓名!”徐槐问。 “织田千浩,中文名田浩。” “性别。” “男!” 徐槐接着询问了织田千浩一些基本信息,包括他父母的信息。 织田千浩并不知道他父亲佟显复,曾经是爱新觉罗善耆家的包衣奴才。 他一直以为他是爱新觉罗皇室后裔。徐槐原本还想通过织田千浩的嘴,说出爱新觉罗善耆的第十一女,容俞的下落。 可惜,织田千浩是个小喽啰,根本就不知道容俞的存在。 “你是怎么和范亚新认识的?”徐槐问 织田千浩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问什么答什么:“是樱花介绍的。” “樱花是谁?”徐槐眯着眼,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应该是个代号、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樱花,每次都是通过范亚新联系,一个月前,樱花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通过杀害王红梅,来陷害你。” 徐槐又问:“你们在轧钢厂,也有同伙吧。” 织田千浩摇头:“不清楚,我们的任务,就是陷害你,至于为什么,我们之前也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你们今天发现的东西。” 徐槐:“我父亲那边,你们是怎么操作的?” 织田千浩还是摇头:“真不知道,我只听范亚新说过一嘴,你们父子都要死。范亚新还说,有另一条线,负责杀死你父亲。” 妈的,果然是个小虾米,还没老子知道的多。 徐槐又问:“你父亲假装流浪汉,杀死范亚新的事,你知道吗?” 织田千浩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也是事后才得知的,我可是他亲生儿子,他为什么不想想,这么贸然出手,会连累我!” 徐槐轻哼一声:“因为范亚新比你重要,也比你知道的多,所以才要冒险杀人。而你……或许你根本就不重要,又或许……你压根就不是他亲生儿子。” “……” 这一句杀人诛心,让织田千浩猛然一愣。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他这些年算什么? 可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不替他考虑? “说吧,你还知道什么?”徐槐问。 “掘墓计划。”织田千浩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掘墓计划?什么意思?”徐槐和韩云同时屏气凝神,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 “我这算立功吧,我能换一条命吧?”织田千浩开始害怕了,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太清楚对待敌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死路! “我们可以适当的为你求情,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会关在监狱里,至于上面会不会同意,那就要看你的价值。”徐槐给了织田千浩一丝希望。 织田千浩如救命稻草,死死抓住: “掘墓计划,是当年鬼子撤退时,留下的后手,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 “樱花,就是掘墓计划的负责人之一,在樱花上面,好像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范亚新叫先生。” “关于掘墓计划,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 审讯完织田千浩,徐槐三人离开医院,至于这边,局里派了四个人守在医院,等织田千浩的伤势包扎好,立马会押送到安全地方。 “韩哥,咱们现在去织田千浩家里查查。”徐槐提议。 韩云点头,若无其事道:“小徐,你怎么知道杀范亚新的,是织田的父亲?” 来了! 害怕的事,还是来了,没想到韩云这么警惕。 徐槐瞥了眼韩云:“当然是织田千浩告诉我的,那时候你在门外抽烟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查到什么了,却没告诉我们。”韩云点了根烟。 “我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吗、韩哥,咱们可是兄弟,我瞒着汪哥,也不会瞒着你呀。” 韩云笑笑:“那倒是。” 汪大飞哭笑不得:“喂喂喂,我还在呢。” “哎呀呀,忘了汪哥了,来来来,抽烟。” 徐槐打着哈哈,轻松化解了尴尬。 让人把织田千浩的笔录,送回分局交给齐振东。 他们三人在天色擦黑时,来到织田千浩的家里,织田千浩也住在四合院内,住户比95号还多,还要乱。 进屋第一眼,三人看着狼藉满地的房间,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来晚了,有人抢先了一步,就是不知道是贼,还是敌特。”韩云皱着眉。 徐槐面无表情地进屋查看了一番,然后说出他的怀疑: “韩哥,我看不像是被贼光顾过,贼一般入室盗窃,都会事先踩点的,就算是贼偶尔闯进来,看到那身衣服,也会赶紧跑的。” 徐槐指了指地上的那套公安五八式冬装。 分析的颇有道理!韩云和汪大飞点头,那只剩一个可能,是敌特来过了! “问题是,敌特把他家翻成这样,为了什么?一定是织田千浩手里,还有敌特在意的东西。这个东西,很可能会暴露他们。” 嘶…… 韩云倒吸一口红星二锅头。 瞧瞧,人家仅凭这乱糟糟的现场,就分析出这么重要的线索,自己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啪叽! 韩云甩了汪大飞后脑勺一巴掌:“你看看你,比小徐多吃好几年饭,这点都看不出来?” 汪大飞幽幽道:“科长,你不是也没看出来吗?你比我还多吃好几年饭呢。” 啪叽! 韩*专业*云又给了汪大飞一巴掌: “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是在试探你们的业务能力。小汪,这个月的奖金扣掉了!” 啊? 汪大飞幽怨极了,明知道韩云在强行挽尊,可他不敢揭穿,万一连下个月奖金都扣了,找谁说理去? 这个月破获这么多案子,奖金至少得二十块! “徐哥呀,下个月我的烟,全靠你了。”汪大飞搂着徐槐的肩膀,咬牙切齿。 徐哥?真不要脸,比我大好几岁呢,有奶就是娘可要不得! 徐槐笑哈哈:“烟不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敌特到底在找什么,汪哥,你还得回去问问织田千浩。” “我一个人去?”汪大飞咧咧嘴。 “要不你留下来继续勘察现场?我去?总不能让韩哥去吧?”想抽烟,你想多了! 汪大飞:“……” 妈的,好像不去不行。 第41章 好大的口气 “韩哥,织田千浩的母亲应该已经跑了,或者已经被敌特清理了。” 汪大飞走后,徐槐和韩云又在汪大飞家里,仔细勘查了一遍,现金什么的,一毛没有。 最值钱的东西,是那台收音机。 可惜,收音机被砸碎了。 应该是敌特找东西时干的。 起初,徐槐并未有其他想法,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空间来。也不知道放进空间里,能不能用能量修好收音机。 既然空间能量能疗伤,或许也可以修好收音机。 “韩哥,收音机我拿走,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线索。”徐槐道。 “这上面能找到线索?”韩云虚心求教。 别人不行,但是我行! “试试呗,万一能找到呢。” 徐槐把收音机用破布收纳起来,摔的不算严重,外壳碎了,零件掉了一些,就是不知道少不少零件。 “对了韩哥,敌特要找的东西,应该不大,否则不会摔碎收音机寻找。”徐槐道。 韩*专业*云点点头:“我知道。” 真知道?!都这么专业了? 等到外三分局的人过来,给房子贴上封条后,众人一起回到外三分局。 夜色浓郁,外三分局灯火通明,却没有几个人。 今天发生这么重大的危机,所有人全部加班,要么在配合军队维持附近的治安,要么撒出去排查了。 被打死的五具尸体,齐整整排放在院子里,连一块白布都没有。 他们不配! “韩哥,给开一封介绍信,家里装修呢,以后我得住在招待所。”韩云办公室,徐槐递了个大前门。 “你拿证件就能直接入住公安招待所。”韩云随口道。 “我以后还得入职轧钢厂,不好总是拿证件出来,对了,要两封介绍信。” “两封?” “秦淮茹!” 徐槐无奈摇头。 “她揭发了贾东旭,又要离婚,家里肯定住不成了,先让她在招待所待几天。” 韩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槐,然后写了两封介绍信递给徐槐:“你小子把持住了,今天我见秦淮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没办法,太优秀了。”徐槐贫嘴,晃了晃介绍信后,“韩哥,我先走了,明天得去轧钢厂呢。” 等徐槐走后,韩云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 突然想起从齐振东那里顺来的特供茶,不由得咂吧着嘴,来一杯解解乏吧。 拉开抽屉的瞬间,韩云眼角一抽。 妈的! 茶呢? 哪个龟孙子拿走了? 旋即,韩云想起今天,只有徐槐来过他办公室。 …… 市局一把手办公室,灯火通明。 一把手正伏案仔细观看,关于织田千浩的审讯记录,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拉屁股坐在沙发上的齐振东,安静等待着。 片刻之后,一把手猛然拍着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齐振东不由得一激灵,他许久没见过一把手发火了。 “掘墓计划?!好大的口气!” “他们要给谁掘墓?我看他们是自掘坟墓!” “还有,织田千浩这样的敌特,是怎么混进我们队伍里的?查,必须给我查!” 齐振东正色道:“关于织田千浩的入职,是经过咱们市局统一招聘,然后分配到我们三分局。” 言外之意,这是真不怪我们没长眼睛。 “放屁!” 一把手瞪着齐振东。 “明明他跟范亚新是同伙,没有范亚新的帮助,他能进入咱们队伍里。” “我……” 一把手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不许推卸责任,市局要深究到底,你们也要自查。还有,织田千浩潜伏这么久,你们居然没有发现?” “这次如果不是徐槐,仓库底下的东西一旦引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到时候你我都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 谈及仓库下面的毒气弹,齐振东也是后背发凉。 不幸中的万幸,提前查获了那批毒气弹。 “领导,我们接受批评,一定做深刻的检察,这次案子,我们会给徐槐记头功。”齐振东急忙表态。 市局一把手点了根烟猛抽几口后,接着道: “现在论功行赏为时尚早,这个掘墓计划还没查清楚呢,齐振东,你也是老人了,你怎么看?” 齐振东沉吟许久,没有开口,一把手也不着急,抽完烟又喝口茶,慢慢等。 良久之后,齐振东才缓缓道: “单单从这次缴获的毒气弹数量来看,这个掘墓计划十分可怕,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暂时不清楚,还有多少人潜伏在我们眼皮子地下,也不清楚,我们的人民时时刻刻都活在危险之中,所以,我建议……” 深呼吸之后,齐振东接着道: “我建议成立掘墓计划专案组,我来担任组长,不查清掘墓计划,我辞职回家种地。” 一把手看了眼齐振东,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你什么级别?有什么资格担任专案组组长?组长我来担任,你担任副组长,徐槐那小子,必须加入。” “咱们这个专案组暂时就叫……守门行动。” “既然他们要给我们掘墓,那我们作为第一线,就是来守门的!谁都别想进来,就算进来,也别想出去!” 守门行动……齐振东顿时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是一把手主动为他担责。 一把手又道: “关于轧钢厂内部是否存在敌特……你们按照计划,让徐槐先去打探打探。” 提起这个计划,齐振东回道:“徐槐是公安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他没有暴露。”一把手笃定道。 ???齐振东满腹疑惑,这事你一个坐办公室的怎么知道:“徐槐说,他入职那天,被敌特跟踪了……” “我说了,他没有暴露,让你们分局的人把嘴闭紧,他就不会暴露。”一把手敲敲桌子,“让他按照计划,进入轧钢厂。” 嘶…… 齐振东眯着眼,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把手也被渗透了?要不然怎么为敌特说话? 念头一闪,齐振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哆嗦。 心里默念不可能,老领导的信仰很坚定! “明白了。” 齐振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想起徐槐的一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那明天就让徐槐去轧钢厂报到。” 第42章 要的太多了 名称:红星牌501型五灯电子管收音机 信息:【产自南京714厂,佟显复于1955年,购买于京城百货商店,于1960年7月29,被隋波摔毁】 从韩云办公室出来,徐槐钻进厕所,将那台损坏的收音机放进空间里、眼前浮现出收音机的信息。 确定了,进入织田千浩家里的人,是隋波。 名字肯定是真的,但要在京城四百多万人里找到隋波,堪比大海捞针。 毕竟徐槐无法确定,隋波在京城用的什么化名,总不会跟王益一样,用真名潜伏吧? 这条线索……有些鸡肋! 随后,徐槐试着将收音机修复。 毫无作用! 他跟空间意念相连,当试图修复收音机时,得到的反馈是,目前空间做不到,让徐槐试着扩展空间后,再试一试。 扩展空间需要大量的能量,而能量又只能从珍贵物品中提起,上哪去找那么多的珍贵玩意? 这是没有富贵命,还得了富贵病? 走出厕所,徐槐又拍额头。 今天坐着韩云的摩托车到处查,自行车还在仓库放着呢。 关键一会还得去找秦淮茹,没自行车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徐槐正打算回去找韩云时,自己人庄南临迎面走来,笑呵呵地打招呼。 庄南临三十左右,皮肤白白净净,瘦瘦高高,戴着一副眼镜,整个外三分局,卖相是最好的。 汪大飞跟他提过,庄南临是齐振东的外甥,也是外三分局总务科的科长,主管后勤。 “呦,回来啦。” 庄南临笑呵呵地打招呼,一根牡丹递了过来。 男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往往一根烟就能增进彼此的友谊。 “庄哥,正好找你有事。”徐槐咧嘴一笑,“能不能找一辆自行车?” 这年头不管啥单位,交通工具几乎全是自行车。总务科的自行车可不少,他们出去公差,都得骑车。 庄南临笑的阳光灿烂:“这都不是事。” 突然,庄南临手里多出一把枪,枪口抵住徐槐的脑袋:“别动,否则打死你。” “庄哥,你这干嘛?”徐槐万万没想到,庄南临会突然掏出一把枪。 他倒是不怕,只要枪和他的皮肤接触,随时可以收进空间内。 但庄南临要干什么? 他要弄清楚。 “少废话,往前走。” 庄南临站在徐槐的身后,踢了他小腿肚子一脚。 两人几乎前后贴着,来到外三分局大门口,突然,徐槐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疼痛,就跟针扎似的。 余光看到庄南临手里拿着针管,正往他身体里注射什么东西。 徐槐没反应,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针管内的药进了身体的瞬间,被一股能量抽走,出现在空间内。 是迷药之类的药品。 现在是不是配合一下? 该晕倒装死? 徐槐装作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倒在庄南临身上。 一辆吉普车从夜色中驶来,停在两人面前。 车上下来两人,穿着蓝色工服,戴着蓝色帽子。 还有同伙?不会是敌特吧?徐槐继续装死,任由两人抬着他扔进车里,从始至终,他们和庄南临没有任何交流。 汽车发动,很快消失在街头。 大概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京城外,一家农舍前,两人把五花大绑的徐槐,哼哧哼哧抬进农舍里。 汽车开走,夜色归于宁静。 农舍里,因为电压不稳,钨丝灯泡忽闪忽闪着,时亮时暗的光线下,徐槐被吊了起来,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 房间内除了刚刚那两个壮汉之外,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徐槐在大院遇到的陈棠,当时她跟袁桐在一起散步。 另一人三十来岁,鹰钩鼻三角眼,阴沉着一张脸,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别看这家伙瘦,却死沉死沉的。”壮汉吐槽着。 “老海,人醒了吗?” 齐肩短发的陈棠眯着细长的丹凤眼,她同样穿着蓝色制服,然而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身段。 砰! 老海一拳打在徐槐的肚子上,徐槐一声不吭,直溜溜地转圈圈。 “看来没醒。”老海晃着拳头。 “那就把他打醒!”陈棠没好气道。 “别打别打,我醒了。”徐槐开口,声音轻颤,身子哆嗦。徐槐觉得自己该去学表演,这演技真特么绝了! 他双手抓紧了吊着他的绳子,只要愿意,瞬息间能把绳子放进空间。 不过在此之前,徐槐得弄清楚状况。 这些敌特有多少人?火力怎么样! 这可都是行走的一等功啊,多抓一个是一个! “各位,咱们没仇吧,你们要钱的话,我给你们,没必要弄得这么难堪。” 陈棠蹙着眉,对老海使了眼色,老海咧嘴嘿嘿一笑,砂锅大的拳头打在徐槐的腹部。 一声闷哼,徐槐故作痛苦呻吟。 其实拳头的力道,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已经被空间抽走并化解,于无声无息间。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老海嘿嘿冷笑。 “各位,真没必要动手,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徐槐的语气很柔和,还呲着牙笑,巴不得他们赶紧说自己的身份。 “妈的,真怂!” 老海啐了一口,一巴掌甩在徐槐的脸上。 陈棠站起来,双手插兜,绕着徐槐转了一圈,缓缓开口: “说说,今天下午你们发现的毒气弹,转到哪了?”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啊,徐槐脑海里突然蹦出陈棠的模样! 特么的,敌特现在都这么强了,连大院都能随便出入!? “这位姑娘,你问错人了,这我还真不清楚。”徐槐试着反向审讯,看看他们知道多少。 “那就说说织田都告诉你们什么了。” 徐槐苦着脸:“当时我不在呀,真不知道。” 陈棠冷笑: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比你坑你那些邻居的钱十倍不止。还有女人,女人你想要多少,给你多少。” 俗! 真俗! 什么钱和女人? 那是事业和爱情! “那第二个选择呢?” “我们打你,就像你在医院打织田一样,打到你说为止,你自己选。”陈棠拍拍徐槐的脸颊,丹凤眼里尽是鄙夷和不屑。 徐槐毫不犹豫道:“那我选第一个。” 操!老海骂了一声,拳头跟雨点似的,落在徐槐的肋骨上,徐槐赶紧假装疼痛,呲牙咧嘴。 “我都选了,怎么还打……”徐槐一副求饶的嘴脸,“我要钱,我要女人,只要你们给够了,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房间内,四人皆是一脸鄙夷和嫌弃。 陈棠瞥了眼玩刀子的青年:“要不……你给他两刀?” 青年摇摇头,冰冷的眸子里满是鄙夷:“废物一样的东西,浪费精力。” 谁特么废物?一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徐槐已经通过几人的谈话和呼吸,判断出这间屋子有四个人。 如果他动作够快,一枪一个……把握不大。 还是分批解决为妥。 “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让我上完厕所,我什么都说……” 第43章 老子是贪财好色,但不卖国 “快点!磨磨唧唧的,你到底尿不尿?别跟老子耍花招,老子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农舍院子一角,大海和老黑押着徐槐上厕所。 徐槐再三确定过,这四周除了他们四个,再无其他人,动手成功的几率很大! 徐槐假装为难道:“大哥,你们绑着我,我怎么尿?就算不帮我解开绳子,也得帮我把大家伙掏出来吧。” “卧槽,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特么大家伙?!”老海气笑了,一脚踹在徐槐腰眼上。 “那也的把我裤子拉下来呀。” 一直不吭气的老黑默默来到徐槐身边,弯着腰,准备解开徐槐的腰带。 就在这一瞬间,徐槐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抓住绳子,意念一动,绳子瞬间收纳进空间。 又意念一动,绳子脱落掉在地上。 这一收一放,几乎在眨眼间。 绳子刚落地,徐槐一个膝撞,撞在老黑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老黑眼前一花,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向后倒去,后背没着地呢,失去了意识。 就在徐槐用膝盖撞飞老黑的同时,脚尖一扭,砂锅大的拳头朝着老海的面门而去。 速度太快! 老海歪头躲避,耳边拳风咧咧。 然而就在他歪头的一瞬间,徐槐抬脚一踹,只听嘎巴一声,老海的小腿骨折,身体不受控制的歪倒。 徐槐又是一脚,不等老海倒地,踢在他的下巴。 这一瞬间,老海只觉得脑浆在晃。 也就在这一瞬间,老海失去意识,跟面条一样,瘫软在地。 这两个人没有两个小时,别想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也得疼死他们。 麻蛋! 刚才是谁打老子来着? 徐槐又在老海身上补了两脚。 “老海,干什么呢?” 院子的动静虽说不大,还是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人,玩刀的青年出现在门口,看见倒地没反应的老海和老黑后,脸色瞬间一沉。 玩刀青年冲出房间,他一条腿刚跨出来,猛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 就在这一瞬间,玩刀青年就地打滚,滚出三五米的距离。 青年手中多了一把枪,枪口朝着门口。 门口却空荡荡的。 只听见房间内传来打斗声,蹲在地上的青年顾不得查看老海两人是死是活,脚尖一蹬,身子如猎豹一般冲进屋子里。 枪口对准了徐槐,他却眼皮一跳。 只见徐槐胳膊如铁箍一般,搂着陈棠的脖子,一把枪抵在陈棠的脑门上,而徐槐的脑袋藏在陈棠脑袋后面。 陈棠那张精致脸庞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巴掌印高高肿起。 同时陈棠的两条胳膊耷拉着,微微摇晃,明显是脱臼了。 “开枪,你开枪我就打死她,然后看咱两个谁命大,谁能打死谁!” “老子是贪财,老子是好色,但老子不卖国!” “你们这群狗敌特,来呀,开枪呀,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们。” “别冲动,我认栽。”青年立刻放下枪,语气柔和。 徐槐啐了一口:“把枪扔过来,然后用绳子把外面那两个绑起来。” 夜色中,青年乖乖照做,用绳子把昏迷的老海和老黑反绑这双手。然后徐槐扔出去一把旧式手铐。 “把自己双手反铐在身后!” 青年照做,反铐双手:“徐槐,别冲动,我们不是敌特。” 不是敌特绑老子干嘛? 不是敌特,你腐蚀老子? 你要庆幸老子要挖出你身后的人,否则你现在就是死尸! 徐槐一脚踹在陈棠的屁股上,双臂脱臼的陈棠踉跄倒地,胸前两坨肉撞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随即,徐槐一脚踩在陈棠的勾子上,用力拧着。 别说,还挺翘! “狗敌特,刚才怎么骂老子来着,等死吧你们。” 徐淮用力一扭,疼的陈棠嘶哈呻吟! “徐槐同志,我们真不是敌特,我叫俞飞,是第五局的人,我们上司你应该认识,叫陈迹,几天前还是你们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长!” 俞飞眼见徐槐越来越激动,事态似乎要脱离发展,赶紧向徐槐说明情况。 “你们是第五局的人?那是干啥的?” 徐槐没听过什么第五局。 他现在就想弄死这几个家伙。 “和你们公安局政保科类似!”俞飞快速解释他们第五局的职能。 和政保科职能类似?抓敌特的?国安的前身? 随即徐槐又想到齐振东的大外甥庄南临,还有脚下这位能出入大院的女人,如果说他们是国安的前身,那倒是能解释的通。 “你猜我信不信,那你们绑我干什么?!”徐槐神色狰狞。 “徐槐同志,我们也是听令行事,请你现在,立马把你的脚,从陈棠同志的身上拿开!我们上司陈迹马上就到。”俞飞道、 徐槐撇嘴:“你喜欢陈棠啊。” “我们是同志,是革命友谊!”俞飞眼里闪过一抹窘迫。 “呸!” 徐槐啐了一口。 “那你怎么不关心另外两个人?你们就不是革命友谊了?喜欢就喜欢,装什么无辜。” “……”俞飞一时语塞。 这时,陈棠忍痛冷喝道: “把你的脚拿开!” 你让我拿开,我就拿开? 徐槐气不打一处来,之前陈棠可指使人打他好几拳。 这如果乖乖把脚拿开,道心不稳! “闭嘴,我怀疑你们冒充国家公职人员,你现在是嫌疑人,哪那么废话!” 然后徐槐在屋子里找到两根绳子,用绳结,将陈棠捆起来,然后吊在房梁上,晃来晃去。 一言不发的陈棠瞪着徐槐,凌厉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随后,徐槐把俞飞绑在院子的大槐树上。 “哥们,不用这样吧,我已经说了我的身份?何必呢?” 徐槐一拳捶断了俞飞两根肋骨。 “我管你是什么人,你要庆幸你刚才没对我动手,否则你觉得能这么简单?一刀剁了你的根。” “……” 这叫简单?俞飞想哭,忍痛哀求道: “那也不用脱光了吧,给条裤衩行不行?” 徐槐扇了他一巴掌:“不行!” “……”俞飞半张脸肉眼可见肿起来,哭着提出最后的请求:“那能不能,让我面朝着树干?这……这成何体统?” “那是你的事!” 徐槐哐哐两拳,又捶在俞飞肚子上,疼的俞飞无法呼吸,只觉得五脏六腑要造反。 下手也太狠了! 明明都自报家门了,怎么还打? 这家伙也太疯了吧? 第44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徐槐又去看了眼老海和老黑,这两人还没醒。 老黑是满脸血,鼻梁碎了,满口牙掉了一大半。 老海一条小腿骨头断裂,能看见断裂的森森白骨,穿透血肉。 徐槐暗戳戳踹了两脚,重新回到房间里,看着晃晃悠悠的陈棠问道: “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我不是犯人,你凭什么审讯我!你放我下来……”陈棠差点咬碎了牙。 徐槐捏着陈棠的下巴,冷笑道:“你说你不是犯人,又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身份,连证件都没有,我怎么信你?” “你刚才说,我是个贪财好色的,对吧。” “那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展现一下什么叫好色。” 陈棠瞪着徐槐:“你……你要干吗? 啪! 徐槐一巴掌甩在陈棠勾子上。陈棠鼻孔中传出一声闷哼。 “瞪我?再瞪?” 陈棠磨着后槽牙,乖乖低头。 “说吧,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陈棠不说话。 啪! 又是一巴掌! 被吊起来的陈棠只觉得半拉勾子火辣辣的,身体开始转圈圈,她现在想杀了徐槐的心思都有。 她眼眶红润,噙着泪水,倔强的一言不发。 徐槐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玩。” 这时候,农舍外面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接着小院的木门被推开,中年男子进了小院。 当看到赤条条的俞飞后,陈迹呆若木鸡。 俞飞想死的心都有。 他别过头紧闭双眼,不看陈迹。 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将会伴随他一生。 徐槐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陈迹,他听齐振东提起过,知道他是市局的神探。 但现在,要装作不知道。 他脚尖一蹬,身子如猎豹一般蹿了出去,瞬息间出现在陈迹面前,身体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砰! 徐槐的肩膀撞在陈迹的腹部,陈迹没有被泥头车撞过,但他现在感受了一番飞一样的自由。 来不及反应的陈迹,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往后飞去,重重砸在小院的墙上。 五脏六腑错位,翻江倒海。 噗的一口! 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整个人处于懵逼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大步走来的徐槐,见徐槐神色狰狞,眸子里杀气腾腾。 这一瞬间,陈迹有一种要死在徐槐手里的感觉。 “我是陈迹……” “陈迹?你特么还敢冒充我的领导!”我管你是不是陈迹,先揍了再说,徐槐一脚踹在陈迹的腹部。 “我的证件在兜里……”陈迹用喉咙艰难说出这句话,却没料到徐槐发动了聋老太太的独门技能。 “你说啥?” “我说……” “不重要!” 徐槐一脚踹在陈迹的下巴上,陈迹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徐槐,你别乱来,他是我们领导!”绑在树上的俞飞大声解释着,他真怕徐槐把陈迹弄死。 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本来是考察徐槐的,却被徐槐反杀了所有人。 关键是,考察这事是保密的。 徐槐如果把他们都干掉,就地挖坑埋掉,谁也找不到他们。 “这是你们领导?”徐槐扭头看着俞飞。 “对,他就是陈迹!” “那你不早说。”徐槐一边埋怨俞飞,又是一脚踹在陈迹的大腿上。 “……” 俞飞呆若木鸡。 我现在说了,你还打? 你敢说你刚才,不是故意的?! 这人……心眼好小哦。 麻蛋,以后别惹他! 等陈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吊在房梁上,旁边是吊起来的陈棠。 他另外两个下属,老海和老黑,五花大绑扔在墙角,不知死活。 “徐槐,别冲动,我们是同志。” 徐槐把陈迹的证件扔在他脸上: “放你娘的屁,你明明是外贸公司下属的分公司主任,妈的,还敢冒充我的领导!” “身份特殊,需要掩人耳目,这家公司是掩护。”陈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哭笑不得解释着,他只感觉脑袋还嗡嗡的,全身似乎要散架一般。 “你说我就信啊!怎么证明?”徐槐双手负后,绕着他走,路过陈棠的时候,不忘一巴掌甩在半拉勾子上。 陈棠磨着牙,又羞又恼,眼泪珠子吧嗒嗒往下掉。 该死的! 就不能换到另一边打吗? 一直打同一个地方,算怎么回事?! “你可以向一把手询问!”陈迹余光扫了眼陈棠,简直没眼看。 徐槐心想继续装下去,是不是不地道? “那我姑且信你一次,那我问你,我们无冤无仇吧?你让你手下的人绑我是什么意思?” 陈迹松口气:“自然是为了考核你。” 考核?徐槐古怪看着陈迹:“你的意思,想招募我?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吧?” “当然知道。”陈迹点头。 “那你还招募我!” 陈迹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觉得,外面那个被你绑着的,他像好人吗?” 像个锤子,那双眼睛跟亡命徒似的。如果不是他交代的快,刚才就弄死他了。 “那另外两个呢?”陈迹看向五花大绑,扔在墙角昏迷的老海和老黑。 徐槐呲牙:“一个个流里流气的,跟流氓土匪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所以,我们要招募你。”陈迹又把话题转移到徐槐身上。 一脸懵的徐槐突然反应过来,呲着牙:“啥意思,我看着不像好人呗?” 你说呢? 好人会把人脱光了绑在树上? 好人会坑邻居几千块钱? 好人会把一个女孩子,用绳结绑起来吊在半空? 这位的背景说出来,吓死你哦。 你完了!徐槐同志,自求多福吧,这位姑奶奶可记仇呢。 咦,绳子绑的还挺好看,这是什么手法? 我也是这种手法捆起来的?陈迹念头一闪后,说道: “你以前的身份是街溜子嘛。我们第五局招募人才,向来不拘小节,只要有一颗红心,我们都会考虑,他老人家说过,不拘一格降人才,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妈的!徐槐啐了一口,怎么感觉不像夸人的话。 第45章 特务和聋老太太 吊在房梁上的陈迹慢悠悠地转着圈圈,徐槐时不时拨弄一下,让转圈的速度加快。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陈棠同一个位置。 陈迹:“……” 这家伙怎么疯疯癫癫的,那位姑奶奶不好惹! “我是真心招募你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试探你,从你给自己翻案开始,我就看上你了。” 徐槐冷笑:“招募就招募,不能好好说吗,还来个考核?” 似乎看出徐槐的不满,陈迹解释道: “徐槐,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也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徐槐嗤之以鼻:“可惜,我看不上你们!” 陈迹:“……” “你先把我们放下来说话。”陈棠忍无可忍。 “客气点!求人办事就这态度?懂不懂礼貌?!”徐槐呲牙,抬手作势要打。 陈棠心里一颤,久久不见徐槐手掌落下,松了一口气后,掉着眼泪,语气客气了很多: “请你先把我我们放下来。” “不够真诚!” “……” 陈棠深吸一口气,肋骨处疼得她身子轻颤。 “请您把我们放下来。” “这还差不多,态度很端正。”徐槐满意点点头,“但是我不愿意。” 陈迹:“……” 陈棠:“……” 徐槐呲牙一笑:“几位,我先撤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希望有人路过,能救你们。” 说完,徐槐转身就走。 陈迹大喊:“徐槐,你不能走,先把我们放了……” 陈棠怒喝:“徐槐,我要杀了你……你等着……” 啪叽! 徐槐拐回来,一巴掌打在陈棠同一个位置上,肉眼可见,波浪式抖动。 “你再说一遍?”徐槐抬手。 陈棠:“……” 这会,徐槐真的走了,临走前徐槐把俞飞的刀子,扔在俞飞的脚下,至于俞飞如何割断绳子,他不管。 足足一个多小时后,俞飞用脚趾夹着刀,一点一点割断了绳子。 他想哭! 怎么弄成这样?太狼狈了! 四个人都整不了徐槐! 俞飞第一时间穿裤子,然后进屋救人,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哀求, “陈主任,求求你,这事要保密。” 陈迹:“……” 何止要保密! 这事得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太狼狈了! 太现眼了! 这是此生最大的耻辱啊! 陈棠放下来后,抹着眼泪,一瘸一拐:“我要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 将近凌晨,徐槐气哼哼地回到外三分局。 单位依旧是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一些同事脚步匆匆,进出食堂。 仓库里的炮弹和毒气弹,到现在还没运转完,之所以速度慢,是因为谨慎小心,不敢一次性搬运太多。 毕竟这是市中心,万一炸了,不堪设想。 单位的人也陆续回来填一填肚子,为后半夜做准备。 “哎,小徐,回来啦。”袁桐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铝制饭盒,笑盈盈看着徐槐。 “桐姐,等一会再聊,看见庄南临了吗,还在单位吗?”徐槐黑着脸问。 “在呢,我刚看见在食堂,怎么啦?”袁桐收起笑容。 徐槐骂骂咧咧:“我揍他!” 说完,徐槐大步走向食堂,就瞧见庄南临正跟几个同事说笑。 “你回来了。”庄南临也看见了徐槐,笑呵呵地打招呼。 一肚子火的徐槐二话不说,一个冲刺,奔向庄南临。 卧槽! 庄南临脸色大变,噌的一下弹起来,撒腿就跑,两人绕着食堂来回转圈,搞得鸡飞狗跳,其他人一脸懵逼。 “小徐,别冲动,我也是被逼的呀。” “小徐,哥错了,哥请你吃饭,我真是被逼的!” “你妈逼,你站住,让我揍你一顿,咱这事就过去了,否则这事没完。”徐槐骂骂咧咧。 这口气不出,道心不稳。 “小徐,哥身体不好,经不住你揍,要不这样,哥给你赔罪,你下个月的烟,我包了!” 理亏的庄南临赔着笑脸,心里想哭。 这什么事嘛。 上面的命令,总不能不听吧。 噼里啪啦! 庄南临被徐槐一阵胖揍,鼻青脸肿。打完之后,徐槐呲牙道: “三个月的烟!我要抽华子!而且我要一天一包!” “成交!”庄南里没有一丝丝犹豫,他是看出来了,不答应的话,徐槐还要揍他! 庄南临搂着徐槐回到办公室,又是泡茶,又是道歉。 “小徐,上面有令,我是不得已,不过话说回来,那两家伙看上去不像好人,哪个单位的?” 徐槐瞥了眼庄南临:“你不知道?” “京城单位千千万,各个都有不俗的权利,我哪能都知道,”庄南临很好奇,徐槐晚上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你把我交给他们?万一是敌特呢?”徐槐瞪眼。 庄南临笃定道:“不可能是敌特,是咱们部里领导给我下的命令,怎么可能是敌特。” …… 南锣鼓巷95号的住户,大多疏散在轧钢厂。 易忠海和一大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被褥,铺在一食堂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让聋老太太躺在上面休息。 一食堂有何雨柱在,愣是没让他们几个饿肚子。 凌晨两三点,在食堂的大部分人就地趴着躺着,睡着了,即便没睡的人也昏昏沉沉。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往外走去。 何雨柱睡得轻,听到动静睁眼一看,腾地一下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聋老太太身边: “您这是要干嘛呀?” “不用管我,我去趟厕所。”聋老太太笑笑。 “我背您去,这黑灯瞎火的,再把您磕到碰到,那我罪过可就大了。”何雨柱咧嘴一笑,在聋老太太前面弓腰。 聋老太太百般拒绝,示意她一个人可以。然而何雨柱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聋老太太走出食堂。 “您可以什么呀,您都不知道厕所在哪。” 此时,距离一食堂最近的厕所旁,一道身影隐藏在夜色中,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情况。 突然,有人悄悄来到那人身后,轻拍她的肩膀: “你疯了,这么晚叫我过来干嘛?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来人看不清脸庞,隐约看到是齐肩短发,带着厚厚的棉纱口罩,她说话声音极小,加上口罩的缘故,听不太清楚: “副食品公司的东西肯定被发现了,否则也不会疏散人群。还有我们外围的几个人全死了,损失惨重!” 黑影中的人低声回道:“我早就说过,不能太激进了,如果不是你非要杀徐家父子,事情也不会这么棘手!” “你以为我愿意,是千鹤的命令!”口罩齐肩短发女子,咬牙切齿,眼睛里闪烁着怨毒之色。 “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等事情平息后再说!”黑影中的人道。 口罩齐肩短发女子当即低声反驳道:“不行,千鹤让我们去拉剩下的毒气弹,放进轧钢厂!这里近万名员工,一旦炸了,肯定会给他们造成巨大损失和恐慌的!” “你们都是疯子吗,我可能已经被公安盯上了,按照条例,我现在应该静默,甚至是转移!” 黑影中的女子呼吸急促,胸脯起起伏伏。王红梅当初并没有带钱走,是她偷偷把钱交给范亚新,造成王红梅携款回家的假象。 这一点经不住查! 王红梅虽然死了,在死无对证之下,或许查不到她头上,可就怕万一! “你怕了?”口罩女子抓住黑影女子的衣领,“就算你现在收手,公安也不会放过你!你只有配合我完成任务,等这次任务之后,我带你离开华夏,在我们日本给你找一家好人家嫁了!” 黑影女子沉默片刻:“当真带我走?” “我说话算话!” “什么时候行动?” 口罩女子沉吟数秒:“等轧钢厂发工资的当天,到时候,你带着财务室的钱去我家等我……嘘,有人来了!” “是我叫来……不对,来的是两个人,你先走。”黑影女子推了推口罩女子,口罩女子猫着腰,贴着墙绕开大路,小心翼翼的离去。 黑影女子继续蹲在夜色中,静静地看着何雨柱背着聋老太太。 “柱子啊,你在外面等我。” “你自己慢点啊,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口。”何雨柱把聋老太太放下,笑呵呵道。 “你说啥,我听不见?”聋老太太战术性耳聋。 “嗨,你赶紧去吧。”何雨柱挥挥手,就在女厕所门口守着。 十几分钟后,黑影中的女子找不到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何雨柱,又背着聋老太太离去。 …… 徐槐骑着庄南临的二八大杠,见到秦淮茹。 “一会我带你去招待所先住下,明天我去轧钢厂报到,应该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财务科的工作。” 闻言,秦淮茹尖叫一声,大眼睛里满是惊喜: “真的吗,财务科是坐办公室的吧,可我……可我只是小学文化呀,我能行吗?” 徐槐没好气道:“你当然不行。” “……”秦淮茹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刚刚的喜悦,以及对新生活的希望,被徐槐一泡尿浇灭了。 徐槐继续道:“你可以跟着学习,到了财务科勤快一点,跟大家把关系弄好,然后你要记住财务科每个人的喜好,以及他们的家庭信息,还有他们下班后都喜欢去哪。” “记住,不要主动询问,就多听多看……” 秦淮茹眨眨眼: “小徐,你让我去财务科,是不是让我给你当眼线?你和贾东旭一样,在利用我对不对?” “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谁搭理你?你以为凭你的姿色,就能让所有男人对你千般好?记住,不要做吸血虫!!!”徐槐实话实说。 在整个案子里,王红梅能把两万块钱带回家,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让秦淮茹收集一些信息。 万一有用呢。 “徐槐,姐愿意让你利用,我不做吸血虫,我一定会有价值的。” 这就对了嘛,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别想着做吸血虫,做白莲花。 徐槐从兜里掏出介绍信,以及十张大黑十,递给秦淮茹。秦淮茹手指轻颤,嫁给贾东旭这么些年,从没拿过这么多钱。 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拥有巨款。 秦淮茹看徐槐的眼神,愈发妩媚。 “看见那边的招待所了吗,这几天你先住那里。这些钱是借你的,将来还我。”徐槐指向路边的招待所。 “我以后一定还你钱,不做吸血虫!” 第46章 你小子是个妙人 翌日清晨,徐槐从另一家招待所醒来,骑着车子来到副食品公司的仓库。 关于仓库的清理工作,凌晨四点已经完毕,军队撤离后,仍有公安在保护现场,徐槐换回自个的自行车,又哼哧哼哧地回到南锣鼓巷95号。 大多数人已经回到院里,倒是没看见贾张氏,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贾张氏一定在派出所闹腾呢。 后院,杨泰平带着人已经开始上工,见徐槐回来,杨泰平赶紧迎上来,有些为难道: “徐先生,有些材料我们弄不到,鸽子市的价格又高,会增加预算,您人脉广,要不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到平价材料?” 徐槐问:“什么材料?” “比如玻璃,尤其是厚玻璃,价格忒贵……” 徐槐想了想:“贵就贵一点吧,为这点东西搭上人情,不值得,如果预算不够,我再增加,总之把活干好。” 既然徐槐说的财大气粗,杨泰平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突然凑到徐槐跟前,小声道: “徐先生……” “以后叫我徐槐,或者叫我小徐都行。” 杨泰平挠挠头:“那以后叫你徐槐兄弟吧,徐槐兄弟,昨天咱们在仓库撬的地砖还在不在?” “在吧?”徐槐没在意那玩意,也没注意。 杨泰平神秘兮兮道: “徐槐兄弟,那可是好东西,金砖知道吧,以前只有皇帝老儿才能用的贡品。昨天我就怀疑那是金砖,应该是时间久没人打扫,所以都没注意到……” ???徐槐眼里闪过惊喜,他毫不怀疑杨泰平的专业知识,只是纳闷,皇帝老儿用的金砖,怎么会在军营里? 那可都是好东西,听说光是制作时间,就得三年之久,而且还只能在江苏某个地方的泥土来制作。 因为耗时耗力,成本太贵,所以叫金砖。 “我昨晚打听了一下,建那三栋楼的时候,有个前朝遗老给鬼子当汉奸,曾经是宫里制造办的,应该是他献给鬼子的。” 杨泰平说完,停顿一下: “徐槐兄弟,你把那些砖弄到手,铺在家里也敞亮。” 徐槐笑笑:“行,我想想办法。晚上你们留两个人在这睡,我们这院子庙小妖风大。” 临走时,徐槐又扔给杨泰平两条大前门,杨泰平笑的合不拢嘴。 “这您放心,我们兄弟一起守着也行。” 杨泰平随即举着两条大前门,冲着其他人喊道: “雇主怕我们辛苦,给我们买了条干部烟,大家伙把活干好了,如果谁不用心,别怪我杨老六大嘴巴抽他!” 嘿! 挺会做人! 徐槐笑着点点头: “你们辛苦,我先走了。” 徐槐刚走到西厢房,瞧见满脸疲惫的许岱茂,打着哈欠推门而出,无精打采。 瞧见徐槐,许岱茂顿时咧嘴一笑,两撇小胡子向上飞: “嘿,小徐,你知不知道,贾东旭和秦淮茹闹离婚,听说是贾东旭打秦淮茹,被秦淮茹揭发了。” “是不是?”徐槐装傻,满脸惊讶。 许岱茂推着自行车小跑两步,追上徐槐,笑容有几分猥琐,压低声音道: “小徐,秦淮茹那小腰,扭起来肯定特棒,可惜贾东旭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有可能是贾东旭消受不起这个福分,见了秦淮茹,只剩拳头硬。” 只剩拳头硬?许岱茂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拍着徐槐的肩膀: “我以前怎么发现,你小子还是个妙人,有时间咱俩喝两口。” 自打徐槐上次把三个大爷收拾的服服帖帖后,许岱茂打心底佩服徐槐。 他在这个院里住了不少年,绝对是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 做梦都想把院里管事的三个大爷踩在脚下,尤其是打小就不对付的何雨柱。 何雨柱动不动打他,闹到易忠海那里,明明是他占理,或者受了委屈,他还要赔礼道歉,忒气人! 加上有个聋老太太一直在娄晓娥耳边说他坏话,闹得又是家庭不和,许岱茂实在是郁闷。 可许岱茂人菜又爱玩,最后受伤的总是他。 “小徐,再有收拾儍柱的机会,你把哥哥我也叫上,我也不图别的,就想看傻柱吃瘪。” 到了大院门口,许岱茂一条腿跨上自行车大梁,挑了挑眉毛,猥琐坏笑。 “我可是大好青年,从不与人交恶。”徐槐也骑上车子,跟许岱茂同路。 “嘿!爷们,我可知道,儍柱憋着坏呢,你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钱,他能跟你善罢甘休才怪。昨天晚上在一食堂,还说你坏话呢。” 徐槐淡淡道:“说我什么。” “什么难听说什么呗,不团结自私自利……哎,你去哪呀,怎么老跟着我?” 许岱茂见徐槐跟他一起拐弯,这条路,是前往轧钢厂的。 “我今天去轧钢厂报到。”徐槐随口回道。 “嘿,那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到了运输班,你提我许岱茂的名字,保准管用,我跟运输班的科长是哥们……” 许岱茂以为徐槐是顶班,又开始吹嘘自己了。 轧钢厂有一半的股份,是他老丈人娄半城的,按理说,以许岱茂的身份,在轧钢厂混个一官半职,应该没问题。 可许岱茂也就是个放映员,以工代干都混不上,听起来是最让人羡慕的八大员,也跟厂里的领导混个脸熟。 可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偏偏许岱茂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有几分面子。 一来是娄半城明哲保身,把娄晓娥嫁给佣人的儿子,说难听点,就是投机,用许岱茂三代贫农的身份,给娄家贴上一道护身符。 二来,许岱茂格局也没打开,守着娄半城这个老丈人,竟跟95号这群人斗心眼,还特么看不起娄半城资本家的身份。 也怪不得娄半城瞧不上许岱茂。 一路有许岱茂侃大山,时间过得也快,很快来到轧钢厂。 正是上班的时候,工人大军乌泱泱进入轧钢厂,整座工厂的上空,飘荡着《团结就是力量》 许岱茂热情地给几个保卫科的散烟,还不忘拍着徐槐的肩膀,介绍给众人。 “小徐是我兄弟,以后你们可别为难我兄弟!” 保卫科北门的组长是个四十出头的小胖子,他瞥了眼徐槐,敷衍道:“兄弟,以后都是自己人。” “对,以后都是自己人。”徐槐笑笑。 进了大门,许岱茂得意道:“怎么样,哥哥的人缘还不错吧,以后呀跟着哥哥好好学,走,我送你去人事科报到。” 你可别吹了! 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 徐槐叹口气,这家伙是没头脑呢,还是心大不在乎? 第47章 路子有点野 “茂哥,我得先去找一趟李新民副厂长,院里见。” ??徐槐要走,被许岱茂拉住,然后一本正经: “小徐,你找老李干嘛? “你不会是想送礼吧?这可不行啊,这大白天的,老李也不敢收,再说哪有一上来就给厂长送礼的,老李知道你是谁? “你要一步步来,先给你们运输队领导送礼……” 说起送礼,许岱茂如数家珍,他这些年可没少送东西给领导。 宣传口的,管后勤的,管生产的,保卫科的,不过都是一些基层干部。 徐槐撇撇嘴:“茂哥,我先走了。” “哎,我正给你传授经验呢……” 许岱茂看着徐槐远去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嘟嘟囔囔: “小子,等你吃亏了,就知道哥哥的经验多宝贵,到时候你不请我吃一顿好的,我都不告诉你。” “许岱茂!” 这时,身后有人喊他,许岱买一回头,见是闫解成,顿时发动变脸术,没好气道:“喊什么喊,你来我们厂干嘛?” “我来报道!”闫解成傲娇地仰着下巴,从今以后,他就是轧钢厂的一员了。 而且还是人人羡慕的八大员之一的运输员,闫解成走路恨不得鼻孔朝天,觉得自己比许岱茂更牛。 “什么?你也来报到,咱们院都要来轧钢厂上班?”许岱茂还挺意外的。 “什么叫我也报到?” “我刚刚跟徐槐一起来的,他也来报到。” 咯噔! 闫解成心头一跳,暗道坏了,徐槐不会是想坑他吧? 得赶紧先去报到! 闫解成撒腿就跑。 …… 徐槐来到李新民的办公室。 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李新民不胖不瘦,热情地招呼徐槐。 “徐槐同志,轧钢厂欢迎你。” 徐槐握着李新民的手! “李厂长,领导应该已经打过招呼,如何安排我的工作吧。”徐槐笑问。 “其实我之前给你安排的是保卫科副科长的职位,不过吧……” 李新民脸上满是尴尬,低头抿了口茶,接着道: “不过杨厂长觉得你太年轻了,就想让你先从小组长干起,还好,在我的争取下,你先担任一大队的队长。” 李新民并不知道徐槐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在齐振东那通电话之前,他都不知道徐槐是谁。 现在他知道了,徐槐竟然牵扯进了王红梅被杀案。 李新民不禁想,是不是齐振东担心徐槐闹,为了安抚徐槐,才特意安排徐槐进轧钢厂。 “大队长管多少人?”徐槐若无其事地问,其实他心里门清,李新民这是在给杨卫国穿小鞋呢。 想借着他的口,告诉齐振东,杨卫国是个大大的坏人。 “保卫科大概有三百多人,一共三个大队。”李新民笑呵呵的介绍保卫科的编制。 保卫科是维护工厂的正常生产而存在。 一般情况下,公安局是不插手保卫科的人事安排,只需要保卫科配合公安局的工作就行。 当然,公安局也会偶尔,从各大工厂的保卫科,选拔一些优秀的成员进入公安局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保卫科算是公安局下属单位!工厂只负责保卫科的福利待遇。 所以齐振东一个电话,李新民不同意也没办法。 李新民脸上笑呵呵,“你一会直接报到,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徐槐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 “行,以后有事找我。” 等徐槐走后,李新民沉着脸,极为不悦。 这个家伙一点规矩都不懂,来的时候居然空手而来?哪怕你带两条烟呢? 谈话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分寸,居然敢整个屁股都坐在沙发上。 不懂和领导谈话,屁股只能坐一半吗? 齐振东也真是的,送过来都是什么人! 徐槐来到劳资科报到,劳资科科长亲自给徐槐办了手续,徐槐塞了两包华子,以示感谢。 华子,一包五毛六,正儿八经的高级干部烟,和牡丹一样,都需要票才买的到。 徐槐没用票,也没花钱,从庄南临那里坑来的。 刘科长笑的愈发灿烂: “徐队长,我带你去保卫科。” “也行,那就麻烦刘科长了!” 两人一路闲聊,来到保卫科办公室。 “赵科长,这是你们保卫科新来的,一大队队长徐槐。” “小徐,这是你们保卫科的科长,赵吉来赵科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你们赵科长,那我就先走了。” 把徐槐送到后,笑哈哈离去。 赵吉来四十出头,国字脸小眼睛,阴沉着脸看也不看徐槐。 来之前,徐槐了解过轧钢厂保卫科的情况。 这个赵吉来在李新民手下担任保卫科科长,那自然是李新民的人。 本来,徐槐担任的一大队队长一职,据说是要给赵吉来小舅子的,现在他横插一脚,赵吉来自然不待见他。 “赵科长,我今天就是来报个道,后天再来上班。”徐槐掏出一根华子,递给赵吉来。 赵吉来不接烟,假装看不见,沉着脸喝道: “你以为你谁呀,报道第一天就请假?我不准!” 香烟,是男人友谊的桥梁,不接烟,那就是不想做朋友喽?徐槐可不惯着他,把烟扔在桌子上,淡淡道: “给你烟你就抽,别给脸不要脸。” 砰! 赵吉来猛拍桌面,噌的一下跳起来,指着徐槐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涨得满脸通红。 因为他看见徐槐手里拿的那包华子,是白盒子的。 他只在李新民的办公室见过一次这种烟,那半盒烟李新民视若珍宝,说过这种特供烟,不到级别,根本抽不到。 赵吉来万万没想到,徐槐居然拥有特供烟。 这代表什么? 这小子的路子有点野呀! “赵科长,我后天来上班,可以吗?” 赵吉来突然变脸,笑哈哈地捡起那根华子,带着几分歉意: “徐槐兄弟,别跟我一般见识,别说后天,你就是下个月来都行。” 众人:“……” 徐槐满意笑笑,亲自划了根火柴,给赵吉来点燃华子。 他是来查敌特的,又不是来斗争的,没必要树敌太多。 徐槐搂着赵吉来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赵科长,我就是来走个过场,这个队长的我还真看不上,用不了多久这位子还是你小舅子的。” 赵吉来笑的愈发灿烂。 “以后在保卫科,谁敢为难兄弟你,我亲自揍他!” 第48章 秦淮茹派出所打贾张氏 轧钢厂播音员轻柔软糯的播音腔,飘荡在整座轧钢厂的上空: “尊敬的领导们,亲爱的工友们,亲爱的工人兄弟姐妹们,我是广播员景玲玲!” “从即日起,大家所居住的房子,可以进行公转私。” “如果大家有意向,可以去所在街道登记……” 徐槐推着自行车刚走出轧钢厂,听到消息后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竟然允许房子公转私? 徐槐上一世,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对这些细节不了解,后世他好像听说过,六十年代有一段时间,为了筹款还债,房屋可以公转私。 如果有,那就是三年困难时期正当时,就是现在! 徐槐顿时眼前一亮,如果是京城都可以,可以趁机购买一两套四合院扔那里。也算是为还债做贡献了。 啧! 徐槐眨眨眼,他还以为轧钢厂的播音员,是于海棠呢。 …… 红星小学 闫解成焦急的在门口踱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徐槐要夺走他的工作机会。等到闫埠贵慢悠悠走过来,闫解成急的挥手: “爸,你快点,出大事了!” “遇事不要慌,越是大事越要有静气!”闫埠贵背着双手,老神在在。 “你可拉倒吧,你知道我在轧钢厂看见谁了吗,我看见徐槐了,他也去轧钢厂报到!”闫解成自问自答,语气焦急。 哎??? 闫埠贵脚下踉跄,差点跌倒,脸上全是惊疑之色,丝毫没有刚才的泰若淡然。 “怎么个意思?徐槐要返回?可不行呀,我打通关系还花了好几百呢!”闫埠贵急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老大,你说徐槐是不是嫌给他少了?” 闫解成急坏了,他还指望这份工作分房子呢。 这两天于丽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许多,晚上都能互动了。 刚刚到手的幸福生活,可不能飞走了! “肯定是呀,五百块买运输员的名额,要我也嫌少!爸,你赶紧想想办法。” “走走走,先去找徐槐!” …… 徐槐骑车子来到街道办,特意询问了房子是否放开公转私,得到准确答复后,徐槐这才美滋滋地骑着车子,来到招待所找秦淮茹。 “我饿!” 一见面,秦淮茹拽着衣角,神色幽怨。 ??? 徐槐呲牙:“大白天的,发什么骚?” “我真的饿。”秦淮茹的肚子咕咕响。 昨天她只吃了早饭,然后一直饿到现在,秦淮茹感觉身子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 特么的,你倒是说清楚哪里饿呀,小学文化,连表达都不行吗? “昨晚不是给你一百块吗,自己不会买点吃的?” “没有粮票!”秦淮茹声若蚊吟。 徐槐无语,光有线没有粮票,确实买不到吃的。 “你脑子呢?不会多给人家一点钱?机灵一点不行呀。”徐槐嫌弃道。 秦淮茹幽幽低头: “那不是得多花钱嘛,饿一两天也死不了。” 行吧,穷横穷横的,说的就是你。 精打细算,是这个时代的特点。 那就饿着吧! 徐槐载着秦淮茹来到派出所,就瞧见贾张氏坐在派出所大门口,哀嚎着: “都来看看呀,公安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呀。” “要逼死人了呀,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徐槐明显听得出来,贾张氏的语气带着几分惧怕,若是往常,她是打死不敢在派出所闹的。 可如今事关他儿子贾东旭,贾张氏也顾不上恐惧。 胡搅蛮缠,大概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救出他儿子的办法。 猛然,贾张氏看到秦淮茹,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瞪得像牛眼睛,恨意满满,她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秦淮茹: “贱人,臭不要脸的,我打死你,你个不守妇德的贱货,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秦淮茹看着疯子一般扑过来的贾张氏,下意识地躲到徐槐身后,卡姿兰大眼里满是恐惧。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一辈子都躲着?”徐槐面无表情地闪到一旁,有些事情要自己上。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她吧? 已经打算跟贾家一刀两断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呢? 难道被他们母子打死,让他们母子羞辱,就不可怕吗? 她脑海里闪过徐槐,自从大闹院子后,这群人开始对徐槐客客气气,秦淮茹明白了。 人善被人欺! 贾张氏冲过来后,秦淮茹眼疾手快,一巴掌甩在贾张氏脸上。 这一巴掌把贾张氏打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淮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地挥舞着双臂: “你敢打婆婆?你要造反呀,小贱人,你给我跪下来道歉!” 啪! 又是一巴掌。 秦淮茹喘着粗气,手掌轻颤,这些年在贾家受的委屈,总算发泄了一些。 “我为什么举报你儿子你不清楚吗,要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给你看吗?” “你儿子打我的时候,你心情好了装作看不见,心情不好了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这是一个婆婆该做的事嘛!” 秦淮茹握紧了拳头,身子轻颤,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这些年的委屈,像是爆发的山洪,要吃人。 “你拍着胸口扪心自问,我在你家哪点做的不好?让你们母子两人糟践我?” “你怂恿棒梗,说我坏话,就连棒梗在家里,都对我吐唾沫,他可是我儿子呀,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呜呜呜……” 这时候,所长汪成也带人快速过来,阴沉着脸呵斥道: “你们要干什么?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吗?成何体统?这要造成多大影响?!都给我带进去!” 两个女警把贾张氏拉近派出所。 汪成这才走到徐槐面前,无奈苦笑: “小徐啊,赶紧把贾东旭带回去,他老娘太能折腾吧。” 徐槐笑笑,递了跟华子:“我这不就是来处理这事的吗。” 汪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贾东旭真的通敌了?” 徐槐点头:“你太看得起他了,他有那个胆子?单纯是傻,上赶着被敌特蒙蔽利用了。” 汪成有些失望,被敌特蒙蔽利用,和通敌可是两种概念,被敌特蒙蔽利用,如果放在几年前,卡卡就毙了。 这两年上面要求减少死刑,被蒙蔽的人要给机会,撑死了管制惩罚! 哎! 还以为是个立功的机会呢。 汪成拉着徐槐进了派出所: “你赶紧带人走。” 第49章 贾东旭的崩溃 “徐槐,是你怂恿秦淮茹跟我儿子离婚的,对不对?” 贾张氏在秦淮茹那里吃了亏,老脸红肿,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瞅见徐槐进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爹死了活该你,让你不干人事,不就是搬了你两把破椅子吗,你至于要害我家破人亡……” 徐槐只是冷冷看着贾张氏。 “那你男人死了,是不是也活该?你儿子要被枪毙,是不是也活该?”徐槐喝道。 听到儿子要被枪毙,贾张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慌乱迅速蔓延。 “你……你……胡说什么,我儿子为什么要被枪毙,他不就是打了小贱人吗,凭什么要枪毙?” 徐槐面无表情道:“你儿子暗通敌特,是叛国罪,你说该不该毙了他。” 轰! 贾张氏只觉得天塌了。 丈夫死后,儿子就是他的一切。 儿子再被枪毙,那是要她的命呀。 贾张氏顿时手足无措,眼泪喷涌而出。 “不不不,你弄错了,他没那个胆子…… “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吗,他……他最多贪点小便宜,打打自己老婆,他胆子很小,很怕死的,在外面都不敢跟人红脸,怎么会叛国……” 到底是贾张氏了解贾东旭,纯纯一个怕死的窝里横。 给贾东旭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通敌叛国。这次是被织田千浩算计了,却也是贾东旭上赶着去的。 以贾东旭的所作所为,倒不至于拉去枪毙,甚至连劳改都不用,顶多去劳教两三年。 徐槐冷声道:“是不是通敌叛国,你说了不算,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然后滚回去。” “我不走,我不走!” 贾张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我走了你们就要枪毙我儿子……” 徐槐不搭理她,跟着汪成来到派出所后院,派出所是个三进的四合院,后院基本上是审讯室和关押室。 “汪所长,现在审讯贾东旭吧。” “就在我们这?” “就在你们这。” “这不符合程序,我要请示一下齐局长。”汪成想了想,说道。 “可以。”徐槐点头。 大概十来分钟,汪成回来笑道: “齐局长说了,一切听你的,让我们做好记录就行。齐局长还让你审讯完之后,给他打一通电话。” 徐槐点点头。 不大一会,鼻青脸肿,畏畏缩缩的贾东旭被带到审讯室。 贾东旭一看是徐槐,顿时双眼发光,以命令的口吻道:“徐槐,你不是跟公安熟吗,让他们放了我呀。” “闭嘴!”汪成抬手,作势要打,吓得贾东旭缩着脖子,连连后退,只敢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徐槐。 “蹲下!” 双手铐在身后的贾东旭,乖乖照做。 审讯工作开始,徐槐审问,一名派出所的女警员,负责记录,汪成在一旁旁听。 询问过简单信息后,徐槐冷声问道: “贾东旭,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就是打了我老婆吗,我自己的老婆还不能打吗?”贾东旭满脸不服气,梗着脖子道。 徐槐:“你最好搞清楚,你单单只是打秦淮茹,为什么要把你抓起来?” 咯噔!贾东旭心里一沉,难道偷偷去暗门子的事,被发现了? 完了!肯定是秦淮茹那个贱货,告诉了他们。 逛窑子被抓,可不是罚钱那么简单,还得被拘留呢。 稍显慌乱后,贾东旭又用大吼大叫,来掩盖他的慌乱: “我……我怎么知道,徐槐,你别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在公安局也有关系,田浩认识吗,你现在给田浩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出去!” 徐槐轻笑:“你说的是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田浩吧。” “对,那是我兄弟,过命的交情,徐槐,你现在就去找人,我可以不跟你一般……” 砰! 徐槐一拍桌面,冷笑不止: “田浩是不是给了你五百块钱,让你陷害我!” “没……没有的事。” 徐槐:“你知道田浩是什么身份吗?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小鬼子特务,贾东旭,你通敌叛国,是要被枪毙的!” 特务? 贾东旭回身一颤,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瘫坐在地上,上下牙齿打颤。 抗压能力,跟他老娘如出一辙: “……不可……能,他不是公安吗?” “老实交代,你跟田浩都密谋了什么!”徐槐喝道。 “我……我……哇……”失去方寸的贾东旭嚎啕大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特务……” “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你兄弟吗,你们是过命的交情!” “我……徐槐,我那是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收了他五百块,我就是单纯的想把你捏在手里,我真的没有想叛国呀……” 贾东旭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毕竟不是主观意义的通敌叛国,纯粹是被织田千浩利用而已。 但即便他是被利用,那也得接受改造。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命好,还是命烂。 如果不是怀恨在心,想陷害徐槐,不久的未来会因工伤而死。 现在命运改变,虽说要坐牢,可小命保住了。 命运还真是扑朔迷离,瞬息万变。 根本经受不住压力的贾东旭,一股脑的全说了,和织田千浩的说词几乎一致。 唯有一点,织田千浩没有交代。 “你是说,织田……田浩让你想办法,从我这里找一枚蟒形玉佩?” 徐槐这才想起,当初拿走了织田千浩一枚玉佩,现在就扔在他的随身空间内。 这枚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以至于织田千浩念念不忘。 “对,他说那枚玉佩是他祖传的,等拿到玉佩,再给我五百块钱。我……徐槐,我这算立功吗?能不枪毙我吗?” 徐槐接着道:“秦淮茹现在要和你离婚,能办到吗?” “能能能。”贾东旭拼命点头,“只要不枪毙我,怎么都可以。我还要反戈一击,我知道哪里有暗门子,还知道哪里有赌博的……” 为了立功,贾东旭又供出了四家暗门子,以及两处赌博窝点,和十几个赌博人员。 其中好几个是轧钢厂的人。 好巧不巧,有一个是赵吉来的小舅子。 “汪叔,这个叫胡光明的,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赵吉来的小舅子。”审讯室外,徐槐给汪成递了根华子。 “那你的意思……”汪成以为徐槐要说人情。 “我没什么意思,我现在的身份要保密,至于怎么办,汪叔你自己定。”徐槐跟他们并没有利益冲突,抓不抓无所谓。 反正胡光明影响不到他。 明白了,这是要让赵吉来欠自己一个人情! 汪成笑笑:“那汪叔先谢了。” 第50章 以诚为本,以德服人 汪成办公室 徐槐正要给齐振东打电话,电话率先响了,徐槐顺手接起电话: “找哪位?” “就找你!”电话那头响起汪大飞的声音。 “是小汪啊,想舅舅了。”徐槐没料到是汪大飞。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汪大飞咆哮: “徐槐,你当我听不出是你,你得给我三包……不,至少五包大前门,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听出来啦,说吧找我啥事。”徐槐皮一下,很开心。 “我没啥事,是你家那个样式雷的徒弟找你,让你今天务必回去一趟。”汪大飞没好气道。 “没事我挂了,我还要跟齐局长汇报工作。”徐槐疑惑挂断电话,杨泰平让他回去干什么? 院子里又有人闹事? 片刻后,徐槐把今天的审讯情况,汇报给齐振东: “齐局长,还得审一审织田千浩,问问他那枚玉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玉佩现在在哪?”齐振东问。 “在我手里。”徐槐也不隐瞒,事关敌特,玉佩就是证据,这种便宜不能贪。 “小徐,所有缴获都要交公……” 徐槐道:“齐局长,当初我还没入职呢,入职后我就给忘了,我一会回家去取,然后送到局里。” 挂断电话后,徐槐意念一动,那枚蟒形玉佩出现在徐槐的手心里。 他记得清楚,这枚玉佩的第一个主人,是末代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临死之前,又把玉佩送给他第十一个女儿容俞,然后东渡日本,最后才到织田千浩手里。 织田千浩如此重视这枚玉佩……是不是什么信物? 那么……敌特樱花,会不会就是满清的遗老遗少,容俞? 汇报完这件事,徐槐又道:“齐局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有人来找,要招募我。” “什么?”电话那头,齐振东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把徐槐特招进来,现在居然有人要抢人! “什么时候的事?”齐振东沉声问道。 “昨天晚上,招募我的是陈迹。”徐槐眯眼。 “是他!王八蛋,挖我墙角,看我怎么收拾他!对了,你没答应吧?” “答应了!” “……”齐振东那头沉默了,感觉全世界没有了爱。 “但是我不想去,当时之所以答应是缓兵之计,也没有办手续,签文件。” 徐槐一句话,让齐振东的心情像坐过山车。 昨晚徐槐越想越不对劲,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市局要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条大腿不好抱! 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公安待着,过几年再说。 至于现在这个麻烦……扔给上头去解决吧。 齐振东哈哈大笑:“不想去好啊,剩下的事,我帮你解决,我解决不了,我去找一把手。” 来到派出所门口,秦淮茹站在那里等他。 “办妥了吗?” 秦淮茹点点头,满眼都是柔情:“他签字了,一会到街道办把手续办完,就正式离婚啦。” 突然,秦淮茹抬头看着徐槐,眼里噙着泪,小声哀求: “徐槐,我能不能把孩子放在身边养……” “你随便,这种事不用问我、我又不娶你,你想养谁就养谁。这次帮你离婚,也是因为你秦淮茹举报贾东旭,我们是利益交换,明白吗。” 秦淮茹眼里闪过浓浓的失落,她总算试探出徐槐的心意了。 想想也对,徐槐才十九岁,大好年华,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娶她一个带着拖油瓶的残花败柳呢? 想通这一点,秦淮茹也不奢求了,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我决定了,要把孩子放在身边养,交给他妈,迟早要毁了两个孩子。” 两人分开,徐槐骑着自行车回到南锣鼓巷95号,没成想大门口,杨泰平和闫埠贵父子都在。 见到徐槐回来,三人一起迎了上去。 “徐槐呦,你可回来了,三大爷找你说点事。”闫埠贵率先一步握住徐槐的手,满脸堆笑。 徐槐沉着脸:“三大爷,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要敢给我捣乱,不让我装修房子,信不信我把你家房子拆了!” 闫埠贵晃着双手,急忙解释:“小徐,误会了,我找你跟房子没关系……” “没关系吗?”徐槐看向杨泰平,杨泰平点点头:“徐槐兄弟,确实没关系,我们不是一回事。” 徐槐当即变脸,笑哈哈地给杨泰平递了一根华子,又拿一根,闫解成上手要接烟,徐槐却叼在嘴角。 闫解成尴尬收回手。 “说吧,什么事?”徐槐一边侧头,烟头对准杨泰平递过来的火柴,一边问。 闫埠贵看了眼杨泰平,杨泰平识趣地笑笑:“徐槐兄弟,我去后院等你。” “别嫌少,你拿着。”闫埠贵见四下无人了,给徐槐又塞了十张大黑十。 怎么个意思? 闫老抠脑袋被闫解成气坏了? 主动把钱往外掏? 徐槐直勾勾看着闫埠贵,闫埠贵讪笑: “徐槐,轧钢厂的名额,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能反悔?” 瞬间,徐槐明白了。 他去轧钢厂报到,肯定是闫解成看见了。 既然主动送上门的钱,徐槐不要不行,利索地装进兜里: “三大爷,你放心,名额是你们家的,谁都抢不走。”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徐槐,咱们做人可要讲诚信。”闫埠贵松口气。 “当然,我做人的标准就是诚信为本,以德服人,这件事咱们从此都不再提起,谁提这事,谁家死一户口本。” 闫埠贵:“……” he~tui! 真不要脸。 还诚信为本,以德服人? 我看你就是街溜子、臭流氓。 “那必须的,谁再提这事,谁家死一户口本……不对呀,你家就你一个人,我家好几口子呢……” 徐槐挥挥手,大步离去:“都一样!” “可不一样呀,我家人丁兴旺……” 徐槐扭头,冷冷看着闫埠贵,闫埠贵顿时咧嘴讪笑: “都一样,都一样!” 后院,杨泰平拉着徐槐进入他家,早上那些工人,此时一个都不在。 “徐槐兄弟,你家这房子有点不一样,我发现了好东西,你看看这情况怎么弄?” 我家还有好东西? 不能吧。 当初找了好几天…… 咦? 这是啥?! 第51章 消失的院子 徐槐看到徐有根原来住的房子,墙面被掏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隐约看见洞口那边芳草萋萋。 他趴在洞口一看。 是那天在副食品公司看到的院子,有五间北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院子的面积,少说也有两百多平米。 “我打算在这里掏个窟窿,好走管道,把污水管送到沟渠里,谁能想到,这面墙后面,居然是个院子,我见院子年久失修,至少十年没住过人了。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打算,就把我的人打发回去了,现在除了你我,没人知道这里有个小院。” 嘶…… 徐槐带着疑惑出门,抬头看了看。 曾经他一直以为,一墙之隔的隔壁,是92号的院子。 为啥荒废了? 难道92号院觉得那是副食品公司的院子,副食品公司又认为那是92号的院子? 有可能! “你去看过了吗?”徐槐想着,说不定隔壁院子,会有什么奇珍异宝呢。 杨泰平摇摇头:“掏出窟窿后,我就把人都打发走了,等你回来做决定呢。” “走,过去看看。” 徐槐和杨泰平从洞口钻进去,院子里原来铺着青石板,如今青石板的缝隙里,生出许多杂草,足足有一米左右。 两人来到正房门口,门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徐槐用力一拽,铜锁打开,推门的一瞬间,杨泰平阻止了他。 “徐槐兄弟,小心些,很多房子都布置有陷阱。” 徐槐当即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杨泰平:“杨叔,你来。” “……”杨泰平哭笑不得,你这年轻人,也太惜命了吧? 可我也是一条命呀。 “咱们先观察一下。” 杨泰平讪笑着,趴在门缝往里看。徐槐也撅着屁股,趴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观察房间。 房间内,布满了蜘蛛网,家具什么的一片狼藉,地面上还散落着不少落满灰尘的纸张。 在墙面上,挂着两幅地图。 一幅是全国地图! 一幅是京城地图。 在正中央,有一个两米左右的大沙盘。 看上去,像是电视剧里的作战部。 徐槐侧目:“杨叔,这里会不会跟后面的仓库,是一回事?曾经也是鬼子的军营?” “有可能,看见那堵墙了吗,那也是后来封堵的,那堵墙的后面,就是发现金条的那间仓库。” “当时仓库那边的墙面抹了灰,所以我没发现。” 原来如此! 徐槐现在笃定,敌特谋害他们父子和王红梅,为的不仅仅是仓库,也为这座院子。 “我们进去吧。”杨泰平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缓缓推开门,落下不少灰尘。 两人等灰尘落尽,一前一后进入房间里。 徐槐蹲下,捡起几张发黄的纸,果然上面是日文。 “徐槐兄弟,这些家具也不简单,整套的黄花梨,做工精细,都是王公贵族用的。” 杨泰平小心翼翼地擦掉一张桌角的灰尘,看着木头纹路,惊喜不已。 徐槐过去看了眼,又扫了眼偌大的中堂,大概有二十把南官帽椅,大沙盘下面,是四张黄花梨桌子拼凑的。 “杨叔,这里有没有暗格,或者地下密室之类的?” 见到这座院子的时候,徐槐已经想把院子买下来,但他心里有阴影,唯恐地下放着炮弹和毒气弹之类。 住在这里,等于在黄泉路上,反复横跳。 杨泰平开始仔细观察房间,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包括东西两处厢房。 在杨泰平查看的时候,徐槐也没闲着,四处查看。 霍! 一座拔步床! 清一色的红木打造,这要卖信托商店,不得八十块钱? 嘿! 这是浴室?还有厕所?! 小鬼子以前挺会享受啊! 在东边的房间里,找到了几本书和一本日记本。 徐槐捏着日记本拍打了几下,灰尘掉落后,他翻看日记本。 又见织田! 织田永信! 第一篇日记的时间,是1945年3月22号。 刚准备细看一下日记内容,杨泰平进来。 “这里很正常,没什么暗格密室。”杨泰平道。 徐槐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在这里找到几百条大黄鱼呢。 日记本徐槐随手装进兜里: “杨叔,我准备去一趟街道办,把这里买下来,到时候这里还得你来改造一下。” “我这边肯定没问题。”杨泰平笑地很是阳光。 又能开工了! “那还得麻烦杨叔,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你放心去。” …… 二十分钟后,徐槐来到街道办,直接找秦凤琴主任。 将发现房子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同时表达了自己想买下来的意愿,秦凤琴没有立即答应徐槐,在街道办查找了院子的信息,然后跟徐槐来到这里。 “小徐,你真的要买房子,不是刚买了四间吗?” 秦凤琴四下看过后,把徐槐拉到一旁。 这座院子,有街道办的老员工说,副食品公司之前打算要这座院子,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副食品公司再也没提,当时的街道办主任也不提这座院子。 久而久之,就荒废着。 荒废到街道办关于这座院子的文件和记录,只字没有。 上一任街道办主任意外死亡后,仿佛这座院子,不存在一般,再也无人提起。 秦凤琴不关心院子的记录为什么没有了,又为什么荒废这么久,她只关心自己的成绩,昨天上面刚刚下发了文件,允许公房转私房。 而且,街道办还有任务,必须完成一百间房子的公转私。 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买,公家的房子,一个月才多少钱?租一年才多少钱?何必买下来呢。 万一以后又要收走怎么办? 接连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不想参与。 大部分人抱着这种态度,所以秦凤琴公转私的任务,正愁如何完成呢。 突然重新出现的院子,秦凤琴巴不得有人公转私呢。只是秦凤琴担心,徐槐已经有四间房了,还会买吗? 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努力偿还北苏的债嘛,现在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哪能袖手旁观。” 徐槐心想这个政策机不可失,恐怕也就这一两年允许公转私。 “好,很好,你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你想买几间?” 几间房? 我要的是院子! 是私密性! 是生活! 是夏日炎炎的烧烤! 是冬日里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撒欢! 是姑娘可以在院子里,肆无忌惮的笑。 “秦主任,我全要了,包括这个院子。” 秦凤琴惊了一下,心下大喜,立马跟街道办的副主任,在一旁商量价格。 片刻之后,秦凤琴告诉徐槐,如果他全要的话,院子里一共有十一间房,一共一千四百块。 加上这里面所有的家具和物品,全部给徐槐。 这价格不仅不贵,还算便宜了。 徐槐当下同意,条件是院子的面积,也必须写进地契里。 回到街道办,徐槐开始办手续。 另外四间房暂时留着,等他便宜老爹回来,过户到徐有根名下。 (大家点一点催更,就是那个屎黄色的按钮) 第52章 我爹通敌,我第一个举报 95号疯了! 纷纷跑到后院看热闹。 人群被杨泰平挡在房间外,现在只有徐槐家的窟窿可以钻进去,进不了徐槐家,自然看不到院子的真面目。 人们议论着,在人群中的二大妈和三大妈眼睛贼亮,还有一些同样是三个大儿子的家庭,心里的小算盘扒拉的噼啪响。 “老闫,咱们得占两间吧?”三大妈在闫埠贵耳边小声嘀咕。 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闫埠贵老神在在,“两间?有一间就不错了,就咱们院多少人盯着呢,更别提其他人了。” 三大妈推着闫埠贵往外走:“那你赶紧想办法呀,去街道问问,看能不能给闫解成和闫解放,都弄一间房。” “你懂什么,一会等一大爷和二大爷回来,一起商量一下,我们一起去街道办,说话的分量也重。” 老两口嘀嘀咕咕时,聋老太太在一大妈和娄晓娥的搀扶下,难得出来看热闹。 正巧,此时也是下班的时候,院里的男人们也都回来了,易忠海和何雨柱来到聋老太太跟前,打听什么情况 一听是徐槐买走了院子,都是一脸惊诧。 95号这栋五进的四合院,以前是满清三品大员的住宅。满清灭亡后,三品大员的后人苦苦支撑了二十来年,家道败落。 鬼子进城后,院子的主人做了汉奸,又支棱了几年,直到鬼子投降,汉奸被枪毙。 这座院子也就慢慢变成了大杂院、 之前的住户,大都知道那里有座院子,以为一墙之隔的院子,是副食品公司的地盘,没想到是无主之房。 “霍,这下咱们院子要热闹起来了,一大爷,你信不信,闫埠贵和刘海中肯定跳的最高,找你去街道要房子。”何雨柱双手插兜,抖擞着一条腿,一副欠欠的嘴脸。 易忠海面无表情,他当然了解闫埠贵和刘海中的尿性,这两家肯定要找他的,其他想要房子的,必然也会来。 看来,要开一次全院大会了。 果不其然,闫埠贵和刘海中笑呵呵地小跑过来。 “一大爷,又得劳烦您。”闫埠贵嘴角笑开了花。 “对呀一大爷,我家三个儿子呢,光天和光福年纪也不小了,成亲之后总不能和我们挤在一起吧。”刘海中递了根经济烟,易忠海面无表情地接下。 这时,何雨柱在一旁拆台,调侃道: “二大爷,你这话不对啊,闫解成结婚,不照样跟三大爷住一个屋檐下,闫解放就在嫂子旁边住着呢。再说,院里又不是你一家三个儿子。” “儍柱,你胡说什么呢。”闫埠贵气的脸疼,什么叫小叔子住在嫂子旁边。 “对不住啊三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家房子是不是紧张!”何雨柱咧开嘴笑。 闫埠贵有心说他家老大进了运输班,气一气何雨柱,但一想到房子,还是决定暂时不说。 “都别吵了,那咱们就开个全院大会,商量一下,然后去街道卖卖惨,多少也能拿下几间房。”易忠海发话了。 闫埠贵喜笑颜开:“一大爷,就等你这句话呢。” 刘海中乐乐呵呵:“一大爷,咱们是不是先进去看看?” “也对,看看房子怎么样,再看怎么分。”易忠海点点头,然后朝着杨泰平走去。 易忠海给杨泰平递了根烟:“杨师傅,你让一让,让我们院子里的人,看一看我们院子的房子。” “易师傅,这可不行。”杨泰平笑呵呵地拒绝了。 “嘿,你哪来的呀,这是我们院子,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刘光福蹦跶出来,指着杨泰平的鼻子。 杨泰平淡淡瞥了眼刘光福,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十三岁就跟着样式雷学手艺,进过无数大门大宅,豪门内院,见过的大人物多的是。 这种场面,他丝毫不惧。 况且,杨泰平在解放前,单独拉着一支队伍,在京城混饭吃。 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 现如今除了怕公安、怕街道办、怕老婆、怕闺女、怕眨眼间就能要人命的枪子之外,他还怕谁? 谁都不怕! “易师傅,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徐槐兄弟临走时说,谁都不能进他家里,你们要想进去,就弄死我。” “或者,你们等徐槐兄弟回来,跟他商量。” 易忠海:“胡闹,这是我们的院子!” 刘海中:“岂有此理,凭什么等徐槐!” 闫埠贵:“士可忍,孰不可忍,一大爷,咱们冲进去。” 易忠海可不敢硬来,杨泰平笃定了不让他们进,却也不能仗着人多动手,那就是另一个性质,况且这可是小狐狸徐槐家。 正犹豫呢,众人身后响起徐槐的声音:“没什么好商量的。” 众人纷纷回头,同时让开一条道,就见徐槐身后跟着秦淮茹。 轰的一声,有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秦淮茹不是要跟贾东旭离婚吗,她怎么在这里?” 徐槐左右看了看,压压手道:“都安静!我先通知一下,刚刚在街道办,秦主任告诉我,贾东旭因为通敌,已经被抓了,这次肯定是要去大西北劳改的。” “至于秦淮茹,是她大义灭亲,亲自举报的贾东旭。” 话音落,院子里顿时哗然一片。 “贾东旭那货居然是敌特?真的假的?” “我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何雨柱本来挺高兴的,他早就想收拾贾东旭,可又看见秦淮茹跟徐槐亦步亦趋…… 酸溜溜道:“秦淮茹你是真狠,连自己的丈夫都举报,棒梗真可怜,被亲妈举报了亲爹。” 众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全都带着批判和指责。 真不要脸的狠心女人呀! 徐槐扭头看向何雨柱:“柱子,你的意思是,允许身边有特务?只要是亲人,就要掩护特务?出卖国家?” 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一顶大帽子下来,何雨柱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摆手否定,跟敌特扯上关系,坐牢那是轻的,枪毙才是常态: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秦淮茹举报有错?走,去公安局把话说清楚!” 何雨柱咽着口水:“没错,该举报,是我我也举报,我爹如果通敌,我第一个举报!” 翻脸比翻书快的徐槐立马笑哈哈道: “这就对了嘛,举报有功者,可是会奖励房子的,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公安说了,会奖励秦淮茹两间房子的。马上就会批下来。” 众人倒吸冷气,满脸羡慕。 唯有易忠海微微皱眉,他在想贾东旭通敌,会不会牵扯到他? 此时此刻,易忠海后悔极了。 当初就不该怕麻烦,收贾东旭为徒。 还好,已经断绝师徒关系。 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徐槐。 可易忠海对徐槐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什么事都找街道办,要他这个一大爷有何用? “徐槐,你让大家去看看,一会大家还要分房子呢。” 刘海中可不管贾东旭是死是活,他只想解决家里的住房。 第53章 抚平生活褶皱的小妙招,唯有财富自由 分房子? 你们脸大呀! 徐槐摩挲着下巴,缓缓道: “这可不行,秦主任说了,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院子里,你们与其在我这耗时间,不如去找街道办。” “你们先把名额拿下来再说,到时候房子还不是随你们挑?” “哎呀,这可不行,街道办都下班了,要不你们去厂里头,找你们领导要房子要名额?” “我可知道,街道办好些人都看上那几间房了……哎,二大爷,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刘海中偷偷摸摸地退出人群,正准备离开,被徐槐叫住。 “我回家我干嘛。”刘海中嘟嘟囔囔。 “你家不是在东厢房吗,你这是要出门啊。”徐槐坏笑。 话音未落,闫埠贵率先一步冲出后院,刘海中一看,暗骂一句老东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徐槐说的没错,先拿到名额再说! 其他人一看这情况,也反应过来了,想要房子的撒腿往外跑。 要么去街道办,要么去厂里找领导。 不一会儿,后院没几个人了。 易忠海心有不悦。不是说好了开全院大会吗? 你们就算拿到名额,不是还得找我分房子!? 易忠海瞥了眼徐槐,转身往聋老太太房间走去,何雨柱讪讪一笑,跟着小跑离去。 到了聋老太太房间外,突然一蹦一跳,似乎是想看看,有没有东跨院。可惜,那边尖叫一声,大喊抓流氓。 吓得何雨柱钻进了聋老太太家。 “徐槐,你可太坏了。”秦淮茹抿嘴笑,明明房子都在他名下了,还让人跑断腿。 徐槐没搭理秦淮茹,笑着看向杨泰平,又递过去五块钱和两斤粮票: “杨叔,刚才干得漂亮,还得麻烦你,出去弄点吃的,晚上你要住在这里,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杨泰平摆摆手:“不用,我在老钱家对付一口就行。” “那就把钱和粮票给老钱,让老钱多弄一些,一会我也去垫一口。”徐槐笑。 “行,那我过去跟老钱说一说。” 杨泰平拿钱离开后,徐槐叫上秦淮茹进了房间,秦淮茹脸蛋瞬间红扑扑的,不知在想什么。 “钻进去,把房间里的纸张收拾一下。”徐槐指着通往小院的洞口。 秦淮茹闪过一抹失落。 夕阳下,徐槐站在台阶上,心里策划着快两百平的院子该怎么收拾。 挖个小鱼池? 再盖几间房? 咦? 那是什么? 夕阳洒在东南角,有什么东西反光,徐槐走过去,弯腰在杂草中捡起来,竟是一枚银元。 且是双龙银元。 这玩意好像还挺值钱的,徐槐心里想着,低头看了眼草丛,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随即,徐槐心脏漏了一拍,他看见脚下的黄土中,漏出一块生锈的铁块,铁锈和黄土很相似,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徐槐把茂密的杂草拔掉,用脚把泥土踢开后,是一块一米见方的铁板,掀开之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徐槐意念一动,手里多出一只手电筒,这是那天在副食品仓库里,徐槐顺手放进了空间里。 光线照下去,有一个铁梯子,洞深快三米。 这里面不会全是银元吧? 想到这里,徐槐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一探究竟。 先是划了根火柴点燃一张纸扔进去,火焰并未熄灭,证明是有空气的。 徐槐让秦淮茹在洞口看着,不要让其他人进入小院。 随后,徐槐顺着梯子下去,脚下全是泥,应该是密封不太好,下雨的时候这里面进了雨水。 这是一个通道,砌着青砖,左右不过一米的距离。 手电筒光线照向远处,有七八米的距离,能看见一堵青砖墙面,徐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有个拐弯,又是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走到头,豁然开朗,是个面积五十多平的房间,同时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借着光亮,徐槐看到房间里,堆放着几个箱子,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但跟放着迫击炮弹的箱子一样。 徐槐意外的看到了四五台发报机,应该是鬼子撤退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突然一群老鼠叽叽喳喳,四下奔跑,徐槐吓了一跳,手电筒扫过去,又看见了四五具骷髅,吓得徐槐抚摸着小心脏。 徐槐走到箱子旁,地面上散落着十几枚银元,徐槐捡起来后,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缓缓打开箱子。 是一箱子甜瓜手雷。 “……”徐槐无语,说好的双龙银元呢? 又打开一个箱子,手电照过去,顿时一片刺眼,金灿灿的。 嘶…… 徐槐瞪大了狗眼,看着足足半箱子大黄鱼。 他听汪大飞说过,在副食品仓库找到的八十根大黄鱼,是民国时期的,按照民国的计量单位,一两是31克。 也就是说一根小黄鱼五两,是155克! 一根大黄鱼十两,是310克! 这一箱子大黄鱼,少说要有三十多根。 徐槐把手放在黄金上,大黄鱼进入空间内。 在徐槐眼里,这些不是黄金。 是熨斗!是能够熨平生活褶皱的神奇力量。 再也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财务自由,他上辈子没体验过。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空间内,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 徐槐没空查看空间的状况,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其他几个箱子,不会都是大黄鱼吧? 打开! 不是。 是一箱子银元,好些个还没拆封的红纸包着,红纸已经褪色。 不管了,收起来。 又打开一个箱子,还是银元。 一连三个箱子,装的都是银元。 在最后两个箱子里,装的是瓷器。 一个箱子里是一对元青花瓷。 另一个箱子里,也是一对元青花瓷。 收起来! 第54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 徐槐算了一下,大黄鱼有三十六根。 现在金价一两220块,也就是一克4.4块。 大黄鱼一根重十两,不过,在59年6月之前,一斤是十六两。 半斤八两,就说的是十六两。 按照现如今一斤十两的重量单位,一根大黄鱼是310克,金价一克4.4块…… 那就是……一根大黄鱼1364块! 36个1364…… 六八四十八! 三八二十四! 六一儿童节…… 好多好多钱! 各种银元加起来,足足有近万枚。 现在银元的价格多少来着? 三块? 还是五块? 即便是三块钱一枚,也值三万块钱。 至于那两对元青花,现在卖不上价钱。放到后世也得大几千万……吧? 轰! 突然,徐槐身子一颤,他感觉到空间也在颤抖。 当下,徐槐脸色微变,不会是承载不了这么多东西,要爆炸…… 不对! 空间进行了扩充。 从之前的十平米,变成五十平米,和这间地下室差不多大小。 空间内的蓝光能量,消耗了一大半。 徐槐脑海里多出一些信息,现在的空间里,可以保温保冰保鲜。 放一块鲜肉进去,就算徐槐腐烂了,那块肉也不是新鲜的。 而且空间的修复功能更加强劲,就算放进一块不太新鲜的食材或者生活用品,也能将其变成新鲜食材,或者如新的一般。 这是让自己开个修理铺? 还是让自己变成冰箱? 然后对离开冰箱,想要出去看看世界,却快融化的冰棍,冷冷说: “请看评论区!” …… 随后,徐槐又发现两台柴油发电机、两箱崭新的三八大盖、六箱子三八大盖的子弹! 最最意外的是,徐槐还发现了一箱子美刀! 一卷卷的美刀面值,都是十块钱的,差不多有两万美刀。 国际金价是35美元一盎司,一盎司有31克左右,相当于十六两制的一两。 徐槐有些迷惑,为啥盎司和十六两中的一两,重量几乎一样?是大洋那头学的我们?还是巧合? 现在一美元能买0.888克黄金、国内的金价4.4块左右,按照金价来算,一美元相当于3.9元。 两万美元…… 不敢想呀不敢想! 作为穿越而来的灵魂,徐槐没有当下那些人的伟大。 徐槐不是圣人! 也不打算做圣人! 他想和某位大师一样,认识一万个漂亮女孩子。 他想没事打打牌,去校园看看女孩子打篮球,哪怕她们的腿黢黑黢黑的,看半天就行。 他也想四处走走,起码国内要走一遍!这是他上辈子最想干的事。 他能做的,不卖国,不欺负老实人,吃了一碗凉粉,绝对不让人剖开肚子,证明吃了一碗。 这些无主的黄金、银元、美刀必须留下。 发电机可以不要! 三八大盖也可以不要! 徐槐看着那几台发报机,这玩意留着没屁用,不如上交。 明天把韩云叫过来,剩下的都搬走。 等徐槐出来,夜色已然铺开,不远处的秦淮茹松口气。 这时候,钱大千的妹妹,钱玲玲趴在洞口喊着:“徐槐哥哥,徐槐哥哥,吃饭啦!” “来啦!” 钱玲玲十一岁,黢黑又瘦的小姑娘,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怯意,羞涩而笑,然后转身就跑。 在钱大千家吃饭完后,徐槐又留了二十块钱,让老钱给钱大千买点补品,毕竟那钱大千屁股中枪,还在医院趴着呢。 秦淮茹去何雨柱家,看孩子去了,徐槐和杨泰平再次回到院子里,告诉了他院子下面有地下室。 然后让杨泰平看好了,明天会有公安过来,拿走里面的东西。 最后,徐槐说起改造的事。 有了新院子,原来的改造计划,需要改变一下。 “杨叔,大体情况不变,但需要给院子开个门。另外就是这个洞口……”徐槐指着墙面上的洞口,“堵住吧。” 接下来,徐槐又跟杨泰平说了些他的策划,杨泰平算一算,这边院子因为年久失修,起码得一千三百块钱。 也就一根大黄鱼 钱现在徐槐不缺,让他放手去干,但工期还是二十天。 一切谈妥之后,杨泰平让徐槐放心,另外催着他去搞那批金砖。 “对了杨叔,你认识不认识雕刻玉器的手艺人?”徐槐问。 杨泰平点点头:“老京城的手艺人,我差不多都认识,兄弟你要买玉呀,那还得去荣宝斋买。” “我倒是不买,我这里有个玉佩,想让老师傅掌掌眼。”徐槐从兜里掏出那枚蟒形玉佩。 杨泰平眯着眼看了一会:“嘶……这制式,应该是出自王府,四爪蟒只有王爷可以佩戴。” 嘿呦! 不愧是样式雷的徒弟。 对封建阶级的规矩,了如指掌。 “那你能不能看出来,这是哪个王爷的?” 快说!是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快说呀! 杨泰平摇摇头:“这还真看不出来,或许有个人能知道,他师父以前,是宗人府制造办的。” “人在哪?”徐槐问。 杨泰平道:“好几年没见了,我打听打听。” “行,打听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有事找不到我,就去东直门外的国营宾馆找我,我在306住着。” …… 徐槐骑着车子来到招待所,前台的大妈只是瞥了眼徐槐,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 昨晚徐槐续了一个月的房费,着实不多见,招待所的员工都知道了这么一号人。 回到306,徐槐拿着脸盆毛巾,晃晃悠悠来到公共洗漱池。 这年头的宾馆,房间里几乎不带洗浴和卫生间,尤其是北方城市,洗澡都是去澡堂。 赤条条几十号人坦然相对。 只有一些少数宾馆房间内,装有浴室和卫生间,但以徐槐的级别,是住不进去的。 公共洗漱池,一排排的水龙头。 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顿时觉得清凉无比。 回到房间,徐槐打开窗户通风,让闷热的空气稍稍流动。 床上铺着凉席,凉席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没有电风扇,没有空调,凉席是最热销的避暑用品。 伸了个懒腰后,徐槐长叹一口气, 娱乐太匮乏了,没有小姐姐跳舞,也没有热闹的夜市,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键盘侠,每到夜里便生无可恋。 要不要买台电视? 徐槐前天看报纸,报道天津电视机厂,生产出了国内第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 价格有点高,420块一台。 只不过徐槐对当下的电视剧没啥兴趣,想想还是算了、 绝对不是因为没有票,以及级别不够。 百无聊赖的夜晚,还是学习日本资料吧。 徐槐掏出那本织田永信的日记本。 织田永信绝对不是正经人,正经人谁也日记? 小鬼子几千年来,受到华夏文化圈的熏陶,文字中多有汉字,虽说有些汉字,字同音不同,但大多数都是一个意思。 徐槐连蒙带猜,看完了第一篇日记。 大概意思,是这个叫织田永信的,已经察觉到小鬼子在战场上的力不从心,笃定这场战争要以失败收场。 织田永信还在日记中提到了毒气弹,准备在京城投放三千枚。 看到这里,徐槐毛骨悚然。 三千枚毒气弹隐藏在京城各处,如果引爆的话,整座城市将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操! 徐槐睚眦欲裂。 这个日记本,必须赶紧上交! 这条线索,太重要了! (看在每天三更的份上,点点催更,不要钱的为爱发电走一波,拜谢!) 第55章 警花的追求者,徐槐的背影 (感谢一下昨天那位提出一两是五十克的朋友,可能当时脑袋寄存在猴子身上,写成十克,目前已改正,不过改正之后,发现提出问题的评论没了,所以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就不请你吃饭了!) 翌日 徐槐骑自行车前往外三分局。 快到分局的时候,徐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空间里的资料和日记本拿出来,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一份上海牌的黑色公文包。 这才哼哧哼哧来到单位。 刚进分局,徐槐看见袁桐挽着袖子,用搪瓷盆打了盆水,在打扫办公室。 “桐姐,这点活还得你亲自动手呀,你们人事科的都不会来事呀。”徐槐笑笑。 袁桐身上没有高干子弟的傲娇和高冷,常常和大家打成一片,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她很有亲和力。 晨曦洒在袁桐的脸上,白皙脸庞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她回眸一笑,调侃道: “可不是嘛,哪有让科长擦桌子的道理,你们科里谁给你擦桌子?” “桐姐别闹,我就是个小小办事员,连办公室都没有。”徐槐笑嘻嘻地靠着门框。 “有啥喜事呀,看你精神不错呀。”袁桐眸子里闪过疑惑,这家伙,一天一个样。 这身材,跟运动员似的。 悄悄吃啥了? 喜事没有,但也不能苦着脸过日子吧。徐槐指了指齐振东的办公室:“领导来了吗?” “还没七点呢,还得半个小时。” 这年代,不论什么单位,早上上班时间,都是七点半,徐槐索性跟袁桐闲聊着。 “桐姐,听说你是大学生,那你会日语吗?”徐槐问。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是一点都不会。”说完,袁桐把自己逗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你的笑点有点低呀。 “姐逗你玩呢,我还真的会日语,是不是想让我帮忙?那你得请姐吃饭。”袁桐擦掉眼角的泪花,有些尴尬,难道不好笑吗? “那你晚上得加班喽。” 袁桐眉梢一挑,嘴角翘着笑意,就差伸手比个耶! 然而嘴里却埋怨道:“又加班,这个星期我就在家住了两天,我可不加班。” 徐槐觉得自己出现错觉了,她明明很高兴加班,这年代的人,都这么纯真吗? “只要你愿意帮忙,我让韩科长请你吃饭!”徐槐瞎侃、 “你可太坏了,你找我帮忙,却让韩科长请客。”袁桐哭笑不得。 “桐姐,有我,是韩科长的福气,别人想帮我请客,都没机会呢。” 噗! 这样的福气,韩科长怕是不想要,他说话可真逗!袁桐又笑的花枝乱颤。 ???徐槐一脸懵,我这么幽默吗?还是你的笑点真的低? 这时候,一辆挂着军牌的美式吉普车,轰然开进三分局。 但凡在国内见到的美式吉普车,要么是朝鲜战场从联军手里缴获的,要么是解放战争从果军缴获的。 外三分局,也有三辆美式吉普车,成色没有这辆好。 下车的是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一表人才。 “麻烦死了。”袁桐瞥了眼年轻男子,刚刚还笑的花枝乱颤,突然微微蹙眉,将抹布扔进了搪瓷盆里。 徐槐隐隐猜到,来人可能是袁桐的追求者。 听汪大飞说过,袁桐的追求者都是高干子弟。 “小徐,你刚刚说姐需要帮助的话,你一定帮我。”袁桐突然看着徐槐,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 徐槐笑道: “桐姐,那要看帮什么忙,挡箭牌的话,您别找我,你们这样的高干子弟,我不想招惹。” 话没说完,徐槐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徐,你别走呀。”袁桐轻轻跺脚。 没一个靠得住,平时说的天花乱坠,关键时候都靠不住。 军车下来的年轻人扫了眼徐槐的背影,刚刚看到袁桐笑地花枝乱颤,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袁桐。 年轻人名叫黎修然,身上自带着一股子自信光芒,恨不得把骄傲两个字刻在额头。 大院子弟,有骄傲的资本,也有本钱。 黎修然卖相还不错,笑起来颇为阳光,看着袁桐的眼神很温柔: “桐桐,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呀,我这有两张芭蕾舞票,等你下班咱们去看吧,然后晚上一起去老莫。” 在大多数人吃不饱的年代,已经开始追求精神生活。 “晚上要加班的,要不你找别人吧。”袁桐回绝了黎修然,她今天天不亮就来单位,只有一个原因。 躲着黎修然。 没想到黎修然会追到单位。 “没关系,我去老莫给你带块牛排吧,老莫今天刚进来一批内蒙牛肉,新鲜的很,再给你带一份罗宋汤。” 黎修然笑容和煦,替袁桐安排好晚饭。 袁桐也是无奈,已经婉言拒绝了黎修然的追求,可对方似乎并不放弃: “真不用,我们晚上有任务,不方便。” “行,那咱们改时间再约。”黎修然也不恼怒,笑容灿烂而自信,他不在乎袁桐是否拒绝,在他看来,袁桐迟早是他的。 至于能把袁桐逗笑的男人…… 呵,无所谓。 抬抬手指就能解决的小麻烦而已。 …… 此时,徐槐正搂着汪大飞的肩膀,两人趴在窗户边,看着军车离去。 “认识吗?”汪大飞眨眨眼。 “袁科长的追求者呗!”徐槐随口回道。 汪大飞撇嘴:“我是问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在哪服役!” “你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你给我一包华子,我告诉你。”汪大飞嘿嘿笑。 徐槐耸肩:“可是我不想知道。” 汪大飞呆若木鸡。 不是,事关咱们单位警花,你一点都不好奇? 太不尊重八卦了吧? “牡丹也行。”汪大飞悻悻然,退而求其次。 “大前门也没有。”徐槐转身就走,他看见韩云骑着自行车,哼哧哼哧的来了。 外三分局是有摩托和吉普车,但除了齐振东外,外三分局都得骑车子上下班。 “哎,不是,你真不想知道啊,我这话都到嘴边了,你问一问能咋的?”汪大飞小碎步跟上。 徐槐不搭理汪大飞,憋得汪大飞直翻白眼: “你不想知道,我还就得告诉你,他叫黎修然,御林军知道吧,当连长呢。” 霍! 那可了不得。 京城御林军当连长,家世能简单? “韩科长,重要情报!”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徐槐还是有分寸的。 “什么情报?你先把上次顺走我的茶叶交出来。”韩云没好气道。 什么茶叶? 我不造呀! 徐槐立马抛出重磅炸弹,岔开话题: “在京城很可能还有其他地方,藏匿着毒气弹。” 第56章 守门行动正式开始 韩云神色凝重,不敢有任何耽搁,询问徐槐如何得知的,如果消息属实的话,京城上下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到。 徐槐把织田永信的日记本拿出来,递给韩云: “第一篇日记里,有些线索,但不敢肯定就在京城。我不懂日语,是我推测的,我建议让袁桐科长仔细翻译一下。” 韩云认真看着日记本上的日文,一个也不认识:“赶紧叫袁科长过来!” 徐槐快步来到袁桐办公室,满脸愁容的袁槐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下巴发呆,瞧见徐槐进来,轻轻翻了个白眼。 哼! 她轻声一声,赌气不看徐槐。 “桐姐,谁惹你啦?我去揍他!”徐槐笑嘻嘻。 “是你,你揍自己吧。”袁桐还是不看徐槐。 徐槐继续笑嘻嘻,“桐姐,别说弟弟不帮你,现在有个立功的机会,可以让你加班好多天!” “快说快说。”袁桐眸子变的亮晶晶。 在公安局上班,谁不想立功?谁不想进步? 袁桐早就想证明自己了,奈何一线的工作根本轮不到她。每天坐在办公室,袁桐不喜欢。 况且现在,她巴不得天天加班,躲开黎修然。 “你先说,在咱们单位,你是不是对我最好。”徐槐笑嘻嘻。 “行行行,咱们单位我对你最好。”袁桐哭笑不得。 “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不准拿我当挡箭牌,我真的不想多事。” 袁桐认真点头: “我向你道歉!” “我没想到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以后不会啦。再说,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还会怕高干子弟嘛。” 怕倒是不至于。 单纯的不想多事。 又不是真的女朋友。 “桐姐,走,带你去立功。” “你快说,什么事情,我心里痒死了。”袁桐跟在徐槐身后,脚步轻盈。 “一会你就知道了。”徐槐神秘一笑。 回到韩云办公室,徐槐立马关门,然后韩云将日记本递给袁桐:“袁科长,你会日语,翻译一下这第一篇日记。” 稍有失落的袁桐接过日记本,还以为要上一线抓人呢,原来是当翻译呀。 只是一分钟后,袁桐俏脸凝重,震惊中带着恐惧和愤怒。 “上面是不是说,有三千枚毒气弹,藏匿在京城?”韩云紧张询问。 袁桐摇摇头:“不清楚,日记里记载,织田永信计划把三千枚毒气弹运到京城,藏匿起来,我能看看后面吗?” “当然,快点看!” 袁桐开始认真看起织田永信的日记。 日记的时间,截止在1944年9月,当袁桐看完之后,抬眸看着韩云和徐槐,这两人正站在窗户边,吧嗒吧嗒地抽烟呢。 “韩科长,到日记结束,运进京城的毒气弹,一共是800枚,其中这个叫织田永信的,负责藏匿500枚,剩下的是其他日军负责,但是藏在哪没有具体提起。” 韩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上次在副食品仓库地下,找到的毒气弹,一共是499枚。 也就是还有301枚没有找到! “我得赶紧向局长汇报。”韩云丢下烟头,大步离去。 “桐姐,这里面还有一些日文资料,你也看看。”徐槐将昨天在隔壁院子找到的文件,一股脑的递给袁桐。 袁桐接住,一言不发,低头看文件。 “桐姐,你最好全部翻译过来。” 徐槐递给袁桐纸笔,有时候,一些线索就藏在字里行间,需要反复琢磨,抽丝剥茧。 刚才,徐槐特意问了韩云,上次在副食品公司的仓库夹层里,找到的日记本和资料,也可以让袁桐翻译一下。 只不过那些资料被军队拿走,也只能作罢。 他相信,就凭织田永信的这本日记本,足够引起重视,那些资料,也会被仔细翻译的。 两个小时后,徐槐和袁桐,还有汪大飞三人,被叫到齐振东办公室,在办公室里,韩云和庄南临也在。 齐振东郑重其事的向他们宣布了《守门行动》专项组成立。 “上面决定多部门联合行动,咱们市局一把手,担任组长,我担任我们公安这边的小组长,韩云,袁桐、庄南临、徐槐、汪大飞,你们五个现在,正式加入《守门行动》” “今后所有有关《守门行动》的工作,直接向我汇报。” 五人异口同声:“是!” 原本一把手制定《守门行动》,他担任组长。 不过现在事态升级,又是多部门联合行动,一把手只能当副组长。 徐槐想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但是没想到会弄这么大的阵仗,联合行动……听起来都带劲。 “现在,我布置一下具体任务!” 齐振东神色凝重,扫视五人。目光落在徐槐身上。 “徐槐,你以后不要再来单位,把重点放在轧钢厂那条线上,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系袁桐,由袁桐转告。” “是!” 目前,轧钢厂基本确定,有敌特活动。 只是近万名员工,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敌特,只能用这种潜伏的办法。 “袁桐,你以后就负责翻译和联络,必须保证徐槐每天二十四小时,能够联系到你。” “是!”袁桐看了眼徐槐,通过具体任务,已经足够说明,《守门行动》公安内部的部署,一切以徐槐为主。 这家伙,天天都能给人带来意外。 “韩云、汪大飞,你们两人负责行动,配合徐槐。” “是!” “庄南临,保证好他们所有人的后勤保障,一切以他们为主。” “是!”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齐振东扫视五人。 其他人摇摇头,徐槐道: “齐局长,轧钢厂太大了,员工近万人,所以我需要其他支援,我打算在轧钢厂的财务,放一个卧底……” 徐槐把王红梅能带回两万巨款的疑点说了一下,又建议让秦淮茹进入财务科做钉子。 “这个秦淮茹能胜任吗?她可是举报了贾东旭,敌特很可能已经注意到她了。”齐振东皱眉,不同意让秦淮茹做财务科的钉子。 徐槐道: “恰恰因为她很可能引起敌特注意,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之所以让秦淮茹上,就是把她放在明面上,引起敌特的注意力,而我们可以安插另一位卧底。” “卧底才是调查财务科的真正力量。” 齐振东沉吟片刻,点头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我对咱们单位不熟。”徐槐摇头。 “我可以!” 袁桐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希冀和迫切。 第57章 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 “不行!” 齐振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你还要负责翻译工作,你不合适。” 主动请缨的袁桐并不放弃,美眸中满是斗志,力争道: “齐局长,我大学学的就是财务,而且我对保密条例熟记于心,最适合这份工作。” 齐振东还是摇头: “你没有一线工作的经验,更何况这是对付敌特,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袁桐继续争取机会: “齐局长,谁没有危险?你不能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就对我特殊关照,徐槐深入调查难道不危险?其他一线工作的同事,难道不危险?” “你能和徐槐比吗?他以前是街溜子,人又鬼精鬼精的!”齐振东脱口道。 徐槐:“……” 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袁桐不死心,看向其他人,想让大家帮她说句话,韩云低头,汪大飞掏耳朵,庄南临索性扭头看着窗外。 至于徐槐……忙着掏出一包华子,给众人散烟,眼神不跟袁桐有接触。 “徐槐,你觉得我行吗。” 袁桐脚尖一扭,站在徐槐面前,让徐槐避无可避,袁桐清楚,徐槐是主导轧钢厂这条线的主力,他的建议很有分量。 大姐!你万一有个意外,你爹还不得把我脑袋揪下来? 在袁桐威胁的眼神下,徐槐违心笑道: “齐局长,要不让袁科长试试?” 袁桐满意一笑。 齐振东瞪着徐槐。 数秒后,齐振东挥挥手:“你们先出去等着,我考虑一下。” 众人相继离去后,齐振东扶着额头,拨通了袁桐父亲的电话,这个事,还得领导做决定。 …… “徐槐,姐今天谢谢你。”袁桐单手插兜,拍着徐槐的肩膀,高高绑着的马尾,轻轻晃动。 又美又飒! 徐槐哭丧着脸卖惨:“桐姐,你是美了,齐局长刚才眼神都能杀人。” “不用怕他,以后姐罩着你。”袁桐笑嘻嘻、 “你说的啊,以后你的大腿必须给我抱!”徐槐顺杆往上爬,袁家未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但现在是绝对的大腿。 袁桐不嘻嘻: “你跟姐耍流氓是吧?” ???徐槐咧嘴,怎么就耍流氓了?我这是一心一意地找大腿,你看我多真诚!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抱女孩子的腿。”袁桐翻白眼,娇俏中带着几分妩媚。 “……” 徐槐哭笑不得,解释道: “我说的大腿,是靠山的意思。” “哦,那你把话说明白呀,我还以为你想对我耍流氓。” 徐槐正色道:“桐姐,我心里是很尊敬你的,绝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鬼信你!偷瞄有罪的话,你今天要被枪毙十几次!当我没察觉? 这时候,齐振东出来,深深看了眼袁桐: “你把工作交接一下,星期一去轧钢厂报到。” “是!”袁桐展颜一笑。 “你不要高兴,到了轧钢厂,所有行动必须听徐槐的指挥,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齐振东不放心地叮嘱。 “明白!” “还有,你的任务除了打探财务室的状况之外,依旧负责徐槐的联络工作。” 袁桐点头:“是!” “没一个省心的。” 齐振东摆摆手,叫上徐槐一起回了办公室。关住门的一刹那,齐振东伸手:“玉佩呢?” 徐槐装模作样的掏着兜,把玉佩递给齐振东: “局长,这枚玉佩只有满清的王爷能佩戴,看这个款式,应该是善耆的,织田千浩和善耆,一定有关系。” 齐振东愣了愣:“善耆?在哪,抓回来审审。” “呃……八大铁帽子王之一,末代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已经死了。”徐槐道。 “死了?那你怎么知道是末代肃亲王的。”齐振东疑惑问。 来了! 这些当警察的老狐狸,或许是出于职业素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或许是警惕,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徐槐都得认真应付。 太愁人了,总不能告诉齐振东,他有个空间吧。 “有一天我带着玉佩去信托商店,想问问值多少钱……齐局长,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当时还没入职呢,谁让织田千浩对我严刑逼供呢,我多少得拿回点营养费,不过分吧……” 徐槐咧着嘴解释。 “说正事!”齐振东挥挥手,表示这破事他不关心,以前你是街溜子,这是你的基操。 “是这样,当时刚好有个老头也在逛信托商店,以前是肃亲王善耆家的下人,说是见过那枚玉佩!” 嗯!这个故事很好,反正你们也找不到老头求证。 “那怎么会在织田千浩手里?”齐振东问。 “这就得问问织田千浩了。” 齐振东点点头道:“我会让韩云去审问织田千浩的。” 沉默数秒后,齐振东又道: “关于陈迹招募你的事,我已经汇报给一把手,他会和陈迹那个王八蛋交涉的,这几天他们如果再找你,千万不要答应。” 齐振东语气一变,又道: “还有你们院的贾东旭,经过市局和法院讨论后,决定进行两年的惩罚管制!” ???徐槐一愣:“不用劳教?” 齐振东神色凝重:“他是被蒙蔽的,也没造成损失,我们要以教育为主,而不是惩戒为主,这是法院给的意见,一把手同意了。” “知道为什么法院没有听我们的意见,进行三年劳教吗?因为有人不想让你这么突出,所以,别让人抓住你的把柄,尤其是你的私生活。” 徐槐满脸错愕:“不是吧?我啥也没干呀,怎么会得罪人?” “不是你得罪人,因为你是我的人,我是一把手的人,明白了吗?”齐振东长长叹气。 明白了!你们上面斗争,把我这条小鱼小虾连累了呗。他们动不了你们,就拿我小鱼小虾开刀呗! “哎,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那你们得保护好我这个警界新星,不能让我死于襁褓之中!” 徐槐感慨,四十五度看天……花板。 齐振东哭笑不得,没见过往自己脸上这么贴金的。 徐槐突然又问:“齐局长,那第五处陈迹招募我,是不是因为我太优秀了,上面有人想把我打发走!?” 齐振东不得不承认,上面有人是真的想让徐槐走,而第五处是真的想要徐槐,而他是真舍不得放走徐槐。 片刻后,齐振东办公室传出一声咆哮: “徐槐,你又把老子的烟顺走了!” …… 一辆卡车嘎吱一声,停在95号院前。 徐槐从副驾驶跳下来,卡车车厢里,也跳下来七八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他们跟着徐槐,大摇大摆进了95号,搬去地下室的物资。 今天没课的闫埠贵见徐槐回来,顿时一肚子气。 他一大早就去了街道办,卖着老脸求秦凤琴,想从西跨院分两间房,这才从秦凤琴嘴里得知,西跨院公转私给徐槐了。 闫埠贵心里气呀! 白白浪费了他两瓶茅台。 去求人,总不能空手吧? 事没办成,可不好意思把酒再拿回来。 闫埠贵心肝肺,哪哪都疼。 看到徐槐回来了,怒气冲冲上前理论,还没到徐槐面前呢,瞧见徐槐身后跟着公安,瞬间弯腰蹲下: “咦,我这鞋子进石子了吧,怎么硌脚呢。” 徐槐压根没看闫埠贵,带着人往后院走,还没到后院呢,听到后院叮叮哐当的动静。 霍! 徐槐瞧见十多个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房院更是堆满了材料。 杨泰平也找到了被封堵的西跨院门,后院和西跨院已经打通。 两个小时后,其他人搬着物资离去,徐槐找到杨泰平,商量改造地下室。 “地下室主要是隔音、通风、还有安全的问题,杨师傅你上点心。” 杨泰平点点头: “那在通道口搭建一个凉棚,然后从地下室上面,掏两个通风口,到时候装上二十公分的管道,保证空气可以对流。 “至于安全问题,我看了,没有坍塌的危险,你如果不放心,我再加固一下……” “必须加固,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要不要我再给你挖个通道,入口放在你的书房里?” “能挖吗?” “太能了,地下室正好处于院子下面,距离你设计的书房,直线距离不过三米。你要愿意,肯定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那等什么呀,必须挖!但是入口要隐蔽。” 这时候,秦淮茹端着大海碗走过来:“徐槐,你喝点水。” 见秦淮茹过来,杨泰平识趣离开。 “星期一去轧钢厂报到。”徐槐吨吨吨灌了一肚子水,轧钢厂的特务,必须尽快找出来。 秦淮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外面响起贾张氏的哀嚎,这炎炎夏日,多了许多烦躁、 “秦淮茹,你个黑心的烂货,你给我出来呀……” 第58章 又当又立易忠海 “秦淮茹,你赶紧把你婆婆带走,可别在我家门口哭坟了。” 光着膀子的许岱茂冲到西跨院,眉头尽是烦躁,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不知柴米油盐的许岱茂手里,还拿着铲子,咋咋呼呼。 “茂哥,别生气,怎么个意思?”徐槐递了根烟过去。 许岱茂声情并茂,两撇小胡子跟眉毛似的飞了起来: “嘿,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贾东旭他妈疯了,一下班就在我家门口鬼哭狼嚎。” “贾东旭不是通敌被抓了吗,厂子里肯定要开除贾东旭的,街道也要把房子收回去。” “所有人都说,要把贾东旭他妈赶走!” “那老东西,说什么她不活了,要吊死在我家门口,还要让秦淮茹给他儿子赔命!”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就因为咱们两家是邻居,我就要遭这罪?我容易吗我!” 许岱茂挺委屈的,哭丧着脸。 徐槐微微皱眉,街道怎么会收回贾张氏的房子? 只要贾张氏给房租,街道不会欺负一个老太太。 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 他笑笑:“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让她闹,闹够了也就消停了。” “兄弟,可不行啊,你不住院子里,我还得住呢,可不能让她闹。”许岱茂看向秦淮茹,顿时没啥好脸色: “我说秦姐,这可是你的家事,你赶紧搞定。哎呦,我还做着饭呢,不跟你们聊了,你赶紧呀秦淮茹。” 徐槐扭头看着秦淮茹:“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要总想着靠别人,能帮得了你一时,还能帮你一世?不要总想着做吸血鬼!” “我……我没想做吸血鬼。”秦淮茹重重点头,实在是有些怕贾张氏,这年头,媳妇的天敌是婆婆,就像老鼠见了猫。 此时后院乌泱泱一片,大多数人都端着碗筷吃晚饭呢,一边吃一边踮着脚尖看热闹。 “秦淮茹,你个烂黑心,你要害死我呀……” 看到秦淮茹出来,贾张氏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就是不掉眼泪。 “我儿子没了,我的房子也没了,秦淮茹,你个贱人,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我还有两个大孙子要养活呀……” “你们评评理,是不是秦淮茹害得我!她必须对我负责……” 秦淮茹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后,双拳紧握,大声道: “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房子是我收走的吗,贾东旭是我让他通敌的吗?” 哎呦喂! 徐槐扶额。 跟贾张氏讲道理能讲清楚? 这不是掉陷阱里了吗,这笔账是越掰扯越糊涂。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贾张氏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秦淮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淮茹撕烂。 “不是你举报,我儿能坐牢吗!” “你小心出门摔死你,吃饭噎死你,你个黑心货……” 秦淮茹咬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已经跟你儿子离婚了。” “你不管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贾张氏本想上手,但是看到徐槐就在旁边,只敢指着鼻子骂。 这时候,易忠海黑着脸走过来,大声呵斥道: “都别吵了,像什么话,还要不要明年的模范院子了?” “一大爷,你帮我评评理,我儿子没了,房子也没了,我可怎么活呀,秦淮茹必须对我负责。” 贾张氏立刻抱住易忠海的腿,又是哀嚎着。 “老嫂子,你先起来。”易忠海给一大妈使了眼色,一大妈匆匆上前,把贾张氏拉起来。 随即,易忠海看向秦淮茹,沉着脸道:“秦淮茹,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和我没关系。”秦淮茹咬死了不管贾张氏。 易忠海皱眉喝道: “怎么没关系?棒梗和小当是不是你的儿女?老嫂子是不是棒梗的奶奶?” “这就是你们扯不断的关系!就算离婚了,也是亲人!” “你让老嫂子连房子都没了,你不管谁管?” “我出一个主意,你每个月给老嫂子十块钱,别嫌多,这可是给你儿子和女儿的,老嫂子养两个孩子可不容易!” “就这么定……” “定狗屁呀。” 徐槐打断了易忠海的话,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正义的小火苗噌噌往上窜。 易忠海皱眉看向徐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欺负人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但凡是个有良心的,都得管!”徐槐啐了一口,秦淮茹还要替公安去轧钢厂,迷惑敌特呢。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欺负秦淮茹了?” 易忠海勃然大怒,怎么哪哪都有你?今天也没你什么事呀: “老嫂子多可怜?要养两个孩子呢,秦淮茹是孩子的母亲,怎么能不管孩子呢?” 徐槐笑了,扭头看向秦淮茹道:“秦姐,你是只养两个孩子呢,还是要连他奶奶的腿,一起养?” “我只养孩子,孩子可以放我身边!”秦淮茹反应过来,大声说道。 徐槐再看向易忠海: “一大爷,你听见了,秦姐说了,她会承担做母亲的责任,把孩子放在身边养。” “就怕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孩子像吸血鬼一样,吸附在秦姐身上,我作为一个外人,我都看不下去了!” “一大爷,你可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呀,你能看得过去? “还是说,你跟吸血鬼早就商量好了,要把才跳出火坑的秦姐,再拉进火坑里?” 易忠海大怒:“徐槐,不要胡说,哪有吸血鬼,老嫂子是可怜人,就算离婚了,帮一帮老嫂子不行吗?我们院里的人,都要互帮互助!” 徐槐火力全开,冷笑道: “你要觉得你的老嫂子可怜,你接你家养去呀。” “互帮互助?聋老太太家就一个人住,你怎么不让你老嫂子住老太太家去,老太太一个人住三间房呢,你的老嫂子还能帮忙照顾老太太呢!” “你在这里是又当又立,就知道欺负一个弱女子,嘿,不愧是八级钳工!” 易忠海懵了,这怎么又扯到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知道徐槐鬼的很,不好对付。 可没想到徐槐那张嘴是真毒,喜欢道德放在第一位的易忠海,招架不住啊。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又当又立?什么意思?” 徐槐哼了一声: “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轰! 大院炸了。 易忠海气急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59章 舍我其谁许岱茂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易忠海什么时候被一个年轻人指着鼻子骂婊子? 易忠海一口气倒腾不过来,哼哧哼哧地瞪着徐槐,吓得一大妈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徐槐大声道:“你要管事,那就要合理合法,不是年纪大就有理,也不是谁可怜谁就有理!” “你如果想拿到明年的模范院子,那就要合理合法合情的管理院子,而不是根据你自己的喜好管理!” 易忠海愤愤不已,跳脚道:“我不管了行不行?以后你们谁家有事,都不要找我了!” 撂下一句狠话后,易忠海转身就走。 他就是要让贾张氏闹! 闹得越大越好!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安抚贾张氏,让院子里能够清静下来。 他现在不管了,指不定贾张氏要把院子闹翻天呢。 贾张氏一看这阵仗,顿时急的嚎啕大哭: “一大爷,你不能不管我呀,我可怎么办呀……” “闭嘴!” 徐槐一声咆哮,吓得贾张氏哆嗦一下,当即安静下来。然后徐槐驱散看热闹的邻居们。 “咱们两家有血海深仇吗?”徐槐划根火柴,点燃一根烟,青烟缭绕下,他面无表情。 你要不提我儿子的事,咱们两家确实没有深仇大恨!贾张氏瘪瘪嘴,摇头不语。 “既然没有血海深仇,我也不会把你弄死,不给你活路。”徐槐吐出一口青烟。 哈? 贾张氏一哆嗦,阅读理解能力,达到了巅峰。 你……你还想弄死我? “没仇!咱们两家没有仇恨,我和你爸还经常打招呼呢。” 就听徐槐接着道: “现在给你三个选择!” “第一个,你继续闹,看看你能得到什么。” 我还闹吗? 我还敢闹吗! 贾张氏低头,害怕徐槐弄死她。 旧社会过来的人,见过太多一言不合就灭门的惨案。 现在她家一个男人都没有,贾张氏其实心里很慌,只能用蛮不讲理的强悍,掩饰她的慌乱。 “第二个,把孩子交给秦淮茹抚养。 “你儿子贾东旭最多二十年,到时候你们母子团聚。” 贾张氏起先一听儿子不会被枪毙,还挺高兴。 随即又听到二十年的劳改……贾张氏顿时生无可恋,她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二十年吗?还能见到儿子吗? 可她又不敢造次,担心再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三个选择呢?” 徐槐道:“我可以帮你找个关系,你去运作,只要钱给到位,你儿子说不定不用劳改。” 齐振东说了,贾东旭因为被蒙蔽,没有造成损失,只判两年管制惩罚。 本来徐槐没打算坑贾张氏,奈何她太能闹。 “你说什么?!”贾张氏突然激动到身子发颤,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可是通敌呀,不枪毙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居然还能不用劳改? “你说真的吗徐槐,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我砸锅卖铁,还给你立长生牌!” 贾张氏扑通跪在徐槐面前,老泪纵横。 她这几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心情大起大落,短短几天,好像过了一辈子。 徐槐侧身,让开跪地的贾张氏:“我有条件,以后不准找秦淮茹的麻烦,秦淮茹的子女,交给她自己抚养。” “另外,以后见了我,要讲礼貌。” 这算什么条件?就是让这把老骨头给你磕头都行。 贾张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 “那……我该找谁?” “这个不急!”徐槐皱眉。 这个很急!贾张氏只能耐着性子。 “我问你,是谁告诉你,街道要收回你家的房子?” “是刘海中说要收我房子,一大爷出主意,让我闹。”贾张氏立即指向后院东厢房,徐槐看过去,就见刘海中呲溜钻进家里,砰的一声关门。 刘海中算计徐槐,是因为房子的事。 昨天刘海中跑了大半夜,结果早上到街道办一问,嘿,房子是徐槐支持街道办工作,全买走了! 那一大爷又是为啥? 徐槐不管他们是为什么,冷笑道: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被刘海中算计了,街道办怎么会收回你老孤寡的房子?我们可是人民做主的国家,不会让人民流离失所!” “啊?”贾张氏一愣,旋即愤愤看向东厢房破口大骂:“姓刘的,你个王八蛋,小心你家死绝了……” “……”徐槐咧嘴,要说无下限,还得是贾张氏,张嘴就怼户口本。 这个结果,他很喜欢。 “以后每天去刘海中家门口,骂他半小时。” “不行,我要骂他两个小时!”贾张氏愤愤挥舞着双臂。 随你!徐槐微微一笑: “最后两件事,你要救你儿子,恐怕得一千块钱,你去筹钱吧,如果你没有,就去找一大爷借。” “一大爷平时把团结友爱挂在嘴上,心里又有你这个老嫂子,绝不会见死不救。” 本来徐槐没这个打算。 可贾张氏自己要闹! 加上刘海中和易忠海推波助澜…… 徐槐不干点啥,心里这口气不顺。 贾张氏两眼放光,重重点头,她有十种办法,能从易忠海手里拿到钱。 “最后一件事,给秦淮茹道歉。” 你事怎么这么多?贾张氏瞥了眼秦淮茹,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不闹了。孩子在儍柱家里呢,以后你自己养。” 贾张氏心里骂了一句小贱货后,爬起来冲向刘海中的东厢房,就在他家门口席地而坐,嚎啕大哭: “刘海中,你不得好死……你麻痹的……” 咒骂刘海中的声音,响彻在95号院…… …… 许岱茂端着碗走出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茫然看着刘海中家: “怎么回事?她怎么去那边闹了?” 徐槐笑道:“刚才一大爷可是说他不干了,你就没点想法?” 嗯?? 许岱茂眼前一亮,对呀,易忠海不干了,那二大爷变一大爷,三大爷变二大爷,三大爷就空出来了。 正好! 我许岱茂可是人才,这个位置舍我其谁? “哎呦,我不跟你聊了,我办正事去。” 许岱茂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后一溜烟冲进向闫阜贵家。 徐槐一扭头,正好跟聋老太太四目相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徐槐笑着: “大娘,看热闹呢,赶紧回去吧,热闹都完了,小心着凉。” “……”聋老太太噎住了,你还怪有礼貌的。 (点点催更,拜谢) 第60章 许岱茂的当官梦 当天夜里十点多 闫埠贵家里。 黑着脸的刘海中端着大茶缸,他耳边还缭绕着贾张氏的咒骂,只觉得烦躁极了。 许岱茂满脸讨好笑意,又是发烟,又是添水: “二大爷,以后你就是一大爷,三大爷,你就是二大爷,我许岱茂当了三大爷,肯定以你们两位的想法为想法,绝不违背你们的遗愿!” 许岱茂嘴皮子确实有一套,哄得闫埠贵和刘海中笑呵呵的。 “二大爷,你的意思呢,这次可是一大爷主动让贤,你不上天理难容啊。”闫埠贵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 刘海中拿捏着架子,心情好了一些:“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行,那我就为人民服务吧。” 三人商量好,许岱茂立即拉着刘海中和闫埠贵,去大院宣扬此事。 正巧在正院遇到洗衣服的何雨柱,许岱茂得意洋洋: “儍柱,以后叫我三大爷,明白吗,你要不听话,我保准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心烦意乱的何雨柱,反手把一瓢水泼了许岱茂满脸: “许岱茂,你特么也配当大爷?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在我面前拔份,你还不够格!” “瞧瞧你的名字,许岱茂?带帽,带什么帽?是绿色的吗!” 许岱茂气急败坏,指着何雨柱,跟刘海中和闫埠贵告状: “两位大爷,你们可都看见了,儍柱他不尊重院里的大爷,这是打我吗,这是打你们的脸!” 闫埠贵清清嗓子: “儍柱,知道你跟易师傅关系好,可这次是易师傅主动放弃的,你要……” “我要干死你!” 何雨柱虎了吧唧,举起碗就要砸闫阜贵,吓得老头先护住了眼镜,后退几步后,气地吹胡子瞪眼。 “儍柱,你要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院里的大爷!”刘海中板着脸,学着易忠海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呵斥何雨柱。 上头的何雨柱谁都不放眼里,斜眼看着刘海中,揶揄道: “就你?还当一大爷?” “先把你自个家的破事管明白了吧您。” “贾东旭他妈怎么骂你全家的,你不会没听到吧?” 刘海中气的摔茶缸: “开会,我要开全院大会!批评儍柱!” 何雨柱梗着脖子,走向刘海中:“来来来,你也别批评了,把我枪毙了得了。” “……” 刘海中气的身子发抖。 这个儍柱太欺负人了。 在徐槐面前唯唯诺诺。 凭啥在我面前,支棱起来了? 我还是院里的大爷呢! “滚,再不滚我真揍你们啊。” 三人落荒而逃。 …… 贾张氏坐在易忠海家里,死活不走。 易忠海阴沉着脸,却又无可奈何。 熬到后半夜,易忠海实在没辙了,答应贾张氏,明天借给她三百块。贾张氏想想,点点头。 等拿到了三百块再说。 大不了明天晚上继续。 …… 今天要去轧钢厂正式报到,徐槐骑着车子哼哧哼哧赶到轧钢厂,这一路上竟是没遇到几个轧钢厂的员工。 到了厂里才知道,今天周末,除了值班的,没人来上班。 保卫科科长赵吉来没来,徐槐索性骑着车子,去找前天回来的董欢,摸查他父亲的车祸事故。 朝阳门附近 一家大杂院。 徐槐拎着两瓶炼乳精进了门。 和95号一样,几乎全部都是公家房。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只有两进院子,很乱,过道窄小,杂物四处堆放。 徐槐来到后院第三家门口,正好看见一位二十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女子走出来。 那是董欢体弱多病的媳妇,名叫关洁、祖上是旗人,听说她家建国前,家境富裕,在京城有不少产业。 在全面国有化刚开始的时候,关家人拒不配合,还煽动其他遗老遗少抵抗,甚至动了真枪,打死好几个公安。 结果可想而知,全抓起来突突了。 关洁当时不在京城,没有参与抵抗,回京后调查清楚,关洁也就自由了,只不过她当时的婆家,担心受牵连,把关洁逐出家门。 也就是董欢家境不好,之前家里老娘卧床不起,家徒四壁,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董欢。 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凑到一块,过起了日子。 两人结婚的时候,徐槐跟着他父亲徐有根,在轧钢厂吃过喜糖,所以认得关洁。 只是几年不见,关洁被磋磨的苍老许多。 “嫂子。”徐槐喊了一声。 “你是……?”关洁茫然打量着徐槐。 “我是徐槐,我父亲是徐有根,我来看看我董哥。” 听到徐有根的名字,关洁神色复杂,上下打量着徐槐,道了声:“徐槐,你要节哀。” “谢谢,董哥呢?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关洁叹口气,眼神中带着哀求之色:“徐槐,你也劝劝董欢,他一直自责,甚至不想上班了,他不上班,那我们一家都得饿死……” 这时,门帘掀开,一个瘦高个踉跄出来,扑通跪在徐槐面前,眼泪哗哗: “徐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师父,如果不是我病了,师父也不会出事。” 徐槐叹口气,将炼乳精交给关洁后,扶起董欢: “董哥,你别自责,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那趟出差,具体是什么情况?”徐槐记得,徐有根不在去广州送货的名单里。 毕竟徐有根刚刚去了趟西北,回来不过两天,最后突然,莫名上了名单。 董欢抹了把眼泪,挠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吴队长临时加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吴祥丰吗?” “对,就是吴祥丰。你问这个干嘛?”董欢疑惑看着徐槐。 “没事,你跟我说说,这一路都发生了什么?包括你们的吃喝拉撒,想到多少说多少。” “进屋里说吧。” 两人进了屋,不说家徒四壁吧,也是穷得叮当响。 董欢在轧钢厂运输队,也就是个学徒,工资一半都得给老娘和媳妇买药,现在好了,自己也病了。 虽说疟疾没要了他的命,却也要了半条命。 至今身上都使不上力气,且得养着呢。 董欢用家里最干净的碗,给徐槐倒了白水,不好意思地告诉徐槐家里没茶叶。 然后开始说起一路的情况,左一锤右一棒,还真是想到哪说到哪。 第61章 黑市的三倍肉价 路上唯一的疑点是董欢得了疟疾的前一天,运输班的张国维提议,大家凑点钱,吃一顿好的。 当晚,董欢得了疟疾,差点死在湖南。而同吃一桌饭的其他人,却屁事没有。 这很值得怀疑! 吴祥丰! 张国维! 徐槐记住这两名字,回头得好好盘一盘。 临走时,徐槐留了二十斤粮票和十块钱。不管怎么说,董欢是他爹的徒弟,一个徒弟半个儿,这么算下来,两人也是哥哥和弟弟。 等董欢发现大碗下的粮票和钱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媳妇没工作,每个月从街道才能领19斤的粮票。 董欢追出大杂院时,徐槐早没影了,又掉着眼泪回了家。 徐槐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突然想起他爹徐有根出事也有半个月了,怎么还是没个音信? 也该回来了吧? 难道徐有根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儿子? 左右无事,徐槐骑着车子来到副食品公司的仓库,找到负责人。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徐槐用两包华子,外加一块金砖八毛钱的价格,从副食品公司把三百四十五块金砖,全部买走。 那负责人起初让徐槐给一百块钱,全部拉走,至于那一百块钱,自然会进了负责人的口袋。 这便宜能占? 金砖不像西跨院地下室那些大黄鱼,是无主之物。这些金砖可都是公家财产,将来万一查出来,可了不得。 贴上走资派的标签,别想翻身。 叫上杨泰平,又找了几辆板车,拉了十来趟,才把金砖全部转回小院。 棒梗带着妹妹小丁当,在西边院子玩,先是玩蚂蚁,蚂蚁玩腻了后,盗亦有道的盗圣棒梗,不知道从哪找了根直挺挺的棍子,用力抽打着院子里的杂草,小丁当奶声奶气,吵吵着也要玩。 看见徐槐时,一大一小立在原地不敢动,瘦巴巴的小丁当都快哭了,紧紧抿着嘴唇。 “把你棍子给我玩玩!” 男人至死是少年,徐槐就喜欢直挺挺的棍子。 这一点倒是跟大部分女孩子一样。 棒梗不情不愿地交出棍子,秦淮茹千叮咛万嘱咐,让棒梗不要惹怒徐槐,以后见了要叫叔。 徐槐拿着棍子,百无聊赖的挥舞着,发出呼呼的风声,院里的杂草没一会儿,被徐槐全部打断。 这时秦淮茹路过,棒梗嚎啕大哭: “妈,他跟小孩抢棍子!” 秦淮茹假装没听见没看见,没搭理棒梗,匆匆离去。 …… 午饭是跟杨泰平他们一起吃的。 二十多个工人,一大锅熬的土豆炖豆角,一筐子玉米面窝窝头,顷刻间什么都不剩。 徐槐意外发现碗里的有两片肥肉。 这二十多人的饭菜,是老钱帮忙做的。当初徐槐说好不管工人的饭,但每个人每天会给三毛钱的饭钱。 杨泰平又把钱给了老钱,让他负责一天一顿午饭,总归能赚点,比出去蹬三轮车强。 蹲在一旁的老钱嘴角叼着烟,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夜里在城墙根买的。” 徐槐顿时了然。 城墙根也就是所谓的黑市。 黑市和鸽子市不一样,鸽子市官方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会参与管理一下、 但黑市是投机倒把,买赃销赃的地下交易,派出所会时不时进行清理。 就跟抓赌和扫黄一样,扫黑市也是派出所增加收入的来源之一、 抓赌的赌资,逛暗门或者半掩门的罚款,黑市上的赃物,派出所会上交一部分,剩下的充当派出所的办案经费。 医药报销、过年过节的福利、看望牺牲同志的家属,这部分钱,都算是办案经费。 也就是各单位都存在的小金库。 清扫黑市的念头在徐槐脑海里一闪而过,旋即作罢。 物资匮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轮不到他来操心。 “要肉票吗?”徐槐随口问道,京城的鲜肉已经恢复了供应,不过从原来的每人半斤,变成了每人每月二两鲜肉。 “有肉票能便宜两毛,没票就贵点,运气好了能买到一块五一斤的肉,运气不好起码得两块钱。” 好嘛! 现在新鲜的猪肉价格是7毛8、当然要有肉票,并且限量二两。黑市不限量,自然也不限价,价格居然翻了三倍。 谁让物资紧缺呢!徐槐想想:“钱叔,有牛肉吗?” 相比于这个年代的人喜欢吃又肥又腻的大肥肉,徐槐还是喜欢牛羊肉。而牛羊肉的价格,要比猪肉低。 “牛肉少见,不过羊肉、鸡鸭鱼都有人卖!凑得巧了,卖什么的都有。”老钱嘿嘿笑道。 徐槐觉得也对,这年代机械少得可怜,耕地几乎全靠牛。农村没人愿意杀牛吃肉。 除非是草原上的牛羊。 可现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草原上的牛羊怕是都送到北苏还债了。 徐槐散了几根烟后,缓缓道: “钱叔,以后不要去黑市了,大千现在可是公安,万一你被抓了,会影响到大千的工作。” “你不要以为大千在公安上班,你就能为所欲为。” “他只是个临时工,如果有人抓住你这一点做文章,大千再背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可就不是丢工作的事,还得去劳改呢。” 现在的行政处罚有三种、 管制! 劳教! 劳改! 劳改是最严重的处罚。 管制处罚和劳教处罚,不会开除工作,但劳改会! 此话一出,老钱顿时后知后觉的害怕了,忙摇着头:“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徐槐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算是给老钱敲一敲警钟。 这边吃完饭,工人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快三点开工的时候,踩着点的贾张氏气势汹汹地冲到后院,来到刘海中家门口,开始了疯狂输出。 “刘海中,你个烂黑心的王八蛋……” 贾张氏学聪明了,她现在对徐槐是又恨又怕,又对付不了徐槐,况且儿子的小命,还在徐槐手里捏着呢。 为了讨好徐槐,甚至等到工人开工后,才开始骂,就怕影响工人休息,耽误进度。 95号,飘荡着贾张氏对刘海中亲切的问候。 住在刘家旁边的聋老太太愁眉苦脸,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听不见。 第62章 知道我爸是谁吗 1960年,8月8号 农历庚子年闰六月十六,立秋后的第二天! 京城的气温突然降低好几度。徐槐清晨骑车前往轧钢厂,晨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 轧钢厂的上空飘荡着《团结就是力量》,工人大军浩浩荡荡,从各个厂门进入轧钢厂。 第二次亲看看到这副浩荡场面,徐槐仍旧感到时代感扑面而来。 虽说物资匮乏,家里一旦人多点,可能就吃不饱饭,可大多数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时候当个工人,是光荣的。 贫富差距并不大,所以没有对比,自然就没有伤害。也没有资本的剥削,不用996,007。 到点下班后,大太阳还在天上,敢信? 回家还能慢悠悠地做晚饭,慢悠悠地生活。 徐槐身处其中,竟是觉得空间里的大黄鱼也没那么香了。 他跟赵吉来打过招呼,在办公室散了一圈牡丹后,来到保卫科一大队。 一大队负责的是轧钢厂南门的工作,同时负责厂里的仓库,以及办公大楼的守护工作。 一大队下面又有六个组长,分成了白夜班。 这时候是交接之时,六个组长都在轧钢厂,徐槐和他们见过面后,并没有深入交流,让他们一切照旧,按照之前的制度运转即可。 当然,徐槐也感受到六个小组长浓浓的抵触情绪,徐槐并不在意,他初来乍到,又年纪轻轻当了大队长,不服气,是人之常情。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徐槐正蹲在南门岗亭外的台阶上抽烟,突然听到岗亭里响起轻挑的口哨声。 南门资深门卫钟明朗趴在岗亭窗户上,流里流气地抛着媚眼,其他三人笑嘻嘻跟着起哄。 徐槐扭头看去,十数米外,有个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碎花裙将将盖住脚踝,脚上穿着一双棕色凉鞋配白袜。 她推着弯梁自行车,正缓缓往门口走来。 女子身材高挑,梳着高高马尾,眉梢眼角六分妩媚四分英气,剩下九十分冷若寒霜。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来轧钢厂财务科做卧底的袁桐。 “妹子,又是你说话,哥哥我一定全力以赴。” 钟明朗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上下扫视着袁桐,目光停留在袁桐胸口后,竟是不知死活地舔了舔嘴唇。 袁桐瞪了钟明朗一眼,脸色阴沉似水,看向徐槐:“同志你好,我是来轧钢厂报到的,这是我的报到信。” 既然是一明一暗,自然要装作不认识,徐槐狠狠打量着袁桐,目光也很不善,袁桐捕捉到他的眼神,恼怒不已,暗暗瞪徐槐一眼。 徐槐接过报道信,装模作样地看起来,钟明朗笑嘻嘻凑过来,目光落在报道信上。 这是第一手资料,上面有袁桐的基本信息,包括家庭住址。 徐槐看见她的家庭住址,变成了南锣鼓巷95号,不由得一愣,抬眸看向袁桐。 怎么个意思? 怎么住进南锣鼓巷了? 没听说院子里谁搬走了呀? 徐槐将报道信递给袁桐,还没说话呢,钟明朗哎哎哎叫了起来:“我还没看完呢?” “滚蛋。”徐槐骂了一句,早就看钟明朗不顺眼了,这家伙该庆幸,现在是1960年,不是83! 就冲他刚才轻挑的口哨,就能换一颗子弹了。 “你怎么说话呢!”钟明朗面子挂不住,还是在这么漂亮的姑娘面前,心中恼怒,一把抓住徐槐的衣领。 砰! 下一秒,钟明朗狠狠摔在地上。 徐槐瞥了眼哀嚎的钟明朗:“就凭调戏妇女这一点,我就能把你踢出保卫科。” “你算个屁!”钟明朗爬起来后呲牙咧嘴,指着徐槐恶狠狠道:“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妈没告诉你呀。” ??? 噗! 袁桐忍不住笑出声来。 “……”钟明朗恶狠狠的威胁,突然变成了笑话,他下一秒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狠狠砸过来。 啪! 徐槐率先一巴掌甩过去,清脆又干脆。 就见钟明朗原地打转,踉跄倒地后,一动不动。 “来个人,把他扔到医务室去。”徐槐扫了眼岗亭里的其他人,那几个家伙面面相觑,流露出几分恐惧。 “你好,我叫徐槐,是保卫科一大队队长,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徐槐又嬉皮笑脸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袁桐。”袁桐轻轻握住袁槐的手,松开之时,却被徐槐拉住,又嬉皮笑脸的挑挑眉:“袁桐,我送你去报到。” 她心里纳闷,徐槐今天喝酒了? 这小子连我都敢调戏? “那……好吧。”袁桐假装羞恼,怯怯地用力抽回手。 两人并肩走在厂区里,四下无人时,袁桐娇嗔道: “你小子敢调戏我!” “桐姐,你可别误会,我这是在维持人设!”徐槐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袁桐有些怀疑,自己错怪徐槐了? “可什么叫人设?” “桐姐,我是街溜子呀,街溜子就要有街溜子的素养,见到美女就要拍,这是街溜子的基本素养!”徐槐突然又嬉皮笑脸地眨眼。 “……”袁桐哭笑不得。 “还有啊,我这是为了工作,我要打造一个我看上你的假象,以后找你的时候也有借口不是。” 袁桐想想也对,掩人耳目嘛:“那你可要努力了,我可不好追。” 我又不真的追你!徐槐笑嘻嘻:“只要桐姐你不要假戏真做就好。” ??什么意思?你害怕我真的喜欢上你! 呸! 袁桐轻啐。 “对了,你怎么住进南锣鼓巷95号了?”徐槐好奇看着袁桐的侧脸,鼻梁挺拔,有些驼峰鼻。 他记得神仙姐姐的鼻梁就是驼峰鼻。 “以后再说、”袁桐瞧见有人迎面走来,变成一张愁眉苦脸。 送袁桐到劳资科,又忙前忙后的献殷勤,劳资科的人看在眼里,谁不明白徐槐的司马昭之心。 “袁桐,我送你去财务科吧,在轧钢厂,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我可是保卫科大队长!” 徐槐靠着门框,嬉皮笑脸地拦住了劳资科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烟。 “同志,请你自重,我又不认识你。”袁桐往后退了几步,眼眶微红,小拳头紧紧握着。 嘿! 这演技,可以呀。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你了,我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陪你绰绰有余,你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徐槐努力打造人设,说完连他都觉得有些过于轻浮,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你这同志怎么回事?没看到人家姑娘不待见你吗,赶紧走!”劳资科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过来出头。 徐槐当即变脸,指着眼镜青年的鼻子: “你他妈谁呀,知道我爸是谁吗?” 袁桐急忙低下头,咬着舌尖,掐着大腿。 她又想起徐槐那句,你妈没告诉你吗? 差点笑出声来。 这家伙,太皮了! 第63章 大学生的优越感(求五星好评) 袁承志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站出来已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要问是谁给他的勇气,是袁桐的大学生文凭,这年头的大学生可都是宝贝,而且普通人的家庭,是培养不出大学生的。 远远不像后世那样,大学生遍地是。 1960年的大学生,首先出身要根正苗红。 袁承志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现在不表现,难道等到漂亮大学生嫁给其他人再表现? 但袁承志没想到徐槐这么彪悍,敢怼他这个干部,在心里骂了一声粗鄙之后,又有些恼羞成怒。 他偷看了眼袁桐,见袁桐低着头,以为袁桐被吓到了,顿时一股保护欲腾升,梗着脖子对徐槐道: “你……你爸是谁,你也不能欺负女同志,我可是4级办事员,是干部!” “嘿,小子,跟我过不去是啊,我记住你了,以后不要从南门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徐槐啐了一口,骂了一声: “晦气!” 然后愤愤离去。 袁承志长吁一口气,调整笑容后,对袁桐伸出手,带着几分傲娇,几分讨好笑意: “袁桐同志你看,这种人就是外强中干,不用怕他,以后他继续纠缠你的话,你就找我。” “介绍一下,我也姓袁,我叫袁承志,是劳资科四级办事员,我也是大学毕业,我爸是外贸部的处长!” “你好。”袁桐笑笑,岂能看不出袁承志的用意,“我还要去报道,再见。对了,那个家伙看起来挺凶的,你不要惹他。” “谢谢你的关心,我不怕。”袁承志挺胸,正气凛然的样子。 “……”袁桐没说话,那是关心吗? 是徐槐为了立人设,真的会揍你! 徐槐摇摇晃晃回到南门,今天秦淮茹也来报到,也不知道她在磨蹭什么,还没来。 “那个……大队长,你好像闯祸了。”南门这时候,只剩下一大队的蒋凡,二十出头,大小眼,留着一撇小胡子。 徐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特别喜欢留小胡子,好像是一种时髦。 “我知道,他爹不就是钟豪吗,怕什么!”徐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蒋凡讪讪一笑,没再说什么。 刚刚被他一巴掌打晕的钟明朗,是第七车间主任,钟豪的儿子。否则钟明朗也不能在一大队,长期做着门卫岗亭的工作。 又轻松,还不用风吹雨打。 就是那小子太欠揍! “蒋凡,听说你舅舅是运输班的张国维?” “对呀。”蒋凡笑笑,眼神有些闪烁,不明白徐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能在岗亭内上班,不管怎么轮班,他们几个跟焊死在这里一样,因为他们全部是厂里的裙带关系,不是这个主任的外甥就是那个科长的大侄子。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徐槐给蒋凡扔了根牡丹。 “知道的,你是徐有根徐师傅的儿子。我舅说了,让我在你手底下好好干。”蒋凡接过烟,笑呵呵地蹲在徐槐身边,给徐槐点烟。 “我爸以前也是运输班,还是你舅手底下的工作呢,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 徐槐拍拍蒋凡的肩膀,心想张国维果然很关注他的动向,他要来保卫科当队长的任命,可还没有公布呢,知道的人不多。 否则院子里早就传开了。 指不定张维国偷偷叮嘱过,让蒋凡监视他呢。 这时候,秦淮茹腿着过来,远远看到徐槐后,踮着脚尖挥手,小跑而来。 “徐槐,你在等我呀。”秦淮茹笑盈盈。 徐槐冷着脸瞥了眼秦淮茹,这娘们是不是虎?搞这么亲密干嘛?见徐槐脸色不对,秦淮茹也收了笑意,有些不知所措。 “赶紧去报道吧。”徐槐挥挥手,并不打算送她进去。 “哦。”秦淮茹有些怯怯地看了眼轧钢厂,她是心虚的。毕竟她没啥文化,却直接坐办公室,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能不能送过进去?我……我不知道在哪报道?” “蒋凡,你送她去。”徐槐头也不抬,秦淮茹是明面上的暗桩,徐槐也得做做样子,不能跟她走得太近。 “好。” 蒋凡笑呵呵地看着秦淮茹:“秦姐,你跟我走吧。” 不一会儿,送钟明朗去医务室的两个家伙回来,招呼都不打,直接进了岗亭内。 徐槐也没搭理他们,只要不影响他,他懒得搭理这些裙带关系。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该吃饭了。 手表是之前从王益身上薅下来的瑞士名表,徐槐特意去信托商店,找韦老七问过,这块表即便快二十年,却也价值近两百块。 刚站起来伸懒腰的徐槐,突然动作僵在原地,他目光所及处,是一个齐肩短发的年轻女子。 女子二十出头,细长丹凤眼,身段高挑,也就比袁桐差那么一点点。 女孩走近,徐槐咧咧嘴,继续打造人设,上下打量着女孩,轻挑挑眉:“嘿,干嘛呢。”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跟他有过节的陈棠。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难道他们有什么任务?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陈棠假装跟徐槐第一次见面,从包里掏出报到证明,递给徐槐。 你也来报到?徐槐低头看着报道证明,心想定然是他们也介入了轧钢厂这条线。 “呦,也是大学生呢,今天厂里可来了两个大学生了,还都是条顺盘靓,姐们,我叫徐槐,交个朋友。” 陈棠扫了眼徐槐,果然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冷声道:“没兴趣。” “嘿,还挺辣,我喜欢。”徐槐把证明交给陈棠,嬉皮笑脸道:“进去吧,知道在哪报到吗,要不要送你过去。” “不用!”陈棠忍着动手的冲动,她知道徐槐在轧钢厂调查,但不知道这货是保卫科的。 哼了一声后,陈棠扭着腰肢进了轧钢厂。 看着陈棠的背影,徐槐啧啧几声,这回轧钢厂热闹了。 近万人的轧钢厂,食堂不止一个,却也无法满足近万人同时用餐。轧钢厂便规定分批用餐。 这会还没到十一点半呢,一食堂外面已经开始排队。徐槐扫一眼排队的人,几乎全部是坐办公室的职工。 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办公室的,都喜欢来一食堂,这要得益于何雨柱的厨艺,确实没得说。 等食堂开始打饭,徐槐拿着饭盒,跟着排队,因为食堂不大,容不下多少人,所以大多数人打了饭,直接回办公室,或者在车间吃。 很快轮到徐槐来到窗口,徐槐扫一眼菜,还不错,土豆炖肉,白菜炖豆腐,二合一的窝窝头。 至于四菜一汤? 别想了,有肉就算硬菜了。 “来二两土豆炖肉,四个窝窝头。”徐槐把粮票递进窗口,猛然一张脸出现在窗口,直勾勾看着徐槐。 “嘿,还真是你,我听声音就是你。” 不是何雨柱又是谁,何雨柱奇怪打量着徐槐,就是不给打菜,又问: “你怎么来轧钢厂了?” 第64章 徐领导,看我表现(求五星好评) “我来上班。” 徐槐晃晃铝制饭盒。 “赶紧打菜,饿着呢。” “不对呀,你爸的顶班名额不是……”何雨柱话说一半,赶紧闭嘴,他可不敢得罪徐槐。 他见过闫解成了,知道徐槐把名额让了出去,心里纳闷徐槐怎么还能进轧钢厂? 而且明显徐槐已经报到了,身上穿着蓝色工作服呢。 “儍柱,你赶紧的,磨叽什么呢。” 徐槐身后的大姐开始催促,何雨柱咧嘴笑道:“嘿,刘大姐,这是我们院的徐槐,他爹你认识,徐有根徐师傅。” “呦,是小徐呀。”刘大姐探出头,侧面打量着徐槐,“你爸的事要节哀呀,我怎么听说你现在不学好,把你们院的人都骗了一遍?” “我爹昨晚给我托梦了,说他马上就回来了,刘大姐是吧,到时候让我爸请你吃饭。” 徐槐不喜欢别人直勾勾打量自己,更何况还有不少人,没有表情地回了一句。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大姐眼神古怪,嘀嘀咕咕退回到队伍里。 “赶紧打菜!”徐槐敲敲窗口,心虚的何雨柱手也不敢抖,专挑肥肉往徐槐饭盒里打。 何雨柱在院子里,不敢跟徐槐正面刚,但在轧钢厂,何雨柱那张嘴嘚吧嘚,把徐槐里里外外损了好几遍。 至今轧钢厂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骗邻居钱还是好的,甚至有的版本说,徐槐把许岱茂媳妇娄晓娥给睡了,还踢了许岱茂蛋蛋好几脚。 给徐槐打好菜之后,何雨柱把勺子递给徒弟马华,麻利的从后厨跑出来,满脸讪笑来到徐槐身边: “徐槐兄弟,厂里头说你的那些坏话,可不全是我说的。” “我承认说过,但我说的是你把娄晓娥给那个了,其他的可真不是我说的,我就是想气一气许岱茂那孙子。” ??? 我把谁睡了?徐槐瞥了眼何雨柱,这是要挑拨他跟许岱茂之间的矛盾呀。 这些流言蜚语,徐槐并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在轧钢厂呆多久,况且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根本没用。 “知道贾东旭怎么进去的吗?”徐槐含糊不清道。 这莫名其妙的问话,可把何雨柱问的神色不自然,他知道徐槐在公安局有交情,所以…… 因为说他坏话,要把自己抓起来? “不至于……真不至于……刘海中说的可比我狠多了,说你惦记闫解成的媳妇于丽,才把名额给了闫解成,就是要创造闫解成不在的机会……” 徐槐敲敲桌面,何雨柱悻悻然闭嘴。 “何雨柱,认识张国维和吴祥丰吗。” “认识啊,那不是你爸运输班的吗,吴祥丰是队长,张国维是副队长。”何雨柱只觉得莫名其妙。 徐槐看看四下无人,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掏出他公安身份的证件,在桌子下面递给何雨柱: “自己看,别声张。” 何雨柱莫名其妙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北冰洋汽水,眼睛瞪得像铜铃,内心震撼极了。 这怎么可能? 徐槐啥时候成干部了? 还是公安局的干部。 怪不得跟公安关系那么硬! 嘶…… 不对呀,那他来轧钢厂干嘛? “这是机密,不许泄露,除非你想去大西北劳改。”徐槐收回证件。 “那不能!”何雨柱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这回知道贾东旭怎么进去的吧?”徐槐咬了一口窝窝头,有点扎嘴。 呵呵!何雨柱讪笑,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让自己嘴贱,这回好了,这家伙要报复自己,那还不跟捏死蚂蚁似的? “徐槐兄弟,我错了!”该认怂就认怂,何雨柱就差当面给徐槐跪下了。 “我的意思是,贾东旭秦淮茹举报的对吧,然后秦淮茹就得到了房子,还顺利来到轧钢厂财务科上班,对吧。” 何雨柱点头,不管对不对,不要招惹徐槐就对了。 哎?何雨柱突然僵在那里: “啥?秦淮茹也来了?在财务科坐办公室?” “羡慕吗?” “不羡慕那是假的,秦淮茹认识的字还没我多呢。”何雨柱嘟嘟囔囔,“不过,人家应该得的,举报特务那是立功的。” “所以,也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徐槐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何雨柱。 “什么机会?”何雨柱眼睛贼亮,如果立功了,是不是像秦淮茹一样,能涨工资,说不定还能混个食堂主任呢! 徐槐压低声音: “把吴祥丰和张国维的具体资料,给我整理出来,他们下班去哪,平时跟什么人见面,吃什么喝什么,我都要,能不能干?” 就这?这还叫事?何雨柱顿时拍着胸膛:“交给我没问题!” “要悄悄的查,不要太刻意。”徐槐叮嘱。 “明白,不打草惊蛇嘛,这我懂!徐领导,你这是怀疑他们是敌特?”何雨柱立马开始喊徐槐领导。 徐槐淡淡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现在是我们公安局的外线人员,懂不懂什么叫外线?” “就是地下工作者?” 什么玩意!“就是我们的眼线!我会把你汇报给市局领导,你以后就是自己人,会登记造册的,属于机密。” 名字要在公安局登记造册!?还是机密!这么刺激吗! 何雨柱热血沸腾,谁还没有个英雄梦!可惜,他天天围着灶台转,如今二十五岁,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别把事情搞砸了,这是对你的试炼。” “徐领导,你瞧好吧,一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何雨柱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意义非凡,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于千斤。 “如果易忠海问你呢?” “绝对不说!” “那聋老太太呢?” “打死都不说!” “很好,去忙吧,记住了,以后不要和我走得太近,继续到处说我坏话?” “啊?!” 何雨柱傻眼了。 “可不敢了。” “这么做,是为了隐藏身份,明白吗,这是命令!” “那……听你的?” 何雨柱屁颠屁颠跑进了后厨,哼着团结就是力量,激情满满。心里对徐槐的看法彻底改变。 以前真是瞎了眼,干嘛要跟人家对着干呢,瞧瞧人家徐领导的心胸,不计前嫌,还给立功的机会。 比跟着易忠海有前途多了。 看看钱大千,以前的街溜子,现在的公安同志。 看看秦淮茹,文化水平没一点点,居然都能去财务室上班,还落下两间房子,又甩掉了贾东旭这个好吃懒做的奸诈王八蛋! 徐领导! 看我表现吧! (求五星好评) 第65章 刘海中破防(求五星好评) “东方红,太阳升……” 轧钢厂上空再次飘荡着红歌时,下班了。 乌泱泱的工人,成群结队走出车间,说说笑笑,各回各家。 徐槐叼根烟,抖擞着腿,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工人们,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工人路过,徐槐高低得多看几眼。 不少女同志红着脸啐了一口,嘟囔着臭流氓! 同时心里也好奇,保卫科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帅的小伙。那侵略性的眼神,让人小鹿乱撞。 人群中,腿着回家的闫解成看见徐槐的时候,人都傻了,他看见徐槐正有模有样的在训话。 摸不清情况的闫解成也不敢打招呼,一溜烟往前跑。 南锣鼓巷95号的住户,大多数都在轧钢厂上班,回家就得路过南门,他们看见徐槐的时候,表情跟闫解成如出一辙,还以为眼花了。 “劳资科的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把你眼镜打碎,敢跟我徐槐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徐槐突然跳脚,指着鬼鬼祟祟的袁承志骂骂咧咧。袁承志见徐槐冲过来,吃奶得劲使出来,蹬着自行车就跑。 保卫科新来的小子很嚣张,不仅打了第七车间,车间主任的儿子钟明朗,连大学生干部都敢打! 这句话在未来两天,传遍了轧钢厂。 南门岗亭不远处 保卫科科长赵吉来双手负后,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眼里多有鄙夷之色,在他身边的张国维微微皱眉。 “这小子到底什么关系这么硬,进厂就是大队长,那可是以工代干的职位。”张国维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然知道那是徐有根的儿子。 可徐有根有什么靠山,他还不清楚吗?就是一普通家庭,在京城连个亲戚都没有。 可徐槐太让人意外了。 赵吉来道: “我问了市局的朋友,王红梅的案子,徐槐差点被打死,说是外三分局担心徐槐胡闹,这算是给他的补偿,放心吧,他绝对干不了一个月,就得滚蛋。” 妈的,装逼玩意呗!不知从哪弄了包特供烟,差点把老子唬住! “那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咱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张国维皱眉,“必须赶紧弄走这家伙。” 赵吉来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有动作,都老实点!” 两人又看了一会,转身离去。 岗哨旁,徐槐扭头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 南锣鼓巷95号 何雨柱双手插兜,靠在闫阜贵家门口,贱兮兮地看着闫解成和于丽。 闫解成黑着脸。 于丽红着眼。 “弟妹,说你为了给闫解成找工作,半夜钻徐槐被窝的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二大爷刘海中。” “那老小子,在厂里逢人就说,嘴巴跟老太太的裤腰带似的,又臭又长。” 于丽翻着白眼:“裹脚布才又臭又长。” 何雨柱抖腿:“对对对,二大爷的嘴,就是裹脚布,他造谣这事,完全达到了管制惩罚的标准,你们去告他,保准一告一个准,到时候我给你们作证!” “什么叫管制惩罚?”于丽愤愤问道,打定主意了,要让刘海中付出代价。 “管制惩罚,就是达不到劳教的罪名,都得接受管制惩罚,每个星期去派出所报到,汇报这个星期的所作所为,接受思想教育。” 何雨柱嘿嘿一笑,又道: “你问你家闫解成,他当年偷看隔壁院寡妇洗澡,就被管制过。” 闫解成瞪着何雨柱:“你嘴怎么那么贱,没事回你家去!” “得,不识好人心,我还不跟你们说了我。” 何雨柱蹦蹦跳跳走了,他打定主意了,要跟着徐领导好好干。这就是他送给徐领导的见面礼。 等着瞧吧,院里又要热闹喽! 只剩下小两口后,闫解成瞥了眼于丽,眼里全是怀疑,觉得自己媳妇,真的跟徐槐有点啥。 要不然他都把徐槐家偷了,徐槐为什么还要把名额给他? 因为五百块钱? 徐槐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傻! “你什么眼神?我还能真背着你干啥吗?你疑神疑鬼,还不如去找刘海中算账!”于丽气不打一处来,捶了闫解成几拳。 “我这就去派出所告他去!”闫解成脸上挂不住,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流言蜚语? 于丽拉住闫解成: “你傻呀,管制惩罚没啥用,咱们拿不到好处,还不如让刘海中赔我们点钱,我们以后有了房子,还得添置东西呢。” “对对对,还是我媳妇聪明!” 好巧不巧,刘海中挺着大肚子,愁眉苦脸地进了垂花门,他现在是真不想回家,饭都吃不安稳,贾张氏那是准时到他家门口报到。 贾张氏那张破嘴,他恨不得撕烂喽。祖宗十八代,被挖出来反复骂! 闫解成看见刘海中,腾地一下窜出去,拦住刘海中后,咆哮道: “刘海中,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私下里造谣我们家于丽跟徐槐睡了,你什么企图?” 心虚的刘海中眼珠子乱转:“我没有,你可别胡说,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我说的是秦淮茹钻徐槐的被窝……” “没有个屁!” 闫解成唾沫飞到刘海中脸上。 “儍柱说了,他亲耳听见你说的我家于丽!赔钱,今天不给我一百块,我抓你去派出所,非得给你安排个管制惩罚不行!” 怎么又是赔钱? 刘海中现在听到赔钱两字,腿肚子就打颤,徐槐上次可把他好几年的积蓄,赔没了! “闫解成,你松手,哪有你这样跟二大爷说话的?大不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不成!赔钱!”闫解成咬死了,就是要钱。 “那你送我去派出所吧,说几句闲话,还不至于管制。”刘海中破罐子破摔,反正要钱没有。 “……” 和预想中,刘海中立马掏钱平息失态的预料,不一样啊。 闫解成傻眼了,有些骑虎难下。 “那你说,赔我们多少?”于丽冲出来,瞪着刘海中。 “没钱!”刘海中梗着脖子,“要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便。” 于丽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刘海中,你就是欺负我们老实人,徐槐让你赔钱,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了我们这里,你就耍无赖是吧,好,我告诉徐槐,你在污蔑他,看徐槐怎么收拾你。” 刘海中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妈呀,那小子可黑着呢,指不定又扣什么帽子下来,没个两三百,这事平不了。 而且她今天下班可看见了,徐槐那小子,居然成了保卫科的队长! 就算以工代干,大小也是个干部。 “二十,最……最最多二十。”刘海中一着急,说话结巴了。 “给钱!” 二十就二十吧,比一毛钱没有强,于丽伸出小手,抽噎着抹了把眼泪。 这时候,贾张氏冲了出来,拍着大腿哀嚎: “刘海中,你这个挨千刀的,故意算计我这个老太婆……你赔钱……” 刘海中眼角抽搐:“……” 第66章 贾张氏看上大学生当媳妇(求五星好评) “一大爷,您管管吧,这样下去,咱们院非得乱!” 刘海中脸上挨了贾张氏一巴掌,打脸就打脸吧,还挠了一下,脸上三道鲜红痕迹,疼的刘海中捂着脸。 刚回来的易忠海面无表情:“我已经不是一大爷了,别找我。” “别呀,你不管谁管,你瞅瞅老嫂子,这像话吗?我裤子都要拽掉了!”刘海中一只手提着裤子,哭丧着脸,瞥了眼抱着他腿的贾张氏。 “一大爷,您还是管管吧。” “对呀一大爷,这每天晚上鬼哭狼嚎的,受不了呀。” 邻居们纷纷呼吁易忠海归位,易忠海心里还是很享受此时此刻的,况且他也受不了贾张氏赖在他家。 关键是他钱也不多呀! 故作沉吟片刻,易忠海面无表情道: “行,那我还是一大爷。” “老嫂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贾张氏抱紧刘海中大腿,死活不起来,徐槐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万一徐槐那黑心小子,不管他儿子怎么办? “让他赔我钱,谁让刘海中利用我。” 易忠海对刘海中道:“二大爷,你也是院里的大爷,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我……我……我就是气不过,徐槐让我跑断腿,这不是溜我玩吗!” “人家三大爷也为房子折腾了,三大爷怎么不像你一样?”易忠海训着刘海中,他觉得刘海中太菜了。 刘海中带着哀求的口吻:“老嫂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十块钱总行了吧。” 十块? 打发叫花子呢。 易忠海昨晚还给我三百呢! 贾张氏抱紧大腿:“最少一百块!” “没钱!”刘海中恼怒不已。 院里的风气让徐槐带坏了,动不动就赔钱,一个个张口就敢上百块,以后还怎么活? 你们以为是几年前?工资一发就是几十万?! 易忠海急了,你不给钱,她去我家怎么办?易忠海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大爷,给钱吧,全当买个心安理得,你也不想老嫂子每天去你家闹吧。” “我……我……我的积蓄不多了呀。”刘海中急的想哭,“一百块钱,都能给刘光福娶媳妇了!” 积蓄不多,那就是有呗!易忠海沉声道:“二大爷,就这么办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哎!刘海中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拿到一百块钱的贾张氏心情大好,颠颠地跑到大门口,坐在起了包浆的抱鼓石上,眼巴巴看着通往轧钢厂的街道。 她心里盘算着昨晚从易忠海那里拿到三百,加上这一百,已经四百块了。家里还剩四百多块的棺材本。 贾张氏心想八百块,应该能救他儿子了吧? 又想着贾东旭在里面有没有挨揍? 能不能吃到饭?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进了恶煞窝,可还怎么活? 贾张氏迫不及待想把贾东旭救出来,这次她的嘴巴很紧,没有告诉任何人贾东旭会回来的事,事关她儿子的生命,不得不谨慎,巴不得没有人知道这事。 “咦,姑娘,你找谁呀?” 袁桐推着自行车,踮起脚尖打量着大门口,然后看着贾张氏笑笑:“大娘,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吗?” “是呀,你找谁?”贾张氏上下打量袁桐,皮肤真好,身段也好,跟仙女似的。 不自觉的拿秦淮茹跟袁桐对比,瞬间觉得秦淮茹就像天上的星星,而眼前的姑娘就跟月亮似的。 嗯!配得上他儿子贾东旭。 “你好,我叫袁桐,街道办给我分了房子,我先来看看。” 袁桐推着车子准备进院子,贾张氏跟屁股着火似的,从抱鼓石上弹起来,拦住袁桐: “我们院没空房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院里的空房间,只有徐槐新发现的那座院子,这个姑娘不会是冲着那几间房来的吧? 那可不能让她进去,一会徐槐会来跟她掰扯,哪还有时间救她儿子。 “大娘,街道办说,前院有一家姓康的,他的房子现在分给我了。”袁桐耐心解释。 她并不了解95号的具体情况,只是跟他爹提了一句,要跟徐槐住一个院,这样方便传递信息。 于是乎,有人搬走了,空出两间房,并且已经办理过公转私的手续。 贾张氏错愕,确实有一家姓康的,就住在前院闫埠贵隔壁,就在前院进中院的过道西边,是两间北房,采光非常好,在院里算是不错的房子: “不对呀,那康家住哪呀?” 袁桐笑吟吟地回道:“街道办说,康家换到他们单位附近的院子里了,两间换三间。” “这姑娘长得真俊,结婚了吗?” 袁桐笑笑:“没呢,还没对象呢。” 贾张氏顿时有了心思,越看越觉得袁桐配得上他儿子,等贾东旭回来,让他加把劲,气死秦淮茹。 哼!离婚咋的?还有更好的呢! 袁桐进了院子,贾张氏还想多打探一些信息呢,只不过儿子更重要,她得等徐槐。 把自行车停在外院后,袁桐跨进垂花门,往那一站,裙摆微微飞扬,顿时成了前院最靓丽的风景。 闫解成眼睛都瞪直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可哪里好看,他也说不上来。 就觉得袁桐比于丽强好多好多好多,方方面面。 袁桐打量着院子,眸子里处处透着好奇,自打进了京城,她一直住在楼房里,虽说不是第一次进四合院吧,但接下来一段时间,她要住在这里,不免有些期待。 心里祈祷着黎修然千万别找她! 她自告奋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躲开黎修然。 环境还不错!超过了袁桐的预期。 “请问,康家是哪间房?”袁桐回眸一笑,看向闫解成,闫解成的全世界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个笑容,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他让我死,我都愿意!闫解成念头一闪,匆忙低下头,不敢跟袁桐对视,伸手指向康家,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喉咙发干。 “谢谢。”袁桐踩着轻盈的脚步,走向康家,到门口一看,康家一家三口,正乐呵呵地收拾行李。 袁桐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康家人拘谨的示意她随便看。 几分钟后,袁桐双手在身后,两根手指勾在一起,脚步轻盈,走出房间。心里想着明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住了。 康家说了,房子里的床和桌子、以及凳子,都是公家的,他们不会搬走,让袁桐放心住。 徐槐应该快回来了吧? 算了,不等他了,现在两人的身份,一个是街溜子,一个是被街溜子苦苦纠缠的苦命女人,可不能出错。 正要离开呢,袁桐看见秦淮茹拎着一个布包,笑盈盈地走进来,秦淮茹没有自行车,只能步行,额头铺了一层细汗。 “秦姐,你也住这里呀。”袁桐假装不知道,惊讶地挥挥手,大大方方打招呼。 (第四更,求五星好评,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走) 第67章 汪大飞鄙视汪大飞 “呀,袁桐,你怎么在这?” 秦淮茹在财务科看见袁桐的时候,袁桐站在人群里是那么耀眼,落落大方,谈吐得当,而她当时只能站在角落里,话都不敢说,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连她在95号院引以为傲的漂亮,在袁桐面前,都那么的不起眼。 秦淮茹羡慕袁桐的气质,羡慕袁桐的皮肤白皙细腻,羡慕她能侃侃而谈,不由得生出自卑。 她当时脑海里蹦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或许徐槐,跟这个好看的姑娘能走到一起。 没想到,下班就在院里遇到。 “给我分的房子在这。” 袁桐指了指康家,她并没有跟秦淮茹有过多接触,毕竟今天才认识, “我还得回我妈家一趟,就先走了。” “你慢点啊。”秦淮茹看着袁桐的背影,抿了抿嘴。 哗啦! 前院的几户人家,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询问那个姑娘是谁,得知是轧钢厂新来的大学生后,纷纷倒吸冷气。 那可是大学生,参加工作就是5级办事员,每个月49块5呢。 一些家里有到了婚龄的儿子,纷纷打起主意来,又是七嘴八舌的打听袁桐的信息。 “大家不要问了,我也是第一天见人家,不知道呢。”秦淮茹有些不开心了,今天去了财务科,她还想在院子里炫耀一下呢。 谁知道压根没人关心她。 人比人不能比,她去了财务科,是工人,属于勤杂人员,每个月才18块,就算转正,干十年,30块每个月就到顶了。 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秦淮茹去钱家看棒梗和小当。 因为她要上班,棒梗又只上半天学,小当才两岁,不能没人照顾。 思来想去,她跟钱家商量,每个月给钱家五块钱,让两个小的在钱家吃一顿午饭,帮忙照顾着孩子。 院子里住进一个漂亮女大学生,在轧钢厂财务科当干部的事,全院都知晓了。 跑得最快的,是何雨柱,跑到前院康家,探头探脑: “哪呢哪呢?” “儍柱,你可算了吧,人家是大学生,你就是厨子,看不上你。”闫解成幽幽道。 “嘿,那我也有机会,你是一点机会都没了,你都结婚了!嘿嘿嘿,气死你!” 双手插兜的何雨柱贱兮兮地晃着脑袋。 何雨柱也有自知之明,他就是来凑个热闹,知道自己配不上大学生,顶多娶个高中生,就能笑歪嘴。 可高中文化的女孩,也看不上他,何雨柱心里头憋着一股劲,看不上老子,老子还非得找一个高中文化的媳妇。 以至于何雨柱到现在高不成低不就,二十五了光棍一条。 但是现在嘛,何雨柱觉得他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毕竟他以后要跟着徐领导混。 他现在可是公安局的外线! 登记造册的! 呸!是你闫解成能比的吗? “……”看到何雨柱的鄙夷眼神,闫解成只觉得心脏漏跳一拍,后悔自己结婚早了。 与此同时,徐槐骑着车子回来了,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七点多了。 屁股坐疼的贾张氏腾地一下站起来,小心翼翼走到徐槐跟前:“徐槐,我现在有八百块,够吗?” “别问我,我说了,我只给你找个关系,怎么运作,你自己看着办,不行你叫上一大爷帮你。” 徐槐面无表情。 “那……也行,我去找谁呀?”贾张氏挤出笑脸。 徐槐道:“我一会给你个地址,你去找一个叫汪大飞的,你应该见过,上次来过咱们院抓人。” “记得记得,叫小汪是吧,抓的就是我。” 贾张氏激动到落泪,拿到地址后,转身就朝着地址跑。 “你不叫上一大爷?”徐槐有些意外,贾张氏是打算自己上? “不能叫易忠海,那个人太深了,我看不透,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贾张氏跑回来,对徐槐小声说。 啧!原来贾张氏看人看的挺准呀! 也对! 看人不准,怎么敢当泼妇!? …… 贾张氏如坐针毡,十分钟了,汪大飞一句话也不说。 “汪领导,这是八百块钱,旭东是个好孩子,您给想想办法。” 叭叭抽烟的汪大飞铁青着脸,看也不看钱,厉声道: “你这是在逼我犯错!” 扑通!贾张氏跪在汪大飞面前,砰砰磕头,老泪纵横。 “求求你汪领导,救救我儿子……” “行了,起来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就是看你可怜,但是我有个条件,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明白?”汪大飞沉声道。 贾张氏一听有戏,喜从悲中来,连连点头,为了贾东旭,这事她准备带进棺材板里。 “回去等消息吧,最多十天,他就能回家了,但记住,去领人的时候交罚款!不多,也就三四十块钱吧。” 汪大飞挥挥手,让贾张氏赶紧走。 等贾张氏千恩万谢离去后,汪大飞拿起钱,数了四百块装兜里,剩下的四百放进了橱柜的铁盒子里。 徐槐说的是一人一半,汪大飞也不客气,毕竟这是拿他职业生涯在冒险。 几分钟后,汪大飞甩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汪大飞,徐槐的钱你也配拿? 银行诈骗案的请功名单昨天送到市局,今天又听说,请功名单又送到了中枢。 这什么概念? 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中枢! 只要中枢批准,那他汪大飞就是二等功,整个外三分局是集体三等功。 当然,不能跟徐槐比,徐槐报上去的是一等功。 所有人都认为,徐槐这个一等功,是板上钉钉跑不掉的。 毕竟从王益嘴里审出敌特潜伏的,也是徐槐。 就在几天前,王益这条线上所有的潜伏敌特,全部抓获。除了王益新来的上线外。 即便抓不到上线,这件敌特案,也要给徐槐请功,或许又是一个一等功,他汪大飞最不济也是个三等功吧! 况且京城副食品仓库,发现大量毒气弹,徐槐的名字第二次出现在中枢。等《守门行动》顺利结案,必然又是一个一等功! 这是什么概念? 不到二十岁连拿三个一等功! 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拿不到一等功。 前途无量呀! 他运气好也能再拿个二等功! 汪大飞呀汪大飞,没有徐槐,你能拿到这么多二等功? 两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往上提一提,也是板上钉钉的,运气好了,直接转干部! 居然好意思对半分? 呸! 你真不是人。 汪大飞鄙视着汪大飞。 (第五更, 第68章 莫名其妙的汇款单(求五星好评) 易忠海吃完晚饭后,背着双手,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眼见好几家邻居匆匆去了后院,易忠海叹口气,这个院子真是不让消停啊,后院又出什么事了? 还得他一大爷来解决。 “柱子,后院怎么回事?”易忠海溜达过来,正好瞧见柱子双手插兜,斜靠在柱子上,一脸鄙夷和嘚瑟。 “呦,一大爷,您还不知道啊,都抢着去给徐槐家干活呢。也就是当了个保卫科队长,这群家伙,立马过去舔徐槐去了。” 何雨柱满脸鄙夷,你们这群人,真不要脸。 呸! 瞧瞧我何雨柱,早早就是徐领导的外线了。 等哥们哪天立了大功,吓死你们。 “你怎么不去?”易忠海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徐槐这人缘,是越来越好了,那以后院子里还有他什么事? 何雨柱摆摆手,徐领导不让我去。 再说你不懂! 徐领导说了,我们要制造假象,迷惑敌特。 要不我能背地里说徐领导坏话? “我不稀得去。” 易忠海老怀甚慰,柱子就是傻。 这时候,一个穿着绿幽幽制服的年轻小伙跑进来,是邮政的邮递员。 易忠海看见邮递员小石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匆匆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还送信!把我们院的信,都交给我吧。” “哎呦,这可不行易师傅,这次不同往日,是汇款单,必须得交到本人手上,中午来了一趟,没见到人,这不晚上顺路回家,就给捎过来了。”小石摇摇头,拒绝道。 “谁……谁的汇款单?”一大爷紧张到说话结巴。 “后院是有个叫徐槐的吧?是他的!”小石挥挥手。大步向后院走去:“易师傅下次再聊哈。” 何雨柱随口问道:“一大爷,你跟邮递员也挺熟啊,你这人缘可真不错。” “见过几次,见过几次。”易忠海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皱起眉头:“你说,谁会给徐槐汇款??” …… 汇款单? 后院灯火通明,十多个工人正在加班干活,徐槐给的是包工的价,所以他们干活也有激情,早点干完,早点拿到钱。 几个轧钢厂的邻居笑呵呵地抽着牡丹,干些力所能及的小活。比如递个东西什么的。 邮递员小石把汇款单递给满腹疑惑的徐槐,他除了徐有根之外,再没有亲人了、 谁给汇款呢? 他低头看着汇款单上的名字,不认识,是江苏费捷,金额是三十块。 这是谁呀?徐槐看着邮递员小石:“是不是送错了?我不认识他?” “没错,就是南锣鼓巷95号,徐有根之子徐槐收。”小石急眼了,怎么能说他工作不认真呢,他可是核实了好几遍。 “也有可能是汇款给你父亲的,说不定是你父亲的朋友,或者以前欠了你父亲的钱。”小石又道。 言之有理! 可徐有根蔫不拉几的,没听说他江苏有朋友?如果是人死之后欠钱还债,那这个费捷算是讲究人。 不过一切要等到徐有根回来,才能知晓。 那个便宜爹,是死是活? 到底在哪? …… 晚上十点,徐槐回到招待所。 之前空间得到了拓展,他没来得及,现在,徐槐要试一试空间能不能修复收音机。 空间内的收音机,是从织田千浩家里拿到的。 在徐槐意念的控制下,点点蓝光萦绕在被隋波摔毁的收音机上,肉眼可见的速度,之前有裂缝的外壳,正在快速修复。 同时,收音机内损坏的零部件,也在修复。 前后五分钟左右,修复完成。 名称:红星牌501型五灯电子管收音机 信息:产自南京714厂,佟显复于1955年,购买于京城百货商店,于1960年8月3号,被隋波摔毁…… 当信息出现后,徐槐惊讶地发现,信息中出现的两个名字,呈现的字体颜色是白色,就像在看查看百度百科时,信息中出现的人名和地名一样。 空间没有拓展之前,所有字体的颜色,是一样的。 徐槐意念一动,注意力放在隋波的名字上。 刹那间,关于收音机的信息,支离破碎,继而转变成隋波的资料信息。 名称:隋波 性别:男 年龄:42岁 【隋波出生于1918年3月,旅顺人,1941年,来到京城投靠儿时伙伴佟显复,1943年,佟显复发展隋波,隋波改名朱亚海,悄悄为特高课收集情报 【1945年,日本投降,隋波和佟显复潜伏京城,同年12月,隋波用朱亚海的身份加入北平保密局。 【1948年4月,隋波被果军授衔少将军衔,命令其以代号【飞蓬】,潜伏京城,伺机而动。 【1948年5月,隋波再次改名章游,解放后,进入面粉厂工作。 【1960年8月2号,隋波在面粉厂被捕,关押于京城市公安局 ??? 被抓了? 看完信息,徐槐有些始料不及,这个隋波居然是双重特务,又是小鬼子的狗,又是弯弯的特务。 还特么被抓了。 嘶…… 徐槐想到一种可能,隋波代号飞蓬,王益代号重楼,都是药材名…… 这两货不会是一条线的吧? 隋波是王益的下线? 因为王益的坦白交代,阴差阳错,把隋波也抓了! 当当当!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徐槐从空间内拿出五四配枪,听敲门的力度,不是秦淮茹。 “谁?” “我,开门。” 门外响起汪大飞压低的声音,徐槐把枪收起来,心想应该是汪大飞送钱来了,来得正好,顺便问一下章游。 门打开一条缝,汪大飞闪身进来。 “呐,贾张氏给了八百块。”汪大飞把一沓大黑十放在床上。 “不是说好一人一半吗?”徐槐抓起钱,数了起来。 “得了吧,就这点小事,别跟我客气。”汪大飞又给徐槐扔了根烟,“再说你给我,我也不好意思要啊,哥们这次可能会拿个二等功,这都是沾你光。” “一码归一码。”徐槐把四百块钱塞到汪大飞兜里。 汪大飞也不好在拒绝,猛抽一口烟后,吐着青烟道: “还有一个好消息,织田千浩那家伙交代了,玉佩是他从一个长辈那里顺来的,你知道他的长辈是谁吗?你绝对猜不到!” 隋波呗,这有什么好猜测的!徐槐装模作样,狠狠吸了一口烟,在汪大飞你肯定猜不到的眼神中,缓缓道: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王益这条线上的人。” “……” 汪大飞呆若木鸡。 第69章 要下手了吗(求五星好评) 汪大飞的世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对徐槐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特么八竿子打不到的两条线,一条是果军特务,一条是小鬼子的特务,徐槐居然一猜一个准。 织田千浩交代,玉佩是从长辈家里顺走的。 汪大飞和韩云去抓捕所谓的长辈时,才发现,竟是章游的家! 他们连夜对章游进行了审讯,不过章游嘴硬的很,咬定玉佩是他捡的。 “你……你他妈会读心术?” “对喽!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徐槐淡淡吐着青烟。 “……” 信了你的鬼!汪大飞一脸谄媚: “哥,我叫你哥,你怎么猜到的?” “想学啊!我教你呀。” 太想了!如果学会徐槐这种能力,以后在京城公安局,那得横着走!汪大飞嘿嘿嘿笑着,从兜里掏出那四百块钱: “这是学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咱兄弟说这个?”徐槐顺手把钱退给汪大飞,“买两条烟得了。” “槐哥,往后三年,你的烟我包了!”汪大飞胸口拍的啪啪响,“必须是华子!” 徐槐嘿嘿嘿一笑:“知道什么是微表情吗?” 汪大飞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神色认真极了。 “咱们人啊,表情极其丰富,就比如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眼珠子是向左上方看的,这时候会在脑袋里虚构假的信息,如果是真话,眼睛会向右下方看,这是在回忆!” “又比如……” 汪大飞忙打断徐槐:“等一下,我记录一下!” 找到纸笔后,汪大飞龙飞凤舞,将徐槐的话一字不落写下来,然后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眼神渴望。 这种眼神,徐槐在秦淮茹眼里也看到过。 “又比如,人在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一些小动作,比如说谎不仅眼神会飘,还会下意识的摸鼻子,因为说谎的时候,鼻子会发痒,人们会下意识的挠鼻子……” ……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单元楼。 这里有两栋单元楼,能住在这里的,全部是轧钢厂的领导,最低也是科长级别。也包括一些高级人才。 一套80平米,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副厂长李新民家。 在他家客厅,钟豪和赵吉来正在诉苦。 钟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儿子钟明朗现在还在医院,医生说是脑震荡,必须静养两个月。 赵吉来唉声叹气,说徐槐影响太恶劣,上班第一天殴打同事,调戏妇女。 副厂长李新民也觉得徐槐忒不会办事,还在耿耿于怀连烟都不送,看看人家赵吉来和钟豪,上门汇报工作,还带着五条华子,一箱茅台、十斤肉。 李新民抽着雪茄老神在在: “知道你们对徐槐有意见,可有意见你们倒是反映上来呀,你们不说,我怎么处理?怎么上会?” 赵吉来和钟豪对视,两人眼前一亮: “李厂长,不是说徐槐的靠山是分局局长齐振东吗,我们不敢反映问题呀。” 哼!李新民轻哼一声: “屁的靠山,外三分局的韩云你们都知道吧,上次来咱们厂宣传过防盗防火。他告诉我,给徐槐安排工作,也是迫不得已,齐振东也头大的不行。” “李厂长,你要这么说,我们就知道怎么办了。”赵吉来嘿嘿一笑。 李新民淡淡道:“要闹起来,闹得越大,问题越大,问题越大,影响越大,影响越大,越好处理他。” …… 天色刚亮,徐槐悠悠醒来,骑着车子去轧钢厂上班。 红歌在厂子上空飘荡,工人们浩浩荡荡。红歌间隙之间,还会想起播音员景玲玲软糯有力的声音。 七点半刚过,南门安静下来,徐槐正打算四处溜达溜达,远远瞧见袁桐骑着弯梁自行车而来。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袁桐,穿着蓝色工服,胳膊上带着袖套,俨然一副工人装扮。 “呦,这不是袁桐大美女吗。”徐槐嬉皮笑脸地拦住袁桐,稳固他街溜子的人设。 袁桐沉着脸,向徐槐使了个眼色:“你让我进去,我已经迟到了!” “我送你去财务科呀,一晚不见,我都想死你了。”徐槐心领神会,继续嬉皮笑脸,主动推着袁桐的自行车。 袁桐当即表演了一番对徐槐的鄙夷,以及无奈和害怕,最后跺跺脚,小碎步跟上。 四下无人,袁桐在徐槐腰上掐了一下,幽幽道:“我真怀疑你刚才是本色出演,臭流氓。” 徐槐虽说不痛不痒,可还是龇牙咧嘴,小声求饶:“工作,都是为了工作!” 哼!袁桐娇嗔白眼翻了翻,小声道:“齐局长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小心点,李新民可能要对你下手。” “谁?李新民?他吃撑了?”徐槐万万想不到,一个掌管近万人的副厂长,对他一个小队长动手。 “你打了钟明朗,他爹钟豪又是李新民的人,肯定会报复你的。”袁桐小声道。 “让他来!”徐槐不以为然。 “你还是小心一点好,别案子还没查清呢,你先被轧钢厂开除。”袁桐看了眼徐槐的侧脸,也不知道徐槐是处事不惊呢,还是假装无所谓。 “嘿嘿嘿,你在关心我呀。”徐槐继续嬉皮笑脸。 “……”这家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送袁桐到财务科,徐槐晃晃悠悠地来到一食堂。 一食堂的人正有条不紊的准备午餐,何雨柱瞧见徐槐晃了一圈离开后,匆忙找借口出来。 果然,在食堂的拐角处,看见徐槐。 “昨晚刘海中的事怎么样,是我一手操办的。”何雨柱得意一笑,不忘邀功。 “做的很好。”徐槐递了根牡丹,“第七车间的钟豪,是什么样的人?” “钟豪我知道,那是李新民的人,一个老色批,跟他们车间的孙桃枝有一腿,和郭大撇子,许岱茂,并称轧钢厂三大流氓,难道他也是敌特?” 何雨柱现在满脑子都是抓敌特,立大功,有些草木皆兵,还不忘给许岱茂泼脏水。 “是不是敌特不知道,那小子居然要干我,我得让他分清楚,什么是大小王!他还干过什么缺德事?” 徐槐眯着眼问。 嘶…… 何雨柱心头一跳,徐槐要收拾钟豪?可钟豪是李新民的人呀。 “别说,我还真知道一件事,第七车间上个月,发生了飞钢事故,死伤好几个。其中有一个叫张小兵的,家里有女儿和老娘,抚恤金被钟豪给吞了。” “当真?”徐槐呲牙,飞钢飞出来每秒几十米的速度,很难躲避。又是高温,碰到人非死即伤,甚至可能起火。 这种别人拿命换的钱,也吞?! 第70章 二代目樱花(求五星好评)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看了,人都烧成一块黑乎乎的肉球,哎呀,都不敢细想,太吓人了。” 何雨柱划根火柴点燃牡丹烟,继续道: “我徒弟马华跟张小兵住一个院,他说张小兵的老娘太可怜了,六十多了,还得捡破烂养活三岁的小孙女。” 徐槐吐掉烟头,呲着牙,如果是这样,他就知道该做到什么地步了。 何雨柱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早上我听小沈说,昨晚张国维和吴祥丰昨晚十点开着车出去了,凌晨两三点才赶回来。” 十点出去,两三点回来?徐槐立马问:“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吗?小沈又是谁?” “他们干什么不清楚,小沈是你们一大队上夜班的家伙,他是刘岚的远房表弟。”何雨柱咂吧着嘴,“这个消息有用吗?”。 徐槐点点头:“有用,所有关于两人的消息都有用,你继续搜集。” “明白!”何雨柱嘿嘿笑。 就在这时,蒋凡哼哧哼哧地跑过来: “队长,可找到你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钟明朗他妈带着两个舅舅来闹了!” …… 保卫科办公室。 钟豪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烟,跟赵吉来哈哈大笑。 “老钟,你可太损了,你让你老婆来闹,还不得把徐槐的屎尿打出来。”赵吉来心情不错。 按照昨晚的计划,事情马上就能闹大。 到时候徐槐打人的事,肯定是要上会表决的,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最是厌恶欺负工人的事情。 徐槐被开除,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赵,不是我吹,我那个小舅子下手黑的很,邢老三你知道吧,在我小舅子面前,也得笑脸相迎,反正,我是不敢在他面前摆谱。” 钟豪啧啧两声,他虽然不喜欢当顽主的小舅子,甚至有些惧怕,但关键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看这个时间,你老婆应该来了吧,咱们走吧,正好看看热闹。” 两人哈哈一笑,离开办公室。 …… 徐槐双手插兜,嘴角叼着烟。 蒋凡跟在屁股后面,急的抓耳挠腮: “队长,你不回去看看吗?”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 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蒋凡咧咧嘴,他还等着看好戏呢。本以为徐槐会急的上蹿下跳,谁知道徐槐竟然怕的躲了起来。 这是能躲过去的事? 让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轧钢厂的水有多深,你不清楚! 蒋凡掏出火柴,要给徐槐点烟,徐槐接过火柴盒,自顾自点完烟,顺手将火柴装进兜里。 习惯使然,徐槐放进兜里的东西,都会放进空间里。 一行信息浮现在眼前。 名称:京城牌火柴 信息:【产自京城火柴厂,1960年8月9号,凉森佐藤购买于轧钢厂内部供销社,凉森佐藤于今日凌晨两点,在轧钢厂南门,将火柴送给蒋凡。 ??? 凉森?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徐槐瞥了眼蒋凡,这货是敌特! 蒋凡道:“队长,钟明朗的舅舅叫谢强,可不好惹,是四九城的顽主,德胜门那一片很有面子。手底下好些人呢,已经把岗亭团团围住了。” 徐槐盯着蒋凡的眼睛:“你昨晚没休息好啊,黑眼圈那么重。” “没有……没有啊,我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呢。”蒋凡讪讪一笑。 呵!徐槐没有搭理蒋凡,而是点开了凉森的名字。 凉森佐藤的信息出现在眼前: 姓名:凉森佐藤 信息:【1935年,凉森出生于日本北海道,养父是关东军织田永信,养母松下慧 【1942年,凉森随母亲来到京城 【同年9月,凉森改名景玲玲,随母亲嫁给龙国人景磊, 【1945年日本投降,同年景磊去世,凉森和母亲松下慧,在京城生活。 【1955年,凉森入职京城红星轧钢厂,在宣传科担任广播员。 【1959年,松下慧去世,凉森接替母亲,成为第二代樱花。 樱花! 看到这个名字,徐槐眼前一亮,一直寻找的樱花,竟然就在轧钢厂! 徐槐又看了蒋凡一眼,他是张国维的外甥,那张国维是敌特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可蒋凡和凉森,为什么夜里两点,要在轧钢厂南门见面? 这时候,第二个保卫科的人找到徐槐。 “队长,可找到你了,赵科长让你赶紧回南门!” “赵科长也来了?”徐槐依旧是不徐不疾。 来人气喘吁吁:“除了赵科长,劳资科刘科长,工会、后勤部,都来了,你赶紧回去吧。” 来得好,那走吧。 徐槐起身,晃晃悠悠地出了一食堂。 食堂帮厨刘岚立马凑到何雨柱身边,阴阳怪气道: “儍柱,你们院怎么都是人才,那个叫徐槐的,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跟这摆谱呢。” “刘岚,就你……”何雨柱本想怼刘岚几句,突然又想起他肩膀上的千斤重担,这个时候,不能帮徐领导说话。 否则容易暴露! “你想说什么!”刘岚瞪一眼何雨柱。 “就你是火眼金睛,我们院还真都是人才!”何雨柱哈哈一笑,“走,看热闹去。我在我们院,最讨厌的就是徐槐。” “走走走,去看热闹。” 刘岚拉着何雨柱要出食堂。 “不行,我得去个厕所,这肚子不舒服。”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出息!”刘岚翻着白眼,自己个跑去看热闹。 何雨柱出了食堂,没有去厕所,一溜烟跑到广播室外面,左看看右瞅瞅,躲进广播室门口的废弃管道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广播室的窗户,正好能看见窗户旁,一道身影。 正是景玲玲! 何雨柱也不知道徐槐为什么要他盯紧景玲玲,还特意叮嘱他,不要靠近景玲玲、一旦被景玲玲发现,立即跑。 难道她是敌特? 何雨柱觉得不大像,景玲玲她认识,声音太好听了,美中不足的是脸盘子大了些,又是罗圈腿。 平日里,厂里的男人但凡开一点过分的玩笑,景玲玲都得红着眼眶哭好一会。 这么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会是敌特嘛! 就算是敌特,我何雨柱用得着跑? 老子正宗的天桥摔跤,还干不死一个小姑娘?! 第71章 暴力冲击轧钢厂(求五星好评) 距离南门岗亭还有数十米的距离,徐槐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专攻下三路的叫骂声,远远传来。 跑得最快的蒋凡对着人群大喊道:“都让让,我们队长来啦!” 哗啦! 轧钢厂的中层领导纷纷回头,看着姗姗来迟的徐槐。 “赵科长,你也来看热闹啊。”徐槐嬉皮笑脸的扫过人群,没看到钟豪的身影。 赵吉来双手负后,阴沉着脸: “徐槐,你怎么回事?把一大队交给你,你就这么做工作的?” “怎么了?”徐槐装傻充愣。 “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上班第一天就殴打下属,现在人家家属找上门了,你说怎么办?” 赵吉来指着徐槐的鼻子,大声呵斥着。其他厂领导都是会来事的人,立马跟着李新民指责徐槐。 徐槐道:“要不咱们报警?”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赵吉来眼里尽是轻蔑之色。 齐振东帮你找工作,你还真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 “不报警也行,我去处理一下闹事的。”徐槐指了指门外闹哄哄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有些魁梧,在这个年代能吃这么胖,也是不容易。 在中年妇女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 再往后是十几个徐槐之前的同行,也就是街溜子,手里拿着铁棍木棒,嘴里叼着烟,咋咋呼呼的。 有些人穿着橄榄绿的军装,有些人穿着55式公安制服改好的白外套,也不知道他们热不热。 徐槐和那群人隔着铁门,瞄了一眼躺在板车里,头上缠满了纱布的钟明朗。 “就是你打我儿子的?你出来,看我弄不死你全家……”谢燕张牙舞爪,骂骂咧咧。 就这战斗力?跟贾张氏差远了!徐槐都想指点一下她,怎么闹事。 徐槐故作惊讶,指着钟明朗惊呼道: “他是你儿子啊,我还以为这逼崽子带伤上班呢。那么你就是孙桃枝的姐妹喽。” 谢燕一愣:“谁是孙桃枝?” 徐槐一脸惶恐:“钟豪主任在车间里的红颜知己啊,你儿子都知道,你不知道?” “哎呦,对不住啊大娘,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丈夫找情人的事。” 场面瞬间安静了。 如果是解放前,谢燕听到丈夫在外面找女人,不会当回事。 可这几年妇联的工作普及的很到位。新中国颁发的第一部法律,便是1950年颁布实施的《婚姻法》。 一夫一妻制早已经得到广大妇女的认同。况且妇女能顶半边天,让妇女的地位水涨船高。 她突然听到丈夫找别的女人,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嗷的一嗓子,双手疯狂拍打着铁门: “钟豪,你个王八大,老娘在家给你洗衣做饭养儿子,你他妈出来搞破鞋,你对得起我吗……” 徐槐转身看着不远处黑着脸的赵吉来大喊: “赵科长,钟豪主任因为作风问题,引来家属来厂里闹事,这会影响生产的!” 众人:“……” 好一手祸水东引。 赵吉来瞪着徐槐喝道: “你不要岔开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徐槐委屈的摊开双手: “赵科长,你听听,明明就是骂钟豪王八蛋。” “人家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啊,这事应该是工会负责吧,哪个是工会领导?赶紧去找钟主任过来解决吧。” 说完,徐槐往后退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 “……”工会领导瞪大眼睛,老子就是来看个热闹! 赵吉来恶狠狠瞪了眼徐槐,三两步走到大门口,隔着铁门对谢燕道: “嫂子,你到底是来给你儿子找说法的,还是要影响老钟的工作?你这么闹,老钟的主任要保不住的!” “况且你不能听风就是雨,老钟不会背着你乱来的,是那小子故意骗你的。” 谢燕是个没主见的,听到赵吉来的话,顿时安静下来,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来干嘛的。 加上板车上的钟明朗在一旁煽风点火: “妈,你儿子就要被打死了……” 谢燕再次用下三路攻击徐槐,时不时捎上他祖宗十八代的下三路,此时的战斗力,颇有贾张氏八成功力。 如果谢燕能拉下脸,坐在地上鬼哭狼嚎,那就有贾张氏九成功力了。 谢燕的两个兄弟和他的小弟们气势汹汹的嚷嚷,用手里的武器砸着铁门,让徐槐开门。 几辆要出厂门的货车按着喇叭,不少车间的工人也都跑出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一时间南门口乱糟糟的。 赵吉来在一旁冷笑,他一点也不着急,事情闹得越大,对徐槐越不利,他巴不得轧钢厂的厂长和党委赶紧过来。 徐槐抽完一根烟,他也巴不得厂长和党委赶紧过来呢。 眼看着大门就要被推倒的时候,徐槐走到大门前,冷冷扫过谢燕和那些街溜子: “这里轧钢厂,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作为保卫科一大队的队长,只警告你们一次,胆敢踏进轧钢厂一步,那就是寻衅滋事。” “对待犯罪分子,我一向是不留情的。” “现在滚,还来得及!” 门外,谢燕的兄弟谢强呲牙咧嘴: “你他妈算个球,老子进去先弄死你!兄弟们,用力推,出了事我担着!” 谢强的小弟多是一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受得了徐槐在那装逼。 你一个人,还敢大言不惭,对我们二十多个人不客气。 哐当哐当!铁门晃晃悠悠,终于还是倒了,荡起滚滚尘土。 谢强跨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踏着铁门进入轧钢厂,满眼的挑衅。 在他身后二十多个年轻人举着铁棍木棒,愣是喊出了一百个人的声势。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在众人的耳边盘旋着。 谁也不知道徐槐突然从哪摸出一把枪来,朝天放枪。 枪声吓得赵吉来脸色突变,他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曹尼玛,事情闹大了! 京城首善之地,你敢开枪? 他万万没料到,徐槐会是个二愣子! “徐槐,把枪放下!你疯了不成,枪口怎么能对准人民群众。” 徐槐头也不回,冷冷回道: “人民群众会寻衅滋事?” “人民群众会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 第72章 他真的敢开枪(求五星好评) 赵吉来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喉咙发干。 妈的,怎么还升级事态呢。 暴力冲击生产单位,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谢强这伙人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枪声也吓得谢强猛然收住脚步,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谢强脸上青红变换着,有些骑虎难下。 往前是生死未卜! 往后是他的身份地位,现在敢退的话,以后他也别当什么顽主了,身边根本拢不住人。 他猛然一咬牙,抬腿向徐槐走去。 谢强赌徐槐不敢开枪! 但他赌错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射在谢强两脚之间的地面上,掀起一片水泥碎渣,谢强脸色惨白,艰难的咽着唾沫。 “扔掉幻想,放下武器,抱头蹲下!再往前一步,我会打你的腿!”徐槐冰冷的声音缭绕在众人耳边。 骑虎难下的谢强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涨红,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怕徐槐真的开枪,可又不甘心。 那么多人看着呢,他怎么退? “强子,别怕,他不敢开枪,你姐夫可是轧钢厂的领导,马上就要升任副厂长了,他敢开枪,我让你姐夫弄死他!” 谢燕在后面大声嚷嚷着,给自己兄弟打气。 谢强深吸一口气,只要今天把这小子压制住,那以后四九城谁还不给他几分面子? 一念至此,恶从胆边生的谢强往前踏出一步。 砰! 徐槐没有丝毫犹豫,扣下扳机。 子弹射在谢强的小腿上,一声惨叫响彻在轧钢厂上空。 谢强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大叫着。他的小弟见徐槐真的敢开枪,吓得纷纷往后退。 他姐姐谢燕扑在板车上,瑟瑟发抖。 板车上的钟明朗装死,一动不敢动。 “都给我抱头蹲下!”徐槐暴喝一声,又朝天连开三枪,二十多个年轻人跟按下了开关似的,齐刷刷蹲下抱着脑袋。 “蒋凡,他们绑起来。”徐槐扭头看向岗亭旁,瞠目结舌的蒋凡。 蒋凡不敢跟徐槐眼神接触,他清楚今天是什么情况,这是李新民要收拾徐槐的。 “难道他们暴力冲击轧钢厂,你是内应?”徐槐枪口对准了蒋凡。 这一顶帽子,吓得蒋凡脸色苍白,匆匆摇摆着双手:“不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我……我这就绑他们。” 随即,蒋凡冲进岗亭内,拿出不少手铐和绳子。 徐槐的枪口对准了其他一大队的队员:“你们是内应?” 哗啦! 十几个人冲上去,对谢强那伙人拳脚相加,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们怕赵吉来将来给他们穿小鞋,更怕被扣上内应的罪名。 不消片刻,谢强一伙人全部被绑起来。 “赵科长,暴力冲击国家重点生产单位的犯罪分子,已经全部拿下。”徐槐来到赵吉来面前,面带微笑。 黑着脸的赵吉来死死盯着徐槐: “你不要乱扣帽子,他们是伤者的家属,不是犯罪分子!” “家属?赵科长,大门都被推倒了,你说他们是无辜的?我怀疑你在包庇他们!”徐槐声音极大,“你为什么要替他们开脱?难道你是他们的内应?” “放屁!” 赵吉来勃然大怒,指着徐槐的鼻子: “你等着,等派出所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时候,厂里的大领导匆忙跑过来,为首的男人五十出头,两鬓斑白,正是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 在杨卫国身后半步,是李新民。 李新民身后,是神色慌乱的领导们。 “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杨卫国神色凝重,瞥了眼抱着腿哀嚎的谢强,又看向赵吉来。 赵吉来偷偷瞥了眼黑脸的李新民,赶紧解释道:“杨厂长,是徐槐,是他擅自开枪,射击咱们厂里的家属!” “谁是徐槐?”杨卫国咆哮大吼,“谁给他的胆子?” “他就是徐槐!”赵吉来指向风轻云淡的徐槐。 徐槐这才把枪收起来,指着倒地的大门道: “杨厂长,这群人武装暴力冲击我们轧钢厂,我警告他们三次,朝天开了两枪,可他们顽固不化,一心要武装暴力冲击。” 武装暴力冲击轧钢厂?杨卫国看了眼被推倒的大门,又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二十多人,以及丢在地上的所谓武器。 麻蛋,事情这么大吗? 这时候,三辆吉普车由远及近,嘎吱一声,停在门口。 从车上下来十几个公安。 为首的,是韩云。 “韩科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杨卫国和李新明匆匆迎上去。 “杨厂长,怎么还动枪了?”韩云观察着现场状况,除了哀嚎的谢强外,再无伤亡,心里暗暗松口气。 杨卫国深深看了眼徐槐,眼里有几分恼怒之意,如果公安介入,他是需要向上面写材料的,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随即又笑着看向韩云:“韩科长,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内部解决就可以了。” “杨厂长,都动枪伤人了可不是小事,我们必须了解情况。” 韩云摇摇头,他知道杨卫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是往日,给杨卫国一个面子,交给保卫科处理,可牵扯到徐槐,他们必须介入。 “这样吧,把所有参与人员,全部带到你们会议室,我们先查一查,如果事情不大,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 杨卫国笑着点头:“这样也行。” 李新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先上个厕所。”这时候,徐槐举手,笑呵呵看着众人,“如果你们怕我跑了,可以让公安同志陪我一起去嘛。” 韩云听出徐槐的话外之意,看向汪大飞:“你去。” 随即,韩云检查了谢强的伤势,发现子弹射穿了小腿,看着伤势吓人,却并无生命危险。 韩云让大张先给他处理伤口,又让人去走访目击者。 …… 厕所路上,徐槐问汪大飞: “怎么才来这么点人?” “不少了,十几个呢。”汪大飞道。 “轧钢厂有大问题……” 徐槐把昨晚张国维和吴祥丰凌晨三点回来的事情,说了一下。 “消息可靠吗?” “轧钢厂我的眼线到处都是。” “好,一会我找机会先去运输班看看。” “还有通知齐局长,让他们随时准备支援我们。” 第73章 男人的动力(求五星好评) 3章: …… 会议室 杨卫国和李新民都在,包括一直没有出现的钟豪,愤愤站在一旁。 赵吉来迫不及待的率先汇报,按照赵吉来的说法,徐槐是恶意打击报复伤者家属。 按照徐槐的说法,是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 两人各执其词。 “徐槐,你先说你打钟明朗没有!”钟豪大声咆哮着。 徐槐拍着桌子,声音比钟豪更大: “钟明朗公然调戏厂里女同事,羞辱妇女,我作为队长指正他的错误,他还问我知道他爹是谁吗?” “幸亏我不是他爹,否则我打死他!” “坑爹玩意。” 众人:“……” 钟豪突然觉得,徐槐说的挺在理的,他妈的,坑爹玩意,坑死老子了。 “……你……你胡说,我没有!” 脑袋缠着纱布的钟明朗大声反驳,掩饰他的慌乱。 徐槐慢悠悠道: “你昨天对女同事吹口哨,还语言侮辱女同事,让女同事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敢说没有?当时蒋凡他们几个都在,可以作证,韩科长,请立即对他们进行询问!” 韩云看着钟明朗,沉声问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说,还是让我们查!” “我……”钟明朗急忙看向他爹钟豪,寻求帮助,钟豪想起昨晚李新民说过,韩云求之不得,让徐槐滚蛋,于是有恃无恐道: “韩科长,我儿子的为人我了解,绝不会调戏女同志,请尽管审讯。” 韩云向身后的刑警点点头,当即有三四个刑警大步走出去,没人注意到,赵吉来眼中闪过慌乱之色。 唯有徐槐,将所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韩科长,我还要举报,钟豪乱搞男女关系,和他们车间的孙桃枝有私情,同时,钟豪私吞了张小兵的抚恤金!”徐槐直接贴脸开大。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钟豪的脸色也瞬间变成猪肝色,血压蹭蹭飙高: “徐槐,你不要胡说八道,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问题!” 李新民黑着脸,这家伙是懂得怎么把水搅浑的!钟豪可是他的人,杨卫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况且钟豪的屁股干不干净,他能不清楚? 李新民敲敲桌面,又道: “徐槐,这些事我们可以厂里内部解决,现在说你的问题。” 徐槐拍着桌子站起来,比李新民还要嚣张,满脸悲愤: “我现在就是向厂里领导举报,杨厂长,张小兵家里只剩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娘,和一个三岁的女儿,你知道张小兵出事后,老太太只能捡垃圾来养护小女孩吗?” “这种事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看轧钢厂?近万名员工,心里不会发寒吗?” “杨厂长,你要为工人兄弟做主呀!” 杨卫国放下茶杯,怒道:“你说的是真的?” “杨厂长,他来轧钢厂才几天?他根本不清楚情况。”李新民急忙帮钟豪开脱。 有矛盾,就要充分利用,徐槐决定送杨卫国一个理由,一个不得不查的理由。他拍着桌子: “是不是真的,查了才知道!杨厂长,你今天敢息事宁人,我就去市里举报你,包庇罪犯!” “市里如果不受理,那我就去冶金部举报!” 杨卫国心里乐开了花,深深看了徐槐一眼,面上却皱着眉: “徐槐,不要激动,为人民服务是我的宗旨!这件事必须严查,不管涉及到谁,都严惩不贷!” “现在就让工会和劳资科去了解情况。李副厂长,你没意见吧?” 李新民黑着脸,他心里清楚杨卫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不同意。 万一徐槐真的去市里举报,被上面查出来,问题更大,还不如在厂里内部解决。 “我同意。”李新民耷拉着肩膀。 钟豪脸色惨白,眼神慌乱,向李新民投去求救的眼神,李新民看也不看,双目微闭。 完了!钟豪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工会和劳资科的人离去。 可徐槐的大招,还没放完! “韩科长,现在我们可以说暴力冲击生产单位的事情了,带头的人是钟豪的小舅子,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是钟豪组织的这次暴力冲击。” “胡搅蛮缠!”李新民猛然睁开眼睛,拍着桌面,“如果不是你打了人,钟明朗的舅舅和母亲,会来厂里找说法?” 徐槐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李副厂长,你不要着急啊,谁家要说法,会把厂里的大门砸了?” “那是你不给他们开门,如果你让他们进来,他们有了沟通渠道,还会推门吗!”赵吉来拍着桌子,抢过话茬。 徐槐看向赵吉来:“赵科长,我记得你比我先到南门吧?你是保卫科的科长,你为什么不开门放他们进来?” “我……我看那么多人,我哪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赵吉来匆忙撇清关系。 “对呀,那么多人,我敢放他们进来?他们手里可拿着武器呢,而且蒋凡告诉我,钟明朗的舅舅,是德胜门附近有名的顽主,专门敲诈勒索,我敢把这些人放进厂里?” 赵吉来无言以对。 徐槐立即看向韩云:“韩科长,那群人身上绝对背着事,谢强手里指不定有人命,我建议严查!” …… 汪大飞借用厂里的电话,给齐振东拨过去,汇报情况,提议分局做好准备,随时支援。 随后,汪大飞又来到运输班。 三十多辆嘎斯牌货车,停靠在院子里,汪大飞扫过货车,继续往前走,几步之后,汪大飞折返回来,看到在维修房里,停着一辆嘎斯货车。 货车车厢被油布蒙住。 奇怪!轧钢厂的货,会怕下雨? 除了那辆车,其他货车车厢全都没有蒙油布。 “汪公安你好。”这时候,一张谄媚笑脸出现在汪大飞面前,汪大飞看着来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汪公安,我是徐槐的邻居,住在南锣鼓巷95号,我叫闫解成。” 闫解成鼓足勇气来打招呼,他也想跟徐槐一样,有几个公安朋友,然后就可以跟徐槐一样,横着走路。 到时候,他就可以鼓足勇气,跟隔壁的大学生说句话。 啧,那个大学生真好看。 果然,对于男人来说,财色才是最好的动力! 但对外千万别说努力是为了金钱和美女。 要学会包装,要对外说,努力是为了爱情和事业! (还是求催更,求五星好评,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波) 第74章 你的骨头有多硬(求五星好评) 汪大飞想起闫解成是谁了,接过闫解成递过来的大前门。 这是闫解成专门给领导们准备的烟,他兜里还有一包经济烟,平时自己抽。 “你昨晚没睡好?”汪大飞见闫解成无精打采,时不时打个哈欠,立即把闫解成当做调查对象。 “昨晚跟着领导加了个班,天快亮才睡着了一会。”闫解成嘿嘿一笑,有几分得意。 能在短短几天,就跟着运输队队长一起进出,这让闫解成很有成就感,梦想着不久的将来,就可以真正上手学开车了。 闫解成感觉他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事业爱情即将双丰收! “加什么班?”汪大飞看似随意问道。 “拉了一批货,吴队长说了,那是厂里的战略物资,一箱一箱的,足足四十多箱呢。”闫解成小声道,昨晚吴祥丰特意交代过,让所有人把嘴闭紧。闫解成为了讨好汪大飞,便知无不言。 “用哪辆车拉的?”汪大飞指着带油布的嘎斯货车,闫解成点点头。 “货还在车上吗?” “这个不清楚,昨晚车回来,我就去睡了。” 汪大飞观察着闫解成的表情变化,争取把昨天刚取得经,运用到实践中,并未发现闫解成有什么小动作,就是那张谄媚笑脸,让他有一种打巴掌的冲动。 “你们在哪拉的货?” “哎呀,我也不知道,出了四九城我就睡着了,醒来就在山里头。” 汪大飞笑着拍拍闫解成的肩膀:“你忙吧,我再转转,查看一下安全隐患。” 随即,汪大飞转转悠悠,发现蒙着油布的车厢里,什么都没有。他的目光又落在一间上锁的仓库。 这时候,张国维和吴祥丰匆匆赶来,两人和闫解成一样,无精打采。 “同志你好,我是运输班班长吴祥丰。”年近五十的吴祥丰热情伸出手。 汪大飞笑道:“你好,我是汪大飞,来查一查安全隐患。” “欢迎欢迎。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吴祥丰笑。 “那间仓库里面装的什么?”汪大飞突然指着仓库,盯着两人的眼睛问。 吴祥丰愣了一下,眼神飘忽:“没啥,都是一些汽车零件,这不是害怕被偷吗,所以就上了锁。” 汪大飞点点头,笑道:“安全意识很好,注意保持,我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送汪大飞出了运输班后,汪大飞眯了眯眼,他知道吴祥丰说谎了,刚刚吴祥丰的眼睛向左飘了几次。 按照徐槐的说法,那是说谎的表现。 仓库里,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是他一个人,不敢冒险。汪大飞脚步匆匆,赶往会议室。 …… 会议室内 几个刑警向韩云汇报,蒋凡他们全都招了,确实是钟明朗昨天,调戏了一位新来的女同事。 几个刑警多看了徐槐一眼,他们还招了,最大的流氓是徐槐,我这人家女同事的手不放开。 不过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事内部消化。 不多时,就近审讯谢强和他小弟的大张,也回到会议室。 大张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钟豪,冷冷道: “科长,谢强交代,这次是钟豪指使他闹事的,还交代钟豪说了,让他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而且是故意针对徐槐,说是已经跟厂里领导打过招呼,要把徐槐开除。” 轧钢厂在座的领导面面相觑,李新民面不改色,心里骂娘。 杨卫国皱眉问道:“这位同志,他有没有交代,是哪个领导?” 大张看向钟豪:“钟豪,给你一次机会,首恶必办,胁从不究,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没……没有什么领导,是我骗我小舅子的。”钟豪眼神闪烁,似乎在忌惮什么。 杨卫国拍着桌面,喝道:“钟豪,你想清楚了,如果是你指使的,那你会被开除公职!” “杨厂长,真没有别人了,我就是怀恨在心,想打击报复徐槐。”钟豪眼神飘忽,从赵吉来和李新民身上扫过去。 他一定在隐瞒什么!看来轧钢厂的这潭水很深啊,这其中到底藏着多少敌特?徐槐猛然一拍桌面,伸手一指: “这个人不老实,建议好好审一审,这可是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 众人顺着徐槐手指方向看去,纷纷盯着赵吉来。 “徐槐,你是狗吗,怎么逮着谁都乱咬。” 被徐槐指着的赵吉来腾的一下站起来,勃然大怒。 “哎呦,指错了,赵科长你那么大火气干嘛,不会是心虚了吧?”徐槐笑笑,手指挪向钟豪。 “你放屁,我为什么要心虚,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吉来脸红脖子粗。 韩云皱眉,用指关节敲敲桌面: “大家都不要激动,有问题就查问题,大张,你带钟豪下去审讯。” 李新民依旧闭目养神,丝毫不担心钟豪会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因为李新民知道,钟豪不敢! 就钟豪屁股下面的屎尿,贪墨抚恤金都是轻的,只有自己扛下来这些事,才能藏住更多的屎尿。 同样,赵吉来也不担心钟豪会咬他出来,他现在更担心的是一大队南门岗哨那几个家伙。 “杨厂长,李厂长,我去一趟南门,让他们把铁门赶紧修一修。”赵吉来起身道。 徐槐这时候也站起来:“我也去一趟南门。” ???赵吉来看向徐槐,黑着脸:“你去干什么,你在这里配合调查!” 徐槐摊着双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还调查什么?我的问题已经查清楚了,是钟豪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我凭一己之力阻拦了他们,厂里应该给我奖励才对。” “还有啊,为什么我要一起去,你这么抵触?你在慌什么?” 赵吉来愤愤不已:“我没慌,我为什么要慌?走呀,一起呀!” 两人相继走出会议室:“赵科长,等我一下,我先去个厕所。” 哼!赵吉来不搭理徐槐,大步往南门走去,徐槐看着赵吉来的背影喊道:“就五分钟,赵科长一定等我呀。” 等赵吉来身影消失,徐槐当即转身,来到审讯钟豪的地方。 “大张哥,审的怎么样?” 大张摇摇头:“这家伙咬死了是他一人所为。” “我来审,不信他骨头有多硬。” 第75章 财务科的敌特露头了 蔫头耷脑的钟豪瞬间满腔怒火,瞪着徐槐吼道: “你凭什么审讯我?你有什么资格?” 啪! 徐槐把自己的证件摔在钟豪脸上: “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钟豪茫然看着徐槐公安身份的证件,紧跟着瞳孔收缩,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手脚轻颤。 这一刻,钟豪把干过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钟豪,我们盯你很久了!” “我隐藏身份来轧钢厂,就是查你们的!”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如果你硬要抗下这些事,那等待你的,只能是枪毙!” 轰! 钟豪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崩塌了,他嗷嗷大哭: “不要枪毙我,我说,我都说……是……是赵吉来拉我下水的,我不是首恶,我就是个胁从……” 砰! 徐槐拍着桌面: “说正事!” 钟豪哆哆嗦嗦: “说正事,我都说……两年前,赵吉来有一天请我吃饭,说是有个发财的大买卖,只要我把第七车间生产的钢筋,少汇报一卷,就能分我两百块钱。”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答应了赵吉来。” ???徐槐皱眉,特么老子是来查敌特的,怎么还牵扯出一件贪墨国家财产的案子。 徐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南门岗哨的那几个家伙,旱死在岗位上。这些裙带关系,怕不是都牵扯进来了。 “是运输队张国维帮你们拉货?” 钟豪点头,心想他们果然都知道了: “张国维和吴祥丰负责把货拉出去,赵吉来和他小舅子负责岗哨放行。这两年,我们一共从第七车间,拉走十多吨的钢材……” “景玲玲有没有参与?”徐槐突然问道。 “景玲玲?那个播音员吗?我不知道,我只负责第七车间的生产。”钟豪摇头。 “那蒋凡和景玲玲,是什么关系?” 钟豪还是摇头:“我真不知道……” 徐槐看向大张:“大张哥,剩下的你来审,我去抓赵吉来。” 带着几分崇拜的大张点点头,心想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上次抓捕王益,大张是司机,全程参与了徐槐审讯王益的过程。 短短半小时,王益一个受过训练的保密局少将,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现在,五分钟不到,嘴硬的钟豪,又全部交代。 啧! 人家不立功,谁立功? 徐槐大步走向南门,刚出办公楼,正好碰见大步而来的汪大飞。 汪大飞立即压低声音: “运输班有问题,你们院那个叫闫解成的,昨晚跟着运输班的吴祥丰出去拉货,拉回来四十多箱物资。我怀疑,那四十多箱东西,很可能是毒气弹!” “我这边也查到张国维贪墨国家财产,现在可以用这个借口抓捕他!”徐槐道。 “行,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叫支援。”汪大飞语速极快。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拐角传来:“来不及了,万一引爆怎么办?必须先拿下运输班!” 徐槐和汪大飞同时掏枪在手,看向拐角处,只见齐肩短发的陈棠走出来。 陈棠进了轧钢厂后,在轧钢厂厂办公室上班,主要负责给领导们写材料。她的任务,是秘密调查轧钢厂高层领导,以及配合徐槐行动。 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徐槐。 “你是什么人?”汪大飞不认识陈棠,枪口对准。 “自己人。”徐槐压下汪大飞的枪口,对陈棠道:“轧钢厂还有我们的人吗?” “还有七个人,加上汪大飞的话,足够应付运输班那几个小喽啰。”陈棠自信道。 徐槐沉吟数秒:“你说的不错,还是先把运输班拿下再说。万一真的是毒气弹,引爆后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是轧钢厂,近万名工人! “我去通知韩科长,你们两个在这等一等。” 徐槐快速上楼,先让大张带两个人,去南门把赵吉来抓捕,这才快速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杨卫国老神在在,笑着和韩云聊天,李新民在一旁时不时插两句。徐槐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槐身上。 “韩科长,你出来一下。” 李新民微微蹙眉:“徐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韩科长是你随便叫的……” 他话没说完,韩云径直走向门口,李新民顿时闭嘴,脸色涨红,他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并非韩云说的那样。 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关系?李新民额头铺了一层细汗,想到徐槐来轧钢厂,一定是在查什么。 难道他们知道钟豪和赵吉来,在偷偷倒卖国有资产? 李新民如坐针毡,虽说他没有参与其中,但他脱不了关系。钟豪是他的人,赵吉来也是他的人。 而且保卫科是他主管的部门。 一旦事发,李新民知道,他在轧钢厂的地位,将大打折扣。 “杨厂长,有件事我得跟大家通个气……” 李新民毫不犹豫撇清关系! …… 轧钢厂财务科 袁桐站在窗户旁,一边听着其他人八卦,一边观察窗外的情况。 刘大姐是财务科最能说的一位,从徐槐开枪,聊到保卫科的种种八卦,又说到她这几天感觉京城的治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昨天半夜,还有街道办的人和派出所的人,挨着院子排查安全隐患。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打开话匣子,说自己住的院子,这两天也有派出所的人走访排查安全隐患。 袁桐自然知道,这是【守门行动】联合调查组,在排查可能隐藏在京城的毒气弹。 不仅仅是排查居民住宅区,只要是在京城的工厂、仓库、学校、等等单位,都会进行大规模的排查。 尤其是可能隐藏在城市的地下建筑。 这只是【守门行动】其中一条线,还有另外一组人,正在连夜翻译搜集到的日文资料,以及查询当初在京城的日军军官资料。 希望能从其中,查到一些线索。 而徐槐这一组人,专门排查轧钢厂这条线。 袁桐余光看见秦淮茹认真聆听着,脸蛋紧绷,看上去有些小紧张,袁桐心里不由的发笑,果然,没有经过训练,是担任不了这种工作的。 幸好,秦淮茹只是表面上用来迷惑敌人的。 这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财务科众人赶紧趴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公安,向厂子深处跑去。 “哎,小袁,那个徐槐也在跑,他居然没事!”刘大姐惊讶不已,“我还以为他肯定会被开除呢。小袁呀,以后他再来烦你,你告诉大姐,大姐帮你揍他。” 袁桐笑笑,心里的石头却提了起来。 她看见徐槐,看见韩云,汪大飞,也看见陈棠都在其中,难道有敌特的线索了? “花姐,你去哪呀?”袁桐余光突然看见一道身影往外走去,正是财务科的会计,花朵。 花朵算是袁桐在财务科的师父,袁桐从刘大姐嘴里得知,当初花朵跟王红梅的关系最好。 (今天加更的第二章,省下两章明天送上,继续求五星好评) 第76章 闫解成送小姨子(求五星好评) “我去趟厕所。”四十出头的花姐回眸一笑。 “那你路过供销社的时候,给我捎一盒哈噶油。”袁桐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花朵。 “行。”花朵接过钱,急匆匆往外走。 袁桐不动声色,心里认定花朵有问题。 买哈噶油是需要票的,花朵平时总在轧钢厂供销社买哈噶油,不是不知道。 “秦姐,你帮我个忙呗。”袁桐拉着秦淮茹,笑盈盈地往外走,秦淮茹有些不大愿意,她还搜集情报呢、 今天再带不回去一些有用的线索,徐槐的狗脸,说翻就翻、 奈何她也不敢拒绝袁桐,只好陪着笑脸,跟袁桐走出财务室。 “你马上去找徐槐,告诉他财务科的花朵有问题。”袁桐语速极快,在秦淮茹耳边道。 秦淮茹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反驳道:“小袁你胡说什么,我和徐槐没关系。” ???你紧张啥?谁说你们俩有关系了? 袁桐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淮茹,秦淮茹脸颊微红,紧张的拽着衣角,眼睛盯着鞋尖。 袁桐晃着秦淮茹的身体,让她清醒一下,现在形势紧迫,你搁这害羞啥?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徐槐是干嘛的,快去找他,就说财务科的花朵有问题。我现在去跟踪花朵。”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袁桐居然也是公安。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秦淮茹越发紧张,感觉到小心脏狂跳不止。 …… 一个措手不及,运输队瞬间被控制起来,吴祥丰和张国维被按在地上,脸色惨白。 汪大飞带着人砸开仓库大门,在仓库一角的油布下面,找到了一箱箱的物资。 小心翼翼打开后,韩云和汪大飞倒吸冷气。 果然是毒气弹! 韩云深吸一口气:“必须赶紧疏散轧钢厂的员工,立马通知齐局长,让人过来处理。” “先通知齐局长,员工先别疏散,或许还有大鱼呢,等我几分钟,我审一审他们。” 徐槐快步走到吴祥丰身边蹲下: “仓库里的东西,是景玲玲让你们运进来的吧。” 听到景玲玲的名字,吴祥丰眼皮微微一跳:“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还特么嘴硬!徐槐道:“没有证据,我们会抓你们?蒋凡已经招了,昨晚你们凌晨两点多才回来,当时景玲玲就在轧钢厂!” “你不说也没关系,如果张国维先交代的话,他或许可以保一条命,而你,死定了!对了,钟豪把你们倒卖国家财产的事,也交代了。” 闻言,吴祥丰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瞬间蔫头耷脑。他很清楚,就凭倒卖国家财产这一项罪名,就够他挨枪子了。 “我说的话,真的可以保一条命吗?”吴祥丰心存侥幸,跟徐槐讨价还价。 “带下去,把张国维拉过来!”徐槐大喝一声。 吴祥丰顿时方寸大乱:“我说,我说,是景玲玲让我们运回来的物资,倒卖钢材,也是景玲玲找的门路……” 徐槐一脚踹在吴祥丰的肋骨上:“你他妈的知道那些所谓的物资,是什么吗?是毒气弹!” “你儿子他妈的也在厂里上班,你不怕你儿子被毒死吗!” 吴祥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 “你说什么?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除了景玲玲之外,还有谁知道你们昨晚出去拉物资的事?”徐槐喝问道。 “还有谁……还有……对,我想起来了,还有财务科的会计花朵,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昨晚我想打开看看,是张国维阻止了我呀……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想赚点钱,没想叛国!” 吴祥丰还觉得自己挺冤枉,徐槐狠狠踹了他一脚,扭头对韩云道: “现在赶紧抓捕景玲玲和财务科的花朵。这两个人很可能和织田千浩一样,是生长在我们国家的日谍!” 神色阴沉的韩云点点头: “你去抓景玲玲,我在这里守着,不能让毒气弹引爆!” …… 徐槐随手抓起蹲在地上抱着头的闫解成,双腿早就发软的闫解成哆嗦着,话也说不利索: “徐……徐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你那点胆子,也就比贾东旭大一点点。” 徐槐拉着闫解成大步往外走,听到徐槐的话,闫解成还是带着哭腔问: “那你拉我出去干嘛,你不是要枪毙我吧?不至于,真不至于,你要真看上了于丽……可我也就一个老婆呀……” 闫解成终究是没说出把于丽送给徐槐的话。 ???什么乱七八糟! “闭嘴,现在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告诉我轧钢厂的广播室在哪?” 徐槐一巴掌甩在闫解成的脸上。 将他打清醒了。 闫解成顿时来劲了,你早说呀,差点吓尿。 随即,闫解成带着徐槐,拐了两个弯,才想起给徐槐发烟,满脸谄笑道: “徐槐,我小姨子于海棠就在广播室上班,可漂亮了,我介绍给你……”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闫解成的后脑勺上: “你小姨子漂不漂亮,我不知道?赶紧带路!” 两分钟后,委屈巴巴的闫解成指着一栋两层楼:“这里就是宣传科了,广播室在最东边……” 话没说完,啪叽一声,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何雨柱贱兮兮的冒出头: “嘿,闫解成,你小子也来了!” “儍柱,你他妈敢打……” “闭嘴!”徐槐瞪了两人一眼,“现在是胡闹的时候吗,柱子,景玲玲什么情况?” 何雨柱立马正色道:“我一直盯着,一直在广播室没出来。” “行了,你们两个躲起来吧。” 在何雨柱和闫解成的注视下,徐槐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五四手枪,两人呆若木鸡,傻愣愣地看着徐槐,熟练的检查了弹夹。 徐槐又瞪了眼两人: “傻站着干嘛,赶紧躲起来!” 这时,一个戴着蓝色工作帽,肩膀上搭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肤色黢黑的中年妇女从宣传科大门走出来,看到徐槐拿着枪,顿时一愣: “你……什么人?” “是景玲玲吗?”徐槐问何雨柱。 第77章 儍柱中枪(求五星好评) 何雨柱摇头,如数家珍道: “景玲玲是个二十出头姑娘,皮肤很白,很大,短头发……” 你小子不对劲,观察的够仔细。 “大姐,回去!”徐槐低喝一声。 “不行啊,科长让我去劳资科领东西。”那妇女一口纯正的唐山话,顺着墙根走,和徐槐擦肩而过后,加快速度离去。 何雨柱扭头看了眼快速离去的大姐,总觉得在哪见过。 突然,何雨柱脸色大变:“景玲玲跑了,就刚才那个女的!她的罗圈腿我认识……” 徐槐拔腿就追,拐过墙角之后,看见中年妇女撒腿狂奔,徐槐大喊: “站住,开枪了啊。” 砰! 那妇女侧身先开了一枪。 徐槐侧身贴着墙面,瞄准妇女的屁股,砰砰两枪。 扑通! 那中年妇女重重摔倒在地。 “景玲玲,你他妈还会伪装,差点害老子丢了立功的机会。”这时候,何雨柱冒冒失失地冲过去,就听砰砰两声枪响,何雨柱哐当跪倒在地。 第一声枪响,是倒地的凉森开的。 第二枪,是徐槐开枪射在凉森的手腕上,打掉了她手里的枪。 徐槐顾不上何雨柱,先冲过去把凉森的枪踢走,然后把凉森按在地上,这才回头看着何雨柱。 就见何雨柱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满脸惊恐:“徐槐,我的蛋蛋被打掉了……” 嘎巴! 嘎巴! 徐槐扭断了凉森的两条胳膊,确保她跑不掉也拿不起枪后,转身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蹲下。 他神色凝重,盯着何雨柱捂着裆部的手,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扇动的有点严重啊。 儍柱从此要变成傻蛋了! “你他妈把手拿开!”徐槐感觉不对,打到蛋蛋怎么能不流血?何雨柱双手缝隙,啥都没有,只有湿漉漉的一片。 那是吓尿了! “我疼!”何雨柱哭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 徐槐掰开何雨柱的双手,就见他裤裆只有一个洞,如果这个洞再往上一厘米,蛋蛋就真的被爆了。 啪叽! 徐槐甩了他一巴掌: “还在呢,哭什么哭!” “啊?”何雨柱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在裤裆一通乱摸,下一秒嘿嘿嘿笑起来,大概是因为不放心,腾的一下站起来,拉开裤子往里看,一只手顺手塞下去。 “……” “还在,真的还在。” 何雨柱欢呼雀跃,张开双臂要抱徐槐,此时此刻,何雨柱的心情,就像工资又涨了一级。 徐槐推开何雨柱,满脸嫌弃,他转身走回凉森身前,那根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假发,丢在一旁,凉森鼻孔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直勾勾盯着徐槐,满脸的不甘和愤怒。 “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凉森咬着后槽牙,神色间闪烁着后悔之意。 她谋划杀害王红梅,栽赃徐槐时,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上去跟废物无异,一事无成的街溜子,竟成了她的掘墓人。 此时,凉森后悔极了,不该为了两万块钱,把事情弄复杂! 当时范亚新劝过她,越是复杂的谋划,破绽就越多。可当时凉森不以为然。 她的所谓自信,其实是自大! 终究是为她的自大,付出代价。 徐槐蹲下,嘲讽笑道: “是不是很不甘心,樱花!” 轰! 凉森眼里闪烁着震惊和疑惑,她不明白,徐槐怎么知道樱花这个代号,难道特高课在京城,还有其他潜伏的人? “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叫凉森佐藤,你母亲松下慧死后,你就是二代樱花。” 凉森不可置信,这件事情除了她,只有那个老女人知道,难道那个老女人被抓了? “是千鹤那个老女人告诉你的?” 千鹤?又是一个潜伏的敌特!?徐槐面不改色,心里却想笑,这个二代樱花看上去有点傻,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徐槐心想她应该没受过专业训练,要不就是小鬼子的特务,实在是无人可用,矮子里拔了将军。 啧! 所有敌特都这么傻,该多好!徐槐轻笑道:“你觉得呢?” “一定是她,我母亲的名字,我二代樱花的身份,只有她知道!”凉森咬牙切齿,背叛的愤怒,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身体上的疼痛。 “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千鹤这个名字,这是个代号吧!我们之所以知道你的信息,是收到了一封告密信。” 徐槐张口就来,淡淡的挑拨着樱花和千鹤之间的关系。 既然樱花认定是千鹤背叛她,那就要好好利用。 徐槐点了根烟,抬手示意听到枪声跑过来的刑警等等。 “贱人!老不死!我就知道你们支那人靠不住……”凉森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千鹤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而且是汉奸!徐槐沉着脸,忍着暴揍凉森的怒火,死到临头还要羞辱龙国。 “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 “我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支那越来越安稳,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反攻了!” “我就是想弄点钱,离开这里,为什么不让我走!” 显然凉森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大概是压抑太久了,崩溃之际如山洪爆发。 啪! 徐槐一巴掌甩在凉森的脸上: “你要走就走,为什么要炸毒气弹!” 凉森咆哮着: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我没钱,我能去哪?我就是要把京城弄乱了,让京城死很多很多的人,让你们自顾无暇,然后我带着老女人的财富离开!” 妈的!徐槐现在知道了,他和他父亲,还有王红梅,不过是凉森发泄不满的牺牲品。 还以为是小鬼子要动手,启动了敌特,原来是凉森为了一己私欲,自己启动的潜伏敌特。 太特么可恨!徐槐恨不得扭断凉森的脖子: “千鹤很有钱吗?” 自知死期将近的凉森癫狂大笑,她似乎打算临死之前,要拉着老女人垫背,满是嘲讽: “她的父亲是你们大清的肃亲王善耆,当初肃清王逃离京城,把大量的金银财宝藏在京城。” “否则,那个老女人怎么会愿意回来?” 肃亲王善耆的女儿……那不就是容俞! 第78章 总有一天清算你们 徐槐猜凉森佐藤的童年,一定遭受过虐待,要不然性格不能这么极端: “千鹤在哪?” “我如果知道她在哪,早就弄死她了!”凉森佐藤阴毒咬牙。 “那你怎么带她的财富走?”徐槐问。 “我有我的办法,只要你们不枪毙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她父亲藏在京城的金银财宝,我可以送给你们……” 嘿!还以为凉森佐藤和千鹤是狗咬狗,没想到凉森佐藤是在给自己铺路,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保住小命。 既然怕死,那就一切都好说。 “你的下线还有谁?掘墓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徐槐拧灭烟头。 凉森佐藤狰狞大笑:“根本没有掘墓计划,哈哈哈……那都是我用来骗他们的……” 凉森佐藤狰狞的神色带着几分得意,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畅快和嚣张。 所谓的掘墓计划是她构思的,是用来忽悠樱花这条线上的敌特,她的目的,是用毒气弹来掩护她的撤退计划。 让徐槐万万没想到的是,王益诈骗银行二十万,竟然也是樱花谋划的。 初代樱花不知道从哪里获知,王益是弯弯的潜伏人员,初代樱花临死之前,把消息告诉了凉森佐藤。 在凉森佐藤有了离开的想法后,假冒是王益的新上线,给王益下达了诈骗的指示。 目的是扰乱视线。 不得不说,她是有点聪明的,但不多。 为了活命,樱花交代了仅存的三名下线身份,徐槐立即让刑警去抓人。 随后,徐槐又点了根烟,冷冷看着凉森佐藤: “为什么突然要走,其实你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你贪得无厌,根本暴露不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千鹤给你们写过告密信吗!”凉森佐藤死死盯着徐槐。 徐槐蔑视着凉森佐藤:“骗你玩呢,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千鹤的存在!” “你敢骗我!你这个该死的支那狗!你第一天来轧钢厂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 凉森佐藤睚眦欲裂,恨不得生吞了徐槐。 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无能狂怒。 她的两条胳膊被徐槐扭断了,屁股上中了两枪。 唯一能动弹的,就是两条腿和那张嘴。 徐槐居高临下看着凉森佐藤: “看着你现在无能狂怒,我很高兴,这起码证明,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你输了,输在你看不起的龙国!” “不!我没有输,我就是不小心上了你的当,我知道千鹤的财富怎么找,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没输,你们也没赢!”凉森佐藤大声嘶吼。 徐槐啧啧两声:“你也别装了,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财富在哪,否则你也不能搞这么多事。” “我知道!只要让我拿到玉佩,我就能找到财富!”凉森佐藤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然后他看到徐槐戏谑的眼神,突然一愣,脸色惨白。 她意识到,上当了! 徐槐是在故意刺激她! “你……你卑鄙……” 得到答案的徐槐一脚踹在凉森佐藤的肋骨上: “像你这样的蛆虫蝼蚁,终将会接受人民的审判!” “而你们小鬼子,也总有一天会遭到清算!” 这时候,一群人快步而来。 徐槐回头,看见一位五十多岁,龙行虎步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白色警服,不怒自威。 在他身后,跟着齐振东和周显,以及其他几个徐槐没见过的市局领导。 “徐槐,这是咱们市局一把手。”齐振东与有荣焉地介绍着,下巴高高扬起,谁都不爱。 一旁的周显嫌弃地翻着白眼:“你嘚瑟什么,又不是你自己破的案。” “你就说是不是我的人就行!”齐振东得意洋洋。 “……”周显撇嘴。 徐槐敬礼:“首长好。” “小伙子很不错。”市局一把手笑呵呵地拍着徐槐的肩膀。 他们接到求援电话后,立即组织了外三分局和二分局的所有警力,包括下属派出所三百多人,匆匆赶来轧钢厂。 一把手满意点头,扫了一眼如烂泥一般的凉森玲萝后,问道:“审的怎么样?” “她交代了,她就是第二代樱花,也交代了掘墓计划……” …… 半个小时后,数十辆军用卡车开进轧钢厂。荷枪实弹的军人迅速把轧钢厂围得水泄不通。 市局一把手亲自坐镇轧钢厂,前来支援的公安一部分疏散轧钢厂的员工,另一部分带着轧钢厂保卫科,在全厂范围排查。 “桐姐,你受伤了!” 轧钢厂一角,袁桐正在排查厂子里是否有炸弹。 徐槐看到袁桐胳膊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渗出血迹。 头发凌乱,满身灰尘的袁桐,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挫败感,反而神采奕奕: “没事,小伤,你没看见花朵吧,被我打断一条腿!” 徐槐竖起大拇指:“厉害。” 财务科的花朵险些逃离了轧钢厂,如果不是袁桐紧追不舍的话。两人在轧钢厂外面的果园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当然,这是袁桐讲述的。 其实就是扯头发王八拳,得亏是袁桐练习过军体拳,加上年轻,体力上占优势,又有不要命的精神,打断了花朵一条腿。 “咱们才来两天,我家都还没搬呢,案子就破了。” 袁桐突然叹口气,倒不是嫌破案速度太快,而是因为躲开黎修然的时间太短。 刚刚还看见,黎修然带队,在仓库那边运转毒气弹。 “徐槐,你跟秦淮茹不要走太近。”袁桐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徐槐心中了然,知道这是袁桐善意的提醒。 之前齐振东说过,上面的斗争牵扯到他这个小虾米,让他注意点。袁桐应该是听说了些什么。 袁桐能暗示徐槐这一点,徐槐心里也得记住这个人情。 既然袁桐是暗示,徐槐也没有直接询问,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太优秀,太出色了,连你桐姐都打我的主意,我们院的女人,更是逃不过我的魅力。” 袁桐气笑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第79章 迷雾重重的老爹(求五星好评) 徐槐嘿嘿一笑:“以后你需要挡箭牌,尽管来找我。” 袁桐叹口气,又道:“把你牵扯进来,就是害你,我再次向你道歉,之前是我欠考虑。” 有些人胡作非为,她是有所耳闻的。 包括黎修然干过什么。 虽然黎修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明目张胆,可世上哪有纸能包住火。 “不聊这些事了。”袁桐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桐姐,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徐槐看到袁桐胳膊上的纱布,血渍越来越大,想来伤口应该不小。 袁桐低头看血水已经渗透纱布,也不矫情: “行呀,顺便再给我抹点碘酒消消毒。” 两人找了纱布和碘酒,来到阴凉处坐下,凉风拂过,倒也惬意。 徐槐慢慢解开渗透的纱布后,看到袁桐原本白皙的小臂上,一条将近十厘米的伤口,大概五毫米左右的深度,皮肉外翻。 这姐们也是狠人啊! “桐姐,你不疼吗?” 徐槐颇为惊讶,这伤口的深度和长度,必须要缝针才能愈合。 只靠消毒和纱布包扎,很大几率会感染。 “等搜查完了再说。”袁桐低头看着徐槐的手道:“没想到你的手还挺好看,跟女孩子似的,又长又细。” 得亏你说的手指细,否则非得跟你翻脸!徐槐手翻一番,指尖在伤口处轻轻划过,将一缕能量渡到伤口上。 然后用棉签沾着碘伏,清理伤口。 咦?袁桐意外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消失了,不自然地扭动着身体。 “徐槐,你对我干嘛了,我怎么感觉有点痒?” 徐槐一边给袁桐伤口上缠纱布,一边看了眼袁桐,只觉得莫名其妙: “没事,一会就没感觉了。” “……” 袁桐斜眼磨牙。 “桐桐,听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这时候,黎修然带着一名医生,匆匆寻来,见徐槐抓着袁桐的胳膊,神色不变。 袁桐也没料到黎修然会过来,不紧不慢地收回胳膊,淡淡道: “已经没事了,徐槐帮我重新包扎了。” 徐槐冲着黎修然点点头,黎修然伸手:“你好徐槐,我叫黎修然,感谢你帮袁桐处理伤口。” “不用谢,都是同事。” “徐槐,你先忙去吧,我在歇一会。”袁桐示意徐槐先走。 徐槐离开后,黎修然坐在袁桐身边,袁桐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这微小的动作让黎修然皱眉。 这距离,比刚才徐槐跟袁桐之间的距离,还差一截呢。 “桐桐,让医生再帮你检查一下吧,别留什么后遗症。”黎修然养气功夫不错,虽说心里不得劲,却也没表现出来。 “修然,咱们真的不合适,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袁桐认真看着黎修然的双眼。 “是因为徐槐吗?”黎修然微微蹙眉。 袁桐摇摇头:“和他没关系,是我们的性格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黎修然用命令的语气道。 沉默数秒,袁桐叹口气道:“你太强势了,就像你现在这样,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就连吃什么饭菜,你都要自己安排,别人不喜欢吃,你还不乐意。” “就因为这?”黎修然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这叫什么原因? “这就足够了,别闹得我们两家脸上,都不好看。”袁桐笑着站起来,挥挥手:“我先去忙啦。” 拐过一个墙角后,袁桐五官变得奇怪起来,只觉得伤口处痒痒的,想挠。 …… 轧钢厂近万名员工,一个多小时疏散完毕,军用卡车拉着毒气弹,这才开始一辆辆开出轧钢厂。 军人离开后,轧钢厂的排查也落下帷幕,并未发现炸弹。 到了第二天上午,市公安局仍旧乱糟糟的一锅粥。 谢强的小弟们抱着头,靠着墙蹲了一排。现在根本没人顾得上管他们,和敌特比起来,这些小喽啰不值一提。 赵吉来、张国维、吴祥丰、钟豪、蒋凡、钟明亮这些人,对倒卖钢材的犯罪活动,供认不讳。 至于那批进了轧钢厂的毒气弹,这伙人压根不清楚送进来的是什么。 徐槐吃完早饭后,来到关押张国维的房间里,张国维双手铐在身后,皮带被抽走,鞋子也被脱掉,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张国维,之前去广东出差的路上,为什么要给董欢下药?” 脸色苍白的张国维看了眼徐槐,带着颤音道: “是景玲玲要求的,景玲玲说,你父亲知道了我们的买卖,必须要除掉你爹。我真的不知道运进来的是毒气弹,否则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 “不应该是给徐有根下药吗?为什么是董欢。” 张国维还是摇头: “本来景玲玲是指使我给你父亲下药,我当时也很犹豫,可……可我们陷得太深了,不答应景玲玲的要求,他就会举报我倒卖钢材……” “当了湖南的时候,景玲玲的人突然找到我,又让我给董欢下药,就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线索都能串联起来,张国维和吴祥丰之流,可以确定,是被凉森利用了。 但唯独上了他父亲卡车的渡边二建,不管是凉森和花朵,都不知道这个人。 这就很奇怪。 很显然,渡边二建不是樱花这条线的敌特。 “那个人最后上了我父亲的货车?”徐槐问。 “是的。” “那车子侧翻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张国维点点头:“当时我在你爸的前面,从倒车镜看到了你爸的车冲进悬崖,在那之前,那个人跳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跑进了山里。” 得,徐有根果然没死! 张国维是把渡边二建和徐有根弄混了。 问题的关键是,渡边二建找徐有根干什么? 这个便宜爹,也是迷雾重重。 (昨天欠的的第一章,还有一章) 第80章 马上立功,有人要摘桃子 一连四五天,徐槐吃住都在市局。 经过不停的审讯凉森和花朵,在京城六十公里外的一座山里,找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 从洞穴里,找到剩余的毒气弹。 毒气弹的数量,和织田永信日记本中提到的数量,基本吻合。 接下来的三天,【守门行动】专案组的人员,基本上全在市局,整理整个案子的脉络,处理案子的细枝末节。 8月23日这天一大早,徐槐叫上汪大飞,打算再去审一审凉森,有关千鹤的线索,以及那批藏在京城的金银财宝的线索。 “你说这批藏起来的钱,有没有二十万?” 这几天,专案组人人得知,京城藏着一批金银财宝,纷纷猜测到底值多少钱。 徐槐叹口气: “二十万?你是看不起谁呢,满清这些末代的铁帽子王,都不是什么好鸟,搜刮民脂民膏,富得流油。 “庆亲王奕匡知道吧,据说那老小子在汇丰银行的存款,就有700万,还是英镑!” 嘶…… 汪大飞倒吸一口回锅肉:“多少?” “这么说吧,这些钱当时在英国能买3200套带花园的别墅。” “他存在汇丰银行的古玩珠宝,更是不计其数,这还只是一家银行的,还有花旗等好几家银行 “当时不少朝廷大员和满清贵族有样学样,往国外银行存了不少好东西。” “哎,可惜最后被国外银行收割,大财富流落到了国外!” “他妈的,岂不是说,他们把国家掏空了?”汪大飞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徐槐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肃亲王善耆虽然在当时,比不上庆亲王受慈禧的待见,可也是个铁帽子王,搜刮起民脂民膏,不遑多让。” “据说肃亲王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很仓促,肯定全部带不走,就算留下一小半金银财宝,换算成咱们现在的钱,怎么着也得有大几十万吧。” 汪大飞瞠目结舌:“我的妈呀,这么多钱,怎么花?” 怎么花?富人的奢靡快乐你想象不到。 “走走走,咱们一定得把这批财宝找出来。”汪大飞咋舌道。 两人来到关押凉森的房间外,说要提审,却被门口的守卫拒绝。 “没有命令,谁都不能提审。” 徐槐微微蹙眉:“谁的命令?我们是【守门计划】专案组的,也不能提审吗?” “不能!需要我们局长的签字才行。” 哪里来的局长,比专案组权力还大?徐槐疑惑问:“你们局长是……” “市局的覃副局长!” 覃副局长? 徐槐和汪大飞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市局有个覃副局长。 好说歹说,不让提审,徐槐和汪大飞无奈,只好去找市局一把手。 在市局一把手办公室门口,秘书拦住徐槐和汪大飞: “局长正在会客,你们先在休息区等一下。”秘书把两人请到一旁,倒了茶水。 “许秘书,咱们局里有个覃副局长?”徐槐笑着给许秘书递了根烟,这七八天在市局,倒是把大部分人都认全了。 许秘书接过牡丹烟,却没有抽,而是放进口袋里: “覃副局长今天刚来报道,是主管刑警这一块的副局长,之前是南京的市局局长。” 刚调来的?徐槐和汪大飞互看一眼,汪大飞立即问道: “许秘书,这刚来的覃副局长,要接手【守门行动】的工作?怎么不让我们提审凉森那娘们。” 许秘书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等一等吧,咱们局长正在跟覃副局长谈。” 这时候,一把手办公室门打开,走出两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点虚胖,穿着白色制服,正是刚刚上任的覃副局长。 在他身后,是相对年轻的男子,三十五六岁。 “你就是徐槐。”覃副局长停下脚步,打量着徐槐,看不出喜怒。许秘书忙笑着介绍道: “覃副局长,他就是徐槐,这位是汪大飞。” “二位,这位是咱们市局的覃副局长。” 徐槐敬礼:“覃副局长好。” “你好,我知道你。”覃仲儒不冷不淡地点点头,“正好通知你一声,凉森玲萝和千鹤的案子,交给郑玉闵,以后你就不要插手了。” 他身后走出一位脸颊消瘦的男子,面无表情,以命令的语气道: “我就是郑玉闵,是市局刑警处的处长,现在把案子已交给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插手此案。” 遨游!是个处长呢,怪不得说话这么冲! 徐槐着实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跳出来要案子。再加把劲案子就破了,金银财宝都能找到! 徐槐心里这口气堵着呢,淡淡回复道: “没有一把手的命令,我谁都不会移交。” “徐槐,我是你的领导,这是命令!”郑玉闵皱眉,冷冷盯着徐槐。 徐槐依旧淡淡瞥了眼郑玉闵: “文件呢?没有文件你给谁摆脸色呢!一边玩去!” 郑玉闵大声喝道: “徐槐,我们是纪律部队,不是大街上你当街溜子的时候,你怎么跟领导说话?不要以为运气好,破了几个案子,尾巴就翘上天!” 徐槐笑了: “你要有实力,你也一个月连破几个大案让大家看看呀!你还有脸说纪律部队,跟你要文件你没有,我怎么移交给你?” “你……”郑玉闵脸色阴沉。 覃副局长皱眉:“徐槐,我命令你,把案子移交给郑玉闵。” “你的命令我无法执行,我是【守门行动】专案组成员,我的副组长是一把手,我的组长是部里的领导,请问覃副局长,你有什么权利让我交案子?” 徐槐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在办公楼里怼起来,不少市局的公安,看似在忙工作,都侧耳细听。 不少人都吓坏了,竟然敢跟副局长对着干,只能说一句老寿星嫌命长。 这时候,一把手笑呵呵走出来: “怎么吵起来了?老覃,你也太着急了。想尽快工作,也得等文件批下来不是。” 覃仲儒皱皱眉:“我们早点了解案情,也早点破案,我在领导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将千鹤抓捕归案,还请理解支持。” “当然要理解和支持,毕竟你是领导专门调过来的,郑玉闵也是神探嘛,我在京城都听说过呢。” 一把手呵呵一笑,看向徐槐: “徐槐,现在把案子移交一下,然后来找我。” 转身之际,一把手沉着脸。 第81章 娄晓娥让徐槐别捅娄子 交接完案子,徐槐来到一把手办公室。 “领导,眼看着案子就破了……” 一把手也是一肚子火呢,眼看就要破案,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要摘桃子。 “到此为止吧,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一把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华子,给徐槐递了一根。 徐槐接住,很上道的先给领导点烟。 他明白了,上面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 “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不能不称心如意,就跟领导翻脸,要注意方式方法。”一把手突然道。 徐槐笑的有些狗腿: “领导,我可不是乱发脾气,从覃仲儒黑着脸走出你办公室,而且你又没有送他出来,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一把手诧异地看着徐槐,他以为徐槐跟郑玉闵翻脸,是因为抢了案子,指了指徐槐后笑道: “我是局长,还得送一个副局长出我办公室啊。” 徐槐道:“那不一样,覃仲儒是第一天来报到,正常情况下,领导要带着他认识一下咱们局里其他领导的,你没出来,态度还不明显?” 一把手哈哈大笑,拍着沙发扶手:“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你不仅业务出彩,zz嗅觉也很灵敏嘛。” “那是领导培养的好。”徐槐一脸狗腿地笑笑,又道:“领导,我打赌,他们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到时候案子,还得交给我。” “你这么自信?郑玉闵在他原单位,也是刑侦方面的老手,破获过不少大案。”一把手猛吸一口烟。 “那咱们打赌,如果他们破不了案,你给我两包特供华子。” “那如果破案了呢。”一把手着实没料到,徐槐敢跟他打赌。 徐槐摇摇头:“没有如果,现在连千鹤的线索都没有,他们怎么查?” 一把手没说话,只顾着抽烟,片刻后拧灭烟头: “给你放三天假,回去好好休息,我会给你请功的,本来呢,你可以拿三个一等功。” “但是现在两起敌特毒气弹案件并案,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王益诈骗案,给你个人一等功的勋章,樱花和毒气弹这条线,再给你申请一个一等功。” 徐槐咂吧着嘴,说高兴吧,很高兴。 一等功什么概念?那是家属代领的荣誉。 有了一等功勋章,几年后的洪流也是护身符。 但两个,哪有三个好?! “我一点都不委屈,奖章少了,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补偿我,国家和组织不会亏待我的。”徐槐嘿嘿一笑。 一把手哈哈大笑:“我还给你申请了行政15级待遇,中枢亲自签字,立即生效,你小子在中枢是算挂了名。” “你可别嫌15级的待遇低,不能再高了,再高就是高级干部,毕竟你才十九岁!” “不过15级每月也有123块钱,至于职务嘛……暂时担任刑警科副科长一职,立即生效。” “本来还想等案子结束后,调你来市局呢,现在看来,也不着急了,你在下面反倒更稳妥。” 徐槐倒也也能接受,每月123块不少了。 至于副科长也不错,京城行政部门属于高配,他这个副科到了地方上,妥妥的正科,或者副处。 十九岁的科长,建国以后可不多见。 在市局,甚至是整个公安部,仅此一人! “领导,陈迹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徐槐问、 “没事了,以后把心放在工作上。”一把手眉头微皱。 “明白,感谢领导。” 徐槐离开一把手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一把手黑着脸把许秘书叫进来,下了命令,以后不允许徐槐,进他办公室。 妈的,外三分局没一个好人,专门顺烟! 徐槐一行人回到外三分局,自然又是一番热烈欢迎,同时齐振东宣布了徐槐的人事任命。 中午食堂加餐,徐槐吃饱喝足后,骑着车子回南锣鼓巷95号。 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徐槐看见前面有人冲他招手。 徐槐一看,是坐在许岱茂自行车后座的娄晓娥,娄晓娥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两条小腿左腿压右腿,挥着胳膊打招呼。 徐槐笑笑,伸手回应。 没想到许岱茂回头看见徐槐后,放缓了车速,等徐槐赶上来,许岱茂语重心长道: “徐槐啊,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到了轧钢厂有事找我,你看看你,捅娄子了吧!” ??? 喂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徐槐余光扫了眼车后座的娄晓娥,认真解释:“我可没有捅娄子!” “你看你,捅就捅了,还不承认!”许岱要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娄晓娥身体微微向前倾,也是语重心长道:“徐槐,捅娄子就捅娄子,以后注意点就行。” 怎么注意? 徐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他们夫妻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应该呀。 轧钢厂还没传开吗? 徐槐不知道的是,轧钢厂为了降低影响,没有公开徐槐是公安的身份,于是轧钢厂关于徐槐的猜测,满天飞。 得到大部分人认同的,是徐槐因为打人事件,被公安带走了。 至于轧钢厂发现敌特和毒气弹的事,也只有轧钢厂的高层知道。 毕竟毒气弹太可怕,轧钢厂领导怕引起不必要的慌乱,社会上也没有新闻报道,同样担心会引起慌乱。 大部分人,都把轧钢厂那天军人进入和疏散,当成演习。 许岱茂嬉皮笑脸道:“徐槐,你也不要灰心,大不了让你嫂子回趟家,找我老丈人给你说说情。不过嘛,你的意思意思,总不能让我老丈人白忙活吧。” 嘿! 这是想从自己身上赚点。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徐槐笑笑。 “不会吧,你捅了娄子,还能找到工作?”许岱茂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愤愤不平,仿佛损失了一个亿。 “我真的没有!” 第82章 儍柱当官了 徐槐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让许岱茂先走,他要买几瓶酒,带回去给杨泰平,又在肉联厂商店,买了十斤肉。 虽说买肉的额度有限额,但徐槐的肉票是公安食堂的采购票,二十斤以下不限量。 回到95号后,徐槐把酒肉送到钱家,让老钱晚上给大家加个餐。 “徐槐,你回来啦。”闫解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满脸谄笑,左看右看给徐槐塞了一包牡丹。 “这是干嘛。”徐槐不明所以,闫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徐槐,谢谢你,我提前转正了,下个月就能领28块钱的工资了。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连我爸都没说,就跟我媳妇说了。” 闫解成嘿嘿笑着。 在轧钢厂,他亲眼看见公安局的大领导,跟徐槐有说有笑,就算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 那天下午,杨卫国见了闫解成,给他转正涨工资,算是轧钢厂给他的奖励,也是堵他的嘴。 “就一包啊。”徐槐摇头,太不会来事了,涨了工资,一包烟你也拿的出手? “哪能呢,我这不是没有烟票吗,我让于丽回她娘家找烟酒票了,过几天再给你送去。” 闫解成脑袋转的贼快,嘿嘿傻笑。 反正他在徐槐面前,早就没脸了。 当初跪在徐槐面前的时候,闫解成还很生气,现在嘛…… 闫解成恨不得再跪一次。 到了中院更热闹。 水池旁,秦淮茹在给棒梗和小当洗衣服,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口,眼神幽幽地盯着秦淮茹的后背,嘴里碎碎念。 昨天终于回到家的贾东旭黑着脸,死死盯着卖骚的何雨柱。 何雨柱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双手插兜抖擞着腿,就差鼻孔朝天了。他站在秦淮茹身边,小嘴嘚吧嘚: “秦姐,我现在是一食堂的副主任,每个月56块5,连涨了两级工资,一个人根本花不完,以后棒梗和小当饿了,尽管来找我……” 秦淮茹嘴角含笑,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是涨工资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徐槐还是公安呢,每个月87块钱呢。 “儍柱,我也涨工资了,现在我是财务科的正式员工,每个月28块钱的工资,足够我养活棒梗和小当了。”秦淮茹声音挺大的,是给何雨柱说,也是给贾东旭和贾张氏说。 贾东旭的工资,也不过27.5块。 而且贾东旭出了这档子事,起码三年之内,别想涨工资,没有被轧钢厂开除,就算烧高香了。 秦淮茹瞥了眼贾东旭和贾张氏,心里挺得意的。 这时候,大家看到徐槐回来了。 贾张氏跑得最快,满脸谄笑:“小徐啊,这两天我可在后院帮了你不少忙呢。” “谢了啊。”徐槐淡淡一笑。 “没事没事,都是邻居,应该的。”贾张氏此时,就像一个和蔼的邻居大妈。 中院几家住户傻眼了,从来没见过贾张氏这般…… 这般…… 这般伏低做小。 “东旭他娘,你是不是发烧了?”邻居打趣道。 贾张氏瞬间暴起,像是按下了某个切换键,指着那个邻居破口大骂: “你才发烧了,你全家都发烧了,你儿媳妇还发骚呢……” 邻居:“……” 差距咋就这么大? 何雨柱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转身回了家,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牡丹和两瓶茅台,准备送给徐槐。 刚走到门口,何雨柱停下脚步,嘀咕道: “不行不行,徐领导的身份不能暴露,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送吧。” 何雨柱挠着头,看着手里的烟酒,觉得有点少了,“徐领导会不会觉得我不会来事?” 后院,二十多个壮汉,光着膀子忙活着,徐槐推着车子,秦淮茹小步跟在身后。 “杨师傅说,再有一个星期,房子就能修好,现在屋顶的瓦片和烂椽头都换完了,房里的柱子也都做了修复,明天就开始打阁楼,杨师傅说,他亲自动手……” 路过西厢房许岱茂家的时候,徐槐听见许岱茂在屋里发脾气: “凭什么?” “凭什么儍柱的工资涨到56?凭什么他能当上副主任?” “娄子,你说凭什么?” 坐在床边的娄晓娥突然一愣。以前你叫娥子,现在你叫娄子? “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儍柱那个王八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娄晓娥轻咬着嘴唇,脸颊微红,双手抓着床单,指关节发白,她现在明白了,怪不得徐槐在路上,老偷看她。 原来捅娄子指的是她! 呸! 小流氓! 娄晓娥有心现在去找徐槐理论一下,跟你很熟吗?开这种玩笑! 最该死的就是许岱茂,脑子里灌水泥了吧,还在她面前,一直说徐槐捅娄子,怪不得那家伙当时有些兴奋。 可这事又是说不清的事,白白让那小子占了便宜! 路过的徐槐没把许岱茂家的鸡毛蒜皮放在心上,他先是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满意点点头。 窗户都换了玻璃,柱子也重新做了防水刷了漆。 “徐槐兄弟,你回来了。”光着膀子的杨泰平笑呵呵地迎上来。 “杨叔,进度不错呀。” “徐槐兄弟,我们不敢耽搁,准备明天开始铺金砖、打阁楼,快的话,三天就能完成。对了,你定的院门做好了,全部是榆木的,上面打了拳头大小的铜钉子,那边说得两百三。” 徐槐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从兜里掏出一沓大黑十: “杨师傅,这是七百块钱尾款,你先把大门的钱给了,回头我再把剩下的补给你。” “行!”杨泰平没见过这么利索的主家,活还没干完呢,先把尾款结清了。 “等房屋改造完了之后,我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再把地下室收拾出来。” 徐槐看了眼那些金砖,旁边有三个年龄不大,十二三岁的孩子,在用清水清洗金砖。 “那就辛苦杨叔了,我买了酒和肉,一会你们早点收工,吃完回家,今天我来看着院子。” 杨泰平也看了眼孩子:“那是我家邻居的孩子,我让他们过来打打杂,混口饭吃。” “杨师傅,你安排就行。”徐槐知道杨泰平误会了,他其实看的是金砖。这些金砖绝对算好东西,上面的能量还没吸收呢。 “好勒,我也好久没回家了,那今晚就麻烦徐槐兄弟了。” 八月下旬的京城,夜里温度有些凉,对徐槐来说,寒暑对他并无两样,他现在抵得住寒,耐得住热,身体跟小牛犊子似的。 一家家的灯火开始熄灭,夜里十点多,基本上全都睡了。 徐槐正准备去弄金砖,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下午还有,求五星好评) 第83章 遇到一条细狗 徐槐悄无声息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就见何雨柱手里拎着橄榄绿的挎包,鬼鬼祟祟。 “干嘛呢。” 徐槐出现在何雨柱身后,吓得何雨柱差点跳起来,转身捂着心脏,小声道: “哎呦,徐领导,你差点吓死我。” “大半夜鬼鬼祟祟干嘛?” 何雨柱笑容满面:“徐领导,我是来专程感谢你的,我工资涨了两级,现在是一食堂副主任。” “我知道,许岱茂被你气得不轻。”徐槐随口道,所谓的食堂副主任,说白了就是以工代干,没啥大权力。 而且何雨柱,还得继续在灶台前忙活,不能脱产。 “许岱茂那王八蛋是羡慕嫉妒。”何雨柱瞥了眼西厢房,欠欠的样子,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 “徐领导,我买了两条烟两瓶酒,实在是好的烟酒票不好搞,就这牡丹烟还限量,您先抽着,等下次我在多买些。” 何雨柱把挎包塞到徐槐手上。 “徐领导,你这么帮我,我何雨柱不是不会来事的人,你以后看我表现。” 徐槐倒是知道,牡丹烟和华子,一般人买不到,这是干部烟,级别不到抽不上。供销社也不卖给你。 除非路子野,肯花大价钱。 至于茅台酒,还得甲级酒票才能买到。 何雨柱能弄到两条烟两瓶酒,确实是下了功夫。徐槐顺手收了挎包: “就这样吧,以后别送了,我也不纯粹是帮你,也是利用你在轧钢厂的人脉。” “瞧您说的,能让徐领导利用,那说明我何雨柱有利用的价值!”何雨柱没想到徐槐如此坦然,虽说话不好听吧,却也是大实话。 何雨柱心里清楚,之前把徐槐得罪的不轻,徐槐不给他穿小鞋,背地里阴他,已然是胸怀广阔了。 如果换了许岱茂,他指不定要被贴上敌特的标签呢。 还涨工资? 还以工代干? 做啥美梦呢。 “徐领导,还有件事,你得替我保密,我尿裤子那事,千万不能让许岱茂知道。”何雨柱讪讪一笑,压低了声音。 “行,我知道了,赶紧去睡吧。” “要不……您去我家里睡,我在这给您看着……” “不用,赶紧走。” “还有一件事,李新民因为渎职,被调走了,新来的副厂长也姓李,叫李怀德。” 李怀德?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打发走何雨柱后,徐槐顺手把烟酒放进空间,来到小院,又先放了二十块金砖在空间内。点点蓝光从金砖上浮现。 身体已经跟小牛犊似的,不需要再改善,徐槐索性用点点蓝光,加强自己的五官。 视力和听力经过一晚上的加强,百米之外的蚂蚁,徐槐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听力也得到极大地提升。 甚至能听到前院闫解成在打呼噜,被于丽一巴掌拍醒。 “好臭!” 徐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就像是三伏天暴晒之后的旱厕,冲到冲天。 徐槐顿时黑脸。 特么的也是犯贱,没事提升什么嗅觉! 幸好可以可以随时控制感知力的强弱,否则还不得臭死! 和小院一墙之隔,是一条通水渠。 通水渠里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发霉的垃圾、死猫烂狗的尸体。 每到夏天,通水渠会散发出种种味道,让人苦不堪言,蚊虫更是不计其数。六零年的当下,大家肚子都填不饱,根本没人去管水渠臭不臭,通不通。 也根本没有创卫这一说法。 徐槐家的洗澡水和厕所的管道,就是通到了通水渠里。 如今徐槐嗅觉得到提升,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天色刚亮,杨泰平的人开始干活,徐槐到小院一墙之隔的水渠转了一圈,两公里的水渠里想要清理出来,可不是小工程。 南锣鼓巷,像这样的水渠,还有十几条呢。 徐槐只能作罢,改用嘴巴呼吸。 正准备回去吃点早饭,徐槐突然听见水渠一处长满杂草的小土坡,传来嘤嘤嘤的声音。 这里有嘤嘤怪?! 扭头看去,半米高的杂草微微晃动,不多时,一条步履蹒跚的小东西,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从草丛里出来。 细细一看,是一条瑟瑟发抖的黑色幼犬,身上的黑毛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冻得,小身子打着摆子,大概也就一两个月大。 小黑犬冲着徐槐嘤嘤嘤哼唧,极为虚弱。 想了想后,徐槐下去把小东西抱上来。在周围也没发现狗窝和大狗,想必是被抛弃的。 如今京城没有禁止饲养大型犬的规定,但京城里的狗却不多,物资匮乏的当下,不少人专门四处溜达,对狗下手。 瞧这小黑狗的模样,胸腹有一撮白毛,应该是大型土狗的幼崽,左前腿似乎是摔断了,轻轻一碰就嘤嘤嘤。 “哎,你应该庆幸你还很可爱,是一只幼崽,否则我可不会救你。” 徐槐手掌盖在小黑犬湿漉漉的身上,一缕能量渡入其体内,不消片刻,小黑狗身体停止颤抖,也不嘤嘤嘤的乱叫了,颇为享受地闭上了双眼,脑袋在徐槐胸前蹭了蹭。 然后徐槐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前两天放进去的肉包子,包子还热乎着呢,小黑狗当即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肉包子。 “给,吃吧。” 小黑狗急的晃着尾巴,看看肉包子,又看看徐槐的脚,又看看徐槐,如此反复,哪怕徐槐把肉包子放到嘴边,明明小黑狗口水都流出来,也不吃包子。 “啥意思?你还挑食啊!”徐槐纳闷,就见小黑狗用脑袋点了点地面,徐槐恍然大悟,这是让他把包子放地上。 嘿! 小小年纪还挺讲究的! “行,地面上的东西归你。” 徐槐蹲下,把肉包子放在地上,小黑狗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下去,张开血盆大口,凶神恶煞般,一口咬在比狗脸还大的包子上。 然后咬破了包子皮。 “还以为你要一口吞下去呢,搞这么热血,就咬掉一块皮呀。” 徐槐嘲笑一番小黑狗,也拿出一个肉包子。 朝阳下,秋风里 一人一狗,各自吃着。 小黑狗炫了两个肉包子,肚子圆滚滚,坐在地上,拼命晃着小尾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槐。 “不能再吃了,小心撑破肚子!”徐槐拍拍手站起来,“行了,咱们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救一救可以,但养就算了。 徐槐大步离去,走了十几米后一回头,小东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见他回头,讨好着晃尾巴。 第84章 许岱茂受刺激,改名许大茂 “你还赖上我了是吧。” 徐槐虚踢了几脚,驱赶小黑狗。 小黑狗反倒是扑上来抱着徐槐的脚,汪汪汪,来了几声恶犬咆哮,还不忘给徐槐鞋面上撒泡尿,做标记。 似乎在宣布,以后这条大腿,就是我小黑狗的! “……” 徐槐蹲下来,沉着脸看着小黑狗:“想跟我吃肉包子?” 汪! 小黑狗叫了一声。 “如果你想吃肉包子,就叫两声。” 汪!汪! 你还真能听懂我的话!徐槐来了兴趣,接着又让小黑狗站起来,用后腿转一圈。 小黑狗笨拙地完成徐槐的指令后,晃着尾巴看着徐槐。 徐槐有一种错觉,似乎在一条狗的眼里,看到了哀求,像是在说你看我多聪明,不要赶我走。 徐槐摩挲着下巴:“跟着我可以,但我身边不养废物,你得上班自力更生。” 小黑狗歪着头,眼里闪过茫然,听不懂啥叫废物,啥叫上班。 “走吧,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你有多幸运,一条狗都能吃上商品粮。” “现在得给你取个名字,看你全身黑毛,胸腹一点白,那从今往后,你就叫嘤嘤怪!” 嘤嘤怪嘤嘤嘤,用脑袋蹭着徐槐的手。 徐槐抱起嘤嘤怪,决定把狗培养成警犬。 共和国成立后,警犬开始系统培养,外三分局也有警犬,包括下属派出所,都饲养着警犬,不过数量不多,只是单一的协助刑侦工作,抓捕犯人。 远远不如后世的警犬,参与多方面的工作,从治安、禁毒、反恐、交通、消防、警卫等等。 当下警犬虽说开始系统培养,但依旧不受重视,只有在几个省份和几个大城市有警犬。 然而滚滚洪流到来之后,认为警犬百害无一利,所有的警犬全部丧生棍棒之下。 直到八十年代,警犬重新开始系统培养。 徐槐揉着小黑犬的脑袋,到时候能不能躲开命运的齿轮,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回到95号。 正巧碰到闫埠贵出门,闫埠贵慢腾腾地挥挥手:“小徐,听说你在轧钢厂捅娄子啦?” 瞎几……乱说。 娄子是我能随便的捅的? “小徐,以后要脚踏实地,你看我家老大闫解成,刚参加工作就转正了,工资28块,据说还要分房子呢。” “你呀,就是太年轻,性子定不下来,四处捅娄子。” 闫埠贵唉声叹气,阴阳怪气地嘲讽着徐槐,把天大的一桩美事错过了。如果不是徐槐,闫解成怎么能认识杨卫国厂长呢。 突然,地面传来一声低吼,闫埠贵低头一看,嘤嘤怪呲着乳牙,脖子上狗毛炸立,随时要扑上去撕咬闫埠贵。 闫埠贵顿时乐了:“咦,哪来的小狗,徐槐,你是准备自己养?这狗肉的味道可不错。” “三大爷,你怎么能到处造谣呢?走,跟我去街道把话说清楚。”本来心情挺好,闫埠贵非得蹦出来膈应人,徐槐可不跟他客气。 闫埠贵当即一脸懵:“小徐,你是不是发烧了?三大爷我是知识分子,从不造谣!” “那你说我捅娄子!”徐槐冷笑。 “你是捅娄子了呀,否则也不能被轧钢厂开除,我是在陈述事实!闫解成说了,你是被开除的。”闫埠贵慢腾腾道。 “你这还不是造谣?那我问你,许岱茂平日里,怎么称呼他老婆?”徐槐的坑,已经挖好了。 闫埠贵下意识到:“谁不知道,许岱茂叫他老婆娄子!” “那你说我捅娄子,我怎么捅?你这是造谣,是污蔑,是侮辱妇女同志,你信不信我告诉许岱茂,看许岱茂会不会跟你拼命!” “……” 才过八斗的闫埠贵没反应过来,几秒后突然明白过来,呆若木鸡。 哈? 捅娄子还能这么解释? 我特么活久见! “徐槐,我可不是这意思啊,你不能冤枉我!”闫埠贵慌了,压低声音解释着,许岱茂那家伙,又菜又爱玩,虽然不能把他怎么着,可自己的名声就毁了。 而且还膈应人! “你就说你说了没有?”徐槐笑嘻嘻地双臂抱胸。 “……” 闫埠贵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让自己嘴贱。 “小徐,是三大爷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三大爷给你道歉,你可千万别跟许岱茂说。” “听说你家里有鱼竿。”徐槐点到为止,会来事的话,赶紧把鱼竿拿过来,正好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 闫埠贵暗道一声:造孽啊! 鱼竿可是他的心头肉,他平时没事就去甩两杆,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运气好了,还能卖两条补贴家用。 平日里,闫解成要借鱼竿,他都不借,除非给五毛钱。 今天却被徐槐三两句拿走,闫埠贵千叮咛万嘱咐,可千万别弄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学校吧。” 徐槐扛着鱼竿,美滋滋的往后院走,不忘表扬一下嘤嘤怪:“刚才做的不错,作为一条狗,就要有态度!” 嘤嘤怪晃着尾巴,叫了两声。 刚进后院,好巧不巧,碰见娄晓娥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两人四目相视,徐槐笑着打了声招呼: “嫂子,早上好啊。” 哼! 娄晓娥扭着臀儿回了家,哐当一声关上门。 什么情况?昨天不是还聊的好好的吗?娄晓娥刚进去,许岱茂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徐槐随口道: “岱茂哥,出去啊。” “打住!”许岱茂满脸愤懑,两撇小胡子飞了起来,“兄弟,我改名了,我不叫许岱茂了,请叫我许大茂!” ??? 好端端的,怎么把名字改了?不等徐槐说话,许岱茂……不,应该是许大茂愤愤道: “岱茂、岱茂、结果一个帽子也没戴上,反倒让儍柱先当官了,我找算命先生看了,他说我名字有问题,要叫大茂,这样才有官运!” 许大茂歪着嘴,小胡子一高一低,眼里透着决绝和坚毅。 其实算命先生还有一句话,说他岱茂这个名字,很可能会戴绿帽子,这他受不了。 必须改名! 许大茂多好,好大好大的意思,当大官发大财,官帽子也要戴最大的! “兄弟,以后叫我许大茂!” 徐槐笑笑:“好的,大茂。” 许大茂拍拍徐槐的肩膀:“兄弟,以后咱哥俩好好处,你也别再捅娄子了。” 嘎吱! 娄晓娥黑着脸推门而出: “许岱茂,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把被子叠了!” “叫我许大茂!再说老爷们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让我兄弟别捅娄子,有问题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兄弟捅娄子?” “……”娄晓娥狠狠瞪一眼许大茂,又瞪一眼徐槐,扭着臀儿回了房。 徐槐咧嘴:“大茂哥,不至于生气,不生气,我不捅娄子。” “别搭理女人,突发长见识短,就算你捅了娄子也没事,哥给你兜着呢,走了啊,有时间喝两杯。” 我可不敢当着你的面捅娄子!目送许大茂离开,徐槐刚要回家。 “徐槐,过来帮忙。” 他身后响起袁桐的声音,徐槐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袁桐。 就见袁桐还穿着轧钢厂的蓝色工服,衣袖高高挽起来,露出一截细腻的胳膊。 徐槐发现她的伤口消失了,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咋在这?” “我住这里呀,今天过来收拾收拾。” “案子不是都破了吗,你还住这里?” 没事吧大姐,你放着你家的大院单独小楼放不住,搁这体验民间疾苦来啦? 袁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我以后就住这里了……咦,你们家在装修呀?” 袁桐看见装修的工人,带着好奇走过去,这才发现,徐槐家居然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装的挺不错呀,我那两间房也想收拾一下。” “两间房的话,材料备齐,最多十天搞定。”杨泰平在一旁笑呵呵道。 第85章 贾东旭的人生目标 “那就麻烦师傅了,一会跟我过去看看,需要多少钱告诉我一声。” 袁桐俏皮一笑,冲着徐槐得意挑眉。 “那现在去看看。”杨泰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好给你算一下,你也能准备材料了。” 徐槐跟在两人身后,无声叹气,你们效率倒是挺高的。 前院的两间房,门口有个小天井,房子内部的结构,跟徐槐的后罩房一样,连面积都是相同的。 杨泰平看了一会,笑着告诉袁桐,这两间房子没什么大问题,把一些瓦片换一换,柱子重新做防水刷油漆,窗户换成大玻璃,就可以入住了。 “我也要做成上下两层,上面做卧室,下面做客餐厅和书房,门口再搭建一个小厨房就行。” 袁桐还挺喜欢徐槐家的改造方案,照猫画虎,让杨泰平照做。 杨泰平这才提醒徐槐,他的暖气炉还没买呢。徐槐点点头,看来今天得去一趟信托商店。 “杨叔,知道前院那女的是谁吗?”徐槐到后院后,给杨泰平递了根烟,杨泰平刚刚为了多赚点钱,让袁桐装厕所和洗澡室,却不考虑其它问题。 闻言,杨泰平一愣:“不是说轧钢厂的大学生吗?” “杨叔,这年头能上大学的,是普通家庭吗?把人家的活干好,和我家一样用点心,她的背景可是要通天的。” 嘶…… 杨泰平倒吸冷气,一股后怕袭上心头。 “我知道了,我一定把活干好!” “别出去胡说。” “明白,明白!” 随即,徐槐蹲在嘤嘤怪面前:“我出去办事,你在家待着,回来给你带肉包子。” 嘤嘤怪扭头看看小院,冲着徐槐汪汪两声,然后送徐槐出了后院,撒腿跑回小院,在院子里撒欢,跟那几个小孩子玩了起来。 徐槐推着车子到前院一看,屋子里没人,袁桐不知道跑哪去了,出了垂花门,到了巷子里,袁桐站在墙根,眨巴着眸子,笑意盈盈: “走吧,徐槐同志,我正好也要去信托商店。” “你自行车呢?”徐槐四处一看,不见自行车,顿时有一股好不的预兆,“你不会是让我带着你吧?” “要不我带着你也行。”袁桐撩了撩耳边发丝,一副大姐大的口气:“你选吧。” “……” 徐槐是吃亏的人? 果断大马金刀,双腿分开坐在车座后面,袁桐哼哧哼哧地蹬着自行车。 初秋的风穿过大槐树,拂过袁桐,徐槐只觉得淡淡香味扑鼻。 这一路上,引来无数人侧目,不少小年轻骂徐槐不当人,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当驴使?! “我不行了,腿都酸了。”两条街后,袁桐跳下自行车,额头铺着细汗,转身看着徐槐。 “桐姐,要不我给你揉揉!”徐槐嬉皮笑脸 “好呀,来呀!反正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我胳膊上的伤两天就好彻底了,连疤都没留下。” 袁桐呶着嘴,直勾勾盯着徐槐。 “……”大姐,要不要这么彪悍呀,我的意思是让你羞涩低头,不是让你反手来一个更狠的! 换成徐槐骑车子,袁桐坐在后面,两条小腿晃来晃去。 哼! 治不了你。 袁桐在徐槐的后背戳了戳,好奇问道:“我胳膊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小时候练过气功!你在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小心我一怒之下,收了你的魂。” 徐槐随口胡诌。 这年代对气功呀、特异功能之类的,深信不疑,一直到八十年代,气功发展到巅峰,全国上下一起练气功。 徐槐记得不少人冒充气功大师,赚的盆满钵满,越是有钱人,越是高高在上,越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嘁!袁桐嗤之以鼻:“有本事你现在就收了我的魂。” “……” …… 95号院 易忠海叫上何雨柱和贾东旭,一起腿着上班。 “昨晚你去徐槐小院干什么了?” “你可不能偷徐槐家的材料,那小子精着呢。” “今天早上,我看见徐槐跟前院的女大学生有说有笑,你说那个女大学生,不会还不知道,徐槐被开除了吧?” 打死我都不会偷!何雨柱道:“一大爷,我看徐槐跟袁桐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易忠海不可置信扫过何雨柱的侧脸, “你不是想跟女大学生接触接触,发展一下吗?你告诉她,徐槐被开除的事,你不就有机会了?” “嘿,一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对人家女大学生,只有敬意。” 何雨柱咧着嘴,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那可是跟徐领导有说有笑的女人! 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窥觑的? 易忠海瞥了眼何雨柱,又扭头看向无精打采的贾东旭。 “你打起精神来,不就是离婚了吗,没了秦淮茹,还有大学生呢,老嫂子说了,你跟那个女大学生挺般配的,既然柱子没那意思,你自己上点心。” 心心念念想要双职工的贾东旭愤愤道: “凭什么和我一离婚,秦淮茹可以在财务科上班?还拿28块的工资?” 易忠海道:“你要是把大学生娶回家,秦淮茹算什么?大学生每个月45块呢,转正后更多!” 贾东旭握紧拳头,立下了宏伟志愿: “我一定要所有人都看得起我!徐槐,你等着!” 第86章 故意急刹车三次 信托商店 韦老七想不起徐槐是谁,直到徐槐塞了两包大前门,韦老七拍着大腿,恍然大悟: “那天买了不少旧家具的,就是兄弟你吧,啧,弟妹真漂亮,气质真好,和兄弟你也太般配了。” 袁桐盈盈一笑不说话。 反倒徐槐急了,大姐,你这光笑不说话啥意思? 可不带这么坑人的!你上次没看到黎修然对我的敌意吗? 徐槐一脸正色地解释道: “别胡说,这是我领导。” 韦老七瞥了徐槐一眼,是不是你领导,我还看不出来? 小伙子,你看人家姑娘都不解释,还不明白啥意思?哎,还是太年轻啊!老子如果年轻二十岁,还有你毛事? 感受着韦老七古怪的眼神,徐槐懒得解释: “听说你们这里有暖气炉,带我们看看。” “还真有,都是以前东交民巷那些洋人用的,这两年我们收了不少呢,都是整套的,你和弟妹买一套,冬天暖和着呢,第二年就能抱大胖小子。” “……” 韦老七带着徐槐和袁桐往仓库走去。 半小时后,两人挑了两套暖气炉,东西的成色看上去八成新,价格也不错,一套35块钱,加上管道烟囱,一套花了43。 在柜台交了钱,韦老七叫了两辆板车,把暖气炉装上,本来徐槐还打算看看旧家具,想到房子还没装好,等过几天再过来,挑一些成色好的。 虽说破四旧的时候,这些旧家具是定时炸弹,但徐槐并不担心。 一来他有空间,大不了到时候收起来。 二来,砸旧家具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甚至是浑水摸鱼想发财的。这一撮人说难听点,是乌合之众,专挑软柿子捏,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 到时候,总有办法保全这些东西。 “哥们,要相机吗?” 徐槐和袁桐并肩走出信托商店,一位三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的男人,叫住了徐槐。 男人从包里掏出一部照相机,用黑色的牛皮套子装着。 看着斯斯文文的男子,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白衬衣塞在裤子里,一副干部模样。 “怎么卖?” 徐槐还挺好奇这个年代的照相机,脑海里突然闪过留下历史痕迹的想法,把六十年代的京城拍下来,再过几十年,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绝不是为了向陈老师学习! 绝不是! “130!”男子打开牛皮套子,掏出一台黑色的照相机,机械美学扑面而来,哪怕是放在21世纪,也丝毫看不出时代感。 设计绝对没的说。 “这是莱卡m3,莱卡知道吗,德国牌,是我爸从朝鲜战场上缴获的。” “多少钱?”徐槐不可置信地的瞪大眼睛。 徐槐不太了解相机,倒是听说过莱卡照相机,应该是当前世界领先水平。 他隐隐记得,前世看过一则新闻,拍卖行拍卖了一台莱卡mp型号的黑色款照相机,成交价格是150万欧元左右。 所以他当时好奇之下,在网上大概搜了一下莱卡相机。 据说mp这个系列,只生产了450台。 此时这台m3系列的,倒是生产过很多台。 (有大手子科普一下吗?) “哥们,别嫌贵,莱卡就这个价,你想买新的,国内你都买不到、得去香江!”男子一副你不识货的眼神。 “那也太贵了,一台二手的上海照相机,也才三四十块钱。”袁桐从男子手里接过相机,咔咔一顿摆弄。 男子皱眉:“这位女同志,这可是莱卡,德国造的,跟国产的能比吗?” 袁桐轻笑摇头,将照相机还给男子: “你这是坏的吧,都过不了胶卷,国内很难找到零件维修的,否则信托商店不会不收的。” 被揭穿的男子尴尬笑笑:“女同志是行家呀。” “这玩意我家就有,比你这成色新多了,行了,别在这骗人了。”袁桐拉着徐槐就要走。 男子不死心,拦住徐槐,陪着笑脸道: “女同志,你别急呀,你刚才也说了这玩意国内不好找,万一你家的那台坏了找不到零件呢,刚好我这一台能搭配修一修,攒一台出来。” 袁桐扬了扬下巴:“你说的倒是好听,130块我买多少零件?这样吧,你要诚心卖,30块钱。” 男子顿时苦着脸: “这可是我爸从朝鲜战场缴获的,如果不是家里急用钱,肯定不会拿出来卖,30也太少了,这样110块。” “我们走!”袁桐拉着徐槐的胳膊,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30就30,给钱吧!”男子一副痛不欲生的嘴脸,叹声叹气,对徐槐苦笑道:“小兄弟,你媳妇太能讲价了,我服了。” “……”我特么一会就往脑门上贴个条,写上他是我领导! “给钱啊,傻愣着干嘛!”袁桐拽了拽徐槐的衣角,徐槐掏了掏兜,拿出三张大黑十。 拿了钱后,男子匆匆离去。 “你捡大便宜了,这台莱卡只有一点小毛病,你回去往这里稍微清理一下就能用。” 袁桐得意极了,双手负后,踮着脚尖晃呀晃,等着徐槐表扬她。 “那个家伙有问题。”徐槐看似在摆弄照相机,余光一直盯着男子远去的背影,见男子不再回头,徐槐立刻对那两个板车道: “把东西送到南锣鼓巷95号,找后院的杨泰平。” 说着,徐槐把五毛钱塞给板车壮汉,两人笑嘻嘻。 “别打什么幺蛾子,我们是公安。”袁桐一甩手,从兜里掏出证件。 板车:不嘻嘻。 随即,徐槐和袁桐快速追向男子。 “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袁桐好奇问道。 徐槐道:“莱卡m3第一台生产出来的时间,是54年,那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还去哪缴获!” 袁桐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槐的侧脸: “我还以为你不懂照相机呢,原来你连生产时间都知道呀。” “略懂。”徐槐淡淡地人前显圣。 袁桐笑笑:“你还挺厉害的。” “说不定那家伙是个入室偷窃的惯犯,跟着他找到他的老巢,指不定还能缴获些什么。桐姐,要不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可能有危险。”徐槐道。 袁桐想想,知道这时候她跟着很可能是累赘,可又不放心徐槐一个人: “你一个人不行吧,要不我远远跟着你,你如果有危险,我好第一时间叫支援,保证不影响你。” “那也行,保持三十米的距离。”徐槐眼睛贼亮。 袁桐呶呶嘴,恨不得给徐槐两拳,自己就这么入不了他的眼?一听说要保持距离,跟立了一等功似的高兴。 虚伪! 明明这一路上,还故意急刹车三次。 越想越气的袁桐,在徐槐小腿上踢了一下。 “……” 徐槐满脸茫然。 第87章 嫂子,今晚我哥不在家,咱们抓紧时间 一条巷子口,满头细汗的袁桐喘着气,她两条小腿发酸,没看到徐槐的身影,心里愈发着急。 徐槐实在走得太快,两人的距离从三十米,变成五十米,又到一百米,最后看不见,她小跑着也给跟不上。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正当袁桐打算去其他巷子找一找时,徐槐不知从里突然冒出来。 “这里是我们辖区吧?”徐槐眼里透着兴奋。 “你怎么跑那么快?”袁桐松口气,嘟囔了一句后点点头:“是我们辖区,出了这几条巷子,就是二分局的辖区。” “是咱们辖区就好!我发现了一个赌场。” 徐槐一路跟随那名男子来到这一片,那男子最后进了一家大杂院。 以徐槐的听力,清清楚楚地听到男子跟院里的人小声交流,说是弄到钱了,要进去耍耍。 本以为会是个贼窝,没想到是个赌场! 赌场应该在菜窖,或者院子里有地下室,因为男子进入赌场的时候,嘈杂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里,起码有二三十个人。 等关门之后,声音小了很多,即便徐槐的听力强化过,不仔细听,也听不到。 白天便有二三十个人,这到了晚上,还不得更多? “赌场?这种小案子,交给派出所就行。”袁桐用手背擦掉额头汗水,屁股靠着墙,揉捏小腿。 “可不能给派出所。” 徐槐左右看看没有人,便蹲下来: “桐姐,我给你揉揉。” “不要!”袁桐下意识的拒绝。 “桐姐,我会气功哦。”徐槐一本正经地看着袁桐。 “你按吧,轻一点。”袁桐犹豫两秒,好奇徐槐的气功到底有多神。 “得把你裤腿提上去,隔着衣服没效果。” 徐槐示意袁桐把裤腿挽高点。 “你帮我挽一下,我累得不行。”袁桐擦了擦额头汗水,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尴尬。 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显得很忙,擦完汗水,袁桐左看右看,又下意识的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说,案子交给派出所不行?” 徐槐正在轻手轻脚的挽裤腿,盈盈一握的脚踝,白皙圆润,骨肉不多不少的小腿,逐渐呈现在徐槐眼前。 他十指按在袁桐的小腿肚子上,触感光滑细腻,徐槐指尖轻轻揉着,一缕淡淡的能量,顺着指尖,渡入袁桐体内。 “一般赌博的案子,能自己办就自己办,赌资可以充当咱们分局的小金库,而且这个赌场不小,两三千块钱的赌资,肯定是有的。” 不见袁桐说话,徐槐抬头一看,就见袁桐轻咬着嘴唇,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刚刚跑的,还是其他原因。 她的手扣着砖缝,脚趾扣着地面!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扭曲。 “桐姐,你没事吧?”徐槐换了另一条腿,继续揉。 袁桐趁着说话的时候,喉咙发出一些古怪声音:“酸痛感一下就消失了,你的气功好厉害。” “桐姐,这可是秘密,我会气功的事,不敢传出去。”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袁桐脚步轻盈地跟在身后,突然问道:“你的相机呢?” 在空间放着呢,而且已经修复了!徐槐淡淡道:“放心,丢不了。” “那就行,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给局里打电话,叫人过来?”袁桐还想着立功呢。 她是文职,能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 轧钢厂如果不是她极力争取,都没有出现场的机会。 徐槐摇摇头:“院子里什么情况没弄清楚,赌场是谁的?有没有武器?情况不明了,最好还是别行动。” “那去查呀。” “你不饿吗?” 袁桐这才意识到,肚子早就咕咕响了。 两人在国营饭店点了一荤一素,回锅肉和炒土豆丝,外加两碗炸酱面,一共花了一块二,加二两粮票和一两肉票。 对面的小姐姐要跟徐槐一人一半分摊,徐槐二话不说点头同意,服务员临走时古怪地看了眼徐槐,跟这么漂亮的姑娘出来吃饭,好意思让人家姑娘给一半? 真想打人!服务员有些跃跃欲试,心里打定主意,徐槐一会敢对饭菜有一点不满,非得揍他。 袁桐是真饿了,不顾形象,大口吃肉。徐槐一看这还了得,不自觉加快速度,跟袁桐抢肉吃。 这年头的饲料没有任何添加剂,全是黑皮猪。 黑皮猪的成长周期慢,普遍要八个月左右,才能出栏。到了八十年代,白皮猪从国外引进进来。 白皮猪出栏快,加上科技饲料的话,四五个月就能出栏。 “没见过跟女孩子抢肉吃的!”袁桐满嘴油,嘟嘟囔囔地吐槽,这一顿饭倒是吃的轻松,袁桐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在单位,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跟她相处都是客客气气,要么是别有用心。 唯独徐槐相处起来,相当轻松。 除了有时候眼睛乱瞟乱看,倒也懂得分寸,不让人反感。 还有徐槐巴不得袁桐离他远点,这让袁桐有点气恼,也很好奇,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懂她的家世,能给他带来少走二十年的弯路吗? 还是欲擒故纵,真的就无欲无求? “桐姐,一份回锅肉,我就吃了三片肉,我还怎么让着你?”徐槐也很委屈。 呸! 服务员正好路过,轻啐一口: “不懂风情,白瞎了你的好皮囊!” “就是。”袁桐偷笑,想看徐槐窘迫的模样。 徐槐:“……”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徐槐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常听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打人,他倒是没遇到过,但不敢保证,今天不会遇到。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槐愤愤起身: “嫂子,我哥今晚不在家,咱们抓紧时间?” 瞬间,饭店里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袁桐和徐槐身上,咦,有八卦! 带着嫂子出来吃饭,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袁桐呆若木鸡。 眼睁睁看着徐槐大步离去,下一秒袁桐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地低头冲出饭店,就见徐槐撒腿狂奔。 要死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袁桐气的跺脚,胸脯颤了颤。 第88章 这也玩的太脏了(求五星好评) “汪哥,韩哥呢?” “报告徐副科长,韩科长回老家探亲了,星期一上班,您现在是刑警科的老大!” 汪大飞嘿嘿笑,多少有些感慨。 瞧瞧人家,年轻有为呀,才19岁就副科长。 众人嘻嘻哈哈,恭喜了一番徐槐。 “汪哥,东九胡同23号,住的都是什么人?” 徐槐给汪大飞扔了一根烟,刑警科人不多,大部分出去跑案子了,零零散散七八个人。 汪大飞眼前一亮:“有案子?” 所有人全都眼巴巴地盯着徐槐。 徐槐将获得两个一等功表彰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而且他现在是刑警科副科长。 汪大飞也立功了,是一等功,原本和徐槐一样,至少有三个二等功,案子合并后,决定给汪大飞一个一等功。 汪大飞的行政待遇,直接从4级办事员,连跳三级,提到1级办事员,距离副科一步之遥,每月工资从56,涨到78块。 韩云、袁桐也获得一等功,包括跟着徐槐跑了几次的大张,荣立二等功,行政待遇提升一级,从2级办事员,提升到1级办事员,每月工资78。 查副食品公司仓库时,屁股中弹的钱大千,提前转正,成为正儿八经的勤杂工,每个月能领22块钱。 但刑警队其他人,只获得集体一等功,行政待遇没有提升。 听闻又有案子,全都眼巴巴看着徐槐。 谁不想立功? 谁不想进步呢? “还真有,快点查,东九胡同23号的信息。”徐槐话音落,刑警队几人立马开始查23号的信息。 大白天都敢聚赌,23号不简单。 要么是23号全员恶人,要么23号有个大恶人,住户都不敢声张出去,担心遭到报复。 半个小时后,23号信息查出来了。 院里一共十二家住户,奇怪的是,只有一家住户有工作,在京城玻璃厂上班。 “这个叫那老三的,47岁,丧偶,有劳教记录,今年三月份才会来。之前也是因为聚赌、斗殴被抓,是个满清遗老遗少。 “23号院子,原来是他媳妇娘家的,最后他媳妇娘家因为抵抗国有化,枪毙的枪毙,逃跑的逃跑,最后院子就让那老三占了,没过两年,他媳妇也死了。” “这家刘冬,无业,因为偷窃,现在是管制惩罚人员…… 好嘛! 听汪大飞说完,这个23号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几乎是全员恶人,看来这个赌场,全院参与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 如果是全院恶人,实施抓捕的话,有点困难。 “这个院子里有个赌场,白天就有二十多人,我猜到了晚上,人数不会太少的,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 徐槐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看向其他几个刑警: “咱们有没有人认识这些家伙,最好带我们混进去几个人。” 汪大飞摇摇头:“我们这几张脸,都是熟脸,这些人肯定都认识,如果非要混进去的话,只能靠你了。” “我混进去也行,关键是谁带我进去?”徐槐扫了眼几人,“你们就没有熟悉的赌徒吗?” “我叔派出所那边,倒是有不少管制惩罚的赌徒,要不我打个电话?”汪大飞道。 徐槐嘿嘿一笑:“汪哥,这回可不能带你叔,关键辖区不在那边,是东直门辖区。” “咱们可以抓了人就跑,就像上次抓王益一样。”汪大飞搓着手嘿嘿笑,这次立功,可把他叔汪成羡慕坏了。 汪成特意交代过,以后有啥立功的机会,想着他这个叔叔。 徐槐想了想:“让你叔过来也成,但咱说好,赌资最多只能给你叔那边一成,毕竟也得给咱们刑警科多留点。” 嘿嘿嘿!汪大飞继续搓手笑:“一成不少了,主要是让我叔多一个立功的机会,我叔太想进步了,他这不是还没转正吗,心里不踏实。” “明白!那你给你叔打电话,让他准备几个赌徒,咱们一会过去看看。” …… 派出所 徐槐骑着三轮子摩托,闯进了派出所,瞧见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片,足足有三四十人。 目光一扫,贾东旭赫然在其中,徐槐瞬间明白这群人,都是在管制惩罚期限内,这是来派出所报备,接受思想改造。 贾东旭也看到徐槐,当即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怨毒之色。 “哎呦,徐槐,欢迎欢迎啊。”汪成笑哈哈地迎上来,握着徐槐的手不愿撒开,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功劳,不能让他跑了! “汪叔,咱们办公室谈。” 片刻后,汪成笑着从办公室出来,在那群管制人群中,点了三个人:“冯老五、关瘸子、还有你,孙大脑袋,跟我进来。” 被点名的三人磨磨唧唧,来到办公室里,跟回了自己家似的,默默地解开裤腰带,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抱着头蹲下。 熟练的让人心疼! “认识那老三吗?”徐槐沉声问道。 三人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但凡京城好赌的,谁不知道东九胡同的那老三! 但那老三是个狠人,传说连自个媳妇都弄死了,他们哪敢得罪。 三人齐刷刷摇头,主打一个你问你的,说一个字算我输。 砰! 汪成拍着桌面,怒喝道:“给你们三个脸了?问什么就说什么,胆敢隐瞒,明天就送你们去劳教!” 三人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徐槐走到三人面前: “别说不给你们机会,那老三的赌场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现在说,叫配合调查,现在不说,这个月你们别想回家了。” “凭什么呀,我这段时间又没犯错。”孙大脑袋瓮声瓮气地嘟囔着。 徐槐面无表情道:“你们是没犯错吗,那是没被我们抓住,我告诉你们,为了不走漏消息,必须把你们控制起来,等抓了那老三再说。” “管饭不?管饭的话随便关多久都行。”冯老五看起来还挺期待。 这破罐破摔的样子,气的汪成咬牙。 这时徐槐笑道:“你们以为就关起来那么简单,如果我们抓住那老三,我们就到外面散布消息,说那老三也是你们举报的。” “如果那老三有一两条漏网之鱼,你们三个等着背报复吧。” 啊?! 三人目瞪口呆。 这不是泼脏水吗? 就没见过心眼这么脏的公安! 徐槐接着道:“你们最好祈祷我们抓住那老三,如果没抓住,让那老三知道是你们三个举报的,你猜猜,那老三会不会亲自上门,报复你们。” 三人:“……” 太脏了! 玩得太脏了! 满脸愤懑的关瘸子立马举手:“我认识那老三!” 冯老七和孙大脑袋一看有人带头,也跟着举手: “我也认识!” “我知道他家在哪!” 还治不了你们?徐槐翘着二郎腿。 (加更一章!大家还是很给力的,评分涨了,我也争取给力,多更多写,还是老生常谈,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免费的为爱发电。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89章 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孙大脑袋和冯老五站在派出所大门口,振臂高呼,引来路人不断侧目。 一旦声音小了,派出所的门岗大爷拿着扫帚招呼两人,让他们大声喊。 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年代的看门大爷,只要是公家单位,看门大爷没一个简单的,几乎全是从战场上退下来老资历。 指不定哪个单位的大爷,曾经就给某个将校当过班长、连长。 孙大脑和冯老五想死的心都有,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就叫社死,只知道他们肯定要在朋友圈大火。 以前也没见过派出所的这么会玩呀? “大爷,他们喊一个小时后,让这两家伙,把派出所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然后关起来,绝不能让他们离开。” 两人一听,顿时急眼了,委屈巴巴道: “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呀,怎么还不让我们走?” “废话,万一消息走漏了,你两个能担得起责任吗!”汪大飞啪叽一巴掌,甩在冯老五的后脑勺。 徐槐搂着关瘸子的肩膀,给关瘸子画饼: “只要把那老三抓住,汪所长给你减三个月的管制惩罚。但你要是有一句假话,你等着坐牢吧,在大西北,就你这样的,哪年不死几十个!” “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实话。”关瘸子擦了擦额头冷汗,他其实还挺羡慕孙大脑袋和冯老五的,起码不用带着徐槐去赌场。 “重复一遍,我是谁?” 关瘸子立马回道: “您是我远房的表叔,在山西红星面粉厂上班,这次来京城出差的,手里有三千块钱公款……” 徐槐满意点头,这是临时编的身份信息,用来迷惑赌场的人。 夜里十点,行动开始。 分局刑警科来了十个人,派出所这边的治安警和刑警加起来有三十多个人,趁着夜色,来到东九胡同附近。 “你们几个,一会把两头巷子堵死,不准放走一个人。” “剩下的人,先包围23号,等待命令。” “徐科长,接下来就看你了。” 徐槐和关瘸子来到东九胡同23号,在胡同口碰到两个中年妇女嘀嘀咕咕小声八卦,看到关瘸子后,一名妇人笑道: “呦,是关爷,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今晚就睡着?” 关瘸子脸都黑了,逛半掩门子这事,公安可不知道,没成想被人当面抖出来。若是平日,他高低得妇女打情骂俏。 “别胡说,我带我表叔过来试试手气。”关瘸子忙岔开话题,怕妇女抖出更多事。 两个半老徐娘这才发现,有个身形修硕的年轻男子在关瘸子身后,跟关瘸子打招呼的半老徐娘倚靠在徐槐身上,有些刺鼻的胭脂水粉味直冲鼻腔。 “这位爷,您这俊俏模样肯定招惹了不少姑娘吧,下半夜来找姐姐,姐姐陪你玩玩,放心,不要钱。” 妈的!男孩子出门果然得照顾好自己,总有人馋自己的身子。 关瘸子交代,巷子口有赌场的眼线,大概就是这两女子,徐槐上午来的时候,却是没碰见。 但是关瘸子没交代,这里还有半掩门子,正好一起收拾了。 他搂着半老徐娘的腰肢,轻笑道: “一会怎么找你?” “就在院子里,关爷是我老主顾,他心里门清。”女子挤眉弄眼。 徐槐拍拍女子的屁股,又看向另一个有些胆怯的女子,轻笑道:“一会你也一起。” “哎呦,这位爷,你可真会玩,我这妹妹还是头一次接客呢,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如果不是小爷你这卖相好,我家妹妹还不搭理你呢。”靠在徐槐身上的女人,说话娇滴滴的。 三十的人了,装什么嫩黄瓜! 徐槐眼睛贼亮,对胆怯娇羞的女子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干一行,爱一行。 现在徐槐是街溜子,根本不需要演,痞里痞气,浑然天成。 徐槐一手搂着一个女子,一边打情卖俏,一边侧耳细听。 在他身后不远处,轻微的脚步声正在靠近,是派出所的治安警,在治安警身后,跟着袁桐和汪大飞。 徐槐听见袁桐嘀咕道: “呵,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汪大飞小声问:“啥意思?” “劝妓女从良,拉良家妇女下水!”袁桐幽幽道。 “……”汪大飞装作没听见,这话是他能接的? 治安警悄无声息的靠近,同时搂住两个女子的脖子,让她们发不出声音。 还沉浸在徐槐盛世美颜中的两个女子,神色慌乱,脸色惨白,只觉得一股巨大力道,拉着他们往后退。 当看到公安后,两女子面如死灰。 “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呜呜呜……” 片刻后,巷子另一头闪了两下灯光,那是顺接解决眼线的信号,贴墙而战的徐槐扭头看着身后的袁桐: “桐姐,院子里很可能还有半掩门子,一会我们抓赌徒,你带人负责清扫住户。” 袁桐点头,轻声道:“女人的屁股摸着怎么样?” “……” 徐槐一本正经: “我是为了工作,你不可以打击我的热情。” 袁桐娇嗔白眼送给徐槐:“冠冕堂皇!” 等所有人就位后,徐槐拉着关瘸子继续往前,关瘸子满脸堆笑: “公安同志,我可没去过,那老娘们胡说八道……” 徐槐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只要你给的消息准确,这都不是事。” “多谢公安同志。” “叫表叔!” “多谢表叔。” 23号小院院门紧闭,关瘸子用门环,有节奏地扣动着院门,不多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院里有人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里面人打开院门,让两人进门后,又探头出去左右观察,见没有尾巴,关注院门后警惕地打量着徐槐。 “关爷,规矩你懂吧。” “虎爷,我懂,这是我表叔,从山西来的,绝对没问题。”关瘸子赔着笑脸,递过去一根牡丹烟。 然后看向徐槐,徐槐从兜里掏出一沓一沓的大黑十,一共五沓,五百块钱。 虎爷打开手电照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笑意: “跟我来,哥们,晚上多赢点。” “来这里就是为了赢钱,难道我还是为了输啊,看见没,红裤衩,辟邪的!” 徐槐撩起海魂衫,让虎爷看他的红裤衩。 第90章 肃亲王宝藏的线索 虎爷嘿嘿笑,没说话。 想从这里赢钱?真当自己是赌神! “虎爷,你看这是啥?”徐槐晃了晃拳头。 “什么?”虎爷茫然看向徐槐。 砰! 徐槐一拳打在虎爷的鼻梁上,不等他叫出声来,徐槐脚尖一扭,搂住他的脖子,虎爷顿时呼吸困难,眼睛里迸射着怒火和狠厉。 “砂锅大的拳头,没见过吧。” 徐槐在他耳边小声说完,又瞪着关瘸子,哆哆嗦嗦地关瘸子立马跑去开门,公安鱼贯而入。 见到公安,虎爷顿时蔫头耷脑,被人捂着嘴拖出小院。 接下来,按照之前的布置,一队人堵住菜窖门,剩下的三三一组,迅速清扫小院住户。 尖叫声、喝骂声、呵斥声、桌椅板凳叮铃哐当,甚至有破窗声。 小院声声嘈杂,鸡飞狗跳。 徐槐和汪大飞,派出所的汪成和四个刑警,枪口把菜窖门堵得严严实实,里面慌乱一片。 这也就是没有夜视镜和烟雾弹,徐槐暗叹可惜。 等小院的住户全部被制服后,一个个光着脚,双手抱头蹲在院子里,大批公安过来支援,只留下几个看管住户。 “我们是公安,你们被包围了,双手抱头,一个一个出来!”汪大飞冲着菜窖吼了一嗓子。 菜窖里面的人看出来了,如果敢跑,子弹可不长眼。 “别开枪,别开枪……” 一个个赌徒双手抱头,挨个从菜窖走出来。 出来一个,按倒一个! 公安干警熟练的抽腰带,扒鞋子,双手负后用腰带捆住,然后就是搜身掏兜。 半小时后,清空了菜窖,院子里蹲了大几十号人。 “那老三,赌资放在哪?”汪大飞蹲在那老三跟前,那老三是个光头,脑袋滑溜溜的,汪大飞忍不住上手盘了盘,敲了敲。 “都在这了。”那老三哭丧着脸。 啪叽!汪大飞在他光头上拍了一下,喝道:“你赌场开了有两个月了吧,就赚这么点钱,你猜我信不信?” 那老三低着头不说话,做好打死不开口的准备,大不了进去劳改几年,回来还是一条有钱人! 汪大飞让那老三抬头看着他,死死盯着那老三的表情,沉声问道: “赌资在你房子里藏着吧!” 那老三讪笑,既然你们这么问,肯定是没找到,跟公安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那老三摇头: “真没有了,都在这里,我对我死去的老娘发誓!” 嗯!表情没变化,看来不在房子里,汪大飞试着用徐槐教他的微表情破案,他想了想,又道: “你家房子里有暗格!” 咯噔!那老三心里微微一颤,眼角跟着轻轻抽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真没有!” 汪大飞当即站起来:“搜,那老三家里一定有暗格,掘地三尺找出来!” 几个人带着那老三来到中院的三间正房,刑警们开始四处寻找暗格。徐槐跟着进去,观察了片刻。 嘿!不愧是遗老遗少,家具都是黄花梨的。 这是好东西,必须拉回分局,这上面有不少能量呢,可惜,地面不是金砖铺的。 扫了一圈后,徐槐出来,靠着柱子点了根烟,倒不是徐槐烟瘾上来了,他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臭味。 那股味道他一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让他想吐。 就像阴气极重的山洞里,散发出来的霉味,徐槐想靠着烟味压下去。 但那股霉味似乎越冲。 “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这时候袁桐走过来,徐槐顺嘴问道。 袁桐轻轻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什么味?” 徐槐微微蹙眉,扫了一圈院子,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枣树下的石桌上,石桌有点古怪,是圆柱体的石桌,在京城并不多见。 即便有这类型的石桌,石头中间也会掏空,浮雕上山水人物图。 “汪哥,这个石桌有问题,挪开看看。” 徐槐话音落下,那老三顿时面如死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七八个刑警合力把石桌抬开,果不其然,发现石桌下面压着一块铁板,掀开铁板后,竟又是一个地窖。 一股窜天臭味扑鼻而来,几个刑警纷纷捂着口鼻后退,甚至有人干呕到眼泪汪汪。 片刻后,那股味道才消散一些,汪大飞捏着鼻子走近,用手电筒一照,赫然看见三具半腐烂的尸体。 汪大飞恨不得换一双干净的眼睛,他看到尸体上,蛆虫爬了一层,蠕动着。正好有一只蛆虫,从眼窝里钻出来。 “妈的,家门口埋尸体,你不嫌恶心吗!”汪大飞转身踹了如死狗般的那老三两脚。 “说,死者是谁?” 那老三哆哆嗦嗦,说不清话,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枪毙,吓得尿了出来。 一旁的刑警和汪成兴奋中带着疑惑,发现命案,那就是立功的机会,他们疑惑的是,徐槐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石桌下面的地窖,掩盖的很专业,几乎是密不透风,所有人都没有闻到异味,就徐槐可以! 佩服啊! 怪不得人家能破大案呢。 这让汪成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如果是徐槐的业务能力强,还可以通过学习追上。 可人家天赋异禀,拿什么比? 嘿嘿嘿!汪成递给徐槐一根烟:“徐科长,以后万一用得着你,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汪叔,你放心,你破不了的案子,交给我们刑警科。”徐槐赶紧点上烟,烟不过肺,主要用于驱散味道。 “……”汪成眼角一抽,特么的忘了徐槐是他们派出所的领导,但凡辖区有刑事案件,在第二天破不了的,都要交给分局。 不就是交给徐槐吗! 这时候,搜查那老三家的刑警也跑出来,告诉徐槐,发现暗格。 徐槐几人进去一看,一个大衣柜的后板,是可以拆卸的,走进去,竟是一个半米宽的暗室。 里面堆放着二三十根小黄鱼,以及大量现金。 徐槐还看到了几支枪和不少子弹。 在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副帝王绿的翡翠手镯,一副耳环。 翡翠这玩意,元明时期,才从南边发现。 最开始正儿八经玩翡翠的,不喜欢颜色深的,多少带着和田玉的影子。 到了慈禧的时候,她就喜欢花花绿绿的玩意。尤其是帝王绿,是慈禧的最爱,称其为祖母绿。 徐槐让人把小黄鱼和现金清点一下,然后把装着帝王绿的手镯和耳环盒子,拿在手中。 “小徐,都看着呢,你可别贪心,你最近低调些,市局有人看你不爽。”袁桐小碎步挪到徐槐身边,双指弯曲,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了指别人。 意思是人多眼杂。 徐槐笑了,实在是袁桐的偷感太重: “桐姐,我是怕这玩意摔碎了,拿在手里安全些。” “哦!”袁桐点点头,又小碎步挪开。 徐槐趁机将手镯和耳环放进空间里,吸收能量。 信息:帝王绿翡翠手镯一副 信息:【1895年,肃亲王善耆专门为其小妾打造的一副手镯…… 又见肃亲王! 徐槐眼前一亮,不会跟肃亲王的财宝有关吧? 第91章 阴沟里翻船,便宜你了 夜色正浓、 市局上空的红旗迎风飘扬,几间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钨丝灯泡的光线昏暗无力,躲在墙边草丛的蛐蛐叫的正欢,偶尔有值班人员脚步匆匆,踩碎了寂静。 突然,毫无征兆的嘈杂脚步声,打破深夜的寂静,郑玉闵催促着行刑警处的十多人上去,吉普车马达的轰鸣声,渐渐融入黑夜,直至消失。 打头的吉普车上,郑玉闵显得有些兴奋,经过连续不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审讯,终于从隋波嘴里挖出一条线索。 隋波交代,那枚蟒形玉佩是从一家信托商店,花二百块买的。 但他并不知道千鹤是谁,隐藏在哪。 只是偶尔一次,听到织田千浩的父亲,佟显复酒后说过,肃亲王善耆在京城藏着一批财宝,跟一枚蟒形玉佩有关。 后来,隋波偶然在一家信托商店看到一枚蟒形玉佩,心血来潮买下,当时他并未觉得,这枚玉佩,就是肃亲王善耆的那枚。 直到被织田千浩顺手偷走,他突然意识到,他无心插柳,那枚玉佩是真的,然后去了一趟织田千浩家里翻找。 车上有人抽烟,烟味让郑玉闵极为不喜,回头看了一眼抽烟的下属,那下属尴尬地将抽两口的烟扔出车窗。 “只要找到出手玉佩之人,顺藤摸瓜,就能抓到千鹤,到时候,我给你们请功!” 郑玉闵的心气极高,这是他的第一个案子,必须办漂亮,才能一鸣惊人,站稳脚跟。 虽说只来了两天时间,他知道市局这些老刑警背后里说他是死人脸,说他抢了别人的案子,但他不在乎,刑警就要用实力说话。 徐槐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一个街溜子,有什么能耐? 他们先是驱车来到信托商店经理的家,在经理的带领下,又来到德胜门附近,韦老七的家里。 深更半夜,把韦老七从被窝里揪出来。 “好好看看,还记得这枚玉佩吗?”郑玉闵死死盯着韦老七的眼睛,无形的威压如山一般,压向韦老七。 双手被铐在身后的韦老七,只是瞥了眼玉佩,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没印象。” “你看清楚了!”郑玉闵一眼看出,韦老七没有说实话。 解放前,韦老七在京城一带,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少流氓恶霸见了,会笑着叫一声七爷。 无他! 韦老七的外祖父,曾是京城的九门提督兼步兵统领,他的大哥,在民国又是京城的警署副署长。 建国不久,他大哥被枪毙,家产充公,也牵扯到韦老七曾经干过的一些破事。 劳教一年后,韦老七从原来的三进院搬到了大杂院,街道给他找了一份信托商店的工作。 韦老七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大半夜把人提溜出来,一点礼貌都不讲,还把他铐住。 不配合你,你能咋的? 反正就是记不起来! 郑玉闵阴沉着脸又问了一次,韦老七咬死不记得,接下来,韦老七这一顿揍肯定是少不了。 韦老七骨头也不硬,他笃定郑玉闵不敢把他打死,而且韦老七吃软不吃硬,越打越不吱声, “不愧是皇城根下的人。” 郑玉闵点根烟放在韦老七的嘴里,又笑呵呵道: “听说你女儿,在天津轮船厂上班,我打算派人把她接回来,好好审一审。” 咯噔!韦老七心里一沉,瞥了眼郑玉闵,满嘴讥讽: “贵党不是提倡人人平等,工人农民当家做主吗,这就是你的人人平等?” “跟你这种人,不用讲道理,信不信我把你丢到看守所,能玩死你。”郑玉闵阴沉着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行,我认栽!” 韦老七吐掉刚抽两口的烟: “卖给我玉佩的,是一个佛爷,我只知道他叫二指禅,家住哪不知道。” 郑玉闵皱眉:“什么是佛爷。” “呵,这都不知道?你随便抓个京城的小屁孩都知道是什么。”韦老七嘲讽道。 “郑处长,是小偷扒手里的老手的意思。”一名刑警解释道。 小偷扒手这一行,靠的是手艺,他们自称这门手艺是千手千眼,才能玩明白,于是自称佛爷,叫公安雷子。 郑玉闵啐了一口:“还特么往脸上贴金。” 郑玉闵立即让下属寻找二指禅的消息。 …… 信息:【1895年,肃亲王善耆专门为其小妾打造的一副手镯,其后手镯传到肃亲王善耆十一女,容俞手中…… 【1960年6月,手镯被二指禅孙小宝,从容俞家中盗走,三日后,孙小宝用手镯在那老三手里抵押八十块钱,用于赌博 徐槐都惊呆了,上辈子是拯救了多少女孩子的帅哥梦,运气这么好?抓赌也能找到容俞的线索! 现在只要找到二指禅孙小宝,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容俞。 “那老三,手镯从哪来的?” 徐槐提溜起那老三,现场审讯。 哆哆嗦嗦的那老三道:“是,是孙小宝偷来的。” “孙小宝人呢?”徐槐追问。 那老三看向地窖:“死了……我不是真要杀他,是他自己赌输了还闹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赌场还怎么开?”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他的光头上。 妈的,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没了! “孙小宝有没有说,手镯是从哪偷来的?” 那老三摇摇头,又快速点点头。 啪叽! 徐槐又给那老三一巴掌,别说,光头打起来,手感不错。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人都死了,就是另外那两具尸体……” 那老三认命了,有啥说啥。 那天孙小宝闹事后,被他们打到跪地求饶,孙小宝为了还钱,告诉那老三手镯是从哪里偷来的。 那老三见财起意,让孙小宝带着他们,去了失主家,好巧不巧,失主凑巧回来,然后那老三顺手把失主和孙小宝都弄死,丢进地窖。 徐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老三不会是阴差阳错,把容俞给杀了吧? “你是说,另外两具尸体,都是女尸?” “是,都是年过五十的年纪,也是她们倒霉。” 徐槐推测一下容俞的年纪,差不多也是五十左右,不会真是容俞吧? 当即,徐槐意念放在手镯信息中,容俞的名字上。 容俞的人生,出现在徐槐眼前。 【姓名:爱新觉罗容俞。女性。生于1903年,爱新觉罗善耆第十一女。1911年满清灭亡,随父前往旅顺。 【1915年,容俞和十四妹前往日本,改名川岛枫叶,她的十四妹改名川岛芳子,姐妹两人在日本学习生活,几年后,妹妹川岛芳子回到龙国,长期为日做间谍,1948年3月,川岛芳子以汉奸罪名枪毙。 【1940年,容俞带着包衣奴才佟显复夫妻,回到京城。以特高课千鹤身份,潜伏京城,从事日谍活动。 【1948年,川岛芳子被枪毙后,容俞前往青云庵带发修行。1950年,离开青云庵,居住于京城。 【1960年6月,被那老三打爆脑袋而死。 “……” 还特么真是容俞! 啧啧! 这算阴沟里翻船了。 没有接受人民的审判,便宜她了。 第92章 领导的心眼子更脏(求五星好评) 四十二根小黄鱼,根据那老三的交代,全部是从容俞家里偷来的,原本一共有五十四根,他给三个跟班每人分了四根。 另外十二根追回来十一根,目前小黄鱼五十三根。 这些小黄鱼必须上缴市局,由市局上缴国库。 至于赌资,按规定也是要上缴国库的,不过嘛,大家都懂。 凌晨四点多,派出所汪成办公室。 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堆小黄鱼和将近一万五的现金,按照当初说好的,现金给派出所一成。 汪大飞数了一千五百块,交给了汪成。 汪成和指导员笑的合不拢嘴。 今天晚上赚大了! 马上就要双节了,中秋和国庆都得发福利,这一千五足够过个好节了。 而且还抓了三十多个赌徒,六七个半掩门,这些赌徒不多罚,每个人三十,又是一笔钱。 如果狠一点,让这些人再咬几个人出来,又能罚不少钱。 赌资倒是小事,关键是三条命案,当场侦破,这肯定要给他们派出所记上一功。 “汪叔,找个箱子,把小黄鱼封存,我们一会带回分局。”徐槐摸了摸小黄鱼,得想办法,在回分局的路上把能量收取一下。 “我去弄,老汪,你跟徐科长好好聊聊。”指导员按下汪成的肩膀,眨了眨眼,汪成心领神会。 等指导员出去后,汪成又是递烟,又是亲自帮其点着: “徐科长,这个案子能不能让我们来写卷宗?” 汪成的意思,是派出所主导,分局协助破案。徐槐摇摇头,笑道: “汪叔,这次不行,我们科室还有十个人呢,我是不在乎这点功劳。这样吧,下次你们派出所有案子,我们帮你们破,绝不拿回分局。” 就等你这句话呢!汪成哈哈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嘶…… 徐槐哭笑不得:“汪叔,我怎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汪成哈哈大笑。 他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跟分局争抢案子的主办权,毕竟今晚是徐槐带着他玩,他要的是徐槐一个承诺。 下次辖区如果有命案,争取让徐槐在派出所侦破。 天亮后,食堂下好了面条,众人吃饱喝足,各回各家。 临走时,徐槐指着卖他照相机的家伙:“这小子身上有盗窃案。汪叔,你们好好审一审,指不定能审出大案子。” 汪成顿时乐开了花,让人把那家伙带进审讯室。 回到分局,让人先把那老三关押,然后徐槐和汪大飞带着金条,直接去找齐振东。 齐振东这两天心情不好,陈迹调走之后,市局空缺出一个副局长的位子,一把手已经暗示过,这个位子推荐了齐振东。 好嘛! 谁都没料到,突然空降一个! 齐振东见徐槐和汪大飞嬉皮笑脸地进来,先把烟放进抽屉,警惕看着徐槐: “你来干嘛,一把手不是放了你三天假吗?” “齐局长,大案子,千鹤找到了!”徐槐竖起两根手指。 闻言,齐振东瞬间满脸慈祥笑意,空降而来的覃仲儒在部里领导那里下了军令状,十天破千鹤案。 嘿嘿嘿…… 这不是巧了吗! 齐振东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笑哈哈从抽屉里拿出压扁的烟盒,抖出一根,亲手放在徐槐两指中间。 “小徐,辛苦辛苦,我要带着全局上下向你学习。” 徐槐把烟叼在嘴角,轻咳一声,示意齐振东点烟,齐振东抬脚要踹徐槐。 徐槐往旁边一闪,嘿嘿笑。 “快说,怎么回事?”齐振东把火柴扔给徐槐,徐槐和汪大飞把烟点着,这才慢悠悠把案子说了。 然后一箱子金灿灿的小黄鱼,让齐振东笑得合不拢嘴: “你小子有点邪门呀,抓赌都能抓到敌特。” “可惜,千鹤死了,便宜她了!剩下的赌资呢?” 徐槐把挎包往办公桌上一放: “都在这呢,八千块钱交给局里,袁桐科长昨晚也参加了行动,派出所留了一成,人事科五百块,我们刑警科留了一些。” “一些是多少?”齐振东似笑非笑,下面科室有小金库,不是啥秘密。 “总之局里拿的是大头,我们就留了一千多。”徐槐一本正经。 “一千多多少?一千九还是一千一?”齐振东敲着桌子。 徐槐咂吧了下嘴:“一千多三千。” “……”齐振东眼角抽了抽,特么的四千多,到你嘴里成一千多一点。 你这是一点? 你这是亿点! “下不为例,这个中秋和国庆,你们科室的福利,局里不管,你们自己解决。” 徐槐又把翡翠和耳环拿出来,交给齐振东,他倒是想花买走这对手镯,可惜这是证物。 结案的时候,证据需要一起上交给市局。 “你们跟我一起去市局,顺便把那三具尸体拉上,送给覃仲儒,人家才是千鹤案的主办方!” 齐振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市局显摆。 嘿!送尸体过去是恶心人吗? 这领导,心眼子太脏了吧。 “不行呀,一会我和大飞,要去一趟千鹤家里查验一下,万一发现宝藏的线索呢。” 徐槐可不想跟尸体坐一辆车。 都腐烂生蛆了! 这个状态的尸体,那味道……要杀人的。 “对对对,去仔细搜查,发现宝藏线索你们就立功了,让他们抢案子,狠狠打他们的脸!你们快去快回,然后带着尸体一起去市局,我在那等你们。”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说这么多,原来你也不想跟尸体一起走。 随后,齐振东带着秘书,让司机先去找周显先显摆一圈,被周显带人轰出来,然后吉普车堂而皇之地开进市局,喇叭按的滴滴响。 “齐局长,什么事这么高兴?” 市局不少公安同志看热闹,就见齐振东昂首挺胸,谁都不爱,在他身后,是笑呵呵的秘书和司机,两人抬着装着小黄鱼的箱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破了一个小案子,缴获了四十二条小黄鱼!” 齐振东声音不能再大了,再大就破音了,他一挥手,打开箱子,金灿灿的小黄鱼很是刺眼。 轰! 市局炸开了。 四十二条小黄鱼大家不是没见过,上次从副食品公司的仓库,缴获了八十条大黄鱼,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 问题是,那八十根大黄鱼,也是齐振东的外三分局缴获的。 如今才过去多久? 上次也没见齐振东如此显摆呀。 【催更、发电、五星、祝大家星期一快乐】 第93章 齐振东笑傲市局(求五星好评) “齐局长,啥大案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市局后勤主任看着小黄鱼两眼发直,心想这些留在市局多好?中秋国庆的福利,这不就有了吗。 可惜啊,如今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黄金这种硬通货,是必须要上缴国库的。 “也不是啥大案子,昨天发现的线索,昨晚案子直接破了,不好意思啊,破案速度太快,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没来得及通知市局。” 齐振东嘴角咧到耳后根,见人就发牡丹烟。 众人哭笑不得,看着齐振东搬着金条,在市局到处显摆。 覃仲儒和郑玉闵准备出去,刚走到院子里,齐振东上去先发烟: “覃副局长,我们分局缴获了五十三根小黄鱼。” 覃仲儒淡淡笑了笑:“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谢谢领导鼓励。”齐振东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又看了眼郑玉闵,“小案子,不值一提。” 郑玉闵的养气功夫还差些火候,黑着脸不说话,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来显摆了。 他心想等破了千鹤案,找到那批财宝,几十根小黄鱼不值一提! 看谁笑到最后,才是大赢家! “齐振东,你给我滚过来,市局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一把手趴在窗户上咆哮,齐振东嘿嘿一笑,小跑着大喊道: “领导,千鹤案我们外三分局给破了!” 覃仲儒和郑玉闵脸色齐刷刷一变! 早上八九点的市局,本该是最忙碌的时候,此时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大家纷纷闭嘴,目光投向覃仲儒和郑玉闵。 市局上上下下,都知道十天破案的军令状。 这两天,大家都亲眼看见郑玉闵为了破案,带着刑警处的人,吃住在办公室。 郑玉闵的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他想要打一个漂亮仗,用来立威。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二指禅孙小宝的信息,现在刑警处所有人都撒出去,去街道、分局、派出所查找孙小宝的下落。 却没想到外三分局直接破了千鹤案! 更没想到,齐振东贴脸开大,嘚瑟又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市局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啪啪抽打在覃仲儒和郑玉闵脸上。 覃仲儒表情很快恢复如常,而郑玉闵则是满脸写着怀疑和不相信。 一把手愣了一下之后,嘴角有点压不住,如果不是掐着大腿,他怕自己都笑出声了。 “不就是破个千鹤案吗,嘚瑟什么?!” 下一秒,一把手突然想起什么,大吼道: “谁让你们外三分局碰这件案子的,你现在立马给我滚过来!” 齐振东嘿嘿笑,招呼秘书和司机小跑进一把手办公室。 “你确定破了千鹤案?人抓到了?”一把手发自内心的压不住嘴角。 齐振东不急着说案子,先把小黄鱼摆在一把手办公桌上,然后在一把手杀人的目光下,慢悠悠拿起桌上的白盒华子,跟自己点了一根。 猛吸一口,吐出青烟,正要开口时,覃仲儒和郑玉闵敲敲门,大步踏进来,覃仲儒直接开口: “你确定你们把千鹤案破了?人为什么没有带到市局?这件案子是郑玉闵负责的,老齐,你应该清楚吧!” 还想继续争夺案子? 那就给你们! 齐振东笑道: “千鹤一会就给市局送过来,我懂,这件案子是神探郑处长亲手抓的嘛。” 覃仲儒听出齐振东的阴阳怪气,面不改色,养气功夫差一点的郑玉闵面对暗戳戳的嘲讽,黑着脸: “既然你们知道是我抓这件案子,为什么你们要自己行动?” “你们外三分局,还有组织和纪律吗?” “局长,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否则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郑玉闵搬出规定这根大旗,看向一把手。 一把手心有不悦,一个小处长,也敢逼他表态?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他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茶,等着齐振东开口。 齐振东立马接过话茬: “郑处长,这你还真不能怪我们,我们是去抓赌的,你说巧不巧,运气就是这么好,顺手抓住了孙小宝和千鹤。” 抓赌?! 郑玉闵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 如果是这样,他还真没办法指责徐槐插手市局的案子。 “呵,看来徐槐的运气确实很好。”覃仲儒淡淡道。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一把手轻轻抿了口茶,面带微笑,为外三分局正名。 覃仲儒笑笑,不再说话,只要千鹤到了郑玉闵手里,他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找到那批隐藏的财宝。 这次最多打个平手,不赚,但也没损失。 …… 一座有三间房的独门小院,东边有两间厢房,院子里种着两棵树。 一棵是歪脖子枣树。 另一棵不是歪脖子枣树。 房间门口的青石板上,有干枯发黑的痕迹,那老三指认,这里是他是当时敲碎容俞脑袋的地方。 徐槐问那老三,为什么不把尸体就地掩埋了,或者抛尸荒野,那老三生无可恋地说,他怕被人发现,才藏到自家门口。 房间内一片狼藉,家具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因为这里不是外三分局的辖区,徐槐和汪大飞叫了这里的街道办人员随行,一共七八人,另外还叫上了杨泰平。 徐槐带杨泰平过来,希望能从这里找到线索,证明容俞的身份,运气好或许还能找到那批财宝的线索。 不过徐槐不抱多大希望,如果那批财宝容易找到的话,早就被瓜分了。 “杨叔,好好看看,这里有没有暗格之类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在专业上徐槐很信任这位样式雷的徒弟。 杨泰平在房间里转悠一圈,左看看右敲敲,最后目光落在房间的土炕上。 “徐槐兄弟,这个土炕的位置不对。” “具体说说?” “你看,东边卧室有床了,没必要在中堂再弄个土炕。而且一般土炕都靠着院子或者厨房,方便点火。而这个土炕,却没有烧火取暖的火口,也没有烟道。”杨泰平道。 徐槐左右看看,还真是这样,立即让人开始拆土炕。 大半个小时后,从土炕中,拆出一个半米左右的铁箱子。 铁箱子打开后,徐槐啧了一声。 里面还是个箱子。 这是套娃? 第94章 三具尸体,市局滂臭(求五星好评) 里面的箱子是红木的,箱子面浮雕着老寿星托仙桃,四面是几个童男童女。 打开红木箱子,这次没有套娃。 一个成色斑驳,露出原木颜色的拨浪鼓。 一个老旧的项圈,项圈下面吊着一块金锁。 一双褪色严重的红色婴儿虎头鞋。 还有一身婴儿穿的漏裆裤。 全是小孩子的玩意。 徐槐拿着拨浪鼓看看,趁人不备放进空间,眼前闪现出信息。 看完后,徐槐微微摇头,原来这些小孩的东西,是容俞夭折的儿子的遗物。 徐槐将拨浪鼓放在遗物中,暗自可惜没啥线索的时候,杨泰平示意徐槐,箱子有暗格。 暗格做的并不高明,杨泰平三两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小包袱。 缓缓打开红布后,发现是一些发黄发旧的老照片。 “呀,这不是这家住户的老太太么?”街道办的人,一眼认出一张照片上的女人。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只有上半身,而且照片不小,显然是用来当遗照的。 “确定吗?”徐槐问。 街道办的人点头:“我就是负责这条胡同的,见过几次老太太。” 徐槐又让那老三看了照片,确定就是当初他干掉的老太太,也在照片中,发现了另外那个被他干掉的女人。 街道办的人说,另外那个女人倒是没印象。 徐槐翻看完所有照片,有人物照,也有不少风景照。 大部分照片后面,用毛笔写着盈盈小楷,介绍着照片中的人物和风景的拍摄地,其中有一张全家福,居中的男人身边,有五六个小孩子。 正是肃亲王善耆,和他的几个年幼的孩子,想必照这张相片时,肃亲王善耆的成年子女已经送去日本了。 “徐槐兄弟,还有东西。”杨泰平从箱子的暗格里,又掏出一个日记本和一些纸张发黄的信件。 和徐槐之前发现的织田永信的日记本,一模一样。 哗啦啦! 徐槐大概翻看了一下,本子记录了一大半,字体是繁体字。只可惜,上面没有记录时间,大多是容俞随感而发写的。 最后一篇,写的是容俞儿子夭折后,十四妹芳岛川子也在同一年被枪毙。 同年两个月后,收到了哥哥在日本给她寄来的信,催促她赶紧寻找肃亲王留下来的金银珠宝。 对于哥哥们对她的遭遇和十四妹被枪毙只口不提,容俞万念俱灰,所以用箱子把这些照片和资料,全部封在土炕中,打算就此隐姓埋名。 徐槐又翻看了那些发黄的信件,有些是和芳岛川子的通信内容,有些是和她在日本的哥哥们的信件,还有几封是肃亲王善耆生前,写给容俞和她十四妹芳岛川子的信件、 让徐槐高兴的是,发黄的信件里,有关于容俞的委任状,确实是特高课颁发给容俞的。 现在确定,容俞就是千鹤! …… 牛毛细雨 徐槐宁愿坐着汪大飞的三轮摩托,也不愿意坐拉运尸体的吉普车,他们到了市局,还没来得及下车呢,早早等候的郑玉闵迎上来。 郑玉闵阴沉着脸,从徐槐身边走过,一言不发来到吉普车前,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此时郑玉闵心系千鹤,想着立功扳回这一局,倒是没在意臭味。 “嫌犯人呢?”郑玉闵对司机大张喝道。 大张呵呵一笑:“郑处长,嫌犯在后面呢。” 郑玉闵往后座一看,并没有人,只有一块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油布,他以为后面还有一辆车,扭头看向大门口。 这时,大张打开后车门,对郑玉闵道:“郑处长,这里面就是千鹤的尸体。” 郑玉闵猛然看向车内的油布,神色阴沉至极:“你们干了什么?千鹤是敌特最大的上线,你们怎么可以把人打死!” “郑处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徐槐双手插兜,站在远处,话没说完呢,被郑玉闵直接打断: “徐槐,你为了不让我找到那批财宝,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你这是为难我吗,你这是把整个市局推到了火上烤!” 啧!阴谋论了不是,徐槐皮笑肉不笑: “郑处长,不要用你的肮脏心眼,揣摩所有人!” “你这是污蔑自己的同志!我们找到千鹤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们也是想着你主抓千鹤案,这不是赶紧把尸体给你送过来了。” 猪肝脸的郑玉闵捏了捏拳头,刚才心急之下,以为千鹤是徐槐弄死的,现在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他扭头瞥了眼油布,终于反应过来,那股臭味从何而来。 顿时胸腔又燃烧起一股怒火。 既然是死尸,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 还有齐振东信誓旦旦,会把人送过来…… 这他妈绝对是故意的! “郑处长,赶紧让你的人把尸体抬下来,里面有三具尸体呢。” 大张在一旁催促着,这一路他呕吐了好几次,以后这辆车,他打死都不开了。 市局的刑警捏着鼻子,把油布从车上搬下来,就地打开油布,当三具尸体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不少人喉头蠕动着,胃里翻江倒海,恶臭味瞬间弥漫在市局。 哐哐当当的关窗关门声,不绝于耳。 一把手的秘书黑着脸,匆匆跑过来询问情况,看到尸体上还有蛆虫爬动,转身跑到一棵树旁,扶着树干呕吐。 “郑处长,尸体现在正式移交给你们。”徐槐抱着箱子早就跑开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郑玉闵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一把手办公室,骂声不绝。 “你们恶心谁呢?谁让你们把尸体送过来的?” 徐槐满脸幽怨:“齐局长说了,这是千鹤案的重要线索,必须移交给主办机构,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一把手捏着鼻子满脸嫌弃,若不是他的嘴角压不住,还真像发怒了。一把手如果不考虑团结,此刻怕是要拍桌大笑。 覃仲儒这把火,是很难烧起来了! 下马威倒是先来了! 哼!真以为我京城公安没几个能人? 一把手扔一包白盒华子给徐槐:“那批财宝没找到?” 这是不给覃仲儒留一点情面啊!徐槐道: “有线索,但能不能找到不敢保证……” 在套娃箱子暗格中发现的老照片中,有许多风景照,这些风景照的拍摄地点,全部在青云庵一带。 从拍摄的时间上看,是容俞带发修行之前拍摄的。 容俞总是往青云庵跑,那里一定有什么吸引着她! “有点可惜啊,如果是你先找到的话,又能给你申请个人一等功。”一把手漫不经心道。 领导,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第95章 出发寻宝藏(求五星好评)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某大院,袁桐一早醒来又是洗头又是翻找衣服做搭配,看着铺在床上的衣服,哪一身都不满意。 这年头,女孩子的衣服款式不多,颜色也多是经典的灰白黑。 袁桐又不喜欢穿裙子,她的裙子有两条,一条是鹅黄色带小碎花的连衣裙,另一条藏蓝色的58式警服。 歪着头想了想,袁桐最终选择了裤子和黑皮鞋。 临出门前笑盈盈地告诉父母,今天不在家吃饭。 袁父袁母趴在窗户上,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她不是跟黎家小子把话说开了吗,这是去见谁?”袁母疑惑不已。 “我哪知道,孩子的事你少掺和。”袁父眼巴巴看着袁桐背影消失,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管你不管,这孩子迟早变成老姑娘。”袁母捶了袁父两拳,“都是你给惯得,还给她安排了房子,这下更管不着了,都22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姑娘大了,随她自己去。”袁父咂吧着嘴,心想哪个臭小子,让自家闺女这么上心? 就没见过袁桐出门拾掇那么久! 黑皮鞋! 白衬衣! 军装裤! 斜挎包! 高高的马尾晃呀晃。 当干净利索,英姿飒爽的袁桐,出现在约好的地点时,不见徐槐,只有一辆驴车。 她看了手腕上的上海手表,快八点了,和约好的时间,还差七分钟。 昨晚徐槐打电话,约她今天出来玩。虽说袁桐很意外,却没有拒绝,想了一晚上,徐槐约会她去哪玩? 时间到了八点,徐槐却还没出现,袁桐踮着脚尖,左右张望,不见徐槐的身影,只听那头驴哼哧哼哧叫。 京城如今并不限制车辆进出,因为也没多少汽车,放眼望去,全是自行车。 驴车马车倒也有不少。 咔嚓! 快门声响起。 袁桐扭头看去,见徐槐坐在驴车上,拿着照相机按快门,袁桐立马有些紧张和不自然,和大多数面对镜头的人类一样。 “你怎么偷拍呀?”袁桐整理着衣服和发丝。 “这叫抓拍!什么偷拍?说的我好像猥琐流氓似的。”徐槐嬉皮笑脸跳下驴车。 刚刚明媚阳光正好洒在袁桐身上,她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抓着斜挎包的背带,耳边发丝飞扬,时代的冲击感和干净飒爽的气质扑面而来,让徐槐忍不住偷拍……呸,抓拍了两张。 徐槐也穿着白衬衣,衣袖高高挽起,下摆塞进裤子里,头发是短短的圆寸,精神抖擞。 阳光洒落在徐槐身上,阳刚又灿烂。 “你从哪弄得驴车?”袁桐有些意外,看看那头长脸黑驴,又看看徐槐,一时之间莫名其妙,不知道徐槐要干嘛。 “带你出去爬山!” 徐槐嘿嘿一笑,在驴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桐姐,咱们今天穿的,有点像情侣装。” 袁桐娇嗔白眼送给徐槐:“别胡说,我更好奇你是咋想的?带女孩子坐驴车!也就是你能干出这种事,太慢了吧。” 说归说,袁桐利索地爬上驴车,发现车厢里还垫着褥子,放着一个木头箱子,箱子里装着吃的喝的。 “车马慢不怕,路上的风光别错过就行。” 徐槐跟着爬上车,坐在车头,一鞭子抽在黑驴屁股上,黑驴叫了几声,往前走着。 袁桐笑眯眯地拍了下徐槐肩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妙峰山!”徐槐回头笑笑,目光穿过袁桐的肩膀,扫了眼身后数十米外的几辆自行车,那几辆自行车慢慢跟着他。 徐槐认识其中一个,是市局刑警处的人。 一大早徐槐去借驴车时,他们就跟在身后,是那种就算暴露也不能跟丢的作风。 徐槐猜郑玉闵是真的急眼了,担心他再次抢先一步,找到那批宝藏吧。 “妙峰山?你去那拜佛还是求道!咱们身份特殊,可不兴这一套,去玩一玩还行,你可不能见庙就拜,咱们有纪律。” 妙峰山距离京城五六十公里,山上不少道观寺庙。 袁桐骨子里带着e人属性,但也不至于到社交悍匪这种程度,很有分寸感和边界感。 可每每遇到徐槐,总喜欢多说他几句,边界感似乎不存在了。 “放心吧,我天生就是无神论者。不拜佛也不求道,就是玩。”徐槐用下巴指了指吃喝,“饿了就点垫一垫,说不定今晚回不来。” ??? 晚上不回来? 袁桐美眸滴溜溜一转,这小子要带着她夜不归宿吗? 胆子也太大了! 就见徐槐跳下驴车,冲着身后的几人喊道:“你们别跟了,回去告诉郑玉闵,我要去妙峰山!” 袁桐回头,马尾从左肩甩到右肩,看着身后的几人,疑惑道:“他们是市局的?那为什么跟着你……” 话说一半,袁桐眸子突然瞪大,压低声音道: “徐槐,你是要去妙峰山找财宝吗?” 徐槐笑笑:“主要是为了跟桐姐你巩固革命友谊。” 嘁! 袁桐翻白眼。 信了你的邪,你明明就是拿我当挡箭牌。 “现在整个市局,谁不知道郑玉闵抢了你的案子,你这是较劲呢,一旦真的找到那批宝藏,你小子一准会说,是跟我去玩,无意中发现的。” 徐槐嘿嘿笑,并不反驳。 “那现在你告诉郑玉闵的人,岂不是暴露目标了?郑玉闵一定会派人去的。”袁桐不明白,徐槐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徐槐道:“如果那批财宝真的那么容易找到,容俞也不用找几十年也没找到。” 袁桐想想也对,那批财宝一定藏的极为隐秘,即便是郑玉闵去妙峰山,也不一定能找到。 “那咱们多叫几个人,就说我们约好一起出去玩。而且人多力量大。” “汪大飞和钱大千在城外等着呢,我是专门来接桐姐你的。” 袁桐把玩着三十块钱的二手莱卡照相机:“还以为你今天专门约我出来玩呢。” 一大早就洗头收拾,打扮给瞎子看! “下次,下次一定单独约你。”徐槐随口应付。 袁桐噗嗤笑出声音,徐槐古怪回头,也不知道哪里好笑。 “我想起我妈说我爸的一句话,我妈说男人的下一次最不靠谱,一边保证下次不犯错,一边想着一会去哪犯错。” “你妈的人生智慧顶呱呱!”徐槐伸出大拇指,男人可不就是一边保证一边继续犯错,绝不改正。 “你妈的……你怎么还骂人呢!”袁桐笑的前俯后仰。 “……” 这都是什么笑点?徐槐被逗笑了。 驴车出了京城,抬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绿植极少。 袁桐看见汪大飞和钱大千,也整了一辆驴车,两人正坐在车厢里吞云吐雾。 一团黑影从驴车上窜下来,四条小短腿飞快,荡起阵阵尘土跑过来,一跃跳到徐槐怀里闹腾不止,小尾巴拼命晃着,不小心抽到徐槐胳膊上,疼的直咧嘴。 “一边待着去!” 徐槐把嘤嘤怪扔在身后,示意汪大飞出发寻宝藏。 (还是求五星好评,催更,用爱发电) (拜谢了,五星、催更、发电!) 第96章 发现宝藏线索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袁桐躺在车厢里,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晴空万里,脚尖轻轻晃着,哼起了歌。 《上甘岭》56年上映,《我的祖国》红遍大江南北,大街上随便提溜一个人,都能唱起来。 徐槐驾着驴车,轻声跟着附和,嘤嘤怪卧在他身边,慢悠悠摇晃着尾巴,颇有些岁月安好的味道。 好景不长,几辆吉普车追上来,拉出一条尘土滚滚的长尾巴。 袁桐坐起来,皱眉看着吉普车呼啸而过,看见其中一辆车的司机,正是郑玉闵。 擦肩而过的瞬间,郑玉闵和徐槐四目相视,郑玉闵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吉普车扬长而去,尘土漫天飞舞。 “徐槐,追上他们,郑玉闵刚才是在鄙视你吧?”袁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挥舞着小拳头磨着牙,沉甸甸的胸脯起起伏伏。 “他一定是故意的,还弄这么大的尘土,气死我了!” 追个蛋啊,咱们是驴车!徐槐笑道: “桐姐,你说肃亲王善耆当年把财宝运出京城时,用的是汽车,还是马车。” “应该是马车或者驴车吧,那时候虽然有汽车,但也不多。”袁桐眨眨眼,又问:“所以你今天特意弄了一辆驴车?” 徐槐不置可否,点点头。 当年肃亲王往外搬运金银珠宝,不会选择白天,一定是夜里悄悄的搬运,而且马车不会太多。 京城三教九流,能人异士极多,肃亲王如果张扬搬运,一定会在京城引起议论。 这几十年,一直没有关于肃亲王藏宝的流言,徐槐猜当年给肃亲王搬运财宝的人,大概率全部被灭口了。 同样,马车进入妙峰山,山上的道士和尚或者尼姑,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肃亲王的藏宝,没有进入妙峰山,而是就在京城到妙峰山的五十公里之间。 “怪不得你故意告诉郑玉闵的人,你要去妙峰山,让他瞎忙活去吧!”刚才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袁桐展颜一笑,撸着嘤嘤怪的头。 嘤嘤怪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里发出低吼声,警告袁桐别乱摸,它是有主人的! 啪叽! 徐槐在嘤嘤怪脑袋上甩了一巴掌:“安静点。” 嘤嘤怪眼里满是委屈。只好任由袁桐抱在怀里,它还嫌弃袁桐的胸太大,眼里好似闪过一抹鄙夷后,别过头嘤嘤嘤。 慢悠悠赶了半里路,看见路边侧翻着一辆驴车,汪大飞和钱大千蹲在路边,郁闷地抽着烟。 “妈的,我迟早把郑玉闵的狗脸打烂!” 见徐槐终于赶上了,汪大飞破口大骂。之前郑玉闵驱车而过的时候,狂按喇叭,惊了黑驴。 世界上有四件事无法控制。 过年的猪! 上岸的鱼! 受惊的驴! 生气的女朋友! 黑驴受惊,结果驴车翻了。 好在两人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可惜的是黑驴后腿被车厢砸断了,趴在那里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那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心眼太脏!”汪大飞愤愤骂着。 “哥,现在怎么办?”钱大千挠挠头,带着几分愧疚,瓮声瓮气地问徐槐。 徐槐绕着黑驴转了一圈,并没有用空间能量帮黑驴治疗断腿,黑驴养养也就好了,可不能再暴露秘密。 上次好不容易用气功的借口,堵住了袁桐的嘴,这让徐槐的挫败感极强,男人堵嘴,向来有众所周知的秘密武器,无非是长短深度的区别。 用借口…… 徐槐鄙视自己! “驴肉应该很好吃吧。”徐槐咂吧着嘴。 汪大飞:“……” 钱大千:“……” 袁桐笑盈盈:“不至于吧,就是断了两条腿,养养就好,再说驴子不是借的嘛。” 看着三人的眼神,徐槐知道驴肉是吃不上了,不免有些失望。 穿越快两个月了,也快一百章了,大案要案破了好几个,可肉没吃几顿,还怪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那把黑驴抬上车吧。”徐槐看向汪大飞和钱大千。 “……”汪大飞咧嘴,“就咱们仨?这驴子起码两百多斤吧,咱们三个行吗?” 当然行! 如果不是怕太吓人,老子现在就人前显圣! 徐槐笑笑:“试试看,先把两条前腿绑上,别一会被驴踢了脑袋。” “哥,有人来了。” 这时,钱大千瓮声瓮气地说着,指向徐槐身后,徐槐看去,两个光膀子男人扛着锄头走过来,都在三十岁左右。 汪大飞立即上前,笑呵呵地给两人散了烟,询问下得知他们是兄弟两人,家就在附近,刚从地里回来。 兄弟两人答应帮忙,把驴抬到另一辆驴车上。 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弄妥当,徐槐从包里拿出几瓶北冰洋汽水,又笑呵呵给兄弟两人每人一包牡丹烟,兄弟两人先是拒绝,最后不好意思地收下来。 在他们看来,就是出了点力气,不值得一包干部烟。 “大哥,你们村子有没有什么传言,比如关于藏宝之类的?”徐槐喝着冰镇汽水,闲着也是闲着,随口问道。 兄弟两人一手拿汽水一手拿烟,互看一眼后,两人都笑了。 “兄弟,你也听说了我们村的事?是专门来寻找宝藏的吧,那你来晚了。”弟弟吴二奎是个健谈的,喝着汽水抽着烟,笑呵呵道。 嗯?徐槐本就是无心一问,没想到还真有宝藏的流言,袁桐和汪大飞也竖起耳朵。 “说说,怎么回事?” 吴二奎打了个嗝,看着汽水瓶子砸吧着嘴: “你们城里人的生活就是好。” “大千,包里还有几瓶汽水,都拿出来。”徐槐笑笑,你要这么说,我懂你,爷们也是有情商的。 吴二奎忙摇着头,嘿嘿笑着:“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真没有。” “吴二哥,别客气,尽情喝。” “那多不好意思。”吴二奎又拿了一瓶北冰洋汽水,不忘给吴大奎也递过去一瓶,吴大奎憨笑接下,心想人家城里人就是敞亮。 “是这样,两个月前,我们村的水库里打出一条鱼,你猜怎么蛰?”吴二奎嘿了一声,卖起关子。 徐槐也不着急,笑呵呵的配合着: “怎么蛰?” “那条鱼足足有七八斤,却长得奇奇怪怪,头大尾巴粗,唯独鱼身子中间,瘦得很,就跟马蜂腰似的。” 嘿!吴二奎又加了句语气词: “您猜怎么蛰?” 徐槐幽幽道:“吴二哥,我也不是马蜂呀,蛰什么蛰,就别卖关子了,说怎么蛰吧?” 噗! 袁桐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 众人:“……” 第97章 不要狗拿耗子,要黄金 吴二奎挠挠头,有些尴尬,继续道: “仔细一看,那条鱼的身子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圈子,我们村生产队长取下黑圈子一擦……” “嘿,您猜怎么蛰?居然是个金手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条鱼把金手镯套在身上了,取不下来了,越长越大,然后金手镯就卡在身上了。” 徐槐静静听着,心里在盘算,难道肃亲王的宝藏,藏在那座水库的水底下? “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用!”吴二奎说到兴起处,给自己点了根烟,美滋滋抽一口,还不忘感慨干部烟没劲,这不是糊弄干部嘛! 汪大飞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真想把证件甩吴二奎脸上,啥时候了,在这又卖关子呢。 吴二奎又道: “我们当时也想,这水库地下,一定有金银珠宝,于是乎,全村上下一起动手捞鱼,忙活了好几天,鱼倒是捞出来不少,可别说金手镯,连个屁都没有。” “我们全村都不死心,然后一商量,决定放水!” 说到这里,吴二奎摊着双手耸了耸肩: “水放完了,鱼也没了,就连水库底下的淤泥都挖出来,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吴大奎这时候道: “也不全是石头,找到三十多个袁大头和几个瓶瓶罐罐,大队长说那罐子应该是文物,全送到城里了。” “对对对,是有几个罐子,后来城里还来了几个人,说是考察,呵呸,在村子里吃饱喝足才走的。”吴二奎愤愤道。 徐槐咧咧嘴,还以为肃亲王的藏宝,在水库底下呢,看来是想多了。 “吴大哥,你确定从水库底下,找到的是袁大头?”徐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不是袁大头,上面有龙,是光绪年间的银币。”吴大奎认真道。 如果是袁大头的话,徐槐不打算去吴大奎他们村子,袁世凯复辟时,肃亲王早就跑到旅顺了。 光绪年间的银元,值得走一趟。 “银元还有吗?我买了。” 吴二奎率先摇头:“都上交了!那可都是国家的东西,我们可不敢私藏。” 当真?徐槐笑笑,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黑十,“十块钱一枚,两位大哥帮我找几枚,但必须是从水库里找到的银元。” 吴二奎眼睛贼亮,吴大奎呼吸有点急促。 “老二,你不是藏了几个吗,卖给这位兄弟。”吴大奎捅了捅吴二奎的胳膊,种地啥时候才能赚十块钱? 吴二奎瞪一眼他大哥,疯了吧?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你别听我大哥胡说,我那都是家传的,兄弟你要想要,我卖给你。”吴二奎道。 “对对对!” “都是家传的!”徐槐点头认同,反正所有古玩都是家传的。 几人拉着驴车,走进一条岔道,又过几分钟,来到吴大奎兄弟的村子。村子不大,属于郊县管辖。 村子傍山而建,百户人家。 “兄弟,这就是那个水库。” 吴大奎有些拘谨地搓着手笑,他弟弟吴二奎跑回家取东西去了,兄弟两人留了一个心眼,不带徐槐去他们家,似乎这样,徐槐就找不到他们家了,实数有些掩耳盗铃。 徐槐站在干涸的水库堤坝上,抬眼扫去。 水库在一座小山山下,占地不大,七八亩的样子,因为抽干了水,水库底部的淤泥干涸,龟裂着蜘蛛网般的裂缝,甚至长出一些杂草。 “水库平时怎么补水?”徐槐看着那座小山问。 吴大奎道:“姥姥山上原来有个泉眼,这几年泉眼也干了,前两年都是靠着雨水来补水,下雨的时候,山上的水全都汇集在一起,流到水库里,我爹说,那是山神眷恋我们老百姓……” 果然,那座山有问题! 徐槐眺望姥姥山,山不高,最多六七百米的海拔高度,漫山遍野本该绿意葱葱,此时却显得有些凄凉。 植被极少,黄土裸露,碗口粗的树几乎没有。 想来是村里的人冬天都砍柴,烧柴取暖了。 如果猜的没错,肃亲王的藏宝很大几率在山上,或许有一年大雨,冲塌了藏宝之地,将银元和金手镯,冲刷进水库。 一会必须上山查探! “来来来,我给大家照两张照片。”徐槐举起莱卡照相机,咔咔照了几张光秃秃的姥姥山,然后又给其余人拍了几张照。 不多时,吴二奎匆匆赶回来,跟做贼似的,四下看看,悄悄将一个手帕递给徐槐。 棉布手帕里,抱着四枚双龙银元,和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 徐槐装模作样将其放进兜里,实则收进空间,眼前出现信息。 看完信息之后,徐槐心下大定,和他猜得没错,这些银元是从山上冲下来的,那颗红宝石,价值不菲,曾经是肃亲王帽子上的红宝石。 “吴二哥,四枚银元说好的十块一个,那颗小宝石嘛,我也给你十块。一共五十块、” 吴二奎又惊又喜,忙点头不跌,害怕徐槐反悔。 “你们村里有电话吗?”既然已经确定,藏宝就在山上,那么接下来,就是搜山了。 这时候,需要人手! 徐槐打算通知齐振东,派人过来,最好来个上千人,地毯式搜索。 “有,在村支部呢,你们要打电话呀。”吴二奎嘿嘿数着钱。 “是啊,我们要给市公安局通个电话。”徐槐自报家门,看到吴二奎愣在那里,脸色倏忽间惨白,徐槐哈哈大笑,拍着吴二奎的肩膀道: “别怕,你提供了线索,那五十块钱,就算奖励你的。” 吴二奎将信将疑,艰难地咽着口水。 “二奎哥,是真的,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说不定以后还会奖励你呢。”袁桐笑道。 “妹子,你要这么说,我信。” 徐槐:咋?漂亮女人的话你就信? 吴大奎带着汪大飞去村支部打电话,又让吴二奎拉着驴车先回他家,随后徐槐三人一狗,顺着冲刷出来的水沟,一路上山。 嘤嘤怪放飞自我,撒了欢在山上来回狂奔。 不一会儿,叼了一只死老鼠回来,献宝似的放在徐槐脚下,摇着尾巴表忠心。 “……” 我可谢谢你啊! 这玩意老子不吃! 你特么也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去!”徐槐飞踹一脚,嘤嘤怪嘤嘤嘤,撒腿往山上窜去。 片刻后,满身是土的嘤嘤怪又撒腿跑回来,嘴里叼着一根沾满黄土的大黄鱼,扔在徐槐脚边,然后抬头观察徐槐的表情。 像是在说,如果这还不能满足你,狗爷我要离家出走! 第98章 袁桐觉得自己脏了 “在哪找到的?” 徐槐又惊又喜,这小家伙有两把刷子!他擦掉大黄鱼上面的湿润泥土,又用牙咬了一口,大黄鱼上出现几个牙印。 是真的没错。 绝对是意外之喜。 “汪!” 嘤嘤怪得意地昂着头,冲着徐槐叫,想让徐槐再夸夸它。 “牛逼!” 徐槐大手盖在嘤嘤怪的头上,渡入能量给嘤嘤怪,嘤嘤怪顿时眯着狗眼,缩着脖子,不停地蹭着徐槐的手掌。 “现在带我去看看。” “汪汪汪!”嘤嘤怪原地转两圈,然后如利箭一般,蹿了出去。 “世界总有狗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寻宝藏!” 徐槐哼着小歌,把大黄鱼装进裤兜,顺手放进空间里,吸走能量。 袁桐看到这一幕,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出来。 片刻后,又偷偷塞给徐槐两枚沾着黄土的银元: “我捡到的,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给我?” “你不是喜欢吗?一会山上再找到黄金……你也能藏起来一些,但是别被人发现,一会大部队就该来了。” 袁桐觉得自己脏了!她内心极为震撼,自己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帮徐槐?如果换成汪大飞,她肯定先踹一脚再说。 “桐姐,我好感动呀,你对我真好,可咱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又没别人?”徐槐耳朵有些痒。 袁桐眼珠子转转,在徐槐肩膀上锤了一下,没好气道: “做坏事你还要多大声?你胆子不小呀!” “嘿嘿嘿,桐姐,你现在好可爱。” “滚滚滚。”袁桐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稍纵即逝。三观跟着五官走的袁桐又无声叹气,在心里埋怨自己的信仰,竟然如此不坚定。 “汪汪汪!” 忙忙碌碌寻宝藏的嘤嘤怪,连滚带翻从山上窜下来,冲着袁桐狂吠。 似乎很是不愿意袁桐跟徐槐咬耳朵,你们两个太亲密,狗爷我算什么? 嘤嘤怪气不过,又冲徐槐叫两声,表达不满。 狗爷我忙忙碌碌寻宝藏,你居然背着我跟其他人咬耳朵? “叫个毛,还没到地方?”徐槐揪住嘤嘤怪的脖子。 “嘤嘤嘤……”嘤嘤怪扭头冲着西南方向嘤嘤嘤,一脸舔狗样。 “在那边是吧,走!”徐槐把嘤嘤怪放下,舔狗嘤嘤怪窜出去狂奔,徐槐快速跟上。 不多时,嘤嘤怪在一块巨石旁停下,回头看着徐槐,又用头点点巨石,徐槐走过去一看,巨石下面,有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像是野兔洞,嘤嘤怪勉强能钻进去。 “在这里面找到的?” 嘤嘤怪汪汪两声,算是回应。 “这里面还有吗?”徐槐拿出金条晃了晃,嘤嘤怪汪汪两声,噌的一下钻进洞里。 几秒钟后,三人身后不远处,两只野兔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撒腿狂奔。 紧跟着嘤嘤怪也从那个洞口钻出来,迈着小短腿追赶野兔。 “……”这小家伙性情不稳,见到野兔兴奋起来,忘了正事。 “嘤嘤怪,坐下!” 嘤嘤怪扭头往回跑。 ???袁桐一脸懵,好奇问道:“你刚才让它坐下,它也不听话呀,怎么往回跑?” 徐槐贱兮兮一笑: “我的狗,只能我指挥。” “指令是什么不重要,只要狗能明白就行,坐下,就是回来,吃饭,就是咬人,睡觉,是出门撒尿……” 袁桐看着徐槐,眼神古怪,谁家的狗,这么不正经! “那坐下呢?” “郑玉闵!”徐槐吼了一嗓子,嘤嘤怪原地坐下,抬着两条小前腿,吐着舌头歪着头。 噗! 袁桐又一次笑的花枝乱颤。 “你太坏了!” 徐槐揉着嘤嘤怪的脑袋:“现在去找黄金,明白吗。” “汪汪!”嘤嘤怪又钻进洞里。 不到十分钟,叼出来一根大黄鱼,徐槐收进空间,关于这批大黄鱼的消息,再次浮现在徐槐面前。 这两根大黄鱼,都是肃亲王藏宝中所出,黄金共计一万六千两!!! 一万六千两! 按照十六两制,那也好大一坨金山! 肃亲王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徐槐掰着指头算,即便是从第一代肃亲王爱新觉罗豪格开始算,满清一共历经八代肃亲王。 平均下来,每一代肃亲王要搜刮好多斤黄金。 这还只是肃亲王财产的一部分。 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只为门户私计。 不同的是历朝历代皇亲国戚搜刮的财富,最后还是烂在锅里,唯独满清皇室,财富外流。 “继续!”徐槐指着洞口。 嘤嘤怪蹭着徐槐的小腿,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徐槐知道盈盈怪是累着了,这一来一回十分钟,即便是嘤嘤怪,也只能爬行。 徐槐抚摸着嘤嘤怪的脑袋,再次将一抹能量渡入嘤嘤怪内体。 咦? 徐槐惊奇地看着嘤嘤怪。 他发现自己能置身处地的感受到嘤嘤怪的感受,仿佛两人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深。 这种牵绊,同时也能让嘤嘤怪,对他的指令有更准确的理解。 “去!” 恢复体力后的嘤嘤怪头也不回地钻进洞。 徐槐靠着巨石,感受着和嘤嘤怪之间的羁绊,到底可以保持多远的距离。 突然,徐槐眼前漆黑一片,紧跟着那片漆黑慢慢消散,出现一个弯弯曲曲的黑洞。 是嘤嘤怪的视线! (提前打个预防针,不修仙!不修仙!不修仙!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另外求五星、催更和发癫!) 第98章 贪财和爱国,渣男和装比 四周是湿润的泥土! 视线在不断向前! 这是…… 徐槐猛然一惊,这是嘤嘤怪的视角? 给嘤嘤怪渡入能量,还能有这种收获?! 怪不得感觉跟嘤嘤怪的羁绊越来越深。 几分钟后,在嘤嘤怪的视角下,那条蜿蜒不平的洞,终于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而洞口的高度,距离山洞地面,还有将近两米,嘤嘤怪纵身一跃,跳入山洞里。 哗啦! 嘤嘤怪掉进一片积水中,掀起一团小水花,瞬息间水花快速消失。 嘤嘤怪狗刨出积水潭,又往前狂奔三十多米。 通过嘤嘤怪的视角,徐槐看见了横七竖八的骷髅,看见了四下散开的老鼠,看见一座木箱子堆起来的小山。 几个箱子倒地,大黄鱼洒落一片! 嘶! 徐槐倒吸冷气,试着告诉嘤嘤怪,这次叼两条大黄鱼! 嘤嘤怪当即扑到地上散落的大黄鱼上,叼住两根大黄鱼,转身往回跑。 也不知道通过嘤嘤怪,能不能把这些大黄鱼,收入空间? 念头一闪而过,徐槐清晰的察觉到,嘤嘤怪嘴里的大黄鱼消失了。 而同时,空间内多出两根大黄鱼。 徐槐又惊又喜,还能远程操作?! 嘤嘤怪狗脸满是懵逼,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在洞里狂吠不止。 徐槐通过他们之间的羁绊,安抚好嘤嘤怪,然后让嘤嘤怪转身回去,咬住一个木箱子。 嘤嘤怪不理解,但是尊重主人的指令。 狂奔回去,咬住一个箱子。 意念一动,箱子消失,出现在徐槐的空间内,空间内顿时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蓝光。 漂亮!徐槐立马让嘤嘤怪无差别的咬箱子。到最后只需要嘤嘤怪触碰到箱子,箱子立刻会消失。 懵逼的嘤嘤怪在懵逼中,持续懵逼, 而整箱整箱的大黄鱼,出现在徐槐的空间里,点点蓝光越来越密集。 时间过去大半个小时,一万六千两黄金,全部进入徐槐的空间里,能量越来越多。 轰的一声! 仿佛惊雷在耳边炸响,徐槐感受到空间再一次拓展,两百平米的巨大空间出现。 上次空间拓展到五十平米,可以查看第二个人物的信息。 这次黄金量大管饱,一下子拓展到两百平米,也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新功能,会有什么惊喜?! 留了两百根大黄鱼后,徐槐把剩下的放回山洞里,然后指挥嘤嘤怪带着两根金条回来。 一根十两,两百根两千两黄金……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汪大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嘟嘟囔囔地埋怨没人等他,害得他在山上转了好一会。 然后汪大飞看见嘤嘤怪叼着两根大黄鱼,从洞里钻出来,大黄鱼扔在徐槐脚下时,叮当作响。 “我滴个妈呀,找到了?”汪大飞瞪大眼睛。 “算是找到了吧。”徐槐单手按在狗头上,给嘤嘤怪传输能量,消除嘤嘤怪的疲惫。 “人什么时候来?”徐槐把几根大黄鱼,放在巨石上。 看到这一幕,袁桐颇为惊讶,眼眸眨了眨,不知在想什么。 “按时间和路程来算,应该快了,大千呢?让他去山下等着吧,我是跑不动了。”汪大飞摸着大黄鱼,小心翼翼地,跟摸媳妇似的。 “大千已经下山等着了,你上来没遇到?” 汪大飞摇头。 除了野兔洞外,应该还有别的洞口,否则金镯子和那些坛坛罐罐冲刷不出来。 徐槐摩挲着下巴,心想那个洞口应该在这附近,或许洞口坍塌,掩埋了洞口。否则,村里的百姓不可能发现不了。 现在也没必要再找那个洞口了,顺着野兔洞挖下去,就会有收获。 这时候,山下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人眺望山下,看到一辆辆火柴盒大小的吉普车、卡车开进村子里。 随后密密麻麻的蚂蚁小人,蜂拥上山。 二十多分钟后,钱大千带着一把手、齐振东,甚至市局副局长覃仲儒也在其中。 黑压压三四百名公安干警。 “徐槐,你找到肃亲王的藏宝了?”齐振东在覃仲儒耳边大喊,那覃仲儒面色如常,依旧阴沉。 “你说什么?”徐槐侧耳,大声问。 覃仲儒:“……” 特么的你们两个左右不过三米的距离,呼吸都能听见,说话听不见? “你找到藏宝了!?”齐振东配合大喊。 徐槐指着那块大石头上的大黄鱼和银元,以125分贝的声音回道: “找到了,就在这里!” 来吧,人前显圣吧! (重申,不修仙) (求五星,发癫和催更) 第99章 武力,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在大大的姥姥山上挖呀挖呀挖…… 心情大好的齐振东组织人手开始挖宝藏,舔狗嘤嘤怪急的团团转,冲着人群狂吠。 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两脚兽,要抢它当舔狗的机会。 做一条狗,好难! 做舔狗,更难! 一旁的覃仲儒看着大黄鱼,脸色阴沉。 他加入京城市局的第一把火,被徐槐釜底抽薪,彻底烧不起来了。 几天前,还在领导那里信誓旦旦,十天之内,不仅抓获千鹤,还要找到藏宝。 虽然千鹤找到了,宝藏也找到了,却和他没有关系。 “徐槐,你有线索,为什么不向郑玉闵汇报?”有些破防的覃仲儒,冲着徐槐兴师问罪。 “覃副局长,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哪有什么线索?”徐槐一脸委屈,抱住了要上去撕咬覃仲儒的嘤嘤怪。 这小东西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武力解决问题,是最下乘的手段! 覃仲儒当即喝道:“没线索你怎么找到的藏宝?不要告诉我,又是你运气好!你有线索不汇报,是无组织无纪律!” “覃副局长,你说对了,我真的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徐槐把今天要出去玩,郑玉闵故意按喇叭惊了黑驴,黑驴双腿压断,又遇到吴大奎兄弟两人,这才听说水库里惊现金手镯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覃副局长,我也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随便在山上转转,居然找到了藏宝。说起来,还要感谢郑玉闵郑处长呢。” “不是郑玉闵使坏,我都找不到宝藏!” 徐槐脚下的嘤嘤怪一脸茫然,它都坐下来了呀,干嘛总是发出指令? 今天不奖励一次摸狗头,尿你鞋子里! 汪! 覃仲儒瞥了眼嘤嘤怪,皱眉不语,心想难道徐槐的运气真就这么好?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之前就说过这句话。”一把手笑哈哈地拍着徐槐肩膀。 覃仲儒又看向大黄鱼,沉声问道:“金条怎么回事?你从哪弄来的?” “嘤嘤怪从洞里叼出来的……”徐槐如实说道,“嘤嘤怪就是它,有时候狗比人强。” “……”覃仲儒感觉徐槐在阴阳怪气,可他没证据。 “就凭这几根金条,你就敢说找到宝藏了!?出动这么多人力物力,如果最后空手而归,你是要负责任的!” 覃仲儒借题发挥,心头这团怒火不撒出去,他憋得慌。 “当然,我会负责任的,不过有没有宝藏,挖开不就知道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徐槐笑容灿烂。 “我相信徐槐,我也愿意担负责任。”袁桐淡淡道。 覃仲儒知道袁桐的身份,轻瞥了一眼袁桐,又看向徐槐,黑着脸沉声道: “那就先相信你,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没有私藏黄金?谁知道你的狗,掏出多少金条?” 咯噔! 袁桐眼皮一跳,心道幸亏徐槐没有私藏,否则覃仲儒一定会大作文章。 “覃副局长,你大可以搜身。”徐槐张开双臂,向袁桐投去淡定的眼神。 “搜身,他们几个都不能放过,这是工作需要!”覃仲儒让人搜身。 徐槐冷笑,工作需要? 找茬就是找茬,何必冠冕堂皇。 几名市局的公安干警,将徐槐、汪大飞和钱大千搜完,一位女干警,前去搜查袁桐,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几人悻悻然退回到覃仲儒身后。 徐槐当即沉声道: “覃副局长,你该向我们四个道歉!我们找到宝藏,本应该是立功的,但你却把我们当成敌人一样!”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因为我徐槐率先找到千鹤,又率先找到肃亲王的宝藏,所以让你的军令状,显得苍白无力。” “你觉得丢人了是吧?可这不是你报复自己同志的动机!请向我们道歉,我会向上级部门写检举信!” 袁桐立马站出来,掷地有声道:“我也会联名的!” 钱大千以徐槐唯首是瞻,瓮声瓮气地举着手,有些怯意道:“我……我也签名按手印。” “还有我!”汪大飞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郑玉闵那王八蛋差点让驴车压死他,本来他还犹豫呢,见钱大千都敢勇敢面对,他汪大飞可不能落后分子! 覃仲儒顿时骑虎难下,脸色阴晴不定。 造反呀!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下属,敢让领导道歉! “老覃,这么多人看着呢,道个歉吧,也利于以后开展工作。”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一把手,轻轻拍着覃仲儒肩膀。 大势如此,几百名公安干警看着呢,覃仲儒突然哈哈一笑: “你们没有问题是最好的,我也是为了咱们队伍嘛,我道歉,是我工作的方式方法不对,以后改正。” 徐槐:“我不接受!” 众人:“……” 一把手:“……” 覃仲儒眼角抽搐。 “我会向上级部门检举信!” “领导,我们先下山了,省的覃副局长怀疑我们偷拿宝藏。” 徐槐对一把手敬礼,准备找个地方躲清闲。一会挖开宝藏,需要人搬运,这种苦活力气活,就交给相亲相爱的几百名同事们吧。 “也行,你们去山下休息。” 快到山底时,袁桐问:“你翻脸的话,就不怕覃仲儒给你穿小鞋吗?” “难道不翻脸,就不给我穿小鞋了?”徐槐贱兮兮一笑,“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部里的领导都知道更好,覃仲儒再给我穿小鞋,他就得考虑考虑大家的看法,是不是肆意报复。” 咦! 袁桐眨眨眼,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对那些黄金就不动心?”袁桐又问。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圣人,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袁桐同志,在这里我要批评你,你以后可不能偷偷摸摸给我塞东西!” 袁桐瘪嘴。 心里却挺高兴的。 他的三观跟五官一样正哎! 袁桐瞬间觉得自己又纯洁了,信仰也跟着坚定了。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徐槐眯着眼一看,不就是郑玉闵开的吉普车吗? 顿时火冒三丈,拳头捏的嘎巴响、 武力解决问题,是最下乘的手段。 但是他爽啊! 干他娘的! 今天不把郑玉闵打出屎,他跟着嘤嘤怪姓! 第100章 暴揍郑玉闵 郑玉闵在妙峰山逐个排查庙宇道观,可惜青云庵早已人去屋空。 正当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突然有市局的人开车来到妙峰山,告知宝藏已经找到了,而且是徐槐找到的。 郑玉闵骂娘骂了一路。 嘎吱! 郑玉闵看见徐槐几人,猛然踩下刹车,杀气腾腾地跳下来,要质问徐槐为什么骗他去妙峰山,却自己却拿着线索找到宝藏。 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还没开口呢,徐槐先冲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拳。 郑玉闵身材魁梧,身手矫健,等闲三五个人不能近身。 见徐槐挥拳头,本就杀气腾腾的郑玉闵顿时怒火掀开了天灵盖。 妈的! 你小子还敢动手? 今天不把你小子打服了,我郑玉闵也别在京城混了! 电光火石间,郑玉闵侧身躲避徐槐的拳头。 噗! 让郑玉闵始料不及的是,徐槐的拳头太快,快到他无法躲避,眼睁睁看着拳头砸在脸上。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全是小星星。 “大飞和大千差点死了,你是要谋杀同事吗!” 徐槐咆哮着,又一拳打在郑玉闵的脸上。 这两拳绝对不带一点私人恩怨,纯粹是为了汪大飞和钱大千! 嗯! 信徐槐,得永生! 郑玉闵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十几个市局的刑警跳下车,匆匆跑过来。 “都给我站住,谁今天敢动,我一起打!”徐槐冲着那群人大声咆哮,嘤嘤怪在一旁掠阵,喉咙里发出低沉吼声,脖子上狗毛炸立。 汪大飞和钱大千一左一右,站在徐槐两侧。 身后的袁桐格外镇定,低头一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刚好拳头能抓住。她高高举着石头,大有老娘偰死你的气势。 她因为身份特殊,八岁以前在农村长大,打架是家常便饭。 八岁以后跟着部队走,毫不夸张的说,见过的死人,比徐槐摸过的……都多。 这点小场面,袁桐还真不怕,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市局十几名刑警面面相觑,愣是被四人一狗的气势给压住了。 “徐槐,不至于打人吧?” 徐槐啐了一口:“狗日的郑玉闵差点杀了汪大飞和钱大千,打他都是轻的!” “不至于,不至于……”市局刑警赔着笑脸,心虚不已,有些人确实看到了驴车侧翻的场面。 “怎么不至于?驴腿都压断了,老子闪的慢一点,压断的就是老子的双腿!”汪大飞一脚踹在撅着屁股,要起身的郑玉闵身上。 啪叽! 郑玉闵一个狗啃屎壳郎。 “啊……”稍微缓过神来的郑玉闵只觉得嘴里血腥味浓郁,一股狂怒直冲天灵盖,他咆哮怒吼: “把他们抓次来,我命令你里们,把他们抓次来……”郑玉闵大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 市局刑警面面相觑,一边是直属上司,一边是市局风头无二的徐槐,一把手的心肝小宝贝。 他们实在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都别动,否则连你们一起打。”徐槐立马给他们送上一个台阶,市局的刑警倒也识趣,就坡下驴,但是面子上,还得做一做。 “徐槐,人也打了,要不……就这样?” “呸!那头驴双腿断了,总的有个说法吧,一头驴一百块,一共四条腿,两条腿五十块,赔钱!” 徐槐伸手。 “……” 哪有这么算账的? 你这连同事都坑啊? 市局的刑警面面相觑,谁也不愿给郑玉闵垫钱,况且谁没事出门执行任务,带那五十块现金。 “什么赔钱?!”郑玉闵终于爬起来了,总是阴沉的脸蛋上,蹭破了一大片,满嘴是血,眼神狠厉,他忍着拔枪的冲动,恶狠狠盯着徐槐。 “那可由不得你不赔钱,我会把情况如实写成检举信,向上级领导检举。”徐槐冷冷道。 郑玉闵没想到徐槐来这一招,他气极反笑: “好,你写你的,我也要向上级告你!你殴打领导,目无法纪……” 徐槐直接打断郑玉闵的话:“别特么比比,你爱干嘛干嘛,我就问你现在还打吗?不打就让开!” “……” 郑玉闵噎住了,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又癫又疯的家伙。 “你不打我真走了啊。”徐槐有些失望,刚才那两拳,把火气撒出去大半,他现在后悔了,不应该下手那么狠,让郑玉闵没有还手的余地。 否则高低得弄个互殴,多给他几拳。 看着徐槐四人一狗大摇大摆离去,郑玉闵咬牙……斯哈斯哈,好疼。 “嘤嘤怪,你以后姓徐!” 徐槐没把郑玉闵的屎打出来,只能给嘤嘤怪赐姓徐,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当天晚上,之前徐槐在家里找到的柴油发电机,派上用场,山上灯火通明,热火朝天,领导们来了一批又一批。 终于在凌晨一点左右,挖通了藏宝之地,此时,徐槐已经回家睡大觉了。 那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有地下河缓缓流淌,除了一万四千两的黄金外,还在洞里发现大量的银元,以及一些珠宝白银。 除此之外,在山洞里发现四十多具骷髅,十多匹驴马骷髅。 用了两天时间,才将藏宝全部搬运回京。 统计之后,仅仅黄金就价值1900多万! 36块万岁的年代,一个人一个月7块钱就能活下去的年代,1900多万轰动全国。 …… 徐槐是个吐口唾沫一个坑的铮铮铁骨,说写检举信,还真就写了。 当检举信出现在覃仲儒的办公桌上时,覃仲儒脸色阴沉至极,送检举信过来的干事,是部里某位副职领导的秘书。 秘书告诉覃仲儒,领导让他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跟上级领导搞好关系。 这对于覃仲儒来说,已经是严厉的批评,是那位副职领导,极力举荐他来京城担任副局长。 只等顺势接班,掌控京城市局。 但万万没料到,上任的第一把火,被徐槐一泡尿浇灭了! 郑玉闵坐在一旁沙发上,闷闷抽烟,他左眼乌黑发青,右脸又肿又红。 这破事现在全局上下,无人不知,都知道郑玉闵被徐槐打掉了牙。 不少人私下里嘲笑郑玉闵,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明明把千鹤案抢走了,却步步落后。 而且他这顿打,也白挨了。 毕竟是他先故意惊了驴车,差点导致重大事故。 部里的领导把这件事情发回市局,让市局一把手内部解决。 怎么解决? 恐怕连各打五十大板的机率都没有,最多口头批评两句。 毕竟徐槐连破大案,这次又找到了肃亲王的藏宝,震惊全国。 徐槐获得一本【戒骄戒躁,为人民服务】的选集。 据说三天后,会开表彰大会,徐槐的一等功就有三个! 这份功劳,别说打本就理亏的郑玉闵,就是打了齐振东,齐振东也会笑哈哈的夸一句: 小伙子拳头真有劲! 齐振东但凡表露一点点不开心,其他分局就会蜂拥而上抢人。 第101章 表彰大会,全场瞩目 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按照市局的规格,会在大礼堂举行,市局和各个分局的领导,坐在高台上的,然而这次表彰大会,地点改在了其他的大礼堂。 无他! 能容纳更多人参会。 即便是换了更大的会场,除了齐振东之外,所有分局的局长和政委,都坐在高台下。 没办法,来参加表彰大会的领导太多。 市局的、部里的、市委的、光是和公安相关的各部委,来了五六个大员。 徐槐几人坐在第一排,和分局的局长同坐一排。 他们身后,是市局各单位的领导,就算是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也全部来参加表彰大会。 表彰大会还没开始,和徐槐相邻而坐的韩云有些紧张,他前段时间回老家探亲,在老家就听说宝藏找到了。 只不过老家的传言有些夸张罢了。甚至有人造谣,是国家挖了皇陵,从皇陵里找到的金银财宝。 “好家伙,我回趟家,你们就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早知道我不回家了!”韩云尬聊,试图自己给自己放松。 徐槐神色凝重道: “韩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秘密?韩云顿时眼前一亮,他最喜欢别人的秘密了。 “你说,我的嘴一向很严。” 徐槐认真道:“我有一本老人家送的毛选,上面还有题字。” “……” 韩云眼角抽了一下,这事你今天已经说了八百次了! 况且这件事早就传遍市局了,连一把手都羡慕,韩云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等功,不香了。 “借我读几天……”韩云话没说完,徐槐翻脸:“你想啥呢,别做梦了,赶紧醒醒。” 坐在徐槐旁边的袁桐噗嗤一声,赶紧低头,肩膀抖动。 众人:“……” 这有啥好笑的?! 表彰大会开始,一如既往的领导讲话,然后换一个领导讲话,徐槐坐在下面,和千千万万个基层公安一样,一开会就想睡觉,他打着哈欠,神游四方。 终于开始颁发奖章。 首先是银行二十万的诈骗案,徐槐和韩云获得一等功,汪大飞和大张二等功,外三分局刑警科集体一等功。 按照流程,韩云代表讲话。 接着是【守门行动】敌特毒气弹案,徐槐、韩云、袁桐、汪大飞、庄南临也混了进来,拿了一等功的勋章。 当然,还有小组长齐振东,也拿了一等功,混在人群里,嘴角咧到耳后根,一直冲着周显眨眼睛。 周显差点没冲上台,撕烂齐振东的嘴。 笑你大爷!你也就是运气好,白捡了一个徐槐。 【守门行动】除了外三分局的公安干警,还有其他部门的,比如部里的公安干警,也有七八个。 徐槐和他们没有接触过,并不知道他们负责的具体工作。 想来应该有和庄南临一样,不知不觉混了个奖章。 【守门行动】的一等功一共颁发了九枚,二等功十四枚,三等功二十七个,集体勋章也有六个。 徐槐都吓坏了,没想到【守门行动】这么多人参与。 最后的重头戏,是震惊全国的藏宝案。 徐槐、袁桐、汪大飞、就连钱大千也激动地站在领奖台上,徐槐怀里抱着嘤嘤怪,嘤嘤怪的胸口挂着一朵大红花,比狗头还大。 四人一狗,全部是一等功。 因为这件案子,嘤嘤怪正式成为外三分局的一条警犬,开始吃商品粮,每个月补助粮食28斤,堪比一个成年人的口粮。 嘤嘤怪的口粮由徐槐暂时代领代养。 当然,工资是没有的,也不可能给狗开工资,不过徐槐给嘤嘤怪争取了每个月半斤鲜肉的补助。 吃商品粮的嘤嘤怪,茫然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 它在哪? 要干嘛? 给他们奖章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白色警服藏蓝裤子,可惜这时候没有警衔制度,徐槐也不知道这位是部里的什么领导。 正是袁桐的父亲,部里的政委。 “小伙子不错,戒骄戒躁,为人民服务!”袁父引用了老人家的话,笑呵呵地鼓励徐槐。 “是,谢谢领导鼓励!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徐槐也会说漂亮话,声音洪亮。 袁父拍拍他的胳膊后,又神色古怪地给嘤嘤怪颁发了一等功的奖章。 别说袁父觉得古怪,所有人都觉得稀奇又古怪。 这是公安成立以来,第一次给一条狗颁发一等功奖章。 许多人唏嘘,自己混的还不如一条狗! 随后,袁父来到袁桐面前。 父女两人装的挺像,好像陌生人一样。 袁父感慨至极,安排袁桐进市局组织部工作,本来是图个安心,毕竟不是一线部门。 嘿! 谁料自己的女儿能折腾,愣是在人事科的岗位上,拿了两个一等功。 袁父自然也清楚,都是徐槐带着她女儿玩。 现在,袁父终于知道,那天袁桐出去是跟谁玩了。 小兔崽子,你最好是看上我女儿,姐弟恋我不管,但你小子如果是利用我女儿,顺便利用老子的身份…… 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袁桐同志,继续加油。” “是!”袁桐敬礼。 紧跟着是汪大飞,他不配拥有领导的鼓励,只是拍拍肩膀,即便如此,汪大飞也激动不已,向徐槐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个一等功,拿的实在是太轻松。 汪大飞此时此刻,只想抱着徐槐喊一句: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这辈子的烟,我负责了! 最后是紧张到手心全是汗的钱大千,领导让他别紧张,他颤音告诉领导,今天要吃肉。 台下哄然大笑。 袁父也跟着哈哈笑,特意看向市局一把手,让市局今天做红烧肉。 钱大千有了这个一等功,从工人编制,转变成行政编制,只是时间问题,干满一年后,妥妥的办事员。 或许不用等一年,下次徐槐带着他再立新功,工勤编制转变行政编制……搜易贼! 当然,钱大千不知道,从此以后,他多了一个外号,人人喊他红烧肉。 表彰大会顺利落幕,徐槐觉得有些可惜了,居然没让他上台讲话,他准备高歌一首《孤勇者》 为此还偷偷练了几次呢,肯定比游泳队唱得好。 按理说他这个最大的功臣,一定会发表讲话的呀? 不会又是上面在斗争吧? “徐槐,一会跟我走,陈迹那边有消息了。” 散会之时,一把手拍拍徐槐的肩膀。 (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发电!) 第102章 收房子,奶糖给狗吃 开往市局的车上,一把手笑呵呵扔给徐槐一条特供的华子,徐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领导,怎么就一条?我听说你每个月有四条配额,我这立了大功,不给两条说不过去吧。再说领导给下属送礼,不算贿赂!” “一边呆着去!谁说我有四条?我每个月就两条的配额,都给你我抽西北风啊!” 一把手哭笑不得,还给下属送礼? 看你脸大的! 徐槐嘿嘿一笑,他也是有枣没枣打三竿,没有就算了。 “要给你两条也行,你把那本毛选送给我,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两条华子。”一把手突然笑容和蔼。 徐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就是每天两条,我也不能送给你,我还当传家宝呢。” 一把手羡慕之余,还是羡慕。又道: “接下来你可不能放松,别忘了这次表彰大会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迷惑敌人。” 掘墓计划案破了。 但又没有完全破案。 谋杀徐有根的渡边二建,没有任何线索,他是不是有上线?在京城有没有隐藏的势力? 这些统统不知道。 即便是樱花也只知道,杀徐有根的,是另一条线的人,但她并没见过,是对方主动联系的她。 渡边二建这条线索,交给徐槐去办,办表彰大会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让渡边二建这条线,放松警惕。 “明白,只要他们敢冒头,一个都别想跑!”徐槐掷地有声,语气毋庸置疑。 “不过嘛……领导,你们也要保护好我。” 一把手知道徐槐的意思,笑呵呵道:“你现在有护身符在手,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只要你不犯错,像殴打郑玉闵这种事,坚决不能再发生。” 徐槐保证道:“下次一定注意。” 一把手神色凝重:“陈迹那边我已经谈妥了,你不用再担心他再招募你。还有陈棠你认识吧,以后她有事找你帮忙,你看在我的份上,帮帮她。” “陈棠?陈迹那个下属?那姑娘……好像脾气有点倔。”徐槐脑速飞快运转,一把手和陈棠是什么关系? 也不是一个姓啊! 难道是陈棠跟随母姓? “别猜了,是我老连长的女儿,也是我的养女。” 原来是养女啊! 徐槐立即表态:“领导放心,能帮的我肯定帮。” “那我替陈棠谢谢你。” 一把手叹口气,他最近才知道,陈棠加入了第五局。 这让一把手感到极为愤怒。 陈棠虽说不是他亲生女儿,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陈棠的父亲,曾经是一把手的老连长。 在两万五千里的那段路上,带着他们安全抵达目的地。 老连长牺牲时,陈棠才七岁,从那天开始,一把手和其他四个战友,一起抚养陈棠。 陈棠叫他二爸! 一把手也一直把陈棠当做亲生女儿,看着她上学,看着她去北苏留学,却没想到,陈棠加入了第五局。 他愤怒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对他保密! 整整三年,他一无所知! “哎?这不是去市局的路啊,领导,你不回市局吗?”徐槐发现这是回分局的路。 “怎么,你还想去我办公室顺烟?”一把手没好气道。 那不能! 这次是想顺两包茶叶。 徐槐也不尴尬,笑哈哈的甩锅: “领导,你这是冤枉我,我一次都没顺过,是齐局长拿走的。” “外三分局没一个好人!” 快到外三分局的时候,一把手突然又问: “你现在有十五间房?” 啊?这事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徐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算下来十五间房。” “租出去!” “不租不行?”徐槐咧嘴,果然男人的第六感非常强! 一把手拍拍坐在前排的许秘书肩膀:“你说给他听。” 许秘书调整坐姿,回头看着徐槐笑道:“徐科长,根据规定,你可以拥有私产,但你的级别,个人只允许使用三间,多余的房间,必须租出去。” 徐槐:“……” 老子的房子刚刚装修好,还没搬进去呢! 一把手道:“徐槐,人红是非多,千万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我建议你,以最快的速度租出去,或者你交给市局,市局帮你找几个可靠的住户。” 徐槐对房子的执念,是当下无人能理解的。 没有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的年代,动房子就是要命。尤其是京城首善之地,寸土寸金的四合院。 但徐槐也清楚,形势大于一切。 当下的环境,不允许这么多,况且那么多眼睛盯着呢。 但房子租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这就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咱们京城租房,一个人可以租几间?”徐槐问。 许秘书想了想道:“不论个人,论户口,理论上来说,一户三间房,不能再多了。” 十五间房,那就是要租给四户人家! “我能不能自己找租户?” 许秘书道:“理论上不行,不过嘛……只要你租出去就可以。” 徐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想徐有根呀徐有根,你啥时候回来? 再不回来,你的房子就被人占了! 中午,外三分局的食堂还真就加餐了,红烧肉,大米饭,可劲造。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随便吃。 捅了一等功窝的刑警队可以! 其他部门,需要给肉票,不过大米饭今日管够! 饶是如此,外三分局上下喜笑颜开,纷纷拿钱大千打趣,做实了红烧肉的绰号。 …… 9月份的第二个周日。 这年头,假期不多。每周只有周日一天时间休息,每周双休的美好日子起码得九十年代。 每到周日,大多数家庭反倒是最忙的时候,会朋友见亲戚,出去采买等等,比上班都忙。 孤家寡人徐槐最轻省,这一天早早来到四合院收房子,嘤嘤怪在他脚边拼命晃尾巴,钱大千跟在屁股后面,惊叹连连。 小院这个门真好看! 小院真大,还能盖好几间房呢! 房子里的地板砖真亮! 哎呦!还有厕所和洗浴室!这大澡盆子真大,两个人都能一起洗! 阁楼也好,把卧室放在上面,等于多了半间房。 好想把自己家也改造一下!钱大千这看看那摸摸。 “徐槐,床铺好了,你看看行吗?” 闫解成的媳妇于丽,笑盈盈从搁楼上下来。 第103章 二大爷跟狗过不去 前段时间,徐槐买了布料和棉花,让于丽做了几床新被子褥子。 于丽没有工作,也乐得赚点钱补贴家用,只是惊叹徐槐一次性做了十条新被子,每条被子都用八斤棉花。 太奢侈了! 她想到自己结婚的时候,闫家也不过做了两条五斤棉花的被子,棉花还是旧棉花弹了弹。 结婚后,还得跟闫解放挤在一间房里,闫解放的脚丫子是真臭! 想到这些,于丽更羡慕徐槐。 如今幸好轧钢厂给闫解成分了两间房子,就是95号院的倒座房,一进大门就回了家。 于丽很清楚,这都是因为徐槐。 所以徐槐今天收房子,于丽早早带着闫解成过来,她帮忙铺床收拾,闫解成后背插着鸡毛掸子,手里拿着抹布,打扫卫生呢。 徐槐笑笑:“谢谢嫂子。” “客气啥,要说谢谢也是我们谢谢你。”于丽腼腆一笑,不敢跟徐槐对视。 闫解成瞧见于丽在徐槐面前轻声细语,心里不是滋味,于丽可没对他这般温柔过。 不由得,闫解成又想起刘海中造过的谣言,心里咯噔一下。 徐槐有没有看上于丽,闫解成不知道,但于丽的反应不对劲。闫解成是不敢给徐槐甩脸色的,也不敢给自己媳妇甩脸色。 他怕徐槐真的是看上于丽,才给他转正和安排房子。这万一给于丽甩完脸色,后脚房子工作都没了,于丽就像秦淮茹要跟贾东旭离婚,那可怎么办? 难道这就是大家说的,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闫解成心里很别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然后几步走过来,满脸堆笑: “徐槐,你这房子真好,我小姨子于海棠一定喜欢,你还不认识我小姨子吧,要不让于丽给你介绍一下?” 于丽眸子一亮,对呀,怎么忘了把自己还有个妹妹! 徐槐的年纪和海棠差不多,说不定两人能看对眼呢,那以后徐槐就是自己的妹夫,自家有困难也能找徐槐拉一把。 以后…… 莫名的,于丽想起一句话,小姨子的屁股有半个是姐夫的,换成大姨子也一样。 她的脸突然一红,赶紧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徐槐,我妹也是高中毕业呢,而且还是轧钢厂的厂花呢。”于丽笑道。 “比于丽漂亮。”闫解成重重点头,换来于丽的白眼。 徐槐总觉得于海棠的厂花,有些名不副实,身材和脸蛋也就中上,大概是轧钢厂真的没有更漂亮的了。 况且徐槐也没心思跟于海棠发生点啥,正要拒绝呢,何雨柱突然冒出来,依旧是双手插兜: “再漂亮有人家大学生袁桐漂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袁桐跟徐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闫解成嘿嘿一笑,只要于丽别被徐槐拐跑,管它洪水滔天:“也是,徐槐跟袁桐最般配。” 于丽猛翻白眼:“……” 徐槐制止两人:“这话到这里打住,以后不准提。” “徐槐同志,有你的汇款单!” 这时候,小院外响起一道邮递员的呼喊,徐槐微微蹙眉,又有汇款单?这段时间,徐槐连续收到七笔汇款。 汇款的金额不大,最多一笔是五十块,也有十块,八块的单子。 这些汇款单来自全国各地,有山西的,江苏的,四川的,也有黑龙江的,唯一相同的地方,是这些汇款单,全都没有写汇款人。 得亏这是60年,否则徐槐会怀疑有人在通过他洗钱。 徐槐对徐有根的身份,再一次产生怀疑,他的便宜老爹,到底是什么人?这些汇款人明显跟徐有根认识。 以前也没听徐有根说过,他的朋友遍及全国。 得好好查查! 送走邮递员,徐槐转身看见小当迈着小短腿,一边咯咯笑,一边跟嘤嘤怪打闹。 今天来收房,秦淮茹一大早就带着棒梗和小当过来,帮忙打扫卫生。两岁多的小当尿都把不住,看见嘤嘤怪后满院子闹腾。 嘤嘤怪看见徐槐回到小院,丢下小当,扑向徐槐,用力晃动着尾巴。小当追过来,看见徐槐后露出几分害羞之色。 徐槐顺手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笑呵呵地递给小当。 空间里放着两盒奶糖,是汪成送的。上次抓捕那老三后,汪成在赌徒中,又查获了一个十几人的偷盗团伙。 线索正是徐槐提供的,那个卖给他莱卡照相机的家伙。 为了感谢徐槐,汪成送了两盒大白兔奶糖,外加两条牡丹烟。 “细细徐速速!”不到三岁的小当口齿不清,两只眼睛盯着大白兔,口水肉眼可见滴下来。 大白兔奶糖是上海生产的,59年以前叫米老鼠糖,外包装上的米老鼠,就是那个米老鼠。 59年以后,改成大白兔奶糖。 在这年头绝对是好东西,含奶量极高,放眼全世界,也是独一份,有钱有票也不一定能买的到。 七十年代米国访华,来访团每人带了十斤大白兔奶糖回国,在那一年,大白兔奶糖风靡米国。 小当吞了吞口水,抓起大白兔奶糖,撒腿跑回房子里去找秦淮茹,接着棒梗从房子里蹦出来,跑到徐槐面前,伸手要糖: “徐槐叔,我也想吃。” 头上带着报纸帽子的秦淮茹小跑过来,拉着棒梗就走: “不许胡闹,徐叔叔给你,你才有,不给你,你想都不能想。” 啧! 不错,要牢记这句话,而且还要传授给你的好大儿! 看在表现不错的份上,徐槐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 “记住你妈说的话,别人的东西是别人的,不给你,你不能要,也不能想,更不能偷。” “我记住了,我从来都不抢小当的东西。”棒梗盯着奶糖,小眼睛贼亮。 徐槐把糖递给棒梗,棒梗吼了一嗓子:“谢谢徐槐叔。” 随后,棒梗撒腿就往前面跑,跟他的小伙伴炫耀去了。 嘤嘤怪看见小当和棒梗有收获,抱着徐槐的腿,拼命晃着尾巴,嘤嘤嘤叫个不停,恨不得顺着徐槐的腿爬上去。 “你也是一等功功臣,怎么能这么馋嘴!只能吃一颗。”徐槐一边教训嘤嘤怪,一边剥了一颗大白兔扔在地上,嘤嘤怪叼起来就跑。 “徐槐,你怎么能给狗吃奶糖?你这不是浪费吗!” 这一幕正好被刘海中瞧见,刘海中当即呵斥道。 第104章 二大爷吹了个牛皮(求五星好评) 在何雨柱以工代干,成为一食堂的副主任后,官迷刘海中的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在厂里头,几个徒弟被他天天骂的狗血喷头。 回到院子里,刘光天和刘光福莫名其妙挨了好几次棍棒。 今天周日,刘海中出去下会棋吧,不料巷子里的大爷嫌他是臭棋篓子,不跟他玩。 火气正大的刘海中看见嘤嘤怪,居然有大白兔吃,这还是狗吗,比人吃的都好。 刘海中对徐槐的意见本来就很大,徐槐一个街溜子,靠着他爹徐有根留下的遗产和抚恤金,又是买房子,又是胡吃海塞,过的比谁都舒坦。 凭什么一个街溜子能过这么好,给狗吃大白兔奶糖?都不知道孝敬孝敬二大爷我? “二大爷,你知不知道隔壁院的老金为什么能活90岁吗?”徐槐瞥了眼挺着大肚子的刘海中,笑呵呵地点了根烟。 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刘海中也有些好奇,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老金从不多管闲事!” 本就心情烦闷的刘海中眉头一挑,板着脸道: “徐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院里的二大爷,怎么能叫多管闲事?你现在要工作没工作,你这样坐吃山空,迟早有一天得坐蜡,我也是为你好,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这一手为你好,把徐槐惊呆了。 易忠海,快从刘海中的身体里离开,把刘海中还回来,他以前可不道德绑架呀! 刘海中你这信息太闭塞了,还不知道我在外三分局上班? 拿鸡毛当令箭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易忠海的道德捆绑偷走了。 “我的奶糖,我想给狗吃,就给狗吃,你就是市长,你也管不着。” “你这话说得不对,你给狗吃那就是浪费,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是享乐主义!你应该给院里的人吃?” 刘海中往前一步,似乎是下定决心,要跟徐槐掰头。 今天是徐槐收房的日子,徐槐本不想生事,可刘海中因为一颗糖要上纲上线,那徐槐不能惯着他。 想过一过当领导的瘾,你找错人了! 徐槐一刀戳中刘海中的肺管子: “自己家的事你都管不明白,你还想当干部?你这辈子,就没当干部的命,赶紧回家吃你的鸡蛋去!” “你……你这什么态度!我要开始全院大会批评你!”刘海中气急败坏,胖乎乎的脸涨成猪肝色。 这时候,嘤嘤怪窜出来,在徐槐脚边,冲着刘海中恶犬咆哮。 “狗仗人势,屁大点也敢对我吼!信不信我让你在院子里待不下去!”刘海中不敢骂徐槐,指着狗指桑骂槐。 徐槐笑了,扭头看着其他人笑道: “二大爷吹了个牛皮。” 何雨柱拍腿大笑。 闫解成挤着笑脸。 秦淮茹和于丽捂嘴偷笑。 “你……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开始全院大会!”刘海中愤愤跺脚,转身往中院易忠海家快步走去。 岂有此理! 真不拿我刘海中当二大爷! 前院 袁桐的两间房也装修好了,除了没有卫生间和厕所,也打着阁楼,上面做卧室,下面是书房。 另一间房,改成客厅和餐厅。 袁桐撅着屁股正在铺床,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孩童的哭声,倒也没在意,继续收拾着,但紧跟着院子里响起大人的争吵声,骂的挺脏的。 从房间里出来,袁桐看见贾张氏站在闫埠贵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闫埠贵骂娘,顺带捎上她祖宗十八代。 贾张氏身后,是皱着小脸的棒梗,闫埠贵身后,躲着闫家小女儿闫解娣,闫解娣泪眼汪汪,紧紧攥着手。 “那大白兔奶糖是我孙子的,想吃你们自己买呀,老的是抠门货,小的不正经……” 闫埠贵显然不是贾张氏的对手,被怼的脸色涨红,干跺脚。 闫解娣鼓足勇气,探出脑袋弱弱道:“贾奶奶,是……是棒梗给我的,我没抢……” “给你也不能要,还给我孙子!”贾张氏冲着闫解娣大吼,吓得闫解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奶奶,你别骂了,真的是我给闫解娣的,闫解娣上次给我和小当吃了鱼肉。”棒梗拽了拽贾张氏的衣角,皱着小脸。 贾张氏愤愤瞪了眼棒梗,恨铁不成钢: “一块鱼值几个钱?能有奶糖贵?你这个败家子,给别的小贱人,都不知道给奶奶吃吗?” “奶奶,奶糖是徐槐叔叔给我的,我不给你吃你不能想,也不能要。”棒梗倒是牢记了这句话。 气的贾张氏一脚踹在棒梗的屁股上:“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跟着秦淮茹那个小贱人,你迟早要把奶奶忘了!” 棒梗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骂声、哭声交织在一起,传遍整个大院,后院秦淮茹听见棒梗哭声,扔下手里的活匆匆跑到前院,把棒梗扶起来。 “妈,奶奶打我,嫌我不给她糖吃。” 秦淮茹轻轻拍着棒梗屁股上的土,沉着脸道:“你是奶奶,是长辈,怎么能跟孩子抢糖吃?” “小贱人,轮得着你来教训我!” 贾张氏看见秦淮茹就来气,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他儿子也不能关进派出所,也不能把她棺材本都掏空了。 越想越来气,贾张氏一把扯住秦淮茹的头发,抬起胳膊一巴掌打下来。 这一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袁桐抓住贾张氏的手腕:“大娘,有话好好说,打人是不对的。” “哎呦,袁大学生,你不知道,这个贱人把我儿子害惨了……” 袁桐眉头微蹙:“那也不能打人。” 贾张氏讪讪收回手,她目前还不知道袁桐是公安的身份,之所以收手,是因为贾张氏笃定了,袁桐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现在还没娶回家呢,得留一点好印象。 “袁大学生,我听你的。” 这时候,易忠海和刘海中匆匆跑到前院,弄清楚事情原委竟是因为一颗糖后,刘海中当即愤愤道: “一大爷,我就说徐槐是咱们院子里的不安定分子。你看,如果没有他,能闹出这么多事?” “必须开全院大会,批评他!” (求五星好评、催更、免费的用爱发电走一走!) 第105章 徐槐贴脸开 目前95号院,知道徐槐是外三分局刑警科副科长的,只有钱大千、秦淮茹和今天搬进来的袁桐。 即便是何雨柱和闫解成夫妻,只知道徐槐是公安,却不知道徐槐是副科长。 其他人以为徐槐还跟以前一样,是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只不过在公安有认识的人而已。 易忠海居中而坐,刘海中、闫埠贵分列两侧。 院子里的住户,但凡在家的,都跑过来看热闹。许岱茂和何雨柱不愧是宿敌,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双手插兜,相互瞪眼。 贾东旭孤零零的蹲在一旁,胡子拉碴,头发油乎乎地贴在头上,有几分颓废。自打出来后,贾东旭变得沉默寡言,看谁都是一副阴恻恻的眼神。 至于贾张氏,此时躲在人群后面,唯恐徐槐转移怒火,收拾她。 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会的袁桐,反倒是兴趣盎然,就跟逛庙会似的,等着看热闹。 好一会儿,屁股后面跟着嘤嘤怪的徐槐,姗姗来迟。闫解成立马递了根烟过去,狗腿子似的给徐槐点着香烟。 三大爷闫埠贵皱眉,只觉得自家老大没出息,瞅那一脸狗腿子的模样,真给知识分子家庭丢脸。 不就是徐槐让于丽赚了十块钱吗! 怎么比见了亲爹还亲? “都安静一下!”板着脸的易忠海敲敲桌面,等院子安静下来,易忠海接着道:“今天开这个大会,是因为徐槐不注意团结,导致院子里鸡飞狗跳,徐槐,你接受这次批评吗。” 我承认什么呀我承认!徐槐笑道: “一大爷,你这回做过调查了吗?” 易忠海底气十足:“现在不就在调查吗?你有不同意见,可以说出来。” 徐槐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就要被你们批评?” “你把奶糖给狗吃,简直是胡闹。”刘海中见缝插针,指责徐槐伤天害理的行为。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可思议。 狗怎么可以吃那么好的糖呢? 真是败家子! 徐怀笑了:“别人送我的糖,我给我家狗吃一颗,没问题吧?你们管天管地,还管我给狗吃什么?再说我败我的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易忠海:“强词夺理。” 刘海中敲桌子:“岂有此理!” 闫埠贵:“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海中补充道:“你给狗吃,不如给院子里的人吃,大家还能记你一个好,你给狗吃算怎么回事?” 闫埠贵附和道:“对呀,就比如后院的老太太,比如我们三个大爷。” 众人跟着点头,物资匮乏的年代,给狗吃那么好,这些人难以接受。 “你们要跟狗抢吃的?”徐槐慢悠悠说了一句,瞬间,院子里炸了,这是骂人吧? 骂的还挺脏! 但好像徐槐说的也没错,他们就是在跟狗抢吃的。 易忠海拍桌子:“胡说八道!” 刘海中:“岂有此理!” 闫埠贵:“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槐笑道:“那你们到底要不要跟狗抢奶糖吃?” “……” 众人沉默。 易忠海脸色铁青,如今他在院子里的声望越来越低,尤其是何雨柱,这段时间对他总是敷衍了事,这让易忠海感受到危机重重。 何雨柱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养老保险,可现在何雨柱明显跟徐槐走的更近,他是真担心最后一场空。 为了养老计划,易忠海这段时间对何雨柱是百般拉拢,可收效甚微,甚至他隐隐觉得,何雨柱对他有了厌烦之心。 反倒是见到徐槐后,何雨柱一脸狗腿,有一次何雨柱无意中说,他想给徐槐家免费做饭。 这还了得?! 必须把徐槐的气焰拍下去! 现在的易忠海,颇有些狗急跳墙的境地,心急之下出了昏招,否则也不会刘忠海的撺掇,不会因为一颗糖开全院大会,急于打压徐槐。 “徐槐,先不说狗的问题,说说你发糖的问题,你为什么只给棒梗发糖,不给闫解娣和院里其他孩子发糖?” “因为几颗糖,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斯站不住了,这老逼登要害我呀,徐槐是那么容易得罪的吗? 她急忙喊道: “一大爷,我可不是因为糖,才跟三大爷吵架的,我是因为……因为我看三大爷不顺眼,以前总是偷看秦淮茹……对,闫埠贵对秦淮茹有想法!!!” 易忠海:“……” 闫埠贵:“……” 秦淮茹:“……” 麻蛋!这大会还怎么开? 易忠海假装听不见,看着徐槐道: “为了院子里的和睦关系,你以后每天给院子里的孩子,每人一颗糖。” 徐槐被逗笑了:“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也这么觉得?为了院里的团结和睦,每个孩子每天发一颗糖?” 每家每户都应该发糖!刘海中心里想着:“当然,你要顾全大局!” 闫埠贵今天被骂惨了,又被贾张氏污蔑他对秦淮茹有想法,虽说大家都知道是贾张氏乱说,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徐槐吗? “二大爷说的对,你要顾全大局。” 徐槐当即拍手叫好:“没问题,以后我每天给每人发一颗大白兔糖都可以,毕竟是为了顾全大局嘛。” 三位大爷面面相觑,没想到徐槐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而下一秒,徐槐又笑道: “那三位大爷是不是也要顾全大局?一大爷,你家的收音机拿出来,让每家每户都听一天呗。” “还有二大爷,你别总是躲起来吃鸡蛋呀,也不用每家每户每天给一颗鸡蛋,两天给一颗就行。” “三大爷,你的自行车拿出来,当做院子里公用的呗,你要顾全大局!” 三位大爷:“……” 好嘛! 怪不得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来在挖坑! 易忠海:“胡闹,万一收音机坏了怎么办?” 刘海中:“我家哪有那么多鸡蛋,还不够我吃呢。” 闫埠贵:“不行,谁要骑我的自行车,必须给五毛钱!” 啧啧啧! 徐槐冷笑: “三位大爷,要顾全大局,为了院子里的和睦团结,你们三个要做表率呀,怎么?轮到自己的利益受损,就不顾全院团结了?” “你们三个还要不要脸?” “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做院里的大爷?” “如果你们自己都做不到,以后少特么要求别人!” “又当又立,不嫌害臊!” 第106章 超级加辈 闫埠贵闷闷不乐回到家,瘫坐在床上,越想越气。 番茄四合院千千本,我闫埠贵怎么就到了这里如此窝囊? 怎么就被徐槐给死死拿捏住了呢? 怎么就支棱不起来呢?! “爸,你以后别老跟人家徐槐作对,跟你有什么好处?”于丽推门而入,没给闫埠贵好脸色。 真把徐槐惹急了,可不是好事。 “你不懂!”闫埠贵翘着二郎腿,拿捏着公公的架势,“徐槐那小子太过分,一点都不尊重我们三位大爷。” 于丽气不打一处来,挺着胸揭穿闫埠贵的遮羞布: “是你们为老不尊,怎么让年轻人尊重你们?”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还没老呢!”闫埠贵气的拍床,被徐槐一通挤兑,回家还得受儿媳妇的气。 于丽道:“我说的不对吗?徐槐人家的糖,怎么吃和你们有关系吗?你们不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吗。” “你……你……闫解成,你不管管你媳妇!我给你们借钱找工作,不是让你们来气我的!!”闫埠贵气地拍桌子。 闫解成终于支棱起来一回,梗着脖子道: “爸,于丽说得对,你以后别总是盯着人家徐槐了,你扪心自问,徐槐主动招惹过你一次吗?哪次不是咱们理亏?” 被儿子儿媳妇不留情面地揭开遮羞布,闫埠贵脸上彻底挂不住了,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门大喊: “不是你之前搬徐家东西的时候了?徐槐坑了我一千块,我针对他怎么了?滚,你们两个给我滚!” 夫妻两人没动弹,于丽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叠成豆腐块的报纸,展开之后拍在闫阜贵面前。 “爸,你看完再说。” 看个der啊! 老子现在没心情……我滴个妈呀,徐槐咋上报纸了? 闫埠贵抓起报纸,这不是普通的报纸,是一份内参消息报,不是高级干部,等闲看不到这种报纸。 半个版本刊登着徐槐和领导们的合照。 他甚至在照片上,看到了钱大千! 他们手里捧着一等功奖章证书。 看完内容后,闫埠贵慌了。 “这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徐槐领了三个一等功?”闫埠贵声音轻颤。 闫解成认真道:“爸,我亲眼看见徐槐跟公安的大领导们有说有笑,我现在的工作,房子,包括每个月28块钱,都是因为徐槐不计前嫌。” “人家现在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还有儍柱能涨两级工资,当上食堂副主任,秦淮茹能在厂里财务科站稳脚跟,哪个不是因为徐槐?” “别人巴结都来不及,你还故意找徐槐的麻烦,你是要害死我?” “如果我丢了工作,你那一千块钱,我可不还你啊!” 闫埠贵急的拍大腿,他也不知道徐槐这么牛逼呀。 早知道,给徐槐嗑一个! 于丽道:“爸,你现在要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 我特么去给徐槐赔礼道歉! 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人家徐槐能够帮助你们,那心胸肚量,在我之上,我服了!” 不知为何,闫埠贵想起徐槐说过的话:诚信为本,以德服人! …… 今天是袁桐第一次被院子里的人震惊到。 三位大爷居然冠冕堂皇地欺负徐槐。 也就是徐槐脾气好,换成是她,把枪和工作证往桌子上一放,看他们还怎么说。 突然她听到脚步声,袁桐扭头一看,展颜而笑。 徐槐站在门口没进去,寡妇门前是非多,漂亮女孩同样道理,院里造谣传八卦的能力,不比村头巷口的大爷大妈差。 在美术学院上学,愣是说你学美容美发。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大肠包小肠! 徐槐扶着门框嬉皮笑脸:“中午一起吃个饭,庆祝你搬家。” 袁桐眨眨眸子:“好呀,一会收拾完,我借你家洗个澡。” 浴室我都还没用呢!“桐姐,你能不能把我当个男人?你去我家洗澡?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听。” 袁桐故意逗徐槐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徐槐突然一本正经:“你这么漂亮,气质又好,身材顶呱呱,我怕我忍不住欺负你,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嘁!袁桐娇嗔翻白眼,心里美滋滋: “你们院子有点意思呢,那三位大爷肯定被你气坏了。” “哎,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出来跳。”徐槐摇头,眉宇间有几分不耐烦。 “我觉得我搬过来是对的,太欢乐了。在大院可看不到这种场面。”袁桐笑靥如花。 徐槐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别搬进来是个知书达理的,没过多久变成一个漂亮的小泼妇了。” “去你的,你才是小泼妇。”袁桐笑的花枝乱颤。 有这么好笑吗?神经病啊!你不见娄晓娥这位资本家的大小姐,如今也变了吗! “徐槐,今天第9次了,你过分了啊。”袁桐突然收住笑声。 “什么九次?” “你刚才看哪你不清楚?” ???你还数数了?徐槐挠挠头,有些尴尬,却也不掩饰:“没有那么多次吧?” 哼!袁桐翻着白眼:“大院开会的时候,七次,刚刚又两次,有那么好看吗?” 徐槐一本正经地低头:“我保证以后光明正大的看!” “少贫嘴!”袁桐恼羞成怒,在徐槐小腿上踢了一脚,不痛不痒。 “徐槐。” 突然,闫埠贵小跑到徐槐身边,微微佝偻着腰,满脸谄媚,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能夹死苍蝇。 “干嘛?”徐槐被闫埠贵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给你赔个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腿,接着道: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您不是池中之物,是咱们院子里的一条龙,您心胸宽阔,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老骨头……” 徐槐哆嗦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打住,有什么事你说事,别搞这些。” “也没啥事,就是过来道歉。” 说着,闫埠贵九十度弯腰。 徐槐:“……” 他看见闫解成和于丽站在闫埠贵家门口,恍然明白,闫埠贵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徐槐也乐得给闫埠贵一个台阶。 他乐呵呵道: “三大爷,那咱们以后就好好处。” “好嘞!” 闫埠贵暗暗松口气。 “打今以后,让闫解成叫你叔。” 闫解成:“……” 于丽:“……” 徐槐:“……” 这怎么还加辈了? 第107章 他们是人贩子 一列开往京城的火车,人满为患。 臭脚丫子味、汗臭味、咸鱼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加上男人们的二手烟,完全是生化武器。 徐槐如果在这里,当场就得熏死。 就算熏不死,也得被挤死。 当下火车数量不多,无法满足出行需求,往往一节车厢,会塞地满满当当,堪比后世的春运。 孩子们的哭闹,男人聚在一起吹牛侃大山,妇女同志不顺心的碎碎念,列车员的大声斥责…… 一位四十出头的消瘦女子,怀里抱着两三岁的孩子,身边还坐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 最大的女孩不过十二岁,梳着两条辫子,发色枯黄,小脸干瘦。 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大人衣服,经过裁剪后改的,褪色严重打满补丁。 唯独小姑娘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只是缺少了些孩子气,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妈,咱们快到京城了吧?” 满脸疲惫的常秀英,看向窗外飞山而过的风景,她也不知道到哪了,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 即将面对的京城生活,充满着不安和憧憬。 她听说在京城,人人都能吃饱饭,起码不用两天一顿饭吃不上。 “快到了,再有半小时就到京城。”女孩旁边一位四十五六的中年男子憨笑着,递给小姑娘一根发黄的老黄瓜。 中年男子的头发和胡须起码一个月没有打理过,看上去邋里邋遢。眉宇间和徐槐有几分相似。 遥想二十啷当岁,也是帅小伙一枚。 他正是徐槐的父亲,死亡的徐有根。 小姑娘摇摇头,老气纵横中,带着几分不该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客气:“徐叔叔,我不饿,你吃吧。” “叔叔这还有呢。”徐有根变戏法似的,又从布兜掏出一根有些发黄的老黄瓜,递给其他三个眼巴巴的孩子。 几个孩子嘴馋的不行,却克制着想吃的冲动,全都扭头看着常秀英。 常秀英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孩子们已经五六个小时没吃饭了,看向小姑娘道:“芍药,你和几个弟弟妹妹分一下。” 几个孩子瞬间欢呼雀跃,他们的快乐只需要一根老黄瓜。 能在空气混浊的火车上,吃一根黄瓜,大概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黄瓜的清甜香味,立即驱散了周遭的浑浊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小姑娘先给常秀英递了小半根黄瓜,常秀英接过,反手递给徐有根:“有根哥,你也吃一些。” “马上就到京城了,让孩子们吃吧,你把小家伙给我,你也歇一歇。”徐有根伸手要接常秀英怀里的孩子。 “别,你伤还没好呢。”常秀英侧过身子拒绝了。 “叔叔,天安门上,是不是住着孙悟空?”快九岁的老三开口,满嘴的川普味。 徐有根笑了:“小建军,谁告诉你孙悟空住在天安门?” “是大姐!”老三建军指向老大。 小姑娘瞪着肖建军,气呼呼道:“你是不是傻,我说的是南天门!” “哦,那到了京城,你带我去南天门,我找孙悟空有事。”肖建军认真道。 “山哥哥,偶也要找熊悟空!”常秀英怀里的老五小脸兴奋不已,挥舞着短胳膊哼哼哈哈。 “小建军,你找孙悟空干嘛?”徐有根笑呵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让孙悟空去朝鲜,把我爸爸接回来,他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我一眨眼就能看到爸爸啦!”肖建军眼里闪烁着期待和兴奋之色。 常秀英和中年男子相互看了一眼,无声叹气。 “让一让,让一让!” 这时候,铁道部七八个乘警挤过人群,来到常秀英和中年男子面前。 “就是他!公安同志,他们就是人贩子,这几个孩子说话的口音都不一样……” …… 方巾巷南侧的北京站,59年国庆前开通的,是建国十周年十大工程之一,北京站三个大字,是教员所书。 前门东侧的火车站,是京城的老火车站,始建于1901年。 八国联军攻占京城,慈禧和光绪帝西逃后,英军为了加强对京城的控制,趁机将永定门东侧的城墙扒开,把铁路经崇文门修到前门,也就是正阳门。 1901年11月份,正阳门东站开通,是关内外铁路京城方向的终点站。 英军之所以在前门修建火车站,是因为距离东交民巷距离近。 前门火车站刚开通的时候,连站台都没有,在露天地竖个牌子,火车站也是后来一点一点修起来的。 59年新火车站开通后,老火车站废弃改做他用,先是京城内燃机务段在使用,再往后,会变成京城铁路工人俱乐部。 到了二十一世纪,是京城铁路博物馆。 至于京城西站,是99年开通的。 新火车站派出所,不属于京城公安管制。是铁道部的公安局派出所,归公安部和铁道部双重管辖。 五六个铁道警察押着徐有根和常秀英,又带着五个孩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派出所。 火车站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汇聚于此,火车站派出所的规模不小,所长是从军队转业的,姓郝。 之前在部队是连长,参加战斗部队之前,给所在部队的师部副师长当警卫员。 那位领导姓杨,名叫杨铁牛,如今是铁道部公安局的局长。 马上就要国庆了,火车站的治安被上面点名,铁道部公安局长杨铁牛一怒之下,亲自坐镇京城火车站派出所。 正巧看到乘警押着几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哇哇大哭,杨铁牛好奇问道: “都是扒手?” 铁道部派出所经常会抓到当扒手的小孩,这些孩子的背后,都是有组织的团伙,跟韭菜一样,抓完一批又一批。 抓不完! 根本抓不完! “报告杨局长,这回不是,是人贩子!” 杨铁牛顿时怒气冲天,一脚踹向看上去憨厚老实的徐有根腰眼。 徐有根眼疾手快,脚尖一扭躲这一脚后,扯到了伤口,疼的斯哈一声,同时抱住杨铁牛的小腿,又惊又喜: “大水牛?是你小子!” ???杨铁牛局长茫然中满腹疑惑,打量着徐有根,他大水牛的绰号,是当兵第一仗的时候,吓尿了裤子。 因为尿量有点大…… 当时连队上下,都叫他大水牛。 那时候还在苏区,而这个绰号,已经许久没人叫过了。 杨铁牛打量着胡子拉碴,皮肤古铜色的男子,只觉得眉宇间有些熟悉。 “是我,徐有根!”徐有根松开杨铁牛的小腿,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平日里憨厚老实的形象,荡然无存。 “徐司令?!”杨铁牛如同见鬼。 他开的第一枪,是徐有根教的! 第一次偷看卫生员,也是徐有根带他去的! 第一次尿裤子,是徐有根帮他洗的。 第一次在草地被落下,也是徐有根找到了他,带他追赶大部队。 往事快速在杨铁牛脑海里闪过。 两人当时不过十七八岁! 后来两人到了陕北根据地,因为工作的原因分开后,再没见过,现在也有二十五年了。 第108章 感谢榜一大哥 (早上打开后台一看,吓了一跳,有巨额打赏!感谢榜一大哥的五个大保健,说句实话,这是我收到的最大的打赏,必须加更。) (隆重介绍一下,爱吃黑椒炸鸡的刘志林,这位就是我的榜一大哥) “还活着好呀,还活着好呀,我都以为……”杨铁牛又惊又喜,着实没料到会遇到二十多年前的人生导师。 二十五年没有娃娃兵司令徐有根的消息,以为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徐有根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尿裤子的跟屁虫,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局长。 杨铁牛抱着徐有根又捶又拍又打,只听徐有根斯哈斯哈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徐司令,你这怎么啦?” “受伤了,妈的,没有被敌人干死,差点死你手上。”徐有根捂着右侧腰,他那里被捅了一刀,差点把命丢了。 那一刀,是渡边二建捅的。 废了他一颗肾。 现在的徐有根,是单身,也是单肾。 “快快快,快到办公室。” 杨铁牛扶着徐有根的同时,又打量着常秀英。 见常秀英五官端正皮肤黝黑粗糙,脸颊凹陷,绑着一根麻花辫,年龄和徐有根差不多,笑呵呵道: “你是嫂子吧?” 常秀英大大方方笑着摇头:“我叫常秀英,和有根哥不是夫妻。” “秀英妹子是我战友的遗孀,不是坏人,我们也不是人贩子,你们也不听人解释,差点把我胳膊扭断。” 徐有根哭笑不得,又介绍了那几个孩子。 最大的小姑娘徐州的,十二岁,叫陆芍药。 老二是个瘦胳膊瘦腿的男孩,十岁,名叫江平津 老三四川人,快九岁了,叫肖建军 老四也是男孩,山西人,也快九岁了,名叫张阳 老五是常秀英怀里的孩子,刚刚三岁的小姑娘,叫常盈。 杨铁牛办公室,几个孩子坐一排,人手两个烧饼,他们不吵不闹,安静的吃着烧饼。 都是一只手放在下巴下面,接住掉下去的渣子,然后送进嘴里,不小心掉在腿上,也会小心翼翼地捻起来。 “他们都是你战友的孩子?”杨铁牛和徐有根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徐有根摇摇头,挑能说的说了些: “我和郭松兄弟是战友,也就是秀英妹子的男人。郭松51年入朝,眼看要回国了……永远留在了那里。” 说到这里,徐有根扭头看了眼房间里的孩子,那五个孩子,除了常盈是常秀英捡的孩子外,其他四个,都是郭松一个连队的战友遗孤。 这些年,全靠着常秀英一个人当爹当妈的拉扯。 “你现在在什么单位?那年授衔,你为什么没出现?我真的以为你牺牲了。”杨铁牛有些感慨。 那年授衔,红军不下校。 那年,杨铁牛授衔大校。 如果徐有根这个娃娃兵司令也在,至少是个少将。 徐有根淡然一笑,有些事是高度机密,徐有根不能说,他挑能说的说: “我现在是红星轧钢厂运输班的司机,上次出差差点死在路上,得亏是我命大,也幸亏事发地点,在秀英妹子家的县里,这才捡了一条命。” “我给你个地址,你派人过去,就说我回京了。” …… 街道办主任秦凤琴带着人,呼啦啦进了95号院。 刚刚吃过午饭,正准备下午去甩两杆子的闫埠贵瞧见这阵势,心里不由的打鼓,十几号人来他们院子干嘛? “秦主任,您来检查工作呀。”闫埠贵放下鱼竿,小碎步迎上去。 秦凤琴笑呵呵道:“给你们院送来几家新住户。” “新住户?” 闫埠贵一愣,可他们院子也没房子了呀。 他看向秦凤琴身后的人,除了几个年轻干事外,剩下那些人,都穿着蓝色工作服。 他可太认识这身衣服了,院里大多数都是轧钢厂的工人,穿的也都是同款工作服。 闫埠贵还认识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叫郭大撇子,是轧钢厂的老油条。 “秦主任,我们院没空房了呀。”闫埠贵怀疑秦凤琴弄错了。 “怎么没有,后院徐槐家不是刚装修好吗,十五间房子,他一个人能住的了?” 秦凤琴脸一沉,眼神冷漠。 闫埠贵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早上,秦凤琴来的话,闫埠贵热烈欢迎,拍手叫好。 可现在他知道了徐槐的身份,能轻松拿捏大儿子闫解成的生死,他可不敢蹦跶。 “秦主任,那你们忙,我学校还有点事。”闫埠贵一反常态,巴不得远离是非之地。 秦凤琴道:“你先去把易忠海和刘海中叫过来,认识一下新住户,也让他们见见你们三位大爷。” “秦主任,学校催得急,我要赶紧过去,一大爷就住中院东厢房,您到中院喊一声就行。” 闫埠贵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管秦凤琴语气多么不善,也不打算站在徐槐的对立面。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门,当即骑着车子猛蹬。 他知道徐槐中午出去吃饭了。 有新来的大学生袁桐、钱家五口人、甚至大儿子闫解成夫妻,还有秦淮茹母子三人,甚至许大茂那个不要脸的,带着娄晓娥也跟着去蹭饭。 他也想去来着,可徐槐没邀请他。 这不巧了吗! 正好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闫埠贵顺着胡同,一家饭店一家饭店的找,终于在南锣鼓巷最好的一家国营饭店,找到徐槐一行人。 “徐槐兄弟,出大事了!” 闫埠贵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其实也没那么累,主打第一个表演要到位。 他瞥了眼满桌十几个菜,喝的还是甲级酒票才能买到的西凤酒,女同志是北冰洋。 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太奢侈了! 好大的肉片! 这回锅肉不得干一斤米饭? 哎呦喂!闫埠贵低头一看,就连嘤嘤怪都吃着肉包子呢。 这特么是狗比人强呀!果然跟着徐槐吃香喝辣! “怎么蛰?”徐槐随手递给闫埠贵一瓶北冰洋,闫埠贵吨吨吨干掉后,打了个嗝,这才拍着大腿道: “徐槐兄弟,你赶紧回去瞧瞧吧,街道办的秦凤琴主任,带着十几个人去院子里,要租你家房子呢!” “而且那群人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郭大撇子就在其中。” 倏忽间,徐槐变脸。 “徐槐兄弟,赶紧回去看看,怕是晚了就来不及了。”闫埠贵见徐槐神色不善,眼神却冷静的可怕,似乎一点都不慌张。 这让闫埠贵有些意外,这遇事不慌的镇定,他就不行。 “走,回去看看。”袁桐放下筷子,起身道。 腾! 钱大千跟着站起来,瓮声瓮气道: “哥,你说怎么办吧!” 徐槐沉着脸没说话,今天收房子,街道办立马就带人过来,徐槐不信这是巧合。 还真让一把手说对了,有人在盯着他呢。 这回他立了大功,不能明面上找他麻烦,就用这种恶心人的办法。 真是癞蛤蟆趴在脚面上,膈应人! 第1章 杀人犯徐槐 一间墙皮发黄的房间,房梁上垂吊着几根乌黑的粗铁链,其中一根铁链上,吊着赤裸着上身的徐槐。 徐槐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分外明显,胸前后背布满了一道道伤痕。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天色渐亮时,徐槐猛然深吸一口气,随后痛苦的呻吟着。 他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却带动着粗铁链碰撞着。 徐槐今年十九岁,脸颊深深凹陷,右眼眼窝又青又肿,眼睛只剩一条缝,眉骨破裂,伤口处和脸上布满了发黑的血渍。 他费力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铁链。 这是……被绑架了?! 徐槐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拼命地扯动着铁链。 手腕处被铁链磨破了皮肉,挣扎之间,疼痛袭遍全身。 伤口越疼,徐槐的怒火越燃烧。 绑架就绑架,要钱还是馋身子,都可以商量,殴打折磨算怎么回事? 突然,徐槐停下动作,惊疑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又细又长,瘦成了皮包骨头。 哪来的细狗?! 他又匆忙低头打量自己。 结实又隆起大胸肌没了。 姑娘最喜欢当枕头的腹肌也没了。 这个细狗绝不是他的身体! 下一秒,庞杂的记忆毫无征兆的插入徐槐的大脑。 他穿越了! 现在是1960年的七月份。 他徐槐从退伍军人,穿越京城土生土长的街溜子,家住南锣鼓巷95号。 高中毕业后,在粮站工作了几个月,因为打架斗殴,打伤了领导,徐槐索性卖掉了工作名额,拿着几百块挥霍一空。 着实过了几个月舒坦日子,也就是那段时间,认识了不少街溜子。 如今待业,十九岁还没工作,常常跟街溜子混在一起。 家里有一个父亲,是这个年代妥妥的八大员,在红星轧钢厂的运输班当货车司机,正在给他运作进入轧钢厂的工作机会。 等等! 那个95号是正经的95号吗? 是被95号的人绑了? 不对! 他们没这么大胆子。 可这里又是哪? 为什么会被铁链绑着? 下一秒,记忆浮现。 这里是京城东城的外三分局,也就是东城分局的前身。 而他徐槐,现在是杀人犯! 徐槐的呼吸突然变得又急又粗,左眼里满是凝重,以及一丝丝的慌乱。 不慌是假的。 徐槐记得当时,他是从被窝里被抓到外三分局的。 原主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认了罪。 如果是在21世纪,需要证据说话,屈打成招的现象几乎不存在,他也可以在庭审审判的时候当场翻供。 可现在是60年! 法律尚且不健全,从认罪到枪毙,或许只用几天的时间。 要如何自救? 逃出去? 他现在变成细狗,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加上饥肠辘辘,有气无力,这条件躺平都费劲,还奢求越狱? 就算侥幸逃出去,又能逃到哪? 在这个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年代,总不能在大山深处了却此生吧。 不逃的话,只有查清真相一条路,可怎么查是个问题。 他已经认罪,也在认罪书上按下了手印。 等待他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徐槐不由得抓紧了铁链。 突然,徐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疼的他呲了呲牙后,又惊又喜地看着手腕,困住他的铁链,消失了! 铁链也不在房梁上垂吊着,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咦? 徐槐发出轻声疑惑,铁链哪去了? 下一秒,徐槐的意识出现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长宽高左右不过五米。 空荡荡的正方形空间内,那根又粗又黑的铁链,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是……? 这时,一行红色信息出现在徐槐眼前。 名称:铁制链条 信息:清朝天牢专制,用于囚困十恶不赦之重犯…… 看到清朝三个字,徐槐愣了愣。 60年,大清都亡了快五十年,天牢的铁链竟然还能出现在共和国的审讯室,可见当前的物资多匮乏。 徐槐接着看信息,足足有数百字之多,竟然还记录着死于铁链的人数,以及死亡之人的姓名。 他惊讶地发现,曾经有不少我d的同志,在日伪时期,牺牲在铁链之下。 这信息……也太全面了吧! 下一秒,徐槐看到铁链上腾升起点点的蓝光,那蓝光如米粒般大小,一眼望去也有近百点。 点点蓝光将徐槐包围其中,他伸手间,一点蓝光落在他的指尖后,迅速没入体内。 随即点点蓝光迅速融入他的身体。 徐槐只感觉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在体内流淌,疲惫和无力感迅速消失,尤其是身上的伤口传出阵阵痒痒。 数十秒之后,蓝点消耗完了,伤口并未完全愈合,只是消除了疼痛。 徐槐抬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的其他几根铁链,当即站起来抓住铁链。 意念一动,铁链凭空消失,出现在空间里。 如出一辙地闪过信息后,点点蓝光从铁链上飘浮而出,然后没入徐槐体内。徐槐索性将所有的铁链都收进了空间。 三分钟后 徐槐遍布伤痕的身体,彻底不疼了,肌肉似乎结实了一些。 徐槐算是搞清楚了,这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储物空间。 把物体收进空间后,空间可以从物体上提取某种能量,然后这些能量有通过空间,反哺肉身。 至于是不是所有物体,都能提升到能量,徐槐现在还不得而知,也没心思继续研究空间。 徐槐意念一动,没啥用的铁链重新悬挂在房梁上,和之前并无任何区别。徐槐扭头看向审讯室的厚重铁门。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铁门收进空间…… 如果可以,那他就可以轻松离开。 “先离开这里,然后暗中调查真相。” 打定主意后,徐槐大踏步走向铁门。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说话声也随之飘进房间。 听脚步声,不下七八个人。 徐槐不由皱眉,这年代的警察,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枪不离手。 如果贸然闯出去,必然被打成马蜂窝。 第2章 只有死路一条 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科长韩云,带着一群人往审讯室走去。 “老范,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获谋杀案,你可是给我长脸了。”三十多岁的韩云笑的嘴角咧到耳后根。 “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田也出力不少,同时也是咱们刑警科所有人的努力,也多亏了科长教导有方。” 叫老范的男人声音略带沙哑,低眉顺眼笑呵呵。 走到审讯室门口,韩云拍着老范的胳膊笑道: “杀人犯徐槐应该不久就会实施枪决,到时候报社的记者会对你进行采访,这是个机会,好好表现。” “使不得使不得,上报纸的机会,应该让给年轻人去,我就算了。”老范一如既往地微微弯着腰,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谦虚又谦让。 “老范你就不要推辞了,现在把犯人提出来,我亲自送到市局去。”韩云哈哈笑着。 接着咔哒一声,铁门打开。 此时,徐槐双手抓着一根铁链,假装自己还被绑着。 他借着泛白的天色,看到进门的是两个身穿58式白色短袖警服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徐槐认识,是和范亚新审讯他的小田。 右眼的伤就是小田打的! 在两人身后,是韩云和范亚新。 在韩云和范亚新身后,又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押解人员。 徐槐的目光落在小田腰间的配枪上,认出是五四手枪。 刚才韩云的话徐槐听得清清楚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徐槐必须拼一把。 不自救!只能死! 可不能给穿越大军丢脸。 小田走到徐槐身边,准备打开铁链时,徐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小田的脖子,同时快速拔出他的配枪,枪口抵住他的脑袋。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拔枪冲进房间时,徐槐已经背靠墙面,把自己藏在了小田身后,避免被人爆头。 “后退,全部后退,否则打死他!”徐槐大喝一声。 范亚新当即大吼道:“你特么会玩枪吗,把枪放下……” 话音未落,徐槐对着范亚新头顶的钨丝灯泡扣下扳机。 砰! 枪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在房间内回荡着。枪响的一瞬间,钨丝灯泡炸开,细碎的玻璃渣落在众人身上。 没有人预料到,徐槐居然如此果决。 深知徐槐底细的范亚新脸上,闪过惊愕。 一个整日瞎晃荡的街溜子,见了公安唯唯诺诺,腿肚子打摆的街溜子,枪法这么准? 随手一枪就能打爆灯泡? 是巧合吧? “后退,否则下一枪对准的就是脑袋。”徐槐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丝波澜。 科长韩云不敢大意,挥手示意其他人后退,而他却一动不动,继续用枪对准徐槐的方向,寻找一枪毙命的机会。 他是一星期前,才从部队转业的退伍军人,枪法了得。 如果不考虑被抓之人的安危,以韩云的枪法,徐槐已经死了。 “我是刑警科科长韩云,我可以放你离开,但前提是你把人放了。”找不到合适射击角度的韩云突然开口。 他敢笃定,只要徐槐走出这间房子,在外面空旷的环境,他可以一枪爆了徐槐的脑袋。 “谁说我要逃!”徐槐声音冷静。 出乎预料的回答让韩云一愣,不打算跑的话,你闹什么? “把你的枪放在地上踢过来。”徐槐又道。 韩云犹豫两秒后,照做,然后再次开口:“想想你父亲,你父亲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不要连累……” “闭嘴,我要看卷宗!”徐槐打断韩云的话。 想要洗清罪名,卷宗是最好的切入口。 首先,他必须弄清楚整个案件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通过卷宗,抽丝剥茧找到线索。 看卷宗?韩云万万没料到徐槐提出这种要求。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他又不是没看过,助眠效果极好。 “你想毁了卷宗?徐槐,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即便没有卷宗,你的案子已经是铁案。” 砰! 徐槐再次朝着房顶开枪,枪声回响在房间,韩云的耳边嗡嗡作响。 “给我卷宗!”徐槐一字一顿。 “好好好,你别冲动,我这就去给你拿。”韩云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如果在战场上,早就干死徐槐了。 韩云离开后,徐槐把小田用铁链绑结实吊起来,然后躲在他身后,意念一动,将一把五四手枪收进了空间。 紧跟着,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空间里多了一把枪。 然后眼前出现一行信息。 名称:五四手枪 信息:出自xxxxx兵工厂,现如今是外三分局韩云的配枪,重量0.85公斤,弹夹8发,7.62毫米弹,后坐力较大,杀伤力强,精准射击50米…… 徐槐随意扫了眼信息,作为退伍军人,徐槐对枪械了如指掌。 他更关心的是五四手枪,能不能像铁链一样,散发出点点蓝光。他迫切的想用蓝光来改善身体素质。 就现在这小细狗体格,怕是连个妇女都打不过。 让徐槐郁闷的是,五四手枪并未散发蓝光。 而这时候,徐槐感知到空间要和他交流,是那种不需要语言,而是通过意识交流。 原来,只有年代久远的物品,或者稀有物品收进空间后,才能提供蓝色能量。 比如古玩! 比如黄金! 而且空间是可成长型的,只要吸收的蓝光够多,就可以拓展空间。 恰巧此时,徐槐看见小田的胸前挂着一枚玉佩,他二话不说扯下来,收进空间。 名称:四爪蟒形镂空玉佩 信息:【出自清末期雕刻大师之手,第一任主人是清朝最后一任铁帽子王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1912年,爱新觉罗善耆逃离京城时,此玉佩被带往日占区旅顺,后赠予十一女儿,织田千浩是第三任拥有者】 ??? 徐槐看到信息的最后,眼里闪过一抹寒芒,目光落在小田身上,这小比崽子,居然是小鬼子的特务! 让徐槐最惊愕的是,小比崽子居然能渗透进公安局! 看那小比崽子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行为举止跟身边的普通人毫无差别,如果不是空间的信息,还真发现不了他是敌特。 徐槐当下断定,这小比崽子,是出生在龙国的小鬼子,假装自己的龙国人,很可能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是假造的,隐藏的极深。 否则,不可能逃过公安局的审核。 徐槐呲着牙,既然落在他的手里,这小比崽子只有死路一条。 第3章 我们是专业的 就在徐槐冷冷打量织田千浩时,那枚和田玉上溢出点点蓝光,数量之多,比几根铁链的总和还要多两倍。 那些蓝光迅速被徐槐吸收,然后徐槐清晰的感知到身体的变化。 肱二头肌又大了一些! 脸颊也微微有些肉了! 精力也极其充沛,跟小牛犊子似的。 不过徐槐没有修复未曾痊愈的伤痕,这都是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毫不犹豫,徐槐一拳锤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织田千浩闷哼一声,疼的他身体扭曲着,铁链当当作响。 第二拳下去,织田千浩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噗的一口,吐出绿色的苦水。 让你屈打成招,让你栽赃陷害! 看爷爷弄不死你个小鬼子! 徐槐又是一拳捶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揭穿织田千浩的敌特身份,况且就算他现在说了,也没人信他。 现在洗清自己的罪名是重中之重,至于织田千浩,徐槐打算等自己安全之后,再收拾这家伙。 砰的一拳,徐槐砸在织田千浩的右眼窝上,主打一个毫不手软。 被人打已经够憋屈了。 还特么被一个小鬼子打? 不打回去,都不配做人。 只听织田千浩嗷的一声的惨叫,苦苦哀求别打了,他的右眼窝肉眼可见发黑发肿。 昨晚织田千浩打徐槐时,有多亢奋,现在就有多狼狈。 又是一拳,眉骨破裂,鲜血直流。 又是一拳,咔嚓一声轻微的骨折声,肋骨断了。 徐槐已经融入了街溜子的人设中,竟然还挺丝滑,没有一点点不适,一边打一边叫嚣:让你小比崽子打我…… 此时,在审讯室外,外三分局来上班的公安都聚在几米外,听到织田千浩的惨叫声,有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要冲进去救人。 韩云不敢冒险,担心冲进去会有伤亡,呼吁大家冷静。 这时候,一位小公安拿着文件袋匆匆跑过来,将卷宗交给韩云。 “我进去,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韩云拿着卷宗,进入审讯室,第一时间看向被吊起来暴揍的织田千浩。 满脸是血。 惨不忍睹! “小田,你还好吗?” 我特么能好吗?织田千浩五官扭曲着,痛苦哀求着: “科长……救救我……我骨头断了……疼……” 勃然大怒的韩云瞪着徐槐,眸子里迸射出杀气,那是真正杀过人的狠角色,才有的戾气和杀机: “把他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 徐槐又是一拳,锤在织田千浩的左侧肋骨上,织田千浩像是被吊起来的虫子,挣扎着扭动身体。 “不想让他继续挨揍,卷宗放地上踢过来,你出去把门锁上!” 脸色铁青的韩云不得已退出房间,徐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这小比崽子可是敌特。 将来,韩云还得陪着笑脸说谢谢。 确保安全之后,徐槐才躲在织田千浩的身后,开始翻看卷宗。 翻开卷宗后,徐槐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卷宗。 “……” 卷宗只有区区两页纸,粗糙到粗暴! 除了介绍案情的死者信息,以及案件的简单过程外,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 好在有七八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这尼玛也叫卷宗?”徐槐嫌弃极了,但为了狗命,也不得不在这些有限的信息中,寻找线索。 案件的死者叫王红梅,今年二十八岁,是红星轧钢厂财务科的出纳。 徐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颇有风韵的女人。 王红梅和徐槐是邻居,住在南锣鼓巷95号后院的后罩房。 卷宗上写着,就在前天晚上,王红梅带着轧钢厂的两万现金回了家。看到这里,徐槐皱眉,轧钢厂的出纳,怎么可以把钱带回家? 在36块万岁的年代,两万块是妥妥的巨款呀,轧钢厂的财务制度,如此粗陋吗? 卷宗上并未写王红梅带钱回家的原因,或许这是揭开真相的线索,先划重点,一会再说。 徐槐接着往下看。 在第二天,因为王红梅没有上班,财务科派人上门,这才发现王红梅死在家里。 而两万块的巨款,也消失不见。 刑警科的人排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从王红梅的家里,有一行星星点点的血迹,停在了徐槐家门口。 于是破门搜查,在徐槐家里发现了五千块钱带血的现金,以及作案凶器,一把军用的三棱刺刀。 然后徐槐被带回外三分局审讯,在昨天晚上屈打成招。 徐槐摩挲着下巴,所有的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如果不找到关键线索,那他必死无疑。 随后,徐槐盯着死者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死者趴在地上,上身是一件无袖的,白色带细碎花的睡衣,下半身也是睡裤。 白色的无袖睡衣上,有一片深颜色的地方,应该是被血水染红。 看着死者的照片,徐槐隐隐觉得抓到了什么,心脏开始砰砰跳起来。 “韩科长,你进来!” 徐槐对着门外大声呼喊,胸口跟着上下起伏。 门外 “科长,这是我主办的案子,让我进去,那小子如果敢乱来,我毙了他!”范亚新拦住韩云,咬牙切齿。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韩云,是不惧怕这种小场面的,他摇摇头,沉声说道: “现在最好不要惹怒罪犯,小田还在他手里呢,况且你的枪法和我还是有差距的。” “科长你要小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击毙徐槐,解救小田同志!”范亚新目送韩云进入审讯室,眼里满满是担忧之色。 进入审讯室后,韩云按照徐槐的说法,将铁门关住。然后徐槐又让韩云脱了衣服,只给他留下一条打着补丁的大裤衩。 徐槐瞥了一眼,看到赤裸的韩云身上,伤疤触目惊心,足足有十几处。不由得对韩云生出几分敬仰之心。 “韩科长,案发现场你去了吗?”躲在织田千浩身后的徐槐开口问。 “我是刑警科的科长,辖区出现命案,我必须到场。”韩云皱眉,不明白徐槐为什么这么问,冷冷回答。 徐槐又问:“那么在拍照之前,尸体有挪动过吗?” 有没有挪动,你这个杀人凶手不清楚吗?韩云摇头: “我们是专业的,在没有取证之前,是不会破坏案发现场的,尸体自然没有移动过。” “专业个屁!真专业的话就不会出现冤假错案,你们就这样保护人民群众?” 徐槐嘴上不饶人,不忘挖苦和讽刺韩云。 气的韩云呲牙咧嘴,拳头捏的嘎巴响。 这是在侮辱他! 也是在羞辱公安队伍! 集体荣誉感爆棚的韩云想扭断徐槐的脖子。 第4章 有个老头教我的 徐槐知道,现如今百废待兴,刑侦水平很粗糙。 公安百分之九十,都是公安军,成建制转业的,对刑侦不熟、 不像后世,经过数十年的摸索和经验,拥有系统性的专业科学刑侦知识。 徐槐将尸体的照片扔给韩云: “韩科长,你好好看看,就知道我是冤枉的。” 捡起照片后,憋着一团怒火的韩云冷冷道: “徐槐,你在质疑我们公安的专业吗,我警告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看照片!”徐槐冷声道。 一张照片有什么好看的!韩云咬了咬牙,如果不是徐槐手上有人质,看他爆不爆头就完了! 韩云盯着尸体的照片,没好气道:“让我看什么?” “死者的穿着,还有死者死亡时的姿势,难道专业的韩科长,看不出什么吗?”徐槐提醒韩云,顺嘴挖苦。 “……穿的挺清凉的?”韩云有些心虚回道。他才转业一个星期,刑侦业务根本不熟悉。 案子他是跟进了,到只是跟进学习,全程没有参与破案。 审讯也没有参与,对于徐槐被屈打成招的事,并不知道。 “……”好一个专业的眼光! 徐槐不再奢求韩云能发现什么,索性坦言道: “死者穿着是居家服,但凡出去上个厕所,都会换身衣服吧。” 韩云点头,谁家女人穿这身出去,左邻右舍能把她脊梁骨戳断,还得骂一声小贱货。 “这又能说明什么?”韩云问。 “所以,王红梅穿着这一身被杀,说明凶手和王红梅的关系不一般,不一般到毫不保留,以至于毫不防备凶手,被凶手从背后杀死。” 徐槐停顿一下,又道: “韩科长应该调查过,我和王红梅之间经常发生口角,关系不说多么恶劣吧,但也绝对到不了毫不防备的地步。” 嗯? 韩云眉头紧皱,徐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案发后,调查过95号四合院的居民,大都知道徐槐和王红梅之间经常吵架。 也知道徐槐经常放话说,要让王红梅付出代价,这也是徐槐被认定图财害命的动机之一。 可如果先决条件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关系,那徐槐确实不符合凶手特征。 此时,韩云倒是有三分相信,徐槐不是凶手。 怪不得这家伙劫持人质后,不是想着逃跑,而是要看卷宗。 韩云不由得看着手里的照片,他在现场都没看出的线索,徐槐却能从照片看出来,这样显得他很无能。 老脸一红的韩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专业一些,也想多学习一些,问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你觉得凶手是谁?” “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怀疑凶手是左撇子。”徐槐依旧躲在织田千浩的身后,一点头也不冒。 “左撇子?” 韩云又看着死者王红梅的照片,眼里闪过茫然。 “这也是你从照片上看出来的?” “现在只是怀疑,我需要看到尸体,才能确定我的推断是否正确。”徐槐深吸一口气,又问: “韩科长,尸体还在吧,没有火化吧?” “在,你要看吗?”韩云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猫爪子在挠他,他太想知道徐槐的推断是不是准确的,又是如何推断的。 韩云从军队团长一职,转业到外三分局,享受处长的待遇,职务是任刑警科科长。 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他在行。 可刑侦这种细致活,他是妥妥的外行,如果不是差点死在战场,拿过一等功,怕是当不上刑警科科长。 徐槐点头:“把凶器也一起带过来。” 韩云眼睛一转: “可以让你看尸体,但是先把小田放了,让他去医院。徐槐,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会还你清白,可你如果伤害了小田,依旧是犯罪!” 徐槐没有犹豫,一拳捶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只想当个小透明的织田千浩嗷嗷惨叫。 “好好好,别冲动,咱们先看尸体!” 韩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有求于人还如此狂暴。 不多时,外三分局的警察,在疑惑中把死者的尸体抬进审讯室,在其他警察退出去后,徐槐缓缓从织田千浩身后走出来,枪口对着韩云,让他站在墙角。 徐槐随后来到尸体旁边,掀开覆盖尸体的白布。 死者仍旧穿着那身居家睡衣,布满了血迹。 明显死者没有被擦洗过,也就是说,没有进行过尸检。 不应该呀,仵作这个职业,存在已久。 “没有尸检就给我定罪,还有脸说专业!?”徐槐逮住机会就挖苦韩云。 “这……案子是范亚新主办的,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没有尸检。”韩云嘟嘟囔囔地解释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多学多看,绝不能在出丑了。 同时,韩云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为什么不尸检? 有问题! 过完嘴瘾的徐槐并不关心这些,随后开始仔细观察死者的尸体。 尸僵还没散去,尸体有些僵硬,正面没有明显的伤痕。 随即,徐槐翻动尸体,让尸体背朝上,然后掀开尸体的衣服,后背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徐槐深吸一口气后,伸出食指插进伤口中,感受伤口的走向。 片刻后,徐槐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示意韩云走到尸体旁,开口道: “确定了,凶手是左撇子。” “怎么看出来的?”韩云脑海里闪过徐槐手指插进伤口的一幕,总觉得徐槐比法医还专业。 徐槐道:“伤口在左侧身体,而且伤口的走势是从左往右。即便不是左撇子,也是一个惯用左手的老炮,凶手肯定是经常杀人。” ??? 经常杀人的老炮? 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韩云一脸茫然。 “凶手一刀致命,从后背能准确的插进肺部,一般人做不到,除非是医生,或者是训练有素。”徐槐解释道。 韩云顿时心生警惕,上下打量着徐槐,如此专业的杀人知识,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现在又开始怀疑徐槐是凶手,否则不能这么专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徐槐早就想到,暴露太多的知识面,会引来怀疑,甚至可能怀疑他是敌特。毕竟建国不过十一年,隐藏的敌特很难清除干净。 就像织田千浩这种,出生在龙国的小鬼子,隐藏的极深。 可现在形势由不得他隐瞒,必须不留余力的查清真相。 不然人死一切都化为虚无。 好在徐槐早早准备好借口,面不改色道: “前几年,大前门外有个参加过义和团的老头,显摆的时候说的,没想到现在能救我的命。” 义和团老头是真的。 不巧的是前年去世了。 反正死无对证,随便他们去查。 咦? 突然,徐槐蹲下,拿起王红梅的手腕,盯着她的手目不转睛。 他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5章 他就是凶手 韩云顺着徐槐的目光,看向死者的手。 惨白的手背上,有干枯的血渍,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发现的韩云认真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死者的指甲缝。”徐槐说。 指甲缝?韩云带着疑惑,目不转睛地盯着指甲缝,数秒之后惊呼道:“指甲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对,那是皮肤。”徐槐尽量不说那些专业名词,用通俗易懂的话术,跟韩云交流。 皮肤? 韩*专业*云眼里闪过疑惑,一副你小子耍我的表情,指甲缝里怎么会有皮肤呢? 下一秒,韩云反应过来,惊呼道: “是挠的,应该是凶手的!” “所以……凶手身上有伤痕!”徐槐肯定地点点头。 韩云为自己的推断高兴坏了,此时脑海里已经想好怎么跟战友炫耀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微乎其微的小细节,也能带来重大突破。 他的眼神落在徐槐身上,这才注意到,赤裸着上身的徐槐,有很多伤痕。 “别看了,我的伤是被审讯的人殴打的。另外,被挠的伤痕一定在凶手的右胳膊上。”徐槐道。 韩云不由得瞥向徐槐的右胳膊,没有挠伤。 这么多线索,反倒是从嫌疑人的嘴里说出来。 范亚新是老人了,难道没看出来?韩云意识到,范亚新有问题。 但是,谁还不要点面子? 韩云轻咳一声:“或许是左胳膊也说不定。” 徐槐斜眼,一言不发。 这鄙夷的小眼神,瞬间让韩云炸了毛,什么意思,瞧不起谁?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 “韩科长,当时凶手的左手,正在捅刀子。也就是在死者的后背,死者挠不到。” “……” 韩云老脸红温。 本想挽尊,没料到丢了大人。 随后,韩云脑海里联想出凶手杀人的一幕…… 凶手在死者毫不防备之下,从背后用右胳膊绞住死者的脖颈,左手一刀捅进死者的肺部。 肺部被捅的一瞬间,死者想喊喊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呵呵的古怪声,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逝。 对死亡的恐惧,让死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试图抓住什么,于是挠破了凶手的右臂…… 在韩云想象案发现场时,徐槐趁着韩云不注意,将凶器收进了空间内。此时,徐槐对凶手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现在,他试着通过空间,来验证他的推断。 名称:56式三菱刺刀 信息:【产自xxxxx兵工厂,军队装备…… 信息的最后,显示着凶器的最后主人。 【1958年2月,范亚新偶然获得,将其偷偷藏在家中,1960年七月23号,范亚新用三菱军刺,刺入轧钢厂财务科王红梅的身体,随后,三棱军刺作为证物,收录外三分局!】 果然是范亚新! 徐槐眯着眼,咬牙切齿。 在看到王红梅指甲缝里的皮肤软组织,徐槐怀疑范亚新是凶手。他清楚的记得,昨晚上,范亚新用皮带抽打他的时候,左右手互换着来。 而且,光着膀子的范亚新的右臂上,缠绕着纱布。 “韩科长,凶手就在外三分局,就是范亚新。”徐槐悄无声息地拿出三棱军刺后,突然开口。 韩云猛然愣住,他怀疑范亚新有问题,或者急于破案,但没怀疑他是凶手。 太匪夷所思了! “徐槐,我知道你急于撇清自己,但你也不能诬陷我们的同志!” “韩科长,你怎么知道,外三分局的警察队伍里,没有混进来害群之马?是不是你们外三分局的警察,查一查总行吧!”徐槐看着韩云的眼睛。 “好,查!” 韩云深吸一口气。 徐槐道:“先让范亚新进来。” 韩云把铁门拉开一条缝,伸出脑袋。 在审讯室十米之外,外三分局的警察们荷枪实弹的守着,韩云甚至看见治安科的同事,抱着机关枪,有女同志手里还握着手榴弹。 而且外三分局的领导们,也纷纷来到现场。 “……” 这阵仗,像是要攻打山头似的。 “韩云,现在什么情况?”外三分局的局长齐振东,像铜铃一样的眼睛射出光芒。 只伸出一颗脑袋的韩云砸吧着嘴,大喊: “齐局长,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等会再向你汇报,现在……老范,你来一下,其他人都别动。” 韩云在人群中找到了老范。 老范一愣,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审讯室门口。 “科长,什么情况?” “你先进来!”韩云侧过身子,让范亚新进入审讯室,旋即关了铁门。 铁门刚刚关闭,徐槐如同一头豹子,呲着牙扑向范亚新,仿佛要把范亚新撕碎。 抬手一拳打在范亚新的眼窝上。 这一拳,徐槐是为了昨晚受到的殴打。 昨晚,范亚新可没有丝毫的手软,原主带着满腔的憋屈被打死,否则徐槐也不能穿越而来。 这口气不捋顺了,以后必然是心结。 徐槐自知,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索性把人设坐稳了。 街溜子嘛,冲动好斗,下手没个轻重,没毛病吧! 打就完了! 同样,徐槐也深知,这是他唯一报仇的机会。 一旦确定了范亚新是杀人凶手,那他再也没有接近范亚新的机会。 踉跄后退的范亚新闷哼一声捂住眼睛,刚要破口大骂,余光瞥见徐槐抬脚踢过来。 他想躲来着。 可徐槐的动作实在太快,只觉得一股力道踹在裆部。 范亚新下一秒弯腰抱着裆部,倒三角眼愣是瞪出了铜铃的感觉,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算什么,心理上的伤害,才是让范亚新崩溃的主要原因。 蛋碎了! 可这只是开始,下一秒,徐槐42码的大脚丫子,踹在范亚新惨白的脸上,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吁…… 徐槐长吁一口气。 道心稳固了! “差不多了!”韩云出手,两手扣在徐槐的肩膀上,徐槐只觉得如铁箍一般,甚至能感受到韩云手掌上的粗糙老茧。 虽说经过空间的滋润,身体已经大大改善,可毕竟还是细狗,殴打范亚新主抓一个出其不意,这小身板跟战斗英雄过招…… 那是找打! 徐槐当即从心,指着蜷缩在地上的范亚新道: “韩科长,他就是凶手!” 第6章 这小子有点东西 范亚新十几岁当警察,先是在日伪时期的警署,日本投降后,又进入果军管辖的警署。 京城和平解放,一百单八将接手了京城治安,当时碍于种种原因,有一大批问题不大的旧警察留了下来,配合工作。 范亚新就是其中之一。 韩云上任之后,也从不少同事的嘴里知道,范亚新这些年工作认真,完全没有旧警察身上的恶习陋习。 如今,局里正考虑让范亚新入d。 徐槐指着范亚新右胳膊上的纱布:“韩科长,难道你不好奇范亚新右臂上为什么缠着纱布?” 死者指甲里的皮肤!韩云低头看向范亚新的右臂,深吸一口气后,韩云蹲下,一边解开纱布,一边道: “老范,你现在要配合调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神色狰狞的范亚新稍显慌乱,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查他胳膊上的伤口。 范亚新脑子快速运转,寻找借口,忍着痛瓮声瓮气地辩解着:“科长……我胳膊的伤,是被猫挠的!” 等纱布解开后,韩云看到范亚新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伤痕。那伤痕一眼便能看出,是指甲挠的。 证据之一对上了!韩云神色愈发凝重。 “你是左撇子?”韩云又问。 咯噔! 闻言,范亚新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他左撇子这事隐藏的很好,已经三十多年不在人前使用左手。 韩云这个大老粗怎么知道的? “科长……咱们外三分局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常用的是右手……现在,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蛋碎了……” 说到最后,范亚新咬牙切齿地瞪着徐槐,眼底尽是狠厉,想要把徐槐撕碎。 “是不是左撇子,走访熟悉范亚新的人去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的左邻右舍。”徐槐提出思路,韩云当即派人去调查。 徐槐用枪口抵住范亚新的脑门,又死死盯着范亚新的眼睛,一字一顿:“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你藏在了你家里,对不对!” “放屁!你冤枉好人,我都不认识王红梅,也没有杀他,怎么会有她的钱!”范亚新眼神凶狠且坚定,语气也极为笃定。 微表情在后世的刑侦工作中,起到的作用极大。 在这个年代,对微表情根本没有概念。即便是心理素质再高,如果不是经过专业培训,一定会露出马脚。 徐槐虽然是退伍军人,但对刑侦极感兴趣,所以看过不少关于刑侦方面的书籍,微表情也略有涉及。 从范亚新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不在范亚新的家里。 徐槐不给范亚新思考的时间,继续快速的逼问道:“你把钱藏在你同伙那里!” 范亚新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我知道了,你藏在你们单位,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不对!” 徐槐死死盯着范亚新的表情变化。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出一些小动作。徐槐精准捕捉到,范亚新鼻孔突然张大,虽说只有短暂的一瞬,却也足够了。 “科长,范亚新把剩下的钱就藏在你们三局,请你马上让人去查!” “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有!”范亚新大吼着,用愤怒掩饰他的慌乱,即便是韩云也察觉到范亚新的变化。 只穿着大裤衩的韩云拉开铁门走出去,同时下达命令: “大张,小汪,你们带人去搜一搜老范的办公桌,还有,把范亚新经常去的地方全部搜一搜……还有宿舍里!” 那些警察虽不明所以,却也立马行动起来。 局长齐振东把韩云叫到身边,询问情况,当得知凶杀案的凶手,很可能是范亚新后,神色凝重。 他对范亚新的印象不错,虽说是旧警察,可这些年的行为举止,完全是为人民服务的标准。 尽管不愿相信,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帮忙寻找。 “小韩,这些线索都是徐槐发现的?” 齐振东道出心中的疑惑,徐槐劫持人之后,齐振东通过其他警察,把徐槐了解了七七八八,一个高中毕业后,无所事事的街溜子,能有这能力? 比警察还专业? 太匪夷所思了些。 韩云点头:“局长,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刚开始我也是这种想法,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说是从一个参加过义和团的老头身上学的……” 义和团老头? 齐振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 “你把细节仔细给我说一说……” 时间过去将近半小时,刑警科的小汪匆忙跑过来,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老旧的橄榄绿挎包。 “齐局长,韩科长,从咱们刑警科办公室的房梁上,找到一袋钱……” 齐振东和韩云对视一眼,然后接过挎包,果不其然,里面装着全是一捆捆的大黑十。 韩云甚至看到了挎包上,用红线绣着三个字:王红梅。 确定是丢失的钱无疑。 “还真是老范!” 齐振东既感慨又震惊,也隐隐有一些后怕,差点就让范亚新骗了。 这时候,前去走访范亚新邻居的警员,骑着二八大杠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汇报调查结果。 一些上了年纪的邻居,笃定地告诉走访的警员,范亚新小的时候,确实是左撇子。 此时此刻,所有的证据完美闭环,都指向了范亚新。 “走,跟我去见见徐槐。”齐振东带着韩云,进入审讯室内。 此时,徐槐把范亚新吊了起来,范亚新鼻青脸肿,少了两颗大门牙,满嘴都是血。 显然,徐槐刚刚趁着没人,又动手揍了范亚新。 “局长……科长……我是被冤枉的……”范亚新不见棺材不落泪,呜呜咽咽地辩解着。 当看到韩云手里的挎包后,范亚新的狡辩戛然而止,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范亚新以为他的栽赃计划万无一失,所以把钱藏到房梁上的时候,认为没人会发现。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一事无成的街溜子,居然凭借他右胳膊上的伤,断定他是凶手。 直到现在,范亚新都没想明白,徐槐是如何通过问话,就断定剩下的钱,藏在公安局里。 他也不装了,不甘心地瞪着徐槐:“你是怎么断定我把钱藏在公安局的?” “想知道?” 范亚新点头,同时齐振东和韩云也好奇看着徐槐。 徐槐不屑地瞥了眼范亚新:“下辈子吧。” 三人:“……” 第7章 南锣鼓巷95号,我回来了 案情水落石出,范亚新被带走调查,似乎所有人忘了织田千浩。 只有徐槐,对织田千浩念念不忘。 徐槐上去一拳就是干,锤在织田千浩的肋骨上,又是一声惨叫。 “徐槐同志,别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织田千浩艰难的求饶,不说话不要紧,徐槐顿时火冒三丈。 骂人太脏了! 谁特么跟你是自己人! 谁特么是你同志! 你特么也配当龙国人? 徐槐上去又是两脚,差点没把织田千浩的小腿踢骨折。 疼的织田千浩像虫子一样蛄蛹着,挣扎着,嗷嗷惨叫着,试图引起其他公安的注意力,解救他。 “做错事不知道道歉吗,一点教养也没有,说对不起!” “对……对不起,徐槐同志我错了……请你饶过我吧,求求你了……” 呜呜呜呜……织田千浩哭了。 而织田千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怨毒,在心中用最歹毒的话,诅咒着徐槐。他发誓,等他们大和民族再一次占领这片土地后,他会亲手宰了徐槐! 不! 要折磨徐槐! 让徐槐生死不如! 织田千浩此时非常后悔,后悔让徐槐的父亲,死的太干脆。 想到这里,织田千浩心里终于得到一丝安慰。 该死的支那狗,已经有人去杀你父亲了,等你父亲的死讯传回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时候韩云去而复返,先让人把织田千浩送往医院,又带领徐槐前往齐振东的办公室。 走在路上,韩云叭叭说个不停: “小徐同志,范亚新全招了,作案过程和你推断的几乎没有差别,他和王红梅之间,确实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据他交代,他每次去找王红梅,都是半夜翻墙,这次范亚新见钱眼开,起了歹心,又知道你和王红梅有过节,索性就杀人之后陷害你。” 徐槐却突然道:“韩科长,两万块不是小数目,王红梅是怎么带回家的?还有没有同伙,你们要查一查。” “我们会重新侦查这件案子的。”韩云道 “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家一定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所以,我家里的三百块钱,请还给我。” 家里有多少存款,徐槐不知道。 但他知道家里有多少现金。 他爹徐有根是红星轧钢厂的一级货车司机,每个月除了87块钱的工资之外,还有最少8块钱的补贴。 如果出差,还能攒不少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是好东西,全国各地通用,而且没有时效性,算是硬通货。 徐有根的习惯,是半年存一次钱,徐有根这次出差前,本应该去存款的,没来得及。 临走时特意叮嘱徐槐,把三百块钱存起来。 韩云愣在原地、除了范亚新陷害徐槐的五千块钱现金之外,没听说从徐槐家里另外搜出三百块钱。 徐槐看着韩云的反应,也猜出钱被有些害群之马私自拿走,他装作不知道,反手给韩云一个台阶下: “韩科长,你帮我问问,或许是不小心把钱放进了五千块钱里呢。” “放屁!” 韩云羞愤不已,瞪着眼睛摸着枪,想要杀人。 “那五千块钱是我亲自经手的,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你家的钱,应该是被哪个王八蛋拿走了,小徐同志,你放心,我们外三分局,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嘿! 这位同志很有原则嘛。 两人来到齐振东办公室,齐振东的秘书给两人泡了茶后,退出房间。 齐振东打量着徐槐:“小徐同志,让你受委屈了。你现在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 “案子查清楚就好,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还要多谢齐局长给我主持公道。” 徐槐没有索要赔偿什么的。 民不与官斗! 这年头,战争结束没几年,人命不值钱,打你就打你了,还要赔偿?能活着就出去就不错了,要不要多住几天再走? 不像后世,警察的规律和束缚多。 即便给赔偿,也是聊胜于无,倒不如让公安欠个人情。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是兄弟。 公安局有熟人,在街溜子这个圈层,也能横着走。 况且,这里还隐藏着织田千浩这个天大的功劳。 也就是现在徐槐怕说出来没人信,他又没证据,反倒是成诬陷。 还是暂且留着,等拿到实质证据以后再说。 齐振东很是意外地点点头,笑容满面。 “徐槐同志,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所以为了补偿你,我们特意给你申请了一个工作机会,你愿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上班。” 在公安局上班,在许多人眼里是一份手里有生杀大权的体面的工作,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入公安局。 齐振东原以为徐槐会欣然答应下来,千恩万谢,却没料到徐槐没答应。 “我考虑一下!” “……” 齐振东和韩云的笑容都僵住了。 两人看中了徐槐的刑侦能力,把徐槐招进公安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好的。 公安局的办案能力得到提升,徐槐这个街溜子,也得到了工作。 但没想到,想象中的亢奋和激动没出现,反倒是有所顾忌的样子。 “徐槐,工作机会难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能解决我们帮你解决。”韩云觉得徐槐心里有气,忙劝解道。 徐槐笑笑:“倒没什么困难,我缓缓再说,我现在身心受伤。” 见徐槐如此,齐振东慢腾腾地笑道: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再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范亚新把钱藏在局里?” 徐槐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暴露更多的知识:“当时,我提到钱在局里的时候,范亚新紧张了,他的鼻孔张开了。” “就凭这一点?”齐振东和韩云面面相觑。 “也不全是,我拿了我爸的钱之后,如果花不完,就会藏在我熟悉的地方。想必大家都一样,藏什么东西,都会率先选择熟悉的地方。” “范亚新熟悉的地方,无非是家里、工作单位,或者其他地方,不会太多。” “之前我问了他是不是藏在家里和同伙那里,范亚新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我提到公安局的时候,他有些慌。对比之下,也就大差不差了。” 齐振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徐槐的能力越发肯定,越不想错过徐槐,如果外三分局有徐槐在,那破案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后在其他分局面前,说话也硬气不是。 又笑着跟徐槐聊了几句,然后让韩云带着徐槐离开。 在外三分局的大门口,韩云再次徐槐:“小徐同志,如果你改变想法,随时找我。” 徐槐挥挥手,大步离去。 那三百块钱,韩云保证在天黑之前,给他送家里去,另外,韩云还给了徐槐一些补偿。 既然给了补偿,徐槐也不客气,将补偿收进兜里。 补偿的都是一些工业票和粮票,有一张自行车票、三张两尺的布票,还有几张香烟票。 这些工业票可是好东西,能换不少钱。 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票据,没有票,就算钱再多也买不到。 就比如自行车票,凤凰自行车也不过一百八,可没有票的话,再多钱也买不到,很多急需票据的人,就会高价收购票据。 运气好了,大几十块钱一张都有可能。 剩下的是三斤五花肉,用油纸包着,装在一个挎包里。 除此之外,徐槐还从韩云那里顺了两包大前门,以及借了韩云一双九成新的白色的回力球鞋,以及一件的横纹海魂衫半袖。 毕竟他是被从被窝里拖出来,只有一条藏蓝色的裤衩子。 至于鞋子还不还……以后再说。 回力鞋1927年就有的品牌,公司在上海。 徐槐晃晃悠悠,一边欣赏着60年的京城样貌,一边按照记忆,腿着回到南锣鼓巷95号。 进了大门,还没进垂花门,听到院里三大爷闫埠贵,在编排他。 第8章 徐槐越狱了 正是下班的时间,院子热闹极了。 喇叭播放着红歌,街坊邻居们相互打着招呼,老爷们蹲在院子里吞云吐雾侃大山,孩子们撒了欢的野。 徐槐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院里三大爷闫埠贵在背后编排他。 闫埠贵自诩是知识分子,说话慢腾腾的,用盖棺定论的口气道: “我第一眼见到徐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别看那小子平日里蔫头耷脑的,嘿,就属这种人最可怕,会咬人的狗啊,都不叫!” “你们瞧瞧,出事了吧,胆子是真大,敢拿刀把人捅死。” “真是想不到,蔫不拉几的徐家,还能蹦出个响屁来……” 当徐槐走进院子时,正在擦洗自行车的闫埠贵,如同见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个屁也蹦不出来。 其他人见到徐槐,顿时作鸟兽散。 噼里啪啦的关门声不绝于耳,也有人趴在门缝上,偷偷看着徐槐。 “闫埠贵,你说谁是狗,谁不是好人?” 哐当,徐槐一脚踹在闫埠贵的心头肉上。 自行车的后轱辘在徐槐脚下,跟泥捏的似的,变了形。 闫埠贵吓得匆忙后退,鼻梁上的眼镜哐当掉下来,摔断了一根眼镜腿,此时闫埠贵哪顾得上眼镜腿,见鬼一般: “徐槐……你……你越狱了?” 徐槐图财害命,绝对是南锣鼓巷最热的话题,徐槐也算是身负巨大流量。这要在后世,高低开场直播带货。 本以为徐槐要吃枪子,可如今好端端的出现在院子里,闫埠贵不慌是假的,害怕徐槐再捅他两刀子、 “反正我也要死了,死之前拉两个垫背的也不错,闫埠贵,我看你就很合适!” 徐槐索性顺着闫埠贵的话往下说,吓唬一下这老头。 “……”闫埠贵瞬间双腿发软,哭丧着脸一步一步往家里挪着,同时不停的晃动着双手: “徐槐啊,三大爷不能死啊,三大爷死了,你三大妈谁照顾?看在小时候抱过你的份上,饶过三大爷吧……” 抱你大爷! 咱们一共才认识几年? 徐家是五零年搬到这座院子,那时候徐槐八岁。 “在家给我等着,晚上再来找你,省得你这破嘴糟践人!” 徐槐翻了个白眼,就这胆子,还好意思背后说人。 哐当! 闫埠贵吓得瘫在地上,两行老泪跟水龙头似的。 徐槐前脚离开没一会,易忠海和何雨柱腿着跨进院子。 刚刚还哆嗦着的闫埠贵仿佛看到了救星,突然就有了力气,忙从地上捡起断了一根腿的眼镜,用手扶着卡在鼻梁上,还不忘收起另一根断腿。 “哎呦,一大爷,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闫埠贵扶着眼镜,拍着大腿,泪眼汪汪的慌乱模样,逗笑了何雨柱,何雨柱又瞥见变形的车轱辘,嘿嘿几声,幸灾乐祸道: “三大爷,你这是干嘛?闫解成把你车子摔了?” “儍柱哎!” 闫埠贵抓着何雨柱的胳膊,急的跳脚,还不忘往后院的方向看一眼,唯恐徐槐拎着刀过来。 “出大事了,徐槐那小子越狱了,就在你们前后脚进了院子,这可怎么办呐!” “三大爷,这可不兴瞎说!” 何雨柱顿时神色凝重,院里有了杀人犯还了得。 “儍柱哎,这事三大爷敢胡说吗,大伙可都瞧见了!” 闫埠贵急得不行,怂恿着何雨柱去抓人。 “为了咱们院的安全,儍柱,你赶紧把徐槐逮住。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涨工资呢!” 一听涨工资,何雨柱顿时来劲了,把手里的饭盒往旁边一放,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 “嘿,我何雨柱也有这种机会,三大爷放心,交给我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易忠海沉声喝道:“柱子,站住。” “一大爷,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咱们爷两个一起上!” 何雨柱只觉得热血沸腾 “徐槐那小子瘦的跟麻杆似的,我一拳就能放倒他,一大爷,你跟着沾光就行!” 易忠海面无表情,瞥了眼闫埠贵,活了几十年,都快成老狐狸了,岂能看不出闫埠贵的用意。 因为他无儿无女,就想着将来有个送终的人。无疑何雨柱是最佳人选,比他的徒弟贾东旭强多了。 虽说徒弟贾东旭也曾明里暗里示意过,要给易忠海养老送终。 可易忠海心里门清,贾东旭是看中了他两口子的积蓄和房子,拜他为师也是目的不纯。 如果不是院里的一大爷,又瞧着贾东旭没了父亲,加上邻里邻居的,不好拒绝。 当然,也是担心拒绝后,贾张氏闹腾。 否则是绝不会收贾东旭为徒。 “如果徐槐真的越狱,你现在去,徐槐可是要拼命的。”易忠海担心何雨柱吃亏。 但何雨柱多少有些不服气,嘀咕着徐槐那小身板,他打十个都没问题。他曾经可是在天桥学过摔跤的。 自诩南锣鼓巷无敌手。 好在何雨柱心里有笔账,知道易忠海一直帮衬着他。在何雨柱心里,易忠海的话,分量极重。 不服归不服,却也没有再往后院走一步。 “一大爷,您倒是拿个主意呀。”闫埠贵见何雨柱不动弹,急的拍大腿。 易忠海接着道:“你们觉得徐槐是傻子吗?如果越狱了,他还会回来?恨不得颠出四九城,还会回来自投罗网?我看,这事有蹊跷。” 话音落,闫埠贵当即一愣:“一大爷,那您说怎么办?” 沉吟片刻,易忠海拿定主意: “这样,你们把院子里的男人喊上,先把徐槐堵在屋子里,不要轻举妄动,我去街道办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越狱,让街道办通知公安抓人。” “好好好,一大爷你快去快回。”闫埠贵催促着。 等易忠海离开后,闫埠贵眼珠子一转,晃着断了腿的眼镜道: “儍柱,你去叫人堵着徐槐,我得先把眼镜腿修一修,要不然我瞧不见。” 何雨柱又乐了,知道闫埠贵这是害怕了,呲着牙揶揄道: “三大爷,你可真是知识分子,没了眼镜还能掉进茅坑是咋的。” “你不懂!” 闫埠贵匆匆转身回屋,路过车轱辘时,不忍多看一眼,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嘀咕着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修轱辘又得花钱。 造孽啊! 第9章 信不信我捶你 后院、后罩房 看着一地狼藉的房间,又扫了眼家里的布置…… 住惯大平层的徐槐咧了咧嘴,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 后罩房一共有七间房,房间面积差不多大。 进深4米3,宽三米,一间房不到十三平。 徐家占最西边两间,王红梅占中间两间,最东边那三间是聋老太太的房子。本来聋老太太住在中间,最后老太太看上了东侧的小天井,和王红梅换了房。 后院除了他们三户外,西厢房是许岱茂的,东厢房是刘海中的。 后院各家靠房子都堆着不多的杂物,除了聋老太太外,几家也都在自家就近,搭着简易小棚子,夏天棚子里做饭,冬天存放煤炭。 说起来王红梅是院子里第一个寡妇,五五年左右,她男人被人敲了闷棍,没挺过来死了,至今凶手也没抓到。 如今倒好,王红梅也被杀了。 徐槐一边收拾房间,看到有些年头的东西,顺手放进空间里,眼前的信息一一划过,却都是没啥价值的,连那几根大清国天牢的铁链都不如。 这时,何雨柱带着七八个男人,杀气腾腾地来到后院。 “徐槐,你小子还敢回来,当我们院里没男人是吧。”何雨柱双手插兜,欠欠地扬了扬下巴。 徐槐扫一眼众人,各个张牙舞爪,摩拳擦掌,却又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虚张声势。 还真让他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二大爷刘海中的大儿子,也在人群里。 “找茬呀,单挑还是群殴?你们选、”徐槐从地上捡起又粗又长的擀面杖,在手里颠了颠,跃跃欲试。 我你大爷的,这么嚣张吗? 何雨柱有些傻眼,着实没料到徐槐来这么一招,混不吝的样子哪有以前大气不敢喘的怂样。 “嘿,你还来劲是吧,徐槐,我警告你,乖乖等着公安来抓你,否则……”何雨柱捏了捏拳头,嘎巴作响。 “否则怎样。”徐槐往前一步,挥舞着擀面杖,呼呼作响。 “否则让你瞧瞧,什么叫爷们!” 何雨柱一众人纷纷后退,但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黑着脸又道: “你也别怪我们绝情,不念咱们之间的友谊,实在是你自绝于人民。放了你这个杀人犯,以后说不得多少人遭难呢。” 徐槐不耐烦地挥挥擀面杖:“要打就打,不打就抽根烟,一会帮我收拾房子,你们自己选。” “……” 一伙人愣住了,这是什么章程? 我们是来堵你的,怎么还被抓了免费劳动力? 见徐槐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何雨柱又想起易忠海的话,难道徐槐真的没事了? “徐槐,你跟哥哥撂句实话,红梅姐是不是你杀的?” “那不是废话吗,真是我杀的人,我能回来?” “柱子,你算是咱们院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有点心眼但不多的何雨柱挠挠头,觉得徐槐说的有道理,他确实是院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旋即咧嘴一笑: “徐槐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懂了,来来来,大家搭把手,帮徐槐把家里收拾出来。” 一听要干活,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何雨柱风中凌乱,左看看右看看,也打算溜之大吉。 徐槐可不能再放跑最后一个免费劳动力,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柱子,患难见真情,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 何雨柱:我尼玛…… …… 易忠海从街道办匆匆回来,刚跨进大院,闫埠贵匆忙迎上去,苦着一张脸问: “一大爷,怎么个情况?” “街道办打电话问过了,徐槐是被冤枉的,凶手如今已经伏法了。” 闻言,闫埠贵皱巴巴的老脸瞬间舒展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摘下用白色胶布缠住腿的眼镜: “吓死我了,这个徐槐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我们这些知识分子,我非得让他赔我车轱辘和眼镜,你瞅瞅,这以后还怎么骑?一大爷,这事你可得给我做主。” 八级钳工易忠海面无表情,心里却很是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二大爷刘海中,浮于表面,整天想把他干下去,自己当一大爷。 就那点城府,连自个家里都管不明白,还想当一大爷? 也看不上三大爷,整天抠搜的,谁家买根葱路过,他都要想办法揪下一截葱叶、 易忠海声如洪钟:“他损坏了你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 喜笑颜开的闫埠贵美滋滋:“就是嘛,哪有损毁他人财物不赔的道理,咱们院里还得是有你一大爷坐镇,走,咱们去找徐槐理论。” 小兔崽子,敢吓唬我,今天非得让你出出血!闫埠贵气势汹汹。 不一会儿,两人进入月亮门,来到后院,就瞧见满头大汗的何雨柱跟徐槐坐在门槛上,吞云吐雾。 “徐槐,吃完饭咱们开个全院大会,把你的事情公布一下,免得以后大家误会。”进门后,易忠海直接开口。 徐槐递了根大前门:“那就多谢一大爷了。” 面无表情的易忠海接过烟,却也不抽,瞥到耳朵后,接着道: “还有一件事,你踹坏了三大爷的车轱辘,还有眼镜,得赔钱。” 徐槐当即没了笑脸:“一大爷,这事你最好别管。” “我是院里的一大爷,不管不行。至于赔多少钱,全院大会的时候,我们再商量。”易忠海以毋庸置疑的口吻道。 闫埠贵也开口:“徐槐,我不会多要你一毛钱,你要是没钱的话,先记着,等你父亲出差回来再给也不迟。” “滚你娘的,信不信我捶你!”徐槐呲着牙,背后编排老子,还要老子赔你钱?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街溜子! “哎哎哎,徐槐,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院里的三大爷,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知识分子……” 闫埠贵话没说完,徐槐拿起擀面杖,吓得闫埠贵一溜烟跑出月亮门,远远的嚷嚷着要徐槐赔钱。 很少有其他表情的易忠海皱皱眉: “徐槐,钱肯定是要赔的,你如果不服院里的判罚,可以去找街道办。” 徐槐伸手,从易忠海耳朵后面把大前门夺回来。 不调查真实情况就擅下结论,真把自个当成干部了! “那就今晚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赔!”徐槐没给好脸色。 赔? 呸! 第10章 全院大会,索要赔偿 易忠海傻眼了,没见过发出去的烟,还收回去的主。顿时觉得没有面子,就像闫埠贵所说,太不尊重人了。 他愤愤转身:“柱子,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吃饭,晚上开会!” “一大爷,你放心,我肯定到场,现在我还要帮徐槐收拾房子呢。”何雨柱翘着二郎腿,嘿嘿笑着看热闹。 等易忠海离去,何雨柱瞥了眼徐槐,调侃道: “行啊徐槐,现在都敢跟一大爷和三大爷对着干了,这趟局子没白去,你这是想在院子里支棱起来呀。” 徐槐淡淡挥手:“柱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晚上敢欺负我,我谁都不放过!” “你可别吹了!”何雨柱满脸不屑,这年头,三种人不能惹。 一个是街道办的大妈们。 一个是厂里保卫科的人。 再一个就是公安。 整个南锣鼓巷见了这三种人,都得笑脸相迎,毕竟这三种人和生活息息相关。 院里的大爷虽说没有编制,不是正式的干部,那也是街道办的联络员,在街道办能说得上话。 得罪了一大爷和三大爷,还想在院子里支棱起来? 痴人说梦,何雨柱等不及看笑话了。 徐槐把韩云赔偿的三斤猪五花肉扔给何雨柱: “柱子,看看这是啥。” “哎呦呦!你要……卖给我?”何雨柱不敢奢求徐槐送给他,能花钱买,也挺不错的。 “想啥呢,就单纯的让你看看,京城断肉的当下,三斤肉长啥样!” “……”你特么是不是欠揍。 作为轧钢厂厨师,何雨柱对京城的粮油肉蛋了如指掌。 就在这个月,京城断肉了! 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新鲜的肉,轧钢厂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荤腥,猛不丁看到徐槐一个街溜子手里有三斤肉,怎么可能不震惊。 何雨柱太清楚这个时间点,这三斤肉的分量。 去年全国困难,今年粮食欠收,不到一个月之前,又跟老大哥北苏闹掰了,那边嚷嚷着让还债。 好几十亿呢! 怎么还? 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成了这个月大大小小领导嘴里的口头禅。 如今京城断肉,据说就是这个月给了北苏头猪还债。 城里不少人靠挖野菜活着的年岁,那得多大的关系,才能弄到这些肉? “徐槐兄弟,你从哪来的肉?”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徐槐随口道:“外三分局韩云知道吧?” “知道啊,刑警科科长韩云嘛,上个月还去轧钢厂宣传防盗呢,我亲手做菜招待的。”何雨柱瞪大了眼睛,韩云在何雨柱看来,就是大人物了。 “肉就是韩云补偿给我的。” 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转,心想你可别吹牛了,韩科长怎么会跟你这种街溜子交往? 在哪偷的吧! 偷公家东西,何雨柱是老手惯犯,颇有心得。他觉得他自己都弄不来肉,徐槐有啥门路? 肯定也是偷的、 “柱子,我家没法开火做饭,这几天就吃你家的,没问题吧。” “太没问题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 “兄弟,我先去把肉腌一下,可别放坏了,你放心,这个月的伙食,哥哥管你饱,对了,我带回来一些花生米,咱兄弟俩今晚喝点。” 今晚上开全院大会,徐槐准备好好跟易忠海和闫埠贵讲讲道理。 那首先,就得把院里的刺头、易忠海最忠实的拥护者给何雨柱,给按住喽。 正好他爹徐有根出差,家里又是一片狼藉,没人做饭。 徐槐一箭双雕,顺便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三斤肉算是把何雨柱收买了。现如今贾东旭还没出事,何雨柱也不用被秦淮茹算计,家里就他和他妹妹。 就算加上徐槐,三斤肉也能吃几天,他又是厨子,不怕肉放不住。 夏天的七点,天还亮着,吃完晚饭,院里的邻里几乎都来开会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老娘们叽叽喳喳,比树上的知了还烦人。 老爷们扎堆在一起,一眼望去全是烟鬼,少有不抽烟的。 闫埠贵不抽烟,美其名曰对身体不好,其实就是舍不得。 用他的话讲,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生穷。 趁着徐槐没来,眉飞色舞地向院里的邻居告状,说自行车就是他的心肝肉,眼镜就是他的脸面,但现在全都被徐槐弄坏了。 “一大爷,徐槐真的是被冤枉的?” 人群里,秦淮茹俏生生地忽闪着卡姿兰大眼睛,眉梢眼角散发出来的媚态,让不少老爷们看直了眼。 秦淮茹还没嫁到贾家的时候,和农村大部分姑娘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整个一黑炭妞。 强在底子好,在贾家这几年虽说过的不如意,但也比农村强,不用面朝黄土、风吹日晒。 养了这几年,如今皮肤倒是没那么黑了,和大部分平头百姓家的家庭妇女一样,为了柴米油盐受尽蹉跎,神色无光一脸菜色,脸颊微微凹陷。 现在还没有怀上槐花,贾旭东也没死于工伤,这会正蹲在一旁吞云吐雾,一双黑少白多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大爷端坐在凳子上,端着大茶缸,大茶缸上写着劳动人民最光荣,易忠海面无表情端着架子: “等所有人来了,我在宣布。” 还要靠易忠海帮他索要赔偿的闫埠贵呵呵一笑:“咱们听一大爷的。” 随后,闫埠贵挨着二大爷刘海中坐下。 “来了来了!徐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院里齐刷刷看向后院的方向,就见徐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众人自动给徐槐让开一条道。 众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徐槐,总觉得徐槐哪里不一样了,不像从前似的,弓着腰无精打采。 现在……眼里有光了,虽说还是太瘦了些,加上个子高,走路看上去有些飘,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以前,徐槐当街溜子纯粹是叛逆。 现在,徐淮当街溜子那就是职业。 “徐槐兄弟,来这边。”翘着二郎腿的何雨柱瓜子也不嗑了,嘿嘿笑着挥挥手,不忘给徐槐让出坐的地方。 徐槐大大咧咧坐下,目光落在一大爷身上: “一大爷,那就开始吧。” 易忠海心中不悦,开始不开始,轮得着你来发号施令? 他放下大茶缸,清了清嗓子,万年不变地绷着脸,面无表情: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今天开会,主要是因为徐槐……” 把徐槐被冤枉,现已经无罪释放的结论,告诉了院里的老少。 “为了防止咱们院再次发生犯罪活动,所以从今以后,咱们院九点之后会锁门,大家都注意一下。” 闫埠贵随即站起来,举手道:“作为三大爷,我也说一句,既然要锁门,那肯定要有个看门人吧,我家就住在大门口,那这个活,我接了。” 就在众人为闫埠贵拍手叫好的时候,闫埠贵压压手道: “但是呢,以后九点之后回来敲门的人,开一次锁,我收一分的辛苦费,不多吧。” 嘁…… 何雨柱带头倒喝彩,揶揄道: “三大爷,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你这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为人民服务,也不能把我这把老骨头累着是吧,寒冬腊月钻出被窝开门,那可是遭罪的很,这都是辛苦钱。”闫埠贵可不想白干活。 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易忠海敲敲桌面,等大家安静下来,他继续道: “三大爷说得没错,半夜起来开门很辛苦,再说三大爷也是为了院里的安全着想,这事就这么定了。” 院里的一大爷发话了,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这年头,鲜有人九点都不回家的。 外面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还不如跟媳妇玩。 “那接下来,咱们再说说咱们院里的道德秩序……” 易忠海看向徐槐,闫埠贵立马正襟危坐,准备让徐槐出点血。 第11章 二十一世纪的街溜子 “咱们院里出了命案,今年的模范院子肯定是拿不到了,这对咱们院这个集体来说,是耻辱!” “所以咱们院子,一定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行为,影响到我们明年的评选!” 易忠海一番说词,立即得到众人的认可,大家都很在乎集体荣誉感。 尤其是闫埠贵,频频点头,带头鼓掌: “一大爷说的对,我们要一起努力,打造南锣鼓巷的模范院子!决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行为,影响到我们的集体荣誉!” 易忠海嘴角微微弯起,不易察觉。他看向徐槐,缓缓问道:“徐槐,你觉得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徐槐,旁边的何雨柱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在此之前,徐槐除了经常和王红梅发生口角之外,在院子里没啥存在感。 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他爹徐有根也是三天两头不着家,加上徐有根也是憨厚的性情,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多重因素影响下,徐槐的性格上显得有些偏激。 院子里没人看得上徐家,就算徐有根是人才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年头,会开车修车的不多,按理说徐有根的社会地位不低,可因为性格,两父子在院子里支棱不起来。 此时此刻,徐槐不是原来的徐槐了。 加上他对这个院子的了解,再不做出改变,以后就剩被欺负的份。 今天正好趁机立威。 徐槐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大前门,老神在在地看着易忠海,这一大爷也算有点手段,从集体荣誉下手,徐槐如果不听安排,等于跟全院作对。 “我同意,决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行为,影响我们院的集体荣誉!” 易忠海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徐槐,心道:小伙子,你还是年轻啊! 闫埠贵已经坐不住了,率先开口道: “没想到徐槐同志如此顾大局,值得表扬,那咱们就说说你毁坏我自行车轱辘的赔偿问题吧,我也不跟你多要,换个轱辘得十七块钱,加上我的眼镜腿,你一共给我二十五!” 哗! 人群里响起不少议论,在三十六块的万岁的年代,二十五抵得上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了。 那自行车轱辘修一修,也就三五块钱,眼镜腿能值多钱?再加两块,十块钱顶天了。 虽然大伙都知道闫埠贵在坑徐槐,可没人站起来说话。 毕竟闫埠贵是院里的三大爷,徐家父子是谁?不就是院里的软柿子吗。 “我同意。”二大爷刘海中表示支持三大爷。 两人看向易忠海,易忠海微微皱眉,他看不上闫埠贵趁机讹人,而且他也要脸,这种事传出去,脸上无光。 沉吟片刻,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徐槐接受教训,又能让三大爷把事办了,公平的很。 “三大爷,车轱辘修一修还能用,这样吧,你退一步,让徐槐赔你十五块钱就行。” “我同意。”刘海中表示支持一大爷。 “……” 闫埠贵瞥了眼没有原则的刘海中,一下子砍了十块钱,就跟用刀子在他身上割肉似的。 可一大爷二大爷都发话了,他也没辙,转念一想,十五块也不少了,于是一拍大腿,似乎吃了大亏似的: “那就听一大爷和二大爷的!” 易忠海看向徐槐:“徐槐,那就按这个结果办,给钱吧。” 徐槐拿出火柴,点燃大前门后,又挥手熄灭火柴,美滋滋地吸了一口,这才看向易忠海: “我不同意!” “徐槐,你什么意思?不管院子里的集体荣誉了?”闫埠贵腾地一下站起来。 徐槐瞥了眼闫埠贵:“你个老匹夫,还有脸教书育人?我问你,你的眼镜是我弄坏的吗,凭什么要我赔?觉得我好欺负?” “我不管院子里的集体荣誉?” “我看是你闫埠贵不管!你个破轮子修一修最多两块钱,眼镜是你自己摔断的,你敢跟我要二十五?” “走,咱们去找你们学校评评理,学校不管咱们就去街道,街道不管就是公安局。” “我就不信了,新社会岂能容得下你这种吸人骨髓的恶霸!” 一连串的炮轰,把众人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懦弱的徐槐?! “你你你……血口喷人!”闫埠贵怕了,徐槐那双凌厉的眼睛,让他不敢直视,闫埠贵立马扭头看向易忠海:“一大爷,你得说句话。” 易忠海皱眉问道:“你的眼镜腿到底怎么回事?” 闫埠贵支支呜呜,声音小了许多:“是徐槐吓唬我,他不吓我,怎么会掉?” “徐槐,你听到了,是因为你,三大爷才摔了眼镜,所以你得赔,我做主,你给十四块就行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易忠海沉声说着。 徐槐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我赔她个奶奶腿!易忠海,你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可不能官官相护!” 易忠海砰的一声拍着桌面:“徐槐,你不要污蔑我,我一向公平公正!” “我同意。”刘海中表态,支持一大爷。 “你闭嘴!跟墙头草似的,有没有点原则?!”徐槐瞪了眼刘海中。 刘海中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讪讪拿起大茶缸掩饰尴尬。 何雨柱也习惯性的站起来,想要维护易忠海,但又想起徐槐给的三斤肉,摸摸头装作若无其事坐下。 “……”易忠海脸更黑了。 呵呵!徐槐揶揄一笑,看向易忠海: “易忠海,你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吗,就让我赔钱?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踹闫埠贵车轱辘?你调查过吗?” 易忠海一时语塞,他还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但不管什么隐情,今天这钱必须赔! 否则他作为一大爷,以后还怎么管理院子? “你就说是不是因为你,三大爷才摔了眼镜腿吧。”易忠海拍桌。 徐槐嗤笑几声:“闫埠贵侮辱我的人格,羞辱我的家人,用语言暴力捶打我弱小的心灵,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灵伤害,今天没有两百块钱,这事别想了!” “不赔钱我就去学校举报闫埠贵是恶霸!” “就去轧钢厂举报易忠海和刘海中官官相护,帮助恶霸欺负人民群众!” “我还要去街道办闹,让街道办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我倒要看看,闫埠贵敲诈人民群众,吸食人民群众骨髓的嘴脸,他这个老师还能不能当下去。” “还有你们俩,一个八级工,一个七级工,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欺负我一个小孩,让轧钢厂的领导,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 “除非你们给我道歉,每人赔我一百块!” 讹钱是吧,来呀! 知道什么是二十一世纪的街溜子吗? 什么是二十一世纪的碰瓷吗?! 第12章 院里有恶霸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夏日的蝉鸣。 “你……你你……我就背后说你两句,哪用得着赔你两百块,你抢钱啊!” 闫埠贵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跳着脚。 他全家可就他一个人赚工资,如果被学校知道,那他必然受影响,这是人品问题,开除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徐槐那句:吸人民的骨髓的恶霸,这句话的分量可不轻,他犹记得刚解放那会,枪毙京城恶霸的场面! 向来最要脸面的易忠海也慌了,徐槐真去轧钢厂嚷嚷,他八级工的脸面何在?他还想退休之前,混个干部当一当呢。 墙头草的刘海中也急了,腾的站起来,他也想混个干部,但他更心疼钱。 什么玩意?我才说几句话,就要赔一百块? “徐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我不知道闫埠贵之前侮辱过你,要不然我也不能和他同流合污!” 刘海中突然觉得自己用词考究,于是手指晃了晃,坚定道: “对,我不和闫埠贵同流合污!” “小徐同志,你们在开会呀。”这时,韩云推着二八大杠来到院子,正好瞧见徐槐,远远喊了一声。 唰! 众人齐刷刷看去,见是公安,纷纷让开道。 “韩科长,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人吸食人民骨髓的恶霸,进行敲诈犯罪!还有人官官相护,同流合污!”徐槐张口就来。 易忠海:“……” 闫埠贵:“……” 大院众人:“……” “谁在敲诈人民群众?要不要跟我回局里待几天?” 韩云扫过众人,目光落在闫埠贵身上时,闫埠贵目光躲闪,腿肚子打摆,心里懊悔的要死。 “公安同志,没有人敲诈,我们正在解决一些邻里纠纷,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刘海中挤出笑脸,大肚子哼哧哼哧地起伏着。 “对对对,没人敲诈,我们在解决邻里纠纷,已经解决好了。”闫埠贵忙附和着,说话声音都带着哆嗦。 韩云没说话,而是看向徐槐,徐槐盯着闫埠贵:“解决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徐哎,看在小时候抱过你的份上,别跟我这把老骨头一般见识好不好,算三大爷求你了。”闫埠贵带着哭腔,小声在徐槐身边说。 如果真的进了局子里,这事必然要传到学校,对他影响太大了。 “想要这事揭过也行,当着大伙的面给我道歉!然后赔我两百块钱!”徐槐没打算轻易放过立威的机会。 听到赔偿两百块,韩云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两百块钱,差一点就比他三个月工资还多! 到底谁在敲诈? 谁在吸食人民群众的骨髓! 韩云瞥了眼徐槐,也不说话,不表态,就代表着他的态度,他是站在徐槐这边的。 这年头,刚刚结束战争没多久,人们法律意识淡薄,野性都还在,妇女时不时还要打起来,男人之间打架更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打的头破血流,也多是街道办以教育为主,赔几块钱了事。 如果是上面有人,那就算再没理,也是有理的一方。 易忠海看到韩云的态度,也琢磨出味道了,心中震惊不已,徐槐这小子,什么时候抱上大腿了? 那你倒是早说啊! 易忠海赶紧站起来笑道:“徐槐,让三大爷道歉可以,是不是赔的太多了?要不赔你二十吧。” “对对对,我可以道歉,两百块太多了,我家里也没那么多,二十我立马去给你借。”闫埠贵弱弱道。 要钱,不是徐槐的目的。 让院子里众人知道他徐槐不是好欺负的,才是目的。 一次不把他们弄疼了,不知道谁是街溜子! 徐槐瞥了眼易忠海: “感情闫埠贵羞辱的不是你家人?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你不调查就擅自下结论,凭什么当一大爷?” “你以为你是韩科长,脸那么大,替我做决定!?今天没两百块,这事不能了!” “还有你们,今天不给我道歉,不赔偿我创伤的心灵一百块,都别想好过!” 易忠海老脸通红。 一旁的韩云轻笑摇头,他算是听出来了,徐槐这是在卖他面子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这群人小心谨慎的模样,必然是徐槐占理的,于是轻咳一声: “小徐,要不……我做主,让他赔你二十块钱,另外两个人赔你十块,然后给你道歉!” 徐槐一副不甘心的嘴脸:“也就是韩科长你说话,这个面子我得给!但就看他们给不给韩科长你这个面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闫埠贵心里在滴血,却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当着大伙的面,给徐槐道歉: “徐槐,三大爷嘴欠,以后再也不背后嚼舌根子了,三大爷向你道歉。” 徐槐毫无感情地伸出手:“赔偿呢?” “我这就给你去取!”闫埠贵脚步沉重,一边往家走一边扇自己耳巴子。 他后悔呀! 今天赔大了。 造孽呀! 徐槐又看向易忠海,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易忠海深吸一口气: “徐槐,一大爷给你道歉,我不应该没经过调查,就冤枉你,我这就给你拿钱去。” 最后,徐槐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满脸谄笑,匆匆道歉后,回家取钱,一路上骂骂咧咧,把闫埠贵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片刻后,徐槐手里捏着四张大黑十。 众人散了后,韩云和徐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云专程赶来,是给徐槐送钱的。 已经查清楚,在范亚新的带领下,一共有四个人,把徐槐家的现金分了,除了那三百块钱外,还有三十多斤粮票,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票据。 “小徐,我再次给你道歉,那四个人现在已经开除了。” “韩科长,瞧你说的,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些蛀虫。”徐槐递了根烟,心里却咋舌不止,这就把人开除了? “对,都怪那些蛀虫,正好借机整顿一下我们公安队伍!” 徐槐心想,韩云这是借机立威,那四个家伙正好碰到枪口上,倒了血霉。不过……开除的四个人,肯定不是行政编制,否则韩云没权利开除。 临时工? 有可能! “徐槐,你真不打算来上班?齐局长说了,你直接定级25级的办事员,每个月38块5工,除了一些补贴外,过年过节还有福利!” 嚯! 25级办事员!徐槐确实心动了。 如今行政单位的工资是30级的标准,这一标准一直到八十年代才变动。 但是不是还能再多一点?! 再等等看! 徐槐吐着烟,以退为进:“韩哥,我也不叫你科长了,以后就叫你韩哥,我现在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被搞得身心疲惫啊!不过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兄弟的,兄弟我一定全力以赴!” 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呗!韩云笑道: “好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对了韩哥,王红梅还有没有亲属?”徐槐突然问道。 第13章 第一起特大诈骗案 韩云摇摇头:“她丈夫是孤儿,至于王红梅家里,也没有亲戚,怎么了?” “如果没有亲属的话,我想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省的住进别人后,再闹矛盾闹出误会。” 徐槐家里两间房,家里两个老爷们怎么住都无所谓,原来徐槐和徐有根住一间,另一间生活,后来搬到另一间。 徐槐这间房既当卧室又是客厅,还兼顾餐厅的功能,吃饭时候都能闻到臭脚丫子味。 习惯大平层的徐槐,接受不了这一点。 让他再搬回去跟徐有根一起住,总觉得别扭。 至于现在房屋不能买卖…… 那是对普通人的说法。 有手段的话总能想到办法,过户到自己名下。 “兄弟,这事有点难……” 韩云话说一半,突然卡壳,房子的事,不归公安局管,需要找街道办事处,看看房子是在轧钢厂手里,还是在街道手里。 但韩云突然反应过来,或许可以用这间房子,让徐槐加入公安局! “兄弟,这事有点难不倒我,我有个主意,保证你可以拿到房子。” 徐槐来了兴趣,眼巴巴道:“韩哥,你直接说需要多少钱?” “不要钱!” 不要钱? 徐槐愣了两秒,还有这好事? “我们可以把房子申请过户到公安局,然后给你住就行了。”韩云意味深长地笑着。 徐槐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 沉吟数秒,徐槐笑道:“韩哥,还是那句话,需要兄弟的时候,兄弟必然义不容辞。但能不能直接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不用经过你们公安的手续?” 韩云叹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徐槐怎么就看不上公安的工作?年纪轻轻当干部,能拿25级的工资,多少人羡慕不来。 “不是不能办。我也有个条件,你得把你的破案经验,写成文字交给我!” “没问题呀!”徐槐胸脯拍的砰砰响。 在普通人看来,根本做不到的事,轻松解决。 就在这时,刑警科的小汪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韩科长,齐局长让你赶紧回去,出了大案子!” 小汪大口喘着气,徐槐及时递过去大茶缸,他吨吨吨一饮而尽后,“市局发话了,限期一星期破案,是二号总下的命令。” 一听是二总下命令限期破案,韩云腾地一下站起来,意识到是真正的大案,拔腿就往外走。 同时,韩云心里震惊,到底是什么案子,居然惊动了高层。 …… 外三分局,齐振东办公室烟雾缭绕,各个科室的科长,以及领导全都集结在这里。 “什么?” 听完案情的韩云腾地一下跳起来,五官狰狞。 “这骗子胆子也忒大了吧,敢冒充领导的签字,从银行骗走二十万?!银行都是废物吗!” (作者说:哎,快五十万字了,非得逼我回来说一下。说抄袭的可以看一下发布时间,我这件案子是八月份写的,你们说的那本书是九月份写的这件案子,我可牛逼了,八月的我抄袭了九月份的书,容我叉会腰!另外,这是真实案件,网上一查,六零年就这几件案子,看评论区,有人说早就有作者写过了,难道大家都抄袭?这件案子是1960年7月份,我才设置了这个时间做为切入点,不能先看了那本书,不求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你他娘抄袭!请文明用语,你他母亲的……) 那可是二十万啊! 韩云一拳捶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现在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齐心协力还北苏的欠款。 居然在京城,在眼皮子底下,被骗子骗走了二十万! 更恶劣的是,居然冒充领导签字。 齐振东神色凝重道,他也很生气,很震怒,但同时很庆幸,案子不是在外三分局的辖区。 他们外三分局,是协助案发地的二分局破案。 “高层很生气,指示我们限期七天之内破案,现在的形势很紧急呀,大家都说说,要从哪方面下手查?”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 有用的线索太少了,只有银行工作人员提供的犯罪分子的样貌特征,说是一个小眼睛,三十出头的男人。 剩下的,就是一张冒充领导批条的纸条、 要在京城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小眼睛三十多岁的男人,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这时候京城四百多万人口呢。 见众人只顾低头抽烟,齐振东开始点名: “老黄,你是侦查科科长,你说说怎么查?” 被点名的黄渝州用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死死拧灭在烟灰缸里,这才道: “齐局长,线索有限,要我说,我们就让下面派出所,联合街道办事处的联防队,在咱们辖区挨家挨户查。虽然办法笨了些,可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齐振东微微皱眉,照这个土方法查下去,得查到猴年马月?限期之内辖区内的居民,能查一半就烧高香吧。 发愁啊! “老黄,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你现在就去通知下面派出所,协助调查。”齐振东沉吟片刻,决定稳一手,先动起来再说。 黄渝州离开后,齐振东再次扫过众人:“其他人有什么建议吗?”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只听见抽烟声,众人连呼吸都极为克制。 砰! 齐振东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吼道:“都哑巴了!平时一个比一个能哔哔,用你们的时候,怎么都不说话!” 几个科室的领导垂着头,副局长段海缓解气氛道:“老齐,你也别动怒,毕竟线索太少了。” “限期破不了案,市局撤我的职,那我就先撤你们!”齐振东眉头扭成川字型,指着众人大吼。 办公室里的气压低沉极了,连烟都不敢继续抽。 “齐局长,要不把徐槐叫过来问问?”韩云提议。 齐振东揉着眉心:“徐槐行吗?” “白天破获凶杀案,很有想法,可以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行呢。”韩云也不敢打包票徐槐一定行。 “那就叫过来试试吧。”齐振东不抱什么希望,就么点线索,狄仁杰来了也不好使。 …… 一个小时后,韩云把微醺的徐槐带来见齐振东。 路上,徐槐已经从韩云嘴里得知案情,进门第一句: “齐局长,我能看看那张批条吗?” 批条? 齐振东心说一张破纸有什么好看的。 “批条作为证物,在市局呢,徐槐,你有多大把握,能破这案子?” 如果没把握,就别去市局丢人现眼了。 徐槐缓缓道:“如果让我拿到批条的话,五成把握能在七天内破案。” 齐振东直勾勾地盯着徐槐,五成把握可以说很高了,现在全市的公安干警,一个头两个大,愁的不行。 如果有五成把握,完全可以一试! 其实说到底,齐振东相信徐槐有点刑侦能力,但不相信徐槐七天能破案,这年轻人口气忒大。 死马当作活马医,立马让人去市局去取证据批条。 万一见鬼了呢? 那他们外三分局,这次要露脸了! 第14章 局长给我当人工电风扇 晚上十一点左右,在齐振东办公室,徐槐拿到了作为证物的批条。 徐槐拿在手里轻轻翻看,批条的大小差不多是a4纸的四分之一。 比a4纸要薄一些,但要比普通单位的用纸好许多,算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办公用品。 在批条上,写着用款的途径,不到一百个字,是为了给少数民族修缮庙宇,说是为了维护民族大团结,增强国际影响力。 批条的旁边空白处,有一行竖着书写的钢笔字,最后的落款是领导大名。 不得不说,犯罪嫌疑人是下了苦功夫的,就这一手模仿签名,几乎跟真的一模一样。 “小徐,看出什么了?” 齐振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当扇子,本来天气就热,加上压力极大,额头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往下掉,警服也早就被汗水浸湿。 徐泽只是想把批条放进空间里,利用空间给的信息,然后做出判断。 可现在齐振东也好,韩云也罢,就连齐振东的秘书,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徐槐实在没机会施展魔法。 徐泽左看看右看看,这间办公室,只有齐振东的办公桌可以隐藏他施展魔法。 于是徐槐坐在齐振东的办公椅上,双手放在小腹上,正好办公桌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齐振东的秘书刚要说话,被齐振东制止,现在只要有人能破案,什么都好说。 徐槐又挥挥手,让齐振东三人后退: “齐局长,太热了,影响我思考。” 齐振东立马后退两米外,手里的文件夹,用力扇风。 又瞪了眼韩云和秘书,两人立马会意,找了份文件夹,有样学样,手动给徐槐降温。 本来徐槐是不想跟公安局走得太近,可谁让他想要隔壁王红梅的房子呢。 如果这件案子破了,奖励他两间房,不过分吧! 妈的,为了房,跟做贼一样!徐槐趁机将批条放进空间里。 眼前当即闪现信息。 名称:办公用纸 信息:xxx造纸厂第三车间生产,1960年7月初,进入外贸部,1960年7月19号,经外贸部干部王益之手,送往京城人民银行…… 破案了! 作案人是外贸部的王益。 徐槐无声叹气,一件惊动中枢高层的诈骗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 让徐槐为难的是,该如何把线索引向罪犯王益,他愁眉苦脸地看着愁眉苦脸的齐振东。 “小徐,你是不是没有办案思路了?我们要不要出去?”齐振东见徐槐愁眉苦脸,于是他更愁。 看来这匹死马,没救过来。 不仅思路畅通,而且案子已经破了! 可我没法直接告诉你呀!徐槐心里发愁。 果然,人类的悲伤是不相通的。 好半天,徐槐终于想到如何引导: “齐局长,我们还是应该从纸张上下手,只要找到纸张的出处,就能大致锁定嫌疑人的范围,比满城排查要简单很多。” 齐振东点点头:“你这个办案思路,和市局的陈迹是一样的,他现在已经在查纸张的出处。” 陈迹是市局的神探,也是主管刑警的副局长。 和齐振东一样,是当初接手京城治安的一百单八将之一,两人私交不错。 作为证据的批条,也是齐振东给陈迹打电话要过来的。 “不过,老陈查他的,咱们查咱们的,小徐,说说你具体的思路?该怎么查?” 徐槐装模作样的沉吟着,心想京城还是人才济济,已经从纸张下手了,那查到王益头上,是迟早的事。 不过现在,速度要加快了。 为了房子! 徐槐开口:“我刚才看了眼,批条用纸要比你们公安局的办公用纸要好不少,所以,这张纸的出处,很可能是各大部委。齐局长,能弄到各大部委的办公用纸吗?” 嘶…… 齐振东倒吸一口六零年七月份,梦里的回锅肉。 这小子胆子真大,出手就是查各大部委。 “齐局长,咱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万一呢?” “查案,就是要打破思想束缚,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不管多么匪夷所思,那就是真相……” 看出齐振东的犹豫,徐槐站起来,把位置和批条一起还给齐振东,心道为了给你们破案,我也是操碎了心。 愁死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句话说得好!齐振东已经想好,下次去市局开会,用一用这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命令:“韩云,你立马去办,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韩云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天色未亮,在韩云办公室睡觉的徐槐,迷迷糊糊中感觉地动山摇,睁眼一看,一张大脸凑在他眼前,吓得徐槐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徐同志,你怎么打人?”刑警科的小汪满脸疲惫和委屈,捂着火辣辣的大脸,幽怨极了。 “哎呦,对不住,实在是被你的大脸吓到了。” 徐槐忙坐起来,心想手感还挺好。 “要不……我给你揉一揉?” “……”小汪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可不敢让徐槐上手,徐槐的手劲太大了,他现在眼前还有小星星呢。 况且另一个被徐槐照顾过的小田,医生说起码要静养三个月,肋骨断了好几根。 “科长让我找你,各大部委的办公用纸都找来了。”小汪自认倒霉。 徐槐跟着小汪来到大办公室,韩云和另外几个警察趴在会议桌上,认真观察着每一张纸。 越看越迷糊! 看到徐槐过来,韩云递过去一根大前门,打了声哈欠: “小徐,所有部委的办公用纸都在这里,我和同志们对比了一下,找到三张差不多的纸张,再过一会,就对这三个部委进行排查。” 精神奕奕的徐槐低头看着那三张纸,又装模作样的从每一张纸上撕下一条,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最后,徐槐锁定写着外贸部的纸张,拿起来甩了甩,哗啦啦的响: “韩哥,直接排查外贸部,我敢肯定,这张纸和批条用的纸,一模一样,你看这上面的纹路,你再尝一尝味道,材料用的是麻皮,以及一些……” 熬了一夜的韩云脑子已经不转了,你还能吃出纸张的原材料?他本能的相信徐槐: “就先查外贸部。小汪,让大家吃饱喝足,半小时后出发!” 建国以来最大金额诈骗的排查,浩浩荡荡开始了。 第15章 闫埠贵:造孽啊 韩云本来是要带着徐槐一起排查,到时候好给徐槐立功。 然而徐槐拒绝的干脆利索,推脱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自己则在外三分局的食堂吃饱喝足后,晃晃悠悠地来到百货商店,用自行车票花一百八买了辆二八大杠。 然后徐槐骑车直奔银行,把他爹徐有根的存款,全都取出来,准备去买点古玩或者珍贵玩意,好好让空间吸收一下蓝点光芒。 只是徐槐没有丝毫防备,徐有根居然存了四千两百多块。 这得买多少东西才能花完? 老头不会私下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不过仔细一想,他爹是一级货车司机,妥妥的八大员,每年工资也有一千出头、他在轧钢厂公私合营之前,就是司机,前后干了快十年。 这点存款,好像也正常。 取了钱后,徐槐骑着车子,美滋滋来到北新桥的信托商店。 京城人也叫委托商行。 其实就是买卖二手货的平台,是国内最早的信托商店,成立于1956年,成立之初也是为了应对物资匮乏,方便民众。 徐槐来这里主要是想捡漏。 信托商店的古董,虽然不如琉璃厂的荣宝斋,以及各处的古玩商店多,却也有不少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就比如旧家具。 上次搜查徐槐家里,不少东西都被损坏,另外王红霞的房子肯定能到手,徐槐想着正好趁机买些别人看不上的旧家具。 材料什么的他也不挑,不管是黄花梨还是紫檀的,都能凑活。 如果能在这里淘到一些官窑的碗碟,那就更好了,朝代他是不挑剔的,清中期或者明朝的,都行。 主打一个随遇而安。 现在不过早上十点左右,信托商店的顾客不是很多,徐槐转悠了一圈,有卖二手手表的,台灯的,甚至还有买卖袁大头的,唯一没有看顺眼的旧家具。 徐槐冲着信托商店的售货员招招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所有商店都是公家的,或者公私合营,工作人员也都是体制内的铁饭碗,不打顾客,就已经是顶呱呱了。 徐槐倒是也没纠结老头的态度,笑呵呵地拿出一包大前门,塞到老头的短袖兜里。 老头换了一张笑脸:“小同志,有什么事?” 徐槐不说话,又塞了一包大前门,反正这些烟,也是从韩云办公室顺的,不心疼。 老头笑的更灿烂了:“同志,想买什么,尽管跟叔说,叔帮你找找。” “叔,我就想买一些成色好一点的旧家具,我看咱们这店里,好像不多。”徐槐笑着,又给老头塞了一块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块钱虽然不是巨款,但足以让老头把商店的好东西,展现出来了,否则好东西,他们都要藏着掖着。 拿钱开路,干部都挡不住! 所向无敌! 果不其然,老头乐颠了,越看徐槐越觉得顺眼。 “小伙子,也就是叔跟你有缘分,其他人我还真就不告诉他这些,后院仓库旧家具多的是,走,叔带你挑去。” 徐槐也乐了,勾着老头的肩膀:“叔,你说对了,咱们确实有缘,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叔都给我留着,少不了你的烟。” 两人勾肩搭背,还没走到仓库门口呢,叔侄的称呼已经变成哥哥和兄弟了。 仓库大门打开的瞬间,徐槐差点惊掉下巴。 满当当的全部都是旧家具,家具摞着家具,快顶到房顶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土灰。 “兄弟,这都是从以前的大户人家,还有那些遗老遗少家里搬出来的,以前讲究传三代,都是好东西,兄弟你可劲挑,看到那张桌子了吗,黄花梨的,就是桌腿有点磕碰,你如果看上,给你折旧价……” 好家伙! 徐槐直接好家伙。 韦老七给徐槐推荐了一些家具,不是黄花梨就是紫檀,可惜全套的不多,有些甚至磕了碰了少条腿。 徐槐看中两套清中期的南官帽椅,一共八张椅子,外加一套品相有些瑕疵的小叶紫檀罗汉床。 除此之外,徐槐又买了两张桌子八个矮凳,外加一些瓷器,主要是碗碟之类的。 想买青花瓷? 那得去古玩商店! 最后徐槐花了五百四十多,满当当四辆板车的东西。板车是韦老七给找的,常年在信托商店门口。 徐槐骑着车子在后面晃晃悠悠,跟着板车。 嘎吱! 徐槐猛然停住,快速回头,警惕地扫过身后每一个人,发现并无异常后,眉头微皱。 从信托商店出来,徐槐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种感觉错不了。 是对危险的感知力。 徐槐突然意识到,跟踪他的人反侦察能力极强。 是什么人?好像有点危险。 徐槐顿时跃跃欲试,骑车继续跟着板车,直到回到四合院,再也没有那种被盯的感觉。 徐槐觉得挺可惜,没能把人揪出来。 “麻烦各位,还把东西抬进去放家里。”徐槐笑着发烟,又给每人塞了一包大前门。 板车顿时喜笑颜开,四个壮汉拍胸脯保证,一定不磕不碰,把家具安全送到家。 看着四个壮汉比他都上心,都怕磕着碰着,徐槐知道,这烟给的不亏。 徐槐推着车子,进了垂花门,好巧不巧,闫埠贵无精打采地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徐槐笑着打了声招呼: “三大爷,没上班呀。” 上你大爷的班,昨晚上把爷爷我气死…… 闫埠贵突然看见徐槐手里崭新的自行车,差点一口老气没倒腾过来,捂着胸口哼哧哼哧的喘气。 这……这尼玛花的是老子的钱呦! 造孽呀! 然后,闫埠贵看到徐槐身后,跟着几个壮汉,抬着家具。 哎呦呦! 闫埠贵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都是他的钱买的! 足足两个小时,那些家具全都送进徐槐家里,两间房瞬间塞得满当当,送走拉板车的壮汉后,徐槐立马进屋锁门,单手按在一张黄花梨圆桌上。 意念一动,黄花梨圆桌凭空消失,出现在空间内。 名称:清晚期黄花梨八仙图圆桌 信息:…… 徐槐不关心出自谁的手,他在意的是,这张桌子有没有蓝色光点。 现如今徐槐深深感受到蓝点带来的好处,原本孱弱的身体有了改善,但距离身体的最佳状态,远远不及。 蓝色光点从圆桌飘浮而出后,徐槐笑的像个一百斤的孩子。 一直忙活到肚子咕咕叫,徐槐也未曾走出过房间,不停地将旧家具放进去,拿出来,反复枯燥的活,徐槐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徐槐很小心的使用着蓝点来改善身体。 实在是肚子顶不住,徐槐出门一看天色,都下午五六点了。 嘿!何雨柱今天怎么没叫他吃饭? 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第16章 抓错了人 徐槐在何雨柱家门口,喊了两声发现家里没人,扭头瞧见脸色苍白的贾东旭正蹲在他家门口抽着闷烟。 “贾东旭,柱子呢?”徐槐扔了根烟过去。 贾东旭瞥了眼徐槐,语气很冲:“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嘿!徐槐笑了,保不齐又是何雨柱嘴贱,得罪了贾东旭。 徐槐正打算出去对付一口,系着围裙的秦淮茹掀开门帘,笑盈盈地走出来: “小徐,今天轧钢厂有领导来视察,儍柱加班安排饭菜呢。” 原来如此,徐槐微笑着点点头:“谢了。” “别客气,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秦淮茹笑盈盈地眨着眼。 现在的秦淮茹生了盗圣小棒梗和大女儿,小女儿槐花还没怀上,现在有所依靠,没有为了养孩子而发愁,倒是还没进化成白莲教主。 徐槐又瞥了眼贾东旭,他记得秦淮茹怀着第三个女儿的时候,贾东旭因为工伤丢了小命。 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正打算提醒贾东旭,上班小心些时,贾东旭腾地一下站起来,扔掉烟头,冲着秦淮茹大吼道: “有你什么事?以后再敢跟姓徐的多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他敢坑一大爷的钱,就是跟我贾东旭作对!” 贾东旭扭头瞪着徐槐,恶狠狠道:“小子,你等着,别落在我手里,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槐张开的嘴又合住,命运在一瞬间,反转又反转! 轻笑摇头后,徐槐转身回家,打算骑着新买的二八大杠去外三分局食堂混饭。 没走几步,如今耳力超群的徐槐,听见秦淮茹委屈巴巴的小声嘀咕: “我还不是因为你,徐槐跟公安的同志都认识,咱们最好不要跟人家结仇……” “呸!” 贾东旭啐了一口。 “你懂个屁,把我师父巴结好,以后他家的都是咱们的,你以后少给我抛头露面,骚死你算了。” 这时,贾张氏也走出来,没给秦淮茹好脸色: “我儿子一个人赚钱,辛辛苦苦养你们容易吗,不求你能帮上忙,但你也别拆台呀,去,做饭去!” 秦淮茹眼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跟穿了线的珠子似的。 …… 来到外三分局,徐槐停好自行车后,直奔单位食堂。 这里的伙食相比于轧钢厂来说,算不错了,起码菜里面有荤腥!徐槐现在是外三分局的奇人,没有不认识他的。 都知道这小伙跟领导关系还挺好,打饭的大妈笑笑,给徐槐多打了几片肥肉。 当然,在食堂吃饭也是要给粮票的,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全国上下都一样,齐振东来吃饭,也得给二两粮票。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十八岁的徐槐经过空间改善身体后,跟小牛犊子似的,一口气干了四大碗白米饭,还只吃了个七分饱。 可惜,没大米饭了,只剩下一些杂粮馒头。 吃饱喝足,在食堂大妈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打了个饱嗝。 好嘛! 一顿饭干了一斤粮票,谁家能养得起? 这年头的粮食都是定量的,徐槐这种没工作的街溜子,一个月最多能从街道领取二十九斤粮。 半个不到,就得喝西北风。 本来大妈还想把自个闺女介绍给徐槐,毕竟跟领导挺熟的,瞧见徐槐这种吃法,当即作罢。 把女儿嫁过去,还不得饿死? 徐槐刚走出食堂,瞧见几个公安笑呵呵地往外跑。 “韩哥,什么好事,笑的这么开心。” 徐槐拉住往外跑的韩云,就见韩云嘴角咧到耳后根。 “兄弟,诈骗犯抓到了,这次你立大功了!”看到徐怀,韩云挺意外,但很快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分享喜悦。 这是上面限期破的大案子,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了案,集体嘉奖肯定少不了。 说不定还要给奖金呢。 最起码,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 徐槐也笑了,这个热闹他得凑一凑,房子的事解决了! 跟着韩云跑到院子里,就瞧见围着不少警察,在人群中,联防队的同志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 徐槐打量着王益,小眼睛,三十出头,看面相是个老实家伙,只是鼻青脸肿。 此时被围观,吓得王益脸色苍白,小腿发抖。 “韩科长,胡煜强抓到了,他就是诈骗犯!!”联防队的人笑哈哈地大喊。 ??? 等等! 他叫胡煜强? 不是王益吗? 徐槐猛然一愣,有一种抓错人的预感,他心里赶紧祈祷着,这个胡煜强最好是王益的同伙。 “韩哥,你问问找到钱了吗?让银行的同志指认过了吗?”徐槐皱眉。 “还没来得及呢。” 联防队的人又是哈哈一笑, “这家伙在商贸部看到我们在排查的时候,撒腿就跑,嘿,我们的同志一看他的特征,完全跟线索符合,直接按住了。” “……”徐槐无言以对。 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们怎么能犯呢? 抓到人后,不应该先找银行的人指认吗? “韩哥,小心抓错人,我看胡煜强都吓尿了,不像是敢诈骗二十万的人。”徐槐忙提醒韩云。 韩云脸色微变,如果真的抓错人,那可就闹了大笑话:“是不是,审一审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韩云黑着脸回到办公室。 “妈的,还真抓错了,胡煜强那家伙偷了外贸部库房,还以为去抓他的。要不是我说要枪毙他,胡煜强还打算顽抗到底!” 徐槐道:“韩哥,这也算立功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臊得慌!” 徐槐道:“韩哥,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排查,可以先把外贸部员工档案调出来,筛选出符合嫌疑人外貌特征的,然后让银行的人来指认。” “这个办法好,我现在就去办……还是你跟我一起去吧。”韩云说什么都要拉着徐槐一起调查。 他再也丢不起人了。 徐槐却不知道,此时,他家里进了贼。 …… 第17章 四合院合伙偷徐槐家 四合院,一小伙怒气冲冲闯进闫埠贵家里,大吼大叫: “爸,什么情况?我怎么听我媳妇说,徐槐那小王八蛋,坑了你二十,你有那钱,你给我呀,我还能念你的好,你给徐槐那小王八蛋,算怎么回事?” “老大呦……你可回来了!”闫埠贵捂着胸口痛哭流涕,难道他愿意把钱给人吗?那可是他省吃俭用算计下来的血汗钱,必须得拿回来。 “你爸我让人欺负,你可得给爸撑腰!” 小伙是闫埠贵的大儿子闫解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爸,先说好,我把钱要回来,你得分我一半!” “给你五块!” 从小接受闫埠贵熏陶的闫解成摇摇头,小算盘打的噼啪响,他笃定这是个机会,绝不松口:“那算了,我不管了。” “最多给你八块!”闫埠贵伸出三根手指。 “十块!” “成交!” 闫解成去年刚结婚,媳妇叫于丽。 虽说成家了,可他只是临时工,单位不给他分房子,于丽又没工作。新婚小两口只好跟一家人挤在一起生活,和闫解放睡一间房,中间只拉一道帘子。 这刚结婚,又是精神小伙,需求极大。一到晚上,都得偷偷摸摸的,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冬天还好,钻被窝里还挺暖和,夏天可遭罪了,拉着一个帘子,又热又闷。 这几天闫解成干脆就住在单位办公室,媳妇也不管了,要不是今天中午于丽去找他,闫解成还不知道这事。 主要是于丽找闫解成商量,找关系把王红梅的房子拿到手,徐槐的事顺嘴一提。 闫解成当时一蹦三尺高,骂骂咧咧,把徐槐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当即向于丽表态,不仅要拿到房子,还得让徐槐把钱吐出来。 “老大,你准备怎么弄?”闫埠贵沉声问道。 闫解成不以为然的挥挥手:“直接打到他服为止!” “老大,你可不敢犯浑。”三大妈听得心惊肉跳,“那个小王八蛋,认识公安的科长,可不敢动手!” “怕个球。”闫解成豪气冲天,“我都打听清楚了,徐家在京城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猜徐槐根本就不认什么公安,纯粹是你们自己吓自己。” 闫埠贵皱着眉:“不能吧,我看那公安好像跟徐槐挺熟的。” 闫解成道: “爸,你也不想想,徐槐如果真的跟公安认识,他们父子两个在大院里,能那么怂?我猜昨晚上的公安,单纯就是找徐槐了解一些关于王红梅的案情。” “正好遇见你们这事,他也就顺手做个人情而已,我敢打赌,就算你不赔钱不道歉,公安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闫埠贵沉吟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如果徐槐真的跟公安有交情,他能不嘚瑟?换成任何人,尾巴都得翘到天上去。” 说到这里,闫埠贵自个先激动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小王八蛋,原来在玩狐假虎威呢!” “当家的,那咱们可不能轻饶了那小王八蛋!”三大妈在一旁咬牙切齿。 “对,我现在就去找徐槐,不把钱吐出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闫解成也跟着热血沸腾,马上就要到手十块,那可是大半个月工资呢。 毕竟他现在只是单位的临时工,每个月只有16块5. 有了这十块钱,就可以去街道活动活动,把王红梅的房子拿下来。 想一想都觉得激动! “当家的,叫上一大爷和二大爷……” 闫埠贵和闫解成同时拒绝:“不能叫!” “为啥呀?”三大妈疑惑不解,人多力量大,也好办事。 闫解成和闫埠贵相视一笑:“妈,你怎么那么傻,正好让徐槐易忠海和刘海中的钱吐出来,我和我爸二一添作五。” “老大,你有我七成的功力了,以后也能自立门户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生穷。” 闫埠贵颇为欣慰,觉得自己教子有方。 “走,趁着天黑,咱们去找徐槐。” 父子两人前后脚来到后院,却见徐槐屋里黑灯瞎火,门也上了锁。 “没人。”闫埠贵挠挠头。 “爸,你起来,我把门踹开!”闫解成蹦了两下,一脚踹开徐槐家的门,打开灯后,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旧家具。 闫埠贵是个识货的,看着黄花梨和紫檀家族,恨不得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都是好家居呀,徐槐这个败家子,买这么多,能用得了?” “爸,这些破玩意哪好?都是旧的,一点也不时髦。”闫解成看不上,在他眼里,就是堆破木头。 “你懂个屁,这张桌子加四个矮凳,也得两百块钱,这以前,可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得上的。”闫埠贵向儿子炫耀他的博学多才。 惊讶过后,闫解成两眼放光:“爸,要不咱们先搬家具?徐槐要是不给钱,咱们就不还给他。” 嘶…… 闫埠贵深吸一口气后摇摇头,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他还是有点分寸,没有被金钱彻底冲昏头脑: “可不敢,如果搬东西那就成偷了,那就是贼,是道德问题,咱们有理也变没理,不能这么干,走,回家,在家里等着徐槐回来。” 闫解成觉得他爹胆子太小,居然害怕徐槐那个孬种,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打算一会自己一个人过来搬家具。 反正也没人看见,就当是院子里进贼了。 父子两人刚走出房间,迎面碰到刘海中家的老大,满身的酒气,带着两个小兄弟。 “嘿,你们三兄弟干嘛呢,吓我一跳。”闫埠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一看就是来找徐槐算账的。 刘海中的大儿子刘光奇不在院子里住,肯定是收到消息,回来讨要十块钱的。 他们要是把钱要走了,那我闫埠贵岂不是损失十块?闫埠贵心里想着,开口道: “你们回去吧,徐槐不在家。” “不在家正好,听我爸说,他今天买了不少家具,正好用来抵债。”刘光奇撂下一句话,带着刘光海和刘光天,大摇大摆进了徐槐家里。 “搬,全都搬走!” 眼看刘家三兄弟上手,闫解成急了,大叫道:“那套桌子是我看中的……” 话音未落,闫解成冲进徐槐家。 本想阻止的闫埠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正法不责众,谁让徐槐那小子不得人爱呢。 “老大,搬那套官帽椅,可惜自行车不在……” 话音未落,眼前闪过一大一小两道黑影,冲进了房间,吓得闫埠贵跳了起来。 借着灯光一看,嘿! 是贾东旭和他的儿子小棒梗。 贾东旭进门后,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抱了一个黄花梨矮凳就往家跑,盗圣棒梗抱不起来,索性拖着一条椅子腿往家里拉。 不到一分钟,贾东旭去而复返,就连贾张氏也跟着颠颠跑过来。 后院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全院,也有不少人趁机过来占便宜,挑些值钱东西往回搬。 易忠海站在聋老太太的房门口,眉头紧皱。 “你去搬东西,把你那十块钱赚回来!”聋老太太用拐杖戳了戳易忠海。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易忠海按理说应该阻止他们,可他没吭气,院里越乱,他一大爷的位置越稳定。 “我就不凑热闹了,徐槐那小子不简单,等着看吧,这群人可有的受了。” 聋老太太捂嘴偷笑: “你也看出来了,那小子邪门了,从局子里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咦,那不是柱子吗,柱子怎么也跑去搬东西?”聋老太太急地用拐杖指向人群。 易忠海一看,还真是何雨柱。 昏黄的灯光下,就见何雨柱贼头贼脑的抱着收音机往家跑。 “柱子,放下!”易忠海急忙冲上去,拦住何雨柱。 “一大爷,大家都抢呢,三大爷说了,法不责众!再不抢可就没了,你要想要,这收音机给你,我再进去搬其他的!” 法不责众?听到这句话,易忠海松了手。 或许这次,还真能教训教训徐槐那小子。 第18章 发现敌特 西城区一条小巷。 天色快亮的时候,一行人脚步急促,来到一座小院前。 “韩科长,这就是王益家。”之前排查的派出所民警指着小院。 韩云低声道:“敲门。” 在徐槐的引导下,经过一夜的努力,银行工作人员终于确定拿着批条去银行的,就是外贸部的王益。 距离破案,只剩抓捕。 “等等!” 徐槐突然打断街道的同志敲门,他用力嗅了嗅,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是那种烧纸的味道。 他心里顿时有种预感,不会是王益眼看着要暴露,在烧钱吧? “怎么啦?”韩云小声询问。 “韩哥,你闻,有人在烧东西,我怀疑王益在烧钱,可味道又不是从这间院子飘出来。” 一边说,徐槐一边顺着气味往前走。 韩云对汪大飞小声道:“你带人进王益家里,我跟徐槐去前面看看。” 在王益家往东第四户小院门口,徐槐用力嗅了嗅,确定气味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趴在门缝往里一看,视线却被照壁挡住。 “韩哥,交给你们了。”徐槐瞥了眼韩云手里的五四手枪,往旁边一闪,有七八个公安跟着呢,用不着他冲锋陷阵。 韩云抬头观察着墙壁的高度,随后往后退几步,一个冲刺高高跳起,轻松翻过围墙,几秒后,小门无声打开。 其他公安鱼贯而入。 “大张,带一个人去东边!” “小陈,带一个人去西边!” “剩下的人进中间!” 突然,中间房子的大门打开,一道慌张的身影冲出来,他身后的房间里,燃烧着大火。 “不准动,我们是公安!” “按住他!” “你去救火!” 徐槐靠着门口的墙面,只听里面一阵乱糟糟,却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一道撕扯着嗓子的声音: “放开我……” “叫你麻痹!” “啊……别打了,别打了……” 徐槐听到求饶声,确定院子里安全,这才踏进院子里,就瞧见两个公安把王益按在地上,差点没把王益的手臂折断。 随后,徐槐往房间里走去,就见韩云光着膀子,甩着警服拍打火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妈的,丧心病狂,居然烧真钱……” 一眼扫去,将近半屋子的纸币,快到人的膝盖处,大都是五块和毛票居多,大黑十极少,徐槐意外看到一沓面值三块钱的绿钞票。 嘿! 这是好东西,改天去银行换点崭新的三块钱放起来。 好在燃烧的纸币数量并不多,火势很快被熄灭。 “徐槐兄弟,帮个忙,你和小汪现在立马带着王益回分局,进行审讯。”韩云头上落满了灰烬,脸上也是黑乎乎一层。 接着,韩云又道: “咱们是跨区办案,一会辖区同事来了,你说交不交人?一定要在交人之前,撬开王益的嘴,那案子就是刑警科破获的。” 徐槐了然:“明白了,这是立功的好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这次机会太珍贵,毕竟是中枢震怒的大案子。破了案,怎么也能拿到一个集体二等功,甚至一等功,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韩云带着七八个人,开始清理钱币,徐槐和汪大飞,还有大张,押着王益匆匆离开。 巷子口,停着三辆军用吉普车,还有四辆三轮摩托。 吉普车是二战时美式装备,国内数量不少,外三分局的三辆车,都在这。 几人上了一辆车,大张一脚油门,往外三分局疾驶而去。 他们走了不到十分钟,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匆匆赶来,吵着闹着要接手案子。 …… 吉普车后座,徐槐和汪大飞把王益夹在中间。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王益头上: “哥们,你挺牛逼啊,敢冒充周总签字?赶着投胎呀!” 脸色惨白的王益哆嗦着,牙齿跟着打颤,眼泪跟决堤一样,哗哗往外涌。 “说说吧,谁怂恿你干的?你的同伙呢?”徐槐瞧见王益的怂样,就这胆子,敢诈骗二十万? “说话!” 汪大飞一拳捶在王益的肚子上,疼的王益蜷缩着身子,哼哼唧唧。汪大飞见他不开口,骂骂咧咧,拳头招呼在王益身上,不一会儿,王益哀求: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 汪大飞亢奋不已,这可是大案特案,他隐隐看见军功章在向他招手,隐隐看见他的级别,又往上蹦了一级。 他立马从车子里摸索出来一些纸张:“徐槐,你问,我来记录!” 徐槐抓着王益的后脖颈,将他提起来,冷声问道:“姓名?” “……王益。” “年龄?” “36!” “祖籍!” “浙江杭州!” 汪大飞意外看向徐槐,嘿,审讯的还挺专业。 问了基本细细后,徐槐又问: “谁指使你冒充签名的?” “没人。”王益带着哭腔。 “你骗鬼呢,就你这怂样,你敢骗20万?”徐槐咧嘴。 王益哭诉:“真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太穷了,想搞点钱,本来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银行真给呀!” “可是太多了!” “这两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我就知道,肯定会被你们抓住的……” “我太害怕了,我就想我把钱烧掉,到时候没有证据,你们就算抓住我,也没办法定罪……” 徐槐见王益不像是说谎,沉吟数秒,又问: “你为什么要模仿周总的签名?除了骗银行的钱,你还冒充周总干什么了?” 王益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似乎也没了反抗的心情,有啥说啥: “没有了,就这一次!我……我打小就喜欢画画,我不仅模仿周总的签名惟妙惟俏,我还能画粮票,布票,真的,我画的可像了……” “我很有才华的,我也就是命不好,怀才不遇!在单位,领导不待见我,同事们孤立我,就因为我端午的时候,没有给领导送钱送烟……” 说到这里,王益委屈巴巴,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出去: “说跟案情有关的事!” 徐槐顺手把王益的手表摘下来,送进空间。 一行信息浮现在面前。 徐槐看完,五官狰狞。 第19章 其他部门来抢人了 名称:瑞士手表 信息:【产自于瑞士,1944年1月,漂洋过海来到龙国广州的十三行。 【1944年2月,毕业于青浦特训班的王益用八十大洋买下,庆祝他自己毕业,获得少尉军衔…… 【1944年4月,跟随王益进入京城…… 【1948年3月,王益曾送手表给北平保密局三处处长孙新,请求将他调离京城 【1948年4月,手表随着一封晋升少将的嘉奖令,送回到王益手中,命令其代号【重楼】,潜伏京城,伺机而动…… ??? 麻蛋! 这货竟是弯弯的敌特! 还是少将军衔! 让徐槐没料到的是,这家伙居然用真实姓名潜伏! 得亏他随手验证了一下,否则还真被这货的演技给骗了。 不愧是受过训练的特供!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王益脑袋上,打的王益眼冒金星。 “好好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的上线和下线都是谁?” “我……我都说了呀,公安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王益委屈极了,缩着脖子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 徐槐知道,这是他的伪装。 “王益,你觉得你隐藏的很好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会抓你?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能这么快破案?” 咯噔!王益心头一跳。 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知道什么? “王益,你知道诈骗二十万是什么后果吗?是枪毙!但如果你坦白的话,不是没有机会活下来。” 徐槐在慢慢击破王益的防线。 这货当年就想逃离京城,又是送礼又是送表,可最后终究成为弃子,这么多年,心里没有怨言是假的! 徐槐试着利用这一点,撬开王益的嘴。 “这是在给你机会!你的情况,我们都掌握了,你不配合也是个死,你如果配合,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留你一条命不是不可能,想想功德林,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见王益不吭声,徐槐知道他在犹豫,决定给他最后一击,徐槐在他耳边说道: “对面都把你放弃了,你还在苦苦撑什么?因为你的少将军衔?” 他们连军衔都知道了!?王益终究叹口气,说话的语气跟着转变,也坐直了身子,嘴角带着苦笑道: “我以为,你们找到我,至少要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足够我离开了,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为什么我没发现?” 徐槐心里松口气:“交代问题吧,潜伏多久了?” 潜伏?王益还是敌特?! 负责记录的汪大飞瞪大眼睛,隔着王益,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槐。 他工作六七年了,还是能看出王益的变化,王益八九不离十,是有大问题的。 可他不明白,徐槐怎么看出,王益是潜伏的敌特? “我是青浦特训班1944年毕业…… 王益说完他的基本信息后,徐槐接着问道: “你的上线呢?” 王益苦笑:“病死了,之前在纺织二厂潜伏,名字叫张怡。” “下线呢?还有谁?” 王益道:“能抽根烟吗?” 徐槐满足了王益的要求,点了一根大前门,塞到王益嘴中,猛抽两口烟后,王益常常叹气,似乎是为接下来,出卖同伙而感到愧疚: “花名册在我家院子那颗山楂树下面,挖半米左右,会有一个罐子。不过,十七个下线中,这几年因为各种原因被捕的,有九个,还有三个死亡,剩下的五个,失踪了一个,就剩四个了。” 嘿! 还是条大鱼,手底下竟然有十七个下线。 “平时怎么联系的?你被捕的下线,都没有出卖你吗?”徐槐好奇问道。 王益道:“潜伏之后,我一次也没联系过他们,他们只知道我的存在,却不知道我是谁。” “……” 好嘛!原来最安全的敌特,是潜伏不动的敌特,如果不是王益突然诈骗二十万,还真就抓不到他。 想到这里,徐槐又问:“你为什么要骗钱?” “我最近收到一条命令,命令是新派来的上线下达的,但我不知道是谁,也没有任何信息。上线命令我想办法筹集钱,完成任务后,会送我去海外。”王益道。 …… 嘎吱! 一辆吉普车停在三分局门口,车还未停稳,后座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位不到四十岁的男子。 身穿58式制服,双目炯炯有神,黑着脸的样子,生人勿近。 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周显,二分局局长。 和齐振东、陈迹一样,当年接收京城的一百单八将之一。 他们这群人,算是京城公安的缔造者,各个都是从军中抽调的精英,这群人里,只有八个是大学生。 周显便是八个大学生之一。 他拎着大檐帽,龙行虎步,气场十八米,跟在他身后的二分局下属,大气不敢喘。 “齐振东,你给我出来!”周显身上匪气十足,丝毫没有大学生的气质,人还没到中院呢,底气十足的咆哮,响彻在外三分局。 刚刚来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泡茶的齐振东,听见声音后,猛然扭头,看着窗外。 就见气势汹汹的周显要吃人。 嘿! 齐振东放下茶杯,匆匆两步来到窗边,趴在窗户上骂道: “周大嗓门,你要死呀,大早上来我这里嚷嚷啥?” “你少给我装蒜,把人给我!”周显三两步跨过抄手游廊的围栏,和齐振东隔窗对峙。 周显一肚子怒火。 这次诈骗案发生在他的辖区,上面限期破案,他压力极大,亲自在二分局督战,并且下了死命令,不破案,谁都不准回家。 二分局上上下下,加上辖区十几个派出所,折腾了一天一夜,连根毛都没有找到。 却突然接到下面派出所的回报,说韩云把案子破了,嫌犯被逮到了外三分局。 当时周显一蹦三尺高,立即带人杀了过来。 就是要在审讯之前,把人带走。 “什么人?”齐振东还不知道案子已经破了,茫然中带着疑惑,随即齐振东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 “不会是诈骗案被韩云破了吧?” “你特么还跟我装,你出来。”周显松开制服最上面的扣子,气呼呼地指着齐振东。 顿时,齐振东哈哈大笑、 看周显的样子,果然是韩云率先一步,抓获了嫌犯。 “有本事,你自己破案呀。”齐振东嘚瑟不已,同时心里也在祈祷着,韩云千万不要现在回来。 否则,周显是要抢人的! 这个周大嗓门在市局横惯了,真犯浑的话,齐振东也得退避三舍。 否则以他大学生和最初一批人的身份,早就进部里任职了。 周显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就在窗外骂骂咧咧: “你要不要脸啊,跑到我们辖区抓人,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你有什么权利?!” “你现在把人交给我,我可以不计较你跨区办案的责任,当然,该你们的功劳,也不会少你们的。” 齐振东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外三分局门口,周显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撒腿就往外跑。 齐振东捶胸顿足,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随即,齐振东撒腿往外跑。 第20章 市局抢徐槐 齐振东带人冲到门口,就见周显趴在韩云的吉普车车窗上,看着空荡荡的车内,嘴里还骂着: “韩云,我很看好你小子的,我那边还缺一个副局长,你把嫌犯交给我,我带你走。” 在一旁的韩云有些懵。 怎么个意思? 嫌犯还没带回来?! 汪大飞这小子不会出事吧? “人呢?”齐振东也着急。 “我命令汪大飞和大张,先把人带回来审讯,他们没回来吗?”韩云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如果出了意外,嫌犯又是从他手里跑掉的,那可就麻烦了。 “没回来呀?” 糟糕! 韩云艰难的咽着唾沫,他在半小时之后,才从案发现场撤离的,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 “通知所有人,立马撒出去把人找到,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到!”齐振东也是一头冷汗,大声命令。 外三分局顿时紧张起来。 周显皱着眉黑着脸,指着齐振东骂道:“人要是跑了,你看我找不着一把手告你状。” “走,去你办公室,我得给局里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出去找人!” 这时候,齐振东也没心情跟周显斗气,什么功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不能丢! 就在这时,滴滴两声喇叭,一辆吉普车快速驶来,嘎吱一声停下。 然后汪大飞率先跳下车,又把鼻青脸肿的王益拉出来。 “路上出什么意外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韩云不顾齐振东的眼色,上下打量着汪大飞和司机大张,又往车内一看,徐槐才慢悠悠下来,退到一处角落,点根烟看热闹。 “快快快,把人带走!”周显意识到嫌犯回来了,当即让二分局的人抢人,却被外三分局的人拦住。 鸡飞狗跳! 滴滴滴…… 又是汽车鸣笛声,三辆车停下。 是京城市局的车子。 下来三十多名身穿白制服的同事。 这一瞬间,更乱了,乱糟糟的各说各话。 “都别吵了,嫌犯我们市局要带回去审讯。”市局带头的,是副局长,齐振东和周显明显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眼看着到手的功劳,要飞走一半,齐振东很不甘心。 这可是直达中枢的案子! 这时候,汪大飞在一旁弱弱道:“那个……案子已经审完了,王益交代了,他是弯湾特务,保密局少将军衔,这是审讯记录。”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审完了? 还审出一个潜伏的保密局少将? 什么时候,外三分局的效率这么高?! 韩云一把躲过审讯记录,交给齐振东,齐振东是专业的,可他忍不住,在市局领导面前,哈哈大笑。 周显:“……” 市局领导:“……” “局长,还得赶紧带人抓捕敌特的下线……”汪大飞低声在齐振东身边道。 齐振东点点头,拍着汪大飞的肩膀:“干得不错。” “局长,都是徐槐审的,我就负责记录。”汪大飞挠挠头,看向徐槐的方向,可周围全是同事,根本找不到徐槐。 “齐局长,既然要抓捕敌特,我们二分局的人,你随便用。” 周显看出来了,诈骗的功劳是捞不到了,现在只求跟着抓捕一下敌特,到时候功过相抵,也别被一把手骂的太难看。 “老齐啊,我们市局这三十多个人,也听你调遣,不够的话,市局还有人!”市局的副局长笑哈哈。 齐振东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吃独食,况且王益的下线分布在京城各个区域,要跨区办案,还得是市局动手方便。 “领导,还得你来主持抓捕行动!”齐振东很有眼色地递上审讯记录。 …… 第二天上午十点,该抓的全都抓了,在齐振东办公室。 “小徐,你确定请功名单中不写你的名字?” 齐振东没见过徐槐这么奇怪的人,光宗耀祖的事干嘛要往外推? 这是多么大的一份功劳,这份名单,可是要送到中枢手里的。 光宗耀祖,就在今朝呀! “齐局长,我也没干什么,就是从旁协助,都是齐局长和韩哥领导有方。” 徐泽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心想我不要,你难道就不给了吗? 我是要的更多!争取留个好印象!况且……我也要观察一下,你们是不是好领导。 不行我就去其它分局! 嘿! 小伙子很适合体制内发展嘛,瞧瞧,觉悟多高。 齐振东意味深长地拍着徐槐的肩膀道: “听韩云说,你想要王红梅那两间房子是吧,这样,我做主了,房子奖励给你。” 就等这句话呢!徐槐嘿嘿笑着:“那多不好意思。” “你小子,我看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但是呢,该是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 齐振东哈哈大笑着,通过这件事,齐振东越发觉得徐槐是天生当刑警的材料,必须将其招致麾下。 破案迅速,还捎带出一条敌特潜伏线! “韩云,你带小徐去街道办手续,我现在要去一趟市局,向领导汇报工作。” 心情非常美丽的齐振东到达市局,直接来到一把手办公室。 齐振东已经飘了,门也不敲,进门后说话都硬气: “局长,你的中华烟我终于能抽一根了吧……陈迹,你怎么在这?是来恭喜我的吗。” 看到他的老战友陈迹也在,齐振东立马嘚瑟起来。 两人斗嘴斗习惯了,从接手京城治安之前,就相互较劲,谁也不服谁。 奈何陈迹能力确实强,被高层誉为神探。 京城和平解放后,接手京城治安,陈迹着实破获了好几起大案特案。 齐振东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哪能不嘚瑟。 “陈迹,我们三分局这次露脸吧,你们市局办不了的案子,我们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人赃俱获!” 浓眉大眼的陈迹四十出头,淡淡瞥了眼齐振东: “你也就是走了狗屎运,你们外三分局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轧钢厂的杀人案,差点让你们办成冤假错案。” 齐振东老脸一红,嘴上却不退让: “故意找茬是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你酸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嘁,陈迹翻白眼:“不是走狗屎运的话,那徐槐是谁?” “你大爷的陈迹,你在我们三分局安排了眼线!”齐振东勃然大怒。 陈迹得意笑道:“都是同志,说什么眼线呢,你敢说你在市局没有几个关系好的。” “……”齐振东气的翻白眼。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办公桌后的一把手放下钢笔,摘掉眼镜,揉着眉心道: “案子破了总归是好的,你们的功劳跑不了。” “还有那个徐槐,年轻有为嘛,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我听说他还没工作?下午带他来见我。” 妈的!这是要抢人?齐振东顿时满脸警惕:“老领导,徐槐是我的人,我已经给他安排好工作了。” “少吹牛了,徐槐都没答应你。”陈迹立马揭穿齐振东的谎言。 齐振东顿时炸毛了,看来他们惦记徐槐不是一时兴起,这是做过详细调查! “陈迹,是不是你小子看上徐槐了,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了!” 刺啦! 翘着二郎腿的陈迹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嘴角的大前门,老神在在道:“市局可以给徐槐17级的待遇,以特殊人才招募,你们行吗?” 哈? 齐振东瞠目结舌。 第21章 人生第一间房 17级是副科的待遇,每个月工资87块。 以齐振东的权力,最多给徐槐安排一个20级待遇的办事员,本以为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没想到,市局直接背刺,给徐槐安排17级副科! 他立马委屈巴巴地看着一把手: “老领导,你们这是干嘛呀,太欺负人了吧?我好不容易发现一个人才,你们用这种手段跟我抢?我们是自己人呀!” 还是陈迹,噗嗤一笑: “得了吧,你们差点把人家枪毙了,人家肯定心有怨言,所以才拒绝你们的特招。你就别往脸上贴金了,还好不容易发现一个人才?呸,我都替你臊得慌!” “陈迹你闭嘴好不好,晚上请你喝酒。”齐振东哀求的目光看向陈迹。 陈迹伸出两根手指:“两顿!” “喝不死你!两顿就两顿!” 齐振东又看向不怒自威的老领导,可怜巴巴。一把手无奈道:“行行行,不和你抢了。” 喜出望外的齐振东顺杆往上爬:“那……我是不是也能用17级的待遇,争取徐槐?” “可以,但是要考虑影响,只能给待遇,职务的话……慢慢提。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还是招募不到徐槐,就别怪市局下手。” “是!”齐振东咧嘴笑,心想17级的待遇,徐槐肯定无法拒绝。 一把手缓缓又道:“齐振东,给你一个任务,在你们辖区给我找几间房子,我闺女快回来了。” “小棠要从北苏回来了!”齐振东一阵感慨:“老领导,说起来小棠也出国三年了吧?我还真挺想那丫头的。” “滚滚滚,我闺女你想个屁!”一把手笑骂道。 “不过……小棠不住公安部大院吗?”齐振东问。 “我倒是想小棠住我家里,哎!”一把手叹口气,一言难尽。 齐振东和陈迹也跟着叹口气。 等齐振东离开后,一把手揉着眉心,缓缓看向陈迹:“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我这不是来跟老领导告别嘛,明天走马上任。” 陈迹笑笑,顺了根一把手的白盒中华,趁着一把手不注意,还想把整包烟都顺走,被一把手直接抓住手腕。 “放下,我这是一个月的口粮!” 嘿嘿,陈迹笑笑,也不尴尬。 一把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心疼地将半盒烟扔给陈迹: “到了第五处好好干,如果干的不顺心,你也别回来找我。” 陈迹默然,半晌之后,突然挺直腰杆,敬军礼。 …… 鼓楼街道办事处。 徐槐和韩云走出大门,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小时,才把手续办妥。 街道办事处的秦主任说,王红梅的房子准备分给酱油厂一个工人,如果不是韩云在,恐怕还拿不下来。 南锣鼓巷95号,全都属于街道办的,韩云用公安的一套筒子楼,跟街道调换了后罩房四间。 街道一看是筒子楼,满脸堆笑。 这年头都喜欢住楼房,那是身份的象征。 而换好房子后,又将四间房,以奖励的方式,赠予徐槐。 虽说是赠予的方式,徐槐却也要花钱购买,一间房五十,四间房总价二百块钱。 五十块钱,等于半买半送。 徐槐多了个心眼,想花一百块钱,把四间房前面五米之内的院子买下来。 但是街道拒绝了,说那是公共区域,不能交易。 出了街道办,徐槐塞了包大前门给韩云: “韩哥,我先回家一趟,然后去你们单位办手续,正好还能蹭一顿饭。”徐槐嘴角笑开了花,两百块钱买南锣鼓巷四间房,不亏! 其实他空间里带着钱呢,只不过这年头,谁会随身携带两百巨款?回家取钱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韩云哭笑不得:“你小子,占公家便宜没够是吧!” 不过韩云也没在意,这年头,大家都想着法子占公家的便宜,只要不触及核心问题,大多数领导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两人分开,徐槐骑着车子哼着歌,悠哉悠哉回到南锣鼓巷。 徐槐想着一会还要去公安局,索性把自行车停在前面,也没上锁,径直往后院走去。 咦?徐槐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往闫埠贵家瞥了一眼,就见闫埠贵和闫解成父子两人,站在自家门口。 闫埠贵笑眯眯的,闫解成眼里满是挑衅。 徐槐也没当回事,继续往后院走,没走几步,徐槐感觉到院子今天的气氛不对。 今天星期天,按理说大部分人都不用上班,以往这个时候,院子里是最热闹的。 今天怎么静悄悄的? 不少人看见徐槐,转身就走。 也有一些人站在自家门口,笑的幸灾乐祸。 尤其是贾东旭,从家里跑出来,朝着徐槐啐了一口。 “小子,这都是你的报应!” 然后秦淮茹匆匆跑出来,拽着贾东旭回了家。 “有病吧。”徐槐呲着牙,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秦淮茹那闪烁的眼神,看上去心虚的很。 这家子干什么缺德事了? 徐槐刚走进后院,就瞧见自家的门敞开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进屋之后,眼前的一幕让徐槐脸色阴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昨天买的旧家具一件都没有了,而且他家原来的收音机、桌子什么的,也都没了,就连床铺上的褥子,也消失了。 门窗被破坏,玻璃碎了一地。 鬼子进村,也不过如此! 徐槐想起进院子的时候,闫解成的挑衅,贾东旭的嚣张,秦淮茹的心虚,还有门后偷窥的何雨柱,以及院子里古怪地气氛…… 他娘的,不会是这群禽兽团伙作案吧? 徐槐眼里闪过一抹狠戾,黑着脸走出家门。 到了前院一看,新买的自行车不见了! 徐槐扭头看向闫埠贵家,闫解成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闫埠贵老神在在地擦着他的自行车。 徐槐离开院子,大步往外三分局走去,刚拐过弯,一个蹲在巷子口的小伙晃晃悠悠跑过来。 “徐槐哥。” 瘦高个大脑袋的小伙徐槐认识,有个朴实无华的姓,姓钱。 “钱大千??你妈的,抢我家的有没有你们家?”徐槐抓住钱大千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 钱大千也是95号的住户,在前院和闫埠贵住对门,年龄比徐槐一半岁,以前倒是一起当过街溜子。 “徐槐哥绝对没有,我爸没那个胆子,我昨天还拦着他们呢,但是被闫解成和闫解放俩狗日的打了!” 因为常年吃不饱饭,面黄肌瘦的钱大千吓坏了,摇着脑袋: “我在这里等你,就是要告诉你,谁偷你家东西了。” “都谁偷了?”徐槐松开钱大千的衣领,还真看见钱大千的眼圈发黑。 钱大千把名字,一个个告诉徐槐。 “你现在回家,帮我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把我的东西搬走了。”徐槐掏出两块钱,塞到钱大千的手里。 “不不不,我不要钱……”钱大千有些慌。 “赶紧回去。”徐槐也不管钱大千,转身往外三分局走,一个两个,都等着大出血吧! …… 刘海中晃晃悠悠来到闫埠贵家门口。 “三大爷,你说徐槐不哭不闹的,不会是吓傻了吧。” 刘海中心里没底,想问问闫埠贵,昨晚上,是闫埠贵大声嚷嚷着法不责众,大家伙才跟疯了一样哄抢。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他是怕了,知道自己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二大爷哎,把心放肚子里吧,一准没事!” 就算有事,也是你们家大儿子,先动手搬得东西!!闫埠贵心里想着。 这会儿,贾东旭也跑过来,得意极了: “两位大爷,你们刚才瞧见没,那小王八蛋灰头土脸的跑了!他走慢点,我非得打死他,敢跟三位大爷要钱!翻天了!” “小贾,你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闫埠贵放下抹布,神色认真起来。 贾旭东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放心吧,我师父那里,我给送了两把太师椅,我师娘可高兴了。” 呸!那叫南官帽椅,不识货!闫埠贵先鄙夷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 闫埠贵哼起了京剧,只要把易忠海也拉下水,全院团结在一起,还怕徐槐? …… 三辆二八大杠在95院子门口停下。 随后三人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匆匆进入大门。 第22章 徐槐他爹死了 三人穿着轧钢厂蓝色的短袖工作服,为首的人拎着黑色的上海牌公文包。 “哎呦,尹主任,你怎么来我们院了。”刘海中认识为首之人,忙一脸谄笑的迎上去。 贾东旭也认识,这位中年男子是轧钢厂的后勤部主任,主管轧钢厂将近一万人的吃喝拉撒。 跟在尹主任身后的,是轧钢厂工会的领导,还有劳资科的一位副科长。 “是刘师傅吧。”尹主任也没料到会见到刘海中,刘海中是轧钢厂的七级工,厂里的领导大都知道他。 “对对对,我是刘海中。”刘海中满脸谄笑,递过去一根烟。 尹主任接过刘海中递过来的经济烟,并没有闲聊的意思,沉声问道: “运输班徐有根是住在这个院吧?他儿子呢?我们找他有事。” 找徐槐的!刘海中看了眼闫埠贵,有点好奇轧钢厂后勤部找徐槐干嘛? “尹主任,徐有根的儿子刚出去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代为转告,实不相瞒,我是这个院里的二大爷,” 白白胖胖的尹主任皱皱眉:“哎,徐有根出事了,他的车子在运输途中发生侧翻,掉进峡谷里,因公牺牲了。” “啊?” 刘海中愣在原地。 一旁的闫埠贵先是一愣,旋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贾东旭闻言,撒腿就往易忠海家里跑。贾东旭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嘀嘀咕咕地骂着: “活该,一家子短命鬼!当爹的死了,徐槐还能支棱起来?” 冲进易忠海家,贾东旭来不及喘气,大喊道:“师父,老天有眼,徐有根出车祸死了,厂里尹主任都来了……” 此时,易忠海坐在贾东旭送过来的官帽椅上,爱不释手。 他听聋老太太说了,这是黄花梨的,成色极好,两把椅子起码得三十块钱。 易忠海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听闻贾东旭说的消息,腾地一下站起来,眉头紧皱: “贾东旭,人死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小心遭报应!” “师父,我能不高兴吗,谁让徐槐那个狗东西坑你的钱,这下好了,他家先遭报应!!” “师父,你赶紧去厂里找找关系,徐有根死了,那徐槐是有机会接班进厂的,我想要这个机会!等淮茹去顶班,我们家就是双职工了!” “师父,你一定要帮帮我,到时候我肯定孝顺您和师娘。” 易忠海实在是看不上贾东旭的吃相。 这么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一想到养老送终,易忠海犹豫了。 这时候,刘海中和闫埠贵,前后脚来找易忠海,三人嘀嘀咕咕片刻,不知为何又争吵起来。 “不行!这事不能干!” 易忠海黑着脸,大声咆哮。 这群见钱眼开的东西,听闻徐有根死了,居然要谋划徐有根的赔偿金和徐槐的接班名额。 更过分的是刘海中,说是看中了徐家的两间房子! 易忠海心里门清,除非是徐槐死了,否则这事捂不住,迟早有一天会被厂里知道。 那后果相当严重,开除都是轻的。 本来,易忠海打算花点钱,帮贾东旭从徐槐手里买下名额,这种买卖名额的事不少,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闫埠贵和刘海中更狠,要把徐家吃干抹净,徐槐一旦走投无路,闹出什么大动静都有可能,一旦翻到阳光下,谁都没好果子吃。 “师父,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棒梗,现在不用花钱就能拿到名额,那干嘛还非要给徐槐钱!”贾东旭有些怨言。 易忠海这老狐狸,可不会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上,况且他一直看不上刘海中和闫埠贵,这两家伙目光短浅,不是做大事的料! 他严词拒绝: “你们怎么谋划我不管,这事我不参与。贾东旭,你如果还当我是师父,就把这两张椅子也搬走。” “师父……”贾东旭扑通一声跪下,眼里含着泪水,磕头如捣蒜,“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爹,求求你,帮帮我吧。” 易忠海没料到,贾东旭这一手道德绑架,青出于蓝胜于蓝,气的胸口起伏,猛然把大茶缸砸在地上: “滚!” 刘海中和闫埠贵相视一眼,两人叫上贾东旭,离开了易忠海家。 系这围裙的一大妈这才走进来,用围裙擦着手,小声道: “我觉得东旭说得对,既然不花钱……” “你闭嘴!” 易忠海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 “事在密谋,就刘海中和闫埠贵那张破嘴,迟早会把事情败露出去。” 一大妈挠挠头:“你是怕纸包不住火?” “这事肯定瞒不住的,你把这两把椅子送回去,以免引火烧身。”易忠海叹口气,左想右想,这事还是不能干。 容易翻车! 贾旭东家里。 闫埠贵和刘海中都不说话,急的贾旭东上蹿下跳。 “三大爷,这事怎么办?”刘海中率先开口。 闫埠贵小眼睛一撇刘海中,让他跟在屁股后面喝点汤可以,让他出谋划策……闫埠贵绝对不干,也不敢。 出谋划策,那就是主谋! 万一事发,责任最大! 闫埠贵轻笑摇头:“一大爷不加入,难办!我看呀,咱们就算了吧。” “别呀,我还等着双职工家庭呢。” 贾东旭急了,娶了秦淮茹这个农村姑娘,没有商品粮不说,每天还得养着,不得让她出去赚钱去。省的在家闲的没事,跟院里的男人挤眉弄眼。 “我是没办法,二大爷,你是二大爷,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闫埠贵看向刘海中。 “我可不知道怎么办。”刘海中摇着头,脸上的肥肉跟着颤。都是狐狸,他也不想当出头鸟。 见二大爷和三大爷都没辙,贾东旭顿时没好气的呵斥道:“你们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了,还好意思当院里的大爷。” “你行你上!一大爷说的对,这种丧良心的事,不能干!”闫埠贵起身就走。 刘海中也跟着站起来,不悦地看着贾东旭:“你小子嘴放干净点,我这个七级钳工,在厂里还是有分量的。” 呸! 贾东旭暗暗啐了一口,一个两个道貌岸然,明明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嘴上说着道德情义! 等两人离开,贾张氏神秘兮兮地走进来,在贾东旭耳边道: “儿子,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第23章 这爹死的有蹊跷 贾张氏眼里闪烁着贪婪之色: “徐有根不是不认识字吗,你写一张欠条,就说徐有根欠咱们一千块钱。到时候徐槐还不上钱,那房子和名额,不都是我们家的吗。” 贾东旭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呀,到时候不管是赔偿金还是房子,都是我贾东旭的! 就算徐槐赔钱了,那也是白赚两千块! “不行,我得写上三千块,让徐槐没有偿还的能力才行。”贾东旭搓着手嘿嘿笑,“妈,还得是你,我看院里的大爷,就得你当!” …… 此时 外三分局 齐振东和韩云在他办公室吞云吐雾,两人皆是感慨不已。 就在韩云和徐槐去街道办的时候,刑警小汪,前往轧钢厂处理王红梅案的细枝末节,得知了徐有根车祸身亡的事。 “据说车子都散架了,人是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个完整的,脸都烂了。”韩云转述着小汪听到的消息。 齐振东叹口气:“这都是命啊,小徐多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哎,可怜。” 韩云拧灭烟头:“局长,咱们是不是代表单位,去慰问一下,不管怎么说,徐槐也帮了咱们大忙。” “这个是必须的,你写个条子,我签字,而且徐有根的丧事,你也代表单位多跑跑!”齐振东点点头。 就在这时,徐槐敲门而入,看到徐槐阴沉着脸,韩云忙站起来,沉声道: “徐槐,你要节哀,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节哀?还不知道消息的徐槐一愣雾水,不就是家里被抢了吗,节什么哀? “你父亲虽说车祸身亡,可你一定要坚强……” 徐槐猛然一愣:“等等,你说什么?我父亲车祸身亡?”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发凝重,齐振东和韩云对视一眼:“小徐,你……还不知道消息?” “到底什么意思?” 韩云小心翼翼道:“是这样……” 徐槐虽说还没见过徐有根这个便宜老爹,但原主对徐有根的父子之情,是实打实的。 猛然听闻徐有根车祸去世,徐槐的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徐槐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有关徐有根的画面。 许久之后,徐槐突然抬头看着韩云: “韩哥,自行车借我一下,我去趟轧钢厂。” …… 生死是大事。 徐有根的尸骨没带回来,也没法带回来,路途遥远加上天气炎热,于是就地火化。 带回来的,只有徐有根的骨灰。 轧钢厂后勤尹主任接待了徐槐,把他父亲抚恤金交到徐槐手上,整整一千块钱。 外加三个月的基本工资,和一个接班的名额。 “小徐,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你。”尹主任见徐槐不哭不闹,心里有点犯愁。 善后这种事他处理不少,越是家属不哭不闹的,后劲越是大。尹主任担心徐槐缠着轧钢厂不松口,再来个狮子大开口。 徐槐摇摇头,抱着徐有根的骨灰,推着自行车离开轧钢厂。 “徐有根呀徐有根,本来还想着以后咱们爷俩过好日子呢。” “啧,可惜你没这命啊!” “不过你放心,你儿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你的家,也不会散掉,那些拿了你东西的人,我让他们后悔活着!” 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徐槐拍拍骨灰罐子,随手放进了空间里,跨上自行车,用力往公安局蹬。 嘎吱! 不过蹬了几米的距离,徐槐猛然捏住刹车,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当骨灰罐放进空间后,一行消息出现在徐槐面前。 名称:渡边二建的骨灰 信息:【渡边二建生于1921年北海道,毕业于日本陆军军官学校,于1940年随军来到龙国,在关东军第二联队,担任联队大佐警卫员…… 妈的! 徐有根是鬼子? 那老子也是鬼子? 信息看到一半,徐槐五官狰狞,脸色惨白。 这特么也太脏了吧? 太羞辱人了! 老子要不要现在就自杀!? 不对不对,徐有根说过,他1938年的时候,就来京城讨生活了,徐槐突然想起徐有根曾经在徐槐小时候,吹过的牛。 也就是说,渡边二建和徐有根不是一个人。 徐槐接着往下看信息: 【1939年,渡边二建加入特高课一处,经过三年培训和学习龙国历史以及龙国人的生活习惯,于1942年,以海外华人的身份,潜伏龙国,专门从事购买龙国矿产的活动。 【1945年,日本投降后,渡边二建继续以商人的身份,潜伏龙国】 【1960年7月17日,搭乘京城红星轧钢厂运输队,徐有根的货车,货车行驶途中,和司机徐有根发生冲突,导致车辆坠毁,渡边二建死亡】 7月17号? 徐槐微微皱眉,这天,也是王红梅死亡的日子。 这是不是太巧了? 鬼子的敌特,在故意谋杀他们父子? 嘶…… 徐槐倒吸一口芋头奶茶。 之前还以为范志新是图财害命。 现在看来,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可是……为什么呢? 徐槐只不过是个街溜子而已。 徐有根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 想到这里,徐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徐有根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否则,鬼子的特务为什么要谋杀他们父子? 徐槐掉转车头,冲进轧钢厂,一路来到后勤部,找到了尹主任。 “尹主任,在事发地点,只找到了一具尸体吗?” 尹主任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当时车上只有你父亲,小董当时得了疟疾,于是就地的医院住下了。” 小董是他父亲的徒弟,徐槐知道。 如果只找到一具尸体,那是不是说徐有根还活着? “小徐,小董也是捡了一条命,你不要怪小董。” 尹主任以为徐槐是来找茬的,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徐槐把不满都发泄出来,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徐槐点点头:“尹主任,我没有怪小董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我走了。” 前往外三分局的路上,徐槐一直在想为什么敌特,要谋杀他们父子。 既然是谋杀,又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敲闷棍,投毒,半夜捅死,哪个不比冤枉他简单? 敌特到底想要什么? 房子! 猛然间,徐槐反应过来,住在他隔壁的王红梅死了,他们父子也死了,那四间后罩房也就成了没人的空房。 而且今天去街道办事处办手续的时候,街道主任秦凤琴似乎不太高兴,说是房子已经安排给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韩云的身份,还真不好办。 那四间房子里,到底有什么?就连王红梅的头七都没过,就盯上房子了。 看来还得回家慢慢查看。 不过当下,要让95号的家伙们,吃一吃苦头! 第24章 谁都跑不掉 来到外三分局,徐槐先是用徐有根的抚恤金,把房子的事彻底定死,至于徐有根若是有一天活着回来,再把钱退了就是。 “小徐,一定要节哀。”韩云让财务收好钱后,再次安慰徐槐,轻拍着他的肩膀。 徐槐一点也不悲伤,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该演的时候还得演。 “韩哥,本来今天我是来报案的,我被偷家了,我昨天刚买的旧家具和自行车都没了,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刚死了爹,家也被偷了。” 说完,徐槐还不忘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趁机揉红眼睛。 怪不得徐槐要借他的自行车,原来新车子被偷了! 真是可怜啊! 韩云是个直脾气,向来也一言九鼎,说把徐槐当兄弟那就是真当兄弟。 兄弟家被偷了,必须一查到底。 “一共损失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吗!”韩云问。 “旧家具和自行车都是刚买的,得七百多块钱。还有我昨天刚取出来的四千多块,全都丢了!况且破家值万贯,损失根本没办法估计。” 徐槐暗暗夸大了金额,其实昨天取的钱,在空间放着呢。 但韩云不知道,在36块万岁的年代,损失超过五千块,那可是大案子,这位嫉恶如仇的老哥面目狰狞: “反了天了,这案子我们一定全力侦破,帮你追回损失!!” 追回损失可不够,还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徐槐摇头:“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那些旧家具,应该都还在95号院里。” “偷你家的是院子里的邻居?胆子还真大,全抓起来送去劳改!”韩云愤愤道。 劳改有什么用?对自己也没啥好处! 把他们的棺材本掏一掏,让他们生不如死,不比劳改强? 徐槐道:“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我的意思是赔钱就行,韩哥,让汪大飞汪哥陪我走一趟就好。” 韩云挠挠头,瞧瞧人家小伙子多善良,韩云感慨道: “你们院子的人,有你做邻居,是他们的福气!” 这句话说的好! 有我,是95号院的福气! 片刻后,刑警科汪大飞带领着十多号人,骑着二八大杠,浩浩荡荡前往95号。 穿着白色警服的公安,冲进95号院,再次轰动了南锣鼓巷。 来围观的群众进不了院子,只能踮着脚尖在外面张望,讨论着95号院刚刚才发生命案,这是又怎么了? 徐槐进了闫埠贵家里,就看见闫埠贵一家,正围坐在一张黄花梨圆桌上吃饭。 他娘的! 老子买这张桌子是用来收藏的,你们居然暴殄天物,直接用上了! “徐槐,你还敢来我家!” 闫解成蹭的一下站起来,重重地拍下筷子、 “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个小王八犊子,敢坑我爹……” 话说一半,闫解成看见随后进来的汪大飞,顿时变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公安同志……” 汪大飞是个老油子,比韩云心思活络,自然知道徐槐带他来的用意沉着脸,大喝道:“闭嘴!” 这一声吼,把闫解成吓得缩着脖子。 然后汪大飞问徐槐:“徐槐兄弟,就是他家偷你家东西吧。” 徐槐点点头,指着黄花梨圆桌: “汪哥,这张桌子是我买的,还有那两把官帽椅,包括这四个矮凳,我一共花了五百四十块钱,加上我的自行车一八百八十块,一共是七百二。” “汪哥,偷盗这么多财物,判多少年?” 王大飞冷笑着,吓唬闫埠贵一家:“全都拉出去游街枪毙!!!” 闫埠贵一家人脸色大变,闫埠贵匆忙站起来,晃动着双手道: “怎么还要枪毙,不是说法不责众吗?” 闫埠贵全身轻颤,因为突如而来的恐惧,导致他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但不能浪费的基因深深刻在骨子里,被他硬生生给压下去。 汪大飞瞥了眼闫埠贵,冷声道: “你懂法还是我懂法? “抓人!” 一瞬间,闫埠贵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闫埠贵被两个公安扭着胳膊按着脑袋,他的眼镜不知掉哪去了,衬衣半袖的口子也被扯掉,显得狼狈不堪。 从闫埠贵家搬出来的黄花梨圆桌,以及几张官帽椅,就摆在中院。 三大妈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可怎么办呀,我就说徐槐的东西不能拿,他认识公安的人呀,把你们枪毙了,我可怎么活……” 枪毙!? 闫埠贵猛然一哆嗦,惨白着脸大喊: “徐槐,我不是首恶,我真的不是,我要反戈一击…… “是……是二大爷家的三个小子,先搬你家东西的,还有贾东旭也搬了,对,还有柱子把你家收音机搬走了,张贵和王灿也搬了……” 徐槐冷冷道:“我就问你我自行车呢?” “老大,赶紧说话,你把徐槐的自行车放哪了?”闫埠贵恨铁不成钢,打听到的是什么破消息,谁说人家徐槐没关系? 瞧瞧这满院子的公安…… 太吓人了! 就不该财迷心窍,信了老大的话! 闫解成早就怂的两条腿打滑,站也站不住,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冒出来。 “自行车?什么自行车…… “啊对,我把车子骑到我们单位了……” 另一边,刘海中一家同样被抓了起来,刘家老二试图逃跑,被汪大飞踹翻在地,捶了一顿,鼻青脸肿才老实下来。 汪大飞一点没留手。 麻蛋!徐槐替他们立了大功的时候,家居然被偷了! 这不是打他们刑警科、外三分局的脸吗! “全抓起来!”汪大飞大声呵斥着。 贾东旭一家、何雨柱、以及张贵、王灿几人,全按在中院的地上,瑟瑟发抖。 贾张氏在一旁嚎啕大哭,撕扯着公安,不让抓人,秦淮茹牵着嚎啕大哭的一儿一女,在一旁抹着眼泪,不知所措。 一瞬间,95号乱成一锅粥。 哀嚎声、求饶声、叫骂声、哭声、声声入耳,烦不胜烦。 汪大飞还没处理过这么轻松的案子,连审讯都不用,所有人互相攀咬,不一会儿,贾东旭把易忠海也咬进来。 公安按着易忠海的脑袋回来,易忠海黑着脸,埋怨着一大妈把他害惨了。 跟在他身后的同志,搬着两张官帽椅,走在最后的一大妈六神无主,哭哭啼啼地解释: “我们家老易没有盗窃呀,这都是贾东旭送过来的,老易让我送回去,我觉得这两把椅子挺好,一时猪油蒙了心…… “公安同志,真不是我家老易,你们要抓就抓我呀…… 汪大飞沉着脸道:“放心,你们谁都跑不了!” 第25章 贾东旭让他妈顶罪 “徐槐兄弟,东西都对上了吗?”汪大飞阴沉着脸,恶狠狠瞪着其他人,“东西少了你说话,我带他们回去慢慢审讯!” 徐槐扫了一眼95号众人,大哥大姐们,大妈大爷们,你们的福气来了,保护好你们的棺材本! 徐槐沉声道: “钱还没找到,四千二百块,是我昨天刚从银行取的!” 钱自然是一分都没有丢! 在他空间里放着呢。 就算让汪大飞把他们抓回去,都送去劳教,岂不是便宜他们了。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作为一个街溜子,完全不符合人设! 要利益最大化! 轰! 95号众人炸了。 闫埠贵第一个大喊大叫,急于撇清关系: “徐槐,我可没拿你一毛钱,真的……” 何雨柱也急的瞪眼: “徐槐兄弟,我就搬了一个收音机,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能办的都搬走了,我是一毛钱都没见过……” 贾东旭梗着脖子:“反正我没拿,第一个冲进去的是二大爷家的三个儿子和闫解成!” “去你妈的贾东旭,我也一毛钱都没见到,是你家小棒梗给偷走了!”刘光天破口大骂。 一时间,这几个人狗咬狗,乱糟糟。 街道办主任秦凤琴带着几个人匆匆而来。 当看到院子里被按在地上的三位大爷后,气急攻心,差点一口气没倒腾过来。 这95号院子,是真能折腾! 秦凤琴拉着汪大飞来到一旁、她意识到事情有点大,如果是派出所,她说话还有点用,这可是分局来的人。 “他们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这些旧家具,也算不上金额巨大吧?” 秦凤琴不信,起码易忠海不会干这种蠢事。 秦凤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主任,失主家里,还丢了四千二的现金,怎么不叫金额巨大?他父亲刚刚因公去世,这群人就把他家抢了,性质也极其恶劣,必须重判严判,拉出去枪毙!” 汪大飞一点面子都不给秦凤琴。 听闻还丢了四千二的现金,秦凤琴身子晃了晃,心里骂着要死了要死了! 其他人一听要重判严判,也都不淡定了,何雨柱情急之下大喊:“徐槐兄弟……” 徐槐黑着脸打断何雨柱的话: “闭嘴,谁是你兄弟?何雨柱,我够尊重你了吧,从来不喊你儍柱,公安局补偿我三斤肉,我也拿给你,咱们一起吃!” “你呢?” “反手背刺我,偷我家收音机?” 何雨柱急的直蹬腿,哭丧着脸哀求: “兄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闫埠贵怂恿我的,说法不责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是被蒙蔽的人呀……” “我还有救,不要枪毙我呀……我冤死了我……” 刘海中突然也大叫起来: “我作证,是闫埠贵怂恿的我们,他说法不责众,我们是被蒙蔽的,你的四千块钱,一定是闫埠贵偷走了!” 此时,闫埠贵急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摆子,想要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闫解成破口大骂:“刘海中,你个老东西满嘴胡话,明明是你三个儿子偷走了钱……” 秦凤琴就没见过这么乱的场面,心里恨死了95号这群人,她大喊一声,让所有人闭嘴。 然后,秦凤琴把徐槐拉到一旁,几乎用哀求的口吻: “徐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他们把钱给你退回来,能不能……” “不能!”徐槐阴沉着脸,大吼道: “我要告到底,他们不仅要赔偿我的损失,我还要他们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谁都跑不了!” 秦凤琴小声道: “他们都是法盲,您高抬贵手,你放心,该赔的钱一定让他们赔给你!” 他们当然得赔我钱!否则闹这么大干什么?。 徐槐沉着脸,大声道: “法盲也不能为所欲为,我不管,今天不赔我的损失,谁都跑不掉。至于公安局要怎么教育他们,是枪毙还是送到大西北劳改,我不管。” 听出徐槐松口的意思,秦凤琴长松一口气,让徐槐放心,她现在就去做工作。 片刻后,秦凤琴气的跳脚,询问了好几遍,没人承认拿了徐槐的钱,还相互攀咬撕扯。 尤其是贾张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三千块的欠条。犹如疯狗一样: “大家评评理呀,徐家和公安欺负我孤儿寡母呀,你们当官的官官相护,要谋害我儿子的性命。” “明明就是徐有根欠我家三千块钱不还,我搬点东西抵债怎么就不行?” “老天爷呀,你赶紧一道雷劈死这些天杀的……” “我不管,你们今天要敢抓我儿子,我就死在这里……” 秦凤琴黑着脸来到徐槐面前,小声询问: “徐槐同志,欠钱这事是真的吗?” 还真是高估了贾张氏的底线!徐槐沉着脸: “贾东旭有那么多钱吗?况且我爸存着四千多块钱,干嘛要向别人借?” “可欠条上有你爸的手印。”秦凤琴道。 “这个简单,我爸虽然不识字,但会写自己的名字,在轧钢厂每个月领工资的时候,都会签名和按手印,对比一下字迹和手印,真相自然清楚。” 汪大飞挥挥手:“不用那么麻烦,好好审一审这个老太太和贾东旭那小子!” “是!” 公安当即带人,要拉走贾东旭审讯。 当刑警也有好几年的汪大飞,一眼就看出贾东旭是个怂货,根本经不住他们的一轮审讯,保证全都交代。 这时候,刘海中大叫道:“公安同志,我要反戈一击,我可以作证,借条是假的……” 原来,刘海中、闫埠贵和贾东旭在他家密谋不成,刘海中离开时,留了个心眼,蹲在窗户下,把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谋划,听得一清二楚。 秦凤琴气得牙痒痒,指着贾张氏道:“你呀你,把你儿子害惨了,敢诈骗三千块,是要被枪毙的!” 一听要枪毙,贾东旭顿时鬼哭狼嚎:“妈,救我呀,我不想死,你快点承认,是你怂恿我这么干的……” 贾张氏面如死灰,好大儿居然不管她的死活,让她承认。 可能怎么办呢,那毕竟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 “是……是秦淮茹指使我儿子这么干的……” 贾张氏嚎啕大哭,怕得要死,秦淮茹哆嗦着,脸蛋惨白。 这时候,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颠颠地走来。 “秦主任,我这个老太太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那么相信徐槐,他说有四千块丢了,就有四千块吗?” “徐家,哪来这么多钱?” “我要举报徐槐,他故意夸大金额,影响公安同志和政府,他才是我们院,最坏的坏种!” 聋老太太的拐杖,不停地戳着地面,语气铿锵,一点也看不出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第26章 房子里有我爸的回忆 在这个36块万岁,物资困乏的年代,四千块钱绝对是巨款。 当聋老太太提出疑问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徐槐。 “对呀,老太太说得对,徐家哪来这么多钱?他在冤枉我们!”闫解成挣扎着,大声咆哮着。 紧跟着闫埠贵、刘海中以及他的三个儿子,都嚷嚷了起来。 易忠海却紧闭着嘴,甚至闭着双眼,徐家有没有四千块钱他不知道,反正他家有。 四千块钱多吗? 如果是一级货车司机,干了十年,又常年出差,赚取出差补贴,路上还能拉点私活,四千块钱真不多。 何雨柱这回聪明了,见易忠海不发话,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乖乖地把脸贴在地面上。 就见徐槐瞥了眼聋老太太,压根不打算跟她掰扯,这老太太精得很,装聋作哑不说,又上了年纪,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徐槐可不想担这个责任。 他直接从兜里掏出取钱的单子,递给秦凤琴: “秦主任,你看清楚,这是我昨天取钱,银行给的单子!” 秦凤琴细细看过后,无力叹口气,然后举起单子道: “这张取款单是真的,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到底是谁把钱拿走了!” 话音刚落,聋老太太又敲着拐杖: “就算徐家有这么多钱,可谁又能证明,钱是在家里放着?万一他花了呢?” 这老太太真是精明呀。 大部分的钱,确实在空间放着呢。 徐槐扭头看向汪大飞: “既然他们不承认偷了我的钱,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吧,我也不打算私下调解了,该抓抓,该劳改劳改,该枪毙枪毙!” 一瞬间,那群人又慌了。 三大妈指着老太太怒骂道: “你可别添乱了,赶紧回你家去,我们当家的要是被枪毙了,我和你拼命!” “就是,你赶紧回去吧,年纪那么大,出来干什么?” 就连一大妈都劝着老太太,别再说话了,徐槐好不容易答应私下调解! 聋老太太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颤颤巍巍地大喊着: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众人 秦凤琴走到聋老太太面前,似乎两人很熟悉,她低声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聋老太太这才坐下。 大门口,围观的群众早已经被街道办的人轰走,大院大门紧闭着,门口有两个街道办的人员,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瘦高个青年,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媳妇,来到院子门口: “今儿什么情况,院门怎么大白天关着呢?” “走走走,不要在这逗留。”街道办人员见来人不像啥好人,那撇小胡子跟小流氓似的,一看就是特欠揍的家伙,不耐烦的轰人。 “哎,这位同志,我回自己家也不行吗?我叫许岱茂,这是我媳妇娄晓娥!”许岱茂一手掌着自行车,一手搂过娄晓娥的肩膀,却被娄晓娥一把推开。 “许岱茂许大茂,剧情需要,后面会改回许大茂。) “同志,他是不是耍流氓?”街道办事处的人员心生警惕。 也不能怪别人,实在是两人站在一起不般配。 许岱茂看着是欠揍的流氓,又黑又瘦不正经,娄晓娥皮肤白皙,气质出众,跟京城那些大院里的干部子女似的。 许岱茂当即指着那人道:“你可别胡说,这是我媳妇娄晓娥,我们就这个院。是吧,媳妇。” 说着,许岱茂又想搂住娄晓娥,又被娄晓娥推开,留着齐肩短发的娄晓娥翻着白眼: “许岱茂,我可还没原谅你呢,你少在这嬉皮笑脸。” 刚刚结婚没半年的小夫妻,前几天闹了矛盾,娄晓娥一气之下回了娄家。 许岱茂没法子,尽管知道老丈人看不上他,也不待见他,可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过去住了几天。 所以院子里的事,他也只听轧钢厂的同事说过王红梅得死,其他的倒是一无所知。 街道办的人员一听他说是院子里的住户,两人对视一眼后,二话不说扑上去,把许岱茂抓住,不由分说送进院子里。 “哎哎哎,你们干嘛,我可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是我哥们,我是电影放映员……” 来到院里,许岱茂瞧见全是白色警服的公安,顿时怂了,缩着脖子把这辈子刚说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难不成是上次下乡放电影,跟村长的儿媳妇拉小手的事,暴露了? 那也不能来这么多公安吧? 拉拉小手,连嘴都没亲到,不算调戏妇女吧? “汪公安,又抓了一个这个院子的住户。”街道办把许岱茂带到汪大飞面前,许岱茂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弱弱道: “公安同志,我真的只拉了拉手,还是她主动地,我真的没干什么呀,这不算调戏妇女吧?” “你还调戏妇女了?”汪大飞一声厉喝,“说,你都偷什么了?” “什么偷什么?我听不懂呀。我就没那个胆子,我不敢偷东西的,真的。”许岱茂急眼了,这不是冤枉人嘛? 啪叽!许岱茂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娄晓娥: “好啊你许岱茂,你还摸人家妇女的手?你真不是个东西,公安同志,把他抓起来,他连人都敢偷,还有不敢偷得东西?” “娄晓娥,你放屁,这话可不敢瞎说!”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娄晓娥趁许岱茂被公安押着,挠了几下许岱茂的脸,疼的许岱茂嗷嗷叫。 在这座大院的熏陶下,娄晓娥愣是从资本家大小姐,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家庭小怨妇。 “停停停,你们别吵,我就问你,昨晚上,你从徐槐家偷什么了?”汪大飞一个头两个大。 “徐槐?就那个麻杆?他家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再说他不是杀人犯吗?而且我也好几天没回院里了。” 原来不是因为调戏妇女这事!许岱茂顿时腰杆硬了,说话也有底气了。 这边吵着,中院也因为四千两百块的赔偿问题吵着。 最后在秦凤琴的调解下,偷徐槐家的一共十三个人,每个人拿出350块钱,哪家不出钱,跟着公安走! 众人都捏着鼻子认了。 但徐槐不愿意! 每人给他五百块,才愿意私了。 闹这么大,不把你们棺材本掏一掏,图啥?还不如送去劳改! 一共6500块钱赔偿给徐槐,贾张氏居然想打欠条,把徐槐给整笑了。 徐槐当即来一句没有现金,跟公安走! 一时之间,各家各扫门前雪。 易忠海最痛快,他家里倒是藏着大几百的现金。 贾张氏哭丧着脸,从自家屋子里的墙角,揭开两块砖,从地下掏出一个铁盒,数了一千一。 一千是赔偿,另外一百,是母子两人写假欠条的谅解金。 这些钱,是老贾生前攒下的积蓄,以及老贾的抚恤金。 贾张氏一边哭着棺材本没了,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递给秦凤琴,她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徐槐。 刘海中最惨,平时抠门省下来的钱都在银行存着,二大妈哭着只愿意给四百。 最后被刘海中一顿骂,才小跑着去银行取钱。 闫埠贵大喊着造孽! “兄弟,这院子我建议你别住了,用你那几间房,跟别人换一换,搬走算了。” 在他们取钱的时候,汪大飞递给徐槐一根大前门。 可不能搬走! 和天斗! 和地斗! 和人斗! 其乐无穷! 况且,房子的秘密还没弄清楚呢。 狗日的敌特不惜谋害他们父子,房子里一定有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 就算要搬,也得把秘密找到。 “韩哥,房子里有我爸的回忆……” 汪大飞和秦凤琴相互看一眼,沉默不语。 第27章 初露獠牙 一场闹剧,夕阳西落才完全落幕。 徐槐坑了6500,美滋滋。 动手搬东西的人,王大飞对其进行了管制惩罚,每个星期去分局报到,进行思想教育。 汪大飞又代表公安局,罚了每个人五十块,冲着徐槐眨眨眼,带着钱走了。 许岱茂想哭,他又没抢东西,就因为摸了摸手,被罚了三十。 他觉得全院就他最冤枉! 院子里,秦凤琴正在给所有人普法,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挨个数落。 “你们这次要感谢小徐,如果不是小徐念在远亲不如近邻的份上,你们就等着去劳改吧。” 我可没有念这些,我念在他们还能赚钱的份上,下次再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干一行爱一行,街溜子也得敬业!该坑就坑没毛病。 小徐冷声道:“我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利!” 而且这个秦凤琴有问题!太护着这个院子了,也没听说谁和她是亲戚。 众人:“……” 经过这件事之后,易忠海清楚他现在斗不过徐槐,毕竟徐槐跟汪大飞称兄道弟。 易忠海来到徐槐面前,深吸一口气: “小徐,我向你道歉,以后院子里的一大爷,你来当!” “别!我年轻,当不起,一大爷还是您来,毕竟这次你也没犯啥错,都是贾东旭把你蒙蔽了。” 徐槐当即拒绝,院子里的破事,他才懒得管。 哎!提起贾东旭,易忠海眼里闪过一抹哀伤,本来就想看个热闹,却被贾东旭攀咬。 “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以后,贾东旭不再是我徒弟,我何德何能,配不上!” 轰! 院子里交头接耳。 这是要清理门户了。 都知道易忠海在轧钢厂的地位,如果没有易忠海照顾着,贾东旭那懒散模样,在轧钢厂根本支棱不起来。 贾张氏和贾东旭在一旁也不敢说话,贾东旭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怨毒狠厉。 接着是二大爷刘海中和闫埠贵。 狼狈不堪的闫埠贵抹了把眼泪,怎么看徐槐,怎么像一千多块钱。 “小徐啊,三大爷真的知道错了,我给知识分子丢脸了,也对不起你,我认错也认罚,可是,家里钱全都掏空了,你看,能不能借我一百,让我撑过这个月……” 徐槐眼角抽了抽,这都什么人呀。 他不信闫埠贵算计了一辈子,家里才一千多块钱。 闫埠贵公私合营时,可是小业主!家里没有一万块,也有七八千! 这时候,许岱茂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有几道血痕: “三大爷,我借你一百块,你把三大爷的位置让给我!” 闫埠贵瞥了眼幸灾乐祸的许岱茂,猛翻白眼。 “你给我坐下!”秦凤琴气的胸口疼,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幸灾乐祸,这一院子,都什么人? 事情告一段落,徐槐看见秦风琴扶着聋老太太去了后院。 难道秦凤琴是为了聋老太太? 也不对呀,聋老太太也没动手。 但秦凤琴跟聋老太太,一定有啥事。 众人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徐槐突然喊住了钱大千。 “大千,你过来。” 面黄肌瘦的钱大千不明所以,来到徐槐面前。 就见徐槐当着众人的面,数了十张大黑十递给钱大千: “以后院子里谁再欺负你,直接告诉我,咱们在公安局有朋友!” 啊? 钱大千愣在原地。 其他人目瞪口呆,震惊徐槐出手大方。也有不少人羡慕极了,都知道徐槐为啥给钱大千钱,他们两个关系不错,是人尽皆知的。 肯定是徐槐感谢钱大千,院里其他人暗自懊恼错过了百块钱。 他们昨晚虽然没抢东西,但知道这回事! “拿着呀,傻了?” 徐槐不由分说,把钱塞到钱大千的手里。 一百块很多很多,相当于不少人三个月工资,要感谢,就不要抠抠搜搜,给十块八块的,徐槐丢不起那个人。 他也瞧不上花钱抠搜的货! 钱这玩意能花就能赚,穿越者又不是没这个能力! 要感谢,就重金感谢! 给一张大团结,人们能记住三个月。 给十张大团结,人们能记你一辈子!到老都要震惊! 效果不一样! “你妈不是病了吗,用这些钱去医院看看,不够再跟我说。” “徐槐哥,太多了……”钱大千颤抖着手,泪眼汪汪。 “别废话,明天把自己收拾利索点,外三分局正在招聘临时工,明天我带你过去。” 嗯? 哥,你早说呀! 我现在太感动了! 钱大千指着院子里的人大喊: “以后谁敢跟我哥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小心我跟你们拼命!” 院子里炸了。 现在想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可太难了。 更别提公安这种权力单位。 徐槐现在面子这么大? 公安局的工作说安排就安排? 也对! 之前人家可是跟刑警科的称兄道弟来着。 家里有孩子没工作的,此时看徐槐的眼睛都闪着光。而闫埠贵、刘海中这两人家里可有三个儿子。 他们此时懊悔不已。 早知道徐槐能安排工作,别说惦记徐槐的东西,就是白给徐槐送钱,他们也乐意。 这下好了,把徐槐彻底得罪死了。 易忠海把何雨柱叫到他家里,一大妈泡了茶后,三个人坐在那里许久没有人说话。 就在气氛越发古怪的时候,易忠海叹口气: “柱子,以后别招惹徐槐,那小子……有点邪门,不按常理出牌。” 他算是看的明明白白,千万别触及徐槐的利益。 只要不触及徐槐的利益,人畜无害。 否则,就算搬出集体荣誉、模范院子、远亲不如近邻这种道德问题,也没用!那小子根本就不在乎。 而且下手黑着呢。 易忠海心里门清,徐槐没丢钱。 可说不清楚这事,只能任由徐槐随便拿捏。 何雨柱梗着脖子:“拿了我五百块,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我快两年的工资!还让我把他们家收音机修好……呸!” “柱子,听我一句话,你斗不过人家。” 易忠海苦口婆心地劝解何雨柱,今天算是跟贾东旭彻底断了关系,何雨柱成为易忠海养老的最后人选。 他不能让何雨柱再有任何麻烦。 “知道徐槐为什么要给钱大千找工作吗,那就是告诉所有人,在这个院子里,谁能耐大。” “你看着吧,以后徐槐在院子里的分量会越来越重。就这手段,直接把我们三个大爷就能架空。” 何雨柱愣了愣,有些茫然:“有这么邪乎吗,不就是找一个工作吗。” 易忠海叹口气,把其中的关键掰开揉碎了讲给何雨柱: “不就是找个工作?在这院子里,是你能随便把人安排进公安局,还是我能?刘海中和闫埠贵那两人更不可能做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院子里的人上赶着巴结徐槐都来不及呢,你要是干点对徐槐不利的事,你信不信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你,然后告诉徐槐。” 何雨柱细想一下,点头道:“是我我也告诉徐槐,一百块钱呢,还加一份工作!” “柱子,现在你明白了吧。” 何雨柱闷声闷气道: “可我就是不服,不过一大爷你放心,我也不傻,不会跟徐槐对着干,还有贾东旭那货,真不是个东西,我明天找个机会揍他!” 月光如银! 刘海中家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得! 这家伙又在打儿子玩。 第28章 仙人跳 咚!咚!咚! 第二天中午,徐槐和钱大千来到外三分局,韩云答应徐槐,只要祖上三代没问题,下个星期就能上班。 先从临时工做起,也就是勤杂工,每个月18块钱 但想拿行政级别,是不可能。 转正后,也只能是工人身份! 如果想拿行政工资,就要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推荐他去公安大学学习。 回到四合院后,钱大千扛着大锤来到后院,帮徐槐拆墙,干活那叫一个卖力。 八十! 八十! 一点也没留余力。 如果不是徐槐不让钱大千蹬三轮的父亲帮忙,他们恨不得一家人都过来拆墙。 “徐槐哥,谢谢你,那五百块钱,等我转正后,一定还你。” 休息的时候,汗水浸湿汗衫的钱大千,灰头土脸的蹲在徐槐面前,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拿着扇子,给徐槐扇风。 这一上午,他已经谢了徐槐几十次了。 钱大千很清楚,工作机会不是白给的,那是要用钱淌出来的,尤其是他们这种没关系的平头百姓。 钱大千看的清清楚楚,徐槐给韩云塞了五百块钱。 啊? 徐槐有些懵,立马反映过,应该是钱大千看见他给韩云塞钱又塞烟了。 可那是为了感谢韩云昨天的帮忙。 而且韩云也没要钱,只留了那两条牡丹烟。 “你不要多想,我说实话,咱们两个关系还没到我白给的地步,明白了吗。” 钱大千眨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点头: “明白了,哥,你对我太好了。” 你明白个锤子! 徐槐哭笑不得,让钱大千休息好后,继续拆墙。 正好他借机看看,这四间房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到现在为止,徐槐什么都没发现,房里没有暗格,就连房梁徐槐都没放过,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中午,徐槐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 他是被热醒的,满身是汗,徐槐不由得怀念有空调的日子。 现在嘛……只能用水龙头冲一冲凉。 “小徐。” 光着膀子的徐槐正用毛巾擦身子,一声略带心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清脆悦耳。 徐槐扭头一看,竟是秦淮茹。 秦淮茹穿着的确良的白色半袖,又黑又粗的马尾辫搭在肩膀上,耳边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两人目光碰触不到两秒,秦淮茹眼神躲开,双手搓着衣角,低头,正好能看见一点点的鞋尖。 他变化真的好大!秦淮茹心里不禁想着。 以前,她从没见过徐槐跟她眼神对视,见了她都是低头匆匆离去。 “嫂子,你有事?”徐槐起身,和秦淮茹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那个……小徐,我是来替东旭和我婆婆道歉的,昨天的事对不起。”秦淮茹突然鞠躬。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自己不吃亏!徐槐大度一笑。 秦淮茹抬眸,却看见一张满是阳光的笑脸。 “小徐,谢谢。”秦淮茹心虚低头。 “还有事吗?”徐槐发现秦淮茹双眼微红,大概是哭过。 “没……要不我帮你收拾收拾吧。”秦淮茹不由分说,快步走进房间里,四处找抹布。 搞什么?徐槐微微皱眉,却也没搭理秦淮茹。 徐槐继续用凉水擦着身体,他现在还是很瘦,控制着蓝色光点改善身体。他计划用两个月,将身体达到完美状态。 “小徐……你……你过来一下。”秦淮茹站在门口,声音轻颤,眼神闪烁,不敢跟徐槐对视。 ???这娘们怎么回事?徐槐带着疑惑走过去,突然被秦淮茹一把拉进房间里。 秦淮茹像疯了一样缠在徐槐身上,差点把徐槐的大裤衩扯掉。 耳边急促地呼吸声,鼻腔侵入秦淮茹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有隔着一件的确良的肌肤摩擦。 徐槐一手拽住裤衩,一手推开秦淮茹。 他还没有自恋到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的地步,更何况这年头,女人可不敢这么疯狂。 “你要干什么?”徐槐瞪着眼里噙着泪水的秦淮茹,下一秒,秦淮茹的眼泪跟珠子似的,吧嗒嗒掉下来。 “小徐,你要了我吧,求求你了。”秦淮茹扑通跪地,卡姿兰大眼眼巴巴地看着徐槐。 有羞愧! 有不甘! 有怯懦! 就是没有对男女之事的渴望。 “你疯了吧,给我滚。” 徐槐越发觉得有问题,这女的不会是想陷害自己吧?这年头,调戏妇女是要坐牢的,更别提跟妇女发生不正当关系。 一个用强……就是一颗子弹。 想到这里,徐槐下意识地退到房间外。 “呜呜呜……” 秦淮茹突然抽泣不止,抹着眼泪,羞愤不已: “你们欺负我……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把这张脸都按在你脚下踩,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呜呜呜……” 神经病! 徐槐抬腿就走,现在也没个第三人在场,万一遇到事情,说不清楚,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你别走,姐求你了小徐,你不要我,晚上贾东旭会打死我的!”秦淮茹小跑出来,也不敢太放肆,小声哀求着徐槐。 ??? 怎么个意思? 是贾东旭派你来的? 什么章程呀! 把自己媳妇往别人床上推? “不准哭!”徐槐低喝一声,秦淮茹当即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贾东旭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秦淮茹突然又犹豫了,她一个农村姑娘,嫁到京城属于高嫁,虽然现在还是农村户口,可村里人都羡慕得紧。 万一惹怒了贾东旭,要跟她离婚可怎么办? 这年头,极少有离婚的家庭,尤其是相对农村来说,离了婚的女人,寸步难行。 “你不说就滚,让贾东旭打死你算了!”徐槐不耐烦的挥挥手。 秦淮茹猛然一个激灵,脸色惨白。 贾东旭那是真的下狠手,除了不打脸,哪都打! “我……我说,是贾东旭说,只要……只要抓住你把我要了,他就可以跟你要钱,下半辈子都吃你的喝你的…… “呜呜呜……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他就打我,还要去我娘家,说我搞破鞋……” 妈的!徐槐惊呆了。 第29章 钢丝绳上跳舞 “你离我远点,三米之外!” 徐槐沉着脸,让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往后退。 “姐求求你,你别告诉东旭这件事,要不然他非得打死我。”秦淮茹一边后退一边小声哀求。 我都想把你干死!徐槐没好气瞥了眼秦淮茹,你怕你被打死,那就来勾引我? 生气归生气,这破事要解决。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按照时间线正常走的话,等贾东旭出事故,秦淮茹会变成寡妇,可现在看,似乎贾东旭等不及想死了! “你去检举贾东旭,然后跟贾东旭离婚!”徐槐突然道。 秦淮茹惊得直摇头,虽然在贾家过的不如意,可一旦离婚,她不仅要受到别人戳手指,还可能饿死。 连个生活保障都没有。 “不行……不能离婚,孩子还小。”秦淮茹道。 “只要你愿意检举贾东旭,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去轧钢厂上班的名额,让给你。” 徐槐知道他爹须有恨没死,迟早要回来,工作名额或许就是废纸一张。 到时候秦淮茹能不能留下来,就看她的命! 秦淮茹犹豫了,如果自己能养活自己,那就是另一种光景,有没有男人都一样! 只不过,秦淮茹依旧不敢踏出这一步,毕竟世俗的指责,最折磨人。 “不行,我不能离婚,离婚了,我也没地方住……” “那你就滚,以后别烦我。”徐槐翻脸之快,让秦淮茹有些幽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淮茹还想在说些什么,远远瞧见钱大千扛着八十的大锤过来,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 “哥,你欺负贾家嫂子啦?我怎么看见她哭了?”钱大千挠挠头,瓮声瓮气问。 “滚滚滚。”徐槐没好气。 当天夜里,徐槐猛然惊醒。 他听见细碎轻柔的脚步声来到门外,忽而能听见女子地抽噎声,徐槐知道,是秦淮茹在门外。 只是等了片刻,秦淮茹又走了。 啪叽! 徐槐一巴掌拍在旁边呼呼大睡的钱大千脸上,挨这么近要死呀! 一连四五天,徐槐都和钱大千折腾房子。 装修他肯定要请人过来的,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弄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只是把四间房的都挖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甚至徐槐还把他爹的土炕给拆了,除了灰头土脸,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只剩下地下没动过,徐槐怀疑,秘密或许就藏在地底下,或者……秘密在聋老太太那间房里。 有时候徐槐都在想,如果他死了的话,那聋老太太,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提起聋老太太,徐槐想笑。 这几天老太太耳朵也不聋了,天天埋怨徐槐弄的动静太大,联合着娄晓娥,还找过易忠海和刘海中,想让徐槐安静点。 不过两人现在在徐槐面前,可不敢大声说话,毕竟徐槐折腾的时候,是白天,又不是大晚上。 于是老太太只是愤愤地用拐杖戳地。 突然,徐槐想起街道办的秦凤琴曾说过,有个酱油厂的,在王红梅死亡的第二天,就来询问过房子的事。 还得先找到这个家伙。 第六天一早,钱大千的工作终于落实,他开开心心地去上班了,九点多的时候,徐槐推着车子,准备去一趟外三分局。 出了后院,就见秦淮茹在水池子旁洗衣服。 这几天,秦淮茹好几次在徐槐家外面徘徊,有意无意地路过。有时候红着眼眶,有时候咬着嘴唇。 只是每次钱大千都在,秦淮茹没找到靠近的机会。 “小徐!” 眼看着徐槐推着车子就要走远,秦淮茹小声喊人。 “今晚等我。” he~tui! 亡我之心不死呀! 徐槐装作没听见,推着车子离开。 神色幽怨的秦淮茹翻着白眼,连衣服都不想洗了。 “呦,小徐出去呀。”门口,三大爷闫埠贵笑呵呵地打招呼,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是那么和蔼。 徐槐笑哈哈道:“可不是嘛,家里乱的不成样,得找个装修的过来,把房子修一修,哎,又得花钱。” “……”闫埠贵眼角一抽,心又开始痛了。 你个小比崽子,你花的不是我的钱吗,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心中怨气冲天的闫埠贵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他还要有求于徐槐。 原因无他! 闫解成被单位辞退了! 公安亲自押着闫解成去他的单位,寻找徐槐的自行车,被单位领导目睹,辞退已然是从轻发落。 一个临时工,说让你滚就得滚。 所以闫埠贵想着,让徐槐帮忙给大儿子找个工作,否则和他老婆于丽天天在家吃闲饭不交伙食费,那得多少钱? 徐槐直接来到外三分局,正要找韩云帮忙问问街道办,看上王红梅房子的人是谁,好巧不巧碰到汪大飞。 汪大飞屁股后面跟着紧张兮兮的钱大千。 如今钱大千摇身一变,一身58式白色制服,也像模像样,唯一不足的是制服有点小。 现在的制服上并无警衔,不管是局长还是临时工,都穿一样的,所以也看不出钱大千是临时工。 “嘿,徐槐同志,来找韩科长啊。”汪大飞热情打招呼。 徐槐笑笑,递了跟大前门:“汪哥,以后叫我小徐就行。” “行,那我就托大了。”汪大飞笑哈哈,那张大脸上洋溢着笑容,“不过不巧,韩科长去市局开会了,要不你在他办公室等等?” “韩哥不在呀,那得汪哥帮我个忙,给我们街道办事处打个电话问问,之前看上王红梅房子的是谁。”徐槐笑道。 汪大飞笑:“小事,跟我走吧。” “大千,以后跟着汪哥好好干,听到没。”徐槐又拍了拍钱大千宽厚的肩膀。 “哥,我知道,嘿嘿嘿,大飞哥对我可好了。”钱大千瓮声瓮气地憨笑着。 不多时,汪大飞以调查王红梅的案子为由,询问到看上王红梅房子的,是酱油厂渣滓车间,一个叫薛大勇的。 徐槐又让汪大飞帮忙查查,薛大勇的信息。 让徐槐和汪大飞都意外的是,在酱油厂的户口信息查无此人。 汪大飞又给酱油厂去了电话,证实酱油厂三百多人,百分百没有叫薛大勇的。 “小徐,你是不是怀疑,这个薛大勇跟王红梅被杀案,有关系?”汪大飞敏锐的察觉,事情不简单。 徐槐点点头:“确实有这方面的怀疑,要不……你去审审范亚新,认识不认识薛大勇。” 汪大飞神色愈发凝重:“范亚新前天在看守所被杀了,韩科长就是为这事,去市局开会的。” 范亚新被杀了?! 这事太古怪了。徐槐越发肯定,那四间房子,一定有什么问题。 突然,徐槐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危险之中。 这几天在房里折腾,那敌特会不会急的跳脚,或许正想方设法干掉他,以隐藏房间里的秘密。 妈妈呀! 这几天是在钢丝绳上跳舞! 徐槐后背惊出冷汗。 第30章 入职公安 “汪哥,杀范亚新的是什么人?”徐槐问 汪大飞:“据说是一个流浪汉,在范亚新送到看守所的第二天,流浪汉当街杀人,本来上面打算把两人一起执行枪决的。” “流浪汉杀了范亚新后,割喉自尽。” “……”都是狠人呐,徐槐觉得自己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能把流浪汉的信息给我看看吗?” 汪大飞摊开双手:“流浪汉是二分局抓的,他的信息我也不知道。” “那尸体呢?”徐槐继续问。 “火化了,骨灰在大辛庄殡仪馆放着呢。” 只要有骨灰就好!徐槐当即往外走:“汪哥,有时间请你吃饭。” “我今天就有时间。” “……”徐槐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颠了。 刚下楼,迎面碰上分局局长齐振东,国字脸地齐振东一把拉住徐槐,满脸笑容: “小徐,我正准备找你呢。” “找我?齐局长,有事您说话。”徐槐一心想去殡仪馆,有些急。 “本来一星期前就该告诉你,正好赶上你父亲去世,现在,你家里都安顿好了吧。” 齐振东半天不进入正题,徐槐也只能干笑等着: “没什么好处理的,我爸给我托梦了,说他还活着,不要给他办葬礼,所以也就没处理。” “……”齐振东愣了愣,好家伙,这小子不是吓傻了吧?这话还怎么接?! 咳咳! 齐振东干咳两声: “是这样的,经过我跟市局的争取,给你争取到一个17级待遇的工作,每个月87块的待遇。 “当然,只是工资待遇,至于你的职务……就先从4级办事员做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怎么样,心动吧。” 4级办事员,那是大学生参加工作转正后的级别,对应的行政待遇是22级……吧? 现在,徐槐顾不上什么几年后的滚滚洪流,也顾不上公安内部的斗争乱象,他现在只想保住小命。 敌特可是在暗处,虎视眈眈呢。 有了公安的身份,敌特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多谢齐局长的栽培。”徐槐握着齐振东的手,用力摇晃,齐振东心情大好,手下终于有一员猛将了。 以后其他分局和陈迹再敢嘚瑟,直接关门放徐槐! 哈哈哈! 齐振东越想越过瘾! “走,我带你去办手续、你现在是d员吗?” “是团员!” “团员也不错,好好干,将来我介绍你入d!!” 齐振东带着徐槐来到人事科,全程陪伴徐槐入职,人事科的年轻副科长袁桐震惊坏了。 在外三分局,没人不知道徐槐。 前段时间还是阶下囚,如今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特招的人才,享受17级待遇,和她这个副科长一样。 然后换成袁桐专门陪着徐槐,领取58式白色制服夏装两套冬装一套,最后拍照制作档案和工作证。 办理完入职,又到总务科领取了一些粮票和各种票据。 “小徐科长,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袁桐。”袁桐伸手,笑靥如花。 她的手很软,看上去年纪最多二十二三岁,眉梢眼角七分妩媚三分英气。 说是警花,一点也不为过。 “桐姐,你可别叫我科长,我只是待遇是17级,职务就是个办事员。”徐槐笑。 袁桐盈盈一笑间,脸颊上有两个梨涡: “你就别谦虚了,以你的能力,升科长是迟早的事,以后有事尽管来找姐。” “好呀,我先谢谢桐姐,到时候我一定不客气。”徐槐这货跟袁桐搞好关系,是想着以后查一查织田千浩的信息资料。 “姐带你去刑警科。”袁桐笑笑,“你穿警服还挺精神的。” 刑警科大办公室,汪大飞傻眼了,刚刚还是无业游民呢,这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副科待遇的同事。 “你这……你这……”汪大飞一时无言以对。 他十七岁参加工作也有七年了,如今也不过是4级办事员。 徐槐上来就是17级副科待遇的科员…… 羡慕归羡慕,汪大飞对徐槐还是服气的。 “恭喜恭喜,以后就是同事了!” “汪哥,以后多多关照。”徐槐笑哈哈地散烟,在刑警科,大多数人徐槐都打过照面,现在正式认识了一下。 众人心里怎么想不清楚,起码面上都是笑呵呵的表示欢迎,最高兴的属钱大千,在一旁嘿嘿傻笑。 “韩科长什么时候回来?”徐槐拉着汪大飞出去抽烟,工作的时候,徐槐的称呼也换成职务。 汪大飞摇摇头:“去市局开会,经常就是大半天,你是想调查那个薛大勇和流浪汉吧。” “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徐槐也不隐瞒,现在加入公安,资源得利用起来。 “对了汪哥,人事科袁桐是什么情况?” 汪大飞笑嘻嘻地瞥了眼徐槐,勾着他的肩膀小声道: “怎么,你也看上袁科长了?” “别闹,我就是好奇,她那么年轻,怎么就当上科长了?也和我一样?是不可多得的特殊人才?” 人事科的正科上个月调走,如今人事科迟迟不来正科,都是袁桐在负责工作。徐槐猜袁桐背景不简单。 汪大飞笑道:“你是在夸你自己吧!袁科长是咱们三分局唯一的大学生,大学生可是宝贝,市局好几次想要人,都被齐局长压住。” 徐槐点点头:“大学生确实宝贝,但不仅仅于此吧?” 大学生再牛,也不能二十出头当科长! 大学生可以定级17级的待遇,但职务肯定不会这么高,总得磨炼几年吧?袁桐是实打实的副科。 “你不要四处张扬,其实袁桐的父亲,是咱们部里的领导,而且你跟袁科长相处,不要走太近,追袁科长的人不在少数,都是各个大院的干部子弟。” 徐槐了然! 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加上高干子弟和大学生的身份……妥妥的女神,追求者自然不会少。 “汪哥,我出去一会,去大辛庄殡仪馆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韩科长回来,你帮我告诉一声。” 汪大飞看了眼手表道:“马上要吃饭了,下午再说吧,反正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上班。” “也是!”徐槐嘿嘿一笑,搂着汪大飞的肩膀:“正好,中午我请。” “就等你这句话,你必须得请客,一会介绍几个同事给你认识!”汪大飞嘿嘿嘿。 “出去要不要换掉警服?”徐槐又问。 汪大飞古怪地瞥了眼徐槐:“为什么要换?穿着警服出去,能省很多麻烦事。” “局里没有着装方面的规定?” “规定是规定,全局上下,就连齐局长都是穿着警服上下班,只要你不穿着警服为非作歹,都没事!” “了然!”徐槐嘿嘿嘿。 第31章 肃亲王善耆 外三分局数百米外的胡同口,有一家国营饭店。 汪大飞叫了三个同事,一个叫刘启云的,是政保科的副科长,不到三十岁。另外一个是派出所的所长。 所长是汪大飞的亲叔叔,叫汪成。 正好南锣鼓巷在派出所的辖区。 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同事,汪大飞提醒过徐槐,这个叫庄南临的,是齐局长的外甥。 汪大飞告诉徐怀,这几个人都是齐局长的自己人,包括韩云韩科长,还有侦查科的科长黄渝州。 不过这两人都去市局开会了。 徐槐向汪大飞投去感激的眼神。既然进了体制内,站队斗争是难免的,除非胡吃等死不想进步。 他是齐振东特招进来的人,天然就是齐振东这条线上的。 众人落座,先来了两瓶茅台。 这时候茅台不过六块钱一瓶,随即徐槐点了八个菜,除了牛羊猪的鲜肉没有,鸡鸭鱼也没有,倒是有红烧熊掌,只不过需要预定、 这要是放在后世,敢吃熊掌? 这一桌子甭管你官大官小,都得进去待几年。 大多是素菜,肉菜只有罐头肉。 没办法,物资匮乏,据说要到下个月,京城才会提供鲜肉。 几个人两瓶茅台,刚刚好,毕竟下午还要上班。吃饱喝足,约好以后再聚后,众人散去,徐槐跟着回到三分局。 休息一个多小时,韩云还没回来,酒醒的徐槐索性叫上钱大千,让他托着自己,前往大辛庄殡仪馆。 果然如汪大飞所说,穿着警服出来,连满大街的自行车,都下意识的绕开他们。 “哥,你怎么这么厉害,上来就是副科待遇,好羡慕你。” 钱大千一边使出吃奶得劲蹬车子,一边瓮声瓮气地说着。 “你也好好干,过几年给你娶个嫂子。” “谢谢哥,哥你对我真好!”憨笑的钱大千没听出来徐槐的意思,立马沉浸在娶媳妇的幻想中。 刚路过东直门,徐槐眉头微微一皱,他又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几天,徐槐专门用空间的蓝点,强化了五官和感知力,他此时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双眼睛的主人,在哪个方向,距离他有多远。 可以说,徐槐现在回头,就能锁定跟踪他的人。 但徐槐没有这么做,他装作毫无察觉。 他担心后面的敌特被发现后,狗急跳墙,掏出一把枪…… 那乐子可就大了! 现在的敌特,胆子都这么大?还敢跟踪公安? 路口拐弯时,徐槐装作查看后面有没有车辆,余光瞥到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带着一顶蓝色帽子的家伙,正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只是匆匆一瞥,徐槐又若无其事的骑着自行车。 可惜,只有匆匆一瞥,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那家伙的反侦察能力也足够强。当徐槐那一瞥时,蓝色工装的家伙也扭头往后看。 徐槐只能凭借身形,断定是个年轻女子。 妈的!不会和织田千浩一样,是生在龙国的小鬼子吧? 快到大辛庄的时候,跟踪徐槐的人消失不见,这一路上徐槐好几次若无其事的回头,都被那女子躲开。 哎!徐槐叹口气,心道可惜了。 原本想把人引到大辛庄,再找个机会按住,可惜那女敌特太谨慎。 “同志你好,我们是京城公安局的,想找你们领导了解一些情况。”来到殡仪馆后,徐槐自报家门。 工作人员看着徐槐和钱大千如此年轻,但证件和警服不是假的,不敢怠慢,匆匆通知了殡仪馆的领导。 几番交涉后,徐槐眉头微皱: “你是说,范亚新的骨灰被人领走了?什么人领走的?有登记吗?” “有,就在中午,是一男一女年轻人,说他们是范亚新的女儿和女婿。”殡仪馆负责人一边说,一边让人把登记表送过来。 徐槐查看过登记表后,把那对年轻男女的信息抄录下来。不过徐槐也不抱希望,有很大可能,信息是假的。 “和范亚新同时送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他的骨灰呢?”徐槐问。 “我们这里没人认领的骨灰,都会存放在公墓中,如果一年之内还是无人认领,我们会把骨灰撒进渤海……” 他一边说,一边带徐槐前往公墓,大概是怕徐槐查他们的工作,如同向领导汇报工作似的,事无巨细,啰啰嗦嗦,一脸谄笑。 妈的!果然还得穿制服! 不一会儿,来到存放骨灰的公墓。 说是公墓,其实就是一间空屋子,里面堆放着上百个骨灰罐,放乱七八糟。 好在昨天只有范亚新和流浪汉的尸体,进行了火化,工作人员将其骨灰递给徐槐。 没有逗留,徐槐带着骨灰,让钱大千骑自行车驮着他往回赶。 “哥,当公安太爽了,刚才那个人一直对我笑,一直给我发烟,以前不被人打就不错了,哪有干部给我发烟的,还都是5毛2的牡丹烟呢。” 徐槐随口道:“好好骑车,别回头。” “知道了哥。” 徐槐趁着四下无人,将手里的骨灰罐放进空间里。 名称:佟显复骨灰 信息:【佟显复生于1919年旅顺,是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的包衣奴才家生子。善耆死后,佟显复跟随他的第十一女容俞,前往曰本生活。 【1940年,佟显复携带妻子,追随容俞回到龙国京城,回来之后,佟显复隐姓埋名,改名为田怀良,膝下有一子,真名织田千浩,对外称田浩。 【1960年7月,当街杀人进入看守所,又杀范亚新后,割喉自杀。 看完信息,骑在自行车后座的徐槐摩挲着下巴,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肃亲王的名字。 第一次是拿到织田千浩的蟒形玉佩。 佟显复年少去过曰本,1940年携带妻子回国……他老婆难道是小鬼子,所以在国内生下织田千浩…… 而当初对他用刑的人,是范亚新和织田千浩……现在佟显复杀了范亚新,是要保护织田千浩? 现在唯一的线索,是还在医院养伤的织田千浩。 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那三间房子的秘密! 啪叽! 徐槐一巴掌拍在钱大千的后背上: “大千啊,骑车能不能稳重点,如果路上有坑的话,咱是不是绕一下?或者降慢速度?” 你娘的!屁股都疼! “嘿嘿嘿,哥,第一次这么新的自行车,没忍住。” 徐槐撇撇嘴,半晌之后又问道:“你知道哪里有装修的吗?” “哥,你可算问我了,我老早就想告诉你,我爸认识好几个匠人,据说领头的,是样式雷的徒弟,手艺好着呢……” 样式雷!徐槐知道这个名字,四合院小说标配。 据说以前专门给皇家修建房屋的,想必徒弟的手艺也差不了。 “咱们先回单位。” “哥,你坐好,我要发力了!” 第32章 轧钢厂内部有敌人 韩云从市局开完会回来,得知徐槐加入了刑警科,满脸愁容顿时烟消云散,眉开眼笑间,办公室的气氛轻松许多。 市里开会,要求所有的分局以及派出所的破案率,要达到90%,而外三分局的刑事案件,真实破案率不到一半。 即便如此,外三分局的破案率还不是垫底的,各个分局和派出所的陈年旧案,数不胜数。 韩云正发愁如何提高破案率,完成任务呢,咔嚓!徐槐来了! 这比他娶媳妇的时候还高兴。 下午快五点,刑警科的办公室,只剩下韩云和汪大飞,说是查案,大多数人都提前回了家。 这几天难得清闲,韩云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刑警科不同其他单位,有案子的时候,需要连轴转,一连几天回不了家。 “科长,小徐等不到你回来,急了,带着钱大千去查范亚新被杀的案子。” 韩云稍显惊愕:“那案子不是结案了吗,凶手是那个流浪汉。” “徐槐怀疑,王红梅被杀,还有其他隐情……” 汪大飞把查无此人的薛大勇,以及范亚新突然被杀,跟王红梅被杀联系起来,顿时疑点重重。 就在这时,徐槐和钱大千回来了,满头大汗的钱大千拎着一个网兜,兜里有不少奶牛冰棍,两人正跟狗一样,贪婪的啃着冰棍。 “韩哥,回来了!”徐槐见四下无人,直接叫哥,又是给冰棍,又是散烟,“其他人呢?” 徐槐买了不少冰棍,想着初来乍到,给大家伙一个好印象。 “下班了,刚才小汪跟我说,你怀疑王红梅被杀没那么简单?”韩云也不客气,左手烟右手冰棍。 徐槐当即正色起来。 之前,没有告诉韩云,是想先弄清楚三间房子的秘密,万一是敌特在房间里藏着巨额黄金呢。 能独享,谁愿意分享? 现在徐槐有点小怕,敌特三番两次跟踪他,太危险。 必须尽快把这伙人找出来。 什么秘密,什么黄金,都没有小命重要。 “我怀疑,凶手是冲着我家的三间房去的,我家房子里可能隐藏着秘密。” ???韩云不解。 随即,徐槐把他父亲的车祸,王红梅的死,联系起来,如今范亚新也死了,处处透着古怪。 虽然他知道凶手是化名田怀良的佟显复,但没办法跟韩云说。 “你是怀疑你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这几天还有人跟踪你?”韩云也正色起来,不敢大意。 “妈呀,不会是敌特活动吧?”汪大飞倒吸冷气。 徐槐真想给汪大飞点个赞,他正愁该如何把事情引导到敌特上: “不排除这种可能,办案嘛,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小心些总归是好的,走,去你家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韩云提议。 徐槐摇摇头:“我快把房子拆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韩哥,我是这么想的,那天和范亚新一起打我的小田,会不会跟范亚新是同伙?” 韩云叭叭两口烟,又狠狠咬了一口奶牛冰棍: “你觉得小田和范亚新有多大几率是同伙。” “我觉得几率不小!”那就是个生在龙国的小鬼子,是敌特! “那就查!”韩云当即下决定。 “怎么查?”汪大飞看向徐槐。 徐槐沉吟片刻:“韩哥,我的提议是不打草惊蛇,让小田以为,他还没有暴露。然后咱们背后悄悄地调查,而且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以。” 韩云点点头,接着道: “现在我宣布成了一个特别小组,我担任组长,组员暂时就先你们两个……” 韩云又看了眼旁边眼睛贼亮的钱大千,沉声道: “你也加入吧,但是三天之内,背熟保密条例,还有一切行动要听指挥。” “谢谢韩科长。”钱大千激动地脸颊通红,瓮声瓮气地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根冰棍。 钱大千如今巴不得立功表现,好给自己转正。 随即,徐槐又提议,让汪大飞偷偷调查清楚小田的社会关系,而他去调查取走范亚新骨灰的所谓女儿和女婿。 “小徐,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要不然这段时间你跟我住我家吧,我那里暂时就我一个人。”汪大飞吃着第二根冰棍,含糊不清道。 “汪哥,你还没结婚啊?” 徐槐的语气中多少带着几分鄙夷,二十四五岁还没结婚,在这个年代,纯属大龄青年。 汪大飞嘿嘿一笑: “你嫂子回娘家了,这几天真是舒坦!” “那算了,我自己找住的地方,韩哥,我现在能领枪吗,万一遇到危险,我也好有个防身的家伙。” 韩云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这时候武器库应该有人值班:“走,我带你领枪。” 这年代的刑警,几乎人手不离枪。 别说分局,哪怕是街道办事处,也有民兵武器库。 领了一把五四手枪,和五十多发子弹。 登记的时候,只登记了手枪一把,子弹数量压根没登记。 “韩哥,我得去一趟轧钢厂,我父亲的死,肯定有蹊跷。 “我大概了解过,轧钢厂的说是我父亲车速过快,导致翻车坠崖。可我父亲是老司机了,向来谨慎,绝不会开快车。” “好,我批准了。”韩云一如既往地支持徐槐。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潜伏进轧钢厂,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 徐有根为什么偏偏会被安排出差? 徐有根的徒弟小董,为什么早不得病晚不得病,偏偏半路上得了疟疾。 还有运输车队的行程,是谁告诉渡边二建的? 这些疑点足以说明,轧钢厂内部,也有敌特,起码,有敌特的内应。 徐槐把心中怀疑告诉韩云,韩云沉吟片刻道:“这事我得请示一下齐局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齐局长家里吧。” “我去合适吗?” “领导家你总得认认门吧。” …… 故宫附近,东长安街,某大院。 “韩哥,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齐局长住这里?”徐槐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大院。 能住进故宫附近的大院,哪能简单的了? “咱们齐局长是八级干部,加上补贴每个月三百多呢,是咱们京城公安局工资最高的几人之一,住在这种大院很正常。”韩云笑道。 霍! 原来齐振东还是个粗大腿。 看来,这年头的工资待遇和职务,确实关系不大。 就像他这个17级的副科长一样,只享受待遇。 第33章 大院有敌特 大院门口安保重重,有荷枪实弹的岗哨。 徐槐和韩云通过岗哨,和齐振东取得联系,并且两人的武器被留在岗亭内,才得以进入大院。 正是下班的时候,大院内很热闹,有孩童嬉闹,有大人驻足闲聊,也有不少像他们这样的人,目视前方脚步匆匆,不是访客,便是来汇报工作的。 “咦,韩科长,小徐。” 徐槐和韩云正走着,迎面遇到两个年轻女子。 其中一人正是外三分局的人事科副科长袁桐。 此时袁桐依旧穿着白色警服,只不过没有戴帽子。和她并肩而行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齐肩短发鹅蛋脸,一条鹅黄色的碎花及膝裙。 她有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闪烁着清澈。 徐槐不由的想起后世的大学生。 嗯! 眼神清澈而愚蠢,不谙世事。 “呦,桐姐,你住这呀。”徐槐笑着打招呼。 “是的呢。”袁桐盈盈一笑,有几分俏皮,然后介绍身边的女孩子:“这是我朋友,陈棠。” “你好你好,我叫徐槐,槐树的槐。”徐槐笑着伸手。 “你好,陈棠,海棠的棠。” 两个年轻人的手一触即分。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向齐局长汇报工作。”徐槐笑着挥挥手,和韩云离去。 袁桐挽着陈棠的胳膊,回头看着徐槐的背影呶呶嘴: “呐,他就是我说的徐槐,可神奇了,从阶下囚一跃成为和我同级的副科长待遇呢。” “能给自己翻盘,还能一天就破获诈骗案,确实不简单。”陈棠意味深长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袁桐突然笑嘻嘻地问。 “瘦的跟麻杆似的,你喜欢这种的?怪不得你看不上其他人。”陈棠捂嘴偷笑,揶揄袁桐。 袁桐恼羞成怒,挠着陈棠的痒痒:“叫你胡说,我们怎么可能,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 “噗!” 陈棠笑的花枝乱颤,嘴上不饶人: “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咯咯咯……别挠了,我认输,我认输。” “哼,认输又不服,有什么用。”有些恼羞成怒的袁桐加大速度。 …… 徐槐回头瞥了眼袁桐和陈棠。 “韩哥,和袁科长一起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韩云摇头,那姑娘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可能是大院里的高干子弟。 “小徐你有想法?” “别,高干子弟我可不敢招惹,咱们就是老百姓。” 徐槐打着哈哈,心里却暗暗记住了陈棠的名字,因为徐槐发现陈棠的身段,有几分像今天下午,跟踪他的女子。 至于是不是,徐槐不敢笃定,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多疑,能进出这种大院的,又怎么会是敌特? 但万一呢。 徐槐打算有时间从袁槐那里,侧面打听一下陈棠的底细。 两人来到齐振东家里,这里是一栋三层小楼,此时只有齐振东和一名行政保姆在家。 三人进入书房,韩云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泡茶,看来不是第一次来齐振东家里。 没有寒暄,韩云和徐槐把他们的怀疑,说给齐振东。 齐振东抽着烟,来回踱步,良久之后,同意了徐槐潜入轧钢厂的提议。 “小徐,既然下午有人跟踪你,那他们知道了你入职公安的事情。你再去调查轧钢厂,很可能引起他们的警惕,甚至对你下手,你的生命会有危险,即便这样,你也确定要进入轧钢厂调查吗?” 徐槐点头: “即便我不进入轧钢厂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他们也可能会对我下手。 “而且我进入轧钢厂,也能起到一个打草惊蛇的作用,让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父子,又有什么目的。” “好,你很勇敢,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会在背后给你最大的支持。”齐振东沉声道。 随即,三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问题。 送走徐槐和韩云后,齐振东抱着双臂站在窗户旁,许久未动,他隐隐察觉,这可能是一件大案,很大几率像徐槐怀疑的,是敌特在活动。 齐振东转身走向茶几,想抽根烟,只是看着光秃秃的茶几,他愣住了: “咦,我那两盒烟呢?” 大院门口,徐槐给韩云递了一根特供的白盒中华,韩云对徐槐竖起大拇指: “你完了,齐局长每个月也只有一条特供烟,你一下子顺走一盒。” “韩哥,你可拉倒吧,我可看见了,另外一盒没拆的被你装兜里了,你右边兜里,还顺了一包特供茶叶。”徐槐咧嘴。 “……” 两人哈哈大笑。 从此,徐槐爱上了汇报工作。 …… 南锣鼓巷95号 晚上八点,天刚擦黑,穿着自己衣服的徐槐,晃晃悠悠地回来。 前院的住户大都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聊些家长里短,瞧见徐槐回来,纷纷笑着打招呼,男同志的香烟从四面八方递过来。 然后大家伙都闻到一股子香味,仔细一看,徐槐手里拎着两副鸭架。 今天下午,大家伙可都瞧见了,钱大千是穿着白色警服回来的,之前还怀疑徐槐吹牛的人,现在彻底服了。 钱大千一个初中毕业的傻小子,都能安排进公安局,再也没人怀疑徐槐。 钱大千憨笑着小跑到徐槐面前:“哥,你回来了。” “全聚德的鸭架,拿回去熬粥。”徐槐将两副鸭架递给钱大千,从大院离开后,他和韩云去了一趟全聚德,点了两只烤鸭几个菜,吃得满嘴流油。 “哥,我不要。”钱大千摇头,咽了咽口水。 其他人可都眼巴巴地盯着徐槐手里的鸭架,物资匮乏的当下,京城老百姓鲜肉根本买不到,也都舍不得花钱买肉。 而徐槐确实顿顿好吃好喝,谁能不羡慕? 他们更羡慕钱家,最起码能跟着徐槐沾点光。 “拿着吧,我家也没法开火,再放坏了,一会到后院找我。” “行,哥,那我就收下了。” 钱大千美滋滋地跑回家,好一会才满嘴冒油地跑出来,他着实没想到,两副鸭架里,还有一些片好的鸭肉。 钱家对门的闫解成瞧见这一幕,酸溜溜地啐了一口:“狗腿子!” 贫穷夫妻百事衰! 和小叔子挤着一间房的于丽翻着白眼,不满道: “你有本事,你也狗腿一个给我瞧瞧?人家钱大千现在可是吃公家饭的,不像你就知道窝在家里!” “我有什么办法,要不是徐槐,我能被开除?”闫解成恨得徐槐牙痒痒。 于丽用扇子用力扇着风,耳边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回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 “都少说两句!”刚进门的闫埠贵跺了跺脚、“老大,要我说,你就去求求徐槐,让他也给你找份工作。” “爸,你觉得可能吗!”闫解成有些心烦气躁。 闫埠贵恨铁不成钢:“怎么不可能?你去给人家跪下道歉,然后再给拿五百块钱,我就不信徐槐有钱不赚!” “我不去,男儿膝下有黄金,让我给徐槐下跪,你还不如杀了我!”闫解成态度坚决。 …… “大千,你没有在院子里到处胡说,我也是公安吧。” “哥,你把我当啥人了,我嘴巴可严了,你不让说,打死我也不说。”钱大千嘿嘿笑。 “不错,以后要注意保密,包括你爸妈和你的姐姐妹妹,都不能说。” “哥,我最听你的话了,打死都不说。” 第34章 铮铮铁骨闫解成跪下了 “徐槐兄弟,是我错了,你要不解气,你打我一顿吧。” 后院,徐槐家门口吊着一个十五瓦的钨丝灯泡,散发着灰暗的光线,一群不知名的小飞蛾,围着灯泡打转。 铮铮铁骨闫解成,跪在徐槐面前,左右开弓,啪啪打自己的脸,闫埠贵在一旁陪着笑脸。 徐槐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闫解成抽自己的脸。 “徐槐呀,我这有一枚鸡油黄,你给瞅瞅。”闫埠贵满脸笑容,从兜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黄色石头,递到徐槐眼前。 “呦,听说鸡油黄是好玩意,可我也不懂这玩意。” 徐槐瞥了一眼,应该是上好的和田玉籽料,但闫埠贵这个抠门老头,从兜里掏东西,必然有所求。 闫埠贵也不尴尬,笑着把鸡蛋大小的鸡油黄,塞到徐槐手里: “你把玩把玩再说,这是我爹当初传给我的,说是宫里流出来的玩意,市面上有钱不一定能买的到。” 入手温润光滑,想必闫埠贵盘了不少年,徐槐心想这玩意也算是珍贵东西,不知道能贡献多少蓝点。 “三大爷,都住在一个院,有事你就说话。”徐槐淡淡道。 闫埠贵顿时喜笑颜开: “是这样,我家老大的工作不是丢了吗,想让您帮忙看看,哪有像样的工作,哪怕跟钱大千一样,去公安局当个临时工也行。” 就你们闫家做的那点破事,还想让我帮你们进公安局?徐槐面无表情道: “三大爷,工作可不好找,我都打算老老实实进轧钢厂,顶我爸的班。” 闫埠贵眼瞅着徐槐把鸡油黄塞进兜里,心想你小子收东西就该办事,不会想白占便宜吧? 哪有那么好的事! “不能吧,你都把大千安排进公安局了,你想去上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徐槐冷声道:“要不,我把接班的名额,让给你们闫家?” “那可太好了。”闫埠贵顿时喜笑颜开。 轧钢厂是好单位,工资稳定福利也不错,关键是能进运输科,如今运输员是妥妥八大员,比许岱茂的放映员有身份多了。 “一千块钱。”徐槐道。 啊? 闫埠贵顿时愣住,这也太贵了,进其他厂最多五百块!有些甚至只要三百。 上次徐槐可把他的棺材板掏走一半,再拿出一千块钱,那家底真的要见底喽。 闫埠贵牙痒痒,心生退意,这小子的心真黑! “你不会是想白嫖我吧!”徐槐瞪着闫埠贵。 “那不能那不能!”闫埠贵忙晃着双手,可他真不愿意再掏一千块出来。 徐槐又道:“这样吧,我也不要一千块了,你给我五百块,加上那块鸡油黄籽料,名额给你,至于你能不能把你儿子运作进厂,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但我有一件事得提前说清楚,万一我爸活着回来,工作能不能保住,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你爹都火化了,还能回来? 闫埠贵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给徐槐五百,然后运作再花两百,七百块进轧钢厂的运输班,可太值了。 至于那块石头? 那是在去学校的路上捡的,他让人看了,都说不值钱,撑死二十块。 等五年之后,晋升四级货车司机,每个月能拿48块呢,比车间当钳工,可好太多了。 而且进了运输班,还能分房子,平时也有出差补助,就算是学徒,每个月也有18块钱。 七百块,就算加上那块不值钱的鸡油黄,也值了! 闫埠贵一边心里骂着徐槐败家,一边急不可耐道: “徐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闫解成上班之后,我立马给你送五百块钱。” 徐槐气笑了,这老头算计的太狠了,还等上班之后? “要么现在给钱,要么免谈。” “那也行,我回去取钱去。”闫埠贵笑笑,拉起闫解成就走。 到家后,闫埠贵让闫解成写下一千块钱的欠条,分六年还清。 “怎么是一千块,不是五百吗?”闫解成不乐意。 闫埠贵一板一眼的算计儿子: “给徐槐五百,只是名额到手了,我不得去找关系,帮你运作? “三百块运作少不了,还有我之前送出去的鸡油黄,那最少两百块,要你一千,多吗?” “你赶紧写。”于丽在一旁催促,她迫不及待想搬出去住,太憋屈了,有时候办事,想放肆喊几声也不敢。 等闫解成不情不愿签了字按下手印,闫埠贵才百般不舍的拿出五百块,让闫解成给徐槐送过去。 徐槐肯定要进轧钢厂的,但他不会呆在运输班。 运输班要常年出差,但凡敌特在车上动点手脚,小命瞬间没了。 正好可以把名额卖给闫埠贵,至于他爹回来,工作名额能不能保住,就不关他的事了。 至于如何进轧钢厂……在齐振东家里的时候,齐振东给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新民打过电话,让徐槐入职轧钢厂的保卫科。 而且,从李新民那里还得到一个消息,为了尽快还款北苏,轧钢厂下个月要扩大生产规模。 招工的章程,很快就会提上日程。 即便没有徐槐的名额,闫解成八九不离十,也能进入轧钢厂。 靠着信息差又赚了五百块,徐槐美滋滋。 他躺在紫檀罗汉床上,顺手将那块鸡油黄籽料送进空间内,从籽料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 数量之多,超乎徐槐的想象。 他一看鸡油黄籽料的信息,有些意外。 竟是一枚被和珅截胡的贡品。和珅倒台后,收纳进宫,曾被嘉庆、咸丰、道光三代皇帝把玩过。 当年慈禧逃离京城,是小太监从宫里带出来的。 闫埠贵说是他爹传给他的……他爹是太监?! 徐槐按照既定的节奏,用一些蓝光来滋补身体,全身如同暖流流淌一般,极为舒服。 “小徐?你睡了吗?” 半夜,徐槐正迷迷糊糊呢,门外一道身影晃了晃。 徐槐坐起来一看,正是秦淮茹。 妈的!徐槐暗骂一声,这娘们还真就半夜来了?还想给自己泼脏水?得亏徐槐让钱大千也住在家里。 “小徐,你出来,我有话说。”秦淮茹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左张右望。 片刻,见徐槐不说话,秦淮茹低声抽泣: “小徐,姐想好了,我要跟贾东旭离婚,我实在受不了了,他天天糟践我……呜呜呜……” 徐槐起身走到门口,天太热,并没有关门,两人隔着帘子对话。 “秦淮茹,你必须得揭发贾东旭,我才能帮助你。” “啊?怎么揭发?” “你自己想,贾东旭干过什么,你不清楚?” “我清楚,我很清楚,可……可我不敢。” “滚滚滚,没想好就别影响我休息。” 徐槐摇摇头,这娘们还是没狠下心来。 秦淮茹的手突然掀开帘子,抓住徐槐的手,哭哭啼啼: “小徐,你帮帮姐吧,你看,我身上全是伤……” 说着,秦淮茹另一手掀开了衣服,露出一侧肋骨,大片大片的淤青,乌青发黑! 第35章 房子的秘密 秦淮茹已经习惯逆来顺受,即便是被贾东旭家暴,被贾张氏整日里辱骂,也没生出离婚的念头。 可这几天,秦淮茹惴惴不安,整夜整夜的失眠,想着离开贾东旭后,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但想归想,世俗的枷锁,让秦淮茹始终踏不出离婚这一步。 现在,秦淮茹终于下定决心,要跟贾东旭离婚。 “小徐,这几天贾东旭跟疯了一样,晚上对我又掐又打,我实在受不了,他……他还让我……” 秦淮茹的卡姿兰大眼睛扑簌簌地掉眼泪,羞愤间难以启齿,偷偷瞥了眼徐槐,见徐槐脸色阴沉,一咬牙: “他让我出去,陪其他男人睡……我不愿意,他打的更狠了……呜呜呜 秦淮茹见徐槐毫无反应,以为是徐槐不相信,委屈地掀开了上衣,把整个后背让徐槐看。 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徐槐面无表情道:“要别人帮你,那你就要自己踏出最关键的一步,我要看到你的决心!” 秦淮茹双手揪着衣角,眼巴巴看着徐槐: “我可以揭发他。可是小徐,你答应把我弄进轧钢厂的事,还算吗?” 徐槐推开秦淮茹,黑着脸道: “滚,给你工作是等价交换,不是白给你,我要贾东旭的证据,等你揭发完贾东旭再找我。” 变脸之快,秦淮茹一愣,怎么翻脸不认人。 “小徐,还有个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揭发?” “只要对贾东旭不利,你都可以揭发,说吧,什么情况?”徐槐黑脸问。 秦淮茹踮起脚尖小声说: “贾东旭让我去陪的那个男人,给了贾东旭五百块钱,而且,让我陷害你的主意,就是那个男人出的。” 嗯?徐槐眉头一皱,贾东旭背后还有人!现在有人对徐槐不利,他都会想会不会跟敌特有关? “你见过那个男的吗,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见过,你应该也认识,上次抓你的就是他,那个外三分局的田浩。” 田浩!?徐槐当然认识他,狗日的小鬼子织田千浩嘛,他怎么跟贾东旭混在一起了? “他不是在医院吗?贾东旭认识他?” 事关敌特,得小心谨慎。 秦淮茹道: “……那天我婆婆给你一千一百块钱后,贾东旭就恨上你了,他打听到你在外三分局把人打伤住院,他就上医院找那个人。” “然后他们一商量,打算报复你。” “我也是趁着他今晚不在家,才有时间来找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贾东旭这个傻逼,明显是被织田千浩利用了还不自知。 跟敌特扯上关系……难收场! “小徐,我要揭发这件事吗。” 沉吟片刻后,徐槐有了主意: “你暂时先别揭发,等我消息,现在滚回去睡觉。” …… 翌日天不亮,徐槐一巴掌打醒钱大千,让他回家找他爸,把样式雷的徒弟叫过来。 随后,徐槐来到外面,看着四间房子。 这里面到底什么秘密?让织田千浩费尽心思,也要赶走他? 朝阳升起时,秦淮茹端着一个大海碗来到后院。 “徐槐,你饿了吧,我买了油渣包子,你趁热吃。” 大海碗送到徐槐面前,里面放着四个包子。 徐槐古怪的看着秦淮茹,这娘们胆子变大了,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眼神幽怨的秦淮茹委屈道:“是贾东旭让我给你送吃的。” “……” 你特么不会是想跟贾东旭离婚后,让老子娶你吧? 想得美! 第36章 发现房子的秘密 贾东旭白得五百块钱,花钱不再束手束脚,大清早回来,甩给秦淮茹一张大黑十和五斤粮票。 还特意嘱咐秦淮茹,这是专款专用,必须用这些钱,把徐槐勾搭到床上。 “再去买几个,四个够谁吃?”徐槐端起大海碗,挥挥手。 这时候,钱大千和他父亲匆匆而来,两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汉子。秦淮茹还想说什么,一看来人了,只好离去。 “徐槐兄弟,人给你找来了。”老钱一脸憨厚笑意,黝黑黝黑的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 老钱只知道他们家遇到贵人了,直接把儿子安排进了公安,多少人羡慕嫉妒。 如今再去蹬三轮拉货,之前欺负他的同行,见了面都笑呵呵的递烟,江湖地位水涨船高!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赐。 这是他家的大贵人! 徐槐笑笑,递大前门,三个汉子笑着接过。 “哥……” 钱大千刚开口,老钱一巴掌甩在钱大千后脑勺,怒气冲冲: “哥什么哥,我叫兄弟你叫哥?以后叫叔!” 钱大千瞪着老钱,呲牙咧嘴揉着后脑勺:“我本来就不聪明,你再给我打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我哥就是我哥,我就叫哥!” “你个逆子!”老钱作势又要打。 徐槐哭笑不得:“钱叔,以前我和大千就是兄弟,以后还是兄弟,辈分不能乱。” “嘿嘿嘿,那听你的。”老钱看似憨厚,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哥,杨叔是样式雷的徒弟,手艺很好,以前都是给大户人家修造房子的。”钱大千跟着嘿嘿憨笑。 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杨泰平笑着打包票: “您放心,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们一定把活给您做到最好。” 他是知道钱大千的工作怎么来的,对这个年轻人可不敢有任何小觑。 况且,这几年生活不易,大家连肚子都填不饱,翻修房子的几乎没有,他们跟失业没什么两样。 好不容易有份工作,自然是全力以赴。 “你先看看我这房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徐槐先让看房子。 杨泰平点点头,转身看着房子,从里到外,从外到里,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徐先生,您这房子……并无特殊之处,要非要说特殊之处,那就是房子背后的那栋三层楼,挡了风水。” 徐槐顺着杨泰平的手指方向,看到一墙之隔的那栋楼,之前是军队驻扎地,如今改成了一家副食品店的仓库。 军营? 徐槐猛然一愣。 在日伪时期,那里就驻扎着日军,后来又是果军,建国之后,有一段时间空置着,55年之后,才改成副食品公司的仓库。 难道敌特的真正目标,是那栋楼? 如果从下面挖地道…… 嘶! 原来如此。 就是不知道,那仓库里面有什么?让敌特如此大费周章! 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突然!徐槐哈哈一笑,拍着杨泰平的胳膊: “杨师傅,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来来来,咱们说一说,房子如何改造。我要修成浴室和厕所。” 徐槐指向最西边的那间房,那间房采光不好。 一间房修成厕所和浴室……太浪费了吧! 杨泰平左右一看: “倒是可以改造,可能造价有点高,连挖管道带铺设水管,没有一百五,怕是出不来,而且你得买个烧水小锅炉,委托商店有二手的,都是以前外国人留下来的,结实耐用,就是价格贵点,也得一百块左右。” “钱不是问题。” 徐槐带着杨泰平进了房子。 “我要做到不用出门就可以去厕所,然后把房子做成上下两层,下面当客厅,上面做卧室和书房。” “另外防水保暖,都要做好。” 嘶…… 杨泰平是专业的,瞬间明白徐槐的意思,古怪地看了眼徐槐,空间算是被徐槐利用到极致了。 如果像徐槐说的那样改造,一间房就变成两间房。 “阁楼上面会不会太矮了,你这身高怕是站不起来。” “矮一点不怕,能睡觉就行,厨房和卫生间不用打阁楼。” 杨泰平点头,“如果只睡觉,肯定能活动开。按照您说的,收拾浴室卫生间和阁楼,差不多要四百到五百之间,而且还不包括工钱,工程是不是太大了?” 徐槐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只给你二十天的时间,其他房间也得改造。” 徐槐准备把四家房子全部改造。 一间当做卫生间和浴室。 另外两间,当做生活区域,他跟徐有根一人一间。 另外一间,改成厨房和餐厅。 徐槐还打算搭建一个雨棚。 妈呀! 还真是大工程! 杨泰平花了一个小时,把造价算出来。 “徐先生,全部改造完,光是材料费用,大概得五百左右,至于工钱……我们每个人每天一块钱,您看合适吗?您要觉得贵,材料您自己买也行,工钱还能便宜……” 杨泰平有点担心费用太高。 工费每天一块钱,一个月也30,算是高价了。 徐槐笑笑:“只要是行情价,不把我当冤大头就行,我只要求二十天之内,给我改造完成。 “至于材料……你帮我买,按预算给你钱,咱们多退少补。” 这么敞亮吗! 杨泰平大喜,连连点头: “我们明天就动工!” “不,今天就开始。” 徐槐指了指房间里的旧家具。 “把这些家具保护好,不要磕到碰到。” 第37章 八十根大黄鱼 韩云刚来上班,第一件事泡一杯茶。 茶是昨晚从齐振东那里顺来的特供茶,他馋这一口很久了。 茶香扑鼻,茶温刚刚好、 正当韩云要细细品尝一番时,看到徐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我特么! 韩云伸着手,来不及阻止,看着空空的茶杯,心情有点糟,这如牛饮水,白糟了他的茶!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轧钢厂吗?”韩云无奈,只能重新给自己泡一杯,又给徐槐杯子里添了水。 徐槐这才把织田千浩和贾东旭要陷害他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田浩果然有问题!” 韩云拳头砸在桌面上,怒火差点掀开天灵盖。 “查他的进度,要加快了,徐槐,你可得跟那个秦什么保持距离,万不可犯错误。” 这还用你说吗? 这种错误我是绝对不会犯的,有那么多姑娘我不爱,我是疯了吗,跟寡妇鬼混! 但利益交换是可以的。 “我已经把秦淮茹说服,做咱们的内应,但是她的条件是,要跟贾东旭离婚,然后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和房子。” “工作的话……我看轧钢厂就挺合适的,房子就得韩哥你给想办法了。” 韩云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徐槐:“房子的事简单,只要她能立功。” “还有一件事,我家房子的秘密,似乎找到了。” “展开说说?” 徐槐把隔壁是日伪时期的军营一事,告诉了韩云,然后说出他的猜测: “那里面应该有什么重要东西,我建议咱们立即行动,省的夜长梦多。” 徐槐建议立即行动,就是告诉敌特,你们的东西已经被发现了,就别惦记老子,也别惦记那三间房。 “这事我得请示一下齐局长,你等我一会。” 韩云搓着手,兴奋离去,大概十几分钟,又匆匆回来:“小徐,走,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 那座废弃的军营,现如今是京城副食品公司的仓库,负责人接到电话后,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公安上门。 徐槐坐着韩云的摩托车,先行到来。负责人带着两人,穿过空旷的院子,来到那栋三层楼。 在负责人满腹疑惑的带领下,两人挨个房间查看,这里瞧一瞧,那里跺一跺脚,忙活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找到。 “同志,你们到底要找什么?”负责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韩云沉着脸:“抱歉,是机密。” 随后,韩云又把徐槐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这里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会不会是在地底下?” 徐槐沉吟片刻,匆匆上了三楼,在三楼一间房的窗户旁,95号院子的后院,尽收眼底。 咦? 徐槐看见西边一墙之隔,有一座荒废的院子,杂草丛生。 那不是92号的院子嘛,怎么没住人? “杨师傅!” 徐槐冲着后院喊了一嗓子。 杨泰平是个利索的人。 此时已经开始腾房间了,他用油布铺在院子里,把旧家具全都搬出来,放在油布上,准备上面在盖一层油布,做到防水防晒防潮。 院子里七八个人正忙活,杨泰平顺着声音看去,见是徐槐,忙笑着挥挥手: “徐同志,你怎么在那。” “杨师傅,麻烦你在院子门口等一下,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哎,好。”不明所以的杨泰平应了声,拍拍身上的灰尘,往大门口走去。 徐槐和韩云看不出这栋三层楼有什么特殊,杨泰平是专门干这个的,或许能发现什么。 不一会儿,汪大飞骑着韩云那辆摩托车,把杨泰平接过来。 “杨师傅,你好好看看,这栋楼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见这么多公安,杨泰平有些紧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了好几遍,然后指着最大的一间房子道: “公安同志,那间房的隔断墙厚度有问题,室内面积比实际的要小一些,可能墙里面有夹层。” “另一个就是,这栋楼的南边比北边低了五公分,可能是地基下沉导致的。” 南边比北边低了五公分? 徐槐看看那边又看看北边,在他眼里没啥区别,毕竟三层楼高度将近九米,三厘米的差距,真看不出来。 “杨师傅,你确定南边地基下沉?” “您瞧,我就是干这一行的,眼睛就是我的尺子,您要不信,我给您量量。” 徐槐沉吟两秒,又问:“杨师傅,地基下沉,是不是代表着下面有空间?换句话说,下面被掏空了?” “有很大可能是这个原因。”杨泰平点点头。 徐槐先是跟韩云嘀咕了一会,然后掏出一张五块钱递给杨泰平:“杨师傅拿着买烟吧。” “使不得,这太多了……”杨泰平匆忙摆手,他哪敢收公安的钱。 “拿着吧,还得麻烦你,让你的兄弟们过来,帮我们挖一挖。”徐槐把钱塞到杨泰平手里。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公家会给报销的,不能白让你们忙活。”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泰平骑着徐槐的自行车,回院子里叫人去了。 七八个壮汉过来,按照杨泰平的指示,先是拆墙。杨泰平用小锤子在墙壁上四处敲,耳朵贴在墙面听声音。 很快,确定了墙面有三处地方,可能存在夹层。 接着便是他们展现专业的时候,拿着工具又是敲又是撬,不一会儿墙面撬开,露出空间来。 其中一个夹层里,拖出两三个公文包,看样式是日伪时期留下来的,里面装的大多是日文资料。 想必是当初小鬼子退出京城时,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放在了夹层中。 在其中一个公文包里,有一张日本占领时期的京城布防图,以及一个日记本。 徐槐翻看,扉页上用中文繁体字写着:织田永信 又见织田! 徐槐翻开日记本,第一篇的时间是1942年1月3号。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内容,汪大飞在一旁惊呼出声:“科长快来看!” 哗啦啦,所有人都跑过去,徐槐也跟着凑热闹,看见另一个夹层里,拖出两箱子金条。 足足有八十多根大黄鱼。 嘶……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 “小汪,马上通知齐局长,让局里派一辆车过来。” “是!”汪大飞摸了摸大黄鱼,跟摸着小媳妇的手似的,恋恋不舍离去。 “大张,保护好金条,谁都不许靠近。” “是!”大张把枪在手,冷冷看着杨泰平几人。杨泰平他们很识趣,立马退出房间。 至于最后那个夹层里,倒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多是资料和一些老照片。 那两箱金条,已经让韩云和徐槐,对可能存在的地下空间,充满了期待。 “有了这两箱黄金,咱们还北苏的债,也能快一点,希望地下空间,全是金条……” 韩云贪婪的话音未落…… 砰! 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 徐槐脸色瞬间一变,拔腿往外跑: “糟糕,钱大千他们有危险!” 话音落,又是两声枪响。 砰!砰! 第38章 敌特的秘密 两个小时前,徐槐让钱大千回家换了便装,和一个刑警在大门外观察。 公安突然而来,敌特肯定会紧张,必然会派人来查看情况。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钱大千注意观察形迹可疑的人,遇到危险不要逞强,一定要第一时间吹响哨子。 可哨子没响,枪响了! 韩云拔枪在手,让大张和另一个人守着金条,剩下的人全部跟他往外跑。 快冲到门口时,徐槐猛然停下脚步,他看见钱大千正拼命跑过来,同时大喊: “哥,有四五个人翻墙进去了,我不敢吹哨子,怕把你们引出来……” 有人翻墙进来? 敌特胆子也太大了。 徐槐脸色一变,外面有人开枪,但又有人翻墙进来,这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那批黄金! 念头一转,徐槐转身往回跑,正好看见韩云也带人冲过来,徐槐大喊:“科长,是调虎离山,敌人翻墙进来了,至少五个人!” 韩云调转方向往回跑,警惕观察四周的同时大喊四下散开。 “……哥,我要死了……” 钱大千突然跪在地上,满脸惊恐地大喊一声,徐槐一回头,吓得心脏猛然一揪,又转身跑到钱大千身边。 “哪里中枪了?”徐槐摸着钱大千的胸口,寻找枪伤。 “哥,我死了有抚恤金吗……” “你他妈到底哪中枪了!”徐槐找不到伤口,急的破口大骂,又在他后背乱摸,试图用空间能量给钱大千续命。 没找到伤口,但一手鲜血。 “我不知道,好疼。”钱大千五官扭曲,额头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往下掉,以至于身体轻颤。 “……”徐槐看到伤口了,是左屁股上挨了一枪。 就钱大千屁股上的肉,再挨一枪也死不了。 “妈的,你死不了,捂着屁股滚一边躲着去!”徐槐咧嘴,转身又往仓库的方向跑去,眼看着杨泰平几人,几乎是屁滚尿流地爬出来。 同时,枪声不断。 “杨师傅,不要出去,把大千带着藏到其他房间里!” 两人擦肩而过时,徐槐大吼,脚步不停,冲向枪响之处。刚转过弯,就瞧见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中年人,躲在墙角。 四目相视,徐槐抬手三枪,两枪打在中年人的胸口,一枪爆头。 战斗来得快! 结束的也快! 翻墙而进的五人全部被击毙,四周归于宁静,韩云立马询问伤亡情况,好在只有两人中了枪,并无生命危险。 这时,汪大飞带人冲进来,领头的徐槐认识,是汪大飞的叔叔,派出所汪成。 汪大飞刚离开就听到枪响,他没有回外三分局,而是去了更近的派出所。 “汪所长,带着你的人,立马在外围保持警戒。”韩云下命令。 “明白。” “小汪,联系局里了吗?” 汪大飞语速极快:“打过电话了,黄渝州科长会带着治安科和咱们科剩下的人先赶过来。” “那就好。”韩云睚眦欲裂,“狗日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在京城开枪,非得把他们全都揪出来!” “科长!”这时,正在查看尸体的徐槐大喊一声,几人加快脚步走过去,随即看到一具尸体身上,竟然绑着土制炸药。 那分量,至少有十几斤。 所有人暗暗庆幸,刚刚战斗中,炸药没炸。 “这是要同归于尽!?”汪大飞惊呼一声。 “或许,是不想让我们继续查这里。”徐槐深吸一口气,之前还以为是冲着大黄鱼来的,“科长,可能这栋房子的地下,存在的东西超乎我们想象,他们才会不惜代价。” “挖,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等到黄渝州带人过来,附近几个派出所,和街道办事处,都派人过来支援,韩云立马派一些人出去,排查四周。 现在,即便是一个排的敌特突然袭击,也不足畏惧。 剩下的,就是挖了。 杨泰平再次过来,颇有几分劫后重生的余悸,虽说心里还是害怕,但看见四周的公安越来越多,也就安心下来。 在杨泰平的指挥下,数十个公安一起上手开挖。 在挖掘的过程中,齐振东陪同着市局的一把手,甚至是京城市委的领导,纷纷过来查看情况。 大白天在京城开枪,影响极大。 众人齐心协力,一个小时后,终于挖开地下室的入口。 韩云、黄渝州两个科长,带着徐槐和几名同事下去查看。 谁都没想到,看似平常的三栋楼的地下,居然隐藏着面积巨大的地下室。 “这是……迫击炮弹?” 其中一间房内,韩云用手电筒照着一箱炮弹,里面摆放着八枚炮弹,像这样的箱子,存放着足足四十多箱。 如果突然引爆…… 妈呀,人间地狱! “操,怪不得那些家伙绑着炸弹冲进来,这是要引爆这里。”韩云一身冷汗,睚眦欲裂。 另一间房,黄渝州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枚比迫击炮弹大一号的炮弹: “老韩,你在军队呆的久,有没有见过这种炮弹?” 韩云凑到跟前,仔细看了一会,摇摇头:“我也没见过这么怪的炮弹,这上面的文字是英文吧?看不懂。” “别动!” 徐槐突然拉着韩云往后退,同时提醒黄渝州:“轻拿轻放,放在地上,这不是炮弹,是毒气弹!” 此言一出,韩云和黄渝州顿时脸色惨白。 “隔壁还有近百箱这玩意呢!”黄渝州紧张到喉咙发紧,缓缓弯下腰将其放在地面上。 不知不觉,后背已经是一层冷汗。 还有近百箱?! 妈的! 敌特丧心病狂。 如果引爆了这边的迫击炮弹,那隔壁的毒气弹还能保存完好?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赶紧撤出去,让专业的人来处理。” 徐槐提议,韩云和黄渝州连连点头,三人加快脚步回到地面,然后立马把情况汇报给一把手。 这是重大危机,市局一把手和市里领导商议后,决定立马疏散两公里之内所有的百姓。 两个小时后,军队接管了仓库,一辆辆军车在街道等待着,荷枪实弹的战士,在四周数条街道严防死守。 至于公安全部撤离仓库,只在外围负责安保,决不能让敌特,引爆毒气弹。 徐槐和韩云正打算去医院,准备抓捕织田千浩。 高层得知后敌特盯着这批毒气弹后,再次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容不得徐槐和韩云慢慢查。 “小徐。” 正当徐槐抬腿准备跨上摩托车的时候,秦淮茹俏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徐槐像极了抬腿撒尿的狗。 “不是全都疏散出来了嘛,街道办事处的秦主任,又组织我们四处查看,谨防可疑之人,刚好我在这条街,小徐,发生啥事了?” 秦淮茹好奇极了,她还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当兵的乌泱泱的,甚至有人说又要开战了。 “这是你该问的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揭发贾东旭!”反正准备抓捕织田千浩了,贾东旭还能跑得了。 不如趁机让秦淮茹离婚。 “啊?现在?” 徐槐跨上摩托车后座:“对,韩科长已经给妇女办打过招呼了,只要你揭发,亮出你的伤,到不了晚上,就能办离婚手续。” “那……那我现在就去!” 第39章 小鬼子和大清 徐槐和韩云、汪大飞来到医院,先去看望了受伤的同事,随后来到织田千浩的病房。 当织田千浩看到两人时,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听说了南锣鼓巷的枪战,也知道那里被军队封锁。 他知道,那里的秘密被发现了。 可他不知道,他早就暴露。 “科长,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织田千浩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满脸笑意,然而下一秒,他看见徐槐黑着脸,挥舞着拳头砸过来,匆忙双手抱头躲避,大喊: “科长救命……” 哐哐几拳,打的织田千浩蜷缩在病床上,痛苦哀嚎。 医生本想进来查看情况,被门口的汪大飞制止。 “小子,是你让贾东旭陷害我的!”徐槐没有直接揭穿织田千浩的身份,否则圆不回来,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韩云问徐槐怎么知道,田浩是小鬼子,怎么知道他原名叫织田千浩。 徐槐打不上来,说是因为脑子里有个空间,能读取任何物体的信息? 妈的! 你逗老子玩呢。 拉出去毙了! 《全书完》 所以,还得循序渐进。 徐槐愁死了,明明知道答案,却要写步骤的痛苦,大概只有高中狗明白。 织田千浩摇头否认:“没有,我不认识什么贾东旭……” “妈的,我看你是欠打!” 徐槐的拳头跟冰雹似的,邦邦砸在织田千浩的身上,脑袋上。 “贾东旭都招了,你给了他五百块钱,让他媳妇勾引我,就算你否认,证据确凿,你也跑不掉!” 抱着脑袋的织田千浩咬着牙,眼里闪过一抹阴毒,心里大骂贾东旭这个废物靠不住。 “我承认,别打了……呜呜呜,我承认是我指使贾东旭陷害你,我就是心里气不过,你凭什么把我打住院,你还逍遥快活……呜呜呜……” 徐槐一巴掌甩在织田千浩的脑袋上: “承认就好,那咱们接下来说说,你为什么要和范亚新联手,谋害我徐家父子?”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徐槐又是一顿暴揍,织田千浩全身上下,哪哪都疼,但嘴依旧很硬,他知道,一旦承认了和范亚新联手,那他就会贴上敌特的嫌疑。 好不容易潜伏进关键部门,绝不能中途而废。 反正范亚新已经死了。 “你不说是吧,那我来说。因为你们要从我家房子下面挖地道,引爆藏在地下的毒气弹!” “所以,你是小鬼子的特务!” 织田千浩涨红着脸,愤怒嘶吼道:“你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 这一幕,织田千浩在心底演练了数千次,他一直祈祷着不要有这一天,可还是来了。 “要证据是吧……”徐槐猛然掰断了织田千浩的一根手指,断指以夸张的角度,向后竖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在楼道。 对付敌特,不用心慈手软! 徐槐在织田千浩的耳边,轻声呢喃: “知道为什么要在医院审讯你吗? “因为接下来,我会一根一根地掰断你的手指头,如果你还不说,我会接着敲碎你的膝盖,你的肋骨,还有你的脚指头,接着再拔掉你的牙……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这里有的是医生,你晕了,就把你救过来,接着审你,全身骨头都碎了?也没关系,医生会帮你接好,然后我接着掰…… 话音落,徐槐又掰断织田千浩一根手指。 织田千浩五官扭曲,眼里尽是惶恐,尤其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抗拒和畏惧。 等待头上那把刀落下。 永远是最痛苦的。 徐槐不信,织田千浩这个比崽子的意志力能撑下来。 嘎巴嘎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即便是韩云也觉得徐槐就是个魔鬼,呲着牙匆匆开门而出,和汪大飞两人守护在门外。 嘶…… 韩云猛地抽了一口烟。 “招了么?”汪大飞问。 “太残暴了!我看迟早得招!” 汪大飞咽了口唾沫:“真没看出来,小徐这么狠,以后我可不敢得罪他。” …… 房间内只剩徐槐跟织田千浩。 让徐槐意外的是,织田千浩还真能扛,十根手指掰断了七根,只是嗷嗷嘶吼,双腿乱蹬,对自己的敌特身份,却一字不提。 看来得用点别的招,让这家伙这地绝望,放弃抵抗。 “织田千浩,你以为你藏得很深吗?”徐槐突然拉住织田千浩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 当织田千浩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徐槐口中说出口,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僵住,震惊、惶恐、无措、无数情绪涌上心头,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他……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我们之间有叛徒?! “认识佟显复吧!不认识没关系,他改名了,现在叫田怀良,其实,你是中日混血吧!” 徐槐继续在他耳边低语。 织田千浩身子开始轻颤,牙齿不自禁上下敲击,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如此隐秘之事,就连他们内部,也鲜有人知,徐槐是如何得知的? “你以为你很英雄?笑话,其实你早就被你们组织出卖了,你的鬼子老娘,已经死在家里了,谁干的你心里清楚!”徐槐张口就来。 织田千浩此时内心大乱,他已经相信了徐槐的话,他被出卖了,否则徐槐拿不到这些信息。 “你当你有个鬼子名,他们就当你是同类?可惜,他们当你是条狗,你父亲是龙国人,那你身上就流淌着龙国的血,他们怎么会把你当自己人呢!” 织田千浩突然反驳:“我不是龙国人,我是满清后裔,我要复国,光复我大清荣耀……” 邦邦两拳,织田千浩捂着嘴,鲜血从指缝溢出来,手心多了两颗大门牙。 接着,徐槐继续打击织田千浩的信念,让他陷入绝望: “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还特么大清荣耀呢。你以为就你们这点小虾米,就掀起什么风浪?你们都被抛弃了!傻逼!” “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早就对你进行了严密监控,你们的人派人来杀你,被拦住了!” 在徐槐虚虚实实地心理轰炸下,织田千浩崩溃了,嚎啕大哭。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以让你减轻些痛苦。”徐槐掰着织田千浩为数不多的完好手指,缓缓用力。 “我说,我说……”织田千浩眼里闪烁着怨毒之色。 第40章 掘墓计划 “我的任务,是杀死王红梅,然后陷害你……” 徐槐当即打断织田千浩:“我问,你答!” 然后,徐槐看向汪大飞:“汪哥,你负责一下记录。” 包括韩云在内,三人在病房临时审讯。 “姓名!”徐槐问。 “织田千浩,中文名田浩。” “性别。” “男!” 徐槐接着询问了织田千浩一些基本信息,包括他父母的信息。 织田千浩并不知道他父亲佟显复,曾经是爱新觉罗善耆家的包衣奴才。 他一直以为他是爱新觉罗皇室后裔。徐槐原本还想通过织田千浩的嘴,说出爱新觉罗善耆的第十一女,容俞的下落。 可惜,织田千浩是个小喽啰,根本就不知道容俞的存在。 “你是怎么和范亚新认识的?”徐槐问 织田千浩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问什么答什么:“是樱花介绍的。” “樱花是谁?”徐槐眯着眼,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应该是个代号、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樱花,每次都是通过范亚新联系,一个月前,樱花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通过杀害王红梅,来陷害你。” 徐槐又问:“你们在轧钢厂,也有同伙吧。” 织田千浩摇头:“不清楚,我们的任务,就是陷害你,至于为什么,我们之前也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你们今天发现的东西。” 徐槐:“我父亲那边,你们是怎么操作的?” 织田千浩还是摇头:“真不知道,我只听范亚新说过一嘴,你们父子都要死。范亚新还说,有另一条线,负责杀死你父亲。” 妈的,果然是个小虾米,还没老子知道的多。 徐槐又问:“你父亲假装流浪汉,杀死范亚新的事,你知道吗?” 织田千浩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也是事后才得知的,我可是他亲生儿子,他为什么不想想,这么贸然出手,会连累我!” 徐槐轻哼一声:“因为范亚新比你重要,也比你知道的多,所以才要冒险杀人。而你……或许你根本就不重要,又或许……你压根就不是他亲生儿子。” “……” 这一句杀人诛心,让织田千浩猛然一愣。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他这些年算什么? 可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不替他考虑? “说吧,你还知道什么?”徐槐问。 “掘墓计划。”织田千浩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掘墓计划?什么意思?”徐槐和韩云同时屏气凝神,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 “我这算立功吧,我能换一条命吧?”织田千浩开始害怕了,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太清楚对待敌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死路! “我们可以适当的为你求情,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会关在监狱里,至于上面会不会同意,那就要看你的价值。”徐槐给了织田千浩一丝希望。 织田千浩如救命稻草,死死抓住: “掘墓计划,是当年鬼子撤退时,留下的后手,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 “樱花,就是掘墓计划的负责人之一,在樱花上面,好像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范亚新叫先生。” “关于掘墓计划,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 审讯完织田千浩,徐槐三人离开医院,至于这边,局里派了四个人守在医院,等织田千浩的伤势包扎好,立马会押送到安全地方。 “韩哥,咱们现在去织田千浩家里查查。”徐槐提议。 韩云点头,若无其事道:“小徐,你怎么知道杀范亚新的,是织田的父亲?” 来了! 害怕的事,还是来了,没想到韩云这么警惕。 徐槐瞥了眼韩云:“当然是织田千浩告诉我的,那时候你在门外抽烟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查到什么了,却没告诉我们。”韩云点了根烟。 “我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吗、韩哥,咱们可是兄弟,我瞒着汪哥,也不会瞒着你呀。” 韩云笑笑:“那倒是。” 汪大飞哭笑不得:“喂喂喂,我还在呢。” “哎呀呀,忘了汪哥了,来来来,抽烟。” 徐槐打着哈哈,轻松化解了尴尬。 让人把织田千浩的笔录,送回分局交给齐振东。 他们三人在天色擦黑时,来到织田千浩的家里,织田千浩也住在四合院内,住户比95号还多,还要乱。 进屋第一眼,三人看着狼藉满地的房间,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来晚了,有人抢先了一步,就是不知道是贼,还是敌特。”韩云皱着眉。 徐槐面无表情地进屋查看了一番,然后说出他的怀疑: “韩哥,我看不像是被贼光顾过,贼一般入室盗窃,都会事先踩点的,就算是贼偶尔闯进来,看到那身衣服,也会赶紧跑的。” 徐槐指了指地上的那套公安五八式冬装。 分析的颇有道理!韩云和汪大飞点头,那只剩一个可能,是敌特来过了! “问题是,敌特把他家翻成这样,为了什么?一定是织田千浩手里,还有敌特在意的东西。这个东西,很可能会暴露他们。” 嘶…… 韩云倒吸一口红星二锅头。 瞧瞧,人家仅凭这乱糟糟的现场,就分析出这么重要的线索,自己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啪叽! 韩云甩了汪大飞后脑勺一巴掌:“你看看你,比小徐多吃好几年饭,这点都看不出来?” 汪大飞幽幽道:“科长,你不是也没看出来吗?你比我还多吃好几年饭呢。” 啪叽! 韩*专业*云又给了汪大飞一巴掌: “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是在试探你们的业务能力。小汪,这个月的奖金扣掉了!” 啊? 汪大飞幽怨极了,明知道韩云在强行挽尊,可他不敢揭穿,万一连下个月奖金都扣了,找谁说理去? 这个月破获这么多案子,奖金至少得二十块! “徐哥呀,下个月我的烟,全靠你了。”汪大飞搂着徐槐的肩膀,咬牙切齿。 徐哥?真不要脸,比我大好几岁呢,有奶就是娘可要不得! 徐槐笑哈哈:“烟不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敌特到底在找什么,汪哥,你还得回去问问织田千浩。” “我一个人去?”汪大飞咧咧嘴。 “要不你留下来继续勘察现场?我去?总不能让韩哥去吧?”想抽烟,你想多了! 汪大飞:“……” 妈的,好像不去不行。 第41章 好大的口气 “韩哥,织田千浩的母亲应该已经跑了,或者已经被敌特清理了。” 汪大飞走后,徐槐和韩云又在汪大飞家里,仔细勘查了一遍,现金什么的,一毛没有。 最值钱的东西,是那台收音机。 可惜,收音机被砸碎了。 应该是敌特找东西时干的。 起初,徐槐并未有其他想法,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空间来。也不知道放进空间里,能不能用能量修好收音机。 既然空间能量能疗伤,或许也可以修好收音机。 “韩哥,收音机我拿走,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线索。”徐槐道。 “这上面能找到线索?”韩云虚心求教。 别人不行,但是我行! “试试呗,万一能找到呢。” 徐槐把收音机用破布收纳起来,摔的不算严重,外壳碎了,零件掉了一些,就是不知道少不少零件。 “对了韩哥,敌特要找的东西,应该不大,否则不会摔碎收音机寻找。”徐槐道。 韩*专业*云点点头:“我知道。” 真知道?!都这么专业了? 等到外三分局的人过来,给房子贴上封条后,众人一起回到外三分局。 夜色浓郁,外三分局灯火通明,却没有几个人。 今天发生这么重大的危机,所有人全部加班,要么在配合军队维持附近的治安,要么撒出去排查了。 被打死的五具尸体,齐整整排放在院子里,连一块白布都没有。 他们不配! “韩哥,给开一封介绍信,家里装修呢,以后我得住在招待所。”韩云办公室,徐槐递了个大前门。 “你拿证件就能直接入住公安招待所。”韩云随口道。 “我以后还得入职轧钢厂,不好总是拿证件出来,对了,要两封介绍信。” “两封?” “秦淮茹!” 徐槐无奈摇头。 “她揭发了贾东旭,又要离婚,家里肯定住不成了,先让她在招待所待几天。” 韩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槐,然后写了两封介绍信递给徐槐:“你小子把持住了,今天我见秦淮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没办法,太优秀了。”徐槐贫嘴,晃了晃介绍信后,“韩哥,我先走了,明天得去轧钢厂呢。” 等徐槐走后,韩云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 突然想起从齐振东那里顺来的特供茶,不由得咂吧着嘴,来一杯解解乏吧。 拉开抽屉的瞬间,韩云眼角一抽。 妈的! 茶呢? 哪个龟孙子拿走了? 旋即,韩云想起今天,只有徐槐来过他办公室。 …… 市局一把手办公室,灯火通明。 一把手正伏案仔细观看,关于织田千浩的审讯记录,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拉屁股坐在沙发上的齐振东,安静等待着。 片刻之后,一把手猛然拍着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齐振东不由得一激灵,他许久没见过一把手发火了。 “掘墓计划?!好大的口气!” “他们要给谁掘墓?我看他们是自掘坟墓!” “还有,织田千浩这样的敌特,是怎么混进我们队伍里的?查,必须给我查!” 齐振东正色道:“关于织田千浩的入职,是经过咱们市局统一招聘,然后分配到我们三分局。” 言外之意,这是真不怪我们没长眼睛。 “放屁!” 一把手瞪着齐振东。 “明明他跟范亚新是同伙,没有范亚新的帮助,他能进入咱们队伍里。” “我……” 一把手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不许推卸责任,市局要深究到底,你们也要自查。还有,织田千浩潜伏这么久,你们居然没有发现?” “这次如果不是徐槐,仓库底下的东西一旦引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到时候你我都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 谈及仓库下面的毒气弹,齐振东也是后背发凉。 不幸中的万幸,提前查获了那批毒气弹。 “领导,我们接受批评,一定做深刻的检察,这次案子,我们会给徐槐记头功。”齐振东急忙表态。 市局一把手点了根烟猛抽几口后,接着道: “现在论功行赏为时尚早,这个掘墓计划还没查清楚呢,齐振东,你也是老人了,你怎么看?” 齐振东沉吟许久,没有开口,一把手也不着急,抽完烟又喝口茶,慢慢等。 良久之后,齐振东才缓缓道: “单单从这次缴获的毒气弹数量来看,这个掘墓计划十分可怕,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暂时不清楚,还有多少人潜伏在我们眼皮子地下,也不清楚,我们的人民时时刻刻都活在危险之中,所以,我建议……” 深呼吸之后,齐振东接着道: “我建议成立掘墓计划专案组,我来担任组长,不查清掘墓计划,我辞职回家种地。” 一把手看了眼齐振东,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你什么级别?有什么资格担任专案组组长?组长我来担任,你担任副组长,徐槐那小子,必须加入。” “咱们这个专案组暂时就叫……守门行动。” “既然他们要给我们掘墓,那我们作为第一线,就是来守门的!谁都别想进来,就算进来,也别想出去!” 守门行动……齐振东顿时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是一把手主动为他担责。 一把手又道: “关于轧钢厂内部是否存在敌特……你们按照计划,让徐槐先去打探打探。” 提起这个计划,齐振东回道:“徐槐是公安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他没有暴露。”一把手笃定道。 ???齐振东满腹疑惑,这事你一个坐办公室的怎么知道:“徐槐说,他入职那天,被敌特跟踪了……” “我说了,他没有暴露,让你们分局的人把嘴闭紧,他就不会暴露。”一把手敲敲桌子,“让他按照计划,进入轧钢厂。” 嘶…… 齐振东眯着眼,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把手也被渗透了?要不然怎么为敌特说话? 念头一闪,齐振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哆嗦。 心里默念不可能,老领导的信仰很坚定! “明白了。” 齐振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想起徐槐的一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那明天就让徐槐去轧钢厂报到。” 第42章 要的太多了 名称:红星牌501型五灯电子管收音机 信息:【产自南京714厂,佟显复于1955年,购买于京城百货商店,于1960年7月29,被隋波摔毁】 从韩云办公室出来,徐槐钻进厕所,将那台损坏的收音机放进空间里、眼前浮现出收音机的信息。 确定了,进入织田千浩家里的人,是隋波。 名字肯定是真的,但要在京城四百多万人里找到隋波,堪比大海捞针。 毕竟徐槐无法确定,隋波在京城用的什么化名,总不会跟王益一样,用真名潜伏吧? 这条线索……有些鸡肋! 随后,徐槐试着将收音机修复。 毫无作用! 他跟空间意念相连,当试图修复收音机时,得到的反馈是,目前空间做不到,让徐槐试着扩展空间后,再试一试。 扩展空间需要大量的能量,而能量又只能从珍贵物品中提起,上哪去找那么多的珍贵玩意? 这是没有富贵命,还得了富贵病? 走出厕所,徐槐又拍额头。 今天坐着韩云的摩托车到处查,自行车还在仓库放着呢。 关键一会还得去找秦淮茹,没自行车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徐槐正打算回去找韩云时,自己人庄南临迎面走来,笑呵呵地打招呼。 庄南临三十左右,皮肤白白净净,瘦瘦高高,戴着一副眼镜,整个外三分局,卖相是最好的。 汪大飞跟他提过,庄南临是齐振东的外甥,也是外三分局总务科的科长,主管后勤。 “呦,回来啦。” 庄南临笑呵呵地打招呼,一根牡丹递了过来。 男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往往一根烟就能增进彼此的友谊。 “庄哥,正好找你有事。”徐槐咧嘴一笑,“能不能找一辆自行车?” 这年头不管啥单位,交通工具几乎全是自行车。总务科的自行车可不少,他们出去公差,都得骑车。 庄南临笑的阳光灿烂:“这都不是事。” 突然,庄南临手里多出一把枪,枪口抵住徐槐的脑袋:“别动,否则打死你。” “庄哥,你这干嘛?”徐槐万万没想到,庄南临会突然掏出一把枪。 他倒是不怕,只要枪和他的皮肤接触,随时可以收进空间内。 但庄南临要干什么? 他要弄清楚。 “少废话,往前走。” 庄南临站在徐槐的身后,踢了他小腿肚子一脚。 两人几乎前后贴着,来到外三分局大门口,突然,徐槐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疼痛,就跟针扎似的。 余光看到庄南临手里拿着针管,正往他身体里注射什么东西。 徐槐没反应,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针管内的药进了身体的瞬间,被一股能量抽走,出现在空间内。 是迷药之类的药品。 现在是不是配合一下? 该晕倒装死? 徐槐装作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倒在庄南临身上。 一辆吉普车从夜色中驶来,停在两人面前。 车上下来两人,穿着蓝色工服,戴着蓝色帽子。 还有同伙?不会是敌特吧?徐槐继续装死,任由两人抬着他扔进车里,从始至终,他们和庄南临没有任何交流。 汽车发动,很快消失在街头。 大概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京城外,一家农舍前,两人把五花大绑的徐槐,哼哧哼哧抬进农舍里。 汽车开走,夜色归于宁静。 农舍里,因为电压不稳,钨丝灯泡忽闪忽闪着,时亮时暗的光线下,徐槐被吊了起来,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 房间内除了刚刚那两个壮汉之外,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徐槐在大院遇到的陈棠,当时她跟袁桐在一起散步。 另一人三十来岁,鹰钩鼻三角眼,阴沉着一张脸,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别看这家伙瘦,却死沉死沉的。”壮汉吐槽着。 “老海,人醒了吗?” 齐肩短发的陈棠眯着细长的丹凤眼,她同样穿着蓝色制服,然而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身段。 砰! 老海一拳打在徐槐的肚子上,徐槐一声不吭,直溜溜地转圈圈。 “看来没醒。”老海晃着拳头。 “那就把他打醒!”陈棠没好气道。 “别打别打,我醒了。”徐槐开口,声音轻颤,身子哆嗦。徐槐觉得自己该去学表演,这演技真特么绝了! 他双手抓紧了吊着他的绳子,只要愿意,瞬息间能把绳子放进空间。 不过在此之前,徐槐得弄清楚状况。 这些敌特有多少人?火力怎么样! 这可都是行走的一等功啊,多抓一个是一个! “各位,咱们没仇吧,你们要钱的话,我给你们,没必要弄得这么难堪。” 陈棠蹙着眉,对老海使了眼色,老海咧嘴嘿嘿一笑,砂锅大的拳头打在徐槐的腹部。 一声闷哼,徐槐故作痛苦呻吟。 其实拳头的力道,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已经被空间抽走并化解,于无声无息间。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老海嘿嘿冷笑。 “各位,真没必要动手,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徐槐的语气很柔和,还呲着牙笑,巴不得他们赶紧说自己的身份。 “妈的,真怂!” 老海啐了一口,一巴掌甩在徐槐的脸上。 陈棠站起来,双手插兜,绕着徐槐转了一圈,缓缓开口: “说说,今天下午你们发现的毒气弹,转到哪了?”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啊,徐槐脑海里突然蹦出陈棠的模样! 特么的,敌特现在都这么强了,连大院都能随便出入!? “这位姑娘,你问错人了,这我还真不清楚。”徐槐试着反向审讯,看看他们知道多少。 “那就说说织田都告诉你们什么了。” 徐槐苦着脸:“当时我不在呀,真不知道。” 陈棠冷笑: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比你坑你那些邻居的钱十倍不止。还有女人,女人你想要多少,给你多少。” 俗! 真俗! 什么钱和女人? 那是事业和爱情! “那第二个选择呢?” “我们打你,就像你在医院打织田一样,打到你说为止,你自己选。”陈棠拍拍徐槐的脸颊,丹凤眼里尽是鄙夷和不屑。 徐槐毫不犹豫道:“那我选第一个。” 操!老海骂了一声,拳头跟雨点似的,落在徐槐的肋骨上,徐槐赶紧假装疼痛,呲牙咧嘴。 “我都选了,怎么还打……”徐槐一副求饶的嘴脸,“我要钱,我要女人,只要你们给够了,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房间内,四人皆是一脸鄙夷和嫌弃。 陈棠瞥了眼玩刀子的青年:“要不……你给他两刀?” 青年摇摇头,冰冷的眸子里满是鄙夷:“废物一样的东西,浪费精力。” 谁特么废物?一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徐槐已经通过几人的谈话和呼吸,判断出这间屋子有四个人。 如果他动作够快,一枪一个……把握不大。 还是分批解决为妥。 “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让我上完厕所,我什么都说……” 第43章 老子是贪财好色,但不卖国 “快点!磨磨唧唧的,你到底尿不尿?别跟老子耍花招,老子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农舍院子一角,大海和老黑押着徐槐上厕所。 徐槐再三确定过,这四周除了他们四个,再无其他人,动手成功的几率很大! 徐槐假装为难道:“大哥,你们绑着我,我怎么尿?就算不帮我解开绳子,也得帮我把大家伙掏出来吧。” “卧槽,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特么大家伙?!”老海气笑了,一脚踹在徐槐腰眼上。 “那也的把我裤子拉下来呀。” 一直不吭气的老黑默默来到徐槐身边,弯着腰,准备解开徐槐的腰带。 就在这一瞬间,徐槐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抓住绳子,意念一动,绳子瞬间收纳进空间。 又意念一动,绳子脱落掉在地上。 这一收一放,几乎在眨眼间。 绳子刚落地,徐槐一个膝撞,撞在老黑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老黑眼前一花,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向后倒去,后背没着地呢,失去了意识。 就在徐槐用膝盖撞飞老黑的同时,脚尖一扭,砂锅大的拳头朝着老海的面门而去。 速度太快! 老海歪头躲避,耳边拳风咧咧。 然而就在他歪头的一瞬间,徐槐抬脚一踹,只听嘎巴一声,老海的小腿骨折,身体不受控制的歪倒。 徐槐又是一脚,不等老海倒地,踢在他的下巴。 这一瞬间,老海只觉得脑浆在晃。 也就在这一瞬间,老海失去意识,跟面条一样,瘫软在地。 这两个人没有两个小时,别想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也得疼死他们。 麻蛋! 刚才是谁打老子来着? 徐槐又在老海身上补了两脚。 “老海,干什么呢?” 院子的动静虽说不大,还是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人,玩刀的青年出现在门口,看见倒地没反应的老海和老黑后,脸色瞬间一沉。 玩刀青年冲出房间,他一条腿刚跨出来,猛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 就在这一瞬间,玩刀青年就地打滚,滚出三五米的距离。 青年手中多了一把枪,枪口朝着门口。 门口却空荡荡的。 只听见房间内传来打斗声,蹲在地上的青年顾不得查看老海两人是死是活,脚尖一蹬,身子如猎豹一般冲进屋子里。 枪口对准了徐槐,他却眼皮一跳。 只见徐槐胳膊如铁箍一般,搂着陈棠的脖子,一把枪抵在陈棠的脑门上,而徐槐的脑袋藏在陈棠脑袋后面。 陈棠那张精致脸庞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巴掌印高高肿起。 同时陈棠的两条胳膊耷拉着,微微摇晃,明显是脱臼了。 “开枪,你开枪我就打死她,然后看咱两个谁命大,谁能打死谁!” “老子是贪财,老子是好色,但老子不卖国!” “你们这群狗敌特,来呀,开枪呀,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们。” “别冲动,我认栽。”青年立刻放下枪,语气柔和。 徐槐啐了一口:“把枪扔过来,然后用绳子把外面那两个绑起来。” 夜色中,青年乖乖照做,用绳子把昏迷的老海和老黑反绑这双手。然后徐槐扔出去一把旧式手铐。 “把自己双手反铐在身后!” 青年照做,反铐双手:“徐槐,别冲动,我们不是敌特。” 不是敌特绑老子干嘛? 不是敌特,你腐蚀老子? 你要庆幸老子要挖出你身后的人,否则你现在就是死尸! 徐槐一脚踹在陈棠的屁股上,双臂脱臼的陈棠踉跄倒地,胸前两坨肉撞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随即,徐槐一脚踩在陈棠的勾子上,用力拧着。 别说,还挺翘! “狗敌特,刚才怎么骂老子来着,等死吧你们。” 徐淮用力一扭,疼的陈棠嘶哈呻吟! “徐槐同志,我们真不是敌特,我叫俞飞,是第五局的人,我们上司你应该认识,叫陈迹,几天前还是你们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长!” 俞飞眼见徐槐越来越激动,事态似乎要脱离发展,赶紧向徐槐说明情况。 “你们是第五局的人?那是干啥的?” 徐槐没听过什么第五局。 他现在就想弄死这几个家伙。 “和你们公安局政保科类似!”俞飞快速解释他们第五局的职能。 和政保科职能类似?抓敌特的?国安的前身? 随即徐槐又想到齐振东的大外甥庄南临,还有脚下这位能出入大院的女人,如果说他们是国安的前身,那倒是能解释的通。 “你猜我信不信,那你们绑我干什么?!”徐槐神色狰狞。 “徐槐同志,我们也是听令行事,请你现在,立马把你的脚,从陈棠同志的身上拿开!我们上司陈迹马上就到。”俞飞道、 徐槐撇嘴:“你喜欢陈棠啊。” “我们是同志,是革命友谊!”俞飞眼里闪过一抹窘迫。 “呸!” 徐槐啐了一口。 “那你怎么不关心另外两个人?你们就不是革命友谊了?喜欢就喜欢,装什么无辜。” “……”俞飞一时语塞。 这时,陈棠忍痛冷喝道: “把你的脚拿开!” 你让我拿开,我就拿开? 徐槐气不打一处来,之前陈棠可指使人打他好几拳。 这如果乖乖把脚拿开,道心不稳! “闭嘴,我怀疑你们冒充国家公职人员,你现在是嫌疑人,哪那么废话!” 然后徐槐在屋子里找到两根绳子,用绳结,将陈棠捆起来,然后吊在房梁上,晃来晃去。 一言不发的陈棠瞪着徐槐,凌厉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随后,徐槐把俞飞绑在院子的大槐树上。 “哥们,不用这样吧,我已经说了我的身份?何必呢?” 徐槐一拳捶断了俞飞两根肋骨。 “我管你是什么人,你要庆幸你刚才没对我动手,否则你觉得能这么简单?一刀剁了你的根。” “……” 这叫简单?俞飞想哭,忍痛哀求道: “那也不用脱光了吧,给条裤衩行不行?” 徐槐扇了他一巴掌:“不行!” “……”俞飞半张脸肉眼可见肿起来,哭着提出最后的请求:“那能不能,让我面朝着树干?这……这成何体统?” “那是你的事!” 徐槐哐哐两拳,又捶在俞飞肚子上,疼的俞飞无法呼吸,只觉得五脏六腑要造反。 下手也太狠了! 明明都自报家门了,怎么还打? 这家伙也太疯了吧? 第44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徐槐又去看了眼老海和老黑,这两人还没醒。 老黑是满脸血,鼻梁碎了,满口牙掉了一大半。 老海一条小腿骨头断裂,能看见断裂的森森白骨,穿透血肉。 徐槐暗戳戳踹了两脚,重新回到房间里,看着晃晃悠悠的陈棠问道: “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我不是犯人,你凭什么审讯我!你放我下来……”陈棠差点咬碎了牙。 徐槐捏着陈棠的下巴,冷笑道:“你说你不是犯人,又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身份,连证件都没有,我怎么信你?” “你刚才说,我是个贪财好色的,对吧。” “那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展现一下什么叫好色。” 陈棠瞪着徐槐:“你……你要干吗? 啪! 徐槐一巴掌甩在陈棠勾子上。陈棠鼻孔中传出一声闷哼。 “瞪我?再瞪?” 陈棠磨着后槽牙,乖乖低头。 “说吧,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陈棠不说话。 啪! 又是一巴掌! 被吊起来的陈棠只觉得半拉勾子火辣辣的,身体开始转圈圈,她现在想杀了徐槐的心思都有。 她眼眶红润,噙着泪水,倔强的一言不发。 徐槐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玩。” 这时候,农舍外面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接着小院的木门被推开,中年男子进了小院。 当看到赤条条的俞飞后,陈迹呆若木鸡。 俞飞想死的心都有。 他别过头紧闭双眼,不看陈迹。 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将会伴随他一生。 徐槐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陈迹,他听齐振东提起过,知道他是市局的神探。 但现在,要装作不知道。 他脚尖一蹬,身子如猎豹一般蹿了出去,瞬息间出现在陈迹面前,身体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砰! 徐槐的肩膀撞在陈迹的腹部,陈迹没有被泥头车撞过,但他现在感受了一番飞一样的自由。 来不及反应的陈迹,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往后飞去,重重砸在小院的墙上。 五脏六腑错位,翻江倒海。 噗的一口! 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整个人处于懵逼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大步走来的徐槐,见徐槐神色狰狞,眸子里杀气腾腾。 这一瞬间,陈迹有一种要死在徐槐手里的感觉。 “我是陈迹……” “陈迹?你特么还敢冒充我的领导!”我管你是不是陈迹,先揍了再说,徐槐一脚踹在陈迹的腹部。 “我的证件在兜里……”陈迹用喉咙艰难说出这句话,却没料到徐槐发动了聋老太太的独门技能。 “你说啥?” “我说……” “不重要!” 徐槐一脚踹在陈迹的下巴上,陈迹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徐槐,你别乱来,他是我们领导!”绑在树上的俞飞大声解释着,他真怕徐槐把陈迹弄死。 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本来是考察徐槐的,却被徐槐反杀了所有人。 关键是,考察这事是保密的。 徐槐如果把他们都干掉,就地挖坑埋掉,谁也找不到他们。 “这是你们领导?”徐槐扭头看着俞飞。 “对,他就是陈迹!” “那你不早说。”徐槐一边埋怨俞飞,又是一脚踹在陈迹的大腿上。 “……” 俞飞呆若木鸡。 我现在说了,你还打? 你敢说你刚才,不是故意的?! 这人……心眼好小哦。 麻蛋,以后别惹他! 等陈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吊在房梁上,旁边是吊起来的陈棠。 他另外两个下属,老海和老黑,五花大绑扔在墙角,不知死活。 “徐槐,别冲动,我们是同志。” 徐槐把陈迹的证件扔在他脸上: “放你娘的屁,你明明是外贸公司下属的分公司主任,妈的,还敢冒充我的领导!” “身份特殊,需要掩人耳目,这家公司是掩护。”陈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哭笑不得解释着,他只感觉脑袋还嗡嗡的,全身似乎要散架一般。 “你说我就信啊!怎么证明?”徐槐双手负后,绕着他走,路过陈棠的时候,不忘一巴掌甩在半拉勾子上。 陈棠磨着牙,又羞又恼,眼泪珠子吧嗒嗒往下掉。 该死的! 就不能换到另一边打吗? 一直打同一个地方,算怎么回事?! “你可以向一把手询问!”陈迹余光扫了眼陈棠,简直没眼看。 徐槐心想继续装下去,是不是不地道? “那我姑且信你一次,那我问你,我们无冤无仇吧?你让你手下的人绑我是什么意思?” 陈迹松口气:“自然是为了考核你。” 考核?徐槐古怪看着陈迹:“你的意思,想招募我?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吧?” “当然知道。”陈迹点头。 “那你还招募我!” 陈迹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觉得,外面那个被你绑着的,他像好人吗?” 像个锤子,那双眼睛跟亡命徒似的。如果不是他交代的快,刚才就弄死他了。 “那另外两个呢?”陈迹看向五花大绑,扔在墙角昏迷的老海和老黑。 徐槐呲牙:“一个个流里流气的,跟流氓土匪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所以,我们要招募你。”陈迹又把话题转移到徐槐身上。 一脸懵的徐槐突然反应过来,呲着牙:“啥意思,我看着不像好人呗?” 你说呢? 好人会把人脱光了绑在树上? 好人会坑邻居几千块钱? 好人会把一个女孩子,用绳结绑起来吊在半空? 这位的背景说出来,吓死你哦。 你完了!徐槐同志,自求多福吧,这位姑奶奶可记仇呢。 咦,绳子绑的还挺好看,这是什么手法? 我也是这种手法捆起来的?陈迹念头一闪后,说道: “你以前的身份是街溜子嘛。我们第五局招募人才,向来不拘小节,只要有一颗红心,我们都会考虑,他老人家说过,不拘一格降人才,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妈的!徐槐啐了一口,怎么感觉不像夸人的话。 第45章 特务和聋老太太 吊在房梁上的陈迹慢悠悠地转着圈圈,徐槐时不时拨弄一下,让转圈的速度加快。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陈棠同一个位置。 陈迹:“……” 这家伙怎么疯疯癫癫的,那位姑奶奶不好惹! “我是真心招募你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试探你,从你给自己翻案开始,我就看上你了。” 徐槐冷笑:“招募就招募,不能好好说吗,还来个考核?” 似乎看出徐槐的不满,陈迹解释道: “徐槐,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也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徐槐嗤之以鼻:“可惜,我看不上你们!” 陈迹:“……” “你先把我们放下来说话。”陈棠忍无可忍。 “客气点!求人办事就这态度?懂不懂礼貌?!”徐槐呲牙,抬手作势要打。 陈棠心里一颤,久久不见徐槐手掌落下,松了一口气后,掉着眼泪,语气客气了很多: “请你先把我我们放下来。” “不够真诚!” “……” 陈棠深吸一口气,肋骨处疼得她身子轻颤。 “请您把我们放下来。” “这还差不多,态度很端正。”徐槐满意点点头,“但是我不愿意。” 陈迹:“……” 陈棠:“……” 徐槐呲牙一笑:“几位,我先撤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希望有人路过,能救你们。” 说完,徐槐转身就走。 陈迹大喊:“徐槐,你不能走,先把我们放了……” 陈棠怒喝:“徐槐,我要杀了你……你等着……” 啪叽! 徐槐拐回来,一巴掌打在陈棠同一个位置上,肉眼可见,波浪式抖动。 “你再说一遍?”徐槐抬手。 陈棠:“……” 这会,徐槐真的走了,临走前徐槐把俞飞的刀子,扔在俞飞的脚下,至于俞飞如何割断绳子,他不管。 足足一个多小时后,俞飞用脚趾夹着刀,一点一点割断了绳子。 他想哭! 怎么弄成这样?太狼狈了! 四个人都整不了徐槐! 俞飞第一时间穿裤子,然后进屋救人,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哀求, “陈主任,求求你,这事要保密。” 陈迹:“……” 何止要保密! 这事得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太狼狈了! 太现眼了! 这是此生最大的耻辱啊! 陈棠放下来后,抹着眼泪,一瘸一拐:“我要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 将近凌晨,徐槐气哼哼地回到外三分局。 单位依旧是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一些同事脚步匆匆,进出食堂。 仓库里的炮弹和毒气弹,到现在还没运转完,之所以速度慢,是因为谨慎小心,不敢一次性搬运太多。 毕竟这是市中心,万一炸了,不堪设想。 单位的人也陆续回来填一填肚子,为后半夜做准备。 “哎,小徐,回来啦。”袁桐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铝制饭盒,笑盈盈看着徐槐。 “桐姐,等一会再聊,看见庄南临了吗,还在单位吗?”徐槐黑着脸问。 “在呢,我刚看见在食堂,怎么啦?”袁桐收起笑容。 徐槐骂骂咧咧:“我揍他!” 说完,徐槐大步走向食堂,就瞧见庄南临正跟几个同事说笑。 “你回来了。”庄南临也看见了徐槐,笑呵呵地打招呼。 一肚子火的徐槐二话不说,一个冲刺,奔向庄南临。 卧槽! 庄南临脸色大变,噌的一下弹起来,撒腿就跑,两人绕着食堂来回转圈,搞得鸡飞狗跳,其他人一脸懵逼。 “小徐,别冲动,我也是被逼的呀。” “小徐,哥错了,哥请你吃饭,我真是被逼的!” “你妈逼,你站住,让我揍你一顿,咱这事就过去了,否则这事没完。”徐槐骂骂咧咧。 这口气不出,道心不稳。 “小徐,哥身体不好,经不住你揍,要不这样,哥给你赔罪,你下个月的烟,我包了!” 理亏的庄南临赔着笑脸,心里想哭。 这什么事嘛。 上面的命令,总不能不听吧。 噼里啪啦! 庄南临被徐槐一阵胖揍,鼻青脸肿。打完之后,徐槐呲牙道: “三个月的烟!我要抽华子!而且我要一天一包!” “成交!”庄南里没有一丝丝犹豫,他是看出来了,不答应的话,徐槐还要揍他! 庄南临搂着徐槐回到办公室,又是泡茶,又是道歉。 “小徐,上面有令,我是不得已,不过话说回来,那两家伙看上去不像好人,哪个单位的?” 徐槐瞥了眼庄南临:“你不知道?” “京城单位千千万,各个都有不俗的权利,我哪能都知道,”庄南临很好奇,徐槐晚上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你把我交给他们?万一是敌特呢?”徐槐瞪眼。 庄南临笃定道:“不可能是敌特,是咱们部里领导给我下的命令,怎么可能是敌特。” …… 南锣鼓巷95号的住户,大多疏散在轧钢厂。 易忠海和一大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被褥,铺在一食堂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让聋老太太躺在上面休息。 一食堂有何雨柱在,愣是没让他们几个饿肚子。 凌晨两三点,在食堂的大部分人就地趴着躺着,睡着了,即便没睡的人也昏昏沉沉。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往外走去。 何雨柱睡得轻,听到动静睁眼一看,腾地一下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聋老太太身边: “您这是要干嘛呀?” “不用管我,我去趟厕所。”聋老太太笑笑。 “我背您去,这黑灯瞎火的,再把您磕到碰到,那我罪过可就大了。”何雨柱咧嘴一笑,在聋老太太前面弓腰。 聋老太太百般拒绝,示意她一个人可以。然而何雨柱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聋老太太走出食堂。 “您可以什么呀,您都不知道厕所在哪。” 此时,距离一食堂最近的厕所旁,一道身影隐藏在夜色中,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情况。 突然,有人悄悄来到那人身后,轻拍她的肩膀: “你疯了,这么晚叫我过来干嘛?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来人看不清脸庞,隐约看到是齐肩短发,带着厚厚的棉纱口罩,她说话声音极小,加上口罩的缘故,听不太清楚: “副食品公司的东西肯定被发现了,否则也不会疏散人群。还有我们外围的几个人全死了,损失惨重!” 黑影中的人低声回道:“我早就说过,不能太激进了,如果不是你非要杀徐家父子,事情也不会这么棘手!” “你以为我愿意,是千鹤的命令!”口罩齐肩短发女子,咬牙切齿,眼睛里闪烁着怨毒之色。 “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等事情平息后再说!”黑影中的人道。 口罩齐肩短发女子当即低声反驳道:“不行,千鹤让我们去拉剩下的毒气弹,放进轧钢厂!这里近万名员工,一旦炸了,肯定会给他们造成巨大损失和恐慌的!” “你们都是疯子吗,我可能已经被公安盯上了,按照条例,我现在应该静默,甚至是转移!” 黑影中的女子呼吸急促,胸脯起起伏伏。王红梅当初并没有带钱走,是她偷偷把钱交给范亚新,造成王红梅携款回家的假象。 这一点经不住查! 王红梅虽然死了,在死无对证之下,或许查不到她头上,可就怕万一! “你怕了?”口罩女子抓住黑影女子的衣领,“就算你现在收手,公安也不会放过你!你只有配合我完成任务,等这次任务之后,我带你离开华夏,在我们日本给你找一家好人家嫁了!” 黑影女子沉默片刻:“当真带我走?” “我说话算话!” “什么时候行动?” 口罩女子沉吟数秒:“等轧钢厂发工资的当天,到时候,你带着财务室的钱去我家等我……嘘,有人来了!” “是我叫来……不对,来的是两个人,你先走。”黑影女子推了推口罩女子,口罩女子猫着腰,贴着墙绕开大路,小心翼翼的离去。 黑影女子继续蹲在夜色中,静静地看着何雨柱背着聋老太太。 “柱子啊,你在外面等我。” “你自己慢点啊,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口。”何雨柱把聋老太太放下,笑呵呵道。 “你说啥,我听不见?”聋老太太战术性耳聋。 “嗨,你赶紧去吧。”何雨柱挥挥手,就在女厕所门口守着。 十几分钟后,黑影中的女子找不到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何雨柱,又背着聋老太太离去。 …… 徐槐骑着庄南临的二八大杠,见到秦淮茹。 “一会我带你去招待所先住下,明天我去轧钢厂报到,应该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财务科的工作。” 闻言,秦淮茹尖叫一声,大眼睛里满是惊喜: “真的吗,财务科是坐办公室的吧,可我……可我只是小学文化呀,我能行吗?” 徐槐没好气道:“你当然不行。” “……”秦淮茹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刚刚的喜悦,以及对新生活的希望,被徐槐一泡尿浇灭了。 徐槐继续道:“你可以跟着学习,到了财务科勤快一点,跟大家把关系弄好,然后你要记住财务科每个人的喜好,以及他们的家庭信息,还有他们下班后都喜欢去哪。” “记住,不要主动询问,就多听多看……” 秦淮茹眨眨眼: “小徐,你让我去财务科,是不是让我给你当眼线?你和贾东旭一样,在利用我对不对?” “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谁搭理你?你以为凭你的姿色,就能让所有男人对你千般好?记住,不要做吸血虫!!!”徐槐实话实说。 在整个案子里,王红梅能把两万块钱带回家,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让秦淮茹收集一些信息。 万一有用呢。 “徐槐,姐愿意让你利用,我不做吸血虫,我一定会有价值的。” 这就对了嘛,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别想着做吸血虫,做白莲花。 徐槐从兜里掏出介绍信,以及十张大黑十,递给秦淮茹。秦淮茹手指轻颤,嫁给贾东旭这么些年,从没拿过这么多钱。 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拥有巨款。 秦淮茹看徐槐的眼神,愈发妩媚。 “看见那边的招待所了吗,这几天你先住那里。这些钱是借你的,将来还我。”徐槐指向路边的招待所。 “我以后一定还你钱,不做吸血虫!” 第46章 你小子是个妙人 翌日清晨,徐槐从另一家招待所醒来,骑着车子来到副食品公司的仓库。 关于仓库的清理工作,凌晨四点已经完毕,军队撤离后,仍有公安在保护现场,徐槐换回自个的自行车,又哼哧哼哧地回到南锣鼓巷95号。 大多数人已经回到院里,倒是没看见贾张氏,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贾张氏一定在派出所闹腾呢。 后院,杨泰平带着人已经开始上工,见徐槐回来,杨泰平赶紧迎上来,有些为难道: “徐先生,有些材料我们弄不到,鸽子市的价格又高,会增加预算,您人脉广,要不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到平价材料?” 徐槐问:“什么材料?” “比如玻璃,尤其是厚玻璃,价格忒贵……” 徐槐想了想:“贵就贵一点吧,为这点东西搭上人情,不值得,如果预算不够,我再增加,总之把活干好。” 既然徐槐说的财大气粗,杨泰平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突然凑到徐槐跟前,小声道: “徐先生……” “以后叫我徐槐,或者叫我小徐都行。” 杨泰平挠挠头:“那以后叫你徐槐兄弟吧,徐槐兄弟,昨天咱们在仓库撬的地砖还在不在?” “在吧?”徐槐没在意那玩意,也没注意。 杨泰平神秘兮兮道: “徐槐兄弟,那可是好东西,金砖知道吧,以前只有皇帝老儿才能用的贡品。昨天我就怀疑那是金砖,应该是时间久没人打扫,所以都没注意到……” ???徐槐眼里闪过惊喜,他毫不怀疑杨泰平的专业知识,只是纳闷,皇帝老儿用的金砖,怎么会在军营里? 那可都是好东西,听说光是制作时间,就得三年之久,而且还只能在江苏某个地方的泥土来制作。 因为耗时耗力,成本太贵,所以叫金砖。 “我昨晚打听了一下,建那三栋楼的时候,有个前朝遗老给鬼子当汉奸,曾经是宫里制造办的,应该是他献给鬼子的。” 杨泰平说完,停顿一下: “徐槐兄弟,你把那些砖弄到手,铺在家里也敞亮。” 徐槐笑笑:“行,我想想办法。晚上你们留两个人在这睡,我们这院子庙小妖风大。” 临走时,徐槐又扔给杨泰平两条大前门,杨泰平笑的合不拢嘴。 “这您放心,我们兄弟一起守着也行。” 杨泰平随即举着两条大前门,冲着其他人喊道: “雇主怕我们辛苦,给我们买了条干部烟,大家伙把活干好了,如果谁不用心,别怪我杨老六大嘴巴抽他!” 嘿! 挺会做人! 徐槐笑着点点头: “你们辛苦,我先走了。” 徐槐刚走到西厢房,瞧见满脸疲惫的许岱茂,打着哈欠推门而出,无精打采。 瞧见徐槐,许岱茂顿时咧嘴一笑,两撇小胡子向上飞: “嘿,小徐,你知不知道,贾东旭和秦淮茹闹离婚,听说是贾东旭打秦淮茹,被秦淮茹揭发了。” “是不是?”徐槐装傻,满脸惊讶。 许岱茂推着自行车小跑两步,追上徐槐,笑容有几分猥琐,压低声音道: “小徐,秦淮茹那小腰,扭起来肯定特棒,可惜贾东旭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有可能是贾东旭消受不起这个福分,见了秦淮茹,只剩拳头硬。” 只剩拳头硬?许岱茂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拍着徐槐的肩膀: “我以前怎么发现,你小子还是个妙人,有时间咱俩喝两口。” 自打徐槐上次把三个大爷收拾的服服帖帖后,许岱茂打心底佩服徐槐。 他在这个院里住了不少年,绝对是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 做梦都想把院里管事的三个大爷踩在脚下,尤其是打小就不对付的何雨柱。 何雨柱动不动打他,闹到易忠海那里,明明是他占理,或者受了委屈,他还要赔礼道歉,忒气人! 加上有个聋老太太一直在娄晓娥耳边说他坏话,闹得又是家庭不和,许岱茂实在是郁闷。 可许岱茂人菜又爱玩,最后受伤的总是他。 “小徐,再有收拾儍柱的机会,你把哥哥我也叫上,我也不图别的,就想看傻柱吃瘪。” 到了大院门口,许岱茂一条腿跨上自行车大梁,挑了挑眉毛,猥琐坏笑。 “我可是大好青年,从不与人交恶。”徐槐也骑上车子,跟许岱茂同路。 “嘿!爷们,我可知道,儍柱憋着坏呢,你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钱,他能跟你善罢甘休才怪。昨天晚上在一食堂,还说你坏话呢。” 徐槐淡淡道:“说我什么。” “什么难听说什么呗,不团结自私自利……哎,你去哪呀,怎么老跟着我?” 许岱茂见徐槐跟他一起拐弯,这条路,是前往轧钢厂的。 “我今天去轧钢厂报到。”徐槐随口回道。 “嘿,那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到了运输班,你提我许岱茂的名字,保准管用,我跟运输班的科长是哥们……” 许岱茂以为徐槐是顶班,又开始吹嘘自己了。 轧钢厂有一半的股份,是他老丈人娄半城的,按理说,以许岱茂的身份,在轧钢厂混个一官半职,应该没问题。 可许岱茂也就是个放映员,以工代干都混不上,听起来是最让人羡慕的八大员,也跟厂里的领导混个脸熟。 可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偏偏许岱茂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有几分面子。 一来是娄半城明哲保身,把娄晓娥嫁给佣人的儿子,说难听点,就是投机,用许岱茂三代贫农的身份,给娄家贴上一道护身符。 二来,许岱茂格局也没打开,守着娄半城这个老丈人,竟跟95号这群人斗心眼,还特么看不起娄半城资本家的身份。 也怪不得娄半城瞧不上许岱茂。 一路有许岱茂侃大山,时间过得也快,很快来到轧钢厂。 正是上班的时候,工人大军乌泱泱进入轧钢厂,整座工厂的上空,飘荡着《团结就是力量》 许岱茂热情地给几个保卫科的散烟,还不忘拍着徐槐的肩膀,介绍给众人。 “小徐是我兄弟,以后你们可别为难我兄弟!” 保卫科北门的组长是个四十出头的小胖子,他瞥了眼徐槐,敷衍道:“兄弟,以后都是自己人。” “对,以后都是自己人。”徐槐笑笑。 进了大门,许岱茂得意道:“怎么样,哥哥的人缘还不错吧,以后呀跟着哥哥好好学,走,我送你去人事科报到。” 你可别吹了! 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 徐槐叹口气,这家伙是没头脑呢,还是心大不在乎? 第47章 路子有点野 “茂哥,我得先去找一趟李新民副厂长,院里见。” ??徐槐要走,被许岱茂拉住,然后一本正经: “小徐,你找老李干嘛? “你不会是想送礼吧?这可不行啊,这大白天的,老李也不敢收,再说哪有一上来就给厂长送礼的,老李知道你是谁? “你要一步步来,先给你们运输队领导送礼……” 说起送礼,许岱茂如数家珍,他这些年可没少送东西给领导。 宣传口的,管后勤的,管生产的,保卫科的,不过都是一些基层干部。 徐槐撇撇嘴:“茂哥,我先走了。” “哎,我正给你传授经验呢……” 许岱茂看着徐槐远去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嘟嘟囔囔: “小子,等你吃亏了,就知道哥哥的经验多宝贵,到时候你不请我吃一顿好的,我都不告诉你。” “许岱茂!” 这时,身后有人喊他,许岱买一回头,见是闫解成,顿时发动变脸术,没好气道:“喊什么喊,你来我们厂干嘛?” “我来报道!”闫解成傲娇地仰着下巴,从今以后,他就是轧钢厂的一员了。 而且还是人人羡慕的八大员之一的运输员,闫解成走路恨不得鼻孔朝天,觉得自己比许岱茂更牛。 “什么?你也来报到,咱们院都要来轧钢厂上班?”许岱茂还挺意外的。 “什么叫我也报到?” “我刚刚跟徐槐一起来的,他也来报到。” 咯噔! 闫解成心头一跳,暗道坏了,徐槐不会是想坑他吧? 得赶紧先去报到! 闫解成撒腿就跑。 …… 徐槐来到李新民的办公室。 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李新民不胖不瘦,热情地招呼徐槐。 “徐槐同志,轧钢厂欢迎你。” 徐槐握着李新民的手! “李厂长,领导应该已经打过招呼,如何安排我的工作吧。”徐槐笑问。 “其实我之前给你安排的是保卫科副科长的职位,不过吧……” 李新民脸上满是尴尬,低头抿了口茶,接着道: “不过杨厂长觉得你太年轻了,就想让你先从小组长干起,还好,在我的争取下,你先担任一大队的队长。” 李新民并不知道徐槐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在齐振东那通电话之前,他都不知道徐槐是谁。 现在他知道了,徐槐竟然牵扯进了王红梅被杀案。 李新民不禁想,是不是齐振东担心徐槐闹,为了安抚徐槐,才特意安排徐槐进轧钢厂。 “大队长管多少人?”徐槐若无其事地问,其实他心里门清,李新民这是在给杨卫国穿小鞋呢。 想借着他的口,告诉齐振东,杨卫国是个大大的坏人。 “保卫科大概有三百多人,一共三个大队。”李新民笑呵呵的介绍保卫科的编制。 保卫科是维护工厂的正常生产而存在。 一般情况下,公安局是不插手保卫科的人事安排,只需要保卫科配合公安局的工作就行。 当然,公安局也会偶尔,从各大工厂的保卫科,选拔一些优秀的成员进入公安局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保卫科算是公安局下属单位!工厂只负责保卫科的福利待遇。 所以齐振东一个电话,李新民不同意也没办法。 李新民脸上笑呵呵,“你一会直接报到,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徐槐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 “行,以后有事找我。” 等徐槐走后,李新民沉着脸,极为不悦。 这个家伙一点规矩都不懂,来的时候居然空手而来?哪怕你带两条烟呢? 谈话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分寸,居然敢整个屁股都坐在沙发上。 不懂和领导谈话,屁股只能坐一半吗? 齐振东也真是的,送过来都是什么人! 徐槐来到劳资科报到,劳资科科长亲自给徐槐办了手续,徐槐塞了两包华子,以示感谢。 华子,一包五毛六,正儿八经的高级干部烟,和牡丹一样,都需要票才买的到。 徐槐没用票,也没花钱,从庄南临那里坑来的。 刘科长笑的愈发灿烂: “徐队长,我带你去保卫科。” “也行,那就麻烦刘科长了!” 两人一路闲聊,来到保卫科办公室。 “赵科长,这是你们保卫科新来的,一大队队长徐槐。” “小徐,这是你们保卫科的科长,赵吉来赵科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你们赵科长,那我就先走了。” 把徐槐送到后,笑哈哈离去。 赵吉来四十出头,国字脸小眼睛,阴沉着脸看也不看徐槐。 来之前,徐槐了解过轧钢厂保卫科的情况。 这个赵吉来在李新民手下担任保卫科科长,那自然是李新民的人。 本来,徐槐担任的一大队队长一职,据说是要给赵吉来小舅子的,现在他横插一脚,赵吉来自然不待见他。 “赵科长,我今天就是来报个道,后天再来上班。”徐槐掏出一根华子,递给赵吉来。 赵吉来不接烟,假装看不见,沉着脸喝道: “你以为你谁呀,报道第一天就请假?我不准!” 香烟,是男人友谊的桥梁,不接烟,那就是不想做朋友喽?徐槐可不惯着他,把烟扔在桌子上,淡淡道: “给你烟你就抽,别给脸不要脸。” 砰! 赵吉来猛拍桌面,噌的一下跳起来,指着徐槐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涨得满脸通红。 因为他看见徐槐手里拿的那包华子,是白盒子的。 他只在李新民的办公室见过一次这种烟,那半盒烟李新民视若珍宝,说过这种特供烟,不到级别,根本抽不到。 赵吉来万万没想到,徐槐居然拥有特供烟。 这代表什么? 这小子的路子有点野呀! “赵科长,我后天来上班,可以吗?” 赵吉来突然变脸,笑哈哈地捡起那根华子,带着几分歉意: “徐槐兄弟,别跟我一般见识,别说后天,你就是下个月来都行。” 众人:“……” 徐槐满意笑笑,亲自划了根火柴,给赵吉来点燃华子。 他是来查敌特的,又不是来斗争的,没必要树敌太多。 徐槐搂着赵吉来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赵科长,我就是来走个过场,这个队长的我还真看不上,用不了多久这位子还是你小舅子的。” 赵吉来笑的愈发灿烂。 “以后在保卫科,谁敢为难兄弟你,我亲自揍他!” 第48章 秦淮茹派出所打贾张氏 轧钢厂播音员轻柔软糯的播音腔,飘荡在整座轧钢厂的上空: “尊敬的领导们,亲爱的工友们,亲爱的工人兄弟姐妹们,我是广播员景玲玲!” “从即日起,大家所居住的房子,可以进行公转私。” “如果大家有意向,可以去所在街道登记……” 徐槐推着自行车刚走出轧钢厂,听到消息后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竟然允许房子公转私? 徐槐上一世,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对这些细节不了解,后世他好像听说过,六十年代有一段时间,为了筹款还债,房屋可以公转私。 如果有,那就是三年困难时期正当时,就是现在! 徐槐顿时眼前一亮,如果是京城都可以,可以趁机购买一两套四合院扔那里。也算是为还债做贡献了。 啧! 徐槐眨眨眼,他还以为轧钢厂的播音员,是于海棠呢。 …… 红星小学 闫解成焦急的在门口踱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徐槐要夺走他的工作机会。等到闫埠贵慢悠悠走过来,闫解成急的挥手: “爸,你快点,出大事了!” “遇事不要慌,越是大事越要有静气!”闫埠贵背着双手,老神在在。 “你可拉倒吧,你知道我在轧钢厂看见谁了吗,我看见徐槐了,他也去轧钢厂报到!”闫解成自问自答,语气焦急。 哎??? 闫埠贵脚下踉跄,差点跌倒,脸上全是惊疑之色,丝毫没有刚才的泰若淡然。 “怎么个意思?徐槐要返回?可不行呀,我打通关系还花了好几百呢!”闫埠贵急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老大,你说徐槐是不是嫌给他少了?” 闫解成急坏了,他还指望这份工作分房子呢。 这两天于丽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许多,晚上都能互动了。 刚刚到手的幸福生活,可不能飞走了! “肯定是呀,五百块买运输员的名额,要我也嫌少!爸,你赶紧想想办法。” “走走走,先去找徐槐!” …… 徐槐骑车子来到街道办,特意询问了房子是否放开公转私,得到准确答复后,徐槐这才美滋滋地骑着车子,来到招待所找秦淮茹。 “我饿!” 一见面,秦淮茹拽着衣角,神色幽怨。 ??? 徐槐呲牙:“大白天的,发什么骚?” “我真的饿。”秦淮茹的肚子咕咕响。 昨天她只吃了早饭,然后一直饿到现在,秦淮茹感觉身子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 特么的,你倒是说清楚哪里饿呀,小学文化,连表达都不行吗? “昨晚不是给你一百块吗,自己不会买点吃的?” “没有粮票!”秦淮茹声若蚊吟。 徐槐无语,光有线没有粮票,确实买不到吃的。 “你脑子呢?不会多给人家一点钱?机灵一点不行呀。”徐槐嫌弃道。 秦淮茹幽幽低头: “那不是得多花钱嘛,饿一两天也死不了。” 行吧,穷横穷横的,说的就是你。 精打细算,是这个时代的特点。 那就饿着吧! 徐槐载着秦淮茹来到派出所,就瞧见贾张氏坐在派出所大门口,哀嚎着: “都来看看呀,公安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呀。” “要逼死人了呀,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徐槐明显听得出来,贾张氏的语气带着几分惧怕,若是往常,她是打死不敢在派出所闹的。 可如今事关他儿子贾东旭,贾张氏也顾不上恐惧。 胡搅蛮缠,大概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救出他儿子的办法。 猛然,贾张氏看到秦淮茹,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瞪得像牛眼睛,恨意满满,她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秦淮茹: “贱人,臭不要脸的,我打死你,你个不守妇德的贱货,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秦淮茹看着疯子一般扑过来的贾张氏,下意识地躲到徐槐身后,卡姿兰大眼里满是恐惧。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一辈子都躲着?”徐槐面无表情地闪到一旁,有些事情要自己上。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她吧? 已经打算跟贾家一刀两断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呢? 难道被他们母子打死,让他们母子羞辱,就不可怕吗? 她脑海里闪过徐槐,自从大闹院子后,这群人开始对徐槐客客气气,秦淮茹明白了。 人善被人欺! 贾张氏冲过来后,秦淮茹眼疾手快,一巴掌甩在贾张氏脸上。 这一巴掌把贾张氏打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淮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地挥舞着双臂: “你敢打婆婆?你要造反呀,小贱人,你给我跪下来道歉!” 啪! 又是一巴掌。 秦淮茹喘着粗气,手掌轻颤,这些年在贾家受的委屈,总算发泄了一些。 “我为什么举报你儿子你不清楚吗,要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给你看吗?” “你儿子打我的时候,你心情好了装作看不见,心情不好了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这是一个婆婆该做的事嘛!” 秦淮茹握紧了拳头,身子轻颤,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这些年的委屈,像是爆发的山洪,要吃人。 “你拍着胸口扪心自问,我在你家哪点做的不好?让你们母子两人糟践我?” “你怂恿棒梗,说我坏话,就连棒梗在家里,都对我吐唾沫,他可是我儿子呀,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呜呜呜……” 这时候,所长汪成也带人快速过来,阴沉着脸呵斥道: “你们要干什么?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吗?成何体统?这要造成多大影响?!都给我带进去!” 两个女警把贾张氏拉近派出所。 汪成这才走到徐槐面前,无奈苦笑: “小徐啊,赶紧把贾东旭带回去,他老娘太能折腾吧。” 徐槐笑笑,递了跟华子:“我这不就是来处理这事的吗。” 汪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贾东旭真的通敌了?” 徐槐点头:“你太看得起他了,他有那个胆子?单纯是傻,上赶着被敌特蒙蔽利用了。” 汪成有些失望,被敌特蒙蔽利用,和通敌可是两种概念,被敌特蒙蔽利用,如果放在几年前,卡卡就毙了。 这两年上面要求减少死刑,被蒙蔽的人要给机会,撑死了管制惩罚! 哎! 还以为是个立功的机会呢。 汪成拉着徐槐进了派出所: “你赶紧带人走。” 第49章 贾东旭的崩溃 “徐槐,是你怂恿秦淮茹跟我儿子离婚的,对不对?” 贾张氏在秦淮茹那里吃了亏,老脸红肿,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瞅见徐槐进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爹死了活该你,让你不干人事,不就是搬了你两把破椅子吗,你至于要害我家破人亡……” 徐槐只是冷冷看着贾张氏。 “那你男人死了,是不是也活该?你儿子要被枪毙,是不是也活该?”徐槐喝道。 听到儿子要被枪毙,贾张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慌乱迅速蔓延。 “你……你……胡说什么,我儿子为什么要被枪毙,他不就是打了小贱人吗,凭什么要枪毙?” 徐槐面无表情道:“你儿子暗通敌特,是叛国罪,你说该不该毙了他。” 轰! 贾张氏只觉得天塌了。 丈夫死后,儿子就是他的一切。 儿子再被枪毙,那是要她的命呀。 贾张氏顿时手足无措,眼泪喷涌而出。 “不不不,你弄错了,他没那个胆子…… “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吗,他……他最多贪点小便宜,打打自己老婆,他胆子很小,很怕死的,在外面都不敢跟人红脸,怎么会叛国……” 到底是贾张氏了解贾东旭,纯纯一个怕死的窝里横。 给贾东旭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通敌叛国。这次是被织田千浩算计了,却也是贾东旭上赶着去的。 以贾东旭的所作所为,倒不至于拉去枪毙,甚至连劳改都不用,顶多去劳教两三年。 徐槐冷声道:“是不是通敌叛国,你说了不算,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然后滚回去。” “我不走,我不走!” 贾张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我走了你们就要枪毙我儿子……” 徐槐不搭理她,跟着汪成来到派出所后院,派出所是个三进的四合院,后院基本上是审讯室和关押室。 “汪所长,现在审讯贾东旭吧。” “就在我们这?” “就在你们这。” “这不符合程序,我要请示一下齐局长。”汪成想了想,说道。 “可以。”徐槐点头。 大概十来分钟,汪成回来笑道: “齐局长说了,一切听你的,让我们做好记录就行。齐局长还让你审讯完之后,给他打一通电话。” 徐槐点点头。 不大一会,鼻青脸肿,畏畏缩缩的贾东旭被带到审讯室。 贾东旭一看是徐槐,顿时双眼发光,以命令的口吻道:“徐槐,你不是跟公安熟吗,让他们放了我呀。” “闭嘴!”汪成抬手,作势要打,吓得贾东旭缩着脖子,连连后退,只敢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徐槐。 “蹲下!” 双手铐在身后的贾东旭,乖乖照做。 审讯工作开始,徐槐审问,一名派出所的女警员,负责记录,汪成在一旁旁听。 询问过简单信息后,徐槐冷声问道: “贾东旭,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就是打了我老婆吗,我自己的老婆还不能打吗?”贾东旭满脸不服气,梗着脖子道。 徐槐:“你最好搞清楚,你单单只是打秦淮茹,为什么要把你抓起来?” 咯噔!贾东旭心里一沉,难道偷偷去暗门子的事,被发现了? 完了!肯定是秦淮茹那个贱货,告诉了他们。 逛窑子被抓,可不是罚钱那么简单,还得被拘留呢。 稍显慌乱后,贾东旭又用大吼大叫,来掩盖他的慌乱: “我……我怎么知道,徐槐,你别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在公安局也有关系,田浩认识吗,你现在给田浩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出去!” 徐槐轻笑:“你说的是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田浩吧。” “对,那是我兄弟,过命的交情,徐槐,你现在就去找人,我可以不跟你一般……” 砰! 徐槐一拍桌面,冷笑不止: “田浩是不是给了你五百块钱,让你陷害我!” “没……没有的事。” 徐槐:“你知道田浩是什么身份吗?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小鬼子特务,贾东旭,你通敌叛国,是要被枪毙的!” 特务? 贾东旭回身一颤,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瘫坐在地上,上下牙齿打颤。 抗压能力,跟他老娘如出一辙: “……不可……能,他不是公安吗?” “老实交代,你跟田浩都密谋了什么!”徐槐喝道。 “我……我……哇……”失去方寸的贾东旭嚎啕大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特务……” “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你兄弟吗,你们是过命的交情!” “我……徐槐,我那是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收了他五百块,我就是单纯的想把你捏在手里,我真的没有想叛国呀……” 贾东旭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毕竟不是主观意义的通敌叛国,纯粹是被织田千浩利用而已。 但即便他是被利用,那也得接受改造。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命好,还是命烂。 如果不是怀恨在心,想陷害徐槐,不久的未来会因工伤而死。 现在命运改变,虽说要坐牢,可小命保住了。 命运还真是扑朔迷离,瞬息万变。 根本经受不住压力的贾东旭,一股脑的全说了,和织田千浩的说词几乎一致。 唯有一点,织田千浩没有交代。 “你是说,织田……田浩让你想办法,从我这里找一枚蟒形玉佩?” 徐槐这才想起,当初拿走了织田千浩一枚玉佩,现在就扔在他的随身空间内。 这枚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以至于织田千浩念念不忘。 “对,他说那枚玉佩是他祖传的,等拿到玉佩,再给我五百块钱。我……徐槐,我这算立功吗?能不枪毙我吗?” 徐槐接着道:“秦淮茹现在要和你离婚,能办到吗?” “能能能。”贾东旭拼命点头,“只要不枪毙我,怎么都可以。我还要反戈一击,我知道哪里有暗门子,还知道哪里有赌博的……” 为了立功,贾东旭又供出了四家暗门子,以及两处赌博窝点,和十几个赌博人员。 其中好几个是轧钢厂的人。 好巧不巧,有一个是赵吉来的小舅子。 “汪叔,这个叫胡光明的,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赵吉来的小舅子。”审讯室外,徐槐给汪成递了根华子。 “那你的意思……”汪成以为徐槐要说人情。 “我没什么意思,我现在的身份要保密,至于怎么办,汪叔你自己定。”徐槐跟他们并没有利益冲突,抓不抓无所谓。 反正胡光明影响不到他。 明白了,这是要让赵吉来欠自己一个人情! 汪成笑笑:“那汪叔先谢了。” 第50章 以诚为本,以德服人 汪成办公室 徐槐正要给齐振东打电话,电话率先响了,徐槐顺手接起电话: “找哪位?” “就找你!”电话那头响起汪大飞的声音。 “是小汪啊,想舅舅了。”徐槐没料到是汪大飞。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汪大飞咆哮: “徐槐,你当我听不出是你,你得给我三包……不,至少五包大前门,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听出来啦,说吧找我啥事。”徐槐皮一下,很开心。 “我没啥事,是你家那个样式雷的徒弟找你,让你今天务必回去一趟。”汪大飞没好气道。 “没事我挂了,我还要跟齐局长汇报工作。”徐槐疑惑挂断电话,杨泰平让他回去干什么? 院子里又有人闹事? 片刻后,徐槐把今天的审讯情况,汇报给齐振东: “齐局长,还得审一审织田千浩,问问他那枚玉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玉佩现在在哪?”齐振东问。 “在我手里。”徐槐也不隐瞒,事关敌特,玉佩就是证据,这种便宜不能贪。 “小徐,所有缴获都要交公……” 徐槐道:“齐局长,当初我还没入职呢,入职后我就给忘了,我一会回家去取,然后送到局里。” 挂断电话后,徐槐意念一动,那枚蟒形玉佩出现在徐槐的手心里。 他记得清楚,这枚玉佩的第一个主人,是末代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临死之前,又把玉佩送给他第十一个女儿容俞,然后东渡日本,最后才到织田千浩手里。 织田千浩如此重视这枚玉佩……是不是什么信物? 那么……敌特樱花,会不会就是满清的遗老遗少,容俞? 汇报完这件事,徐槐又道:“齐局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有人来找,要招募我。” “什么?”电话那头,齐振东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把徐槐特招进来,现在居然有人要抢人! “什么时候的事?”齐振东沉声问道。 “昨天晚上,招募我的是陈迹。”徐槐眯眼。 “是他!王八蛋,挖我墙角,看我怎么收拾他!对了,你没答应吧?” “答应了!” “……”齐振东那头沉默了,感觉全世界没有了爱。 “但是我不想去,当时之所以答应是缓兵之计,也没有办手续,签文件。” 徐槐一句话,让齐振东的心情像坐过山车。 昨晚徐槐越想越不对劲,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市局要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条大腿不好抱! 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公安待着,过几年再说。 至于现在这个麻烦……扔给上头去解决吧。 齐振东哈哈大笑:“不想去好啊,剩下的事,我帮你解决,我解决不了,我去找一把手。” 来到派出所门口,秦淮茹站在那里等他。 “办妥了吗?” 秦淮茹点点头,满眼都是柔情:“他签字了,一会到街道办把手续办完,就正式离婚啦。” 突然,秦淮茹抬头看着徐槐,眼里噙着泪,小声哀求: “徐槐,我能不能把孩子放在身边养……” “你随便,这种事不用问我、我又不娶你,你想养谁就养谁。这次帮你离婚,也是因为你秦淮茹举报贾东旭,我们是利益交换,明白吗。” 秦淮茹眼里闪过浓浓的失落,她总算试探出徐槐的心意了。 想想也对,徐槐才十九岁,大好年华,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娶她一个带着拖油瓶的残花败柳呢? 想通这一点,秦淮茹也不奢求了,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我决定了,要把孩子放在身边养,交给他妈,迟早要毁了两个孩子。” 两人分开,徐槐骑着自行车回到南锣鼓巷95号,没成想大门口,杨泰平和闫埠贵父子都在。 见到徐槐回来,三人一起迎了上去。 “徐槐呦,你可回来了,三大爷找你说点事。”闫埠贵率先一步握住徐槐的手,满脸堆笑。 徐槐沉着脸:“三大爷,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要敢给我捣乱,不让我装修房子,信不信我把你家房子拆了!” 闫埠贵晃着双手,急忙解释:“小徐,误会了,我找你跟房子没关系……” “没关系吗?”徐槐看向杨泰平,杨泰平点点头:“徐槐兄弟,确实没关系,我们不是一回事。” 徐槐当即变脸,笑哈哈地给杨泰平递了一根华子,又拿一根,闫解成上手要接烟,徐槐却叼在嘴角。 闫解成尴尬收回手。 “说吧,什么事?”徐槐一边侧头,烟头对准杨泰平递过来的火柴,一边问。 闫埠贵看了眼杨泰平,杨泰平识趣地笑笑:“徐槐兄弟,我去后院等你。” “别嫌少,你拿着。”闫埠贵见四下无人了,给徐槐又塞了十张大黑十。 怎么个意思? 闫老抠脑袋被闫解成气坏了? 主动把钱往外掏? 徐槐直勾勾看着闫埠贵,闫埠贵讪笑: “徐槐,轧钢厂的名额,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能反悔?” 瞬间,徐槐明白了。 他去轧钢厂报到,肯定是闫解成看见了。 既然主动送上门的钱,徐槐不要不行,利索地装进兜里: “三大爷,你放心,名额是你们家的,谁都抢不走。”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徐槐,咱们做人可要讲诚信。”闫埠贵松口气。 “当然,我做人的标准就是诚信为本,以德服人,这件事咱们从此都不再提起,谁提这事,谁家死一户口本。” 闫埠贵:“……” he~tui! 真不要脸。 还诚信为本,以德服人? 我看你就是街溜子、臭流氓。 “那必须的,谁再提这事,谁家死一户口本……不对呀,你家就你一个人,我家好几口子呢……” 徐槐挥挥手,大步离去:“都一样!” “可不一样呀,我家人丁兴旺……” 徐槐扭头,冷冷看着闫埠贵,闫埠贵顿时咧嘴讪笑: “都一样,都一样!” 后院,杨泰平拉着徐槐进入他家,早上那些工人,此时一个都不在。 “徐槐兄弟,你家这房子有点不一样,我发现了好东西,你看看这情况怎么弄?” 我家还有好东西? 不能吧。 当初找了好几天…… 咦? 这是啥?! 第51章 消失的院子 徐槐看到徐有根原来住的房子,墙面被掏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隐约看见洞口那边芳草萋萋。 他趴在洞口一看。 是那天在副食品公司看到的院子,有五间北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院子的面积,少说也有两百多平米。 “我打算在这里掏个窟窿,好走管道,把污水管送到沟渠里,谁能想到,这面墙后面,居然是个院子,我见院子年久失修,至少十年没住过人了。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打算,就把我的人打发回去了,现在除了你我,没人知道这里有个小院。” 嘶…… 徐槐带着疑惑出门,抬头看了看。 曾经他一直以为,一墙之隔的隔壁,是92号的院子。 为啥荒废了? 难道92号院觉得那是副食品公司的院子,副食品公司又认为那是92号的院子? 有可能! “你去看过了吗?”徐槐想着,说不定隔壁院子,会有什么奇珍异宝呢。 杨泰平摇摇头:“掏出窟窿后,我就把人都打发走了,等你回来做决定呢。” “走,过去看看。” 徐槐和杨泰平从洞口钻进去,院子里原来铺着青石板,如今青石板的缝隙里,生出许多杂草,足足有一米左右。 两人来到正房门口,门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徐槐用力一拽,铜锁打开,推门的一瞬间,杨泰平阻止了他。 “徐槐兄弟,小心些,很多房子都布置有陷阱。” 徐槐当即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杨泰平:“杨叔,你来。” “……”杨泰平哭笑不得,你这年轻人,也太惜命了吧? 可我也是一条命呀。 “咱们先观察一下。” 杨泰平讪笑着,趴在门缝往里看。徐槐也撅着屁股,趴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观察房间。 房间内,布满了蜘蛛网,家具什么的一片狼藉,地面上还散落着不少落满灰尘的纸张。 在墙面上,挂着两幅地图。 一幅是全国地图! 一幅是京城地图。 在正中央,有一个两米左右的大沙盘。 看上去,像是电视剧里的作战部。 徐槐侧目:“杨叔,这里会不会跟后面的仓库,是一回事?曾经也是鬼子的军营?” “有可能,看见那堵墙了吗,那也是后来封堵的,那堵墙的后面,就是发现金条的那间仓库。” “当时仓库那边的墙面抹了灰,所以我没发现。” 原来如此! 徐槐现在笃定,敌特谋害他们父子和王红梅,为的不仅仅是仓库,也为这座院子。 “我们进去吧。”杨泰平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缓缓推开门,落下不少灰尘。 两人等灰尘落尽,一前一后进入房间里。 徐槐蹲下,捡起几张发黄的纸,果然上面是日文。 “徐槐兄弟,这些家具也不简单,整套的黄花梨,做工精细,都是王公贵族用的。” 杨泰平小心翼翼地擦掉一张桌角的灰尘,看着木头纹路,惊喜不已。 徐槐过去看了眼,又扫了眼偌大的中堂,大概有二十把南官帽椅,大沙盘下面,是四张黄花梨桌子拼凑的。 “杨叔,这里有没有暗格,或者地下密室之类的?” 见到这座院子的时候,徐槐已经想把院子买下来,但他心里有阴影,唯恐地下放着炮弹和毒气弹之类。 住在这里,等于在黄泉路上,反复横跳。 杨泰平开始仔细观察房间,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包括东西两处厢房。 在杨泰平查看的时候,徐槐也没闲着,四处查看。 霍! 一座拔步床! 清一色的红木打造,这要卖信托商店,不得八十块钱? 嘿! 这是浴室?还有厕所?! 小鬼子以前挺会享受啊! 在东边的房间里,找到了几本书和一本日记本。 徐槐捏着日记本拍打了几下,灰尘掉落后,他翻看日记本。 又见织田! 织田永信! 第一篇日记的时间,是1945年3月22号。 刚准备细看一下日记内容,杨泰平进来。 “这里很正常,没什么暗格密室。”杨泰平道。 徐槐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在这里找到几百条大黄鱼呢。 日记本徐槐随手装进兜里: “杨叔,我准备去一趟街道办,把这里买下来,到时候这里还得你来改造一下。” “我这边肯定没问题。”杨泰平笑地很是阳光。 又能开工了! “那还得麻烦杨叔,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你放心去。” …… 二十分钟后,徐槐来到街道办,直接找秦凤琴主任。 将发现房子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同时表达了自己想买下来的意愿,秦凤琴没有立即答应徐槐,在街道办查找了院子的信息,然后跟徐槐来到这里。 “小徐,你真的要买房子,不是刚买了四间吗?” 秦凤琴四下看过后,把徐槐拉到一旁。 这座院子,有街道办的老员工说,副食品公司之前打算要这座院子,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副食品公司再也没提,当时的街道办主任也不提这座院子。 久而久之,就荒废着。 荒废到街道办关于这座院子的文件和记录,只字没有。 上一任街道办主任意外死亡后,仿佛这座院子,不存在一般,再也无人提起。 秦凤琴不关心院子的记录为什么没有了,又为什么荒废这么久,她只关心自己的成绩,昨天上面刚刚下发了文件,允许公房转私房。 而且,街道办还有任务,必须完成一百间房子的公转私。 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买,公家的房子,一个月才多少钱?租一年才多少钱?何必买下来呢。 万一以后又要收走怎么办? 接连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不想参与。 大部分人抱着这种态度,所以秦凤琴公转私的任务,正愁如何完成呢。 突然重新出现的院子,秦凤琴巴不得有人公转私呢。只是秦凤琴担心,徐槐已经有四间房了,还会买吗? 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努力偿还北苏的债嘛,现在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哪能袖手旁观。” 徐槐心想这个政策机不可失,恐怕也就这一两年允许公转私。 “好,很好,你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你想买几间?” 几间房? 我要的是院子! 是私密性! 是生活! 是夏日炎炎的烧烤! 是冬日里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撒欢! 是姑娘可以在院子里,肆无忌惮的笑。 “秦主任,我全要了,包括这个院子。” 秦凤琴惊了一下,心下大喜,立马跟街道办的副主任,在一旁商量价格。 片刻之后,秦凤琴告诉徐槐,如果他全要的话,院子里一共有十一间房,一共一千四百块。 加上这里面所有的家具和物品,全部给徐槐。 这价格不仅不贵,还算便宜了。 徐槐当下同意,条件是院子的面积,也必须写进地契里。 回到街道办,徐槐开始办手续。 另外四间房暂时留着,等他便宜老爹回来,过户到徐有根名下。 (大家点一点催更,就是那个屎黄色的按钮) 第52章 我爹通敌,我第一个举报 95号疯了! 纷纷跑到后院看热闹。 人群被杨泰平挡在房间外,现在只有徐槐家的窟窿可以钻进去,进不了徐槐家,自然看不到院子的真面目。 人们议论着,在人群中的二大妈和三大妈眼睛贼亮,还有一些同样是三个大儿子的家庭,心里的小算盘扒拉的噼啪响。 “老闫,咱们得占两间吧?”三大妈在闫埠贵耳边小声嘀咕。 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闫埠贵老神在在,“两间?有一间就不错了,就咱们院多少人盯着呢,更别提其他人了。” 三大妈推着闫埠贵往外走:“那你赶紧想办法呀,去街道问问,看能不能给闫解成和闫解放,都弄一间房。” “你懂什么,一会等一大爷和二大爷回来,一起商量一下,我们一起去街道办,说话的分量也重。” 老两口嘀嘀咕咕时,聋老太太在一大妈和娄晓娥的搀扶下,难得出来看热闹。 正巧,此时也是下班的时候,院里的男人们也都回来了,易忠海和何雨柱来到聋老太太跟前,打听什么情况 一听是徐槐买走了院子,都是一脸惊诧。 95号这栋五进的四合院,以前是满清三品大员的住宅。满清灭亡后,三品大员的后人苦苦支撑了二十来年,家道败落。 鬼子进城后,院子的主人做了汉奸,又支棱了几年,直到鬼子投降,汉奸被枪毙。 这座院子也就慢慢变成了大杂院、 之前的住户,大都知道那里有座院子,以为一墙之隔的院子,是副食品公司的地盘,没想到是无主之房。 “霍,这下咱们院子要热闹起来了,一大爷,你信不信,闫埠贵和刘海中肯定跳的最高,找你去街道要房子。”何雨柱双手插兜,抖擞着一条腿,一副欠欠的嘴脸。 易忠海面无表情,他当然了解闫埠贵和刘海中的尿性,这两家肯定要找他的,其他想要房子的,必然也会来。 看来,要开一次全院大会了。 果不其然,闫埠贵和刘海中笑呵呵地小跑过来。 “一大爷,又得劳烦您。”闫埠贵嘴角笑开了花。 “对呀一大爷,我家三个儿子呢,光天和光福年纪也不小了,成亲之后总不能和我们挤在一起吧。”刘海中递了根经济烟,易忠海面无表情地接下。 这时,何雨柱在一旁拆台,调侃道: “二大爷,你这话不对啊,闫解成结婚,不照样跟三大爷住一个屋檐下,闫解放就在嫂子旁边住着呢。再说,院里又不是你一家三个儿子。” “儍柱,你胡说什么呢。”闫埠贵气的脸疼,什么叫小叔子住在嫂子旁边。 “对不住啊三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家房子是不是紧张!”何雨柱咧开嘴笑。 闫埠贵有心说他家老大进了运输班,气一气何雨柱,但一想到房子,还是决定暂时不说。 “都别吵了,那咱们就开个全院大会,商量一下,然后去街道卖卖惨,多少也能拿下几间房。”易忠海发话了。 闫埠贵喜笑颜开:“一大爷,就等你这句话呢。” 刘海中乐乐呵呵:“一大爷,咱们是不是先进去看看?” “也对,看看房子怎么样,再看怎么分。”易忠海点点头,然后朝着杨泰平走去。 易忠海给杨泰平递了根烟:“杨师傅,你让一让,让我们院子里的人,看一看我们院子的房子。” “易师傅,这可不行。”杨泰平笑呵呵地拒绝了。 “嘿,你哪来的呀,这是我们院子,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刘光福蹦跶出来,指着杨泰平的鼻子。 杨泰平淡淡瞥了眼刘光福,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十三岁就跟着样式雷学手艺,进过无数大门大宅,豪门内院,见过的大人物多的是。 这种场面,他丝毫不惧。 况且,杨泰平在解放前,单独拉着一支队伍,在京城混饭吃。 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 现如今除了怕公安、怕街道办、怕老婆、怕闺女、怕眨眼间就能要人命的枪子之外,他还怕谁? 谁都不怕! “易师傅,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徐槐兄弟临走时说,谁都不能进他家里,你们要想进去,就弄死我。” “或者,你们等徐槐兄弟回来,跟他商量。” 易忠海:“胡闹,这是我们的院子!” 刘海中:“岂有此理,凭什么等徐槐!” 闫埠贵:“士可忍,孰不可忍,一大爷,咱们冲进去。” 易忠海可不敢硬来,杨泰平笃定了不让他们进,却也不能仗着人多动手,那就是另一个性质,况且这可是小狐狸徐槐家。 正犹豫呢,众人身后响起徐槐的声音:“没什么好商量的。” 众人纷纷回头,同时让开一条道,就见徐槐身后跟着秦淮茹。 轰的一声,有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秦淮茹不是要跟贾东旭离婚吗,她怎么在这里?” 徐槐左右看了看,压压手道:“都安静!我先通知一下,刚刚在街道办,秦主任告诉我,贾东旭因为通敌,已经被抓了,这次肯定是要去大西北劳改的。” “至于秦淮茹,是她大义灭亲,亲自举报的贾东旭。” 话音落,院子里顿时哗然一片。 “贾东旭那货居然是敌特?真的假的?” “我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何雨柱本来挺高兴的,他早就想收拾贾东旭,可又看见秦淮茹跟徐槐亦步亦趋…… 酸溜溜道:“秦淮茹你是真狠,连自己的丈夫都举报,棒梗真可怜,被亲妈举报了亲爹。” 众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全都带着批判和指责。 真不要脸的狠心女人呀! 徐槐扭头看向何雨柱:“柱子,你的意思是,允许身边有特务?只要是亲人,就要掩护特务?出卖国家?” 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一顶大帽子下来,何雨柱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摆手否定,跟敌特扯上关系,坐牢那是轻的,枪毙才是常态: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秦淮茹举报有错?走,去公安局把话说清楚!” 何雨柱咽着口水:“没错,该举报,是我我也举报,我爹如果通敌,我第一个举报!” 翻脸比翻书快的徐槐立马笑哈哈道: “这就对了嘛,举报有功者,可是会奖励房子的,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公安说了,会奖励秦淮茹两间房子的。马上就会批下来。” 众人倒吸冷气,满脸羡慕。 唯有易忠海微微皱眉,他在想贾东旭通敌,会不会牵扯到他? 此时此刻,易忠海后悔极了。 当初就不该怕麻烦,收贾东旭为徒。 还好,已经断绝师徒关系。 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徐槐。 可易忠海对徐槐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什么事都找街道办,要他这个一大爷有何用? “徐槐,你让大家去看看,一会大家还要分房子呢。” 刘海中可不管贾东旭是死是活,他只想解决家里的住房。 第53章 抚平生活褶皱的小妙招,唯有财富自由 分房子? 你们脸大呀! 徐槐摩挲着下巴,缓缓道: “这可不行,秦主任说了,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院子里,你们与其在我这耗时间,不如去找街道办。” “你们先把名额拿下来再说,到时候房子还不是随你们挑?” “哎呀,这可不行,街道办都下班了,要不你们去厂里头,找你们领导要房子要名额?” “我可知道,街道办好些人都看上那几间房了……哎,二大爷,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刘海中偷偷摸摸地退出人群,正准备离开,被徐槐叫住。 “我回家我干嘛。”刘海中嘟嘟囔囔。 “你家不是在东厢房吗,你这是要出门啊。”徐槐坏笑。 话音未落,闫埠贵率先一步冲出后院,刘海中一看,暗骂一句老东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徐槐说的没错,先拿到名额再说! 其他人一看这情况,也反应过来了,想要房子的撒腿往外跑。 要么去街道办,要么去厂里找领导。 不一会儿,后院没几个人了。 易忠海心有不悦。不是说好了开全院大会吗? 你们就算拿到名额,不是还得找我分房子!? 易忠海瞥了眼徐槐,转身往聋老太太房间走去,何雨柱讪讪一笑,跟着小跑离去。 到了聋老太太房间外,突然一蹦一跳,似乎是想看看,有没有东跨院。可惜,那边尖叫一声,大喊抓流氓。 吓得何雨柱钻进了聋老太太家。 “徐槐,你可太坏了。”秦淮茹抿嘴笑,明明房子都在他名下了,还让人跑断腿。 徐槐没搭理秦淮茹,笑着看向杨泰平,又递过去五块钱和两斤粮票: “杨叔,刚才干得漂亮,还得麻烦你,出去弄点吃的,晚上你要住在这里,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杨泰平摆摆手:“不用,我在老钱家对付一口就行。” “那就把钱和粮票给老钱,让老钱多弄一些,一会我也去垫一口。”徐槐笑。 “行,那我过去跟老钱说一说。” 杨泰平拿钱离开后,徐槐叫上秦淮茹进了房间,秦淮茹脸蛋瞬间红扑扑的,不知在想什么。 “钻进去,把房间里的纸张收拾一下。”徐槐指着通往小院的洞口。 秦淮茹闪过一抹失落。 夕阳下,徐槐站在台阶上,心里策划着快两百平的院子该怎么收拾。 挖个小鱼池? 再盖几间房? 咦? 那是什么? 夕阳洒在东南角,有什么东西反光,徐槐走过去,弯腰在杂草中捡起来,竟是一枚银元。 且是双龙银元。 这玩意好像还挺值钱的,徐槐心里想着,低头看了眼草丛,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随即,徐槐心脏漏了一拍,他看见脚下的黄土中,漏出一块生锈的铁块,铁锈和黄土很相似,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徐槐把茂密的杂草拔掉,用脚把泥土踢开后,是一块一米见方的铁板,掀开之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徐槐意念一动,手里多出一只手电筒,这是那天在副食品仓库里,徐槐顺手放进了空间里。 光线照下去,有一个铁梯子,洞深快三米。 这里面不会全是银元吧? 想到这里,徐槐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一探究竟。 先是划了根火柴点燃一张纸扔进去,火焰并未熄灭,证明是有空气的。 徐槐让秦淮茹在洞口看着,不要让其他人进入小院。 随后,徐槐顺着梯子下去,脚下全是泥,应该是密封不太好,下雨的时候这里面进了雨水。 这是一个通道,砌着青砖,左右不过一米的距离。 手电筒光线照向远处,有七八米的距离,能看见一堵青砖墙面,徐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有个拐弯,又是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走到头,豁然开朗,是个面积五十多平的房间,同时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借着光亮,徐槐看到房间里,堆放着几个箱子,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但跟放着迫击炮弹的箱子一样。 徐槐意外的看到了四五台发报机,应该是鬼子撤退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突然一群老鼠叽叽喳喳,四下奔跑,徐槐吓了一跳,手电筒扫过去,又看见了四五具骷髅,吓得徐槐抚摸着小心脏。 徐槐走到箱子旁,地面上散落着十几枚银元,徐槐捡起来后,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缓缓打开箱子。 是一箱子甜瓜手雷。 “……”徐槐无语,说好的双龙银元呢? 又打开一个箱子,手电照过去,顿时一片刺眼,金灿灿的。 嘶…… 徐槐瞪大了狗眼,看着足足半箱子大黄鱼。 他听汪大飞说过,在副食品仓库找到的八十根大黄鱼,是民国时期的,按照民国的计量单位,一两是31克。 也就是说一根小黄鱼五两,是155克! 一根大黄鱼十两,是310克! 这一箱子大黄鱼,少说要有三十多根。 徐槐把手放在黄金上,大黄鱼进入空间内。 在徐槐眼里,这些不是黄金。 是熨斗!是能够熨平生活褶皱的神奇力量。 再也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财务自由,他上辈子没体验过。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空间内,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 徐槐没空查看空间的状况,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其他几个箱子,不会都是大黄鱼吧? 打开! 不是。 是一箱子银元,好些个还没拆封的红纸包着,红纸已经褪色。 不管了,收起来。 又打开一个箱子,还是银元。 一连三个箱子,装的都是银元。 在最后两个箱子里,装的是瓷器。 一个箱子里是一对元青花瓷。 另一个箱子里,也是一对元青花瓷。 收起来! 第54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 徐槐算了一下,大黄鱼有三十六根。 现在金价一两220块,也就是一克4.4块。 大黄鱼一根重十两,不过,在59年6月之前,一斤是十六两。 半斤八两,就说的是十六两。 按照现如今一斤十两的重量单位,一根大黄鱼是310克,金价一克4.4块…… 那就是……一根大黄鱼1364块! 36个1364…… 六八四十八! 三八二十四! 六一儿童节…… 好多好多钱! 各种银元加起来,足足有近万枚。 现在银元的价格多少来着? 三块? 还是五块? 即便是三块钱一枚,也值三万块钱。 至于那两对元青花,现在卖不上价钱。放到后世也得大几千万……吧? 轰! 突然,徐槐身子一颤,他感觉到空间也在颤抖。 当下,徐槐脸色微变,不会是承载不了这么多东西,要爆炸…… 不对! 空间进行了扩充。 从之前的十平米,变成五十平米,和这间地下室差不多大小。 空间内的蓝光能量,消耗了一大半。 徐槐脑海里多出一些信息,现在的空间里,可以保温保冰保鲜。 放一块鲜肉进去,就算徐槐腐烂了,那块肉也不是新鲜的。 而且空间的修复功能更加强劲,就算放进一块不太新鲜的食材或者生活用品,也能将其变成新鲜食材,或者如新的一般。 这是让自己开个修理铺? 还是让自己变成冰箱? 然后对离开冰箱,想要出去看看世界,却快融化的冰棍,冷冷说: “请看评论区!” …… 随后,徐槐又发现两台柴油发电机、两箱崭新的三八大盖、六箱子三八大盖的子弹! 最最意外的是,徐槐还发现了一箱子美刀! 一卷卷的美刀面值,都是十块钱的,差不多有两万美刀。 国际金价是35美元一盎司,一盎司有31克左右,相当于十六两制的一两。 徐槐有些迷惑,为啥盎司和十六两中的一两,重量几乎一样?是大洋那头学的我们?还是巧合? 现在一美元能买0.888克黄金、国内的金价4.4块左右,按照金价来算,一美元相当于3.9元。 两万美元…… 不敢想呀不敢想! 作为穿越而来的灵魂,徐槐没有当下那些人的伟大。 徐槐不是圣人! 也不打算做圣人! 他想和某位大师一样,认识一万个漂亮女孩子。 他想没事打打牌,去校园看看女孩子打篮球,哪怕她们的腿黢黑黢黑的,看半天就行。 他也想四处走走,起码国内要走一遍!这是他上辈子最想干的事。 他能做的,不卖国,不欺负老实人,吃了一碗凉粉,绝对不让人剖开肚子,证明吃了一碗。 这些无主的黄金、银元、美刀必须留下。 发电机可以不要! 三八大盖也可以不要! 徐槐看着那几台发报机,这玩意留着没屁用,不如上交。 明天把韩云叫过来,剩下的都搬走。 等徐槐出来,夜色已然铺开,不远处的秦淮茹松口气。 这时候,钱大千的妹妹,钱玲玲趴在洞口喊着:“徐槐哥哥,徐槐哥哥,吃饭啦!” “来啦!” 钱玲玲十一岁,黢黑又瘦的小姑娘,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怯意,羞涩而笑,然后转身就跑。 在钱大千家吃饭完后,徐槐又留了二十块钱,让老钱给钱大千买点补品,毕竟那钱大千屁股中枪,还在医院趴着呢。 秦淮茹去何雨柱家,看孩子去了,徐槐和杨泰平再次回到院子里,告诉了他院子下面有地下室。 然后让杨泰平看好了,明天会有公安过来,拿走里面的东西。 最后,徐槐说起改造的事。 有了新院子,原来的改造计划,需要改变一下。 “杨叔,大体情况不变,但需要给院子开个门。另外就是这个洞口……”徐槐指着墙面上的洞口,“堵住吧。” 接下来,徐槐又跟杨泰平说了些他的策划,杨泰平算一算,这边院子因为年久失修,起码得一千三百块钱。 也就一根大黄鱼 钱现在徐槐不缺,让他放手去干,但工期还是二十天。 一切谈妥之后,杨泰平让徐槐放心,另外催着他去搞那批金砖。 “对了杨叔,你认识不认识雕刻玉器的手艺人?”徐槐问。 杨泰平点点头:“老京城的手艺人,我差不多都认识,兄弟你要买玉呀,那还得去荣宝斋买。” “我倒是不买,我这里有个玉佩,想让老师傅掌掌眼。”徐槐从兜里掏出那枚蟒形玉佩。 杨泰平眯着眼看了一会:“嘶……这制式,应该是出自王府,四爪蟒只有王爷可以佩戴。” 嘿呦! 不愧是样式雷的徒弟。 对封建阶级的规矩,了如指掌。 “那你能不能看出来,这是哪个王爷的?” 快说!是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快说呀! 杨泰平摇摇头:“这还真看不出来,或许有个人能知道,他师父以前,是宗人府制造办的。” “人在哪?”徐槐问。 杨泰平道:“好几年没见了,我打听打听。” “行,打听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有事找不到我,就去东直门外的国营宾馆找我,我在306住着。” …… 徐槐骑着车子来到招待所,前台的大妈只是瞥了眼徐槐,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 昨晚徐槐续了一个月的房费,着实不多见,招待所的员工都知道了这么一号人。 回到306,徐槐拿着脸盆毛巾,晃晃悠悠来到公共洗漱池。 这年头的宾馆,房间里几乎不带洗浴和卫生间,尤其是北方城市,洗澡都是去澡堂。 赤条条几十号人坦然相对。 只有一些少数宾馆房间内,装有浴室和卫生间,但以徐槐的级别,是住不进去的。 公共洗漱池,一排排的水龙头。 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顿时觉得清凉无比。 回到房间,徐槐打开窗户通风,让闷热的空气稍稍流动。 床上铺着凉席,凉席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没有电风扇,没有空调,凉席是最热销的避暑用品。 伸了个懒腰后,徐槐长叹一口气, 娱乐太匮乏了,没有小姐姐跳舞,也没有热闹的夜市,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键盘侠,每到夜里便生无可恋。 要不要买台电视? 徐槐前天看报纸,报道天津电视机厂,生产出了国内第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 价格有点高,420块一台。 只不过徐槐对当下的电视剧没啥兴趣,想想还是算了、 绝对不是因为没有票,以及级别不够。 百无聊赖的夜晚,还是学习日本资料吧。 徐槐掏出那本织田永信的日记本。 织田永信绝对不是正经人,正经人谁也日记? 小鬼子几千年来,受到华夏文化圈的熏陶,文字中多有汉字,虽说有些汉字,字同音不同,但大多数都是一个意思。 徐槐连蒙带猜,看完了第一篇日记。 大概意思,是这个叫织田永信的,已经察觉到小鬼子在战场上的力不从心,笃定这场战争要以失败收场。 织田永信还在日记中提到了毒气弹,准备在京城投放三千枚。 看到这里,徐槐毛骨悚然。 三千枚毒气弹隐藏在京城各处,如果引爆的话,整座城市将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操! 徐槐睚眦欲裂。 这个日记本,必须赶紧上交! 这条线索,太重要了! (看在每天三更的份上,点点催更,不要钱的为爱发电走一波,拜谢!) 第55章 警花的追求者,徐槐的背影 (感谢一下昨天那位提出一两是五十克的朋友,可能当时脑袋寄存在猴子身上,写成十克,目前已改正,不过改正之后,发现提出问题的评论没了,所以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就不请你吃饭了!) 翌日 徐槐骑自行车前往外三分局。 快到分局的时候,徐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空间里的资料和日记本拿出来,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一份上海牌的黑色公文包。 这才哼哧哼哧来到单位。 刚进分局,徐槐看见袁桐挽着袖子,用搪瓷盆打了盆水,在打扫办公室。 “桐姐,这点活还得你亲自动手呀,你们人事科的都不会来事呀。”徐槐笑笑。 袁桐身上没有高干子弟的傲娇和高冷,常常和大家打成一片,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她很有亲和力。 晨曦洒在袁桐的脸上,白皙脸庞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她回眸一笑,调侃道: “可不是嘛,哪有让科长擦桌子的道理,你们科里谁给你擦桌子?” “桐姐别闹,我就是个小小办事员,连办公室都没有。”徐槐笑嘻嘻地靠着门框。 “有啥喜事呀,看你精神不错呀。”袁桐眸子里闪过疑惑,这家伙,一天一个样。 这身材,跟运动员似的。 悄悄吃啥了? 喜事没有,但也不能苦着脸过日子吧。徐槐指了指齐振东的办公室:“领导来了吗?” “还没七点呢,还得半个小时。” 这年代,不论什么单位,早上上班时间,都是七点半,徐槐索性跟袁桐闲聊着。 “桐姐,听说你是大学生,那你会日语吗?”徐槐问。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是一点都不会。”说完,袁桐把自己逗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你的笑点有点低呀。 “姐逗你玩呢,我还真的会日语,是不是想让我帮忙?那你得请姐吃饭。”袁桐擦掉眼角的泪花,有些尴尬,难道不好笑吗? “那你晚上得加班喽。” 袁桐眉梢一挑,嘴角翘着笑意,就差伸手比个耶! 然而嘴里却埋怨道:“又加班,这个星期我就在家住了两天,我可不加班。” 徐槐觉得自己出现错觉了,她明明很高兴加班,这年代的人,都这么纯真吗? “只要你愿意帮忙,我让韩科长请你吃饭!”徐槐瞎侃、 “你可太坏了,你找我帮忙,却让韩科长请客。”袁桐哭笑不得。 “桐姐,有我,是韩科长的福气,别人想帮我请客,都没机会呢。” 噗! 这样的福气,韩科长怕是不想要,他说话可真逗!袁桐又笑的花枝乱颤。 ???徐槐一脸懵,我这么幽默吗?还是你的笑点真的低? 这时候,一辆挂着军牌的美式吉普车,轰然开进三分局。 但凡在国内见到的美式吉普车,要么是朝鲜战场从联军手里缴获的,要么是解放战争从果军缴获的。 外三分局,也有三辆美式吉普车,成色没有这辆好。 下车的是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一表人才。 “麻烦死了。”袁桐瞥了眼年轻男子,刚刚还笑的花枝乱颤,突然微微蹙眉,将抹布扔进了搪瓷盆里。 徐槐隐隐猜到,来人可能是袁桐的追求者。 听汪大飞说过,袁桐的追求者都是高干子弟。 “小徐,你刚刚说姐需要帮助的话,你一定帮我。”袁桐突然看着徐槐,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 徐槐笑道: “桐姐,那要看帮什么忙,挡箭牌的话,您别找我,你们这样的高干子弟,我不想招惹。” 话没说完,徐槐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徐,你别走呀。”袁桐轻轻跺脚。 没一个靠得住,平时说的天花乱坠,关键时候都靠不住。 军车下来的年轻人扫了眼徐槐的背影,刚刚看到袁桐笑地花枝乱颤,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袁桐。 年轻人名叫黎修然,身上自带着一股子自信光芒,恨不得把骄傲两个字刻在额头。 大院子弟,有骄傲的资本,也有本钱。 黎修然卖相还不错,笑起来颇为阳光,看着袁桐的眼神很温柔: “桐桐,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呀,我这有两张芭蕾舞票,等你下班咱们去看吧,然后晚上一起去老莫。” 在大多数人吃不饱的年代,已经开始追求精神生活。 “晚上要加班的,要不你找别人吧。”袁桐回绝了黎修然,她今天天不亮就来单位,只有一个原因。 躲着黎修然。 没想到黎修然会追到单位。 “没关系,我去老莫给你带块牛排吧,老莫今天刚进来一批内蒙牛肉,新鲜的很,再给你带一份罗宋汤。” 黎修然笑容和煦,替袁桐安排好晚饭。 袁桐也是无奈,已经婉言拒绝了黎修然的追求,可对方似乎并不放弃: “真不用,我们晚上有任务,不方便。” “行,那咱们改时间再约。”黎修然也不恼怒,笑容灿烂而自信,他不在乎袁桐是否拒绝,在他看来,袁桐迟早是他的。 至于能把袁桐逗笑的男人…… 呵,无所谓。 抬抬手指就能解决的小麻烦而已。 …… 此时,徐槐正搂着汪大飞的肩膀,两人趴在窗户边,看着军车离去。 “认识吗?”汪大飞眨眨眼。 “袁科长的追求者呗!”徐槐随口回道。 汪大飞撇嘴:“我是问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在哪服役!” “你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你给我一包华子,我告诉你。”汪大飞嘿嘿笑。 徐槐耸肩:“可是我不想知道。” 汪大飞呆若木鸡。 不是,事关咱们单位警花,你一点都不好奇? 太不尊重八卦了吧? “牡丹也行。”汪大飞悻悻然,退而求其次。 “大前门也没有。”徐槐转身就走,他看见韩云骑着自行车,哼哧哼哧的来了。 外三分局是有摩托和吉普车,但除了齐振东外,外三分局都得骑车子上下班。 “哎,不是,你真不想知道啊,我这话都到嘴边了,你问一问能咋的?”汪大飞小碎步跟上。 徐槐不搭理汪大飞,憋得汪大飞直翻白眼: “你不想知道,我还就得告诉你,他叫黎修然,御林军知道吧,当连长呢。” 霍! 那可了不得。 京城御林军当连长,家世能简单? “韩科长,重要情报!”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徐槐还是有分寸的。 “什么情报?你先把上次顺走我的茶叶交出来。”韩云没好气道。 什么茶叶? 我不造呀! 徐槐立马抛出重磅炸弹,岔开话题: “在京城很可能还有其他地方,藏匿着毒气弹。” 第56章 守门行动正式开始 韩云神色凝重,不敢有任何耽搁,询问徐槐如何得知的,如果消息属实的话,京城上下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到。 徐槐把织田永信的日记本拿出来,递给韩云: “第一篇日记里,有些线索,但不敢肯定就在京城。我不懂日语,是我推测的,我建议让袁桐科长仔细翻译一下。” 韩云认真看着日记本上的日文,一个也不认识:“赶紧叫袁科长过来!” 徐槐快步来到袁桐办公室,满脸愁容的袁槐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下巴发呆,瞧见徐槐进来,轻轻翻了个白眼。 哼! 她轻声一声,赌气不看徐槐。 “桐姐,谁惹你啦?我去揍他!”徐槐笑嘻嘻。 “是你,你揍自己吧。”袁桐还是不看徐槐。 徐槐继续笑嘻嘻,“桐姐,别说弟弟不帮你,现在有个立功的机会,可以让你加班好多天!” “快说快说。”袁桐眸子变的亮晶晶。 在公安局上班,谁不想立功?谁不想进步? 袁桐早就想证明自己了,奈何一线的工作根本轮不到她。每天坐在办公室,袁桐不喜欢。 况且现在,她巴不得天天加班,躲开黎修然。 “你先说,在咱们单位,你是不是对我最好。”徐槐笑嘻嘻。 “行行行,咱们单位我对你最好。”袁桐哭笑不得。 “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不准拿我当挡箭牌,我真的不想多事。” 袁桐认真点头: “我向你道歉!” “我没想到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以后不会啦。再说,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还会怕高干子弟嘛。” 怕倒是不至于。 单纯的不想多事。 又不是真的女朋友。 “桐姐,走,带你去立功。” “你快说,什么事情,我心里痒死了。”袁桐跟在徐槐身后,脚步轻盈。 “一会你就知道了。”徐槐神秘一笑。 回到韩云办公室,徐槐立马关门,然后韩云将日记本递给袁桐:“袁科长,你会日语,翻译一下这第一篇日记。” 稍有失落的袁桐接过日记本,还以为要上一线抓人呢,原来是当翻译呀。 只是一分钟后,袁桐俏脸凝重,震惊中带着恐惧和愤怒。 “上面是不是说,有三千枚毒气弹,藏匿在京城?”韩云紧张询问。 袁桐摇摇头:“不清楚,日记里记载,织田永信计划把三千枚毒气弹运到京城,藏匿起来,我能看看后面吗?” “当然,快点看!” 袁桐开始认真看起织田永信的日记。 日记的时间,截止在1944年9月,当袁桐看完之后,抬眸看着韩云和徐槐,这两人正站在窗户边,吧嗒吧嗒地抽烟呢。 “韩科长,到日记结束,运进京城的毒气弹,一共是800枚,其中这个叫织田永信的,负责藏匿500枚,剩下的是其他日军负责,但是藏在哪没有具体提起。” 韩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上次在副食品仓库地下,找到的毒气弹,一共是499枚。 也就是还有301枚没有找到! “我得赶紧向局长汇报。”韩云丢下烟头,大步离去。 “桐姐,这里面还有一些日文资料,你也看看。”徐槐将昨天在隔壁院子找到的文件,一股脑的递给袁桐。 袁桐接住,一言不发,低头看文件。 “桐姐,你最好全部翻译过来。” 徐槐递给袁桐纸笔,有时候,一些线索就藏在字里行间,需要反复琢磨,抽丝剥茧。 刚才,徐槐特意问了韩云,上次在副食品公司的仓库夹层里,找到的日记本和资料,也可以让袁桐翻译一下。 只不过那些资料被军队拿走,也只能作罢。 他相信,就凭织田永信的这本日记本,足够引起重视,那些资料,也会被仔细翻译的。 两个小时后,徐槐和袁桐,还有汪大飞三人,被叫到齐振东办公室,在办公室里,韩云和庄南临也在。 齐振东郑重其事的向他们宣布了《守门行动》专项组成立。 “上面决定多部门联合行动,咱们市局一把手,担任组长,我担任我们公安这边的小组长,韩云,袁桐、庄南临、徐槐、汪大飞,你们五个现在,正式加入《守门行动》” “今后所有有关《守门行动》的工作,直接向我汇报。” 五人异口同声:“是!” 原本一把手制定《守门行动》,他担任组长。 不过现在事态升级,又是多部门联合行动,一把手只能当副组长。 徐槐想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但是没想到会弄这么大的阵仗,联合行动……听起来都带劲。 “现在,我布置一下具体任务!” 齐振东神色凝重,扫视五人。目光落在徐槐身上。 “徐槐,你以后不要再来单位,把重点放在轧钢厂那条线上,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系袁桐,由袁桐转告。” “是!” 目前,轧钢厂基本确定,有敌特活动。 只是近万名员工,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敌特,只能用这种潜伏的办法。 “袁桐,你以后就负责翻译和联络,必须保证徐槐每天二十四小时,能够联系到你。” “是!”袁桐看了眼徐槐,通过具体任务,已经足够说明,《守门行动》公安内部的部署,一切以徐槐为主。 这家伙,天天都能给人带来意外。 “韩云、汪大飞,你们两人负责行动,配合徐槐。” “是!” “庄南临,保证好他们所有人的后勤保障,一切以他们为主。” “是!”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齐振东扫视五人。 其他人摇摇头,徐槐道: “齐局长,轧钢厂太大了,员工近万人,所以我需要其他支援,我打算在轧钢厂的财务,放一个卧底……” 徐槐把王红梅能带回两万巨款的疑点说了一下,又建议让秦淮茹进入财务科做钉子。 “这个秦淮茹能胜任吗?她可是举报了贾东旭,敌特很可能已经注意到她了。”齐振东皱眉,不同意让秦淮茹做财务科的钉子。 徐槐道: “恰恰因为她很可能引起敌特注意,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之所以让秦淮茹上,就是把她放在明面上,引起敌特的注意力,而我们可以安插另一位卧底。” “卧底才是调查财务科的真正力量。” 齐振东沉吟片刻,点头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我对咱们单位不熟。”徐槐摇头。 “我可以!” 袁桐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希冀和迫切。 第57章 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 “不行!” 齐振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你还要负责翻译工作,你不合适。” 主动请缨的袁桐并不放弃,美眸中满是斗志,力争道: “齐局长,我大学学的就是财务,而且我对保密条例熟记于心,最适合这份工作。” 齐振东还是摇头: “你没有一线工作的经验,更何况这是对付敌特,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袁桐继续争取机会: “齐局长,谁没有危险?你不能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就对我特殊关照,徐槐深入调查难道不危险?其他一线工作的同事,难道不危险?” “你能和徐槐比吗?他以前是街溜子,人又鬼精鬼精的!”齐振东脱口道。 徐槐:“……” 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袁桐不死心,看向其他人,想让大家帮她说句话,韩云低头,汪大飞掏耳朵,庄南临索性扭头看着窗外。 至于徐槐……忙着掏出一包华子,给众人散烟,眼神不跟袁桐有接触。 “徐槐,你觉得我行吗。” 袁桐脚尖一扭,站在徐槐面前,让徐槐避无可避,袁桐清楚,徐槐是主导轧钢厂这条线的主力,他的建议很有分量。 大姐!你万一有个意外,你爹还不得把我脑袋揪下来? 在袁桐威胁的眼神下,徐槐违心笑道: “齐局长,要不让袁科长试试?” 袁桐满意一笑。 齐振东瞪着徐槐。 数秒后,齐振东挥挥手:“你们先出去等着,我考虑一下。” 众人相继离去后,齐振东扶着额头,拨通了袁桐父亲的电话,这个事,还得领导做决定。 …… “徐槐,姐今天谢谢你。”袁桐单手插兜,拍着徐槐的肩膀,高高绑着的马尾,轻轻晃动。 又美又飒! 徐槐哭丧着脸卖惨:“桐姐,你是美了,齐局长刚才眼神都能杀人。” “不用怕他,以后姐罩着你。”袁桐笑嘻嘻、 “你说的啊,以后你的大腿必须给我抱!”徐槐顺杆往上爬,袁家未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但现在是绝对的大腿。 袁桐不嘻嘻: “你跟姐耍流氓是吧?” ???徐槐咧嘴,怎么就耍流氓了?我这是一心一意地找大腿,你看我多真诚!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抱女孩子的腿。”袁桐翻白眼,娇俏中带着几分妩媚。 “……” 徐槐哭笑不得,解释道: “我说的大腿,是靠山的意思。” “哦,那你把话说明白呀,我还以为你想对我耍流氓。” 徐槐正色道:“桐姐,我心里是很尊敬你的,绝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鬼信你!偷瞄有罪的话,你今天要被枪毙十几次!当我没察觉? 这时候,齐振东出来,深深看了眼袁桐: “你把工作交接一下,星期一去轧钢厂报到。” “是!”袁桐展颜一笑。 “你不要高兴,到了轧钢厂,所有行动必须听徐槐的指挥,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齐振东不放心地叮嘱。 “明白!” “还有,你的任务除了打探财务室的状况之外,依旧负责徐槐的联络工作。” 袁桐点头:“是!” “没一个省心的。” 齐振东摆摆手,叫上徐槐一起回了办公室。关住门的一刹那,齐振东伸手:“玉佩呢?” 徐槐装模作样的掏着兜,把玉佩递给齐振东: “局长,这枚玉佩只有满清的王爷能佩戴,看这个款式,应该是善耆的,织田千浩和善耆,一定有关系。” 齐振东愣了愣:“善耆?在哪,抓回来审审。” “呃……八大铁帽子王之一,末代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已经死了。”徐槐道。 “死了?那你怎么知道是末代肃亲王的。”齐振东疑惑问。 来了! 这些当警察的老狐狸,或许是出于职业素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或许是警惕,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徐槐都得认真应付。 太愁人了,总不能告诉齐振东,他有个空间吧。 “有一天我带着玉佩去信托商店,想问问值多少钱……齐局长,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当时还没入职呢,谁让织田千浩对我严刑逼供呢,我多少得拿回点营养费,不过分吧……” 徐槐咧着嘴解释。 “说正事!”齐振东挥挥手,表示这破事他不关心,以前你是街溜子,这是你的基操。 “是这样,当时刚好有个老头也在逛信托商店,以前是肃亲王善耆家的下人,说是见过那枚玉佩!” 嗯!这个故事很好,反正你们也找不到老头求证。 “那怎么会在织田千浩手里?”齐振东问。 “这就得问问织田千浩了。” 齐振东点点头道:“我会让韩云去审问织田千浩的。” 沉默数秒后,齐振东又道: “关于陈迹招募你的事,我已经汇报给一把手,他会和陈迹那个王八蛋交涉的,这几天他们如果再找你,千万不要答应。” 齐振东语气一变,又道: “还有你们院的贾东旭,经过市局和法院讨论后,决定进行两年的惩罚管制!” ???徐槐一愣:“不用劳教?” 齐振东神色凝重:“他是被蒙蔽的,也没造成损失,我们要以教育为主,而不是惩戒为主,这是法院给的意见,一把手同意了。” “知道为什么法院没有听我们的意见,进行三年劳教吗?因为有人不想让你这么突出,所以,别让人抓住你的把柄,尤其是你的私生活。” 徐槐满脸错愕:“不是吧?我啥也没干呀,怎么会得罪人?” “不是你得罪人,因为你是我的人,我是一把手的人,明白了吗?”齐振东长长叹气。 明白了!你们上面斗争,把我这条小鱼小虾连累了呗。他们动不了你们,就拿我小鱼小虾开刀呗! “哎,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那你们得保护好我这个警界新星,不能让我死于襁褓之中!” 徐槐感慨,四十五度看天……花板。 齐振东哭笑不得,没见过往自己脸上这么贴金的。 徐槐突然又问:“齐局长,那第五处陈迹招募我,是不是因为我太优秀了,上面有人想把我打发走!?” 齐振东不得不承认,上面有人是真的想让徐槐走,而第五处是真的想要徐槐,而他是真舍不得放走徐槐。 片刻后,齐振东办公室传出一声咆哮: “徐槐,你又把老子的烟顺走了!” …… 一辆卡车嘎吱一声,停在95号院前。 徐槐从副驾驶跳下来,卡车车厢里,也跳下来七八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他们跟着徐槐,大摇大摆进了95号,搬去地下室的物资。 今天没课的闫埠贵见徐槐回来,顿时一肚子气。 他一大早就去了街道办,卖着老脸求秦凤琴,想从西跨院分两间房,这才从秦凤琴嘴里得知,西跨院公转私给徐槐了。 闫埠贵心里气呀! 白白浪费了他两瓶茅台。 去求人,总不能空手吧? 事没办成,可不好意思把酒再拿回来。 闫埠贵心肝肺,哪哪都疼。 看到徐槐回来了,怒气冲冲上前理论,还没到徐槐面前呢,瞧见徐槐身后跟着公安,瞬间弯腰蹲下: “咦,我这鞋子进石子了吧,怎么硌脚呢。” 徐槐压根没看闫埠贵,带着人往后院走,还没到后院呢,听到后院叮叮哐当的动静。 霍! 徐槐瞧见十多个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房院更是堆满了材料。 杨泰平也找到了被封堵的西跨院门,后院和西跨院已经打通。 两个小时后,其他人搬着物资离去,徐槐找到杨泰平,商量改造地下室。 “地下室主要是隔音、通风、还有安全的问题,杨师傅你上点心。” 杨泰平点点头: “那在通道口搭建一个凉棚,然后从地下室上面,掏两个通风口,到时候装上二十公分的管道,保证空气可以对流。 “至于安全问题,我看了,没有坍塌的危险,你如果不放心,我再加固一下……” “必须加固,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要不要我再给你挖个通道,入口放在你的书房里?” “能挖吗?” “太能了,地下室正好处于院子下面,距离你设计的书房,直线距离不过三米。你要愿意,肯定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那等什么呀,必须挖!但是入口要隐蔽。” 这时候,秦淮茹端着大海碗走过来:“徐槐,你喝点水。” 见秦淮茹过来,杨泰平识趣离开。 “星期一去轧钢厂报到。”徐槐吨吨吨灌了一肚子水,轧钢厂的特务,必须尽快找出来。 秦淮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外面响起贾张氏的哀嚎,这炎炎夏日,多了许多烦躁、 “秦淮茹,你个黑心的烂货,你给我出来呀……” 第58章 又当又立易忠海 “秦淮茹,你赶紧把你婆婆带走,可别在我家门口哭坟了。” 光着膀子的许岱茂冲到西跨院,眉头尽是烦躁,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不知柴米油盐的许岱茂手里,还拿着铲子,咋咋呼呼。 “茂哥,别生气,怎么个意思?”徐槐递了根烟过去。 许岱茂声情并茂,两撇小胡子跟眉毛似的飞了起来: “嘿,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贾东旭他妈疯了,一下班就在我家门口鬼哭狼嚎。” “贾东旭不是通敌被抓了吗,厂子里肯定要开除贾东旭的,街道也要把房子收回去。” “所有人都说,要把贾东旭他妈赶走!” “那老东西,说什么她不活了,要吊死在我家门口,还要让秦淮茹给他儿子赔命!”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就因为咱们两家是邻居,我就要遭这罪?我容易吗我!” 许岱茂挺委屈的,哭丧着脸。 徐槐微微皱眉,街道怎么会收回贾张氏的房子? 只要贾张氏给房租,街道不会欺负一个老太太。 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 他笑笑:“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让她闹,闹够了也就消停了。” “兄弟,可不行啊,你不住院子里,我还得住呢,可不能让她闹。”许岱茂看向秦淮茹,顿时没啥好脸色: “我说秦姐,这可是你的家事,你赶紧搞定。哎呦,我还做着饭呢,不跟你们聊了,你赶紧呀秦淮茹。” 徐槐扭头看着秦淮茹:“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要总想着靠别人,能帮得了你一时,还能帮你一世?不要总想着做吸血鬼!” “我……我没想做吸血鬼。”秦淮茹重重点头,实在是有些怕贾张氏,这年头,媳妇的天敌是婆婆,就像老鼠见了猫。 此时后院乌泱泱一片,大多数人都端着碗筷吃晚饭呢,一边吃一边踮着脚尖看热闹。 “秦淮茹,你个烂黑心,你要害死我呀……” 看到秦淮茹出来,贾张氏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就是不掉眼泪。 “我儿子没了,我的房子也没了,秦淮茹,你个贱人,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我还有两个大孙子要养活呀……” “你们评评理,是不是秦淮茹害得我!她必须对我负责……” 秦淮茹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后,双拳紧握,大声道: “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房子是我收走的吗,贾东旭是我让他通敌的吗?” 哎呦喂! 徐槐扶额。 跟贾张氏讲道理能讲清楚? 这不是掉陷阱里了吗,这笔账是越掰扯越糊涂。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贾张氏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秦淮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淮茹撕烂。 “不是你举报,我儿能坐牢吗!” “你小心出门摔死你,吃饭噎死你,你个黑心货……” 秦淮茹咬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已经跟你儿子离婚了。” “你不管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贾张氏本想上手,但是看到徐槐就在旁边,只敢指着鼻子骂。 这时候,易忠海黑着脸走过来,大声呵斥道: “都别吵了,像什么话,还要不要明年的模范院子了?” “一大爷,你帮我评评理,我儿子没了,房子也没了,我可怎么活呀,秦淮茹必须对我负责。” 贾张氏立刻抱住易忠海的腿,又是哀嚎着。 “老嫂子,你先起来。”易忠海给一大妈使了眼色,一大妈匆匆上前,把贾张氏拉起来。 随即,易忠海看向秦淮茹,沉着脸道:“秦淮茹,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和我没关系。”秦淮茹咬死了不管贾张氏。 易忠海皱眉喝道: “怎么没关系?棒梗和小当是不是你的儿女?老嫂子是不是棒梗的奶奶?” “这就是你们扯不断的关系!就算离婚了,也是亲人!” “你让老嫂子连房子都没了,你不管谁管?” “我出一个主意,你每个月给老嫂子十块钱,别嫌多,这可是给你儿子和女儿的,老嫂子养两个孩子可不容易!” “就这么定……” “定狗屁呀。” 徐槐打断了易忠海的话,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正义的小火苗噌噌往上窜。 易忠海皱眉看向徐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欺负人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但凡是个有良心的,都得管!”徐槐啐了一口,秦淮茹还要替公安去轧钢厂,迷惑敌特呢。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欺负秦淮茹了?” 易忠海勃然大怒,怎么哪哪都有你?今天也没你什么事呀: “老嫂子多可怜?要养两个孩子呢,秦淮茹是孩子的母亲,怎么能不管孩子呢?” 徐槐笑了,扭头看向秦淮茹道:“秦姐,你是只养两个孩子呢,还是要连他奶奶的腿,一起养?” “我只养孩子,孩子可以放我身边!”秦淮茹反应过来,大声说道。 徐槐再看向易忠海: “一大爷,你听见了,秦姐说了,她会承担做母亲的责任,把孩子放在身边养。” “就怕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孩子像吸血鬼一样,吸附在秦姐身上,我作为一个外人,我都看不下去了!” “一大爷,你可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呀,你能看得过去? “还是说,你跟吸血鬼早就商量好了,要把才跳出火坑的秦姐,再拉进火坑里?” 易忠海大怒:“徐槐,不要胡说,哪有吸血鬼,老嫂子是可怜人,就算离婚了,帮一帮老嫂子不行吗?我们院里的人,都要互帮互助!” 徐槐火力全开,冷笑道: “你要觉得你的老嫂子可怜,你接你家养去呀。” “互帮互助?聋老太太家就一个人住,你怎么不让你老嫂子住老太太家去,老太太一个人住三间房呢,你的老嫂子还能帮忙照顾老太太呢!” “你在这里是又当又立,就知道欺负一个弱女子,嘿,不愧是八级钳工!” 易忠海懵了,这怎么又扯到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知道徐槐鬼的很,不好对付。 可没想到徐槐那张嘴是真毒,喜欢道德放在第一位的易忠海,招架不住啊。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又当又立?什么意思?” 徐槐哼了一声: “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轰! 大院炸了。 易忠海气急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59章 舍我其谁许岱茂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易忠海什么时候被一个年轻人指着鼻子骂婊子? 易忠海一口气倒腾不过来,哼哧哼哧地瞪着徐槐,吓得一大妈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徐槐大声道:“你要管事,那就要合理合法,不是年纪大就有理,也不是谁可怜谁就有理!” “你如果想拿到明年的模范院子,那就要合理合法合情的管理院子,而不是根据你自己的喜好管理!” 易忠海愤愤不已,跳脚道:“我不管了行不行?以后你们谁家有事,都不要找我了!” 撂下一句狠话后,易忠海转身就走。 他就是要让贾张氏闹! 闹得越大越好!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安抚贾张氏,让院子里能够清静下来。 他现在不管了,指不定贾张氏要把院子闹翻天呢。 贾张氏一看这阵仗,顿时急的嚎啕大哭: “一大爷,你不能不管我呀,我可怎么办呀……” “闭嘴!” 徐槐一声咆哮,吓得贾张氏哆嗦一下,当即安静下来。然后徐槐驱散看热闹的邻居们。 “咱们两家有血海深仇吗?”徐槐划根火柴,点燃一根烟,青烟缭绕下,他面无表情。 你要不提我儿子的事,咱们两家确实没有深仇大恨!贾张氏瘪瘪嘴,摇头不语。 “既然没有血海深仇,我也不会把你弄死,不给你活路。”徐槐吐出一口青烟。 哈? 贾张氏一哆嗦,阅读理解能力,达到了巅峰。 你……你还想弄死我? “没仇!咱们两家没有仇恨,我和你爸还经常打招呼呢。” 就听徐槐接着道: “现在给你三个选择!” “第一个,你继续闹,看看你能得到什么。” 我还闹吗? 我还敢闹吗! 贾张氏低头,害怕徐槐弄死她。 旧社会过来的人,见过太多一言不合就灭门的惨案。 现在她家一个男人都没有,贾张氏其实心里很慌,只能用蛮不讲理的强悍,掩饰她的慌乱。 “第二个,把孩子交给秦淮茹抚养。 “你儿子贾东旭最多二十年,到时候你们母子团聚。” 贾张氏起先一听儿子不会被枪毙,还挺高兴。 随即又听到二十年的劳改……贾张氏顿时生无可恋,她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二十年吗?还能见到儿子吗? 可她又不敢造次,担心再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三个选择呢?” 徐槐道:“我可以帮你找个关系,你去运作,只要钱给到位,你儿子说不定不用劳改。” 齐振东说了,贾东旭因为被蒙蔽,没有造成损失,只判两年管制惩罚。 本来徐槐没打算坑贾张氏,奈何她太能闹。 “你说什么?!”贾张氏突然激动到身子发颤,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可是通敌呀,不枪毙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居然还能不用劳改? “你说真的吗徐槐,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我砸锅卖铁,还给你立长生牌!” 贾张氏扑通跪在徐槐面前,老泪纵横。 她这几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心情大起大落,短短几天,好像过了一辈子。 徐槐侧身,让开跪地的贾张氏:“我有条件,以后不准找秦淮茹的麻烦,秦淮茹的子女,交给她自己抚养。” “另外,以后见了我,要讲礼貌。” 这算什么条件?就是让这把老骨头给你磕头都行。 贾张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 “那……我该找谁?” “这个不急!”徐槐皱眉。 这个很急!贾张氏只能耐着性子。 “我问你,是谁告诉你,街道要收回你家的房子?” “是刘海中说要收我房子,一大爷出主意,让我闹。”贾张氏立即指向后院东厢房,徐槐看过去,就见刘海中呲溜钻进家里,砰的一声关门。 刘海中算计徐槐,是因为房子的事。 昨天刘海中跑了大半夜,结果早上到街道办一问,嘿,房子是徐槐支持街道办工作,全买走了! 那一大爷又是为啥? 徐槐不管他们是为什么,冷笑道: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被刘海中算计了,街道办怎么会收回你老孤寡的房子?我们可是人民做主的国家,不会让人民流离失所!” “啊?”贾张氏一愣,旋即愤愤看向东厢房破口大骂:“姓刘的,你个王八蛋,小心你家死绝了……” “……”徐槐咧嘴,要说无下限,还得是贾张氏,张嘴就怼户口本。 这个结果,他很喜欢。 “以后每天去刘海中家门口,骂他半小时。” “不行,我要骂他两个小时!”贾张氏愤愤挥舞着双臂。 随你!徐槐微微一笑: “最后两件事,你要救你儿子,恐怕得一千块钱,你去筹钱吧,如果你没有,就去找一大爷借。” “一大爷平时把团结友爱挂在嘴上,心里又有你这个老嫂子,绝不会见死不救。” 本来徐槐没这个打算。 可贾张氏自己要闹! 加上刘海中和易忠海推波助澜…… 徐槐不干点啥,心里这口气不顺。 贾张氏两眼放光,重重点头,她有十种办法,能从易忠海手里拿到钱。 “最后一件事,给秦淮茹道歉。” 你事怎么这么多?贾张氏瞥了眼秦淮茹,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不闹了。孩子在儍柱家里呢,以后你自己养。” 贾张氏心里骂了一句小贱货后,爬起来冲向刘海中的东厢房,就在他家门口席地而坐,嚎啕大哭: “刘海中,你不得好死……你麻痹的……” 咒骂刘海中的声音,响彻在95号院…… …… 许岱茂端着碗走出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茫然看着刘海中家: “怎么回事?她怎么去那边闹了?” 徐槐笑道:“刚才一大爷可是说他不干了,你就没点想法?” 嗯?? 许岱茂眼前一亮,对呀,易忠海不干了,那二大爷变一大爷,三大爷变二大爷,三大爷就空出来了。 正好! 我许岱茂可是人才,这个位置舍我其谁? “哎呦,我不跟你聊了,我办正事去。” 许岱茂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后一溜烟冲进向闫阜贵家。 徐槐一扭头,正好跟聋老太太四目相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徐槐笑着: “大娘,看热闹呢,赶紧回去吧,热闹都完了,小心着凉。” “……”聋老太太噎住了,你还怪有礼貌的。 (点点催更,拜谢) 第60章 许岱茂的当官梦 当天夜里十点多 闫埠贵家里。 黑着脸的刘海中端着大茶缸,他耳边还缭绕着贾张氏的咒骂,只觉得烦躁极了。 许岱茂满脸讨好笑意,又是发烟,又是添水: “二大爷,以后你就是一大爷,三大爷,你就是二大爷,我许岱茂当了三大爷,肯定以你们两位的想法为想法,绝不违背你们的遗愿!” 许岱茂嘴皮子确实有一套,哄得闫埠贵和刘海中笑呵呵的。 “二大爷,你的意思呢,这次可是一大爷主动让贤,你不上天理难容啊。”闫埠贵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 刘海中拿捏着架子,心情好了一些:“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行,那我就为人民服务吧。” 三人商量好,许岱茂立即拉着刘海中和闫埠贵,去大院宣扬此事。 正巧在正院遇到洗衣服的何雨柱,许岱茂得意洋洋: “儍柱,以后叫我三大爷,明白吗,你要不听话,我保准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心烦意乱的何雨柱,反手把一瓢水泼了许岱茂满脸: “许岱茂,你特么也配当大爷?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在我面前拔份,你还不够格!” “瞧瞧你的名字,许岱茂?带帽,带什么帽?是绿色的吗!” 许岱茂气急败坏,指着何雨柱,跟刘海中和闫埠贵告状: “两位大爷,你们可都看见了,儍柱他不尊重院里的大爷,这是打我吗,这是打你们的脸!” 闫埠贵清清嗓子: “儍柱,知道你跟易师傅关系好,可这次是易师傅主动放弃的,你要……” “我要干死你!” 何雨柱虎了吧唧,举起碗就要砸闫阜贵,吓得老头先护住了眼镜,后退几步后,气地吹胡子瞪眼。 “儍柱,你要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院里的大爷!”刘海中板着脸,学着易忠海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呵斥何雨柱。 上头的何雨柱谁都不放眼里,斜眼看着刘海中,揶揄道: “就你?还当一大爷?” “先把你自个家的破事管明白了吧您。” “贾东旭他妈怎么骂你全家的,你不会没听到吧?” 刘海中气的摔茶缸: “开会,我要开全院大会!批评儍柱!” 何雨柱梗着脖子,走向刘海中:“来来来,你也别批评了,把我枪毙了得了。” “……” 刘海中气的身子发抖。 这个儍柱太欺负人了。 在徐槐面前唯唯诺诺。 凭啥在我面前,支棱起来了? 我还是院里的大爷呢! “滚,再不滚我真揍你们啊。” 三人落荒而逃。 …… 贾张氏坐在易忠海家里,死活不走。 易忠海阴沉着脸,却又无可奈何。 熬到后半夜,易忠海实在没辙了,答应贾张氏,明天借给她三百块。贾张氏想想,点点头。 等拿到了三百块再说。 大不了明天晚上继续。 …… 今天要去轧钢厂正式报到,徐槐骑着车子哼哧哼哧赶到轧钢厂,这一路上竟是没遇到几个轧钢厂的员工。 到了厂里才知道,今天周末,除了值班的,没人来上班。 保卫科科长赵吉来没来,徐槐索性骑着车子,去找前天回来的董欢,摸查他父亲的车祸事故。 朝阳门附近 一家大杂院。 徐槐拎着两瓶炼乳精进了门。 和95号一样,几乎全部都是公家房。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只有两进院子,很乱,过道窄小,杂物四处堆放。 徐槐来到后院第三家门口,正好看见一位二十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女子走出来。 那是董欢体弱多病的媳妇,名叫关洁、祖上是旗人,听说她家建国前,家境富裕,在京城有不少产业。 在全面国有化刚开始的时候,关家人拒不配合,还煽动其他遗老遗少抵抗,甚至动了真枪,打死好几个公安。 结果可想而知,全抓起来突突了。 关洁当时不在京城,没有参与抵抗,回京后调查清楚,关洁也就自由了,只不过她当时的婆家,担心受牵连,把关洁逐出家门。 也就是董欢家境不好,之前家里老娘卧床不起,家徒四壁,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董欢。 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凑到一块,过起了日子。 两人结婚的时候,徐槐跟着他父亲徐有根,在轧钢厂吃过喜糖,所以认得关洁。 只是几年不见,关洁被磋磨的苍老许多。 “嫂子。”徐槐喊了一声。 “你是……?”关洁茫然打量着徐槐。 “我是徐槐,我父亲是徐有根,我来看看我董哥。” 听到徐有根的名字,关洁神色复杂,上下打量着徐槐,道了声:“徐槐,你要节哀。” “谢谢,董哥呢?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关洁叹口气,眼神中带着哀求之色:“徐槐,你也劝劝董欢,他一直自责,甚至不想上班了,他不上班,那我们一家都得饿死……” 这时,门帘掀开,一个瘦高个踉跄出来,扑通跪在徐槐面前,眼泪哗哗: “徐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师父,如果不是我病了,师父也不会出事。” 徐槐叹口气,将炼乳精交给关洁后,扶起董欢: “董哥,你别自责,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那趟出差,具体是什么情况?”徐槐记得,徐有根不在去广州送货的名单里。 毕竟徐有根刚刚去了趟西北,回来不过两天,最后突然,莫名上了名单。 董欢抹了把眼泪,挠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吴队长临时加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吴祥丰吗?” “对,就是吴祥丰。你问这个干嘛?”董欢疑惑看着徐槐。 “没事,你跟我说说,这一路都发生了什么?包括你们的吃喝拉撒,想到多少说多少。” “进屋里说吧。” 两人进了屋,不说家徒四壁吧,也是穷得叮当响。 董欢在轧钢厂运输队,也就是个学徒,工资一半都得给老娘和媳妇买药,现在好了,自己也病了。 虽说疟疾没要了他的命,却也要了半条命。 至今身上都使不上力气,且得养着呢。 董欢用家里最干净的碗,给徐槐倒了白水,不好意思地告诉徐槐家里没茶叶。 然后开始说起一路的情况,左一锤右一棒,还真是想到哪说到哪。 第61章 黑市的三倍肉价 路上唯一的疑点是董欢得了疟疾的前一天,运输班的张国维提议,大家凑点钱,吃一顿好的。 当晚,董欢得了疟疾,差点死在湖南。而同吃一桌饭的其他人,却屁事没有。 这很值得怀疑! 吴祥丰! 张国维! 徐槐记住这两名字,回头得好好盘一盘。 临走时,徐槐留了二十斤粮票和十块钱。不管怎么说,董欢是他爹的徒弟,一个徒弟半个儿,这么算下来,两人也是哥哥和弟弟。 等董欢发现大碗下的粮票和钱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媳妇没工作,每个月从街道才能领19斤的粮票。 董欢追出大杂院时,徐槐早没影了,又掉着眼泪回了家。 徐槐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突然想起他爹徐有根出事也有半个月了,怎么还是没个音信? 也该回来了吧? 难道徐有根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儿子? 左右无事,徐槐骑着车子来到副食品公司的仓库,找到负责人。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徐槐用两包华子,外加一块金砖八毛钱的价格,从副食品公司把三百四十五块金砖,全部买走。 那负责人起初让徐槐给一百块钱,全部拉走,至于那一百块钱,自然会进了负责人的口袋。 这便宜能占? 金砖不像西跨院地下室那些大黄鱼,是无主之物。这些金砖可都是公家财产,将来万一查出来,可了不得。 贴上走资派的标签,别想翻身。 叫上杨泰平,又找了几辆板车,拉了十来趟,才把金砖全部转回小院。 棒梗带着妹妹小丁当,在西边院子玩,先是玩蚂蚁,蚂蚁玩腻了后,盗亦有道的盗圣棒梗,不知道从哪找了根直挺挺的棍子,用力抽打着院子里的杂草,小丁当奶声奶气,吵吵着也要玩。 看见徐槐时,一大一小立在原地不敢动,瘦巴巴的小丁当都快哭了,紧紧抿着嘴唇。 “把你棍子给我玩玩!” 男人至死是少年,徐槐就喜欢直挺挺的棍子。 这一点倒是跟大部分女孩子一样。 棒梗不情不愿地交出棍子,秦淮茹千叮咛万嘱咐,让棒梗不要惹怒徐槐,以后见了要叫叔。 徐槐拿着棍子,百无聊赖的挥舞着,发出呼呼的风声,院里的杂草没一会儿,被徐槐全部打断。 这时秦淮茹路过,棒梗嚎啕大哭: “妈,他跟小孩抢棍子!” 秦淮茹假装没听见没看见,没搭理棒梗,匆匆离去。 …… 午饭是跟杨泰平他们一起吃的。 二十多个工人,一大锅熬的土豆炖豆角,一筐子玉米面窝窝头,顷刻间什么都不剩。 徐槐意外发现碗里的有两片肥肉。 这二十多人的饭菜,是老钱帮忙做的。当初徐槐说好不管工人的饭,但每个人每天会给三毛钱的饭钱。 杨泰平又把钱给了老钱,让他负责一天一顿午饭,总归能赚点,比出去蹬三轮车强。 蹲在一旁的老钱嘴角叼着烟,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夜里在城墙根买的。” 徐槐顿时了然。 城墙根也就是所谓的黑市。 黑市和鸽子市不一样,鸽子市官方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会参与管理一下、 但黑市是投机倒把,买赃销赃的地下交易,派出所会时不时进行清理。 就跟抓赌和扫黄一样,扫黑市也是派出所增加收入的来源之一、 抓赌的赌资,逛暗门或者半掩门的罚款,黑市上的赃物,派出所会上交一部分,剩下的充当派出所的办案经费。 医药报销、过年过节的福利、看望牺牲同志的家属,这部分钱,都算是办案经费。 也就是各单位都存在的小金库。 清扫黑市的念头在徐槐脑海里一闪而过,旋即作罢。 物资匮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轮不到他来操心。 “要肉票吗?”徐槐随口问道,京城的鲜肉已经恢复了供应,不过从原来的每人半斤,变成了每人每月二两鲜肉。 “有肉票能便宜两毛,没票就贵点,运气好了能买到一块五一斤的肉,运气不好起码得两块钱。” 好嘛! 现在新鲜的猪肉价格是7毛8、当然要有肉票,并且限量二两。黑市不限量,自然也不限价,价格居然翻了三倍。 谁让物资紧缺呢!徐槐想想:“钱叔,有牛肉吗?” 相比于这个年代的人喜欢吃又肥又腻的大肥肉,徐槐还是喜欢牛羊肉。而牛羊肉的价格,要比猪肉低。 “牛肉少见,不过羊肉、鸡鸭鱼都有人卖!凑得巧了,卖什么的都有。”老钱嘿嘿笑道。 徐槐觉得也对,这年代机械少得可怜,耕地几乎全靠牛。农村没人愿意杀牛吃肉。 除非是草原上的牛羊。 可现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草原上的牛羊怕是都送到北苏还债了。 徐槐散了几根烟后,缓缓道: “钱叔,以后不要去黑市了,大千现在可是公安,万一你被抓了,会影响到大千的工作。” “你不要以为大千在公安上班,你就能为所欲为。” “他只是个临时工,如果有人抓住你这一点做文章,大千再背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可就不是丢工作的事,还得去劳改呢。” 现在的行政处罚有三种、 管制! 劳教! 劳改! 劳改是最严重的处罚。 管制处罚和劳教处罚,不会开除工作,但劳改会! 此话一出,老钱顿时后知后觉的害怕了,忙摇着头:“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徐槐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算是给老钱敲一敲警钟。 这边吃完饭,工人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快三点开工的时候,踩着点的贾张氏气势汹汹地冲到后院,来到刘海中家门口,开始了疯狂输出。 “刘海中,你个烂黑心的王八蛋……” 贾张氏学聪明了,她现在对徐槐是又恨又怕,又对付不了徐槐,况且儿子的小命,还在徐槐手里捏着呢。 为了讨好徐槐,甚至等到工人开工后,才开始骂,就怕影响工人休息,耽误进度。 95号,飘荡着贾张氏对刘海中亲切的问候。 住在刘家旁边的聋老太太愁眉苦脸,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听不见。 第62章 知道我爸是谁吗 1960年,8月8号 农历庚子年闰六月十六,立秋后的第二天! 京城的气温突然降低好几度。徐槐清晨骑车前往轧钢厂,晨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 轧钢厂的上空飘荡着《团结就是力量》,工人大军浩浩荡荡,从各个厂门进入轧钢厂。 第二次亲看看到这副浩荡场面,徐槐仍旧感到时代感扑面而来。 虽说物资匮乏,家里一旦人多点,可能就吃不饱饭,可大多数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时候当个工人,是光荣的。 贫富差距并不大,所以没有对比,自然就没有伤害。也没有资本的剥削,不用996,007。 到点下班后,大太阳还在天上,敢信? 回家还能慢悠悠地做晚饭,慢悠悠地生活。 徐槐身处其中,竟是觉得空间里的大黄鱼也没那么香了。 他跟赵吉来打过招呼,在办公室散了一圈牡丹后,来到保卫科一大队。 一大队负责的是轧钢厂南门的工作,同时负责厂里的仓库,以及办公大楼的守护工作。 一大队下面又有六个组长,分成了白夜班。 这时候是交接之时,六个组长都在轧钢厂,徐槐和他们见过面后,并没有深入交流,让他们一切照旧,按照之前的制度运转即可。 当然,徐槐也感受到六个小组长浓浓的抵触情绪,徐槐并不在意,他初来乍到,又年纪轻轻当了大队长,不服气,是人之常情。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徐槐正蹲在南门岗亭外的台阶上抽烟,突然听到岗亭里响起轻挑的口哨声。 南门资深门卫钟明朗趴在岗亭窗户上,流里流气地抛着媚眼,其他三人笑嘻嘻跟着起哄。 徐槐扭头看去,十数米外,有个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碎花裙将将盖住脚踝,脚上穿着一双棕色凉鞋配白袜。 她推着弯梁自行车,正缓缓往门口走来。 女子身材高挑,梳着高高马尾,眉梢眼角六分妩媚四分英气,剩下九十分冷若寒霜。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来轧钢厂财务科做卧底的袁桐。 “妹子,又是你说话,哥哥我一定全力以赴。” 钟明朗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上下扫视着袁桐,目光停留在袁桐胸口后,竟是不知死活地舔了舔嘴唇。 袁桐瞪了钟明朗一眼,脸色阴沉似水,看向徐槐:“同志你好,我是来轧钢厂报到的,这是我的报到信。” 既然是一明一暗,自然要装作不认识,徐槐狠狠打量着袁桐,目光也很不善,袁桐捕捉到他的眼神,恼怒不已,暗暗瞪徐槐一眼。 徐槐接过报道信,装模作样地看起来,钟明朗笑嘻嘻凑过来,目光落在报道信上。 这是第一手资料,上面有袁桐的基本信息,包括家庭住址。 徐槐看见她的家庭住址,变成了南锣鼓巷95号,不由得一愣,抬眸看向袁桐。 怎么个意思? 怎么住进南锣鼓巷了? 没听说院子里谁搬走了呀? 徐槐将报道信递给袁桐,还没说话呢,钟明朗哎哎哎叫了起来:“我还没看完呢?” “滚蛋。”徐槐骂了一句,早就看钟明朗不顺眼了,这家伙该庆幸,现在是1960年,不是83! 就冲他刚才轻挑的口哨,就能换一颗子弹了。 “你怎么说话呢!”钟明朗面子挂不住,还是在这么漂亮的姑娘面前,心中恼怒,一把抓住徐槐的衣领。 砰! 下一秒,钟明朗狠狠摔在地上。 徐槐瞥了眼哀嚎的钟明朗:“就凭调戏妇女这一点,我就能把你踢出保卫科。” “你算个屁!”钟明朗爬起来后呲牙咧嘴,指着徐槐恶狠狠道:“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妈没告诉你呀。” ??? 噗! 袁桐忍不住笑出声来。 “……”钟明朗恶狠狠的威胁,突然变成了笑话,他下一秒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狠狠砸过来。 啪! 徐槐率先一巴掌甩过去,清脆又干脆。 就见钟明朗原地打转,踉跄倒地后,一动不动。 “来个人,把他扔到医务室去。”徐槐扫了眼岗亭里的其他人,那几个家伙面面相觑,流露出几分恐惧。 “你好,我叫徐槐,是保卫科一大队队长,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徐槐又嬉皮笑脸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袁桐。”袁桐轻轻握住袁槐的手,松开之时,却被徐槐拉住,又嬉皮笑脸的挑挑眉:“袁桐,我送你去报到。” 她心里纳闷,徐槐今天喝酒了? 这小子连我都敢调戏? “那……好吧。”袁桐假装羞恼,怯怯地用力抽回手。 两人并肩走在厂区里,四下无人时,袁桐娇嗔道: “你小子敢调戏我!” “桐姐,你可别误会,我这是在维持人设!”徐槐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袁桐有些怀疑,自己错怪徐槐了? “可什么叫人设?” “桐姐,我是街溜子呀,街溜子就要有街溜子的素养,见到美女就要拍,这是街溜子的基本素养!”徐槐突然又嬉皮笑脸地眨眼。 “……”袁桐哭笑不得。 “还有啊,我这是为了工作,我要打造一个我看上你的假象,以后找你的时候也有借口不是。” 袁桐想想也对,掩人耳目嘛:“那你可要努力了,我可不好追。” 我又不真的追你!徐槐笑嘻嘻:“只要桐姐你不要假戏真做就好。” ??什么意思?你害怕我真的喜欢上你! 呸! 袁桐轻啐。 “对了,你怎么住进南锣鼓巷95号了?”徐槐好奇看着袁桐的侧脸,鼻梁挺拔,有些驼峰鼻。 他记得神仙姐姐的鼻梁就是驼峰鼻。 “以后再说、”袁桐瞧见有人迎面走来,变成一张愁眉苦脸。 送袁桐到劳资科,又忙前忙后的献殷勤,劳资科的人看在眼里,谁不明白徐槐的司马昭之心。 “袁桐,我送你去财务科吧,在轧钢厂,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我可是保卫科大队长!” 徐槐靠着门框,嬉皮笑脸地拦住了劳资科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烟。 “同志,请你自重,我又不认识你。”袁桐往后退了几步,眼眶微红,小拳头紧紧握着。 嘿! 这演技,可以呀。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你了,我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陪你绰绰有余,你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徐槐努力打造人设,说完连他都觉得有些过于轻浮,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你这同志怎么回事?没看到人家姑娘不待见你吗,赶紧走!”劳资科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过来出头。 徐槐当即变脸,指着眼镜青年的鼻子: “你他妈谁呀,知道我爸是谁吗?” 袁桐急忙低下头,咬着舌尖,掐着大腿。 她又想起徐槐那句,你妈没告诉你吗? 差点笑出声来。 这家伙,太皮了! 第63章 大学生的优越感(求五星好评) 袁承志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站出来已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要问是谁给他的勇气,是袁桐的大学生文凭,这年头的大学生可都是宝贝,而且普通人的家庭,是培养不出大学生的。 远远不像后世那样,大学生遍地是。 1960年的大学生,首先出身要根正苗红。 袁承志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现在不表现,难道等到漂亮大学生嫁给其他人再表现? 但袁承志没想到徐槐这么彪悍,敢怼他这个干部,在心里骂了一声粗鄙之后,又有些恼羞成怒。 他偷看了眼袁桐,见袁桐低着头,以为袁桐被吓到了,顿时一股保护欲腾升,梗着脖子对徐槐道: “你……你爸是谁,你也不能欺负女同志,我可是4级办事员,是干部!” “嘿,小子,跟我过不去是啊,我记住你了,以后不要从南门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徐槐啐了一口,骂了一声: “晦气!” 然后愤愤离去。 袁承志长吁一口气,调整笑容后,对袁桐伸出手,带着几分傲娇,几分讨好笑意: “袁桐同志你看,这种人就是外强中干,不用怕他,以后他继续纠缠你的话,你就找我。” “介绍一下,我也姓袁,我叫袁承志,是劳资科四级办事员,我也是大学毕业,我爸是外贸部的处长!” “你好。”袁桐笑笑,岂能看不出袁承志的用意,“我还要去报道,再见。对了,那个家伙看起来挺凶的,你不要惹他。” “谢谢你的关心,我不怕。”袁承志挺胸,正气凛然的样子。 “……”袁桐没说话,那是关心吗? 是徐槐为了立人设,真的会揍你! 徐槐摇摇晃晃回到南门,今天秦淮茹也来报到,也不知道她在磨蹭什么,还没来。 “那个……大队长,你好像闯祸了。”南门这时候,只剩下一大队的蒋凡,二十出头,大小眼,留着一撇小胡子。 徐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特别喜欢留小胡子,好像是一种时髦。 “我知道,他爹不就是钟豪吗,怕什么!”徐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蒋凡讪讪一笑,没再说什么。 刚刚被他一巴掌打晕的钟明朗,是第七车间主任,钟豪的儿子。否则钟明朗也不能在一大队,长期做着门卫岗亭的工作。 又轻松,还不用风吹雨打。 就是那小子太欠揍! “蒋凡,听说你舅舅是运输班的张国维?” “对呀。”蒋凡笑笑,眼神有些闪烁,不明白徐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能在岗亭内上班,不管怎么轮班,他们几个跟焊死在这里一样,因为他们全部是厂里的裙带关系,不是这个主任的外甥就是那个科长的大侄子。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徐槐给蒋凡扔了根牡丹。 “知道的,你是徐有根徐师傅的儿子。我舅说了,让我在你手底下好好干。”蒋凡接过烟,笑呵呵地蹲在徐槐身边,给徐槐点烟。 “我爸以前也是运输班,还是你舅手底下的工作呢,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 徐槐拍拍蒋凡的肩膀,心想张国维果然很关注他的动向,他要来保卫科当队长的任命,可还没有公布呢,知道的人不多。 否则院子里早就传开了。 指不定张维国偷偷叮嘱过,让蒋凡监视他呢。 这时候,秦淮茹腿着过来,远远看到徐槐后,踮着脚尖挥手,小跑而来。 “徐槐,你在等我呀。”秦淮茹笑盈盈。 徐槐冷着脸瞥了眼秦淮茹,这娘们是不是虎?搞这么亲密干嘛?见徐槐脸色不对,秦淮茹也收了笑意,有些不知所措。 “赶紧去报道吧。”徐槐挥挥手,并不打算送她进去。 “哦。”秦淮茹有些怯怯地看了眼轧钢厂,她是心虚的。毕竟她没啥文化,却直接坐办公室,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能不能送过进去?我……我不知道在哪报道?” “蒋凡,你送她去。”徐槐头也不抬,秦淮茹是明面上的暗桩,徐槐也得做做样子,不能跟她走得太近。 “好。” 蒋凡笑呵呵地看着秦淮茹:“秦姐,你跟我走吧。” 不一会儿,送钟明朗去医务室的两个家伙回来,招呼都不打,直接进了岗亭内。 徐槐也没搭理他们,只要不影响他,他懒得搭理这些裙带关系。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该吃饭了。 手表是之前从王益身上薅下来的瑞士名表,徐槐特意去信托商店,找韦老七问过,这块表即便快二十年,却也价值近两百块。 刚站起来伸懒腰的徐槐,突然动作僵在原地,他目光所及处,是一个齐肩短发的年轻女子。 女子二十出头,细长丹凤眼,身段高挑,也就比袁桐差那么一点点。 女孩走近,徐槐咧咧嘴,继续打造人设,上下打量着女孩,轻挑挑眉:“嘿,干嘛呢。”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跟他有过节的陈棠。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难道他们有什么任务?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陈棠假装跟徐槐第一次见面,从包里掏出报到证明,递给徐槐。 你也来报到?徐槐低头看着报道证明,心想定然是他们也介入了轧钢厂这条线。 “呦,也是大学生呢,今天厂里可来了两个大学生了,还都是条顺盘靓,姐们,我叫徐槐,交个朋友。” 陈棠扫了眼徐槐,果然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冷声道:“没兴趣。” “嘿,还挺辣,我喜欢。”徐槐把证明交给陈棠,嬉皮笑脸道:“进去吧,知道在哪报到吗,要不要送你过去。” “不用!”陈棠忍着动手的冲动,她知道徐槐在轧钢厂调查,但不知道这货是保卫科的。 哼了一声后,陈棠扭着腰肢进了轧钢厂。 看着陈棠的背影,徐槐啧啧几声,这回轧钢厂热闹了。 近万人的轧钢厂,食堂不止一个,却也无法满足近万人同时用餐。轧钢厂便规定分批用餐。 这会还没到十一点半呢,一食堂外面已经开始排队。徐槐扫一眼排队的人,几乎全部是坐办公室的职工。 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办公室的,都喜欢来一食堂,这要得益于何雨柱的厨艺,确实没得说。 等食堂开始打饭,徐槐拿着饭盒,跟着排队,因为食堂不大,容不下多少人,所以大多数人打了饭,直接回办公室,或者在车间吃。 很快轮到徐槐来到窗口,徐槐扫一眼菜,还不错,土豆炖肉,白菜炖豆腐,二合一的窝窝头。 至于四菜一汤? 别想了,有肉就算硬菜了。 “来二两土豆炖肉,四个窝窝头。”徐槐把粮票递进窗口,猛然一张脸出现在窗口,直勾勾看着徐槐。 “嘿,还真是你,我听声音就是你。” 不是何雨柱又是谁,何雨柱奇怪打量着徐槐,就是不给打菜,又问: “你怎么来轧钢厂了?” 第64章 徐领导,看我表现(求五星好评) “我来上班。” 徐槐晃晃铝制饭盒。 “赶紧打菜,饿着呢。” “不对呀,你爸的顶班名额不是……”何雨柱话说一半,赶紧闭嘴,他可不敢得罪徐槐。 他见过闫解成了,知道徐槐把名额让了出去,心里纳闷徐槐怎么还能进轧钢厂? 而且明显徐槐已经报到了,身上穿着蓝色工作服呢。 “儍柱,你赶紧的,磨叽什么呢。” 徐槐身后的大姐开始催促,何雨柱咧嘴笑道:“嘿,刘大姐,这是我们院的徐槐,他爹你认识,徐有根徐师傅。” “呦,是小徐呀。”刘大姐探出头,侧面打量着徐槐,“你爸的事要节哀呀,我怎么听说你现在不学好,把你们院的人都骗了一遍?” “我爹昨晚给我托梦了,说他马上就回来了,刘大姐是吧,到时候让我爸请你吃饭。” 徐槐不喜欢别人直勾勾打量自己,更何况还有不少人,没有表情地回了一句。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大姐眼神古怪,嘀嘀咕咕退回到队伍里。 “赶紧打菜!”徐槐敲敲窗口,心虚的何雨柱手也不敢抖,专挑肥肉往徐槐饭盒里打。 何雨柱在院子里,不敢跟徐槐正面刚,但在轧钢厂,何雨柱那张嘴嘚吧嘚,把徐槐里里外外损了好几遍。 至今轧钢厂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骗邻居钱还是好的,甚至有的版本说,徐槐把许岱茂媳妇娄晓娥给睡了,还踢了许岱茂蛋蛋好几脚。 给徐槐打好菜之后,何雨柱把勺子递给徒弟马华,麻利的从后厨跑出来,满脸讪笑来到徐槐身边: “徐槐兄弟,厂里头说你的那些坏话,可不全是我说的。” “我承认说过,但我说的是你把娄晓娥给那个了,其他的可真不是我说的,我就是想气一气许岱茂那孙子。” ??? 我把谁睡了?徐槐瞥了眼何雨柱,这是要挑拨他跟许岱茂之间的矛盾呀。 这些流言蜚语,徐槐并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在轧钢厂呆多久,况且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根本没用。 “知道贾东旭怎么进去的吗?”徐槐含糊不清道。 这莫名其妙的问话,可把何雨柱问的神色不自然,他知道徐槐在公安局有交情,所以…… 因为说他坏话,要把自己抓起来? “不至于……真不至于……刘海中说的可比我狠多了,说你惦记闫解成的媳妇于丽,才把名额给了闫解成,就是要创造闫解成不在的机会……” 徐槐敲敲桌面,何雨柱悻悻然闭嘴。 “何雨柱,认识张国维和吴祥丰吗。” “认识啊,那不是你爸运输班的吗,吴祥丰是队长,张国维是副队长。”何雨柱只觉得莫名其妙。 徐槐看看四下无人,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掏出他公安身份的证件,在桌子下面递给何雨柱: “自己看,别声张。” 何雨柱莫名其妙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北冰洋汽水,眼睛瞪得像铜铃,内心震撼极了。 这怎么可能? 徐槐啥时候成干部了? 还是公安局的干部。 怪不得跟公安关系那么硬! 嘶…… 不对呀,那他来轧钢厂干嘛? “这是机密,不许泄露,除非你想去大西北劳改。”徐槐收回证件。 “那不能!”何雨柱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这回知道贾东旭怎么进去的吧?”徐槐咬了一口窝窝头,有点扎嘴。 呵呵!何雨柱讪笑,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让自己嘴贱,这回好了,这家伙要报复自己,那还不跟捏死蚂蚁似的? “徐槐兄弟,我错了!”该认怂就认怂,何雨柱就差当面给徐槐跪下了。 “我的意思是,贾东旭秦淮茹举报的对吧,然后秦淮茹就得到了房子,还顺利来到轧钢厂财务科上班,对吧。” 何雨柱点头,不管对不对,不要招惹徐槐就对了。 哎?何雨柱突然僵在那里: “啥?秦淮茹也来了?在财务科坐办公室?” “羡慕吗?” “不羡慕那是假的,秦淮茹认识的字还没我多呢。”何雨柱嘟嘟囔囔,“不过,人家应该得的,举报特务那是立功的。” “所以,也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徐槐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何雨柱。 “什么机会?”何雨柱眼睛贼亮,如果立功了,是不是像秦淮茹一样,能涨工资,说不定还能混个食堂主任呢! 徐槐压低声音: “把吴祥丰和张国维的具体资料,给我整理出来,他们下班去哪,平时跟什么人见面,吃什么喝什么,我都要,能不能干?” 就这?这还叫事?何雨柱顿时拍着胸膛:“交给我没问题!” “要悄悄的查,不要太刻意。”徐槐叮嘱。 “明白,不打草惊蛇嘛,这我懂!徐领导,你这是怀疑他们是敌特?”何雨柱立马开始喊徐槐领导。 徐槐淡淡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现在是我们公安局的外线人员,懂不懂什么叫外线?” “就是地下工作者?” 什么玩意!“就是我们的眼线!我会把你汇报给市局领导,你以后就是自己人,会登记造册的,属于机密。” 名字要在公安局登记造册!?还是机密!这么刺激吗! 何雨柱热血沸腾,谁还没有个英雄梦!可惜,他天天围着灶台转,如今二十五岁,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别把事情搞砸了,这是对你的试炼。” “徐领导,你瞧好吧,一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何雨柱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意义非凡,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于千斤。 “如果易忠海问你呢?” “绝对不说!” “那聋老太太呢?” “打死都不说!” “很好,去忙吧,记住了,以后不要和我走得太近,继续到处说我坏话?” “啊?!” 何雨柱傻眼了。 “可不敢了。” “这么做,是为了隐藏身份,明白吗,这是命令!” “那……听你的?” 何雨柱屁颠屁颠跑进了后厨,哼着团结就是力量,激情满满。心里对徐槐的看法彻底改变。 以前真是瞎了眼,干嘛要跟人家对着干呢,瞧瞧人家徐领导的心胸,不计前嫌,还给立功的机会。 比跟着易忠海有前途多了。 看看钱大千,以前的街溜子,现在的公安同志。 看看秦淮茹,文化水平没一点点,居然都能去财务室上班,还落下两间房子,又甩掉了贾东旭这个好吃懒做的奸诈王八蛋! 徐领导! 看我表现吧! (求五星好评) 第65章 刘海中破防(求五星好评) “东方红,太阳升……” 轧钢厂上空再次飘荡着红歌时,下班了。 乌泱泱的工人,成群结队走出车间,说说笑笑,各回各家。 徐槐叼根烟,抖擞着腿,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工人们,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工人路过,徐槐高低得多看几眼。 不少女同志红着脸啐了一口,嘟囔着臭流氓! 同时心里也好奇,保卫科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帅的小伙。那侵略性的眼神,让人小鹿乱撞。 人群中,腿着回家的闫解成看见徐槐的时候,人都傻了,他看见徐槐正有模有样的在训话。 摸不清情况的闫解成也不敢打招呼,一溜烟往前跑。 南锣鼓巷95号的住户,大多数都在轧钢厂上班,回家就得路过南门,他们看见徐槐的时候,表情跟闫解成如出一辙,还以为眼花了。 “劳资科的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把你眼镜打碎,敢跟我徐槐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徐槐突然跳脚,指着鬼鬼祟祟的袁承志骂骂咧咧。袁承志见徐槐冲过来,吃奶得劲使出来,蹬着自行车就跑。 保卫科新来的小子很嚣张,不仅打了第七车间,车间主任的儿子钟明朗,连大学生干部都敢打! 这句话在未来两天,传遍了轧钢厂。 南门岗亭不远处 保卫科科长赵吉来双手负后,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眼里多有鄙夷之色,在他身边的张国维微微皱眉。 “这小子到底什么关系这么硬,进厂就是大队长,那可是以工代干的职位。”张国维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然知道那是徐有根的儿子。 可徐有根有什么靠山,他还不清楚吗?就是一普通家庭,在京城连个亲戚都没有。 可徐槐太让人意外了。 赵吉来道: “我问了市局的朋友,王红梅的案子,徐槐差点被打死,说是外三分局担心徐槐胡闹,这算是给他的补偿,放心吧,他绝对干不了一个月,就得滚蛋。” 妈的,装逼玩意呗!不知从哪弄了包特供烟,差点把老子唬住! “那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咱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张国维皱眉,“必须赶紧弄走这家伙。” 赵吉来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有动作,都老实点!” 两人又看了一会,转身离去。 岗哨旁,徐槐扭头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 南锣鼓巷95号 何雨柱双手插兜,靠在闫阜贵家门口,贱兮兮地看着闫解成和于丽。 闫解成黑着脸。 于丽红着眼。 “弟妹,说你为了给闫解成找工作,半夜钻徐槐被窝的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二大爷刘海中。” “那老小子,在厂里逢人就说,嘴巴跟老太太的裤腰带似的,又臭又长。” 于丽翻着白眼:“裹脚布才又臭又长。” 何雨柱抖腿:“对对对,二大爷的嘴,就是裹脚布,他造谣这事,完全达到了管制惩罚的标准,你们去告他,保准一告一个准,到时候我给你们作证!” “什么叫管制惩罚?”于丽愤愤问道,打定主意了,要让刘海中付出代价。 “管制惩罚,就是达不到劳教的罪名,都得接受管制惩罚,每个星期去派出所报到,汇报这个星期的所作所为,接受思想教育。” 何雨柱嘿嘿一笑,又道: “你问你家闫解成,他当年偷看隔壁院寡妇洗澡,就被管制过。” 闫解成瞪着何雨柱:“你嘴怎么那么贱,没事回你家去!” “得,不识好人心,我还不跟你们说了我。” 何雨柱蹦蹦跳跳走了,他打定主意了,要跟着徐领导好好干。这就是他送给徐领导的见面礼。 等着瞧吧,院里又要热闹喽! 只剩下小两口后,闫解成瞥了眼于丽,眼里全是怀疑,觉得自己媳妇,真的跟徐槐有点啥。 要不然他都把徐槐家偷了,徐槐为什么还要把名额给他? 因为五百块钱? 徐槐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傻! “你什么眼神?我还能真背着你干啥吗?你疑神疑鬼,还不如去找刘海中算账!”于丽气不打一处来,捶了闫解成几拳。 “我这就去派出所告他去!”闫解成脸上挂不住,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流言蜚语? 于丽拉住闫解成: “你傻呀,管制惩罚没啥用,咱们拿不到好处,还不如让刘海中赔我们点钱,我们以后有了房子,还得添置东西呢。” “对对对,还是我媳妇聪明!” 好巧不巧,刘海中挺着大肚子,愁眉苦脸地进了垂花门,他现在是真不想回家,饭都吃不安稳,贾张氏那是准时到他家门口报到。 贾张氏那张破嘴,他恨不得撕烂喽。祖宗十八代,被挖出来反复骂! 闫解成看见刘海中,腾地一下窜出去,拦住刘海中后,咆哮道: “刘海中,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私下里造谣我们家于丽跟徐槐睡了,你什么企图?” 心虚的刘海中眼珠子乱转:“我没有,你可别胡说,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我说的是秦淮茹钻徐槐的被窝……” “没有个屁!” 闫解成唾沫飞到刘海中脸上。 “儍柱说了,他亲耳听见你说的我家于丽!赔钱,今天不给我一百块,我抓你去派出所,非得给你安排个管制惩罚不行!” 怎么又是赔钱? 刘海中现在听到赔钱两字,腿肚子就打颤,徐槐上次可把他好几年的积蓄,赔没了! “闫解成,你松手,哪有你这样跟二大爷说话的?大不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不成!赔钱!”闫解成咬死了,就是要钱。 “那你送我去派出所吧,说几句闲话,还不至于管制。”刘海中破罐子破摔,反正要钱没有。 “……” 和预想中,刘海中立马掏钱平息失态的预料,不一样啊。 闫解成傻眼了,有些骑虎难下。 “那你说,赔我们多少?”于丽冲出来,瞪着刘海中。 “没钱!”刘海中梗着脖子,“要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便。” 于丽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刘海中,你就是欺负我们老实人,徐槐让你赔钱,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了我们这里,你就耍无赖是吧,好,我告诉徐槐,你在污蔑他,看徐槐怎么收拾你。” 刘海中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妈呀,那小子可黑着呢,指不定又扣什么帽子下来,没个两三百,这事平不了。 而且她今天下班可看见了,徐槐那小子,居然成了保卫科的队长! 就算以工代干,大小也是个干部。 “二十,最……最最多二十。”刘海中一着急,说话结巴了。 “给钱!” 二十就二十吧,比一毛钱没有强,于丽伸出小手,抽噎着抹了把眼泪。 这时候,贾张氏冲了出来,拍着大腿哀嚎: “刘海中,你这个挨千刀的,故意算计我这个老太婆……你赔钱……” 刘海中眼角抽搐:“……” 第66章 贾张氏看上大学生当媳妇(求五星好评) “一大爷,您管管吧,这样下去,咱们院非得乱!” 刘海中脸上挨了贾张氏一巴掌,打脸就打脸吧,还挠了一下,脸上三道鲜红痕迹,疼的刘海中捂着脸。 刚回来的易忠海面无表情:“我已经不是一大爷了,别找我。” “别呀,你不管谁管,你瞅瞅老嫂子,这像话吗?我裤子都要拽掉了!”刘海中一只手提着裤子,哭丧着脸,瞥了眼抱着他腿的贾张氏。 “一大爷,您还是管管吧。” “对呀一大爷,这每天晚上鬼哭狼嚎的,受不了呀。” 邻居们纷纷呼吁易忠海归位,易忠海心里还是很享受此时此刻的,况且他也受不了贾张氏赖在他家。 关键是他钱也不多呀! 故作沉吟片刻,易忠海面无表情道: “行,那我还是一大爷。” “老嫂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贾张氏抱紧刘海中大腿,死活不起来,徐槐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万一徐槐那黑心小子,不管他儿子怎么办? “让他赔我钱,谁让刘海中利用我。” 易忠海对刘海中道:“二大爷,你也是院里的大爷,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我……我……我就是气不过,徐槐让我跑断腿,这不是溜我玩吗!” “人家三大爷也为房子折腾了,三大爷怎么不像你一样?”易忠海训着刘海中,他觉得刘海中太菜了。 刘海中带着哀求的口吻:“老嫂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十块钱总行了吧。” 十块? 打发叫花子呢。 易忠海昨晚还给我三百呢! 贾张氏抱紧大腿:“最少一百块!” “没钱!”刘海中恼怒不已。 院里的风气让徐槐带坏了,动不动就赔钱,一个个张口就敢上百块,以后还怎么活? 你们以为是几年前?工资一发就是几十万?! 易忠海急了,你不给钱,她去我家怎么办?易忠海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大爷,给钱吧,全当买个心安理得,你也不想老嫂子每天去你家闹吧。” “我……我……我的积蓄不多了呀。”刘海中急的想哭,“一百块钱,都能给刘光福娶媳妇了!” 积蓄不多,那就是有呗!易忠海沉声道:“二大爷,就这么办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哎!刘海中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拿到一百块钱的贾张氏心情大好,颠颠地跑到大门口,坐在起了包浆的抱鼓石上,眼巴巴看着通往轧钢厂的街道。 她心里盘算着昨晚从易忠海那里拿到三百,加上这一百,已经四百块了。家里还剩四百多块的棺材本。 贾张氏心想八百块,应该能救他儿子了吧? 又想着贾东旭在里面有没有挨揍? 能不能吃到饭?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进了恶煞窝,可还怎么活? 贾张氏迫不及待想把贾东旭救出来,这次她的嘴巴很紧,没有告诉任何人贾东旭会回来的事,事关她儿子的生命,不得不谨慎,巴不得没有人知道这事。 “咦,姑娘,你找谁呀?” 袁桐推着自行车,踮起脚尖打量着大门口,然后看着贾张氏笑笑:“大娘,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吗?” “是呀,你找谁?”贾张氏上下打量袁桐,皮肤真好,身段也好,跟仙女似的。 不自觉的拿秦淮茹跟袁桐对比,瞬间觉得秦淮茹就像天上的星星,而眼前的姑娘就跟月亮似的。 嗯!配得上他儿子贾东旭。 “你好,我叫袁桐,街道办给我分了房子,我先来看看。” 袁桐推着车子准备进院子,贾张氏跟屁股着火似的,从抱鼓石上弹起来,拦住袁桐: “我们院没空房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院里的空房间,只有徐槐新发现的那座院子,这个姑娘不会是冲着那几间房来的吧? 那可不能让她进去,一会徐槐会来跟她掰扯,哪还有时间救她儿子。 “大娘,街道办说,前院有一家姓康的,他的房子现在分给我了。”袁桐耐心解释。 她并不了解95号的具体情况,只是跟他爹提了一句,要跟徐槐住一个院,这样方便传递信息。 于是乎,有人搬走了,空出两间房,并且已经办理过公转私的手续。 贾张氏错愕,确实有一家姓康的,就住在前院闫埠贵隔壁,就在前院进中院的过道西边,是两间北房,采光非常好,在院里算是不错的房子: “不对呀,那康家住哪呀?” 袁桐笑吟吟地回道:“街道办说,康家换到他们单位附近的院子里了,两间换三间。” “这姑娘长得真俊,结婚了吗?” 袁桐笑笑:“没呢,还没对象呢。” 贾张氏顿时有了心思,越看越觉得袁桐配得上他儿子,等贾东旭回来,让他加把劲,气死秦淮茹。 哼!离婚咋的?还有更好的呢! 袁桐进了院子,贾张氏还想多打探一些信息呢,只不过儿子更重要,她得等徐槐。 把自行车停在外院后,袁桐跨进垂花门,往那一站,裙摆微微飞扬,顿时成了前院最靓丽的风景。 闫解成眼睛都瞪直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可哪里好看,他也说不上来。 就觉得袁桐比于丽强好多好多好多,方方面面。 袁桐打量着院子,眸子里处处透着好奇,自打进了京城,她一直住在楼房里,虽说不是第一次进四合院吧,但接下来一段时间,她要住在这里,不免有些期待。 心里祈祷着黎修然千万别找她! 她自告奋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躲开黎修然。 环境还不错!超过了袁桐的预期。 “请问,康家是哪间房?”袁桐回眸一笑,看向闫解成,闫解成的全世界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个笑容,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他让我死,我都愿意!闫解成念头一闪,匆忙低下头,不敢跟袁桐对视,伸手指向康家,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喉咙发干。 “谢谢。”袁桐踩着轻盈的脚步,走向康家,到门口一看,康家一家三口,正乐呵呵地收拾行李。 袁桐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康家人拘谨的示意她随便看。 几分钟后,袁桐双手在身后,两根手指勾在一起,脚步轻盈,走出房间。心里想着明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住了。 康家说了,房子里的床和桌子、以及凳子,都是公家的,他们不会搬走,让袁桐放心住。 徐槐应该快回来了吧? 算了,不等他了,现在两人的身份,一个是街溜子,一个是被街溜子苦苦纠缠的苦命女人,可不能出错。 正要离开呢,袁桐看见秦淮茹拎着一个布包,笑盈盈地走进来,秦淮茹没有自行车,只能步行,额头铺了一层细汗。 “秦姐,你也住这里呀。”袁桐假装不知道,惊讶地挥挥手,大大方方打招呼。 (第四更,求五星好评,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走) 第67章 汪大飞鄙视汪大飞 “呀,袁桐,你怎么在这?” 秦淮茹在财务科看见袁桐的时候,袁桐站在人群里是那么耀眼,落落大方,谈吐得当,而她当时只能站在角落里,话都不敢说,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连她在95号院引以为傲的漂亮,在袁桐面前,都那么的不起眼。 秦淮茹羡慕袁桐的气质,羡慕袁桐的皮肤白皙细腻,羡慕她能侃侃而谈,不由得生出自卑。 她当时脑海里蹦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或许徐槐,跟这个好看的姑娘能走到一起。 没想到,下班就在院里遇到。 “给我分的房子在这。” 袁桐指了指康家,她并没有跟秦淮茹有过多接触,毕竟今天才认识, “我还得回我妈家一趟,就先走了。” “你慢点啊。”秦淮茹看着袁桐的背影,抿了抿嘴。 哗啦! 前院的几户人家,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询问那个姑娘是谁,得知是轧钢厂新来的大学生后,纷纷倒吸冷气。 那可是大学生,参加工作就是5级办事员,每个月49块5呢。 一些家里有到了婚龄的儿子,纷纷打起主意来,又是七嘴八舌的打听袁桐的信息。 “大家不要问了,我也是第一天见人家,不知道呢。”秦淮茹有些不开心了,今天去了财务科,她还想在院子里炫耀一下呢。 谁知道压根没人关心她。 人比人不能比,她去了财务科,是工人,属于勤杂人员,每个月才18块,就算转正,干十年,30块每个月就到顶了。 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秦淮茹去钱家看棒梗和小当。 因为她要上班,棒梗又只上半天学,小当才两岁,不能没人照顾。 思来想去,她跟钱家商量,每个月给钱家五块钱,让两个小的在钱家吃一顿午饭,帮忙照顾着孩子。 院子里住进一个漂亮女大学生,在轧钢厂财务科当干部的事,全院都知晓了。 跑得最快的,是何雨柱,跑到前院康家,探头探脑: “哪呢哪呢?” “儍柱,你可算了吧,人家是大学生,你就是厨子,看不上你。”闫解成幽幽道。 “嘿,那我也有机会,你是一点机会都没了,你都结婚了!嘿嘿嘿,气死你!” 双手插兜的何雨柱贱兮兮地晃着脑袋。 何雨柱也有自知之明,他就是来凑个热闹,知道自己配不上大学生,顶多娶个高中生,就能笑歪嘴。 可高中文化的女孩,也看不上他,何雨柱心里头憋着一股劲,看不上老子,老子还非得找一个高中文化的媳妇。 以至于何雨柱到现在高不成低不就,二十五了光棍一条。 但是现在嘛,何雨柱觉得他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毕竟他以后要跟着徐领导混。 他现在可是公安局的外线! 登记造册的! 呸!是你闫解成能比的吗? “……”看到何雨柱的鄙夷眼神,闫解成只觉得心脏漏跳一拍,后悔自己结婚早了。 与此同时,徐槐骑着车子回来了,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七点多了。 屁股坐疼的贾张氏腾地一下站起来,小心翼翼走到徐槐跟前:“徐槐,我现在有八百块,够吗?” “别问我,我说了,我只给你找个关系,怎么运作,你自己看着办,不行你叫上一大爷帮你。” 徐槐面无表情。 “那……也行,我去找谁呀?”贾张氏挤出笑脸。 徐槐道:“我一会给你个地址,你去找一个叫汪大飞的,你应该见过,上次来过咱们院抓人。” “记得记得,叫小汪是吧,抓的就是我。” 贾张氏激动到落泪,拿到地址后,转身就朝着地址跑。 “你不叫上一大爷?”徐槐有些意外,贾张氏是打算自己上? “不能叫易忠海,那个人太深了,我看不透,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贾张氏跑回来,对徐槐小声说。 啧!原来贾张氏看人看的挺准呀! 也对! 看人不准,怎么敢当泼妇!? …… 贾张氏如坐针毡,十分钟了,汪大飞一句话也不说。 “汪领导,这是八百块钱,旭东是个好孩子,您给想想办法。” 叭叭抽烟的汪大飞铁青着脸,看也不看钱,厉声道: “你这是在逼我犯错!” 扑通!贾张氏跪在汪大飞面前,砰砰磕头,老泪纵横。 “求求你汪领导,救救我儿子……” “行了,起来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就是看你可怜,但是我有个条件,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明白?”汪大飞沉声道。 贾张氏一听有戏,喜从悲中来,连连点头,为了贾东旭,这事她准备带进棺材板里。 “回去等消息吧,最多十天,他就能回家了,但记住,去领人的时候交罚款!不多,也就三四十块钱吧。” 汪大飞挥挥手,让贾张氏赶紧走。 等贾张氏千恩万谢离去后,汪大飞拿起钱,数了四百块装兜里,剩下的四百放进了橱柜的铁盒子里。 徐槐说的是一人一半,汪大飞也不客气,毕竟这是拿他职业生涯在冒险。 几分钟后,汪大飞甩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汪大飞,徐槐的钱你也配拿? 银行诈骗案的请功名单昨天送到市局,今天又听说,请功名单又送到了中枢。 这什么概念? 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中枢! 只要中枢批准,那他汪大飞就是二等功,整个外三分局是集体三等功。 当然,不能跟徐槐比,徐槐报上去的是一等功。 所有人都认为,徐槐这个一等功,是板上钉钉跑不掉的。 毕竟从王益嘴里审出敌特潜伏的,也是徐槐。 就在几天前,王益这条线上所有的潜伏敌特,全部抓获。除了王益新来的上线外。 即便抓不到上线,这件敌特案,也要给徐槐请功,或许又是一个一等功,他汪大飞最不济也是个三等功吧! 况且京城副食品仓库,发现大量毒气弹,徐槐的名字第二次出现在中枢。等《守门行动》顺利结案,必然又是一个一等功! 这是什么概念? 不到二十岁连拿三个一等功! 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拿不到一等功。 前途无量呀! 他运气好也能再拿个二等功! 汪大飞呀汪大飞,没有徐槐,你能拿到这么多二等功? 两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往上提一提,也是板上钉钉的,运气好了,直接转干部! 居然好意思对半分? 呸! 你真不是人。 汪大飞鄙视着汪大飞。 (第五更, 第68章 莫名其妙的汇款单(求五星好评) 易忠海吃完晚饭后,背着双手,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眼见好几家邻居匆匆去了后院,易忠海叹口气,这个院子真是不让消停啊,后院又出什么事了? 还得他一大爷来解决。 “柱子,后院怎么回事?”易忠海溜达过来,正好瞧见柱子双手插兜,斜靠在柱子上,一脸鄙夷和嘚瑟。 “呦,一大爷,您还不知道啊,都抢着去给徐槐家干活呢。也就是当了个保卫科队长,这群家伙,立马过去舔徐槐去了。” 何雨柱满脸鄙夷,你们这群人,真不要脸。 呸! 瞧瞧我何雨柱,早早就是徐领导的外线了。 等哥们哪天立了大功,吓死你们。 “你怎么不去?”易忠海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徐槐这人缘,是越来越好了,那以后院子里还有他什么事? 何雨柱摆摆手,徐领导不让我去。 再说你不懂! 徐领导说了,我们要制造假象,迷惑敌特。 要不我能背地里说徐领导坏话? “我不稀得去。” 易忠海老怀甚慰,柱子就是傻。 这时候,一个穿着绿幽幽制服的年轻小伙跑进来,是邮政的邮递员。 易忠海看见邮递员小石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匆匆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还送信!把我们院的信,都交给我吧。” “哎呦,这可不行易师傅,这次不同往日,是汇款单,必须得交到本人手上,中午来了一趟,没见到人,这不晚上顺路回家,就给捎过来了。”小石摇摇头,拒绝道。 “谁……谁的汇款单?”一大爷紧张到说话结巴。 “后院是有个叫徐槐的吧?是他的!”小石挥挥手。大步向后院走去:“易师傅下次再聊哈。” 何雨柱随口问道:“一大爷,你跟邮递员也挺熟啊,你这人缘可真不错。” “见过几次,见过几次。”易忠海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皱起眉头:“你说,谁会给徐槐汇款??” …… 汇款单? 后院灯火通明,十多个工人正在加班干活,徐槐给的是包工的价,所以他们干活也有激情,早点干完,早点拿到钱。 几个轧钢厂的邻居笑呵呵地抽着牡丹,干些力所能及的小活。比如递个东西什么的。 邮递员小石把汇款单递给满腹疑惑的徐槐,他除了徐有根之外,再没有亲人了、 谁给汇款呢? 他低头看着汇款单上的名字,不认识,是江苏费捷,金额是三十块。 这是谁呀?徐槐看着邮递员小石:“是不是送错了?我不认识他?” “没错,就是南锣鼓巷95号,徐有根之子徐槐收。”小石急眼了,怎么能说他工作不认真呢,他可是核实了好几遍。 “也有可能是汇款给你父亲的,说不定是你父亲的朋友,或者以前欠了你父亲的钱。”小石又道。 言之有理! 可徐有根蔫不拉几的,没听说他江苏有朋友?如果是人死之后欠钱还债,那这个费捷算是讲究人。 不过一切要等到徐有根回来,才能知晓。 那个便宜爹,是死是活? 到底在哪? …… 晚上十点,徐槐回到招待所。 之前空间得到了拓展,他没来得及,现在,徐槐要试一试空间能不能修复收音机。 空间内的收音机,是从织田千浩家里拿到的。 在徐槐意念的控制下,点点蓝光萦绕在被隋波摔毁的收音机上,肉眼可见的速度,之前有裂缝的外壳,正在快速修复。 同时,收音机内损坏的零部件,也在修复。 前后五分钟左右,修复完成。 名称:红星牌501型五灯电子管收音机 信息:产自南京714厂,佟显复于1955年,购买于京城百货商店,于1960年8月3号,被隋波摔毁…… 当信息出现后,徐槐惊讶地发现,信息中出现的两个名字,呈现的字体颜色是白色,就像在看查看百度百科时,信息中出现的人名和地名一样。 空间没有拓展之前,所有字体的颜色,是一样的。 徐槐意念一动,注意力放在隋波的名字上。 刹那间,关于收音机的信息,支离破碎,继而转变成隋波的资料信息。 名称:隋波 性别:男 年龄:42岁 【隋波出生于1918年3月,旅顺人,1941年,来到京城投靠儿时伙伴佟显复,1943年,佟显复发展隋波,隋波改名朱亚海,悄悄为特高课收集情报 【1945年,日本投降,隋波和佟显复潜伏京城,同年12月,隋波用朱亚海的身份加入北平保密局。 【1948年4月,隋波被果军授衔少将军衔,命令其以代号【飞蓬】,潜伏京城,伺机而动。 【1948年5月,隋波再次改名章游,解放后,进入面粉厂工作。 【1960年8月2号,隋波在面粉厂被捕,关押于京城市公安局 ??? 被抓了? 看完信息,徐槐有些始料不及,这个隋波居然是双重特务,又是小鬼子的狗,又是弯弯的特务。 还特么被抓了。 嘶…… 徐槐想到一种可能,隋波代号飞蓬,王益代号重楼,都是药材名…… 这两货不会是一条线的吧? 隋波是王益的下线? 因为王益的坦白交代,阴差阳错,把隋波也抓了! 当当当!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徐槐从空间内拿出五四配枪,听敲门的力度,不是秦淮茹。 “谁?” “我,开门。” 门外响起汪大飞压低的声音,徐槐把枪收起来,心想应该是汪大飞送钱来了,来得正好,顺便问一下章游。 门打开一条缝,汪大飞闪身进来。 “呐,贾张氏给了八百块。”汪大飞把一沓大黑十放在床上。 “不是说好一人一半吗?”徐槐抓起钱,数了起来。 “得了吧,就这点小事,别跟我客气。”汪大飞又给徐槐扔了根烟,“再说你给我,我也不好意思要啊,哥们这次可能会拿个二等功,这都是沾你光。” “一码归一码。”徐槐把四百块钱塞到汪大飞兜里。 汪大飞也不好在拒绝,猛抽一口烟后,吐着青烟道: “还有一个好消息,织田千浩那家伙交代了,玉佩是他从一个长辈那里顺来的,你知道他的长辈是谁吗?你绝对猜不到!” 隋波呗,这有什么好猜测的!徐槐装模作样,狠狠吸了一口烟,在汪大飞你肯定猜不到的眼神中,缓缓道: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王益这条线上的人。” “……” 汪大飞呆若木鸡。 第69章 要下手了吗(求五星好评) 汪大飞的世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对徐槐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特么八竿子打不到的两条线,一条是果军特务,一条是小鬼子的特务,徐槐居然一猜一个准。 织田千浩交代,玉佩是从长辈家里顺走的。 汪大飞和韩云去抓捕所谓的长辈时,才发现,竟是章游的家! 他们连夜对章游进行了审讯,不过章游嘴硬的很,咬定玉佩是他捡的。 “你……你他妈会读心术?” “对喽!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徐槐淡淡吐着青烟。 “……” 信了你的鬼!汪大飞一脸谄媚: “哥,我叫你哥,你怎么猜到的?” “想学啊!我教你呀。” 太想了!如果学会徐槐这种能力,以后在京城公安局,那得横着走!汪大飞嘿嘿嘿笑着,从兜里掏出那四百块钱: “这是学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咱兄弟说这个?”徐槐顺手把钱退给汪大飞,“买两条烟得了。” “槐哥,往后三年,你的烟我包了!”汪大飞胸口拍的啪啪响,“必须是华子!” 徐槐嘿嘿嘿一笑:“知道什么是微表情吗?” 汪大飞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神色认真极了。 “咱们人啊,表情极其丰富,就比如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眼珠子是向左上方看的,这时候会在脑袋里虚构假的信息,如果是真话,眼睛会向右下方看,这是在回忆!” “又比如……” 汪大飞忙打断徐槐:“等一下,我记录一下!” 找到纸笔后,汪大飞龙飞凤舞,将徐槐的话一字不落写下来,然后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眼神渴望。 这种眼神,徐槐在秦淮茹眼里也看到过。 “又比如,人在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一些小动作,比如说谎不仅眼神会飘,还会下意识的摸鼻子,因为说谎的时候,鼻子会发痒,人们会下意识的挠鼻子……” ……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单元楼。 这里有两栋单元楼,能住在这里的,全部是轧钢厂的领导,最低也是科长级别。也包括一些高级人才。 一套80平米,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副厂长李新民家。 在他家客厅,钟豪和赵吉来正在诉苦。 钟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儿子钟明朗现在还在医院,医生说是脑震荡,必须静养两个月。 赵吉来唉声叹气,说徐槐影响太恶劣,上班第一天殴打同事,调戏妇女。 副厂长李新民也觉得徐槐忒不会办事,还在耿耿于怀连烟都不送,看看人家赵吉来和钟豪,上门汇报工作,还带着五条华子,一箱茅台、十斤肉。 李新民抽着雪茄老神在在: “知道你们对徐槐有意见,可有意见你们倒是反映上来呀,你们不说,我怎么处理?怎么上会?” 赵吉来和钟豪对视,两人眼前一亮: “李厂长,不是说徐槐的靠山是分局局长齐振东吗,我们不敢反映问题呀。” 哼!李新民轻哼一声: “屁的靠山,外三分局的韩云你们都知道吧,上次来咱们厂宣传过防盗防火。他告诉我,给徐槐安排工作,也是迫不得已,齐振东也头大的不行。” “李厂长,你要这么说,我们就知道怎么办了。”赵吉来嘿嘿一笑。 李新民淡淡道:“要闹起来,闹得越大,问题越大,问题越大,影响越大,影响越大,越好处理他。” …… 天色刚亮,徐槐悠悠醒来,骑着车子去轧钢厂上班。 红歌在厂子上空飘荡,工人们浩浩荡荡。红歌间隙之间,还会想起播音员景玲玲软糯有力的声音。 七点半刚过,南门安静下来,徐槐正打算四处溜达溜达,远远瞧见袁桐骑着弯梁自行车而来。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袁桐,穿着蓝色工服,胳膊上带着袖套,俨然一副工人装扮。 “呦,这不是袁桐大美女吗。”徐槐嬉皮笑脸地拦住袁桐,稳固他街溜子的人设。 袁桐沉着脸,向徐槐使了个眼色:“你让我进去,我已经迟到了!” “我送你去财务科呀,一晚不见,我都想死你了。”徐槐心领神会,继续嬉皮笑脸,主动推着袁桐的自行车。 袁桐当即表演了一番对徐槐的鄙夷,以及无奈和害怕,最后跺跺脚,小碎步跟上。 四下无人,袁桐在徐槐腰上掐了一下,幽幽道:“我真怀疑你刚才是本色出演,臭流氓。” 徐槐虽说不痛不痒,可还是龇牙咧嘴,小声求饶:“工作,都是为了工作!” 哼!袁桐娇嗔白眼翻了翻,小声道:“齐局长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小心点,李新民可能要对你下手。” “谁?李新民?他吃撑了?”徐槐万万想不到,一个掌管近万人的副厂长,对他一个小队长动手。 “你打了钟明朗,他爹钟豪又是李新民的人,肯定会报复你的。”袁桐小声道。 “让他来!”徐槐不以为然。 “你还是小心一点好,别案子还没查清呢,你先被轧钢厂开除。”袁桐看了眼徐槐的侧脸,也不知道徐槐是处事不惊呢,还是假装无所谓。 “嘿嘿嘿,你在关心我呀。”徐槐继续嬉皮笑脸。 “……”这家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送袁桐到财务科,徐槐晃晃悠悠地来到一食堂。 一食堂的人正有条不紊的准备午餐,何雨柱瞧见徐槐晃了一圈离开后,匆忙找借口出来。 果然,在食堂的拐角处,看见徐槐。 “昨晚刘海中的事怎么样,是我一手操办的。”何雨柱得意一笑,不忘邀功。 “做的很好。”徐槐递了根牡丹,“第七车间的钟豪,是什么样的人?” “钟豪我知道,那是李新民的人,一个老色批,跟他们车间的孙桃枝有一腿,和郭大撇子,许岱茂,并称轧钢厂三大流氓,难道他也是敌特?” 何雨柱现在满脑子都是抓敌特,立大功,有些草木皆兵,还不忘给许岱茂泼脏水。 “是不是敌特不知道,那小子居然要干我,我得让他分清楚,什么是大小王!他还干过什么缺德事?” 徐槐眯着眼问。 嘶…… 何雨柱心头一跳,徐槐要收拾钟豪?可钟豪是李新民的人呀。 “别说,我还真知道一件事,第七车间上个月,发生了飞钢事故,死伤好几个。其中有一个叫张小兵的,家里有女儿和老娘,抚恤金被钟豪给吞了。” “当真?”徐槐呲牙,飞钢飞出来每秒几十米的速度,很难躲避。又是高温,碰到人非死即伤,甚至可能起火。 这种别人拿命换的钱,也吞?! 第70章 二代目樱花(求五星好评)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看了,人都烧成一块黑乎乎的肉球,哎呀,都不敢细想,太吓人了。” 何雨柱划根火柴点燃牡丹烟,继续道: “我徒弟马华跟张小兵住一个院,他说张小兵的老娘太可怜了,六十多了,还得捡破烂养活三岁的小孙女。” 徐槐吐掉烟头,呲着牙,如果是这样,他就知道该做到什么地步了。 何雨柱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早上我听小沈说,昨晚张国维和吴祥丰昨晚十点开着车出去了,凌晨两三点才赶回来。” 十点出去,两三点回来?徐槐立马问:“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吗?小沈又是谁?” “他们干什么不清楚,小沈是你们一大队上夜班的家伙,他是刘岚的远房表弟。”何雨柱咂吧着嘴,“这个消息有用吗?”。 徐槐点点头:“有用,所有关于两人的消息都有用,你继续搜集。” “明白!”何雨柱嘿嘿笑。 就在这时,蒋凡哼哧哼哧地跑过来: “队长,可找到你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钟明朗他妈带着两个舅舅来闹了!” …… 保卫科办公室。 钟豪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烟,跟赵吉来哈哈大笑。 “老钟,你可太损了,你让你老婆来闹,还不得把徐槐的屎尿打出来。”赵吉来心情不错。 按照昨晚的计划,事情马上就能闹大。 到时候徐槐打人的事,肯定是要上会表决的,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最是厌恶欺负工人的事情。 徐槐被开除,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赵,不是我吹,我那个小舅子下手黑的很,邢老三你知道吧,在我小舅子面前,也得笑脸相迎,反正,我是不敢在他面前摆谱。” 钟豪啧啧两声,他虽然不喜欢当顽主的小舅子,甚至有些惧怕,但关键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看这个时间,你老婆应该来了吧,咱们走吧,正好看看热闹。” 两人哈哈一笑,离开办公室。 …… 徐槐双手插兜,嘴角叼着烟。 蒋凡跟在屁股后面,急的抓耳挠腮: “队长,你不回去看看吗?”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 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蒋凡咧咧嘴,他还等着看好戏呢。本以为徐槐会急的上蹿下跳,谁知道徐槐竟然怕的躲了起来。 这是能躲过去的事? 让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轧钢厂的水有多深,你不清楚! 蒋凡掏出火柴,要给徐槐点烟,徐槐接过火柴盒,自顾自点完烟,顺手将火柴装进兜里。 习惯使然,徐槐放进兜里的东西,都会放进空间里。 一行信息浮现在眼前。 名称:京城牌火柴 信息:【产自京城火柴厂,1960年8月9号,凉森佐藤购买于轧钢厂内部供销社,凉森佐藤于今日凌晨两点,在轧钢厂南门,将火柴送给蒋凡。 ??? 凉森?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徐槐瞥了眼蒋凡,这货是敌特! 蒋凡道:“队长,钟明朗的舅舅叫谢强,可不好惹,是四九城的顽主,德胜门那一片很有面子。手底下好些人呢,已经把岗亭团团围住了。” 徐槐盯着蒋凡的眼睛:“你昨晚没休息好啊,黑眼圈那么重。” “没有……没有啊,我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呢。”蒋凡讪讪一笑。 呵!徐槐没有搭理蒋凡,而是点开了凉森的名字。 凉森佐藤的信息出现在眼前: 姓名:凉森佐藤 信息:【1935年,凉森出生于日本北海道,养父是关东军织田永信,养母松下慧 【1942年,凉森随母亲来到京城 【同年9月,凉森改名景玲玲,随母亲嫁给龙国人景磊, 【1945年日本投降,同年景磊去世,凉森和母亲松下慧,在京城生活。 【1955年,凉森入职京城红星轧钢厂,在宣传科担任广播员。 【1959年,松下慧去世,凉森接替母亲,成为第二代樱花。 樱花! 看到这个名字,徐槐眼前一亮,一直寻找的樱花,竟然就在轧钢厂! 徐槐又看了蒋凡一眼,他是张国维的外甥,那张国维是敌特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可蒋凡和凉森,为什么夜里两点,要在轧钢厂南门见面? 这时候,第二个保卫科的人找到徐槐。 “队长,可找到你了,赵科长让你赶紧回南门!” “赵科长也来了?”徐槐依旧是不徐不疾。 来人气喘吁吁:“除了赵科长,劳资科刘科长,工会、后勤部,都来了,你赶紧回去吧。” 来得好,那走吧。 徐槐起身,晃晃悠悠地出了一食堂。 食堂帮厨刘岚立马凑到何雨柱身边,阴阳怪气道: “儍柱,你们院怎么都是人才,那个叫徐槐的,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跟这摆谱呢。” “刘岚,就你……”何雨柱本想怼刘岚几句,突然又想起他肩膀上的千斤重担,这个时候,不能帮徐领导说话。 否则容易暴露! “你想说什么!”刘岚瞪一眼何雨柱。 “就你是火眼金睛,我们院还真都是人才!”何雨柱哈哈一笑,“走,看热闹去。我在我们院,最讨厌的就是徐槐。” “走走走,去看热闹。” 刘岚拉着何雨柱要出食堂。 “不行,我得去个厕所,这肚子不舒服。”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出息!”刘岚翻着白眼,自己个跑去看热闹。 何雨柱出了食堂,没有去厕所,一溜烟跑到广播室外面,左看看右瞅瞅,躲进广播室门口的废弃管道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广播室的窗户,正好能看见窗户旁,一道身影。 正是景玲玲! 何雨柱也不知道徐槐为什么要他盯紧景玲玲,还特意叮嘱他,不要靠近景玲玲、一旦被景玲玲发现,立即跑。 难道她是敌特? 何雨柱觉得不大像,景玲玲她认识,声音太好听了,美中不足的是脸盘子大了些,又是罗圈腿。 平日里,厂里的男人但凡开一点过分的玩笑,景玲玲都得红着眼眶哭好一会。 这么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会是敌特嘛! 就算是敌特,我何雨柱用得着跑? 老子正宗的天桥摔跤,还干不死一个小姑娘?! 第71章 暴力冲击轧钢厂(求五星好评) 距离南门岗亭还有数十米的距离,徐槐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专攻下三路的叫骂声,远远传来。 跑得最快的蒋凡对着人群大喊道:“都让让,我们队长来啦!” 哗啦! 轧钢厂的中层领导纷纷回头,看着姗姗来迟的徐槐。 “赵科长,你也来看热闹啊。”徐槐嬉皮笑脸的扫过人群,没看到钟豪的身影。 赵吉来双手负后,阴沉着脸: “徐槐,你怎么回事?把一大队交给你,你就这么做工作的?” “怎么了?”徐槐装傻充愣。 “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上班第一天就殴打下属,现在人家家属找上门了,你说怎么办?” 赵吉来指着徐槐的鼻子,大声呵斥着。其他厂领导都是会来事的人,立马跟着李新民指责徐槐。 徐槐道:“要不咱们报警?”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赵吉来眼里尽是轻蔑之色。 齐振东帮你找工作,你还真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 “不报警也行,我去处理一下闹事的。”徐槐指了指门外闹哄哄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有些魁梧,在这个年代能吃这么胖,也是不容易。 在中年妇女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 再往后是十几个徐槐之前的同行,也就是街溜子,手里拿着铁棍木棒,嘴里叼着烟,咋咋呼呼的。 有些人穿着橄榄绿的军装,有些人穿着55式公安制服改好的白外套,也不知道他们热不热。 徐槐和那群人隔着铁门,瞄了一眼躺在板车里,头上缠满了纱布的钟明朗。 “就是你打我儿子的?你出来,看我弄不死你全家……”谢燕张牙舞爪,骂骂咧咧。 就这战斗力?跟贾张氏差远了!徐槐都想指点一下她,怎么闹事。 徐槐故作惊讶,指着钟明朗惊呼道: “他是你儿子啊,我还以为这逼崽子带伤上班呢。那么你就是孙桃枝的姐妹喽。” 谢燕一愣:“谁是孙桃枝?” 徐槐一脸惶恐:“钟豪主任在车间里的红颜知己啊,你儿子都知道,你不知道?” “哎呦,对不住啊大娘,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丈夫找情人的事。” 场面瞬间安静了。 如果是解放前,谢燕听到丈夫在外面找女人,不会当回事。 可这几年妇联的工作普及的很到位。新中国颁发的第一部法律,便是1950年颁布实施的《婚姻法》。 一夫一妻制早已经得到广大妇女的认同。况且妇女能顶半边天,让妇女的地位水涨船高。 她突然听到丈夫找别的女人,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嗷的一嗓子,双手疯狂拍打着铁门: “钟豪,你个王八大,老娘在家给你洗衣做饭养儿子,你他妈出来搞破鞋,你对得起我吗……” 徐槐转身看着不远处黑着脸的赵吉来大喊: “赵科长,钟豪主任因为作风问题,引来家属来厂里闹事,这会影响生产的!” 众人:“……” 好一手祸水东引。 赵吉来瞪着徐槐喝道: “你不要岔开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徐槐委屈的摊开双手: “赵科长,你听听,明明就是骂钟豪王八蛋。” “人家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啊,这事应该是工会负责吧,哪个是工会领导?赶紧去找钟主任过来解决吧。” 说完,徐槐往后退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 “……”工会领导瞪大眼睛,老子就是来看个热闹! 赵吉来恶狠狠瞪了眼徐槐,三两步走到大门口,隔着铁门对谢燕道: “嫂子,你到底是来给你儿子找说法的,还是要影响老钟的工作?你这么闹,老钟的主任要保不住的!” “况且你不能听风就是雨,老钟不会背着你乱来的,是那小子故意骗你的。” 谢燕是个没主见的,听到赵吉来的话,顿时安静下来,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来干嘛的。 加上板车上的钟明朗在一旁煽风点火: “妈,你儿子就要被打死了……” 谢燕再次用下三路攻击徐槐,时不时捎上他祖宗十八代的下三路,此时的战斗力,颇有贾张氏八成功力。 如果谢燕能拉下脸,坐在地上鬼哭狼嚎,那就有贾张氏九成功力了。 谢燕的两个兄弟和他的小弟们气势汹汹的嚷嚷,用手里的武器砸着铁门,让徐槐开门。 几辆要出厂门的货车按着喇叭,不少车间的工人也都跑出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一时间南门口乱糟糟的。 赵吉来在一旁冷笑,他一点也不着急,事情闹得越大,对徐槐越不利,他巴不得轧钢厂的厂长和党委赶紧过来。 徐槐抽完一根烟,他也巴不得厂长和党委赶紧过来呢。 眼看着大门就要被推倒的时候,徐槐走到大门前,冷冷扫过谢燕和那些街溜子: “这里轧钢厂,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作为保卫科一大队的队长,只警告你们一次,胆敢踏进轧钢厂一步,那就是寻衅滋事。” “对待犯罪分子,我一向是不留情的。” “现在滚,还来得及!” 门外,谢燕的兄弟谢强呲牙咧嘴: “你他妈算个球,老子进去先弄死你!兄弟们,用力推,出了事我担着!” 谢强的小弟多是一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受得了徐槐在那装逼。 你一个人,还敢大言不惭,对我们二十多个人不客气。 哐当哐当!铁门晃晃悠悠,终于还是倒了,荡起滚滚尘土。 谢强跨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踏着铁门进入轧钢厂,满眼的挑衅。 在他身后二十多个年轻人举着铁棍木棒,愣是喊出了一百个人的声势。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在众人的耳边盘旋着。 谁也不知道徐槐突然从哪摸出一把枪来,朝天放枪。 枪声吓得赵吉来脸色突变,他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曹尼玛,事情闹大了! 京城首善之地,你敢开枪? 他万万没料到,徐槐会是个二愣子! “徐槐,把枪放下!你疯了不成,枪口怎么能对准人民群众。” 徐槐头也不回,冷冷回道: “人民群众会寻衅滋事?” “人民群众会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 第72章 他真的敢开枪(求五星好评) 赵吉来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喉咙发干。 妈的,怎么还升级事态呢。 暴力冲击生产单位,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谢强这伙人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枪声也吓得谢强猛然收住脚步,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谢强脸上青红变换着,有些骑虎难下。 往前是生死未卜! 往后是他的身份地位,现在敢退的话,以后他也别当什么顽主了,身边根本拢不住人。 他猛然一咬牙,抬腿向徐槐走去。 谢强赌徐槐不敢开枪! 但他赌错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射在谢强两脚之间的地面上,掀起一片水泥碎渣,谢强脸色惨白,艰难的咽着唾沫。 “扔掉幻想,放下武器,抱头蹲下!再往前一步,我会打你的腿!”徐槐冰冷的声音缭绕在众人耳边。 骑虎难下的谢强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涨红,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怕徐槐真的开枪,可又不甘心。 那么多人看着呢,他怎么退? “强子,别怕,他不敢开枪,你姐夫可是轧钢厂的领导,马上就要升任副厂长了,他敢开枪,我让你姐夫弄死他!” 谢燕在后面大声嚷嚷着,给自己兄弟打气。 谢强深吸一口气,只要今天把这小子压制住,那以后四九城谁还不给他几分面子? 一念至此,恶从胆边生的谢强往前踏出一步。 砰! 徐槐没有丝毫犹豫,扣下扳机。 子弹射在谢强的小腿上,一声惨叫响彻在轧钢厂上空。 谢强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大叫着。他的小弟见徐槐真的敢开枪,吓得纷纷往后退。 他姐姐谢燕扑在板车上,瑟瑟发抖。 板车上的钟明朗装死,一动不敢动。 “都给我抱头蹲下!”徐槐暴喝一声,又朝天连开三枪,二十多个年轻人跟按下了开关似的,齐刷刷蹲下抱着脑袋。 “蒋凡,他们绑起来。”徐槐扭头看向岗亭旁,瞠目结舌的蒋凡。 蒋凡不敢跟徐槐眼神接触,他清楚今天是什么情况,这是李新民要收拾徐槐的。 “难道他们暴力冲击轧钢厂,你是内应?”徐槐枪口对准了蒋凡。 这一顶帽子,吓得蒋凡脸色苍白,匆匆摇摆着双手:“不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我……我这就绑他们。” 随即,蒋凡冲进岗亭内,拿出不少手铐和绳子。 徐槐的枪口对准了其他一大队的队员:“你们是内应?” 哗啦! 十几个人冲上去,对谢强那伙人拳脚相加,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们怕赵吉来将来给他们穿小鞋,更怕被扣上内应的罪名。 不消片刻,谢强一伙人全部被绑起来。 “赵科长,暴力冲击国家重点生产单位的犯罪分子,已经全部拿下。”徐槐来到赵吉来面前,面带微笑。 黑着脸的赵吉来死死盯着徐槐: “你不要乱扣帽子,他们是伤者的家属,不是犯罪分子!” “家属?赵科长,大门都被推倒了,你说他们是无辜的?我怀疑你在包庇他们!”徐槐声音极大,“你为什么要替他们开脱?难道你是他们的内应?” “放屁!” 赵吉来勃然大怒,指着徐槐的鼻子: “你等着,等派出所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时候,厂里的大领导匆忙跑过来,为首的男人五十出头,两鬓斑白,正是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 在杨卫国身后半步,是李新民。 李新民身后,是神色慌乱的领导们。 “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杨卫国神色凝重,瞥了眼抱着腿哀嚎的谢强,又看向赵吉来。 赵吉来偷偷瞥了眼黑脸的李新民,赶紧解释道:“杨厂长,是徐槐,是他擅自开枪,射击咱们厂里的家属!” “谁是徐槐?”杨卫国咆哮大吼,“谁给他的胆子?” “他就是徐槐!”赵吉来指向风轻云淡的徐槐。 徐槐这才把枪收起来,指着倒地的大门道: “杨厂长,这群人武装暴力冲击我们轧钢厂,我警告他们三次,朝天开了两枪,可他们顽固不化,一心要武装暴力冲击。” 武装暴力冲击轧钢厂?杨卫国看了眼被推倒的大门,又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二十多人,以及丢在地上的所谓武器。 麻蛋,事情这么大吗? 这时候,三辆吉普车由远及近,嘎吱一声,停在门口。 从车上下来十几个公安。 为首的,是韩云。 “韩科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杨卫国和李新明匆匆迎上去。 “杨厂长,怎么还动枪了?”韩云观察着现场状况,除了哀嚎的谢强外,再无伤亡,心里暗暗松口气。 杨卫国深深看了眼徐槐,眼里有几分恼怒之意,如果公安介入,他是需要向上面写材料的,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随即又笑着看向韩云:“韩科长,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内部解决就可以了。” “杨厂长,都动枪伤人了可不是小事,我们必须了解情况。” 韩云摇摇头,他知道杨卫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是往日,给杨卫国一个面子,交给保卫科处理,可牵扯到徐槐,他们必须介入。 “这样吧,把所有参与人员,全部带到你们会议室,我们先查一查,如果事情不大,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 杨卫国笑着点头:“这样也行。” 李新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先上个厕所。”这时候,徐槐举手,笑呵呵看着众人,“如果你们怕我跑了,可以让公安同志陪我一起去嘛。” 韩云听出徐槐的话外之意,看向汪大飞:“你去。” 随即,韩云检查了谢强的伤势,发现子弹射穿了小腿,看着伤势吓人,却并无生命危险。 韩云让大张先给他处理伤口,又让人去走访目击者。 …… 厕所路上,徐槐问汪大飞: “怎么才来这么点人?” “不少了,十几个呢。”汪大飞道。 “轧钢厂有大问题……” 徐槐把昨晚张国维和吴祥丰凌晨三点回来的事情,说了一下。 “消息可靠吗?” “轧钢厂我的眼线到处都是。” “好,一会我找机会先去运输班看看。” “还有通知齐局长,让他们随时准备支援我们。” 第73章 男人的动力(求五星好评) 3章: …… 会议室 杨卫国和李新民都在,包括一直没有出现的钟豪,愤愤站在一旁。 赵吉来迫不及待的率先汇报,按照赵吉来的说法,徐槐是恶意打击报复伤者家属。 按照徐槐的说法,是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 两人各执其词。 “徐槐,你先说你打钟明朗没有!”钟豪大声咆哮着。 徐槐拍着桌子,声音比钟豪更大: “钟明朗公然调戏厂里女同事,羞辱妇女,我作为队长指正他的错误,他还问我知道他爹是谁吗?” “幸亏我不是他爹,否则我打死他!” “坑爹玩意。” 众人:“……” 钟豪突然觉得,徐槐说的挺在理的,他妈的,坑爹玩意,坑死老子了。 “……你……你胡说,我没有!” 脑袋缠着纱布的钟明朗大声反驳,掩饰他的慌乱。 徐槐慢悠悠道: “你昨天对女同事吹口哨,还语言侮辱女同事,让女同事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敢说没有?当时蒋凡他们几个都在,可以作证,韩科长,请立即对他们进行询问!” 韩云看着钟明朗,沉声问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说,还是让我们查!” “我……”钟明朗急忙看向他爹钟豪,寻求帮助,钟豪想起昨晚李新民说过,韩云求之不得,让徐槐滚蛋,于是有恃无恐道: “韩科长,我儿子的为人我了解,绝不会调戏女同志,请尽管审讯。” 韩云向身后的刑警点点头,当即有三四个刑警大步走出去,没人注意到,赵吉来眼中闪过慌乱之色。 唯有徐槐,将所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韩科长,我还要举报,钟豪乱搞男女关系,和他们车间的孙桃枝有私情,同时,钟豪私吞了张小兵的抚恤金!”徐槐直接贴脸开大。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钟豪的脸色也瞬间变成猪肝色,血压蹭蹭飙高: “徐槐,你不要胡说八道,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问题!” 李新民黑着脸,这家伙是懂得怎么把水搅浑的!钟豪可是他的人,杨卫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况且钟豪的屁股干不干净,他能不清楚? 李新民敲敲桌面,又道: “徐槐,这些事我们可以厂里内部解决,现在说你的问题。” 徐槐拍着桌子站起来,比李新民还要嚣张,满脸悲愤: “我现在就是向厂里领导举报,杨厂长,张小兵家里只剩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娘,和一个三岁的女儿,你知道张小兵出事后,老太太只能捡垃圾来养护小女孩吗?” “这种事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看轧钢厂?近万名员工,心里不会发寒吗?” “杨厂长,你要为工人兄弟做主呀!” 杨卫国放下茶杯,怒道:“你说的是真的?” “杨厂长,他来轧钢厂才几天?他根本不清楚情况。”李新民急忙帮钟豪开脱。 有矛盾,就要充分利用,徐槐决定送杨卫国一个理由,一个不得不查的理由。他拍着桌子: “是不是真的,查了才知道!杨厂长,你今天敢息事宁人,我就去市里举报你,包庇罪犯!” “市里如果不受理,那我就去冶金部举报!” 杨卫国心里乐开了花,深深看了徐槐一眼,面上却皱着眉: “徐槐,不要激动,为人民服务是我的宗旨!这件事必须严查,不管涉及到谁,都严惩不贷!” “现在就让工会和劳资科去了解情况。李副厂长,你没意见吧?” 李新民黑着脸,他心里清楚杨卫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不同意。 万一徐槐真的去市里举报,被上面查出来,问题更大,还不如在厂里内部解决。 “我同意。”李新民耷拉着肩膀。 钟豪脸色惨白,眼神慌乱,向李新民投去求救的眼神,李新民看也不看,双目微闭。 完了!钟豪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工会和劳资科的人离去。 可徐槐的大招,还没放完! “韩科长,现在我们可以说暴力冲击生产单位的事情了,带头的人是钟豪的小舅子,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是钟豪组织的这次暴力冲击。” “胡搅蛮缠!”李新民猛然睁开眼睛,拍着桌面,“如果不是你打了人,钟明朗的舅舅和母亲,会来厂里找说法?” 徐槐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李副厂长,你不要着急啊,谁家要说法,会把厂里的大门砸了?” “那是你不给他们开门,如果你让他们进来,他们有了沟通渠道,还会推门吗!”赵吉来拍着桌子,抢过话茬。 徐槐看向赵吉来:“赵科长,我记得你比我先到南门吧?你是保卫科的科长,你为什么不开门放他们进来?” “我……我看那么多人,我哪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赵吉来匆忙撇清关系。 “对呀,那么多人,我敢放他们进来?他们手里可拿着武器呢,而且蒋凡告诉我,钟明朗的舅舅,是德胜门附近有名的顽主,专门敲诈勒索,我敢把这些人放进厂里?” 赵吉来无言以对。 徐槐立即看向韩云:“韩科长,那群人身上绝对背着事,谢强手里指不定有人命,我建议严查!” …… 汪大飞借用厂里的电话,给齐振东拨过去,汇报情况,提议分局做好准备,随时支援。 随后,汪大飞又来到运输班。 三十多辆嘎斯牌货车,停靠在院子里,汪大飞扫过货车,继续往前走,几步之后,汪大飞折返回来,看到在维修房里,停着一辆嘎斯货车。 货车车厢被油布蒙住。 奇怪!轧钢厂的货,会怕下雨? 除了那辆车,其他货车车厢全都没有蒙油布。 “汪公安你好。”这时候,一张谄媚笑脸出现在汪大飞面前,汪大飞看着来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汪公安,我是徐槐的邻居,住在南锣鼓巷95号,我叫闫解成。” 闫解成鼓足勇气来打招呼,他也想跟徐槐一样,有几个公安朋友,然后就可以跟徐槐一样,横着走路。 到时候,他就可以鼓足勇气,跟隔壁的大学生说句话。 啧,那个大学生真好看。 果然,对于男人来说,财色才是最好的动力! 但对外千万别说努力是为了金钱和美女。 要学会包装,要对外说,努力是为了爱情和事业! (还是求催更,求五星好评,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波) 第74章 你的骨头有多硬(求五星好评) 汪大飞想起闫解成是谁了,接过闫解成递过来的大前门。 这是闫解成专门给领导们准备的烟,他兜里还有一包经济烟,平时自己抽。 “你昨晚没睡好?”汪大飞见闫解成无精打采,时不时打个哈欠,立即把闫解成当做调查对象。 “昨晚跟着领导加了个班,天快亮才睡着了一会。”闫解成嘿嘿一笑,有几分得意。 能在短短几天,就跟着运输队队长一起进出,这让闫解成很有成就感,梦想着不久的将来,就可以真正上手学开车了。 闫解成感觉他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事业爱情即将双丰收! “加什么班?”汪大飞看似随意问道。 “拉了一批货,吴队长说了,那是厂里的战略物资,一箱一箱的,足足四十多箱呢。”闫解成小声道,昨晚吴祥丰特意交代过,让所有人把嘴闭紧。闫解成为了讨好汪大飞,便知无不言。 “用哪辆车拉的?”汪大飞指着带油布的嘎斯货车,闫解成点点头。 “货还在车上吗?” “这个不清楚,昨晚车回来,我就去睡了。” 汪大飞观察着闫解成的表情变化,争取把昨天刚取得经,运用到实践中,并未发现闫解成有什么小动作,就是那张谄媚笑脸,让他有一种打巴掌的冲动。 “你们在哪拉的货?” “哎呀,我也不知道,出了四九城我就睡着了,醒来就在山里头。” 汪大飞笑着拍拍闫解成的肩膀:“你忙吧,我再转转,查看一下安全隐患。” 随即,汪大飞转转悠悠,发现蒙着油布的车厢里,什么都没有。他的目光又落在一间上锁的仓库。 这时候,张国维和吴祥丰匆匆赶来,两人和闫解成一样,无精打采。 “同志你好,我是运输班班长吴祥丰。”年近五十的吴祥丰热情伸出手。 汪大飞笑道:“你好,我是汪大飞,来查一查安全隐患。” “欢迎欢迎。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吴祥丰笑。 “那间仓库里面装的什么?”汪大飞突然指着仓库,盯着两人的眼睛问。 吴祥丰愣了一下,眼神飘忽:“没啥,都是一些汽车零件,这不是害怕被偷吗,所以就上了锁。” 汪大飞点点头,笑道:“安全意识很好,注意保持,我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送汪大飞出了运输班后,汪大飞眯了眯眼,他知道吴祥丰说谎了,刚刚吴祥丰的眼睛向左飘了几次。 按照徐槐的说法,那是说谎的表现。 仓库里,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是他一个人,不敢冒险。汪大飞脚步匆匆,赶往会议室。 …… 会议室内 几个刑警向韩云汇报,蒋凡他们全都招了,确实是钟明朗昨天,调戏了一位新来的女同事。 几个刑警多看了徐槐一眼,他们还招了,最大的流氓是徐槐,我这人家女同事的手不放开。 不过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事内部消化。 不多时,就近审讯谢强和他小弟的大张,也回到会议室。 大张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钟豪,冷冷道: “科长,谢强交代,这次是钟豪指使他闹事的,还交代钟豪说了,让他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而且是故意针对徐槐,说是已经跟厂里领导打过招呼,要把徐槐开除。” 轧钢厂在座的领导面面相觑,李新民面不改色,心里骂娘。 杨卫国皱眉问道:“这位同志,他有没有交代,是哪个领导?” 大张看向钟豪:“钟豪,给你一次机会,首恶必办,胁从不究,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没……没有什么领导,是我骗我小舅子的。”钟豪眼神闪烁,似乎在忌惮什么。 杨卫国拍着桌面,喝道:“钟豪,你想清楚了,如果是你指使的,那你会被开除公职!” “杨厂长,真没有别人了,我就是怀恨在心,想打击报复徐槐。”钟豪眼神飘忽,从赵吉来和李新民身上扫过去。 他一定在隐瞒什么!看来轧钢厂的这潭水很深啊,这其中到底藏着多少敌特?徐槐猛然一拍桌面,伸手一指: “这个人不老实,建议好好审一审,这可是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 众人顺着徐槐手指方向看去,纷纷盯着赵吉来。 “徐槐,你是狗吗,怎么逮着谁都乱咬。” 被徐槐指着的赵吉来腾的一下站起来,勃然大怒。 “哎呦,指错了,赵科长你那么大火气干嘛,不会是心虚了吧?”徐槐笑笑,手指挪向钟豪。 “你放屁,我为什么要心虚,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吉来脸红脖子粗。 韩云皱眉,用指关节敲敲桌面: “大家都不要激动,有问题就查问题,大张,你带钟豪下去审讯。” 李新民依旧闭目养神,丝毫不担心钟豪会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因为李新民知道,钟豪不敢! 就钟豪屁股下面的屎尿,贪墨抚恤金都是轻的,只有自己扛下来这些事,才能藏住更多的屎尿。 同样,赵吉来也不担心钟豪会咬他出来,他现在更担心的是一大队南门岗哨那几个家伙。 “杨厂长,李厂长,我去一趟南门,让他们把铁门赶紧修一修。”赵吉来起身道。 徐槐这时候也站起来:“我也去一趟南门。” ???赵吉来看向徐槐,黑着脸:“你去干什么,你在这里配合调查!” 徐槐摊着双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还调查什么?我的问题已经查清楚了,是钟豪武装暴力冲击生产单位,我凭一己之力阻拦了他们,厂里应该给我奖励才对。” “还有啊,为什么我要一起去,你这么抵触?你在慌什么?” 赵吉来愤愤不已:“我没慌,我为什么要慌?走呀,一起呀!” 两人相继走出会议室:“赵科长,等我一下,我先去个厕所。” 哼!赵吉来不搭理徐槐,大步往南门走去,徐槐看着赵吉来的背影喊道:“就五分钟,赵科长一定等我呀。” 等赵吉来身影消失,徐槐当即转身,来到审讯钟豪的地方。 “大张哥,审的怎么样?” 大张摇摇头:“这家伙咬死了是他一人所为。” “我来审,不信他骨头有多硬。” 第75章 财务科的敌特露头了 蔫头耷脑的钟豪瞬间满腔怒火,瞪着徐槐吼道: “你凭什么审讯我?你有什么资格?” 啪! 徐槐把自己的证件摔在钟豪脸上: “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钟豪茫然看着徐槐公安身份的证件,紧跟着瞳孔收缩,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手脚轻颤。 这一刻,钟豪把干过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钟豪,我们盯你很久了!” “我隐藏身份来轧钢厂,就是查你们的!”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如果你硬要抗下这些事,那等待你的,只能是枪毙!” 轰! 钟豪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崩塌了,他嗷嗷大哭: “不要枪毙我,我说,我都说……是……是赵吉来拉我下水的,我不是首恶,我就是个胁从……” 砰! 徐槐拍着桌面: “说正事!” 钟豪哆哆嗦嗦: “说正事,我都说……两年前,赵吉来有一天请我吃饭,说是有个发财的大买卖,只要我把第七车间生产的钢筋,少汇报一卷,就能分我两百块钱。”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答应了赵吉来。” ???徐槐皱眉,特么老子是来查敌特的,怎么还牵扯出一件贪墨国家财产的案子。 徐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南门岗哨的那几个家伙,旱死在岗位上。这些裙带关系,怕不是都牵扯进来了。 “是运输队张国维帮你们拉货?” 钟豪点头,心想他们果然都知道了: “张国维和吴祥丰负责把货拉出去,赵吉来和他小舅子负责岗哨放行。这两年,我们一共从第七车间,拉走十多吨的钢材……” “景玲玲有没有参与?”徐槐突然问道。 “景玲玲?那个播音员吗?我不知道,我只负责第七车间的生产。”钟豪摇头。 “那蒋凡和景玲玲,是什么关系?” 钟豪还是摇头:“我真不知道……” 徐槐看向大张:“大张哥,剩下的你来审,我去抓赵吉来。” 带着几分崇拜的大张点点头,心想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上次抓捕王益,大张是司机,全程参与了徐槐审讯王益的过程。 短短半小时,王益一个受过训练的保密局少将,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现在,五分钟不到,嘴硬的钟豪,又全部交代。 啧! 人家不立功,谁立功? 徐槐大步走向南门,刚出办公楼,正好碰见大步而来的汪大飞。 汪大飞立即压低声音: “运输班有问题,你们院那个叫闫解成的,昨晚跟着运输班的吴祥丰出去拉货,拉回来四十多箱物资。我怀疑,那四十多箱东西,很可能是毒气弹!” “我这边也查到张国维贪墨国家财产,现在可以用这个借口抓捕他!”徐槐道。 “行,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叫支援。”汪大飞语速极快。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拐角传来:“来不及了,万一引爆怎么办?必须先拿下运输班!” 徐槐和汪大飞同时掏枪在手,看向拐角处,只见齐肩短发的陈棠走出来。 陈棠进了轧钢厂后,在轧钢厂厂办公室上班,主要负责给领导们写材料。她的任务,是秘密调查轧钢厂高层领导,以及配合徐槐行动。 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徐槐。 “你是什么人?”汪大飞不认识陈棠,枪口对准。 “自己人。”徐槐压下汪大飞的枪口,对陈棠道:“轧钢厂还有我们的人吗?” “还有七个人,加上汪大飞的话,足够应付运输班那几个小喽啰。”陈棠自信道。 徐槐沉吟数秒:“你说的不错,还是先把运输班拿下再说。万一真的是毒气弹,引爆后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是轧钢厂,近万名工人! “我去通知韩科长,你们两个在这等一等。” 徐槐快速上楼,先让大张带两个人,去南门把赵吉来抓捕,这才快速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杨卫国老神在在,笑着和韩云聊天,李新民在一旁时不时插两句。徐槐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槐身上。 “韩科长,你出来一下。” 李新民微微蹙眉:“徐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韩科长是你随便叫的……” 他话没说完,韩云径直走向门口,李新民顿时闭嘴,脸色涨红,他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并非韩云说的那样。 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关系?李新民额头铺了一层细汗,想到徐槐来轧钢厂,一定是在查什么。 难道他们知道钟豪和赵吉来,在偷偷倒卖国有资产? 李新民如坐针毡,虽说他没有参与其中,但他脱不了关系。钟豪是他的人,赵吉来也是他的人。 而且保卫科是他主管的部门。 一旦事发,李新民知道,他在轧钢厂的地位,将大打折扣。 “杨厂长,有件事我得跟大家通个气……” 李新民毫不犹豫撇清关系! …… 轧钢厂财务科 袁桐站在窗户旁,一边听着其他人八卦,一边观察窗外的情况。 刘大姐是财务科最能说的一位,从徐槐开枪,聊到保卫科的种种八卦,又说到她这几天感觉京城的治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昨天半夜,还有街道办的人和派出所的人,挨着院子排查安全隐患。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打开话匣子,说自己住的院子,这两天也有派出所的人走访排查安全隐患。 袁桐自然知道,这是【守门行动】联合调查组,在排查可能隐藏在京城的毒气弹。 不仅仅是排查居民住宅区,只要是在京城的工厂、仓库、学校、等等单位,都会进行大规模的排查。 尤其是可能隐藏在城市的地下建筑。 这只是【守门行动】其中一条线,还有另外一组人,正在连夜翻译搜集到的日文资料,以及查询当初在京城的日军军官资料。 希望能从其中,查到一些线索。 而徐槐这一组人,专门排查轧钢厂这条线。 袁桐余光看见秦淮茹认真聆听着,脸蛋紧绷,看上去有些小紧张,袁桐心里不由的发笑,果然,没有经过训练,是担任不了这种工作的。 幸好,秦淮茹只是表面上用来迷惑敌人的。 这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财务科众人赶紧趴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公安,向厂子深处跑去。 “哎,小袁,那个徐槐也在跑,他居然没事!”刘大姐惊讶不已,“我还以为他肯定会被开除呢。小袁呀,以后他再来烦你,你告诉大姐,大姐帮你揍他。” 袁桐笑笑,心里的石头却提了起来。 她看见徐槐,看见韩云,汪大飞,也看见陈棠都在其中,难道有敌特的线索了? “花姐,你去哪呀?”袁桐余光突然看见一道身影往外走去,正是财务科的会计,花朵。 花朵算是袁桐在财务科的师父,袁桐从刘大姐嘴里得知,当初花朵跟王红梅的关系最好。 (今天加更的第二章,省下两章明天送上,继续求五星好评) 第76章 闫解成送小姨子(求五星好评) “我去趟厕所。”四十出头的花姐回眸一笑。 “那你路过供销社的时候,给我捎一盒哈噶油。”袁桐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花朵。 “行。”花朵接过钱,急匆匆往外走。 袁桐不动声色,心里认定花朵有问题。 买哈噶油是需要票的,花朵平时总在轧钢厂供销社买哈噶油,不是不知道。 “秦姐,你帮我个忙呗。”袁桐拉着秦淮茹,笑盈盈地往外走,秦淮茹有些不大愿意,她还搜集情报呢、 今天再带不回去一些有用的线索,徐槐的狗脸,说翻就翻、 奈何她也不敢拒绝袁桐,只好陪着笑脸,跟袁桐走出财务室。 “你马上去找徐槐,告诉他财务科的花朵有问题。”袁桐语速极快,在秦淮茹耳边道。 秦淮茹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反驳道:“小袁你胡说什么,我和徐槐没关系。” ???你紧张啥?谁说你们俩有关系了? 袁桐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淮茹,秦淮茹脸颊微红,紧张的拽着衣角,眼睛盯着鞋尖。 袁桐晃着秦淮茹的身体,让她清醒一下,现在形势紧迫,你搁这害羞啥?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徐槐是干嘛的,快去找他,就说财务科的花朵有问题。我现在去跟踪花朵。”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袁桐居然也是公安。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秦淮茹越发紧张,感觉到小心脏狂跳不止。 …… 一个措手不及,运输队瞬间被控制起来,吴祥丰和张国维被按在地上,脸色惨白。 汪大飞带着人砸开仓库大门,在仓库一角的油布下面,找到了一箱箱的物资。 小心翼翼打开后,韩云和汪大飞倒吸冷气。 果然是毒气弹! 韩云深吸一口气:“必须赶紧疏散轧钢厂的员工,立马通知齐局长,让人过来处理。” “先通知齐局长,员工先别疏散,或许还有大鱼呢,等我几分钟,我审一审他们。” 徐槐快步走到吴祥丰身边蹲下: “仓库里的东西,是景玲玲让你们运进来的吧。” 听到景玲玲的名字,吴祥丰眼皮微微一跳:“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还特么嘴硬!徐槐道:“没有证据,我们会抓你们?蒋凡已经招了,昨晚你们凌晨两点多才回来,当时景玲玲就在轧钢厂!” “你不说也没关系,如果张国维先交代的话,他或许可以保一条命,而你,死定了!对了,钟豪把你们倒卖国家财产的事,也交代了。” 闻言,吴祥丰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瞬间蔫头耷脑。他很清楚,就凭倒卖国家财产这一项罪名,就够他挨枪子了。 “我说的话,真的可以保一条命吗?”吴祥丰心存侥幸,跟徐槐讨价还价。 “带下去,把张国维拉过来!”徐槐大喝一声。 吴祥丰顿时方寸大乱:“我说,我说,是景玲玲让我们运回来的物资,倒卖钢材,也是景玲玲找的门路……” 徐槐一脚踹在吴祥丰的肋骨上:“你他妈的知道那些所谓的物资,是什么吗?是毒气弹!” “你儿子他妈的也在厂里上班,你不怕你儿子被毒死吗!” 吴祥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 “你说什么?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除了景玲玲之外,还有谁知道你们昨晚出去拉物资的事?”徐槐喝问道。 “还有谁……还有……对,我想起来了,还有财务科的会计花朵,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昨晚我想打开看看,是张国维阻止了我呀……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想赚点钱,没想叛国!” 吴祥丰还觉得自己挺冤枉,徐槐狠狠踹了他一脚,扭头对韩云道: “现在赶紧抓捕景玲玲和财务科的花朵。这两个人很可能和织田千浩一样,是生长在我们国家的日谍!” 神色阴沉的韩云点点头: “你去抓景玲玲,我在这里守着,不能让毒气弹引爆!” …… 徐槐随手抓起蹲在地上抱着头的闫解成,双腿早就发软的闫解成哆嗦着,话也说不利索: “徐……徐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你那点胆子,也就比贾东旭大一点点。” 徐槐拉着闫解成大步往外走,听到徐槐的话,闫解成还是带着哭腔问: “那你拉我出去干嘛,你不是要枪毙我吧?不至于,真不至于,你要真看上了于丽……可我也就一个老婆呀……” 闫解成终究是没说出把于丽送给徐槐的话。 ???什么乱七八糟! “闭嘴,现在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告诉我轧钢厂的广播室在哪?” 徐槐一巴掌甩在闫解成的脸上。 将他打清醒了。 闫解成顿时来劲了,你早说呀,差点吓尿。 随即,闫解成带着徐槐,拐了两个弯,才想起给徐槐发烟,满脸谄笑道: “徐槐,我小姨子于海棠就在广播室上班,可漂亮了,我介绍给你……”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闫解成的后脑勺上: “你小姨子漂不漂亮,我不知道?赶紧带路!” 两分钟后,委屈巴巴的闫解成指着一栋两层楼:“这里就是宣传科了,广播室在最东边……” 话没说完,啪叽一声,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何雨柱贱兮兮的冒出头: “嘿,闫解成,你小子也来了!” “儍柱,你他妈敢打……” “闭嘴!”徐槐瞪了两人一眼,“现在是胡闹的时候吗,柱子,景玲玲什么情况?” 何雨柱立马正色道:“我一直盯着,一直在广播室没出来。” “行了,你们两个躲起来吧。” 在何雨柱和闫解成的注视下,徐槐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五四手枪,两人呆若木鸡,傻愣愣地看着徐槐,熟练的检查了弹夹。 徐槐又瞪了眼两人: “傻站着干嘛,赶紧躲起来!” 这时,一个戴着蓝色工作帽,肩膀上搭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肤色黢黑的中年妇女从宣传科大门走出来,看到徐槐拿着枪,顿时一愣: “你……什么人?” “是景玲玲吗?”徐槐问何雨柱。 第77章 儍柱中枪(求五星好评) 何雨柱摇头,如数家珍道: “景玲玲是个二十出头姑娘,皮肤很白,很大,短头发……” 你小子不对劲,观察的够仔细。 “大姐,回去!”徐槐低喝一声。 “不行啊,科长让我去劳资科领东西。”那妇女一口纯正的唐山话,顺着墙根走,和徐槐擦肩而过后,加快速度离去。 何雨柱扭头看了眼快速离去的大姐,总觉得在哪见过。 突然,何雨柱脸色大变:“景玲玲跑了,就刚才那个女的!她的罗圈腿我认识……” 徐槐拔腿就追,拐过墙角之后,看见中年妇女撒腿狂奔,徐槐大喊: “站住,开枪了啊。” 砰! 那妇女侧身先开了一枪。 徐槐侧身贴着墙面,瞄准妇女的屁股,砰砰两枪。 扑通! 那中年妇女重重摔倒在地。 “景玲玲,你他妈还会伪装,差点害老子丢了立功的机会。”这时候,何雨柱冒冒失失地冲过去,就听砰砰两声枪响,何雨柱哐当跪倒在地。 第一声枪响,是倒地的凉森开的。 第二枪,是徐槐开枪射在凉森的手腕上,打掉了她手里的枪。 徐槐顾不上何雨柱,先冲过去把凉森的枪踢走,然后把凉森按在地上,这才回头看着何雨柱。 就见何雨柱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满脸惊恐:“徐槐,我的蛋蛋被打掉了……” 嘎巴! 嘎巴! 徐槐扭断了凉森的两条胳膊,确保她跑不掉也拿不起枪后,转身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蹲下。 他神色凝重,盯着何雨柱捂着裆部的手,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扇动的有点严重啊。 儍柱从此要变成傻蛋了! “你他妈把手拿开!”徐槐感觉不对,打到蛋蛋怎么能不流血?何雨柱双手缝隙,啥都没有,只有湿漉漉的一片。 那是吓尿了! “我疼!”何雨柱哭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 徐槐掰开何雨柱的双手,就见他裤裆只有一个洞,如果这个洞再往上一厘米,蛋蛋就真的被爆了。 啪叽! 徐槐甩了他一巴掌: “还在呢,哭什么哭!” “啊?”何雨柱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在裤裆一通乱摸,下一秒嘿嘿嘿笑起来,大概是因为不放心,腾的一下站起来,拉开裤子往里看,一只手顺手塞下去。 “……” “还在,真的还在。” 何雨柱欢呼雀跃,张开双臂要抱徐槐,此时此刻,何雨柱的心情,就像工资又涨了一级。 徐槐推开何雨柱,满脸嫌弃,他转身走回凉森身前,那根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假发,丢在一旁,凉森鼻孔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直勾勾盯着徐槐,满脸的不甘和愤怒。 “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凉森咬着后槽牙,神色间闪烁着后悔之意。 她谋划杀害王红梅,栽赃徐槐时,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上去跟废物无异,一事无成的街溜子,竟成了她的掘墓人。 此时,凉森后悔极了,不该为了两万块钱,把事情弄复杂! 当时范亚新劝过她,越是复杂的谋划,破绽就越多。可当时凉森不以为然。 她的所谓自信,其实是自大! 终究是为她的自大,付出代价。 徐槐蹲下,嘲讽笑道: “是不是很不甘心,樱花!” 轰! 凉森眼里闪烁着震惊和疑惑,她不明白,徐槐怎么知道樱花这个代号,难道特高课在京城,还有其他潜伏的人? “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叫凉森佐藤,你母亲松下慧死后,你就是二代樱花。” 凉森不可置信,这件事情除了她,只有那个老女人知道,难道那个老女人被抓了? “是千鹤那个老女人告诉你的?” 千鹤?又是一个潜伏的敌特!?徐槐面不改色,心里却想笑,这个二代樱花看上去有点傻,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徐槐心想她应该没受过专业训练,要不就是小鬼子的特务,实在是无人可用,矮子里拔了将军。 啧! 所有敌特都这么傻,该多好!徐槐轻笑道:“你觉得呢?” “一定是她,我母亲的名字,我二代樱花的身份,只有她知道!”凉森咬牙切齿,背叛的愤怒,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身体上的疼痛。 “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千鹤这个名字,这是个代号吧!我们之所以知道你的信息,是收到了一封告密信。” 徐槐张口就来,淡淡的挑拨着樱花和千鹤之间的关系。 既然樱花认定是千鹤背叛她,那就要好好利用。 徐槐点了根烟,抬手示意听到枪声跑过来的刑警等等。 “贱人!老不死!我就知道你们支那人靠不住……”凉森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千鹤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而且是汉奸!徐槐沉着脸,忍着暴揍凉森的怒火,死到临头还要羞辱龙国。 “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 “我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支那越来越安稳,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反攻了!” “我就是想弄点钱,离开这里,为什么不让我走!” 显然凉森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大概是压抑太久了,崩溃之际如山洪爆发。 啪! 徐槐一巴掌甩在凉森的脸上: “你要走就走,为什么要炸毒气弹!” 凉森咆哮着: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我没钱,我能去哪?我就是要把京城弄乱了,让京城死很多很多的人,让你们自顾无暇,然后我带着老女人的财富离开!” 妈的!徐槐现在知道了,他和他父亲,还有王红梅,不过是凉森发泄不满的牺牲品。 还以为是小鬼子要动手,启动了敌特,原来是凉森为了一己私欲,自己启动的潜伏敌特。 太特么可恨!徐槐恨不得扭断凉森的脖子: “千鹤很有钱吗?” 自知死期将近的凉森癫狂大笑,她似乎打算临死之前,要拉着老女人垫背,满是嘲讽: “她的父亲是你们大清的肃亲王善耆,当初肃清王逃离京城,把大量的金银财宝藏在京城。” “否则,那个老女人怎么会愿意回来?” 肃亲王善耆的女儿……那不就是容俞! 第78章 总有一天清算你们 徐槐猜凉森佐藤的童年,一定遭受过虐待,要不然性格不能这么极端: “千鹤在哪?” “我如果知道她在哪,早就弄死她了!”凉森佐藤阴毒咬牙。 “那你怎么带她的财富走?”徐槐问。 “我有我的办法,只要你们不枪毙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她父亲藏在京城的金银财宝,我可以送给你们……” 嘿!还以为凉森佐藤和千鹤是狗咬狗,没想到凉森佐藤是在给自己铺路,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保住小命。 既然怕死,那就一切都好说。 “你的下线还有谁?掘墓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徐槐拧灭烟头。 凉森佐藤狰狞大笑:“根本没有掘墓计划,哈哈哈……那都是我用来骗他们的……” 凉森佐藤狰狞的神色带着几分得意,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畅快和嚣张。 所谓的掘墓计划是她构思的,是用来忽悠樱花这条线上的敌特,她的目的,是用毒气弹来掩护她的撤退计划。 让徐槐万万没想到的是,王益诈骗银行二十万,竟然也是樱花谋划的。 初代樱花不知道从哪里获知,王益是弯弯的潜伏人员,初代樱花临死之前,把消息告诉了凉森佐藤。 在凉森佐藤有了离开的想法后,假冒是王益的新上线,给王益下达了诈骗的指示。 目的是扰乱视线。 不得不说,她是有点聪明的,但不多。 为了活命,樱花交代了仅存的三名下线身份,徐槐立即让刑警去抓人。 随后,徐槐又点了根烟,冷冷看着凉森佐藤: “为什么突然要走,其实你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你贪得无厌,根本暴露不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千鹤给你们写过告密信吗!”凉森佐藤死死盯着徐槐。 徐槐蔑视着凉森佐藤:“骗你玩呢,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千鹤的存在!” “你敢骗我!你这个该死的支那狗!你第一天来轧钢厂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 凉森佐藤睚眦欲裂,恨不得生吞了徐槐。 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无能狂怒。 她的两条胳膊被徐槐扭断了,屁股上中了两枪。 唯一能动弹的,就是两条腿和那张嘴。 徐槐居高临下看着凉森佐藤: “看着你现在无能狂怒,我很高兴,这起码证明,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你输了,输在你看不起的龙国!” “不!我没有输,我就是不小心上了你的当,我知道千鹤的财富怎么找,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没输,你们也没赢!”凉森佐藤大声嘶吼。 徐槐啧啧两声:“你也别装了,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财富在哪,否则你也不能搞这么多事。” “我知道!只要让我拿到玉佩,我就能找到财富!”凉森佐藤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然后他看到徐槐戏谑的眼神,突然一愣,脸色惨白。 她意识到,上当了! 徐槐是在故意刺激她! “你……你卑鄙……” 得到答案的徐槐一脚踹在凉森佐藤的肋骨上: “像你这样的蛆虫蝼蚁,终将会接受人民的审判!” “而你们小鬼子,也总有一天会遭到清算!” 这时候,一群人快步而来。 徐槐回头,看见一位五十多岁,龙行虎步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白色警服,不怒自威。 在他身后,跟着齐振东和周显,以及其他几个徐槐没见过的市局领导。 “徐槐,这是咱们市局一把手。”齐振东与有荣焉地介绍着,下巴高高扬起,谁都不爱。 一旁的周显嫌弃地翻着白眼:“你嘚瑟什么,又不是你自己破的案。” “你就说是不是我的人就行!”齐振东得意洋洋。 “……”周显撇嘴。 徐槐敬礼:“首长好。” “小伙子很不错。”市局一把手笑呵呵地拍着徐槐的肩膀。 他们接到求援电话后,立即组织了外三分局和二分局的所有警力,包括下属派出所三百多人,匆匆赶来轧钢厂。 一把手满意点头,扫了一眼如烂泥一般的凉森玲萝后,问道:“审的怎么样?” “她交代了,她就是第二代樱花,也交代了掘墓计划……” …… 半个小时后,数十辆军用卡车开进轧钢厂。荷枪实弹的军人迅速把轧钢厂围得水泄不通。 市局一把手亲自坐镇轧钢厂,前来支援的公安一部分疏散轧钢厂的员工,另一部分带着轧钢厂保卫科,在全厂范围排查。 “桐姐,你受伤了!” 轧钢厂一角,袁桐正在排查厂子里是否有炸弹。 徐槐看到袁桐胳膊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渗出血迹。 头发凌乱,满身灰尘的袁桐,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挫败感,反而神采奕奕: “没事,小伤,你没看见花朵吧,被我打断一条腿!” 徐槐竖起大拇指:“厉害。” 财务科的花朵险些逃离了轧钢厂,如果不是袁桐紧追不舍的话。两人在轧钢厂外面的果园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当然,这是袁桐讲述的。 其实就是扯头发王八拳,得亏是袁桐练习过军体拳,加上年轻,体力上占优势,又有不要命的精神,打断了花朵一条腿。 “咱们才来两天,我家都还没搬呢,案子就破了。” 袁桐突然叹口气,倒不是嫌破案速度太快,而是因为躲开黎修然的时间太短。 刚刚还看见,黎修然带队,在仓库那边运转毒气弹。 “徐槐,你跟秦淮茹不要走太近。”袁桐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徐槐心中了然,知道这是袁桐善意的提醒。 之前齐振东说过,上面的斗争牵扯到他这个小虾米,让他注意点。袁桐应该是听说了些什么。 袁桐能暗示徐槐这一点,徐槐心里也得记住这个人情。 既然袁桐是暗示,徐槐也没有直接询问,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太优秀,太出色了,连你桐姐都打我的主意,我们院的女人,更是逃不过我的魅力。” 袁桐气笑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第79章 迷雾重重的老爹(求五星好评) 徐槐嘿嘿一笑:“以后你需要挡箭牌,尽管来找我。” 袁桐叹口气,又道:“把你牵扯进来,就是害你,我再次向你道歉,之前是我欠考虑。” 有些人胡作非为,她是有所耳闻的。 包括黎修然干过什么。 虽然黎修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明目张胆,可世上哪有纸能包住火。 “不聊这些事了。”袁桐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桐姐,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徐槐看到袁桐胳膊上的纱布,血渍越来越大,想来伤口应该不小。 袁桐低头看血水已经渗透纱布,也不矫情: “行呀,顺便再给我抹点碘酒消消毒。” 两人找了纱布和碘酒,来到阴凉处坐下,凉风拂过,倒也惬意。 徐槐慢慢解开渗透的纱布后,看到袁桐原本白皙的小臂上,一条将近十厘米的伤口,大概五毫米左右的深度,皮肉外翻。 这姐们也是狠人啊! “桐姐,你不疼吗?” 徐槐颇为惊讶,这伤口的深度和长度,必须要缝针才能愈合。 只靠消毒和纱布包扎,很大几率会感染。 “等搜查完了再说。”袁桐低头看着徐槐的手道:“没想到你的手还挺好看,跟女孩子似的,又长又细。” 得亏你说的手指细,否则非得跟你翻脸!徐槐手翻一番,指尖在伤口处轻轻划过,将一缕能量渡到伤口上。 然后用棉签沾着碘伏,清理伤口。 咦?袁桐意外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消失了,不自然地扭动着身体。 “徐槐,你对我干嘛了,我怎么感觉有点痒?” 徐槐一边给袁桐伤口上缠纱布,一边看了眼袁桐,只觉得莫名其妙: “没事,一会就没感觉了。” “……” 袁桐斜眼磨牙。 “桐桐,听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这时候,黎修然带着一名医生,匆匆寻来,见徐槐抓着袁桐的胳膊,神色不变。 袁桐也没料到黎修然会过来,不紧不慢地收回胳膊,淡淡道: “已经没事了,徐槐帮我重新包扎了。” 徐槐冲着黎修然点点头,黎修然伸手:“你好徐槐,我叫黎修然,感谢你帮袁桐处理伤口。” “不用谢,都是同事。” “徐槐,你先忙去吧,我在歇一会。”袁桐示意徐槐先走。 徐槐离开后,黎修然坐在袁桐身边,袁桐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这微小的动作让黎修然皱眉。 这距离,比刚才徐槐跟袁桐之间的距离,还差一截呢。 “桐桐,让医生再帮你检查一下吧,别留什么后遗症。”黎修然养气功夫不错,虽说心里不得劲,却也没表现出来。 “修然,咱们真的不合适,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袁桐认真看着黎修然的双眼。 “是因为徐槐吗?”黎修然微微蹙眉。 袁桐摇摇头:“和他没关系,是我们的性格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黎修然用命令的语气道。 沉默数秒,袁桐叹口气道:“你太强势了,就像你现在这样,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就连吃什么饭菜,你都要自己安排,别人不喜欢吃,你还不乐意。” “就因为这?”黎修然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这叫什么原因? “这就足够了,别闹得我们两家脸上,都不好看。”袁桐笑着站起来,挥挥手:“我先去忙啦。” 拐过一个墙角后,袁桐五官变得奇怪起来,只觉得伤口处痒痒的,想挠。 …… 轧钢厂近万名员工,一个多小时疏散完毕,军用卡车拉着毒气弹,这才开始一辆辆开出轧钢厂。 军人离开后,轧钢厂的排查也落下帷幕,并未发现炸弹。 到了第二天上午,市公安局仍旧乱糟糟的一锅粥。 谢强的小弟们抱着头,靠着墙蹲了一排。现在根本没人顾得上管他们,和敌特比起来,这些小喽啰不值一提。 赵吉来、张国维、吴祥丰、钟豪、蒋凡、钟明亮这些人,对倒卖钢材的犯罪活动,供认不讳。 至于那批进了轧钢厂的毒气弹,这伙人压根不清楚送进来的是什么。 徐槐吃完早饭后,来到关押张国维的房间里,张国维双手铐在身后,皮带被抽走,鞋子也被脱掉,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张国维,之前去广东出差的路上,为什么要给董欢下药?” 脸色苍白的张国维看了眼徐槐,带着颤音道: “是景玲玲要求的,景玲玲说,你父亲知道了我们的买卖,必须要除掉你爹。我真的不知道运进来的是毒气弹,否则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 “不应该是给徐有根下药吗?为什么是董欢。” 张国维还是摇头: “本来景玲玲是指使我给你父亲下药,我当时也很犹豫,可……可我们陷得太深了,不答应景玲玲的要求,他就会举报我倒卖钢材……” “当了湖南的时候,景玲玲的人突然找到我,又让我给董欢下药,就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线索都能串联起来,张国维和吴祥丰之流,可以确定,是被凉森利用了。 但唯独上了他父亲卡车的渡边二建,不管是凉森和花朵,都不知道这个人。 这就很奇怪。 很显然,渡边二建不是樱花这条线的敌特。 “那个人最后上了我父亲的货车?”徐槐问。 “是的。” “那车子侧翻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张国维点点头:“当时我在你爸的前面,从倒车镜看到了你爸的车冲进悬崖,在那之前,那个人跳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跑进了山里。” 得,徐有根果然没死! 张国维是把渡边二建和徐有根弄混了。 问题的关键是,渡边二建找徐有根干什么? 这个便宜爹,也是迷雾重重。 (昨天欠的的第一章,还有一章) 第80章 马上立功,有人要摘桃子 一连四五天,徐槐吃住都在市局。 经过不停的审讯凉森和花朵,在京城六十公里外的一座山里,找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 从洞穴里,找到剩余的毒气弹。 毒气弹的数量,和织田永信日记本中提到的数量,基本吻合。 接下来的三天,【守门行动】专案组的人员,基本上全在市局,整理整个案子的脉络,处理案子的细枝末节。 8月23日这天一大早,徐槐叫上汪大飞,打算再去审一审凉森,有关千鹤的线索,以及那批藏在京城的金银财宝的线索。 “你说这批藏起来的钱,有没有二十万?” 这几天,专案组人人得知,京城藏着一批金银财宝,纷纷猜测到底值多少钱。 徐槐叹口气: “二十万?你是看不起谁呢,满清这些末代的铁帽子王,都不是什么好鸟,搜刮民脂民膏,富得流油。 “庆亲王奕匡知道吧,据说那老小子在汇丰银行的存款,就有700万,还是英镑!” 嘶…… 汪大飞倒吸一口回锅肉:“多少?” “这么说吧,这些钱当时在英国能买3200套带花园的别墅。” “他存在汇丰银行的古玩珠宝,更是不计其数,这还只是一家银行的,还有花旗等好几家银行 “当时不少朝廷大员和满清贵族有样学样,往国外银行存了不少好东西。” “哎,可惜最后被国外银行收割,大财富流落到了国外!” “他妈的,岂不是说,他们把国家掏空了?”汪大飞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徐槐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肃亲王善耆虽然在当时,比不上庆亲王受慈禧的待见,可也是个铁帽子王,搜刮起民脂民膏,不遑多让。” “据说肃亲王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很仓促,肯定全部带不走,就算留下一小半金银财宝,换算成咱们现在的钱,怎么着也得有大几十万吧。” 汪大飞瞠目结舌:“我的妈呀,这么多钱,怎么花?” 怎么花?富人的奢靡快乐你想象不到。 “走走走,咱们一定得把这批财宝找出来。”汪大飞咋舌道。 两人来到关押凉森的房间外,说要提审,却被门口的守卫拒绝。 “没有命令,谁都不能提审。” 徐槐微微蹙眉:“谁的命令?我们是【守门计划】专案组的,也不能提审吗?” “不能!需要我们局长的签字才行。” 哪里来的局长,比专案组权力还大?徐槐疑惑问:“你们局长是……” “市局的覃副局长!” 覃副局长? 徐槐和汪大飞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市局有个覃副局长。 好说歹说,不让提审,徐槐和汪大飞无奈,只好去找市局一把手。 在市局一把手办公室门口,秘书拦住徐槐和汪大飞: “局长正在会客,你们先在休息区等一下。”秘书把两人请到一旁,倒了茶水。 “许秘书,咱们局里有个覃副局长?”徐槐笑着给许秘书递了根烟,这七八天在市局,倒是把大部分人都认全了。 许秘书接过牡丹烟,却没有抽,而是放进口袋里: “覃副局长今天刚来报道,是主管刑警这一块的副局长,之前是南京的市局局长。” 刚调来的?徐槐和汪大飞互看一眼,汪大飞立即问道: “许秘书,这刚来的覃副局长,要接手【守门行动】的工作?怎么不让我们提审凉森那娘们。” 许秘书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等一等吧,咱们局长正在跟覃副局长谈。” 这时候,一把手办公室门打开,走出两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点虚胖,穿着白色制服,正是刚刚上任的覃副局长。 在他身后,是相对年轻的男子,三十五六岁。 “你就是徐槐。”覃副局长停下脚步,打量着徐槐,看不出喜怒。许秘书忙笑着介绍道: “覃副局长,他就是徐槐,这位是汪大飞。” “二位,这位是咱们市局的覃副局长。” 徐槐敬礼:“覃副局长好。” “你好,我知道你。”覃仲儒不冷不淡地点点头,“正好通知你一声,凉森玲萝和千鹤的案子,交给郑玉闵,以后你就不要插手了。” 他身后走出一位脸颊消瘦的男子,面无表情,以命令的语气道: “我就是郑玉闵,是市局刑警处的处长,现在把案子已交给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插手此案。” 遨游!是个处长呢,怪不得说话这么冲! 徐槐着实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跳出来要案子。再加把劲案子就破了,金银财宝都能找到! 徐槐心里这口气堵着呢,淡淡回复道: “没有一把手的命令,我谁都不会移交。” “徐槐,我是你的领导,这是命令!”郑玉闵皱眉,冷冷盯着徐槐。 徐槐依旧淡淡瞥了眼郑玉闵: “文件呢?没有文件你给谁摆脸色呢!一边玩去!” 郑玉闵大声喝道: “徐槐,我们是纪律部队,不是大街上你当街溜子的时候,你怎么跟领导说话?不要以为运气好,破了几个案子,尾巴就翘上天!” 徐槐笑了: “你要有实力,你也一个月连破几个大案让大家看看呀!你还有脸说纪律部队,跟你要文件你没有,我怎么移交给你?” “你……”郑玉闵脸色阴沉。 覃副局长皱眉:“徐槐,我命令你,把案子移交给郑玉闵。” “你的命令我无法执行,我是【守门行动】专案组成员,我的副组长是一把手,我的组长是部里的领导,请问覃副局长,你有什么权利让我交案子?” 徐槐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在办公楼里怼起来,不少市局的公安,看似在忙工作,都侧耳细听。 不少人都吓坏了,竟然敢跟副局长对着干,只能说一句老寿星嫌命长。 这时候,一把手笑呵呵走出来: “怎么吵起来了?老覃,你也太着急了。想尽快工作,也得等文件批下来不是。” 覃仲儒皱皱眉:“我们早点了解案情,也早点破案,我在领导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将千鹤抓捕归案,还请理解支持。” “当然要理解和支持,毕竟你是领导专门调过来的,郑玉闵也是神探嘛,我在京城都听说过呢。” 一把手呵呵一笑,看向徐槐: “徐槐,现在把案子移交一下,然后来找我。” 转身之际,一把手沉着脸。 第81章 娄晓娥让徐槐别捅娄子 交接完案子,徐槐来到一把手办公室。 “领导,眼看着案子就破了……” 一把手也是一肚子火呢,眼看就要破案,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要摘桃子。 “到此为止吧,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一把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华子,给徐槐递了一根。 徐槐接住,很上道的先给领导点烟。 他明白了,上面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 “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不能不称心如意,就跟领导翻脸,要注意方式方法。”一把手突然道。 徐槐笑的有些狗腿: “领导,我可不是乱发脾气,从覃仲儒黑着脸走出你办公室,而且你又没有送他出来,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一把手诧异地看着徐槐,他以为徐槐跟郑玉闵翻脸,是因为抢了案子,指了指徐槐后笑道: “我是局长,还得送一个副局长出我办公室啊。” 徐槐道:“那不一样,覃仲儒是第一天来报到,正常情况下,领导要带着他认识一下咱们局里其他领导的,你没出来,态度还不明显?” 一把手哈哈大笑,拍着沙发扶手:“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你不仅业务出彩,zz嗅觉也很灵敏嘛。” “那是领导培养的好。”徐槐一脸狗腿地笑笑,又道:“领导,我打赌,他们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到时候案子,还得交给我。” “你这么自信?郑玉闵在他原单位,也是刑侦方面的老手,破获过不少大案。”一把手猛吸一口烟。 “那咱们打赌,如果他们破不了案,你给我两包特供华子。” “那如果破案了呢。”一把手着实没料到,徐槐敢跟他打赌。 徐槐摇摇头:“没有如果,现在连千鹤的线索都没有,他们怎么查?” 一把手没说话,只顾着抽烟,片刻后拧灭烟头: “给你放三天假,回去好好休息,我会给你请功的,本来呢,你可以拿三个一等功。” “但是现在两起敌特毒气弹案件并案,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王益诈骗案,给你个人一等功的勋章,樱花和毒气弹这条线,再给你申请一个一等功。” 徐槐咂吧着嘴,说高兴吧,很高兴。 一等功什么概念?那是家属代领的荣誉。 有了一等功勋章,几年后的洪流也是护身符。 但两个,哪有三个好?! “我一点都不委屈,奖章少了,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补偿我,国家和组织不会亏待我的。”徐槐嘿嘿一笑。 一把手哈哈大笑:“我还给你申请了行政15级待遇,中枢亲自签字,立即生效,你小子在中枢是算挂了名。” “你可别嫌15级的待遇低,不能再高了,再高就是高级干部,毕竟你才十九岁!” “不过15级每月也有123块钱,至于职务嘛……暂时担任刑警科副科长一职,立即生效。” “本来还想等案子结束后,调你来市局呢,现在看来,也不着急了,你在下面反倒更稳妥。” 徐槐倒也也能接受,每月123块不少了。 至于副科长也不错,京城行政部门属于高配,他这个副科到了地方上,妥妥的正科,或者副处。 十九岁的科长,建国以后可不多见。 在市局,甚至是整个公安部,仅此一人! “领导,陈迹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徐槐问、 “没事了,以后把心放在工作上。”一把手眉头微皱。 “明白,感谢领导。” 徐槐离开一把手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一把手黑着脸把许秘书叫进来,下了命令,以后不允许徐槐,进他办公室。 妈的,外三分局没一个好人,专门顺烟! 徐槐一行人回到外三分局,自然又是一番热烈欢迎,同时齐振东宣布了徐槐的人事任命。 中午食堂加餐,徐槐吃饱喝足后,骑着车子回南锣鼓巷95号。 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徐槐看见前面有人冲他招手。 徐槐一看,是坐在许岱茂自行车后座的娄晓娥,娄晓娥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两条小腿左腿压右腿,挥着胳膊打招呼。 徐槐笑笑,伸手回应。 没想到许岱茂回头看见徐槐后,放缓了车速,等徐槐赶上来,许岱茂语重心长道: “徐槐啊,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到了轧钢厂有事找我,你看看你,捅娄子了吧!” ??? 喂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徐槐余光扫了眼车后座的娄晓娥,认真解释:“我可没有捅娄子!” “你看你,捅就捅了,还不承认!”许岱要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娄晓娥身体微微向前倾,也是语重心长道:“徐槐,捅娄子就捅娄子,以后注意点就行。” 怎么注意? 徐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他们夫妻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应该呀。 轧钢厂还没传开吗? 徐槐不知道的是,轧钢厂为了降低影响,没有公开徐槐是公安的身份,于是轧钢厂关于徐槐的猜测,满天飞。 得到大部分人认同的,是徐槐因为打人事件,被公安带走了。 至于轧钢厂发现敌特和毒气弹的事,也只有轧钢厂的高层知道。 毕竟毒气弹太可怕,轧钢厂领导怕引起不必要的慌乱,社会上也没有新闻报道,同样担心会引起慌乱。 大部分人,都把轧钢厂那天军人进入和疏散,当成演习。 许岱茂嬉皮笑脸道:“徐槐,你也不要灰心,大不了让你嫂子回趟家,找我老丈人给你说说情。不过嘛,你的意思意思,总不能让我老丈人白忙活吧。” 嘿! 这是想从自己身上赚点。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徐槐笑笑。 “不会吧,你捅了娄子,还能找到工作?”许岱茂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愤愤不平,仿佛损失了一个亿。 “我真的没有!” 第82章 儍柱当官了 徐槐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让许岱茂先走,他要买几瓶酒,带回去给杨泰平,又在肉联厂商店,买了十斤肉。 虽说买肉的额度有限额,但徐槐的肉票是公安食堂的采购票,二十斤以下不限量。 回到95号后,徐槐把酒肉送到钱家,让老钱晚上给大家加个餐。 “徐槐,你回来啦。”闫解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满脸谄笑,左看右看给徐槐塞了一包牡丹。 “这是干嘛。”徐槐不明所以,闫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徐槐,谢谢你,我提前转正了,下个月就能领28块钱的工资了。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连我爸都没说,就跟我媳妇说了。” 闫解成嘿嘿笑着。 在轧钢厂,他亲眼看见公安局的大领导,跟徐槐有说有笑,就算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 那天下午,杨卫国见了闫解成,给他转正涨工资,算是轧钢厂给他的奖励,也是堵他的嘴。 “就一包啊。”徐槐摇头,太不会来事了,涨了工资,一包烟你也拿的出手? “哪能呢,我这不是没有烟票吗,我让于丽回她娘家找烟酒票了,过几天再给你送去。” 闫解成脑袋转的贼快,嘿嘿傻笑。 反正他在徐槐面前,早就没脸了。 当初跪在徐槐面前的时候,闫解成还很生气,现在嘛…… 闫解成恨不得再跪一次。 到了中院更热闹。 水池旁,秦淮茹在给棒梗和小当洗衣服,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口,眼神幽幽地盯着秦淮茹的后背,嘴里碎碎念。 昨天终于回到家的贾东旭黑着脸,死死盯着卖骚的何雨柱。 何雨柱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双手插兜抖擞着腿,就差鼻孔朝天了。他站在秦淮茹身边,小嘴嘚吧嘚: “秦姐,我现在是一食堂的副主任,每个月56块5,连涨了两级工资,一个人根本花不完,以后棒梗和小当饿了,尽管来找我……” 秦淮茹嘴角含笑,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是涨工资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徐槐还是公安呢,每个月87块钱呢。 “儍柱,我也涨工资了,现在我是财务科的正式员工,每个月28块钱的工资,足够我养活棒梗和小当了。”秦淮茹声音挺大的,是给何雨柱说,也是给贾东旭和贾张氏说。 贾东旭的工资,也不过27.5块。 而且贾东旭出了这档子事,起码三年之内,别想涨工资,没有被轧钢厂开除,就算烧高香了。 秦淮茹瞥了眼贾东旭和贾张氏,心里挺得意的。 这时候,大家看到徐槐回来了。 贾张氏跑得最快,满脸谄笑:“小徐啊,这两天我可在后院帮了你不少忙呢。” “谢了啊。”徐槐淡淡一笑。 “没事没事,都是邻居,应该的。”贾张氏此时,就像一个和蔼的邻居大妈。 中院几家住户傻眼了,从来没见过贾张氏这般…… 这般…… 这般伏低做小。 “东旭他娘,你是不是发烧了?”邻居打趣道。 贾张氏瞬间暴起,像是按下了某个切换键,指着那个邻居破口大骂: “你才发烧了,你全家都发烧了,你儿媳妇还发骚呢……” 邻居:“……” 差距咋就这么大? 何雨柱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转身回了家,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牡丹和两瓶茅台,准备送给徐槐。 刚走到门口,何雨柱停下脚步,嘀咕道: “不行不行,徐领导的身份不能暴露,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送吧。” 何雨柱挠着头,看着手里的烟酒,觉得有点少了,“徐领导会不会觉得我不会来事?” 后院,二十多个壮汉,光着膀子忙活着,徐槐推着车子,秦淮茹小步跟在身后。 “杨师傅说,再有一个星期,房子就能修好,现在屋顶的瓦片和烂椽头都换完了,房里的柱子也都做了修复,明天就开始打阁楼,杨师傅说,他亲自动手……” 路过西厢房许岱茂家的时候,徐槐听见许岱茂在屋里发脾气: “凭什么?” “凭什么儍柱的工资涨到56?凭什么他能当上副主任?” “娄子,你说凭什么?” 坐在床边的娄晓娥突然一愣。以前你叫娥子,现在你叫娄子? “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儍柱那个王八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娄晓娥轻咬着嘴唇,脸颊微红,双手抓着床单,指关节发白,她现在明白了,怪不得徐槐在路上,老偷看她。 原来捅娄子指的是她! 呸! 小流氓! 娄晓娥有心现在去找徐槐理论一下,跟你很熟吗?开这种玩笑! 最该死的就是许岱茂,脑子里灌水泥了吧,还在她面前,一直说徐槐捅娄子,怪不得那家伙当时有些兴奋。 可这事又是说不清的事,白白让那小子占了便宜! 路过的徐槐没把许岱茂家的鸡毛蒜皮放在心上,他先是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满意点点头。 窗户都换了玻璃,柱子也重新做了防水刷了漆。 “徐槐兄弟,你回来了。”光着膀子的杨泰平笑呵呵地迎上来。 “杨叔,进度不错呀。” “徐槐兄弟,我们不敢耽搁,准备明天开始铺金砖、打阁楼,快的话,三天就能完成。对了,你定的院门做好了,全部是榆木的,上面打了拳头大小的铜钉子,那边说得两百三。” 徐槐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从兜里掏出一沓大黑十: “杨师傅,这是七百块钱尾款,你先把大门的钱给了,回头我再把剩下的补给你。” “行!”杨泰平没见过这么利索的主家,活还没干完呢,先把尾款结清了。 “等房屋改造完了之后,我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再把地下室收拾出来。” 徐槐看了眼那些金砖,旁边有三个年龄不大,十二三岁的孩子,在用清水清洗金砖。 “那就辛苦杨叔了,我买了酒和肉,一会你们早点收工,吃完回家,今天我来看着院子。” 杨泰平也看了眼孩子:“那是我家邻居的孩子,我让他们过来打打杂,混口饭吃。” “杨师傅,你安排就行。”徐槐知道杨泰平误会了,他其实看的是金砖。这些金砖绝对算好东西,上面的能量还没吸收呢。 “好勒,我也好久没回家了,那今晚就麻烦徐槐兄弟了。” 八月下旬的京城,夜里温度有些凉,对徐槐来说,寒暑对他并无两样,他现在抵得住寒,耐得住热,身体跟小牛犊子似的。 一家家的灯火开始熄灭,夜里十点多,基本上全都睡了。 徐槐正准备去弄金砖,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下午还有,求五星好评) 第83章 遇到一条细狗 徐槐悄无声息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就见何雨柱手里拎着橄榄绿的挎包,鬼鬼祟祟。 “干嘛呢。” 徐槐出现在何雨柱身后,吓得何雨柱差点跳起来,转身捂着心脏,小声道: “哎呦,徐领导,你差点吓死我。” “大半夜鬼鬼祟祟干嘛?” 何雨柱笑容满面:“徐领导,我是来专程感谢你的,我工资涨了两级,现在是一食堂副主任。” “我知道,许岱茂被你气得不轻。”徐槐随口道,所谓的食堂副主任,说白了就是以工代干,没啥大权力。 而且何雨柱,还得继续在灶台前忙活,不能脱产。 “许岱茂那王八蛋是羡慕嫉妒。”何雨柱瞥了眼西厢房,欠欠的样子,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 “徐领导,我买了两条烟两瓶酒,实在是好的烟酒票不好搞,就这牡丹烟还限量,您先抽着,等下次我在多买些。” 何雨柱把挎包塞到徐槐手上。 “徐领导,你这么帮我,我何雨柱不是不会来事的人,你以后看我表现。” 徐槐倒是知道,牡丹烟和华子,一般人买不到,这是干部烟,级别不到抽不上。供销社也不卖给你。 除非路子野,肯花大价钱。 至于茅台酒,还得甲级酒票才能买到。 何雨柱能弄到两条烟两瓶酒,确实是下了功夫。徐槐顺手收了挎包: “就这样吧,以后别送了,我也不纯粹是帮你,也是利用你在轧钢厂的人脉。” “瞧您说的,能让徐领导利用,那说明我何雨柱有利用的价值!”何雨柱没想到徐槐如此坦然,虽说话不好听吧,却也是大实话。 何雨柱心里清楚,之前把徐槐得罪的不轻,徐槐不给他穿小鞋,背地里阴他,已然是胸怀广阔了。 如果换了许岱茂,他指不定要被贴上敌特的标签呢。 还涨工资? 还以工代干? 做啥美梦呢。 “徐领导,还有件事,你得替我保密,我尿裤子那事,千万不能让许岱茂知道。”何雨柱讪讪一笑,压低了声音。 “行,我知道了,赶紧去睡吧。” “要不……您去我家里睡,我在这给您看着……” “不用,赶紧走。” “还有一件事,李新民因为渎职,被调走了,新来的副厂长也姓李,叫李怀德。” 李怀德?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打发走何雨柱后,徐槐顺手把烟酒放进空间,来到小院,又先放了二十块金砖在空间内。点点蓝光从金砖上浮现。 身体已经跟小牛犊似的,不需要再改善,徐槐索性用点点蓝光,加强自己的五官。 视力和听力经过一晚上的加强,百米之外的蚂蚁,徐槐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听力也得到极大地提升。 甚至能听到前院闫解成在打呼噜,被于丽一巴掌拍醒。 “好臭!” 徐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就像是三伏天暴晒之后的旱厕,冲到冲天。 徐槐顿时黑脸。 特么的也是犯贱,没事提升什么嗅觉! 幸好可以可以随时控制感知力的强弱,否则还不得臭死! 和小院一墙之隔,是一条通水渠。 通水渠里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发霉的垃圾、死猫烂狗的尸体。 每到夏天,通水渠会散发出种种味道,让人苦不堪言,蚊虫更是不计其数。六零年的当下,大家肚子都填不饱,根本没人去管水渠臭不臭,通不通。 也根本没有创卫这一说法。 徐槐家的洗澡水和厕所的管道,就是通到了通水渠里。 如今徐槐嗅觉得到提升,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天色刚亮,杨泰平的人开始干活,徐槐到小院一墙之隔的水渠转了一圈,两公里的水渠里想要清理出来,可不是小工程。 南锣鼓巷,像这样的水渠,还有十几条呢。 徐槐只能作罢,改用嘴巴呼吸。 正准备回去吃点早饭,徐槐突然听见水渠一处长满杂草的小土坡,传来嘤嘤嘤的声音。 这里有嘤嘤怪?! 扭头看去,半米高的杂草微微晃动,不多时,一条步履蹒跚的小东西,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从草丛里出来。 细细一看,是一条瑟瑟发抖的黑色幼犬,身上的黑毛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冻得,小身子打着摆子,大概也就一两个月大。 小黑犬冲着徐槐嘤嘤嘤哼唧,极为虚弱。 想了想后,徐槐下去把小东西抱上来。在周围也没发现狗窝和大狗,想必是被抛弃的。 如今京城没有禁止饲养大型犬的规定,但京城里的狗却不多,物资匮乏的当下,不少人专门四处溜达,对狗下手。 瞧这小黑狗的模样,胸腹有一撮白毛,应该是大型土狗的幼崽,左前腿似乎是摔断了,轻轻一碰就嘤嘤嘤。 “哎,你应该庆幸你还很可爱,是一只幼崽,否则我可不会救你。” 徐槐手掌盖在小黑犬湿漉漉的身上,一缕能量渡入其体内,不消片刻,小黑狗身体停止颤抖,也不嘤嘤嘤的乱叫了,颇为享受地闭上了双眼,脑袋在徐槐胸前蹭了蹭。 然后徐槐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前两天放进去的肉包子,包子还热乎着呢,小黑狗当即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肉包子。 “给,吃吧。” 小黑狗急的晃着尾巴,看看肉包子,又看看徐槐的脚,又看看徐槐,如此反复,哪怕徐槐把肉包子放到嘴边,明明小黑狗口水都流出来,也不吃包子。 “啥意思?你还挑食啊!”徐槐纳闷,就见小黑狗用脑袋点了点地面,徐槐恍然大悟,这是让他把包子放地上。 嘿! 小小年纪还挺讲究的! “行,地面上的东西归你。” 徐槐蹲下,把肉包子放在地上,小黑狗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下去,张开血盆大口,凶神恶煞般,一口咬在比狗脸还大的包子上。 然后咬破了包子皮。 “还以为你要一口吞下去呢,搞这么热血,就咬掉一块皮呀。” 徐槐嘲笑一番小黑狗,也拿出一个肉包子。 朝阳下,秋风里 一人一狗,各自吃着。 小黑狗炫了两个肉包子,肚子圆滚滚,坐在地上,拼命晃着小尾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槐。 “不能再吃了,小心撑破肚子!”徐槐拍拍手站起来,“行了,咱们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救一救可以,但养就算了。 徐槐大步离去,走了十几米后一回头,小东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见他回头,讨好着晃尾巴。 第84章 许岱茂受刺激,改名许大茂 “你还赖上我了是吧。” 徐槐虚踢了几脚,驱赶小黑狗。 小黑狗反倒是扑上来抱着徐槐的脚,汪汪汪,来了几声恶犬咆哮,还不忘给徐槐鞋面上撒泡尿,做标记。 似乎在宣布,以后这条大腿,就是我小黑狗的! “……” 徐槐蹲下来,沉着脸看着小黑狗:“想跟我吃肉包子?” 汪! 小黑狗叫了一声。 “如果你想吃肉包子,就叫两声。” 汪!汪! 你还真能听懂我的话!徐槐来了兴趣,接着又让小黑狗站起来,用后腿转一圈。 小黑狗笨拙地完成徐槐的指令后,晃着尾巴看着徐槐。 徐槐有一种错觉,似乎在一条狗的眼里,看到了哀求,像是在说你看我多聪明,不要赶我走。 徐槐摩挲着下巴:“跟着我可以,但我身边不养废物,你得上班自力更生。” 小黑狗歪着头,眼里闪过茫然,听不懂啥叫废物,啥叫上班。 “走吧,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你有多幸运,一条狗都能吃上商品粮。” “现在得给你取个名字,看你全身黑毛,胸腹一点白,那从今往后,你就叫嘤嘤怪!” 嘤嘤怪嘤嘤嘤,用脑袋蹭着徐槐的手。 徐槐抱起嘤嘤怪,决定把狗培养成警犬。 共和国成立后,警犬开始系统培养,外三分局也有警犬,包括下属派出所,都饲养着警犬,不过数量不多,只是单一的协助刑侦工作,抓捕犯人。 远远不如后世的警犬,参与多方面的工作,从治安、禁毒、反恐、交通、消防、警卫等等。 当下警犬虽说开始系统培养,但依旧不受重视,只有在几个省份和几个大城市有警犬。 然而滚滚洪流到来之后,认为警犬百害无一利,所有的警犬全部丧生棍棒之下。 直到八十年代,警犬重新开始系统培养。 徐槐揉着小黑犬的脑袋,到时候能不能躲开命运的齿轮,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回到95号。 正巧碰到闫埠贵出门,闫埠贵慢腾腾地挥挥手:“小徐,听说你在轧钢厂捅娄子啦?” 瞎几……乱说。 娄子是我能随便的捅的? “小徐,以后要脚踏实地,你看我家老大闫解成,刚参加工作就转正了,工资28块,据说还要分房子呢。” “你呀,就是太年轻,性子定不下来,四处捅娄子。” 闫埠贵唉声叹气,阴阳怪气地嘲讽着徐槐,把天大的一桩美事错过了。如果不是徐槐,闫解成怎么能认识杨卫国厂长呢。 突然,地面传来一声低吼,闫埠贵低头一看,嘤嘤怪呲着乳牙,脖子上狗毛炸立,随时要扑上去撕咬闫埠贵。 闫埠贵顿时乐了:“咦,哪来的小狗,徐槐,你是准备自己养?这狗肉的味道可不错。” “三大爷,你怎么能到处造谣呢?走,跟我去街道把话说清楚。”本来心情挺好,闫埠贵非得蹦出来膈应人,徐槐可不跟他客气。 闫埠贵当即一脸懵:“小徐,你是不是发烧了?三大爷我是知识分子,从不造谣!” “那你说我捅娄子!”徐槐冷笑。 “你是捅娄子了呀,否则也不能被轧钢厂开除,我是在陈述事实!闫解成说了,你是被开除的。”闫埠贵慢腾腾道。 “你这还不是造谣?那我问你,许岱茂平日里,怎么称呼他老婆?”徐槐的坑,已经挖好了。 闫埠贵下意识到:“谁不知道,许岱茂叫他老婆娄子!” “那你说我捅娄子,我怎么捅?你这是造谣,是污蔑,是侮辱妇女同志,你信不信我告诉许岱茂,看许岱茂会不会跟你拼命!” “……” 才过八斗的闫埠贵没反应过来,几秒后突然明白过来,呆若木鸡。 哈? 捅娄子还能这么解释? 我特么活久见! “徐槐,我可不是这意思啊,你不能冤枉我!”闫埠贵慌了,压低声音解释着,许岱茂那家伙,又菜又爱玩,虽然不能把他怎么着,可自己的名声就毁了。 而且还膈应人! “你就说你说了没有?”徐槐笑嘻嘻地双臂抱胸。 “……” 闫埠贵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让自己嘴贱。 “小徐,是三大爷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三大爷给你道歉,你可千万别跟许岱茂说。” “听说你家里有鱼竿。”徐槐点到为止,会来事的话,赶紧把鱼竿拿过来,正好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 闫埠贵暗道一声:造孽啊! 鱼竿可是他的心头肉,他平时没事就去甩两杆,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运气好了,还能卖两条补贴家用。 平日里,闫解成要借鱼竿,他都不借,除非给五毛钱。 今天却被徐槐三两句拿走,闫埠贵千叮咛万嘱咐,可千万别弄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学校吧。” 徐槐扛着鱼竿,美滋滋的往后院走,不忘表扬一下嘤嘤怪:“刚才做的不错,作为一条狗,就要有态度!” 嘤嘤怪晃着尾巴,叫了两声。 刚进后院,好巧不巧,碰见娄晓娥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两人四目相视,徐槐笑着打了声招呼: “嫂子,早上好啊。” 哼! 娄晓娥扭着臀儿回了家,哐当一声关上门。 什么情况?昨天不是还聊的好好的吗?娄晓娥刚进去,许岱茂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徐槐随口道: “岱茂哥,出去啊。” “打住!”许岱茂满脸愤懑,两撇小胡子飞了起来,“兄弟,我改名了,我不叫许岱茂了,请叫我许大茂!” ??? 好端端的,怎么把名字改了?不等徐槐说话,许岱茂……不,应该是许大茂愤愤道: “岱茂、岱茂、结果一个帽子也没戴上,反倒让儍柱先当官了,我找算命先生看了,他说我名字有问题,要叫大茂,这样才有官运!” 许大茂歪着嘴,小胡子一高一低,眼里透着决绝和坚毅。 其实算命先生还有一句话,说他岱茂这个名字,很可能会戴绿帽子,这他受不了。 必须改名! 许大茂多好,好大好大的意思,当大官发大财,官帽子也要戴最大的! “兄弟,以后叫我许大茂!” 徐槐笑笑:“好的,大茂。” 许大茂拍拍徐槐的肩膀:“兄弟,以后咱哥俩好好处,你也别再捅娄子了。” 嘎吱! 娄晓娥黑着脸推门而出: “许岱茂,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把被子叠了!” “叫我许大茂!再说老爷们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让我兄弟别捅娄子,有问题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兄弟捅娄子?” “……”娄晓娥狠狠瞪一眼许大茂,又瞪一眼徐槐,扭着臀儿回了房。 徐槐咧嘴:“大茂哥,不至于生气,不生气,我不捅娄子。” “别搭理女人,突发长见识短,就算你捅了娄子也没事,哥给你兜着呢,走了啊,有时间喝两杯。” 我可不敢当着你的面捅娄子!目送许大茂离开,徐槐刚要回家。 “徐槐,过来帮忙。” 他身后响起袁桐的声音,徐槐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袁桐。 就见袁桐还穿着轧钢厂的蓝色工服,衣袖高高挽起来,露出一截细腻的胳膊。 徐槐发现她的伤口消失了,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咋在这?” “我住这里呀,今天过来收拾收拾。” “案子不是都破了吗,你还住这里?” 没事吧大姐,你放着你家的大院单独小楼放不住,搁这体验民间疾苦来啦? 袁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我以后就住这里了……咦,你们家在装修呀?” 袁桐看见装修的工人,带着好奇走过去,这才发现,徐槐家居然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装的挺不错呀,我那两间房也想收拾一下。” “两间房的话,材料备齐,最多十天搞定。”杨泰平在一旁笑呵呵道。 第85章 贾东旭的人生目标 “那就麻烦师傅了,一会跟我过去看看,需要多少钱告诉我一声。” 袁桐俏皮一笑,冲着徐槐得意挑眉。 “那现在去看看。”杨泰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好给你算一下,你也能准备材料了。” 徐槐跟在两人身后,无声叹气,你们效率倒是挺高的。 前院的两间房,门口有个小天井,房子内部的结构,跟徐槐的后罩房一样,连面积都是相同的。 杨泰平看了一会,笑着告诉袁桐,这两间房子没什么大问题,把一些瓦片换一换,柱子重新做防水刷油漆,窗户换成大玻璃,就可以入住了。 “我也要做成上下两层,上面做卧室,下面做客餐厅和书房,门口再搭建一个小厨房就行。” 袁桐还挺喜欢徐槐家的改造方案,照猫画虎,让杨泰平照做。 杨泰平这才提醒徐槐,他的暖气炉还没买呢。徐槐点点头,看来今天得去一趟信托商店。 “杨叔,知道前院那女的是谁吗?”徐槐到后院后,给杨泰平递了根烟,杨泰平刚刚为了多赚点钱,让袁桐装厕所和洗澡室,却不考虑其它问题。 闻言,杨泰平一愣:“不是说轧钢厂的大学生吗?” “杨叔,这年头能上大学的,是普通家庭吗?把人家的活干好,和我家一样用点心,她的背景可是要通天的。” 嘶…… 杨泰平倒吸冷气,一股后怕袭上心头。 “我知道了,我一定把活干好!” “别出去胡说。” “明白,明白!” 随即,徐槐蹲在嘤嘤怪面前:“我出去办事,你在家待着,回来给你带肉包子。” 嘤嘤怪扭头看看小院,冲着徐槐汪汪两声,然后送徐槐出了后院,撒腿跑回小院,在院子里撒欢,跟那几个小孩子玩了起来。 徐槐推着车子到前院一看,屋子里没人,袁桐不知道跑哪去了,出了垂花门,到了巷子里,袁桐站在墙根,眨巴着眸子,笑意盈盈: “走吧,徐槐同志,我正好也要去信托商店。” “你自行车呢?”徐槐四处一看,不见自行车,顿时有一股好不的预兆,“你不会是让我带着你吧?” “要不我带着你也行。”袁桐撩了撩耳边发丝,一副大姐大的口气:“你选吧。” “……” 徐槐是吃亏的人? 果断大马金刀,双腿分开坐在车座后面,袁桐哼哧哼哧地蹬着自行车。 初秋的风穿过大槐树,拂过袁桐,徐槐只觉得淡淡香味扑鼻。 这一路上,引来无数人侧目,不少小年轻骂徐槐不当人,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当驴使?! “我不行了,腿都酸了。”两条街后,袁桐跳下自行车,额头铺着细汗,转身看着徐槐。 “桐姐,要不我给你揉揉!”徐槐嬉皮笑脸 “好呀,来呀!反正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我胳膊上的伤两天就好彻底了,连疤都没留下。” 袁桐呶着嘴,直勾勾盯着徐槐。 “……”大姐,要不要这么彪悍呀,我的意思是让你羞涩低头,不是让你反手来一个更狠的! 换成徐槐骑车子,袁桐坐在后面,两条小腿晃来晃去。 哼! 治不了你。 袁桐在徐槐的后背戳了戳,好奇问道:“我胳膊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小时候练过气功!你在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小心我一怒之下,收了你的魂。” 徐槐随口胡诌。 这年代对气功呀、特异功能之类的,深信不疑,一直到八十年代,气功发展到巅峰,全国上下一起练气功。 徐槐记得不少人冒充气功大师,赚的盆满钵满,越是有钱人,越是高高在上,越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嘁!袁桐嗤之以鼻:“有本事你现在就收了我的魂。” “……” …… 95号院 易忠海叫上何雨柱和贾东旭,一起腿着上班。 “昨晚你去徐槐小院干什么了?” “你可不能偷徐槐家的材料,那小子精着呢。” “今天早上,我看见徐槐跟前院的女大学生有说有笑,你说那个女大学生,不会还不知道,徐槐被开除了吧?” 打死我都不会偷!何雨柱道:“一大爷,我看徐槐跟袁桐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易忠海不可置信扫过何雨柱的侧脸, “你不是想跟女大学生接触接触,发展一下吗?你告诉她,徐槐被开除的事,你不就有机会了?” “嘿,一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对人家女大学生,只有敬意。” 何雨柱咧着嘴,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那可是跟徐领导有说有笑的女人! 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窥觑的? 易忠海瞥了眼何雨柱,又扭头看向无精打采的贾东旭。 “你打起精神来,不就是离婚了吗,没了秦淮茹,还有大学生呢,老嫂子说了,你跟那个女大学生挺般配的,既然柱子没那意思,你自己上点心。” 心心念念想要双职工的贾东旭愤愤道: “凭什么和我一离婚,秦淮茹可以在财务科上班?还拿28块的工资?” 易忠海道:“你要是把大学生娶回家,秦淮茹算什么?大学生每个月45块呢,转正后更多!” 贾东旭握紧拳头,立下了宏伟志愿: “我一定要所有人都看得起我!徐槐,你等着!” 第86章 故意急刹车三次 信托商店 韦老七想不起徐槐是谁,直到徐槐塞了两包大前门,韦老七拍着大腿,恍然大悟: “那天买了不少旧家具的,就是兄弟你吧,啧,弟妹真漂亮,气质真好,和兄弟你也太般配了。” 袁桐盈盈一笑不说话。 反倒徐槐急了,大姐,你这光笑不说话啥意思? 可不带这么坑人的!你上次没看到黎修然对我的敌意吗? 徐槐一脸正色地解释道: “别胡说,这是我领导。” 韦老七瞥了徐槐一眼,是不是你领导,我还看不出来? 小伙子,你看人家姑娘都不解释,还不明白啥意思?哎,还是太年轻啊!老子如果年轻二十岁,还有你毛事? 感受着韦老七古怪的眼神,徐槐懒得解释: “听说你们这里有暖气炉,带我们看看。” “还真有,都是以前东交民巷那些洋人用的,这两年我们收了不少呢,都是整套的,你和弟妹买一套,冬天暖和着呢,第二年就能抱大胖小子。” “……” 韦老七带着徐槐和袁桐往仓库走去。 半小时后,两人挑了两套暖气炉,东西的成色看上去八成新,价格也不错,一套35块钱,加上管道烟囱,一套花了43。 在柜台交了钱,韦老七叫了两辆板车,把暖气炉装上,本来徐槐还打算看看旧家具,想到房子还没装好,等过几天再过来,挑一些成色好的。 虽说破四旧的时候,这些旧家具是定时炸弹,但徐槐并不担心。 一来他有空间,大不了到时候收起来。 二来,砸旧家具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甚至是浑水摸鱼想发财的。这一撮人说难听点,是乌合之众,专挑软柿子捏,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 到时候,总有办法保全这些东西。 “哥们,要相机吗?” 徐槐和袁桐并肩走出信托商店,一位三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的男人,叫住了徐槐。 男人从包里掏出一部照相机,用黑色的牛皮套子装着。 看着斯斯文文的男子,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白衬衣塞在裤子里,一副干部模样。 “怎么卖?” 徐槐还挺好奇这个年代的照相机,脑海里突然闪过留下历史痕迹的想法,把六十年代的京城拍下来,再过几十年,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绝不是为了向陈老师学习! 绝不是! “130!”男子打开牛皮套子,掏出一台黑色的照相机,机械美学扑面而来,哪怕是放在21世纪,也丝毫看不出时代感。 设计绝对没的说。 “这是莱卡m3,莱卡知道吗,德国牌,是我爸从朝鲜战场上缴获的。” “多少钱?”徐槐不可置信地的瞪大眼睛。 徐槐不太了解相机,倒是听说过莱卡照相机,应该是当前世界领先水平。 他隐隐记得,前世看过一则新闻,拍卖行拍卖了一台莱卡mp型号的黑色款照相机,成交价格是150万欧元左右。 所以他当时好奇之下,在网上大概搜了一下莱卡相机。 据说mp这个系列,只生产了450台。 此时这台m3系列的,倒是生产过很多台。 (有大手子科普一下吗?) “哥们,别嫌贵,莱卡就这个价,你想买新的,国内你都买不到、得去香江!”男子一副你不识货的眼神。 “那也太贵了,一台二手的上海照相机,也才三四十块钱。”袁桐从男子手里接过相机,咔咔一顿摆弄。 男子皱眉:“这位女同志,这可是莱卡,德国造的,跟国产的能比吗?” 袁桐轻笑摇头,将照相机还给男子: “你这是坏的吧,都过不了胶卷,国内很难找到零件维修的,否则信托商店不会不收的。” 被揭穿的男子尴尬笑笑:“女同志是行家呀。” “这玩意我家就有,比你这成色新多了,行了,别在这骗人了。”袁桐拉着徐槐就要走。 男子不死心,拦住徐槐,陪着笑脸道: “女同志,你别急呀,你刚才也说了这玩意国内不好找,万一你家的那台坏了找不到零件呢,刚好我这一台能搭配修一修,攒一台出来。” 袁桐扬了扬下巴:“你说的倒是好听,130块我买多少零件?这样吧,你要诚心卖,30块钱。” 男子顿时苦着脸: “这可是我爸从朝鲜战场缴获的,如果不是家里急用钱,肯定不会拿出来卖,30也太少了,这样110块。” “我们走!”袁桐拉着徐槐的胳膊,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30就30,给钱吧!”男子一副痛不欲生的嘴脸,叹声叹气,对徐槐苦笑道:“小兄弟,你媳妇太能讲价了,我服了。” “……”我特么一会就往脑门上贴个条,写上他是我领导! “给钱啊,傻愣着干嘛!”袁桐拽了拽徐槐的衣角,徐槐掏了掏兜,拿出三张大黑十。 拿了钱后,男子匆匆离去。 “你捡大便宜了,这台莱卡只有一点小毛病,你回去往这里稍微清理一下就能用。” 袁桐得意极了,双手负后,踮着脚尖晃呀晃,等着徐槐表扬她。 “那个家伙有问题。”徐槐看似在摆弄照相机,余光一直盯着男子远去的背影,见男子不再回头,徐槐立刻对那两个板车道: “把东西送到南锣鼓巷95号,找后院的杨泰平。” 说着,徐槐把五毛钱塞给板车壮汉,两人笑嘻嘻。 “别打什么幺蛾子,我们是公安。”袁桐一甩手,从兜里掏出证件。 板车:不嘻嘻。 随即,徐槐和袁桐快速追向男子。 “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袁桐好奇问道。 徐槐道:“莱卡m3第一台生产出来的时间,是54年,那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还去哪缴获!” 袁桐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槐的侧脸: “我还以为你不懂照相机呢,原来你连生产时间都知道呀。” “略懂。”徐槐淡淡地人前显圣。 袁桐笑笑:“你还挺厉害的。” “说不定那家伙是个入室偷窃的惯犯,跟着他找到他的老巢,指不定还能缴获些什么。桐姐,要不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可能有危险。”徐槐道。 袁桐想想,知道这时候她跟着很可能是累赘,可又不放心徐槐一个人: “你一个人不行吧,要不我远远跟着你,你如果有危险,我好第一时间叫支援,保证不影响你。” “那也行,保持三十米的距离。”徐槐眼睛贼亮。 袁桐呶呶嘴,恨不得给徐槐两拳,自己就这么入不了他的眼?一听说要保持距离,跟立了一等功似的高兴。 虚伪! 明明这一路上,还故意急刹车三次。 越想越气的袁桐,在徐槐小腿上踢了一下。 “……” 徐槐满脸茫然。 第87章 嫂子,今晚我哥不在家,咱们抓紧时间 一条巷子口,满头细汗的袁桐喘着气,她两条小腿发酸,没看到徐槐的身影,心里愈发着急。 徐槐实在走得太快,两人的距离从三十米,变成五十米,又到一百米,最后看不见,她小跑着也给跟不上。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正当袁桐打算去其他巷子找一找时,徐槐不知从里突然冒出来。 “这里是我们辖区吧?”徐槐眼里透着兴奋。 “你怎么跑那么快?”袁桐松口气,嘟囔了一句后点点头:“是我们辖区,出了这几条巷子,就是二分局的辖区。” “是咱们辖区就好!我发现了一个赌场。” 徐槐一路跟随那名男子来到这一片,那男子最后进了一家大杂院。 以徐槐的听力,清清楚楚地听到男子跟院里的人小声交流,说是弄到钱了,要进去耍耍。 本以为会是个贼窝,没想到是个赌场! 赌场应该在菜窖,或者院子里有地下室,因为男子进入赌场的时候,嘈杂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里,起码有二三十个人。 等关门之后,声音小了很多,即便徐槐的听力强化过,不仔细听,也听不到。 白天便有二三十个人,这到了晚上,还不得更多? “赌场?这种小案子,交给派出所就行。”袁桐用手背擦掉额头汗水,屁股靠着墙,揉捏小腿。 “可不能给派出所。” 徐槐左右看看没有人,便蹲下来: “桐姐,我给你揉揉。” “不要!”袁桐下意识的拒绝。 “桐姐,我会气功哦。”徐槐一本正经地看着袁桐。 “你按吧,轻一点。”袁桐犹豫两秒,好奇徐槐的气功到底有多神。 “得把你裤腿提上去,隔着衣服没效果。” 徐槐示意袁桐把裤腿挽高点。 “你帮我挽一下,我累得不行。”袁桐擦了擦额头汗水,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尴尬。 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显得很忙,擦完汗水,袁桐左看右看,又下意识的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说,案子交给派出所不行?” 徐槐正在轻手轻脚的挽裤腿,盈盈一握的脚踝,白皙圆润,骨肉不多不少的小腿,逐渐呈现在徐槐眼前。 他十指按在袁桐的小腿肚子上,触感光滑细腻,徐槐指尖轻轻揉着,一缕淡淡的能量,顺着指尖,渡入袁桐体内。 “一般赌博的案子,能自己办就自己办,赌资可以充当咱们分局的小金库,而且这个赌场不小,两三千块钱的赌资,肯定是有的。” 不见袁桐说话,徐槐抬头一看,就见袁桐轻咬着嘴唇,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刚刚跑的,还是其他原因。 她的手扣着砖缝,脚趾扣着地面!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扭曲。 “桐姐,你没事吧?”徐槐换了另一条腿,继续揉。 袁桐趁着说话的时候,喉咙发出一些古怪声音:“酸痛感一下就消失了,你的气功好厉害。” “桐姐,这可是秘密,我会气功的事,不敢传出去。”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袁桐脚步轻盈地跟在身后,突然问道:“你的相机呢?” 在空间放着呢,而且已经修复了!徐槐淡淡道:“放心,丢不了。” “那就行,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给局里打电话,叫人过来?”袁桐还想着立功呢。 她是文职,能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 轧钢厂如果不是她极力争取,都没有出现场的机会。 徐槐摇摇头:“院子里什么情况没弄清楚,赌场是谁的?有没有武器?情况不明了,最好还是别行动。” “那去查呀。” “你不饿吗?” 袁桐这才意识到,肚子早就咕咕响了。 两人在国营饭店点了一荤一素,回锅肉和炒土豆丝,外加两碗炸酱面,一共花了一块二,加二两粮票和一两肉票。 对面的小姐姐要跟徐槐一人一半分摊,徐槐二话不说点头同意,服务员临走时古怪地看了眼徐槐,跟这么漂亮的姑娘出来吃饭,好意思让人家姑娘给一半? 真想打人!服务员有些跃跃欲试,心里打定主意,徐槐一会敢对饭菜有一点不满,非得揍他。 袁桐是真饿了,不顾形象,大口吃肉。徐槐一看这还了得,不自觉加快速度,跟袁桐抢肉吃。 这年头的饲料没有任何添加剂,全是黑皮猪。 黑皮猪的成长周期慢,普遍要八个月左右,才能出栏。到了八十年代,白皮猪从国外引进进来。 白皮猪出栏快,加上科技饲料的话,四五个月就能出栏。 “没见过跟女孩子抢肉吃的!”袁桐满嘴油,嘟嘟囔囔地吐槽,这一顿饭倒是吃的轻松,袁桐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在单位,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跟她相处都是客客气气,要么是别有用心。 唯独徐槐相处起来,相当轻松。 除了有时候眼睛乱瞟乱看,倒也懂得分寸,不让人反感。 还有徐槐巴不得袁桐离他远点,这让袁桐有点气恼,也很好奇,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懂她的家世,能给他带来少走二十年的弯路吗? 还是欲擒故纵,真的就无欲无求? “桐姐,一份回锅肉,我就吃了三片肉,我还怎么让着你?”徐槐也很委屈。 呸! 服务员正好路过,轻啐一口: “不懂风情,白瞎了你的好皮囊!” “就是。”袁桐偷笑,想看徐槐窘迫的模样。 徐槐:“……”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徐槐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常听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打人,他倒是没遇到过,但不敢保证,今天不会遇到。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槐愤愤起身: “嫂子,我哥今晚不在家,咱们抓紧时间?” 瞬间,饭店里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袁桐和徐槐身上,咦,有八卦! 带着嫂子出来吃饭,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袁桐呆若木鸡。 眼睁睁看着徐槐大步离去,下一秒袁桐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地低头冲出饭店,就见徐槐撒腿狂奔。 要死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袁桐气的跺脚,胸脯颤了颤。 第88章 这也玩的太脏了(求五星好评) “汪哥,韩哥呢?” “报告徐副科长,韩科长回老家探亲了,星期一上班,您现在是刑警科的老大!” 汪大飞嘿嘿笑,多少有些感慨。 瞧瞧人家,年轻有为呀,才19岁就副科长。 众人嘻嘻哈哈,恭喜了一番徐槐。 “汪哥,东九胡同23号,住的都是什么人?” 徐槐给汪大飞扔了一根烟,刑警科人不多,大部分出去跑案子了,零零散散七八个人。 汪大飞眼前一亮:“有案子?” 所有人全都眼巴巴地盯着徐槐。 徐槐将获得两个一等功表彰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而且他现在是刑警科副科长。 汪大飞也立功了,是一等功,原本和徐槐一样,至少有三个二等功,案子合并后,决定给汪大飞一个一等功。 汪大飞的行政待遇,直接从4级办事员,连跳三级,提到1级办事员,距离副科一步之遥,每月工资从56,涨到78块。 韩云、袁桐也获得一等功,包括跟着徐槐跑了几次的大张,荣立二等功,行政待遇提升一级,从2级办事员,提升到1级办事员,每月工资78。 查副食品公司仓库时,屁股中弹的钱大千,提前转正,成为正儿八经的勤杂工,每个月能领22块钱。 但刑警队其他人,只获得集体一等功,行政待遇没有提升。 听闻又有案子,全都眼巴巴看着徐槐。 谁不想立功? 谁不想进步呢? “还真有,快点查,东九胡同23号的信息。”徐槐话音落,刑警队几人立马开始查23号的信息。 大白天都敢聚赌,23号不简单。 要么是23号全员恶人,要么23号有个大恶人,住户都不敢声张出去,担心遭到报复。 半个小时后,23号信息查出来了。 院里一共十二家住户,奇怪的是,只有一家住户有工作,在京城玻璃厂上班。 “这个叫那老三的,47岁,丧偶,有劳教记录,今年三月份才会来。之前也是因为聚赌、斗殴被抓,是个满清遗老遗少。 “23号院子,原来是他媳妇娘家的,最后他媳妇娘家因为抵抗国有化,枪毙的枪毙,逃跑的逃跑,最后院子就让那老三占了,没过两年,他媳妇也死了。” “这家刘冬,无业,因为偷窃,现在是管制惩罚人员…… 好嘛! 听汪大飞说完,这个23号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几乎是全员恶人,看来这个赌场,全院参与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 如果是全院恶人,实施抓捕的话,有点困难。 “这个院子里有个赌场,白天就有二十多人,我猜到了晚上,人数不会太少的,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 徐槐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看向其他几个刑警: “咱们有没有人认识这些家伙,最好带我们混进去几个人。” 汪大飞摇摇头:“我们这几张脸,都是熟脸,这些人肯定都认识,如果非要混进去的话,只能靠你了。” “我混进去也行,关键是谁带我进去?”徐槐扫了眼几人,“你们就没有熟悉的赌徒吗?” “我叔派出所那边,倒是有不少管制惩罚的赌徒,要不我打个电话?”汪大飞道。 徐槐嘿嘿一笑:“汪哥,这回可不能带你叔,关键辖区不在那边,是东直门辖区。” “咱们可以抓了人就跑,就像上次抓王益一样。”汪大飞搓着手嘿嘿笑,这次立功,可把他叔汪成羡慕坏了。 汪成特意交代过,以后有啥立功的机会,想着他这个叔叔。 徐槐想了想:“让你叔过来也成,但咱说好,赌资最多只能给你叔那边一成,毕竟也得给咱们刑警科多留点。” 嘿嘿嘿!汪大飞继续搓手笑:“一成不少了,主要是让我叔多一个立功的机会,我叔太想进步了,他这不是还没转正吗,心里不踏实。” “明白!那你给你叔打电话,让他准备几个赌徒,咱们一会过去看看。” …… 派出所 徐槐骑着三轮子摩托,闯进了派出所,瞧见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片,足足有三四十人。 目光一扫,贾东旭赫然在其中,徐槐瞬间明白这群人,都是在管制惩罚期限内,这是来派出所报备,接受思想改造。 贾东旭也看到徐槐,当即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怨毒之色。 “哎呦,徐槐,欢迎欢迎啊。”汪成笑哈哈地迎上来,握着徐槐的手不愿撒开,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功劳,不能让他跑了! “汪叔,咱们办公室谈。” 片刻后,汪成笑着从办公室出来,在那群管制人群中,点了三个人:“冯老五、关瘸子、还有你,孙大脑袋,跟我进来。” 被点名的三人磨磨唧唧,来到办公室里,跟回了自己家似的,默默地解开裤腰带,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抱着头蹲下。 熟练的让人心疼! “认识那老三吗?”徐槐沉声问道。 三人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但凡京城好赌的,谁不知道东九胡同的那老三! 但那老三是个狠人,传说连自个媳妇都弄死了,他们哪敢得罪。 三人齐刷刷摇头,主打一个你问你的,说一个字算我输。 砰! 汪成拍着桌面,怒喝道:“给你们三个脸了?问什么就说什么,胆敢隐瞒,明天就送你们去劳教!” 三人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徐槐走到三人面前: “别说不给你们机会,那老三的赌场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现在说,叫配合调查,现在不说,这个月你们别想回家了。” “凭什么呀,我这段时间又没犯错。”孙大脑袋瓮声瓮气地嘟囔着。 徐槐面无表情道:“你们是没犯错吗,那是没被我们抓住,我告诉你们,为了不走漏消息,必须把你们控制起来,等抓了那老三再说。” “管饭不?管饭的话随便关多久都行。”冯老五看起来还挺期待。 这破罐破摔的样子,气的汪成咬牙。 这时徐槐笑道:“你们以为就关起来那么简单,如果我们抓住那老三,我们就到外面散布消息,说那老三也是你们举报的。” “如果那老三有一两条漏网之鱼,你们三个等着背报复吧。” 啊?! 三人目瞪口呆。 这不是泼脏水吗? 就没见过心眼这么脏的公安! 徐槐接着道:“你们最好祈祷我们抓住那老三,如果没抓住,让那老三知道是你们三个举报的,你猜猜,那老三会不会亲自上门,报复你们。” 三人:“……” 太脏了! 玩得太脏了! 满脸愤懑的关瘸子立马举手:“我认识那老三!” 冯老七和孙大脑袋一看有人带头,也跟着举手: “我也认识!” “我知道他家在哪!” 还治不了你们?徐槐翘着二郎腿。 (加更一章!大家还是很给力的,评分涨了,我也争取给力,多更多写,还是老生常谈,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免费的为爱发电。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89章 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孙大脑袋和冯老五站在派出所大门口,振臂高呼,引来路人不断侧目。 一旦声音小了,派出所的门岗大爷拿着扫帚招呼两人,让他们大声喊。 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年代的看门大爷,只要是公家单位,看门大爷没一个简单的,几乎全是从战场上退下来老资历。 指不定哪个单位的大爷,曾经就给某个将校当过班长、连长。 孙大脑和冯老五想死的心都有,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就叫社死,只知道他们肯定要在朋友圈大火。 以前也没见过派出所的这么会玩呀? “大爷,他们喊一个小时后,让这两家伙,把派出所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然后关起来,绝不能让他们离开。” 两人一听,顿时急眼了,委屈巴巴道: “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呀,怎么还不让我们走?” “废话,万一消息走漏了,你两个能担得起责任吗!”汪大飞啪叽一巴掌,甩在冯老五的后脑勺。 徐槐搂着关瘸子的肩膀,给关瘸子画饼: “只要把那老三抓住,汪所长给你减三个月的管制惩罚。但你要是有一句假话,你等着坐牢吧,在大西北,就你这样的,哪年不死几十个!” “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实话。”关瘸子擦了擦额头冷汗,他其实还挺羡慕孙大脑袋和冯老五的,起码不用带着徐槐去赌场。 “重复一遍,我是谁?” 关瘸子立马回道: “您是我远房的表叔,在山西红星面粉厂上班,这次来京城出差的,手里有三千块钱公款……” 徐槐满意点头,这是临时编的身份信息,用来迷惑赌场的人。 夜里十点,行动开始。 分局刑警科来了十个人,派出所这边的治安警和刑警加起来有三十多个人,趁着夜色,来到东九胡同附近。 “你们几个,一会把两头巷子堵死,不准放走一个人。” “剩下的人,先包围23号,等待命令。” “徐科长,接下来就看你了。” 徐槐和关瘸子来到东九胡同23号,在胡同口碰到两个中年妇女嘀嘀咕咕小声八卦,看到关瘸子后,一名妇人笑道: “呦,是关爷,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今晚就睡着?” 关瘸子脸都黑了,逛半掩门子这事,公安可不知道,没成想被人当面抖出来。若是平日,他高低得妇女打情骂俏。 “别胡说,我带我表叔过来试试手气。”关瘸子忙岔开话题,怕妇女抖出更多事。 两个半老徐娘这才发现,有个身形修硕的年轻男子在关瘸子身后,跟关瘸子打招呼的半老徐娘倚靠在徐槐身上,有些刺鼻的胭脂水粉味直冲鼻腔。 “这位爷,您这俊俏模样肯定招惹了不少姑娘吧,下半夜来找姐姐,姐姐陪你玩玩,放心,不要钱。” 妈的!男孩子出门果然得照顾好自己,总有人馋自己的身子。 关瘸子交代,巷子口有赌场的眼线,大概就是这两女子,徐槐上午来的时候,却是没碰见。 但是关瘸子没交代,这里还有半掩门子,正好一起收拾了。 他搂着半老徐娘的腰肢,轻笑道: “一会怎么找你?” “就在院子里,关爷是我老主顾,他心里门清。”女子挤眉弄眼。 徐槐拍拍女子的屁股,又看向另一个有些胆怯的女子,轻笑道:“一会你也一起。” “哎呦,这位爷,你可真会玩,我这妹妹还是头一次接客呢,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如果不是小爷你这卖相好,我家妹妹还不搭理你呢。”靠在徐槐身上的女人,说话娇滴滴的。 三十的人了,装什么嫩黄瓜! 徐槐眼睛贼亮,对胆怯娇羞的女子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干一行,爱一行。 现在徐槐是街溜子,根本不需要演,痞里痞气,浑然天成。 徐槐一手搂着一个女子,一边打情卖俏,一边侧耳细听。 在他身后不远处,轻微的脚步声正在靠近,是派出所的治安警,在治安警身后,跟着袁桐和汪大飞。 徐槐听见袁桐嘀咕道: “呵,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汪大飞小声问:“啥意思?” “劝妓女从良,拉良家妇女下水!”袁桐幽幽道。 “……”汪大飞装作没听见,这话是他能接的? 治安警悄无声息的靠近,同时搂住两个女子的脖子,让她们发不出声音。 还沉浸在徐槐盛世美颜中的两个女子,神色慌乱,脸色惨白,只觉得一股巨大力道,拉着他们往后退。 当看到公安后,两女子面如死灰。 “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呜呜呜……” 片刻后,巷子另一头闪了两下灯光,那是顺接解决眼线的信号,贴墙而战的徐槐扭头看着身后的袁桐: “桐姐,院子里很可能还有半掩门子,一会我们抓赌徒,你带人负责清扫住户。” 袁桐点头,轻声道:“女人的屁股摸着怎么样?” “……” 徐槐一本正经: “我是为了工作,你不可以打击我的热情。” 袁桐娇嗔白眼送给徐槐:“冠冕堂皇!” 等所有人就位后,徐槐拉着关瘸子继续往前,关瘸子满脸堆笑: “公安同志,我可没去过,那老娘们胡说八道……” 徐槐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只要你给的消息准确,这都不是事。” “多谢公安同志。” “叫表叔!” “多谢表叔。” 23号小院院门紧闭,关瘸子用门环,有节奏地扣动着院门,不多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院里有人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里面人打开院门,让两人进门后,又探头出去左右观察,见没有尾巴,关注院门后警惕地打量着徐槐。 “关爷,规矩你懂吧。” “虎爷,我懂,这是我表叔,从山西来的,绝对没问题。”关瘸子赔着笑脸,递过去一根牡丹烟。 然后看向徐槐,徐槐从兜里掏出一沓一沓的大黑十,一共五沓,五百块钱。 虎爷打开手电照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笑意: “跟我来,哥们,晚上多赢点。” “来这里就是为了赢钱,难道我还是为了输啊,看见没,红裤衩,辟邪的!” 徐槐撩起海魂衫,让虎爷看他的红裤衩。 第90章 肃亲王宝藏的线索 虎爷嘿嘿笑,没说话。 想从这里赢钱?真当自己是赌神! “虎爷,你看这是啥?”徐槐晃了晃拳头。 “什么?”虎爷茫然看向徐槐。 砰! 徐槐一拳打在虎爷的鼻梁上,不等他叫出声来,徐槐脚尖一扭,搂住他的脖子,虎爷顿时呼吸困难,眼睛里迸射着怒火和狠厉。 “砂锅大的拳头,没见过吧。” 徐槐在他耳边小声说完,又瞪着关瘸子,哆哆嗦嗦地关瘸子立马跑去开门,公安鱼贯而入。 见到公安,虎爷顿时蔫头耷脑,被人捂着嘴拖出小院。 接下来,按照之前的布置,一队人堵住菜窖门,剩下的三三一组,迅速清扫小院住户。 尖叫声、喝骂声、呵斥声、桌椅板凳叮铃哐当,甚至有破窗声。 小院声声嘈杂,鸡飞狗跳。 徐槐和汪大飞,派出所的汪成和四个刑警,枪口把菜窖门堵得严严实实,里面慌乱一片。 这也就是没有夜视镜和烟雾弹,徐槐暗叹可惜。 等小院的住户全部被制服后,一个个光着脚,双手抱头蹲在院子里,大批公安过来支援,只留下几个看管住户。 “我们是公安,你们被包围了,双手抱头,一个一个出来!”汪大飞冲着菜窖吼了一嗓子。 菜窖里面的人看出来了,如果敢跑,子弹可不长眼。 “别开枪,别开枪……” 一个个赌徒双手抱头,挨个从菜窖走出来。 出来一个,按倒一个! 公安干警熟练的抽腰带,扒鞋子,双手负后用腰带捆住,然后就是搜身掏兜。 半小时后,清空了菜窖,院子里蹲了大几十号人。 “那老三,赌资放在哪?”汪大飞蹲在那老三跟前,那老三是个光头,脑袋滑溜溜的,汪大飞忍不住上手盘了盘,敲了敲。 “都在这了。”那老三哭丧着脸。 啪叽!汪大飞在他光头上拍了一下,喝道:“你赌场开了有两个月了吧,就赚这么点钱,你猜我信不信?” 那老三低着头不说话,做好打死不开口的准备,大不了进去劳改几年,回来还是一条有钱人! 汪大飞让那老三抬头看着他,死死盯着那老三的表情,沉声问道: “赌资在你房子里藏着吧!” 那老三讪笑,既然你们这么问,肯定是没找到,跟公安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那老三摇头: “真没有了,都在这里,我对我死去的老娘发誓!” 嗯!表情没变化,看来不在房子里,汪大飞试着用徐槐教他的微表情破案,他想了想,又道: “你家房子里有暗格!” 咯噔!那老三心里微微一颤,眼角跟着轻轻抽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真没有!” 汪大飞当即站起来:“搜,那老三家里一定有暗格,掘地三尺找出来!” 几个人带着那老三来到中院的三间正房,刑警们开始四处寻找暗格。徐槐跟着进去,观察了片刻。 嘿!不愧是遗老遗少,家具都是黄花梨的。 这是好东西,必须拉回分局,这上面有不少能量呢,可惜,地面不是金砖铺的。 扫了一圈后,徐槐出来,靠着柱子点了根烟,倒不是徐槐烟瘾上来了,他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臭味。 那股味道他一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让他想吐。 就像阴气极重的山洞里,散发出来的霉味,徐槐想靠着烟味压下去。 但那股霉味似乎越冲。 “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这时候袁桐走过来,徐槐顺嘴问道。 袁桐轻轻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什么味?” 徐槐微微蹙眉,扫了一圈院子,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枣树下的石桌上,石桌有点古怪,是圆柱体的石桌,在京城并不多见。 即便有这类型的石桌,石头中间也会掏空,浮雕上山水人物图。 “汪哥,这个石桌有问题,挪开看看。” 徐槐话音落下,那老三顿时面如死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七八个刑警合力把石桌抬开,果不其然,发现石桌下面压着一块铁板,掀开铁板后,竟又是一个地窖。 一股窜天臭味扑鼻而来,几个刑警纷纷捂着口鼻后退,甚至有人干呕到眼泪汪汪。 片刻后,那股味道才消散一些,汪大飞捏着鼻子走近,用手电筒一照,赫然看见三具半腐烂的尸体。 汪大飞恨不得换一双干净的眼睛,他看到尸体上,蛆虫爬了一层,蠕动着。正好有一只蛆虫,从眼窝里钻出来。 “妈的,家门口埋尸体,你不嫌恶心吗!”汪大飞转身踹了如死狗般的那老三两脚。 “说,死者是谁?” 那老三哆哆嗦嗦,说不清话,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枪毙,吓得尿了出来。 一旁的刑警和汪成兴奋中带着疑惑,发现命案,那就是立功的机会,他们疑惑的是,徐槐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石桌下面的地窖,掩盖的很专业,几乎是密不透风,所有人都没有闻到异味,就徐槐可以! 佩服啊! 怪不得人家能破大案呢。 这让汪成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如果是徐槐的业务能力强,还可以通过学习追上。 可人家天赋异禀,拿什么比? 嘿嘿嘿!汪成递给徐槐一根烟:“徐科长,以后万一用得着你,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汪叔,你放心,你破不了的案子,交给我们刑警科。”徐槐赶紧点上烟,烟不过肺,主要用于驱散味道。 “……”汪成眼角一抽,特么的忘了徐槐是他们派出所的领导,但凡辖区有刑事案件,在第二天破不了的,都要交给分局。 不就是交给徐槐吗! 这时候,搜查那老三家的刑警也跑出来,告诉徐槐,发现暗格。 徐槐几人进去一看,一个大衣柜的后板,是可以拆卸的,走进去,竟是一个半米宽的暗室。 里面堆放着二三十根小黄鱼,以及大量现金。 徐槐还看到了几支枪和不少子弹。 在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副帝王绿的翡翠手镯,一副耳环。 翡翠这玩意,元明时期,才从南边发现。 最开始正儿八经玩翡翠的,不喜欢颜色深的,多少带着和田玉的影子。 到了慈禧的时候,她就喜欢花花绿绿的玩意。尤其是帝王绿,是慈禧的最爱,称其为祖母绿。 徐槐让人把小黄鱼和现金清点一下,然后把装着帝王绿的手镯和耳环盒子,拿在手中。 “小徐,都看着呢,你可别贪心,你最近低调些,市局有人看你不爽。”袁桐小碎步挪到徐槐身边,双指弯曲,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了指别人。 意思是人多眼杂。 徐槐笑了,实在是袁桐的偷感太重: “桐姐,我是怕这玩意摔碎了,拿在手里安全些。” “哦!”袁桐点点头,又小碎步挪开。 徐槐趁机将手镯和耳环放进空间里,吸收能量。 信息:帝王绿翡翠手镯一副 信息:【1895年,肃亲王善耆专门为其小妾打造的一副手镯…… 又见肃亲王! 徐槐眼前一亮,不会跟肃亲王的财宝有关吧? 第91章 阴沟里翻船,便宜你了 夜色正浓、 市局上空的红旗迎风飘扬,几间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钨丝灯泡的光线昏暗无力,躲在墙边草丛的蛐蛐叫的正欢,偶尔有值班人员脚步匆匆,踩碎了寂静。 突然,毫无征兆的嘈杂脚步声,打破深夜的寂静,郑玉闵催促着行刑警处的十多人上去,吉普车马达的轰鸣声,渐渐融入黑夜,直至消失。 打头的吉普车上,郑玉闵显得有些兴奋,经过连续不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审讯,终于从隋波嘴里挖出一条线索。 隋波交代,那枚蟒形玉佩是从一家信托商店,花二百块买的。 但他并不知道千鹤是谁,隐藏在哪。 只是偶尔一次,听到织田千浩的父亲,佟显复酒后说过,肃亲王善耆在京城藏着一批财宝,跟一枚蟒形玉佩有关。 后来,隋波偶然在一家信托商店看到一枚蟒形玉佩,心血来潮买下,当时他并未觉得,这枚玉佩,就是肃亲王善耆的那枚。 直到被织田千浩顺手偷走,他突然意识到,他无心插柳,那枚玉佩是真的,然后去了一趟织田千浩家里翻找。 车上有人抽烟,烟味让郑玉闵极为不喜,回头看了一眼抽烟的下属,那下属尴尬地将抽两口的烟扔出车窗。 “只要找到出手玉佩之人,顺藤摸瓜,就能抓到千鹤,到时候,我给你们请功!” 郑玉闵的心气极高,这是他的第一个案子,必须办漂亮,才能一鸣惊人,站稳脚跟。 虽说只来了两天时间,他知道市局这些老刑警背后里说他是死人脸,说他抢了别人的案子,但他不在乎,刑警就要用实力说话。 徐槐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一个街溜子,有什么能耐? 他们先是驱车来到信托商店经理的家,在经理的带领下,又来到德胜门附近,韦老七的家里。 深更半夜,把韦老七从被窝里揪出来。 “好好看看,还记得这枚玉佩吗?”郑玉闵死死盯着韦老七的眼睛,无形的威压如山一般,压向韦老七。 双手被铐在身后的韦老七,只是瞥了眼玉佩,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没印象。” “你看清楚了!”郑玉闵一眼看出,韦老七没有说实话。 解放前,韦老七在京城一带,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少流氓恶霸见了,会笑着叫一声七爷。 无他! 韦老七的外祖父,曾是京城的九门提督兼步兵统领,他的大哥,在民国又是京城的警署副署长。 建国不久,他大哥被枪毙,家产充公,也牵扯到韦老七曾经干过的一些破事。 劳教一年后,韦老七从原来的三进院搬到了大杂院,街道给他找了一份信托商店的工作。 韦老七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大半夜把人提溜出来,一点礼貌都不讲,还把他铐住。 不配合你,你能咋的? 反正就是记不起来! 郑玉闵阴沉着脸又问了一次,韦老七咬死不记得,接下来,韦老七这一顿揍肯定是少不了。 韦老七骨头也不硬,他笃定郑玉闵不敢把他打死,而且韦老七吃软不吃硬,越打越不吱声, “不愧是皇城根下的人。” 郑玉闵点根烟放在韦老七的嘴里,又笑呵呵道: “听说你女儿,在天津轮船厂上班,我打算派人把她接回来,好好审一审。” 咯噔!韦老七心里一沉,瞥了眼郑玉闵,满嘴讥讽: “贵党不是提倡人人平等,工人农民当家做主吗,这就是你的人人平等?” “跟你这种人,不用讲道理,信不信我把你丢到看守所,能玩死你。”郑玉闵阴沉着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行,我认栽!” 韦老七吐掉刚抽两口的烟: “卖给我玉佩的,是一个佛爷,我只知道他叫二指禅,家住哪不知道。” 郑玉闵皱眉:“什么是佛爷。” “呵,这都不知道?你随便抓个京城的小屁孩都知道是什么。”韦老七嘲讽道。 “郑处长,是小偷扒手里的老手的意思。”一名刑警解释道。 小偷扒手这一行,靠的是手艺,他们自称这门手艺是千手千眼,才能玩明白,于是自称佛爷,叫公安雷子。 郑玉闵啐了一口:“还特么往脸上贴金。” 郑玉闵立即让下属寻找二指禅的消息。 …… 信息:【1895年,肃亲王善耆专门为其小妾打造的一副手镯,其后手镯传到肃亲王善耆十一女,容俞手中…… 【1960年6月,手镯被二指禅孙小宝,从容俞家中盗走,三日后,孙小宝用手镯在那老三手里抵押八十块钱,用于赌博 徐槐都惊呆了,上辈子是拯救了多少女孩子的帅哥梦,运气这么好?抓赌也能找到容俞的线索! 现在只要找到二指禅孙小宝,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容俞。 “那老三,手镯从哪来的?” 徐槐提溜起那老三,现场审讯。 哆哆嗦嗦的那老三道:“是,是孙小宝偷来的。” “孙小宝人呢?”徐槐追问。 那老三看向地窖:“死了……我不是真要杀他,是他自己赌输了还闹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赌场还怎么开?”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他的光头上。 妈的,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没了! “孙小宝有没有说,手镯是从哪偷来的?” 那老三摇摇头,又快速点点头。 啪叽! 徐槐又给那老三一巴掌,别说,光头打起来,手感不错。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人都死了,就是另外那两具尸体……” 那老三认命了,有啥说啥。 那天孙小宝闹事后,被他们打到跪地求饶,孙小宝为了还钱,告诉那老三手镯是从哪里偷来的。 那老三见财起意,让孙小宝带着他们,去了失主家,好巧不巧,失主凑巧回来,然后那老三顺手把失主和孙小宝都弄死,丢进地窖。 徐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老三不会是阴差阳错,把容俞给杀了吧? “你是说,另外两具尸体,都是女尸?” “是,都是年过五十的年纪,也是她们倒霉。” 徐槐推测一下容俞的年纪,差不多也是五十左右,不会真是容俞吧? 当即,徐槐意念放在手镯信息中,容俞的名字上。 容俞的人生,出现在徐槐眼前。 【姓名:爱新觉罗容俞。女性。生于1903年,爱新觉罗善耆第十一女。1911年满清灭亡,随父前往旅顺。 【1915年,容俞和十四妹前往日本,改名川岛枫叶,她的十四妹改名川岛芳子,姐妹两人在日本学习生活,几年后,妹妹川岛芳子回到龙国,长期为日做间谍,1948年3月,川岛芳子以汉奸罪名枪毙。 【1940年,容俞带着包衣奴才佟显复夫妻,回到京城。以特高课千鹤身份,潜伏京城,从事日谍活动。 【1948年,川岛芳子被枪毙后,容俞前往青云庵带发修行。1950年,离开青云庵,居住于京城。 【1960年6月,被那老三打爆脑袋而死。 “……” 还特么真是容俞! 啧啧! 这算阴沟里翻船了。 没有接受人民的审判,便宜她了。 第92章 领导的心眼子更脏(求五星好评) 四十二根小黄鱼,根据那老三的交代,全部是从容俞家里偷来的,原本一共有五十四根,他给三个跟班每人分了四根。 另外十二根追回来十一根,目前小黄鱼五十三根。 这些小黄鱼必须上缴市局,由市局上缴国库。 至于赌资,按规定也是要上缴国库的,不过嘛,大家都懂。 凌晨四点多,派出所汪成办公室。 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堆小黄鱼和将近一万五的现金,按照当初说好的,现金给派出所一成。 汪大飞数了一千五百块,交给了汪成。 汪成和指导员笑的合不拢嘴。 今天晚上赚大了! 马上就要双节了,中秋和国庆都得发福利,这一千五足够过个好节了。 而且还抓了三十多个赌徒,六七个半掩门,这些赌徒不多罚,每个人三十,又是一笔钱。 如果狠一点,让这些人再咬几个人出来,又能罚不少钱。 赌资倒是小事,关键是三条命案,当场侦破,这肯定要给他们派出所记上一功。 “汪叔,找个箱子,把小黄鱼封存,我们一会带回分局。”徐槐摸了摸小黄鱼,得想办法,在回分局的路上把能量收取一下。 “我去弄,老汪,你跟徐科长好好聊聊。”指导员按下汪成的肩膀,眨了眨眼,汪成心领神会。 等指导员出去后,汪成又是递烟,又是亲自帮其点着: “徐科长,这个案子能不能让我们来写卷宗?” 汪成的意思,是派出所主导,分局协助破案。徐槐摇摇头,笑道: “汪叔,这次不行,我们科室还有十个人呢,我是不在乎这点功劳。这样吧,下次你们派出所有案子,我们帮你们破,绝不拿回分局。” 就等你这句话呢!汪成哈哈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嘶…… 徐槐哭笑不得:“汪叔,我怎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汪成哈哈大笑。 他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跟分局争抢案子的主办权,毕竟今晚是徐槐带着他玩,他要的是徐槐一个承诺。 下次辖区如果有命案,争取让徐槐在派出所侦破。 天亮后,食堂下好了面条,众人吃饱喝足,各回各家。 临走时,徐槐指着卖他照相机的家伙:“这小子身上有盗窃案。汪叔,你们好好审一审,指不定能审出大案子。” 汪成顿时乐开了花,让人把那家伙带进审讯室。 回到分局,让人先把那老三关押,然后徐槐和汪大飞带着金条,直接去找齐振东。 齐振东这两天心情不好,陈迹调走之后,市局空缺出一个副局长的位子,一把手已经暗示过,这个位子推荐了齐振东。 好嘛! 谁都没料到,突然空降一个! 齐振东见徐槐和汪大飞嬉皮笑脸地进来,先把烟放进抽屉,警惕看着徐槐: “你来干嘛,一把手不是放了你三天假吗?” “齐局长,大案子,千鹤找到了!”徐槐竖起两根手指。 闻言,齐振东瞬间满脸慈祥笑意,空降而来的覃仲儒在部里领导那里下了军令状,十天破千鹤案。 嘿嘿嘿…… 这不是巧了吗! 齐振东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笑哈哈从抽屉里拿出压扁的烟盒,抖出一根,亲手放在徐槐两指中间。 “小徐,辛苦辛苦,我要带着全局上下向你学习。” 徐槐把烟叼在嘴角,轻咳一声,示意齐振东点烟,齐振东抬脚要踹徐槐。 徐槐往旁边一闪,嘿嘿笑。 “快说,怎么回事?”齐振东把火柴扔给徐槐,徐槐和汪大飞把烟点着,这才慢悠悠把案子说了。 然后一箱子金灿灿的小黄鱼,让齐振东笑得合不拢嘴: “你小子有点邪门呀,抓赌都能抓到敌特。” “可惜,千鹤死了,便宜她了!剩下的赌资呢?” 徐槐把挎包往办公桌上一放: “都在这呢,八千块钱交给局里,袁桐科长昨晚也参加了行动,派出所留了一成,人事科五百块,我们刑警科留了一些。” “一些是多少?”齐振东似笑非笑,下面科室有小金库,不是啥秘密。 “总之局里拿的是大头,我们就留了一千多。”徐槐一本正经。 “一千多多少?一千九还是一千一?”齐振东敲着桌子。 徐槐咂吧了下嘴:“一千多三千。” “……”齐振东眼角抽了抽,特么的四千多,到你嘴里成一千多一点。 你这是一点? 你这是亿点! “下不为例,这个中秋和国庆,你们科室的福利,局里不管,你们自己解决。” 徐槐又把翡翠和耳环拿出来,交给齐振东,他倒是想花买走这对手镯,可惜这是证物。 结案的时候,证据需要一起上交给市局。 “你们跟我一起去市局,顺便把那三具尸体拉上,送给覃仲儒,人家才是千鹤案的主办方!” 齐振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市局显摆。 嘿!送尸体过去是恶心人吗? 这领导,心眼子太脏了吧。 “不行呀,一会我和大飞,要去一趟千鹤家里查验一下,万一发现宝藏的线索呢。” 徐槐可不想跟尸体坐一辆车。 都腐烂生蛆了! 这个状态的尸体,那味道……要杀人的。 “对对对,去仔细搜查,发现宝藏线索你们就立功了,让他们抢案子,狠狠打他们的脸!你们快去快回,然后带着尸体一起去市局,我在那等你们。”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说这么多,原来你也不想跟尸体一起走。 随后,齐振东带着秘书,让司机先去找周显先显摆一圈,被周显带人轰出来,然后吉普车堂而皇之地开进市局,喇叭按的滴滴响。 “齐局长,什么事这么高兴?” 市局不少公安同志看热闹,就见齐振东昂首挺胸,谁都不爱,在他身后,是笑呵呵的秘书和司机,两人抬着装着小黄鱼的箱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破了一个小案子,缴获了四十二条小黄鱼!” 齐振东声音不能再大了,再大就破音了,他一挥手,打开箱子,金灿灿的小黄鱼很是刺眼。 轰! 市局炸开了。 四十二条小黄鱼大家不是没见过,上次从副食品公司的仓库,缴获了八十条大黄鱼,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 问题是,那八十根大黄鱼,也是齐振东的外三分局缴获的。 如今才过去多久? 上次也没见齐振东如此显摆呀。 【催更、发电、五星、祝大家星期一快乐】 第93章 齐振东笑傲市局(求五星好评) “齐局长,啥大案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市局后勤主任看着小黄鱼两眼发直,心想这些留在市局多好?中秋国庆的福利,这不就有了吗。 可惜啊,如今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黄金这种硬通货,是必须要上缴国库的。 “也不是啥大案子,昨天发现的线索,昨晚案子直接破了,不好意思啊,破案速度太快,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没来得及通知市局。” 齐振东嘴角咧到耳后根,见人就发牡丹烟。 众人哭笑不得,看着齐振东搬着金条,在市局到处显摆。 覃仲儒和郑玉闵准备出去,刚走到院子里,齐振东上去先发烟: “覃副局长,我们分局缴获了五十三根小黄鱼。” 覃仲儒淡淡笑了笑:“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谢谢领导鼓励。”齐振东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又看了眼郑玉闵,“小案子,不值一提。” 郑玉闵的养气功夫还差些火候,黑着脸不说话,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来显摆了。 他心想等破了千鹤案,找到那批财宝,几十根小黄鱼不值一提! 看谁笑到最后,才是大赢家! “齐振东,你给我滚过来,市局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一把手趴在窗户上咆哮,齐振东嘿嘿一笑,小跑着大喊道: “领导,千鹤案我们外三分局给破了!” 覃仲儒和郑玉闵脸色齐刷刷一变! 早上八九点的市局,本该是最忙碌的时候,此时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大家纷纷闭嘴,目光投向覃仲儒和郑玉闵。 市局上上下下,都知道十天破案的军令状。 这两天,大家都亲眼看见郑玉闵为了破案,带着刑警处的人,吃住在办公室。 郑玉闵的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他想要打一个漂亮仗,用来立威。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二指禅孙小宝的信息,现在刑警处所有人都撒出去,去街道、分局、派出所查找孙小宝的下落。 却没想到外三分局直接破了千鹤案! 更没想到,齐振东贴脸开大,嘚瑟又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市局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啪啪抽打在覃仲儒和郑玉闵脸上。 覃仲儒表情很快恢复如常,而郑玉闵则是满脸写着怀疑和不相信。 一把手愣了一下之后,嘴角有点压不住,如果不是掐着大腿,他怕自己都笑出声了。 “不就是破个千鹤案吗,嘚瑟什么?!” 下一秒,一把手突然想起什么,大吼道: “谁让你们外三分局碰这件案子的,你现在立马给我滚过来!” 齐振东嘿嘿笑,招呼秘书和司机小跑进一把手办公室。 “你确定破了千鹤案?人抓到了?”一把手发自内心的压不住嘴角。 齐振东不急着说案子,先把小黄鱼摆在一把手办公桌上,然后在一把手杀人的目光下,慢悠悠拿起桌上的白盒华子,跟自己点了一根。 猛吸一口,吐出青烟,正要开口时,覃仲儒和郑玉闵敲敲门,大步踏进来,覃仲儒直接开口: “你确定你们把千鹤案破了?人为什么没有带到市局?这件案子是郑玉闵负责的,老齐,你应该清楚吧!” 还想继续争夺案子? 那就给你们! 齐振东笑道: “千鹤一会就给市局送过来,我懂,这件案子是神探郑处长亲手抓的嘛。” 覃仲儒听出齐振东的阴阳怪气,面不改色,养气功夫差一点的郑玉闵面对暗戳戳的嘲讽,黑着脸: “既然你们知道是我抓这件案子,为什么你们要自己行动?” “你们外三分局,还有组织和纪律吗?” “局长,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否则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郑玉闵搬出规定这根大旗,看向一把手。 一把手心有不悦,一个小处长,也敢逼他表态?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他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茶,等着齐振东开口。 齐振东立马接过话茬: “郑处长,这你还真不能怪我们,我们是去抓赌的,你说巧不巧,运气就是这么好,顺手抓住了孙小宝和千鹤。” 抓赌?! 郑玉闵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 如果是这样,他还真没办法指责徐槐插手市局的案子。 “呵,看来徐槐的运气确实很好。”覃仲儒淡淡道。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一把手轻轻抿了口茶,面带微笑,为外三分局正名。 覃仲儒笑笑,不再说话,只要千鹤到了郑玉闵手里,他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找到那批隐藏的财宝。 这次最多打个平手,不赚,但也没损失。 …… 一座有三间房的独门小院,东边有两间厢房,院子里种着两棵树。 一棵是歪脖子枣树。 另一棵不是歪脖子枣树。 房间门口的青石板上,有干枯发黑的痕迹,那老三指认,这里是他是当时敲碎容俞脑袋的地方。 徐槐问那老三,为什么不把尸体就地掩埋了,或者抛尸荒野,那老三生无可恋地说,他怕被人发现,才藏到自家门口。 房间内一片狼藉,家具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因为这里不是外三分局的辖区,徐槐和汪大飞叫了这里的街道办人员随行,一共七八人,另外还叫上了杨泰平。 徐槐带杨泰平过来,希望能从这里找到线索,证明容俞的身份,运气好或许还能找到那批财宝的线索。 不过徐槐不抱多大希望,如果那批财宝容易找到的话,早就被瓜分了。 “杨叔,好好看看,这里有没有暗格之类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在专业上徐槐很信任这位样式雷的徒弟。 杨泰平在房间里转悠一圈,左看看右敲敲,最后目光落在房间的土炕上。 “徐槐兄弟,这个土炕的位置不对。” “具体说说?” “你看,东边卧室有床了,没必要在中堂再弄个土炕。而且一般土炕都靠着院子或者厨房,方便点火。而这个土炕,却没有烧火取暖的火口,也没有烟道。”杨泰平道。 徐槐左右看看,还真是这样,立即让人开始拆土炕。 大半个小时后,从土炕中,拆出一个半米左右的铁箱子。 铁箱子打开后,徐槐啧了一声。 里面还是个箱子。 这是套娃? 第94章 三具尸体,市局滂臭(求五星好评) 里面的箱子是红木的,箱子面浮雕着老寿星托仙桃,四面是几个童男童女。 打开红木箱子,这次没有套娃。 一个成色斑驳,露出原木颜色的拨浪鼓。 一个老旧的项圈,项圈下面吊着一块金锁。 一双褪色严重的红色婴儿虎头鞋。 还有一身婴儿穿的漏裆裤。 全是小孩子的玩意。 徐槐拿着拨浪鼓看看,趁人不备放进空间,眼前闪现出信息。 看完后,徐槐微微摇头,原来这些小孩的东西,是容俞夭折的儿子的遗物。 徐槐将拨浪鼓放在遗物中,暗自可惜没啥线索的时候,杨泰平示意徐槐,箱子有暗格。 暗格做的并不高明,杨泰平三两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小包袱。 缓缓打开红布后,发现是一些发黄发旧的老照片。 “呀,这不是这家住户的老太太么?”街道办的人,一眼认出一张照片上的女人。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只有上半身,而且照片不小,显然是用来当遗照的。 “确定吗?”徐槐问。 街道办的人点头:“我就是负责这条胡同的,见过几次老太太。” 徐槐又让那老三看了照片,确定就是当初他干掉的老太太,也在照片中,发现了另外那个被他干掉的女人。 街道办的人说,另外那个女人倒是没印象。 徐槐翻看完所有照片,有人物照,也有不少风景照。 大部分照片后面,用毛笔写着盈盈小楷,介绍着照片中的人物和风景的拍摄地,其中有一张全家福,居中的男人身边,有五六个小孩子。 正是肃亲王善耆,和他的几个年幼的孩子,想必照这张相片时,肃亲王善耆的成年子女已经送去日本了。 “徐槐兄弟,还有东西。”杨泰平从箱子的暗格里,又掏出一个日记本和一些纸张发黄的信件。 和徐槐之前发现的织田永信的日记本,一模一样。 哗啦啦! 徐槐大概翻看了一下,本子记录了一大半,字体是繁体字。只可惜,上面没有记录时间,大多是容俞随感而发写的。 最后一篇,写的是容俞儿子夭折后,十四妹芳岛川子也在同一年被枪毙。 同年两个月后,收到了哥哥在日本给她寄来的信,催促她赶紧寻找肃亲王留下来的金银珠宝。 对于哥哥们对她的遭遇和十四妹被枪毙只口不提,容俞万念俱灰,所以用箱子把这些照片和资料,全部封在土炕中,打算就此隐姓埋名。 徐槐又翻看了那些发黄的信件,有些是和芳岛川子的通信内容,有些是和她在日本的哥哥们的信件,还有几封是肃亲王善耆生前,写给容俞和她十四妹芳岛川子的信件、 让徐槐高兴的是,发黄的信件里,有关于容俞的委任状,确实是特高课颁发给容俞的。 现在确定,容俞就是千鹤! …… 牛毛细雨 徐槐宁愿坐着汪大飞的三轮摩托,也不愿意坐拉运尸体的吉普车,他们到了市局,还没来得及下车呢,早早等候的郑玉闵迎上来。 郑玉闵阴沉着脸,从徐槐身边走过,一言不发来到吉普车前,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此时郑玉闵心系千鹤,想着立功扳回这一局,倒是没在意臭味。 “嫌犯人呢?”郑玉闵对司机大张喝道。 大张呵呵一笑:“郑处长,嫌犯在后面呢。” 郑玉闵往后座一看,并没有人,只有一块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油布,他以为后面还有一辆车,扭头看向大门口。 这时,大张打开后车门,对郑玉闵道:“郑处长,这里面就是千鹤的尸体。” 郑玉闵猛然看向车内的油布,神色阴沉至极:“你们干了什么?千鹤是敌特最大的上线,你们怎么可以把人打死!” “郑处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徐槐双手插兜,站在远处,话没说完呢,被郑玉闵直接打断: “徐槐,你为了不让我找到那批财宝,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你这是为难我吗,你这是把整个市局推到了火上烤!” 啧!阴谋论了不是,徐槐皮笑肉不笑: “郑处长,不要用你的肮脏心眼,揣摩所有人!” “你这是污蔑自己的同志!我们找到千鹤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们也是想着你主抓千鹤案,这不是赶紧把尸体给你送过来了。” 猪肝脸的郑玉闵捏了捏拳头,刚才心急之下,以为千鹤是徐槐弄死的,现在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他扭头瞥了眼油布,终于反应过来,那股臭味从何而来。 顿时胸腔又燃烧起一股怒火。 既然是死尸,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 还有齐振东信誓旦旦,会把人送过来…… 这他妈绝对是故意的! “郑处长,赶紧让你的人把尸体抬下来,里面有三具尸体呢。” 大张在一旁催促着,这一路他呕吐了好几次,以后这辆车,他打死都不开了。 市局的刑警捏着鼻子,把油布从车上搬下来,就地打开油布,当三具尸体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不少人喉头蠕动着,胃里翻江倒海,恶臭味瞬间弥漫在市局。 哐哐当当的关窗关门声,不绝于耳。 一把手的秘书黑着脸,匆匆跑过来询问情况,看到尸体上还有蛆虫爬动,转身跑到一棵树旁,扶着树干呕吐。 “郑处长,尸体现在正式移交给你们。”徐槐抱着箱子早就跑开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郑玉闵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一把手办公室,骂声不绝。 “你们恶心谁呢?谁让你们把尸体送过来的?” 徐槐满脸幽怨:“齐局长说了,这是千鹤案的重要线索,必须移交给主办机构,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一把手捏着鼻子满脸嫌弃,若不是他的嘴角压不住,还真像发怒了。一把手如果不考虑团结,此刻怕是要拍桌大笑。 覃仲儒这把火,是很难烧起来了! 下马威倒是先来了! 哼!真以为我京城公安没几个能人? 一把手扔一包白盒华子给徐槐:“那批财宝没找到?” 这是不给覃仲儒留一点情面啊!徐槐道: “有线索,但能不能找到不敢保证……” 在套娃箱子暗格中发现的老照片中,有许多风景照,这些风景照的拍摄地点,全部在青云庵一带。 从拍摄的时间上看,是容俞带发修行之前拍摄的。 容俞总是往青云庵跑,那里一定有什么吸引着她! “有点可惜啊,如果是你先找到的话,又能给你申请个人一等功。”一把手漫不经心道。 领导,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第95章 出发寻宝藏(求五星好评)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某大院,袁桐一早醒来又是洗头又是翻找衣服做搭配,看着铺在床上的衣服,哪一身都不满意。 这年头,女孩子的衣服款式不多,颜色也多是经典的灰白黑。 袁桐又不喜欢穿裙子,她的裙子有两条,一条是鹅黄色带小碎花的连衣裙,另一条藏蓝色的58式警服。 歪着头想了想,袁桐最终选择了裤子和黑皮鞋。 临出门前笑盈盈地告诉父母,今天不在家吃饭。 袁父袁母趴在窗户上,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她不是跟黎家小子把话说开了吗,这是去见谁?”袁母疑惑不已。 “我哪知道,孩子的事你少掺和。”袁父眼巴巴看着袁桐背影消失,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管你不管,这孩子迟早变成老姑娘。”袁母捶了袁父两拳,“都是你给惯得,还给她安排了房子,这下更管不着了,都22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姑娘大了,随她自己去。”袁父咂吧着嘴,心想哪个臭小子,让自家闺女这么上心? 就没见过袁桐出门拾掇那么久! 黑皮鞋! 白衬衣! 军装裤! 斜挎包! 高高的马尾晃呀晃。 当干净利索,英姿飒爽的袁桐,出现在约好的地点时,不见徐槐,只有一辆驴车。 她看了手腕上的上海手表,快八点了,和约好的时间,还差七分钟。 昨晚徐槐打电话,约她今天出来玩。虽说袁桐很意外,却没有拒绝,想了一晚上,徐槐约会她去哪玩? 时间到了八点,徐槐却还没出现,袁桐踮着脚尖,左右张望,不见徐槐的身影,只听那头驴哼哧哼哧叫。 京城如今并不限制车辆进出,因为也没多少汽车,放眼望去,全是自行车。 驴车马车倒也有不少。 咔嚓! 快门声响起。 袁桐扭头看去,见徐槐坐在驴车上,拿着照相机按快门,袁桐立马有些紧张和不自然,和大多数面对镜头的人类一样。 “你怎么偷拍呀?”袁桐整理着衣服和发丝。 “这叫抓拍!什么偷拍?说的我好像猥琐流氓似的。”徐槐嬉皮笑脸跳下驴车。 刚刚明媚阳光正好洒在袁桐身上,她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抓着斜挎包的背带,耳边发丝飞扬,时代的冲击感和干净飒爽的气质扑面而来,让徐槐忍不住偷拍……呸,抓拍了两张。 徐槐也穿着白衬衣,衣袖高高挽起,下摆塞进裤子里,头发是短短的圆寸,精神抖擞。 阳光洒落在徐槐身上,阳刚又灿烂。 “你从哪弄得驴车?”袁桐有些意外,看看那头长脸黑驴,又看看徐槐,一时之间莫名其妙,不知道徐槐要干嘛。 “带你出去爬山!” 徐槐嘿嘿一笑,在驴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桐姐,咱们今天穿的,有点像情侣装。” 袁桐娇嗔白眼送给徐槐:“别胡说,我更好奇你是咋想的?带女孩子坐驴车!也就是你能干出这种事,太慢了吧。” 说归说,袁桐利索地爬上驴车,发现车厢里还垫着褥子,放着一个木头箱子,箱子里装着吃的喝的。 “车马慢不怕,路上的风光别错过就行。” 徐槐跟着爬上车,坐在车头,一鞭子抽在黑驴屁股上,黑驴叫了几声,往前走着。 袁桐笑眯眯地拍了下徐槐肩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妙峰山!”徐槐回头笑笑,目光穿过袁桐的肩膀,扫了眼身后数十米外的几辆自行车,那几辆自行车慢慢跟着他。 徐槐认识其中一个,是市局刑警处的人。 一大早徐槐去借驴车时,他们就跟在身后,是那种就算暴露也不能跟丢的作风。 徐槐猜郑玉闵是真的急眼了,担心他再次抢先一步,找到那批宝藏吧。 “妙峰山?你去那拜佛还是求道!咱们身份特殊,可不兴这一套,去玩一玩还行,你可不能见庙就拜,咱们有纪律。” 妙峰山距离京城五六十公里,山上不少道观寺庙。 袁桐骨子里带着e人属性,但也不至于到社交悍匪这种程度,很有分寸感和边界感。 可每每遇到徐槐,总喜欢多说他几句,边界感似乎不存在了。 “放心吧,我天生就是无神论者。不拜佛也不求道,就是玩。”徐槐用下巴指了指吃喝,“饿了就点垫一垫,说不定今晚回不来。” ??? 晚上不回来? 袁桐美眸滴溜溜一转,这小子要带着她夜不归宿吗? 胆子也太大了! 就见徐槐跳下驴车,冲着身后的几人喊道:“你们别跟了,回去告诉郑玉闵,我要去妙峰山!” 袁桐回头,马尾从左肩甩到右肩,看着身后的几人,疑惑道:“他们是市局的?那为什么跟着你……” 话说一半,袁桐眸子突然瞪大,压低声音道: “徐槐,你是要去妙峰山找财宝吗?” 徐槐笑笑:“主要是为了跟桐姐你巩固革命友谊。” 嘁! 袁桐翻白眼。 信了你的邪,你明明就是拿我当挡箭牌。 “现在整个市局,谁不知道郑玉闵抢了你的案子,你这是较劲呢,一旦真的找到那批宝藏,你小子一准会说,是跟我去玩,无意中发现的。” 徐槐嘿嘿笑,并不反驳。 “那现在你告诉郑玉闵的人,岂不是暴露目标了?郑玉闵一定会派人去的。”袁桐不明白,徐槐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徐槐道:“如果那批财宝真的那么容易找到,容俞也不用找几十年也没找到。” 袁桐想想也对,那批财宝一定藏的极为隐秘,即便是郑玉闵去妙峰山,也不一定能找到。 “那咱们多叫几个人,就说我们约好一起出去玩。而且人多力量大。” “汪大飞和钱大千在城外等着呢,我是专门来接桐姐你的。” 袁桐把玩着三十块钱的二手莱卡照相机:“还以为你今天专门约我出来玩呢。” 一大早就洗头收拾,打扮给瞎子看! “下次,下次一定单独约你。”徐槐随口应付。 袁桐噗嗤笑出声音,徐槐古怪回头,也不知道哪里好笑。 “我想起我妈说我爸的一句话,我妈说男人的下一次最不靠谱,一边保证下次不犯错,一边想着一会去哪犯错。” “你妈的人生智慧顶呱呱!”徐槐伸出大拇指,男人可不就是一边保证一边继续犯错,绝不改正。 “你妈的……你怎么还骂人呢!”袁桐笑的前俯后仰。 “……” 这都是什么笑点?徐槐被逗笑了。 驴车出了京城,抬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绿植极少。 袁桐看见汪大飞和钱大千,也整了一辆驴车,两人正坐在车厢里吞云吐雾。 一团黑影从驴车上窜下来,四条小短腿飞快,荡起阵阵尘土跑过来,一跃跳到徐槐怀里闹腾不止,小尾巴拼命晃着,不小心抽到徐槐胳膊上,疼的直咧嘴。 “一边待着去!” 徐槐把嘤嘤怪扔在身后,示意汪大飞出发寻宝藏。 (还是求五星好评,催更,用爱发电) (拜谢了,五星、催更、发电!) 第96章 发现宝藏线索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袁桐躺在车厢里,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晴空万里,脚尖轻轻晃着,哼起了歌。 《上甘岭》56年上映,《我的祖国》红遍大江南北,大街上随便提溜一个人,都能唱起来。 徐槐驾着驴车,轻声跟着附和,嘤嘤怪卧在他身边,慢悠悠摇晃着尾巴,颇有些岁月安好的味道。 好景不长,几辆吉普车追上来,拉出一条尘土滚滚的长尾巴。 袁桐坐起来,皱眉看着吉普车呼啸而过,看见其中一辆车的司机,正是郑玉闵。 擦肩而过的瞬间,郑玉闵和徐槐四目相视,郑玉闵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吉普车扬长而去,尘土漫天飞舞。 “徐槐,追上他们,郑玉闵刚才是在鄙视你吧?”袁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挥舞着小拳头磨着牙,沉甸甸的胸脯起起伏伏。 “他一定是故意的,还弄这么大的尘土,气死我了!” 追个蛋啊,咱们是驴车!徐槐笑道: “桐姐,你说肃亲王善耆当年把财宝运出京城时,用的是汽车,还是马车。” “应该是马车或者驴车吧,那时候虽然有汽车,但也不多。”袁桐眨眨眼,又问:“所以你今天特意弄了一辆驴车?” 徐槐不置可否,点点头。 当年肃亲王往外搬运金银珠宝,不会选择白天,一定是夜里悄悄的搬运,而且马车不会太多。 京城三教九流,能人异士极多,肃亲王如果张扬搬运,一定会在京城引起议论。 这几十年,一直没有关于肃亲王藏宝的流言,徐槐猜当年给肃亲王搬运财宝的人,大概率全部被灭口了。 同样,马车进入妙峰山,山上的道士和尚或者尼姑,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肃亲王的藏宝,没有进入妙峰山,而是就在京城到妙峰山的五十公里之间。 “怪不得你故意告诉郑玉闵的人,你要去妙峰山,让他瞎忙活去吧!”刚才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袁桐展颜一笑,撸着嘤嘤怪的头。 嘤嘤怪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里发出低吼声,警告袁桐别乱摸,它是有主人的! 啪叽! 徐槐在嘤嘤怪脑袋上甩了一巴掌:“安静点。” 嘤嘤怪眼里满是委屈。只好任由袁桐抱在怀里,它还嫌弃袁桐的胸太大,眼里好似闪过一抹鄙夷后,别过头嘤嘤嘤。 慢悠悠赶了半里路,看见路边侧翻着一辆驴车,汪大飞和钱大千蹲在路边,郁闷地抽着烟。 “妈的,我迟早把郑玉闵的狗脸打烂!” 见徐槐终于赶上了,汪大飞破口大骂。之前郑玉闵驱车而过的时候,狂按喇叭,惊了黑驴。 世界上有四件事无法控制。 过年的猪! 上岸的鱼! 受惊的驴! 生气的女朋友! 黑驴受惊,结果驴车翻了。 好在两人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可惜的是黑驴后腿被车厢砸断了,趴在那里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那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心眼太脏!”汪大飞愤愤骂着。 “哥,现在怎么办?”钱大千挠挠头,带着几分愧疚,瓮声瓮气地问徐槐。 徐槐绕着黑驴转了一圈,并没有用空间能量帮黑驴治疗断腿,黑驴养养也就好了,可不能再暴露秘密。 上次好不容易用气功的借口,堵住了袁桐的嘴,这让徐槐的挫败感极强,男人堵嘴,向来有众所周知的秘密武器,无非是长短深度的区别。 用借口…… 徐槐鄙视自己! “驴肉应该很好吃吧。”徐槐咂吧着嘴。 汪大飞:“……” 钱大千:“……” 袁桐笑盈盈:“不至于吧,就是断了两条腿,养养就好,再说驴子不是借的嘛。” 看着三人的眼神,徐槐知道驴肉是吃不上了,不免有些失望。 穿越快两个月了,也快一百章了,大案要案破了好几个,可肉没吃几顿,还怪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那把黑驴抬上车吧。”徐槐看向汪大飞和钱大千。 “……”汪大飞咧嘴,“就咱们仨?这驴子起码两百多斤吧,咱们三个行吗?” 当然行! 如果不是怕太吓人,老子现在就人前显圣! 徐槐笑笑:“试试看,先把两条前腿绑上,别一会被驴踢了脑袋。” “哥,有人来了。” 这时,钱大千瓮声瓮气地说着,指向徐槐身后,徐槐看去,两个光膀子男人扛着锄头走过来,都在三十岁左右。 汪大飞立即上前,笑呵呵地给两人散了烟,询问下得知他们是兄弟两人,家就在附近,刚从地里回来。 兄弟两人答应帮忙,把驴抬到另一辆驴车上。 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弄妥当,徐槐从包里拿出几瓶北冰洋汽水,又笑呵呵给兄弟两人每人一包牡丹烟,兄弟两人先是拒绝,最后不好意思地收下来。 在他们看来,就是出了点力气,不值得一包干部烟。 “大哥,你们村子有没有什么传言,比如关于藏宝之类的?”徐槐喝着冰镇汽水,闲着也是闲着,随口问道。 兄弟两人一手拿汽水一手拿烟,互看一眼后,两人都笑了。 “兄弟,你也听说了我们村的事?是专门来寻找宝藏的吧,那你来晚了。”弟弟吴二奎是个健谈的,喝着汽水抽着烟,笑呵呵道。 嗯?徐槐本就是无心一问,没想到还真有宝藏的流言,袁桐和汪大飞也竖起耳朵。 “说说,怎么回事?” 吴二奎打了个嗝,看着汽水瓶子砸吧着嘴: “你们城里人的生活就是好。” “大千,包里还有几瓶汽水,都拿出来。”徐槐笑笑,你要这么说,我懂你,爷们也是有情商的。 吴二奎忙摇着头,嘿嘿笑着:“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真没有。” “吴二哥,别客气,尽情喝。” “那多不好意思。”吴二奎又拿了一瓶北冰洋汽水,不忘给吴大奎也递过去一瓶,吴大奎憨笑接下,心想人家城里人就是敞亮。 “是这样,两个月前,我们村的水库里打出一条鱼,你猜怎么蛰?”吴二奎嘿了一声,卖起关子。 徐槐也不着急,笑呵呵的配合着: “怎么蛰?” “那条鱼足足有七八斤,却长得奇奇怪怪,头大尾巴粗,唯独鱼身子中间,瘦得很,就跟马蜂腰似的。” 嘿!吴二奎又加了句语气词: “您猜怎么蛰?” 徐槐幽幽道:“吴二哥,我也不是马蜂呀,蛰什么蛰,就别卖关子了,说怎么蛰吧?” 噗! 袁桐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 众人:“……” 第97章 不要狗拿耗子,要黄金 吴二奎挠挠头,有些尴尬,继续道: “仔细一看,那条鱼的身子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圈子,我们村生产队长取下黑圈子一擦……” “嘿,您猜怎么蛰?居然是个金手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条鱼把金手镯套在身上了,取不下来了,越长越大,然后金手镯就卡在身上了。” 徐槐静静听着,心里在盘算,难道肃亲王的宝藏,藏在那座水库的水底下? “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用!”吴二奎说到兴起处,给自己点了根烟,美滋滋抽一口,还不忘感慨干部烟没劲,这不是糊弄干部嘛! 汪大飞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真想把证件甩吴二奎脸上,啥时候了,在这又卖关子呢。 吴二奎又道: “我们当时也想,这水库地下,一定有金银珠宝,于是乎,全村上下一起动手捞鱼,忙活了好几天,鱼倒是捞出来不少,可别说金手镯,连个屁都没有。” “我们全村都不死心,然后一商量,决定放水!” 说到这里,吴二奎摊着双手耸了耸肩: “水放完了,鱼也没了,就连水库底下的淤泥都挖出来,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吴大奎这时候道: “也不全是石头,找到三十多个袁大头和几个瓶瓶罐罐,大队长说那罐子应该是文物,全送到城里了。” “对对对,是有几个罐子,后来城里还来了几个人,说是考察,呵呸,在村子里吃饱喝足才走的。”吴二奎愤愤道。 徐槐咧咧嘴,还以为肃亲王的藏宝,在水库底下呢,看来是想多了。 “吴大哥,你确定从水库底下,找到的是袁大头?”徐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不是袁大头,上面有龙,是光绪年间的银币。”吴大奎认真道。 如果是袁大头的话,徐槐不打算去吴大奎他们村子,袁世凯复辟时,肃亲王早就跑到旅顺了。 光绪年间的银元,值得走一趟。 “银元还有吗?我买了。” 吴二奎率先摇头:“都上交了!那可都是国家的东西,我们可不敢私藏。” 当真?徐槐笑笑,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黑十,“十块钱一枚,两位大哥帮我找几枚,但必须是从水库里找到的银元。” 吴二奎眼睛贼亮,吴大奎呼吸有点急促。 “老二,你不是藏了几个吗,卖给这位兄弟。”吴大奎捅了捅吴二奎的胳膊,种地啥时候才能赚十块钱? 吴二奎瞪一眼他大哥,疯了吧?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你别听我大哥胡说,我那都是家传的,兄弟你要想要,我卖给你。”吴二奎道。 “对对对!” “都是家传的!”徐槐点头认同,反正所有古玩都是家传的。 几人拉着驴车,走进一条岔道,又过几分钟,来到吴大奎兄弟的村子。村子不大,属于郊县管辖。 村子傍山而建,百户人家。 “兄弟,这就是那个水库。” 吴大奎有些拘谨地搓着手笑,他弟弟吴二奎跑回家取东西去了,兄弟两人留了一个心眼,不带徐槐去他们家,似乎这样,徐槐就找不到他们家了,实数有些掩耳盗铃。 徐槐站在干涸的水库堤坝上,抬眼扫去。 水库在一座小山山下,占地不大,七八亩的样子,因为抽干了水,水库底部的淤泥干涸,龟裂着蜘蛛网般的裂缝,甚至长出一些杂草。 “水库平时怎么补水?”徐槐看着那座小山问。 吴大奎道:“姥姥山上原来有个泉眼,这几年泉眼也干了,前两年都是靠着雨水来补水,下雨的时候,山上的水全都汇集在一起,流到水库里,我爹说,那是山神眷恋我们老百姓……” 果然,那座山有问题! 徐槐眺望姥姥山,山不高,最多六七百米的海拔高度,漫山遍野本该绿意葱葱,此时却显得有些凄凉。 植被极少,黄土裸露,碗口粗的树几乎没有。 想来是村里的人冬天都砍柴,烧柴取暖了。 如果猜的没错,肃亲王的藏宝很大几率在山上,或许有一年大雨,冲塌了藏宝之地,将银元和金手镯,冲刷进水库。 一会必须上山查探! “来来来,我给大家照两张照片。”徐槐举起莱卡照相机,咔咔照了几张光秃秃的姥姥山,然后又给其余人拍了几张照。 不多时,吴二奎匆匆赶回来,跟做贼似的,四下看看,悄悄将一个手帕递给徐槐。 棉布手帕里,抱着四枚双龙银元,和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 徐槐装模作样将其放进兜里,实则收进空间,眼前出现信息。 看完信息之后,徐槐心下大定,和他猜得没错,这些银元是从山上冲下来的,那颗红宝石,价值不菲,曾经是肃亲王帽子上的红宝石。 “吴二哥,四枚银元说好的十块一个,那颗小宝石嘛,我也给你十块。一共五十块、” 吴二奎又惊又喜,忙点头不跌,害怕徐槐反悔。 “你们村里有电话吗?”既然已经确定,藏宝就在山上,那么接下来,就是搜山了。 这时候,需要人手! 徐槐打算通知齐振东,派人过来,最好来个上千人,地毯式搜索。 “有,在村支部呢,你们要打电话呀。”吴二奎嘿嘿数着钱。 “是啊,我们要给市公安局通个电话。”徐槐自报家门,看到吴二奎愣在那里,脸色倏忽间惨白,徐槐哈哈大笑,拍着吴二奎的肩膀道: “别怕,你提供了线索,那五十块钱,就算奖励你的。” 吴二奎将信将疑,艰难地咽着口水。 “二奎哥,是真的,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说不定以后还会奖励你呢。”袁桐笑道。 “妹子,你要这么说,我信。” 徐槐:咋?漂亮女人的话你就信? 吴大奎带着汪大飞去村支部打电话,又让吴二奎拉着驴车先回他家,随后徐槐三人一狗,顺着冲刷出来的水沟,一路上山。 嘤嘤怪放飞自我,撒了欢在山上来回狂奔。 不一会儿,叼了一只死老鼠回来,献宝似的放在徐槐脚下,摇着尾巴表忠心。 “……” 我可谢谢你啊! 这玩意老子不吃! 你特么也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去!”徐槐飞踹一脚,嘤嘤怪嘤嘤嘤,撒腿往山上窜去。 片刻后,满身是土的嘤嘤怪又撒腿跑回来,嘴里叼着一根沾满黄土的大黄鱼,扔在徐槐脚边,然后抬头观察徐槐的表情。 像是在说,如果这还不能满足你,狗爷我要离家出走! 第98章 袁桐觉得自己脏了 “在哪找到的?” 徐槐又惊又喜,这小家伙有两把刷子!他擦掉大黄鱼上面的湿润泥土,又用牙咬了一口,大黄鱼上出现几个牙印。 是真的没错。 绝对是意外之喜。 “汪!” 嘤嘤怪得意地昂着头,冲着徐槐叫,想让徐槐再夸夸它。 “牛逼!” 徐槐大手盖在嘤嘤怪的头上,渡入能量给嘤嘤怪,嘤嘤怪顿时眯着狗眼,缩着脖子,不停地蹭着徐槐的手掌。 “现在带我去看看。” “汪汪汪!”嘤嘤怪原地转两圈,然后如利箭一般,蹿了出去。 “世界总有狗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寻宝藏!” 徐槐哼着小歌,把大黄鱼装进裤兜,顺手放进空间里,吸走能量。 袁桐看到这一幕,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出来。 片刻后,又偷偷塞给徐槐两枚沾着黄土的银元: “我捡到的,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给我?” “你不是喜欢吗?一会山上再找到黄金……你也能藏起来一些,但是别被人发现,一会大部队就该来了。” 袁桐觉得自己脏了!她内心极为震撼,自己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帮徐槐?如果换成汪大飞,她肯定先踹一脚再说。 “桐姐,我好感动呀,你对我真好,可咱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又没别人?”徐槐耳朵有些痒。 袁桐眼珠子转转,在徐槐肩膀上锤了一下,没好气道: “做坏事你还要多大声?你胆子不小呀!” “嘿嘿嘿,桐姐,你现在好可爱。” “滚滚滚。”袁桐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稍纵即逝。三观跟着五官走的袁桐又无声叹气,在心里埋怨自己的信仰,竟然如此不坚定。 “汪汪汪!” 忙忙碌碌寻宝藏的嘤嘤怪,连滚带翻从山上窜下来,冲着袁桐狂吠。 似乎很是不愿意袁桐跟徐槐咬耳朵,你们两个太亲密,狗爷我算什么? 嘤嘤怪气不过,又冲徐槐叫两声,表达不满。 狗爷我忙忙碌碌寻宝藏,你居然背着我跟其他人咬耳朵? “叫个毛,还没到地方?”徐槐揪住嘤嘤怪的脖子。 “嘤嘤嘤……”嘤嘤怪扭头冲着西南方向嘤嘤嘤,一脸舔狗样。 “在那边是吧,走!”徐槐把嘤嘤怪放下,舔狗嘤嘤怪窜出去狂奔,徐槐快速跟上。 不多时,嘤嘤怪在一块巨石旁停下,回头看着徐槐,又用头点点巨石,徐槐走过去一看,巨石下面,有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像是野兔洞,嘤嘤怪勉强能钻进去。 “在这里面找到的?” 嘤嘤怪汪汪两声,算是回应。 “这里面还有吗?”徐槐拿出金条晃了晃,嘤嘤怪汪汪两声,噌的一下钻进洞里。 几秒钟后,三人身后不远处,两只野兔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撒腿狂奔。 紧跟着嘤嘤怪也从那个洞口钻出来,迈着小短腿追赶野兔。 “……”这小家伙性情不稳,见到野兔兴奋起来,忘了正事。 “嘤嘤怪,坐下!” 嘤嘤怪扭头往回跑。 ???袁桐一脸懵,好奇问道:“你刚才让它坐下,它也不听话呀,怎么往回跑?” 徐槐贱兮兮一笑: “我的狗,只能我指挥。” “指令是什么不重要,只要狗能明白就行,坐下,就是回来,吃饭,就是咬人,睡觉,是出门撒尿……” 袁桐看着徐槐,眼神古怪,谁家的狗,这么不正经! “那坐下呢?” “郑玉闵!”徐槐吼了一嗓子,嘤嘤怪原地坐下,抬着两条小前腿,吐着舌头歪着头。 噗! 袁桐又一次笑的花枝乱颤。 “你太坏了!” 徐槐揉着嘤嘤怪的脑袋:“现在去找黄金,明白吗。” “汪汪!”嘤嘤怪又钻进洞里。 不到十分钟,叼出来一根大黄鱼,徐槐收进空间,关于这批大黄鱼的消息,再次浮现在徐槐面前。 这两根大黄鱼,都是肃亲王藏宝中所出,黄金共计一万六千两!!! 一万六千两! 按照十六两制,那也好大一坨金山! 肃亲王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徐槐掰着指头算,即便是从第一代肃亲王爱新觉罗豪格开始算,满清一共历经八代肃亲王。 平均下来,每一代肃亲王要搜刮好多斤黄金。 这还只是肃亲王财产的一部分。 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只为门户私计。 不同的是历朝历代皇亲国戚搜刮的财富,最后还是烂在锅里,唯独满清皇室,财富外流。 “继续!”徐槐指着洞口。 嘤嘤怪蹭着徐槐的小腿,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徐槐知道盈盈怪是累着了,这一来一回十分钟,即便是嘤嘤怪,也只能爬行。 徐槐抚摸着嘤嘤怪的脑袋,再次将一抹能量渡入嘤嘤怪内体。 咦? 徐槐惊奇地看着嘤嘤怪。 他发现自己能置身处地的感受到嘤嘤怪的感受,仿佛两人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深。 这种牵绊,同时也能让嘤嘤怪,对他的指令有更准确的理解。 “去!” 恢复体力后的嘤嘤怪头也不回地钻进洞。 徐槐靠着巨石,感受着和嘤嘤怪之间的羁绊,到底可以保持多远的距离。 突然,徐槐眼前漆黑一片,紧跟着那片漆黑慢慢消散,出现一个弯弯曲曲的黑洞。 是嘤嘤怪的视线! (提前打个预防针,不修仙!不修仙!不修仙!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另外求五星、催更和发癫!) 第98章 贪财和爱国,渣男和装比 四周是湿润的泥土! 视线在不断向前! 这是…… 徐槐猛然一惊,这是嘤嘤怪的视角? 给嘤嘤怪渡入能量,还能有这种收获?! 怪不得感觉跟嘤嘤怪的羁绊越来越深。 几分钟后,在嘤嘤怪的视角下,那条蜿蜒不平的洞,终于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而洞口的高度,距离山洞地面,还有将近两米,嘤嘤怪纵身一跃,跳入山洞里。 哗啦! 嘤嘤怪掉进一片积水中,掀起一团小水花,瞬息间水花快速消失。 嘤嘤怪狗刨出积水潭,又往前狂奔三十多米。 通过嘤嘤怪的视角,徐槐看见了横七竖八的骷髅,看见了四下散开的老鼠,看见一座木箱子堆起来的小山。 几个箱子倒地,大黄鱼洒落一片! 嘶! 徐槐倒吸冷气,试着告诉嘤嘤怪,这次叼两条大黄鱼! 嘤嘤怪当即扑到地上散落的大黄鱼上,叼住两根大黄鱼,转身往回跑。 也不知道通过嘤嘤怪,能不能把这些大黄鱼,收入空间? 念头一闪而过,徐槐清晰的察觉到,嘤嘤怪嘴里的大黄鱼消失了。 而同时,空间内多出两根大黄鱼。 徐槐又惊又喜,还能远程操作?! 嘤嘤怪狗脸满是懵逼,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在洞里狂吠不止。 徐槐通过他们之间的羁绊,安抚好嘤嘤怪,然后让嘤嘤怪转身回去,咬住一个木箱子。 嘤嘤怪不理解,但是尊重主人的指令。 狂奔回去,咬住一个箱子。 意念一动,箱子消失,出现在徐槐的空间内,空间内顿时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蓝光。 漂亮!徐槐立马让嘤嘤怪无差别的咬箱子。到最后只需要嘤嘤怪触碰到箱子,箱子立刻会消失。 懵逼的嘤嘤怪在懵逼中,持续懵逼, 而整箱整箱的大黄鱼,出现在徐槐的空间里,点点蓝光越来越密集。 时间过去大半个小时,一万六千两黄金,全部进入徐槐的空间里,能量越来越多。 轰的一声! 仿佛惊雷在耳边炸响,徐槐感受到空间再一次拓展,两百平米的巨大空间出现。 上次空间拓展到五十平米,可以查看第二个人物的信息。 这次黄金量大管饱,一下子拓展到两百平米,也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新功能,会有什么惊喜?! 留了两百根大黄鱼后,徐槐把剩下的放回山洞里,然后指挥嘤嘤怪带着两根金条回来。 一根十两,两百根两千两黄金……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汪大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嘟嘟囔囔地埋怨没人等他,害得他在山上转了好一会。 然后汪大飞看见嘤嘤怪叼着两根大黄鱼,从洞里钻出来,大黄鱼扔在徐槐脚下时,叮当作响。 “我滴个妈呀,找到了?”汪大飞瞪大眼睛。 “算是找到了吧。”徐槐单手按在狗头上,给嘤嘤怪传输能量,消除嘤嘤怪的疲惫。 “人什么时候来?”徐槐把几根大黄鱼,放在巨石上。 看到这一幕,袁桐颇为惊讶,眼眸眨了眨,不知在想什么。 “按时间和路程来算,应该快了,大千呢?让他去山下等着吧,我是跑不动了。”汪大飞摸着大黄鱼,小心翼翼地,跟摸媳妇似的。 “大千已经下山等着了,你上来没遇到?” 汪大飞摇头。 除了野兔洞外,应该还有别的洞口,否则金镯子和那些坛坛罐罐冲刷不出来。 徐槐摩挲着下巴,心想那个洞口应该在这附近,或许洞口坍塌,掩埋了洞口。否则,村里的百姓不可能发现不了。 现在也没必要再找那个洞口了,顺着野兔洞挖下去,就会有收获。 这时候,山下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人眺望山下,看到一辆辆火柴盒大小的吉普车、卡车开进村子里。 随后密密麻麻的蚂蚁小人,蜂拥上山。 二十多分钟后,钱大千带着一把手、齐振东,甚至市局副局长覃仲儒也在其中。 黑压压三四百名公安干警。 “徐槐,你找到肃亲王的藏宝了?”齐振东在覃仲儒耳边大喊,那覃仲儒面色如常,依旧阴沉。 “你说什么?”徐槐侧耳,大声问。 覃仲儒:“……” 特么的你们两个左右不过三米的距离,呼吸都能听见,说话听不见? “你找到藏宝了!?”齐振东配合大喊。 徐槐指着那块大石头上的大黄鱼和银元,以125分贝的声音回道: “找到了,就在这里!” 来吧,人前显圣吧! (重申,不修仙) (求五星,发癫和催更) 第99章 武力,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在大大的姥姥山上挖呀挖呀挖…… 心情大好的齐振东组织人手开始挖宝藏,舔狗嘤嘤怪急的团团转,冲着人群狂吠。 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两脚兽,要抢它当舔狗的机会。 做一条狗,好难! 做舔狗,更难! 一旁的覃仲儒看着大黄鱼,脸色阴沉。 他加入京城市局的第一把火,被徐槐釜底抽薪,彻底烧不起来了。 几天前,还在领导那里信誓旦旦,十天之内,不仅抓获千鹤,还要找到藏宝。 虽然千鹤找到了,宝藏也找到了,却和他没有关系。 “徐槐,你有线索,为什么不向郑玉闵汇报?”有些破防的覃仲儒,冲着徐槐兴师问罪。 “覃副局长,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哪有什么线索?”徐槐一脸委屈,抱住了要上去撕咬覃仲儒的嘤嘤怪。 这小东西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武力解决问题,是最下乘的手段! 覃仲儒当即喝道:“没线索你怎么找到的藏宝?不要告诉我,又是你运气好!你有线索不汇报,是无组织无纪律!” “覃副局长,你说对了,我真的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徐槐把今天要出去玩,郑玉闵故意按喇叭惊了黑驴,黑驴双腿压断,又遇到吴大奎兄弟两人,这才听说水库里惊现金手镯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覃副局长,我也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随便在山上转转,居然找到了藏宝。说起来,还要感谢郑玉闵郑处长呢。” “不是郑玉闵使坏,我都找不到宝藏!” 徐槐脚下的嘤嘤怪一脸茫然,它都坐下来了呀,干嘛总是发出指令? 今天不奖励一次摸狗头,尿你鞋子里! 汪! 覃仲儒瞥了眼嘤嘤怪,皱眉不语,心想难道徐槐的运气真就这么好?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之前就说过这句话。”一把手笑哈哈地拍着徐槐肩膀。 覃仲儒又看向大黄鱼,沉声问道:“金条怎么回事?你从哪弄来的?” “嘤嘤怪从洞里叼出来的……”徐槐如实说道,“嘤嘤怪就是它,有时候狗比人强。” “……”覃仲儒感觉徐槐在阴阳怪气,可他没证据。 “就凭这几根金条,你就敢说找到宝藏了!?出动这么多人力物力,如果最后空手而归,你是要负责任的!” 覃仲儒借题发挥,心头这团怒火不撒出去,他憋得慌。 “当然,我会负责任的,不过有没有宝藏,挖开不就知道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徐槐笑容灿烂。 “我相信徐槐,我也愿意担负责任。”袁桐淡淡道。 覃仲儒知道袁桐的身份,轻瞥了一眼袁桐,又看向徐槐,黑着脸沉声道: “那就先相信你,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没有私藏黄金?谁知道你的狗,掏出多少金条?” 咯噔! 袁桐眼皮一跳,心道幸亏徐槐没有私藏,否则覃仲儒一定会大作文章。 “覃副局长,你大可以搜身。”徐槐张开双臂,向袁桐投去淡定的眼神。 “搜身,他们几个都不能放过,这是工作需要!”覃仲儒让人搜身。 徐槐冷笑,工作需要? 找茬就是找茬,何必冠冕堂皇。 几名市局的公安干警,将徐槐、汪大飞和钱大千搜完,一位女干警,前去搜查袁桐,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几人悻悻然退回到覃仲儒身后。 徐槐当即沉声道: “覃副局长,你该向我们四个道歉!我们找到宝藏,本应该是立功的,但你却把我们当成敌人一样!”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因为我徐槐率先找到千鹤,又率先找到肃亲王的宝藏,所以让你的军令状,显得苍白无力。” “你觉得丢人了是吧?可这不是你报复自己同志的动机!请向我们道歉,我会向上级部门写检举信!” 袁桐立马站出来,掷地有声道:“我也会联名的!” 钱大千以徐槐唯首是瞻,瓮声瓮气地举着手,有些怯意道:“我……我也签名按手印。” “还有我!”汪大飞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郑玉闵那王八蛋差点让驴车压死他,本来他还犹豫呢,见钱大千都敢勇敢面对,他汪大飞可不能落后分子! 覃仲儒顿时骑虎难下,脸色阴晴不定。 造反呀!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下属,敢让领导道歉! “老覃,这么多人看着呢,道个歉吧,也利于以后开展工作。”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一把手,轻轻拍着覃仲儒肩膀。 大势如此,几百名公安干警看着呢,覃仲儒突然哈哈一笑: “你们没有问题是最好的,我也是为了咱们队伍嘛,我道歉,是我工作的方式方法不对,以后改正。” 徐槐:“我不接受!” 众人:“……” 一把手:“……” 覃仲儒眼角抽搐。 “我会向上级部门检举信!” “领导,我们先下山了,省的覃副局长怀疑我们偷拿宝藏。” 徐槐对一把手敬礼,准备找个地方躲清闲。一会挖开宝藏,需要人搬运,这种苦活力气活,就交给相亲相爱的几百名同事们吧。 “也行,你们去山下休息。” 快到山底时,袁桐问:“你翻脸的话,就不怕覃仲儒给你穿小鞋吗?” “难道不翻脸,就不给我穿小鞋了?”徐槐贱兮兮一笑,“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部里的领导都知道更好,覃仲儒再给我穿小鞋,他就得考虑考虑大家的看法,是不是肆意报复。” 咦! 袁桐眨眨眼,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对那些黄金就不动心?”袁桐又问。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圣人,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袁桐同志,在这里我要批评你,你以后可不能偷偷摸摸给我塞东西!” 袁桐瘪嘴。 心里却挺高兴的。 他的三观跟五官一样正哎! 袁桐瞬间觉得自己又纯洁了,信仰也跟着坚定了。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徐槐眯着眼一看,不就是郑玉闵开的吉普车吗? 顿时火冒三丈,拳头捏的嘎巴响、 武力解决问题,是最下乘的手段。 但是他爽啊! 干他娘的! 今天不把郑玉闵打出屎,他跟着嘤嘤怪姓! 第100章 暴揍郑玉闵 郑玉闵在妙峰山逐个排查庙宇道观,可惜青云庵早已人去屋空。 正当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突然有市局的人开车来到妙峰山,告知宝藏已经找到了,而且是徐槐找到的。 郑玉闵骂娘骂了一路。 嘎吱! 郑玉闵看见徐槐几人,猛然踩下刹车,杀气腾腾地跳下来,要质问徐槐为什么骗他去妙峰山,却自己却拿着线索找到宝藏。 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还没开口呢,徐槐先冲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拳。 郑玉闵身材魁梧,身手矫健,等闲三五个人不能近身。 见徐槐挥拳头,本就杀气腾腾的郑玉闵顿时怒火掀开了天灵盖。 妈的! 你小子还敢动手? 今天不把你小子打服了,我郑玉闵也别在京城混了! 电光火石间,郑玉闵侧身躲避徐槐的拳头。 噗! 让郑玉闵始料不及的是,徐槐的拳头太快,快到他无法躲避,眼睁睁看着拳头砸在脸上。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全是小星星。 “大飞和大千差点死了,你是要谋杀同事吗!” 徐槐咆哮着,又一拳打在郑玉闵的脸上。 这两拳绝对不带一点私人恩怨,纯粹是为了汪大飞和钱大千! 嗯! 信徐槐,得永生! 郑玉闵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十几个市局的刑警跳下车,匆匆跑过来。 “都给我站住,谁今天敢动,我一起打!”徐槐冲着那群人大声咆哮,嘤嘤怪在一旁掠阵,喉咙里发出低沉吼声,脖子上狗毛炸立。 汪大飞和钱大千一左一右,站在徐槐两侧。 身后的袁桐格外镇定,低头一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刚好拳头能抓住。她高高举着石头,大有老娘偰死你的气势。 她因为身份特殊,八岁以前在农村长大,打架是家常便饭。 八岁以后跟着部队走,毫不夸张的说,见过的死人,比徐槐摸过的……都多。 这点小场面,袁桐还真不怕,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市局十几名刑警面面相觑,愣是被四人一狗的气势给压住了。 “徐槐,不至于打人吧?” 徐槐啐了一口:“狗日的郑玉闵差点杀了汪大飞和钱大千,打他都是轻的!” “不至于,不至于……”市局刑警赔着笑脸,心虚不已,有些人确实看到了驴车侧翻的场面。 “怎么不至于?驴腿都压断了,老子闪的慢一点,压断的就是老子的双腿!”汪大飞一脚踹在撅着屁股,要起身的郑玉闵身上。 啪叽! 郑玉闵一个狗啃屎壳郎。 “啊……”稍微缓过神来的郑玉闵只觉得嘴里血腥味浓郁,一股狂怒直冲天灵盖,他咆哮怒吼: “把他们抓次来,我命令你里们,把他们抓次来……”郑玉闵大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 市局刑警面面相觑,一边是直属上司,一边是市局风头无二的徐槐,一把手的心肝小宝贝。 他们实在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都别动,否则连你们一起打。”徐槐立马给他们送上一个台阶,市局的刑警倒也识趣,就坡下驴,但是面子上,还得做一做。 “徐槐,人也打了,要不……就这样?” “呸!那头驴双腿断了,总的有个说法吧,一头驴一百块,一共四条腿,两条腿五十块,赔钱!” 徐槐伸手。 “……” 哪有这么算账的? 你这连同事都坑啊? 市局的刑警面面相觑,谁也不愿给郑玉闵垫钱,况且谁没事出门执行任务,带那五十块现金。 “什么赔钱?!”郑玉闵终于爬起来了,总是阴沉的脸蛋上,蹭破了一大片,满嘴是血,眼神狠厉,他忍着拔枪的冲动,恶狠狠盯着徐槐。 “那可由不得你不赔钱,我会把情况如实写成检举信,向上级领导检举。”徐槐冷冷道。 郑玉闵没想到徐槐来这一招,他气极反笑: “好,你写你的,我也要向上级告你!你殴打领导,目无法纪……” 徐槐直接打断郑玉闵的话:“别特么比比,你爱干嘛干嘛,我就问你现在还打吗?不打就让开!” “……” 郑玉闵噎住了,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又癫又疯的家伙。 “你不打我真走了啊。”徐槐有些失望,刚才那两拳,把火气撒出去大半,他现在后悔了,不应该下手那么狠,让郑玉闵没有还手的余地。 否则高低得弄个互殴,多给他几拳。 看着徐槐四人一狗大摇大摆离去,郑玉闵咬牙……斯哈斯哈,好疼。 “嘤嘤怪,你以后姓徐!” 徐槐没把郑玉闵的屎打出来,只能给嘤嘤怪赐姓徐,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当天晚上,之前徐槐在家里找到的柴油发电机,派上用场,山上灯火通明,热火朝天,领导们来了一批又一批。 终于在凌晨一点左右,挖通了藏宝之地,此时,徐槐已经回家睡大觉了。 那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有地下河缓缓流淌,除了一万四千两的黄金外,还在洞里发现大量的银元,以及一些珠宝白银。 除此之外,在山洞里发现四十多具骷髅,十多匹驴马骷髅。 用了两天时间,才将藏宝全部搬运回京。 统计之后,仅仅黄金就价值1900多万! 36块万岁的年代,一个人一个月7块钱就能活下去的年代,1900多万轰动全国。 …… 徐槐是个吐口唾沫一个坑的铮铮铁骨,说写检举信,还真就写了。 当检举信出现在覃仲儒的办公桌上时,覃仲儒脸色阴沉至极,送检举信过来的干事,是部里某位副职领导的秘书。 秘书告诉覃仲儒,领导让他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跟上级领导搞好关系。 这对于覃仲儒来说,已经是严厉的批评,是那位副职领导,极力举荐他来京城担任副局长。 只等顺势接班,掌控京城市局。 但万万没料到,上任的第一把火,被徐槐一泡尿浇灭了! 郑玉闵坐在一旁沙发上,闷闷抽烟,他左眼乌黑发青,右脸又肿又红。 这破事现在全局上下,无人不知,都知道郑玉闵被徐槐打掉了牙。 不少人私下里嘲笑郑玉闵,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明明把千鹤案抢走了,却步步落后。 而且他这顿打,也白挨了。 毕竟是他先故意惊了驴车,差点导致重大事故。 部里的领导把这件事情发回市局,让市局一把手内部解决。 怎么解决? 恐怕连各打五十大板的机率都没有,最多口头批评两句。 毕竟徐槐连破大案,这次又找到了肃亲王的藏宝,震惊全国。 徐槐获得一本【戒骄戒躁,为人民服务】的选集。 据说三天后,会开表彰大会,徐槐的一等功就有三个! 这份功劳,别说打本就理亏的郑玉闵,就是打了齐振东,齐振东也会笑哈哈的夸一句: 小伙子拳头真有劲! 齐振东但凡表露一点点不开心,其他分局就会蜂拥而上抢人。 第101章 表彰大会,全场瞩目 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按照市局的规格,会在大礼堂举行,市局和各个分局的领导,坐在高台上的,然而这次表彰大会,地点改在了其他的大礼堂。 无他! 能容纳更多人参会。 即便是换了更大的会场,除了齐振东之外,所有分局的局长和政委,都坐在高台下。 没办法,来参加表彰大会的领导太多。 市局的、部里的、市委的、光是和公安相关的各部委,来了五六个大员。 徐槐几人坐在第一排,和分局的局长同坐一排。 他们身后,是市局各单位的领导,就算是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也全部来参加表彰大会。 表彰大会还没开始,和徐槐相邻而坐的韩云有些紧张,他前段时间回老家探亲,在老家就听说宝藏找到了。 只不过老家的传言有些夸张罢了。甚至有人造谣,是国家挖了皇陵,从皇陵里找到的金银财宝。 “好家伙,我回趟家,你们就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早知道我不回家了!”韩云尬聊,试图自己给自己放松。 徐槐神色凝重道: “韩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秘密?韩云顿时眼前一亮,他最喜欢别人的秘密了。 “你说,我的嘴一向很严。” 徐槐认真道:“我有一本老人家送的毛选,上面还有题字。” “……” 韩云眼角抽了一下,这事你今天已经说了八百次了! 况且这件事早就传遍市局了,连一把手都羡慕,韩云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等功,不香了。 “借我读几天……”韩云话没说完,徐槐翻脸:“你想啥呢,别做梦了,赶紧醒醒。” 坐在徐槐旁边的袁桐噗嗤一声,赶紧低头,肩膀抖动。 众人:“……” 这有啥好笑的?! 表彰大会开始,一如既往的领导讲话,然后换一个领导讲话,徐槐坐在下面,和千千万万个基层公安一样,一开会就想睡觉,他打着哈欠,神游四方。 终于开始颁发奖章。 首先是银行二十万的诈骗案,徐槐和韩云获得一等功,汪大飞和大张二等功,外三分局刑警科集体一等功。 按照流程,韩云代表讲话。 接着是【守门行动】敌特毒气弹案,徐槐、韩云、袁桐、汪大飞、庄南临也混了进来,拿了一等功的勋章。 当然,还有小组长齐振东,也拿了一等功,混在人群里,嘴角咧到耳后根,一直冲着周显眨眼睛。 周显差点没冲上台,撕烂齐振东的嘴。 笑你大爷!你也就是运气好,白捡了一个徐槐。 【守门行动】除了外三分局的公安干警,还有其他部门的,比如部里的公安干警,也有七八个。 徐槐和他们没有接触过,并不知道他们负责的具体工作。 想来应该有和庄南临一样,不知不觉混了个奖章。 【守门行动】的一等功一共颁发了九枚,二等功十四枚,三等功二十七个,集体勋章也有六个。 徐槐都吓坏了,没想到【守门行动】这么多人参与。 最后的重头戏,是震惊全国的藏宝案。 徐槐、袁桐、汪大飞、就连钱大千也激动地站在领奖台上,徐槐怀里抱着嘤嘤怪,嘤嘤怪的胸口挂着一朵大红花,比狗头还大。 四人一狗,全部是一等功。 因为这件案子,嘤嘤怪正式成为外三分局的一条警犬,开始吃商品粮,每个月补助粮食28斤,堪比一个成年人的口粮。 嘤嘤怪的口粮由徐槐暂时代领代养。 当然,工资是没有的,也不可能给狗开工资,不过徐槐给嘤嘤怪争取了每个月半斤鲜肉的补助。 吃商品粮的嘤嘤怪,茫然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 它在哪? 要干嘛? 给他们奖章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白色警服藏蓝裤子,可惜这时候没有警衔制度,徐槐也不知道这位是部里的什么领导。 正是袁桐的父亲,部里的政委。 “小伙子不错,戒骄戒躁,为人民服务!”袁父引用了老人家的话,笑呵呵地鼓励徐槐。 “是,谢谢领导鼓励!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徐槐也会说漂亮话,声音洪亮。 袁父拍拍他的胳膊后,又神色古怪地给嘤嘤怪颁发了一等功的奖章。 别说袁父觉得古怪,所有人都觉得稀奇又古怪。 这是公安成立以来,第一次给一条狗颁发一等功奖章。 许多人唏嘘,自己混的还不如一条狗! 随后,袁父来到袁桐面前。 父女两人装的挺像,好像陌生人一样。 袁父感慨至极,安排袁桐进市局组织部工作,本来是图个安心,毕竟不是一线部门。 嘿! 谁料自己的女儿能折腾,愣是在人事科的岗位上,拿了两个一等功。 袁父自然也清楚,都是徐槐带着她女儿玩。 现在,袁父终于知道,那天袁桐出去是跟谁玩了。 小兔崽子,你最好是看上我女儿,姐弟恋我不管,但你小子如果是利用我女儿,顺便利用老子的身份…… 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袁桐同志,继续加油。” “是!”袁桐敬礼。 紧跟着是汪大飞,他不配拥有领导的鼓励,只是拍拍肩膀,即便如此,汪大飞也激动不已,向徐槐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个一等功,拿的实在是太轻松。 汪大飞此时此刻,只想抱着徐槐喊一句: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这辈子的烟,我负责了! 最后是紧张到手心全是汗的钱大千,领导让他别紧张,他颤音告诉领导,今天要吃肉。 台下哄然大笑。 袁父也跟着哈哈笑,特意看向市局一把手,让市局今天做红烧肉。 钱大千有了这个一等功,从工人编制,转变成行政编制,只是时间问题,干满一年后,妥妥的办事员。 或许不用等一年,下次徐槐带着他再立新功,工勤编制转变行政编制……搜易贼! 当然,钱大千不知道,从此以后,他多了一个外号,人人喊他红烧肉。 表彰大会顺利落幕,徐槐觉得有些可惜了,居然没让他上台讲话,他准备高歌一首《孤勇者》 为此还偷偷练了几次呢,肯定比游泳队唱得好。 按理说他这个最大的功臣,一定会发表讲话的呀? 不会又是上面在斗争吧? “徐槐,一会跟我走,陈迹那边有消息了。” 散会之时,一把手拍拍徐槐的肩膀。 (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发电!) 第102章 收房子,奶糖给狗吃 开往市局的车上,一把手笑呵呵扔给徐槐一条特供的华子,徐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领导,怎么就一条?我听说你每个月有四条配额,我这立了大功,不给两条说不过去吧。再说领导给下属送礼,不算贿赂!” “一边呆着去!谁说我有四条?我每个月就两条的配额,都给你我抽西北风啊!” 一把手哭笑不得,还给下属送礼? 看你脸大的! 徐槐嘿嘿一笑,他也是有枣没枣打三竿,没有就算了。 “要给你两条也行,你把那本毛选送给我,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两条华子。”一把手突然笑容和蔼。 徐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就是每天两条,我也不能送给你,我还当传家宝呢。” 一把手羡慕之余,还是羡慕。又道: “接下来你可不能放松,别忘了这次表彰大会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迷惑敌人。” 掘墓计划案破了。 但又没有完全破案。 谋杀徐有根的渡边二建,没有任何线索,他是不是有上线?在京城有没有隐藏的势力? 这些统统不知道。 即便是樱花也只知道,杀徐有根的,是另一条线的人,但她并没见过,是对方主动联系的她。 渡边二建这条线索,交给徐槐去办,办表彰大会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让渡边二建这条线,放松警惕。 “明白,只要他们敢冒头,一个都别想跑!”徐槐掷地有声,语气毋庸置疑。 “不过嘛……领导,你们也要保护好我。” 一把手知道徐槐的意思,笑呵呵道:“你现在有护身符在手,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只要你不犯错,像殴打郑玉闵这种事,坚决不能再发生。” 徐槐保证道:“下次一定注意。” 一把手神色凝重:“陈迹那边我已经谈妥了,你不用再担心他再招募你。还有陈棠你认识吧,以后她有事找你帮忙,你看在我的份上,帮帮她。” “陈棠?陈迹那个下属?那姑娘……好像脾气有点倔。”徐槐脑速飞快运转,一把手和陈棠是什么关系? 也不是一个姓啊! 难道是陈棠跟随母姓? “别猜了,是我老连长的女儿,也是我的养女。” 原来是养女啊! 徐槐立即表态:“领导放心,能帮的我肯定帮。” “那我替陈棠谢谢你。” 一把手叹口气,他最近才知道,陈棠加入了第五局。 这让一把手感到极为愤怒。 陈棠虽说不是他亲生女儿,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陈棠的父亲,曾经是一把手的老连长。 在两万五千里的那段路上,带着他们安全抵达目的地。 老连长牺牲时,陈棠才七岁,从那天开始,一把手和其他四个战友,一起抚养陈棠。 陈棠叫他二爸! 一把手也一直把陈棠当做亲生女儿,看着她上学,看着她去北苏留学,却没想到,陈棠加入了第五局。 他愤怒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对他保密! 整整三年,他一无所知! “哎?这不是去市局的路啊,领导,你不回市局吗?”徐槐发现这是回分局的路。 “怎么,你还想去我办公室顺烟?”一把手没好气道。 那不能! 这次是想顺两包茶叶。 徐槐也不尴尬,笑哈哈的甩锅: “领导,你这是冤枉我,我一次都没顺过,是齐局长拿走的。” “外三分局没一个好人!” 快到外三分局的时候,一把手突然又问: “你现在有十五间房?” 啊?这事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徐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算下来十五间房。” “租出去!” “不租不行?”徐槐咧嘴,果然男人的第六感非常强! 一把手拍拍坐在前排的许秘书肩膀:“你说给他听。” 许秘书调整坐姿,回头看着徐槐笑道:“徐科长,根据规定,你可以拥有私产,但你的级别,个人只允许使用三间,多余的房间,必须租出去。” 徐槐:“……” 老子的房子刚刚装修好,还没搬进去呢! 一把手道:“徐槐,人红是非多,千万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我建议你,以最快的速度租出去,或者你交给市局,市局帮你找几个可靠的住户。” 徐槐对房子的执念,是当下无人能理解的。 没有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的年代,动房子就是要命。尤其是京城首善之地,寸土寸金的四合院。 但徐槐也清楚,形势大于一切。 当下的环境,不允许这么多,况且那么多眼睛盯着呢。 但房子租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这就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咱们京城租房,一个人可以租几间?”徐槐问。 许秘书想了想道:“不论个人,论户口,理论上来说,一户三间房,不能再多了。” 十五间房,那就是要租给四户人家! “我能不能自己找租户?” 许秘书道:“理论上不行,不过嘛……只要你租出去就可以。” 徐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想徐有根呀徐有根,你啥时候回来? 再不回来,你的房子就被人占了! 中午,外三分局的食堂还真就加餐了,红烧肉,大米饭,可劲造。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随便吃。 捅了一等功窝的刑警队可以! 其他部门,需要给肉票,不过大米饭今日管够! 饶是如此,外三分局上下喜笑颜开,纷纷拿钱大千打趣,做实了红烧肉的绰号。 …… 9月份的第二个周日。 这年头,假期不多。每周只有周日一天时间休息,每周双休的美好日子起码得九十年代。 每到周日,大多数家庭反倒是最忙的时候,会朋友见亲戚,出去采买等等,比上班都忙。 孤家寡人徐槐最轻省,这一天早早来到四合院收房子,嘤嘤怪在他脚边拼命晃尾巴,钱大千跟在屁股后面,惊叹连连。 小院这个门真好看! 小院真大,还能盖好几间房呢! 房子里的地板砖真亮! 哎呦!还有厕所和洗浴室!这大澡盆子真大,两个人都能一起洗! 阁楼也好,把卧室放在上面,等于多了半间房。 好想把自己家也改造一下!钱大千这看看那摸摸。 “徐槐,床铺好了,你看看行吗?” 闫解成的媳妇于丽,笑盈盈从搁楼上下来。 第103章 二大爷跟狗过不去 前段时间,徐槐买了布料和棉花,让于丽做了几床新被子褥子。 于丽没有工作,也乐得赚点钱补贴家用,只是惊叹徐槐一次性做了十条新被子,每条被子都用八斤棉花。 太奢侈了! 她想到自己结婚的时候,闫家也不过做了两条五斤棉花的被子,棉花还是旧棉花弹了弹。 结婚后,还得跟闫解放挤在一间房里,闫解放的脚丫子是真臭! 想到这些,于丽更羡慕徐槐。 如今幸好轧钢厂给闫解成分了两间房子,就是95号院的倒座房,一进大门就回了家。 于丽很清楚,这都是因为徐槐。 所以徐槐今天收房子,于丽早早带着闫解成过来,她帮忙铺床收拾,闫解成后背插着鸡毛掸子,手里拿着抹布,打扫卫生呢。 徐槐笑笑:“谢谢嫂子。” “客气啥,要说谢谢也是我们谢谢你。”于丽腼腆一笑,不敢跟徐槐对视。 闫解成瞧见于丽在徐槐面前轻声细语,心里不是滋味,于丽可没对他这般温柔过。 不由得,闫解成又想起刘海中造过的谣言,心里咯噔一下。 徐槐有没有看上于丽,闫解成不知道,但于丽的反应不对劲。闫解成是不敢给徐槐甩脸色的,也不敢给自己媳妇甩脸色。 他怕徐槐真的是看上于丽,才给他转正和安排房子。这万一给于丽甩完脸色,后脚房子工作都没了,于丽就像秦淮茹要跟贾东旭离婚,那可怎么办? 难道这就是大家说的,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闫解成心里很别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然后几步走过来,满脸堆笑: “徐槐,你这房子真好,我小姨子于海棠一定喜欢,你还不认识我小姨子吧,要不让于丽给你介绍一下?” 于丽眸子一亮,对呀,怎么忘了把自己还有个妹妹! 徐槐的年纪和海棠差不多,说不定两人能看对眼呢,那以后徐槐就是自己的妹夫,自家有困难也能找徐槐拉一把。 以后…… 莫名的,于丽想起一句话,小姨子的屁股有半个是姐夫的,换成大姨子也一样。 她的脸突然一红,赶紧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徐槐,我妹也是高中毕业呢,而且还是轧钢厂的厂花呢。”于丽笑道。 “比于丽漂亮。”闫解成重重点头,换来于丽的白眼。 徐槐总觉得于海棠的厂花,有些名不副实,身材和脸蛋也就中上,大概是轧钢厂真的没有更漂亮的了。 况且徐槐也没心思跟于海棠发生点啥,正要拒绝呢,何雨柱突然冒出来,依旧是双手插兜: “再漂亮有人家大学生袁桐漂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袁桐跟徐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闫解成嘿嘿一笑,只要于丽别被徐槐拐跑,管它洪水滔天:“也是,徐槐跟袁桐最般配。” 于丽猛翻白眼:“……” 徐槐制止两人:“这话到这里打住,以后不准提。” “徐槐同志,有你的汇款单!” 这时候,小院外响起一道邮递员的呼喊,徐槐微微蹙眉,又有汇款单?这段时间,徐槐连续收到七笔汇款。 汇款的金额不大,最多一笔是五十块,也有十块,八块的单子。 这些汇款单来自全国各地,有山西的,江苏的,四川的,也有黑龙江的,唯一相同的地方,是这些汇款单,全都没有写汇款人。 得亏这是60年,否则徐槐会怀疑有人在通过他洗钱。 徐槐对徐有根的身份,再一次产生怀疑,他的便宜老爹,到底是什么人?这些汇款人明显跟徐有根认识。 以前也没听徐有根说过,他的朋友遍及全国。 得好好查查! 送走邮递员,徐槐转身看见小当迈着小短腿,一边咯咯笑,一边跟嘤嘤怪打闹。 今天来收房,秦淮茹一大早就带着棒梗和小当过来,帮忙打扫卫生。两岁多的小当尿都把不住,看见嘤嘤怪后满院子闹腾。 嘤嘤怪看见徐槐回到小院,丢下小当,扑向徐槐,用力晃动着尾巴。小当追过来,看见徐槐后露出几分害羞之色。 徐槐顺手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笑呵呵地递给小当。 空间里放着两盒奶糖,是汪成送的。上次抓捕那老三后,汪成在赌徒中,又查获了一个十几人的偷盗团伙。 线索正是徐槐提供的,那个卖给他莱卡照相机的家伙。 为了感谢徐槐,汪成送了两盒大白兔奶糖,外加两条牡丹烟。 “细细徐速速!”不到三岁的小当口齿不清,两只眼睛盯着大白兔,口水肉眼可见滴下来。 大白兔奶糖是上海生产的,59年以前叫米老鼠糖,外包装上的米老鼠,就是那个米老鼠。 59年以后,改成大白兔奶糖。 在这年头绝对是好东西,含奶量极高,放眼全世界,也是独一份,有钱有票也不一定能买的到。 七十年代米国访华,来访团每人带了十斤大白兔奶糖回国,在那一年,大白兔奶糖风靡米国。 小当吞了吞口水,抓起大白兔奶糖,撒腿跑回房子里去找秦淮茹,接着棒梗从房子里蹦出来,跑到徐槐面前,伸手要糖: “徐槐叔,我也想吃。” 头上带着报纸帽子的秦淮茹小跑过来,拉着棒梗就走: “不许胡闹,徐叔叔给你,你才有,不给你,你想都不能想。” 啧! 不错,要牢记这句话,而且还要传授给你的好大儿! 看在表现不错的份上,徐槐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 “记住你妈说的话,别人的东西是别人的,不给你,你不能要,也不能想,更不能偷。” “我记住了,我从来都不抢小当的东西。”棒梗盯着奶糖,小眼睛贼亮。 徐槐把糖递给棒梗,棒梗吼了一嗓子:“谢谢徐槐叔。” 随后,棒梗撒腿就往前面跑,跟他的小伙伴炫耀去了。 嘤嘤怪看见小当和棒梗有收获,抱着徐槐的腿,拼命晃着尾巴,嘤嘤嘤叫个不停,恨不得顺着徐槐的腿爬上去。 “你也是一等功功臣,怎么能这么馋嘴!只能吃一颗。”徐槐一边教训嘤嘤怪,一边剥了一颗大白兔扔在地上,嘤嘤怪叼起来就跑。 “徐槐,你怎么能给狗吃奶糖?你这不是浪费吗!” 这一幕正好被刘海中瞧见,刘海中当即呵斥道。 第104章 二大爷吹了个牛皮(求五星好评) 在何雨柱以工代干,成为一食堂的副主任后,官迷刘海中的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在厂里头,几个徒弟被他天天骂的狗血喷头。 回到院子里,刘光天和刘光福莫名其妙挨了好几次棍棒。 今天周日,刘海中出去下会棋吧,不料巷子里的大爷嫌他是臭棋篓子,不跟他玩。 火气正大的刘海中看见嘤嘤怪,居然有大白兔吃,这还是狗吗,比人吃的都好。 刘海中对徐槐的意见本来就很大,徐槐一个街溜子,靠着他爹徐有根留下的遗产和抚恤金,又是买房子,又是胡吃海塞,过的比谁都舒坦。 凭什么一个街溜子能过这么好,给狗吃大白兔奶糖?都不知道孝敬孝敬二大爷我? “二大爷,你知不知道隔壁院的老金为什么能活90岁吗?”徐槐瞥了眼挺着大肚子的刘海中,笑呵呵地点了根烟。 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刘海中也有些好奇,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老金从不多管闲事!” 本就心情烦闷的刘海中眉头一挑,板着脸道: “徐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院里的二大爷,怎么能叫多管闲事?你现在要工作没工作,你这样坐吃山空,迟早有一天得坐蜡,我也是为你好,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这一手为你好,把徐槐惊呆了。 易忠海,快从刘海中的身体里离开,把刘海中还回来,他以前可不道德绑架呀! 刘海中你这信息太闭塞了,还不知道我在外三分局上班? 拿鸡毛当令箭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易忠海的道德捆绑偷走了。 “我的奶糖,我想给狗吃,就给狗吃,你就是市长,你也管不着。” “你这话说得不对,你给狗吃那就是浪费,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是享乐主义!你应该给院里的人吃?” 刘海中往前一步,似乎是下定决心,要跟徐槐掰头。 今天是徐槐收房的日子,徐槐本不想生事,可刘海中因为一颗糖要上纲上线,那徐槐不能惯着他。 想过一过当领导的瘾,你找错人了! 徐槐一刀戳中刘海中的肺管子: “自己家的事你都管不明白,你还想当干部?你这辈子,就没当干部的命,赶紧回家吃你的鸡蛋去!” “你……你这什么态度!我要开始全院大会批评你!”刘海中气急败坏,胖乎乎的脸涨成猪肝色。 这时候,嘤嘤怪窜出来,在徐槐脚边,冲着刘海中恶犬咆哮。 “狗仗人势,屁大点也敢对我吼!信不信我让你在院子里待不下去!”刘海中不敢骂徐槐,指着狗指桑骂槐。 徐槐笑了,扭头看着其他人笑道: “二大爷吹了个牛皮。” 何雨柱拍腿大笑。 闫解成挤着笑脸。 秦淮茹和于丽捂嘴偷笑。 “你……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开始全院大会!”刘海中愤愤跺脚,转身往中院易忠海家快步走去。 岂有此理! 真不拿我刘海中当二大爷! 前院 袁桐的两间房也装修好了,除了没有卫生间和厕所,也打着阁楼,上面做卧室,下面是书房。 另一间房,改成客厅和餐厅。 袁桐撅着屁股正在铺床,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孩童的哭声,倒也没在意,继续收拾着,但紧跟着院子里响起大人的争吵声,骂的挺脏的。 从房间里出来,袁桐看见贾张氏站在闫埠贵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闫埠贵骂娘,顺带捎上她祖宗十八代。 贾张氏身后,是皱着小脸的棒梗,闫埠贵身后,躲着闫家小女儿闫解娣,闫解娣泪眼汪汪,紧紧攥着手。 “那大白兔奶糖是我孙子的,想吃你们自己买呀,老的是抠门货,小的不正经……” 闫埠贵显然不是贾张氏的对手,被怼的脸色涨红,干跺脚。 闫解娣鼓足勇气,探出脑袋弱弱道:“贾奶奶,是……是棒梗给我的,我没抢……” “给你也不能要,还给我孙子!”贾张氏冲着闫解娣大吼,吓得闫解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奶奶,你别骂了,真的是我给闫解娣的,闫解娣上次给我和小当吃了鱼肉。”棒梗拽了拽贾张氏的衣角,皱着小脸。 贾张氏愤愤瞪了眼棒梗,恨铁不成钢: “一块鱼值几个钱?能有奶糖贵?你这个败家子,给别的小贱人,都不知道给奶奶吃吗?” “奶奶,奶糖是徐槐叔叔给我的,我不给你吃你不能想,也不能要。”棒梗倒是牢记了这句话。 气的贾张氏一脚踹在棒梗的屁股上:“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跟着秦淮茹那个小贱人,你迟早要把奶奶忘了!” 棒梗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骂声、哭声交织在一起,传遍整个大院,后院秦淮茹听见棒梗哭声,扔下手里的活匆匆跑到前院,把棒梗扶起来。 “妈,奶奶打我,嫌我不给她糖吃。” 秦淮茹轻轻拍着棒梗屁股上的土,沉着脸道:“你是奶奶,是长辈,怎么能跟孩子抢糖吃?” “小贱人,轮得着你来教训我!” 贾张氏看见秦淮茹就来气,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他儿子也不能关进派出所,也不能把她棺材本都掏空了。 越想越来气,贾张氏一把扯住秦淮茹的头发,抬起胳膊一巴掌打下来。 这一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袁桐抓住贾张氏的手腕:“大娘,有话好好说,打人是不对的。” “哎呦,袁大学生,你不知道,这个贱人把我儿子害惨了……” 袁桐眉头微蹙:“那也不能打人。” 贾张氏讪讪收回手,她目前还不知道袁桐是公安的身份,之所以收手,是因为贾张氏笃定了,袁桐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现在还没娶回家呢,得留一点好印象。 “袁大学生,我听你的。” 这时候,易忠海和刘海中匆匆跑到前院,弄清楚事情原委竟是因为一颗糖后,刘海中当即愤愤道: “一大爷,我就说徐槐是咱们院子里的不安定分子。你看,如果没有他,能闹出这么多事?” “必须开全院大会,批评他!” (求五星好评、催更、免费的用爱发电走一走!) 第105章 徐槐贴脸开 目前95号院,知道徐槐是外三分局刑警科副科长的,只有钱大千、秦淮茹和今天搬进来的袁桐。 即便是何雨柱和闫解成夫妻,只知道徐槐是公安,却不知道徐槐是副科长。 其他人以为徐槐还跟以前一样,是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只不过在公安有认识的人而已。 易忠海居中而坐,刘海中、闫埠贵分列两侧。 院子里的住户,但凡在家的,都跑过来看热闹。许岱茂和何雨柱不愧是宿敌,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双手插兜,相互瞪眼。 贾东旭孤零零的蹲在一旁,胡子拉碴,头发油乎乎地贴在头上,有几分颓废。自打出来后,贾东旭变得沉默寡言,看谁都是一副阴恻恻的眼神。 至于贾张氏,此时躲在人群后面,唯恐徐槐转移怒火,收拾她。 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会的袁桐,反倒是兴趣盎然,就跟逛庙会似的,等着看热闹。 好一会儿,屁股后面跟着嘤嘤怪的徐槐,姗姗来迟。闫解成立马递了根烟过去,狗腿子似的给徐槐点着香烟。 三大爷闫埠贵皱眉,只觉得自家老大没出息,瞅那一脸狗腿子的模样,真给知识分子家庭丢脸。 不就是徐槐让于丽赚了十块钱吗! 怎么比见了亲爹还亲? “都安静一下!”板着脸的易忠海敲敲桌面,等院子安静下来,易忠海接着道:“今天开这个大会,是因为徐槐不注意团结,导致院子里鸡飞狗跳,徐槐,你接受这次批评吗。” 我承认什么呀我承认!徐槐笑道: “一大爷,你这回做过调查了吗?” 易忠海底气十足:“现在不就在调查吗?你有不同意见,可以说出来。” 徐槐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就要被你们批评?” “你把奶糖给狗吃,简直是胡闹。”刘海中见缝插针,指责徐槐伤天害理的行为。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可思议。 狗怎么可以吃那么好的糖呢? 真是败家子! 徐怀笑了:“别人送我的糖,我给我家狗吃一颗,没问题吧?你们管天管地,还管我给狗吃什么?再说我败我的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易忠海:“强词夺理。” 刘海中敲桌子:“岂有此理!” 闫埠贵:“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海中补充道:“你给狗吃,不如给院子里的人吃,大家还能记你一个好,你给狗吃算怎么回事?” 闫埠贵附和道:“对呀,就比如后院的老太太,比如我们三个大爷。” 众人跟着点头,物资匮乏的年代,给狗吃那么好,这些人难以接受。 “你们要跟狗抢吃的?”徐槐慢悠悠说了一句,瞬间,院子里炸了,这是骂人吧? 骂的还挺脏! 但好像徐槐说的也没错,他们就是在跟狗抢吃的。 易忠海拍桌子:“胡说八道!” 刘海中:“岂有此理!” 闫埠贵:“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槐笑道:“那你们到底要不要跟狗抢奶糖吃?” “……” 众人沉默。 易忠海脸色铁青,如今他在院子里的声望越来越低,尤其是何雨柱,这段时间对他总是敷衍了事,这让易忠海感受到危机重重。 何雨柱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养老保险,可现在何雨柱明显跟徐槐走的更近,他是真担心最后一场空。 为了养老计划,易忠海这段时间对何雨柱是百般拉拢,可收效甚微,甚至他隐隐觉得,何雨柱对他有了厌烦之心。 反倒是见到徐槐后,何雨柱一脸狗腿,有一次何雨柱无意中说,他想给徐槐家免费做饭。 这还了得?! 必须把徐槐的气焰拍下去! 现在的易忠海,颇有些狗急跳墙的境地,心急之下出了昏招,否则也不会刘忠海的撺掇,不会因为一颗糖开全院大会,急于打压徐槐。 “徐槐,先不说狗的问题,说说你发糖的问题,你为什么只给棒梗发糖,不给闫解娣和院里其他孩子发糖?” “因为几颗糖,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斯站不住了,这老逼登要害我呀,徐槐是那么容易得罪的吗? 她急忙喊道: “一大爷,我可不是因为糖,才跟三大爷吵架的,我是因为……因为我看三大爷不顺眼,以前总是偷看秦淮茹……对,闫埠贵对秦淮茹有想法!!!” 易忠海:“……” 闫埠贵:“……” 秦淮茹:“……” 麻蛋!这大会还怎么开? 易忠海假装听不见,看着徐槐道: “为了院子里的和睦关系,你以后每天给院子里的孩子,每人一颗糖。” 徐槐被逗笑了:“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也这么觉得?为了院里的团结和睦,每个孩子每天发一颗糖?” 每家每户都应该发糖!刘海中心里想着:“当然,你要顾全大局!” 闫埠贵今天被骂惨了,又被贾张氏污蔑他对秦淮茹有想法,虽说大家都知道是贾张氏乱说,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徐槐吗? “二大爷说的对,你要顾全大局。” 徐槐当即拍手叫好:“没问题,以后我每天给每人发一颗大白兔糖都可以,毕竟是为了顾全大局嘛。” 三位大爷面面相觑,没想到徐槐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而下一秒,徐槐又笑道: “那三位大爷是不是也要顾全大局?一大爷,你家的收音机拿出来,让每家每户都听一天呗。” “还有二大爷,你别总是躲起来吃鸡蛋呀,也不用每家每户每天给一颗鸡蛋,两天给一颗就行。” “三大爷,你的自行车拿出来,当做院子里公用的呗,你要顾全大局!” 三位大爷:“……” 好嘛! 怪不得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来在挖坑! 易忠海:“胡闹,万一收音机坏了怎么办?” 刘海中:“我家哪有那么多鸡蛋,还不够我吃呢。” 闫埠贵:“不行,谁要骑我的自行车,必须给五毛钱!” 啧啧啧! 徐槐冷笑: “三位大爷,要顾全大局,为了院子里的和睦团结,你们三个要做表率呀,怎么?轮到自己的利益受损,就不顾全院团结了?” “你们三个还要不要脸?” “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做院里的大爷?” “如果你们自己都做不到,以后少特么要求别人!” “又当又立,不嫌害臊!” 第106章 超级加辈 闫埠贵闷闷不乐回到家,瘫坐在床上,越想越气。 番茄四合院千千本,我闫埠贵怎么就到了这里如此窝囊? 怎么就被徐槐给死死拿捏住了呢? 怎么就支棱不起来呢?! “爸,你以后别老跟人家徐槐作对,跟你有什么好处?”于丽推门而入,没给闫埠贵好脸色。 真把徐槐惹急了,可不是好事。 “你不懂!”闫埠贵翘着二郎腿,拿捏着公公的架势,“徐槐那小子太过分,一点都不尊重我们三位大爷。” 于丽气不打一处来,挺着胸揭穿闫埠贵的遮羞布: “是你们为老不尊,怎么让年轻人尊重你们?”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还没老呢!”闫埠贵气的拍床,被徐槐一通挤兑,回家还得受儿媳妇的气。 于丽道:“我说的不对吗?徐槐人家的糖,怎么吃和你们有关系吗?你们不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吗。” “你……你……闫解成,你不管管你媳妇!我给你们借钱找工作,不是让你们来气我的!!”闫埠贵气地拍桌子。 闫解成终于支棱起来一回,梗着脖子道: “爸,于丽说得对,你以后别总是盯着人家徐槐了,你扪心自问,徐槐主动招惹过你一次吗?哪次不是咱们理亏?” 被儿子儿媳妇不留情面地揭开遮羞布,闫埠贵脸上彻底挂不住了,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门大喊: “不是你之前搬徐家东西的时候了?徐槐坑了我一千块,我针对他怎么了?滚,你们两个给我滚!” 夫妻两人没动弹,于丽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叠成豆腐块的报纸,展开之后拍在闫阜贵面前。 “爸,你看完再说。” 看个der啊! 老子现在没心情……我滴个妈呀,徐槐咋上报纸了? 闫埠贵抓起报纸,这不是普通的报纸,是一份内参消息报,不是高级干部,等闲看不到这种报纸。 半个版本刊登着徐槐和领导们的合照。 他甚至在照片上,看到了钱大千! 他们手里捧着一等功奖章证书。 看完内容后,闫埠贵慌了。 “这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徐槐领了三个一等功?”闫埠贵声音轻颤。 闫解成认真道:“爸,我亲眼看见徐槐跟公安的大领导们有说有笑,我现在的工作,房子,包括每个月28块钱,都是因为徐槐不计前嫌。” “人家现在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还有儍柱能涨两级工资,当上食堂副主任,秦淮茹能在厂里财务科站稳脚跟,哪个不是因为徐槐?” “别人巴结都来不及,你还故意找徐槐的麻烦,你是要害死我?” “如果我丢了工作,你那一千块钱,我可不还你啊!” 闫埠贵急的拍大腿,他也不知道徐槐这么牛逼呀。 早知道,给徐槐嗑一个! 于丽道:“爸,你现在要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 我特么去给徐槐赔礼道歉! 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人家徐槐能够帮助你们,那心胸肚量,在我之上,我服了!” 不知为何,闫埠贵想起徐槐说过的话:诚信为本,以德服人! …… 今天是袁桐第一次被院子里的人震惊到。 三位大爷居然冠冕堂皇地欺负徐槐。 也就是徐槐脾气好,换成是她,把枪和工作证往桌子上一放,看他们还怎么说。 突然她听到脚步声,袁桐扭头一看,展颜而笑。 徐槐站在门口没进去,寡妇门前是非多,漂亮女孩同样道理,院里造谣传八卦的能力,不比村头巷口的大爷大妈差。 在美术学院上学,愣是说你学美容美发。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大肠包小肠! 徐槐扶着门框嬉皮笑脸:“中午一起吃个饭,庆祝你搬家。” 袁桐眨眨眸子:“好呀,一会收拾完,我借你家洗个澡。” 浴室我都还没用呢!“桐姐,你能不能把我当个男人?你去我家洗澡?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听。” 袁桐故意逗徐槐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徐槐突然一本正经:“你这么漂亮,气质又好,身材顶呱呱,我怕我忍不住欺负你,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嘁!袁桐娇嗔翻白眼,心里美滋滋: “你们院子有点意思呢,那三位大爷肯定被你气坏了。” “哎,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出来跳。”徐槐摇头,眉宇间有几分不耐烦。 “我觉得我搬过来是对的,太欢乐了。在大院可看不到这种场面。”袁桐笑靥如花。 徐槐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别搬进来是个知书达理的,没过多久变成一个漂亮的小泼妇了。” “去你的,你才是小泼妇。”袁桐笑的花枝乱颤。 有这么好笑吗?神经病啊!你不见娄晓娥这位资本家的大小姐,如今也变了吗! “徐槐,今天第9次了,你过分了啊。”袁桐突然收住笑声。 “什么九次?” “你刚才看哪你不清楚?” ???你还数数了?徐槐挠挠头,有些尴尬,却也不掩饰:“没有那么多次吧?” 哼!袁桐翻着白眼:“大院开会的时候,七次,刚刚又两次,有那么好看吗?” 徐槐一本正经地低头:“我保证以后光明正大的看!” “少贫嘴!”袁桐恼羞成怒,在徐槐小腿上踢了一脚,不痛不痒。 “徐槐。” 突然,闫埠贵小跑到徐槐身边,微微佝偻着腰,满脸谄媚,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能夹死苍蝇。 “干嘛?”徐槐被闫埠贵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给你赔个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腿,接着道: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您不是池中之物,是咱们院子里的一条龙,您心胸宽阔,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老骨头……” 徐槐哆嗦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打住,有什么事你说事,别搞这些。” “也没啥事,就是过来道歉。” 说着,闫埠贵九十度弯腰。 徐槐:“……” 他看见闫解成和于丽站在闫埠贵家门口,恍然明白,闫埠贵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徐槐也乐得给闫埠贵一个台阶。 他乐呵呵道: “三大爷,那咱们以后就好好处。” “好嘞!” 闫埠贵暗暗松口气。 “打今以后,让闫解成叫你叔。” 闫解成:“……” 于丽:“……” 徐槐:“……” 这怎么还加辈了? 第107章 他们是人贩子 一列开往京城的火车,人满为患。 臭脚丫子味、汗臭味、咸鱼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加上男人们的二手烟,完全是生化武器。 徐槐如果在这里,当场就得熏死。 就算熏不死,也得被挤死。 当下火车数量不多,无法满足出行需求,往往一节车厢,会塞地满满当当,堪比后世的春运。 孩子们的哭闹,男人聚在一起吹牛侃大山,妇女同志不顺心的碎碎念,列车员的大声斥责…… 一位四十出头的消瘦女子,怀里抱着两三岁的孩子,身边还坐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 最大的女孩不过十二岁,梳着两条辫子,发色枯黄,小脸干瘦。 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大人衣服,经过裁剪后改的,褪色严重打满补丁。 唯独小姑娘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只是缺少了些孩子气,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妈,咱们快到京城了吧?” 满脸疲惫的常秀英,看向窗外飞山而过的风景,她也不知道到哪了,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 即将面对的京城生活,充满着不安和憧憬。 她听说在京城,人人都能吃饱饭,起码不用两天一顿饭吃不上。 “快到了,再有半小时就到京城。”女孩旁边一位四十五六的中年男子憨笑着,递给小姑娘一根发黄的老黄瓜。 中年男子的头发和胡须起码一个月没有打理过,看上去邋里邋遢。眉宇间和徐槐有几分相似。 遥想二十啷当岁,也是帅小伙一枚。 他正是徐槐的父亲,死亡的徐有根。 小姑娘摇摇头,老气纵横中,带着几分不该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客气:“徐叔叔,我不饿,你吃吧。” “叔叔这还有呢。”徐有根变戏法似的,又从布兜掏出一根有些发黄的老黄瓜,递给其他三个眼巴巴的孩子。 几个孩子嘴馋的不行,却克制着想吃的冲动,全都扭头看着常秀英。 常秀英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孩子们已经五六个小时没吃饭了,看向小姑娘道:“芍药,你和几个弟弟妹妹分一下。” 几个孩子瞬间欢呼雀跃,他们的快乐只需要一根老黄瓜。 能在空气混浊的火车上,吃一根黄瓜,大概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黄瓜的清甜香味,立即驱散了周遭的浑浊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小姑娘先给常秀英递了小半根黄瓜,常秀英接过,反手递给徐有根:“有根哥,你也吃一些。” “马上就到京城了,让孩子们吃吧,你把小家伙给我,你也歇一歇。”徐有根伸手要接常秀英怀里的孩子。 “别,你伤还没好呢。”常秀英侧过身子拒绝了。 “叔叔,天安门上,是不是住着孙悟空?”快九岁的老三开口,满嘴的川普味。 徐有根笑了:“小建军,谁告诉你孙悟空住在天安门?” “是大姐!”老三建军指向老大。 小姑娘瞪着肖建军,气呼呼道:“你是不是傻,我说的是南天门!” “哦,那到了京城,你带我去南天门,我找孙悟空有事。”肖建军认真道。 “山哥哥,偶也要找熊悟空!”常秀英怀里的老五小脸兴奋不已,挥舞着短胳膊哼哼哈哈。 “小建军,你找孙悟空干嘛?”徐有根笑呵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让孙悟空去朝鲜,把我爸爸接回来,他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我一眨眼就能看到爸爸啦!”肖建军眼里闪烁着期待和兴奋之色。 常秀英和中年男子相互看了一眼,无声叹气。 “让一让,让一让!” 这时候,铁道部七八个乘警挤过人群,来到常秀英和中年男子面前。 “就是他!公安同志,他们就是人贩子,这几个孩子说话的口音都不一样……” …… 方巾巷南侧的北京站,59年国庆前开通的,是建国十周年十大工程之一,北京站三个大字,是教员所书。 前门东侧的火车站,是京城的老火车站,始建于1901年。 八国联军攻占京城,慈禧和光绪帝西逃后,英军为了加强对京城的控制,趁机将永定门东侧的城墙扒开,把铁路经崇文门修到前门,也就是正阳门。 1901年11月份,正阳门东站开通,是关内外铁路京城方向的终点站。 英军之所以在前门修建火车站,是因为距离东交民巷距离近。 前门火车站刚开通的时候,连站台都没有,在露天地竖个牌子,火车站也是后来一点一点修起来的。 59年新火车站开通后,老火车站废弃改做他用,先是京城内燃机务段在使用,再往后,会变成京城铁路工人俱乐部。 到了二十一世纪,是京城铁路博物馆。 至于京城西站,是99年开通的。 新火车站派出所,不属于京城公安管制。是铁道部的公安局派出所,归公安部和铁道部双重管辖。 五六个铁道警察押着徐有根和常秀英,又带着五个孩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派出所。 火车站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汇聚于此,火车站派出所的规模不小,所长是从军队转业的,姓郝。 之前在部队是连长,参加战斗部队之前,给所在部队的师部副师长当警卫员。 那位领导姓杨,名叫杨铁牛,如今是铁道部公安局的局长。 马上就要国庆了,火车站的治安被上面点名,铁道部公安局长杨铁牛一怒之下,亲自坐镇京城火车站派出所。 正巧看到乘警押着几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哇哇大哭,杨铁牛好奇问道: “都是扒手?” 铁道部派出所经常会抓到当扒手的小孩,这些孩子的背后,都是有组织的团伙,跟韭菜一样,抓完一批又一批。 抓不完! 根本抓不完! “报告杨局长,这回不是,是人贩子!” 杨铁牛顿时怒气冲天,一脚踹向看上去憨厚老实的徐有根腰眼。 徐有根眼疾手快,脚尖一扭躲这一脚后,扯到了伤口,疼的斯哈一声,同时抱住杨铁牛的小腿,又惊又喜: “大水牛?是你小子!” ???杨铁牛局长茫然中满腹疑惑,打量着徐有根,他大水牛的绰号,是当兵第一仗的时候,吓尿了裤子。 因为尿量有点大…… 当时连队上下,都叫他大水牛。 那时候还在苏区,而这个绰号,已经许久没人叫过了。 杨铁牛打量着胡子拉碴,皮肤古铜色的男子,只觉得眉宇间有些熟悉。 “是我,徐有根!”徐有根松开杨铁牛的小腿,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平日里憨厚老实的形象,荡然无存。 “徐司令?!”杨铁牛如同见鬼。 他开的第一枪,是徐有根教的! 第一次偷看卫生员,也是徐有根带他去的! 第一次尿裤子,是徐有根帮他洗的。 第一次在草地被落下,也是徐有根找到了他,带他追赶大部队。 往事快速在杨铁牛脑海里闪过。 两人当时不过十七八岁! 后来两人到了陕北根据地,因为工作的原因分开后,再没见过,现在也有二十五年了。 第108章 感谢榜一大哥 (早上打开后台一看,吓了一跳,有巨额打赏!感谢榜一大哥的五个大保健,说句实话,这是我收到的最大的打赏,必须加更。) (隆重介绍一下,爱吃黑椒炸鸡的刘志林,这位就是我的榜一大哥) “还活着好呀,还活着好呀,我都以为……”杨铁牛又惊又喜,着实没料到会遇到二十多年前的人生导师。 二十五年没有娃娃兵司令徐有根的消息,以为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徐有根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尿裤子的跟屁虫,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局长。 杨铁牛抱着徐有根又捶又拍又打,只听徐有根斯哈斯哈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徐司令,你这怎么啦?” “受伤了,妈的,没有被敌人干死,差点死你手上。”徐有根捂着右侧腰,他那里被捅了一刀,差点把命丢了。 那一刀,是渡边二建捅的。 废了他一颗肾。 现在的徐有根,是单身,也是单肾。 “快快快,快到办公室。” 杨铁牛扶着徐有根的同时,又打量着常秀英。 见常秀英五官端正皮肤黝黑粗糙,脸颊凹陷,绑着一根麻花辫,年龄和徐有根差不多,笑呵呵道: “你是嫂子吧?” 常秀英大大方方笑着摇头:“我叫常秀英,和有根哥不是夫妻。” “秀英妹子是我战友的遗孀,不是坏人,我们也不是人贩子,你们也不听人解释,差点把我胳膊扭断。” 徐有根哭笑不得,又介绍了那几个孩子。 最大的小姑娘徐州的,十二岁,叫陆芍药。 老二是个瘦胳膊瘦腿的男孩,十岁,名叫江平津 老三四川人,快九岁了,叫肖建军 老四也是男孩,山西人,也快九岁了,名叫张阳 老五是常秀英怀里的孩子,刚刚三岁的小姑娘,叫常盈。 杨铁牛办公室,几个孩子坐一排,人手两个烧饼,他们不吵不闹,安静的吃着烧饼。 都是一只手放在下巴下面,接住掉下去的渣子,然后送进嘴里,不小心掉在腿上,也会小心翼翼地捻起来。 “他们都是你战友的孩子?”杨铁牛和徐有根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徐有根摇摇头,挑能说的说了些: “我和郭松兄弟是战友,也就是秀英妹子的男人。郭松51年入朝,眼看要回国了……永远留在了那里。” 说到这里,徐有根扭头看了眼房间里的孩子,那五个孩子,除了常盈是常秀英捡的孩子外,其他四个,都是郭松一个连队的战友遗孤。 这些年,全靠着常秀英一个人当爹当妈的拉扯。 “你现在在什么单位?那年授衔,你为什么没出现?我真的以为你牺牲了。”杨铁牛有些感慨。 那年授衔,红军不下校。 那年,杨铁牛授衔大校。 如果徐有根这个娃娃兵司令也在,至少是个少将。 徐有根淡然一笑,有些事是高度机密,徐有根不能说,他挑能说的说: “我现在是红星轧钢厂运输班的司机,上次出差差点死在路上,得亏是我命大,也幸亏事发地点,在秀英妹子家的县里,这才捡了一条命。” “我给你个地址,你派人过去,就说我回京了。” …… 街道办主任秦凤琴带着人,呼啦啦进了95号院。 刚刚吃过午饭,正准备下午去甩两杆子的闫埠贵瞧见这阵势,心里不由的打鼓,十几号人来他们院子干嘛? “秦主任,您来检查工作呀。”闫埠贵放下鱼竿,小碎步迎上去。 秦凤琴笑呵呵道:“给你们院送来几家新住户。” “新住户?” 闫埠贵一愣,可他们院子也没房子了呀。 他看向秦凤琴身后的人,除了几个年轻干事外,剩下那些人,都穿着蓝色工作服。 他可太认识这身衣服了,院里大多数都是轧钢厂的工人,穿的也都是同款工作服。 闫埠贵还认识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叫郭大撇子,是轧钢厂的老油条。 “秦主任,我们院没空房了呀。”闫埠贵怀疑秦凤琴弄错了。 “怎么没有,后院徐槐家不是刚装修好吗,十五间房子,他一个人能住的了?” 秦凤琴脸一沉,眼神冷漠。 闫埠贵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早上,秦凤琴来的话,闫埠贵热烈欢迎,拍手叫好。 可现在他知道了徐槐的身份,能轻松拿捏大儿子闫解成的生死,他可不敢蹦跶。 “秦主任,那你们忙,我学校还有点事。”闫埠贵一反常态,巴不得远离是非之地。 秦凤琴道:“你先去把易忠海和刘海中叫过来,认识一下新住户,也让他们见见你们三位大爷。” “秦主任,学校催得急,我要赶紧过去,一大爷就住中院东厢房,您到中院喊一声就行。” 闫埠贵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管秦凤琴语气多么不善,也不打算站在徐槐的对立面。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门,当即骑着车子猛蹬。 他知道徐槐中午出去吃饭了。 有新来的大学生袁桐、钱家五口人、甚至大儿子闫解成夫妻,还有秦淮茹母子三人,甚至许大茂那个不要脸的,带着娄晓娥也跟着去蹭饭。 他也想去来着,可徐槐没邀请他。 这不巧了吗! 正好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闫埠贵顺着胡同,一家饭店一家饭店的找,终于在南锣鼓巷最好的一家国营饭店,找到徐槐一行人。 “徐槐兄弟,出大事了!” 闫埠贵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其实也没那么累,主打第一个表演要到位。 他瞥了眼满桌十几个菜,喝的还是甲级酒票才能买到的西凤酒,女同志是北冰洋。 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太奢侈了! 好大的肉片! 这回锅肉不得干一斤米饭? 哎呦喂!闫埠贵低头一看,就连嘤嘤怪都吃着肉包子呢。 这特么是狗比人强呀!果然跟着徐槐吃香喝辣! “怎么蛰?”徐槐随手递给闫埠贵一瓶北冰洋,闫埠贵吨吨吨干掉后,打了个嗝,这才拍着大腿道: “徐槐兄弟,你赶紧回去瞧瞧吧,街道办的秦凤琴主任,带着十几个人去院子里,要租你家房子呢!” “而且那群人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郭大撇子就在其中。” 倏忽间,徐槐变脸。 “徐槐兄弟,赶紧回去看看,怕是晚了就来不及了。”闫埠贵见徐槐神色不善,眼神却冷静的可怕,似乎一点都不慌张。 这让闫埠贵有些意外,这遇事不慌的镇定,他就不行。 “走,回去看看。”袁桐放下筷子,起身道。 腾! 钱大千跟着站起来,瓮声瓮气道: “哥,你说怎么办吧!” 徐槐沉着脸没说话,今天收房子,街道办立马就带人过来,徐槐不信这是巧合。 还真让一把手说对了,有人在盯着他呢。 这回他立了大功,不能明面上找他麻烦,就用这种恶心人的办法。 真是癞蛤蟆趴在脚面上,膈应人! 第109章 你搞我,我搞你全家 徐槐缓缓扫过众人。 他心里清楚,房子肯定是要租出去的,否则这会成为攻击他的理由,但怎么租,租给谁,徐槐得想想办法。 郭大撇子这种人,绝对不能租。 院里大多是轧钢厂的工人,他多少也听说过郭大撇子,上次何雨柱,还特意把郭大撇子跟钟豪,还有许岱茂并称轧钢厂三大流氓呢。 秦凤琴找这些人过来,纯粹是恶心人。 必须先阻止秦凤琴。 “关于秦凤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徐槐扫过众人。 于丽道:“我大姐在纺织二厂上班,所以我知道秦主任的爱人崔达,是纺织二厂的劳资科科长。” “这个崔达为人怎么样?”徐槐问。 于丽犹豫了一下: “我听我大姐说,崔达捞了不少钱,私下里还会倒卖工人名额,本来我想去纺织二厂的,崔达要价一千,因为没钱,所以……” “这事我可以作证,于丽当时跟我借钱来着,我不是也没钱吗。”闫埠贵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他不是没钱。 只是觉得一千块钱弄个纺织厂的工作,太贵了,最多五百块就能拿下。 闻言,徐槐心里有数了。 “我出去办点事,你们继续吃。”徐槐起身,招呼钱大千跟他一起出去,袁桐没有犹豫,也跟着走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是继续吃呀,还是继续吃呀? “徐槐不是说了吗,让咱们继续吃,他一定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老钱呵呵一笑,招呼着闫埠贵一起坐下。 闫埠贵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 说着,一屁股坐下,盯着那份红油红油的回锅肉,咽了咽口水。这年头,大家肚子里油水都不多。 看到肉,那真是亲切得很。 “吃吃吃,徐槐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闫解成率先拿起筷子,继续吃。 秦淮茹左看看右看看,脑海里都是徐槐说过的话:“不要做寄生虫!” 现在,不就是证明她不是寄生虫的机会吗? “你们吃,我出去看看。” 国营饭店外。 “徐槐,你可以把小院留下,剩下的四间房租出去。” 袁桐微微蹙着眉,秋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扬。 袁父是部里的领导,所以袁桐多少知道一些上面斗争的事情,也猜出来,很可能是有人故意针对徐槐。 徐槐摇摇头,沉声道: “恐怕不行,闫埠贵说了,秦凤琴带了十几个人过去。看样子最多能给我留三间,剩下的要全租出去。” “事到如今,不租是不行了。”袁桐停顿一下,又道:“要不,咱们去找齐局长,你把房子交给咱们分局,到时候怎么租,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倒是一个办法,但现在可不仅仅是房子的问题,秦凤琴和他背后的人,徐槐得给他们一点惩罚。 “我不信秦凤琴身上没有一点问题!”徐槐眯着眼。 “就算找到秦凤琴的问题,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时候房子都租出去了。”袁桐虽然不在一线工作,可她也知道,想查一个人,不是一蹴而就的。 况且秦凤琴还是行政干部,街道办主任。 徐槐道:“走,先去查秦凤琴,只要今天找到秦凤琴的问题,房子的事就能先拖一拖。” “现在?”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这时候,秦淮茹匆匆走出来:“徐槐,我先回去,帮你拦着他们!” 徐槐沉吟两秒,点头道:“可以,叫上棒梗他奶奶。” …… 徐槐指哪,钱大千打哪。 三人一狗骑着两辆自行车,来到秦凤琴家所在地。 作为街道办主任,秦凤琴住的是一套楼房,六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带厨房和卫生间。 这年代没有公摊面积,六十平米是实际的居住面积,一家五口人绰绰有余。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聪明绝顶头,穿着白背心大裤衩,白白胖胖,带着一副眼镜。 想来应该是秦凤琴的丈夫,纺织二厂的劳资科科长,崔达。 徐槐闻到浓浓的刺鼻香味,微微皱眉,猜出这对夫妻可能在家里供奉佛像?还是道门体系理不清剪还乱的神神怪怪? 念头一闪而过,徐槐掏出证件: “我是徐槐,外三分局刑警科副科长,这是我的同事钱大千,这是秦凤琴秦主任家吧。” 徐槐让袁桐在楼下等着,因为接下来可能、大概、会使用一点暴力。 “公安?你们有事?”崔达扶了扶眼镜,眼里闪过警惕之色,在警惕之后,又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慌乱。 徐槐捕捉到他的慌乱,张口就给崔达施加压力: “当然有事,你们干过什么,心里清楚,秦凤琴现在就在外三分局接受调查。” 不可能!崔达突然变得镇定,因为早上他还和秦凤琴一起吃早饭呢,然后区里有人喊秦凤琴,说是领导找她谈话。 现在人怎么可能在外三分局呢。 “这位同志,我怀疑你的身份,我现在要给外三分局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崔达沉着脸。 砰! 毫无征兆,徐槐一拳打在崔达的脸上。 崔达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踉跄后退,他捂着鼻子的手心,感受到一股热流。 既然你不好好配合,那就只能用最下乘的手段解决问题。徐槐和钱大千趁机进入他家里,将房门锁死。 一把枪抵在了崔达的脑门上,前一秒还满脸愤怒的崔达,瞬间变得惊恐,双腿发抖。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我警告你们,我是干部……”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崔达的脸上,打飞了他的眼镜。 “既然被你发现我们不是公安,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徐槐索性顺着崔达的话往下说。 来一个反向审讯。 钱大千傻眼了,不是公安,那我们是什么? 就听徐槐又道:“你们夫妻两个,贪了不少钱吧,听说你一个名额,敢卖一千块,我们兄弟也就是求个财,别逼我杀你。” 啪叽! 又是一巴掌,甩在崔达的脸上,崔达只觉得天旋地转。 “……有钱……有钱!” 崔达抱着头,蜷缩在沙发角落、只要不杀他,一切都好说,他现在只求徐槐和钱大千,拿了钱赶紧走。 “衣柜里有个铁盒子,我家的钱,全都放在里面。” 徐槐给钱大千一个眼神,让钱大千看好崔达,他进了卧室,打开衣柜,在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是饼干盒。 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沓大黑十,以及一些工业票,有五六张自行车票、三张收音机票、甚至有六七十斤的全国粮票。 徐槐拿起大黑十在手里捏了捏,最多不超过一千块。 徐槐不信,这是他家所有的钱。 (继续感谢榜一大哥,为榜一大哥加更) 第110章 发过横财的秦主任 崔达家里三大件一件不少。 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甚至还有三台台式的电风扇,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 收音机有两台,一台放卧室,一台在客厅。 什么家庭,这么奢侈? “崔达,我看你是想死吧,就这点钱,你胡弄鬼呢!”徐槐用枪头戳着崔达的脑门。 崔达哭丧着脸,低声道:“真没了,我们家就这么点……” 啪叽! 徐槐甩手就是一巴掌,他爹徐有根十年下来,手里还攒着几千块钱,有两个干部的家庭,才一千块? 鬼都不信! “大千,去楼下把嘤嘤怪抱上来。” 几分钟后,钱大千抱着嘤嘤怪上来,袁桐也跟在身后。 嘤嘤怪看到徐槐后,从钱大千怀里跳下来,扑到徐槐身边,用力晃着尾巴。 经过这段时间,每天徐槐奖励嘤嘤怪一次能量,它的体格显得格外壮,跟小老虎似的,虎头虎脑,身上的黑毛黝黑黝黑地泛着光。 一双钛合金狗眼,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好好找,找到这玩意,奖励你大肉包子。”徐槐拿着钱,让嘤嘤怪嗅了嗅。 徐槐虽然也提升了嗅觉,但没有夸张到狗鼻子的程度,狗的嗅觉,据说能分辨出九百种气味。 如果徐槐哪天能闻到九百种气味……嘿,那叫个酸爽,那还不如杀了他。 嘤嘤怪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蹦跶,不到半分钟,嘤嘤怪冲着卧室的收音机狂吠。徐槐抱着收音机晃了晃,里面有什么东西晃来晃去。 他来到崔达面前时,崔达肉眼可见地五官扭曲,跟死了爹似的。 哐当! 徐槐高高举起收音机,摔在地面上,收音机碎屑四溅,一摞摞大黑十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摞五十张,也就是五千块钱。 徐槐扒拉了一下,足足有十二沓,六万块钱! 袁桐美眸倏忽间睁大,捂着嘴惊呼出声,她万万没料到,崔达家里居然有这么多现金。 别说袁桐,徐槐也没料到,在如今36块万岁的年代,一个小小的科长,家里藏着六万块钱。 不是贪腐,就是跟他一样,发过横财。 汪汪汪! 然而,嘤嘤怪还没停呢,在卧室里急的团团转,徐槐走进卧室,就见嘤嘤怪冲着天花板乱叫。 “上面有钱?” 嘤嘤怪汪汪两声,是肯定的意思。 五分钟后,钱大千从天花板上,找到十万块现金,七根小黄鱼,三百多枚袁大头,以及金银首饰若干。 除此之外,还有一尊三十厘米左右的青铜神像。想必就是他们家供奉的神像。 徐槐不认识神像是哪路的,但他知道,就凭这一点,秦凤琴和崔达的政治生涯算是到头了。 无产阶级,你搁家里整弄这乱七八糟的? 当所有的钱放在崔达面前的时候,崔达脸色惨白。 崔达现在,只想打发走这些人,以免被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他哆哆嗦嗦: “求求你们,拿了钱赶紧走吧,我发誓,绝对不通知公安!”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崔达脸上: “我们就是公安!” “……” 崔达瘫软在地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些钱哪来的?”徐槐多少有些震惊,这个年代有个两三千,就算是有钱人了。 连万元户都没有的年代,家里藏着十几万…… 八成是发了横财。 崔达似乎想起什么,大声喊道:“都是她贪污的,我一分钱都没有贪污,我也不敢多花一分钱……” 妈的!果然验证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徐槐不管钱是谁贪的,有崔达这句话,足够把秦凤琴抓回去。 现在警察的职责还没有细分,经侦这一警种还没有,职责相对笼统,刑警也会办理经济案件、 徐槐让钱大千给外三分局刑警科打电话,叫人过来。 …… 南锣鼓巷95号,后院。 易忠海和刘海中得知,秦凤琴带人过来,是想把徐槐的房子租出去,易忠海和刘海中都挺高兴的,甚至心里头觉得痛快。 匆匆赶来的易忠海,一眼瞧见人群里的郭大撇子,顿时皱着眉头,又看了眼其他人。 好嘛! 大差不差,全都是轧钢厂的刺头,如果不是建国后取消了妓院和赌场,这些人吃喝嫖赌要全占了。 如果徐槐的房子租给他们…… 不行! 院子里有个徐槐就够头疼了,再来这么多不服管教的,那以后院子里还不得鸡飞狗跳? 他这个一大爷,还怎么当? “一大爷,您可来了,你赶紧把儍柱拉走,你说秦主任要租徐槐的房子,跟他有什么关系,非得拦着不让秦主任进。” 积极配合的刘海中看到易忠海来了,忙不迭地招手,满脸写着不耐烦。 “一大爷,这事你可别管啊,徐槐不在,这群人二话不说就要进人家家里,这像话吗?” 双手插兜的何雨柱,站在小院门口,梗着脖子扫视众人。他身后是秦淮茹,在秦淮茹旁边,是缩着脖子的贾张氏。 贾张氏现在可不敢发动召唤大法,召唤老贾上来聊几句。 要不是因为惧怕徐槐,贾张氏此时应该踮着脚看热闹,顺便起哄。 何雨柱倒是谁都不怕。 秦凤琴是街道主任不错,衣食住行起码管着两样,房子和粮食,冬天还负责煤炭的发放,以及过冬的大白菜。 可何雨柱不鸟她,他是食堂副主任,吃在食堂就行,住房更不用怕,那三间房是他爹何大清留下来的私产,谁都抢不走。 况且秦凤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扣他的粮食。 郭大撇子何雨柱更不怕了。 不就是一个在轧钢厂耀武扬威的老流氓嘛,仗着亲兄弟多,横行无忌。他再牛有徐槐牛? 全都抓进公安局,看你老实不老实。 易忠海沉声道:“柱子说得对,房子是徐槐的,就算要租房,也得等徐槐回来吧?” “易忠海!” 秦凤琴万万没想到,易忠海居然敢唱反调,这个院子真的是无法无天! 她阴沉着脸:“我是街道办主任,我有权利把空余的房子分租给需要的人。” 易忠海也不想得罪秦凤琴,可他更不想院子里乌烟瘴气,瞥了眼郭大撇子几人后,深吸一口气: “秦主任,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不是等徐槐这个主人回来呀,万一徐槐把房子放在其他单位名下呢?” “哎,一大爷说得对。” 何雨柱大声附和,颇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那时候,一大爷还是他最可靠的人。 第111章 暴打秦主任 “岂有此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急于表现的刘海中指着何雨柱,何雨柱噗嗤一声,嘲讽道: “二大爷,你除了岂有此理,还会别的词吗?要不你跟三大爷好好请教请教?” “你你你……秦主任,依我看,何雨柱这就是阻碍您的工作,赶紧把他抓起来,你说句话,我这就叫厂里的保卫科过来!” 刘海中肺气炸了,这是在讥讽他没文化是吧,末了,刘海中冲着人群,有些心虚的解释,试图掩饰些什么,他一直认为,自己无法提干,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是高小文化!” 此时,压根没人关心刘海中的文化程度。 郭大撇子恶狠狠指着何雨柱,脸上的横肉抖动: “儍柱,你他妈别来劲啊,今天耽误我租房,以后你他妈别走夜路!” 何雨柱猛地啐了一口: “郭大撇子,你还真别在我面前横,老子什么没见过?子弹老子都不怕,会怕你?来,有本事就在这跟我练练!” “来呀!” 郭大撇子大步来到何雨柱面前,揪住何雨柱的衣领。 下一秒,快两百斤的郭大撇子啪叽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南锣鼓巷第一战神! 95号院第一摔跤手何雨柱,冷冷道: “不服起来继续!” “你他妈……” “徐槐你回来了!”秦淮茹看见徐槐一行人,顿时松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去,就见徐槐一行人龙行虎步,一个个面无表情,气场十八米。 秦凤琴沉着脸走到人前,扫了眼徐槐身后的七八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心里并不在意。 她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谁都挑不出毛病。 “徐槐,我现在代表街道办通知你,你的房子……”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现场震慑的落针可闻。 秦凤琴打着转,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你……你敢殴打国家干部!刘海中,马上去找你们厂的保卫科!” 刘海中腾地一下跳起来,幸灾乐祸地指着徐槐: “你完了,你敢打干部,你小子等着劳改吧。” 啪! 又是一巴掌。 众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刘海中快两百斤的身子摔在地上,满嘴是血。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街道办的干事们,万万没想到徐槐会动手打人,更气愤的是,那些公安居然不管。 “你干什么,凭什么打人?”街道办的办事员跳出来,话音刚落,徐槐猛然扭头看向他,办事员愣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气势全无。 “把秦凤琴抓起来!”徐槐一声令下,几名公安一拥而上。 秦凤琴拼命挣扎着,咆哮怒吼: “徐槐,你疯了!我是国家干部,你殴打国家干部,不配合我们的工作……” “闭嘴吧你!”袁桐指着秦凤琴,“知道在你家找到了什么吗?崔达已经全招了,你家的钱和金条,都是你贪污的!” 轰! 平地起惊雷,秦凤琴脸色瞬间苍白,眼里闪现着恐惧,刚刚还拼命挣扎的身体,跟帕金森似的,颤抖不止。 刚刚还情绪激动的街道办的干事们,瞬间如鹌鹑一般,小心翼翼得缩着脖子,假装透明人。 秦凤琴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徐槐让人先退下,然后蹲在秦凤琴面前,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是孙*一香*天命人*悟空的香。 徐槐冷冷道: “秦主任,你可以啊,家里搜出六万块现金,七根小黄鱼,三百多枚袁大头,你贪这么多,不怕挨枪子吗!” 准确的数字说出来,秦凤琴再也没有任何怀疑,颤声道:“你……你……你故意针对我?” “你不找我麻烦,我又怎么会找你麻烦?我不管是谁让你找我麻烦,如果有机会,替我转告他,别惹我!” 徐槐站起来,挥挥手让人带走秦凤琴。 随后徐槐看向街道办的人,满脸笑意:“秦凤琴因为涉嫌贪污,还请你们配合调查。”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街道办的几个干事,七嘴八舌地撇清自己。 徐槐压压手,继续笑着: “我知道和你们没关系,只是配合调查而已,就比如你们大周日的不在家休息,跑到别家干干什么?” “这……”他们看着徐槐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窜到脑门,其中一人道: “我们也不想周日工作呀,是秦主任电话通知我们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行,你们把名字和职务登记一下,就可以走了,如果有问题,我们会去你们单位的。”徐槐挥挥手,立即有人过来给他们做登记。 这些人都是街道办的干事,带回去最多也就是问几句话,没必要增加工作量。 随即,徐槐冷冷看向轧钢厂的流氓小天团:“你们几个抱头蹲下!” 郭大撇子和轧钢厂的刺头乖巧听话,何雨柱当即走过来:“郭大撇子这孙子坏得很,要硬闯你家。” “今天多亏你了。”徐槐笑呵呵地拍着何雨柱的胳膊,何雨柱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顺手的事,可不兴跟我客气。” “改天咱哥两个喝两口。”徐槐笑笑。 “那……不用再隐瞒你的身份了?”何雨柱压低声音询问,自打轧钢厂事件后,何雨柱一直特意隐瞒徐槐的身份,说实话,憋得他挺难受。 徐槐哭笑不得:“从来也没让你隐瞒呀。” “徐领导,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何雨柱挽着袖子,眉飞色舞: “徐领导,你家厨房可不行,那灶台根本炒不了菜,我早就想帮你规整规整了,还有厨房怎么就那几样调料?做出来的饭菜能合胃口?今天周日,我去多弄些我秘制的调料!” 民以食为天!徐槐的口味刁的很,早就想换换口味,也不推辞,从兜里摸出五张大黑十: “行,你看着帮我买,以后也别叫我领导,就叫我徐槐就行,再买点酒菜,晚上喝一杯。” “嘿,交给我了。”何雨柱接过钱,他对自己厨艺的造诣,很有信心,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保证让你满意!” 停顿两秒,何雨柱瞥了眼一旁目瞪口呆的易忠海,想起易忠海对他照顾有加,也不能看着易忠海跟徐槐的恩怨越来越深不是,想想又道: “徐槐兄弟,今天一大爷也帮着拦人了。” 【今天第四更,求五星好评】 第112章 徐有根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一大爷,今天谢了,晚上让柱子弄几个菜,咱们喝两盅?”徐槐还是挺意外的,易忠海居然没跟刘海中一样落井下石。 易忠海有些尴尬。他拦着秦凤琴和郭大撇子,可不是为了徐槐,只是不想院子里多几个刺头,最后弄得乌烟瘴气,影响他管理院子。 想了想,易忠海道: “你也不用谢我,我是为了咱们大院,郭大撇子不是什么好人。” 嘿!你倒是坦诚哈!徐槐跟着道: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是帮了忙,我在这里道声谢,晚上你想来呢,那就过来喝两盅,不来也没事。” 易忠海沉默不语。 “我还要回去审一审秦凤琴。” 随即,徐槐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刘海中,神色冷漠:“二大爷,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不……不用……那个徐槐啊,你到底什么身份呀?”刘海中茫然中带着满腹疑惑。 徐槐没理他,让人带着郭大撇子一伙人,离开95号院。 等徐槐离开后,大院众人纷纷把何雨柱围住,七嘴八舌: “儍柱,徐槐到底是干嘛的?怎么连秦主任都敢打?” “对呀儍柱,那些公安怎么都听徐槐的指挥?” 何雨柱双手插兜,高高扬起下巴:“那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徐槐是外三分局刑警科的副科长!” 轰! 大院瞬间炸了。 副科长?怎么可能?徐槐才19岁,怎么能当上副科长呢?! 易忠海呆若木鸡。 刘海中岂有此理。 这个消息太过炸裂,人人都以为徐槐在公安有熟人,可也没把他往干部的身份上想。 副科长,那是正儿八经的干部! “一大爷,晚上你也过来,一起喝两杯,跟徐槐把话说清楚。”何雨柱来到易忠海身边劝道。 易忠海回过神来:“柱子,你涨工资这事,也是徐槐帮你弄得?” “那必须呀,但也是我何雨柱有能力,徐槐为啥不帮许岱茂?许岱茂能干我比吗!知不知道我帮徐槐干嘛了?一颗子弹咻的一下,差点要了我何家千千万的子孙……” 何雨柱开始吹牛了,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易忠海长长叹口气,他知道,这个院子从今往后,徐槐才是大王! 外三分局。 今天值班的是大张,他带着人审讯完崔达后,正好遇到徐槐押着秦凤琴回来。 “徐副科长,这是崔达的审讯笔录,你看看。”大张笑呵呵地把笔录递给徐槐,接着又递了根烟过去。 徐槐接过笔录没看,让人把秦凤琴押去审讯室,然后问大张:“崔达说什么了?” “那小子一股脑的全推到秦凤琴头上了,说都是秦凤琴贪污的。”大张摇摇头,一脸鄙夷:“那孙子肯定没说实话。” “没关系,反正秦凤琴在,听听她怎么说。大张,辛苦你去审审。” 现在好歹是副科长了,有些事得交给底下的人做。大张点点头:“我这就去。” 徐槐来到电话旁,拨通了齐振东家里的电话。 抓了街道办主任,这事必须向上级汇报。 …… 两辆吉普车开进火车站派出所,杨铁牛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只是派人去徐有根说的地址告知一声。 只知道那里是一家外贸部下属的子公司。 没过多久,杨铁牛接到中枢的电话,让他把徐有根交给对方,命令他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交人之后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的,是永远阴沉着脸,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的俞飞,然后是陈棠。 “你好,您是杨局长吧,我们是来接徐有根同志的。”俞飞来到杨铁牛面前,伸手,面无表情。 杨铁牛点点头,打量着俞飞,刚看到俞飞时,杨铁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感觉。 冷静! 狠厉! 冷血! “我如果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会说吧!”杨铁牛道。 俞飞面无表情地沉默着,杨铁牛笑笑: “两位,徐有根同志就在我办公室,我带你们过去。” “你不用过去,我去带人就好。”俞飞制止了杨铁牛,独自前往办公室。 几分钟后,徐有根跟着俞飞出来,常秀英有些紧张地带着孩子走在身后。 “大水牛,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咱们好好叙叙旧。”临上车前,徐有根拍拍杨铁牛的肩膀。 杨铁牛目送两辆吉普车带走徐有根一行人后,纳闷挠头:那小子看上去不像好人呐! …… 距离南锣鼓巷不远的五道营胡同,在北护城河的南岸。 明朝时候,这里是安定门守军,武德卫的营地,百姓称为武德营,到了清朝安定门归镶黄旗,沿用了明朝武德营的谐音五道营。 胡同长六百多米。 一座三进四合院的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外贸公司牌匾,陈迹在外院等了几分钟,两辆吉普车嘎吱停下。 徐有根进入院子,跟陈迹握手。 “我是代号红花的徐有根。”徐有根目光坚毅,昂首挺胸。 “徐有根同志你好,我是陈迹,是这家外贸公司的主任,里面请。”陈迹笑呵呵地打量着徐有根。 红花这个代号,他早有耳闻。 一百单八将刚刚接手京城治安的时候,京城内的各种敌特、反动势力,三教九流、地痞恶霸遍地都是。 有个代号红花的潜伏人员,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让他们能够准确抓捕潜伏的敌特和反动势力。 只是没想到,红花居然仍旧在潜伏中。 这很不符合常理! 可又找不到相关的文献,甚至红花的资料,是高度机密,他无权查看。 “咱们办公室聊。”陈迹笑笑,又看向俞飞和陈棠,“俞飞,你先给孩子们弄点吃的,陈棠,带着常秀英聊聊。” 所谓的聊聊,是客气的说法。 说审讯却也不准确。 应该是核查核实一些情况,毕竟工作性质特殊。 徐有根想想,走出门对常秀英微笑点头:“妹子,别怕,问什么答什么就好,实话实说。” 陈迹办公室里还有一位外贸公司的同志。陈迹负责询问,另一人负责记录。 “徐有根同志,说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五更,求五星好评,免费的用爱发电,催更三连) 第113章 聋老太太不对劲 徐有根点了根烟,青烟缭绕下,神情淡然道: “陈主任,你级别不够。” 陈迹略显尴尬,看着青烟后面徐有根那张神秘脸庞:“一点都不能说?” “你应该知道保密条例。”徐有根笑笑。 陈迹点点头,越发好奇徐有根至今仍在潜伏的任务是什么。 建国十一年,曾经潜伏的地下同志,也都加入了新国家的建设工作,像徐有根这样仍旧潜伏的,他是第一次遇到。 上级给他的指示是,徐有根有需要,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 啧! 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足以说明徐有根的价值,远在他们之上。 到底是什么任务?又是不合常理的潜伏,又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 这个红花,真是让人心痒痒啊。 “那咱们说点能说的,你儿子徐槐的事,你听说了吧。”对徐槐的招募,陈迹还是不死心。 陈迹很清楚,有人不想让徐槐继续在公安干下去,也清楚老领导对徐槐的看重。 可徐槐的能力,陈迹也狠狠喜欢,所以,才悄悄招募徐槐。 嘿! 没想到那小子一点面子不给,简直奇耻大辱。 为此,齐振东在他家骂了好几个晚上,一把手在电话里,差点骂他祖宗十八代。 徐有根打心底生出自豪,眼睛贼亮,感慨不已。 他离开的时候,咋看好大儿咋不顺眼。 托关系给好大儿找了份体面工作,那小子不好好干,隔三岔五跟人打架,从此天天不上班,就知道瞎溜达。 那可是粮站啊! 没想到他死了一回,好大儿倒是支棱起来了,徐有根老怀甚慰,也算对得起他离世的妻子。 只是有一点,徐有根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大? 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一个人要成长,必须经历痛心彻骨的痛?! “那小子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一些,不亏是我徐有根的儿子。”徐有根颇为得意,嘴角比ak还难压。 “我们正缺徐槐这样的人才,你回去好好做做他的工作。”陈迹给徐有根递了根烟。 徐有根笑道:“这你可别找我,他现在是外三分局的刑警科副科长,年轻有为啊,了不起啊了不起,陈主任,你十九岁干嘛来着?!” “……” 有这么赤裸裸夸自己儿子的吗? 陈迹咂吧着嘴,没想到徐有根对徐槐的情况了如指掌,想必是通过某种渠道了解的,是他接触不到的渠道。 陈迹不死心:“你回去问问,吹吹耳边风,徐槐加入我们,给他正科,给副处也行。” 徐有根笑笑不说话。 陈迹无声叹气,这父子两人一个比一个猴精。 “有件事,想请陈主任帮忙。”徐有根岔开话题。 “你说。” “帮常秀英同志,找份工作,这次如果不是她,我这条命算是扔在当地了……” 徐有根40年在战场受伤,如果不是郭松把徐有根从战场上背回来,徐有根这条命早就没了。 也就是在养伤的时候认识了徐槐的母亲,后来因为工作需求,徐有根转入地下工作,并且和妻子结婚,第二年有了徐槐。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二十年后,郭松的妻子又救了徐有根。 可以说没有郭松夫妻二人,也就没有现在的徐有根和徐槐父子! 他被渡边二建捅了一刀后,跳车逃命,没跑多久晕死过去,是常秀英带着孩子挖野菜时,遇到昏迷的徐有根。 常秀英当年去部队看望过郭松,和徐有根有过数面之缘,也就是凭借二十年前的数面之缘,认出徐有根,这才把他送到医院。 虽说丢了一颗肾,可命总算是保住了。 徐有根不忍看着常秀英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好说歹说,劝常秀英为了孩子,也必须跟他回京。 陈迹摩挲着下巴: “常秀英既然是烈属,安排工作肯定没问题……要不来我们公司上班,后勤正缺个主任。” 徐有根摇摇头:“最好和你们不要有牵连。” “那我这两天留意一下,争取找个轻松点的好工作。”陈迹笑笑。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陈棠敲门而入。 “陈主任,跟地方上确认过了,常秀英确实是烈属,那几个孩子的情况也都属实。除了最小的之外,其他孩子的父亲,都是郭松同一个连队的战友。” “而且常秀英保留着郭松寄回国的所有信件。大部分信件上的内容,是让常秀英收养孩子的信。” 陈迹点点头:“既然确认无误,那咱们就送送他们。” …… 夕阳西下 钱大千骑着车,徐槐坐在后座,他眉头微蹙,思考着关于秦凤琴的问题。 秦凤琴倒是全招了,说那些钱和金条,都是两人利用职务之便得来的。 可徐槐细问他们都收了谁的钱,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秦凤琴来到街道办不过一年有余,崔达在纺织二厂的劳资科工作,也最多两年。 他们夫妻就算天天收钱,也不可能攒十六七万吧? 这年头又不能做买卖,那这些钱的来历,就更可疑了,很大可能是发了横财。 到了95号门口,徐槐跳下车,正好遇到一大妈,搀扶着聋老太太,慢腾腾地走着。 徐槐又闻到了一股香味。 聋老太太和一大妈身上的香味,和秦凤琴家里的香味,又不太一样。 徐槐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大妈,你带老太太去哪了?”徐槐笑呵呵地上前,搀扶着聋老太太上台阶。 一大妈正要回话呢,聋老太太率先回道: “她带我出去遛遛弯!” “哎呦,你耳朵能听见啦?”徐槐轻笑、 心里却嘀咕着遛弯? 你这是溜我玩呢。 身上一股香味,你说你遛弯?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聋老太太战术性耳聋。 这时候,秦淮茹带着棒梗和小当走出院子,她这段时间,白天把孩子送到钱家,晚上带着孩子住在招待所。 关于房子的事,她也不敢问徐槐,想着公安局如果给她安排房子,那最好。如果不安排,那就找一找轧钢厂。 实在不行,她打算先找人借点钱,也买两间公转私的房子。 “秦姐,我家原来那两间房,你先住着。”徐槐叫住了秦淮茹,现在房子的问题,是赶紧租出去。 省的再有人拿房子的事找茬。 秦淮茹现如今也有能力养活两个孩子,走上一条自力更生的路,倒是可以让她暂住。 第114章 给徐有根找个媳妇 “真……真的吗?” 秦淮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记住我之前告诉你的话。”徐槐道。 秦淮茹重重点头:“不做吸血鬼,你给我我才有,你不给我,想都不要想。” “记住就好,房子是给你暂住的!” “我明白。”秦淮茹抹了把眼泪,看着棒梗和小当,笑道:“你们赶紧谢谢徐叔叔。” 棒梗和小当年纪太小,不明白秦淮茹为啥要哭,虽然不理解,却尊重秦淮茹,有模有样的弯腰: “谢谢徐叔叔。” “那……那我现在就去拿东西,晚上可以住进去吗?早住进去一天,就多省下一天的钱……” 徐槐点点头:“去吧,棒梗和小当,先让大千帮你看着。” 秦淮茹高高兴兴地跑去招待所拿东西,其实也就几件衣服,她刚走两步,尖叫一声,躲在了徐槐背后: “有鬼呀!” 有你个大头鬼…… 徐槐扭头看见徐有根,看着那张记忆里的脸庞,徐槐血液里的感情瞬间复苏,心脏突然跳了一下,眼眶微红: “你可回来了!” 徐有根又变成了憨厚的模样,呲着大牙,有些不敢认好大儿,变化太大了! 结实了! 精神了! 眼里有了光! 徐有根用力拍着徐槐的胳膊,以此表达他的父爱,双眼通红:“看你这表情,好想知道我没事,你咋知道我没死?” “父子连心嘛,我感觉到你没死。”这沉甸甸的父爱,让徐槐呲牙,胳膊是真疼啊!他随口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这一刻,徐槐突然有一种念头通达的感觉,好似留在他身上最后一丝丝的原主气息,荡然无存。 “有根……有根叔,你真的没死?”钱大千躲在徐槐身侧,忐忑打量着徐有根,两拳头紧紧握住,随时准备拼命。 都说人变成鬼之后,连亲妈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徐有根呵呵一笑:“大千啊,晚上我找你聊天。” 钱大千想哭,真没这个必要啊! “好儿子,来给你介绍一下……” 徐有根将身后的常秀英和五个孩子,带到徐槐面前。 看着一个个肌瘦面黄的小家伙,又看看徐有根,这长得也不像啊?徐槐瞠目结舌: “你在外头生了这么多?我妈知道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有根咧嘴: “别瞎说,这些孩子跟我没关系,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这是你常秀英阿姨,不是你常姨的话,我早死了,所以这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 “徐槐,我和你父亲是朋友关系,你别多想。”常秀英有些担心,还怕徐槐不欢迎他们。 毕竟这么多张嘴是要吃饭的。 她现在没钱没工作,偌大的京城,只认识徐有根。 如果徐槐不欢迎她们…… “常阿姨,我没多想。”徐槐呵呵一笑,上下扫了眼常秀英,除了黑点,瘦点,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毛病。 眉梢眼角间,还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采,大概也是个美人。 他心想这个女人跟他便宜老爹,真没点啥? 那他这个老爹,真不如人家易忠海。 还挺客气! “徐槐哥哥你好,我叫陆芍药……”陆芍药从小就会看人脸色,她跟常秀英的担心是一样的,担心站稳脚跟之前,弟弟妹妹们,没饭吃。 从山里来到京城,她已经笃定留在京城。 这里的人穿的都很好,好多人都骑着自行车,他们也没有村里人那么瘦,应该很容易就养活他们几个人。 陆芍药鼓足勇气,把几个孩子介绍一下,让他们叫徐槐哥哥,徐槐笑呵呵跟他们打招呼。 “回家呗?”徐槐看向徐有根。 徐有根重重点头:“回家!” 徐有根活着回来的消息,在95号院传开,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看热闹,唯独闫家愁眉苦脸。 闫解成能进轧钢厂,那是顶替了徐有根的名额。 谁能想到,已经火化的人,突然就回来了! “你说句话,怎么办?”于丽踢了闫解成的脚,蔫头耷脑的闫解成叹口气:“我咋知道怎么办?咱们又得罪不起徐槐。” “要不……你去求求徐槐,就算轧钢厂的工作没了,以徐槐现在的能力,重新给你安排个工作,也是没问题的。”于丽出谋划策。 “也只能这样了。”闫解成叹口气,又想起当初徐槐说过,他爹如果回来,工作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造化。 这特么还真回来了! 后院很热闹。 住户纷纷过来打招呼,徐有根仍旧是住户们印象里的徐有根,憨厚,傻笑,不善言辞。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小院才安静下来,徐槐看见秦淮茹拘谨地站在后院,眼巴巴地看着他,猜出秦淮茹为何如此。 “秦姐,如果我爹早回来几分钟,这房子肯定是不会暂借给你的,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放心住吧,到年底搬走就行。” 闻言,秦淮茹明显松口气。 徐有根突然回来,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帮孩子,她还真担心,徐槐会变卦。 打发走秦淮茹后,徐槐和徐有根父子两人,安顿常秀英和五个孩子。 原来王红梅的两间房,做了厕所和洗浴,就让常秀英带着陆芍药和常盈先住下。 剩下三个男孩,徐槐让他们住在小院的三间西厢房。 至于东厢房,一间房改成厕所和洗澡间,剩下两间房是厨房,不能住人。 安顿好之后,徐槐和徐有根父子两人,坐在客厅的官帽椅上,聊起常秀英夫妇,和他们徐家玄之又玄的缘分。 徐槐这才知道,如果没有郭松救他爹,就不会有他的存在。 又是烈属,又是徐家的救命恩人,徐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你和常姨啥时候领证啊?” “胡说什么玩意,我和你常姨是纯粹的革命友谊,说到底,你常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好兄弟好战友的妻子,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你给我记住,朋友妻不可欺!” 徐有根瞪着徐槐,其实心里有点虚。 他卧床那段时间,常秀英的细微照顾,让这个水泥封心的男人,多少有点动心。 只是单肾,让徐有根掐死了心中的萌芽。 徐槐嬉皮笑脸道:“既然是你好兄弟的遗孀,你理应照顾常姨,况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滚滚滚,你现在歪理怎么这么多?胆子也大了,还敢调侃你老子,信不信我抽你!” 徐有根老脸一红,无能狂怒。 他发誓! 他带常秀英回京,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单纯的想让常秀英跟几个孩子,能活下去。 “你也别试探我了,以后咱们父子两人各过各的,我以后的工资,肯定是要养活那几个孩子的,就是委屈你了,我的钱你就别惦记了。” 徐有根觉得有些事,还得摊开说。 免得以后父子之间有什么隔阂。 徐槐咂吧着嘴:“你的钱我都花完了,呐,这房子和装修都要用钱。” “都花完了?四千多都花完了?” 徐有根腾地一下站起来,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四千多块钱,是他带常秀英回来的底气! 这败家子真是欠打! 徐有根开始挽袖子。 第115章 这一夜,睡得香甜 “你干嘛,你还想动手打我?” “你别以为你是爹,我就不敢还手啊!” “你那些钱是花完了,但我可以还你呀!” 倒反天罡的徐槐,跟徐有根隔着桌子绕圈子,徐有根真不想回来第一天就动粗,毁了他十几年辛苦经营起来的憨厚人设。 可实在是忍不住打人的念头。 钱自然是没花完,徐有根的四千多,还有徐槐从易忠海那十三个人手里坑来的四千多,加上贾张氏的四百现金,还有徐有根的一千抚恤金。 装修房子差不多花了两千多,买房子花了一千四。 剩下的,都在空间放着呢,这还不算那些大黄鱼和银元、美刀。 徐槐这么说,是不让徐有根一个人养那些孩子。 况且现在也知道那几个孩子都是烈属,对于他们的父辈,徐槐心怀敬意,他能做的,唯有让英烈英魂安息。 “以后我的工资交给你一半,我现在是享受15级行政待遇的干部,每个月加上乱七八糟的补贴可不少呢。” “别说养他们几个孩子,就算养你和常姨,都不是问题。” 徐有根古怪地看着徐槐,有些不确定: “你当真这么想的?” 徐槐一本正经道: “常姨救了你的命,那些孩子又是烈士遗孤,我承担点责任,没毛病吧,老徐啊,你可不能看不起人啊。” “你要这么说,你老子我高看你一眼。”徐有根老怀欣慰,他发现好大儿长大了! “也不用你的钱,你留着将来娶媳妇吧,我的工资足够养活他们了。” 徐槐眨眨眼:“老徐,你还敢说你对常姨没想法?你这都准备搭伙过日子了!” “滚,被你常姨听见了,还真以为我有什么歪心思呢!”徐有根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撕了好大儿的嘴。 “老徐,我是这么想的,常姨的身体一看就不太好,就别让她上班了,就在家里养着,几个孩子也得有人照顾!况且咱们两个大老爷们,以后也能吃顿热乎的。” “你不是也受伤了吗,以后车子肯定开不了了,让轧钢厂给你换个后勤工作,不用出差那种,你也能帮常姨搭把手,照顾她们。” 徐槐摸索着下巴,很满意他的安排。 如果是他一个人,怎么都能凑活过去。 在单位食堂打点饭,晚上带回来就能吃,或者直接在空间里多放些包子之类的,饿了啃一个就成。 现在家里突然人多了,就不好凑活。 “那以后我就让你常姨住下了?你以后可不能反悔?” “必须住下!” 徐槐咧嘴一笑,他从记事开始,就没见过他母亲,问过徐有根,徐有根说是他两岁的时候病了,没救回来。 徐有根也光棍了快二十年,是该有个人照顾他的生活。 常秀英和五个孩子,天降下来,正好解决了所有问题,房子的出租问题也解决了。 都是烈属,谁来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以后我这身体怕是不行了,你如果条件允许,就帮着我照顾照顾你常姨他们。” 徐有根叹口气,如果离开运输班,他的工资受影响,而且少了一颗肾,身体也受影响。 “老徐,你是因为少了一颗肾,才不敢娶常姨吧,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就算你一个肾,也能让你老当益壮。” 徐有根呲着牙,脱下鞋子砸向徐槐,徐槐一溜烟回了房间,关门之前嬉皮笑脸: “老徐,我是真的认识一个老中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哐当! 徐有根的另一只鞋子,砸在了门上。 徐有根万万没想到,少了一颗肾,第一个嘲笑他的,是他的好大儿! 徐槐住的两间房是五间房的东边两间,其中一间改成卧室和生活区,阁楼下面放着一张紫檀罗汉床,地下室的另一个入口,也在这间房里。 另一间房,也是书房,平时工作或者见见客人,都可以。 徐槐躺在阁楼卧室的大床上,他在想怎么帮徐有根这个单身单肾老光棍,治疗一下身子。 都是男人,少一颗肾的恐惧,想想都觉得可怕。 总不能跟嘤嘤怪似的,直接把能量输入给徐有根。 “也不知道能量,能不能输入到食材上面?这样通过进食,便可以瞒天过海,明天试试。” 徐槐又想起渡边二建,不过徐有根没提,徐槐也没问。 突然,徐槐又想起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汇款单。 这事也给忘了,明天一并告诉徐有根。 …… “妈,他们家好奇怪,厕所在房间里呢!” “妈,这里好像还能洗澡?” “妈,这个床真软和,终于可以跟老二他们分开睡了,再也不用闻他们的臭脚丫子。” “妈,你吃一颗糖,可好吃了,是徐槐哥哥给我的,你说徐槐哥哥以后会让我们住在这里吗?” “偶也要七!”已经躺下的小常盈爬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陆芍药。 陆芍药想了想,认真道:“你今天已经吃了两颗啦,明天再吃好不好?” “不好!” 常盈仰着小下巴,凶巴巴地看着陆芍药。 “我说不行就不行,睡觉!”陆芍药小手叉腰,大姐的气场十八米。 “睡觉就睡觉!”常盈奶凶奶凶,咕噜躺下。 在一旁的常秀英会心一笑,让常盈把手伸开,小姑娘顿时小脸皱巴巴,乖乖伸手,手心里握着半颗大白兔奶糖。 “妈妈,可好七了,盈盈舍不得七,专门给妈妈留的!” “就你嘴甜,是不是想半夜偷偷吃!”常秀英哭笑不得,几个孩子里,就属最小的常盈鬼主意多。 常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不舍得一次性吃完,打算慢慢吃,却被常秀英发现啦。她奶声奶气:“偶不七,最多舔一舔。” “好,妈妈相信你,但是这半颗糖,晚上不准吃,不要把被子弄脏了,这都是徐槐哥哥家的新被子,把糖给我,我帮你保存着。” “嗯……好哒!” 常盈把半颗奶糖给了常秀英后,又舔了舔手心,甜丝丝的,真好。 这一晚,所有人都睡的香甜。 (祝大家中秋快乐,也祝我快乐,如果有五星好评、催更、用爱发电会更快乐) 第116章 朴实无华的马屁,往往不需要高超的技术 翌日 天色微亮,精神抖擞的徐槐走出房间,伸着懒腰。余光看见三道瘦小的身影,从厨房跑出来。 “徐槐哥哥,你快洗脸。” 陆芍药手里端着搪瓷盆,盆里有半盆冒着热气的温水,她左边是老二江平津,手里拿着毛巾,右边是老三肖建军,手里捧着香皂。 厨房里又跑出来一个,是小不点常盈。 小不点迈着小短腿,手里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嘴里嘀嘀咕咕着徐槐锅锅刷牙,她屁股后面跟着晃尾巴的嘤嘤怪。 徐槐看见厨房里,常秀英正在往暖壶里灌热水,老四张阳帮忙拿着暖壶。 几小只站成一排,一张张讨好的小脸上堆着有些不安的笑容,眼巴巴看着他。别说穿越后,就是穿越前,徐槐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叫啥? 无微不至的关怀? 笑着笑着,徐槐有些心酸。 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为了活着,却不得不小心翼翼,仰看别人的鼻息。 他们这般讨好自己,是怕被赶走吧! 徐槐的听力非同一般,自然是知道他们天不亮就都起床了,且小心翼翼,唯恐吵醒自己。 徐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让他们安心,徐槐笑笑: “表现不错,以后这种事,你们还得继续!” 闻言,陆芍药喜笑颜开,她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徐槐哥哥,以后每天你起来,我们都会给你倒洗脸水,今天没来得及把饭做好,以后你天天起床就能吃上饭啦。” 老二江平津鼓足勇气补充道:“我还可以倒洗脚水。” “对对对,洗屁股水也行。”肖建军嘿嘿笑。 “……” 家里能洗澡,倒是不至于让你们倒这么多水,徐槐揉了揉陆芍药的脑袋: “那以后徐槐哥哥,就拜托你们照顾啦。” “可以的!我一直帮妈妈照顾他们的。”陆芍药明显长吁一口气。 徐槐洗完脸,每人给了两颗大白兔,然后走到厨房门口,常秀英有些拘谨地笑笑:“徐槐,谢谢你,等我找下工作,会立马搬走的。” “常姨,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我爹身体……应该能养好,你帮忙照顾照顾他。” 常秀英余光扫了眼五小只,那可是五张嘴,现在还好,再过几年都是半大小子,饭量惊人,她总觉得过意不去,不喜欢麻烦别人。 “也不能一直给你们添麻烦,我们会尽快搬走的。” 这一番话,五小只的眼神明显黯淡下来。 “到时候再说。”徐槐瞥了眼灶台,锅里正在熬玉米糊糊,昨晚何雨柱做的剩菜还有一些,正在加热,常秀英又和了棒子面,准备蒸窝头。 大概是怕徐槐说他们能吃,窝头不到十个。 “常姨,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徐槐又叫上陆芍药和江平津,往院外走去,来到前院,看见睡眼惺忪的袁桐,正蹲在门口刷牙。 “桐姐,吃包子不?我去买包子。”徐槐笑嘻嘻地打招呼。 “你们好呀。”袁桐看见陆芍药和江平津亦步亦趋跟在徐槐身后,笑呵呵打招呼。 徐槐让陆芍药和江平津叫姐姐,又嬉皮笑脸道:“桐姐是京城最漂亮的姐姐,以后如果有事我不在,可以找姐姐帮忙。” “姐姐好,姐姐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姐姐。”陆芍药大大方方打招呼,不忘送上马屁。 徐槐:“……” 全京城最漂亮都了不得了,你敢说全世界?! 麻蛋!是我格局小了。 江平津腼腆一笑,叫了声漂亮姐姐。 然后对陆芍药小声道:“漂亮姐姐跟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姐姐一样好看。” “就是就是。”陆芍药老气纵横点头。 徐槐:“……” 你们特么显得我很笨拙,连马屁都不会拍! 这两小只,也不是省油的灯呀!尤其是老二江平津,腼腆绝对是他的伪装! “你们好,你们好。”袁桐心花怒放,谁不愿意听别人夸,尤其是女孩子,夸她漂亮直挠心窝。 “一会给你带两个肉包子?” “行,回来给你钱。” 刚走出垂花门,蹲在倒座房门口的闫解成,满脸谄笑迎上来:“徐槐,你出去呀。” “买点包子去。”徐槐笑笑。 “那个……徐槐,我工作的事……”闫解成拘谨地搓着手,小心翼翼观察徐槐的脸色。 徐槐了然,拍着闫解成的肩膀: “放心吧,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你现在好歹也是正式工,是铁饭碗。” “我谢谢你,我也代表我全家,谢谢你全家!”闫解成鞠躬。 “……” 徐槐眼角微微抽搐。 他是在骂人吧? 现在徐槐家大大小小八张嘴等着吃饭,徐槐直接在国营饭店,买了两笼大包子。 一笼二十个! 肉素各自一笼。 得亏徐槐的粮票和肉票够用。 陆芍药和江平津用包袱包着大包子,这一路上口水咽了无数次,香喷喷的味道,勾着馋虫,肚子咕咕咕。 本来他们肚子里就没有什么油水,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肉,此时两小只的心情,不亚于过年时节。 只有过年的时候,常秀英才会割二两肉。 回到前院,袁桐已经收拾妥当,穿着白色警服,绑着马尾,英姿飒爽。 “去我家吃呗,配上点咸菜和玉米糊糊,人间美味。”徐槐嬉皮笑脸的瞥了眼袁桐的胸口。 袁桐轻翻白眼,两根手指弯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对着徐槐挖了挖:“看在小芍药的面子上,给你一个面子。” 嘿嘿嘿!徐槐咧嘴笑。 他们回到小院,却看见秦淮茹叫上棒梗和小当,正在扫院子。 一大早起来,秦淮茹看见常秀英忙前忙后地做饭,总觉得自己住徐槐家的房子,不干点啥的话,心里不舒服。 于是把棒梗和小当喊起来扫院子。小常盈追在小当身边,好奇打量小伙伴。 “徐槐,袁桐,你们回来啦。”秦淮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马上就扫完了。你们赶紧进屋吧,别落一身土。” “一会打扫完,过来拿几个包子回去。”徐槐淡淡道。 “不用不用,我一会带他们出去吃。”秦淮茹忙摇头,她可不想让徐槐觉得她是吸血鬼。 徐槐淡淡回道:“给你你就拿着。” “哎。”秦淮茹余光瞥了眼袁桐,只觉得她跟徐槐站在一起,好般配。 这时候,徐槐听见徐有根的房间里,传来几声闷哼,想来是伤口又疼了,他想了想后,将能量渡入包子里,希望这样,能减轻一些疼痛吧。 早上这早点,五小只多少有些拘谨,一个个眼巴巴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吞咽着口水,却没一个人上手。 只等常秀英说,每个人吃一个后,才喜笑颜开,一人捧着一个包子,细嚼慢咽,唯恐吃快了。 似乎要把大包子的味道牢牢刻在脑子里,以后馋了就想一想这人间美味。 (有两章一直在审核,大家下午看吧) 第117章 纯粹的爱情不多见,但我徐槐要 “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偷自行车的贼窝?” 上班路上,钱大千骑着徐槐自行车,后面载着徐槐,瓮声瓮气地感慨着。 他偶尔一次听到同事说,如果有贼赃找不到失主的话,自行车是可以充公使用,或者作价卖给单位同事。 外三分局有好几个同事的自行车,都是这么来的。 钱大千也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可是他没钱,以他的工资攒够自行车钱,不吃不喝得好几个月。 徐槐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想什么呢,治安科和派出所,会把这种案子牢牢握在手心里。” “你想要自行车的话,可以去维修铺问问,有没有攒出来的。” “或者你去派出所问问,以你现在一等功的身份,派出所也会给你几分面子,说不定作价卖给你一辆。” 钱大千瓮声瓮气道:“哥,要不你帮我问问,派出所认识我是谁呀,我就是个勤杂工。” 徐槐想了想,点头道:“行,正好我也想再买一辆,有时间我问问。” 家里多了好几张嘴,总不能只有一辆自行车吧。 本来徐槐打算今天带着常秀英去街道办,看看户口能不能先迁到京城。顺便把后院的四间后罩房,过户到徐有根名下。 只是秦凤琴都被抓了,怕是上面还没派新的街道主任,等两天再说。 “谢谢哥,哥,你对我真好,我以后肯定对你好。” “骑你的车子吧,我用得着你对我好?有桐姐对我好,此生足矣。”徐槐嬉皮笑脸地看向一旁骑车的袁桐。 袁桐娇嗔翻白眼:“有秦淮茹对你好,我看你就挺开心的,还给人肉包子呢!” 钱大千好奇回头,看了眼袁桐,如实道: “桐姐,我怎么感觉你的话,酸酸的?你想吃肉包子的话,我哥也可以给你买。” 袁桐猛翻白眼,谁稀罕肉包子了,谁说话酸酸的? 啪叽! 徐槐又给了钱大千一巴掌。 “别老说什么大实话。” “……” 三人一狗来到单位,徐槐和钱大千刚到刑警科办公室,汪大飞神秘兮兮地迎上来: “徐科长,你跟袁科长住一个院,上下班成双成对的出入……你是不是想追袁科长?” “别瞎扯!”徐槐一本正经。 汪大飞压低声音嘿嘿笑: “袁科长的父亲是咱们部里领导,你也是咱们公安队伍的神探,郎才女貌,很般配的,倒是可以追一追,试一试,有句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徐槐沉着脸:“我是不可能追她的。” “那还挺可惜的。”汪大飞叹口气,这么好的八卦话题,以后就没喽。 刺啦! 徐槐划了根火柴,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深沉道: “但我不拒绝她追我,袁桐已经付出行动了,要不然怎么会搬到我们院子住。大飞啊,优秀的男人,从不缺少女子的爱慕。” “而且我要批评你,你的爱情观不对,爱情是纯粹的!怎么可以在意对方的身世和背景?” 我徐槐有空间在身,有数十年的先知,会在乎女孩的身份背景? “我徐槐只想拥有纯粹的爱情!” “身材好不好?” “腿能不能碰到肩膀?” “屁股翘不翘?” “这些才是重点嘛,要回归爱情的本质!” 汪大飞呆若木鸡,没见过这么冠冕堂皇的不要脸,好色就好色,说的你多高尚似的! 还有腿能碰到肩膀,是什么意思? “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提审秦凤琴,我感觉她不简单,说不定身上有大案。”徐槐神秘一笑,想起秦凤琴家里的雕像和刺鼻的香味,以及聋老太太和一大妈身上的味道。 汪大飞顿时眼前一亮:“什么大案?” “现在还不能确定,等审讯完再说。” 审讯室 不过一个晚上,秦凤琴看上去憔悴许多,眼眶发黑,嘴上起满了泡。她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肩膀,双眼无神。 “秦凤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吗?”徐槐直勾勾地盯着秦凤琴,一旁汪大飞有样学样,汪大飞现在有机会,就会实践一下徐槐教他的微表情。 秦凤琴眼皮微微一动,低下头摇了摇:“我该说的,都说了。” “你觉得我们是傻子吗?就算你跟崔达玩命贪污,两年能贪下十七万?”徐槐沉声喝道。 秦凤琴没有抬头,但语无伦次出卖了她的慌乱:“都是贪污的钱,我们这里扣一点,那里扣一点,不知不觉就有这么多了……” 砰! 不想再绕圈子的徐槐猛拍桌面,厉声喝道:“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看看这是什么?” 汪大飞立马将那尊雕像,放在审讯桌上。 此时,汪大飞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是53年参加工作的。 那一年,正好对某些组织又一次进行重点打击。 他还记得在50年冬天,,逮捕首领381人,枪毙了42人。 那一年声明退出的人有18万左右。 后来又经过一系列的清扫取缔,这才销声匿迹,没料到,又有复苏的迹象。 “秦凤琴,看看这是什么,你还敢抵抗?”汪大飞拍着桌子。 当看到雕像的时候,秦凤琴猛然一颤,他们终究还是注意到了雕像!心存侥幸的秦凤琴,本以为能躲过这一劫。 “说吧,你是什么组织的!”徐槐敲着桌面。 本来徐槐可以把雕像放空间里,自然能得到信息。 只是徐槐不愿意浪费能量,秦凤琴这种人一看就是软柿子,先捏一捏再说。 秦凤琴家里搜出十七万的现金,这货起码是一名三级骨干。 指不定还是首领呢。 “秦凤琴,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我回去问你丈夫崔达,我们的办案准则是首恶必究,胁从轻判,反戈一击有功,给你十秒钟考虑!” “十 “九 “八 第118章 齐振东膨胀了,飘了 随着倒数的数字减少,秦凤琴血压噌噌往上飙,乳腺增生。 丈夫崔达是什么货色,她已然领教过,居然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她头上,如果崔达先交代了,她得背多大的锅? “我说……我说……呜呜呜……” 秦凤琴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我是被崔达拉进来的………” 徐槐敲敲桌子:“我问,你答,你们在哪设的道坛?” “在南城崇文区……” 京城有穷宣武破崇文的古老歧视链,在2010年之后,南城的宣武区并入西城区、崇文区并入东城区。 但南城有南城人的骄傲,他们觉得他们才是京城倍儿地道的京城人,说话更有京味。 “你们的首恶是谁?” 秦凤琴道:“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崔达应该认识,那个雕像就是首恶给崔达的……” “我要立功,我要检举,你们院的聋老太太,还有79号的孙老太一家5口人……” 秦凤琴就像打开了水龙头似的,几分钟就咬出六十多个人,大多是南锣鼓巷,以及附近的居民。 其中,不乏几个轧钢厂的工人。 “我是被崔达蒙蔽了,是他发展的我……呜呜呜,不得好死的崔达,被你害死了……”秦凤琴的情绪激动起来。 “安静!”徐槐敲敲桌子,又问:“首恶住在哪吗?” “我不知道,但崔达一定知道,本来约好今天晚上送钱的。” 今天晚上!? 时间紧迫,一旦他们得知秦凤琴和崔达被抓,那再想抓人就难了。 “你继续审,我去审审崔达。” 徐槐拿起那尊神像,走到审讯室。 在一个没人地方,将其收进空间内。 这案子太大了,还是要早点掌握具体信息,既然神像是恶首给崔达的,那找到他就是搜易贼! 名称:黄铜材质虚无历史人物(不敢写太细,怕被封) 信息:【此像于清中期铸造,第一任主人乃明朝海外吕宋岛遗民薛铮,此后一直在吕宋岛薛家。 【1929年,此像随薛家后人薛群来到京城…… 【1950年,此像传到薛宁手中 【1959年,薛宁将此像转送给崔达…… 薛宁是吧! 来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徐槐点开薛宁的名字,关于薛宁的信息出现在眼前。 【薛宁1923年生人,女,38岁,身高163,体重55公斤 【1946年,薛宁在父亲的推荐下,加入果军军统,以太平道圣姑的身份,在京城进行秘密活动 【1948年,军统授予薛宁少将身份,命令其继续以天平道圣姑的身份,秘密活动。 【1950年12月,薛宁秘密抵抗,三天后被镇压,薛宁逃跑。 【1953年,薛宁用曾经的化名凌娟,在百货公司担任收银员, 【1957年,薛宁离开百货公司,暗地里重操旧业, 【截止1960年9月13号,发展4278人 【现如今,薛宁用化名桑辛,就职于红星轴承厂厂医务室护士…… 看完信息后,徐槐立即到刑警科办公室叫上大张,两人又紧急提审崔达。 当崔达得知秦凤琴已经全部交代后,知道瞒不住了,一边忏悔,一边交代了他知道的全部。 齐振东办公室 韩云也在。 徐槐将案情细致说了一下。 “可惜崔达也不知道恶首住在哪,这么小心谨慎,是个难缠的家伙!” 徐槐觉得自己太难了。 现在明明已经知道恶首是谁,知道她在哪,却不能说出来。 根据崔达交代,崔达愣是没见过恶首的长相,更别说住的地方。 徐槐如果说出具体线索……太匪夷所思。 还是慢慢来吧,反正她也跑不掉。 “这案子牵扯有点大,咱们得让底下几个派出所多派点人……”齐振东摩挲着下巴,眼睛贼亮。 表彰大会结束没一个星期呢,外三分局又得露脸了! 徐槐和韩云面面相觑,徐槐干咳两声:“齐局长,你不会打算咱们分局单独抓吧?” “不应该吗?这种小案子,你们刑警科就处理了,不行加上侦查科,联防队也叫过来。”齐振东道。 小案子?! 徐槐哭笑不得: “齐局长,根据崔达交代,不说恶首,光是崔达知道大小骨干就有十三个,分布在京城各个区,甚至京城外的丰台区和大辛庄还有六个点传世。” “这还只是崔达知道的,那个恶首谨慎小心,据说大部分骨干,都是互不见面的。” “这么大规模的抓捕,没有市局配合,我们抓起来很吃力,而且……秦凤琴是昨天被抓的,恐怕有不少太平道的人已经得知消息了。” 韩云认真道: “齐局长,咱们得开一个作风批评会了,让大家都出出汗,你最近有点膨胀了。” “我膨胀了吗?我看是你们两个膨胀了,居然看不上这种案子!” 齐振东没觉得自己膨胀,谁家有个徐槐,不得这么嚣张!?他想想后,从善如流道: “那就给其他分局一个表现的机会,走,去市局汇报案情。” 一个小时后 京城公安各分局的局长、刑警科和治安科的科长,聚集在市局的大会议室。 这年头没有二手烟的概念,妇女同志似乎对男人抽烟,觉得是天经地义。 一群老烟枪,会议室里浓烟滚滚! 徐槐将情况告知众人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列席的大多是厅局级,处级、正科级都得坐在最后面。 论资排辈,年龄最小的徐槐是副科,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靠着墙坐在角落。 会议室内的气氛多少有些古怪。 不少人余光打量徐槐,这家伙刚刚在表彰大会上捅了一等功的窝,这才消停几天呀,又发现这种大案! 这可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事关社会安危,中枢一向很重视的。除了羡慕徐槐的运气,还能说啥? 被人针对,都能发现大案,这家伙就是天生干刑警的料。 听说这次是因为秦凤琴,故意带着轧钢厂的刺头,要租徐家的房子,徐槐这才把秦凤琴给端了。 没成想顺藤摸瓜,摸出一个大案要案。 秦凤琴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座各位大都心知肚明,有人看徐槐不顺眼呗。 这件案子一旦公开,指使秦凤琴的人,怕是要火烧屁股,坐立难安。 又有人看向覃仲儒和郑玉闵,这两人也是够倒霉的,在原单位也是鼎鼎有名,来京城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把自己眉毛给烧了。 很难说,这次针对徐槐的房子,和这两个人没关系。 就算真的没关系,那也是他们一条线的上的人。 这下乐子大了! (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免费的用爱发电) 第119章 抢案子上瘾是吧 清剿不干净的鞋门死灰复燃,一把手格外重视。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也都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一把手的目光穿过青烟缭绕的空气,落在徐槐身上徐槐,沉声问道:“你刚才说,晚上几点给首恶交钱?” “崔达说的是九点,只不过秦凤琴昨晚被抓,恐怕消息已经走漏,那个首恶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如果得知秦凤琴和崔达被抓,今晚一定不会再出现。” 徐槐停顿一下,继续道: “我建议立刻进行抓捕,先把点传世、坛主和三才先抓起来。” 话音刚落,郑玉闵快速站起来,请命道: “这件案子,我们刑警处来负责。”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剩青烟弥漫。 不少人用余光偷偷看徐槐,都知道徐槐和郑玉闵之间的梁子,是死结,打不开的那种。 这是又要抢案子吗!? 这新来的不懂规矩啊! “首恶很狡诈,有很强的的反侦察意识……”徐槐话没说一半,被郑玉闵打断。 郑玉闵扭头看着徐槐冷道: “你是担心功劳被人抢走吧,你放心,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你这个年轻人啊,还是太急于表现了,呵呵。” 妈的!阴阳怪气谁呢?徐槐在心里骂了一句,反手把郑玉闵架在火上烤: “为人民服务,保护人民的财产和安全,要什么功劳?” “郑处长,你这个心态要不得啊,别总想着升官发财,也别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而且急于表现的是你吧,抢别人的案子上瘾是吧!” 几个分局局长憋着笑,其他人低着头抽烟,眼光乱瞟。 好嘛! 这小伙不仅是天选的刑警人,还是把锋利的刀,一言不合就戳人肺管子。 这是商讨案情? 这特么是人间地狱吧! 腾地一下,郑玉闵铁青着脸: “徐槐,真以为除了你,京城公安局都是庸才?这种案件涉及全市的案子,本就应该市局做主导。” 覃仲儒及时帮腔,缓缓点头道: “郑处长说的对,这种案子还是交给市局刑警处来处理比较稳妥,毕竟市局能调动的人员更多。” 一把手沉吟不语,这件案子性质不一样,这时候不是斗争的时候,还是要以案子为主。 况且该妥协的时候,就要后退一步。 不能好事全让徐槐占了,这对徐槐的成长很不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时候脚步放慢一些,未必不是好事。 一把手敲敲桌面,看向郑玉闵缓缓问道: “郑玉闵,案子的性质,不用我多说了,你确定要把案子接过来?如果出现纰漏,你是要负责任的!” 郑玉闵欣喜道:“我有信心可以办好,我也愿意承担责任。” 一把手点点头瞪了徐槐和齐振东一眼,让他们别说话: “既然如此,齐振东,你们把案件和犯人,移交给刑警处,其他分局,配合市局,务必一举歼灭!” 散会后,郑玉闵将各分局的刑警科科长留下。 “各位,你们各个分局负责抓捕各自辖区的人,我们要通力合作。” 郑玉闵目光落在韩云和徐槐身上,加重语气: “那我现在来颁布一下任务,今天晚上九点,统一抓捕!徐槐,你们外三分局不要为了立功,打乱抓捕计划!” 这特么是赤果果的针对啊! 憋了一肚子气的徐槐瞥了眼郑玉闵,他清楚,跟郑玉闵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 徐槐巴不得他犯错呢。 可现在这件案子卷进来的人太多,各个分局不说,一把手是总指挥,抓捕失败的话,最先担责任的还是一把手。 上面的斗争什么情况,徐槐不清楚,但现在要稳扎稳打,不能送把柄。 一荣俱荣的道理,徐槐还是懂得! “崔达在没见过首恶的真面目,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这足够说明对方很谨慎!” 徐槐停顿两秒又道: “还有,晚上再统一行动的话,你怎么保证已知的骨干收到消息后,不会逃跑?” 郑玉闵冷笑: “既然是已知对方身份,还害怕他们逃跑吗?” “就算他们能跑出京城,全国通缉他们,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况且,这些骨干会不会跑,也是你们各个分局该考虑的问题!!总之,今晚必须一举歼灭。” 其他分局的刑警科科长面面相觑,这特娘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凭啥你决定的抓捕计划,要让我们担责任? 徐槐差点笑出来,哎呦喂,你这家伙情商不行呀!这种话能当面说? 真以为各个分局的科长,那么好拿捏? 在京城市局,谁背后没有几条大腿! 徐槐耸耸肩: “市局是行动总指挥,我们各分局,只是协助你们抓捕,什么叫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郑处长,你这是推卸责任呀!” “徐科长说得对,怎么行动,怎么抓捕,是郑处长你指挥,我们各分局绝对配合,但你要说是我们的问题和责任,那就不地道了吧。”崇文、的刑警科科长石大国沉着脸道。 其他分局跟着附和。 郑玉闵黑着脸:“人如果在你们各自的辖区跑了,难道不是你们负责任吗!” “那我建议立刻抓捕!”石大国拍着桌子大吼。 常年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就没有脾气不暴躁的,在这个岗位上干几年,兔子也能变暴躁。 “对,我提议立即抓捕!” “我也提议立即抓捕!” 郑玉闵气的咬牙切齿,半天蹦出一句话: “你们欺负我一个外来的,还拿不拿我当处长?!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你他妈的让我们背锅,我凭啥给你好脸色?你想立功,别他妈踩在我们脑袋上,怪不得徐槐揍你,我特么都想揍你!” 石大国指着郑玉闵的鼻子,破口大骂。徐槐赶紧给石大国递根烟: “石科长,消消气,消消气,身子是自己的,别为了不值当的玩意,把自己气坏了。” “……”一股邪火差点掀开郑玉闵的天灵盖,什么叫不值当的玩意? 这时候,一把手和覃仲儒沉着脸走进会议室。 “吵什么吵,整个市局都听见你们乱叫!” 第120章 全都是线索 石大国也是个戏精,前一秒还老子跟你拼命,下一秒委屈巴巴地告状: “郑玉闵太不是东西了,他要晚上九点抓捕,说消息走漏就走漏了,抓不到我们辖区的人,让我们自己负责,说的是人话吗?” 郑玉闵急了,特么的我啥时候说消息走漏就走漏了? 你们京城公安局,太欺负外人了! 接着郑玉闵脸红脖子粗,跟石大国吵了起来,徐槐缩着脖子点了根烟,静静看着。 一把手勃然大怒,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在这里给我扯皮? 他指着郑玉闵的鼻子大骂: “郑玉闵,在会议上说的很明白,你要负全责,现在还没行动,你就推卸责任?不能干你别揽这个案子!” “现在我宣布,这件案子不用你负责了!” 一把手当即把郑玉闵的指挥权拿走,他刚刚把案子汇报给了部里,部里还要派人过来呢,队伍先乱了还行? 郑玉闵急忙向覃仲儒投去求救目光,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负责一个行动,还没开始呢,就被人一撸到底,这以后对他的仕途,影响深远。 覃仲儒微微摇头,他知道郑玉闵已经没有威望担任指挥了。 “徐槐,说说你的建议!”一把手看向徐槐。 “我还是建议立即实施抓捕,同时在火车站和汽车站进行拦截。”徐槐道。 “那首恶怎么抓?”一把手问。 怎么抓?那太简单了!直接去抓人!而且还是个敌特呢! 啧!一不小心,又是一个一等功! 徐槐道:“没有犯罪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只要干过,就会留下痕迹,我有信心,能够在他们窝点,找到线索,二十四小时之内抓捕首恶。” 你小子是不是飘了?一把手愣了一下,万万没料到徐槐敢扔下二十四小时这种要命的话。 “徐槐,如果二十四小时抓不到首恶,你负主要责任!”覃仲儒直接把徐槐的后路堵死。 一把手瞥了眼覃仲儒,又瞪了眼徐槐,刚要为徐槐开脱,徐槐道: “二十四小时抓不到首恶,我接受任何处罚,降职、开除、我都接受!” 一把手:你特么疯了! 韩云:啥玩意?你别冲动啊! “好,就按你说的办。”覃仲儒微微一笑,看向一把手:“既然徐槐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一把手恨不得踹徐槐几脚,沉吟数秒后:“现在我命令,抓捕行动由徐槐负责,所有人听从指挥。” 这是一把手能给徐槐最大的支持了。 徐槐敬礼,等一把手和覃仲儒离开后,他笑嘻嘻地给各个分局的人发烟: “各位都是老大哥,今天各位老大哥就帮帮兄弟我,抓捕行动,就全靠各位老大哥了,放心,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扛。” 石大国哈哈笑道:“徐科长,你比某些人有担当多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辖区的,一个都别想跑。” 其他人也笑哈哈地跟徐槐打成一片,一旁的郑玉闵脸更黑了。 双标! 你们搞双标! “各位老大哥,抓捕行动开始。” “抓住人后,就地审讯,能审出其他的骨干最好。至于普通的徒子徒孙,先不用管他们,等抓完骨干,再慢慢清算。” 郑玉闵黑着脸问:“我负责抓谁?” “你好好当你的市局处长吧。” “……” 徐槐没理他,跟石大国勾肩搭背,走出会议室。 “石大哥,咱们先去你们辖区。” 石大国哈哈一笑:“走,坐我的三侉子,新的,可带劲了!” 根据秦凤琴和崔达的交代,窝点设在崇文区。 外三分局几人,加上石大国手底下十多人,以及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二十多人,联防队的二十多人,以迅雷之势,端了窝点。 一座三进院子的大杂院,住着十几户人,全部都是坏人。 “都给我抱头趴下!” 石大国骂骂咧咧,心里有些忐忑,这次突然抓捕的时机也巧了,他们正在给近八十人,宣传妖言。 辖区出现总坛,而且将近两年,说明他们的工作有问题。 石大国一点立功的想法都没有,只求上级能够功过相抵。 “徐老弟,有什么发现?” 石大国来到院子的三间正房,根据抓捕的家伙交代,这里是首恶的房间,平日里不允许他人进入。 徐槐先行一步来到三间正房,房间里摆放着一座不知名的雕像,房间的布置简单明了。 供桌上,贡品摆放成品字形,水果的大小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蜡烛的燃烧长度也一样。 整个房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想来每天必须打扫,才能保持这样的干净。 徐槐甚至嗅到了淡淡的酒精味,桌子上,窗户玻璃上、供桌、那尊不知名雕像,都有酒精味。 接着徐槐又在角落里,找到了半壶医用酒精。 这个首恶不会是强迫症吧? 擦个桌子用得着酒精?! “石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里隔三岔五就有几十个人,为什么左邻右舍没有发现?” 徐槐看向石大国。 石大国呲着大黄牙:“刚才问了,这院子里的住户,全都被发展了人、……” 徐槐摇摇头:“石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左邻右舍,是左右几家院子,这么长时间,难道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嘶……徐老弟你的意思是,这条巷子都被发展了?”石大国牙疼,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分局吃不了兜着走。 徐槐道:“有这个可能,但也许跟秦凤琴一样,这里街道办,也被渗透了!” 石大国一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怪不到他们分局头上了,组织里有坏人做内应呀! “我现在就去审审那几个骨干!”石大国摩拳擦掌。 徐槐一把抓住石大国的胳膊:“石大哥,让下面的人去审,我发现了首恶的线索。” “什么线索?”石大国顿时眼前一亮,如果能抓住首恶,那他们也算立功,上面也不会让他们太难看。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徐槐道。 石大国用力嗅了嗅,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第121章 有一种病叫强迫症 之前徐槐仅凭着嗅觉,在那老三家的枣树下面,找到千鹤尸体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 “你是说,这个首恶很可能是医生?在医院上班?” 石大国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联想到医院,徐槐道: “首恶的工作,应该是很容易接触到医用酒精的工作,也许是医生,也许在厂办医务室上班,这附近有没有轴承厂?” 石大国点点头:“有,红星轴承厂就在我们辖区……你还能闻到人是在轴承厂上班?” “得分时候!”徐槐深沉道。 “什么时候能闻到?”石大国像极了好奇宝宝,这个怎么闻?除了酒精,也闻不到其他味道呀? 石大国又用力嗅了嗅。 还是没闻出来。 徐槐摊开手心,在他手心里有两颗轴承的小珠子: “有这个的时候,我就能闻出来。” “……”石大国哭笑不得,有这个,我都不用闻! 皮一下的徐槐笑笑,接着道:“这是我在房间里捡到的,或许就是首恶不小心踩在鞋底缝隙带进来的。” 珠子当然不是捡的,是徐槐路过修自行车的摊位时,捡了两颗自行车轴承上的珠子。 要不然不好圆证据链。 明明知道犯罪是谁…… 破案,好苦好累! 破一个证据链完整的案子,更苦更累! 石大国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道:“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带进来的,我去问问能够出入这里的,都有谁。” “一起!” 两人离开房间,来到前院,直接把骨干揪起来,询问他除了首恶,谁能进出三间房。 那骨干刚开始还玩沉默,被石大国暴揍一顿,老老实实交代,除了首恶之外,就是他了。 但他不在轴承厂上班。 “房间里的酒精,是谁带来的?”徐槐问。 那家伙如实交代,是首恶带过来的,让他每日负责打扫,用酒精擦拭。 “大个,你继续审他。”石大国把人交给他手底下的人后,在徐槐耳边低声道:“徐老弟,你的推测很大可能是真的,咱们去轴承厂?” “走!多带一些人。” 红星轴承厂。 在保卫科的带领下,徐槐和石大国一行十几人,来到轴承厂的医务室。 轴承厂不算大厂,千人左右,医务室有两个医生和三个护士,来到医务室时,他们正在吃午饭。 “医务室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吗?”石大国扫过五人,目光停留在两位男医生身上。 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不到。 保卫科的人茫然点头,他们还不知道案子。 石大国转身看向徐槐,却发现徐槐正在医务室四处查看,并不着急寻找首恶。 徐槐发现医务室同样干净整洁。 几张病床上的白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病床旁边的输液支架,摆放的位置都在床头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就连挂钩的方向,也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其中一张办公桌上的用品,全都靠着桌子沿,摆成一条线,几根铅笔放的整整齐齐。 “这是谁的办公桌?” 转了一圈后,徐槐不徐不疾地看向五名工作人员。 “那是我的办公桌,请问公安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迎着徐槐的目光,淡定回道。 “你叫什么?”徐槐拿起办公桌上一根铅笔,随意把玩之后,扔在桌面上,那女子立马跑过来,将铅笔放回原位置,这才淡淡道: “我叫桑辛。” 就是你了!心理素质不错啊,这时候还能如此淡定。 还是你觉得你的伪装很好,又小心谨慎,就抓不到你了?徐槐在桑辛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香味,和那三间房中的香味如出一辙。 徐槐看向石大国:“石大哥,她就是首恶,抓了!” ???石大国微微一愣,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两个男医生身上。 “是她?” “就是她,抓!”徐槐抬手,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他不会把对方当成一个女人。 她不仅是圣女首恶,更是隐藏的敌特。 徐槐清晰的看到,在他提到首恶两字的时候,对方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和不可思议。 但也仅仅是稍纵即逝,旋即换了一副假装的慌乱:“为什么要抓我?” 石大国见徐槐如此笃定,立马带人上前,将薛宁按在地上。 “徐老弟,你确定她是首恶,一个娘们能干得了这么大的活?” 徐槐道:“石大哥,她的办公桌物品摆放的很整齐,和那三间房一样,干净整洁,你再看看床单,看看医务室的摆放,我打赌,这都是她做的!” 就凭这?石大国扭头看向医务室其余人,寻求答案:“是谁打扫的卫生?” “是桑辛!” 四人同时指向地面的桑辛。 嘶…… 石大国满脸惊讶,通过这些就能破案? “为什么会这样?”石大国疑惑看向徐槐,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 徐槐道:“这是一种精神心理疾病,我们可以叫它强迫症,表现在于怕脏,要求精确,有序、对称,你看看她的行为就知道了。” 石大国顺着徐槐的目光,看向被按在地上的桑辛,就见桑辛五官扭曲,拼命地抬起脑袋,不愿意用脸贴着地面。 同时身体也挣扎着,扭曲着。 “这么说,她是个神经病?”石大国呲牙。 徐槐摇头:“也不能说是神经病吧,是精神上的心理疾病。这种人往往偏执,较真、谨慎、看看她两年多的伪装,便可见一斑。” 卧槽?你就通过打扫卫生,还能判断出对方的性格?! 徐老弟,你有点东西啊! 怪不得你能屡破大案呢,妈的,这次又是一个一等功。 “把他们四个控制起来,然后给我弄点轴承珠过来,对了,顺便找个女同志过来,要那种一线工作的女同志,最好脏兮兮的。” 徐槐看向保卫科的人。 要轴承珠干什么?还要个脏兮兮的女人? 下一秒,石大国反应过来,徐槐刚才说,强迫症喜欢干净整洁有秩序…… 这家伙,太坏了! 他听从徐槐的指挥,将首恶绑在椅子上。 片刻后,保卫科的人带来了轴承珠,也带着一位满身散发着黄油气味的女同志。 “桑辛,现在交代,还是一会交代?”徐槐拿着两盒轴承珠,来到她面前,狞笑一声,晃了晃轴承珠。 桑辛顿时脸色惨白,眼里满是抗拒之色,她大概猜到徐槐要干嘛,这他娘的也太缺德了? “我不知道你让我交代什么。”桑辛紧闭着双眼,她打定主意,绝不会睁眼的,也绝不会受影响。 徐槐狞笑着,把一盒轴承珠高高举起,手腕一翻,轴承珠倾盒而出。 哗啦啦…… 滴滴答…… 咕噜噜…… (求五星好评,催更,免费发癫) 第122章 又疯又癫是标签 绿豆大小的轴承珠哗啦啦掉落在地上,又蹦蹦跶跶,滚向四方。轴承珠落地跳跃的声音,仿佛一百只猫爪似的,挠在桑辛的心头。 她即便不睁开双眼,脑海浮现出地面一片轴承珠乱糟糟的场景。 越是想驱赶脑海里的画面,越是清晰,她越是难受,越想要逃离。 “这两盒轴承珠的型号可不一样,一个大一个小呢。”徐槐又将另一盒倒在地上。 两种轴承珠混在一起,在正常人看来,这没什么。 可在桑辛看来,就像是红豆中掺杂着绿豆,那就是轰隆爆炸,不绝于耳 “这位女同志,请你过来。”徐槐又看向那位满身黄油气味,工作服油腻乎乎的妇女同志。 那女同志疑惑茫然,走到徐槐面前:“我跟她不熟。” “你们什么关系不重要,现在我要交代你一个任务,你有孩子吧?现在,你抱着她,就像抱你的孩子一样,要用手摸她的脖子,她的脸,她的头发,你如果愿意,也可以摸她的身子。” “……”妇女同志一脸懵。 “……”石大国眨眨眼,似乎在想这是什么手段?我也可以上! “……” 最崩溃的,是桑辛。 她嗅到了黄油和机油掺杂在一起的混合味道,这是她最讨厌的气味,很多工人来医务室的时候,她都会带着两层口罩。 她的身子开始扭曲,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麻烦你了啊,请不要停。” 徐槐贱兮兮一笑,又对石大国道: “留几个人看着她,咱们出去抽根烟。” 快一个小时后,一位崇文区分局的公安兴奋跑出来: “科长,她招了,承认自己是首恶,而且还交代了六个下属的信息。” 比预想中的要快很多!徐槐还以为得几个小时,才能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立马通知各分局,进行抓捕,另外不要停。继续往她面前倒轴承珠,最好多弄一些型号。” 徐槐和石大国在轴承厂吃完午饭,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在这期间,不断有消息传过来,其他分局的抓捕行动基本顺利,已知的骨干,悉数抓获。 而且在崇文区下辖的街道办,抓捕了三名工作人员,其中一位副主任。 …… 市局 接到消息时,一把手还在担忧徐槐,如何在二十四小时抓捕首恶。如果抓不到的话,他该怎么替徐槐善后。 开除? 不可能! 就凭借徐槐之前的功劳,也没人敢开除徐槐,哪怕是覃仲儒的大腿把事态扩大,最多会给徐槐降职,通报批评。 而一把手则在想,如果徐槐完不成任务,他会亲自去中枢求一求老上级,让他们把徐槐平调到其他城市的公安局。 他万万没想到,不到五个小时,徐槐不仅抓住了首恶,还顺带审问出好几个骨干。 一把手拍桌叫好,哈哈大笑。 什么叫惊喜? 这他妈就叫惊喜! 一把手当即让许秘书通知食堂,让食堂加餐一个肉菜。然后让许秘书,去告知覃仲儒,徐槐抓获首恶的好消息。 许秘书回来后,告诉一把手,覃仲儒黑着脸,反复跟他确认消息的准确性,当时满面不可思议。 “领导,徐科长这次又立大功了,我看外三分局,迟早容不下徐科长呢。”许秘书笑呵呵地给一把手泡了杯新茶。 一把手哈哈大笑道:“确实,外三分局的庙太小了,只是可惜啊,他年纪太小,不能升的太快。而且那家伙的脾气也是个麻烦,你见过没事就怼领导的人?” 许秘书笑笑,没接话。 那家伙……确实又疯又癫。 一把手能批评徐槐,但许秘书很清楚,一把手是把徐槐当成心肝小宝贝了,好几次犹豫着,要不要撮合他的养女陈棠和徐槐呢。 …… 郑玉闵一拳砸在墙上,手背上关节处,鲜血淋漓,钻心的疼痛倒是冲淡了他心里的烦躁和愤怒。 凭什么徐槐一出手就能立功? 他凭什么能抓到首恶? 一定是徐槐隐瞒了重要线索没有汇报! 郑玉闵现在后悔极了! 后悔不该跟徐槐置气,不应该等到晚上再实施抓捕。 现在,他再一次成为全市公安的笑柄! 而且这一次,他还得罪了各个分局刑警科和治安科的科长。 覃仲儒答应过他,等一把手退休,覃仲儒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后,提拔他做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 那他必须要得到各分局刑警科的工作支持。 没了群众基础,就算郑玉闵坐上副局长的位置,也长久不了。 都是因为该死的徐槐! …… 轴承厂。 “徐科长,桑辛说她有重要情报要交代,但必须让她离开房间,带她去洗澡。” 崇文区分局那位小公安,又兴冲冲跑出来汇报情况。 一旁的石大国直咧嘴,他娘的,自己的下属找徐槐汇报工作,眼里还有自己这个科长吗!? 终于要交代潜伏的情报了吗? 徐槐给对方递了根烟,笑道: “告诉她,有什么情报现在交代,反正难逃一死,何必要承受这种折磨,如果她不说的话,你告诉她,以后每天让她生活在脏乱差的环境里。” “徐科长,你这招真狠!” 那名公安竖起大拇指,他亲眼目睹了桑辛的痛苦表情,这和他以往的审讯经验截然不同,不动手打人,就能让对方崩溃。 真牛! 可惜啊,自己不是外三分局的刑警,否则还缺立功的机会? 他瞥了眼自家的科长,无声叹气,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白吃好多年干粮。 但凡你上点心,咱们崇文区,这个案子也不可能隐藏两年。 “科长,你要努力呀。”临走时,这名公安一句话,让石大国差点破防,呲着牙要揍他。 随后,石大国笑嘻嘻地给徐槐塞了一包牡丹烟:“徐老弟啊,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你这身本事从哪学的?” “一个义和团老头那里,石大哥你也想学?”徐槐再一次搬出义和团老头。 石大国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也想进步,我也想立一等功。” “老头已经去世了。”徐槐道。 “……” 徐槐笑哈哈地把牡丹烟,又还给石大国: “不过嘛,咱们偶尔可以交流一下办案经验,石大哥你哪天有时间,可以找我们分局的汪大飞,他手里有我这几件案子的办案过程,以及办案心理路程,石大哥你帮我看看,我有什么缺点。” 我特么知道你办案的缺点,那我岂不是比你更牛?! 这小子,会来事! “那咱们说好了,改天哥哥请客,你和大飞都来,还有叫上韩云。”石大国搓着手嘿嘿笑,心想一定好好研究研究,徐槐侦办的几件案子。 将来,也做一名神探! 第123章 聋老太太被抓 一个精神类心理疾病的患者,最崩溃莫过于在她的禁区,反复横跳。 首恶终究是逃不过崩溃,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折磨。 就像徐槐说的,她作为首恶,已经足够枪毙她了,又何必在临死之前,承受这种心理折磨。 该死的黄油味! 该死的轴承珠! 还有那个专门扎人心肝肺的家伙,通通去死! 圣女把她是潜伏敌特的信息告诉了公安,徐槐和石大国很快赶回医务室,此时石大国兴奋不已,这是白捡了一个立功的机会! “我……我要你们给我一个承诺,不枪毙我。”满头大汗的圣女看上去很狼狈,脸色苍白,五官痛苦扭曲,不敢低头看乱糟糟的地面。 想什么好事呢?你以为你是小果? 徐槐道:“枪毙不枪毙你,我说了不算,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我们会如实向上面汇报。但我可以给你保证,会给你一个舒适的环境。” 她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叫薛宁……” 薛宁把她是保密局少将的身份交代了,同时提供了这几年,在道中发展的敌特下线。 让徐槐惊愕的是,薛宁提到了聋老太太…… …… 下午快下班时,徐槐和石大国一行人,来到薛宁交代的房子之一。 狡兔三窟,薛宁一共有四个藏身之处。 都是她的徒子徒孙,为其打掩护置办下来的私房。 在西城区一套小院子,比千鹤那座小院稍微大一些,徐槐和石大国搬开了西厢房里的一个大水翁。 在水翁下面,是一个密室入口。 从里面清理出将近五百斤大米,又在存放大米的地方,往下挖了半米左右,挖出一个箱子。 箱子里装有将近两百根小黄鱼,以及一些玉石和金银器。 薛宁交代,这是他父亲当年做首恶的时候,搜刮来的财富。 在密室的另一个角落,放着一个铁箱子,铁箱子里放着一沓一沓的现金。清点之后,足足有三十多万。 加上从她另外三处藏身之处,搜出来的现金,加起来一共有六十多万的现金。 这金额,把徐槐和石大国惊呆了。 京城老百姓这么有钱吗? 吃不饱饭的年代,居然能搜刮出数十万的巨款!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缩衣节食,把钱送给他们。 哎,扫盲还得加大力度呀! “徐老弟,这些钱咱们两家分局,得留点呀,国庆之后就是中秋节,中秋之后又该过年了……” 石大国看着这么多钱,心动了。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两家分局是可以留下一到两成,今天的现金足足有六十多万,一家一成,也有六万块钱。 至于黄金,那就上交给国库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槐和石大国相视一眼,两人嘿嘿嘿。 徐槐提议,各自分局留下一成半。 这一成半里,一成交给分局,剩下半成,留在刑警科充当科室小金库。半成也有三万块呢。 石大国都惊呆了,外三分局的刑警科,居然也有小金库? 他们分局的小金库,掌握在分局手里呢。 啧! 真羡慕! 石大国很清楚,他把钱拿回分局后,一分也别想留在刑警科。 不行! 要向徐槐全面学习,先从截留小金库开始! “大张,这一成半,你和小李送回咱们分局,记住了,咱们科室留半成,这半成先别告诉齐局长,我回去跟他说。” “明白!”大张嘿嘿笑,这可是他们科室的福利!以后受伤了、过年过节,谁家有个喜丧事,都可以从小金库出。 随即,徐槐又看向石大国: “咱们带人去一趟我们家,薛宁交代的聋老太太,就住在我们院。” …… 南锣鼓巷95号院。 徐槐坐着石大国的摩托车回来,远远瞧见陆芍药蹲在门口。 昏黄的光线行下,陆芍药左张右望,瞧见摩托车远远驶来,赶紧往回几步,探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摩托车。 见摩托车停下,徐槐从后座跳下来,陆芍药松口气,笑眼弯弯,踮着脚尖挥手: “徐槐哥哥,你回来啦,大家都等你吃饭呢?” 徐槐看了眼时间,都快八点了,家里还没吃饭?“你回去告诉老徐,你们先吃,我还有工作。” “哦,徐槐哥哥,你们的工作好累呀,现在都不下班嘛?”陆芍药跟着徐槐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讨好徐槐。 后院很热闹,孩子多了,难免会叽叽喳喳,看到徐槐回来,几个小家伙纷纷跑上前,却被陆芍药拦住,告诉他们徐槐要工作。 徐槐给每人发了一颗糖后,带着石大国来到聋老太太门口,门没有关,一大妈和娄晓娥在陪聋老太太聊天。 “徐槐,你来干嘛?”娄晓娥对之前徐槐的捅娄子,耿耿于怀,看见徐槐也没好脸色。 徐槐瞥了眼聋老太太:“我有工作要问几句话,一大妈,你和娄嫂子先出去。” “有什么事你们问呗。”娄晓娥好奇徐槐找聋老太太问什么?一个腿脚不利索,耳聋眼花的老太太,能干什么? “出去!”石大国可没啥好脸色,黑着脸拔出枪,娄晓娥和一大妈立马吓得站起来,脸色都变了,顺着墙跑出房间。 徐槐坐在昏昏欲睡的聋老太太面前,沉声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耳不聋眼不花,骗骗一大妈和娄晓娥就算了,别在我面前耍心眼!” 聋老太太茫然看着徐槐:“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你的圣女,你的首恶已经被抓了。” 咯噔!聋老太太一愣,精气神顿时萎靡,嘟嘟囔囔道:“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老天爷呀,为什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你的圣女说,你解放前就是信徒,当时追随他父亲,现在又追随薛宁,而你的侄孙女花朵,也是你介绍给薛宁的。” 花朵!轧钢厂原财务科,上次在轧钢厂被袁桐一套王八拳加扯头发抓获,已经判了枪决,准备在国庆前执行。 谁也没想到,花朵居然是聋老太太的亲戚。 谁也没想到,聋老太太居然还有亲人在世。 全院都以为她无依无靠,是个孤寡老人。 聋老太太没有说话,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必你已经知道,花朵被抓了,因为她是敌特,被判枪决。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吗?” 提起最后一面,聋老太太眼里泛起最后一丝光亮:“可以见她吗?”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还知道什么,必须全部告诉我们。”徐槐道。 第124章 有些人又老又坏 聋老太太恍惚之间,思绪乱飞,似乎在回顾她的一生,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这一生多有忐忑,但也算幸运,好歹活下来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有做汉奸,唯一的遗憾,在我丈夫在世的时候,没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我快四十岁的时候,娘家人把小骨朵交到我手上,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抚养,可有一天,她说她要去参加革命,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么革命?只知道革命会死人。” “我哀求她留下来,可她还是离开了京城,我有点想不起来,她离开时是多大?十五岁?还是十七岁?” “我只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好看的像是一朵花儿……” “等她再回来,鬼子已经投降,她说她再也不走了,以后就在京城,可她说不能和我相认,以后要做陌生人。” “我不明白,问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连相依为命的亲人都不要了,她说她有苦衷,也是为了保护我。” “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谁会害我?我介绍她认识圣女,想让圣女保她平安。后来圣女重新出来传道,召集旧时信徒,我又见过她几次。” “直到她被抓了,我才知道她是小鬼子的敌特,那天咱们院子里都去轧钢厂休息那晚,她约我见面,因为柱子的缘故,我们没见到。 “第二天,她趁机塞给我一个小包袱,说她可能有危险,让我不要暴露和她的关系……” “我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个丫头,会给小鬼子做事!” 薛宁也说聋老太太并不知道她跟花朵之间的事情。 否则,就不是徐槐来她家,而是抓她回去审讯。 “塞给你的包袱呢?”徐槐问。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包袱。 徐槐接过包袱打开一看,两根小黄鱼,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的花季少女和中年妇女,应该就是聋老太太和花朵。 除此之外,还有两封信。 第一封,是写给聋老太太的。 第二封,是让聋老太太转交给薛宁的。 只是聋老太太不识字,又不敢把信让其他人读,索性两封信依旧放着。 两封信都没什么重要线索,给薛宁的信中,倒是提到了蟒形玉佩跟肃亲王藏宝的事情。 那枚蟒形玉佩到底跟宝藏有什么关系,徐槐不知道,他也不关心,反正他的运气好,不要蟒形玉佩,也找到了宝藏。 现在基本确定,花朵是弯弯和鬼子的双重间谍。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徐槐沉声问。 聋老太太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孩子是个可怜孩子,能不能让我给她做一顿饭送过去?” “花朵有没有向你打听过,王红梅和我们父子的情况。”徐槐突然问道。 聋老太太那双眼睛变得浑浊,假装听不见。 而徐槐,也知道了答案: “我们徐家和你没有恩怨吧?我记得以前,我父亲过节过年的时候,都会给你送一些东西,一饭一粥也好,你不感谢无所谓,可你做帮凶,晚上能睡得着?” 两行浊泪从聋老太太皱巴巴的脸颊滑落: “我不知道她要杀你们,我真不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徐家,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 对不起有用,要公安干嘛? 而且年纪大,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 真是又老又坏! “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槐和石大国拿着包袱出门,石大国嫌弃聋老太太磨叽,索性直接将人背在身上。 一出门,就见刘海中探头探头,易忠海和一大妈,在不远处紧张的张望,娄晓娥也趴在自家窗户上,见徐槐看过来,嗖的一下缩回了脑袋。 何雨柱匆匆迎上来:“徐领导,什么情况呀?” “少打听案情,你告诉易忠海,明天带一大妈去市公安局自首。” 一大妈闻言,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易忠海眼疾手快,一大妈非得一屁股坐地上去。 市局里里外外都在忙碌着,今天抓捕回来的骨干,一共七十八人,一些送到了市局,一些关押在各个分局,此时,都在审讯之中。 花名册肯定是要拿到手的。 那些信徒教众可以不追究,但思想改造和管制惩罚,肯定少不了。 让分局和下面派出所干劲十足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可以罚款!公安局的经费,总是很紧张,大家的福利,全都靠这些罚款。 市局有一个部门,倒是挺清闲的。 那就是市局刑警处的干警。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分局的刑警和治安科公安,在他们的地盘办公,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他们听说这次抓捕,仅仅从首恶那里找到的现金,就有六十多万,其他骨干家里,也搜出不少,加起来不少于十万。 天大的福利,和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嘴的功劳,飞走了! 连夜审讯,凌晨两三点,审讯工作才收尾完成,除了徐槐精神抖擞外,其他人全部累趴了,纷纷找地方补觉。 徐槐借了一辆三侉子,摸黑前往黑市。 大部分生活用品需要票据,徐槐又没攒下多少粮票和肉票,家里添了那么多人,票据立马紧张起来。 徐槐也不知道这会儿黑市还有没有人,纯属碰运气。 京城的黑市有好几个,大都在靠近城墙的地方,如今城墙拆除了,遗留下来的城墙砖、城门楼子的木头,以及不少废弃石料,都放在原地没有处理。 这里又方便乱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黑市。 徐槐骑着三侉子还没到城墙根呢,突然看见不少人从犄角旮旯钻出来,四下逃散。 “……” 什么情况? 徐槐停下三侉子,下车之后追着一人狂奔了两里路,才把气喘吁吁的家伙按住。 妈的! 还挺能跑,就这体质,放在公安局也是数一数二。 “你跑什么呀?”徐槐怒道。 “你是公安,我……我能不跑吗!”那人被按在地上,灰头土脸,委屈巴巴。 “我脑门上刻着公安?” 那人嘀咕:“骑三侉子的,不是公安,就是保卫科的。” “……” 徐槐撇撇嘴,把那家伙拎起来,这才看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家伙,模样倒是还算周正。 “认识卖票的吗?” 那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今天第一次来黑市……”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 “别跟我打马虎眼,在黑市你能不认识倒卖票的?” 那人委屈巴巴:“哥,我真不认识,我们之间都用东西挡着脸呢,谁也不敢暴露自己呀。” “说的挺有道理!” 啪叽!徐槐又给他一巴掌: “那你不早说。” “……”哥,你也没问呀? (求五星、求催更,求免费的用爱发电) 第125章 黑市收货 徐槐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大半夜不睡觉,见人就跑,一准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逃跑之前,把东西藏起来了。 “你卖什么的?东西藏哪了?” “我什么都没卖,我就是看热闹……”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是真的。 徐槐笑着掏出三张大黑十: “你放心,我不抓你,我就是单纯想买点票,顺便弄点吃的,家里人口多……” 突然,徐槐听到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抬脚一踹,眼前的青年飞出去,随即徐槐猛然转身,抬手之间手里多了一把枪。 枪口正好抵住身后之人的眉心上,那家伙高高举起的木棒,僵在空中。 “别……兄弟,不至于,你要什么我们给……”身后之人脑袋上套着一个橄榄绿的挎包,挎包上掏了两个洞,可以视物。 “韦老七?”徐槐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立马想起之前,在信托商店遇到的韦老七。 带着橄榄绿挎包的家伙明显一愣,因为夜色浓郁,他看不清徐槐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并不认识一个身手了得的年轻人。 就他这一手背后敲闷棍,不知道打倒了多少自称好汉的家伙,偏偏在这家伙面前玩现了。 好似他背后有眼睛似的。 “敢问兄弟您是?” 徐槐笑道:“把头套摘了,我在你跟前买过不少东西,还记得上次买锅炉的吗,就是我。” 韦老七一哆嗦: “是……是徐公安呀,哎呦喂,对不住呀,我不知道是您呀,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偷袭公安……” “行了行了,别演了,今天不是我反应快,非得着了你的道,你认识他呀?”徐槐指向装死的青年。 韦老七讪讪一笑:“那是我徒弟,他家在怀柔那一带,昨天他们家在山里采了一些蘑菇,想着换点钱补贴家用。” “韦老七,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在跟我打哈哈,信不信我抓你回去。”徐槐呲着牙,冷冷喝道。 “徐公安,你这话什么意思?”韦老七一脸惶恐,惶恐中又带着无辜和茫然。 徐槐冷笑:“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你特么告诉我你们采了蘑菇?是不是杀人了?” 咯噔! 韦老七心里一颤,双腿一软: “徐公安,可不敢开玩笑,我哪敢杀人啊,我身上的血腥味,是野猪血,我们昨天弄死了一头野猪,大家嫌供销社给的价钱低,所以来黑市碰碰运气!” “真的,我们不敢杀人!你要不信,我带您去看看,野猪肉就在黑市不远的地方放着呢。” 徐槐这才放下枪,笑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的野猪肉在哪?我全要了、” “必须都给徐公安。”韦老七嘿嘿讪笑,心里暗骂徐槐不当人,净欺负老百姓。 叫上躺在地上装死的青年,三人来到黑市五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下,一个麻袋里,装着不少野猪肉,徐槐看了一下,有两条后腿,一颗猪头,还有四五十斤的野猪肉。 旁边还扔着三只野鸡。 徐槐单手拎着麻袋,估摸着大概加起来六十多斤,天天吃肉,也够家里吃一个月了。 “算算多少钱。”徐槐道。 韦老七讪笑:“徐公安,您这不是打我脸吗,我哪敢收您的钱?” “少废话,你当我是白吃白喝呀,知道你们不容易,都是想让日子好过点,按照市场上野猪肉的价格,你没意见吧。” 徐槐懒得管黑市这些小买卖,市里为啥不清理?因为清理不干净,何况都知道生活不易,只要不买脏卖脏,一般不会管。 但也绝不是说,黑市就合法了。偶尔会进行清理,被抓住自认倒霉。 韦老七见徐槐不像是客气,顿时喜笑颜开:“没意见,五毛一斤就行,这些按五十斤算。” 他听钱大千的父亲说过,黑市的猪肉一般都是市场价的一倍半,或者两倍价格,因为不用肉票。 然而野猪的价格,在这年头比不上家养猪,因为肥肉少,瘦肉又有点柴,每斤售卖在6毛,比家养猪便宜不少。 几块钱的事,徐槐没有跟韦老七计较,直接给了三十块,不让别人赚点,以后谁跟你来往? 然后又递给韦老七70块钱: “这些钱,你帮我换成粮票、布票、副食品票,成衣票,烟酒票……总之,全部给我换成票,粮票多换一点。” 韦老七嘿嘿笑着接过钱,还以为今天分文不赚呢: “徐公安您放心,我一准把事情给您办妥了,天亮就能办成,到时候是我给您送家去?还是您找我?” “我去找你吧,正好我还要买点别的东西。”徐槐道。 “行,那中午十点,在信托商店等您。您还需要什么,我提前帮您备着?” 徐槐道:“我需要一套洗照片的东西,你能弄到吗?” “没问题,在京城,没有我韦老七搞不到的东西。”韦老七胸脯拍的啪啪响。 这话徐槐信,韦老七这种老油条在京城有不少,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人。徐槐道:“几瓶麦乳精,弄几袋白面,再弄一些温和的补药,能弄到吗?” “没问题,只是白面的价格稍微高一些,您也知道,现如今粮食短缺……” 不等韦老七话说完,徐槐又给了五十块钱:“到时候多退少补、” 等徐槐走后,躲在一旁的青年才敢过来,好奇问道:“师父,他就是徐槐?那老三就是栽在他手里?” “何止那老三一个人,白天全城抓捕那些死灰复燃的会道余孽,也是他指挥的,不要小瞧人家年轻,手段狠着呢。”韦老七道。 “师父,您又听您在公安局的朋友说的?” 那老七瞪着青年:“多嘴,再敢提这事,撕烂你的嘴,现在去找那几个倒卖票据的。” 徐槐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将野猪肉放进空间,然后将能量渡入野猪肉里。 徐有根呀徐有根,不能说让你再长一个肾吧,但另一个肾,可以好好给你补一补。 至于能补出几个弟弟妹妹……就看你老徐的造化了。 第126章 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126章: 徐槐回到市局后,在会议室凑活睡下,睁开眼时日上三竿,会议室只剩他一个人。 他听到会议室外面,不少人在小声交流着。 齐振东赫然在列。 就听齐振东得意洋洋道: “周显,老蔡,还有你们几个,这次不是我们分局带你们玩,你们还想立功?等着挨批吧你们。” 各自辖区出了这么大案子,两年多无人察觉,是失职!真要较真的话,一个都别想跑,一个警告肯定是跑不掉的。 周显阴阳怪气道:“齐振东,你真是不要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破的案子呢。” “嘿,徐槐是不是我的人!他破的案子就是我破的,周显,你他娘快点感谢我,否则下次不带你玩。”齐振东得意道。 周显立马满脸堆笑:“齐局长,我帮你点烟……点你大爷,信不信我弄死你……” 门口乱哄哄地笑声不断,有人看见徐槐站起来,立马大喊:“哎呦,小神探醒了。” 齐振东和各分局领导这才笑哈哈进了会议室。 “小神探,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要不要在睡一会?” “小神探,我们分局缺个刑警科正科长,我已经跟领导打报告要你过去,以后咱们好好合作。” “周显,你大爷的,又想挖老子墙角!” “徐槐是我们公安人,啥时候成了你的人,滚滚滚。” 徐槐被一群分局领导包围着,有些懵,他手上,耳朵上,嘴巴里,被塞了好几根烟。 你们是想抽死我? 继承我的嘤嘤怪吗? 这让徐槐很不高兴,向来只有他往别人嘴里塞东西的份。 还有这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徐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就像……就像流氓看见大长腿。 这时候,许秘书笑呵呵走进来:“各位领导,一把手马上过来,咱们先入座。” 然后许秘书来到徐槐面前,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笑道:“领导怕你醒来饿着,专门把自己的鸡蛋留给你,趁热吃。” “哎呦,别说,还真有点饿,替我谢谢领导。”徐槐接过鸡蛋,直接开吃,许秘书又给徐槐泡了一杯茶。 不少分局领导都看出来了,那茶叶是一把手的特供茶,平时没几个人能喝到。 啧! 这无微不至的关怀,真特么羡慕啊! 齐振东在一旁帮徐槐轻轻吹着茶杯,满脸笑意:“慢点吃,别噎着。” 角落里,一道幽愤的目光盯着徐槐,正是郑玉闵。 不多时,一把手和市局领导前后脚来到会议室落座,会议正式开始。 “我们先给徐槐鼓鼓掌,不到二十四小时,一锅端不说,还抓获了敌特,必须表扬!” 一把手带头鼓掌,淡淡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覃仲儒,众人跟着呱唧呱唧。 徐槐带着几分羞赧挠挠头:“都是领导带领的好,能让我这块砖发光发热。” “行了,你也别假惺惺的谦虚了,案子破了,部里很高兴,市局也会为你请功的。”一把手有些嫌弃,可这种嫌弃,一般人得不到。 徐槐忙道:“这次行动,我没出啥力,功劳都是大家的。” “态度不错,集体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力量,市局也会给所有参与行动的人请功。” 各个分局的领导笑开了花,越发觉得小伙子会来事。 “我有意见!”这时候,郑玉闵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副势不可挡的气势。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郑玉闵。 一把手瞥了眼覃仲儒,就见覃仲儒眉头微皱,也有几分不悦之色,当下明白了,郑玉闵没跟覃仲儒商量,就在会议上找茬。 “郑处长,你有什么意见?”一把手笑呵呵问。 郑玉闵沉着脸:“我想问徐槐,他是怎么得知首恶,在轴承厂上班的?我怀疑他故意隐瞒线索,就是为了自己立功!” 众人纷纷看向徐槐,很多人也很好奇,徐槐是如何直接找到轴承厂的?听说,他在五个人里,直接指认了首恶。 “徐槐,那你就说说吧。”一把手很清楚,如果徐槐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恐怕隐瞒线索这件事,要扣在他脑子上。 徐槐起身,缓缓道:“其实很简单,有眼睛就行。” 众人:“……” 啥意思? 就是说我们都是有眼无珠呗?! “他们的总坛打扫的一尘不染,干净且整齐,就连贡品大小和颜色都一样,而且房间里有酒精味,谁家擦桌子擦窗户会用医用酒精?” 郑玉闵皱眉:“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有强迫症。”徐槐道。 “强迫症?那是什么病?徐槐,你不要捏造虚假,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病症?”郑玉闵继续逼问徐槐。 会议室里,其他领导相互看了几眼,都没听说过强迫症。 徐槐叹口气:“你不知道,那是你孤陋寡闻,而且你还不长脑子,你不会看卷宗吗?卷宗上面难道没有破案过程吗?” 众人:“……” 咳咳!齐振东干咳两声:“徐槐,卷宗上没有写。” 徐槐一愣,这个他倒是没想到,石大国居然没写? 坐在窗户旁的石大国尴尬挠头,他其实就是想留一手,以后装逼用。没料到郑玉闵这个王八蛋,居然挑刺。 “那个……那个是这样的,卷宗还没整理完,不知道被谁拿走交上去了,是我的错。”石大国讪讪道。 徐槐咂吧着嘴道: “强迫症的概念是西方的说法,咱们国内中医,在癫症、狂症、脏躁等等病里,都有记载相关的描述……” “症状一般表现在严重怕脏,以及对秩序、对称、精确要求等等上面,得了强迫症的人,一般都是偏执的、谨慎小心的、最容易胡思乱想,精神内耗的。” “郑处长,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医院问问,相信大部分西医,都知道这个病。” “这也不能怪你无知,实则是这个概念,在国内还没传开。” 郑玉闵脸色青红不定:“这也不能说明,你没有私藏线索,你怎么知道她是轴承厂医务室的人?” 徐槐瞥了眼郑玉闵,他现在已经懒得搭理郑玉闵,说难听点,不配做他的对手。 “石科长,这个问题你来回答吧。” 石大国向徐槐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是让他露脸呀。石大国清清嗓子道: “徐槐科长在现场发现了医用酒精,以及从地上捡了两颗轴承珠,从这两点推测,是一个可以接触到酒精的人,所以,我们先从轴承厂开始查。” “到了轴承厂的医务室,徐槐发现医务室的卫生,干净整洁的有点诡异。” “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所有输液架的方向都是一样的,而且薛宁的办公桌上,铅笔和其他用品,全都靠着桌沿摆放……” “两相结合起来,推断出谁是首恶,很难吗?” 第127章 因为炫耀,小金库被没收 石大国把具体情况说完,冲着徐槐竖起大拇指: “各位领导,如果不是徐槐科长过人的侦察能力和博学多才,我们是不可能抓住薛宁的。”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没想到,薛宁会是一个女人,而且在审讯的过程中,也证明了徐槐的推断,薛宁确实有强迫症……” 石大国又说了审讯过程,众人倒是惊奇的很,原来还能这么审讯,这就叫对症下药吧。 啧! 这年轻人…… 心眼真脏! 大家了解完破案的全过程,对徐槐的感观又发生变化,再也没有人觉得徐槐是运气好。 就这知识层面,有几个人能有?! 齐振东敲敲桌面,没好脸色: “郑处长,你应该给徐槐道歉,你不了解的知识层面,以后尽量不要出丑,没有调查,你就没有发言权!” 郑玉闵:“……” 在众人齐刷刷地注视下,郑玉闵道歉,徐槐压根没看他一眼,直接无视。这悄无声息的无视,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是徐槐的态度! 他已经不把郑玉闵放在眼里,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郑玉闵岂能感受不到? 覃仲儒无声叹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郑玉闵彻底完了,这是把所有分局的领导,都得罪了。 难当大任啊! “徐槐,你回去写一份报告,到时候给全市的刑警讲一讲课。”一把手道。 啥玩意?讲课?徐槐顿时愁眉苦脸: “领导,我哪有时间啊,我们分局还一堆案子呢,石科长就可以,让他写!” 石大国赶紧挺直腰杆,一把手瞪着徐槐:“你必须写,这个课,也只能你来讲。” “……”徐槐咧嘴。 “……”石大国咧嘴。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是检讨,各分局对没有发现辖区内死灰复燃的会道门,进行深刻检讨,以及应对之策。 会议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领导,这次我们各分局也算立功了,截留会道门的现金,是不是也给我们分局分一点?这又快过节了……” 周显满脸堆笑,在散会之前,拦住了一把手。 一把手面无表情:“没有!” “领导,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啊,那为啥外三分局和崇文区分局就有?” 周显羡慕嫉妒,齐振东那货一大早就显摆,他们分局有六万块的小金库入账,崇文分局更是有九万。 这太诱惑了! 一把手还是面无表情:“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抓呀,到时候给你们留两成。” “……” 各分局领导哭丧着脸,唯有齐振东和崇文分局的领导,呲着牙笑,却正好被一把手看见,他敲敲桌面: “齐振东,蔡友燕,你们是不是太贪心了?留五千,剩下的下午之前上交到市局。” 齐振东:“……” 蔡友燕:“……” 其他分局:嘿嘿嘿(一声一声四声)!! …… 在市局吃完午饭,徐槐满嘴流油。 回分局的路上,齐振东和徐槐坐在后座上,齐振东满脸堆笑,拉着徐槐的手:“表现不错,以后好好干……” “齐局长,我们科的小金库,也不多。”徐槐不上套,不等齐振东开口,直接拒绝。 齐振东咂吧着嘴,你们科自己留了三万块,还不叫多?以前整个分局,都没有三万的小金库! “你看啊,分局上上下下,上百口人……” “齐局长,你看啊,咱们辖区受首恶蒙蔽的百姓,足足有三百多人呢,每个人罚五十,那得多少钱?别说分局了,底下派出所也能过个好年。” 要钱没有,办法倒是有。 “徐槐啊……” “齐局长,周显局长说他们缺个科长……” “徐槐啊,你们的小金库,要自己守护好,谁打你们的主意,我收拾谁。” “谢谢领导,领导我表个态,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但我也要给领导提个意见,你这爱显摆的毛病,要改一改,要不是你跟周显炫耀,一把手能为了大局,把咱们分局的小金库搜刮走?” 徐槐开始向上管理。 这些领导,真是不让人省心。 “……” 齐振东哭笑不得,这不完犊子了吗,以后这小子不好拿捏了。 “he~tui,周显真是个王八蛋!” 到了分局,徐槐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分局门口全是人,院子里也塞满了人,全分局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徐槐看见汪大飞的叔叔,汪成带着派出所的人,在帮忙维持秩序。 一问才知道,都是被蒙蔽的余孽,一些是过来自首的,一些是街道办领过来的,在接受登记,进行思想教育,以及罚款。 汪成眉开眼笑地跟徐槐说,这次国庆中秋双节,他要给大家买一头猪。 闲聊片刻,徐槐看见袁桐的身影,匆忙迎上去。 “还没吃饭吧。”徐槐拉住袁桐,嬉皮笑脸地递了一个饭盒。 “什么东西?”袁桐擦了擦额头细汗,好奇问道。 徐槐低声道:“别声张,我从市局带回来的回锅肉,你不是喜欢吃吗。” “给我带的?”袁桐嘴角翘着,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徐槐。 徐槐点头:“就一份,你悄悄的,别让其他人知道。” 袁桐急忙把饭盒藏在身后,眯着眼道:“谢谢你,我先去藏起来,中午一起吃。” “我吃过了。”徐槐嘿嘿一笑。 “哦。”袁桐瞥了徐槐一眼,轻哼一声走了。 突然,徐槐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他猛然扭头看去,就见一个中年妇女,狠狠瞪他一眼。 嘿! 这老妇女不像好人呀! 不跟你一般见识! 徐槐哼着歌回了刑警科,刑警科一共有二十二个正式工,十个勤杂工。 这三十二人分两个队,一队十四个人,剩下的四个人,是女刑警。 有女犯人的时候,她们会跟着出警,平时就在科里负责一些后勤工作,她们和钱大千一样,是工人编制,工资低。 徐槐拿出一个饭盒,递给女刑警们,笑嘻嘻道:“回锅肉,我从市局专门给你们带的,悄悄地吃,别让人看见。” “谢谢徐科长。”几个女刑警喜笑颜开,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赶紧藏起来,别让其他科室的人看到。”徐槐瞥了一眼人事科的方向。 接着,徐槐又晃晃悠悠来到户籍科,准备送出一份爱心回锅肉。 户籍科几乎所有人都出去帮忙了,办公室只有两个人在值守。 一个叫程爽爽,19岁,中专生,比徐槐早入职一年,7级办事员,每月工资34.5。 一个叫孙小茜,二十七八岁,6级办事员。 (今天之前几天的几个章节被审核了,提心吊胆,害怕全书都封了,幸好问题不大,已经修改,有些内容肯定有差别,但大差不差。) (求五星好评,屎黄色按钮点一点,占不了屎!真的,不信你按!另外免费的用爱发电走一波,催更之后就会弹出那个页面。) 第128章 晚上吃肉 常秀英和那几个孩子搬迁户口的事,除了街道办外,户籍科的也要登记的。徐槐提前来混个脸熟。 到外三分局挺久了,好多人只见过面,没深入了解过。 “爽爽,忙着呢。”徐槐笑嘻嘻地坐在程爽爽对面,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开车。 爽爽爽不爽? 爽爽爽?! 呸! 是自己心眼子脏了! 徐槐一本正经地嬉皮笑脸。 程爽爽皮肤细腻白净,这年头的女孩子,似乎都不喜欢留刘海,要么麻花辫要么马尾辫,清爽又利索。 在单位,程爽爽的颜值除了袁桐之外,吊打所有人,清澈眼睛里,写满了愚蠢……呸,是单纯。 她迎着徐槐的目光,接触不到两秒,脸一红,眼神飘向其他地方,声音软糯: “徐科长,你找我有事呀?” 徐槐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饭盒:“我从市局带回来的回锅肉,看你瘦的,多吃点肉。” 啊?爽爽微微错愕,游走的目光快速从徐槐脸上闪过,程爽爽心想两人平时都没说过话,怎么突然送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程爽爽拒绝了,声若蚊吟道:“我不要……” 徐槐直接把饭盒放到她面前,笑嘻嘻道: “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记得悄悄的,别让人看见,你跟小茜姐一人一半。”徐槐嘿嘿笑。 孙小茜若有所思,调侃道:“我可不敢吃,徐科长又不是专门送给我的。” “别跟我客气,你瞧你也瘦的。”徐槐嬉皮笑脸地挥挥手,“我走了,你们悄悄吃,不敢让人看见了。” 徐槐走后,程爽爽呆呆地看着饭盒。 “爽爽,你啥意思呀。” 程爽爽叹口气,柔声细语中透着为难之色:“我不喜欢吃回锅肉呀。” “……” 孙小茜噗嗤笑出声来,这姑娘平时挺聪明呀,怎么现在傻傻的? “这是回锅肉的事情吗,这是徐科长在向你表达爱意呢。” 程爽爽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又羞又恼又无措地把饭盒推给孙小茜:“茜茜姐,你别胡说。” “爽爽啊,姐是过来人,你听姐的准没错,徐科长你要是错过了,那以后别的男人入不了你的眼。” 程爽爽低着头,脚趾扣着地,“那万一是我们理解错了呢?徐科长或许没这个想法。” “那怕啥?你又没对象,他也是单身,说不动你主动一些,就把他拿下了。”孙小茜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程爽爽,然后又道: “女追男,隔层纱!不信你去问问袁桐,她不是你远房表姐吗,她肯定同意你和徐科长的事。” 程爽爽呼吸略带急促。 徐槐送完爱心回锅肉,跟韩云打了声招呼,骑着三侉子来到信托商店,找韦老七。 虽说已经是下午,韦老七可不敢离开,坐在信托商店打瞌睡等徐槐,见徐槐过来,忙笑着迎上去。 “徐领导,您来了。”韦老七递上香烟,火柴随后即到。 徐槐笑道:“七爷,东西准备好了?” “别,您这不是打我脸吗,叫我老七就行,可不敢在您面前当爷,您才是爷。”韦老七混了一辈子,这种话术说起来格外真诚。 徐槐也不跟他计较这些,跟着韦老七离开信托商店,来到他家。 “徐领导,这是您要的票,我兑换了三十块的粮票,十五块钱的布票,十块钱的肉票,剩下的都是副食品票。” 徐槐接过一沓票,大概看了一眼,没啥问题,装进兜里后,韦老七又给徐槐一个箱子: “这里面是洗照片的工具,不过是二手的,工具不贵,不过洗照片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光线不能太亮,我又给您准备了厚窗帘……” “不用窗帘,我家有。”地下室还怕光线亮? “那就好,还有三袋子富强白面,比市场价贵了些,因为不用票……”韦老七看着徐槐的脸色,唯恐徐槐不高兴。 徐槐倒也没说什么,不要票的东西确实贵,况且白面现在是稀缺玩意,包括麦乳精。 随即,韦老七拿出收据和找零,递给徐槐。 “没有补药吗?”徐槐皱眉,虽说野猪肉注入能量,可总得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补药吃一吃,小肾坚又挺。 没毛病! 管它是补什么的。 韦老七带着歉意道:“倒是有,就是价格太贵,我这里垫不起,不过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带您过去,您自己看着买?” “行,走。”徐槐干脆利索,把白面放进侉子里,用油布盖好,然后带着韦老七,来到一座小院。 韦老七说,小院的主人,原来是同仁堂的坐馆医生,年轻时攒了不少好东西,最近缺钱,才舍得拿出来卖。 徐槐进去半小时,花两百块钱,买了一根老山参。 这玩意绝对保真,且是三十五年的老山参,空间给出具体信息,徐槐才敢放心买。 两百块的价格,绝对不贵。 除了老山参,徐槐还把老中医的驴胶一锅端了,说是这玩意滋阴补血。 两样补品放进空间后,徐槐愣了一下,没想到药材也能提供能量。 应该不影响人参的药效吧?! …… 下午三四点,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徐有根去了一趟轧钢厂,刚刚回来走到院门口,听见摩托侉子的轰鸣声,扭头看见好大儿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庞。 啧! 我儿子有我年轻时一半的风采了! 当年老子19岁,已经是副营长,队伍有五百多号人呢!虽说有一大半是没上过战场的民兵,可那也是兵! 小子,你还是差点呀! 摩托车停在门口,徐槐跳下来:“老徐,给你买了好东西,好好补一补。” “……”徐有根顿时黑着脸,他现在最听不得补一补。 这小兔崽子故意刺激老子呢!? “两条野猪后腿!”徐槐拎起侉子里的野猪腿,剩下的野猪肉,都在他空间里放着,起码不会坏。 包括白面粉,徐槐只留下一袋在侉子里。 徐有根立马眼中带笑,又能给秀英妹子吃好吃的了: “从哪弄得?” “这你别管,晚上好好吃一顿。”徐槐又掏出那一沓票扔给徐有根,“我看常姨他们都没有像样的衣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徐有根翻看着票据,暗暗吃惊:“你小子不会贪污了吧?” “你放心,我没有拿群众一针一线。”徐槐扛起那袋白面,让徐有根拎着野猪腿。 徐有根有几分担忧之色:“你们的规矩,我多少也懂一些,总之小心谨慎没有错,胃口不要太大了。” “知道了知道了。”徐槐像全世界所有意气风发的儿子一样,不喜欢听老父亲的唠叨。 徐有根感慨,自从他死了一次后,好大儿的性情变化真大,怪不得古人说,唯有巨变才会改变一个人。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走,95号的住户纷纷踮脚张望,看着野猪后腿和白面咽口水。 到了后院,几个小的眼巴巴看着带毛的野猪腿,眼睛贼亮,小短腿常盈口水直流:“是呦呦,七呦呦!” “别闹。”陆芍药抱住常盈,老气纵横道:“徐槐哥哥说不定要送人呢,马上就国庆啦。” “大姐,七不了呦呦吗?”小短腿瘪着嘴,眼泪打转,自己安慰自己,“不哭不哭,呦呦不好七,偶不七。” 瞧见这一幕,徐槐笑的不行:“晚上一起七呦呦!都有份!” “哇!” 小短腿瞬间眼睛亮晶晶,张开两条短胳膊: “徐槐锅锅,抱抱!” 第129章 徐有根到底是什么人才 常秀英也想给孩子们补补身体,毕竟都是半大的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以前在农村,吃不饱饭,哪还有钱买肉吃,都是过年的时候,有点荤腥。 “徐槐,谢谢你,我以后还你钱。” “常姨,你太客气了,你救了我爸的命,以后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徐槐从挎包里掏出两个饭盒放下, “我跟我爸说点事,这两盒菜,你晚上热热给孩子们吃,猪腿留着明天吃。” 徐有根憨笑着,也不知道徐槐找他干嘛,跟着进了房间。 就见徐槐从挎包里,掏出那根老山参和驴胶:“给你买的,补补身子。” “……” 徐有根瞥了眼好大儿,真是谢谢这一番孝心了。 “人参是补气的,驴胶是补血的!”徐有根没好气道,他要补的是肾! “都一样!”徐槐随口道。 “……” 随即,徐槐又从挎包拿出之前收到的汇款单,递给徐有根: “说说吧,这些都是怎么回事?还有老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徐槐看着迷雾重重的老爹。 徐有根翻看着汇款单,加起来有一百多块,他感慨不已:“这些都是我的战友寄过来的,大概是听说了我死了。” “你还当过兵?”徐槐颇为惊讶,以前没听徐有根提起过这事。 徐有根收起汇款单,左右而言其他:“这些钱我明天给他们寄回去,他们比我更不容易。” “你在哪当过兵?哪年的事?” 徐有根又道:“今天我去了轧钢厂,厂里说给了你一千块抚恤金?说以后从我工资里扣,我继续在运输班上班,不过现在我以工代干,是运输班的队长,你还不知道吧,轧钢厂正在扩建,运输班多了不少人呢。说不定将来能混个科长。” “……” 父子两人牛头对马尾,大眼瞪小眼。 “好吧好吧,我只能告诉你,我当兵的事是机密,不能告诉你。”徐有根无奈道。 机密?都建国十一年了,你还搁着机密呢,又不是让你手搓核武器!咦,难道老爹徐有根,有啥秘密任务? 徐槐又想起那些靠算盘打出核武器的大拿们,他们的身份也好像一直都是机密,许多年后才对外公开。 徐有根是什么秘密人才? 什么人才天天在工厂上班? “最后一个问题,敌特为什么要杀你?”徐槐问。 徐有根道:“我发现他们倒卖钢材的秘密。” 可拉倒吧,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渡边二建何必那么麻烦? 徐有根不说,徐槐也没继续问,起身道:“单位还有事,我先走了。” “你记住,你爹我不是坏人,以后别跟审犯人似的,跟我说话。”徐有根道。 临走时,徐槐悄悄给常盈塞了一颗糖: “要保密,这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 常盈踮起脚尖,冲徐槐招招手,徐槐弯腰,以为常盈要说什么,小短腿吧唧,在徐槐脸上亲了一口,有些害羞道: “徐槐锅锅,等偶长大了嫁给你。” “噗……哈哈哈哈!为什么要嫁给我?” “因为有糖七,还有呦呦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徐槐锅锅是好银!” “哈哈哈……” 徐槐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颁发了好人卡! 他在常盈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注意保密。” 等徐槐走后,陆芍药跑过来,对常盈道:“徐槐哥哥有媳妇。” “啊?那偶肿么办?”小短腿小脸皱巴巴。 “还记得昨天来家里吃早饭的袁姐姐吗?那个就是。”陆芍药给常盈擦掉鼻涕。 小短腿眨眨眼:“那个姐姐很漂亮的,小常盈比不过肿么办?” “吃肉肉,先长大再说。”陆芍药憋着笑。 “对,七呦呦!”小短腿的烦恼,瞬间没了。 徐有根来到厨房,一边处理猪毛,一边跟常秀英说:“徐槐给了我一些布票,让我去扯点布,跟孩子们做些衣服。” 他没有提给常秀英也做两身衣服,担心常秀英拒绝。 这个妹子太要强了! 如果不是因为要养活几个孩子,常秀英绝不会跟着徐有根来京城,麻烦别人。 “有根哥,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和徐槐,等我工作后,一定还你们。”常盈没有跟徐有根客气。 那几个孩子确实没衣服穿。 每人就一套,还全身打着补丁,老大穿不了给老二,老二穿不下给老三,眼看天气越来越凉,大人还能抗一抗,孩子不能冻着。 这份情,啥时候能还完? 常秀英无声叹气,要赶紧找点活,赚点钱。 …… 外三分局。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登记完教众,袁桐在食堂打了一份大米饭,她听说食堂的大米,是昨天从首恶那里搜出来的。 今天食堂不仅有不要票的大米饭,还有一份土豆炖肉的荤菜,袁桐瞥了眼土豆炖肉里的大肉块,没一点食欲。 想起徐槐给她的回锅肉,情不自禁地嘴角上翘,打了米饭后,匆匆回了办公室。 大米饭和回锅肉,才是最般配! 刚坐下,有人敲门,软糯的声音飘进来:“袁科长,你在吗?” 是爽爽!袁桐有些纠结地把回锅肉的饭盒盖住,放进抽屉里,如果是别的,她也乐意跟表妹分享。 但这是爱心回锅肉呀。 也不知道爽爽找她干嘛?不是说好了在单位,要装作不熟嘛。 “进来。”袁桐挺直腰杆,笑眯眯地看着进门的程爽爽,程爽爽跟做贼似的,偷感扑面而来,她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见没人才走进来。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饭盒,正是徐槐送她的爱心回锅肉。 “表姐,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程爽爽忽闪着大眼睛,俏脸微红,声若蚊吟。 袁桐立马发现程爽爽的反常:“是不是有男的对你有意思?是谁?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我不知道算不算,他平白无故给我送好东西。”程爽爽脸颊绯红,把饭盒放在桌上,正要打开时,哐当一声,有人冲进来。 徐槐刚才远远瞧见程爽爽拿着饭盒,进了袁桐办公室,心道坏了,爱心回锅肉要曝光! 不管三七二十一,要阻止她们。 第130章 第一次见丈母娘 几十万的赃款,辣么多的小黄鱼,弄几盒回锅肉不过分吧! 徐槐从市局打了好几个饭盒回锅肉,只想偷偷增加一下革命友谊,不想爱心回锅肉撞车。 看着桌上的饭盒没打开,徐槐心里松口气。 “爽爽,你们科长找你呢。”徐槐脸不红心不跳,想着赶紧把两人分开,同时心里嘀咕,程爽爽怎么跟袁桐走的这么近? 以前见她俩遇见,最多点点头而已。 不像是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 脸颊通红,手忙脚乱的程爽爽站起来就往外走,连回锅肉饭盒都忘拿了,徐槐手快眼疾,拿起饭盒追出去。 “爽爽啊,你的饭盒!” 程爽爽转身接过饭盒,却发现徐槐拽着不松手,抬眸一看,徐槐直勾勾盯着她,程爽爽顿时心跳加速。 她是不是在怪我,把回锅肉拿给别人吃? “爽爽啊,不是说好了吗,只给你吃的。” “我……我知道了。” “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徐槐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又掏出一个苹果递给程爽爽。 “要营养搭配,水果能补充维生素,拿着。” 程爽爽快急哭了,双手用力拽过饭盒,转身小跑离去,苹果也不拿。 啧! 这也太i人了吧! 转身回到袁桐办公室,就看见袁桐正美滋滋地吃着大米饭配回锅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好吃不?” 袁桐点头嗯了一声,含糊不清道: “今天太忙了,饿死我了,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那些人完全可以放在派出所嘛。” 徐槐靠着办公桌,笑嘻嘻地搓搓大拇指和食指,做数钱状:“罚款就是小金库,这么大一笔钱,领导能让给派出所?” “那倒也是。”袁桐冲着徐槐眯眼一笑,将饭盒递给徐槐:“你不吃点?” “看你就饱了。”徐槐一本正经,他是不会告诉袁桐,在市局的食堂,他吃了整整两大饭盒回锅肉。 不加饭的那种。 “啥意思?我影响你胃口啦!”袁桐瞪眼。 “秀色可餐,你没听过?”徐槐笑。 哼!袁桐立马喜笑颜开,低头继续干饭,心里美滋滋。 “你跟程爽爽关系挺好呀?”徐槐随口问道。 袁桐沉默两秒,摇摇头:“不熟,也不知道她找我干嘛,你突然就进来了。” 原来不熟啊!那就好。 “给,专门给你留的,我都没舍得吃。”徐槐把苹果又放在袁桐面前,袁桐眯眼笑。 徐槐从袁桐办公室出来,迎面碰上一位中年妇女。 正是中午瞪他的那个女同志,此时也没给徐槐好脸色,瞥了徐槐一眼后,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嘿! 还以为是太平余孽,原来是街道办的。 跟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徐槐认识,都是街道办的干事,那应该是街道办新来的主任? 自己也没招惹她呀? 干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她跟秦凤琴很熟吗? …… 几天后! 徐槐拿着几份资料,来到街道办。 “大爷,我是外三分局的,我找街道办新来的主任。” 徐槐趴在门口的小窗户上,递了一根烟过去。 门卫室内,一位头发花白,带着老花镜的老头,瞥了眼证件: “进门左拐走到头右拐,然后左拐再右拐,左手第三间。” 徐槐:“……” 徐槐不是第一次来街道办,知道门卫大爷说的是原来秦凤琴的办公室位置。 办公室门开着,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女子,正是那天在分局,横竖看徐槐不顺眼的街道办主任。 她剪着齐肩短发,带着黑色的塑料发箍,穿着灰色的外套,正在伏案看文件。 “王主任你好,我是外三分局的,我叫徐槐。”徐槐面带微笑,敲敲门框。 王主任听到徐槐的名字,当即抬头。 这段时间,她听到太多次这个名字。 从她丈夫嘴里,从女儿嘴里,还有内参报上,多次提及徐槐的名字。到这里担任街道办主任,也是因为徐槐,抓了秦凤琴。 听说是秦凤琴带人去出租他的房子,他反手就把人给送进局子里。 上次骗她女儿,说是去妙峰山的,也是这家伙。 在分局的时候,还偷偷塞给女儿东西,还往女儿办公室钻,嬉皮笑脸的,不像好人呐! 王主任目光在徐槐身上停留好一会,审视一遍又一遍。 直到徐槐干咳两声,王主任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进来吧,咱们之前也算见过。” 王主任大大方方地伸手握手: “小伙子不错,荣立过一等功的先进个人,前两天又破了一个大案,了不起。” 这老娘们啥意思?徐槐面带笑容:“王主任,您过奖了,都是集体的力量,我没出多少力。” “你就不要谦虚了,今天找我是有公事要办?”王主任也不让徐槐坐,更别提倒水了。 徐槐尴尬笑笑:“王主任是这样……” 他把常秀英独自抚养烈士遗孤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是想把常秀英的户口转到咱们街道,这样也能领取商品粮,更好的照顾烈士遗孤。” 王主任面色凝重,翻看着徐槐带来的资料。 想要农转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京城的户口。 秦淮茹嫁给贾东旭好些年,孩子都有两个了,也仍旧是农村户口,领不了商品粮。 除非是在京城有正式工作。 可一些工作岗位,又需要京城户口。 这样就形成了死循环。 王主任看完资料:“这件事呢也好办,只要资料属实,我可以给她找一份工作,而且烈士遗孤在年满十六岁之前,每个月都可以领取五块钱的补助。” 还有这事? 徐槐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如果常秀英在老家,每个孩子能领五块钱的话,也不至于吃不饱饭。 “每个烈士遗孤都有?” 王主任摇摇头,叹口气道:“也不一定,这要看地方上的具体情况,咱们京城是这样规定的。” 原来如此。 “王主任,意思是他们的户口,可以迁到京城!” 王主任摇头:“不行。” “……” 不行你跟我说半天? 你这个大妈咋回事? (五星,催更,免费的用爱发电送一送) 第131章 给老徐找了个媳妇 “迁户口,只能是成年人才能办理,除非是跟着父母的户口迁过来,你也说了,那几个孩子的户口都在原籍,除非常秀英可以收养他们,把他们当成养子养女。” 老王啊,你这说话大喘气,不是好习惯啊、 “王主任,那我一会让常秀英过来,给孩子们办理一下收养手续。”峰回路转的徐槐笑笑。 “也不行!” “……” 又咋啦?徐槐感觉这个大妈是故意的。 王主任道:“就算常秀英有工作,最多能收养两个孩子,五个孩子一起收养是不允许的。” “这不是法律规定的吧?”这年头,怎么收养养子养女,应该没有规定。 王主任点点头:“确实不是法律规定的,但这是为了孩子们着想,市里面下的文件,为了杜绝一些人,为了领取五块钱的补助,过多收养烈士遗孤。从而导致没有精力照顾好遗孤。” 明白了。 徐槐陷入沉思。 “徐槐,如果常秀英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找几个家庭收养。”王主任道。 “应该……不愿意吧?她把几个孩子当亲生的,孩子们大概也不愿意分开,还有别的办法吗?” 徐槐摇摇头,实在不行,不要商品粮也罢,只是上学的问题,是个大问题。 王主任沉思良久道:“如果常秀英嫁给一个京城户口,且有工作有收入的,我这边可以给你通融一下。” 嫁人?! 徐槐一愣,旋即咧嘴笑。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徐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徐槐笑:“王主任,那让常秀英嫁给我爹吧,我爹是轧钢厂司机,每个月八九十块钱呢,加上我的工资,足够养活他们了。” “你愿意你爹娶一个带五个孩子的女人?”王主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 家里多了好几口人吃饭,意味着生活条件的下降。 而且做女儿的,一般都难接受父母再婚,况且还带着那么多拖油瓶。 徐槐道: “我有啥不愿意的,我爹也需要个说话的人不是,常秀英救过我爹的命,也是我爹把她们带到京城的,他不娶,谁娶?” “况且孩子们都是烈士遗孤,虽然我没有机会上战场,但我希望可以为他们的后人,做点啥。” 王主任上下打量徐槐,感官稍稍有些改变。 这小子,也不是完全就是坏家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小徐,有对象了吗?”王主任突然问道。 我有对车!徐槐腼腆一笑,摇摇头:“还没呢。” “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王主任又问。 大妈,你这就没有边界感了,年轻人最讨厌问感情的问题,以及催婚! 况且我才十九岁。 什么? 现在是六零年,男人十八九就可以结婚,就算是行政人员,二十岁也能结婚! 那没事了。 徐槐认真道:“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还是事业为重。” 王主任鄙视之,刚刚的好感瞬间没了。 这家伙,根本没把她女儿放心上,没考虑过结婚的问题,你又是送东西,又是黏着袁桐干嘛? 不怀好意嘛! “行了,回你家商量去吧。”王主任下了逐客令。 大妈,你脾气怎么这么不稳定?按理说,你更年期早过了呀? “王主任,那我先走了哈。”徐槐出了街道办后,直奔95号、路过供销社,徐槐买了几瓶茅台,又弄了一些副食品。 正巧碰到有卖黄鳝的。 这玩意在北方不多,可以说极为稀有。 问了服务员,才知道是郊县的水库放水,逮到一些,总共也就五十斤左右,关键是不要票,每斤两毛钱。 徐槐索性全部买了。 国庆中秋双节,该走动一下,还是要走动的,毕竟这是体制内。 “那有没有小龙虾?”徐槐想起了小龙虾配啤酒,口水差点流下来。 “啥玩意?什么是小龙虾?”服务员一头雾水。 比划了半天,服务员茫然摇头,说听都没听过。 徐槐作为一个资深的小龙虾爱好者,知道小龙虾早在民国时期,被日本人带到南京养殖。 刚开始是作为饲料养殖,专门给鸭子吃的。 作为入侵物种,没有天敌的小龙虾没过几年就泛滥了!全国各地都有这玩意,只不过名字叫法不一样。 徐槐也不知道京城把小龙虾叫什么,不管叫什么,也是当成害虫。 却不知道,几十年后,小龙虾成为入侵物种的败类,要靠人工养殖才能在国内活下去。 现在没人吃,是因为那玩意肉少,且烹饪手法有限,遮盖不住土腥味,所以吃的人少之又少。 这玩意需要油和重调料卤出来,才有那个味。 现在的京城郊县的水库或者河道,肯定是有的。 徐槐败下阵来,为了这口吃的,他打算改天有时间,去郊县的水库或者水沟里看看。 又重金买了几条华子和牡丹烟。 为什么要重金? 没办法,这两年华子和牡丹烟要票又限量,就算是干部,也限量。让其他人代买,时间上又来不及。 要到了几年之后,华子和牡丹才会放开限量,只要有票就行。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徐槐试着将黄鳝放进空间。 他担心活物放不进去,但明显他的担忧是对的。 活物确实放不进去,放进去的瞬间,黄鳝全嘎了。并且空间给他的反馈是,等下次升级之后,才能存放活物。 但不包括人类。 徐槐倒是不在意死活,反正空间内的东西,不会变质,嘎了也是新鲜的。接着徐槐给那些黄鳝渡入一些能量。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徐有根和常秀英那些孩子,在吃过渡入能量的野猪肉后,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甚至陆芍药的脸上,有几分红扑扑的感觉。 这些黄鳝,肯定要多给家里留一些。 “老徐,快出来。” 徐槐拎着两瓶酒,十五斤黄鳝,一盒大白兔奶糖和一条华子。 “你小子欠揍吧,现在都不叫爹了!”哐当!徐有根推门而出,呲着牙拿着皮带,要揍好大儿。 “想不想要?”徐槐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徐有根咧嘴一笑:“儿子,饿不饿,让你常姨给你下碗面?”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徐槐顺手把几斤黄鳝递给跑过来的肖建军和江平津,让他们把黄鳝处理一下。 徐有根接过烟酒,美滋滋道:“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要结婚了。” 徐有根脚下踉跄,差点倒地。 “那坏消息呢?” “你要结婚了!” “……” 第132章 过节不放假,要枪毙 徐槐坐在官帽椅上,他的对面是徐有根和常秀英,五小只依次坐在常秀英旁边,气氛多少有些古怪。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王主任说了,只要你们两个结婚,就可以给孩子们办理收养手续。” “有了手续,就有了户口,有了户口就能领取补助金和商品粮,包括上学的问题都能解决。” “首先,我表个态,我是完全赞成的。” 徐槐举手,看向陆芍药。 回到院子之前,徐槐跟芍药聊过。 别看陆芍药十二岁,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柴米油盐样样会算计,人情世故多少懂一些,也很会看人脸色。 当徐槐提出常秀英嫁给徐有根时,芍药心里觉得是可以的,她知道常秀英有多辛苦,冬天的手上,永远都有冻疮。 只是她担心会给徐家带来负担。 常秀英常常教育她,不要给别人惹麻烦,尤其是到京城后,好几次叮嘱她,照顾好弟弟妹妹,不要给徐槐和徐叔叔再添麻烦。 “徐槐哥哥,你不怕我们吃穷你们家吗?”芍药当时小声询问,小小年纪,已经见过太多的阴暗面。 徐槐没有把她当孩子,温柔极了: “你们能吃多少?常姨嫁给我爹,你们以后就能上学,就有商品粮,还能领补助,以后常姨就不用那么辛苦。” “你们的口粮,都可以养活自己了,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是负担。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爹也需要人照顾,明白吗?” 芍药重重点头,答应下来,觉得徐槐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见徐槐看过来,立马跟着举手,老气纵横道: “我也同意。” 大姐都举手了,江平津、肖建国、张阳跟着举手。 坐在官帽椅上,小短腿晃来晃去的常盈,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懂结婚意味着什么,举起双手凑热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奶声奶气喊: “赞成,双手赞成。” 徐有根用余光偷偷打量常秀英的反应。 常秀英搓着衣角,惊愕中带着几分犹豫,她和陆芍药的担心差不多,觉得自己人老珠黄,又带着拖油瓶。 看出常秀英的担忧,徐槐直接问道: “常姨,你觉得我爹怎么样?你要看不上我爹,也不能勉强你。” “有根哥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常秀英叹口气。 “常姨,你就说能不能看得上我爹。”徐槐直击核心问题,他这几天也观察了,常秀英和徐有根相处起来虽然跟朋友似的,可明显要超过普通朋友。 毕竟徐有根受伤之后,常秀英照顾他大半个月,亲手喂饭喂水,某种情愫早就在他们心里萌发了。 只是都不愿承认。 徐槐只需要将这种情愫逼出来就行。 含蓄的感情要不得! 窗户纸早点捅破,两人早点过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深吸一口气后,常秀英这才认真道: “徐槐,我说句实话,我对有根哥的感情很复杂,我们二十年前就认识,有根哥是个可靠的男人,但我配不上有根哥。” “常姨,我爹还少一颗肾呢,是他配不上你。”徐槐道。 徐有根:“……” 你小子想死吧!怎么能在秀英妹子面前提这事? 徐有根顿时有些悲伤,觉得自己是个不完整的男人。 他好想告诉秀英妹子,一个肾虽然有影响,但不影响正常的功能。 “我没有嫌弃有根哥,是我真的配不上有根哥。”常秀英解释道。 “那你总该为几个孩子想一想,他们总不能不上学吧?他们未来怎么办?”徐槐道。 常秀英看了眼徐有根,低下了头。 “呲呲!” 徐槐发出轻微的声音,示意徐有根赶紧表态,没看到常姨在等他一句话吗? 反应过来的徐有根有些无措,像极了少年时期的大男孩,轻颤着双手抓着常秀英的手: “秀英妹子,你要不嫌弃我,我照顾你后半辈子。” 常秀英点点头:“咱们相互照顾,共度余生。” 嘿嘿嘿……徐有根咧嘴笑出声,开心地像个老男孩。 好事宜早不宜迟! 徐槐立马带着徐有根去了趟轧钢厂,让他们给开介绍信。没有组织的介绍信,就领不到结婚证。 至于常秀英这边,也得有工作,王主任安排常秀英在街道办当个临时工,当然是勤杂工。 只不过被徐槐拒绝了。 街道办的临时工,没有在公安系统的临时工方便。有徐槐的身份,内部也会多加照顾。 一番操作,常秀英在汪成的派出所当临时工,也是后勤工作,但工作相对来说,很清闲。 距离国庆还有三天,徐有根和常秀英的结婚证、孩子的收养证、以及上学问题全部解决。 除了年纪最小的常盈外,其他四个都在附近的红星小学上学,就是闫埠贵当老师的学校。 这天,徐有根和常秀英一起,在大院散了一圈糖,算是宣布结婚,众人纷纷道喜。 至于酒席…… 没有办! 也没有收任何人的随礼! 在当晚,徐家餐厅,一家人围绕着大大的黄花梨圆桌而坐。 桌面八个菜都是出自何雨柱之手,猪肉牛肉、鸡鸭鱼、酒是茅台酒,五小只喝的是北冰洋。 “老徐同志,恭喜你,今晚你就搬到常姨那,和常姨住,芍药和常盈搬到这边住。” “这杯酒,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点生个弟弟妹妹!” 徐槐端起酒杯,其他几个小的有样学样,纷纷端着北冰洋。倒是徐有根老脸通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生个弟弟妹妹? 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常秀英大大方方端起酒杯,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快四十岁的人了,哪还能生孩子。 酒足饭饱后,徐有根看向徐槐:“国庆节咱们一家去天安门逛逛。” “我不行,没时间。” “国庆不放假吗?” 中秋节没有假期,但国庆有。 这年头,除了周日之外,法定的节假日一年只有七天。 元旦一天! 春节三天! 五一一天! 国庆两天! 到了九十年代末,为了……为了刺激经济,这才有了五一黄金周,十一国庆七天假。 问题是真的给七天假期也行,此后社畜们要经历一年又一年,无休止的调休,弄得筋疲力尽。 徐槐耸肩:“放假跟我们没啥关系,国庆节我们得负责安全保航。” 往年这个时候,也是京城各行政单位,最忙的时候。分局、街道办、派出所、武装部等等部门,会严阵以待。 而今年,今天,将在下午三点,进行一场枪决。 第133章 枪毙前游街(求五星好评) 秋高气爽,秋风微凉,满大街张红挂彩,红旗飘扬。 前两天一场大雨,让京城气温又降了一些。 下午一点,只请了半天假参加老爹婚礼的徐槐,骑车来到单位科室,等候多时的大张迎上来。 “徐科长,你让我办的事有信了,晚上咱们去拉。”大张压低声音,递了根烟。 大张的舅舅在肉联厂当副厂长,能弄到猪肉,国庆中秋双节日的福利就要来点实惠的,徐槐和韩云一商量,打算动用科里的小金库,给科里每人准备十斤猪肉。 三十二个人,也就是三百二十斤猪肉,起码得两头猪。 两头猪可是大买卖,没点硬关系弄不到。 “那行,咱们晚上去一趟。”徐槐的声音也很小,这种吃小灶的事,最好不要声张,让其他科室的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 不患寡而患不均! 十斤肉,一斤七毛八……将近八块钱呢。他不想和齐振东一样,小金库被没收。 除此之外,徐槐和韩云还跟齐振东请示了一下,再给科室每个人发放五十块钱的补贴。 平时奖励五十块钱确实有点多,不过集体一等功搬出来,五十块钱好像也还行。 但齐振东直接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要么不发,要发分局每个人都得发。这就是妥妥的趁火打劫。 虽说是小金库,刑警科有权处理这些钱,只是需要局里领导签字才行,就怕小金库变成某个人的私人金库。 最后商量下来,刑警科给分局小金库支援五百块钱,至于怎么分不管,但刑警科每个人五十块钱的补助不能改。 齐振东这才笑哈哈地签字。 五十块钱,相当于刑警科一部分人一个月的工资,一大部分人一个半月,甚至两个月的工资。 加上市局发放的八块钱福利,等于58块! 工勤编制两个月的工资还多。 谁让刑警科荣立集体一等功呢。 当然,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时候,齐振东的秘书过来,让徐槐赶紧去一趟齐振东办公室,说是有重大事情相商。 徐槐不敢耽搁,他的任务昨天就定了,国庆假期期间,负责好分局辖区,不要出现命案大案,这突然又有要事相商…… 是出什么事情了? 徐槐加快脚步来到齐振东办公室,却见齐振东笑呵呵地,似乎看上去并没什么坏消息。 “徐槐,下午三点枪毙织田千浩那批人,你要不要试试感觉?” “……” 徐槐咧了咧嘴。 不是吧,这就是所谓的要事相商? 杀人这事,徐槐没啥兴趣,除非是生命受到威胁,他会果断灭掉对方。当行刑手嘛,没兴趣。 徐槐摇摇头:“我不感兴趣。” “那太可惜了,户籍科的程爽爽,都申请了,你确定不参加。” 哈? 徐槐多少有些意外,程爽爽一个户籍科,又是个i人,说话都脸红,为啥敢枪毙人? 不会是练胆子吧?! 只能说一句,软妹子都是骗人的。 “那你上次送给我的黄鳝,还有没有?”齐振东这个弯拐的有点僵硬,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里还有些,明天给你带两条过来!”徐槐空间里还放着二十多斤呢。 齐振东一本正经道: “不是我想吃,是一把手让我问你的,他说吃了你送的黄鳝后,睡眠好了很多,而且精神抖擞,仿佛年轻了三十岁。” 听明白了吗?仿佛年轻了三十岁!齐振东的三十岁,咬字很重。 男人年轻三十岁能干嘛?想干嘛? 能! 也想! 徐槐当即会意,调侃道: “齐局长,这不会就是你说的要事相商吧?你说实话,是你想要,还是你打着一把手的旗号想要。” 咳咳!齐振东老脸微红,这种事,怎么能搬到台面上说呢,不过齐振东就是齐振东,挺直了腰杆,得意炫耀: “其实也不是我想要,是你婶想让我再吃点,女人太麻烦了。” 真的有这方面的效果?而且看效果好像还不错!那老爹的单肾会不会变成发动机? 单身狗徐槐无处实验,并不清楚,反正他每天早晨一个样。 “一把手的爱人也打电话问我了,让我问问你,那些黄鳝从哪买的,一把手爱人买的黄鳝,和你的味道不一样。”齐振东补充道。 那能一样吗?徐槐贱兮兮道:“我也是偶尔遇到的,下次在遇到,我多买些。” “记得明天多带几条过来。”齐振东扔给徐槐两盒华子,让他准备准备,一会出发,去押解枪毙犯。 枪决不在菜市口。 而在郊外。 在枪决之前,还有个流程要走——游街。 不仅要游街,而且要大张旗鼓,震慑宵小之辈。 徐槐和齐振东坐车来到看守所的时候,门口已经排了十几辆嘎斯车,每辆车上,配有十名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以及武装部的人。 三侉子也有不少,前后三十多辆。 阵仗如此之大,是徐槐没有料到的。 看守所的附近,也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这年头,枪决几乎是家常便饭,老百姓早就习以为常。 从建国初的恶霸流氓,到五十年代中期的敌特、反动分子、重刑犯等等,几乎每个月都会枪决一批人。 也就是这一两年,稍微少一些。 徐槐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这种场面,不免好奇,四处打量,赫然看见钱大千那小子,也在嘎斯车上。 钱大千正冲着徐槐挥手呢,兴奋地脸蛋通红,徐槐笑着扔了包烟过去。 不多时,看守所大门打开,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押着枪决犯走出来。第一个出来的是织田千浩。 这小鬼子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走不了一步,被公安干警拖着走。 织田千浩五花大绑,脖子上挂着一个白底大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织田千浩的名字,以及他的罪行。 即便是相隔三五十米,也能清楚看见牌子上的字体。 哆哆嗦嗦的织田千浩被扔到车上,立马有人让他跪下,面朝着车尾,保证所有人都能看见他。 以及脖子上挂的牌子。 那牌子起码得十斤重! 第二个是凉森玲萝、那老三、花朵、钟豪、赵吉来、张国维、吴祥丰。 除了这几个人,前段时间刚刚抓获的薛宁也在其中,包括太平余孽的几个骨干。 也有一些人徐槐不认识,基本都是杀人犯、强奸犯。 前前后后三十五个人,每个人胸前挂着大牌子,每辆嘎斯车上,有两到三名枪决犯。 “出发!” 一声令下,游街开始。 第134章 枪决现场进行思想教育 徐槐坐着汪大飞的三侉子,远远跟在车队后面。 每一辆嘎斯车后面,跟着两辆三侉子,坐着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车辆穿过街道,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距离出城越近,围观的老百姓越多。 没啥娱乐项目的年代,看热闹就是最好的娱乐。 汪大飞告诉徐槐,他当年入职一年后,也动手枪决过枪决犯,他至今记得当时手抖的厉害,心脏好像都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当年,他还让公安内部的宣传干事,帮他拍了一张和尸体的合照。 徐槐听汪大飞的语气,像是在炫耀他的丰功伟绩。 游街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两点半的时候,枪决犯全部押解到郊外的行刑场。 这里的老百姓更多,里三层外三层。 徐槐意外看见好几张熟悉的脸庞,贾东旭在人群最前面,当他看见织田千浩的时候,腿肚子发抖,脸色惨白。 在贾东旭身边,是轧钢厂的郭大撇子,以及好几张轧钢厂的熟悉面孔。 “徐领导,嘿,这么巧,中午的饭菜还合胃口吧!” 何雨柱不知道从哪钻过来,贱兮兮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牡丹,给徐槐和汪大飞散烟。 “挺好的,我家人都很喜欢吃。”徐槐随口回道,今天中午何雨柱大展身手,临走时,徐槐给钱,何雨柱愣是不要,于是让他带了点多出来的硬菜。 何雨柱嘿嘿笑: “喜欢就好,厂里领导派我和公会的干部,带贾东旭那群人过来,观摩行刑,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 “您瞅瞅,除了我们轧钢厂的十几个,还有摩托车厂的、纺织二厂的、面粉厂的,太多了,几乎京城的工厂全都派人来了。” “不仅要观摩,回去还要给全场做报告,汇报思想教育呢。” 徐槐顺着何雨柱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聚集着一百多号人,乌泱泱的,全都是各工厂和单位派来观摩的人。 在另一个方向,有一些哭哭啼啼的人。 据汪大飞说,那些人是犯人的家属,行刑完毕后,他们会把尸体拉走,另外还得交付九块钱的子弹费。 至于没有家属的,公安会把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 啧!徐槐愣是没想到,枪决犯要自己花钱买枪决自己的子弹。 在那家属中,徐槐看见了一大妈和易忠海,搀扶着聋老太太。聋老太太的精神状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许多,双眼浑浊无力。 远远看去,仿佛是风中残烛,即将油尽灯枯。 聋老太太算是把市局的领导给为难住了,年纪太大,又是知情不报的包庇罪,按照惯例,得劳教。 劳教吧……就怕人还没到农场呢,死在半路。 就算活着到了农场,还得找人照顾她的生活,怎么想劳教对聋老太太来说,都是养老,而不是惩罚。 索性上面不让聋老太太占便宜,取消了劳教。 但惩罚是必须要有的。 只是打不得!拘不了! 最后没辙,市局发配给分局,分局送到派出所,派出所也怕麻烦,最后送到了街道办。 街道办王主任差点骂娘。 最后无可奈何,王主任做了一个没收所有个人财产的处罚,把聋老太太的三间房子充公,但允许她在三间房内养老,等她去世后,房屋收回。 同时取消商品粮和所有补贴。 徐槐最佩服的是易忠海,都到这份上了,还是对聋老太太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那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抹着眼泪,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徐槐倒是担心会不会有敌特劫法场,显然是他想多了,不说荷枪实弹的公安有近百名,附近还有武装部的人严阵以待。 想劫法场……除非拉一个团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那就是没有意外。 时间到,行刑开始。 三十多名枪决犯跪成一排,行刑手站在他们身后两米,主持行刑的一声令下,枪声响起。 那些枪决犯身子一僵,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运气好的,一枪毙命。 运气不好的,还有一口气的,会有人进行补枪。 确认所有枪决犯死亡后,此次枪决任务,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的流程就没啥可看的,大部分看热闹的缓缓散去,家属们收尸的收尸。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花朵的尸体旁,席地而坐,嘟嘟囔囔说着不怪花朵连累她,让花朵下辈子投胎,别做女人…… 说着说着,聋老太太又提起了花朵幼儿时期,一些日常往事,一大妈和易忠海站在不远处等着。 何雨柱凑到易忠海身边。 “可惜了呀。” 何雨柱瞥了眼凉森的尸体,又大皮肤白…… 突然,何雨柱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改口: “可惜了我的国庆假期呀,我还打算为祖国庆生呢,该死的敌特,必须枪毙!” 易忠海点点头,没接话。 片刻后,只剩下花朵的尸体,聋老太太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呆坐在尸体旁,像是仅存的一点精气神被耗干了,最后一丝念想也没了。 她坐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易忠海上前查看,才发现聋老太太断气了。 聋老太太断气的时候,徐槐就在不远处。 他没有上前,甚至内心毫无波澜。 易忠海让何雨柱找徐槐,想让徐槐帮忙找一辆车,把聋老太太的尸体拉回95号院,让聋老太太死后,也坐一坐汽车。 他记得老太太说过,一辈子都没坐过汽车,想满足一下聋老太太的遗愿。 何雨柱为难地挠挠头,95号院,现在谁不知道聋老太太对不住徐家父子,哪好意思找徐槐帮忙。 最后劝易忠海,最好是他们自己找辆板车,把老太太的尸体拉回去,别去找不自在。 “徐槐真能不管?都说死者为大,又是左邻右舍的。”易忠海道。 何雨柱叹口气: “一大爷哎,你怎么还没看出来,徐槐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你敬他一尺,他会回敬你一尺,你害他一尺,他敢送你一丈白绫,把你吊在房梁上。” “我、闫阜贵、秦淮茹、哪个不是用弃暗投明,换来的当下?” “反正我是想明白了,以后跟着徐槐走,一大爷,您要趟这趟浑水,别拉着我。” 易忠海无声叹气,他还能看不出来这些? 他就是想试试,何雨柱还听不听他的话。 没想到何雨柱给他拽了一句弃暗投明? 你骂谁呢?! 第135章 李怀德你的头还要不要 肉联厂绝对是好工作。 平时跟猪打交道,过年过节跟人打交道。 每到过节,各个部门的领导都会送条子过来,有些是给单位发福利,有些是领导自己的需求。 晚上七点零五分,夜色渐渐铺开,徐槐和大张开着单位的吉普车,来到肉联厂时,该下班的都下班了,可肉联厂外,仍旧停着二三十辆车。 有吉普车、小轿车、甚至还有嘎斯车,这些车不属于肉联厂的,都是来走后门的。 徐槐原本是偷偷摸摸不敢开车灯,大张的舅舅交代过,千万不要声张,他也小心翼翼,尽量不给别人惹麻烦。 可到了地方一看,好嘛,大家伙都在走后门,而且走的光明正大。 难道不要声张的意思,是不要登报炫耀?! 肉联厂的工作人员,把各单位走后门的,领到一处屠宰车间,古怪的腥味扑鼻而来,呛的徐槐差点干呕出来。 “徐科长,来根烟压一压。” 大张笑呵呵递过去一根烟,现在市局人人知道,徐槐鼻子是狗鼻子,破案如有神助,可现在嘛……还是当个普通人好,大张心里想着。 徐槐点了烟,刚抽一口,又是一阵干咳。 这次不是被熏到,而是被雷到。 肉联厂的工作人员拎着一个猪头,大声喊道:“崇文黄主任的头,黄主任的头……来了吗?还要你的猪头吗?”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匆匆上前,显然他是来跑腿的。 肉联厂的工作人员指着屠宰车间旁的小房子:“去缴费,然后拿票过来领黄主任的头!” 猪头是好东西。 这年代的猪头很难流到市场上,基本都是内部消化。 毕竟十几二十斤的猪头,性价比很高。 谁能弄到猪头,那都是羡慕的对象,猪头在这个时候,代表的不是猪头,而是权利的化身。 “红星轧钢厂李怀德的猪蹄和头!李怀德来了吗?没来呀,谁要?要的去交钱……” “教育局的孙局长的猪腿……” 徐槐调侃道:“到了肉联厂,领导都是猪!” 大张跟着笑道:“这也就是国庆节,到了春节前,领导更多,大大小小的领导,都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有些部门都没听说过,春节前,才是拼关系硬不硬的时候。” “咱们春节多弄一些肉,没问题吧?”徐槐笑问。 大张嘿嘿一笑:“等闲四五头猪,是没问题的。” “张益民的两头猪……谁是张益民?来了吗?”肉联厂的人大喊。 大张匆忙举手,就算他舅舅是副厂长,也得按规矩在这里领取,他和徐槐去小房子里交钱,引来众人纷纷侧目,猜他们是哪个单位的,面子这么大,居然能拿到整猪。 两头整猪只杀了140斤肉,比预想的少了一大半,却也只能如此了,倒是价格和出厂肉是同一个价格,算很优惠了。 取肉的时候,肉联厂的工作人员满脸堆笑,态度好了很多。 两头猪的猪头和八条猪腿都在,包括两副下水,而且肠子是清洗过的,肉也是分割好的三十二份,想来是大张的舅舅特意交代过。 徐槐扛着猪肉,拎着两个猪头大步往前,大张瞠目结舌,提着装下水和猪腿的袋子,痛苦地跟在徐槐身后。 140斤的猪肉,加上两个猪头和猪下水,差不多两百斤。 徐槐却轻轻松松,跟没事人一样。 外三分局刑警科上上下下,在单位两百米外的胡同口等着分肉,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今晚其他科室值班的人员,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看着刑警科人人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他们羡慕极了,甚至动了转调刑警科的心思。 可刑警科是公安局的重中之重,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既然被其他科室的人发现了,韩云和徐槐一商量,索性把两副下水给了分局食堂,权当给分局加个餐。 至于两个猪头和八个猪蹄加大肘子,徐槐没有要肉,拿了一个猪头和四个猪蹄,剩下的分给了科室里家庭困难的同事。 今晚徐槐和汪大飞值班,夜里无事。 徐槐本打算睡一会,却看见袁桐骑着自行车来到分局。 国庆节在即,公安局这几天在轮流休息,提前过节,只为国庆那天,全员上阵。 袁桐本该明天休息的,她今晚要回她爸妈那里睡,怎么这么晚还来单位? “桐姐,你怎么来了?”徐槐走出刑警科,嬉皮笑脸地迎上去,袁桐笑盈盈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你让我找的胶卷,帮你弄下了,顺道给你送过来。” 国庆临近,本就紧俏的交卷越发成为抢手货,徐槐四处都没有买到,托袁桐给问问,哪里能弄到交卷,哪怕多给钱。 话是下午说的。 交卷晚上就送到。 “哎呦,桐姐,我该怎么感谢你。”徐槐笑嘻嘻接过挎包,入手一沉,起码得一块城墙砖的重量。 他当街溜子的时候,没少拿城墙砖吓唬人。 啥交卷呀,这么重? 徐槐疑惑打开绿色挎包,借着昏黄的光线,看到包里除了七八卷胶卷之外,还有两个铝制饭盒。 狗鼻子徐槐嗅了嗅,是油炸的带鱼,红烧的排骨,一盒白米饭。还没来得及说话,嘤嘤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在徐槐脚边疯狂摇尾巴。 “你不愧是狗,饭盒盖得这么严你都能闻到肉味!”徐槐笑着轻轻踢了一脚嘤嘤怪。 说完觉得不对劲,他自己也闻出来了。 “桐姐,你不会是给我带的吧,你对我真好。”徐槐嬉皮笑脸。 袁桐轻轻翻着白眼:“那是我妈给我准备的,但我不想吃,便宜你了。” 啧! 别忘了我略懂微表情! 说谎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徐槐比心:“谢谢桐姐的爱心晚餐!” “去我办公室吃,我正好跟你说件事。”袁桐抿着嘴笑。 两人在袁桐办公室面对面而坐,徐槐先给嘤嘤怪扔了一块红烧排骨,随后一边吃一边问:“说吧,什么事,我已经做好接受你表白的准备了。” “去去去,没一点正行!” 袁桐脸颊飘过一抹红晕,娇嗔之下,风情无限。 “一把手要给覃仲儒让位了。” 徐槐微微皱眉,一抹危机感油然而生。 第136章 这次非得弄死郑玉闵 全局上下,谁不知道他是一把手的人。 覃仲儒上位后,他还有好日子过? “定死了让覃仲儒上?” 徐槐掏出华子点燃,狠狠吸两口,青烟缭绕着他的脸庞,有几分狠厉狰狞。 上面的竞争他不清楚,但他很清楚,覃仲儒坐上市局的一把手的位子,他轻则坐冷板凳,重则被无辜打压背黑锅,都有可能。 嘤嘤怪似乎感受到徐槐的情绪波动,乖乖蹲在徐槐脚边。袁桐也感受到气氛的突然下降,轻轻摇头: “我爸说,基本上是定了,已经在走程序,过完国庆就送到中枢签字。” “基本定了?也就是还有缓和的可能!”徐槐有了一丝希望。 “理论上是还有缓和的可能,毕竟一把手还不到六十岁,用我爸的话说,他正是年富力强干大事的时候,只不过输在人事斗争上,除非中枢点名让一把手继续留在岗位上。” 袁桐对徐槐没有丝毫隐瞒,在家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理论上???徐槐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没希望了,他曾被一句话洗过脑! 理论上国足还有出线的可能! 留给国足的时间不多了! 留给徐槐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让中枢点名,让一把手继续留在任上,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必须有特别亮眼的成绩! 可这一时半会,去哪做成绩?! 又不是吃海参那么简单的事。 一个想法,慢慢在徐槐胸腔内酝酿着。 袁桐见徐槐不说话,只是抽烟,不知为何小心脏抽了一下,竟是有些心疼这个大男孩。 “徐槐,我爸说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前途,你有老人家的送的亲笔题字选集,又是我们单位的业务能手,覃仲儒不敢把你怎么样。” “而且一把手今晚在我家,为你铺了一条路,说是卸任之前,会把你外调到天津,要么去基层派出所当所长,要么去天津市局,担任刑警处的副职,算是给你升半级。” 这倒是让徐槐和意外,没想到一把手退下前,还帮他铺好路。 “你有什么想法?你如果想去哪里,也可以提出来。”袁桐给徐槐倒了一杯热水,站在徐槐身边。 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在家人身边! 徐槐嗅着袁桐身上淡淡的香味,看着袁桐美眸中似有似无的担忧之色,他突然脸色一垮,搂住了袁桐的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袁桐身子猛然僵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心想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为了让徐槐心里舒服些,袁桐的手搭在徐槐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又柔声说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其实是她提议的: “你别担心,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你要是想去部委也行,到时候成立一个大案要案组,专门负责全国破不了的刑事案件,那才是你的真正用武之地。” 徐槐猛然松开袁桐,深吸一口气道: “不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手还不清楚呢!!” 突然看见徐槐满血复活,袁桐美眸眨了眨,这家伙刚才肯定是故意的,那压不住的嘴角和满足的小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哼!就你这点小心思,都写脸上了。 这次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我得回去了。”袁桐看了眼时间,将近凌晨一点。 “回哪?你爸妈那里?” “南锣鼓巷!” “那我送你!” 徐槐嬉皮笑脸,袁桐没有拒绝,甚至没有骑她的自行车,坐在徐槐自行车后座。 这一路,徐槐急刹车好几次,回到95号大门口。 “哎,这路上太多坑了,垃圾也多。”徐槐叹口气。 袁桐踢了徐槐一脚,不痛不痒:“你就是故意的。” “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徐槐拍着门,一本正经道。 呵!袁桐冷笑,男人的下一次,永远不可信。 几分钟后,睡眼惺忪的闫解成把门打开,当看到是徐槐和袁桐后,闫解成立马睡意全无,满脸堆笑: “徐领导,袁领导,你们回来啦,工作太辛苦了。” 徐槐皱眉:“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就开门?安全意识太薄弱了。” “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注意,问清楚后在开门。”闫解成尴尬笑笑。 就见徐槐掏了五分钱递给闫解成,吓的闫解成连连后退:“使不得,可使不得,不能要钱。” “有一次全院大会,不是说开一次门五分钱吗?”徐槐道。 闫解成哭丧着脸道:“那是我爸提出来的,后来他胆子小,也没敢收,害怕说他是剥削人民。” “一直没收过?” “一直没有收过,我发誓!” 徐槐点点头,和袁桐道了声晚安,又骑着车子回了分局。 今晚,他要熬夜写计划,让一把手做出成绩来! 翌日清晨,该上班的上班,该休息的休息。 徐槐蹲在分局绿化带旁刷牙,眼睛一直看着外三分局的大门口,他在等齐振东,然后和齐振东一起去市局见一把手。 没等到齐振东,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带着大檐帽的郑玉闵,骑着车子进来,看见徐槐时,郑玉闵嘴角勾着一抹弧度。 他来干什么?徐槐微微皱眉,他从郑玉闵的表情里看到了得意,兴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来者不善! he~tui! 徐槐站起来啐了一口,大声道: “一大早上就来恶心人,真踏马晦气!” 不远处的郑玉闵当即黑脸,停下车子大步走到徐槐面前,怒喝道: “你说谁呢?” 徐槐满脸惊讶,指着花坛里不知从哪蹦跶来的癞蛤蟆: “我说这只癞蛤蟆呢?郑处长,你怎么还对号入座呢?” “徐槐,别以为你指桑骂槐我不知道,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郑玉闵如今见到徐槐,就跟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徐槐耸肩:“郑处长,是你对号入座的!” 这时候,又有市局领导进来,是市局组织部主任,他带来一个消息,郑玉闵从即刻起,担任外三分局的副局长。 徐槐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迫不及待,已经开始着手安插人手了。 这次非得弄死你! 第137章 正是爱告状的年纪 打不过就加入! 这是覃仲儒给郑玉闵走的一步好棋。 如今郑玉闵在市局的风评越来越差,之前还可以用成绩来掩盖郑玉闵的缺点短板,但来到京城后,郑玉闵神探的光环消失,暴露出他难当大任的短板。 这让覃仲儒对他有些失望、 但毕竟是他把郑玉闵带过来的,就算是硬抬,也得把郑玉闵抬起来,否则以后谁还敢站他的队? 所以覃仲儒把郑玉闵平调到外三分局,担任主管刑事的副局长。 以后徐槐做出的成绩,就是郑玉闵的成绩。 郑玉闵也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他现在是徐槐的顶头上司,他有一百种办法,掐徐槐的脖子。 人事任命的消息宣布后,外三分局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 徐槐来到齐振东办公室,他才十九岁,正是爱告状的年纪: “齐局长,郑玉闵是个心眼小的,这以后还怎么工作?” “稍安勿躁!”齐振东也是黑着脸,这次人事任命,市局没有一点消息,据说是部里点的将。 “安不下来,一点都安不下来!你是没看见郑玉闵的嘴脸,在刑警科训把韩科长训的跟孙子似的。”徐槐愤愤道。 “他说你了?” “他敢!我可不惯着他,他敢说我半个字,我跟他拼命!” 当时徐槐拿着老人家转赠他的亲笔题字选集,郑玉闵的脸都快拉到脚底板了,愣是半句狠话都没敢说。 “哎!”齐振东叹口气,精神有些萎靡,一把手会在国庆后平调进部里的消息,他已经得知,老领导走了,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正想着要不要接受老领导的建议,去其他城市担任一把手,好歹算是升迁半级。 “徐槐,好好想想你接下来去哪吧。”齐振东揉着太阳穴。 徐槐敲着桌子,恨铁不成钢:“齐局长,你不会是退缩了吧?这还没到最后时刻呢,我们还有机会。” 齐振东哭笑不得,怎么感觉徐槐是他的领导。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的,但有时候也得看清大形势。” “事在人为,形势也是人造的,我有一个办法……” 徐槐把他的计划说了一下,齐振东皱眉沉思良久:“你这个计划行吗?” “行不行,干了才知道!”徐槐信心十足。 “那就干!反正没有比这更坏的结局。” 齐振东深吸一口气,斗志让徐槐点燃了,胸腔内充斥着激荡,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入驻京城那段时间。 与天斗! 与地斗! 与人斗! 其乐无穷! 将近十点的时候,外三分局再一次乱哄哄,分局大院、门口、拥挤着三百多号人。 这些人全部是辖区内的管制惩罚人员,小地痞小流氓、嫖娼赌博打架偷东西,但大部分,是上一次清扫太平,抓到的被蒙蔽的百姓。 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来进行思想改造。 原本这些管制惩罚人员,是在派出所进行思想教育的,奈何派出所人员紧缺,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问题上交给分局来处理,所有分局都面临这种情况,很多时候,各分局都会分出一些管制惩罚人员,上交给市局。 往往这一天,很难展开其他工作,时间和精力全都浪费在教育这群人身上。 齐振东站在窗户边,看着乱糟糟的人群,能不能做出成绩,就看这群人了。 “你去吧!”齐振东拍拍徐槐的肩膀,“放心大胆弄,出了问题我担责任!” 徐槐笑嘻嘻道:“这不是责任,这是一份成绩!” 说完,徐槐大步走出,来到院子里,手里多出一个铁皮喇叭。他站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大声道: “都安静!” 这一声声如洪钟,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徐槐身上。 “你们都是辖区的住户,所以,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半个小时之后到你们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报到,我要看见你们手里拿着扫帚和铁锹!” 管制惩罚人员面面相觑,皆是茫然之色。 来进行思想教育改造,拿铁锹干嘛? “你们只有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后手里没工具的,或者没有到派出所报到的,延长管制期一个月!” 轰! 管制人员顿时乱糟糟一片,转身往外走。 黄渝州急匆匆挤过人群,来到徐槐身侧:“徐科长,你这是干嘛?” 对管制人员进行思想教育,黄渝州是负责人。他刚刚让人员分成两队,准备将其中一队,上交给市局。 却没想到徐槐把管制人员全打发回家取工具。 “黄哥,你别急呀,与其让他们乱糟糟地,还不如让他们做点贡献,这不是马上就国庆了吗,让他们打扫街道去。” “……” 黄渝州一愣,心里有些没底,以前从没这么干过,这就代表着第一个这么干的人,要么表扬,要么担责任。 “可上面的任务,是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这么做不妥吧?” 徐槐笑着递了个根烟过去:“黄哥,你确定能对每个人进行思想教育?” 这一天,大部分都是匆匆完事,管制人员汇报这个星期的行踪,工作人员左耳进右耳出,或者根本听不见。 盖章! 签字! 下一个! 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黄哥,在劳动中也可以进行思想教育,为城市做贡献,给广大市民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也是教育改造嘛。” 黄渝州觉得脑子里有个电钻,在钻他的脑仁。 好像…… 似乎…… 徐槐说的很对。 “黄哥,你把人送到市局,市局也头疼不是?咱们要做的,是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 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实现捕人少治安好!这是后世所有基层派出所学习的精神。 称之为枫桥经验。 是推动基层社会治理的一面旗帜! 真正的旗帜和经验,要到两年后才会提出来,徐槐只不过是加快了进程。 这份经验,被上面亲自批示,全国推广。 有了上面的肯定,一把手必然稳坐市局头把交椅! 第138章 卫生员的故事 齐振东来到市局的时候,凑巧碰到周显。 “呦,齐振东,你也来啦。” 二分局的周显愁眉苦脸。 这周管制惩罚人员突然爆炸的原因,是上次端了太平d,全市一下子多出四千多名管制人员。 这些人员不能不教育,而且是重点观察对象。 忙不过来! 根本忙不过来。 他准备来找一把手诉苦,顺便上交问题,让市局去头疼。 齐振东瞥了眼周显,习惯性嘲讽道:“你就不能别给市局添乱吗,你看看我,今天就没带人过来。” “你特么别打肿脸充胖子,你们啥情况我不了解?都在你们分局教育了吧。”周显嗤笑道。 “还真不是,我们分局现在安静的很,一个人都没有。”齐振东就喜欢在周显面前嘚瑟。 他想过其中的原因。 年轻时刚刚参加革命,他们两个就是难兄难弟,当时关系挺好的。 是从什么时候对周显有了胜负欲呢? 那要从一个早上说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齐振东看见他喜欢的卫生员,穿着白裙子,站在阳光下,笑靥如花。 然后…… 然后扑进了周显的怀里。 该死! 齐振东不明白,他哪里比周显差? “你不会是把管制人员思想教育的时间推迟了吧?”周显跟在齐振东身后问。 “没有!” “不可能,那就是你们分局草草了事。”周显笃定道。 齐振东不屑一笑:“你以为我是你?什么都交给上级,我自己就解决了。” “我不信!” “爱信不信。” “除非你告诉我。” “滚,打死都不跟你说。” “我去告诉领导,你们外三分局胡来!” “呵,谁不去谁是狗!” 两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最多幼儿园的水平,一边吵着没有营养的废话,一边来到一把手办公室。 许秘书出去帮忙了,一把手慢悠悠地给绿植浇水,看似心静如水,实则满脸疲惫,他瞥了眼两人,没给好脸色: “你们能不能不要烦我?市局也没那么多人力呀。” 周显讪笑:“我们也没办法,忙不过来呀,我有个提议,不如把那些小偷小摸的,提前结束管制惩罚?” 一把手没搭话。 这个意见早就提过了,也送到部里研究,但是被否决了,不进行思想教育,以后保证还要犯。 “我还有个提议,要不把他们分批进行思想教育,集中到一天,太忙了。”周显道。 一把手还是没搭话。 这个提议上面正在研究,还没有文件指示。 这时候,齐振东大大咧咧拉开了一把手放烟的抽屉,听到声音的一把手猛然转身,指着齐振东,没好气道: “你给我放下!” “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还在这呢,你就敢光明正大顺我烟?你们外三分局,还能当人吗!” 齐振东嘿嘿一笑: “领导,我敢打赌,一会你得亲自给我点烟。” 我特么亲手揍你! 一把手快步走过去,夺过齐振东手里的烟,把他推到一旁去。 “领导,我有个提议,可以解决当下的所有麻烦。” …… 徐槐开着吉普车,来到汪大飞他叔的派出所。 这一路上,徐槐总觉得有些心虚,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车就心虚。到了派出所后他恍然大悟,还没考驾照呢! 怪不得上路就心虚。 好在现在交警不多,车也不多,管的并不严。 况且徐槐身上的白色制服很醒目,交警看见了压根不搭理。 派出所门口,黑压压一片管制惩罚人员,人人手里拿着铁锹和扫帚,也有些滥竽充数的,手里拿着棍子。 汪成愁眉苦脸地站在派出所门口,见徐槐如见亲人。 “徐科长哎,你怎么把人又送回来了,我这边实在忙不过来呀。”汪成上来就哭诉他的困难和委屈。 徐槐笑道:“汪叔,这我要批评你,咱们派出所作为一线基层,你把问题交给分局,让分局也很为难的!” “徐科长,这不是没办法吗!”汪成叹口气。 徐槐当即神秘兮兮地交给汪成一份文件: “这是一把手亲自指示的工作,你要是做好了,这就是你的功绩!” 汪成将信将疑,他一个小派出所的所长,权力还没有大部分工厂保卫科的科长权力大。 说难听点,他这个派出所所长,真不如保卫科的科长,稍微大点工厂的保卫科科长手底下,员工上百人,甚至三五百人。 他手底下才几个人? 工勤编制和行政编制加起来,五十个人撑死了! 一把手会指派他什么工作? 打开文件,汪成懵了。 【积极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实现捕人少治安好】 “……没有具体指示吗?” 徐槐扫了眼将近两百名管制惩罚人员,对汪成道:“这些人员,要进行劳动加思想改造……” “徐科长,你说直白点。” “让他们去扫大街,清理水渠里的淤泥,那淤泥……滂臭!这是在劳动中,接受思想教育改造,顺便打造文明街道,卫生街道,给广大人民群众,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而且马上国庆了,这也是迎接祖国生日!” “如果搞得好的话,说不定会全国推广呢,到时候这个经验就叫做……汪成经验。” 一张大饼,把汪成砸笑了。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哈! 汪成嘴角咧到耳后根,他自然知道,这个经验即便是全国推广,也不可能以他的名字命名。 但如果推广的话,他作为先驱者,那肯定是受益者。 在徐槐的建议下,汪成当即从派出所抽调了几个民警,把管制人员分成十个小队,民警各自带着一队,去打造卫生街道,文明街道。 管制人员不愿意? 那要不要送去劳教? 要不要延长管制期限? “徐科长,你先别走,帮我们好好讲一讲这份文件!” 徐槐咂吧着嘴道: “我还要去其他派出所呢。你放心,一把手肯定会安排时间,让大家学习的。” …… 南锣鼓巷,王主任带着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挨个院子检查工作,迎接国庆。 “巷子里的卫生,你们院出五个人,下午在巷子口集合。” 易忠海、刘海中和闫埠贵连连点头。 突然,巷子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王主任皱眉: “外面干什么呢?出去个人,让他们安静点!” 第139章 恶霸流氓,打死有奖 街道办工作人员走到门口探头一看,远远瞧见二三十号人,手里拿着铁锹,乱哄哄地走过来、 当即吓得脸色一白,转身跑回来,跟王主任汇报道: “王主任,不好了,好多人拿着武器,要闹事!” 王主任当场黑脸,国庆在即,谁敢这时候闹事,她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在枪林弹雨中闯过,在危险重重的敌后开展过工作,王主任是正儿八经的铁血娘子军。 她从后腰摸了把枪出来,咔嚓上膛,语气坚决: “都跟我走!” 街道办工作人员:“……” 院里的住户:“……” 只有袁桐从房门口冲出来,拎着五四手枪,跟在王主任身后。 母女两人气势如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走出院门,正巧跟那群拿着铁锨和扫帚的管制惩罚人员,面碰面。 王主任看见为首的,是带着大檐帽的公安,微微一愣。那公安民警看见王主任拿着枪,也是一愣。 “把枪放下!”公安民警不认识新来的王主任,一边拔枪一边喝斥。 “我是街道办主任,你是哪个派出所的,你们要干嘛?”王主任把枪收起来,疑惑看着众人。 听闻是街道办的主任,公安民警松了口气,又认出袁桐,是分局的警花,公安民警忙笑道: “是这样,我们分局准备迎接国庆,打造卫生街道,让管制惩罚人员,在劳动中进行思想教育改造……” 听完公安民警的话,王主任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啊。 “你们这个要进行几天?”王主任笑问。 那公安民警摇摇头: “这个不清楚,应该会一直进行吧,只要有管制惩罚人员。我们所长还说了,要打造卫生街道,文明街道,给人民群众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好,不错!” 王主任看了眼管制人员后,沉默数秒: “这样,我们街道办来协助你们派出所,把这些人分开,其他巷子也派些人过去。” “这恐怕不行。”公安民警摇摇头:“其他巷子都有人了,再多就挤不下了。” 王主任微微错愕后,笑容更加浓郁,立马让街道办的干事,协助公安搞卫生。 一个小时后 在王主任的参与下,街道办管辖范围内,展开大清扫运动。 嘎吱! 徐槐的吉普车停在一条排水沟旁边,他跳下车,目光在排水沟中的人群扫过,快速找到王主任。 王主任挽着裤腿和衣袖,站在淤泥中,手里拿着枪,指挥管制惩罚人员清理淤泥。 赌鬼流氓小混混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刻不敢闲! 好家伙! 这么彪悍的主任! 徐槐咧咧嘴,也不知道王主任在家里强势不强势,她男人怕是支棱不起来。 如果王主任有女儿,以后娶了她女儿的可怜蛋,啧啧……自求多福吧! “王主任辛苦!”徐槐笑哈哈走过去,忍着滂臭的味道,蹲在排水沟旁边。 王主任额头铺了一层细汗,身上到处是泥点,脸颊如花猫。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槐,从一把手那里得知,这个主意是徐槐提出来,甚至徐槐还要打造成一个经验,试图进行全国推广。 这小子的野心不小! 如果真能被中枢注意到,推广到全国,一把手副市长和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八成是稳了。 而且徐槐作为提出者,多少也要吃点红利。 这让王主任对徐槐的感情,又复杂了。 她承认徐槐很优秀,可她完全没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一想到这小子忽悠她最疼爱的小女儿,一团怒火蹭的一下窜到天灵盖。这小子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她女儿骗到了。 两人连关系都没确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昨天晚上,袁桐还帮徐槐找退路,让袁父帮忙,把徐槐调到部里面任职。 从没见小女儿对男人这么上心,甚至上下嘴皮子一碰,让袁父专门为徐槐成立一个部门,负责全国大案要案。 你当公安部是自己家呀! “小徐,你有事?”王主任不显山不露水,完全不暴露她和袁桐是母女的关系。 当然有事!有大事!徐槐看着彪悍王主任手里的枪,是m1911、 m1911是美式手枪,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缴获过不少。 “王主任,能不能让街道宣传科的人,帮帮忙?我们想在墙上写一些标语,宣传一下警民合作。”徐槐收回目光。 王主任道:“你们分局不是有宣传科吗?” “王主任,宣传科的都派出去了,人手不够。”徐槐咂摸着嘴。 【恶霸流氓,打死有奖】这类武德充沛的宣传标语,已经不符合当下的环境。 如今京城恶霸流氓该枪毙的枪毙,该劳改的劳改,剩下那些隐藏在群众当中,也不敢作妖。 所以需要重新制作宣传标语。 “你想写什么标语?”王主任伸手,示意徐槐拉她上去。 把王主任拉上排水沟后,徐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新的标语,已经送到其他派出所,让他们联合街道,负责写到墙面上。 【警民联手,邪恶低头】 【警民心连心,携手护安宁】 【警无民失根,民无警不宁】 【不迷信、不传教、生病去医院】 【城市是我家,文明靠大家】 王主任仔细看过宣传标语,不少标语都是警民合作的标语,很不错,而且意外发现不少适合街道办宣传的标语,且都是朗朗上口。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你这些宣传标语,很好的发动了群众,充分领会了领导的讲话精神,非常好!” “可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这么好的标语,必须立马宣传起来。” …… 到了南锣鼓巷,徐槐想着回家一趟,把猪头猪蹄放家里。 吉普车嘎吱停在95号院,看见小常盈撅着屁股,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在捅蚂蚁窝,奶声奶气地唱着歌: “团结就是你娘!” “这你娘是铁!” “这你娘是钢!” “这你娘打人屁屁疼……” “小常盈!”徐槐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短腿脑袋往下一沉,歪着脑袋从裤裆看向徐槐,下一秒小短腿跳起来,嘎嘎笑着扑向徐槐: “徐槐锅锅!” “来,跟哥哥唱,这力量是铁!”徐槐抱起小短腿。 “这你娘是铁!” “力量!” “你娘!” “力量!”徐槐加重语气! “你娘!”小短腿有样学样,小奶音拉着长长的尾音,差点破音! “……” 毁灭吧! (明天请假一天,没有更新) 第140章 打鸡血是一种事实 打鸡血的意思,是形容一个人精神亢奋或者精力过剩! 但在60年代,这不是形容词! 而是付诸行动的真实行为,就是字面的意思。 把公鸡的鸡血抽出来,打进人体里,以求达成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效果。 这股风靡打鸡血最强盛的时候,医院里充斥着一股鸡屎味,不仅仅是京城、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甚至风靡全国。 今天,用一个词来形容外三分局辖区的管制人员,那就是打了鸡血似的,热火朝天。 因为齐振东说了,干得好,可以减缓管制期。 下午,几辆吉普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汪成带着派出所班子,满脸堆笑迎上去,他心里着实激动,感激徐槐。 一把手居然带着市里的领导,亲自来他们派出所辖区检查工作。 这一行人在外三分局的辖区,视察了两个小时,此时此刻,满大街都是管制人员,打扫卫生的场面。 清洁工吓坏了,以为他们的工作要被抢。 一把手笑呵呵跟派出所班子握手:“你们搞得不错嘛。” “我们都是执行领导的指示,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实现捕人少治安好!” 汪成照猫画虎,把徐槐交给他的那份指示背出来。 一把手满意点头,心中感慨万分。 齐振东已经告诉了一把手具体情况,一把手也很敏锐的察觉到,这或许真是个机会。 不仅要干! 而且要干的轰轰烈烈。 “外三分局做得很好,坚持矛盾和问题上交,就地解决。你们其他分局,要向外三分局学习!” 齐振东满脸笑容:“领导带领的好!” 一把手哈哈一笑:“行了,你就不要谦虚了,我提议,这件事情要全局推广,咱们可以胆子大一些,不要打造卫生文明街道,要打造卫生文明城市,给全国人民做一个表率!” “周显,老蔡,你们几个分局局长不要在这浪费时间,赶紧回去展开工作,向外三分局学习。” 一把手把其他分局领导打发走,饶有深意地看了眼覃仲儒。覃仲儒面带微笑,微微点头回应一把手。 覃仲儒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他已经得到了上面的肯定回复,国庆之后,他接替一把手的工作。 所以他并不在乎一把手现在如何折腾,在覃仲儒看来,这些补救无异于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只不过覃仲儒心中大为不爽。 徐槐和齐振东明明已经知道,他将会接受市局的全面工作,还要最后殊死一搏,试图挽回什么。 这显然是表态,要跟他覃仲儒不两立。 …… 忙了一天的徐槐,难得按点下班,回到家正好开饭。 黄花梨的餐桌和官帽椅,着实有些奢侈,徐槐暗自心疼,啥条件啊,用的是百万级餐桌。 餐桌上铺着厚厚一层桌布,一盆土豆白菜炖野猪肉,一大盘卤猪头肉,一碟咸菜,一盆猪蹄汤,主食是二合一的馒头。 五小只乖巧坐在椅子上,齐刷刷看着那一大盘猪头肉,流着口水等开饭。徐槐笑着把放在面前的猪头肉,挪到五小只面前。 常秀英又给挪到徐槐面前:“你别管他们。” “常姨,以后别跟我这么客气,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徐槐把猪头肉分成两份,大份的放在孩子们面前,又看向一家之主徐有根,笑道: “咱们开饭吧?” 昨晚洞房花烛夜,徐有根明显心情不错,嘿嘿笑着拿起筷子:“开饭!” “芍药,你今天不准吃肉!”常秀英板着脸看向陆芍药。 陆芍药老气纵横,一脸不服: “不吃就不吃!” 无规矩不成方圆! 在吃不饱饭的情况下,常秀英把五小只教育的极好,尤其是在餐桌上,五小只不管多饿,都不会哄抢食物。 但在外面……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野! 今天,陆芍药把隔壁院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给揍了! 隔壁院的男孩,抢了常盈的大白兔奶糖。 当大姐的当即带着老二老三老四,杀气腾腾冲进隔壁院子,挨家挨户找到对方,在他家门口,把男孩子给打哭了。 对方家长愣是不敢说三道四,还带着礼物登门道歉,当然,这是因为徐槐那身衣服的缘故。 老二江平津放下筷子,梗着脖子:“妈,不是你让我们团结的吗。” 老三肖建军趁机夹了一片猪头肉扔进嘴里,放下筷子:“对,大姐不吃,我也不吃。” 老四张阳一直没动筷子。 “就四就四,徐槐锅锅说,团结就是你娘,都不能欺负偶们!”小短腿挥舞着胳膊,奶凶奶凶的。 “……” 徐槐咧嘴,你娘个腿啊! “团结就是力量!”不死心的徐槐再次纠正。 “团结就是你娘!”小短腿奶声奶气地呐喊。 “力量!” “你娘!” “……”徐槐认输了。 一家人笑的前俯后仰,小短腿不明所以,跟着嘎嘎笑。 气氛缓和了许多,徐有根给陆芍药夹一筷子猪头肉,笑道: “秀英妹子,孩子正长身体呢,况且我也没觉得小药勺做错事,她是帮妹妹呢。” 常秀英苦着脸:“那也不能打人呀,都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嫁人,这里又不是农村,太凶的女孩子,没人要。” “常姨,小芍药可不是凶悍,是爱护弟弟妹妹,总不能白白被欺负。”徐槐笑着也给陆芍药夹了一片猪头肉。 “不过小芍药,你打人确实不对,解决问题有很多种办法,既要利益最大化,又要把自己的伤害降到最小,你想想,还能怎么做?”徐有根憨笑道。 陆芍药眨眨眼睛:“偷偷套麻袋?打闷棍?” “……” 好嘛,这是小悍匪呀! “打你个头!”常秀英哭笑不得,在小药勺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开玩笑的,犯法的事肯定不干,要不徐槐哥哥要抓我的。我比他们更强,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陆芍药语气笃定: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公安,今天他们来道歉,就是害怕徐槐哥哥,所以妈妈,你得让我吃肉,只有身体好,才能当公安,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大家啦!” 好嘛! 想吃肉就说想吃肉,绕这么大个弯子! 这时候,钱大千的妹妹钱玲玲哼哧哼哧跑过来,趴在门框上喊: “徐槐哥哥,有人找你,开着小汽车呢,就在大门口!” 这么晚了谁找自己? 还开着小汽车? 第141章 领导的橄榄枝,接不接 覃仲儒需要一个新的业务小能手,保证他在接手市局工作后,能顺利展开工作。 徐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前提是徐槐愿意改换门庭。 覃仲儒老神在在地坐在吉普车后座,他相信,晓之以理动之以下,能够说服徐槐,为他所用。 如银月光洒落在巷子里,秋风微起,槐叶飘落。 徐槐大步来到门口,看见是覃仲儒后,多少有些意外,这老逼登找他干嘛? “覃副局长,你找我有工作上的指示?” 覃仲儒面带微笑:“徐槐,上来聊几句。” “覃副局长,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直接下命令。”徐槐没上车,意思很明显了,咱们除了工作上的交流,私下没有感情。 覃仲儒看不出喜怒,面带微笑点点头:“那行,咱们走一走。” 下车后,覃仲儒开门见山: “徐槐,国庆节后,我会接手市局一把手的位置,我打算给你加加担子,把你放在市局刑警处,先做副处长,过几年给你转正。” 现在都流行打直球吗? 不掩饰一下? 语言艺术都不要了? 徐槐颇为惊讶地看着覃仲儒,着实没料到他会拉拢自己。 “覃副局长,没有这个必要,你也不一定真的能坐到那个位置。”徐槐索性也开门见山。 意气风发的覃仲儒,笑的不以为然: “上面组织部的人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咱们部里和市里的领导,也大多支持我,已经没有变数了,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我过完国庆,多久可以上任。” “说实话,咱们之间没有个人恩怨,我也是个惜才之人,将来会给你最大的权利,让你大有所为。” “你年纪还小,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前途当赌注,而且是一场毫无胜算的赌注。” 是在赌吗? 徐槐承认,他是在赌。 但并不是毫无胜算。 徐槐淡然一笑,掏出烟点了一根,又把烟盒递给覃仲儒,覃仲儒摇摇头,表示他不抽烟。 “你看,你连烟都不抽,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这算是拒绝的理由?”覃仲儒眉头皱起,这个理由太过荒诞和敷衍,让他很不开心。 徐槐点头:“强扭的瓜不甜。” 覃仲儒沉默片刻,叹口气道:“可惜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一路道走到黑,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橄榄枝?” 这是个问题! 徐槐吐出一口青烟,并没有回答,也没必要回答。 不欢而散的谈话,对两人都没有引起过多的情绪波动,目送吉普车离开后,徐槐一扭头,看见许岱茂…… 不,应该是许大茂捂着肚子,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徐槐兄弟,我真不是故意听你们谈话的,我吃坏肚子了。”许大茂的两撇胡子飞舞着,讪笑着解释。 当下的院子,除了许大茂和以前一样,一口一个徐槐兄弟外,人人喊他徐科长,徐领导,或者徐干部。 别说,徐槐还真不习惯院子里一张张堆满笑容的嘴脸。 他更喜欢院子里之前嚣张的样子。 也就许大茂没变,这货是蔫坏蔫坏的,正气不足,说他是恶人,那是抬举许大茂,他还真不敢犯罪。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没事,无所谓。”徐槐淡淡一笑,如拂面而过的秋风,微寒。 “徐槐兄弟,刚才那个是你们单位未来的局长?哎呦喂,徐槐兄弟,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机会呢,刚才可把我急坏了。” 许大茂捂着肚子,五官扭曲着,夹着腿,愣是不去厕所,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地传授他的人生经验。 “领导主动拉拢,您得把握住机会呀。如果我们轧钢厂杨厂长……不说杨厂长,就是新来的李怀德副厂长拉拢我,我立马给人家磕一个!” 许大茂最大的心病和目前为止最大的心愿,成为干部! 哪怕是以工代干! 这个执念现在不比刘海中差多少,实在是这段时间,被何雨柱给欺负坏了,他做梦都想当干部,哪怕是个副职呢。 所以许大茂看见徐槐这种…… 这种不珍惜机会的,恨不得打一顿。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吁……”徐槐双手插兜,吹起了口哨。 “哎呦喂,一会咱们哥俩接着聊,等我……一定要等我啊……”许大茂眉头紧皱,双腿夹得更紧,尿意汹涌袭来。 实在是憋不住了,夹着腿跟企鹅似的,摇摇晃晃往胡同厕所晃着。 …… 袁家 书房 一把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袁父坐在书桌后,戴着眼镜看文件。 袁桐的二哥袁太行默不作声,给一把手的茶杯续了热水后,低声和一把手道: “叔,有事叫我,我先出去了。” “去忙吧。” 眉宇间跟袁桐有几分相似的袁太行,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长长舒口气。他二十七岁,在中枢组织部第五处工作。 如果不是国庆在即,也难得清闲半天,回家看望父母。 袁太行来到客厅王主任身边,王主任戴着老花镜,也在看文件。 “妈,我怎么感觉我爸今晚心情很不错。”袁太行笑嘻嘻地给王主任揉捏肩膀。 王主任笑道:“很可能你钟叔不用去部里了,或许会继续留在市局。” “不是已经走程序了吗?”袁太行满脸错愕,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已经找覃仲儒谈过话,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看看这份工作总结。”王主任摘下眼镜,将文件递给袁太行,工作总结是一把手临时写的,内容是关于徐槐提出来的方针。 袁太行看完后,并未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疑惑问道:“妈,就凭这个,钟叔就会留在市局?” “你不理解是正常的,你的工作有局限性,看不到治安上的问题。”王主任微微叹口气,她越看工作报告,越觉得徐槐这次提出来的工作方针的可行性。 【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实现捕人少治安好!】 群众对基层公安满意,那就是对国家满意,这对稳定地方治安,有很大的好处。 而且中枢向来看重群众的意见。 从群众中来! 到群众中去! 发动和依靠群众,就是对这两句话最好的延伸。 以王主任对袁父的了解,他一定会把这份工作报告,亲自递给中枢。 “太行,你抽空去了解一下徐槐这个人。”王主任道。 “徐槐?那个找到肃亲王宝藏的那个基层公安?”袁太行一头雾水,心想我了解他干嘛? 第142章 徐槐被栽赃,来人调查 翌日 打造文明卫生城市,喜迎国庆的大清扫活动,进行的轰轰烈烈,如火如荼。 全市将近六千多个管制惩罚人员,扛着扫帚和铁锹,走上街道。 各个分区的领导、街道办、派出所,以及在本书中从未出场,可怜巴巴的居委会等基层单位,也走上街头。 本该今天调休的徐槐,骑着二八大杠,穿过秋天的街道,几乎每条街每个胡同,都会看到忙碌的身影。 快十点半,徐槐来到单位,还没来得及进刑警科的办公室呢,一道凹凸有致的身影挡在徐槐面前。 “徐科长,我买多了包子,吃不了,送给你。”低头看脚尖的程爽爽,把四根大油条塞到徐槐怀里,转身就跑。 跑什么呀,我又不吃你!徐槐咧嘴,看着手里的大油条,不是说包子吗? 她是不是想求我办事?那得说什么事呀。再说快中午了,就不能请一顿回锅肉? 徐槐大口咀嚼着油条,进了科室,刚进门就察觉到科室气氛不对。 往日这时候,有说有笑,气氛轻松。 此刻却死气沉沉,仿佛空气都凝固一般。 徐槐目光一扫,看到郑玉闵双手负后,黑着脸和他四目相视。 “你想吃?”徐槐将油条递过去。 郑玉闵一愣,旋即沉声喝道:“徐槐,几点了你才来上班?” 哎呦!这是来找茬的? 徐槐冷笑着咬一口油条,含糊不清道: “我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用得着跟你汇报?” “你什么态度?你是干部,人人都跟你学,工作还做不做了!” 郑玉闵气的七窍生烟,指关节用力敲着桌面。 他不知道徐槐哪来的自信,明知道一把手要换人,还敢跟他对着干。 今天早上一上班,市局的几个部门领导,纷纷给他打电话,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态度,都在告诉郑玉闵,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没想到徐槐还敢这副嘴脸! 郑玉闵越想越气,指着徐槐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不要以为你有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来外三分局,就是要整顿你们这股不正之风!” “那你整顿呀,冲着我喊什么?” “今天必须给你记迟到一次,并且你的态度有问题,要在分局会议上,做深刻检讨!” “有本事你记我旷工,不记你就是我孙子!”徐槐大口咀嚼着油条,看着郑玉闵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郑玉闵的怒火飙到天灵盖,怒拍桌面:“今天不记你旷工,我跟你姓!” “我今天轮休,轮休名单昨天下午就送你办公室了,你不会没看吧?”徐槐呲牙一笑。 “……”郑玉闵猛然一愣,随即看见刑警科不少人捂嘴偷笑,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徐槐的鼻子半天憋不出半个字。 “徐副局长,我以后这么叫你,你没意见吧?你不会不高兴吧?徐副处长,男人要一口唾沫一个坑,以后你跟我姓,徐槐的徐!你好好整顿,我先撤了。”徐槐挥挥手,转身离去。 哐当! 徐槐刚走出科室门,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紧跟着是咆哮怒吼: “笑什么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徐槐今天休息?你们是不是也在等着看我笑话!” “我警告你们,和徐槐保持距离,把眼睛擦亮点,弄清楚谁才是你们领导!” “你们所有人,这个月的奖金停发!” 其他科室喜欢八卦的同事,纷纷探出脑袋看热闹。不到半个小时,郑玉闵被徐槐挖坑的八卦,传遍了外三分局。 相信用不了一天,整个市局都会传遍。 徐槐直奔齐振东办公室。 “领导,有消息了吗?”徐槐自己给自己泡茶,那信手拿起好茶的熟悉动作让齐振东直咧嘴。 这特么是你家呀! “快了!快了!”齐振东也在等消息,今天早上,袁父带着一把手前往海子汇报工作,一把手能不能继续留在市局,就看这一哆嗦了。 没多大一会,齐振东的秘书敲门而入,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跟着走进来五六名神色肃然的男子。 “老支?” 齐振东心里咯噔一下,为首的中年男子,名叫支胜利,是京城市纪律监察会的主任。 但凡这个部门出现,就代表有人需要接受调查。 齐振东直勾勾地盯着支胜利,一股怒火腾然而生。 傻子都明白,这个关节突然上门调查,代表着刺刀亮红! 这已经不是人事斗争! 而是生死斗争! 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齐振东五官变得狰狞。 “齐振东同志,你不要激动,我们是来调查徐槐同志的。”支胜利面无表情地看向徐槐。 徐槐微微皱眉,多少有些意外,但也清楚,这是神仙打架,殃及到他这个小喽啰了。 这一瞬间,徐槐把自己干过的事回想了一遍。 嗯! 没有什么马脚。 除非栽赃陷害! 不过无所谓,又不是没有被陷害过。 只是徐槐没想到,齐振东比他还激动,怒拍桌面,咆哮道: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徐槐是我们公安的业务能手,刚刚立了三个一等功的英雄,轮得到你们来调查?” 支胜利沉着脸道: “齐振东同志,请你不要有对抗情绪,我们这是工作!有人向我们检举徐槐,贪污受贿,按照程序,我们有权利调查他!” “谁检举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就敢来抓人?” 啪! 齐振东把配枪拍在桌面上。 吓得支胜利一行人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他心里门清,如今公安的干部,大多都是军人转业,开枪杀人那是家常便饭。 “你……你要干嘛?”支胜利躲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探着头。 “怂包!” 齐振东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你们要抓徐槐,就把我一起抓了!” “……”支胜利恼羞成怒,在门外大放狠话,“齐振东,你这是对抗组织,我要向上级汇报!” “你他妈是三岁啊,有问题就找家长?”齐振东的嘴还是挺毒的,支胜利被呛到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把矛头对准徐槐,喝道: “徐槐,你出来,我们要查你的柜子和办公桌!” 徐槐脸色一沉,心想不会吧? 你们就这么玩栽赃?! (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波,感谢!) 第143章 说好的赃物呢? 对方来上就要查柜子和办公桌,显然是有备而来。 此刻,怕不是柜子或者办公桌的抽屉里,就放着他们栽赃的东西。或者是钱,或者是黄金首饰之类的。 不管是什么,让支胜利他们抓住现行,徐槐都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虽说这年代有指纹技术,可技术过于粗糙,很难在钱上面提取到指纹,即便是能提取到,钱上面的指纹不得把人累死,也不一定能甄别出来是谁。 “好,我配合你们。”徐槐往外走,被齐振东拦住,齐振东冷笑道:“我看今天谁敢动你的抽屉和柜子!” 这可不行!徐槐急了。 如果真的有栽赃,那他还有机会把栽赃的东西,转移到空间里。但如果他不配合,被人强行打开的话…… 啧! 有口难辩。 “齐局长,配合领导调查,是应该的。”徐槐示意齐振东稍安勿躁。 随即,他带着支胜利一行人,往值班休息室走去。 值班休息室里,有五六张单人床,贴着墙面,放着一排木头柜子,是刑警科和侦查科的柜子。 以前没有更衣柜,徐槐来了以后,从库房里找到一些淘汰的旧柜子,修理了一下,暂时当做更衣柜。 不过放衣服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穿着警服上下班。 徐槐带着人来到柜子旁,掏出钥匙,手按在柜子上,回头扫了眼支胜利一行人,淡淡道: “支主任,如果你在柜子里找不到任何证据,那么,我将和你没完,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少废话!”支胜利冷笑一声,眼神坚定且自信,仿佛徐槐的柜子里,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徐槐意念一动,把柜子里的所有东西,收进空间里。 自从吸收了一万六千两黄金的能量后,空间变大,徐槐也能隔空取物,只不过隔空取物的距离,不能超过一米。 妈的! 徐槐眼里闪过一抹杀机。 果不其然,柜子里有六根大黄鱼,外加整整一万块钱现金。 这些东西,足以枪毙徐槐! 徐槐心里生出杀机!空间给出的信息,显示柜子里的东西,是郑玉闵放进去的! 郑玉闵胆子太大了! 背后有没有其他人指使? 况且郑玉闵一个外地来的,也不可能让监察会的主任,亲自跑一趟。 本来以为朴实无华的商战是泥头车。 没想到更朴实无华的斗争,是栽赃! 压着怒火,徐槐把钥匙扔给了支胜利:“你自己来吧。” “起开!”支胜利迫不及待地推开徐槐,打开柜子,当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柜子时,猛然一愣。 柜子里放着一件海魂衫,一双只穿过几次的回力球鞋,两条牡丹烟,以及几张粮票。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好了一定会有所收获,而且足以枪毙徐槐的东西呢? “你把东西放哪了!”支胜利猛然看向徐槐。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记住我的话,找不到东西,我跟你没完!” 徐槐双手插兜,眼神玩味,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着挑衅。 支胜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明显察觉到,徐槐知道他们栽赃了。 而徐槐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知道了,还如此有恃无恐,那就是提前转移了赃物。 “你……你办公桌还没搜呢!”支胜利有几分焦急。 “走啊,我带你过去。” 徐槐淡然一笑,转身就走,支胜利赶紧跟上。 出门后,徐槐猛然看向郑玉闵的办公室,看到瞠目结舌的郑玉闵,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徐副局长,是不是很意外啊!” “你……”郑玉闵差点脱口而出,问徐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东西是他亲手放进去的。他亲眼看着徐槐没去过休息室。 可东西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不可能! 是不是开错柜子了? 郑玉闵三两步跑过来,看着打开的柜门,一副见鬼的表情。 “栽赃我?郑玉闵,咱们本来不是个人恩怨,但现在是了,你会死的!”徐槐在他耳边低声说完,大步往科室走去。 郑玉闵身子一颤,徐槐的话表达的很清楚,他已经知道栽赃的事。 可他到底是怎么把钱和金条,弄到凭空消失的? 支胜利和郑玉闵擦肩而过时,他额头渗出了细细汗珠。 这次前来外三分局,他没有请示领导,因为可以人赃俱获。 但如果在徐槐这里什么都找不到,他是要担责任的! 郑玉闵扭头跟在支胜利身后,大步往科室里走,办公桌里的东西,也是他亲手放的,一定不会出错! 他给支胜利一个眼神,示意他镇定。 徐槐率先进去科室,单手按在他的办公桌上,冷冷扫视着支胜利和郑玉闵:“这就是我的办公桌,请随便。” “搜!” 支胜利一声令下,随从的工作人员立即拉开抽屉,将所有物品倒在地上。 一盒火柴! 两个苹果! 一个香囊! 半斤桃酥! 一铁盒大白兔奶糖。 甚至还有几条咸鱼干。 几乎全都是吃的。 五秒钟之前,徐槐也很纳闷,非常疑惑,他的抽屉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食物? 这些零嘴和食物被他收进空间的时候,信息显示,大白兔奶糖是袁桐放的,香囊是程爽爽放的,桃酥也是程爽爽放的。 至于那几条臭咸鱼干……是汪大飞买的,这货怎么还悄悄的放东西,不是他的风格呀? 不会是自己嫌臭,先放在他抽屉里吧。 啧!真不是个东西,咸鱼现在是我的了。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在办公桌下面的柜子中,文件底下,放着两根大黄鱼。 徐槐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郑玉闵和他背后的人,会这么大手笔! 是谢谢呢! 还是谢谢呢! 支胜利的人差点把办公桌拆了,也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支胜利额头细汗密密一层、郑玉闵脸色惨白,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见鬼了! 郑玉闵不信世上有鬼,东西是他亲手放的,一定还在分局,说不定就在这间办公室里。 他猛然看向汪大飞,又看向钱大千。 他们跟徐槐穿一条裤子,一定是他们拿走的金条! “支主任,一定是徐槐的同伙把东西拿走了,一定就在这间办公室!肯定能搜出来!” 搜你妈呀! 支胜利恨不得跟郑玉闵两巴掌。 他今天敢让人搜这间办公室,那他下午就得接受调查。 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搜查整个科室?给他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而且支胜利心里跟明镜似的,郑玉闵玩现了! “我们走。”支胜利转身要离去,却被徐槐堵住。 第144章 我才19岁,打人不是很正常? 徐槐点了根烟,猛吸一口,青烟吐在支胜利那张惴惴不安的大脸上,支胜利喉结蠕动几下,不敢吭声。 “支主任,你就这么走了?我好歹是个副科干部,你说搜就搜,你说查就查?没有问题拍拍屁股就想走?” 支胜利赔着笑脸道:“徐科长,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 “你是为了工作,还是谋私?!”徐槐大喝一声,甩着头,“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你……你不要污蔑我。”支胜利意识到今天这事无法善了,急的冷汗瑟瑟,找准机会想要冲出去。 哼哈二将钱大千和汪大飞,一左一右站在徐槐身后,挡住他的去路。 徐槐伸手:“你说我污蔑你,行,那你把调查文件拿出来,如果你有文件,那我二话不说,亲自送支主任离开,如果拿不出来……” 啪! 徐槐一巴掌拍在汪大飞的办公桌上。 只听咔嚓一声! 办公桌四条桌腿断了,桌面龟裂道道缝隙。 “……”支胜利眼里闪过惊恐之色,往后退了几步。 心想这巴掌如果打在他身上,那还不得废了? 可他压根拿不出调查文件! “郑局长,你们分局的人太霸道了,怎么能跟市里的干部对抗呢?你赶紧会送我们离开。” 此时,郑玉闵的情绪多少恢复一些,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刚要开口,徐槐指着郑玉闵的鼻子: “你和支胜利联手诬陷国家干部,郑玉闵,你死定了!” “你放屁!”郑玉闵有些心虚,他大声咆哮,用来掩饰他的心虚。 去你妈的! 今天这事不闹到京城所有部门人人皆知,老子今天跟你姓! 徐槐一拳打在郑玉闵的脸上,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鼻梁骨粉碎性骨折。 郑玉闵只觉得脑子嗡嗡响,眼前一片小星星,鼻梁火辣辣的疼,踉跄退了几步后,郑玉闵捂着鼻子,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来。 “怎么打人呀?”支胜利万万想不到,公安局的人脾气这么暴躁,他急忙用公文包护着脸,不停往后退。 大张出现在支胜利身后,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推,支胜利踉跄来到徐槐面前。 啪! 徐槐抬手一巴掌,甩在支胜利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科室,支胜利跟陀螺似的,原地打转。 就见徐槐左一巴掌右一拳,惨叫声不绝于耳。 其他科室的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嚯! 嘿! 哎呦喂! 这年轻人…… 不大一会,齐振东匆匆冲过来,见徐槐占着上风,转身离去,动作丝滑。 支胜利看着齐振东离去的背影,哀嚎不止,大喊救命。 几分钟后,支胜利满嘴的牙被徐槐打掉一大半,两只眼圈乌黑乌黑的,五脏六腑就跟搅在一起似的,哪哪都疼。 其他几个市里来的干事,相对来说要好一些。 但也只是相对来说。 鼻梁骨折的! 手腕扭断的! 肿成猪头的! 都是一些皮外伤,养养就好。 支胜利就没那么幸运了,肋骨断了好四根,也就比郑玉闵少断了一根。此刻郑玉闵趴在地上,跟烂泥一样,只剩下鼻孔里传出的呻吟。 咔嚓! 徐槐摸出枪,抵在了支胜利的脑门上。支胜利吓得抱着头缩着脖子,大喊着救命,让其他人把徐槐抓了。 汪大飞等人嗤之以鼻,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徐槐掏枪,表示人有问题。 啧! 人在单位坐! 功劳从天降! “支胜利污蔑国家干部,带下去好好审一审,这货是不是敌特!” 听到敌特两字,支胜利身子哆嗦一下,呜呜哇哇大喊大叫,却没人搭理他,钱大千和汪大飞一左一右,架着人拖了下去。 徐槐瞥了眼郑玉闵:“把他也带到审讯室。” 大张微微一愣:“徐科长,是不是向局长请示一下?” “你先带下去,出事了我担着。”毕竟郑玉闵是分局副局长,要审讯一个副局长,齐振东都没有这个权利。 “是!”大张当即喊人,把奄奄一息的郑玉闵抬走。 徐槐拿着枪,来到市局另外几个干事面前,沉声道:“几位,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几个干事委屈巴巴地缩在墙角,他们也查过不少干部,大部分人都是有情绪的,或是说几句难听的,或是骂骂咧咧抵抗的,但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打完人后,拿着枪的。 “徐科长,我们只是在工作。”其中一人哭丧着脸,他明明很愤怒,却只能缩着脖子。 徐槐冷冷道:“我知道你们是在工作,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没有文件,也没有上级的批示,就敢来调查!” “这……徐科长,支主任就是我们的上级……” “少你妈废话,说,支胜利和郑玉闵什么关系?”徐槐蹲下来,冷冷扫过几人,“不要逼我把你们分开审讯,到时候有人招了,你们其他人就等着跟支胜利一起去大西北劳改吧!” 咯噔! 几个人面面相觑。 “是……是昨晚,郑玉闵请支主任吃饭……” “在哪吃饭,都有谁参与?”徐槐抓着那家伙的衣领,将其拉出来。 “就在我们单位外面的饭店,至于还有谁……我不知道,我就是远远瞧见了。” 徐槐让人把汪大飞叫过来,然后让他带人去那家饭店查一查,昨晚跟支胜利吃饭的,都有谁。 片刻后,徐槐来到齐振东办公室。 齐振东心情大好,哼着京剧满脸笑容,甚至有模有样地在给自己泡茶,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徐槐眼前一亮: “有消息了!” 齐振东爽朗大笑:“就在十分钟前,来电话了!” “怎么说?”徐槐忙问道。 齐振东也没卖关子,告诉徐槐,十分钟前,一把手来电话,说中枢看到工作计划后,觉得可行性很好。 让一把手用半年的时间,在京城试点、推广。 代表什么?代表一把手不会平调离开!起码半年之内,谁都动不了一把手。 上面是如何运作和斗争的,徐槐不清楚,但他知道,zz的艺术,是妥协、隐忍和利益交换。 如果一把手继续坐镇京城市局,那么势必会有一些人要离开。就此如竞争失败的覃仲儒。 徐槐不想让他走! 除非覃仲儒没有参与对他的诬陷。 否则,徐槐会让他付出代价。 如果不能用正常途径,那徐槐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 第145章 何大清,是你吗 一个小时后,汪大飞调查回来,告诉徐槐,昨晚跟支胜利一起吃饭的,还有两人。 那两人,一位是崇文区一位副区长。 另一个,是京城公私合营丝绸商店的私方经理! 覃仲儒并不在其中。 “能办成铁案吗?”齐振东抿着茶,眼神冰冷。 徐槐道:“他们死定了!我现在带人去抓丝绸商店的老板!” 就在徐槐准备离开时,电话响了。 齐振东接通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姿态:“覃副局长,您有什么指示?” “徐槐?他就在我面前。” “好!” 齐振东笑道:“徐槐,覃副局长要跟你通话。” 徐槐想了想,接过电话,淡淡道:“我是徐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沙哑中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 “徐槐,郑玉闵的事我听说了,这事和我没关系。” 徐槐并不意外,外三分局并不是铁通一个,覃仲儒能得到消息,说明人家有自己的渠道。 既然覃仲儒已经得知,那市里面监察会也该得知消息了。 “有没有关系,查了才知道!”现在的线索,跟覃仲儒还真扯不上关系,但有没有他背后指使,还要查。 尽管徐槐很清楚,即便查清楚了,即便是覃仲儒真有关系,恐怕这件事,也只会到郑玉闵这里结束。 可徐槐不行! 他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并且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一个交代。 覃仲儒又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我承认,这次低估了你,如果没有你,他也翻不了身。” “覃副局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覃仲儒笑了笑,叹口气道: “我接到调任命令,过完国庆后,去黑省担任省厅厅长。” “徐槐,我再次邀请你一起去黑省,到了黑省,我可以把全省的刑事案件,都交给你负责,省厅直属的刑警队,是处级单位,我让你全权负责。” 啧! 徐槐着实没想到,调令这么快下来,组织程序都不走,而且覃仲儒还担任的是厅长,权力更大。 这就是传说中的交换? 让步可以,但我不能吃亏! 更让徐槐没想到的是,覃仲儒居然对他还没死心,徐槐笑了笑: “多谢覃副局长青眼相看,不过我喜欢呆在家人身边。” “另外,祝你前程似锦,前提是你没有参与郑玉闵诬陷我的事。” 覃仲儒那头苦笑几声: “徐槐,你比郑玉闵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但说句不好听的,你还不至于让我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我还是那句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挂断电话后,徐槐立即带着汪大飞和钱大千两人,去抓捕丝绸商店的私方经理。 不管是轧钢厂这类的重工业,还是胡同里的酒馆小饭店,在55年之后,都进行了公私合营。 之前是私人产业的,国家会派驻人进来,原来的业主不仅可以拿到股息,也可以参与经营拿工资。 徐槐三人来到朝阳门附近的丝绸商店,这家店占地面积不小,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丝绸商店。 如今除了经营丝绸外,还经营布匹、成衣、京城老布鞋,也有售卖。 明天就是国庆,丝绸商店门口插着两杆红旗,迎风飘展,顾客络绎不绝,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几年困难是真困难,但京城大多老百姓的温饱都没有问题,甚至许多前来投奔的亲戚,也能照顾一二。 加上马上是国庆中秋双节,堪比春节的日子,不少人都张罗着做身新衣服。 徐槐三人跟着人群进入商店,汪大飞拉住一个服务员,亮出证件:“你们私方经理呢?我们是外三分局的公安!” 一听是公安,服务员立马收起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有些惶恐地左右张望:“方经理好像不在?” “去哪了?”汪大飞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呀,可能回家了吧。”服务员有些哆嗦。 “他家住哪?带我们过去。” 服务员眼珠子一转,哭丧着脸道: “公安同志,我上班呢,走不开!” “你是不是想跟我们回局里?”汪大飞当即黑脸,从包里掏出手铐,服务员顿时摇脑袋:“我带你们去!” 服务员领着三人出了门,七拐八拐,来到一条胡同。 “徐槐兄弟?”和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时,他猛然回头,看向徐槐。 徐槐微微蹙眉打量着对方,脑海里闪现着两道身影,那两道身影来回闪烁,看不清脸,徐槐下意识道: “何大清?” “什么何大清,是我!您看仔细喽!”那人指着自个鼻子,咧嘴笑。 “不是何大清?那你是……苏大强?”徐槐挠头,感觉自己在长脑子。 “是我,蔡全无呀。”那人哭笑不得,什么大清,什么大强,都是哪来的孙子。 蔡全无?谁呀? 徐槐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何大清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有点迷糊。 突然,徐槐脑海里两道身影变得清晰起来,一个人是记忆中何雨柱他爹何大清,一个是窝脖蔡全无。 何大清!蔡全无!傻傻分不清! 他想起来了,蔡全无没有工作,平时干些苦力,蹬三轮,粮站如果有粮食需要搬运,蔡全无也会去赚点钱。 因为搬运粮食的时候,会放在肩膀上,不得不歪着脖子,所以老北京的都喊这类人叫窝脖。 徐槐十六岁刚毕业那会,就在粮站上班,和蔡全无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只不过徐槐占据这具身体后,之前的不太在意的记忆有些模糊,见到真人突然唤起即将死去的记忆。 “嘿,蔡大哥。”徐槐笑着挥挥手,“有时间没见了。” “可不咋的,您离开粮站后,咱们就再也没见过,您这是……”蔡全无扫了眼几人,笑道: “您有事你先忙,我现在在前门胡同小酒馆帮工,有时间过来找我,我请您喝二两。” “行,咱们下次聊。” 随后,徐槐三人继续往前。 他隐隐记得,当初在粮站打架的时候,蔡全无帮他扛了几棍子。 “大千,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老哥,跟儍柱他爹有点像?” 钱大千点点头,瓮声瓮气道:“确实像,我还以为是何大清呢,何大清也好几年没见了,不知道和那小寡妇跑哪去了。” 在河北摆摊卖包子呗! 啧!寄回来的钱都被人黑了呢。 (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免费的用爱发电走一走。) 第146章 徐槐没想到,有人这么着急去死 巷子很干净,犄角旮旯都打扫过。 想必是管制惩罚人员干的。 几人来到一座小院子门前,门楣上插着一面红旗。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徐槐微微皱眉,看向蔡全无离去的方向,这股酒味,和蔡全无身上的一模一样,是牛栏山的二锅头。 服务员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 女子有几分姿色,眉梢眼角的风尘味扑面而来。 徐槐目光越过女子,看到小院摆放着十几坛子酒,其中有一坛摔碎了,酒味扑鼻。 “小牙子?你干嘛?”女子倚在门框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徐槐身上上下扫。 “嫂子,方经理在吗,这几位是来谈生意的。”服务员尬笑着,转述路上汪大飞教他的话。 三人通过服务员,也得知方经理方立群,今年四十四,上没老下没小,家里有个俏媳妇。 服务员说,方立群的媳妇,也就是眼前这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以前是有些名气的暗门子。 取缔妓院后,就跟了方立群过日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女子翻着白眼,“指不定去哪鬼混了。” 徐槐冷冷问道:“好好想想,方立群能去哪?” “哎呦,先生啊,你不要这么凶嘛。”年轻女子满脸娇嗔,娇俏小白眼轻轻一翻:“你吓到人家啦。” 汪大飞瘪嘴! 钱大千傻眼! 徐槐起了身鸡皮疙瘩,心想方立群还真有种,把这位放家里,那得批发帽子了。 “正经点!”徐槐低喝一声,将证件亮出,“我们是公安,别在这给我卖弄,说,方立群去哪了。” 那女子猛然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看向院子里那几坛酒,眼底深处闪过慌乱之色。 徐槐顺着她的目光落在酒坛上,猜测这批酒有问题。 莫不是里面藏着其他东西? “把她按下。” 徐槐一声令下,汪大飞当场将女子按在地上,钱大千在旁边急的大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这大小伙,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多少有些害羞。 “干嘛呢?把人铐住!”汪大飞见钱大千窘迫的模样,哭笑不得,“记住,在咱们眼里只有两种人,人民百姓和犯罪分子!” 钱大千忙掏出手铐,把人反铐在院子里的槐树上。 此时,徐槐正蹲在那十几坛子酒旁边,用指关节敲了敲,又晃了晃,里面确实有酒在晃动。 也没什么问题啊,她慌什么? 徐槐连续检查了七八坛酒,把封泥去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叫什么名字?”徐槐来到女子面前,那年轻女子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哆嗦道:“大家叫我小阿银。你……你叫我阿银就好。” “说大名!”徐槐喝道。 “杨桃花!” “杨桃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方立群吗?”徐槐冷冷盯着杨桃花的眼睛。 杨桃花摇头,不敢跟徐槐目光接触。 “你还包庇呢,我这是给你机会!没有证据我们能上门抓人?知道我们公安的办案标准是什么?” “首恶必究,胁从不问,受蒙蔽者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你现在说,是坦白。” “等我们查出来,是要枪毙的。” 徐槐沉声说着,虽然不知道方立群和杨桃花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但把后果说狠一点,准没错。 徐槐摸出配枪,咔嚓子弹上膛。 杨桃花双腿打摆子,上下牙齿哒哒哒。 “我说……我说……” 突然,门口的服务员扑通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把着门扇,徐槐的话把他吓到了,他不想死,也不值得死! “我知道方立群犯了什么事,他……他投机倒把,从东北贩卖粮食……” ??? 徐槐有些意外。 这怎么还有惊喜? 汪大飞上前,将服务员拉到院子里,然后快速将院门关住。投机倒把买卖粮食这种案子,是公安系统最喜欢的案子之一。 况且是意外之喜。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汪大飞沉着脸问。 “方经理……呸,方立群在牛栏山有个酒作坊,也是公私合营的,他买通了公方经理,两人利用酒作坊,从东北运粮食回来,然后赚差价……” 徐槐恍然大悟,怪不得杨桃花听到他们是警察后,扭头看那几坛酒,她大概以为事发了。 “怎么卖,卖给谁?” 服务员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不知道呀,我只是负责给他看仓库大门,其他的都不清楚。” 还有仓库?徐槐敏锐抓住重点,“方立群投机倒把的规模很大?” “大不大不知道,每次他从东北回来,都能带一火车皮粮食,已经持续了快三年了,有时候三个月去一趟东北,有时候一个月去两次!” 嘶…… 徐槐倒吸一口二锅头,此时内心也是惊涛骇浪,居然敢在京城搞这么大的勾当! 从东北一次运一火车皮的粮食,那得多少吨? 东北那边会给他粮食? 而且这么大的规模,铁路方面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可能! 一定是在铁路上和东北那边,有内应。 况且运到京城,这么大的量怎么销赃? 恐怕还有不少人给他保驾护航! 徐槐意识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投机倒把,很可能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怪不得方立群那么大方,给郑玉闵提供那么多钱,用来栽赃。方立群是想着,以后让郑玉闵给他行方便! 说不定,方立群已经腐蚀了公安内部不少干部。 否则怎么会在困难时期,投机倒把两三年,都没人发现! “方立群在牛栏山的酒作坊,有没有悄悄放投机倒把的粮食?”徐槐问。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那边酒作坊的下面,有个地库,常年存放着两三千斤的粮食……”杨桃花回过神来了,开始抢答。 她也不想死! 况且这事也瞒不住了! “那蔡全无呢?也是你们的人?”徐槐问。 杨桃花摇摇头:“他不是,他经常去牛栏山,给徐慧珍买酒,所以方立群就想了主意,只要让蔡全无往家里送酒,就表示明天有人取粮食。” “徐慧珍是谁?”徐槐问。 “是胡同小酒馆的经理。” “也参与投机倒把了?” “没有。”杨桃花摇头,“是个寡妇,被蔡全无那个窝脖捡了便宜……” “最后一个问题,想清楚再回答,方立群现在在哪?” 第147章 细节不要讲,我不是读者 当务之急,是先抓住方立群。 方立群可以证明郑玉闵栽赃的事,只要抓住人,郑玉闵必死无疑。杨桃花如实交代,此时方立群在澡堂子里泡澡。 这是方立群十来年不变的习惯,每隔两天,都会去澡堂子泡澡修脚理发,顺带刮脸。 得知方立群再有十几分钟差不多回来后,徐槐索性就在他家里等着。心想以后干啥,都不能养成习惯。 会死人! “大飞,你去通知齐局长,让他先集合人手,等这边按住了方立群,立马去抄仓库和酒作坊。” 汪大飞点点头:“我到附近找个电话。” “不用,我们家就有电话。”杨桃花积极配合,小心翼翼查看徐槐脸色,她十五六岁开始接客,察言观色这等技能,等闲之人比不了。 嘿! 徐槐颇为惊讶。 如今装电话可不是简单的事,有钱你没有级别,也白搭。 方立群说好听了是小业主,没资格安装电话。 徐槐越发觉得方立群不简单,背后怕不是有粗大腿,或者方立群本身就是白手套。 “电话谁帮你们装的?”徐槐让汪大飞去通知齐振东,他索性点根烟,跟杨桃花闲聊套话。 “这个我真不知道,平时方立群跟什么人来往,也不告诉我,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让我在身边,不过我知道他跟你们公安的杨局长,关系不错。” 杨局长? 徐槐回想数秒,市公安局几个分局局长,也没有姓杨的呀? “你确定是局长?哪个分局的?” 杨桃花摇摇头:“我不知道呀,我就知道他是杨局长,每次来都穿着警服,办完事就走。” “办什么事?”徐槐问。 杨桃花泪眼婆娑,紧紧抿着嘴唇,委屈道: “我也是被方立群逼的,他让我陪睡,我也不敢反抗……杨局长每次都打我,还用武装带困住我的手,还喜欢穿我的旗袍……” 徐槐顿时黑脸: “闭嘴,细节不用说,没人愿意听。” 徐槐咧嘴,我又不是读者! “你好好想想,是哪个分局的?长什么样?” 杨桃花吧嗒掉下一滴眼泪:“他肚子挺大的,脖子上有个鸡蛋大小的胎记,右腿负过伤,走路有点瘸。” 胎记?瘸腿?徐槐确定市公安局,没有这样的领导。 难不成是铁路公安局的? “大千,去告诉大飞,让齐局长查一查,铁道公安局的局长姓什么?” 蹲在一旁的钱大千立马起身,走进屋子里。 徐槐又问:“除了杨局长,你还陪过什么人?” “崇文区的冯区长,前门火车站原来的派出所所长金九,还有丝绸商店的公方经理……” 杨桃花一口气说了七八个人,有几个是其他单位的领导。 至于火车站派出所的金九,徐槐不认识,应该也是铁路站内派出所的,虽然都是公安,但归铁路上管辖。 这些人,八成都参与了投机倒把。 哼哈二将打完电话出来,汪大飞告诉徐槐,铁路公安局的局长确实姓杨。 但有两个。 一个是杨铁牛。 另一个是杨华。 根据杨桃花所说的特点,应该是铁路公安局的副局长,杨华。 “哥,他们怎么敢?”钱大千握着拳头,愤懑不已。 在钱大千的世界里,这种颠覆他三观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吃不饱饭,很多单位都在捐款,支援贫苦地区。 钱大千在郊县的二姨,前几天跑到他们家,借了二十斤苞米面,说是家里好几天揭不开锅了。 他二姨说,她有个小姑子嫁到了晋省,那里今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饿死了好些人。 可钱大千万万想不到,同在京城,居然有人还在投机倒把,倒卖粮食!而且数量之大,是用火车皮来算。 “哥,这种人就应该枪毙!”钱大千眼里喷着怒火。 见过更离谱的事,徐槐没有大惊小怪,拍拍钱大千的胳膊,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道: “总有一天会好的。” 当当当! 终于有人敲门。 哼哈二将立即躲在门口,一边一个,徐槐手持配枪,打开院门。 门口站着一个松松垮垮的男子,头发梳成大奔头,穿着布鞋,一身白色的唐装,夹着黑色的公文包。 四目相视的瞬间,男人神色大变,转身就跑。 徐槐飞身一脚,踹在男人的腰眼上,男人就像肉球一样,栽倒在地,咕噜噜翻滚好几圈。 哼哈二将冲出来,把男人拖回了院子,先来一顿暴揍。 “是方立群吗?”徐槐问杨桃花,杨桃花点点头,一副不共戴天的愤怒脸庞:“就是他,公安同志,他就是方立群!” 方立群挣扎着,五官狰狞可怖,恶狠狠骂道:“臭婊子,你敢卖老子,老子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汪大飞一脚踹在方立群的肚子上,“你特么投机倒把,倒卖粮食的事发了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立群只是愣了一下,旋即有恃无恐,梗着脖子瞪着三人。 徐槐嗤之以鼻道:“你不知道没关系,他已经交代了你的仓库位置,还有酒窖里存放的粮食。” “你不会以为,铁道上的杨局长会救你吧?还是觉得冯区长会救你?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抓他们了!” “你不说,他们也不说?” 方立群的脸色,肉眼可见惨白无色,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紧跟着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瑟瑟。 “我……我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吗?” 徐槐冷笑:“先说你昨晚和郑玉闵,还有支胜利是怎么密谋栽赃的。” …… 方立群存放粮食的仓库之一,在前门废弃的火车站。 这里有大量的仓库闲置,他以丝绸商店和酿酒作坊的名义,租下了两个仓库。 当仓库门打开,整袋整袋的大米,让徐槐震惊不已。 大米和白面倒是不多,有四百多袋大米,一百多袋白面。 这种存量,也就和街道上一个粮站差不多,他震惊的是,对方居然能在京城弄这么大的规模。 自己有空间,也不会玩这么大! 如今粮食短缺,一旦被查到倒卖粮食,必死无疑。 徐槐绕到仓库后面,避开人群,往空间里放了二十袋大米,十袋白面。 有关大米的信息当即出现在徐槐眼前,经过谁的手,怎么来的京城,一清二楚。 第148章 五常大米,没有稻花香 大米是五常大米。 就是黑省五常县的大米。 当下的五常大米还没有稻花香品牌,稻花香要到93年之后,才培育出来的,当下的五常大米,却也是全国最好的大米之一。 是满清咸丰帝的贡米,慈禧就喜欢吃五常大米。 这些大米从五常县到京城,经过数人之手,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体。 有七人是黑省粮食局的,四人是铁道上的,到了京城,更有十几个单位领导帮其打掩护! 基本上,和方立群交代的一样。 不多时,齐振东带着大批人赶过来。 当看到大米和白面后,齐振东咋舌不已,又破大案了! 先不说涉案价值多少,就这投机倒把的性质,也得全国通报!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秘术? 为什么总能碰到大案要案? 被人栽赃诬陷,都能顺手破获投机倒把的。 徐槐来到齐振东面前,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道: “咱们市局上上下下有两个分局副局长,三个派出所所长,十四个民警,帮方立群打掩护!” “方立群说,这两年前前后后一共弄了六十多节火车厢的粮食,一般会在京城卖一些,但大部分都会转运到其他省份。” …… 涉及到多单位和城市,还是投机倒把卖粮食的大案,部里震惊,上面震怒,下令抓捕所有涉案人员。 同时,部里当机立断,从沈阳和吉林抽调了十几个人,组成专案组,前往黑省那嘎达进行调查。 能把粮食一车皮一车皮运到京城,怕是有些地方,已经烂透了! 黑省的抓捕,用不着徐槐担心,铁道部公安,部里也派人立即抓捕,徐槐回到外三分局。 …… 审讯室。 郑玉闵窝在椅子上,看不出他原本的容貌,胖成猪头的脸,把眼睛挤成一条缝,青一块紫一块。 他缩着脖子,忍受着肋骨断裂的剧痛,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恶狠狠瞪着徐槐。 栽赃陷害的事,真相大白。 方立群、支胜利、包括昨晚一起吃饭的冯区长,都已经交代清楚。 方立群帮郑玉闵出钱,栽赃陷害徐槐,郑玉闵以后帮他倒卖粮食。 权钱交易,诬陷同志,投机倒把,贩卖粮食,证据确凿,必死无疑。 绝望的郑玉闵,带着滔天怒火! 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是郑玉闵打死都没想到的。 他跟着覃仲儒来京城上任,是冲着锦绣前程,而不是成为阶下囚。 这一切!都是徐槐造成的!郑玉闵把过错都推到徐槐头上,只有仇恨,他才能暂时忘掉疼痛。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郑玉闵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徐槐冷冷道:“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在你栽赃陷害之前,我没有弄死你的心思,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人。” “如果不是你处处比我快,我怎么会针对你!”郑玉闵怒从悲中来,冲着徐槐咆哮,牵扯到断裂的肋骨,又疼的五官狰狞,不敢大口呼吸。 喂喂喂!这话不要乱说啊,有些时候,我可不快! 徐槐像看傻子一样,你特么脑袋有坑吧,跟穿越者比?:“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的能力有问题?” “我的能力没问题……是你有问题,是你太优秀了……为什么你要当警察!” 徐槐无语,还能这么埋怨别人? “为什么不是你心术不正!郑玉闵,该回答问题了!”徐槐敲敲桌面,“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是不是覃仲儒?” 郑玉闵惨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覃仲儒就是个伪君子!带我来京城,却又嫌我难当大任,重要时刻也不帮我!要我忍耐!” “我郑玉闵什么时候需要忍耐?” “他就是个伪君子……” 徐槐盯着郑玉闵良久,确定郑玉闵没有说谎,覃仲儒没有参与陷害他的案子,于是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郑玉闵喊住徐槐,“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些钱呢?” 徐槐头也不回,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钱?我没见过。” “你回来,你不能这么对我,那些钱到底去哪了……” 那些钱和黄金,当然在空间放着呢。 而且有人能证明,徐槐在搜查之前,没有去过休息室,也没有动过办公桌,那些钱和黄金不翼而飞,注定成为一桩灵异案件。 后来,有人问起此事,徐槐淡淡地说,大概是英雄的英魂,在保佑他。 …… 来自全国各地的先进代表或者团体,纷纷进京,庆祝国庆。这一天,京城所有招待所,全部满员。 饶是如此,也无法容下进京的各地群众。 凌晨两点多,从牛栏山回来的徐槐,开车路过广场的时候,看到红旗招展的广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 广场派出所全员出动,包括居委会的人,在广场维持秩序,并且保证各地群众饿不着有水喝。 牛栏山的酒窖下,找到了四千斤的高粱,三百多袋大米,数辆嘎斯卡车运到现在才全部拉完。 回到分局时,分局灯火通明,门口停满了车,除此之外,自行车甚至把路堵死,徐槐还没进分局呢,就听到乱哄哄的。 “徐槐,你可回来了。” 斜地里突然杀出一人,是周显。 满脸堆笑的周显挽着徐槐的胳膊,不让他进分局,拉到一旁又是亲自点烟,又是递上一杯热水。 太热情,以至于徐槐觉得有些可怕,总感觉周显的笑容下面,隐藏着一颗贪婪的心。 “徐槐啊,去我们分局吧,除了我,你就是老二,谁都得听你的。” 可是我不想当老二!我有大老二!果然,周显的心还没死。 “周局,你这挖墙脚挖的,我都快感动了。” 周显一副求贤若渴的嘴脸,眼里透着淡淡的忧伤。 他和齐振东较劲二十年,从女人,到孩子,再到工作,哪一样输过?可偏偏徐槐来了之后,他处处被齐振东嘲讽。 太可恨! 就比如今天,齐振东把所有的粮食全都拉回了外三分局,院子里差点放不下。 虽然齐振东很清楚,他就是个过路财神,那些粮食要么送到粮站,要么被其他单位,以各种理由调走。 即便如此,齐振东也乐此不疲。 美其名曰:这是证物! 了解齐振东的都知道,他就是显摆!以及嘲讽周显。 周显没办法,想弄点粮食给他们分局谋福利,只能顶着一张脸,满脸堆笑跑过来,任由齐振东嘲讽。 唾沫溅到脸上,他都不擦,任由风干。 所以,周显太想把徐槐弄到他们分局去。 第149章 年的国庆 再任由齐振东这么立功,齐振东迟早得去市局当副局长,以后成了他的领导,那还了得? “我这是诚心诚意邀请,只要你点头,我拼了命也去一把手那里,把你要回过来。” “别,周局长,我在这挺好的,离家近。”徐槐笑笑,“或者……你来我们外三分局也行。” 嘿嘿嘿,周显讪笑几声,突然转变话题: “那你给我弄几斤黄鳝,补偿我一下。” 徐槐:我怀疑你说这么多,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不是,周局啊,黄鳝有啥好吃的,改天给你弄些大肥肉。” 周显有些尴尬,压低声音道:“徐槐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都知道了,你那黄鳝好得很。” “……” 周显继续道: “我也不怕你笑话,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齐振东家的老娘们,在你嫂子面前嘚瑟,说齐振东老当益壮,你嫂子回家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身为一个男人,这是奇耻大辱!” 女人在一起聊这个?!怪不得你大半夜不回家!徐槐咂吧着嘴,哭笑不得道: “周局,你没必要跟齐局较劲吧?” “怎么没必要!”周显急了,“当初你嫂子,可差一点就跟齐振东走到一起,齐振东视我为一生之敌,我也不能输给他!” “还有这事?你仔细说说。”徐槐顿时来劲了,闲着也是闲着。 “那年你嫂子十八岁,是连队的卫生员,我是一营长,他是二营指导员……”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又是卫生员的故事,你认识李云龙吗? …… 光明的报、人民的报、京城日报、青年报、文汇报…… 这几家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京城公安局带领全市管制惩罚人员,打造卫生文明城市,喜迎国庆的报道。 【警民联手,邪恶低头】 【警民心连心,携手护安宁】 【警无民失根,民无警不宁】 【不迷信、不传教、生病去医院】 【城市是我家,文明靠大家】 这些宣传标语,同样出现在当天报纸上。 在一份送往中枢的内参报上,有一句话:发动和依靠群众,坚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实现捕人少治安好! 京城公安在国庆前一天,在全国大露脸。 京城丰泽园是八大菜系之一的鲁菜,在这年头,也是宴请外宾的场所之一。 一间包厢内,只有两人。 他们点了几道菜,其中就有丰泽园最拿手的葱烧海参,老北京都知道,丰泽园这道菜做的那叫一个地地地地道! 覃仲儒看到报道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句话,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在覃仲儒旁边的主位上,坐着调他进京的那位的秘书。 “覃局长,徐槐愿不愿意跟你走?”那年纪四十的秘书,随口问道。 覃仲儒摇摇头:“人各有志。” 秘书微微蹙眉,良久道:“覃局长,首长让你安心工作,要懂得隐忍,前车之鉴要牢记。” 前车之鉴,自然说的是郑玉闵那个傻货。 覃仲儒万万没想到,郑玉闵竟然勾结一个投机倒把的!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没有牵连到他。 这年头投机倒把,是路线走歪了,是要枪毙的。 覃仲儒苦笑一声,没说话。纵然是郑玉闵自讨苦吃,自掘坟墓,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他覃仲儒的人,说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肚子里腹诽是覃仲儒,只是郑玉闵这么做的,最后让郑玉闵背锅。 “徐槐还是要争取的,起码不能成为敌人。” “徐槐现在在上面眼里,年轻有为的代表,或许未来会破格重用也说不准。” “所以,误会能解解就解解,最好结个善缘。” 说完,秘书停顿一下,笑笑又道: “覃局长,上面的话,是首长的原话。” …… 国庆当天,广场群众庆祝,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穿着便装的徐槐隐藏在人群中,感受着人民群众如火一般的热情浪潮,竟是有几分心潮汹涌。 他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 不知道是哪里的方队,清一色的年轻男子,穿着白衬衣军绿裤,挂着腰鼓边走边敲打。 他们举着标语:【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见先进就学习】 在他们方队后面,是热情似火的群众代表,高举着写满标语的旗帜,带着花环,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在一片道具麦穗的海洋中,高举着大大的粮字,人们挥舞着麦穗而过。 一辆解放卡车,拉着土制炼钢炉而过,后面跟着几辆红旗轿车。 我国第一辆卡车,是56年的解放卡车,跟北苏的嘎斯卡车很像,也可以说模仿生产的。 58年,第一辆红旗轿车生产出来,当时不叫红旗车,叫东风,东风压倒西风的东风。 59年,东风轿车改名红旗轿车。 不过现在产量不大,市局一辆红旗轿车都没有,主要还是海子和各大部委有配红旗轿车。 徐槐拿着莱卡照相机,咔嚓卡擦地拍着照片。有个报社的记者见徐槐按快门的速度,直咧嘴。 好家伙! 胶卷不要钱是咋的? 不到十分钟呢,一卷胶卷干完了? 虽说一卷有二十四张底片吧,可也忒浪费了吧? 这是哪家报社,这么豪横? “哥,我刚才看见有根叔他们了。”钱大千挤到徐槐身边。 “我知道,他说今天陪常姨过来感受一下。” 徐槐举着照相机,看着天安门城楼的方向,可惜距离太远,拍不到观看游行的中枢大佬们。 “哥,我爸让我问问你,聋老太太的三间房,能买吗?”钱大千瓮声瓮气地问。 聋老太太送去火化后,后院三间房子空了下来,听说闫埠贵和刘海中,都想要那三间房。 徐槐看向钱大千:“你家也想要?” “我年纪不小了,到了结婚的年纪,虽然我姐嫁出去了,可我结婚的话,房子肯定不够住。” 钱大千想起闫解成夫妻和闫解放住一间房,外面那些长舌妇,说什么的都有。 虽然他没有弟弟,可到时候生了孩子,还挤在三间房的话,显得有些拥挤。 第150章 黄鳝爆火,一鳝难求 等公安局分房也不是不行,钱大千立过一等功,分个房子搜易贼。 不过老钱这个社会人,想着和儿子前后院多方便,况且还能跟在徐槐身边,跟徐槐家做邻居。 老钱唯一拿捏不准的,是公转私能不能确保,过几年不会收回去? 现在公转私进行的不好,就是因为大家担忧。 “我的意见是买,不是租,只要你们家不介意聋老太太,在那里办的丧事就好。” 趁着现在可以公转私,买下来挺好的,徐槐知道这个政策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钱大千嘿嘿一笑:“那我们就买。” “钱够吗?”徐槐问。 钱大千挠挠头,瓮声瓮气道: “跟我姐借两百,我爸再拿一百,我这里还有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一共三百四十块,够了。” 徐槐拍拍钱大千的肩膀道: “那你要速度快一些,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你搬家,当哥的送你一件礼物。” “嘿嘿嘿,哥,能不能告诉我送啥礼物?” 礼物能提前告诉你?知道什么叫他妈的惊喜吗? “到时候哥给你娶个嫂子。”徐槐又搬出之前话。 “嘿嘿嘿,哥,你对我真好。” 钱大千羞涩一笑。 ???徐槐觉得钱大千笑的不怀好意,这小子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对嫂子有想法?! …… 国庆游行无惊无险的庆祝完,人民群众各回各家。 1960年10月5号,中秋节 今日秋高气爽! 后海 徐槐奉命摸鱼,和袁桐趴在围栏上,看着岸边一群人在那里摸黄鳝。 一不留神,黄鳝可以补肾的说法,全国皆知。 妇女同志奔走相告,男同志泪流满面。 京城一鳝难求! 京城天气并不适合黄鳝的生长,虽然有,但不多。 上百人在后海边摸黄鳝,战绩实在没眼看。 黄鳝能补肾的说法,先是在一些小圈子里,小范围传播。 也不知道记者是怎么知道这回事,国庆前两天,文汇报刊登了黄鳝具有增补气血、补肝养肾、强壮筋骨祛风湿的功效。 偏偏记者还采访了几位着名的老中医,经过老中医的证实,黄鳝确实养肝补肾。 对身体虚、腰痛、腰膝酸软、都有效果。 让徐槐想不到的是,还能治疗痔瘘。 这时候的老中医,威望极高。 尤其是着名老中医的话,群众深信不疑! 报纸发布第二天,导致京城本就不多的黄鳝价格,水涨船高,从之前的两毛,蹭蹭涨到了八毛! 饶是如此,也有价无市。 接下来几天,全国报纸纷纷转载,一时之间,全国黄鳝跟着涨价。 从以前鲜有人问津,变成了香饽饽,甚至有些脑袋灵光的公社领导,开始号召全民抓捕黄鳝。 今天早上上班,袁桐找到徐槐,说她妈妈也想弄一些黄鳝,给家里人补补身子,徐槐觉得袁桐妈妈所说的补身子,是给袁父补肾子! 本来徐槐不想把自己掺和进黄鳝能补肾子的说法中,但袁桐开口了,徐槐高低得整几条。 再说程爽爽国庆后,天天给他带肉包子,好歹也得回个礼,送几条黄鳝不过分吧。 于是齐振东让徐槐放手去抓,多多益善,并且准许徐槐,上班摸鱼,到时候要给他多留几条。 到了后海一看,徐槐惊呆了。 平日里三三两两的钓鱼佬没了,一眼望去百十号人,全都挽着裤腿,在岸边摸黄鳝呢、 徐槐一问才知道,昨天京城黄鳝的价格,涨到了一块二一斤,而且还没货,只能去黑市上买。 这这这……任由物价哄涨,还是社会主义? “昨晚我听见我爸打电话,说黑省投机倒把案调查缓慢,部里准备重新派一个专案组过去,你想不想去?”袁桐看着徐槐的侧脸。 进展缓慢不正常吗!从一火车皮一火车皮的五常大米运进京,就能看出来水有多深。 徐槐可不打算去,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到处都是地头蛇,在京城摸鱼抓黄鳝,早上有爽爽的肉包子,晚上有袁桐……晚上没袁桐。徐槐瞄了眼袁桐,心里骂道:呔!邪念速速退去。从现在起,我要做一个内心光明的男人! 徐槐抬头看天,淡淡道:“我是能轻易出手的?投机倒把,又不是什么大案子。” 这还不是大案子?! 袁桐觉得徐槐膨胀了。 倒卖粮食的案子,上面很关注,这是立功的好机会呀,你居然不在乎? 不过想想也是,以徐槐的体质,今天的案子就足够他忙了,被栽赃都能抓到大鱼。 说不定今天摸鱼,再碰到什么大案子呢。 “我爸还说,一把手推荐韩科长去公安学院进行为期两年的学习,等回来后,起码是个分局副局长。”袁桐压低声音,给徐槐透露内部消息。 明眼人都知道,把韩云去学习,是为了给徐槐让位。 人民公安学院的前身,是华北保卫干部培训班,当初接手京城治安的一百零八将,全部在培训班培训过,算是第一批高级学员。 52年,公安学院搬迁到新校址,木樨地校区,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再也没有搬过家。 不过当时叫公安干部学校。 53年改名人民公安学院,55年又在上海、武汉、重庆、西安四地设立分校,分别归属中南、华北、西北和西南的公安部领导。 袁桐见徐槐对即将升为正科长,并不感兴趣,仿佛还没有她胸口四两肉的吸引力大。 不由得眨眨眼,越发看不懂徐槐了。 男人不都喜欢权利吗? 他有点古怪!喜欢偷看人。 “我们开始抓黄鳝吧,别一会被抓完了!”袁桐弯着腰,开始挽裤腿,小腿白皙,骨肉不多不少,脚踝盈盈一握。 徐槐低头看着,嬉皮笑脸道:“别费劲了,这里没多少黄鳝。” “那咱们去昆明湖?”袁桐抬头,和徐槐四目相视。 昆明湖在颐和园,现在是人民公园。徐槐摇摇头:“后海都这么多人,昆明湖肯定少不了,咱们下乡去收黄鳝!” 京城向来是风向标,城里人都在买黄鳝,京郊附近肯定会有人抓黄鳝,然后送到京城,换点钱补贴家用。 这倒不至于是投机倒把,国家是允许,甚至鼓励百姓搞副业的。 自家养几只鸡鸭,弄些鸡蛋鸭蛋,自留地里种点蔬菜,上山弄点野味,采些蘑菇,下河抓些鱼弄些螃蟹小虾米之类的,都是可以在农副产品市场买卖。 但你不能买了之后,加价倒一手卖出去。 那就是投机倒把了。 第151章 京城顽主 京城各大工厂的采购科,还经常下乡,从农民手里收粮食收农副产品呢,只不过这两年很难收到。 黄鳝一块二的价格,徐槐也拿不准是不是投机倒把,只能说,男人在某些方面花钱,根本不考虑! 袁桐把裤腿放下来,美眸里尽是雀跃之色,秋风正好,阳光正好,人也正好,去哪都行: “那咱们现在就去呗。” “走!”徐槐走向自行车。 “你不是打算骑自行车下乡吧?”袁桐有些娇嗔地轻咬下嘴唇,现在只要坐徐槐的车后座,那京城就没有一条平坦大路。 不是有坑! 就是有坑! 刹车都被捏坏了。 “你不会是想从单位开车去吧?” “你我都是科长,怎么着也算领导吧,你还想公车私用啊,这我要批评你,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徐槐拍拍后座,一本正经。心想狗屁的我心光明,让别人光明去吧,做个俗人挺好。 就你嘴皮子会贫!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着荒唐话的!袁槐轻哼一声: “你刹车皮都快磨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不可能,我昨天刚换的新的。” “我怎么感觉,你蓄谋已久呢。” “你就说你坐不坐我的自行车!” “我又没说不坐,哼!” 袁桐坐在后座上,两条小腿晃呀晃,一只手抓住徐槐腰间的衣服,眼角弯弯,秋风吹动她的发梢。 “下次我弄个软垫绑在后坐上。”徐槐笑嘻嘻道。 “多放点棉花。”袁桐笑的甜蜜蜜。 两人一路闲聊,享受当下的氛围,谁也没有急着捅破那层窗户纸。 …… 京城某大院 黎修然和几个大院子弟凑到一起,这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年龄相差都不大。 他们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搬进这座军区大院,父辈们都在同一个大区任职,所以聚到一起时,天然会按照父辈们的职位大小排名。 京城的年轻人大都瞧不上大院子弟,认为他们不过是出身好,大院子弟也看不上胡同里的年轻人。 因此也发生过不少打架斗殴的事。 大院子弟里也是良莠不齐,有些人能扶摇直上,有些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黎修然,我怎么听说,袁桐没瞧上你小子,你太给我们大院丢人了吧。” 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男子嬉笑道,青年名叫胡俊,胖乎乎的圆脸,二十出头,手里盘着两个包浆油光油光的三棱核桃,手腕上挂着金丝楠木的串珠。 黎修然的好心情瞬间没了,脑海里闪现徐槐的身影,心底一团怒火噌噌往上飙。 袁桐没选他,反倒跟一个工人家的孩子走的那么近,这让黎修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和羞辱感。 这等于告诉所有大院子弟,他黎修然不如一个底层街溜子? 国庆前这段日子,黎修然忙着工作,但他却一直关注着袁桐的动态。 因为他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他要时时刻刻掌握袁桐的一切。 为此,他不惜让人监视袁桐。通过监视袁桐,黎修然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徐槐的动态。 当得知徐槐受到中枢的肯定,黎修然嗤之以鼻,认为徐槐走了狗屎运。 得知徐槐抓获间谍,找到肃亲王宝藏,以此获得三个一等功,甚至因此拿到那位亲笔写下勉励话语的选集,已经不再小看徐槐。 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走狗屎运。 他知道那是徐槐能力的展现。 即便如此,黎修然仍旧没有把徐槐当成对手,他觉得徐槐的出身,根本不够资格和他成为对手。 所以,他很生气! 凭什么徐槐会这么优秀? 他承认嫉妒徐槐,嫉妒也让黎修然有些面无全非,一直想着怎么跟徐槐一争高下。 黎修然有时候会想,他如果有徐槐出众的能力,加上出身,那他一定会闪耀京城。 像胡俊这种无能的家伙,还敢当面嘲笑他? 黎修然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淡然笑道: “我承认我没追到袁桐,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男女感情怎么能勉强?我听说,你准备追求袁桐?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 “我黎修然都不行,你觉得你行?!” 眼前这几位,黎修然对他们了如指掌,谁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放什么屁拉什么屎。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胡俊,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自封大院唯一的顽主。 所以黎修然不介意刺激一下胡俊,让他去找找徐槐的麻烦,探探徐槐的底线。 他承认徐槐能力出众,但能力不代表底线和眼界。 如果徐槐和胡俊交手后,是那种底层小人物的唯唯诺诺,那顺手拿捏即可。 巧了,自认为是大院里唯一的顽主的胡俊,压根瞧不上黎修然这种靠父辈,进入军政的同龄人。 所以他家人也放弃了对胡俊的培养,任由他游手好闲,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别弄出人命。 马未都说过,老京城所谓的顽主,是玩儿主。 意思就是明面的意思,会玩的主! 是满清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八旗子弟们,在某个领域玩出新花样,玩出新境界、 比如遛鸟、熬鹰、养鱼、斗蛐蛐,盘核桃、玩珠子,甚至鼻烟壶都能玩出新花样新高度。 玩儿主变成顽主,是从一位王作家写的一本书开始的。 胡俊觉着自己是个顽主,喜欢盘串盘核桃,平日里搜刮一些文玩之类的小玩意,因此也认识不少京城有名的老炮。 那些老炮也给胡俊几分面子,见了面都会叫一声胡爷,胡俊挺喜欢这个称呼。 “你确定放弃了?让我去追?”胡俊手里正盘着的三棱核桃,猛然停住。 京城各大院的女孩子不少,可袁桐绝对属于第一档。 家世自不必多说,身材、学识和脸蛋,都是一等一的。 不知道有多少大院子弟,惦记袁桐呢。 如果能把袁桐娶回家,绝对有面子! 黎修然嗤笑一声: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追上袁桐吧?知道徐槐吗,袁桐喜欢的是他!” 其他人顿时来了八卦之心,纷纷议论起来: “徐槐?公安局那个徐槐吗?最近我总能听到他的名字。” “对,就是他,找到肃亲王宝藏的家伙,据说连破大案,现在是公安部最年轻的副科长。” “最年轻?多大了?” “十九岁好像。” “嚯,年轻有为啊!” 第152章 大有来头的王主任 这群大院子弟纷纷调侃起来: “十九岁的副科,牛逼!” “我十九岁,好像还在水库里抓鱼呢。” “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呀,哈哈哈……” 他们这群人里,可没有十九岁的副科干部,倒不是他们做不到,而是身份特殊,不能太过夸张。 在这群人眼里,要的是可持续的发展,他们未来会一马平川,步步高升。 但徐槐却做不到步步高升,到了一定的级别,举步维艰。没有人支持,走不远。 终究还是会落在他们身后的。 “不就是一个徐槐吗,我胡俊还不信邪了,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把袁桐拿下!” 黎修然嗤笑道:“我打赌你不行。” “赌什么!?”胡俊一拍桌子,瞪着黎修然,不蒸馒头争口气! “算你厉害!” “好,这可是你说的!” 即便是没有实质性的赌注,胡俊已然跃跃欲试。 算你厉害这四个字,代表以后见你绕着走 “我现在就给袁桐打电话,约她晚上吃饭!”胡俊立马付诸行动,准备用黎修然家的电话找袁桐。 黎修然轻笑道:“不用找了,有人看见袁桐跟徐槐去了乡下。” …… 快到正阳门的时候,徐槐猛然捏住刹车,没有准备的袁桐,狠狠撞在徐槐后背上。 啪! 袁桐拍了一下徐槐的后背,埋怨道: “你这次太突然了,都疼了!” “王主任,工作呢。”徐槐笑着看向前方两米处,站在路中间的王主任,王主任面无表情,眼神犀利。 徐槐心想这老娘们肯定有神经病,昨天碰面的时候还笑容满面,夸他能干,今天再见面,怎么感觉欠她的钱似的。 后座的袁桐猛然伸出脑袋,看见王主任黑着脸,俏皮吐了吐舌尖,从后座跳下来,笑着挥手: “王主任好。” 她们母女说好了,在外面隐藏关系。 王主任冷冷瞥了眼袁桐,又看向徐槐:“徐科长,你这是去哪呀。” 你管老子呢!徐槐也不知道这大妈什么来头,他听街道办的说,王主任是12级干部。 好家伙! 当时差点没把徐槐惊掉下巴。 一个12级干部,起码是副厅级,居然跑到街道当街道办主任? 徐槐也清楚,像王主任这种情况,挺多的。应该是享受行政待遇,就和他一样,副科干部享受的是15级的待遇。 不过能享受12级干部待遇,身份都不简单。他听人说过,东城区的妇女主任,好像是11干部,是某位大佬的爱人。 想必王主任的爱人,也是大佬! 徐槐满脸堆笑:“我下乡去收点黄鳝,我同事袁桐的母亲,想给他家里人补补身子,王主任,到时候给你带几条?” “……”王主任瞥了眼袁桐,你妈妈要黄鳝给家人补身子?我怎么不知道? 袁桐看着天,双手负后,手指勾着,脚尖踢来踢去,就是不跟王主任对视。 仿佛感受不到来自老母亲的怨念。 女大不中留啊!王主任心里感慨一句,随后看了眼自行车: “你们骑车子下乡?这样吧,我们街道有一辆三侉子,小李骑着办公呢,就在前面胡同酒馆门口,你骑三侉子下乡。” “不用不用,自行车挺好。”徐槐笑着,拒绝王主任的好意。 自行车的乐趣,你不懂! 王主任道:“让你去换就去换。袁桐一个女孩子,哪受得了颠簸。” 多管闲事了吧,袁桐乐在其中呢!年轻人的世界,你这大妈不懂!徐槐再次拒绝,王主任磨牙。 面无表情看着徐槐,载着她女儿离去,到了正阳门下,看见徐槐捏刹车…… “小东西,又奸又滑!” 王主任想打人! 徐槐蹬着自行车,不徐不疾的前行着。 反正是奉命摸鱼,又有美人相伴,美中不足的是这条路过于平坦。 “你累吗,我骑着带你一会。”大概半个小时后,袁桐戳了戳徐槐的腰,咦,没有赘肉,还挺结实。 徐槐顿时满脸凝重:“男人怎么能说累呢?” “我下来走一会吧。”袁桐又戳了戳徐槐的腰,徐槐的嘴跟腰子一样硬,这一路上大都是上坡路,虽说不是很陡吧,但不累才怪。 就算是她一个人蹬自行车上坡,大腿都酸。 “不用,坚持坚持就到了。”徐槐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一滴汗都没出,这让徐槐第一次对小牛犊似的精力,感到不爽。 这时候应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以此来唤醒女孩子的母爱。 可惜啊,健硕的身体,让他少了许多乐趣? “你就别嘴硬了,停下来休息一会。” 我的嘴硬吗?没有调查和实践,就不能轻易下结论!! 徐槐从善如流,和袁桐在路边找了个通风阴凉处休息,两人肩并肩而坐,肩膀时不时蹭一下。 袁桐从斜挎包里,掏出他们出城之前,买的北冰洋汽水,用牙咬开后,递给徐槐: “解解渴吧。” 吨吨吨…… 徐槐一口气干掉汽水,把瓶子还给袁桐,瓶子有押金,回去得还给供销社。 “一会我骑车带你。”袁桐不容徐槐拒绝的语气,收起瓶子,自己慢慢喝着汽水。 徐槐顺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角,往后一倒,直接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袁桐索性也顺势躺下,看着万里晴空。 两人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说。 秋风穿过枝丫,枯叶打着旋儿落地,拂过青黄野草,野草随风摇曳着草籽。 三天后就是二十四节气寒露。 人民公社的农民,正赶在秋分尾巴上,在入冬前播种冬小麦。 58年4月20日,第一个人民公社成立,到了当年10月,人民公社化在全国各地掀起。 时不时会有几声黄牛的叫声,从田野里传来,徐槐循声望去,不远处的田间,有十几个农民。 又一扭头,却见袁桐睡得正酣,索性没去打扰她,意识进入空间里。 大黄鱼有两百多根。 美金两三万! 空间现在有两百平米,空间内部飘荡着点点蓝光能量。 这能量也是消耗品,至少还能维持半年之久,但徐槐已经有些焦虑了,上哪再整点能量。 故宫? 第153章 公安特派员 空间扩大之后,徐槐可以隔空取物,但距离有限,一米之内是可以的,超一米的话,有嘤嘤怪。 他和嘤嘤怪之间的联系,足足有一公里的距离。 这一公里之内,只要嘤嘤怪接触到的物体,徐槐都能收到空间内。 所以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哪天让嘤嘤怪去故宫溜达溜达。或者去恭王府转悠一圈。 据说恭王府的柱子,全是金丝楠木。 因为贫穷,徐槐上辈子没见过金丝楠木的实物长啥样,就知道那玩意特贵。如果让嘤嘤怪咬两根金丝楠木的柱子…… 房子不会塌吧?! 恭王府柱子神秘消失……那铁定会成为本世纪最大的悬案,走近科学最少得三集才能拍完。 如果再把太和殿的龙椅搬走…… 全国的公安,都别想消停。想想还是挺刺激的,但也只是想想,搬走龙椅的话,顶多没人的时候,拿出来感受一下。 左脚大兴! 右脚宛平! 梆硬! 隔得腚疼。 但凡让人瞧见龙椅在自己手上,一准枪毙。 又得(全书完) 不能拿出来炫耀的玩意,要它干啥?!所以只吸收一下能量,东西不带走。 徐槐现在最头疼的,是如何能正大光明的把钱花出去。 一万块大黑十和美刀放空间里,跟废纸有啥两样。他的工资才多少?大手大脚花钱,必然引起怀疑。 徐槐终于感受到贪官贪了一个亿,却不敢花一分钱的感觉。 突然! 徐槐睁开眼睛,他想到了一种办法! 也不知道空间能不能帮他捕捞黄鳝? 用黄鳝换钱,这不就有了额外收入? 现在黄鳝一斤炒到了一块二,一百斤就是一百二,一天抓一千斤,那就是一千二…… 呸!想啥好事,京郊附近哪有千斤黄鳝。 不过也可以抓鱼,卖给回收站。 后海里面应该有几千斤鱼吧? 京郊附近的山上,大概是有野货的吧? 正想着呢,旁边酣睡的袁桐轻哼一声,把身子蜷缩起来,徐槐脱掉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大概一个小时,袁桐悠悠醒来,先是茫然看着天空,下一秒腾地一下坐起来,睡意全无。 瞧见徐槐穿着白色背心,正蹲在路边抽烟,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把上衣还给徐槐,揉揉眼睛问: “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那……我们还去收黄鳝吗?” 当然要去,徐槐笑着摘掉袁桐头上的草叶子,他还要试一试空间能不能帮他抓黄鳝呢。 密云水库一百八十平方公里,是华北地区最大的人工湖,相当于三百个西湖。 60年的当下,密云水库里是没有黄鳝的,因为密云水库刚刚建成,上个月才开始蓄水。 所以徐槐没有去密云方向,而是和袁桐来到丰台区永定河,就是卢沟桥那个永定河。 老京城人说出了二环就是农村,不是随便说说的,现在的丰台区虽然归属京城管辖,但就是个大农村。 徐槐和袁桐远远看到永定河的岸边,停靠着不少吉普车,小轿车,最多的还是自行车。 这些都是从京城来抓黄鳝的。 河畔每隔几米,就有人弯着腰在水草里摸索。 但凡有人抓到黄鳝,立马会有人上前收购,直接现金结算。 “咱们太想当然了,好像收不到黄鳝呢。”袁桐大腿有些酸楚,微微弯腰揉捏大腿。 徐槐有心帮忙揉一揉,却被不知好人心的袁桐瞪了一眼,徐槐只能愤愤收手,好心当做驴肝肺! “没关系,咱们自己摸。” 徐槐脱掉回力鞋,挽起裤腿准备下河。 “袁桐?” 一声惊喜的喊声,从旁边传来,徐槐和袁桐同时看去。 嘿,竟然是轧钢厂劳资科的大学生干事袁承志。 当初在轧钢厂想追袁桐,差点被立人设的徐槐揍一顿。 欣喜不已的袁承志扶了扶眼镜,又拍掉身上的尘土,还不忘甩头整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这才正儿八经打招呼: “袁桐,你最近好吗?” 袁桐茫然道:“你是……” 噗!徐槐笑的前俯后仰。 袁承志满脸委屈,眼里的光彩瞬间消失,甚至带着一点泪花。 他幽幽看向徐槐,有些恼怒,流露出几分憎恶之色。 又是这个小流氓! 不是被保卫科开除了吗?袁桐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和这种人在一起?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袁桐: “袁桐,你是大学生干部,要自尊自爱,怎么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呢?我们大学生之间,才要经常联系。” “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袁承志,现在是红星轧钢厂,李怀德李副厂长的秘书,三级办事员。” 这么年轻的三级办事员,没见过吧!30岁之前,就可以当科长了,是不是吓到了?觉得我前途无量! 袁承志意气风发,挺着胸膛等待着袁桐的震惊。 可换来的,只是袁桐一脸茫然: “所以……我们之前认识?” “……”袁承志要疯了,你怎么可以忘掉我呢?我可是大学生!长相也不差!能力也很强! 这时候,徐槐捂着肚子,擦掉眼角泪花,笑嘻嘻道: “小子,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爸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袁承志努力跟徐槐四目相视,他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人类的气场是相互抵消的。 你强则他弱! 袁承志不想在袁桐面前露怯。 “那就是不知道喽!” 徐槐笑笑,又道: “那你知道我在哪上班吗?” 袁承志暗暗扣着脚指头,以示自己绝不后退:“在哪上班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不知道我爸是谁,也不知道我在哪上班,那你哪来的胆子?在我面前拔份?信不信我揍了你,你都找不到我。” 袁承志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 他有点怕徐槐真动手打他,往后退了几步: “那你在哪上班?”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徐槐被袁承志的脑回路整笑了,挥舞着拳头: “砂锅大的拳头,有没有见过!” “你别乱来啊,这附近可有公安局的特派员,小心抓你关进去。”袁承志缩着脖子往后退。 这年头,像农村人民公社这些地方,是没有派出所的,通常公安局会派下去一个或两个人,管辖着一个公社。 俗称特派员。 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往各个村庄,自行车的钱,得自己出。 村里有斗殴打架的,村里解决,村里调解不了公社调解,一般不会惊动公安特派员。 除非是命案,或者刑事案件。 刚才徐槐瞧见,有个三十出头的公安,蹲在河岸上抽烟呢,应该就是这片的治安员。 “滚!”徐槐懒得搭理袁承志,作势要打人,吓得袁承志转身就跑、 跑远之后,袁承志强行挽尊,大喊道:“袁桐,我不是怕,我是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这时候 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不少人纷纷望去。 第154章 总有人想当高高在上的老爷 就见数十米外,几辆吉普车把油门踩到油箱里,顷刻间车子来到岸边,猛然刹车。 黄土漫天! 懂车的人直咧嘴,这么开车,车子两年就得大修! 哪个单位的?会不会开车? 黄土尚未落下,吉普车的车门打开,黎修然和胡俊一行人跳下来,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锁定徐槐和袁桐。 当即,一众人来到两人面前。 胡俊盘着核桃,上下打量着徐槐,嗤笑一声后,看向袁桐道: “袁桐,你好歹也是公安大院的,怎么跟泥腿子出来抓黄鳝?你不嫌磕碜么!?” “他什么身份?” “你什么身份?” “一个泥腿子,根本配不上咱们这种大院子弟!!” 用泥腿子来形容徐槐的身世和地位,胡俊觉得再贴切不过。 其他人似乎也没觉得胡俊的话,有什么问题,跟着哄笑起来。 在一旁的黎修然微微皱眉,暗骂了一句蠢货。 这种话说出来,不是找死吗!? 大院子弟,最忌讳别人说搞特殊,就算心里觉得高人一等,也不能说出来! 如果被有心人抓住这句话,你爹都得跟着倒霉。 黎修然突然有些后悔,让胡俊来试探徐槐的底线。 同时黎修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跟胡俊这蠢货混在一起。 黎修然看向徐槐,却发现徐槐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视,黎修然从徐槐眼里,看到了几分轻蔑,几分嘲讽……以及几分戏谑。 ???黎修然以为看错了,徐槐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一个泥腿子,凭什么看不起他?! 不过黎修然比胡俊聪明,他绝对不会在大众之下,说出高人一等之类的话。 同时黎修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徐槐就像一只隐藏起来的凶兽,随时准备对他们一击必杀。 他也抓住了胡俊话里的把柄?他应该不敢这么做吧?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知道什么叫蚍蜉撼树。 黎修然是怕有心人抓住把柄,可有心人的范畴,不包括徐槐这样的底层小喽啰。 他无权无势,敢跟他们硬碰硬? 他肯定不敢赌上自己的命运和前途。 想到这里,黎修然嘴角勾着一抹淡淡微笑,回应徐槐。 “胡俊,你到底要干嘛?”袁桐挡在徐槐面前,俏脸阴沉似水。 “不干嘛,就是觉得这个泥腿子对你别有用心。我们是来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胡俊盘着核桃,连看都不想看徐槐一眼,觉得会脏了他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放在古代,那就是小侯爷! 一个泥腿子,根本不配跟他这样的身份,相提并论。 甚至给他擦鞋都不够资格! 袁桐冷冷道:“我的事用不着你们管,况且我跟你们不熟,再敢找茬,我大嘴巴抽你。” 胡俊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忍着怒火道: “袁桐,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在真正关心你。” 说完,胡俊扭头看向徐槐,就见徐槐双手插兜,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 胡俊顿时一肚子火气,这泥腿子想在袁桐面前表现你临危不惧? “小子,摆清自己的位置!” 胡俊戳着徐槐的胸膛,继续道: “真以为破了几个案子,就能通天了?记住,你不过是个泥腿子,别特么妄想攀高枝!你他妈不配!!” 说着,胡俊身子往前微微一倾,讥讽道: “记住了,你就是一条狗,专门为我们服务的!做好你的狗……” 一股怒火差点掀开徐槐的天灵盖。 徐槐抓住胡俊的手指,往下一掰,咔嚓一声,胡俊的手指被徐槐掰断,他的惨叫声顿时冲天而起。 巨大的疼痛,让胡俊五官扭曲在一起。 徐槐抓着他的断指,又往下一压,懵逼的胡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妈的!总有人想高高在上当老爷! 你想当老爷可以,别特么想骑在我头上! “徐槐,你干什么,放手!” “卧槽,你还敢动手!” “今天不弄死你,真当我们大院子弟是摆设!?” 胡俊一起的大院子弟瞬间热血沸腾,向来只有他们在胡同子弟面前拔份,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泥腿子,上来就动手。 今天不让徐槐跪地求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其他大院的,还不得嘲笑死他们? 然而下一秒,他们脸色大变。 就见徐槐后腰一摸,掏出枪来,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砰砰砰! 弹夹瞬间清空。 黎修然呆若木鸡! 大院子弟目瞪狗呆! 胡俊吓尿了裤子,十指连心的疼痛,都暂时忘却。 四周安静极了,秋风拂过,河水缓缓流动。 谁也没料到,徐槐又疯又癫。 一言不合竟是直接拔枪,朝天清空了弹夹。 枪声惊到摸黄鳝的百姓们,胆子小的缩在水中,或是趴在岸上的草丛里,胆子大的抻着脖子好奇查看。 刚刚凑过来看热闹的袁承志蹲在地上,抱着头,脑袋差点插到裤裆里,他脸色煞白,后悔极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敢跟徐槐叫板! 那几个年轻人看上去明显不是普通人,这个疯子都敢拔枪。 这么一想,徐槐好像……似乎对他还挺客气?! 我要不谢谢他??? 之前蹲在岸边那个公安治安员,连爬带跑冲过来,慌乱中带着凝重,凝重里又带着兴奋。 终于来大案子了! 距离调回城里,只差一个三等功! “肿么回事?肿么回事?谁开的枪呀?”特派治安员握紧了手里的枪,指关节微微发白,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手微微颤抖着。 “你是瞎了吗,看不见是他开的枪,他还打我们的人,把他抓起来!”大院子弟中,名叫宁海的年轻人大吼道。 治安员枪口对着徐槐,大声呵斥道: “不许动,把枪放下,把人放了。” 到底是不许动,还是放枪放人? 徐槐看向治安员,淡淡道: “我是外三分局刑警科副科长,我叫徐槐。” “你就是徐槐!?” 三十出头的小眼睛治安员,突然瞪大双眼,从红豆大小变成花生米,花生米大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和亢奋。 立功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治安员立马调转枪口,对准了那几个大院子弟。 (据说今天放假,祝大家国庆快乐,哎,羡慕,我们码字的,是地球不爆炸,我们不休息!别说节假日了,上一次出门还穿大裤衩,下一次出门都下雪了) (那个……免费的用爱发电走一走。) 第155章 见鬼去吧,不成文的规矩 京城公安局,谁不知道徐槐的大名! 那是行走的立功机器! 即便是远在郊县的特派治安员,也听说了外三分局,一个月之内拿了十几个勋章的事。 别管是一等功还是三等功。 有一个,就足够他调回京城。 “徐科长,我是特派治安员王满荣!现在我听你指挥。” 胡俊:“……” 大院子弟:“……” 徐槐风轻云淡间,出口如雷:“王满荣同志,他们发布反动言论,我怀疑他们是敌特。” 卧槽,这玩意是敌特? 王满荣再次惊喜不已,敌特那可是一等功!他立即冲着大院子弟吼道: “都给我抱头蹲下,否则开枪了!” 黎修然和大院子弟们勃然大怒。 啥玩意就发布反动言论? 怎么就成了敌特!?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蹲下!抱头!”王满荣朝天开枪。 黎修然阴沉着脸道:“王满荣是吧,我是黎修然,这是我的工作证件,我们不是敌特。” “我特么管你是谁!蹲下,抱头!”王满荣压根不看证件,敌特多狡猾呀,可能潜伏在任何岗位。 之前徐槐还从外三分局,抓了两个敌特。 一个还是狗娘养的小日本呢。 再说了,开好车的就都是好人吗? 黎修然愤愤瞪了眼徐槐,又看向袁桐,希望袁桐看在他们是同一种身份的事实,帮他们说句话,没想到袁桐只是冷冷看着他。 那眼神,比徐槐还冷。 得!彻底把袁桐也得罪了,明显不打算帮忙。 黎修然有些懊恼,今天为什么没带配枪!他也不知道徐槐从哪掏出来的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夹。 黎修然突然有些害怕。他感觉得到,如果再不配合,徐槐会开枪打他们! “都蹲下!”黎修然眯着眼,忍受着莫大的耻辱,抱头蹲下后,冷冷对徐槐说道:“你最好把我们都办成铁案,否则你的人生是走到头了!” 徐槐嗤之以鼻,大喊道:“黎修然,你是在威胁公安吗?” “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做事过头了!有些事情,有不成文的规则,你越界的话,后果你承担不起!”黎修然冷冷回道。 徐槐冷笑道: “不成文的规则?黎修然,你他妈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不成文的规则?比宪法还牛逼吗?” 黎修然冷冷道:“你心知肚明,何必我来解释?” 徐槐道:“那我替你解释解释吧,你说的不成文的规则,是你们这些人,可以凌驾人民头上是不是?” “黎修然,我是公安!” “黎修然,只管抓坏人!” “黎修然,去你妈的不成文的规则!” “黎修然,老子只看你们犯不犯法!想搞特殊?在老子面前没戏!” 黎修然:“……” 你他妈有病啊,一直喊我名字干嘛? 徐槐刚穿越而来时,确实不想得罪这群大院子弟。 可就在刚刚,他很愤怒。 愤怒的原因很复杂。 既有被辱骂成狗的气愤,又有不能明说的原因。 “你特么诬陷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叫胡俊,我爸是大参谋,你特么敢诬陷我,拿不出证据,我会让你后悔来这个世界!” 终于反应过来的胡俊抱着断指,一边疼的流眼泪,一边骂骂咧咧。 徐槐笑了,这人怕不是傻子,还自报家门?! 这坑爹玩意,要不要给你讲一讲【我爸是李刚】的故事。 徐槐气沉丹田,声如洪钟,一千公里外…… 呸呸呸!不修仙! 几十米内,所有人都听到徐槐掷地有声地质问: “你刚才说公安是泥腿子?公安是狗,专门为你们这群人服务!” 胡俊怒吼:“我说你是泥腿子!我说你是狗!” “那我是不是公安?” 胡俊愣了一下,旋即勃然大怒。他好歹也是大院子弟,岂能不明白骂公安是狗和骂徐槐是狗的区别? 一个是针对集体,一个是针对个人。 好阴险的狗东西! 此时,胡俊内心只有一幅画面:我怕了(尾音拖长,青筋道道) 胡俊急忙给自己找补: “你能代表公安吗?你不要偷换概念!” 徐槐冷笑: “即便我不代表公安,那我是不是人民群众!” “那我代表人民群众总可以了吧,你刚才说人民群众是泥腿子?人民群众是狗?专门为你们服务的?!” “还说你们这群人身份地位超然,我们这些泥腿子,不配和你们平起平坐!” “你他妈是什么玩意?不能和你平起平坐?你这不是反动言论,是什么?” “《宪法》第一条,我们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破坏这种制度。” “你张口闭口说人民群众是泥腿子,人民群众是狗,要人民群众为你们服务!” “你还是想凌驾在工农群众的头顶,作威作福当老爷呀!” “大家都记住这几张反动脸,这个想当老爷的叫胡俊,那个叫黎修然!” 妈的! 来呀! 你以为现在是八九十年代? 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今天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他妈的社会毒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说哦! 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胡俊顿时慌了,他想说他只是骂徐槐一个人呀,可周围的议论声,一双双憎恶愤怒的眼神,根本不容他辩解。 也没人愿意相信他! 看到周遭群众愤怒不已,黎修然更是脸色惨白。 这些话被上面知道了,被有心人抓住不放,那他们一个个非得脱一层皮。 甚至还会连累家族。 或许会被家族放弃,重新培养其他接班人。 而他们,将彻底沦为家族边缘人物。 “徐槐,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些反动言论是胡俊说的,和我没关系!”黎修然立马表明立场,一把刀刺进了胡俊的后背。 他在心里怒骂胡俊大傻逼。 居然敢说徐槐是条狗,专门为他们服务?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黎修然也没想到,徐槐真的敢蚍蜉撼树! 他现在终于明白,徐槐为什么又疯又癫,敢朝天清空弹夹。 徐槐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也如徐槐所愿,事情现在闹得足够大,群众也足够愤怒,这一招个人矛盾,引发到群众矛盾,实在是阴险! 但黎修然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太特么高明了。 永定河畔,黑压压的人头,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刚才徐槐那一番话传出去…… 妈的!怪不得刚才一直喊我黎修然的名字。 这货太阴险了! 第156章 浅浅的微笑就像乌梅子酱 反应过来的黎修然惊出一身冷汗。 整件事情超出了黎修然的掌控,这让黎修然怒不可遏。 但现在,他要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 “我黎修然,一万个反对胡俊的话,我是d员,是为人民服务的。胡俊的行为让我很气愤,他这是公然挑衅我们的事业。” “必须严惩不贷!” “我在这里发誓,我绝对没有凌驾于人民群众之上的想法!” 面对黎修然的突然切割,其他几个大院子弟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有样学样,纷纷大声指责着胡俊。 一张张愤怒且正义凛然的脸庞,惊得胡俊六神无主,大骂黎修然背刺兄弟。 也把徐槐逗笑了。他并不指望,胡俊的那一番自寻死路的言论,能把黎修然这几个大院子弟,直接拍死。 毕竟胡俊那一番言论,只能代表自己,并不能代表黎修然他们。况且黎修然他们的家族,不容小觑。 甚至徐槐知道,恐怕连胡俊也拍不死,胡俊刚刚说了,他爹是谁来着? 不过即便拍不死胡俊,徐槐也要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现在他们小团体内部出现分割的情况,徐槐已然很满意。 力量不够强大,对手又是超乎寻常的庞然大物时,分而治之,各个击破,是最好的结果。 “黎修然同志,你能有这样的觉悟,非常好,我相信你是个好同志。” 黎修然挤出一抹笑容,跟笑呵呵的徐槐四目相视。 这让他挫败感越发强烈,也越发愤怒,心里恨不得把徐槐踩在脚下。 但现在,他必须陪着徐槐演下去! 徐槐拍拍黎修然的胳膊:“那就麻烦黎修然同志,陪我走一趟吧,到我们单位把话说清楚。” 黎修然笑容僵在脸上,这阴险的狗东西,要拉他一起下水! 现在,黎修然感觉自己就是徐槐手里的棋子,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徐槐又看向其他几个大院子弟:“来来来,大家一起走!” 几个大院子弟面面相觑! 徐槐借了王满荣的手铐,把胡俊反铐起来,塞进他们来时的吉普车里,然后让黎修然骑着他的自行车,去外三分局。 黎修然一脸愤懑,又不能不干,忍着怒火,哼哧哼哧地瞪着自行车。 这几个大院子弟,前后不过十分钟,从一开始的不可一世,变得灰头土脸。 “徐科长等一下。” 在徐槐要上车之际,袁承志满脸堆笑,小跑过来。 “徐科长,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滚!” “好的徐科长,您开车慢点,要不要我帮您开车……我滚,我现在就滚。” 袁承志讪讪一笑,扭头看向袁桐,满脸尊敬: “嫂子,我先滚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袁桐抿嘴轻笑,一个人的前后差别,怎么能这么大? “袁承志,再见。”袁桐笑盈盈地挥手。 “……”巴不得自己变成小透明的袁承志想哭。 嫂子你太坏了,现在倒是知道我是谁了? 干嘛这么有礼貌?有教养?! 漂亮女人都是歹毒心肠! 嫂子,我不喜欢你了。 我不是怕徐槐! 只是单纯觉得嫂子心眼脏! …… 路上,反铐着双手的胡俊坐在车后面,兴奋的王满荣押着胡俊,花生豆大眼睛看看徐槐的侧脸,又看看袁桐侧脸: “徐科长,你们外三分局的人,都这么好看吗?” ???徐槐扭头瞥了眼王满荣,好嘛,现在拍马屁都这么直接? 袁桐笑盈盈地扭头道:“王满荣你好,我叫袁桐。” “是你!?”王满荣顿时瞪大了花生豆,愈发兴奋,脸颊潮红,“我说你怎么这么好看,都说你是我们市局的警花,真人果然很漂亮。” “谢谢。”袁桐大大方方道谢,从小到大夸她漂亮的人太多了,除了在意的人,其他人夸她,根本挠不到搔痒处。 袁桐瞥了眼徐槐,没说话。 “袁科长,他们都说你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才坐上科长的位子,说你是花瓶,是不是真的?” ???袁桐:不嘻嘻 王满荣好奇极了,接着问道: “我还听我们局长说,袁科长上次立一等功,抓住的敌特,是徐槐让给你的,是徐科长想攀高枝,是不是真的?” 徐槐噗地一声笑出来,果然,王满荣你被派到郊县做特派治安员,不是没有原因。 就你这张破嘴,这辈子也就当个特派员了。 真想知道你脑子是咋想的,这种谣言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证明是真的,王满荣夸他帅,夸袁桐漂亮,不是拍马屁,他是真这么想的。 “那都是谣言,袁科长大学毕业,而且是她亲手抓住的敌特。”徐槐哭笑不得,解释道。 “我就说嘛。”王满荣认真点头。 “王满荣,你是怎么当上公安的?”徐槐一边开车,一边好奇问道。 王满荣挠挠头,眨了眨花生米大眼睛:“我爸可不是领导,我也没走关系,我是正大光明,花了一千块钱当上的公安。” “……” 徐槐噎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袁桐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满荣,她心里那点不愉快,彻底消失了,看来他刚才,并不是故意嘲笑她。 果然是个奇男子! “徐槐,把我放了,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脸色阴沉的胡俊,用肩膀撞开王满荣,用命令的语气喝道。 你想当没事发生过,我还不愿意呢。徐槐通过后视镜瞥了胡俊一眼道: “胡俊,你怎么不笑了,你是天生不爱笑吗?!” 噗! 袁桐笑地前俯后仰。 她觉得徐槐太逗了,总是在不经意间,戳中她的笑点。 “……”徐槐咧嘴,大姐,我在嘲讽胡俊呢,你不用这么配合我吧? “……”胡俊神情复杂,以前没听说过,袁桐会笑的这么好看呀?她不是以高冷傲娇的形象,行走在大院子弟当中吗? 平日里给谁一个乌梅子酱般的浅浅微笑,都够有些人吹半个月的。 你这个女人,怎么还搞双标?! 还有徐槐,你不觉得袁桐的笑,很难得吗? (好奇,乌梅子酱到底是啥玩意?) (祝我们伟大的祖国生日快乐。) (祝大家国庆快乐,加不加班都快乐) 第157章 你是天生不爱笑吗 “你不要高估你自己,事情闹大了,你收不了场,你没什么特殊的!!”胡俊低吼着,越发想弄死徐槐。 徐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除了是穿越而来,拥有空间,还有超前七八十年的大局走势,以及帅气的外表外,也没什么了。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公安,抓你,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我对你是没有个人恩怨的,至于事情闹不闹的大,能不能收场……不是我该考虑的,着急的应该是你吧!” 胡俊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七八个大院子弟,你只抓老子,这还不叫个人恩怨? 只是突然,他身边的王满荣身子一抽搐,笑出了鹅叫声: “额鹅鹅鹅……” 本来快消停下来的袁桐,又捂着肚子前俯后仰。 徐槐:“……” 胡俊:喂喂喂,你干嘛~~~我们这说着严肃的事情呢。 “徐科长……额鹅鹅鹅……你真搞笑……额鹅鹅鹅……你还平平无奇……那我们算什么……额鹅鹅鹅……” 袁桐一边笑一边点头,看着王满荣的花生米大眼睛道:“他是不是很幽默?总能让人停不下来!” 终于有人懂她了!袁桐觉得王满荣其实也挺可爱的。 徐槐:??? 难道我徐槐,真的是幽默小天才? “别笑了!” 胡俊急的大声咆哮,你们有病吧? 有那么好笑吗? 平平无奇哪里好笑? 明明很欠抽好吧! 胡俊急了,事情闹大,最倒霉的是他。他挤出一抹笑容,终于放低了姿态: “徐槐,我可以给你道歉,只要你放我一次。” “我最喜欢有礼貌的人了,先道歉。”徐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你是泥腿子,不该说你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胡俊认真道歉,只是字里行间满是敷衍。 徐槐冷笑:“就这么道歉?我看不到一点点诚意。” 胡俊忍着怒火,一种古怪的笑意爬上他的脸,扭曲且真诚灿烂: “徐槐,我胡俊向你……” “尊称会不会?”徐槐打断他的话。 “……我胡俊,向您道歉,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胡说八道了。” 胡俊心里骂娘,你特么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弄死你! “可以把我的手铐松开了吧。”胡俊忍着断指疼痛道。 徐槐嗤笑一声:“你这是道歉吗?你是知道错了吗?你特么是怕了!最特么看不起你这种人!”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胡俊难以接受徐槐的鄙视,黎修然可以看不起他,袁桐也可以看不起他,唯独徐槐这种底层泥腿子,没有资格! “我特么也道歉了,也低头了,你特么为什么抓住我不放?真觉得你自己了不起吗……” 嘎吱! 徐槐一脚踩下刹车,转身冷冷看着胡俊: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看不上你。” 徐槐抓住胡俊的衣领,拳头如雨点一般砸落在他的脸上,脑袋上。 “我草拟大爷……” “你特么敢打我……” “我错了……嘶……别打了……” “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求求你行不行,别打……疼……我发誓,我把袁桐让给你好不好?” 胡俊抱着头,痛苦哀嚎着,求饶着。 徐槐又是满肚子怒火,顺便当了一把舔狗: “你算什么东西?桐姐是你的交易筹码吗?”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你了吧,外强中干的玩意!” “桐姐你别生气,我替你揍他!” …… 跟在徐槐车后面的那两辆吉普车,跟着停下,几个大院子弟看着晃来晃去的车子,面色疑惑。 车子怎么震动的厉害? 他们在干嘛? “车子怎么震动的厉害?” “车子震动还能干吗?”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胡俊?” “你疯了?这种忙怎么帮?你是帮徐槐打胡俊,还是帮胡俊打徐槐?” “要去你去,别连累我们家,我现在还发愁,回家后会不会被我老子用皮带抽呢。” “话说黎修然真他娘不是东西,太不讲义气了吧,直接把胡俊出卖了。” “这种话你好意思说,咱们不都是为了自保?” 两辆吉普车,五六个大院子弟,沉默无语。 这次是彻底栽了,这事传出去,以后他们在其他大院子弟面前,别想支棱起来。 他们有心找回面子,却发现被拿捏得有点死。 妈的! 该死的胡俊,满嘴胡说八道。 …… 天色将黑 外三分局外,停靠着几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门卫大爷站在大门口往院里张望,他双手负后,啧啧不已。 整个外三分局的上空,笼罩着一种声音——胡俊的哀嚎声。 胡俊他爹身穿军装,手拿武装带,狠狠抽打在胡俊的身上,怒其不争地大骂不止: “反了天了你,还想当老爷?老子流血流汗,就是要打倒老爷,你他妈的倒反天罡!” “我看看你哪条腿想当老爷?我给你卸下来!” “今天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就不是你爹!” 老胡一边大骂,一边武装带狠狠抽打着,被扒掉上衣的胡俊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哀求着。 他的身上,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老胡越打越狠,心想怎么还没人拦他? 再不拦着,人就要打死了! 外三分局所有公安,都冷冷地看着老胡打人,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在徐槐的叙述下,胡俊骂公安是狗,专门为他们服务的话,从外三分局开始往外蔓延。 齐振东骂骂咧咧地通知了一把手,一把手又在市局拍桌子骂娘,谁打电话求情,一把手就跟谁诉苦,说胡俊要当老爷,发布反动言论。 这一大帽子扣下来,求情的人噤若寒蝉,急忙挂断电话。 等胡俊他爹来的时候,已经传遍市局。 几乎所有公安,都憋着一团怒火。 徐槐靠在抄手游廊地柱子上,静静的看着乱糟糟的父慈子孝。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顶多是胡俊因为言论不当,劳教几年。 袁桐告诉徐槐,胡俊不足为虑。 胡俊本就是他们家的弃子,只要不影响他们家,别说劳教,去大西北劳改都行。 至于黎修然,袁桐说他是黎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绝不会让黎修然粘一裤子屎。 果然如袁桐所说,黎修然甚至没来外三分局,回到京城就消失了,送自行车过来的,是他父亲的警卫员。 至于其他人,也都先后被家人揍一顿,然后接走。 第158章 袁家的家庭会议,两面派要不得 袁家的小三楼,袁父坐在沙发上,王主任坐在另一个沙发上,袁桐搬着小板凳,乖巧坐在两人面前。 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 在袁桐旁边,是他的大哥袁瑞金,以及他的二哥,袁太行。 这是袁家家庭会议的最低配置,若是事情重大,袁桐的大嫂和二嫂,也得列会参加。 “老大,说说你的看法?”袁父端起空茶杯,又轻轻放下,王主任下了命令,以后晚上在家里,不许喝茶,省的老失眠。 袁瑞金三十出头,和袁父有五六分相似,身上有一股文人气质,目前在光明的报担任审稿编辑。 他有些心不在焉道:“那个小公安太冒进了,就算胡俊言论不当,也不该弄得满城皆知,对他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袁父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 袁家老大的回答,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老大身上带着悲观主义,万事总是先考虑最差的后果。 这种性子胜在一步一个脚印,稳重。说难听点,前怕狼后怕虎,缺少锐气,难成大器。 这是袁父在心里,给老大的定位。 他看向老二袁太行。袁太行摩挲着胡茬笑道: “我倒是觉得徐槐挺有魄力的,现在很多大院子弟,嚣张到不可一世,上面早就有声音,对其不满,说不定这次会趁机整顿。” 袁父点点头,对老二的回答颇为满意。 起码证明老二心中有大局观,还能察觉到上面的动态。 “作为亲身参与者,你有什么要说的。”王主任用脚尖踢了袁桐的脚尖,表达着她的不满。 今天下午那上赶着倒贴的模样,让王主任心里不舒服。 自家女儿平日里端庄大气,谁见了不夸一声女儿养得好,多少老领导老同事,上门提亲,其中不乏青年才俊。 袁桐统统看不上,王主任和袁父,向来尊重袁桐的意见。 没成想最后等到一个有八百个心眼的坏家伙,王主任只担心将来袁桐吃亏。 袁桐一本正经的清清嗓子:“我觉得徐槐做得对。” “徐槐放屁你都觉得是香的,那小子就是个坏家伙,还有,你妈妈的黄鳝呢?不是说你妈让你去弄黄鳝吗?” 王主任气的直瞪眼。 袁桐呶呶嘴,不满道:“爸,你看我妈,一点都配不上你,你赶紧跟她离婚。” 王主任:“……” 袁父战术性端起空茶杯。 袁瑞金无声叹气,思绪开始飘散,构思他的小说。 袁太行从兜里掏出烟,准备看戏。 他们家对母女斗嘴早就习以为常,没有半个小时,这架吵不完。 “爸,你觉得徐槐做得对不对。”袁桐今天意外的,没有跟王主任斗嘴,这让憋了一肚子火的王主任无处发泄。 袁父缓缓道:“单凭他可以用宪法当做武器,化解危机,就这一点,就值得你们三个好好学。” 袁桐:嘻嘻! 王主任:不嘻嘻! 袁桐没想到袁父对徐槐的评价还挺高!顿时心里松口气,她以为今天开家庭会议,是一起批评她呢。 笑盈盈的袁桐踢了踢二哥袁太行的脚,骄傲不已:“听见没,咱爸让你好好学学徐槐!” 袁太行轻哼一声,有些不服气。 凭啥叫我跟他学习? 他还想不想进这个家门? 袁家老二很聪明,从王主任让他调查徐槐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加上袁父的关注,妹妹袁桐的欢喜…… 傻子也看出来了,那货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妹夫。 这不得找个机会,抖擞一下大舅哥的威望?! “你帮我约个时间,改天请他吃饭,当面学习行不行。” 袁桐轻哼,一脸算你识相。 接着,袁桐又拍着袁瑞金的肩膀:“大哥,听见没?” “我不觉得他化解了矛盾,他这是彻底把那几家人得罪死了。或许在莫一天,他们会给徐槐出其不意的一击,或许会毁掉他的一生。” 面对袁家老大的悲观言论,袁桐呶了呶嘴,不满吐槽:“哪有那么多或许?怕被噎死还不吃饭了?” “那叫因噎废食。”袁瑞金纠正道。 “我不管,爸让你学习,你就得学习!”袁桐气哼哼地晃着袁瑞金的肩膀。 袁瑞金无奈苦笑:“好好好,我学习,我向徐槐学习,你再晃我该吐了!” “我觉得老大说得对,矛盾没有彻底解决,徐槐还是太年轻。”王主任很生气,老大老二没一点立场! 袁桐嘀嘀咕咕,不知道说啥。 袁父笑笑:“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可能做到人人欢喜的程度,有态度,才能让人尊重!” “徐槐能把宪法记在心里,并且敢于抓人,这就是徐槐的态度,或许会得罪一批人,但同时也会有另外一批人欣赏。” “两面派要不得!” “骑墙更要不得!” 王主任瞪了袁父一眼,因为袁父不帮她,而是帮袁桐而感到生气,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外圆内方,才能走得长远,徐槐那疯癫张扬的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袁父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张扬疯癫,是聪明!是故意扩大事情的影响力,如果不是闹这么大,老胡能把胡俊打断腿?那几个部队大院的,还不得在市局闹腾一阵。” “现在全都夹着尾巴,公安局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他才十九岁,年轻气盛,正是嚣张的年纪,就算闯祸了,不是还有大人护着他吗?” 王主任:你晚上给我等着,掐不死你。 袁太行:羡慕啊! 袁瑞金:我的主角该叫什么名字? 袁桐:嘻嘻!爸你被骗了,徐槐说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脑袋一热拔枪了!你不知道,他当时拔枪的姿势,很帅! 家庭会议散会,袁桐挽住了袁父的胳膊,笑嘻嘻道: “爸,徐槐为了我,把胡俊打了一顿。因为胡俊把我当成交易筹码啦,徐槐就很生气很生气!” 袁父瞥了袁桐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自家小棉袄当面夸别的男人,哪个父亲能受得了? 况且袁父还能不知道袁桐的小心思?这是给他打预防针呢。 “你美什么呀?徐槐和你确定关系了吗?说要和你结婚了吗?”王主任一盆冷水浇下来。 第159章 让市局蒙羞的案子 袁桐仰着下巴,傲娇道: “你不懂,我们这叫谈恋爱前的互相了解。” 互相了解?我看是你自己倒贴!徐槐捏刹车的一幕,浮现在王主任脑海里,王主任血压蹭蹭往上飙。 “要么赶紧确定关系,要么离他远点,那小子不像好人。” “不用你管!”袁桐躲在袁父身后,吐着舌尖晃着脑袋。 “……”王主任想打人! “爸,我先回去了。” 袁桐准备回95号院,她走到门口,快速拿起一个塞满的挎包,加快脚步离去。 “她拿什么走了?”袁父淡淡道。 袁太行幽幽道: “不清楚,之前我看见她鬼鬼祟祟,从你书房出来。” ???袁父腾地一下跳起来,暗道一声糟糕,冲进书房一看,脸色铁青。 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烟酒茶,被袁桐顺走一小半! …… 部队大院 黎修然垂头丧气走出家门,近乎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被黎家长辈骂的狗血喷头。 让他以后不许去招惹徐槐,也郑重的通知他,别再打袁桐的主意。 据说袁父天黑前一个电话,拨给了黎修然的父亲。袁父有几十年的斗争经验,岂能看不出事有蹊跷? 胡俊一个吊儿郎当的顽主,哪有能力聚拢黎修然几个大院子弟,去找徐槐的麻烦? 袁父让黎修然父亲代为转告黎修然,再敢对他女儿玩阴的,他不介意亲自出手。 黎家很清楚,袁父这是撕破脸前的警告。 黎修然也很清楚,他这次丢人丢大了!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终归是太年轻。 “大哥,我听他们说,你被一个胡同小子给整了,是不是真的?”这时候,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头大汗。 “你怎么知道?”黎修然看着他二叔家的小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事了,那京城的大院…… “大哥,我听我同学说的,他是海军大院的,说咱们大院太丢份了,以后不跟我们玩了。” 九岁的男孩名叫黎援朝。 黎修然脸色一垮,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破事传千里啊! “大哥,那个叫徐槐的什么来头?敢踩在你头上拔份?当我们大院没人是吧,我带人去收拾他!”黎援朝小手叉腰,瞪着眼睛。 “滚一边去,小屁孩懂什么!”黎修然破防了,什么叫踩在他头上拔份? 黎援朝不高兴了,大吼道: “大哥,你这次丢脸,丢的是我们家的脸,你出卖朋友,大家都说你是伪君子,但我黎援朝要把面子找回来!” “滚!” 黎修然彻底破防。 他不那么做的话,就得跟胡俊一样,被打断腿才能平息公安局的怒火。 可现在,他成了叛徒!?一个小屁孩都敢嘲笑他! 95号后院。 五小只因为明天要去学校,已经睡下,小院难得安静。 徐槐从地下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沓照片。 他笑呵呵地将其中一份,交给常秀英。那是徐槐专门给几小只和常秀英几人拍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全家福,是常秀英带着五小只,以及徐槐父子。 “常姨,你有时间的话,去照相馆跑一趟,把全家福洗成最大的尺寸,将来挂在客厅。” “哎,我明天就去。”常秀英欣喜地看着照片,害怕弄脏了,只用指甲捏着照片边缘。 “也不用太大,有个十四寸就好。”客厅门口的徐有根坐在摇椅上,抽着烟,头也不回,笑呵呵美滋滋。 虽然丢了一颗肾,却对身体没影响,这让徐有根很骄傲,他的身体太棒了! “对了,刚才袁桐找你,知道你在忙,就把这个放下了。”常秀英突然想起来,笑呵呵地指着黄花梨桌上的挎包。 有点旧有点褪色的斜挎包鼓当当的,徐槐好奇打开一看。 特供的茶! 特供的烟! 特供的茅台有两瓶! 这是……把家搬空了?徐槐心里直突突,照这么个搬家办法,袁桐他爹不得让他褪层皮? 这得回一份大礼,不然以后一准得穿小鞋。 “袁桐这姑娘不错。”徐有根凑过来,满眼羡慕,说着伸手去拿那包从没见过的特供茶。 啪叽! 徐槐拍掉徐有根的手: “老徐,人家都是坑爹,哪有坑儿子的?” 徐有根一本正经道:“我当爹的,喝你一点茶不行啊?袁桐刚刚可是这么说的:叔,包里有烟有茶,你想要什么自己拿。” “不信你问你常姨!” 徐槐把斜挎包拿在手上,淡淡道: “老徐,你肾不好,就不要抽烟喝茶了,还有酒也别喝了,这是为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小心怀不上孩子。” “……” 徐有根当场黑脸,你特么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这事是父子能讨论的吗? 皮带在手,徐槐撒腿跑回房间。 常秀英哭笑不得:“有根哥,徐槐说得对,以后别抽烟喝酒了。“ “哎,都听秀英妹子的,老大是废了,一天天的倒反天罡!明年咱两再生一个小的。”徐有根憨笑。 “去你的。”常秀英红着脸要走,被徐有根拽住,半推半就回了房间。 翌日天色刚亮,徐槐房间门被敲得哐哐响,接着响起袁桐的声音,语速极快: “徐槐,赶紧去一趟市局,局长找你。” 这大早上的,一把手找他,怕是有大案发生,徐槐立即拿着外套往外走。 院子里,精神抖擞的徐有根叮嘱道:“安全第一!” “知道了,你赶紧去造老二吧,你不是嫌老大废了吗。”临走前,徐槐揶揄道。 “……”徐有根老脸一红,你特么敢偷听老子的墙角?信不信老子把你腿打断! 废了! 必须要老二! 徐有根气的呲牙。 …… 市局 徐槐远远听见一把手怒吼咆哮,不少工作人员探头探脑,小声议论。 他们看见徐槐的时候,目光又纷纷落在徐槐身上,眼神古怪。 “老张,出了什么大案,局长这么生气?”徐槐拉住一位工作人员,那人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没脸说,实在没脸说啊。” 徐槐一头雾水,什么案子还不能说,你这羞愤个什么劲啊。 这时候,许秘书看到徐槐来了,赶紧小跑过来,拉着徐槐往局长办公室走。 “许秘书,到底什么案子?” 许秘书支支吾吾,摇头叹气:“局长等着你呢,赶紧进去吧。” 嘿,到底什么案子呀,你们倒是提前透露一下。 (大家可以好好过节好好玩,国庆之后再看书) (最后,不要脸的求一下催更和发电) 第160章 讲个笑话,公安局被盗了 一把手办公室。 满腹好奇的徐槐也不敢嬉皮笑脸。 从市局工作人员难以启齿的表现来看,这件案子大概不是什么恶性特大案件,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羞于启齿。 办公室里,除了一把手外,还有市局档案处处长老邱,老邱小半拉屁股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看见徐槐,如获救星。 “徐槐,二十四小时,必须把案子给我破了!”一把手阴沉着脸,又拍桌子。徐槐心想那张办公桌得罪谁了? 天天拍桌子!手不疼吗? “领导,啥案子啊。”徐槐小心翼翼地问。 “我特么没脸说!” 一把手不拍桌子了,拍着自己的老脸啪啪响。 然后瞪着老邱,眼睛想要喷出八米火焰,烧死老邱似的。 老邱悻悻然憋着嘴,看上去好委屈:“徐槐啊,是这样的,市局的证物室被盗了。” 啥玩意? 徐槐满脸错愕,公安局被盗了,说出去有人信? 好嘛!怪不得一个个都扭扭捏捏,原来都觉得脸上无光。 这要说出去,还不得被全国同行笑死,怕是连其他分局都要捶着桌子大笑。 更何况,人民民众会怎么看?必然要质疑公安局的能力。 徐槐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哪个飞贼胆子这么大,市局晚上有不少人值班呢,都没有察觉到? 此时,徐槐想笑。 眼看嘴角就要压不住了,一把手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徐槐立马变成专业人士,不笑的时候,绝对不笑。 “徐槐啊,这件案子和你也有关。”老邱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槐不嘻嘻,瞪大眼珠子: “邱处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昨晚在家呢。”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到单位一看,证物室的门大开着,我以为昨晚他们没锁门,正要关门,一看证物室乱七八糟,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一把手拍桌子:“你讲故事呢?挑重点说!” 老邱讪讪一笑:“我发现证物室被盗,而且墙上还用油漆写了一行字:徐槐,有本事来抓我!” 冲着我来的?徐槐呆若木鸡。 这是挑衅? 还是挑衅?! 那应该去偷外三分局啊,你偷市局干嘛。 徐槐呲着牙:“太放肆了,这是挑衅咱们公安局,领导放心,二十四小时,一定把人抓住!” 破案第一件事,勘查先现场。 京城公安局在前门大街9号,是接收原先果军的北平警署。 证物室和档案室,都在院子的东南角,占了好几间房子。 徐槐前面走,档案处处长老邱一瘸一拐跟在后面,还有几个市局刑警处的老公安,一行人来到证物室门口。 老邱年近六十,又黑又瘦,两眼射出精明的光芒。他在战场负过伤,解放前在部队大小是个团长,也立过功。 受伤后行走不便,总不能因为瘸了腿,就让团长去看大门吧,所以50年左右,老邱来到市局。 老邱没啥文化,识字不多,但功劳不小。被安排到公安局后勤部门的档案处,负责管理档案,已经是优待安排了。 这个工作很轻松,一般也不让老邱亲自动手做什么,每月领工资的时候签个字,盖个章。 说直白了,就是来养老的。 大家也都知道老邱的情况,平时老邱一开会就睡觉,一吃饭就精神抖擞,也没人说什么。 但证物室被盗,市局大部分人都埋怨老邱,在其位不谋其政。老邱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路上,老邱啰里啰嗦,求徐槐一定要把案子破了,到时候给徐槐介绍对象。 徐槐没有直接进入证物室,而是观察门锁。 证物室的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只是这个木门该换成铁门了,证物室这么重要的地方,必须严加看管。 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无外乎三种情况。 要么飞贼技术高超,是开锁高手。 要么飞贼有钥匙。 要么就是证物室的门没有上锁,让飞贼钻了空子。 徐槐进入证物室。 一片狼藉! 墙上鲜红的【徐槐,有本事来抓我——鬼手】,极为刺眼。 这飞贼的绰号叫鬼手? 来偷公安局的证物室就够嚣张了,还在墙上留下挑衅言语,徐槐看那一行字,工工整整,像是不徐不疾,淡定写下的。 太嚣张了! 当成自己家了! 徐槐呲着牙,再想鬼手的作案动机,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要么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脑回路清奇。 纯粹是找刺激? 还是想通过偷盗公安局,扬名立万? 又或者……鬼手是想偷走某个案子的证物?让案子成为悬案?! 证物室里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徐槐又在证物室附近转了一圈,尤其是在公安局的墙面上细心观察。 所有可能翻墙而入的墙面,都没有任何新痕迹,所以不是翻墙进来的。 不会是大摇大摆,从门口进来的吧? 如果不是大摇大摆从大门口进来,那就是有人监守自盗! “昨晚有没有陌生人进入市局?包括我们的人?”徐槐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七八人。 他们是昨晚的岗哨,门房王大爷,还有证物室的工作人员。 岗哨摇摇头:“没什么陌生人进来,甚至都没有人进来。” 门房王大爷突然道:“倒是有个人,天不亮从市局出来,拎着一个公文包,我以前没见过他。” 徐槐当即问道:“人长什么样?” “我年纪大了,一般四点多就醒了,差不多是五点左右,我正扫院子呢,一个年轻人从后院出来。” “大概三十来岁吧,个头有个一米七左右,留着两撇胡子。当时他穿着警服,还给我递了根烟,我们还在一起聊了两句。” “他知道我姓王,还叫我老王来着,我就以为是咱们局里新来的,徐科长,会不会是那家伙?” 老王看了七八年的大门,倒是知道不少公安办案流程,尽量回忆着,把对方的信息说详细。 不排除这种可能!徐槐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王大爷,你还能记住他的长相吗?” “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不过他点烟用的是打火机,是从朝鲜缴获的那种,美帝货!”王大爷呲着牙,羞愧地跺着脚,“我当时就该问问他,是哪个科室的来着。” “抽的什么烟?” “是牡丹烟。” “烟头呢?” 王大爷一愣,心想我留着那玩意干嘛:“扔垃圾堆了。” 得!想通过烟头找人,是不可能了。 “那他有没有留下其他东西?” 王大爷摇头,一脸茫然。 在没有任何证物,让徐槐通过空间破案的前提下,徐槐只能靠自己的推测,来找线索。 如果王大爷碰到的人就是飞贼鬼手,只有他出去的时间,那是不是鬼手在白天,就已经正大光明进入了市局。 然后躲在某处,偷窃证物室后,大摇大摆离开? 如果是这样,他躲在哪里? 会不会有家贼? 第161章 妈宝男配的钥匙 徐槐沉吟着,目光扫过,先是停留在证物室,或许白天他已经躲进去了,前提是证物室晚上没上锁。 或者,他躲在其他房间,等到后半夜,进入证物室作案。 徐槐突然看向其他人问道: “谁是负责证物室的?” 一男一女走出来,都不到三十岁。 徐槐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两人,如果鬼手提前躲在市局,那任何人都有嫌疑,不排除有人监守自盗: “都丢了什么案子的证物?” 男的带着一副眼镜,四方脸,个头不高,是档案室的科长,名叫瞿海。 女工作人员鹅蛋脸儿,剪着齐耳短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徐槐认识女子,名叫曾黎明。 瞿海打着哈欠,精神有些萎靡: “没有进行整理,所以也不知道丢了什么案子的证物。” “现在就让人去整理。”徐槐道。 瞿海点点头,立马让档案科的工作人员,开始整理调查丢失的证物。 徐槐又问瞿海:“证物室的门,昨晚锁了吗。” 瞿海看向曾黎明:“曾姐是负责证物室的,这得问她,我昨天休息了。” “肯定锁门了,我下班亲手上的锁。”曾黎明笃定道。 “那钥匙呢?”徐槐问。 曾黎明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碰撞间,发出不同的轻微撞击声,曾黎明道:“我随身保管着呢。” “还有其他钥匙吗?”徐槐又问。 “还有一把钥匙,在邱处长那里。”曾黎明道。 徐槐伸手接过曾黎明手中的钥匙,顺手把证物室的钥匙拆下来,装进兜里,放进空间。 名称:黄铜钥匙。 信息:…… 徐槐仔细看完信息后,微微皱眉,曾黎明的钥匙,被人复制过! 在国庆节第二天,曾黎明的钥匙被一个叫做姜明海的人,拿走复制了,然后把复制好的钥匙,交给了档案科的人。 案子的大概脉络,徐槐已然掌握! 啧!果然是监守自盗! 徐槐目光扫过证物室里的工作人员,然后看向曾黎明: “认识姜明海吗?” 曾黎明稍显错愕,点点头道: “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徐科长,你不会是怀疑姜明海吧?不可能,他没那个胆子!” “什么时候离婚的。”徐槐点了根烟,目光穿过面前缭绕青烟,看着曾黎明的眼睛。 “有半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离婚后需要向组织汇报,所以市局是知道曾黎明离了婚,曾黎明大大方方讲出来。 “为什么离婚。”徐槐接着问。 “嫌我生不出孩子呗。”曾黎明神色突然黯淡下来。 “姜明海在哪上班?” 曾黎明多少有些不耐烦,似乎是不愿意提起姜明海,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怨念: “徐科长,姜明海就是个怂货,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所以不可能是他。” “你们最后见面是哪一天?”徐槐继续问。 “10月2号,他来找我,说是要取一些过冬的衣服。” 曾黎明停顿一下,感受到其他人古怪的目光,又解释道: “房子是咱们局分给我的,所以离婚后,姜明海回他妈家住了,他妈家里人多,所以一些东西还暂放在我家。” “所以你就把钥匙给姜明海了!你怎么确定,姜明海没有拿着钥匙去配几把钥匙?” 徐槐的声音犀利,且声量不小,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市局的工作人员议论起来, 曾黎明心里咯噔一下,神色从不耐烦,变成慌乱: “他……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我也没想到他会配钥匙呀,他一向老实的很,平时都不会从单位带一张纸回来……” “是不是他,调查过才知道,姜明海是在轧钢厂上班吧!”徐槐打断曾黎明的话。 “他在轧钢厂厂办办公室。” 徐槐立即让市局的人,去轧钢厂带姜明海回来,接受调查。 然后徐槐站在证物室门口,风轻云淡地看着档案科的人,整理证物。 “徐槐,你是怀疑曾黎明和她前夫合谋?”老邱一瘸一拐凑上来,满脸佩服,给徐槐递了根烟。 瞧瞧啥叫神探! 就问几句话,立马将毫无头绪的案子,问出了线索。 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老邱在乎的人了,他又扭头看向市局刑警处的几个家伙,唉声叹气道: “都是刑警,但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刑警处众人:老邱你特么直接报我们名字不就行了! 这时候,徐槐摇头道: “现在能确定的是,曾黎明工作失职,被姜明海利用,至于姜明海是不是飞贼……等人抓回来,审审就知道了。” 脸色惨白的曾黎明松口气,工作失职就工作失职吧,总比被怀疑监守自盗的好。 工作失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降级。 监守自盗,那是要劳改的! 行政编制和工作,都要丢! “徐科长,谢谢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复制钥匙。”曾黎明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眸子里的怨气更大了。 她跟姜明海离婚,是逼不得已。 两人是有感情的,只是姜明海的母亲,逼着姜明海传宗接代,无奈之下,姜明海选择离婚。 “行了,别哭了,徐科长不是说了吗,你是被利用了。”老邱呲着大黄牙,“一会姜明海那王八蛋抓过来,老子帮你揍他!” 徐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证物室里,静静的看着档案科的人整理证物,也不说话。 几分钟后,瞿海笑呵呵走过来: “徐科长,我上个厕所,麻烦让一下。” 徐槐似笑非笑,拍着瞿海的肩膀问:“认识姜明海吗?” “认识啊,曾黎明的前夫嘛,他以前来过咱们市局,我们档案科的差不多都认识。”瞿海呵呵一笑。 “这几天跟姜明海见过吗?” 瞿海摇摇头,摸了摸鼻子道:“我和姜明海也不熟,他那个人吧……怎么说,有点乖,凡事都听他娘的,而且人话不多。” “你撒谎!” 徐槐一声暴喝,吓得瞿海哆嗦一下,匆忙后退两步,一抹慌乱快速闪过后,瞿海讪笑道: “徐科长,你这是干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特么不是怀疑! 就是你小子监守自盗! 第162章 宁嫁邋遢鬼,不嫁赌博男 徐槐拍着瞿海的肩膀道: “国庆节第二天,你和姜明海见过,姜明海把配好的钥匙交给了你。” “你别胡说,我没有。” 瞿海彻底慌了,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眼神滴溜溜地乱看。 他发现周围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怒火。 尽管听起来有些荒唐,档案科科长监守自盗,但他们对徐槐的推断深信不疑! 徐槐沉声问道: “鬼手是谁?” “为什么要偷盗证物室?” 瞿海好歹是个科长,工资加福利,每个月也将近一百块。 一百块的收入,在36块万岁的当下,绝对是高收入人群。况且老邱用不了几年大概是要退休的。 到时候,争取一下处长的位置,也不是没有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 瞿海为什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监守自盗,联合外人偷盗证物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瞿海带着一丝侥幸,努力狡辩着。 这时候,老邱一瘸一拐冲到瞿海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怒喝道: “好你个瞿海,老子以为你痛改前非了,你他妈居然敢背叛组织,你这个叛徒!” 老邱喷了瞿海一脸唾沫渣子,瞿海突然眼里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他知道今天肯定是瞒不过去了,被抓的话只有劳改一条路。 倒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跑出去。 瞿海猛然抬手,试图挟持老邱当人质,却被老邱一个膝撞,撞在裆部,瞿海顿时猫妖撅屁股,五官扭曲。 老邱反手又是一个肘击,狠狠撞在瞿海的胸口,瞿海踉跄后退,五官扭曲狰狞。 徐槐万万没想到,瘸了腿的老邱出手就是阴招,三两下把瞿海放倒。 “抓起来!” 老邱恶狠狠地拍拍手。 “妈的,敢跟老子动手,老子杀鬼子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老邱骂骂咧咧来到徐槐面前,“瞿海那王八蛋,一定是又在外面赌了。” 为什么要说又?徐槐问道:“瞿海一直赌博吗?” 老邱呲着大黄牙道:“他老婆前几个月,天天去我家哭,说瞿海沉迷上赌博了,家里的钱全都被他输光了!” 感受到徐槐的目光,老邱叹口气道: “我是没有上报给组织,不是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况且瞿海也向我保证了,说一定戒赌,这两个月,他老婆也没有再来我家闹,我还以为那小子改邪归正了。” 赌是那么容易戒掉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嫁邋遢鬼,不嫁赌博男。 全面取缔赌场和妓院,不是没有原因的。 烂赌鬼的下限一旦崩掉,卖儿卖女都不是新鲜事,甚至送老婆去妓院,或者去拐卖妇女或者小女孩,送往妓院敛财,然后接着赌。 徐槐目光一凝,看向老邱: “你最后一次见他老婆,是什么时候?” 老邱挠挠头,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瞿海跪地发誓的那次,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大概有两个月了。” 徐槐犀利的目光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瞿海,他怀疑瞿海的老婆,八九不离十,已经遇害。 走到瞿海跟前蹲下,徐槐冷冷问答:“你老婆呢?” “回娘家了。”瞿海眼神闪烁。 “你老婆娘家在哪?” 瞿海突然脸红脖子粗地咆哮道: “我承认,是我逼着姜明海,从曾黎明那里弄到证物室的钥匙,是我想偷一些证物卖钱赌博行了吧!” 我问你你老婆呢,你跟我急眼? 我又不是要勾搭你老婆! 你这不就是心虚吗! 徐槐立即回头看向市局刑警处的人: “去瞿海家看一看,查一查他老婆的去向。” 市局刑警处的人一愣,纷纷意识到,可能牵扯到了命案,随即两个人立马出发,前往瞿海家。 就见瞿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蔫不拉几,眼睛里闪烁着慌乱之色。 “现在说说吧,鬼手是谁?”徐槐问。 瞿海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认识鬼手。”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瞿海的脑袋上:“还嘴硬!” 哇! 瞿海突然放声大哭。 ???没那么疼吧?徐槐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沉思,数秒后反手又是一巴掌: “不许哭!” 特么哭也不行吗?太欺负人了吧!瞿海收住哭声,断断续续道: “我真的不认识鬼手,是他们做局陷害我,骗我的钱……又借给我钱让我继续玩……” “我还不上钱,他们就到我家逼我,让我从证物室里偷东西,我如果不干,他们就要来单位揭发我!” “被揭发的话,我就完了!工作要没了,所有人也都知道我是个烂赌鬼……我也要脸啊!” 去你妈的!徐槐捶了瞿海两拳。 你如果要脸,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呜呜呜……瞿海带着哭腔,也不躲闪徐槐的拳头。 “我承认,我老婆死了……谁让她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是他们逼着我捅的刀子……他们还威胁我,不杀我老婆,就杀了我的孩子……” 徐槐神色阴沉,一个烂赌鬼的话,有几分能信?明明就是自己胆小懦弱,还拿孩子出来做挡箭牌。 同时,徐槐也意识到,这是一起精心布局的案子。 那些地痞流氓烂赌鬼,巴不得一辈子碰不到公安呢。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威胁公安,不敢偷盗公安局。 给瞿海设局的人,一定是想从证物室里,拿到什么。 “他们让你偷什么?” 瞿海呜呜哭着,断断续续道:“我就偷了几把枪,还有几块鸦片,调换了一些珠宝首饰,我想偷黄金来着,可黄金不过夜,立马送到金库了……” 啪叽!徐槐甩了瞿海一巴掌: “我问的是,他们让你偷什么?” “没有啊,他们就让我弄钥匙,偷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徐槐扭头看向老邱:“证物室整理出来了吗,都有哪些证物丢失了?” “我去看看。” 老邱愤愤瞪了眼瞿海,然后一瘸一拐走进证物室,不大一会手里拿着一张纸出来,递给徐槐: “这是暂时查出来丢失的证物,但有不少证物,都是许多陈年悬案的证物,剩下的一时半会查不完。” 徐槐接过纸张细细看去。 丢失的证物中,有正在办的案子,也有已经结案的,也有悬案的证物。 徐槐看了一会,就这张纸上丢失的证物和案子,没什么特殊性,不值得他们设局偷盗证物。 他们到底是冲着什么证物来的? 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挑衅我徐槐?想找刺激? 女人,你成功的勾起了…… 呸呸呸! 飞贼,你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 “你们平时在哪赌博?”徐槐又问瞿海,等抓住鬼手,一切都知道了。 “在西城张博远家……” 第163章 敌特留下了礼物 10月6号,早上7点05分 袁承志想死。 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昨天在永定河得罪徐槐之后,袁承志把自己换位成徐槐,如果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羞辱他,挑衅他的漂亮对象,他一定会报复那个人。 而且无所不用其极! 穿小鞋! 打闷棍! 抓进看守所里关几天…… 越想,袁承志越害怕。 他连夜从东城跑到西城表哥家里借宿,打算以后找住在西城的轧钢厂同事换房子,离徐槐越远,他才有安全感。 这一大早醒来,萎靡不振,黑着眼圈打着哈欠,正准备上班呢,表哥家的房门被踹开了。 一群带大檐帽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袁承志按在地上,胳膊差点被扭断,六神无主的袁承志看见徐槐,一手肉包子,一手油条,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袁承志当即心里一颤,随即脸色惨白,身子跟着颤抖起来。 果然!他来报复我了!袁承志上下牙齿打架,哆哆嗦嗦的把脸贴在地面上,心里默念: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就这小子一个人,再没有其他人,恐怕人已经跑了!”汪大飞呲着牙从正房里走出来,三两步来到徐槐面前。 立功嘛! 当然要找自己人。 徐槐把哼哈二将叫过来一起办案,钱大千正撅着屁股,和嘤嘤怪趴在院里的水井旁,往里看呢。 这座只有三间正房的小院,显得有些逼仄,徐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闻到了脚丫子的臭味,烟酒味,甚至有鸦片的味道。 在今天之前,徐槐不知道鸦片什么味,直到他在市局的证物室里,闻过鸦片和烟枪的味道。 他确定,这间房里还残留着鸦片味道。 “哎呦,这不是袁大学生吗。”徐槐来到袁承志跟前蹲下,让人把袁承志提溜起来,才看清是袁承志。 徐槐很惊讶,难道是袁承志挑衅他? 念头一闪而过,徐槐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袁承志昨天在永定河畔,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这个精心布局的挑衅,起码有大半个月。 这家伙来赌博的?! “徐科长,我错了!”袁承志笑的比哭难看,心想你就装吧,明明就是报复我,还装作不知道是我。 “错哪了?”徐槐笑了,没想到袁承志上来就招。 “我……我不该喜欢嫂子,我已经跟嫂子把话说清楚了,我真不知道,您和嫂子是一对呀。”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袁承志的后脑勺上。 嫂子你都敢惦记,你咋不吃饺子呢! “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我是公安,你才敢仗着大学生的身份,谁都看不起吧。” “……”袁承志不敢搭话,你特么猜的太准了,我一个大学生,有点傲娇不过分吧? “说,为什么在这里?和张博远什么关系?”徐槐没心思跟袁承志掰扯嫂子的问题。 反正嫂子眼里只有他徐槐,关系还没确定呢,就把他爹家偷了。 袁承志委屈道:“张博远是我表哥,我就是来借宿的,我昨天不是喜欢了一下嫂子吗,我怕你报复我……” 啪叽! 徐槐又是一巴掌,但他发誓,绝不是报复,没有一点点私人恩怨。 “你表哥人呢?” 袁承志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算是总结出规律了,只要一说嫂子,准挨打,不说还不行吗? “不知道啊,昨晚凌晨两点走的。” “去哪了?” “不知道……” 啪叽!徐槐又是一巴掌:“想好了再说,别逼我把你带回去。” 欺负人!都不说嫂子了,还打人!袁承志憋屈道: “我……我真不知道,我就听见来找我表哥的人说,东西今晚就能到手,让我表哥准备一下,拿到东西立马出发。” 徐槐目光一凝:“什么东西到手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袁承志想哭,他又反应过来了,徐槐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他表哥。 麻蛋,全天下的表哥,都不是好人! 袁承志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借宿而已,怎么全世界都针对他。 “说说,你还听见什么,看见什么?” 袁承志看向院子里的水井:“他们好像把什么东西从水井里取出来,说要送给什么人的礼物,大概有这么大……” 袁承志用下巴画了一个圆。 “……”徐槐目光从水井收回来,反手给了袁承志一巴掌:“到底多大?” “猪头那么大,有两个,他们藏在了西边房子里!”袁承志哭了,实在是太疼了,他想求求徐槐,换个地方打。 徐槐站起来,让人去西边房间好好搜一搜,然后他来到水井旁边蹲下,捡起地上的烟头,装进兜里。 两行信息出现在眼前。 名称:充满尼古丁的烟屁股 信息:这一是根产自1960年的华子烟屁股,由爱新觉罗*连复所吸、 又是遗老遗少? 但这个连复是哪个? 徐槐点开名字,具体信息出现在徐槐面前。 名称:爱新觉罗*连复 信息: 【男,26岁,身高172,于1934年出生在黑省尔滨市 【其父为爱新觉罗*宪原,其母为松井良明、祖父肃亲王善耆 徐槐看到这里呲着牙,又见肃亲王善耆,这是跟这家子人干上了! 原来遗老遗少加串串的连复,是容俞和川岛芳子的大侄子! 徐槐都不用往下看信息,都知道连复绝对是敌特。 当年肃亲王把他的儿子们,大部分送往鬼子本土,并且告诫所有儿子,不允许跟民国有任何牵扯,更不许回国当官。 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大清。 徐槐继续往下看连复的信息。 【鬼子投降后,连复东渡。 【1954年,连复在其父亲宪原的推荐下,加入鬼子特务组织梅机关。 【1960年8月,化名孙连开,从大连入境,来到京都,找到张博远 突然,徐槐瞪大眼睛,他知道这伙人为什么要偷盗市局证物室了,应该是为了那枚蟒形玉佩! 和蟒形玉佩相关的宝藏,已经找到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险? 难道找到的宝藏,只是其中一处? 跟玉佩相关的宝藏,并未发现?! 徐槐觉得有这个可能,难道是连复冒险从日本潜入国内,为了给他姑姑容俞报仇? 另外让徐槐惊讶的是,臭名昭着的梅机关,在鬼子投降后,还一直存在。 当徐槐看到信息最后的时候,猛然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1960年10月6日,连复和张博远将十六斤土制炸药,放进西边间…… (大家都买股票了吗?再次祝大家国庆快乐,求五星好评、催更、用爱发电) 第164章 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十六斤的土制炸弹,威力有多大? 徐槐不清楚,但炸死个把人,绝对没问题。 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刚刚,他看见哼哈二将进了西边间搜查,万一炸弹引爆…… 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 连复这孙子,先是盗窃证物室,留下挑衅的言语,然后在这里留下炸弹,想炸死他! 其心险恶! “都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徐槐转身,脚尖猛然一蹬,冲向西边间,同时大吼着挥舞胳膊,疏散其他同事。 徐槐拉出残影,眨眼间出现在西边间的门口,看见钱大千和汪大飞刚刚打开了从床底下,拖出来的木箱子。 听见徐槐的大吼,两人茫然看向门口脸色凝重的徐槐。 刺啦…… 呲呲呲…… 徐槐听见引线燃烧的声音,看见一团烟雾冒出来,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快跑!是炸弹!” 徐槐大吼一声,早一秒反应过来的汪大飞,余光看见箱子里呲呲冒着烟的引线,距离炸药包只有半根烟的距离,瞬息间就会爆炸。 汪大飞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倏忽间闪过慌乱之色,但立马恢复过来,拉着钱大千往外冲。 距离门口不过三五米的距离,汪大飞却感觉是海角天涯。 他只看见徐槐冲着他们大吼大叫地挥舞着手,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紧张到失聪了! 下一秒,他看到徐槐双眼瞪大,从他眼睛里,看到身后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同时他察觉到身后一股热浪袭来,猛然推向他的后背,他差点飞出去。 却看见徐槐脚尖一扭,冲进房间内,出现在他两身后,以凡胎肉体,挡住了热浪和吞噬一切的火海。 轰! 炸弹掀翻房顶。 一团烈火滚滚向外扑去,击碎了木窗,轰塌了墙面。无数碎石铁片,噗噗噗的钉在院墙上,或是飞出去,砸在隔壁的房顶上。 徐槐护着钱大千和汪大飞,追着徐槐的火海,似乎很害怕徐槐,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火势滔天,窜了十几米的高度,但就是不敢靠近徐槐周身一米的距离。 不是滔天火势不敢,而是靠近徐槐一米之内的大火,瞬间被徐槐收纳进空间内,包括爆炸的冲击波。 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仍旧掀飞三人,他们重重摔倒在小院的院墙下,同时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荡起的尘土随着炸弹的余波,向四周扩散,眨眼间把三人笼罩其中。 徐槐倒是一点都不疼! 因为身下有两个肉垫子。 而徐槐后背的衣服,被大火烤没了。 徐槐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是否受伤。 手往后背一摸,后背似乎被高温炙烤出大片大片的血泡,疼的他呲牙咧嘴。 好在空间内的能量,瞬间将其修复,肉眼可见的速度,徐槐后背的伤势痊愈,光滑如刚剥壳的鸡蛋。 心有余悸的徐槐放眼扫去,张博远家的房子塌了,连着两边邻居家的房子,也都塌了一半。 烟尘滚滚,火势不减。 “咳咳咳!”灰头土脸的汪大飞从地上爬起来,先摸自己的裤裆和四肢,发现都在,长长松口气。 然后汪大飞才察觉到,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扭动胳膊一看,只见衣袖已经没了,胳膊红通通的一片,被高温烫熟的皮肤,不知道在哪给蹭掉了。 包括一条腿的后面,也有同样的伤势。 嘶…… 汪大飞倒吸冷气,五官瞬间扭曲起来。 突然,汪大飞想起什么,猛然冲到徐槐身边,上下打量,双手乱摸: “你没事吧?” “你怎么还往里面冲?!” “你没事吧?!” 你卖酸梅呢!听见这句话,徐槐脑海里自动蹦出来一幅画面。 小吊带! 大貂皮! 蹦蹦跳跳好开心! “当然没事了,有事我能站着?!”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汪大飞掏了掏嗡嗡响的耳朵,爆炸时席卷而来的威力尽管被徐槐吸收了一些,可还是震得汪大飞耳鼓嗡嗡响。 “……” 徐槐嫌弃地推开汪大飞,那双手太糙了,摸着他后背跟钢丝球似的。 然后汪大飞满脸震惊地看着徐槐的后背。 他居然毫发无伤。 果然,老天爷是眷恋好心人的。 汪大飞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徐槐关键时候冲过来,挡在他身后,恐怕就不是胳膊被烤掉皮的事。 恩人呐!以后我和大千一样,也叫你哥! “哥,你对我真好。”汪大飞学着钱大千的口头禅。 趴在地上的钱大千猛然扭头,居然有人学我? 这是要跟我争宠? 顾不上疼的钱大千呲着大牙,呜呜哭了起来。 “我有事……嗷呜……哥,你对我真好,不是你护着我,我就死了……”钱大千痛苦哀嚎着。 就见钱大千的左半边屁股上,插着一根十来厘米长的细长小铁片。 徐槐眼角一抽,没记错的话,上次在副食品公司的仓库大门前,这货也是那半个屁股中枪。 再偏差半寸…… 钱家断子绝孙。 小伙子,你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没事没事,死不了。”汪大飞跑过去,把钱大千扶起来。 这时候,其他同事也都灰头土脸地冲进来,得亏是徐槐之前提醒了众人,大部分人都没有负伤。 也有两三个跑得慢的,被铁片击中了大腿或者屁股。 徐槐阴沉着脸,看着钉在墙面上的碎铁片和钢珠,这些玩意都是放在炸药包里的。 如果没有空间把周身一米内的铁片收走,徐槐知道,他后背少说得钉几块碎铁片。 连复!你最好别落我手上! 徐槐咬了咬牙,扫过灰头土脸的众人道: “受伤的先去医院,然后分两队,一队人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受伤的群众,剩下的人,把火灭了。” 这时候,嘤嘤怪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在徐槐小腿上蹭来蹭去。 “你特么跑得到快!就你这贪生怕死,还想当正畜级干部?这个月的肉包子全扣掉!”徐槐咧着嘴,埋怨临阵逃脱的嘤嘤怪。 嘤嘤怪狗眼里满是茫然、委屈,它和徐槐心意相通,明明是徐槐让它跑的,怎么还反过来埋怨狗? 它的狗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险恶。 不想给肉包子你就直说,何必找借口呢。 嘤嘤怪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跑到徐槐脚边嘤嘤嘤。 舔狗无疑! 第165章 不急,陪他好好耍耍 上午9点42分,北新桥信托商店。 徐槐穿着不合身的外套,阴沉着脸走进信托商店,目光快速锁定在韦老七身上。 西城爆炸,公安受伤7人,受伤群众四人,倒塌房屋七间,惊动了部里。 京城首善之地,岂能有如此巨大的安全隐患!案件从盗窃案,升级为特大案,全市三万多名公安,全阵以待。 不仅要抓飞贼鬼手,更要抓张博远。而且炸药从何而来,通过什么途径进入京城,都必须查的清清楚楚。 炸弹的事,自有其他人去查,徐槐的任务,是抓住张博远和鬼手,以及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连复! 根据瞿海的交代,他认识张博远,是有一次从证物室偷了半块徽州墨,本来想卖给韦老七,韦老七没有收,反手把他介绍给了张博远。 是巧合吗? 徐槐不信!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你以为你是主角? 信托商店内,韦老七正有一搭没一搭,跟一个客人交谈,甚至渐渐失去耐心。 他猛然察觉一道凌厉目光,扭头一看是徐槐,当即丢下客人,满脸堆笑小跑过来。 “徐科长,您有何贵干?” 韦老七觉得,他所认识的公职人员中,徐槐顶不错的人。 出手大方不说,也不欺负他们这些遗老遗少,上次黑市卖野猪肉,换成其他公职人员,怕是早就给他没收了。 还想要钱? 把你关几天都是便宜自己了。 而这次,韦老七脸色突变,他看见徐槐掏出手铐,直接扔给他,那冰凉的手铐却如同火炭一样,韦老七觉得烫手。 这一瞬间,他把自己干的那些坏事全想了一遍。 “徐科长,这玩意可不兴卖!”老油条韦老七瞬间镇定下来,跟徐槐打哈哈。 “你的事发了,自己铐上吧!”徐槐没啥好脸色。 韦老七心里咯噔一下,他感受到了徐槐的怒火,不由得想是哪件事事发了?韦老七倒是没有慌乱到想跑的地步。 一来他知道,跑不了。二来他也知道,他干的那些事,不至于劳改。 韦老七乖乖给自己戴上手铐,讪笑道:“徐科长,您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为什么要把瞿海介绍给张博远?”徐槐抓住韦老七的衣领,将他按在墙面上,脸色阴沉。 韦老七立即收起了他那套老油条做派,心里同时松口气,原来不是冲他来的。 “徐科长,您说的是市公安局的瞿海科长吧?他家好像有不少好东西,经常过来卖给信托商店,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大概二十多天前,张博远找到我,说想认识认识瞿海科长,张博远和我们家有点渊源,我也不好不给面子,正好上个月瞿海科长拿半块徽州墨过来,我就介绍他们认识了。” 这老狐狸,鬼精鬼精的,徐槐不信,韦老七会不知道,瞿海过来卖的东西,是赃物? “你把话说清楚,瞿海拿来的东西,是卖给你,还是卖给信托商店?” 韦老七一本正经道:“徐科长,我可不敢投机倒把,都是卖给信托商店的,或者放在信托商店寄卖,商店里都有收条的。” 妈的!老子早就知道瞿海那货的东西,来路不正,幸好老子没贪心!韦老七暗暗庆幸着。 突然,徐槐转变话题:“你跟张博远很熟吗?” “也不是很熟,他爷爷和我大哥是朋友。徐科长,您大概不知道,我大哥在解放前,是北平警署的副署长……” 徐槐直接打断韦老七的话:“说张博远的事!” 韦老七道:“是是是,张博远是黑省人,跟他爷爷张海彭43年,还是44年,从黑省搬到京城的,我记不清了。” “张海彭在哪?”徐槐喝问。 韦老七有些古怪地看着徐槐: “51年就被枪毙了,您那时候还小,应该不记得了,张海彭是汉奸,是反动分子。” 原来是汉奸!妈的,汉奸这个头衔也能继承? 想抓到张博远,那就得弄清楚张博远的来历,徐槐沉声道: “说说张海彭。” 韦老七如数家珍道: “张海彭是东北王的拜把子兄弟,当年在黑省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嚯!这货还是土匪起家的老军阀! 不过徐槐没听说过张海彭这号人物。 “东北王被刺杀后,张海彭因为和少帅不和,日本人抓住这个机会,勾结了张海彭,伪满洲国建立后,他在伪满洲国当黑省警备司令。” “33年左右吧,张海彭作战失利,日本人趁机撤了他的警备司令,然后张海彭就去给溥仪当侍从武官长。” “41年,张海彭不知道什么原因辞职了,我听说他是在东北混不下去了,然后就搬到了京城生活,当时给我大哥送了不少好东西,想保个平安。” “我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张海彭的义子张赛元。这个张博远,就是张赛元的儿子。” 又扯到黑省了! 连复也是黑省尔滨市出生的人,或许连复和张博远在黑省,就已经认识了。 “韦老七,你也是遗老遗少,爱新觉罗连复,认识不认识?” 韦老七摇摇头,苦笑道:“徐科长,我们家在满清是镶蓝旗,跟爱新觉罗真的扯不上关系。” “你他妈还挺委屈!”徐槐呲牙。 “不委屈不委屈,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封建皇权那一套,我是新中国公民。”韦老七立马变脸。 徐槐拧着韦老七的衣领道:“张博远犯大事了,要枪毙的那种,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也不想自费买子弹,枪毙自己吧!” “张博远在京城还有个相好的!”韦老七一听要枪毙,心里骂道要死了,狗日的害老子! 他立马交代张博远的其他信息。 “相好的在哪?” “我带您去,我要立功!” …… 南锣鼓巷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相差半步。 “贝勒爷,徐槐的速度太快了吧,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走在年轻男子身后的人,三十左右,瘦的皮包骨头,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两眼无神,走路都飘。 正是张博远。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干部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是连复。连复一双眼睛闪烁着精明之色,骨子里自带着几分冷傲,仿佛谁都看不上。 连复眼里闪烁着兴奋之色: “不急,陪他好好耍耍,前面就是徐槐家吧?” (股票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没买,因为不懂,也知道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也不是鼓励大家去买的,说一句,不要盲目跟风,股市有风险) (最后,厚着脸皮求一求五星好评,催更和免费的用爱发电!) 第166章 两个串串,各怀鬼胎 连复确实没想到,徐槐能够几个小时,就找到张博远家。 他以为至少得三五天的时间,才能查到张博远。 只是可惜了,没把徐槐炸死。 十六斤的土制炸弹,甚至没死一个人,这让连复很不爽。 但同时,连复也对徐槐越来越好奇,他向来喜欢跟有能力的人去斗,对方越强他越兴奋。 张博远一脸苦相,有些急了,爆炸的地点在他家,现在肯定全京城都在搜捕他呢。 张博远带着哀求的语气道: “贝勒爷,大局为重,咱们已经拿到了东西,再不走的话,被抓到岂不是功亏一篑?” 连复嘴角勾着一抹轻蔑笑意:“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能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可他们知道我呀。”张博远打着哈欠,显然是大烟瘾犯了。 “那你就去死!” 连复瞥了眼张博远,眼神冰冷,就像是居高临下看着一条狗,在他眼里,张博远就是一条狗。 张博远的父亲张赛,和他父亲宪康,都曾经在张海彭手下担任军官,也就是在那时候,张赛一次犯错,差点被日本人枪毙。 是宪康保下张赛,张赛发誓,此后世世代代,效忠宪康一脉,成为宪康家的奴才。 主人会在乎狗的死活? 更何况还是一条废物! “……”张博远悻悻然闭嘴。 连复随即又道:“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等事成之后,我带你去那边享福。” “谢谢贝勒爷。”张博远挤出谄媚笑脸。 连复冷笑一声,鄙夷之色毫不掩饰,他从兜里掏出指甲盖大小的纸团,扔给张博远。 张博远当即兴奋不已,双手牢牢捂住纸团,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嗅了嗅,然后笑的越发谄媚。 那团纸里,包的是他的命——大烟! “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抽完之后去做事,事成之后这块大烟都是你的。” 连复拍了拍公文包,张博远亲眼看见连复把一大块大烟放在里面,咽了咽口水后,拼命点头: “贝勒爷,您放心,我一定把事办漂亮。” 随即,连复低头在张博远耳边说了几句话,张博远认真记下,然后猴急猴急地去找偏僻处。 连复看着张博远离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讥讽冷笑。 不多时,一个身穿淡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从数十米外走过来。 女子年龄不过二十一二岁,微微有些罗圈腿,有着一张精致脸庞,眼睛很勾人,大胆一些的路人,会多看几眼女子。 连复看着女子的打扮,低声道:“白袜子和凉鞋,啧,真土!” “这是京城的流行穿法,既然来了,自然要融入到他们中。我可不想因为穿着而暴露。” 女子撩了撩齐肩短发,为了这次任务,她甚至剪掉了最喜欢的长发。她看四下无人,冲着连复眨眨眼: “我好看吧,我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呢。” “你注意点仪态,大小也是个格格。”连复摇摇头,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无奈。 格格?真名叫爱新觉罗*新蔡的女子咯咯一笑,“九哥,你不会还在做着你的王爷美梦吧?溥仪现在都接受改造了呢,咱们算什么?” “闭嘴!”连复冷冷盯着新蔡的双眼,“只要我们这次完成任务,那就距离目标更进一步,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这片土地,还是我们的!” 呵,新蔡露出一抹讥讽。 她不像连复一样着魔,她之所以愿意悄悄来到这片土地,只是单纯为了完成任务,拿到属于她的那一份。 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在日本买一块地,盖几间房子,然后把她母亲接出来。 她和连复一样,都是串串。 当年他父亲宪康,娶了她的母亲做姨太太,是某种利益交换。 奈何她母亲的家族因为日本战败,而家道中落,导致她母亲在宪康家里,没有一点地位。宪康甚至十年都不曾见过她母亲。 所以,她要带着她母亲离开那个家。 连复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任务完成后,她距离目标又进一步! 新蔡看向巷子深处问道: “今晚他会来吗?” 连复冷笑道:“不怕他不来,除非他想死!” “张博远不可靠,大烟瘾上来,是没有下限的,而且徐槐的能力,大大超出了咱们的预估,咱们要加快速度了。”新蔡说出心中担忧。 连复冷笑道:“他很快就是死人了!” “你说的是张博远,还是徐槐?” “都是!” …… 上午10点32分,天空笼罩着一层阴云。 在韦老七的带领下,徐槐和另外两名公安,又回到西城,吉普车在一条巷子口停下。 这里距离张博远家,不过四五条巷子的距离。 巷子太窄,只能步行。 几人下车,跟着韦老七深入巷子里,徐槐掏枪出来,咔咔上膛:“王满荣,老郭,你们小心点,张博远这伙人是亡命之徒。” 王满荣兴奋地掏枪上膛。 昨天在永定河畔,帮助徐槐抓了胡俊之后,王满荣如愿调回城里。 原因嘛,是王满荣所属的外六分局的分局长,担心那些大院子弟报复,索性把王满荣扔给了齐振东。 就这样,王满荣走出了条条大路通城里的歪路。 老郭则是西城这边的刑警。 “徐科长,会不会是敌特?”王满荣的花生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之色。 徐槐皱眉道:“不管是不是,抓捕的时候都要小心点,我不想再有伤亡。” “明白!”王满荣用力点点头。 快走到巷子尽头时,韦老七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讪笑道:“徐科长,张博远的相好,就住在最后面那个小院,你们去吧。” “一起去。” 徐槐冷冷看着韦老七。 工作上,他从来不掉以轻心。 韦老七这货有没有说谎,他不清楚,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可不必呀徐科长!韦老七笑的很牵强:“徐科长,你不是张博远很可能是敌特,我这一个平头百姓,就不参与了吧?” “不想立功了?”徐槐斜眼。 “……” 王满荣用他的口音说着老京城话:“爷们,你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吗,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你把眼睛睁大了说话! 韦老七讪讪一笑,只好慢腾腾地往前挪。 突然,徐槐嗅到一股血腥味,正是从小院里飘出来的。 徐槐越过韦老七来到最深处的院子门口,那股血腥味愈发浓郁,他皱着眉又细听了片刻,院子里没有一丝声音。 砰! 徐槐一脚踹开院门,大步进入小院。 房门大开着,两具尸体横在房间地上。 第167章 徐槐再次被挑衅 张博远和鬼手还没抓到呢,又多了两具尸体! 徐槐让老郭去找他们分局的人过来,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徐槐勘查完现场,黑着脸走出正房。 因为在房间的墙面上,凶手留下了一行字: 【徐槐,没想到你没被炸死,不过你又来晚了,抓不到我是不是很生气!!!】 最后的三个惊叹号,格外刺眼,也格外刺激着徐槐。 字迹和市局证物室墙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人所写。也就是说,凶手就是潜入市局的鬼手。 同时这行字透露出来的信息证明,张博远家爆炸的时候,凶手就在这座小院里! 那边爆炸后,凶手确定徐槐没有被炸死,这才动手杀了人。 好消息是,爆炸距离现在不过三个小时,凶手目前应该还在京城。 爆炸发生半小时后,火车站、汽车站、各大出城路口,主要离京的大道上,都有公安设卡,如果他们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韦老七,进来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张博远的相好。” 蹲在墙角抽烟的韦老七苦着脸,磨磨蹭蹭走到门口,踮着脚尖张望。他实在不愿进房里,觉得太晦气。 “对对对,她就是张博远的相好,小名叫翠儿,大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徐槐沉着脸又问:“男的认识吗?” “我看不清……” 徐槐拉着韦老七进了案发现场,韦老七看着血淋淋的尸体,甚至肠子都流淌在外面,他倒是没什么生理不适。 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惨死的尸体。 徐槐刚开始怀疑,男尸体是偷盗市局证物室的飞贼,但墙上的字体透露出来的信息证明,飞贼鬼手不是男尸体。 那么这具尸体,很可能是鬼手、张博远和连复留下来,扰乱视线的。 如果是这样,那背后指挥的连复,不是一般的敌特,狡猾而残忍! “这不是老崔的大儿子吗!”韦老七道。 徐槐当即道:“老崔是谁?” “老崔是解放前的狱警,不过前两年病死了,他这个大儿子外号叫崔大赖,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吃喝嫖赌样样沾。”韦老七道。 “吃喝嫖赌样样沾?他游手好闲的话,哪来的钱?” 韦老七咂吧着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这小子专门给人配钥匙,平日里偷鸡摸狗,开锁撬门都干。” 是他! 这货就是那个配钥匙的家伙,按理说,他应该没见过鬼手和连复他们,怎么会死在这? 大概是这货开锁撬门进来,想顺手偷点东西,或者是偷人,被抓了个正着。 或者,是这货配钥匙的时候,发现端倪,跟踪到张博远,想敲诈勒索,然后被反杀。 怪不得这货尸体上有十几处刀伤,肠子都流出来了,双腿也被打断。 徐槐对崔大赖失去兴趣,重点放在翠儿身上。 他从翠儿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收进空间内。 经过爆炸,徐槐把大火和爆炸冲击波收进空间里,被空间化解,这也导致空间的能量骤减,能量已经不多。 所以徐槐在收取更多能量前,不想使用空间。 是该让嘤嘤怪,去一趟紫禁城了! 头发收进空间的瞬间,信息浮现。 名称:死亡人类的头发。 信息: 【柳翠,女,27岁 【1947年,其父赌博,将柳翠输给那老三,三个月后,被那老三卖给八大胡同的老鸨孙香香。 【1951年,柳翠到百货公司上班。 【1953年,柳翠被百货公司副经理李德海强暴,当月,柳翠找到张博远,以自身为代价,让张博远帮他杀死李德海。 【1960年10月6日,柳翠被爱新觉罗*新蔡所杀。 ??? 怎么又蹦出一个遗老遗少? 徐槐消耗能量,查看新蔡的信息。 看完之后,眉头紧皱。 又是肃亲王善耆这一脉的串串。 新蔡21岁,出生在日本,身高164,父亲是肃亲王善耆的儿子宪康,母亲是渡边明子,是渡边家族的女人, 和连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同一时间和连复,偷渡回来。 徐槐意识到,肃亲王后人在容俞死后,即便是藏在姥姥山的一万多两黄金被找到,仍旧不断偷偷潜回来,肯定是有什么更大价值的东西,还在京城。 否则,他们不会这般冒险。 那么,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枚四爪蟒形玉佩的后面,到底有什么? 只是空间并未告诉徐槐,这次他们一共偷偷进来多少人。 看到新蔡母亲的家族,是渡边家族,徐槐莫名又想起刺杀徐有根的渡边二建。 渡边二建是特高课的特务,以商人的身份潜伏在国内,收购矿产,鬼子投降后,也没有回日本去,继续潜伏下来。 这个渡边,和新蔡母亲家族的渡边,是不是一个渡边? 徐槐回过神来,看了眼柳翠,倒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只不过是时代和命运的捉弄。 她之所以被杀,徐槐猜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看到了连复和新蔡。这是敌特杀人灭口呢。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徐槐恨不得空间有定位的能力,直接定位那几个串串到底在哪,然后一枪一个崩掉! 一扭头,徐槐看见墙上的那行刺眼的挑衅文字,正呲牙呢,突然意识到,可以从油漆上入手。 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线索。 徐槐当即在案发现场找起来,然后在门后面,发现半桶油漆。徐槐拿起来一看,是京城油漆厂生产的油漆。 趁人不注意,将油漆收进空间里,为数不多的能量消耗下,信息浮现。 油漆是张博远购买的。 张博远已经是明牌,这条线索没什么意义。 徐槐随后又在案发现场寻找其他线索,最后一无所获。 这时候,一名公安气喘吁吁跑进小院: “徐科长,徐科长,发现张博远了……” 这还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徐槐快步走出案发现场,脱口问道: “人在哪?” “在你家床上!”小公安双臂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徐槐满脸错愕,张博远跑他家床上了? 糟了! 下一秒,徐槐脸色大变。 这伙人不会是要报复他家人吧!? (求五星好评、催更和为爱发电) 第168章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上午11点54分 南锣鼓巷 徐槐想打人。 张博远确实找到了,但不是在他家床上,而是在南锣鼓巷一处公共厕所的粪坑里。 为什么会说在他家床上? 这就是传话的魅力。 上厕所的大爷发现了张博远的尸体,立马通知了居委会。 居委会又电话通知派出所,派出所把尸体打捞上来,用水冲去粪便,发现是全市公安寻找的张博远。 于是派出所电话联系外三分局说,张博远找到了,在徐科长家附近。 也不知道是电话失真,还是传话的人耳朵有问题,一来二去,就成了张博远死在徐槐家的床上。 辖区派出所所长汪成,捏着鼻子给徐槐递了根烟,瓮声瓮气道: “徐科长,查的怎么样?” 刚刚看完尸体的徐槐先把烟点燃,猛吸几口,驱散这欲仙欲死的气味,然后目光看似无意,扫过不远处看热闹的群众。 臭气熏天的,他们也不嫌熏人。 徐槐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许大茂和娄晓娥夫妻两人,徐槐心想今天也不是周日,许大茂怎么没去上班? 同时沉声道: “这家伙是被活活勒死的,脖子上有勒痕,嘴巴是干净的,没有灌进大粪,说明是死后被扔进去的。” “而且尸体还没有凉透,只有轻微的尸僵,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如果不出错的话,是张博远的同伙杀的!” 人在死亡后的第一个小时,体温会快速下降,达到和周边环境相同的温度。然后尸体的体温,会缓慢下降。 同时,死亡一个小时之后,尸体也会开始慢慢出现肌肉僵硬的现象,被称之为尸僵。 尸僵在6到8个小时之内,会传遍全身。12到15个小时达到顶峰,全身关节僵硬。 表现为口不能开、四肢不能屈伸、甚至出现直挺挺的状态,僵尸说的就是直挺挺的顶峰尸僵。 然后24到28小时开始慢慢缓解,根据不同的环境和尸体本身不同的原因,缓解的程度也不相同,差不多三到七天之内,完全缓解。 又因为环境和各种原因,尸僵造成的程度也不同,所以是不能作为推算具体死亡时间的标准,只能推算大概时间。 尸僵先是从微小的肌肉群开始变化。 比如咬肌会先开始僵硬,所以人死后嘴巴很难撬开。所以徐槐推断是张博远被勒死后扔进去的。 “妈的,这么嚣张吗,大白天就敢杀人!”汪成呲着牙,神色凝重,好久没有碰到这么疯的凶手。 敢偷盗市局证物!敢放炸弹!敢白天杀人! 这是完全没把公安放在眼里! 这是挑衅徐槐一个人? 这分明是在挑衅整个市局! “汪哥,让人在四周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张博远。”徐槐的目光再次扫过看热闹的群众。 许大茂和徐槐四目相视后,这货两撇小胡子飞起来,挤眉弄眼地挥着手,跟身边的群众炫耀: “我铁磁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公安局的科长!” 娄晓娥瘪瘪嘴,徐槐跟你那么熟吗?他把你当铁磁吗? 他叫我嫂子,就真的把我当嫂子啦? “打招呼呀。”许大茂用手指捅了捅娄子的腰眼。 那边,徐槐的目光已经挪开了。 “行,我这就去安排。对了,大飞没事吧?”汪成听说了早上的爆炸案,汪大飞受伤进了医院。 徐槐收回目光道:“皮外伤,养养就好。” “那就好。”汪成点点头,又道:“徐科长,这次的凶手残忍狡猾,是真的下死手,你要小心。” 徐槐点头道:“大家都小心些。” 等汪成离开后,徐槐眉头紧皱,通过张博远的毛发,空间给出的信息是,杀张博远的人是连复。 连复绝对是又胆大又冷血又凶残的犯罪分子,一言不合就杀人,连自己的同伙都不放过。 让徐槐皱眉的,张博远为什么会死在他家附近。 连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已经知道他家的地址? 徐槐的目光,第三次扫过不远处的人群。 连复三番两次的挑衅,说明除了凶残和冷血之外,更是个自负的家伙。 徐槐换位思考,如果他牵着一个人的鼻子走,一定不会错过欣赏那个人焦头烂额,无能狂怒的样子。 说不定,此时连复就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他,或者藏在附近某个角落,观察这边。 所以徐槐在勘查尸体前,把嘤嘤怪放了出去,让嘤嘤怪在周围一公里之内,寻找身上有有油漆味的人。 至于围观的人中,徐槐锁定了三个年轻男子,年龄都在25左右,身高也在一米七左右。 符合空间给的连复信息,只是要从三个人里挑一个……徐槐心里吐槽,空间啥时候才能配上图片资料! 难道跟番茄天天被读者骂的苦逼作者一样?必须4级才能发布图片? 徐槐走向人群,眼神不断在三人中间来回扫过。 现在要来一波三十六计之打草惊蛇,看看这三人什么反应。 第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和徐槐目光一触即散,不敢对视。 第二个青年吊儿郎当地叼着烟,双手插兜,见徐槐看他,也看着徐槐。 徐槐直接滤过第一个青年,胆子太小,不像是敢杀人的主,从他身上也看不出狠辣的感觉。 如果是咬人的狗不叫,那算看走眼了。 第二个纯粹是愣头青,一脸欠揍的模样,不配当特务。 第三位跟徐槐四目相视后,还不忘淡淡一笑,徐槐斜眼,笑你妈,那就先从你开始! 徐槐来到年轻人面前,面无表情道:“工作证。” 60年没有身份证,要等到84年之后,才会颁发第一代居民身份证。 这年头,工作证和单位介绍信,就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明。 “您稍等。”青年张口就是地道的京城话,是南城崇文区那一片的口音,他笑呵呵地从兜里掏出工作证件,递给徐槐。 徐槐特意看了眼他的手指,很干净,没有油漆,但是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油漆味。 如果是在油漆厂上班的话,那嫌疑可以排除。 徐槐打开工作证,证件不是很新,至少用了两三年,看到青年的工作单位后,徐槐淡淡一笑,合上工作证,递还给青年。 “你叫金平章!” “是啊。”金平章笑呵呵地去接工作证件,却发现徐槐两指紧紧捏着,拽不过来。 正当金平章迷茫的时候,徐槐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拦路抢劫!” “什么?”金平章微微一愣。 什么你大爷!这么有名的暗号你都不知道?还说你不是特务!金平章并不在油漆厂上班,而是在面粉厂。 那油漆味,就是疑点! “流氓恶霸!”徐槐笑的有点肆无忌惮。 来! 对暗号吧! 狗特务! 第169章 破案,只需要一个眼神 恢复神色的金平章眼里闪烁着怒色: “这位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是工人阶级,怎么能是流氓恶霸?!” 倏忽间,徐槐抬手,枪口对准了金平章,金平章眼里闪过错愕之色,旋即一抹慌乱在眼底荡开: “你……你干嘛?!” 徐槐扫了旁边不断后退的人群,大声道: “京城的爷们,告诉这小子,拦路抢劫的后半句是什么。” 刚刚叼着烟,跟徐槐对视的愣头青兴奋大喊: “拦路抢劫,打死无罪!” “流氓恶霸,打死有奖!” “他妈的你连这都不知道,这家伙有问题!” 周围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两句武德充沛的标语,曾几何时,刷写在京城各处墙面上,甚至报纸上都刊登过。 居然有人不知道? 那身份肯定有问题! 群众呼啦一下往后退了七八米,几个公安迅速围上来,纷纷掏枪对准金平章。 金平章满脸惊骇得往后退了两步。 他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暴露特务身份。 只有他自己知道,受过多么严格训练,承受了多少超乎常人想象的方式,被锻造成一把无所不能的利剑。 可是他刚刚踏入这片土地,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呢,竟然以这种方式暴露,他不能接受! “八格牙路!”金平章嘴里跟有棉絮似的,含糊不清,咆哮大吼着,快速摸向腰间。 八嘎你大爷! 胸腔憋着一团怒火的徐槐,踹在金平章的小腹上。 金平章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同时从他腰上掉落一把手枪。 不等金平章落地,徐槐脚尖一蹬冲上去,正好在他摔落在地的时候,赶到他面前,又是一脚踹在左侧肋骨上。 少说断了三根肋骨。 不等金平章惨叫出声,徐槐又一脚跺在金平章的手腕处。 这一脚,徐槐没有留任何余力,仿佛千斤大石砸在凡胎肉体上,金平章的右手手腕骨头尽碎,血肉模糊。 一声惨叫平地而起,金平章五官狰狞,眼珠子差点爆出来,额头和脖颈上青筋道道。 嘶…… 冲过来的其他公安虽然觉得徐槐做的没错,但看着确实有点疼,他们总觉得自己的手腕,有点痒。 惨叫声很快没有了。 因为金平章疼晕过去,徐槐觉得太便宜小鬼子了,又是一脚踩在金平章的右小腿上、 骨头尽碎! 血肉模糊! 小腿以下,跟膝盖之间,只有一些皮肉还连着。 晕死过去的金平章在剧痛之下苏醒,腾的坐起来,睚眦目裂,疯狂挣扎着,扭曲着。 公安和群众纷纷倒吸冷气,觉得过瘾。刚刚抽烟的家伙甚至亢奋大喊着再来一脚。 “带回去。” 徐槐猛然扭头看向人群。 就在刚刚,五官狰狞的金平章,两次看向同一个方向。 金平章确实是特务,这个名字只是他的化名。 他的真实姓名,不叫连复,叫御手洗太一郎,是纯纯的小鬼子。 啥叫御手洗?就是厕所的意思。 姓啥不好,你姓厕所,真他妈晦气! 而御手洗太一郎,就是鬼手! 是和连复、新蔡兄妹,同一时间偷偷潜入国内的梅机关敌特,也是御手洗太一郎,化妆后,潜入市局作案。 还鬼手?你就是个鬼子! 刚刚以为是连复,结果是个厕所。 徐槐凌厉的目光看向刚刚,御手洗太一郎看去的方向,那里是五六个看热闹的群众,许大茂和娄晓娥就在其中。 一个人在承受了巨大痛苦,又绝望无助的时候,为什么会两次看向同一个方向? 他在求救! 那么这五个人里,一定还有他的同伙! “你们几个全部抱头蹲下。”徐槐枪口指向那五个人,许大茂和娄晓娥第一时间抱头蹲下。 因为娄晓娥是贴在许大茂胸前站,所以抱头下蹲撅屁股时,大腚重重怼在许大茂的脸上。 哎呦!许大茂叫了一声,倒在地上,却顾不上许多,连忙爬起来,护着娄晓娥蹲下。 这让徐槐很意外,许大茂居然会保护娄晓娥,虽说许大茂在风起时不当人,可现在是真疼娄晓娥。 另外三人中,还有一对四十左右的夫妻,突然慌乱起来。 其中,丈夫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伸手摸腰时,徐槐果断扣下扳机。 砰! 枪响! 那个丈夫胳膊肘中弹。 娄晓娥尖叫一声,钻进许大茂怀里,许大茂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搂着娄晓娥。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 三颗子弹都射在中年男子的胳膊肘上,子弹虽然射穿了,却也把男子的胳膊打废掉。 只有一些皮肉和筋脉连着,猩红鲜血往外飙。 不杀他,是为了从他嘴里掏出连复的线索!但并不影响徐槐让他们受尽折磨的想法! 砰!砰砰! 连开三枪,射在慌乱中转身就跑的女人膝盖窝上,在惯性之下,女人重重摔在地面上。 徐槐枪口对准两人,步步靠近,又冲过来五六个公安,枪口对着那对中年夫妻,步步跟进。 片刻后,那对夫妻被五花大绑,从他们身上,搜出一把手枪和两颗手雷。 众人都惊呆了,现在的敌特这么嚣张吗? “这是他们的工作证,证件是纺织一厂的工人,不过需要核实。” “还从他们身上搜到几张火车票,是明天早上去黑省尔滨市的车票,一共有六张票。” 汪成神色警惕,不断四周张望。 他现在对徐槐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换成是他的话,肯定会错过围观的群众。 徐槐居然能精准的在人群中,找到三个敌特。 “你是怎么发现敌特的?”汪成也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不合适,但他忍不住啊。 徐槐看着火车票,一边想有实名制购买火车票就好了,可惜也只能想想,实名制需要强大的科技做支撑,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 “有些犯罪分子,作案后喜欢回到案发现场,有的是自信,有的是想看看,公安的调查进度。”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然后在那个面粉厂的金平章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油漆味,和市局墙上,还有张博远家的油漆味一样。” “至于那对男女,我刚开始也没发现,是金平章在剧痛之下,看向两人,试图求救。” 就这么简单? 汪成咧嘴,就这么简单,可他却做不到! 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做到。 他闻不出来淡淡的油漆味啊。 他现在只有淡淡的忧伤。 不过很快,汪成又笑了,这次抓获的,可是敌特! 不管怎么说,距离一把手给的二十四小时,不到三分之一,偷盗证物室的飞贼算是抓住了。 “案子终于破了!”汪成笑道。 “还没有!” 徐槐看着手里的六张火车票。 (国庆最后一天假期,都玩开心了吧,吃了几顿喜酒呀,随了多少礼?哎,我是四家!) (求一求五星好评,催更和为爱发电,祭奠一下随出去两千块!) 第170章 第六张火车票 一缕阳光穿透阴云,刚好洒落在徐槐身上。 徐槐看着手里的六张火车票,沉吟不语。 火车票是硬纸票,正面印着出发地和目的地和票价,背面用钢印打印出乘车日期和时间,甚至还有盲文。 直到97年,硬纸火车票取消,换成软纸的淡粉色火车票、07年高铁动车出现第三代车票,磁介质火车票。 再后来就是大家熟悉的第四代电子无纸质火车票,凭身份证刷脸即可。 还有一种没有价格的免费火车票,起风时期的特殊火车票,也是时代的特殊产物。 徐槐手中的六张火车票,全部是同一趟列车,直发尔滨。有两张票是同一个车厢,乃至同一个卧铺厢,另外四张票分布在其他车厢。 现在御手洗太一郎被抓,那对夫妻被抓,除了他们三个,以及已经知道的连复和新蔡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不知道任何信息的敌特。 还有,为什么连复和新蔡拿到玉佩后,要着急去尔滨市? “立刻审讯他们,六张火车票,证明他们至少还有三个同伙没抓到!”徐槐晃了晃火车票。 汪成道:“直接去医院审讯?” “送什么医院,他们暂时死不了,先送分局去。”徐槐道。 “好!”汪成嘿嘿低笑,让狗敌特多遭受一会疼痛折磨,何乐而不为。 徐槐回到吉普车上,刚要发动车子,突然心口一阵悸动,是嘤嘤怪遇到了危险! 难道是嘤嘤怪遇到连复了? 徐槐眼前一亮,心想抓住连复后,必须给嘤嘤怪请一等功。 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某级干部 当即,徐槐用意念跟嘤嘤怪取得关联,脑海里浮现出嘤嘤怪的视线,是晃来晃去的画面,画面中的色彩极弱。 徐槐不清楚是嘤嘤怪色盲色弱呢,还是狗的视线中,世界就是这样。 这是一处……草丛? 徐槐以嘤嘤怪的视线,看到颜色有些古怪的野草在疯狂倒退,那野草足足半人高,直接把嘤嘤怪淹没其中。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野草摩擦声。 哎呦你大爷的,这是把我整到哪了? 嘤嘤怪突然冲出野草丛,视线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废弃作坊,四周墙面破败不堪,正房倒塌。 嘤嘤怪撒了腿在作坊内,上蹿下跳,偶尔一回头,徐槐看到嘤嘤怪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只猫。 那一黑一白两只猫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吼声,似乎很愤怒,两只猫走位灵活,配合默契,好几次差点把嘤嘤怪堵在角落。 可每一次,都被嘤嘤怪轻松化解,走位比两只猫还风骚。 猫狗打架徐槐见过很多次,后世网络发达,在抖音上能搜出几十万条猫狗打架的视频。 这样的战斗中,狗能占上风的,少之又少。 不是被猫扇嘴巴子,就是被猫扇嘴巴子。 有些猫甚至能躲过眼镜蛇的攻击,还能顺手给眼镜蛇一个嘴巴子。 但嘤嘤怪,显然在溜猫玩。 徐槐顿时无语,特么让你搜捕敌特,你特么上班摸鱼?跟猫打架? 还想不想吃商品粮!? 还想不想成为畜级干部!? 战斗正酣的嘤嘤怪感受到了徐槐的怒火,上班摸鱼被抓包,嘤嘤怪顿时尴尬极了,险些被白猫挠了一爪子。 它纵身一跃,想跳出包围圈,脱离战斗。那只黑猫反应极快,同时纵身一跃,攻击嘤嘤怪的腹部。 被嘤嘤怪两条后腿用力踹在脸上,借力之下,反倒跳得更高,落地后,嘤嘤怪回头瞥了眼一黑一白两只猫,露出人性化的鄙夷。 下一秒,狂奔向徐槐的方向。 徐槐收回视线,长长叹了口气,有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 累了! 他是真累了。 今天消耗的能量太多,需要补充一下能量。 片刻后,上班摸鱼,跟猫打架的嘤嘤怪狂奔回到吉普车旁,纵身一跃,从车窗跳进来,落在副驾驶位上。 嘤嘤怪心虚瞥了眼徐槐后,一张嘴,从嘴里掉下来一根小黄鱼,这才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小心翼翼地查看徐槐脸色,狗眼里多少带着一些得意和骄傲。 ??? “大哥,哪来的?” 徐槐惊呆了,两指捏着满是口水的小黄鱼。 “汪、汪汪!” “……”徐槐听懂了,徐槐咧嘴了,也无语了。 嘤嘤怪说,这是它的伙食费,让徐槐以后每天给它三个肉包子。 遇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狗,徐槐是笑呢,还是笑呢。 “哪来的?你不会是从谁家偷来的吧,咱们可是公职人员,就算是狗,也是公狗……咦?” 徐槐愣了一下,嘤嘤怪本来就是公狗,这是一语双关了? “反正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汪、汪汪汪!”嘤嘤怪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徐槐的嘴脸极为认真,又充满了正义,你要这么说,就别怪我双标了! “我拿是我拿,况且我拿的也不是群众的一针一线,是封建余孽搜刮的民脂民膏,性质不一样!你就说你从拿的吧?” “汪汪汪!汪!汪汪!” 徐槐呆若木鸡。 嘤嘤怪去附近找油漆味,在路过破败院子的时候,嗅到了黄金的味道。 不到三个月的嘤嘤怪,根本把持不住包子的诱惑,钻进院子寻找黄金,试图换包子吃。 于是,和破院子的霸主,两只猫干了起来。 “还有吗?”徐槐晃了晃小黄鱼。 嘤嘤怪嘤嘤几声,说是没了。 徐槐想不通,破院子哪来的小黄鱼,莫不是你们这些猫猫狗狗,也喜欢这玩意? 或者是这小金鱼原来就藏在院子里,无意中被你们这些猫猫狗狗发现了?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以后每天四个肉包子!今天晚上,去紫禁城走一趟。” 话音落,徐槐一脚油门踩下去,现在他要去一趟红星小学。 不怕万一! 就怕一万! 几小只还是先接到分局,安全些。 …… “恭王府的房,御王府的墙,肃王府的银子用斗量!” 连复站在一根黑乎乎的木头电线杆下,看着马路对面,嘴里嘟嘟囔囔。 那句话是连复小时候在旅顺,听旅顺肃亲王府的下人说的,据说是老京城当年人人皆知的一句话。 连复每每想起这句话,都会心神荡漾,心向往之。 如果大清没有亡,那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潇洒人生? 连复眯着眼,手心里摩挲着肃亲王那块蟒形玉佩,看着肃亲王府的旧址,久久没有说话。 突然,他听见几声微弱的枪响,从南锣鼓巷的方向飘过来,随即微微皱眉,这枪声不对! 又没能杀掉徐槐?! 第171章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连复对面的建筑,早已不见当年肃亲王府的容貌。 那座传承了两百多年的肃亲王府,在1900年,毁于枪弹炮火之中,也是京城唯一一个毁于炮火的王府。 因为肃亲王府的隔壁,是当年鬼子的使馆。 义和团当年围攻外国的使馆,在隔壁的肃亲王府难免会受到波及,肃亲王善耆带着全家离开避难后,王府成为鬼子的驻军地。 逃难回来的肃亲王,再也没有回到旧址中。 几经变迁之后,这里成了京城官府所在地。 且说当下,连复正在想象肃亲王府当年的辉煌时,南锣鼓巷的方向,飘来微弱枪声。 连复凭借对枪械的了解,判断出微弱的枪声来自于五四手枪,而不是太一郎准备杀徐槐的枪支。 一连好几枪,连复侧耳细听。他还在等,等手雷的爆炸声。 连复知道徐槐不好对付,所以安排了三个人在现场,即便有人失手,其他人也能迅速补杀。 久久没有等到爆炸声的连复,低头笑起来,阴森可怖,笑着笑着,一拳打在黑漆漆的木头电线杆上,骨关节的皮肤擦破,鲜血一滴滴顺着指尖滴落。 他杀张博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诱饵,杀徐槐! “你不要忘了咱们的真正目的。”新蔡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出现在连复身后,她很喜欢这里的零食,味道比她在鬼子家吃起来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新蔡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很穷,但他们很满足。 这里没有洋人大兵欺负当地妇女,没有官府明目张胆的欺负百姓。远远不是家族里给他们灌输的水深火热。 她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谎言中,于是她更加厌恶家族,想要尽早脱离,带着她母亲独自生活。 可现在,连复似乎脱离了原定的任务,非得杀了徐槐。这让彩信有不好的预感,她这个哥哥从小就很聪明,但也很偏执。 聪明加偏执,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让她觉得连复很变态。她又想起小时候,连复为了获得宪康的夸奖,竟是在一次比赛中,杀死了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你懂什么!”连复突然扭头,阴狠目光盯着新蔡,“那可是一万多两黄金啊,如果是我找到那批黄金,父亲一定会把家主的位置给我的,是徐槐毁了我的一切!” 连复和新蔡此行的行程,早在去年就已经定下。 目的之一,找到容俞,拿到线索,找到这批隐藏的黄金,作为他们家族的复兴资金。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黄金被找到了! 那批黄金的隐藏地点,肃亲王善耆在临终前,告诉了他最喜欢的儿子,也就是宪康的哥哥,只可惜,肃亲王善耆最喜欢的儿子,死于意外。 他们家也只知道有这批黄金的存在,却不知道具体埋藏在何处。 “你如果节外生枝,耽误了大事,不怕回去之后,父亲用家法惩罚你吗!”新蔡低喝道。 连复阴森冷笑:“我是爱新觉罗连复,我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我要杀徐槐,也不会耽误大事!” 你接连两次都没杀掉徐槐,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这里是中国,收起你的自负,今晚拿到东西后,我们连夜出发,前往尔滨!” 下一秒,连复捏住了新蔡白皙的脖颈,新蔡顿时呼吸不顺,憋得脸颊通红,连复冷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教我做事?!” “嗬……”新蔡拼命捶打着连复的胳膊。 眼看新蔡呼吸不过来,又有路人频繁往这边看,连复这才松手,笑盈盈地整理着新蔡的衣服,低声道: “乖乖听话,我保证让你拿到你该得的,让你跟你母亲离开,今晚咱们最后一次杀徐槐,不管杀不杀得死,咱们都走,好不好。” 听着连复温柔的商讨话语,不停咳嗽地新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知道,连复不是商量。 “好不好?”连复又笑眯眯地问道。 “好。” “乖!”连复揉了揉新蔡的头,瞥了眼掉落在地上摔碎的冰棍,“走,哥哥给你重新买一根。” …… 下午快两点,徐槐带着陆芍药、江平津、肖建军和张阳四小只,回到外三分局。 大概半个小时前,汪成已经把常秀英和小短腿常盈,送过来。小短腿年龄不到,没有上学,平日常秀英上班会带着常盈。 这年代双职工家庭大致都是如此,如果家里有小孩没人照顾,通常会带到单位。大家习以为常,也不会说什么。 加上小短腿可爱喜人,短短几天,在派出所混的很开。 “徐槐锅锅!”常盈见到徐槐,扑棱着小短腿跑过来,一头撞在徐槐腿上,然后顺着腿就往上爬。 徐槐笑呵呵地抱起小短腿,就见小短腿手掌张开,炫耀手心里奄奄一息的蜘蛛。 %#¥%&…… 徐槐小心脏跳了一下,那蜘蛛的个头极大,跟成人的大拇指甲盖差不多,身上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啪!徐槐眼疾手快,拍掉常盈手心里的蜘蛛,然后快速检查一遍,没发现有伤口,这才松口气。 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新手保护期? “从哪弄的?”常秀英也看见了蜘蛛,吓得脸都白了,怪不得小短腿到了分局后,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原来要作妖! 关心则乱下,在小断腿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短腿顿时呶着嘴,短胳膊搂住徐槐的胳膊,泪眼汪汪:“我不稀饭娘了。” “以后不许去抓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没。”常秀英心有余悸地瞥了眼花蜘蛛。 万一被咬一下可咋办? 小短腿委屈巴巴地大声辩解:“徐槐锅锅稀饭漂亮姐姐,肯定也稀饭漂亮蛛蛛。偶要送给徐槐锅锅!” 徐槐:%¥* 哥哥是喜欢漂亮姐姐,可哥哥不喜欢妖精! “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乱抓东西,听见没!”常秀英神色严肃。 “偶错啦!以后不抓啦!”小短腿一脸不服气,在徐槐怀里身体往前一探,梗着脖子对着常秀英大声喊。 徐槐哭笑不得,你这认错态度,又怂又刚! (起床啦,开学啦,上班啦!) 第172章 我们还是太善良了 常秀英眉梢眼角布满了担忧之色。 今天一上班,他们派出所的民警全都撒了出去,又是爆炸,又是在家附近发生命案,又突然被送到分局来…… 常秀英隐隐感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跟他们家有关。 是冲着徐槐来的? 还是冲着有根哥来的? 常秀英心里拿不准,她踏入京城那天,被带到陈迹那家公司,就知道徐有根身份不简单。 他们村一个46年入伍,去过朝鲜的初小文化,回来后都在县里的工厂当保卫科科长。 那些和有根哥同时期的人,现在一个个都不简单呢。 有根哥甘愿在轧钢厂当司机,一定有什么隐情。 所以很可能也是冲着有根哥来的吧? “徐槐,是不是有危险?你不要担心我们,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爸。”常秀英让陆芍药把小短腿抱走后,看着徐槐道。 徐槐尽量不把紧张气氛带给常秀英,笑道: “常姨,你和芍药他们这两天,就在分局待着。” “那你爸呢?”常秀英脱口问道。 敌特说不定就是冲着你的有根哥来的!徐槐道:“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也要注意安全,别老是一个人进进出出,多带几个人,要枪不离身,多观察,不要放松警惕。” 关心则乱的常秀英不免有些唠叨。 徐槐嘴角带笑,静静听着,等常秀英说完,笑着道:“常姨,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 来到袁桐办公室门口,袁桐却不在,徐槐一转身看见第三次路过的程爽爽。 “爽爽,袁科长呢?”徐槐看见程爽爽后,说话都温柔了几分,唯恐声音太大,吓到程爽爽。 就像他跟小短腿说话时,会下意识地变成该死的夹子。 “袁科长和庄科长去市局开会了。”不等徐槐话音落地,程爽爽脚尖一扭走过来,好似早就准备好跟徐槐搭话。 徐槐心想大概是证物室被盗,市局准备在文职这一块,加大管理力度吧。徐槐想想,温柔问道: “爽爽啊,麻烦你一件事,带我常姨他们先去会议室休息。” “不麻烦不麻烦,常姨他们就交给我吧。”程爽爽点点头,心里挺开心的。 徐槐又和常秀英说了几句,匆匆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小短腿这时候仰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程爽爽:“漂亮姐姐,你也是徐槐锅锅的媳妇?” 啊?程爽爽顿时脸颊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呀。” 你为什么不知道? 是不是你不知道吗? 小短腿歪着头,一脸嫌弃,这个漂亮姐姐好笨呀。以后又多一个人,跟偶抢呦呦。 不开森! “别胡说!”陆芍药上前把小短腿抱走,“一个人长大了只能有一个媳妇。” “徐槐锅锅也只能一个?”小短腿愤愤不平,“那偶肿么办?” 小短腿还惦记着嫁给徐槐呢,虽然她不知道啥叫媳妇,可她知道徐槐有呦呦和大白兔奶糖。 陆芍药老气纵横道:“你先长大再说。” “那偶要七呦呦,快快长大。” 红着脸的程爽爽道:“那……那我带你出去吃吧,食堂今天没有肉。” “好呀好呀。” “好什么好!”常秀英回来,在小短腿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今天谁都不准出这个大门,知道吗?老大,你是大姐,把他们看好了。” 随即,常秀英笑眯眯地打量着程爽爽,下意识跟袁桐对比起来。 …… 徐槐走到审讯室门口,汪大飞和大张刚好黑着脸走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徐槐瞥了眼汪大飞的胳膊,胳膊上缠满了纱布,吊在胸前。 “我这是小伤,在医院也待不住。”汪大飞呲着牙,这么好的立功机会,怎么能错过? 本来钱大千也要出院,只可惜一走路屁股伤口就崩,伤口一崩血呼啦擦,只能干着急,在医院病床趴着。 “审的怎么样?”徐槐问。 汪大飞骂骂咧咧:“嘴巴一个比一个硬,撬不开,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叫金平章的,证件是假的,面粉厂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已经让人查证件的来路了。” “至于黄立坤和樊春妮,这两人是夫妻,我们联系了他们的单位,确定这两人在纺织厂潜伏了十年。也派人去搜查两人的住处了。” 徐槐顺手接过汪大飞手里的审讯记录,扫了一眼,沉声道:“动用大记忆恢复术了吗?” 啥玩意? 什么术? 汪大飞和大张眼中闪过茫然之色。 “动手了吗。”徐槐换了种说法。 “我怕忍不住,把人打死。”汪大飞骂骂咧咧,除了樊春妮还好,断了一条腿的金平章吊着一口气,疼晕了好几次。 新来的法医就在他们身边待着呢,就怕审讯一半,突然死了。 死就死了! 敌特而已! 徐槐进入审讯室,准备亲自施展法术。 柿子要捡软的捏。 徐槐和汪大飞、大张三人,来到关押樊春妮的审讯室内,当脸色苍白的樊春妮看见徐槐时,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厕所太一郎,惨不忍睹的样子。 那可是活生生把小腿给踩断了。 樊春妮心头涌起一股恐惧之意,下意识的缩着身体,牵动腿上的伤,疼得她身子打颤,也不敢叫出声来。 “你也想感受一下,被踩断腿的感觉?”徐槐一步步走到樊春妮面前,绕到她身后,声音冰冷。 樊春妮猛然一个哆嗦,颤颤巍巍道:“我是俘虏,你们不能这么虐待俘虏……” “狗屁的俘虏!” 徐槐抓起樊春妮的头发往后一拉,力道之大,樊春妮的脸都因为头发的拉扯变了形。 “俘虏是战场上的事,你他妈是特务。知道我们怎么对待特务吗?我们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我会一根一根掰断你的手指,然后是四肢,最后一根一根打断你的肋骨……” 嘎巴! 徐槐掰断樊春妮的右手食指,十指连心,樊春妮疼的身子抽搐,大声嘶吼,但心内的恐惧,大于生理上的疼痛。 这是他对付织田千浩那一套,信手拈来,熟悉的很。 “等你快死的时候,我们会有人把你救活,然后再来一遍!” “你放心,我们不会搞特殊的,对待你们这群狗敌特,都是这一套,从来没有人能撑到第二遍。” “你不说,你敢保证黄立坤不说?” “虽然你们的结局一样,可在枪毙你们之前,活罪可免!” 话音落,徐槐又掰断樊春妮的一根手指,樊春妮疼的在椅子上疯狂扭曲着身体,手铐碰到其他地方,咄咄作响。 “我说……” 汪大飞和大张互看一眼,妈的,他们还是太善良了! 第173章 法医秦月 审讯继续,徐槐冰冷道: “你们来京城干什么?” “来……来杀你的。” 樊春妮声音虚弱。 徐槐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呢,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敌特的刺杀目标!搞得他好像是重要领导人似的。 “为什么要杀我?” “是那个鬼子让我们杀你,准备在你调查张博远被杀的时候,对你下手,可是……可是被你先察觉到……” 啧!你倒是会讨好我们,不叫主子叫鬼子了!徐槐问道:“你说的鬼子是谁?” “就是被你踩断腿的鬼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化名金平章……” 根据樊春妮的交代,她和黄立坤原本是东北梅机关的工作人员,小鬼子投降后,他们假扮夫妻,跑到京城和天津这一带谋生。 他们隐姓埋名,只想安全度过下半辈子,可还是被潜伏的鬼子特务找到了。 “金平章是什么时候来到京城的,和他一起的还有谁?” 徐槐拿出六张火车票,他自然知道金平章什么时候来的,这么问,一是看看樊春妮有没有隐瞒,二来也是给汪大飞他们问的。 “除了你们三个,另外三个又是谁?” 樊春妮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她不知道金平章什么时候来的: “我只知道和他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至于第六张火车票是谁的,我不知道。” 那一男一女,是连复和新蔡了! 第六张车票……徐槐心里有人选,但他希望自己猜错了。 “说说那一男一女的特征!” 樊春妮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能不能先给我止疼,我受不了了!” 看了眼满头冷汗,瑟瑟发抖的樊春妮,徐槐看向大张,大张立刻站起来,去叫分局新来的法医。 法医不叫秦明,叫秦月,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姑娘。 秦月戴着棉布口罩,只露出一双沉着冷静的水汪汪大眼睛。 据说以前就是外三分局的法医,两年前市局推荐去了人民公安干部学院法医系学习。 徐槐没见过秦月的样子,因为今天是秦月重回岗位的第一天。 那双沉着冷静地眼睛打量着徐槐,她在学院就听说过徐槐,因为徐槐仅凭着范亚新的鼻孔张大,推断出赃款藏在分局。 当时在公安干部学院,还引起了剧烈的讨论。 “徐科长你好,我是法医秦月。” 秦月的声音很软,这让徐槐有些意外,按理说敢解剖尸体的妹子,都是彪悍的人生。 没料到声音竟是软妹子,徐槐伸手笑道:“你好,我是徐槐。” 秦月低头看了眼徐槐的手,没说话,也没握手,然后转身走到樊春妮跟前。 嘿!还挺有个性! 大张在徐槐耳边小声道:“秦月就是这个性子,从来不跟人握手,因为她跟尸体打交道,很多人嫌她晦气,久而久之就不跟人握手了。” 原来如此!徐槐淡淡一笑。 秦月蹲在樊春妮跟前,看着血淋淋的膝盖和被掰断的两根手指后,不知道是见多了死人,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她从药箱内拿出玻璃针管,习惯性拿起镊子,然后停顿一下,又把镊子放回去,徒手抓起一个不锈钢的针头,按在针管上,给樊春妮膝盖处,注入了半剂药。 “这是吗啡,立刻见效,可以继续审讯了。”秦月不管樊春妮的断指,仿佛樊春妮的生死,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徐槐当即走到樊春妮面前,继续问道: “说吧,那一男一女有什么特征?” 痛苦减轻许多的樊春妮松口气: “那个女孩子是齐肩短发,很漂亮,皮肤很细腻,身高跟这位医生差不多,要说特征的话,就是双腿有些罗圈腿。” “至于那个男人,身高和那个公安差不多。” 樊春妮看向汪大飞,汪大飞撇嘴,特么的别拿我跟敌特比! “……感觉他很高傲,谁都看不起的样子,短头发,耳朵旁边有颗痣,对了,他不喜欢别人走在他前面。” 大张立即道:“我这就通知去火车站和汽车站的同志,着重留意这两个人的特征。” 徐槐摇摇头:“没用。” 众人目光看向徐槐,不明所以。 “你是说,樊春妮在说谎?”大张问。 徐槐摇头: “敌特不是傻子,他们必然会乔装打扮的。” “只需要把罗圈腿这个特征告诉大家就行,让全城搜捕罗圈腿的年轻女子,尤其让火车站和汽车站的人注意。” 大张领命而去,徐槐再次看向樊春妮,冷声道:“你们去尔滨干什么?” 樊春妮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没说。” “想好了再回答!”徐槐冷冷盯着她的眼睛,樊春妮继续摇头:“我没必要骗你,我已经是这样子了。” 樊春妮确实只是个小喽啰,重要的线索一概不知。徐槐又问了谁给金平章准备的工作证,以及土制炸弹的火药来源后,才离开审讯室。 汪大飞立即通知人,去抓造假工作证的,以及抓火药来源的罪犯。 …… 部里下派数位工作人员,入驻市局,督导办案。 为首的是一位和一把手平级的干部,名叫孙康健。 端着架子的孙康健坐得笔直,双手放在小腹上,一把手笑呵呵地给孙康健沏了茶。 孙康健神色肃然,正要开口时,一把手淡淡道: “老孙啊,刚刚接到电话,鬼手抓住了,那家伙是鬼子那边来的,上个月刚刚潜入京城的。” ???话到嘴边的孙康健硬是把话咽下去,人抓住了你不早说? “又是徐槐抓的?”孙康健脸上闪过古怪之色,这速度有点快呀,“怎么抓住的?” 一把手把徐槐问话的过程讲了一遍,孙康健满脸错愕。 “就凭两句标语,徐槐就敢断定对方是敌特?” 这是孙康健第一次听说,有人凭借标语抓人的。 不过想想,也很合理,人人皆知的标语,居然有人不知道,那铁定是有问题的。 但仅凭这个问题,就断定是敌特,孙康健觉得还是有些不够。 “徐槐还闻到了对方身上有油漆味,两者结合下,才最终确定的。”一把手道。 孙康健啧啧称奇,他早就听闻徐槐的鼻子是狗鼻子,两者结合下,确实可以实施抓捕。 “你从哪淘到这么一个妖孽。”孙康健感慨不已。 第174章 能力出众长得帅,让人不放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槐成了他的福将呢?! 一把手回想一下,好像也没几个月,他真正关注徐槐时,是二十万的银行诈骗案。 那家伙身上,似乎有什么某种神秘力量,但凡靠近他的敌特,必然暴露。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徐槐,那批毒气弹会不会被引爆? 小伙子前途无量啊!只要把又疯又癫的脾气稍微收敛那么一点点就行。 一把手狠狠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答非所问:“觉得徐槐怎么样?” 孙康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笑道:“你想把小棠介绍给徐槐?想当徐槐的老丈人?” “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难道你不想有个出色的女婿!”一把手瞥了眼孙康健。 他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也是共同收养陈棠的五人。 孙康健沉吟片刻,轻笑道: “徐槐是个好下属,好公安,好同志,但绝对不是好女婿,最起码,他和小棠不合适。” “自古美女爱英雄,徐槐模样又周正,在你们市局难以找到第二个,男人帅,又有能力……身边必然围绕着莺莺燕燕,就小棠那脾气,能受得了?强扭的瓜不甜!” “而且我劝你别乱点鸳鸯谱,我听说他跟袁桐走的挺近。” 一把手皱眉:“你不要污蔑年轻人。” “你没年轻过?还是没见过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同志?尤其是这几年……” “别说了。” 一把手叹口气,烦死了。 能力不行的,嫌弃! 能力出众又长得帅,操心! “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上面的问责吧,我这边可挡不住多久。”孙康健又道。 问责?问什么责? 抓到这么多新鲜的敌特,请功还来不及呢,凭什么问责? 这时候,许秘书敲门而入,笑道: “两位领导,宁处长来了。” 一把手和孙康健同时脸色一沉,异口同声道: “让他滚!” 许秘书知道他们彼此的关系,这种话他可不敢传,淡淡笑道:“和宁处长一起来的,还有陈棠同志和陈迹同志。” 一把手和孙康健立马变脸,笑呵呵地站起来,孙康健点了点许秘书:“还不让小棠进来,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 许秘书笑着退出去,片刻后,陈棠和一名五十多岁的人进来,两人身后跟着笑眯眯的陈迹。 “你们两个滚出去!”孙康健黑脸指着宁处长和陈迹,宁处长也不生气,自己笑呵呵地坐下。 宁海泽是陈迹的直属上司,也是陈棠的养父之一,因为陈棠加入了第五处,所以孙康健和一把手对他的意见很大。 陈迹是不敢生气,贴在墙边只顾着笑。 “孙爸爸,钟爸爸,你们不要这样,路是我选的,跟宁爸爸没关系。”陈棠挽着两人的胳膊轻轻晃着,两人相视苦笑。 “姓宁的,看在小棠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一把手冷哼一声,转脸又笑呵呵地问陈棠饿不饿,钱够不够花。 陈棠笑嘻嘻地转变话题:“钟爸爸,我们这次来,是要接手这次的敌特案。” 一把手当即沉着脸,不悦道:“小棠,一个月也不来看我一次,来了就谈工作。” “钟爸爸,我们跟这条线好久了。”陈棠继续晃着一把手的胳膊。 “什么意思?”一把手皱眉,“你们早就知道有敌特在京城?” 坐在沙发上的宁海泽这才淡淡道:“从他们踏上咱们这片土地,我们就一直跟着呢。” “所以,他们偷盗我们证物室,你们也知道?安装炸弹,要炸死我们的人,你们也知道?那这可都是你们的责任,我要向上面打报告,问责你们!” 一把手心中腾起一团怒火,真特么不地道啊。 这么重大的情报,居然不共享,现在还有脸过来接手案子?! 看我弄不弄你们就完了!一把手狠狠瞪着昔日并肩作战的宁泽海,就差掏枪了。 宁海泽道: “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他们到天津后,突然就失踪了,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天津找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在京城搞这么大的动作。” “你这什么眼神?我警告你,不是我们能力不行,是上面有命令,宁可把人跟丢,也不能暴露。” 一把手皱眉:“什么意思?哪个上面?” 宁海泽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上面:“最高处。” 嘶…… 一把手倒吸冷气,突然意识到,这几个敌特身上,藏着重大秘密,否则也不能宁丢勿暴。 “到底什么情况?”一把手神色凝重。 宁海涛看向陈迹,陈迹当即和陈棠走出办公室,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十米之内。 然后宁海涛又看向孙康健,老孙咧着嘴:“行,你们谈,纪律我懂,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等孙康健出去后,宁海涛这才低声道: “这批敌特一共来了九个人,有六个留在了尔滨市,三个来到京城,这九个人里,有一大半是肃亲王善耆的后人。” 一把手恍然:“所以你们不抓人,在放长线钓大鱼?” 宁海涛点点头:“这条大鱼上面跟了二十年,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 说到这里,宁海涛端起孙康健的茶杯晃了晃: “啧,连杯茶都没有,老钟,小棠是她自己非要选择这条路,我劝过,没用,你也知道小棠的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特么少废话,赶紧说正事。”一把手心里痒痒的,什么样的敌特,值得二十年的追踪关注。 二十年前,是1940年,那时候鬼子还没投降。 而且听宁海涛的意思,其实他们在没有踏进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密切关注对方了。 那岂不是说,在那边也有自己人?! 这是多大的一盘棋?下二十年?! “想知道啊?呵呵,可惜你级别不够。”宁海涛道。 “你特么……”一把手呲牙咧嘴,感觉拳头发痒,想打人。 宁海涛又道:“我现在传达命令,没有被抓的两个敌特,是肃亲王的后人,让他们自由活动,你们这边需要外紧内松,给他们造成一种挖地三尺的感觉。” “那万一不小心把人抓了呢。”一把手道。 宁海涛瞥了眼一把手,多少有些轻视的意思:“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务,你们公安局能抓到人?” 看不起谁呢!一把手冷笑: “别忘了我们有徐槐!” “……”宁海涛沉默不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 (求五星好评,催更、用爱发电) 第175章 徐槐拒绝吃大饼 良久之后,宁海涛刚要张嘴,一把手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徐槐不会给你们的。” “在你们这是浪费。” “呵,徐槐不愿意去你们那。” “……” 宁海涛又被干沉默了。 上次陈迹去试探徐槐,反倒被徐槐差点全部反杀,至今老海和老黑还在养伤呢。 他承认,上次走了一步臭棋,不该试探徐槐,让徐槐有了抵触心理。 “我们也不强人所难。”宁海涛捏着鼻子,酸溜溜地违心道,停顿一下,又道:“但是这件案子,徐槐必须全程跟进。” “不要人?只跟进这件案子?” “不要人,只跟进案子!” “这没问题。” …… 徐槐来到市局,见到陈棠和陈迹时,微微一愣,旋即挠了挠屁股,淡淡道:“两位也在啊。” “你刚才什么意思!” 陈棠看见徐槐挠屁股的动作,俏脸瞬间红温。 脑海里蹦出那天被徐槐吊起来打的羞愤场面,血压噌的一下飙上来,只感觉半拉屁股火辣辣的。 徐槐茫然道:“什么什么意思?打个招呼能有什么意思。” “你别装傻,那件事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我要告诉袁桐,让她离你这个流氓远点!!”这个人太坏了!陈棠磨着后槽牙,小拳头捏的嘎巴响,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跳火坑。 徐槐又挠了挠屁股,茫然看向陈迹: “她啥意思啊?我怎么就流氓啦?” 啥意思你不知道?陈迹扭头看向一旁,不打算掺和这破事。那天晚上,对他们来说是耻辱。 比市局证物室被盗,还让人感到羞耻。 “徐槐你进来!”一把手突然拉开办公室门,话音刚落,他明显一愣,上下打量着徐槐问道:“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精神不好。” “领导,我们好几个人差点被炸死,这次一等功你得给大家伙啊。”徐槐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你倒是惯会顺杆往上爬。一把手哭笑不得:“要不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行,等抓住剩下三个敌特,给我两个月假。”徐槐道。 “……”我给你一辈子假好不好! “进来!” 然后一把手没好气地瞪了眼陈迹:“看见你就来气,站远点,想偷听我们说话啊!” 陈迹无语,怎么个意思? 曾经你叫人家陈大神探。 现在有了新的心头肉,你叫人家滚远点? 这里,就我最好欺负呗。 办公室内,徐槐和宁海泽大眼瞪小眼,外面是陈棠和陈迹,他已经猜出宁海泽的身份,心想这位的级别一定很高,连陈迹都得在外面候着。 贼心不死?还想招募我? “领导好。”徐槐人畜无害地敬礼。 “你知道我是谁?”宁海泽抿了一口茶问道。 徐槐道:“陈迹和陈棠,已经暴露你的身份了。” “那你说说,看到我,你看到了什么。”宁海泽倒也不意外,笑呵呵地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角。 看你不想好银呐!徐槐扫了眼宁海泽: “你早上吃的是油炸馍片夹豆腐乳,味道有点大。” “衣服整洁干净,裤子没有褶皱,应该是家里有人精心照顾你。” “你小拇指上有没有擦干净的油墨,那种油墨只有学校印试卷的时候用,所以你家里有学生,或者,照顾你的人,是老师。” “而且你不抽烟,手上没有被烟熏的迹象,身上也没有烟味,故意拿烟叼在嘴上,想误导我,等我猜错后,你再进一步打压我,然后试图控制我。” 徐槐又瞥了眼宁海泽翘起来的二郎腿,顺着看向他的鞋底,接着道: “你右腿受过伤,走路会下意识往内撇,所以导致鞋底内侧磨损严重,而且你是个自尊心很重的人,或者是对权利很渴望的人,因为你不想让人看见你腿上的伤,走路的时候,会刻意摆正姿势。” “……” 宁泽海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心中惊骇,他万万没想到徐槐通过一个拿烟的动作,推断出他心中所想。 以及看他鞋底,就推断出他腿部有伤,又推断出他走路的姿势,甚至连他不想退下去,和对权利的渴望都能猜出来。 这家伙是个什么妖孽? 宁泽海拍手道:“厉害,这些都是你进门看出来的?” “还有……” “没有了,你很好。”宁泽海忙打断徐槐的话茬,再说下去,连隐私都没了,就像扒光了站在徐槐面前似的。 一把手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宁泽海干咳几声,步入正题,把连复和新蔡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徐槐。 并且告知徐槐,不能抓连复和新蔡,要放长线钓大鱼。 徐槐询问所谓的大鱼是什么,宁泽海只是一句级别不够,让徐槐不该问的别问。 既然如此,那干嘛来找我配合你们? “徐槐,只要他们离开京城,前往尔滨,这个尘封二十年的大鱼,就会解开,到时候,你就是头功!” 宁海泽把自己说地热血沸腾,一抬头,徐槐压根没表情,顿时有些悻悻然。 可别画饼了!徐槐面无表情道:“有个问题,只要你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肯定配合你们。” “你说,什么问题。”宁海泽挥挥手,一副你要天上的星星也给你摘的豪迈气势。 徐槐淡淡道:“你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吧,难道也要放任不管?让他们自由行动?” ???一把手放下茶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刚才宁泽海可没说,敌特是来杀徐槐的。 宁泽海认真道:“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可拉倒吧!你们那些人我不是没有领教过。况且还有常秀英和那五小只的安全呢。 连复敢在京城闹这么大的动静,谁知道还会干出什么破天荒的事。 放任不管,太危险。 “如果他们对我动手,我肯定会反击的,到时候会不会影响你们长线钓大鱼,我管不了。” 宁泽海神色凝重道: “徐槐同志,要以大局为重。只要你这段时间呆在单位,他们还不敢嚣张到攻击你们单位的,那你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 “等他们离开京城后,你就安全了。” 去你妈的,万一敌特不死不休呢? 第176章 贴脸开大,大不了不干了 徐槐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敌特不杀他的概率上。 “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审讯出你们要的大鱼?” 宁泽海道:“这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徐槐,你只需要配合就行。” 办公室里沉默下来,空气跟着凝固,徐槐嘴角缓缓勾起嘴角,一字一顿:“我做不到。” 宁泽海皱眉:“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也不行,我不会让敌特对我家人的生命造成威胁,而且,我不相信你们的能力。” 徐槐态度强硬,做好了不干公安的准备。 “这是上面的命令!” “哪个上面会下这种草率的命令,不管自己同志的安全?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领导。” 徐槐露出獠牙,眼神狠厉。 宁海泽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下一秒,一把手勃然大怒,猛然拍着桌面吼道: “宁海泽,你他妈的又来这一套!我特么还以为你年纪大了,就会按规矩办事,不会再做出这种冒进偏激的行为。” “你要用徐槐的生命,去给你自己捞功劳?!你他妈当我是死人!” “现在就给我滚,我们不欢迎你们!” “还有,你最好主动把小棠的工作关系,转到我们市局,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踏马现在后悔死了,陈迹当初都不该给你!” 宁泽海脸色铁青,拍着茶几跟一把手对喷: “姓钟的,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为自己!大家都能牺牲,凭什么徐槐不行?” “这次敌特的行动,我们跟了二十年!你知道有多少人的心血都扑在上面,知道有多少人牺牲在这件事情上?” “只需要徐槐什么都不做,在单位待着就行,怎么就不可以?” 一把手脸色铁青,额头青筋道道,那双狠厉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像是要把宁泽海撕碎: “你不要偷换概念!我们公安不怕牺牲,但我们不能莫名其妙的去送死!” “宁海泽,你要命令没命令,要手续没手续,你不要装傻,你的程序不合法!” “如果徐槐因为配合你的计划而死,那叫白白送死,不叫牺牲!” “我现在很怀疑,你在擅自行动,上面根本不知道你的计划!” 宁海涛沉默着,死死盯着一把手的双眼。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所有问题。 片刻之后,一把手惆怅叹气,冷冰冰道: “你走吧,我们市局不会配合你们,你们有任何需要,可以向部里申请。” “但我提前告诉你,就算部里下了命令,我这边也不会接受。” 宁海泽脸色铁青,额头青筋道道:“行,你就护犊子吧,我现在就通知上面。” 话音未落,宁海泽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部红色电话,就要拨号,被一把手按住,冷冷道: “这是我的专用电话,懂不懂规矩?除了我,其他人不可以通话!用你自己的去。” “幼稚!”宁海泽愤愤然离去。 徐槐立马笑嘻嘻地给一把手茶杯里添了热水:“领导消消气,你为了我跟老朋友闹掰,我都感动快哭了。” 一把手瞥了徐槐一眼,长长叹口气。 沉默片刻,一把手皱眉道:“既然敌特是来杀你的,你就在市局待着,我不信咱们两万多人撒出去,抓不住那几个串串?再不行,通知所有工厂的保卫科也去搜捕!” 徐槐给一把手递了根烟,亲自点燃后,笑道:“那得藏到什么时候?我得出去当诱饵,把他们引出来。” “你不怕死?”一把手微微错愕,刚才你不答应宁海泽,不是怕死吗? “当然怕死,可怕死也没用……领导,你不会以为我是贪生怕死,才拒绝跟他们合作吧,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主要是我不相信不关心自己同志生死的人。而且我家还有一大家子烈属呢,岂能冒险?” 况且……谁能杀我? 我徐槐的空间连爆炸波都能吸收,除了不能修仙,所向披靡! “你确定要做诱饵?”一把手摩挲着紧皱的眉头。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敌在暗我在明,靠搜索全城,怕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抓到人。 “那行,我派一些人远远跟着你。” …… 徐槐在外面溜达到晚上,才大摇大摆回到95号院,没等到连复和新蔡兄妹,却看见一个人影在他家小院门口,鬼鬼祟祟。 “大茂,你干嘛呢?” 徐槐看见许大茂在小院门口徘徊,时不时踮起脚尖往院子里张望。 “徐槐兄弟,你回来了。”许大茂两撇小胡子飞起来,笑呵呵地跟徐槐进了院子,手里还拎着两瓶西凤酒和两瓶黄桃罐头。 这是求他办事?徐槐笑呵呵道:“来就来呗,还带啥礼物。但是这玩意我可不敢收,我们有纪律!” 许大茂满脸堆笑,凑到徐槐身边,眼睛眯成一条缝:“徐槐兄弟,你们外三分局,是不是抓了个人,叫袁承志的。” 哎呦!差点把这哥们给忘了。 已经查清了,袁承志确实不知情,也是他倒霉,非得找表哥。 啧,张博远是敌特,那他肯定会受到牵连的。 即便是不知情,不用劳改和劳教,以后在轧钢厂的升迁之路,基本上被堵死了。 除非他爹……他爹应该不是袁崇焕吧? 除非他爹有大能耐,能把影响消除。 “你认识袁承志?”徐槐给许大茂递了根烟。 许大茂讪笑道:“我不认识他,但他是我们轧钢厂李副厂长的秘书,李副厂长托我来问问,那小子犯得是什么事?李厂长担心会影响到他。” 怪不得李怀德能斗得过杨卫国,瞅瞅人家李怀德的警惕性,秘书被抓了,立马来打探什么罪名,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然后决定还要不要继续用这个人。 在徐槐沉吟之际,许大茂把酒和罐头放在徐槐脚下,压低声音道: “徐槐兄弟,帮帮我。李厂长说了,只要我能把袁承志弄出来,就让我当宣传科的科长。” 啥?徐槐瞥了眼许大茂,李怀德这不是明显耍你玩吗! 你一个工人身份,怎么当科长? 哪怕你是以工代干的身份,提科长还能说得过去。 看来何雨柱当了食堂主任这事,刺激到的不仅仅是刘海中,更深深刺激了许大茂。 那说出袁承志表哥是敌特,你许大茂该如何应对?! 第177章 黄鳝的计量单位不是麻袋吗? “袁承志也不是啥大事,他表哥是敌特,今天你和嫂子也看见了,从厕所捞出来的尸体,就是袁承志的表哥。” 徐槐风淡云轻,许大茂脸色大变,想起今天那个敌特被徐槐踩断了腿,血肉模糊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场面,反正娄晓娥是怕了,回来后就躲在被窝里不愿意下床。 许大茂嘴快,回来后迅速传遍了95号院。 “我去他大爷的,居然是敌特的亲属,徐槐兄弟,你就当我没来过,这事我可不想掺和进去。” “晚了!你说不想就不想啊!” 徐槐搂住许大茂的肩膀,笑嘻嘻。 许大茂眉毛和两撇小胡子同时下撇,愁眉苦脸不嘻嘻! “你把这事告诉李怀德,他得记你一个人情吧。不过,你千万别直接要宣传科科长,你是工人身份,要一步一步来,先让李怀德给你弄个以工代干,然后慢慢升。” 哎!许大茂突然一愣,中午李怀德找他的时候,他光顾着高兴了,忘了自己是工人身份。 妈的!老李居然忽悠我! 随即小胡子飞起来: “徐槐兄弟,多亏了你提醒,改天请你吃饭!”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 “……”许大茂愣了一下,讪笑点头:“行,我炒两个菜,咱们哥俩不醉不归。” 徐槐道:“不吃饭,我有事找你,你平时下乡放电影,应该知道哪个村子有黄鳝吧,另外,村民自己养的鸡鸭,我也想弄几只。” 反正是要把那对兄妹引出来,徐槐觉得还是别在自己家待着,好不容易装修好了,万一子弹突突突乱射一通,又得重新弄。 倒不是心疼钱,就怕不报销。 许大茂拍着胸脯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京郊附近没有比我更熟的,不过现在天黑了,要不改天?” “抓黄鳝就得晚上!事不宜迟,跟我去一趟单位,咱们开车去。” 许大茂双手插兜,小胡子飞舞着: “徐槐兄弟,鸡鸭我可以给你找几家农户,可黄鳝大概是没有了,这几天,京城人跟疯了似的,都在弄黄鳝呢。” 怪我喽?徐槐道:“他们肯定抓不完。” …… 天色微亮,南锣鼓巷 一辆吉普车停在一家国营饭店门口,副驾驶的许大茂呼呼大睡。 满身泥点,挽着裤腿的徐槐,站在国营饭店的门口,等着热包子出笼。 一个好消息! 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昨晚收获颇丰。 坏消息是连复兄妹两人,没出现。 心情不错的徐槐直接递给服务员一根华子,指着车后座扔的两袋大麻袋。 “看到车上的大麻袋没有,全是黄鳝,我抓的。” 三十出头的服务员看在华子的面子上,呵呵一笑,心想这小伙子吹牛吹的大,黄鳝的计量单位,啥时候成麻袋了。 他漫不经心地看去,就见两个大麻袋的口子没有扎,可不是黄鳝,又是什么? 服务员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光芒: “这么多都是吗?兄弟,那你赚了呀,昨天黄鳝都一块二一斤了,就这都买不到!你这……起码得二百斤吧?” 徐槐淡淡吐出青烟,摇头道:“不止两百斤,起码得三四百斤往上。” “兄弟,从哪抓的?”服务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满脸谄媚地看着徐槐得意炫耀的脸蛋。 羡慕嫉妒啊! “郊县程家沟的水沟里,多的是!”徐槐直接告诉服务员,反正那条水沟里的黄鳝,差不多都被他抓了。 徐槐抓黄鳝,是用空间能量探索。 下水后,他只管往前走,周身一米之内的黄鳝,无处可逃,直接被徐槐收进空间里。 然后徐槐再从空间放到水桶中。 短短十几分钟,就是一桶黄鳝,当时把许大茂看呆了,他跟在徐槐身边一起抓,却连根毛都没捞着。 而且徐槐还抓了不少鱼和十几斤水蝲蛄,在空间里放着呢。水蝲蛄跟小龙虾挺像的,是国内本土的,只不过量不大。 因为这玩意对水质的要求很高,但凡水发臭一点,都养不活这玩意,徐槐也是在水沟的上游,靠近山的地方,遇到一些,然后逮了一些大的。 徐槐准备回去好好弄一弄,哪怕是多费点油和调料,配着啤酒过过嘴瘾。 片刻后,第一笼包子出锅,徐槐花了一斤肉票,三斤粮票和一些钱,买了一笼半的大肉包子。 又给许大茂留了四个肉包子后,徐槐叫醒许大茂。 “大茂啊,你吃完先回去休息吧,我去一趟单位。” 许大茂打着哈欠,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茫然道: “不先把黄鳝放家里吗?或者是直接送到水产回收站也行。” 不急!现在送回家或者卖给回收站,谁知道我逮了这么多黄鳝!? “这是单位的车,得赶紧送回去,一会我用自行车驮着回去。”徐槐拍拍许大茂的胳膊。 许大茂挠挠头,这都到家门口了呀? 只不过瞌睡的许大茂懒得去想,打着哈欠道:“行,那我先回去了,哥们是不行了,得好好睡一觉。” 说完,许大茂拎着他的黄鳝下了车。 七八斤黄鳝,还都是三四两左右的小黄鳝,还都是徐槐嫌小,送给他的,否则许大茂得空军。 徐槐开车前往外三分局,路上将肉包子收进空间内。 到了外三分局,好巧不巧,正好是上班时间。满身泥点的徐槐把车子停在外三分局的大门口,双手插兜,嘴角叼着烟,抬头看天。 “妈呀,徐科长,都是黄鳝吗?” 虽说今天是周日,外三分局上班的同事仍旧有不少,纷纷围着车子,啧啧咂舌,几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同事,两眼发光。 徐槐扭头一看车里,拍着大腿: “哎呦,麻袋口怎么松开了,真是的。” 一位副局长笑呵呵地摩挲着下巴:“小徐,匀我几斤呗,我给现钱!” 徐槐摇头:“那不行,匀给你成了投机倒把了。” “这怎么是投机倒把呢?这是水产品,连票都不要,是允许交易买卖的。”副局长脸一沉,开始给徐槐讲解政策。 “不算投机倒把?” “不算!” 第178章 市局的三号领导 “那也不行啊!” 徐槐给副局长递了根烟,眨眨眼,小声道: “齐局长说了,这些黄鳝咱们分局会用小金库买下来,当福利发给大家。” “当真!” “那必须啊。” 众人眉开眼笑。 “徐科长,你从哪抓的?”有人问。 徐槐毫不隐瞒:“郊县的程家沟水沟里。” 几个同事立即相约着,等下次休息,去一趟程家沟,不求抓几百斤,抓个三四十斤,那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呢。 等齐振东来了,徐槐给外三分局留下一麻袋黄鳝,这些黄鳝徐槐没有渡入能量,只是普通黄鳝。 这一麻袋足足两百多斤,齐振东按照水产回收站的价格,给徐槐结算。 徐槐又给齐振东留了七八条不一样的黄鳝: “局长,这几条可是正宗补肾的好玩意,别弄混了。” 齐振东拍着徐槐的胳膊,主动塞了两包牡丹,笑得合不拢嘴: “再给我一些,我给一把手送过去。” “我去了能顺好烟好茶,你去了能干嘛?你现在已经上了一把手的黑名单,办公室都不让你进。”徐槐鄙夷道。 我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齐振东挥挥手: “但是,绝不能给周显黄鳝哈!” 嘿,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吗!?周显有你这样的老战友,是他的福气! “对了,昨晚没有发现那对兄妹吗?”齐振东神色突然凝重。 徐槐道:“是不是我们昨晚查的太严了,他们兄妹行动不便?齐局长,今天可以松一松了。” 沉吟片刻,齐振东还是有些犹豫:“你的安全自己能保证吗?不行先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两天?” “不用,市局派了七八个好手,一直跟着呢。” “那不行,市局的人我不放心,还得是我们自己人,可惜大飞受伤,韩云去学院了,我让大张跟着你吧,你的安全最重要,敌特能不能抓住都无所谓!” 徐槐道:“局长,你这觉悟不行嘎,这话是对下属能说的?是我能听的?” “滚滚滚,自己小心!” 片刻后,徐槐开开心心地扛着剩下一麻袋黄鳝,另一只手推着自行车,走出外三分局,同事们纷纷笑而不语。 这不是炫耀,是啥? 有自行车你不放,就要扛着! 刚到门口,徐槐遇到了汪大飞。 “哎呦喂,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呢。”汪大飞把徐槐拉到一旁,左右看看后,小声道:“昨天咱们单位来了三个军人,打听爆炸的事。” 军人?是查炸弹的事吧,徐槐不以为然道:“那就告诉他们呗。” “可他们问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受伤?” 嗯???徐槐眉头微皱,军人为什么要查这个? “哪部分的军人?” 汪大飞摇摇头,神色凝重: “不知道,他们的证件上,只写着第九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单位。” 第九局? 徐槐也没听说过。 他就听说过749局。 这个陌生又神秘的单位,为啥要调查他? “没事,大概就是走个流程。”徐槐默默记下第九局,示意汪大飞安心。 这一路上,徐槐扛着麻袋,骑着自行车,成为整条街最靓的崽,路人的不断注视。 好嘛! 这年轻人脑袋有坑吧,自行车后座不放麻袋,非得扛着! 徐槐笑呵呵地告诉路人,麻袋里面装的是黄鳝,程家沟捉的。 得知一整袋都是黄鳝时,路人纷纷倒吸冷气,这一麻袋黄鳝,还不得两百斤? 外面卖一块一一斤……那得多少钱?! 换成是自己,别说扛在肩上,就是用脑袋顶着,也高低得在京城逛一圈。 程家沟火了。 一个年轻人在程家沟在河沟旁,逮了好几百斤黄鳝的消息,在京城和京郊几个县迅速蔓延。 不到半天的时间,程家沟的河沟附近,到处都是人。开始程家沟的民兵还拿着枪,出来阻拦。 渐渐发现所有人一无所获后,也就懒得管了,直到第二天天亮后,这群人逮到黄鳝的也不过三五个人,还是小拇指细的几条小黄鳝。 这群人骂骂咧咧的离开,觉得有人在以讹传讹。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市局 徐槐在无人处,将一麻袋黄鳝放进了空间里,只带了二十条黄鳝,向一把手汇报昨晚的战况。 一把手假模假样地批评徐槐,怎么能送领导东西,这种作风要坚决杜绝。 以后直接送家里! 然后拿出两张大黑十,递给徐槐。 徐槐没拿,开啥玩笑,拿了钱,还怎么好意思顺烟?徐槐压低声音小声道:“这和外面的黄鳝不一样,明白吧。” 一把手斜眼,什么意思,说谁不行呢? “是你婶子喜欢吃。” “对对对,我婶子喜欢吃。”徐槐敷衍一笑,一把手差点拍桌子,得亏是徐槐跑得快。 徐槐出来,直接又去了许秘书的办公室。 作为一把手的秘书,各分局的领导都叫许秘书三号领导,二号领导是司机。 毕竟司机跟着领导时间最久,是领导的身边人。很长一段时间,领导升迁或者调去别的单位,不带秘书走,却一定会带走司机。 直到很久之后,一纸命令,领导调换岗位,不允许带原单位的人。秘书才慢慢超越司机,成为二号领导。 徐槐不喜欢那个司机,总觉得司机虚头巴脑的,不像好银,倒是觉得跟许秘书挺投缘的。 “许哥,辛苦辛苦啊,周日还要加班。”徐槐晃了晃手里的五条黄鳝,笑嘻嘻地挂在许秘书的衣服架上。 许秘书笑容满面:“辛苦啥呀,全局上下都加班呢。黄鳝多少钱,我给你。” “不值钱的玩意,谈钱伤感情。”徐槐给许秘书扔了根烟,许秘书虽然是秘书,却也是科级干部。 过两年下放到其他分局,起码是个副处级。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段时间听说这玩意大补,你嫂子张罗了好久都没弄到。” 许秘书和徐槐相视一笑,都懂。 随即,徐槐心有不甘地问道:“领导办公室里,咋没有烟和茶了?” 这次没能从一把手那里顺点烟和茶,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好像…… 似乎…… 一把手再也不在办公室里放烟放茶了。 许秘书哭笑不得:“你不会以为,领导放在我这里吧?那你可错了,领导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上班只带半包烟!” 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不相信下属! 下次还得去家里。 闲聊片刻,徐槐又去了后勤处,准备薅一波羊毛。 第179章 奉命摸鱼的快乐 后勤的处长姓高,四十出头,负责的是全市公安的福利。 见了徐槐满脸堆笑,这位现在是市局的大红人,未来不可限量,谁见了不给笑脸。 “高处,忙着呢。” 高处笑呵呵的掏出牡丹,给徐槐散了一根,“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要帮忙的?” “就问问咱们市局,要不要鱼。”徐槐心想趁着这两天,多抓些鱼和黄鳝换钱。 换多少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大家知道他有副业,有额外收入。 “你有鱼要卖?”高处也是明白人,听懂了徐槐没说的话,只是有些古怪,心想你这身份地位,还用得着卖鱼? 徐槐笑笑:“我这不是这两天休息吗,想着去抓点鱼,补贴家用。你也知道,我家人口挺多的。” “……”高处长心想你能抓多少鱼?抓鱼可不是抓黄鳝那么简单!就你抓的那点鱼,你们分局都够消化了吧! “你有多少,我们市局全要了,但是价格必须跟市场一样。”高处长笑道。 徐槐摩挲着下巴: “就等你这句话呢,高处长放心,价格肯定不高于市场价,和回收站的价格一样,也算给咱们市局弄点福利。” “行,弄到鱼你送过来就行。”高处长呵呵一笑,几十块钱的条子,他还是有资格批的。 随即,高处长神秘兮兮道: “小徐啊,你那黄鳝还有吗?” “我们分局就有,我让人给高处长匀几斤,下班前送过来。” 两人嘿嘿一笑,普通的黄鳝要多少给多少,那玩意又不值钱。 …… 后海是京城六海之一。 北海、中海、南海为内三海,在皇城内。 西海、后海、前海为外三海,在皇城之外,外三海合起来叫什刹海,是永定河的古河道,永定河改道后,形成了当下的水域。 当年元朝从大草原来到大都建都,大草原上没有海,见到京城的大湖泊,索性就叫海了。 每到周日,钓鱼佬会天不亮就过来占地方,来晚了好地方一准就没了。 今天的后海同样热闹,摸黄鳝的倒是没了,上百个钓鱼佬一溜排过去,看着还挺壮观。 秋风吹皱了湖面,波光粼粼,几条小船载着年轻男女,或者小夫妻和孩子们,在湖面上飘过。 徐槐大摇大摆在后海晃荡了一圈,跟在徐槐身边的十个人,隐藏在附近各处,那对兄妹跟消失了一样,没有出现。 所以徐槐怀疑,可能是连复发现了情况,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徐槐看到闫埠贵搬着小马扎,坐在一棵柳树树荫下,盯着水面的鱼漂,眼睛都不带眨的,唯恐错失每一次鱼咬钩。 同时,他正食不知味地啃着一个烧饼,手心里还握着咸菜疙瘩。 那烧饼一准是闫埠贵用巴掌大的小鱼换的,让他自己掏钱买,他舍不得。 “三大爷,咋样。”徐槐过去,蹲在闫埠贵身边,两人头顶的柳枝随风飘摆,开始泛黄的柳叶发出轻微声音。 闫埠贵一看是徐槐,咽下嘴里的烧饼,颇有些炫耀,慢腾腾道: “呦,这么巧,是徐科长啊,今天鱼情不错。” 说着,晃了晃另一侧的木水桶。 徐槐瞧了一眼,水桶里有三条鱼。 闫埠贵钓鱼技术不错,很少空军,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一点,常在大院里炫耀。 有时候运气好,钓了几条一斤往上的鱼,都会挂在自家门口,他就笑呵呵坐在鱼旁边,逢人就说。 徐槐笑呵呵问道:“三大爷,这后海有大鱼吗?” 这算是问到闫埠贵的心坎上了,放下烧饼后,眉飞色舞地开始卖弄: “上百斤的肯定没有,但十几二十斤的,不在少数。” “您别看每天乌央乌央的这么多人来钓鱼,能钓起来五斤以上的大鱼,那都是屈指可数,这后海里的大鱼,精着呢。” “徐科长,您要知道,这后海至少有三千年的历史,甚至比京城存在的时间都早,一直都没干过,大鱼能少?就前几天,还有人从里面摸了一个将近十斤重的大鳖呢。” 有大鱼就好!徐槐摩挲着下巴问道:“三大爷,后海要撒网捕鱼吗?” 闫埠贵立马摇头,“想要撒网捕鱼,您得晚上偷偷来,白天街道办的不让,青年湖可以撒网,就是鱼小些。” 那太可惜了!撒网多快啊!现在只能一杆一杆地钓鱼了。 徐槐变戏法似的从屁股后面,摸出一个玻璃罐头瓶,瓶子里装的是他剁成小块的黄鳝。 这是他准备当做鱼饵的,剁碎的黄鳝,可是经过能量洗涤的,能不能让大鱼上钩,就看这些黄山碎块了。 “三大爷,鱼竿租我一天。”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眼珠子闪了闪,言不由衷地挤出笑脸:“您这话说的,您要想过过瘾,您拿去随便用。” “嘿,三大爷,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这样吧,我给你五毛钱怎么样?”徐槐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闫埠贵。 闫埠贵顿时眉开眼笑,嘴上说着不少意思,已经把钱接过去了,顺手找了徐槐五毛钱。 “三大爷,劳烦您跑一趟腿,买几瓶汽水。”徐槐没接钱。 “嘿,没问题,我这小马扎就不跟您收钱了,您随便坐。”闫埠贵心想买汽水回来,徐槐高低得给他喝一瓶吧。 麻溜起身,把鱼竿和小马扎交给了徐槐,连带做鱼饵的蚯蚓,也一股脑的给了徐槐。 蚯蚓值几个钱?一瓶汽水啥都有了。 “徐科长,用蚯蚓做鱼饵,可比你那碎肉强,话说您用的什么鱼饵?”闫埠贵瞧了眼玻璃瓶,血呼啦擦的,有点好奇。 “黄鳝。” “嘿,徐科长,您是这个。”闫埠贵竖起大拇指,边走边心想真是败家子啊,这一罐头黄鳝,不得一斤? 一斤黄鳝可得一块多呢。 旁边数米外,另一棵柳树树荫下,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是钓鱼佬,旁边还有个姑娘给他撑伞。 年轻钓鱼佬一听是黄鳝做鱼饵,扭头看了一眼,嗤笑道: “兄弟,你会不会钓鱼?傻了吧唧的用黄鳝做鱼饵?那玩意是钓鲶鱼的,后海鲶鱼可不多。” 徐槐瞥了眼年轻人,两根鱼竿,还带着捞网,身边放着一个小马扎,马扎上摆放着两分钱一米的一卷好鱼线,一版鱼钩,铅丝、鱼漂都有好几个。 旁边还放着一个竹子编的空鱼篓。 好家伙,这妥妥的是装备户啊! 这是被鄙视了? 第180章 杆常断和赵空军暗戳戳的较量 闫埠贵的鱼线是浸过猪血的细尼龙绳,鱼钩是自己做的,鱼漂是一根鹅毛芯,牙膏筒的皮做铅皮,缠了三小段。 鱼竿同样是插接杆,是三节各有粗细的竹子插在一起,越往前竹节越细。 后世大多都叫并继竿,这种叫法是从鬼子那边传回来的。但闫埠贵的插接杆,显然是自己diy的,看上去比较粗糙。 啧! 高下立判! 被鄙视似乎也正常。 徐槐淡淡道:“你用的蚯蚓,有那么好的装备,怎么一条也没钓上来?哥们,你不会是叫赵空军吧?” 一个钓鱼佬最忍受不了的,是被嘲讽空军。 果然,那年轻人满脸窘迫,羞愧难当:“你不要污蔑我!我不姓赵!” “那你叫杆常断!?还是漂不沉?还是叫差生文具多?!”徐槐专门扎人肺管子。 “……” 年轻人反应过来后,快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徐槐挂好鱼饵,甩杆下去。 那年轻人立马提起鱼竿,也甩到相同的位置,还不忘挑衅一眼徐槐,跟徐槐较劲。 两人四目相视,名叫朱松的年轻人,还对着徐槐挑眉。 “加油!”给年轻人撑伞的姑娘,娇滴滴地给朱松打气,朱松很吃这一套,跟打了鸡血似的。 嘿! 真气人!钓个鱼你还带啦啦队? 也就是我桐姐没来,否则用得着被你们秀一脸? 这该死的胜负欲,差点掀开徐槐的天灵盖。 不到一分钟,徐槐的鹅毛芯鱼漂沉了下去,徐槐提起鱼竿,手感不错,挺沉的。 “嘿,咬钩了!”徐槐冲朱松得意挑眉,哗啦一声,水面翻起一团白花,徐槐甩上来一条五斤多的鳜鱼,在岸边的草丛里活蹦乱跳。 徐槐傻眼了,后海还有这么大的鳜鱼? 鳜鱼贵鱼就是挺贵的!徐槐记得前世一条野生的鳜鱼,动辄上百块一斤。 也不知道这年头,鳜鱼多少钱一斤? 跟徐槐较劲的朱松也傻眼了,这么快吗?刚下钩,鱼儿就上钩了?还特么是稀缺的鳜鱼! 没听说这一片水能钓到鳜鱼啊? 朱松有些心急了,死死盯着自己的鱼漂,祈祷着赶紧上一条大鳜鱼,把徐槐比下去。 小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两瓶汽水的闫埠贵也傻眼了,一股悔意在心中蔓延,就像湖面扔了一颗炸弹一样汹涌。 “哎呦喂,您这怎么做到的?这条鳜鱼起码能卖两块钱!” 两块?!徐槐还挺意外的,“三大爷,你对价格还了解?” “价格天天不一样,都会调整的。今天鳜鱼回收站的价格,是四毛六一斤,草鱼是两毛一,青鱼一斤两毛八,鲤鱼一毛九。白鲢两毛二,花鲢两毛五,” 闫埠贵钓鱼前,都会特意去一趟回收站,看看今天的价格。 今天最贵的依旧是黄鳝。 其次就是鳜鱼,鳜鱼肉质鲜嫩,数量不多,而且很难钓到鳜鱼。国营饭店红烧鳜鱼和红烧肉差不多的价钱。 闫埠贵做梦都想钓一条十几斤的大鳜鱼,可从来没实现过。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想把鱼竿收回来,可又怕徐槐给闫解成穿小鞋,心里那个纠结。 早知道能钓到这么大的鳜鱼,鱼竿铁定不租给徐槐。 “这么说我运气还挺好的,三大爷,我给你五毛钱,麻烦跑一趟。”徐槐又给闫埠贵甩了一张大黑十,让闫埠贵去帮他买些渔具去,再捎几条麻袋装鱼。 刚刚往上钓的时候,徐槐明显感觉到,闫埠贵的杆子吃不住力,再大个几斤的话,杆子准断。 鱼竿鱼线什么时候都能断,就现在不能断! 这该死的胜负欲,不允许断! “……”闫埠贵咧嘴,买几条麻袋装鱼?你瞧瞧,这是钓鱼人能说出来的话?你当是水里捡石头呢? 吐槽归吐槽,能赚五毛钱,闫埠贵麻溜去买东西。 徐槐提溜着那条鳜鱼,在朱松眼前晃呀晃,同时不经意间,观察四周人群,寻找符合连复特征的人: “运气怎么这么好!哥们,你还空军呢!” 朱松有些暴躁,站起来就往徐槐走去,被他的啦啦队给拽回来,按在小马扎上,不知道在耳边说了些什么,朱松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一些,看着徐槐道: “我还没开始发力呢!一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那你快点发力呀!” 朱松还没说话,那姑娘先不乐意了,叉着腰对徐槐厉声喝道: “你少得意,不就是先钓了一条鱼吗,高兴什么呀,有本事你再钓一条!还大言不惭,买麻袋装鱼……” 话音未落,徐槐的鹅毛芯鱼漂,又快速沉底,鱼竿都险些被拽下水,徐槐知道这是条大鱼,没敢往上提,就怕断杆,被回旋镖扎中。 “嘿,你别说,又上钩了呢。” 朱松:“……” 姑娘:“……” 这条鱼大,徐槐足足遛了十来分钟,才敢慢慢试着往上提,大鱼浮出水面,旁边看热闹的一片卧槽。 是草鱼,至少十斤! 看热闹的顿时沸腾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钓起来十斤以上的大草鱼了,尤其是这一片水,深度不到一米五,三两斤的鱼都少见,更别提十斤以上的。 “嚯,哥们今天运气不错啊,要不要我帮你溜一会?”有人扔下自己的鱼竿,跑过来凑热闹。 “脱钩了你赔我啊。”徐槐随口说了一句,那人纠结了数秒,一跺脚:“我赔,主要是享受一下感觉!” 徐槐当即把鱼竿塞给那位,然后看向朱松,笑道:“哥们,要感受一下吗?” 朱松:“……” 朱松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鱼漂,心里着急。 怎么回事? 两人下鱼钩的地方,不到一米远,怎么大鱼只咬别人的钩?是不是鱼饵没了?朱松提起鱼竿一看,鱼钩上的蚯蚓还动弹呢。 如此反复几次,朱松越来越心烦气躁。 大草鱼上岸了,有高人提溜起来:“至少十一斤!” 嚯! 十一斤,一斤两毛八,那得…… 一二得二! 三七二十一! 三八妇女节! 好多好多钱! 小伙子今天赚大发了! 十斤的鱼,木水桶根本放不下,徐槐都想把照相机拿出来,纪念一下,奈何人太多!他索性把鱼扔在身后,任由大鱼扑腾,继续下鱼钩。 第三条又是条鳜鱼,有两三斤重。 第四条! 第五条! 随着徐槐越钓越多,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凑到徐槐身边的钓鱼佬也越来越多,都想沾沾喜气,在同一片水域下鱼钩。 奈何大鱼只咬徐槐的钩子。 一众钓鱼佬抓耳挠腮,难道小伙子长得帅,鱼儿才咬钩子? 等闫埠贵夹着麻袋拿着新买的渔具回来的时候,徐槐身后扔了十几条鱼。 我的鱼竿这么给力吗? 那为啥自己每次只能钓一些一斤之下的鱼? 鱼竿也欺负我闫埠贵? 闫埠贵: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181章 有人要打劫公安 “徐科长,渔具买回来了,你看看这根鱼竿怎么样,绑上鱼线能有四米左右,足够用了。” 闫埠贵讪笑着蹲在徐槐身边,他多了个心眼,给徐槐买了一根上好的三节插接杆。 竹节很密,弹力很好,用火烤过,直溜溜的! 供销社服务员说十来斤的大鱼随便钓。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三块八,反正闫埠贵自己这辈子都舍不得买。 这根很好!很直!徐槐很喜欢:“三大爷,好人做到底,帮我把竿子插上,鱼线绑上。” 闫埠贵手脚利索,不到五分钟,帮徐槐把新鱼竿弄好,又满脸堆笑道: “徐科长,那我的鱼竿我就收回了,你也忙不过来不是。” 呵!徐槐知道闫埠贵的小心思,他有心把闫埠贵打发走,万一敌特就在人群里,保不准会误伤。 嘿!这闫算计,非得赖在这。 那你的生死,就自己看命吧。徐槐饶有深意地把鱼竿,还给闫埠贵。 闫埠贵立马甩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心里默念大鱼快上钩。 直到徐槐一麻袋都快装满了,闫埠贵愣是一条一斤往上的都没钓起来。同一片水域的钓鱼佬,一个个气浮气躁,骂骂咧咧。 旁边的朱松彻底服了,让啦啦队姑娘去买汽水时,赶紧讪笑着蹲在徐槐面前,要买徐槐钓起来的第一条鳜鱼。 空军怎么会承认自己是空军呢? 就算花大价钱,也得买两条鱼充数! “想买啊?求我啊!” “……” 你不要太过分! 朱松脸红脖子粗:“我给你五块!” 嘿!徐槐乐了,能看得出来,朱松的自尊心还挺强的,宁愿多给钱,也不愿意低声下气地求人。 这说明啥? 说明朱松不想在那个姑娘面前丢人。 徐槐当机立断:“不卖!” “六块,不能再多了!你就是卖到回收站,也才两块多不到三块!”朱松给徐槐算账,让徐槐差不多得了。 徐槐闲着也是闲着,顺嘴道:“十块钱。” 你这是明抢!朱松觉得十块钱太多了,准备放弃。 “我说的十块,是让你亲手钓上来一条大鱼,你对象看见了,肯定夸你厉害。”徐槐慢悠悠道。 夸我厉害!?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这种夸奖! 这算是直接挠到了朱松的心坎上,又悻悻然蹲在徐槐身边:“啥办法?” 徐槐伸手!朱松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黑十,犹豫再三,拍在徐槐手上: “最好是真的有用,否则我跟你没完,我可是紫禁城博物馆的干部!” 嚯,来头好大!紫禁城博物馆的干部,工资很高吗? 十块钱都愿意给?! 你不会偷偷卖了紫禁城里的文物吧?! 拿了钱,徐槐顺手从玻璃瓶里,挑了一块黄鳝碎肉扔给朱松,“这是你最看不上的黄鳝鱼饵,拿去吧。” “真行?” “不要还我!” “要要要!” 朱松回到自己位置,把黄鳝碎肉挂在鱼钩上,等那姑娘拎着汽水回来,赶紧甩杆下去。 不到一分钟,果然鱼漂下沉,拉力十足! 朱松兴奋不已,那位啦啦队姑娘跟着尖叫,几分钟后,一条七八斤的大草鱼,在朱松脚下拍打着尾巴,水珠四溅。 “你好厉害呀!”被徐槐虐了一下午,也颓废了一下午的姑娘,终于扬眉吐气,不忘冲着徐槐轻哼一声。 朱松淡淡一笑:“这都是小意思。” 嘿! 你还装上了!徐槐看在大黑十的份上,深藏功与名。 这下钓鱼佬们,终于知道徐槐为啥能钓到大鱼了,纷纷凑过来,询问徐槐的黄鳝碎肉,是怎么做的? 徐槐一句独家秘方,把人都打发了。 天色渐黑,众人纷纷散去,该回家的回家,该空军的还是空军,朱松临走时,还不忘感激地看了眼徐槐,小声问他明天来不来,他还想买一些鱼饵。 “我可不卖鱼饵啊,刚才那块碎肉是送给你的,我收你的钱,是成全你和那位女同志的爱情。” 十块钱一块黄鳝碎肉,真有人举报,徐槐也得难受几天。 但出主意就不一样了,这是成全革命同志的爱情。 “对对对,是爱情。”朱松咧嘴一笑,有些羞赧地挠挠头,倒是跟徐槐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人走的差不多了,闫埠贵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 “徐科长,您也该回家了吧?这些鱼怎么处理?回收站应该已经关门了,明天早上四五点才开门。” 徐槐道:“我会送到我们单位的。” “要帮忙吗,您给我两条鱼就成。”闫埠贵笑呵呵问。 徐槐扭头看着快两麻袋的鱼,如果自己吃的话,可以趁没有人放空间带走。 但这是要换钱的,还是要大张旗鼓换钱,那确实需要帮手宣传。徐槐挑了两条三斤多的草鱼,送给闫埠贵。 “三大爷,回去告诉院子里的人,我今天的收获。” 闫埠贵笑呵呵应下来,收拾东西急匆匆走了,唯恐徐槐反悔。 月上柳梢头,搞对象谈恋爱的小青年们,开始活跃在后海这一片,倒是鲜有人过来打扰徐槐的。 徐槐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站在水里,撒下半瓶子黄鳝碎肉,被能量温养过的黄鳝碎肉,吸引着后海的大鱼过来夺食。 但凡靠近徐槐一米之内,甭管是鳜鱼草鱼鲶鱼还是鲤鱼和泥鳅,甭管是三两、五斤还是二十斤,全都收进了空间里。 这些鱼徐槐没有拿出来,打算等过段时间,再卖一次。 毕竟一次卖两千斤的鱼,太夸张了。 两个小时后,连复兄妹还是没出现,徐槐索性把大张叫过来,大张已经震惊一天了,看着两麻袋的鱼,有些麻木。 这是钓鱼能钓到的成果?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信! 徐槐笑道:“你觉得有五百斤吗?” “差不多吧,这一麻袋不得两百多斤?”大张挠挠头,感觉脑袋痒痒的,他想不明白,徐槐是水产之王? 刚弄了两麻袋黄鳝,又弄了两麻袋鱼。 “哥们,收获不小啊。” 夜色中,走出四名男子,他们全都用改装过的挎包,蒙住脑袋,每个人还斜挎着橄榄绿挎包,挎包上绣着五角星。 咦? 拦路抢劫吗? 徐槐和大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第182章 替天行道,扎你大腿 四名劫匪发现面前的人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兴奋的表情。 这让劫匪很受伤,觉得不尊重他们现在的身份。 “笑你妈,是不是想死!” 为首的劫匪低骂一声,猛然掏出一把军刺,刺尖指着徐槐两人,月光洒在军刺上,闪过寒芒,随即年轻的声音再次凶狠道: “敢喊一声,我特么囊死你们!!” 他身后三人势汹汹地逼近徐槐和大张,快速把两人围在中间。 徐槐淡淡道:“你们不嫌捂得慌吗?” 劫匪们有点懵,面面相觑,这也不是打劫该有的场面啊。 这两个家伙怎么不慌啊? 你们不慌,我们慌啊!带头劫匪挥着手里的军刺,恶狠狠道:“信不信我囊死你!” “不信!” 劫匪又一次面面相觑,但凡徐槐不信这两个字多犹豫一秒,劫匪们也不会觉得被轻视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带头劫匪就挺突然的,转变了话题。 “抢钱?” “你他妈当我们是坏人!谁稀罕你那几个破钱!”带头劫匪有点愤怒。 我可有好几万呢!徐槐笑了,不抢钱你们套个头套干嘛,莫非…… “你们想吃鱼?想吃鱼你们找老默啊!” “老默是谁?”有个劫匪顺嘴问道。 “闭嘴,我们不吃鱼!” 带头劫匪呵斥同伙,语气里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抢钱! 也不吃鱼! 那你们要劫……啥? 徐槐被几个劫匪整懵了。 “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你站着别动,让我在你腿上扎一刀,我就让你们走!” 徐槐和大张无语而笑。 原来是寻仇啊!大概是以前抓过这几个家伙。 徐槐确定了,这几个家伙着实太业余了,不管是劫匪还是寻仇,都拿不上台面。 懒得废话的徐槐顺势抬手,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枪口对准了带头的劫匪。 同时,大张也拔枪在手,和徐槐背靠着背,枪口对准另外的人。 “公安,刀放下!” 这种场合本不该笑,可徐槐忍不住。 “别动,抢劫最多劳改,你如果逃跑,打死就打死了。” “别想着侥幸能逃得了,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赶紧放下刀,然后抱头蹲下。” 为首的劫匪不敢动弹了,正犹豫呢,其他三人已经慌乱抱头蹲下。 一看同伙全都跪了,为首劫匪反倒是生出一股子狠劲来,握紧军刺,刺向徐槐的大腿。 还真的只扎腿? 军刺未到,徐槐先一脚飞踹在劫匪小腹上,飞出去两米多,军刺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家伙落地后抱着肚子弓成了虾米,嗷嗷喊。 徐槐走过去在劫匪后背上踹了一脚,蹲下后扯掉他头上的挎包,是一张十七八岁的陌生年轻脸庞。 五官扭曲在一起,眼里满是愤怒和故作狠厉。 “要不是打伤你还得浪费医药资源,你现在就是个残废!话说我们认识?以前我抓过你?” “没有!”年轻人喝道。 没抓过你,你扎我大腿? 另外三个扯掉脑袋上的背包后,都是十七八的年纪。 “把鞋都给我脱了,裤腰带也给我拽出来!”大张挨个给每个人一个大嘴巴子。 四个人用两副手铐铐了起来,全部趴在地上。徐槐拿着他们的挎包,把军刺装在其中一个挎包里: “知道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吗?拦路抢劫打死无罪,我现在把你们弄死丢到后海都可以!” 那三个少年吓得哆嗦了一下,带头的家伙,也猛然一怔。 徐槐又道:“我们的政策知不知道?首恶必究、胁从轻判,受蒙蔽者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你们四个谁是首恶,谁就要去大西北劳改二十年!二十年后,你们都快四十岁了吧,啧,人生全完喽!” 现在刑法还未颁布,只有57年公布试行第22稿草案,草案中只对三种罪行,有明确规定。 贪污! 反动! 妨害国家货币! 这三种罪行有明确的惩罚之外,其余的罪行会依据22稿草案,加上以往的案件经验量刑。 80年刑法正式颁布,拦路抢劫未遂的,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至于当下的60年,抢劫未遂,说不定真的会判十年以上,不过具体怎么量刑,徐槐不管,会有人专门判刑的。 徐槐告诉他们几个,只是为了攻破胁从的心理防线,总不能四个人都是主谋和首恶吧。 “你们好好想想,是要讲该死的义气呢,还是要拯救自己的人生。” 徐槐点了根华子,深知现在出来混的,主打一个讲义气,这是他当了一年街溜子的感悟。 越是年轻,越是义字当先。 有些人还真的会头铁,扛下所有的锅。 铜锣湾浩南哥来了,都得服气。 突然,徐槐厉声喝道: “如果你们粘上敌特,那就不是劳改,是直接枪毙!” 一听要枪毙,其中有个少年哆嗦了一下,旋即哇哇大哭。 不抢劫不吃鱼,也不是寻仇……徐槐怀疑这四个家伙,是连复的人。 “你们谁说,为什么要扎我大腿?!” 带头的年轻人一咬牙,抬头看着徐槐,眼睛通红道:“和他们三个没关系,是我让他们来的。” 嘿!你小子还真是有大哥的风范哈。 徐槐揪住蹲下去,揪住他的头发,冷声喝道: “说,谁派你们来的?” 带头年轻人突然激动大喊: “你以为你是公安,就能为所欲为吗,你睡人家老婆,还把人家腿打断了,我要举报你!你们公安,没一个好东西!” ???徐槐愣了一下,他睡谁老婆了? 你不要瞎讲啊! 感受到大张错愕的目光,徐槐哭笑不得,一巴掌甩在年轻人的头上:“谁告诉你的!”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要替天行道……” 你当你是水泊梁山啊!徐槐又是一巴掌: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你忘了夏薇吗?就是你邻居那对小夫妻!”年轻匪首愤愤瞪着徐槐。 夏薇? 我特么就知道紫薇! 还有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徐槐越发肯定,这四个自以为替天行道的小年轻,是被连复给忽悠了。 “你被人骗了,我的邻居没有叫夏薇的,骗你的人很可能是敌特,说,你在哪遇到他们的?” “不可能,他还给我看工作证了,他叫孙连开,玻璃厂的!”年轻匪首梗着脖子大吼。 孙连开?那不就是连复的化名吗! 徐槐立即把挎包里的军刺放进了空间里,取读信息。 片刻后,徐槐神色古怪地看着年轻匪首,这个名叫姜大毅的年轻人的,居然是汪大飞同母异父的弟弟! 连复这是故意找到姜大毅,忽悠这个年轻人? 齐心险恶啊! 这小子不把话说清楚,怕是要连累到汪大飞。 徐槐冷冷看着姜大毅,他哥汪大飞是公安,这小子却对公安敌意这么深。 第183章 漂亮嫂嫂是我的 “大张,立即让大家在四周找找,连复很可能就在附近。”徐槐沉声看向大张。 大张当即子弹上膛:“你这边……” “我没问题,赶紧去。” “好!”大张点点头快步离去,边走边警惕四周。 随即,徐槐抓住姜大毅的头发,将他提溜起来,沉声道: “如果你是帮敌特在做事,那你小子就等着被枪毙吧。你死了没事,想想你爹妈,有一个敌特儿子,他们会过什么日子!” “大毅哥,你就说吧,我不想看你被枪毙……呜呜呜。”其中一个少年哇哇大哭。 “不能枪毙大毅哥,他哥哥叫汪大飞,是外三分局的……” 已然慌乱的姜大毅,提到汪大飞的时候,却勃然大怒,冲着那少年大吼:“闭嘴!不要提他,我跟他没有关系!” 徐槐明知故问: “你是汪大飞的弟弟?” “那你也算公安家属了,你小子如果是被蒙蔽的,我可以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大毅咬牙切齿,瞪着徐槐,脸红脖子粗: “我不是敌特!我也不可能当敌特!” “那个叫孙连开的,说你欺负他老婆,我就看不惯你们公安为所欲为,就想教训教训你!我也不用你看他的面子,不用你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该承担的,我不会躲!” 好嘛!还挺有担当的! 不过你跟你哥汪大飞,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你哥也欺负了别人的媳妇? 徐槐接着问道:“说说,孙连开长什么样?身边还有什么人?” “年纪不大,就他一个人,看上去挺白净的,走路一瘸一拐,穿着白衬衣!”姜大毅回答的速度很快。 走路一瘸一拐? 徐槐知道这又是连复的伪装,这信息没啥用,不过徐槐想笑,这哥们嘴硬是真硬,心里怂那是真的怂,明显是怕了。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姜大毅脑袋上:“以后省点心,别特么给你哥添麻烦。” “我说了,我和他没关系!” 片刻后,大张和市局两个同事跑过来,大张摇摇头:“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沉吟片刻后,徐槐对市局的同事道: “你们立即去医院,把钱大千接出来,送到外三分局,包括钱大千的家人,也麻烦你们去接一下。” “徐科长,你是怀疑……” 徐槐点点头:“我怀疑连复是在报复姥姥山找到黄金的人,就是我们立了一等功的四个人。” 大张:“……” 市局同事:“……” 没必要,真没必要把一等功挂在嘴边。 徐槐指着姜大毅:“这是汪大飞的弟弟,被敌特挑拨利用。” 大张咬牙切齿: “太嚣张了吧!” “麻烦你们了。”徐槐把自行车的钥匙,交给市局的人,让他们赶紧骑车回去,换了吉普车去接钱大千家人。 如果到了95号院,袁桐也在的话,一起送到分局。 然后,徐槐让四个家伙光着脚,两个人一组,抬着麻袋离开后海。 足足一个多小时,四个家伙累的哼哧哼哧地,脚底板磨出血泡来,才回到外三分局。 “汪大飞还在单位吗?”徐槐问门卫柳大爷。 “那小子应该在吧?没见他离开,啧,抓了四个小贼啊,嘿,这是鱼?” “柳大爷,一会喝鱼汤。” “那我去叫我大孙子了。”柳大爷呵呵一笑。 徐槐从麻袋里挑了七八条鲜嫩的野生鳜鱼,个个都在五斤以上,让大张送食堂熬汤,再让食堂准备一些三合一的窝窝头啥的。 然后让大张带两人去接汪大飞的父母和老婆孩子。 徐槐押着四人进了审讯室:“都给我老实待着!” 来到刑警科办公室,汪大飞正跟在科室,跟两个女同事吹牛皮呢,说的正是在爆炸现场,九死一生的事。 “大飞,你小子完了。” ???汪大飞回头,茫然看着徐槐。 “徐科长好。”两个工勤编制的女同事站起来,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汪大飞说了,如果不是徐槐救他和钱大千,他们两个怕是要牺牲当烈士。 “你们两个出去,一会食堂有鱼汤。” 两人美滋滋,挽着胳膊离去,汪大飞满脸堆笑给徐槐递了根烟: “什么情况?我怎么了?” “你弟弟姜大毅,我差点一枪崩了他。” 咯噔!汪大飞脸色一变,瞳孔收缩,眼里涌现担忧之色:“人……人没事吧?” “人没事,但他被敌特利用了……” 徐槐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汪大飞骂骂咧咧,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要去揍姜大毅。 “行了行了,别演了,你弟弟没事。” “真没事?”汪大飞讪讪一笑,拦路抢劫这一条,至少能让姜大毅劳改三年,况且还跟敌特扯上关系。 “你弟弟没有要抢劫,就是想扎我的大腿!” “但你弟弟被敌特利用这事,需要上报。我怀疑是敌特故意针对你,就跟故意要杀我一样,恐怕大千和袁桐也有危险。” 汪大飞一愣,旋即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我已经让大张去接你老婆孩子还有你父母。” 汪大飞停下脚步,明显松了一口气,旋即目露凶光,杀气腾腾:“他们必须死!” “不过你弟弟为啥想弄死你?”徐槐疑惑问道。 “这个……这个……有时间再解释。”汪大飞心虚了。 袁桐办公室 徐槐端着两饭盒热腾腾的鱼汤进来,还有八个从空间取出来的大肉包子,热腾腾的冒着气,跟刚出笼的一样。 正在教小短腿翻花绳的袁桐,被小短腿哄得心花怒放。 小短腿一口一个漂亮嫂嫂,让袁桐迷失了自己,把办公室里藏着的零嘴,一股脑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徐槐锅锅,漂亮嫂嫂答应偶了,等偶长大了也嫁给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槐哭笑不得,看向鹅蛋脸儿微红的袁桐,两人四目相视,袁桐俏皮地眨眨眼。 “漂亮嫂嫂,喝点新鲜的鱼汤。”徐槐笑。 袁桐笑地越发甜蜜,抱着小短腿坐在她腿上,故作娇嗔:“你别瞎叫,谁是你嫂嫂。” “你应该叫漂亮媳妇!漂亮嫂嫂是偶的!”小短腿一板一眼地纠正徐槐。 “就你会说话,以后多说点,奖励你一个大包子!”徐槐递了大肉包子过去,小短腿两只手捧着,吞咽口水。 袁桐则笑地花枝乱颤。 第184章 老鼠给猫攒粮,一锅端 “你也趁热喝。” 徐槐从袁桐怀里抱走小短腿,方便袁桐喝鱼汤。 袁桐嗅着香喷喷的鱼汤,食欲大开。 一边喝汤,一边跟徐槐闲聊。 她是从95号院接过来的,今天在市局开了一天会,直接回了95号院。又抱怨着明天还得去市局开会。 小短腿突然插了一嘴:“徐槐锅锅,你有福了,漂亮嫂嫂是奶糖味的,以后你就能抱着七奶糖啦。” 空气瞬间凝固。 虽然知道小短腿是童言无忌,但袁桐鹅蛋脸儿通红,在满脸坏笑的徐槐肩膀上锤了一拳。 不痛不痒。 “你想什么呢!别胡思乱想!” “你都可以想,凭啥我不能想!” “我没想!” “那你脸红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你教她这么说的。” “我可没有啊,话说你为什么是奶糖味的?”徐槐嗅了嗅。 “你滚,我怎么知道。” 小短腿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明所以道: “就是奶糖味的漂亮嫂嫂,妈妈说,有喜事的感觉,就像我七奶糖一样开心,徐槐锅锅是呦包子味的大锅锅!” 好嘛!你是只有在吃大肉包子和大白兔奶糖时,才是最开心的是吧。 徐槐办公桌下的脚,轻轻碰了一下袁桐的脚,袁桐心神荡漾,也用脚尖碰了一下徐槐的脚。 两个人脚尖碰来碰去,眼神都拉丝了。 “徐槐锅锅,好像地震啦,我肚肚里的肉包子,不会被震出来吧?”小短腿捂着嘴,一脸惊恐。 徐槐和袁桐相视一笑。 这时候,汪大飞匆匆而来,神色凝重,语气极快: “我们的人在天津抓住了给张博远提供炸药的人,他们为了立功,交代说,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从他们手里高价买了三十七斤炸药。” “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那个女人是罗圈腿,很可能就是潜伏在京城的那一男一女!” 徐槐腾地一下站起来,土制炸药徐槐已经领教过,三十七斤的炸药,足以把二十米之内,夷为平地。 他们要炸哪里? 难道悄悄放在南锣鼓巷95号小院?! 这时候,大张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科长,出事了!” 徐槐和汪大飞匆匆来到院里,就见大张一屁股坐在抄手游廊的围栏上,哆哆嗦嗦地划着火柴,嘴角的烟跟随着嘴唇抖动。 在院子里,还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相互搀扶着。以及一位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那年轻女子二十五六岁,看见汪大飞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汪大飞匆忙迎上去,轻声细语的安慰女子。 那是汪大飞的家人,父亲和继母,以及他的老婆孩子。 “怎么回事?”徐槐从大张手里接过火柴,给大张点燃香烟。 大张狠狠抽了一口烟,咬牙切齿道: “他妈的,狗日的敌特是要灭门啊,我非得弄死他们!” “得亏我去的及时,刚到大飞家里,就有人送来一个木匣子,说是大飞让送回来的。” “孩子好奇心重,趁着我跟弟妹说话的空档,把匣子打开了,呲呲呲的冒着烟,也就是我手快,把导火索拽断了……” “大飞,你他妈的的请我吃饭,吓得老子腿现在还抖呢。” 骂骂咧咧的大张心有余悸,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侥幸,以及对敌特的愤怒。 糟糕!徐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既然连复给汪大飞家里送了炸药,那在医院的钱大千…… “木匣子呢?里面有多少炸药?” 大张见徐槐有些紧张,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道:“我把炸药拆了,大概有十来斤的样子。” “去接钱大千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徐槐大步往刑警科走,准备打电话给医院,问问情况。 三十七斤的炸药,减去汪大飞家里的十来斤,就算是二十斤,还有十七斤呢。 “大张,去问问钱大千的家人,今天有没有收到东西。另外准备好车,准备去医院。” 话音未落,刑警科的人跑出来: “科长,大千从医院来电话,说是医院发生了爆炸,让咱们赶紧派人过去。”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 …… 第二天中午,高处长看着徐槐送过来的五百多斤鱼,傻眼了。 你不会是把谁家的鱼塘给偷了吧? “哪来的?”高处长愁眉苦脸,就算按照回收价,这五百斤鱼也得上百块钱吧?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弄这么鱼干嘛呀! 一夜没睡的徐槐道:“后海钓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呢,这里面什么鱼都有,就按照两毛一斤,五百斤算,剩下的就当是福利了。” 后海有这么多鱼?高处长看着一条将近二十斤的大草鱼,咧了咧嘴、 见过在后海钓鱼的,没见过这么疯狂的。高处长做不了主,只能去找主管后勤的副局长,副局长又去找一把手。 一把手大手一挥,批条子签字。 徐槐来到一把手办公室,直接瘫在沙发上: “领导,医院的事情查清楚了,死者是个小贼,见钱大千的病床上放着木盒子,顺手抱着去了厕所,然后就爆炸了。” 医院的爆炸查清楚了,钱大千也是命大,送炸弹过去的时候,那小子的伤口崩了,医生正好再给他重新缝合伤口。 炸弹炸了! 医院的厕所塌了! 得亏是晚上,厕所人不多,死了一个小贼外,伤了几个人。 一把手怒拍桌面:“太嚣张了,徐槐,必须尽快把人抓住。” “我今晚去景山,咱们就在景山周围设伏,另外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他们太狡猾了,应该是知道我身边有人。”徐槐眯着眼,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弄死一个人。 “为什么选景山?离紫禁城太近了吧?” 就是因为距离紫禁城近!晚上让嘤嘤怪去溜达溜达,再不补充一下能量,怕是要累死了。 徐槐一本正经道:“我的计划是,和姑娘约黄昏后,我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爆棚的时候,谈个对象很合理吧。” 一把手眼前一亮,要不要让小棠约一约?算了,小棠现在不听话,眼里只有他的宁爸爸。 “你准备和谁去?袁桐吗?” “不行吗?” “……袁桐不行,出差了!” ???徐槐愣了一下,没听说袁桐今天出差啊?昨晚上我俩还拉扯了一会呢。只说来市局开会,况且袁桐出差,不告诉我吗? 看到徐槐的疑惑,一把手淡淡道: “去上海了,上午刚走的,那边有个全国妇女代表会,各单位都要派遣妇女工作人员,之前选定的是曾黎明,出了这档子事,她要留下来接受调查,市局就派袁桐去了,最多三天回来。” 临时被抓了壮丁啊!那没事了。 徐槐挠挠头:“要不……让我们分局的爽爽跟我约会吧。” ???一把手猛吸一口烟,你小子是会挑人的,程爽爽漂亮吧,可惜那是袁桐的表妹!一把手刚要挑明两家的关系,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万一袁桐知道这件事,跟徐槐闹掰呢? 我家小棠是不是有机会了? “我看行!”一把手拍着徐槐的胳膊,有些不厚道地笑了,“一定要逼真,否则骗不了狡猾的敌特。” “那必须逼真!”徐槐心里还挺美,这也算是奉旨约会了吧,可惜不能像港片里的阿瑟那样,为了迷惑犯罪分子,搂搂抱抱举高高。 呸呸呸! 邪念速速退下! 我徐槐要做一个我心光明的人! “领导,那我现在回去布置一下。” “去吧,一定要保护好爽爽的人身安全。计划好之后,要向我汇报进展和具体情况,对了,把小许带上,他是神枪手。” 许秘书不是文职吗?还是神枪手? 吉普车上,许秘书怀里抱着一把半自动步枪,有瞄准镜的那种。 徐槐认识,是美式半自动步枪加兰德m1。 “朝鲜战场缴获的?”徐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一包特供的熊猫烟扔给了许秘书。 许秘书一看是熊猫烟,快速装进兜里,瞥了眼徐槐正大光明,一脸正气的侧脸。 又瞄了眼徐槐大腿旁边的半条熊猫烟。 好嘛!华子顺完了,开始顺熊猫了! 今天上午,许秘书亲眼看着一把手,从部里领导那里求来的,跟宝贝似的装进公文包,都没舍得抽一根,刚回到市局,就被你小子顺走了! 原来是老鼠给猫攒粮食呢! “你这……可不兴告诉领导给我烟了。”许秘书哭笑不得,反正他没见过谁敢次次不走空的。 其他人顺烟顺茶,那还得看领导脸色呢,一个月也就偶尔一次,还不敢多拿。 当年一把手把陈迹当宝贝的时候,陈迹都不敢这么放肆。 徐槐压根没把领导当外人,偷自己亲爹的烟,也没有这样的,一次性全拿走! “什么烟?许哥你说啥,我听不懂。” (马上就要弄死鬼子了,虽然是两章,但这一章三千字,这个月两章更新,我都不好意思求催更和为爱发电,可我发现,我不求,大家真的就不催更,也不送为爱发电,别逼我跪下求你们!) 第185章 中轴线被踩坏了 徐槐看上了那支加兰德,听说爆头嘎嘎的: “许哥,你这把枪能不能送我?” 闻言,许秘书抱紧加兰德半自动步枪,跟防贼似的,神色凝重道: “这可不行,这是我的命根子,徐槐,这可不兴顺手拿走啊!” “你瞧你说的,君子不夺人所爱,你不给我还能抢不成?不过话说回来,你上过朝鲜战场?” 徐槐看许秘书的年纪,顶多三十五岁,还真有可能去过那边。 “铁原阻击战知道吧。”许秘书神色肃然。 嘶…… 咋没听说过,那是拿命换时间,用命去堵钢铁洪流,伤亡两万多人。 徐槐满脸错愕,错愕中带着敬意。 万万没想到,许秘书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雄。 徐槐竖起大拇指:“许哥,牛逼!今晚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加兰德m1半自动步枪,六百米内精准射击,八百米内有效射杀,据说神枪手张桃芳,曾经使用过一段时间加兰德。 后来因为子弹无法供应,才无奈弃之。 张桃芳说过,相比三八大盖,他还是更喜欢加兰德m1,就是子弹缴获的不多。 “我会全力以赴的,我每个月都会打一百发子弹,用以稳固水平。徐槐啊,你的黄鳝还有吗?” ??? 许秘书,你这话题转的太生硬了吧!不是刚送了你五条吗? 不够吃? 上瘾?! “我有一个朋友,让我问问……” 暗渡陈仓! 无中生友!? …… 入夜,秋风微寒。 徐槐出现在紫禁城北门神武门外,嘤嘤怪顺着紫禁城的斑驳的红墙,寻找入口。 神武门是紫禁城的北门,原来叫玄武门。 对应的是左青龙右白虎,北玄武南朱雀。 后来为了避开康熙玄烨的玄字,改名神武门。 神武门的对面,就是景山。 崇祯皇帝就吊死在景山的歪脖子槐树上,现在那棵树还在,过几年会被砍掉,后世的槐树,是从十三陵移植过来的。 徐槐想着哪天去看看那棵所谓的罪槐,掰一根树枝放进空间里,看看崇祯到底是不是主动吊死在上面? 信息大爆炸的网络时代,徐槐刷到一种新的说法,说崇祯其实被人勒死后,挂在上面的。 徐槐也不知真假。 去年有些事情在纷纷扰扰中,都分不清真假,更别提三百年前的事。 徐槐现在只知道,许秘书扛着他的加兰德,和奇男子王满荣、汪大飞、大张等十几个人,埋伏在景山附近。 只等连复兄妹冒头。 除了他们之外,全市公安挨家挨户的排查敌特,营造出一种紧迫的氛围。 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昏黄的路灯下,穿着淡白色连衣裙的程爽爽,出现在徐槐视野中,长发飘飘! 徐槐拍了拍胸口,得亏是眼睛好使。 这大半夜穿白裙子,会吓死人的! 程爽爽低着头小跑到徐槐面前,不施粉黛的脸蛋红扑扑的,微微喘着气,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眼徐槐,和徐槐四目相视的瞬间,脸红心跳,又匆忙看着脚尖。 “你……来一会啦?”程爽爽低声问道。 “我也刚到,爽爽啊,别紧张。”徐槐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又见程爽爽长发有点湿,想必是刚洗的头,还没干就急匆匆过来了。 “我不紧张,我胆子很大的,上次我还枪毙了犯人呢。”程爽爽双手勾在身后。 不紧张你离我两米远,害怕我吃你咋的? “你过来,咱们在约会,那就要有约会的样子。”徐槐柔声道。 程爽爽这才挪到徐槐身边半米处,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她甚至听见小心脏砰砰跳。 她知道约会是假的。 可架不住心情紧张。 科室的孙小茜说,这是徐槐假公济私,单独创造相处的机会,让她抓住机会,直接确定关系! 程爽爽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徐槐,话到嘴边变了味:“你……饿吗,我带了包子。” “爽爽,你知道你现在站在哪吗?” “在博物院旁边。”程爽爽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眼神武门。 “错,你现在站在全世界唯一的城市中轴线上,你往我身边再来点,别把中轴线踩坏了。” 徐槐一本正经地拉着程爽爽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 程爽爽乖巧站在徐槐身边,相隔不过五厘米的距离,她听见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中轴线……还能踩坏? 好蹩脚的借口呦! “你好厉害,还知道中轴线?!”程爽爽递过去一个包子,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崇拜,情绪价值拉满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不经夸。 看着程爽爽崇拜的眼神,徐槐心想这才哪到哪,卖弄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摇摇头道:“你吃,我不饿。我告诉你呀,从天安门开始,一直到地坛,包括故宫里面的主要大殿,都在中轴线上呢。” “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程爽爽忽闪着大眼睛,就差拍手叫好了。 “你知道景山怎么来的吗?”徐槐越聊越起劲,拉着程爽爽的手往前慢慢走。程爽爽抿着嘴,紧紧跟随,配合徐槐。 “怎么来的?” “说来话长,这要从忽必烈营建大都城开始说,当时景山就是个小土丘,这一带是大都城的中心……” 风水玄之又玄,是古人深信不疑的玄学。 即便到了现代,风水学也是很多人深信不疑的,据说香江的李黄瓜修建的豪宅,在风水上就极好。 当年明成祖朱棣要迁都,第一件事就是看风水,找龙脉。 明朝的御用风水师是个姓廖的,确定京城的龙脉经太行山、燕山而凝结于天寿山。 这天寿山就是京城龙脉,要把龙脉引到紫禁城里,那就要有山。 有了靠山,龙脉中的生气就被释放出来,生气口为龙穴,龙穴就在山脚下。 所以紫禁城就建造在龙穴上,景山当时叫万岁山,又称镇山,也就成了紫禁城的靠山。 景山这个小土丘,被渣土和泥土堆成了现在的景山。 在景山下面,可还压着元朝的大明殿和延春阁呢,为的是镇住蒙元,确保大明江山稳固。 “所以在风水一说上,紫禁城背靠万岁山,前临金水河,枕山襟水,负阴抱阳,冲气已和,是风水绝佳之地。” 程爽爽两只眸子里闪烁着茫然疑惑之色,她没听懂。但不影响她觉得徐槐好厉害。 “你懂得真多。” 徐槐某种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挥挥手道: “略懂而已,风水之说不可信,咱们两说完就好,你可不兴传出去,如果真有用的话,朱棣的后世子孙,也不至于自挂东南枝。” 程爽爽用力点头:“我不说,这是咱们的秘密。” “对对对,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能说。”徐槐道。 程爽爽笑眼弯弯,感觉和徐槐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呢,两个人又多了一个秘密。 这时候,徐槐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第186章 终于等到鬼子 原来是嘤嘤怪急着跟徐槐取得联系,徐槐感受到嘤嘤怪的情绪有些暴躁。 仿佛在说,老子在这里给你出生入死,你背着我跟别的小姑娘谈天说地? 徐槐咂吧着嘴,和程爽爽坐在路边一张长条椅上,徐槐也不知道这里哪来的长条椅,就像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爽爽啊,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吧,你帮我看着人。” 程爽爽点点头:“你睡一会吧,敌特来了,我叫你。” 嘿,你胆子现在挺大的吗!敌特真的出现在咱们面前,砰砰两枪,明年今日,就是咱们的周年庆。 不过不用担心,景山上的埋伏的同志们,会提前通知我们的。 让程爽爽始料不及的是,徐槐直接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别紧张,这是为了迷惑敌特,你也别多想,我没有占你便宜,我们这是为了革命事业而做出的牺牲。” 程爽爽身子绷的笔直,呼吸越来越急促,徐槐只看见起起伏伏…… 真软啊! 这枕头不错,徐槐心里默念:邪念滚开,这是任务需要! 突然,程爽爽把徐槐推了下去,徐槐骨碌滚到地上,程爽爽急忙跟着站起来,红着脸道:“…我不是故意的。” 一脸幽怨的徐槐爬起来。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紧张了。”程爽爽低着头小声道歉,她无法接受,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哪怕是心动的男人。 “你可以拉我的手,但……但请你不要太过亲密。” 看着委屈又拧巴的程爽爽快哭了,徐槐不厚道地笑了,挠挠头道: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咱们就坐着吧,我闭眼休息一会。” 两人重新坐下,徐槐直接闭了双眼,取得嘤嘤怪的视野。 就见此时嘤嘤怪正蹲在一处偏殿的房檐上,视野极为开阔。 经过能量滋补的嘤嘤怪,弹跳力越来越好,轻易两三米的墙,挡不住嘤嘤怪。 在徐槐眼前,是一片荒凉景象,残垣断壁四处可见。他差点怀疑,是不是嘤嘤怪来错地方了。 这和他印象中,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区别太大了。 好在徐槐看见了远处的太和殿房顶,想来紫禁城后来肯定是经过修缮的。但并不影响徐槐找古董宝贝。 “卧槽!康熙把玩过的金刀!” “嘿,这是纯金打造的佛经??” “哎呦喂,这幅画上面的戳有点多呀,是乾隆那老小子盖的印章没错了。” “这是啥玩意?西洋钟吗?” “咦,紫禁城的野猫是真他娘多啊!就是安保有些敷衍吧,快一个小时了,也没见巡逻的人。” “徐嘤嘤,咱能别想着干架吗?干正事!” 徐槐和嘤嘤怪在紫禁城乱跑,有门的地方从门缝挤进去,干巴巴地不容易,嘤嘤怪身上毛刮下来不少。 吸收完能量后,徐槐把东西又放回去。 这些玩意都是登记造册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最好别拿。 否则明天得惊动上面,上面肯定又让自己带人过来,亲自侦破自己的盗窃案。 啧! 不到半小时,徐槐还没来及的去搬龙椅呢,空间内再次充盈着点点能量,这次的能量是淡淡的紫色。 吸收能量的同时,空间一直在轻轻颤抖,是空间在升级扩展中。 以至于他的身体也跟着都动起来…… 咦?不对,身体晃动不是因为空间,而是程爽爽在晃他。 下一秒,徐槐耳边响起程爽爽温柔的声音:“醒醒,徐槐,你快醒醒。” 徐槐让嘤嘤怪自由活动,断开之前,警告嘤嘤怪别再紫禁城跟野猫干架。 睁开眼睛的同时,只看见程爽爽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四目相视,程爽爽瞬间红温,眼神躲避:“你……你醒啦?” 不是你让我快醒醒吗?徐槐坐起来,伸着懒腰:“敌特来了?” “那边有人影晃动,我看不清是不是敌特?”程爽爽指向右手边的方向,那里光线极暗,又有几棵大树。 徐槐眯着眼看去,果然看见有人躲在树干后面,鬼鬼祟祟。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微胖,剪着妇女中流行的发型之一,齐肩短发。 不是新蔡! 更不可能是连复伪装的! 难道是第六张火车票的主人? “别往那边看,看我。” 徐槐收回目光,提醒程爽爽看自己,如果那中年妇女自然有其他人已经发现了,不动她,是等着她通知连复和新蔡。 也不知道这对兄妹,今晚会不会上当。 又十分钟后,徐槐突然感受到嘤嘤怪发出的求救信息,徐槐咧嘴,这家伙是跟野猫干架了,还是被紫禁城的保卫科发现了? 他快速切换到嘤嘤怪的视线,看到一团黑漆漆的光线,以及杂乱的枝丫。 这特么又干哪去了? 徐槐正纳闷呢,嘤嘤怪的视线中,出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蹲在杂乱的枝丫前面,往里面张望,似乎在寻找嘤嘤怪。 那年轻男子伸着手,手心里有一块糕点,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啥时候,才能音画同步? 可惜,只能通过嘤嘤怪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 徐槐猛然目光一凝,他看见年轻男子的胸口,挂着一枚和田玉玉佩,正是肃亲王那枚蟒形玉佩。 他是连复! 突然发现连复的下落,徐槐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惊喜。他跟嘤嘤怪之间的牵绊,是一公里左右的距离。 也就是说,连复就在周围。 可这是哪个方向? 徐槐控制嘤嘤怪的视线,穿过乱糟糟的枝丫,想分辨位置,却突然发现,嘤嘤怪已经跑回南锣鼓巷。 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95号院那条胡同附近。 这里距离南锣鼓巷少说也有两公里,怎么还能跟嘤嘤怪产生羁绊? 徐槐心头一颤,空间给出的反馈,原来是空间这次吸收的能量中,带着帝王能量。 空间升级了! 现在和嘤嘤怪的羁绊,起码有四公里的距离。以后岂不是躺在床上,就能控制嘤嘤怪去紫禁城溜达?! 徐槐呲着牙,眼神里闪过杀意,连复够阴险的,居然藏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那么问题来了,嘤嘤怪怎么就引起了连复的注意,还被连复逼到一处犄角旮旯里? 这里是前段时间,管制惩罚人员打扫卫生时,弄下来的树枝。在这年代,树枝都是柴火,舍不得扔。 防火意识不行啊!徐槐吐槽一句,跟嘤嘤怪沟通,拖住连复,他现在就回去。 杀连复! 第187章 程爽爽的母亲是敌特 徐槐对程爽爽道:“今天就到这里,一会让人送你回去。” “啊?”程爽爽失落地低着头,他是不是……嫌我没让他躺我腿上? 可……可那样不好,如果我们确定关系,你想怎么样都行,但现在不行。 程爽爽怎么想的,徐槐不清楚,他对着景山的方向挥手,示意埋伏的人可以出来了。 然后脚尖一蹬,以百米速度破世界纪录的速度,冲向那个微胖的中年妇女。 那中年妇女急忙闪身躲到树干后面,眨眼间,徐槐已经冲到她面前。 “你跟踪的真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徐槐嘲讽冷笑,不等错愕的中年妇女说话,抓起胳膊送了一个过肩摔。 啪! 中年妇女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痛苦地呻吟起来:“我的腰哎,哎呦……哎呦……” 等到埋伏的人和程爽爽跑过来,徐槐指着半死不活的中年妇女道:“先抓起来……” 话音未落,程爽爽惊呼一声:“妈?你怎么在这?” ???众人齐刷刷看向程爽爽。 “你妈是敌特?”奇男子王满荣满脸震惊,花生米大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你妈才是特务!” 程爽爽少见地怼了人,她赶紧扶着她妈的后背,见她妈痛苦地捂着腰,有气无力地哼哼着,紧张不已: “妈,你……你没事吧?” “我的腰哎……” “妈……你怎么在这,赶紧说清楚,要不真把你当敌特抓起来了。”程爽爽急哭了,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哎呦……我……我不是见你又是洗头,又是穿裙子……你太单纯了,妈怕你被坏男人骗……” 程母意有所指,瞪着徐槐。 破案了! 天下父母心。 徐槐就是那个坏男人。 “科长,刚刚你就是想躺在人家腿上吧?科长,你这对妇女同志不尊重呀!”王满荣一脸正气的花生米大眼睛,看向徐槐。 沃特么用得着你提醒! 就你眼神好? 就你有张嘴?! 你要不要继续回去当治安特派员! “我这是出任务,刚才躺腿上,那是任务需要,阿姨你别多想,我没欺负你女儿呀!” 众人:你猜我信不信吧! 爽爽妈:痛苦的白眼! 好尴尬…… 这不是我要的那种结果…… “现在怎么办?”许秘书背着加兰德问。 徐槐忙岔开话题道:“这么久都没来,应该是没发现我,这样,我四处走走,你们远远跟着,不要太多人,两三个就行。” 随即,徐槐点了许秘书、大张和市局另外一位神枪手,然后让王满荣跟另外两个同事,先送程爽爽的母亲去医院。 该审讯就要审讯,还是得走一走流程的。 嗯! 徐槐这么做,就是想告诉爽爽她妈,这是抓敌特呢。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片刻后,徐槐前面走,许秘书三人后面跟着,徐槐突然转身,认真道:“真的是任务需要,一把手交代了,要逼真!” 三人同时点头。 徐槐咧嘴,好特么敷衍!沉默数秒,徐槐笑呵呵地散了一圈烟:“别说出去,人家姑娘脸皮薄。” 让袁桐知道了,大概会生气吧?! 也不知道袁桐生气了,会不会像受惊的驴,上岸的鱼? 三人再次点头。 “先引出敌特吧。”徐槐无声叹气,发誓从今往后,要做一个我心光明的好男人! 他们前后拉开将近百米的距离,徐槐加快脚步往南锣鼓巷走去,每隔一会,就用嘤嘤怪的视线看一下。 连复居然还在试图把嘤嘤怪引出来,难道连复连一条狗都不放过? 咦! 新蔡呢? 徐槐第四次通过嘤嘤怪的视线看到,刚刚还在连复身后的新蔡,消失了。此时,两方距离不过三五百米。 当即,徐槐警惕地查看四周,脚步放缓的同时,侧耳细听。 孩童的嬉闹声! 两口子吵架声! 两口子揍孩子的哭声! 两口子床上打架声! 徐槐从乱糟糟的声音中,捕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就在前方五六十米处。 那里是胡同拐角!藏着人! 徐槐立马贴着墙,脚步无声,靠近拐角。匀称地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同时听到有些粘牙的咀嚼声。 再吃大白兔奶糖? 徐槐一步踏出,果然看到新蔡靠在墙上,双臂抱胸,一只脚踩在墙面上。 当她余光看见一道身影突然从墙角出现,反应迅速的新蔡要摸枪时,徐槐抓住她的胳膊,往怀里猛然一拉。 同时一记下勾拳,击打在新蔡的下巴。 电光火石间,新蔡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新蔡看见了徐槐的脸庞,她知道,自己完了! 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还没来得及蔓延,便没了意识,向后倒去。 徐槐将其拉进怀里,迅速拖到拐角处,把烂泥一般的新蔡靠墙放下。 然后探头看向树枝堆放的角落,连复似乎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猛然回头,当即脸色一沉,拔枪在手。 新蔡不见了! …… 夜色中 五道营胡同的外贸公司,上下十几号员工,仍旧在待命。 晚上九点多,陈迹没有等到宁海泽,却等到了另一位领导,级别还在宁海泽之上。 这位领导除了公司开业那天,打过一个电话后,一直不曾来过这里。 陈迹没想到,夜里这位领导会突然过来。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迹,去你办公室。”国字脸的领导面无表情,陈迹忙带着领导回到办公室。 国字脸领导阻止了陈迹泡茶,沉声道: “两件事!第一件,宁海泽因为擅自行动,被停职调查,以后这个部门你负责。” “第二件事,就是你们部门的职责,今天重新跟你强调一下。” 停职调查?陈迹内心惊骇,他突然意识到,这次敌特潜伏入境,比他想象的问题要严重的多。 当初他就不同意宁海泽的计划,奈何他的不同意见,被驳回了。 所谓的放任敌特自由活动,放长线钓大鱼当然可以,但不能在京城! 况且这次那些遗老遗少的小串串,要杀的人是徐槐。 徐槐现在是京城公安的招牌人物,但凡徐槐出点什么事,都是大事! 但让陈迹没料到的是,宁海泽胆子这么大,居然没有跟上面汇报过,就贸然采取行动。 同时,陈迹也越发好奇,那几个敌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188章 猛兽嘤嘤怪,首杀完成 国字脸领导继续道: “你们这个部门成立的初衷,是为了配合徐有根同志,所以保护徐有根同志的家人,也是你们的任务!” 陈迹内心又是一惊,为了红花,居然专门成立一个部门! 徐有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陈迹这才注意到,这家外贸公司成立的时候,正好是徐有根在南方遇到刺杀之后。 他也是在徐有根出事后,被宁海泽从市局要过来的。 原来如此! 陈迹想到当初还想招募徐槐,还当着徐有根的面招募徐槐……没想到整个部门,都是服务徐有根的! 这么说起来,徐有根的级别很高啊!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国字脸领导道。 太多的问题了!陈迹心痒难耐:“领导,徐有根到底为什么潜伏到现在?” “和日伪时期的伪满洲国特务机关梅机关有关,这是资料,给你五分钟看完。”国字脸领导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陈迹。 陈迹看到资料的牛皮纸文件袋上面,大大的红色绝密两个字。 陈迹眼前一亮,这么说,他的级别足够查阅很多绝密文件了!同时,陈迹终于知道,那些敌特为什么有六个人,留在了尔滨市。 他双手接过资料,迫不及待的看起来。 看资料的过程中,陈迹不断的倒吸冷气,不停地看向国字脸领导,眼里写满了惊骇和匪夷所思。 如果资料都是真实的,那确实值得二十年的潜伏。 “记住保密制度,资料上的任何一个字,都要烂在肚子里,你也不想跟宁海泽一样,被隔离审查吧。” 国字脸领导收回文件,看着陈迹的眼睛。 陈迹内心震撼,他现在知道了宁海泽隔离审查的程度,资料不解密,怕是宁海泽永远都要隔离。 这时,国字脸领导沉声道:“切记,不要插手任何事情,除非是徐有根主动找你们。” “是!” “宁海泽这种擅自行动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国字脸领导神色肃然。 “是!” “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迹深吸一口气:“连复和新蔡会对徐槐的生命造成危险,我们要出手吗?” 国字脸领导慢悠悠道:“不用管他,他比你们能力强。” “……” 陈迹只觉得脸上发烫。 “那如果徐槐真的把那两个串串杀了呢?也不用出手干预?” 国字脸领导皱眉:“刚刚才说过,你们不要插手,除非是徐有根开口,况且两个串串而已,死就死了,反倒是故意放水,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是啊,资料上的内容太过震撼了,他们怎么舍得放弃? 就算连复死了,新蔡死了,还会有其他的串串。 况且,也是连复自己作死! …… 南锣鼓巷 连复迅速站起来,贴在墙面上,警惕地观察四周,刚刚新蔡还靠着墙,催他赶紧去徐槐家里埋伏呢,眨眼居然不见了。 新蔡就算要上厕所,也会打招呼。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连复,你妹妹在我手上呢。”徐槐贴在拐角的墙面上,靠着嘤嘤怪的视线,能看清连复的一举一动。 徐槐本来打算打黑枪的,没料到连复反的侦察能力这么强,意识到了危险,迅速躲了起来。 “徐槐?” 听到声音就在几米外,连复竟是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狰狞冷笑。枪口对准了拐角位置: “你出来,咱们两个比比谁的枪快。你放心,我不会趁着你出来时开枪的。” 徐槐冷笑:“好啊,我这就出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徐槐没有出现,连复讥讽道: “没想到你是个胆小怕死的货。” “呵,你不怕死的话,为什么一直后退!” ???连复快速四下查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心中顿时起疑,徐槐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图啥?在鬼子家待着好好的,跑我们这干嘛来了,给你姑姑报仇?还是想抢黄金。” 徐槐不着急杀连复,想试着从连复的嘴里套话。 最后一张火车票的主人,到底和他猜的是不是同一人。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我是大清的贝勒爷,我姓爱新觉罗!”连复眼里差点喷出怒火来。 他突然反应过来,徐槐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和来历。 难道是新蔡出卖了他?! 还是……家里有人出卖了他? “你是贝勒爷?呵,可惜你是个串串,身上留着鬼子的血,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可不要你这种垃圾。”徐槐靠墙,双眼微闭,大声讥讽。 连复不再往后退去,五官狰狞道:“我就算血统不纯正,也比你高贵!” “你又错了,在我们这片土地,只有狗才会论血统纯不纯,原来你是狗啊。”徐槐的嘴,向来歹毒。 “不对,说你是狗,那都是侮辱狗。” “你就是个串串!” 连复最在意的就是身份和血统,容不得别人质疑他贝勒爷的身份。 五官逐渐扭曲,眼里杀机迸射。 下一秒,他嘴角却勾着一抹阴冷笑意,他知道徐槐是在故意拖延他,激怒他,浪费他逃跑的时间。 连复快速往后退去。 妈的,想跑? 今天你非得死! 徐槐通过嘤嘤怪的视线看到连复,还在后退。 当即让嘤嘤怪看准时机,来到连复不远处,趁着连复不备,从侧面一跃而起,咬住了连复手里的枪。 连复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枪凭空消失,瞳孔猛然一缩,惊骇迅速在眼里蔓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落地后,冲着他呲牙的嘤嘤怪。 这只狗……是传说中的天狗? 吃月亮那个?要不然我的枪呢?连复正毛骨悚然呢,看见自己的枪,又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正要捡起来的时候,一声响枪刺破夜空,子弹击中他脚边的枪上,那把枪弹飞起来,掉落在一米外。 连复余光看到徐槐举着枪走出来,眼珠地滴溜溜一转,当机立断地高高举起双手: “你赢了,我投降!” 徐槐面无表情地看着连复,这小阴逼又耍什么心眼?但不管你耍什么心眼,都救不了你! “嘤嘤怪,吃饭!” 徐槐猛然一喝,发出指令! 吃饭=咬人! 这是徐槐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指令! 第189章 武德充沛嘤嘤怪 嘤嘤怪瞬间亢奋不已,喉咙里撕扯着低沉的吼声,脖颈黝黑发亮的毛发竖了起来,毫不犹豫扑向连复。 那模样徐槐都愣了一下,好家伙,嘤嘤怪原来是武德充沛啊! 下一秒,徐槐接收到嘤嘤怪的反馈。 原来嘤嘤怪刚才被连复堵在树枝堆里,早就憋着一团怒火呢。 连复神色大变,连连后退。 吃饭?这只天狗把自己当食物了? 若是路上遇到其他狗,不管体型再大,连复是不怕的,可这只狗太邪门了,看着不到半米长,却有一种吞噬一切的凶兽既视感。 连复是一点不敢轻视! 眼看嘤嘤怪要扑上来,连复情急之下抬脚踹向嘤嘤怪,嘤嘤怪如同料敌在先,以风骚的走位窜到了连复的身后,一口怼在屁股上。 竟是生生撕咬掉一块肉,拳头大小一块肉,血淋淋的吊在连复的屁股上,嘤嘤怪当即后退,再次寻找攻击的机会。 连复疼的身子轻颤,却硬是一声不吭,咬紧了牙关,扑向地上的枪。 嘤嘤怪第二次扑上去,咬住连复的胳膊,再次撕掉一块血肉。 这次,嘤嘤怪没有再退,任由连复的拳头砸在身上。 人的潜力极大,尤其在危急关头,爆发出来的能量极其可怕。 连复的拳头如铁锤一般,结结实实砸在嘤嘤怪的身上,嘤嘤怪全然不顾,一抬头,咬住连复的喉咙! 剧痛和恐惧之下,连复瞳孔猛然收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我有重要情报,不要让我死……”这一瞬间,连复古怪的声音响起,带着哀求。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踉踉跄跄的连复双手捂着喉咙,鲜血如泉水一般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连复甚至感觉到了鲜血的滚烫,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到胸膛上,他张大嘴巴拼命呼吸,然而血沫却从嘴角淌出来。 他想求救,然而只能发出古怪的嗬嗬声。 只剩下恐惧和哀求的眼睛看着徐槐,踉跄走向徐槐的方向,几步之后再没有力气迈出一步。 扑通! 连复跪在了徐槐面前一米处,旋即倒地,抽搐着身子。 他万万没想到,会死在一条狗的嘴下! 他是高贵的贝勒爷! 怎么可以死的莫名其妙? 徐槐居高临下地看着抽搐的连复,眼神冰冷。 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有情报……只要救我……我可以当狗……连复心里有一万个求生欲,但他说不出一个字。 只能抽搐着,不甘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直到徐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冷。 短短几秒之后,连复抽搐的身子不再动弹,瞳孔放大,死不瞑目。 许秘书和大张三人匆匆跑过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连复。 徐槐让他们先把新蔡绑起来,然后打电话去市局叫车,过来拉尸体。 等车的时候,嘤嘤怪又钻进那垛树枝里,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徐槐面前,一低头,从他嘴里掉出来一串东西。 啥玩意? 刚才连复就是因为这个,把你堵在那里? 嘤嘤怪鼻腔里喷出一口气,卧在徐槐脚边,吐着舌头等夸奖。徐槐抚摸着嘤嘤怪的脑袋,渡入一抹能量,奖励他除掉连复这个疯子。 随后,徐槐捡起满是口水的东西,借着昏暗的路灯仔细一看,是三枚黄澄澄的玉石印章。 印章不大,两厘米左右,印章之间有玉石雕刻的链子串联着。 这玩意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徐槐当即将三枚连起来的印章放进空间里,下一秒,蓝色光点从印章中喷涌而出,并且缭绕着淡淡紫色。 名称:乾隆帝田黄三连玺(一级文物) 看到名称后,徐槐呲着牙倒吸冷气,这特么哪里是印章,这是玺呀! 怪不得有点眼熟,这玩意他在后世见过不少资料,是乾隆做了太上皇之后,让人雕刻的。 此后,这田黄三连玺就成为清帝的心头之物,溥仪在被赶出紫禁城时,把田黄三连玺缝在棉衣里,带了出去。 1950年,溥仪为了活命,才把田黄三连玺,捐献出来。 这玩意,那是登记造册,世人皆知的东西。 徐槐看向嘤嘤怪,你特么恩将仇报! 你偷这玩意出来,是嫌弃咱两死的慢? 这是啥? 这是雷! 看着嘤嘤怪求夸奖地蹭着他的腿,一肚子气的徐槐一巴掌甩在嘤嘤怪的头上,上次刚刚说了不许偷东西,你特么隔天就闯大祸。 这是咱们能偷得? 你信不信明天就得震惊上面,然后上面又得来个限期破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怪不得连复那么阴险狡诈的人,会被你一条狗绊住。 在连复眼里,这田黄三连玺,是只有皇帝才能把玩的玩意,那小子怕不是嫌贝勒爷太小了,想当皇上! 委屈巴巴地嘤嘤怪低着头,偷瞄徐槐的表情。 徐槐一个头两个大,这玩意肯定是不能留的,得让嘤嘤怪赶紧送回去。 “从哪拿的,就给我放回到哪里去,听明白没。” 噗嗤!嘤嘤怪鼻腔喷了一口气,有些不服气。 “……”你特么是在叛逆期吗?徐槐沉着脸道:“你要是不放回去,以后别想从我这里得到能量。” “嘤嘤嘤……”嘤嘤怪急了,忙抓住徐槐的裤腿,吐着舌头,嘴角出现了笑容,讨好徐槐。 “现在可以放回去了吗?” 嘤嘤怪汪了一声,含住徐槐手中的田黄三连玺,屁颠屁颠往紫禁城方向跑去。 …… 紫禁城晚上有人巡逻,发现田黄三连玺消失了,吓得急忙给领导打电话。 不到半小时,紫禁城大大小小的领导全来了。查了半天,一扭头,田黄三连玺安然无恙,放在原处。 一个个毛骨悚然。 糟糕!糟糕!糟糕了! 紫禁城里闹阿飘了! …… 月朗星稀 外三分局审讯室,徐槐连夜审讯爱新觉罗新蔡。 一记下勾拳打晕的新蔡,是被几盆凉水浇醒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一盏台灯照在新蔡湿漉漉的脸上,水滴顺着发丝滴答滴答滴落。 台灯刺眼,新蔡眯着眼也看不清审讯她的人,只觉得手铐冰凉,身子发冷,但她的情绪异常稳定,不哭不闹不说话。 徐槐单手插兜,嘴角叼着一根牡丹,靠在审讯桌桌沿上,他今天必须撬开新蔡的嘴,抓住她其余的同伙。 否则常秀英和五小只的安全,无法保障。 还有徐有根……徐槐总觉得徐有根,可能跟新蔡母亲背后的渡边家族有关,但徐槐不相信,徐有根是敌特。 直到抽完烟,扔掉烟头用脚尖拧灭,徐槐低沉问道: “爱新觉罗新蔡,你哥连复已经招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说吧。” 全身湿漉漉的新蔡眼里闪过一抹错愕,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第190章 知小礼而无大义 是御手洗太一郎没有经受住拷打?! 呵,没关系,反正他知道的不多。 新蔡眼里的错愕,转化成讥讽:“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我的信息,但我知道,连复绝不会说一个字。” “你对你哥挺有信心啊。”站在暗处的徐槐盯着新蔡的眼睛,他很好奇,新蔡为什么这么信任连复? 新蔡嗤笑一声,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整理着贴在脸颊上的湿漉漉发丝,不徐不疾道: “我不是对他有信心,而是我知道他心里的执念。” “他最大的执念,就是光复大清,当他的王爷。为了他的王爷梦,他可以不要他的命。” 徐槐嗤之一笑: “光复大清?那你们直接找溥仪不就行了!直接摇旗,把你们的遗老遗少召集起来……哦,溥仪弄了个满洲国,啧,也完犊子了,现在接受改造,当人民群众呢。” 嘲讽几句后,徐槐话锋一转: “再说你哥吧,一个快要死的人,还有什么执念不执念的,他现在只想活命,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肃亲王的后人,你们的父亲是宪康,对吧。” “而你的母亲,是渡边明子。” “之所以还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是因为你哥想谈条件,用你们此番来的目的,换他一条命,还让我们送他回鬼子老巢。” 说到这里,徐槐看到新蔡面无表情,但拳头握紧,眼里有茫然闪过。 她分不清徐槐所说的真假,如果不是连复招了,那徐槐怎么会知道她母亲的家族? 这个信息,在此番潜入的九人里,只有连复一个人知道。 所以,不可能是御手洗太一郎说的。 难道连复真的想保命? 不! 一定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那个潜伏多年的渡边五一,绝不会袖手旁观! 就算是渡边五一为了自保,也得拼了命救他们兄妹。 想到这里,新蔡提起的心,又放回心里,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 “只要你说出第六张火车票是谁的,还有你们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我们可以不枪毙你。” 不枪毙? 不可能! 不过这小串串,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忽悠。 新蔡紧跟冷笑道:“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骗你,不得好死。”徐槐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天花板。 反正是对天发誓,他又没指着天说,天花板不算天。 嗯!怪不得渣男都喜欢指天发誓。 新蔡眼里闪过一抹鄙夷,缓缓靠在椅背上:“男人的誓言,最不可信。” 当初,他父亲宪康娶她母亲时,也曾发过誓,愿意一生一世对她母亲好,可是当她母亲的家族落败后,宪康再也不曾见过她母亲一次。 所以新蔡压根不相信男人的誓言。 徐槐绕到新蔡身后,抓住她的头发猛然往后一拉,居高临下看着脸庞变形的新蔡冷笑: “给你脸你别不要!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吧?” “等一下,谈的好好的,干嘛要动手!”新蔡突然语气变得柔和。 徐槐冷笑道:“可以说了?” “可以说,但请你先放开我的头发。” 徐槐非但没松手,反而加大力道,用力往后一扯,敌人在意什么,他就要毁掉什么。 “就这么说!” “……” 新蔡觉得徐槐太粗鲁了,她的下巴现在还痛着呢。 “徐先生,请先把我头发放开。” 话音未落,徐槐一拳锤在新蔡的嘴上,新蔡猛然喷出一口血,两颗大门牙混在血里,掉在地上。 “讲你妈的礼貌,你跟小鬼子学坏了呀。知小礼而无大义的精髓,是让你继承了!” 呜呜…… 新蔡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来,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而下一秒,她看到了更恐怖的画面。 只见审讯室外,两名公安拖着断了一条腿,和一条小臂的御手洗太一郎路过。 御手洗太一郎和新蔡四目相视时,两人的情绪都挺激动的。 太一郎没想到新蔡被抓,而且刚刚,他还看到了连复的尸体,此时此刻的厕所太一郎,满是绝望。 “科长,那个厕所太一郎要招。”御手洗太一郎被拉走后,满脸疲惫的汪大飞走进来。 徐槐松开新蔡的头发,冷笑道:“行了,把她押下去,在枪毙之前看好了,别让她自杀。” 等徐槐大步走到门口时,背后却传来新蔡讥讽的冷笑声,她压根不怕厕所太一郎招供。 因为他知道的并不多。 徐槐停下脚步,看来,这个娘们不好对付!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跟着一行人进入审讯室,为首的,是一把手。 在他身后,跟着齐振东、陈迹,以及徐有根。 没有人注意到,新蔡看到进来的人之后,眼里闪过一抹狂喜,救他的人,来了! 徐槐看着徐有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从知道新蔡的母亲是渡边家族的女人开始,徐槐就怀疑跟刺杀徐有根渡边二建有关系。 现在看来,他猜的没错。 徐槐越发好奇,徐有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把手和陈迹亲自过来……这是要揭破谜语了吗? “徐槐留下,剩下的人都出去。” 不怒自威的一把手扫了一圈,记录的大张和汪大飞,赶紧离开。一把手的目光又落在徐有根身上。 他今晚才知道,徐槐的父亲不简单,竟是走过草地爬过雪山的老前辈,论资历还在他之上。 同时一把手也狠狠好奇着,以徐有根的资历,怎么会在轧钢厂当司机? 红军不下校,是上面定的,除非授衔时,已经不在部队上。 可能够放出去的,都是有文化的人,放在地方上,至少也能当个地区区长啥的。 徐家这对父子,真有意思! 这时,陈迹轻咳两声,淡淡看着齐振东道:“老齐,你也出去。” 齐振东瞪眼:“这是在外三分局!” “你级别不够。”陈迹心情愉悦,原来这句话说起来,这么带劲。 “……”齐振东不情不愿离开审讯室。 “领导,你也得出去。”陈迹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看向一把手。 一把手沉声问道:“我都不行?” “这是最高机密,连部里的领导都不知道。”陈迹没敢说你级别不够,一把手是真的会踹他。 “行行行,我就是你的传话筒是吧。” 一把手甩袖离去。 第191章 徐有根的爱情故事 审讯室内,只剩下徐家父子,陈迹和新蔡。 徐槐瞥了眼莫名其妙开始兴奋的新蔡,这娘们是看到他爹才兴奋的吧? “老徐,你认识她。”徐槐的语气是笃定的,但他相信徐有根的信仰,跟新蔡绝不是一伙的。 徐有根看向满嘴是血,掉了两颗大门牙的新蔡,眼神冰冷: “不认识,但我知道她是谁,我潜伏二十年,就是为了等他们。” 潜伏二十年? 老徐身上的秘密,这么带劲吗? 徐槐做好了吃瓜的准备,等待着徐有根道出真相。 其实徐槐好几次想用空间看看,徐有根身上到底有啥秘密。尤其是他怀疑徐有根就是第六张火车票的主人时。 但徐槐还是忍住了。 一来是怕徐有根真的是敌特,难道还要上演一场大义灭亲的弑父戏码? 二来是担心徐有根不是敌特,但却看到了徐有根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尴尬了。 谁心底还没点不能说的龌龊事? 知道外人的龌龊事没关系,但亲人的龌龊事,最好别知道。 “渡边五一,你是叛徒!?”新蔡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有根,她突然意识到,徐有根不是来救她的。 徐有根就是第六张火车票的人。 新蔡和连复潜入京城的真正目的,是带着徐有根一起去尔滨市。 她也是在从北海道出发前,才从他父亲那里知道徐有根,是梅机关的一名潜伏人员,手里握着他们需要的重要线索。 没有徐有根手里的线索,他们就完不成此番前来的任务。 新蔡知道,徐有根有个日本名字,叫渡边五一,是当年她外公给徐有根取的名字。 她母亲当年,还差点嫁给了渡边五一,也就是徐有根。 当时新蔡心中惋惜,如果她母亲真的嫁给渡边五一,也比嫁给她父亲要过的好吧。 可好像徐有根已经背叛梅机关,背叛了渡边家族! 又或者说,徐有根从一开始,就是潜伏进梅机关的人。 啪! 徐有根甩手一巴掌,新蔡眼冒金星。 “叛徒?老子压根就不是你们的人。” 崩溃的新蔡恶狠狠瞪着徐有根,白皙的脖颈爆出道道青筋,嘶吼道: “你忘了我母亲吗?我母亲是渡边明子啊,你们当年差点结婚了呀!你对得起我母亲吗!” 哎?徐槐眼珠子转了转,老徐不会跟那个鬼子娘们,还有一段露水姻缘吧? 咯噔! 徐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新蔡,难道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徐有根眼睛里突然爆满了血丝,捏住了新蔡的下巴,杀机弥漫: “看出来了,你和你母亲很像,我也没有忘记你母亲,我时时刻刻都想弄死你们!” 哎?看这水火不相容的气势,不像是父亲对女儿,徐槐心里松口气,果然,第六感是独属于女人的。 幸亏他的第六感不准。 新蔡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有根,语气突然变成了哀求: “舅舅,你忘了吗,你还有个名字叫渡边五一!” “我外公一直当你是渡边家的儿子,你是梅机关的精英啊,只要你杀了他们,我带你回去,我外公很想念你……” 徐有根恍惚了一下,在新蔡身上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都特么是两面三刀的狗东西。 “谁特么是你舅舅,而且你外公早死了,是我杀的!”徐有根讥讽道。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外公,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外公的死,渡边家族彻底败落了!”新蔡突然大吼大叫,挣扎着。 “杀鬼子需要理由吗!”徐有根身上的冰冷气息,让徐槐感到陌生。 他从来没见过,徐有根如此一面。 就听徐有根又冷笑道: “想活命?简单,说说你们这次带来的线索。” 新蔡狰狞大笑:“你觉得我傻吗?告诉了你们线索,我还能活?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手里的线索,然后我带你们去尔滨,咱们一起找!” 突然,徐有根失去了兴趣,摇摇头道: “你根本不知道线索,那东西压根不在尔滨。” 咯噔! 新蔡心头一跳,眼角微微抽了一下,急忙改口: “我当然知道不在尔滨,我是在试探你而已。” 然而,徐有根已经不再搭理新蔡,看向陈迹道: “不用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陈迹点点头,看了眼徐槐,又看着徐有根,神色凝重道:“你要亲自动手杀她吗?” 徐有根沉吟数秒,拍了拍陈迹的肩膀:“你先出去,我跟儿子说几句话。” 陈迹点头离开,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新蔡跟苍蝇似的,在那里嗡嗡嗡,不断说着她知道线索。 父子两人都没搭理她,徐有根咂吧着嘴,憨笑道: “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差不多知道了!徐槐也咂吧着嘴。 徐有根潜伏二十年,是一个双面间谍、之前潜伏在鬼子的特务机关梅机关。 有个日本名字叫渡边五一,认识一个鬼子娘们叫渡边明子,有个叫渡边二建的找过他。 他手里有什么重要线索,是渡边和爱新觉罗家族,都想知道的。 而徐有根,也想要知道对方手里的线索。 意思是,只有两方的线索拼凑到一起,才是真正的线索,也就是他们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 “老徐,到底是什么线索,值得你潜伏二十年,值得肃亲王的后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国内找你?” 徐有根搓了搓粗糙的脸颊,硬硬的胡茬和手心摩擦出沙沙声,他难得深沉,眼里满是惆怅和淡淡的忧伤: “你还记得你八岁之前,一直问我你妈妈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徐槐心里咯噔一下,呲着牙道: “等一下,你不要告诉我,我特么身上有鬼子的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 徐有根的惆怅和淡淡的忧伤,顿时荡然无存,看傻子一样看着好大儿。 老子正准备煽情呢,你特么就知道煞风景,这根开满桃花的桃树上,挂着你破了洞的大裤衩,有啥区别?! 加重语气的徐有根道: “你他妈是纯纯的中国人!你妈妈和你常姨,曾经都是卫生员,在敌后医院工作,而且你妈妈还和你常姨是好姐妹,不信你问你常姨。” 哎呦,我妈也是卫生员! 老徐,你咋跟李云龙一个尿性! 第192章 徐有根的潜伏任务 “那年我受伤,在后方养伤,和你妈妈一见钟情,那年你妈妈十七岁,好看的跟仙女似的……” 我泥马!徐槐瞪大眼珠子,老徐你够狠的啊,十七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十七岁放在后来才高三,妥妥早恋! 你确定是一见钟情? 什么?那年代十四五岁都有结婚的?那没事了! 徐槐隐隐觉得,他母亲的死,跟渡边家族脱不了关系,否则徐有根刚才不会那么愤怒。 “我伤好后,组织上派我去黑省潜伏,因为你妈妈是黑省那边跑出来闹革命的学生,所以组织上派你妈妈给我打掩护。” “在你出生的第三年,你妈妈为了掩护我,被梅机关的渡边老贼杀死,包括她的母亲渡边明子,都是凶手!” 徐有根猛然看向新蔡,眼里杀机再现。 “渡边老贼在鬼子投降的时候,想要逃回老巢,被我杀了,现在,你要不要亲手杀了她,也算给你母亲报仇了。” 徐槐在后腰一摸,枪在手,枪口对准了新蔡,扣下扳机。 眼疾手快的徐有根出手,压在徐槐的胳膊上。 徐有根没想到,好大儿脾气这么火爆,突然拔枪就杀。 他说的杀,是等审判之后,由徐槐亲自执行枪决,可不是动私刑。 虽说对方是敌特,可徐槐就这么杀了新蔡,被有些人捏住这件事,也够徐槐喝一壶的。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好大儿的胳膊,还没用力呢,徐槐的胳膊往下一沉。 砰! 子弹射在新蔡的大腿上,新蔡崩溃了,她知道没人再来救她,就像一只丧家之犬,拼命地挣扎着,嘶吼着,眼里满是恐惧: “别杀……别杀我,我……我告诉你们在尔滨还有那些人……” “……” 好大儿跟他在这演戏呢! 徐有根立马配合道: “等枪决的时候,你再动手!” “你别拦着我,我要给我妈报仇!”徐槐双眼通红,恶狠狠瞪着崩溃的新蔡。 新蔡从徐槐眼里真的看到了杀气,她知道自己再不说就没价值了,慌乱喊道: “我交代……只求一个不杀我,我知道尔滨的人在哪……” 徐槐大吼道:“不需要,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再说还有你的同伙在我们手上呢!” 新蔡慌忙大喊道:“我还有很多绝密消息,你也知道吗?只要不杀我,我都说!” 徐有根拉着徐槐离开了审讯室,前一秒还情绪失控的徐槐,立马收起了表演,冲着十几米外的汪大飞和大张招招手,让他们进去审讯新蔡。 徐有根咧嘴,好大儿的演技不得了呀。 就这反应,放在三十年前潜伏在敌人中,也是个好手! “走,有些事情,我得跟你交代一下。”徐有根突然感慨地拍着徐槐的胳膊,随后,父子两人来到齐振东办公室。 又被赶办公室的齐振东,骂骂咧咧地蹲在院子里,坐在抄手游廊上的一把手黑着脸道: “级别不够,就别吵吵!” 齐振东悻悻然闭嘴,忍受着微寒的秋风,给一把手散了根烟。 办公室里,陈迹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徐槐实在是嫌他碍事,一点眼色都没有,看不见父子要谈心了。 不过徐槐也知道,陈迹应该不会走。 “是不是想知道,我潜伏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有根猛抽一口烟,青烟缭绕中,徐有根缓缓道出他潜伏的原因。 鬼子占领东北那些年,大肆开采掠夺资源,林木和矿产,是主要的掠夺对象。 徐有根说,他看着装满火车皮的粗大树木和黑乎乎煤炭,从东北运到港口,又从港口运往鬼子老巢,他的心就痛得不行。 现在想起来,还是感慨不已,絮絮叨叨地说鬼子至少偷走了上百亿的资源。 好在徐有根很快就回归正题,39年的时候,黑省梅机关负责人渡边老贼,组建了一支地质探测队,进入大兴安岭,寻找各种矿脉。 地质探测队在大兴安岭历经数月,竟是找到一处金矿! 金矿的储存量十分巨大,以当时的开采量计算,每年可以开采一百吨到一百五十吨黄金,至少可以开采二十年。 听到这里,徐槐倒吸一口二手烟。 每年能开采一百五十吨,能开采二十年! 那是金矿? 那就是一座金山! 突然,徐槐念头通达,怪不得徐有根潜伏二十年。 有了黄金,才能招兵买马,才能搞革命。 有了黄金,才能稳定经济,才能保证社会稳定。 “所以说,金矿还没有开始开采,至于金矿的具体位置,你手里有一半线索,渡边家族手里有一半,只有两方的线索合起来,才能金矿的具体位置!” 徐槐说出他的推断。 如果金矿的位置是公开的,肃亲王的后人,不可能费尽千辛万苦来国内找线索。 而国家如果知道金矿的具体位置,也不可能不去开采。 徐有根点头道:“金矿的位置,至今是个谜,我们曾经数次秘密派出勘测队,进入大兴安岭寻找,一无所获。” “当年,鬼子的地质勘测队拿着从金矿获取的狗头金,以及样品,送到梅机关后,就在当晚,勘测队十七人,所在的宾馆突然起火,全部死亡。” “而勘测队带回来的地址,只有梅机关负责人,渡边老贼知道。” “渡边老贼没有把金矿的消息汇报给鬼子高层,显然是想私吞金矿。” “当时潜伏在梅机关的同志,得知消息后,立即想方设法汇报给上级。 “只是那位同志后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组织就派我和你妈,前去黑省接替那位同志的工作。” 徐有根说到这里,沉默了良久,不知是在回想当年惊心动魄的潜伏时光,还是在悼念亡妻。 良久之后,徐有根接着道: “后来,你妈妈为了掩护我牺牲了,我才能顺利获得渡边老贼的信任,两年后,鬼子投降,渡边老贼想要回他老巢,还要带上我,我当然不想去鬼子老家。” “于是,我半路上拿到渡边老贼有关金矿的线索。” “只是没想到……哎!” 你倒是往下说呀,唉声叹气啥意思?! 徐槐又觉得不对劲,渡边家族和肃亲王的后人,就算知道了金矿的具体位置,他们还能进来开采不成? 会不会除了金矿之外,还有其他东西? 第193章 一种植物的线索 徐有根接着道: “没想到渡边老贼耍了个心眼,把金矿线索分开了。” “一部分告诉了他的族人,另一部分他压在心底,谁也没有说。” “随着渡边老贼的死,另一半线索也消失在世界上,而我只拿到了一部分无关痛痒的线索。” “为了得到金矿的具体位置,我不得已继续跟渡边家族周旋,故意放出消息,说渡边老贼临死前,给了我金矿的线索。” “渡边二建……就是我上次翻车死掉的那家伙,是渡边老贼的三儿子,上次找到我,跟我索取线索,我能给他?” “妈的,渡边家族的都该死!” 提起渡边家族便咬牙切齿的徐有根,一拳捶在办公桌上。 力道之大,茶杯差点震翻。 徐槐摩挲着下巴,记得有一支专门寻找黄金的黄金部队,为国家找黄金,难道还没有成立? “老徐,你确定金矿真的存在?” 徐有根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 “那块狗头金足足有三斤重,杀死渡边老贼后,狗头金和金矿的样品,我全都上交给了组织。” “组织经过化验,发现样品的含金量极高,本来想通过金矿中的其他元素,寻找金矿具体位置,可惜在大兴安岭,里面的元素到处都是。” 还是当下世界的科技水平不行!徐槐咂吧着嘴问道: “那你拿到的线索是什么?” 徐有根眼神坚定:“一种植物。” ???徐槐怀疑徐有根在骂人。 一种植物,怎么可能成为线索? 见徐槐神色古怪,徐有根咂吧着嘴道: “植物是从金矿周边采集的,而渡边家族手里的线索,应该也不是具体位置,他们或许知道的是经度,或者维度之一,以为我手里有另一半经纬度。” “只要我们拿到了经纬度其中之一,地毯式搜索下,一定能找到金矿的具体位置,这就是我一直潜伏的原因,让渡边家族的人误以为我有线索。” 徐槐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植物?我听说过有一种植物,叫什么问荆草,是黄金的伴生植物。” 哎呦!好大儿连着都知道!我儿果然博学多才! 徐有根笑笑:“我拿到的是图册,上面有至少三十种植物的图册,记录的都是金矿附近的植物。可惜这些植物在大兴安岭,到处都是,价值不大。” “你说的也叫黄金草,大兴安岭也有,但……” 徐有根摇摇头,这二十年,他差点成了黄金专家,会有意无意留意有关金矿方面的知识。 问荆草确实是黄金的伴生植物,但只是一种现象。 不一定有问荆草,就会有黄金。 徐有根拍拍徐槐的肩膀,老怀甚慰道: “你长大了,我也能跟你妈有个交代。” “渡边二建死了之后,知道剩下线索的,只有爱新觉罗宪康和渡边明子。” “宪康那老阴货我二十年前就跟他打过交道,是个阴险狡诈的,我怀疑他根本没有告诉他的儿女,有关金矿剩下的线索,他们只是奉命来拿我手里的线索的。” “或者说,宪康只是派他的儿女来试探我的。” “今天晚上,我就要起身前往尔滨,跟剩下的敌特接触,你常姨和几个孩子,就靠你照顾了。” ??? 徐有根要去黑省?徐槐当即道: “你一个人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还不如继续潜伏下去,等着他们找上门不是更好?” “还有一个问题,肃亲王的后人即便是得知了金矿的具体位置,他们难道还能来挖矿不成?” 现在是60年,不是二十年前! 为了一个不能挖的金矿,大动干戈? 不合常理! 徐有根和陈迹相互看了一眼,徐有根老怀甚慰道: “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我级别不够呗!果然,你们隐瞒了一些东西,除了金矿,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玩意,不会是关东军当年留下的什么弹药库吧? 弹药什么的,可不值得潜伏。 会不会是鬼子那个生化部队? 徐槐给徐有根递了根烟,又拿出一根烟,陈迹伸出去的手僵了两秒,他看见徐槐把烟叼在嘴角,并没有给他散一根的想法,顿时尴尬的晃了晃剪刀手道: “两年了,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我爹了。” 父子两人古怪地看着陈迹,神经病啊,你见不见你爹,跟我们父子有啥关系? “老徐,打虎亲兄弟,我跟你一起去黑省,有我在,保证可以找到金矿和你们隐瞒的东西。”徐槐狠狠抽口烟。 “不行,你不能去……你他妈谁跟你打虎?什么亲兄弟,我看你最近倒反天罡,是不是找抽!” 徐有根瞪着徐槐。 “你就不能联想一下后半句嘛,上阵父子兵嘛!” “你把话说完不行?” “你就说能不能一起去!” “不行,家里需要有人照顾。” “自己媳妇自己照顾。” “……” …… 徐有根最终还是在当晚去了黑省,陈迹带着人,暗中保护。 徐槐和常秀英亲自送徐有根上了火车,回到外三分局时,天刚刚亮。 大张和汪大飞一左一右,坐在分局大门口的抱鼓石上,扒扒抽着烟,眼巴巴地看着火车站的方向。 看见徐槐回来的瞬间,两人同时站起来。 “新蔡要见你,说有重大情报,只跟你说。”汪大飞声音略带沙哑,透着几分兴奋。 新蔡说了,她的情报足以震惊全国,她只要换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大功一件。 徐槐皱眉:“你们确定,她不是为了活下去,故意放的烟雾弹?” “不像是烟雾弹!”大张笃定道。 那得去看看!徐槐大步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内,如丧家之犬的新蔡满是焦虑,以至于有些狂躁,她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没人能救得了她。 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徐槐进入审讯室的刹那,新蔡眼里闪烁着一点光亮,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徐槐,我这边有重大情报,能不能不要杀我?我不是鬼子的间谍,我只是想弄一些钱,把我母亲从家里接出去……” 口不择言的新蔡嘀嘀咕咕的哭诉着,徐槐只是冷冷看着她,渐渐失去耐心,反手一巴掌甩在新蔡脸上。 “说正事!” 第194章 织田永信的日记本 “你先答应我,不杀我!” 新蔡挤出卑微笑脸,祈求着徐槐,也就是此时被绑住手脚,否则新蔡高低得跪下,抱着徐槐的大腿哀求。 不枪毙你,难道要把你供起来吗? 不管你说的什么情报,都死定了! “你到底说不说?我可没耐心陪你耗下去!” 新蔡郑重道:“其实,我姑姑没有死!” ???徐槐愣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重大情报? 你姑姑容俞的尸体,还是我先发现的呢。 对新蔡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徐槐,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新蔡喷出一口猩红鲜血,五官顿时狰狞扭曲。 “滚你妈的,耍老子玩是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新蔡艰难的从喉咙挤出声音,“我说的是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没死?!徐槐猛然一愣,眼中闪过错愕和怀疑之色。 “真的,你信我,我偶然一次,听到宪康跟一位老友交谈,宪康说当年,他们给了一大笔钱,把川岛芳子调包了。” 徐槐看向大张和汪大飞,沉声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川岛芳子是48年死在京城的吧,当初是什么情况?” 满脸骇然的大张回想了片刻道: “当年我还在部队里,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川岛芳子死亡的传闻,说川岛芳子是死在了监狱里,当时确实有不少说法,说川岛芳子没有死。” 汪大飞道:“没错,是48年,那时候我还小,就听街坊邻居都在议论川岛芳子是假死脱身,报纸上也刊登了川岛芳子的死讯,只是没有刊登死亡照片,但很快,也就几天的时间,民国官府就把消息压下去了。” 看来川岛芳子的死,确实疑点重重。 如果真是假死脱身,那当初那些帮助川岛芳子的,都该死! 徐槐摩挲着下巴,看向新蔡: “川岛芳子,现在在哪?” 新蔡忍受着心窝的剧痛,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但她肯定没有死,这个情报,能换我的命吧?你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做到!” 我答应你了吗?你不仅要死,我还要亲手枪毙你! “你放心,你一定能活到死。” 新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不杀她就行。 “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关于川岛芳子的事,想到什么随时找我。” 徐槐转身要走之际,新蔡突然又道:“还有一件事,织田家族也来人了,他们要取回织田永信的日记本。” ???织田永信,那不是藏匿毒气弹的老逼登吗?在副食品商店和现在居住的小院,确实找到了两本织田永信的日记本。 不过现在那些日记本,应该在军部。 你们这些狗敌特,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就显得你们有家族是吧? 非得让我把你们灭门? 徐槐转身盯着新蔡:“织田永信的日记本,记录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有关紫禁城文物的线索,我不太清楚,但织田家族的人,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悄悄进来了。” 跟紫禁城文物有关?织田家族的人,还想抢紫禁城?他们有这个实力?很快,徐槐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跟紫禁城的文物有关,那应该是当年北三省沦陷后,民国官府为了保存文物,将紫禁城文物南迁的事。 他记得前世抖音刷到过,文物南迁之后,虽然有两千多件无价之宝的精品,被民国官府运到弯弯了,但在南迁的过程中,文物保存的很好,基本上没有丢失过。 难道历史资料不属实? 狗敌特,抓不完呀抓不完,烦死了! “织田家族的人是男是女?有什么特征?跟谁接头的?”徐槐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太细节的东西,我只知道,织田家族的族长,跟宪康来往密切,特意打听过川岛芳子的消息,就是他跟宪康交谈的时候,被我无意听到的。” “织田族长说,他们已经派人进来,找到当年潜伏下来的人,寻找织田永信留下的日记本,其他的……我暂时想不起来了,你容我好好想想。” 呵!耍心眼是吧!你以为你挤牙膏式的,就能救你一命?!徐槐道:“好好想,慢慢想,想到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 不管是川岛芳子没死,还是织田家族潜伏进来的消息,都必须第一时间向上汇报。 只是熬了一夜的齐振东和一把手,都回家了,徐槐索性先把五小只和常秀英送回95号院。 “常姨,让你洗的全家福洗好之后,别挂了,放起来吧。” 他一想到徐有根潜伏的真正原因,担心敌特会针对常秀英和五小只,到时候按图索骥,一个都跑不掉。 常秀英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别操心了,忙了一晚上,先躺一会,我去买点包子,你吃了再睡。” “行……吧。”反正敌特一时半会抓不完,自己像个牛犊子似的,精力饱满,容易引起怀疑。徐槐抱起迷迷糊糊打瞌睡的小常盈,“我先把小家伙送床上去。” 常秀英笑着点点头,又让陆芍药和江平津去烧火,熬一锅小米稀饭,特意嘱咐熬稠一点。 小米粥可不是天天都能喝到的,陆芍药立马跑去厨房,徐槐心想粥里面放点腊肉就好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 徐槐肚子又饿地咕咕响,伸手乱摸一阵,恍然失笑。 怀念有手机的日子! 起床走出房间,看到常秀英在水龙头下发呆。 水龙头哗啦啦地流着水,洗衣服的木盆里水满溢出来,湿了常秀英的布鞋,常秀英并未没有察觉。 是在担心徐有根吧!徐槐笑道:“常姨,厨房还有饭吗?” “你醒了。”常秀英回过神来,笑容满面,压低了声音说道:“锅里有米饭,我去给你端。” “不用,我自己来,常姨,你赶紧换双鞋吧,都湿透了。”徐槐指了指常秀英脚上那双布鞋,鞋边早就起了毛,鞋底都磨薄了也没舍得扔。 “我爸不是给你买了两双皮鞋吗,该穿就穿,别舍不得。”徐槐随口说着,走向厨房。 常秀英在身上擦掉手上的水珠,笑道:“不过年不过节的,穿什么新鞋,旁边锅里有炖菜,你自己来。” “行!” 徐槐盛了一大碗炖菜,土豆白菜,外加几块野猪肉,又端了一大碗冒尖的米饭,和一小碟咸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时候,嘤嘤怪横冲直闯地冲进客厅。 当嘤嘤怪和徐槐四目相视时,空气仿佛凝固了,嘤嘤怪也凝固了,快速挪开眼神,开始往后退。 这么心虚?又干啥坏事了? (说一个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本书的:是你们逼我的,跪求催更、跪求为爱发电、跪求五星好评) 第195章 嘤嘤怪带回来的小伙伴 看到嘤嘤怪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徐槐脸一黑,这货不是又出去偷人了吧? 你还上瘾了?! “回来!” 徐槐起身,一把薅住嘤嘤怪的后脖颈的皮毛,从它嘴里掏出一只还没睁开眼的小黑猫。 那小黑猫毛发湿漉漉的,身上还带着一丝丝的黏液,明显是刚出生没多久。 徐槐顿时无语,你偷人家的孩子干什么? 嘤嘤怪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徐槐的小腿,徐槐眉头微皱,嘤嘤怪说,他出去溜达,被几十只猫给围攻了。 带头的,就是上次那一黑一白两只猫。 最可耻的是,打架打输了! 打眼一瞧,徐槐看见嘤嘤怪的脸上,有一道伤痕,划过嘤嘤怪的左眼,血迹染湿了伤口旁边的狗毛。 “就算打输了,你也不能偷人家孩子啊,拿回来你养啊,一会送回去!”徐槐有些心疼的揉着嘤嘤怪的头,指尖在伤口划过,渡入一道能量给嘤嘤怪。 肉眼可见,那道伤痕快速恢复如初。 嘤嘤怪汪汪叫了两声,很不服气,说是那只小猫,是猫群遗弃的小猫。 你特么又顶嘴!不会是真的进入叛逆期了吧,话说狗有叛逆期? 徐槐看着手心里的小猫,果然,虚弱无力,身子不停的轻颤着。 听说母猫会把瘦小的猫扔掉,或者吃掉,因为在母猫看来,太过弱小的孩子,活不了。 徐槐直接给小猫渡入一点能量,那只小猫瞬间不再颤抖,发出声音极小的小奶音,用头在徐槐手心里蹭了蹭。 “不送回去也行,以后拿你的狗粮喂猫。” 嘤嘤怪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汪汪两声,算是同意了,然后趴在徐槐腿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猫。 还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舔了一下小黑猫。 不会是嘤嘤怪从小黑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时差点冻死饿死的情景吧? “以后打架再输的话,你就别回来了。”徐槐在嘤嘤怪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身为正畜级的干部,居然被一群野猫给打了,太丢人了。 随后徐槐找了一些破旧棉絮,给小黑猫在客厅搭了个临时小窝。 睡醒的小短腿喊着徐槐锅锅跑进来,看见小黑猫后嘎嘎乐,就要上手去抱小黑猫,嘤嘤怪用头顶着小短腿的肚子,小短腿扑通坐在地上。 小短腿也不哭,扭头跟嘤嘤怪打了起来,张嘴咬住嘤嘤怪的狗毛。 一人一狗,都是贪玩的年纪,顿时鸡飞狗跳。 …… 下午徐槐去单位转了一圈,齐振东和一把手都去部里开会了,徐槐索性把汇报情况的任务,交给大张和汪大飞。 他自己则是坚决执行一把手当初交给他的任务,抓住连复后,给他放几天假,准备去钓鱼! 没有手机没有微信的日子,真好,领导想找都找不到! 这次徐槐没有去后海,去了前海。 因为有个小伙子在后海钓了五百斤鱼的事,又登上文汇报了,京城人人皆知。 徐槐万万想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登上文汇报。 为什么要说再次?因为之前,一个青年在程家沟逮了两麻袋黄鳝的事,也登上了文汇报。 这也导致后海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钓鱼佬,徐槐很纳闷,也不是节假日,京城有这么多闲人吗? 徐槐只好来到前海,展开了钓鱼大业。 一夜过去,徐槐用自行车驮着两麻袋的鱼,送到了回收站,回收站的工作人员一声声这年轻人。 今日鱼价略有下浮,又因为大部分的鱼,都是徐槐从空间拿出来的新鲜死鱼,所以两麻袋各种鱼货,只卖了八十多块钱。 又过一日,徐槐把不上学的五小只召集到院子里,杀黄鳝。 两个大木盆里,装满了又粗又长的大黄鳝,每一条至少都在一斤以上。 脸颊开始变得白里透红的陆芍药,身上的大姐气势却不减丝毫,挽起袖子拿着刀,负责杀黄鳝,取内脏。 江平津负责第一道清洗,肖建军和张阳负责第二道清洗。 小短腿和嘤嘤怪负责打架,一人一狗各凭本事,最终获胜的,是一嘴狗毛的小短腿。 小短腿搂着嘤嘤怪的脖子,小身板压在嘤嘤怪身上,凶巴巴的小奶音威胁嘤嘤怪,把小黑猫送给她。 嘤嘤怪誓死不从!小短腿笑嘎嘎,就是挺莫名其妙的。 “徐槐哥哥,这么多黄鳝也吃不了,要不我们拿出去换钱吧。”陆芍药看着两大盆黄鳝,笑的眼睛都没了。 换钱?开啥玩笑! 这些黄鳝可比市场上的黄鳝好一百倍,是真的能滋补的好黄鳝,多少钱感觉都吃亏。 “不用,我已经预定了买家,清洗好后,我直接给他们送过去。”徐槐道。 “哦,那也好,比发臭扔了强。”陆芍药继续卖力清洗黄鳝。 肖建军抽着鼻涕,认真道:“徐槐哥哥,下次能不能带着我们,来了京城,我们还没有出去玩过呢。” “行,下次带着你们一起,给你们每个人弄一根鱼竿,钓到鱼卖了钱,都是你们自己的。” 几小只吃下徐槐画的大饼,顿时欢呼雀跃,活干的更卖力了。 徐槐则是找了个空的搪瓷盆,把前两天从程家沟水沟抓的水蝲蛄倒进盆里,拿着鞋刷子开始清理。 徐槐逮到的水蝲蛄个头很大,青色外壳,一看就是好几年的水蝲蛄,放在手上,加上两只钳子的话,和徐槐的手掌差不多长。 这玩意不用去尾巴的虾线,因为肉质太嫩了,去了尾巴,用水煮了后,肉质容易松散。 小短腿蹲在木盆旁边,戚戚然指着水蝲蛄,奶声奶气地提醒徐槐: “七指头,会疼地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的疼,是什么样的疼? “你知道这是啥?”徐槐还挺意外的,小短腿竟然认识水蝲蛄。 小短腿点头如小鸡啄米,有些嫌弃:“不好七,一点不好七。” “确实不好吃。”陆芍药抻着脖子看了眼水蝲蛄,顿时失去了兴趣,“在老家的时候,我们也抓过,腥的很,要不是饿的不行,没人吃这玩意,都是给鸡鸭吃的。” 嘤嘤怪凑过来闻了闻水蝲蛄,扭头就走,没有一点点留恋。 徐槐哭笑不得,这水蝲蛄对水质要求极高,生长在清澈的流水中,才会存活,他们说的,应该是小龙虾,不是一个物种。 “那是你们不会烹饪,等着吧,中午给你们露一手。” “不七不七,小盈盈不七。徐槐锅锅也不七,七奶糖!” 小短腿一手拉着徐槐的胳膊,试图让徐槐放弃难吃的水蝲蛄,一手从兜里掏出半颗沾了狗毛的大白兔奶糖,要往徐槐嘴里塞。 “……” 我谢谢你啊!徐槐嫌弃极了。 大白兔奶糖家里又不是没有,没必要分开吃吧?那颗奶糖一定是小短腿吃一半,藏在兜里,然后沾满了狗毛。 “哥哥不七奶糖,给大姐七。” 陆芍药当场呆若木鸡。 第196章 可耻浪费的麻辣水蝲蛄 “平津,去买几瓶啤酒,再来几瓶北冰洋汽水。”徐槐掏了一块钱递给江平津。 江平津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口袋里,还不忘拿手捂着:“徐槐哥哥,要几瓶啤酒?” “一人一瓶汽水,剩下的钱能买几瓶买几瓶。”徐槐道。 “两个人一瓶汽水就可以啦,我不喝,剩下的钱都买啤酒。”陆芍药道。 徐槐脸一沉:“我是大哥,听我的,一人一瓶汽水,去吧。” “好。”江平津拉着肖建军和张阳,三个男孩子撒腿往外跑,小短腿追了几步没追上,又气哼哼地折回来。 因为连复的事,五小只暂时没去学校,今天由徐槐照顾,徐槐清炖了两条大鳜鱼。 然后红烧了五条一斤左右的黄鳝,最后是重头戏,水蝲蛄! 水蝲蛄已经用调料腌制了三个小时,早已经入味了,徐槐往锅里倒了半锅油,吓得陆芍药几人倒吸冷气。 小短腿个头刚刚到灶台的高度,看不见什么情况,也跟着倒吸冷气。 “徐槐锅锅,你……你干嘛,这么多油够吃一年啦,你不要败家呀,你放下,我来煮饭!”陆芍药急的踮脚。 徐槐被陆芍药刀子一般的眼神,瞪得有点负罪感,讪讪道:“过一下油而已,咱们偶尔奢侈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也太奢侈了吧!陆芍药急地眼泪掉下来,索性一跺脚,扭头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疼! 油温四成热的时候,徐槐把一半水蝲蛄倒进了油锅里,另一半留着,清水煮一下就很鲜嫩。 油锅翻滚着小泡泡,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小短腿往后退了好几步。 顷刻间,水蝲蛄变成红色,香味也弥漫在厨房里。 两分钟左右,徐槐把水蝲蛄捞出来控油,然后把锅里的热油舀出来,留下底油。 葱姜蒜和辣椒倒里头,葱姜蒜的香味立刻盖住了水蝲蛄的香味。 豆瓣酱倒里头,炒出红油后,两瓶啤酒倒里头。 接着几小只被辣椒呛得咳嗽着,冲出厨房。 最后徐槐往锅里添了水,将通红的水蝲蛄倒里头。 片刻后,一大盆通红通红的水蝲蛄出锅了。 徐槐拿出三个饭盒,给饭盒里各自打满麻辣水蝲蛄,放进空间里。 “开饭!” 徐槐端着剩下的水蝲蛄出来,几小只立即冲回厨房。 一直心疼好大一锅油的陆芍药,端着两条炖好的大草鱼,江平津端着红烧鳝鱼,肖建军和张阳盛米饭的、 小短腿捧着肚子留着口水,跟在徐槐屁股后面进了房间。 几小只围着桌子坐下,嘤嘤怪蹲在徐槐脚边,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 “徐槐哥哥,好香啊。”陆芍药看着通红油光的水蝲蛄,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心有余悸。 不管好吃不好吃,先夸一夸总是好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徐槐搓着手,先拿起一个水蝲蛄,揭开外壳,送进嘴里。 味蕾瞬间炸开! “好七吗?”小短腿嗦着筷子咽着口水,对水蝲蛄还存在着戒备。 “来,哥哥给你剥一个。你们也吃啊,味道好极了。”徐槐给小短腿剥了一个水蝲蛄,她带着对徐槐的信任,鼓足勇气一口咬下去。 小短腿的眼睛顿时瞪大,瞳孔震惊。 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呦呦! 片刻后,房间里没人说话,只听斯哈斯哈的声音。 小短腿更是被辣到两行眼泪,还不忘笨拙地剥皮,斯哈斯哈,欲罢不能。 与此同时,徐家的饭香弥漫在95号院,把不少小孩子都香哭了。 …… “妈妈,可香可香了!” 陆芍药带着几小只,来给常秀英送饭,正好赶上饭点,派出所的食堂弥漫着徐家的饭香。 尤其是红烧鳝鱼和麻辣水蝲蛄,看得人直流口水。 常秀英看着红油红油的水蝲蛄和鳝鱼,埋怨陆芍药不知道勤俭持家,江平津说是徐槐做的后,常秀英点头说真好吃。 “你徐槐哥哥和妹妹呢?” “徐槐哥哥说要去一趟单位,妹妹缠着要去,徐槐哥哥就带妹妹去了,让我们在这里等妈妈下班。”陆芍药趴在空桌上写作业。 因为她们之前落下许多功课,所以除了小短腿外,这几个小家伙的学习任务,都很重。 …… 此时,徐槐出现在外三分局的户籍科,鬼鬼祟祟地把一饭盒水蝲蛄和红烧鳝鱼,递给程爽爽。 “爽爽啊,一定要替我向你妈妈好好解释。” 梳着麻花辫的程爽爽红着脸,小声问道:“你专门给我送的吗?你要好好在家休息。” “没事,我精力旺盛着呢。”徐槐柔声一笑,左右看看,又道:“还是和之前一样,记得保密,千万别告诉别人。” 嗯嗯嗯!程爽爽点头:“是咱们的秘密。” “对,是秘密,你快点吃,要不要我帮你剥皮?”徐槐诚意十足,是真心向程爽爽道歉的。 以后,再也不乱枕腿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程爽爽看着红彤彤的水蝲蛄和黄鳝,心里有些抵触,她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但心里有一道声音说,不吃的话,徐槐以后不理你了。 那天回家后,程爽爽就后悔了,当时不应该把徐槐推下去的,就应该听孙小茜的,趁热打铁。 “你妈妈还好吧?”徐槐笑嘻嘻地问。 “挺好的,我都解释清楚了,是为了工作,我妈一听是抓敌特,就没有再说什么,你别担心,我妈还是很和善的。” 呵呵!徐槐想起大妈那天恨不得活剐了他的眼神,确实很核善!核弹的核! 嗯?程爽爽小心翼翼吃了一只水蝲蛄后,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饭盒,这和她吃过的咋不一样呢? 又麻又辣! 又鲜又嫩! 这一瞬间,味蕾爆炸,程爽爽白皙的脸蛋也瞬间辣到红温,却还想再来一口。 “好吃。” “好吃吧,下次抓到了,再做给你吃哈。” 程爽爽顿时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说下次还给我做呢。 “你慢慢吃,我还得去一趟市局。”徐槐起身,准备离去,程爽爽急忙把手擦干净,拉开抽屉,取出一条藏蓝色的围巾,红着脸递给徐槐: “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你戴着吧。” 徐槐顺手接过来。 “那多不好意思,谢谢啊,我走了,你趁热吃。” 徐槐跟没事人一样,挥挥手走了。 徐槐在单位借了一件大氅,把睡着的小短腿包起来,放在吉普车后座,然后驱车前往火车站。 袁桐出差归来,他要去接人。 第197章 梦里啥都有 火车站,人头涌动。 徐槐抱着熟睡的小短腿来到出站口,不由得想起后来的火车站。 千禧年左右,全国各地的火车站,大概是史上最乱火车站,真正达到了三教九流的顶峰时段。 缠着卖花的小孩,不买就吐你一身痰。 拉着不让走的大妈,看人下菜碟,给介绍价格不等的宾馆、 穿着一件大氅游走在火车站的人,也不在少数,大氅打开,挂着各种碟片和地图。 古惑仔不喜欢? 那我拿出这一张盗版的爱情动作片,你该如何应对。 出租车司机见人就喊走不走,走不走,再来一个就发车! 敢上车?那你惨咯,至少还得等司机再拉两个人。 超载? 不存在! 空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挤怀孕了自己负责。 有卖切糕的,卖祖传老物件的,三五成群的小屁孩缠着乞讨的,藏在角落里的老太太拿着罚款单,目光如炬。 还有一些或花枝招展或浓妆艳抹的女子,应该是卖盒饭的,路人经过会低声喊着五十五十,快餐五十。 还是现在的火车站好,除了小偷多点,堪比一零年以后的高铁站。 徐槐突然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扭头看去,意外看到街道办的王主任在他身旁一米外。 这大妈,啥眼神? “王主任,好巧啊,你也来接人。”徐槐差点递根烟过去。 王主任不冷不淡道:“听说你这两天钓了不少鱼,你可悠着点,已经有人举报你了。” 谁?这不闲的没事干嘛! 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还是你王主任,想要吃鱼? 我又不是老默,干嘛吃鱼都找我! “王主任,又不犯法,我光明正大怕啥呀。我家里还有不少鱼呢,吃不了,回收站又不要,明天给你拿两条,帮我处理一下。” 王主任没好气瞥了眼徐槐,年纪轻轻,油嘴滑舌,谁稀罕你家的鱼? “黄鳝没啦?” 你这大妈,一点都没有边界感!徐槐笑道:“有,但不多了,明天一起给王主任带过去两斤。” “我不要你的黄鳝,也不要你的鱼,我就是想买一些,送给我那些老同事。”王主任有些无奈,这些天找到他家老袁,想弄些黄鳝的人太多了。 烦不胜烦。 “那不巧了,黄鳝真没多少了,最多五斤。”徐槐笑笑,一般人他不会给好黄鳝,这也就是看在王主任,帮常秀英上了户口的忙。 “五斤就五斤,明天一起给你钱。” 王主任终究是没忍住,问道: “你来接谁?” “我同事,你应该见过,叫袁桐。”徐槐也不隐瞒,反正两人就差确定关系了。 我不但见过,我还揍过她!王主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你跟袁桐在谈对象?” “不愧是王主任,一眼就看出来了。”徐槐笑道。 “既然谈对象,就好好谈,改天去人家姑娘家,见见父母,把婚事定了,年轻人结了婚,心也就定了,以后好好搞事业,为人民服务。”王主任心情复杂,不知不觉竟是唠叨起来。 徐槐心想街道办主任,都管这么宽吗? 不想听唠叨的徐槐,为了堵住王主任的话,笑道: “王主任,你看我像是没谱的人吗,袁桐父母对我可满意了,尤其是我丈母娘,夸我优秀的不得了,就想找我这么个女婿。” “……”人在无语的时候,除了笑,就是笑,王主任看了眼徐槐,你小子就吹牛吧,我看你下次见到我,怎么收场! “你丈母娘对你很满意?” “特别满意,就等我年龄一到,立马领证结婚。”徐槐一本正经地说着,如果不是王主任就是那个丈母娘,她一准信了徐槐。 呵呵!小伙子,我很期待我们的正式见面呀。 “气温降了,以后多穿点。”王主任拍拍徐槐的肩膀,把一件绛色的将校呢军大衣,挂在徐槐肩膀上,转身离去。 这大妈,怎么神神叨叨的? 不过这件将校呢子真不错,这是五五年的款式吧?果然,王主任家里不简单啊。 不过把大衣给我是怎么回事? 徐槐给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短腿,整理了一下大氅,又看了眼时间,火车应该五分钟前就到站了,袁桐怎么还没出来? 又等了十来分钟,才见袁桐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袁桐穿着白色制服,带着大檐帽,走路带风,英姿飒爽。 “桐姐!” 徐槐喜笑颜开,挥着手。 看到徐槐的一刹那,袁桐心里荡漾着暖意,嘴角压都压不住,踮起脚尖挥挥手。 这一瞬间,无数道目光看向袁桐。 那明媚的笑容,仿佛一道阳光,破开了阴霾天气。 “你怎么来啦。”袁桐小跑到徐槐面前,眼里全是小星星,直接无视了周边羡慕嫉妒的目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我都几个秋天没见你了,甚是想念,难道你不想我?”徐槐笑容灿烂,拎着袁桐的包。 袁桐跟吃了蜜似的,心里甜甜的,同时又有些招架不住徐槐着赤果果的情话,红了脸颊。 娇羞时的姑娘,是真好看! 吉普车上,小短腿放在后座,徐槐让袁桐穿上王主任那条将校呢子大衣,然后从车后面的挎包里,拿出三个饭盒。 一个饭盒装的是麻辣水蝲蛄! 一个饭盒装的是上次的鳜鱼鱼汤。 一个饭盒装的是大肉包子。 “趁热吃,给你准备的。” “哇,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吃。”袁桐瞪大眸子,看着红彤彤的水蝲蛄,香辣味道直接扑进她鼻腔,勾动着肚子里的馋虫。 突然! 车后座的小短腿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袁桐和徐槐,又看看那盒麻辣水蝲蛄。 咕嘟! 小短腿咽着口水: “漂亮嫂嫂,你回来啦?你在七好七的吗,也想七。” 徐槐:“……” 火车站那么吵,你睡的那么死。 一闻到香味,你立马就醒! 小吃货无疑了! 徐槐一本正经道: “你在做梦呢,这是梦里面,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迷迷糊糊的小短腿挠挠头,茫然中带着对徐槐锅锅的绝对信任,奶声奶气道:“原来在做梦,偶的梦真好。” 说完,小短腿倒下就睡,不忘咂吧着嘴。 袁桐捂着嘴笑: “你太坏了,小孩子都骗。” “这是给我媳妇准备的,谁都不能吃。” 徐槐嘿嘿一笑、 袁桐笑靥如花。 第198章 傻柱趴徐槐家墙头 “哇……” 路上,小短腿睡醒了就哇哇大哭,委屈极了。 袁桐忙回过头,轻声细语地安慰小短腿:“是不是想妈妈啦,一会就到家了,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漂亮嫂嫂,偶梦见你啦,你……呜呜呜……” “呜呜呜……偶不稀饭你啦,你……你在偶梦里和徐槐锅锅七大虾,不给小常盈七……呜呜呜……” 袁桐忍着笑,偷偷捶了徐槐一拳。 徐槐哭笑不得,睡一觉起来,还记得这事? 你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也不能上当呀。 “嫂嫂这里有奶糖,咱不哭,下次你梦到嫂嫂,嫂嫂肯定给你吃。”袁桐没有注意到,她下意识里,也以嫂嫂自居。 她从黑色包里,掏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装的是大白兔奶糖,抓了一把递给小短腿。 小短腿抹了把眼泪,拍着袁桐的手腕,奶声奶气道:“漂亮嫂嫂,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先送小短腿回了95号,徐槐又开车送袁桐回公安大院。 徐槐车速不快,慢腾腾地在路上跑,正是下班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工人大军,时不时扭头看一眼龟速前进的车子,然后一甩头,蹬着自行车超越了吉普车。 “桐姐,你还记得当初守门行动,找到的两个日记本吗?” 袁桐突然发现,身上的将校呢大衣的内衬里,有她父亲的名字,疑惑他爹的衣服,怎么会在徐槐手上? “这衣服哪来的?” “哦,街道王主任借我穿的,那个大妈……肯定是看中我了,我怀疑她想把她女儿介绍给我!”徐槐张口就是胡说八道,幼稚的像小学生,想看袁桐生气的样子,也想引起袁桐的紧张关注。 噗!袁桐没忍住笑出声来:“那如果王主任真的要把女儿介绍给你,你选哪个?” “我当然选桐姐你,她女儿肯定不漂亮,身材也没你好,听说王主任的丈夫是个大佬,大佬的女儿都嫁不出去,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徐槐一本正经地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二。 袁桐眨眨眼,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觉得你还是见见王主任的女儿,再做决定吧。” “不用见,这辈子都不见,我和她女儿绝无可能!!” “……” “对啦,你刚才问我什么日记本?”袁桐问道。 徐槐开车拐了个弯:“还记得织田永信的日记本吗?” “记得呀,我还翻译了呢。” “那日记本里,有没有关于文物方面的记录?” 袁桐歪着头回想了片刻:“是有几篇日记中,织田永信提到他在琉璃厂聚宝楼,买古玩的记载。” “琉璃厂聚宝楼?”这么俗气的名字吗?徐槐咂吧着嘴,想查这家店怕是有难度。 琉璃厂的古玩店,该关门的都关门了,没关门的也都是公私合营。恐怕聚宝楼已经不复存在。 “对,就是这家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袁桐问。 “工作上的事,还有其他的记录吗。” “没了。”袁桐回答的干脆利索,她的记忆力,是京城公安局公认的最强几人之一。 没了?不应该只有这点记载吧。 那就是织田永信,还有其他日记本没找到。 到公安大院门口,下车前,袁桐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大大方方递给徐槐: “呐,送你的,上海手表。也谢谢你的礼物。” 袁桐指了指脚边的二十斤黄鳝。 “桐姐,你咋对我这么好。” “咱们先说好,以后不管谁出差,回来都要给对方带礼物。”袁桐盈盈一笑,已经开始经营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 …… 1960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都早一些。 10月26号,突如其来的初雪,京城银装素裹。 刚清晨六点多,徐槐被窗外的嬉闹声吵醒,爬起来推门而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雪片大的雪花,有雪片那么大。 从没见过雪的五小只,在没过成人脚踝的雪地上翻滚着,嬉闹着。常秀英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做早饭,让徐槐等一等,热水马上就烧好。 满身是雪沫子的小短腿嘎嘎笑着,捧着一把雪跑到徐槐面前: “徐槐锅锅,可好七啦,快点七。” “给大姐七。”徐槐瞥了眼有狗毛的雪团,眯眼笑。 陆芍药:“……” 徐槐捏了一把雪花,咯吱咯吱响,京城的雪来的这么早吗?今天农历才九月七号呀。 今年的煤球还没买呢,他倒是无所谓,身子骨跟小牛犊似的,耐操。奈何几个小家伙怕是要冻着。 而且过冬的大白菜和土豆,街道也没有统一购销。 这时候,墙头上突然窜出一颗人头,头上带着狗皮帽子,两只眼睛滴溜溜地闪着光: “嘿嘿,徐领导,我还以为你没起床呢,赶紧的,快门,有好事。” 啪! 一个雪球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何雨柱的额头上。 没有防备的何雨柱双手一滑,扑通一声,屁股差点摔成两瓣,随即响起痛苦的哎呦。 徐槐拍拍手,轻笑道:“以后再敢爬墙头,打在你头上的就不是雪球了,是子弹。” “哇!徐槐锅锅,你打的好准呀。”小短腿仰着脸,小脸上写满了崇拜,下一秒小短胳膊一挥,手里的雪团砸在自己脚上,自己在那嘎嘎笑。 江平津跑过去打开小院的榆木门。 榆木门上本来有铜钉子的,在徐有根带着常秀英回来的第二天,徐有跟就全给拔了。 还黑着脸训斥徐槐,让他低调点。 何雨柱捂着屁股,满脸堆笑走进来。徐槐昨晚见何雨柱,还穿的是毛衣,今天已经换上大棉袄了。 那军绿色的棉袄,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军用棉袄。 “徐领导,你打的也太准了。” “你大早上爬我家墙头干嘛?” 何雨柱讪讪一笑: “我不是听见他们几个在院子里闹嘛,平时没人我可不敢爬呀。” “徐领导,咱们也算见证历史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太早了,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早的雪,刚刚一大爷和三大爷都说,他们都没见过这么早的雪。” 何雨柱从兜里掏出一包牡丹,塞给徐槐。 他平日很少抽烟,就算要抽也是大前门,牡丹烟舍不得买,他也买不到,实在想买只能去淘换烟票。 “你刚才说,有啥好事?” 徐槐拆开烟,给何雨柱扔了一根。 第199章 儍柱倒卖公家财产 “徐领导,我们轧钢厂买了一批大白菜,一分钱一斤,您要不要来点?比菜市场便宜两厘呢。” “何雨柱,你不会倒卖公家的大白菜吧,你小子食堂主任不想干了?”徐槐瞥了眼何雨柱。 这货就喜欢往家里带点公家的东西。 以前是饭菜,现在当了主任,都敢弄食材了! 这种小便宜,徐槐可不稀罕占。 何雨柱赶忙解释道:“徐领导,这可不兴瞎说啊,我的意思是,我跟蔬菜公司的总经理认识,能买到大白菜。” 既然这样的话……“有没有一级大白菜?” “有,但是得两分三一斤。”何雨柱暗暗咋舌,不愧是三职工的家庭,大白菜都要吃一级的。 “有没有两万斤。”徐槐问。 ???何雨柱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两万斤。” “那没有。”何雨柱摇头,一副见鬼的表情,别说两万斤了,就是两千斤,你们一冬天,天天吃都吃不完。 徐槐摩挲着下巴,心想你的关系也不硬啊: “我给我们科室的同志们弄点福利,三十三个人,每家……五百斤吧,能弄到吗?” 嘶! 何雨柱惊得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干部,这福利也太好了吧? 三十三个人,每人五百斤……那是好多白菜,好多钱…… 怪不得张口就要两万斤。 过冬的白菜、土豆和白萝卜,街道办事处会统一购销,按照户口定量,去年统一购销的,根本不够吃。 所以大部分老百姓都会自己再买点。 “不好弄,三五百斤没问题,一万多斤……”何雨柱讪讪一笑,徐领导,你也太看得起我何雨柱了。 “你先去问问,行就办,不行就算,如果行的话记得让开票,我还得报销呢。” 徐槐进屋转了一圈,出来拿着四百块钱,递给何雨柱: “剩下的钱,帮我再弄五百斤土豆和白萝卜,多退少补。” “那我试试。”何雨柱数好钱,装进兜里。 这时候,秦淮茹扭着腰肢,拿着扫把进来,笑盈盈道:“徐科长,我把院子里的雪扫一扫。” “不许扫!” 小短腿张开双臂,挡住秦淮茹。 “秦姨姨,偶还要七呢,小当起床没,为什么没有过来七雪?” “小当去她外婆家了,过几天才回来呢。”秦淮茹弯腰揉了揉小短腿的脑袋,轻声细语。 肖建军滚到秦淮茹脚边:“棒梗也去了吗?” “棒梗没有,棒梗去给他奶奶门口扫雪去了。”秦淮茹道。 看着几小只开心雀跃的样子,徐槐笑道:“等他们玩够了再扫也不迟。” “也行。”秦淮茹点点头,又看向何雨柱:“儍柱,今年你弄冬储大白菜和煤球,能不能也帮我弄一些……” 秦淮茹话没说完呢,何雨柱胸脯拍的邦邦响:“秦姐,交给我了。” “我要一百斤白菜就够了,煤球的话……能不能弄到煤沫,我自己弄成煤球。” 当下老百姓冬天取暖做饭,主要是煤球。 煤沫掺上黄土,用水和成泥状,然后摇成椭圆疙瘩。 每到冬天,会有专门摇煤球的人走街串巷,帮人摇煤球,赚点辛苦钱。 舍不得花钱的话,就只能自己用手搓成球,晾干之后就是煤球。煤沫子的价格自然要比煤球厂的煤球便宜。 徐槐记忆里,每年徐有根都会自己手搓煤球,搓完煤球那双手一准是黑乎乎的,指缝里、指纹里,都是黑乎乎的,要好几天才能洗掉。 后来徐有根见许大茂的父亲搓完煤球后,用麻雀屎洗手,当下就能搓洗的干干净净,徐有根有样学样。 蜂窝煤这年头也有,而且京城57年就开始推广使用蜂窝煤,但老京城的,还是喜欢烧煤球。 至于集中供暖…… 京城58年开通了第一条暖气管道,专门给各大工厂、机关部委和机关、工厂宿舍供暖,居民集中供暖且要等呢。 外三分局冬天也没有暖气。 但是市局有,公安大院的小楼也有暖气,甚至已经用上煤气做饭。外三分局的食堂,用的就是煤炭加煤气结合使用。 “我先给你十块钱,不够了再说。”秦淮茹拿出一张大黑十,递给何雨柱。 何雨柱挥挥手:“不急,秦姐,你一个人带两孩子不容易,你不是还欠徐领导一百吗?先还徐领导,我先帮你垫着。” “我……我还没攒够呢。”秦淮茹尴尬地瞥了眼徐槐,她在轧钢厂只领了一次工资。 呦呵!秦淮茹欠钱的事,何雨柱也知道了?徐槐笑笑:“钱不着急还,你还是先攒钱公转私两间房吧。” “谢谢徐科长,我一定尽快还钱的。”秦淮茹道。 “那我也不急。”何雨柱嘿嘿一笑。 何雨柱不会已经惦记上了秦淮茹吧?徐槐咂吧着嘴。 如果命运的齿轮没有转动,何雨柱应该是先相亲。 从秦京茹、冉秋月,到于海棠,再到娄晓娥,屡屡被人从中作梗,搅和黄了之后,才跟秦淮茹走到一起的。 这时候小院外面响起自行车的铃铛声,然后是邮递员小石的喊声:“徐科长,有你的包裹!” 前段时间徐槐接二连三收到汇款单,小石跟徐槐也算是熟人了,徐槐刚起身,就见一身墨绿色制服的小石,肩膀上落满了雪花,推着自行车进了小院。 自行车后面,绑着一个大包裹。 “下这么大雪,你们也送包裹?况且还这么早?”徐槐好奇打量着有三四个小短腿那么大的包裹,里面装的什么玩意? 我也不想啊,可是领导非让早起送过来,路上差点摔一跤!小石笑笑: “为人民服务嘛,另外还有你家一封信,是常秀英的,常秀英是哪位?” 徐槐当下了然,这包裹怕不是徐有根从黑省寄过来的。 徐有根去黑省也有二十天了,期间给徐槐来过一次电话,说是在黑省进展还算顺利,给常秀英打过四次电话。 啧! 有了媳妇忘了儿。 到底还是媳妇亲啊,来信也没儿子的份。 徐槐叫何雨柱过来抬包裹。徐槐不禁咋舌,徐有根这是寄了什么回来,包裹至少一百斤。 包裹放到屋檐下面,徐槐递了根烟过去,常秀英拿着毛巾笑着递给小石,让他擦擦身上的雪。 “谢谢啊,今年也是怪了,雪下的太早了,比去年早了两个多月呢。” 小石是资深邮递员,京城的天气变化,他心里最有数。 “对了,何雨柱同志,这里也有……” “小石,你来了。” 小石话说一半,易忠海突然冲进小院,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拦在了小石跟何雨柱中间。 第200章 徐家被易忠海算计 突如其来的易忠海,把小石吓了一跳,又要说话时,偏偏易忠海又故意打断他的话: “小石,我有个包裹要寄出去,正好你帮我捎回去吧。” 穿着大棉袄的易忠海又看向何雨柱,用命令的口吻道: “柱子,你去我家里,让你一大妈赶紧把包裹装一下。” 何雨柱把不太合适的狗皮帽子往上捋一捋,让眼睛和额头露出来,额头上还通红一片,笑呵呵道: “一大爷,别着急啊,小石同志有事跟我说呢。” “柱子,赶紧去!”易忠海突然沉着脸,推着何雨柱,这反常的举动,让何雨柱眉头紧皱,不明所以。 徐槐叼着烟,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冷眼旁观。他心里清楚,易忠海是害怕何大清每个月都寄钱的事,被揭穿。 本不打算掺和这破事的徐槐,被秦淮茹一句话,激怒了。 在徐槐身侧的秦淮茹犹犹豫豫道: “有件事得告诉你,一大爷好像看中你家张阳了。” 什么意思? 自从聋老太太死后,这段时间95号院相安无事,过得也挺好,加上徐槐工作忙,基本上白天不着家,所以对院子里的事,知之甚少。 “一大妈有一次说漏了嘴,说一大爷最近动了收养孩子的念头。” “我还有一次看见一大爷,悄悄给你们家张阳塞钱和吃的,棒梗也说,他不止一次看到一大爷去学校找过张阳。” 顷刻间,徐槐火冒三丈,脸色阴沉如压抑的天色。 这老逼登眼见贾东旭靠不住,何雨柱又拿捏不住,又开始算计我家?! 想让人养老,你特么去收养孤儿啊! 现如今孤儿那么多,福利院巴不得孩子们都有人收养呢。 再说你去找一大妈家的亲戚,或者你家亲戚过继一个不行吗! 让徐槐最气愤的是,老逼登居然偷偷搞事情,如果事先给他或者徐有根、常秀英打招呼,徐槐最多拒绝,当面骂他几句。 现在…… 眼看着何雨柱挠着头要走,徐槐不徐不疾道: “小石,是有何雨柱的信吗。” “对对对,何雨柱同志,有你的汇款单,我一起捎过来了。”小石从挎包里翻找出一张汇款单,递向何雨柱。 就见何雨柱一脸茫然,谁会给他汇款? 他爹何大清早年丢下他们兄妹二人,跟寡妇跑了,音讯全无不知生死。除了何大清,他家也没有其他亲戚。 何雨柱一时半会,没往何大清身上想,还在那傻乐: “真是我的汇款单?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会弄错了吧。” 易忠海一把夺过汇款单,推着何雨柱往外走。 他知道何大清汇款的事,藏不住了,但只要何雨柱不知道何大清早就开始汇款就行。 “柱子,走,帮我弄包裹去。” “一大爷,您别着急啊,把汇款单给我,我看看是谁给我汇款。”何雨柱眉头微皱。 “去我家里看、”易忠海道。 想走? 那你今天得横着出去。 徐槐说道:“柱子,怕不是你爹给你寄的钱吧。” 一提到何大清,何雨柱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怨愤,随即又涌上几分希冀。 他还真希望是何大清寄过来的钱。 何大清扔下他和妹妹,跟寡妇跑了,一直是扎在何雨柱心里的一根刺。因为这事没少遭人嘲讽。 甚至他妹妹何雨水为此变得沉默寡言,有一段时间,都不跟他这个哥哥说话。 “一大爷,汇款单给我。”何雨柱的语气变得毋庸置疑。 “柱子,听我的,去我家里看。”易忠海沉着脸,不悦地扫了眼徐槐,嫌弃徐槐多管闲事。 徐槐冷眼道:“一大爷,柱子的汇款单,你干嘛不给人家?你想吞了柱子的钱不成。” “徐干部,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我一个月工资将近一百块,用得着惦记这十块钱吗。” 被戳中心里那点龌龊事的易忠海急眼了,用大声来掩饰他的心虚。 “十块钱?你怎么知道汇款单的金额?”徐槐敏锐地抓住易忠海话里的破绽。 糟糕!易忠海知道再让徐槐问下去,必然隐瞒不住,愤愤将汇款单拍在何雨柱手掌上,大声道: “……我易忠海是什么人,你们谁不清楚?柱子,你拍着良心说,你爹走以后,我对你怎么样?我没少接济你们兄妹吧,我会在乎你的十块钱?” 何雨柱顿时有些尴尬,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何大清跑了头两年,易忠海每个月都会接济他钱粮。 对他确实不错,否则他也不会对一大爷格外敬重。 “一大爷,您别着急啊,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易忠海冷哼一声,看向徐槐,沉声道: “柱子,以后不要听风就是雨,有些人恨不得我们院子鸡飞狗跳呢!” “还有徐干部,别说你是公安分局的科长,哪怕你是公安局长,我也不怵你!” 话音落,易忠海又看向小石:“小石,走吧,去我家喝点茶。” 徐槐笑了,不愧是八级工,有自己的骄傲和底气。 在工人老大哥最光荣的年代,八级工的社会地位,那是相当高。 地位高,可不是你道德高! “一大爷,你着什么急啊,我这接收了包裹,还没盖章签字呢,你好像一直害怕小石在我们面前说些什么?” 易忠海千年不变的面无表情,掷地有声道: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什么?我让小石把包裹带走,一会我还要带领大家扫院子呢。” 徐槐突然脸一沉: “小石同志,我们这一片的汇款单,都是你负责吗?”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小石,郑重点点头:“对呀,都是我负责的。” “那你说说,何雨柱的汇款单是只有这一次呢,还是隔一段时间就有。”徐槐问。 小石深深瞥了一眼易忠海,看见易忠海慌了,心里瞬间跟明镜似的、一股怒火在他胸口蔓延。 他负责的汇款单被人冒领,对他多少是有影响的。 “几乎每个月都有,差不多都是每个月二十五号左右,都是易师傅帮忙领取的,易师傅拿着何雨柱的印章,说是何雨柱让他代领的!” “何雨柱同志,难道……你不知道吗?已经好几年了,最开始是三五块,慢慢变成十块八块,这两年每个月都是十块钱。” 易忠海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01章 号,向徐槐学习 易忠海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同时感受到何雨柱杀人的眼神,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爆炸的何雨柱一把抓住易忠海的衣领,拳头狠狠砸了下去,因为用力过大,狗皮帽子甩飞了出去。 他捏着拳头,红着眼眶咆哮道: “易忠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柱子……柱子呀,你那时候还小,我是怕你把持不住那么多钱,再学坏了,再说我也没有悄悄昧你一毛钱,我都给你了呀。”易忠海坐在雪地里,声泪俱下。 何雨柱抹了一把眼泪:“可你不该瞒着我!那是我的钱,是何大清给我的钱!我用得着你给我吗!?”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何大清早就忘了他们兄妹,跟着寡妇在外面潇洒,这根刺在他心里也越扎越深。 易忠海刚开始接济他的时候,他确实觉得易忠海比他亲爹强一百倍,易忠海的心思,他当然也能看出一二。 想着将来养老就养老吧,全当还了这些年的恩情。 万万没想到,最恶毒的竟然是易忠海! 啪! 何雨柱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眼泪都给甩飞了。 他的内心彻底破碎了。 这几年,他听了易忠海的话,让妹妹何雨水自己单过,易忠海说女孩子要顶起半边天,以至于何雨水对他这个哥哥,始终不冷不淡,宁愿住校,也不想跟他在一个屋檐下。 “何大清这些年给我多少钱,你一分不少全都给我拿出来!” 易忠海重重点头:“柱子,我都给你攒着呢,你千万别动气,别气坏了身子,我让一大妈再给你多拿一百块,你就原谅了一大爷好不好?” “一大爷我确实是为了你好。” “而且你一大妈身子骨不好,没人照顾不行。看在一大爷平日照顾你的份上,就让这事过去吧。” 易忠海不愧是道德天尊,一手道德牌打的相当漂亮,为自己铺后路。 几句话下来,何雨柱沉默不语,眼看有松口的架势。 哐当! 一副手铐扔在了易忠海面前的雪地上,溅起几片雪花,徐槐冷声道: “易忠海,你私刻他人印章,冒名领取他人汇款,金额巨大,跟我走一趟吧。” 易忠海猛然一哆嗦。 这事不能去公安局,在院子里一切都好解决,到了公安局,那是要通知轧钢厂的。 甚至可能因此而去劳教…… “徐领导,算了吧!” 何雨柱来到徐槐身边,满脸苦笑。 “你确定?”徐槐瞥了眼何雨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都奉行着民不举官不究的态度。 况且这段时间,正在推行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 何雨柱这个当事人如果不追究,徐槐也懒得继续追究。 总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易忠海的真实人品,暴露出来。 “当初我爹走了之后,易忠海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我确实不错,这次就算了,全当我还了他的恩情,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何雨柱看上去有些疲惫,他以为真心对他好的人,却是算计他最狠,背刺最深的人,不碎了才怪。 徐槐拍着他的胳膊道: “那也不能便宜他,让他赔你三百块钱,反正他一个月工资一百块,也不过三个月工资而已。” 见何雨柱还在犹豫,徐槐摇摇头: “柱子,想想你妹妹吧,你爹给你们汇款,难道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在乎那点虚无缥缈的情义,易忠海在乎吗?真对你好,就不会骗你。” “徐领导,你误会了。我是在犹豫,三百块钱是不是太少了?当初徐领导你可是让每个人赔你五百的!”何雨柱咧着嘴。 “……” 我特么成了院子里的赔偿标准? 以后你们要按照我的标准来? 嘿!那院子里这群人,可就老实多了! 谁要再敢犯贱,那得想想棺材本。 徐槐竖起大拇指:“那就让他赔你五百块!” “还得徐领导帮忙。”何雨柱心想,可把上次被徐槐坑走的四百块钱,赚回来了。 徐槐来到易忠海面前,脚尖踢了踢被雪覆盖的手铐,冷冷道: “易忠海,自己戴上吧,柱子说了,他不打算跟你私了,也不想出什么谅解书,这次金额巨大,你就等着劳教吧。” 脸色比雪还白的易忠海慌了,看向何雨柱哀求道:“柱子,你不能这么做啊,我对你一直没有坏心思……” “闭嘴吧你!又玩道德绑架这一套是吧,赶紧自己铐上!”徐槐喝道。 许大茂被吵醒了,穿着秋裤披着外套,哆哆嗦嗦的看热闹,两撇小胡子飞起来: “易忠海,你现在可没脸继续当一大爷了吧,赶紧退位!” 人群后面,手里拿着扫把的刘海中点点头: “岂有此理,连儍柱的钱都骗,我同意许大茂的提议。”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手心里攥着刚刚在中院捡到的半颗糖,上面还沾着狗毛: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同意!” 徐槐无语,瞥了眼这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个个都想进步是吧?! “易师傅,你赶紧赔钱了事吧,别把事情闹大,你可把我害惨了!”邮递员小石会来事,刚刚听到徐槐和何雨柱的话,正好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闻言,易忠海反应过来:“柱子,赔你两百块,咱们这事揭过吧!” “两百?你最少给五百!”小石急得跺脚。 易忠海愤愤瞪了眼小石,五百块,半年又白干了。 自打徐槐被冤枉杀人后,他前前后后搭进去一千多,加上这五百,家里存款得少一半! “易忠海,你倒是赶紧点头啊。”贾张氏摇头叹气,心想你没事在徐槐家里闹腾啥? 我现在见了徐槐,都得远远绕开。 绕不开的话,也得陪着笑脸。 现在连秦淮茹都不敢大声呵斥。 易忠海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后,点点头,同意了。 “何雨柱同志,五百块钱,这事就算了,都是邻居,闹得太大脸上不好看。”小石假模假样的劝解何雨柱。 何雨柱连演都懒得演,咧嘴道:“五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另外何大清寄来的钱,全都还给我。” “……” 柱子! 你怎么这么贪心? 你还是原来的柱子吗? 你跟着徐槐都学坏了! 易忠海瘫坐在雪地上,蔫头耷脑,感觉这个世界都没有爱了。 第202章 来到来了,孩子还小,大过年的 半个小时后 何雨柱站在雪地里,任由大雪浇在身上,他手拿着一沓钱,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好消息是,起码证明何大清还活着。 徐槐抓着易忠海的脖颈,用力一捏,疼的易忠海呲牙咧嘴: “易忠海,你算计别人给你养老我不管,让我知道你再算计我家人,我亲手把你送到大西北去,你就死在那里吧!” 易忠海猛然瞳孔缩了缩。 他明白了! 怪不得徐槐今天抽了疯似的针对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深深看了徐槐一眼,认怂了:“我知道了。” “滚!” 易忠海佝偻着后背,失魂落魄地走了。 穿着秋裤披着外套的许大茂凑到徐槐身边,缩着脖子搓着手,小胡子飞舞:“徐槐兄弟,一大爷的位置,你有兴趣没?” “我不跟你们争这个。”徐槐哭笑不得。 “那就好,我可以当个三大爷,嘿嘿。”许大茂笑的更开心了,又瞥了眼何雨柱,见何雨柱萎靡不振,意外的没有阴阳怪气嘲笑何雨柱。 “呦,这都是好东西啊,这大香肠,从哪来的?” 一个没注意,刘海中家的老二刘光天和刘光福,还有闫埠贵家的老二闫解放,把徐有根邮寄过来的包裹给拆开了。 刘光天提溜起一袋子尔滨红肠,眼睛贼亮。 又大又长的红肠看着就有食欲,院子里不少人瞪大眼睛,写满羡慕的同时,吞着口水。 “这是什么?”闫解放又从包裹里掏出一袋子黑乎乎黄灿灿的玩意,看清之后嫌弃地扔在地上。 啪嚓一声,徐槐听到林蛙干摔碎的声音。 刘光福脑袋插进包裹袋子里,翻腾着。 “放下!”徐槐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你家的包裹啊,说拆就拆?沉着脸一声厉喝,刘海中和闫埠贵先着急了。 哎呦!你们怎么不长记性,还敢动徐槐的东西,是不是嫌你爹的棺材本太多了? “给我滚下来!”刘海中拿着扫帚拍向两个儿子。 “老二,回来!”闫埠贵冲上去,揪住闫解放的耳朵往回拉,还不忘偷瞥一眼包裹里的东西,眼里闪过惊骇之色。 哎呦喂! 全是好东西啊。 那是老虎皮?! 一根一根的是牛肉干?! 还有干蘑菇和他不认识的肉干。 这一大袋子包裹,不得上百块?! “徐槐,我家孩子还小,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刘海中不紧不慢道。 徐槐又被整笑了,特么跟我玩道德绑架是吧! 孩子还小? 来都来了? 大过年的? 你看我惯不惯你们这些臭毛病就完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甩在了刘光天脸上。 啪! 啪啪! 连续三声清脆的巴掌,让小院陷入一片沉寂中。 徐槐满脸错愕地看向动手的陆芍药,这丫头真是彪悍呀! 嘿!徐槐索性双手插兜,静观其变。 就见陆芍药小脸阴沉,梗着脖子,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过人群,落在刘海中和闫埠贵身上,冷哼一声。 挨了巴掌的刘光天、刘光福和闫解放三人,不可思议地瞪着陆芍药,他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哇! 年龄最小的刘光福嚎啕大哭,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双腿乱蹬。 “小丫头片子,你敢打我!”刘光天快十五岁了,正是自尊心最强的年龄段,被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给打了,顿时恼羞成怒。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抬手一巴掌甩下来,陆芍药纹丝不动,大眼睛里还闪现出讥讽之色。 砰! 不等刘光天巴掌落下,肖建军和江平津一左一右冲出来,用脑袋狠狠撞在刘光天的胸口上。 刘光天蹬蹬蹬后退好几步,一屁股蹲坐在刘光福身边,只觉得左右两边的肋骨疼的不行,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孙贼,你们跟我等着!”刘光天恶狠狠骂着。 “孙你麻痹,你敢动我大姐一根指头,我弄死你。”平时害羞内向的江平津,从西厢房的窗台上,拿起一把锤子,面无表情地指着刘光天。 刘光天嚣张气焰全无,双手撑着雪地,屁股往后挪着,躲到了刘海中的身后,哭丧着脸喊道: “爸,他打我,你管不管!” 奉行棍棒之下出孝子的刘海中,平日里是喜欢打孩子玩,可也不能任由其他人打自己儿子。 刘海中气呼呼地用扫帚尾巴,在地上一杵,挤着眼睛道: “岂有此理,你这小丫头怎么动手打人啊,徐槐你管不管?你不管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徐槐还没说话呢,陆芍药扬起下巴,双手叉腰: “都是孩子,我们还小,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 刘海中:“……” 你跟我玩回旋镖是吧? “你都是十二岁了,还小吗?就算你是孩子,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呀。” 陆芍药一脸不屑: “是你儿子无能,有本事你让他打回来,我妈和徐槐哥哥肯定不会找你儿子麻烦的。” 说着,还瞄了一眼徐槐。 见徐槐面带微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陆芍药松了一口气。 肖建军跟着嗤笑一声:“羞不羞,都快娶媳妇了,就知道找大人,略略略……” 被张阳抱住的小短腿挣扎着,也冲着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吐舌头:“略略略略……羞不羞,哭鼻子。” “……” 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两人,泪眼汪汪地对视一眼: “老三,你去打他们!” “你咋不去,我打不过。” “要你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好几个人呢,我也打不过。” 刘海中气的一人踹了一脚:“要你们有屁用,还指望你们将来撑门面呢,都是废物。” 说完,刘海中拿着扫帚,气哼哼地走了,兄弟两人忙不迭地爬起来,灰溜溜地跟上。 一旁的闫埠贵把闫解放护在身后,陪着笑脸道: “徐科长,我在这里替解放给您道歉。是他该打,小芍药打的对。” 徐槐心情不错,陆芍药小小年纪,绝对有大姐大的风范,不怕事就比整个大院的孩子强。 更何况几小只还挺团结的,一致对外的态度,着实不错。 徐槐笑道:“三大爷,不用,都是孩子。” “……”我可去你的吧,你们家占便宜了,当然这么说。 第203章 这破车,谁爱开谁开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收拾收拾,准备上班啦。”许大茂已经把自己代入院里大爷的身份,挥挥手,带着小小的傲娇。 众人散去,常秀英板着脸,几小只靠着墙,站成一排,一个个低着头,只有闹不清状况的小短腿,嘎嘎笑。 “老四,你说说吧,易忠海给你钱,你拿了没?”常秀英手里拿着一根竹子做的尺子。 张阳左看看右看看,陆芍药几个人不跟他眼神对视,顿时耷拉着肩膀,嘀咕道:“拿了。”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别人的东西不要拿!”常秀英气的竹板打在张阳屁股上,小家伙呲牙咧嘴,泪眼汪汪:“是大姐让我拿的,你咋不打大姐!” 陆芍药愤愤瞪着张阳,再也没有刚才的团结一致:“叛徒!” 呸!打的又不是你,我就当叛徒,怎么啦!张阳一边掉眼泪珠子,一边气哼哼地道: “大姐说,钱可以买文具,也可以买菜买吃的,给家里省点钱!” 常秀英举起的竹板,没有落下,黑着脸问:“拿了多少钱?” “一共七块九毛三,我一分都没花,全给大姐啦!”张阳委屈极了。 “陆芍药,一会你带着老四,把钱还给易忠海,你们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拿别人的钱!” 陆芍药呶着嘴,点点头:“我错了。” “知错就好,那现在,咱们说说第二件事,你们打人对不对?” 几小只同时摇头,慢半拍的小短腿有样学样。 “做错事怎么办?” 话没说完呢,陆芍药已经把手伸出来,动作熟练到让常秀英无语,打手心似乎已经不能对这几个小家伙造成威慑了。 瞧瞧这一个个的敷衍态度。 “你们几个团结没有错,但是不能打人,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处理问题的方式有很多……” 小短腿一本正经的点头,奶声奶气道:“对对对,套麻袋打闷棍。” “……”常秀英气笑了,作势就要打小短腿的屁股,小短腿扑棱着短胳膊,抱住常秀英大腿,委屈巴巴道: “凉,你不稀饭小常盈了吗?” “给我站好,不许撒娇!”常秀英语气软和下来,她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反倒心里还有点欢喜。 几小只感情深是好事。 可陆芍药身上的野性,是一点都没改。 常秀英是担心将来,陆芍药再闯了大祸。 现如今徐槐在京城市局的前途一片光明,万一因为陆芍药影响了徐槐可咋办? “常姨,我饿了。”徐槐找准时机。 “马上就开饭。”常秀英瞪了眼几小只,“还不去给徐槐哥哥端水洗脸。” 几小只迅速散去,你推我我挠你,陆芍药掐着张阳的耳朵,威胁张阳以后不许当叛徒。 好像常秀英刚才被骂的不是他们。 吃完饭,徐槐看时间还来得及,把徐有根寄回来的包裹掏出来。几乎全是东北的特产。 红肠! 林蛙干! 各种干蘑菇! 牛肉干……有点过分。 风干的熊掌……徐槐没见过。 一张完整的白虎皮,展开之后足足有两米……徐槐咋舌,这多大的老虎!? “哥,该上班啦。” 这时候,钱大千慢腾腾地走到徐槐家小院,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他屁股上的伤好了一半。 啥叫好了一半? 他自己说,反正屁股不能用力,用力就疼。 比如不能上台阶,不能坐。 所以钱大千这几天上下班,都是坐徐槐的自行车,车后座铺着厚厚的棉垫子。 听到钱大千烦人的呼喊,徐槐骂骂咧咧地出来,那棉垫子本来是给袁桐准备的,现在倒好,成了钱大千的专用座。 这几天,袁桐都不回院子住了。 “下雪还骑自行车?你还想住院啊!” 钱大千呵呵一笑,挠挠头:“那咱们腿着去。” 这时候,汪大飞却急匆匆冲进来:“师父,紫禁城失窃了,齐局长让咱们去现场查勘一下。” ??? 紫禁城失窃? 这是跟紫禁城干上了? 徐槐第一反应是,嘤嘤怪在作妖,偷偷拿了东西藏起来。 一只狗对黄金情有独钟,这特么都是跟谁学的? 第二反应是,织田家族的人干的! …… 从什么时候开始,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竞争,变得惨烈了呢? 一个星期前,市局一纸任命书,正式任命徐槐为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科长。 同时任命汪大飞和大张为副科长,钱大千也破格转为行政编制,成为24级办事员,领取35块钱的工资。 荣升副科长的汪大飞,如今不但要跟同样是副科长的大张竞争,还得跟天天一口一个哥的钱大千争宠。 如今又来一个奇男子王满荣,整天瞪着花生米大的眼睛,逢人就说他对徐槐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更可气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王满荣不是在拍马屁,他是真的佩服徐槐。 汪大飞怀疑王满荣的直肠子,是他的伪装! 看似无脑,实则大智若愚。 否则怎么不拍别人的马屁? 汪大飞危机感重重。 知道自己在工龄上比不过大张,跟徐槐的感情又比不上一个院的钱大千,拍马屁又不如王满荣。 于是他剑走偏锋,直接拜徐槐为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亲大人在上,我看你们有几斤几两,跟我争? 下一任刑警科科长,必须是师父的好徒弟,是我汪大飞! 慢腾腾行驶在路上的吉普车里,汪大飞坐在副驾驶,钱大千撅着屁股趴在后座上,和嘤嘤怪大眼瞪小眼。 雪花大的雪片,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挡风玻璃。 这一路上,基本都是腿着上班的人,一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倒也有头铁的骑着自行车。 现在雪还没化,摔倒的几率小,等到下午路上积雪被踩结实了,再一上冻,光溜溜的马路…… 啧! 一摔一个哎呦呦。 徐槐手冻的冰凉,方向盘更是冰凉,加上车是战场缴获的,十几年的老车了,除了喇叭不响到处响,还四处漏风。 冬天开车,只叫一个酸爽。 妈的!没空调就算了,暖风也没有!徐槐心里吐槽着,也不知道把吉普车收进空间里,能不能改装一个暖风出来。 当然是不能。 空间最多给吉普车修复一下。 这破车,以后谁爱开谁开! 第204章 开大g就能进去吗? “师父,这件案子恐怕有些棘手。”汪大飞给徐槐点了一根烟,撅着屁股的钱大千呵呵笑道:“大飞哥,给我也来一根。” 汪大飞不情不愿递了一根烟:“上班的时候称职务!” “嘿嘿,谢谢汪副科长。” “你小子上个月奖金二十块钱,都不舍得买烟吗。” “我家刚公转私两间房,还欠一屁股饥荒呢。”钱大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烟。 他们家把聋老太太三间房买下来,现在还没入住,钱大千打算来年开春再住进去。 这样就能省一冬天的煤球。 “怎么个棘手?你也怀疑是织田家族的人干的?”徐槐皱眉。 关于织田家族潜伏进来,收集织田永信日记本的事,以及川岛芳子可能假死脱身的事,都已经上报给一把手。 一把手暂时没有汇报给部里,让徐槐拿出确凿证据之后再说。 关于织田永信日记本中记载的聚宝楼,徐槐查了,早在1944年就关门了,老板皇甫青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和物品,即便是空间也无从查起。 至于川岛芳子假死脱身……一把手让许秘书,搜集当时的所有资料,现在也还没消息。 所以徐槐怀疑,这次紫禁城失窃,不是嘤嘤怪的话,很可能跟织田家族有关。徐槐很希望是织田家族干的。 否则敌暗我明,不好查啊! 汪大飞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比织田家族还棘手!” ???有什么比敌特还棘手的? 汪大飞小声道:“紫禁城的工作人员说,可能是有阿飘把东西拿走了。” 阿飘?!这话你也信? “哥,我在医院养伤的时候,也听说了紫禁城有阿飘的传闻,据说是乾隆爷阴魂不散,特意回来把玩他的宝贝,好像是啥印章。”钱大千突然认真道。 哥什么哥!上班呢!汪大飞瞥了眼钱大千:“那叫田黄三连玺,是国宝中的国宝。以后上班称职务,叫什么哥!” 钱大千挠挠头,总觉得汪大飞当了副科长之后,有点故意针对他了。 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当副科长就不一样了? 紫禁城阿飘的传闻,徐槐也听说了,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但徐槐心里跟明镜似的,都是嘤嘤怪搞得事情。 “都丢什么了?”徐槐问道。 汪大飞回想一下道: “具体的不太清楚,报案人只说了个大概,好像有五把金刀,两副什么什么缠丝金手镯,什么掐丝珐琅什么金酒壶,还有一些金册佛经,报案人说丢失的金器加起来,得有二十七斤重。” “丢失的都是金器?”徐槐有些惊讶,不会真的是嘤嘤怪吧? “目前为止,是这样的。他们说,可能是阿飘把东西弄走了。” 阿飘也喜欢黄金?!徐槐抿抿嘴,用意念和嘤嘤怪沟通,嘤嘤怪委屈地嘤嘤嘤,说它再也没有去过紫禁城。 不是嘤嘤怪的话…… 要么是织田家族干的。 要么是紫禁城的工作人员,假借紫禁城有阿飘的传闻,偷走了金器。 紫禁城的工作人员,对文物都有了解,干嘛要偷金器? 金器的价格,比得上紫禁城收藏的书画,或者官窑瓷器? 要么是不懂行的外人干的,想着黄金随便融化了,剪碎了,都能出手。 了解大概案情后,也到了紫禁城神武门广场。 正在扫雪的环卫工人,念叨着今年天气真古怪,怕不是有啥妖孽出世了。 徐槐听者有意,难道这场大雪,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造成的?绝对不是自己,应该是嘤嘤怪这货,被老天爷盯上了。 无神论无神论!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嘤嘤怪别找我!徐槐心里默念着。 “师父,不下车吗?”汪大飞跳下车,却见徐槐不动弹。 徐槐看着神武门,摩挲着下巴问:“不能把车开进去吗?” “应该……不能吧?”汪大飞挠挠头,没听说过汽车可以开进紫禁城,汪大飞扭头询问神武门等候他们的保卫科人员。 那保卫科冷冷道:“想什么呢?你当你是溥仪啊!” 徐槐咂吧着嘴下了车,为啥别人都能把车开进紫禁城里打卡拍照?难道是因为自己开的不是大g? 从神武门进了紫禁城,上一次进来是借着嘤嘤怪的视线,又是晚上,这第二次进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大雪覆盖了紫禁城的残垣断壁,倒是另有一番意境。 他听说58年那会,有人提议在紫禁城修一条主路,贯穿紫禁城,改造成人民公园,把主要几个大殿修一修,提供给居民们休闲娱乐。 后来因为突然和苏北交恶,提议就搁浅了。 又过了几年,一批人上蹿下跳,要拆掉紫禁城,上面得知后,立即派御林军一个营直接驻扎进来,才震慑住那批人。 其实打紫禁城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早在北洋早期,溥仪还没有搬出紫禁城,紫禁城博物馆还没有成立,那段时间,文物已然不知流出去多少。 西北大将军把溥仪赶出紫禁城,成立紫禁城博物馆后,又有民国的高官,提议把紫禁城的文物全都卖了。 提议自然是被否决了。 然后918,北三省沦陷,紫禁城文物开始南迁之路。 这段时间,徐槐一直在想,织田家族到底在找紫禁城的什么文物?难道当初南迁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意外? 文物南迁这方面的资料,也在调查中,目前同样没什么消息。 但建国后,紫禁城博物馆还是第一次失窃。 徐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事必然会层层上报,一准又要来一个限期破案。 在全程黑着脸的保卫科人员的带领下,徐槐三人进入紫禁城,前往案发现场养心殿。 养心殿前殿是清代皇帝处理日常政务,接待群臣的地方,后殿是皇帝的寝宫。 这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在养心殿的前殿中,摆放着玻璃展柜。 地面金砖上,到处是雪融化后,乱七八糟的脚印,展览玻璃柜空了一半,另外在案发现场里面,也有七八个工作人员。 就算犯罪分子留下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 “徐科长,你可来了,这里的人太不友好了。”穿着藏蓝色棉大衣,带着棉帽的王满荣从墙角窜过来,花生米大眼睛好像在翻白眼。 昨晚是他跟汪大飞值班,接到报警电话后,汪大飞去找徐槐,王满荣则是带人先来了。 “你是不是又说啥了?” “我就问他们保卫科的人是不是废物,这么多人都能让贼给偷了。”王满荣回答的理直气壮。 ……我觉得他们挺友好的,没有打你,你就庆幸吧。 只是案发现场都没有进行保护,保卫科不至于这么业余吧? (昨天突然发现,就算月底不超过五十万字,也拿不到奖金,我写的题材取消星火奖了,我都不知道!) (遨游……一千两百块没了!所以从今天恢复三更) (求一下催更和免费的用爱发电) 第205章 铁打的徐槐,流水的哼哈二将 徐槐不动声色地看向工作人员: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案发现场?” 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不耐烦地瞪着徐槐: “让你们来破案,你们问这问那,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吗,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还没来上班!” ???你特么跟我闹呢,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还没上班,那你们怎么知道被盗的? 得知原因后,把徐槐给整不会了。 原来,三天前工作人员就发现金器丢失,眼前这位中年妇女是养心殿的负责人,她以阿飘拿走的理由,不让报警。 说什么过两天阿飘会送回来,还给徐槐绘声绘色地讲述,那晚田黄三连玺凭空出现的传闻。 妖神鬼怪流传了几千年,可不是短短十几年就能消除的观念。 几乎和种地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哪怕是数十年后,这种观念也在一小部分人中大行其道。剩下的大多数人,也秉承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更别提当下了。 尤其是嘤嘤怪搞出大动静以后。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一位副馆长得知情况,立马选择报警,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案发三天了。 现场被彻底打扫过,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很可能丢失的金器,已经离开京城,甚至那些金器,可能已经被融化。 “大飞,好好查一查她的情况,包括她家的经济状况。”徐槐指着中年妇女、 那位穿着得体的主任顿时吼道:“凭什么查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信不信我能一句话,让你调到乡下去!” 你这么牛逼?徐槐气笑了,瞥了眼妇女道: “我们公安办案,用得着跟你解释吗!” “你们公安就是小题大做,没事找事!过几天就会放回来的,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妇女双手叉腰,蛮横地指着徐槐的鼻子大吼大叫,徐槐隐隐看到了三分贾张氏的气势。 信不信阿飘是一回事,你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我们是无神论者呀! 不管你是谁的女儿,还是谁的妻子,都有点过于蠢了! 如果不是蠢,那就是纯坏! 徐槐懒得搭理她,对汪大飞道: “不仅她要查,工作人员和保卫科的人都要查,尤其是经济状况。” “等一下!” 这时候,一行四五人大步进入养心殿,为首的男子四十出头,平头高个子,脸颊微微凹陷,穿着崭新的藏蓝色58式警服棉外套。 徐槐一眼看出那平头高个子,不是市局的人。 紫禁城被盗窃,不管金额多大,必然都是重案大案,市局和紫禁城都会层层上报,直达中枢。 所以徐槐猜平头高个子,应该是部里派下来的干部。 在平头高个子身后的几人,穿着58式草绿色警服,和市局的白色警服款式一样,只是颜色是草绿色。 “你就是徐槐吧,我是二局的副局长柴正涛。”柴正涛神色冷漠。 “柴副局长好。”果然是部里来人,徐槐按照制度,向领导敬礼。 “让你们的人先停一下,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柴正涛径直走进养心殿内,徐槐随后跟上。 不远处,钱大千扶着一根柱子,脸色惨白,屁股上沾着雪花,斯哈斯哈地皱着眉头: “王哥,二局是干嘛的?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居然敢跟我哥黑脸说话。” 干嘛的?来抢案子的呗! 参加工作七八年的王满荣,手伸进帽子里,挠了挠头: “二局和咱们市局,是平级单位,是部里的内设机构,整天接触的都是大领导,牛逼点很正常。” 公安成立之初,部里内设了一厅六局的内部机构,随着时间的推移,内部机构也在不断变化。 60年的当下,部里的内设机构已经有一厅十四局。 到了二十一世纪,内部机构最多增加到了二十多个司局。 不太清楚部里内部机构的钱大千,虚心请教:“那二局的职责也跟咱们一样?” “当然不一样,二局是经济保卫局,管辖的是经济警察。瞧见那几个穿着绿色警服的家伙没,他们就是经济警察。”王满荣道。 钱大千看了眼那几人,又看看王满荣,还是满腹疑惑:“那不是紫禁城的保卫科吗?” “对呀,经济警察可不就是保卫科吗,你连这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上公安的?你肯定走后门了!”王满荣语气笃定。 钱大千大脸上闪过骄傲之色:“是我哥推荐我加入公安的,我现在也是干部了!我哥对我最好了。” “没花钱?” “没有啊,你花钱啦?” “我花了一千块买的名额,妈的,你也就是命好,跟徐科长一个院的。” 王满荣倒是不怕别人知道,也不隐瞒对钱大千是羡慕嫉妒。 “王哥,那保卫科为啥要叫经济警察?”钱大千还挺骄傲的,也觉得自己命好,如果没有徐槐,那他现在在干嘛呢? 但肯定不是行政编制! 王满荣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买包烟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我去问我哥,我就说王哥你不教我东西。”钱大千捂着屁股,转身不看王满荣。 烟都不舍得买? 你懂不懂规矩? 就知道用你哥来压人是吧! 好吧,你有你哥,你牛皮! 王满荣嘴角抽了一下,讪笑道: “开玩笑的,你咋还当真了。” “经济警察,顾名思义,是保护经济生产单位的警察。比如保护各大机关、学校、团体和工厂企业,都是经济警察的职责。” “经济警察的干部领导,一般都是军队专业的军官,是咱们公安的编制。咱们市局有经济保卫处,分局有经济保卫科。” “至于保卫科的民警,是工人编制,有退伍专业的军人,或者是合作的单位推荐或者派遣的。” 原来是这样!钱大千感觉又长知识了,他挠挠头问道: “那为啥要给合作单位名额?都派遣咱们的人不好吗?” 我也不知道啊! 有人说是为了防止公安一家独大。 也有人说是公安编制不够。 王满荣也有自己的理解: “废话!你有你哥,人家合作单位的领导,谁还没个亲戚?” “好多保卫科干部,都是合作单位领导推荐的呢。” 钱大千又问道:“王哥,那紫禁城的保卫科,按理说和咱们是一个单位啊,那他们怎么还敢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的?” 还能为啥! 抢案子呗! 第206章 总有人要抢案子 王满荣看向养心殿门口的几个草绿色警服,全都黑着脸,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外三分局的人: “紫禁城博物馆因为地位特殊,所以保卫科是部里直接管辖的,也就是二局的下属单位,根本不鸟咱们。” 钱大千呲牙,不屑道: “不鸟咱们?那他们还让咱们来破案,有本事他们自己破案呗。” 王满荣虽然口不遮拦,但对一些弯弯绕绕很了解。 否则也不能在永定河畔,当机立断抱紧徐槐的大腿。 当柴正涛带人过来时,王满荣就猜到了柴正涛的意图。 “说你傻,你还真当自己是傻子,这还不明显吗?他们就是来抢案子的!” “那给他们就行了,咱们也落一个清闲。”钱大千满脸错愕,还有这好事呢? 清闲?功劳不要了!? 王满荣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这件案子不简单,别说丢的东西价值大,性质更恶劣,这可是建国后,第一次有人敢盗窃紫禁城。” “上面一定会特别关注这件案子的,破了案子,不说一等功吧,二等功肯定是跑不了的。” “有了这个二等功,下次评级咱们又能进一步,工资又能涨一涨。” 妈的!太卑鄙了吧!凭啥跟我们抢案子?听到涨工资,钱大千顿时火冒三丈: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我哥,到手的功劳不能被抢走!” “告诉你妈!” 汪大飞突然走过来,啪叽一巴掌拍在钱大千后脑上: “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呀,你想办什么案子,就给你办什么案子?” “还有你们两个什么思想觉悟?当公安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让你们升官发财的!” 钱大千讪笑:“是,汪副科长,我错了。” “摔了?”汪大飞瞥了眼钱大千沾满雪花的屁股。 钱大千咬紧牙关,挤出笑容:“没事,我还能坚持。” “这就对了,要轻伤不下火线!” 说完,汪大飞转身就走。 “……”钱大千本来以为汪大飞会和从前一样,让他赶紧去休息,现在他确定,被汪大飞针对了。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对吗? 你专门过来,就为了骂我两句? “王哥,我感觉汪副科长故意针对我。”钱大千委屈巴巴地诉苦。 王满荣愁眉苦脸:“何止故意针对你,刚刚还冲我翻白眼呢,我也被针对了。” “可这是为什么呀?以前我们关系可好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人都是会变的,肯定是你哪里得罪他了,你不是有你哥吗,让你哥收拾他。”王满荣怂恿道。 “我哥……说这事让我自己解决,以后再因为这种破事烦他,他就揍我。” 钱大千愁眉。 王满荣苦脸。 …… 养心殿内。 柴正涛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徐槐,这位小神探,名气在部里早已传开,尽管早就知道徐槐年轻,可见了面,柴正涛还是有点感慨。 十九岁的正科,又屡屡破获大案,甚至在中枢挂名,前途无量。 可柴正涛也知道,越是这样的超级新星,越是容易陨落。 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面对的诱惑也太多了。 能不能把持住,是个问题。 会不会被人挖坑摆一道,也是个问题。 “徐科长,有什么发现?” 徐槐摇头:“案发已经三天,案发现场被破坏,任何线索都没留下,不好办呀。” 柴正涛点点头道:“确实是保卫科的工作失误。” “柴副局长,你有什么指示?”徐槐道。 “案子不用你们办,交给保卫科吧。” 柴正涛拍拍徐槐的胳膊,面带淡然笑意,语气却是强势和毋庸置疑: “本来就是保卫科的案子,卢副馆长没有按程序先通报保卫科,而是选择直接报警,按照规矩,保卫科有权处置案子。” 原来是为了要案子啊!看来都知道紫禁城被盗的影响力有多大。 破了案子,中枢挂名! 谁不想被中枢记住名字呢。 只是……你是不是傻? 三天了,金器说不定全都融化了,你确定要抢案子? 如果不是怀疑这件案子,背后有织田家族的影子,我都不想管!徐槐道: “柴副局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案子不好办,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一个办不好,就不是立功了,到时候还要背上无能的帽子,你确定要让我交案子?” 柴正涛深深看了眼徐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敢跟领导这么说话,看上去没啥城府,那就好办了。 “这个你不用管,我们办案不是为了立功,是职责所在。” 啧!不听劝是吧!徐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柴正涛看起来不傻呀,不信他看不出来,案子不好破,很大几率会成为悬案。 大胆猜测,柴正涛有问题! 那案子就交给你们,看看你要干啥。 “柴副局长,你应该给我们市局打招呼,市局给我的命令是,抓紧时间破获此案。” “你懂不懂规矩!”柴正涛突然大声怒喝,“我是副局长,12级干部,你是科长,我的命令就是命令!” 柴正涛语气强硬,声音之大,当即让养心殿内外鸦雀无声。 我不过是让你走正常程序,咋还用职位压人,是谁不懂规矩?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给你面子了!徐槐道: “你又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越过我们市局领导命令我?” “你不过是12级干部,我们一把手还是副部级呢,除非让你们二局的局长,给我下命令。” 你疯了吧!柴正涛神色阴郁,盯着徐槐。他从没见过,地方上的小科长,敢跟部里叫板的。 “要命令是吧,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打报告。” 你可赶紧的吧!下这么大的雪,跟我桐姐赏雪,增进一下革命友谊不好吗。 徐槐出来,汪大飞和王满荣立即迎上去,钱大千跛着脚,亦步亦趋。 “师父,真的要交案子?”王大飞心有不甘,他想进步,想被中枢记住名字。 “科长,不能交啊,我想立功,把奖章拿回家摔我爸脸上!”王满荣向来有一说一。 “哥,不能交,我要涨工资!”钱大千人未到,焦急的声音先飘过来。 徐槐瞥了眼三人的嘴脸: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 第207章 要翻车,袁桐看见徐槐和爽爽 案子最终还是交给了柴正涛,是部里下的命令。 回外三分局的路上,汪大飞开车,车子里的气氛显得格外低沉,只有嘤嘤怪趴在车窗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雪景。 徐槐则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科长,你是不是在憋大招?就这么把案子交了,不是你的风格呀。”最终,王满荣打破了沉默。 汪大飞和钱大千同时看向徐槐,眼里闪烁着希冀之色。 “我憋了个屁,你要不要闻一下。”徐槐哭笑不得,他啥风格他自己都不知道。 “师父,真就这么算了?”汪大飞仍旧心有不甘。 徐槐伸出两根手指,王满荣立即掏出烟,放上去,然后划火柴点燃香烟。等徐槐美滋滋吸了一口烟,说道: “案子不好破,他们不行。” “我知道了!”王满荣突然一拍大腿,疼的钱大千呲牙咧嘴,“科长,你太狡诈了,故意把案子交给他们,他们破不了,才能显得科长你的能力。” 徐槐:“……” 你特么能不能把嘴闭上! 我有那么无聊吗?! “说得很好,下次不要说了!他们破他们的盗窃案,咱们破咱们的敌特案。” “现在给你们布置点任务,还是那句话,先查一查紫禁城工作人员的财务状况,包括保卫科的人,尤其是柴正涛。” 其实徐槐不相信柴正涛那么傻,这案子明显不好破,难道他看不出来? 那为什么要干出这么无脑的事? “师父放心,保证三天之内,把他们的财务状况摸得清清楚楚。”汪大飞喜笑颜开,无形中车速加快。 “王满荣同志,你去文物公司问问,这几天有没有收到金器,还有银行也查一查,有没有人卖金疙瘩。” 王满荣挠挠一星期没洗的头,头皮屑跟雪花似的: “他们应该不敢在京城出手吧?” “去问问,万一呢,你不想立功了?” 妈的,就你有一张嘴,不让你出去查,让谁查? “好,我去查,科长英明!” 王满荣一拍大腿: “犯罪分子肯定认为,我们会认为犯罪分子不会在京城出手赃物,他们就要在京城出手赃物。” “而我们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科长,你太英明了!” ???徐槐有一种公报私仇的感觉,但又没有完全公报私仇。这家伙的脑回路……一般人搞不懂。 汪大飞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这小子路走宽了,前途无量啊! 他们回到外三分局,正好遇见大张裹着藏蓝色的棉大衣,带着人急匆匆走出来。 “徐科长回来了。”大张咧嘴一笑,看了眼徐槐还穿着白色警服,又道:“科长,正在发冬装呢,赶紧去领。” 徐槐从车上跳下来:“那我得赶紧去领。” 大张又看向汪大飞:“大飞,你叔刚才来电话,说他们派出所出了一件连环盗窃案,我正要过去呢,要不你去?” “我还有案子呢,你去吧。”汪大飞心想连环盗窃案有紫禁城的盗窃案大? “那行,我先去看看。”随即,大张带人离去,徐槐他们四人,跑去领冬装。此时,钱大千的腿居然不瘸了,小碎步飞快! 冬装每人两套,是藏蓝色的棉衣和棉裤,裤缝上是一条红色细线。 外加一双棉皮鞋和一件同样藏蓝色的棉大衣,以及一顶棉帽子,这三件只有一套。 负责发放冬装的是总务科,科长庄南临笑眯眯地给徐槐塞了包华子:“你的给你留着呢。” “庄科长,我的呢?”汪大飞呲着牙笑。 庄南临呵呵一笑:“棉大衣十九块八,皮鞋八块七,棉衣棉裤一套二十四,棉帽六块九,你要哪个?不用交现钱,工资里扣就行。” (这个价格不准确,具体价格查不到资料,有谁知道可以告知,会修改过来。” “咋这么贵?”汪大飞咋舌。 庄南临道:“废话,去年统一换发新警服的时候,你领了吧,你还想年年都领新的?也不看看现在啥时候,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汪大飞讪讪一笑,转身就走,去年的还能穿个七八年呢。王满荣都没敢开口,跟着汪大飞出去了。 虽然部里没有明确规定几年换发一次新警服,但市局有规定。 也就是今年新来的,能免费领取崭新的冬装。 其他人的冬装都是三年一换,至于夏装,两年发一次。 但如果执行任务的时候,警服破损的话,是可以免费换新的。 如果不在年限,想换新装的话也不拒绝,就是价格不便宜。 “我听说你把部里二局的柴正涛给撅了?”庄南临勾着徐槐的肩膀,一根火柴点了两根烟。 消息传这么快?徐槐道:“柴正涛想立功没问题,好好跟我说,我肯定让给他,偏偏跟我甩脸色,那我能给他好脸色?” “柴正涛关系挺硬的,你小心点。”庄南临小声道。 关系硬的怎么啦? 谁还没几条大腿? 我说过我未来的老岳父,是部里的二把手吗? 我说过老徐是走过草地翻过雪山的老前辈吗? 我这两条腿走路,我骄傲了吗! 徐槐余光看见两道身影走来,淡淡笑意: “爽爽你也来领冬装啊,能抱得动吗,要不要让人帮帮你们呀。” “不用不用,我能抱得动,小茜姐会帮我的。”程爽爽看了眼徐槐的脖子,有点失落,他没有戴她送的围巾。 户籍科的孙小茜,恨铁不成钢地掐了程爽爽的腰,这种时候就不要假客气了,你不主动就算了,人家主动你还拒绝,爱情都让你拒绝没了。 “哎呦,我肚子突然不舒服,我的去趟厕所,徐科长,你帮爽爽拿一下。”孙小茜捂着肚子,一溜烟跑了。 程爽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数秒后鼓起勇气,眼巴巴看着徐槐:“那……那你帮拿一下。” 徐槐扔掉刚吸两口的烟,走过去帮忙。 庄南临眨了眨眼,今天一早,程爽爽在总务科转悠了好几次,都没进来。 徐槐刚回来,就屁颠屁颠跑过来领冬装…… …… 徐槐从户籍科出来,远远瞧见袁桐站在办公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表情……不太妙啊。 徐槐装作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地走过去:“你不冷呀,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屋里又没生炉子,比外面还冷呢! 袁桐依旧似笑非笑: “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是个乐于助人,关爱同事的好同志呀。” 我也不想啊! 这不是上次执行任务,让爽爽他妈误会我不怀好意嘛,总得做点啥,消除误会。 刚刚还叮嘱爽爽,让她记得跟她妈妈解释一下,我真不是坏人。 “都是自己同志,该帮就帮,不足挂齿!” “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再也不搭理别的女同志,累死她们我都不管。” 你还想要下次?! 下次还有下次,下次永远也用不完! (跪求为爱发电和催更) (不要下次,就这次) 第208章 翻车,总是如此突然 下次还有下次,下次永远也用不完!突然袁桐展颜一笑: “我心眼有那么小吗?自己同志该帮一定要帮。” “你真不生气?”徐槐挺意外的,本来以为袁桐会耍耍小性子呢,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保证拿捏。 “我真不生气!”袁桐笑的格外认真。 “桐姐,你今天真漂亮。”徐槐嬉皮笑脸,趁着四下无人,轻轻戳了戳袁桐的腰。 “你弄疼我啦!” 袁桐突然一拳捶在徐槐的胳膊上,气出了一半。 然后又是一拳! 心里总算舒服了。 ???徐槐呲牙咧嘴,委屈巴巴,我都没使劲戳。 “你进来,我问你几句话。”袁桐拉着徐槐进了办公室,双臂抱胸:“我听说你上次执行任务,枕在爽爽的腿上?” “那是为了任务!”徐槐心里叫苦,哪个嘴欠的说出去的?不会是王满荣吧!你小子完了! 呵!真是一个好借口呀!袁桐莫名想起上次和徐槐一起抓赌的时候,徐槐搂着那两个失足女子,口口声声为了任务牺牲小我…… 我呸! 当时也没这么生气! 现在越想越生气! 但是袁桐也不好现在秋后算账,显得她心眼小,以后找借口揍他!先解决眼下的问题:“除了枕大腿,你还跟爽爽干嘛了?” “没有了,我跟她没有任何想法,是纯粹的革命友情!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徐槐指着天花板,心里默念,从此以后做一个我心光明的人,决不被邪念操控! “真没有?” “真没有!” 袁桐松口气,爽爽是她表妹,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免得以后尴尬,她踢了踢徐槐的小腿,语气稍稍缓和: “哎,以后跟爽爽保持距离,我不是小心眼,因为爽爽……呜……是宝美……” 表妹两字,徐槐没听清。一分钟后,袁桐急忙推开徐槐,做贼似的看向窗户: “你胆子太大了,在单位呢,你赶紧走!” 徐槐用手背抹了把湿乎乎的嘴,果然,让女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先堵住她的嘴。 “那我真走啦?” “快走快走,别让人看见。”袁桐推着徐槐出门。 “怕啥,我们光明正大谈恋爱,又不是偷……” “闭嘴,赶紧走。” 把徐槐打发走后,袁桐心情大好,脱掉将校呢大衣后,挽起袖子,把蜂窝煤炉搬到办公室门口,准备生火。 因为蜂窝煤相比较煤球,会节省百分之二十的煤炭,所以大力推广蜂窝煤。机关单位如果没有通暖气,取暖都是配发蜂窝煤。 刚把炉子点燃,袁桐蹲在炉子旁,拿着文件夹在给炉子扇风呢,看见程爽爽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罐头瓶,里面装的是她喜欢吃的辣椒酱。 “表姐,我妈让我给你带的。”程爽爽见四下无人,俏皮地晃了晃辣椒酱,其实心里有点虚。 他妈给了三瓶辣椒酱,另外两瓶她悄悄送给徐槐啦。 “替我谢谢姨妈,你今天有啥喜事啊,那么高兴!”袁桐见程爽爽就差把开心刻在脸上了。 三十来斤的蜂窝煤炉,袁桐倒是不费劲,说着搬进了办公室,又把烟囱从门后拿出来,准备搭烟囱。 程爽爽跟进办公室,歪着头俏脸通红,声音里带着喜悦和娇羞:“表姐,我好像有喜欢的人啦。” ???袁桐眉毛挑起来,眸子里燃烧着熊熊八卦之心,小腰一扭,把烟囱又放回去,立马关了办公室的门,拉着程爽爽的手坐在炉子旁。 这个从小就腼腆的表妹,很少主动透露自己的心思,今天居然肯分享这个,那她一定很喜欢那个男的!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爽爽这么开心。 相比我的徐槐,肯定差很多很多呢! 袁桐心里竟是生出一丝的攀比心。 …… 雪势渐小。 不知道自己翻车的徐槐,骑着单位的三侉子,在雪路上狂奔。这时候就体现出了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不拐猛弯不翻车。 平时到派出所十几分钟的车程,五分钟就到了。 熄火停车,徐槐跳下来,顾不上清理身上的风雪,阴沉着脸,大步踏进派出所。 他接到汪成的电话,常秀英被人打伤了。 一个搞后勤的工勤人员,怎么还能被人打了呢? 派出所所长汪成缩着脖子,已经在办公室门口抽了两根烟,看见徐槐气势汹汹进来,匆忙迎上去。 “常姨伤的怎么样?”徐槐现在只关心常秀英的伤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没法跟徐有根交代。 “右脚扭了,头上和脸上也都受了点伤,医生说幸亏常秀英同志体质好,没有生命危险。”汪成带着徐槐往里走。 在派出所一间办公室里,常秀英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经过这段时间调节出血色的脸颊上,有几道五六厘米长的皮外伤。 泪眼汪汪的小短腿坐在桌子边上,轻轻吹着常秀英脸上的伤口:“不疼不疼,一会就好啦,不疼不疼……” 小短腿看到徐槐进来,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张开双臂要徐槐抱:“徐槐锅锅,凉让坏蛋打啦,把坏蛋抓住枪毙……” 常秀英倒是跟没事人一样,笑着站起来:“你怎么还来了,我这没事,养养就好了。” “凉骗银,脑袋都缝针啦……”小短腿抹着眼泪,“凉,疼不疼?” “不疼,娘不疼,真的。”常秀英笑笑。 徐槐眉头紧皱,没想到常秀英的伤这么重,脑袋上还缝针了。 他这才看见,常秀英脑后,有一片头发被剃掉,白色的警服后衣领,染红了一大片。 这是被人从背后敲闷棍了? 这是下死手啊! “常姨,你去医院吧,头上的伤不能大意。”徐槐把今天刚刚领取的棉帽摘下来,轻轻戴在常秀英头上,不容常秀英拒绝,让派出所的后勤人员,送常秀英去医院。 派出所门口,徐槐阴沉着脸看向汪成,沉声问道:“什么人干的?” “几个年轻人,可惜大部分给跑了,常秀英同志不顾危险,抓了一个。”汪成给徐槐递了根烟,“剩下的人,我已经让人全力搜捕。”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徐槐眯着眼:“抓的人呢?有没有留下什么证物?” “有,一根棍子和一小块金疙瘩。” 金疙瘩?! 第209章 什么叫惊喜 一场大雪,让本就工作繁琐的派出所,更加忙乱。 派出所的治安警要走街串巷,告诫百姓,小心积雪压塌房子。去年就因为大雪,一些老旧房子倒塌,砸死了好几个。 同时要联合街道和居委会,宣传冬日取暖,一定要注意防火和一氧化碳中毒。煤球燃烧,释放一氧化碳,如果没有做好通风的话,是会要命的。 每年因为煤球中毒的数不胜数,每年都会死亡十多人。 加上今天早上,有院子报案,说好几家昨晚被盗了,本来就捉襟见肘的警力不够用,所以汪成把派出所能动的人,全都派出去。 常秀英不愿被特殊关照,把小短腿交给门卫大爷后,冒着风雪出去帮忙。 她和派出所一名干警,在胡同遇到了一伙五六个年轻人。那名干警被捅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常秀英的伤势算是轻伤了。 派出所后院,有一棵歪脖子杏树。 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抱着杏树树干,双手被铐着,身上落满了积雪,冻得他瑟瑟发抖,嘴唇发白。 年轻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冻住的血迹。 汪成带着徐槐走过来,用力踹在那年轻人的屁股上,疼的年轻人挣扎着,挣扎时后背的积雪落下,后背一道道伤痕落入眼帘。 “徐科长,秀英同志抓住的人,就是这家伙!” 看着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徐槐心里一阵后怕,常秀英是疯了吗? “怎么抓的?” “常秀英同志说,当时她跟孙彦同志偶遇这伙人,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挑衅,孙彦同志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刀捅在腹部。” “常秀英同志情急之下,用孙彦的配枪,击中了这家伙的小腿,其他人一哄而散。” 徐槐低头一看,那家伙穿着一条55式军裤。 右小腿裤腿,被血浸湿,浸湿的裤腿又被冻得梆硬,在大腿上勒着一根武装带,算是给他止血了。 徐槐看着武装带问道:“武装带是他的?” “对!” 又是军裤,又是军用武装带…… 徐槐抓住青年的手掌,细皮嫩肉,没有老茧,指甲修整的整整齐齐,看样子是一点重活都没干过。 只不过指甲缝里有些黑泥。 不像是个当兵的! “那块金疙瘩,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搜到的。”汪成又在那家伙的小腿伤口上踹了一脚,那青年身子猛然扭曲挣扎着。 关键这货嚣张的很,压根没把公安放在眼里。 孙彦现在仍旧昏迷不醒,医院说情况不乐观,如果孙彦有个三长两短,这年轻人在枪毙之前,铁定少不了亲切的问候。 徐槐抓住年轻人头发,把他的脑袋拉起来。 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眼里透着一股子狠厉劲,跟徐槐四目相视时,嘴角竟是勾着一抹有恃无恐的嘲讽弧度,下一秒一口唾沫吐向徐槐的脸。 得亏是徐槐闪得快。 即便如此,脸上也落了一些唾沫渣子。 谁给你的自信,这时候还敢挑衅公安!? 徐槐按着他的头狠狠撞在树干上,然后用他的脸来回摩擦着树干,杏树树干上干枯的树皮扑簌簌往下掉。 “不管你是谁,你摊上大事了,你最好祈祷我们的人没事,否则等着被枪毙吧!” “你他妈少吓唬我,就算我捅死了人,你们也拿我没辙,不信试试!” 青年的脸贴在树干上,几个摩擦下来,哪怕是冻得没知觉的脸颊,也被摩擦地火辣辣疼。 青年非但没有害怕之色,反倒是露出几分不屑,有恃无恐地冷笑着。 徐槐抓着他的头发,又用力撞在树干上,力道之大,树干上的积雪扑簌簌震落下来。 这年头没有袭警罪,正儿八经袭警罪入刑法,要等到2021年。 捅伤公安,和普通的故意伤害罪一样,顶多会额外获得公安的特殊问候。 青年依旧是没有任何害怕之意,反倒是狰狞笑道: “有本事你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妈的! 头这么铁! 看来身份不简单。 徐槐一脚踹在青年的小腿伤口上,青年咬紧牙关,用头撞着树干,想用另一种疼来缓解腿上的剧痛。 “汪叔,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金疙瘩呢?拿给我看看。” 汪成犹豫了一下,以为徐槐支走他,要给常秀英出气,担心徐槐年轻气盛下死手,沉声道: “别弄死了。” “我有分寸!”如果金疙瘩是从紫禁城偷盗的金册融化的,就算他身份不简单,也逃不掉。 汪成去取金疙瘩时,徐槐将手中几根青年的毛发,收入空间。 信息浮现: 名称:张玉成的毛发。 随即,徐槐点开张玉成的名字,他的信息浮现。 【张玉成,26岁,生于1934年,就职于京城805机床厂后勤处,采购科副科长 【父亲贺安,母亲石晓茹。 【1948年3月,张玉成无故捅死两个十三岁的女孩子 【1957年4月28号,张玉成伙同妻子樊颖,女干杀京城805机床厂播音员樊婷,尸体掩埋在西城区xx胡同69号菜窖中】 我擦! 常姨立功了! 抓了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48年,张玉成才十四岁吧? 居然无故捅死两个同龄女孩? 用贾张氏的话说,这家伙是个天生的坏种,当初他爹就该把他抹在墙上。 徐槐接着往下看张玉成的信息,这货还是个屡教不改的赌徒,被京城好几个派出所和好几个工厂保卫科抓过。 甚至去年,因为聚众赌博被抓,恼怒之下,打断805机床厂保卫科人员包松全右腿。 恶迹斑斑! 然而,却没有一次管制惩罚记录,这狗东西,仗谁的势?! 【1960年10月23日,张玉成伙同李良杰,躲藏在紫禁城养心殿的厕所内,在当夜砸破玻璃,入室偷窃 【张玉成偷到金刀两把,金册七张,福禄寿金碗两个,藏于西城区xx胡同69号,西厢房西南角米缸之下。 【同年10月25日,张玉成将三张金册剪碎,在信托商店韦老七的协助下融化成两块金疙瘩,一块卖给前门大街银行,获得129块,当夜赌博输完。 【同年10月26日早晨,赌输的张玉成发泄怒火,捅伤孙彦,打伤常秀英 看到这里,徐槐眯眼。 杀人已经足够枪毙这货了,没想到还是偷盗紫禁城的家伙,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另外让徐槐疑惑的是,紫禁城博物馆的保卫科真就那么业余? 关门之前,都不检查一下博物馆有没有,没来得及出去的游客? 如果是故意不检查,那铁定是监守自盗。 如果是惯例如此…… 啧,世界就是一个大的草台班子呀! 徐槐本想查一下李良杰的信息,奈何不能查看第三层信息。 想查看李良杰,必须拿到和李良杰有关的物品。 余光看到张玉成竟然冲着他冷笑,气不打一处来的徐槐,抬脚踹在张玉成的伤腿上,只听嘎巴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张玉成的小腿断了! 一声惨叫骤然响彻在派出所的上空。 跟谁俩呢! 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第210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徐科长,还是把人送医院吧。” 当汪成听见惨叫声,急匆匆跑过来,看到张玉成那条被断腿后,心中苦笑,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送啥医院?这货身上背着大案呢。”徐槐伸手,索要证物金疙瘩。 大案? 汪成顿时两眼发光,你要这么说,那我可一点都不困了。 “什么大案子,是敌特吗!?” 汪成甚至没有怀疑徐槐的话,笑眯眯地递了根烟过去,如果这货是敌特,别说打断一条腿,三条腿全弄断也没事。 徐槐翻看着手心里的金疙瘩,形状怪异不规则,左右不过一根小黄鱼的重量,无声叹气。 暴殄天物啊! 金册的重量虽然和金疙瘩一样,但价值却相差数十倍,甚至更多。 那是皇家之物!遇到真心想入手的,怕是百倍都愿意。况且金册的价值,不单单是自身的价值,文化价值不可估量。 “汪叔,三天前,紫禁城被盗,丢失了大量金器,惊动了上面呢。” 汪成瞪大眼睛看着不规则的金疙瘩:“紫禁城被盗啦?难道这块金疙瘩……是金器融化的?” “很有可能!”虽然徐槐知道百分百是金册融化的,但不能明说。 汪成着实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脑袋砸的有点晕,惊动上面,那就是大案要案!他用力吸了一口烟: “徐科长,你直接说怎么做吧。” “以前当街溜子的时候,在一个赌场上见过他,这货叫张玉成,805机床厂的采购科副科长,查一查他的家庭情况,先去他家里搜一搜。” 这个借口就很合理! 徐槐没想到,以前街溜子的身份,居然还能帮上忙! 担心徐槐把案子弄到分局的汪成扔掉烟头,用力搓着手道: “祖宗十八代都给他查的清清楚楚,这件案子破了,我们派出所给常秀英同志,请头功!!” 徐槐笑笑没说话,趁机将金疙瘩放进空间里,收了一小波能量后,查看金疙瘩信息。 有韦老七的名字。 有张玉成的名字。 就是不见李良杰的名字。 说明这块金疙瘩,没有经过李良杰的手。 这时候,一辆小轿车停在派出所门口,紧跟着一个三十多岁,干部打扮的中年人下车。 他穿着藏青色中山装,外面套着将校呢大衣,手里拎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 中年人大步走到门卫处,先是客客气气地递了根烟,然后掏出证件,面带微笑道: “我是805机床厂办公室主任,我叫柴正海,我要见你们领导,有重要的公务对接。” 捞人,对柴正海来说轻车熟路。 连他自己都忘了这是第几次来派出所捞人,厂里领导的子侄,领导拐弯亲戚的破事,但凡是跟公安沾边的,都会让柴正海去办。 805机床厂的领导都知道,他有个堂哥在部里当处长,捞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 柴正海也乐在其中,享受被领导重视的感觉。 但提起张玉成,柴正涛也是满脸无奈。 这家伙太无法无天了些,隔三岔五不是在派出所,就是在保卫科。这次更是玩过头了,居然敢捅伤公安!?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柴正海差点骂娘,不想管这破事。 可张玉成他爹,是他的顶头上司,805机床厂的副厂长。 805机床厂工人不到三千人,在当下算是精密高端企业,张玉成的父亲贺安,是技术型人才,解放前就在机床厂担任技术科主任。 下个月要外派去东北局一家机械厂,担任厂长。并且暗示会带着他一起去,给他一个副厂长。 权力的诱惑,他顶不住啊! 柴正海如往常那样,带着笑容,毕竟是求人办事嘛。 门卫大爷瞥了眼工作证,又对比了一下证件上的照片,确定是同一个人后,正巧看见汪成,于是指给柴正海。 正巧,汪成和徐槐从审讯室过来,柴正海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两人面前,笑呵呵道: “您是汪所长吧,我是805机床厂的办公室主任柴正海。” 805机械厂!汪成和徐槐对视一眼,这也太巧了,正要去805机械厂调查。 徐槐则摩挲着下巴,柴正海、柴正涛、这两个名字没关系才见鬼了。 难道柴正涛早就知道,是张玉成伙同其他人盗窃紫禁城,所以才无脑抢下案子?! 还有,柴正海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吧,是早上逃跑的那几个家伙通知的? 和张玉成一起偷盗紫禁城的李良杰,会不会在那几个人里? “柴主任是吧,正好我们也有一些问题,需要你配合一下。”徐槐笑着,准备从柴正海身上下手。 “这位是……”柴正海看向徐槐,心里有些不高兴,领导谈话,你一个年轻人插什么嘴? 没大没小! 还有没有等级观念!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分局的刑警科科长,徐槐同志。” 嗯?柴正海眼里闪过一抹错愕,这么年轻的科长?怕不是和张玉成一样,有个厉害的爸爸。 只是这次居然这么快就惊动了刑警科,看来事情不太好办。 他用余光看了眼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心道幸好今天带足了东西。 柴正海笑容更加灿烂,伸手笑道:“徐科长年轻有为,我还是第一次见徐科长这样年轻的科长呢。” 徐槐握住柴正海的手,轻笑道:“柴主任这次来,是为了张玉成吧。” “呵呵,徐科长快人快语,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确实是为了张玉成来的,咱们办公室里谈?” 徐槐和汪成对视一眼,三人来到汪成办公室。 没有寒暄,柴正海打开鼓囊囊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两个饭盒,饭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叮当作响。 铝制饭盒平推到徐槐和汪成面前,柴正海道: “张玉成是我们厂的采购科副科长,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两位高抬贵手。” 说完,柴正海压在饭盒上的手拿开,面带微笑。 徐槐直接打开铝制饭盒,里面放着一根大黄鱼。 另一个饭盒,也放着一根大黄鱼。 出手够大方的! 可惜,这都是你的罪证、 徐槐将面前的饭盒按在手底下: “柴主任,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你知道张玉成干什么了吗?聚众赌博、捅伤我们的同志,至今生死不知,还用棍子打伤我们的人,这是故意杀人!” 两根大黄鱼还不够吗?!柴正海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带着笑容解释道:“不可能,一定是有误会!” 说着,他又从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铝制饭盒,这次里面放着三根大黄鱼。 “徐科长,这其中一根呢,是我们赔偿给伤者的医药费,我打电话问过了,那位同志的生命没有危险,另一位女同志,也只是受了轻伤。” “剩下两根,您二位一人一根,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互相帮忙,改天我请我堂哥,和两位一起吃个饭,我堂哥是三司局的处长,柴正涛。” 这又是拿钱开路,又是搬出堂哥威慑,这两样加起来,往往立竿见影。 “还有吗?”徐槐看向公文包。 妈的!这么贪吗?柴正海心里吐槽着,微笑道:“徐科长,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砰! 徐槐猛拍桌面,厉声喝道: “柴正海,你就这样考验干部吗!” 第211章 徐槐的车翻了 前后五根大黄鱼,你还嫌少吗? 柴正海轻笑着: “徐科长,汪所长,张玉成的父亲,是我们805机床厂的副厂长贺安同志,他跟你们市局领导也很熟……” 啪!徐槐一巴掌甩在柴正海脸上,打的柴正海一脸懵逼,脑瓜子嗡嗡的。 下一秒,恼羞成怒的柴正海腾地一下站起来,捂着火辣辣的脸怒斥道: “你敢打国家干部?谁给你的胆子!” “你还知道你是干部?你贿赂干部,这就是罪证。”徐槐拍着饭盒哐哐响,“别说你哥是二局的副职,就算你哥是市长,也救不了你!” 徐槐将那块金疙瘩拍在办公桌上,桌面愣是被金疙瘩敲下去一个窝。 “知道这是什么吗?张玉成偷盗紫禁城文物,融化成金块,现已经惊动了上面,你觉得你能把他捞出去?” 咯噔! 柴正海心里一颤。 紫禁城被盗?以他对张玉成的了解,那货还真就能干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 如果真的惊动上面,别说张玉成完犊子了,就是他爹也得受到牵连。 柴正海想到以前帮张玉成平了不少事,心都提了起来,他想收回五根大黄鱼,却被徐槐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疼的他呲牙咧嘴,肉眼可见,手背肿了起来。 “柴正海,说说张玉成吧,争取戴罪立功!”徐槐再次拍着三个饭盒。 “我要打电话!”柴正海声音轻颤。 哐当! 徐槐一脚踹翻柴正海: “你现在是嫌疑人,还当你是主任呢?还打电话?等着去大西北劳改吧!” 汪成敲敲桌子,配合徐槐道: “柴正海,给你机会你要把握住,你哥救不了你,这么大的案子,他敢徇私?就算他敢,老子也不答应!” 柴正海心里最后那点犹豫没了,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徐科长,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先说说,是谁告诉你,张玉成被抓了!”徐槐问道。 柴正海道:“是石晓茹,就是张玉成的母亲去单位找的我,那几根大黄鱼就是石晓茹给的。” “石晓茹怎么知道的?” “这个我不清楚,应该是经常跟张玉成混在一起的几个人,告诉石晓茹的,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几个年轻人的信息……” …… 外三分局,袁桐脸上写满了八卦: “你喜欢的什么人?多大了,在哪上班?” 程爽爽低头看着脚尖,脚尖轻轻踢着炉子,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有眉目了,我再告诉你是谁,我就是想让你参谋一下,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你不说是谁我怎么参谋? 袁桐压低声音问:“那你好歹说一说那个男的对你怎么样吧,跟你说话的时候,会不会开心?见到你的时候,会不会笑?” 反正徐槐每次见我都很开心的!袁桐脑子里闪过徐槐的笑脸。 “嗯……他应该很开心吧,说话可温柔了,跟别人都不一样,而且还送了我好几次礼物呢。”程爽爽回想起来,笑眼弯弯。 “都送什么啦?” 程爽爽刚要张嘴,却又想起徐槐的话,说是要保密,她摇摇头道:“不能说。” 不能说?那我就更好奇了!袁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爽爽啊,你连我都瞒着,我怎么跟你作参考提意见?” “那你别告诉别人!”程爽爽犹豫了好一会,再三叮嘱袁桐不要说出去。 “我一定不告诉别人,连姨妈都不说。” “嗯……第一次送了我一饭盒回锅肉。” 回锅肉?!袁桐嘴角翘起,倒是跟徐槐一样,第一次也送了她回锅肉,特别好吃呢。 袁桐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说徐槐,还是在说徐槐:“不错,没有玩花里胡哨的,目前看还挺实在的。” “送回锅肉那天,还给我一个苹果,我没好意思收。” 袁桐继续点头:“他大概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心意也不错。” “对,我们科室的小茜姐也是这么说的。第三次送了我一饭盒黄鳝和麻辣水蝲蛄,可好吃了,他说是他亲手做的。”程爽爽越说越开心,嘴角压都压不住。 袁桐继续点头:“会做饭的男人,确实不错……等一下,你说他送了你什么?” 回锅肉! 红烧黄鳝! 麻辣水蝲蛄!? 这些吃的怎么这么熟悉,还有这排序简直一模一样。 徐槐,最好不是你小子! “爽爽啊,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给你送东西的。” 程爽爽心眼不多,袁桐问啥她说啥: “回锅肉有点早啦,好像那天单位来了好多管制惩罚人员,对了,那天姨妈也来了。” “黄鳝和水蝲蛄那天……正好是你从上海出差回来那天。” 姨妈,王主任,袁桐的母亲、 袁桐想起她收到回锅肉的时候,也是那天。 徐槐给她一个饭后苹果,感情是爽爽没有收,转头送她了? 还有她从上海出差回来,也吃到了黄鳝和水蝲蛄…… 深吸一口气的袁桐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袁桐已经嘻嘻不起来了,八卦到自己头上,谁能嘻嘻?! 你小子招惹谁不好? 你招惹我表妹? 你让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表姐,你怎么啦?” “没事没事。” 袁桐心里有了主意,这种事决不能挑破,尤其是不能让爽爽知道。 “爽爽,或许他送你东西,只是单纯的革命友谊。” 程爽爽有些急眼,秀眉微蹙:“应该不是的,我送他围巾,他都收了呢,他……他还摸我手了。” 声音越来越小的爽爽,脸颊通红一片,眸子里闪烁着焦急。 徐槐你完蛋了!你居然收别人的礼物,还摸手了?你给我等着!袁桐压住现在就去找徐槐的冲动: “怎么摸你手的?” “就是……就是无意中摸到的。”爽爽没说徐槐还捏了一下。 袁桐松口气,眯着眼道:“无意中摸到的不算,他或许觉得你们之间互赠礼物,是革命友谊呢。我还经常给我们科室的送礼物呢。” 是这样吗?程爽爽肉眼可见地耷拉着肩膀,像泄了气的皮球,眼里的光都没了。 看见程爽爽这般,袁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表妹本来就心思重,万一因为徐槐,再郁郁寡欢…… 徐槐,你给我等着,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第212章 突击学一下过肩摔 两个小时后 西城某胡同69号,是一座小院子。 根据柴正海交代,这里是张玉成的家。 徐槐带着派出所七八个人赶到的时候,汪大飞带着王满荣和钱大千已经等一会了。 “师父,有个情况需要汇报一下。”汪大飞把徐槐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 “发现什么线索了?”徐槐问道。 汪大飞摇摇头:“和案子没关系,是师娘的事。” “你是说我桐姐?” 要不然呢!? 你不会觉得是爽爽吧? 汪大飞语重心长道: “师父,你可不兴脚踏两条船啊,爽爽虽好,可终究不如我师娘有气质!” 徐槐呲牙:“我和程爽爽是纯粹的革命友谊,你们不要瞎起哄!说正事,我桐姐怎么啦?” 汪大飞神秘兮兮道:“你不是打电话,让我带人过来吗,出门的时候遇到我师娘了,她问我咱们分局,谁会摔跤,就是那种过肩摔,她说要突击学一学。” ???徐槐有些疑惑,袁桐平白无故的,学啥过肩摔啊? 还要突击学一学?! “她没说为什么?” 汪大飞认真分析道:“我猜,是师娘想上一线跟师父你并肩作战,又害怕师父你担心,所以先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话锋一转,汪大飞又苦口婆心道: “师父啊,师娘对你是用心良苦啊,你可千万别对不住我师娘,爽爽那边咱就算了。” “我特么……我再重申一遍,我跟爽爽是单纯的革命友谊!” “对对对,不管怎么说,师父你小心点,别让师娘抓到。”话刚说完,汪大飞迅速走开,不给徐槐动手的机会。 徐槐挠挠头,觉得汪大飞分析的十分正确,袁桐就是离不开他了,他心里还挺美的。 呸!我真不是东西,桐姐这么在意我,我居然有时候会心生邪念? 邪念退退退! 我心光明! 几分钟后,徐槐带人来到69号小院前,院门上着锁。 “踹门!” 自从汪大飞升任副科长后,哼哈二将变成了王满荣和钱大千这对难兄难弟,钱大千屁股伤势未好,踹门这种事,王满荣义不容辞。 哐当! 王满荣用力一脚。 门没有踹开。 “……” “要你有什么用,门都踹不开!”汪大飞一有机会就骂,王满荣尴尬地挠着头,准备第二次踹门。 这时,院子里却传出虚弱的声音: “救命……” 嗯? 汪大飞趴在门缝上往里看,瞬间脸色一变,扭头对徐槐道:“院子里用链子锁着一个女人。” 话音未落,汪大飞余光看到一道黑影飞出去。 哐当! 这次王满荣赌上了男人的尊严,和刑警科的地位,飞身一脚,把院门踹开了。 然后王满荣扶着门框,一声不吭地看着天。 徐槐大步走进院子里,一行人鱼贯而入。 钱大千一瘸一拐的走到王满荣面前,愁眉苦脸道:“王哥,扶我一下。” 王满荣摇头。 “王哥,我哥都进去了,不用卖弄了。” 王满荣突然五官扭曲在一起,猫着腰捂着裆: “他妈的,步子太大,扯到了!” “……”钱大千呲牙,默默拍了拍王满荣的后背,屁股也不疼了,小跑进了院子。 徐槐进了院子,就见小院中间有一个数百斤重的石槽,是以前用来喂养马匹饲料的。 石槽上有拳头大小的孔洞,一根铁链穿过石孔,铁链的另一头,锁着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趴在雪地里,被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打架,如获救星一般看着徐槐一行人: “救命……我叫樊颖,是这里的女主人……” 樊颖!张玉成的妻子!伙同张玉成杀樊婷的女人! 怎么没把你冻死!徐槐皱眉:“先把铁链解开。” 钱大千二话不说,脱掉刚领的棉大衣,盖在女子身上。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钱大千后脑勺上。 “见到女的你就同情心泛滥是吧!” 钱大千委屈巴巴地摸着后脑勺:“哥,我看她快冻死了,一定是被绑了一晚上呢,死了咱们不是也得担责任吗!” 就这天气,一个晚上早冻死了!看樊颖的样子,最多两个小时。 “你他妈还顶嘴,我师父教训你,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听着!”汪大飞突然冒出来,又是一巴掌甩在钱大千的后脑勺上。 特么的! 老子叫师父。 你一口一个哥! 占谁便宜呢? “以后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汪大飞没好气道。 “是,汪副科长。”钱大千想哭,这几天咋回事,怎么做都是错。 徐槐指着那女子道:“你记住了,以后像这种情况,先检查她有没有危险,万一你走近了,她一刀插你脖子上,你哭都没地方哭!” “不是谁惨,谁就是受害者,明白了吗。” “明白了。”钱大千不理解,但是牢记在心里。 几分钟后,铁链砸开,干警搀扶着樊颖送进屋子里,给她找了一条被子披在身上,又从暖壶里,给她倒了一大茶缸子水。 水是昨天烧的,最多只有二十来度的温水。但对樊颖来说,却如同灵丹妙药。她顾不上许多,如牛饮水,吨吨吨干了大半茶缸的水,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是张玉成的妻子?”徐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回到樊颖面前。 狼狈不堪的樊颖,眉梢眼角依旧有几分姿色,她打着哆嗦,声音极小:“我是,是805机床厂的工人。” “谁把你绑在院子里的?” 樊颖低头,呜呜呜哭了起来:“天快亮的时候,有贼跑到我家,把我锁在院子里。” 家里进贼倒是真的,她家被翻得乱七八糟,是张玉成漏财,招来飞贼?还是张玉成的同伙,想黑吃黑? “你没喊救命?” “我不敢喊,他拿着刀子。” “几个人?” “两个,都蒙着口鼻,上来就打我……呜呜呜,公安同志,他们让我把金子交出去,可我哪有金子,钱都在我丈夫那里……” “上来就要金子?” “是!” 只提起金子的话,应该是张玉成漏财了。 徐槐扭头看着其他人道: “都愣着干嘛,挖地三尺给我搜!尤其是注意这座院子里,有没有暗室,以及地窖菜窖,都给我搜仔细了!” 提到菜窖的时候,徐槐余光看到樊颖身体微颤。 “菜窖里有什么,你心里清楚,张玉成被抓了,他可都招了,说你是主谋!”徐槐大声诈道。 “不是我……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是张玉成杀的!” 樊颖嗷的一嗓子,带着怨愤和慌乱。 第213章 谋杀案就这么水灵灵的破了 杀人!? 小院里的公安,皆是一愣。 他们是来找赃物的,怎么还扯出来一件谋杀案? 旋即,每个人的眼里都亮晶晶的,这不就是天上掉功劳吗,果然,跟着徐科长前途无量啊。 “放屁,张玉成说了,你是主谋,是你指使他杀的人!”徐槐继续诈唬樊颖,挑拨她和张玉成之间的关系。 很显然,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咋样。 樊颖怒吼道: “张玉成那个畜生胡说八道,是他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用我的名义把樊婷骗到家里,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樊婷是我亲妹妹,可张玉成是我丈夫啊,是我孩子的父亲啊,我总不能为了妹妹,不要丈夫不要家了吧,我只能帮张玉成那个王八蛋,把尸体埋了!” 卧槽!徐槐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两人都姓樊,徐槐以为最多就是一个村的,或者是堂姐妹之类的,万万没想到,是亲姐妹! 介娘们太狠了! 又狠又愚昧! 徐槐皱眉道:“尸体在哪?” “在菜窖里埋着……”樊颖抱着脑袋,崩溃大吼。 “挖菜窖!” 当即,一群干警在东南角找到菜窖,开挖。 这时候,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向小院走过来。 妇女五十出头,拎着一个皮质的小黑包,身后跟着一名年轻人给她撑着伞。 妇女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她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这条逼仄的小巷,尤其是雨雪天气,有些泥泞的道路。 她正是张玉成的母亲,石晓茹。 让柴正海去捞人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柴正海也没回单位去,石晓茹以为柴正海,把他儿子送回了家。 石晓茹现在只想知道,她儿子有没有受苦,这才冒着风雪过来。 她一步一步,踩在别人的脚印上,心里还纳闷,今天这条巷子的人怎么这么多? 当她看见大开的院门,以及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后,石晓茹脸色大变,加快脚步冲进院子。 一眼扫过乱糟糟的公安后,石晓茹勃然大怒,尖叫着吼道: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你们知道这里是哪吗?” 一众公安纷纷扭头,看向石晓茹。 石晓茹这会儿也顾不上积雪,会弄湿她的真皮皮鞋了,挥舞着手里的真皮小皮包,嗷嗷叫着冲向菜窖的方向,驱赶着挖菜窖的公安。 “滚,都给我滚!” “我认识你们公安的领导,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过来!” 徐槐走出来一看,嚯,原来是你! 挥舞着小皮包,跟泼妇一样推搡着公安的石晓茹,正是今天早上,在紫禁城博物院遇到的那位,深信文物是被阿飘借走的主任。 徐槐现在明白了,恐怕石晓茹早就知道,文物是他儿子偷盗的。 所以假借阿飘的名义,用一个荒唐的借口,去掩饰另一个错误。 胆子也忒大了! 四目相视,石晓茹也认出徐槐,那双眼里像是喷着火似的,小碎步冲过来,踮着脚尖,抓住徐槐的衣领大吼道: “你干什么?你竟然查我儿子家?谁给你的胆子?不是说紫禁城的案子,不用你们查了吗!” 徐槐抓住石晓茹的手腕,随手一扭,石晓茹疼的嗷嗷叫,徐槐沉声道: “我也没说我是来查博物馆的失窃案,你儿子杀人,事发了!” 石晓茹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冲进院子,看到公安在挖菜窖的时候,她就害怕是冲着三年前的案子来的。 看到徐槐的时候,又心中一喜,以为是博物馆的失窃案。 就算失窃案案发了,判一个终身监禁,也比杀人枪毙了强。 此时此刻,石晓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仅仅两秒之后,石晓茹的精气神突然回来了。 她转身看着拿着伞一脸懵逼的年轻人,大吼道:“傻站着干什么,去找你们厂长,让他救自己儿子!” 年轻人看看公安,又看看石晓茹,转身就跑。 “站住!” 汪大飞斜地里窜出来,不等追出门,徐槐沉声喝道: “不用追,抓紧时间挖尸体,找赃物,大飞,你重点找找西厢房,王满荣,带人搜正屋,其他人挖菜窖!” 只要找到尸体,找到紫禁城丢失的文物,有几个头铁的,敢阻拦办案? 石晓茹突然发疯一般,挥舞着双手拍打徐槐,大声吼道:“我儿子不会杀人的,你让他们别挖了!” 决不能承认儿子杀人。 她曾经无数次在心里盘算过,万一事发了,她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那就是死不承认,就算找到尸体,也要把罪名推到樊颖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贱人,他儿子怎么会接触到樊婷? 这一家子贱人,都该死啊! 徐槐一脚踹翻了石晓茹:“不要阻挠我们办案,如果你儿子没杀人,你急什么!” “不是我儿子杀的人,是樊颖把她妹妹骗到我儿子床上,是她杀了她妹妹!”石晓茹不停地看着菜窖的方向,她怎么能不急? “死老太婆,放你妈的屁,明明是你儿子杀的人!” 樊颖跌跌撞撞走过来,扶着门框,满脸写着怨愤,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把石晓茹生吞活剥。 石晓茹如同打了鸡血似的,爬起来扑向樊颖,两人瞬间厮打起来,石晓茹咬牙切齿: “你个贱人,你敢说不是你把你妹妹,骗到我儿子床上的?是你跪着求我儿子,不要跟你离婚,你愿意把你亲妹妹送给我儿子!” “你妹妹哭着喊着不愿意,是不是你,用药把你妹妹迷晕的?” 樊颖就像沉默了几千年的火山,突然喷发,满身上都写着怨气。 嫁给张玉成这几年,在婆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经常被石晓茹呼来喝去,不高兴就是一顿毒打,包括张玉成在内,经常会把她用铁链锁着,像狗一样在院子待着,不给吃喝。 如今事发了,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只想打死石晓茹。 奈何自己冻了自己两小时,连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都干不过。 石晓茹骑在她身上一通乱抓,挠的樊颖满脸都是血痕,她只能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双臂,抓住什么拽什么。 满地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她们谁的。 徐槐并未阻挠对着婆媳掐架,两人对喷的过程中,杀害樊婷的动机和过程,也渐渐浮出水面。 只是这真相,太颠覆了! 樊颖竟是如此恶毒,为了自己,亲妹妹都能杀! (求催更,求为爱发电,没加书架的朋友,顺手加个书架) 第214章 岁的副局长,你想不想干 大概十来分钟,这对婆媳终于累了,躺在地上喘着气,却都不放过对方,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对喷着,互相问候着他们的家人。 汪大飞兴奋跑过来: “师父,找到紫禁城丢失的文物了,但是数量对不上。” 肯定对不上,张玉成还有同伙呢!徐槐沉声道: “找到多少算多少,拍照取证,然后带回分局,立马提审张玉成,审问他剩下的金器在哪,有几个同伙。” “是,已经在拍照了。”汪大飞兴奋的搓着手,然后瞥了眼躺在雪地里的石晓茹和樊颖,证据确凿,石晓茹作为张玉成的母亲,又是博物馆的主任,脱不了关系。 “师父,我怀疑她们都是同伙,可以逮捕了!” “那还等什么,抓回去一起审。” 几个干警过来,把筋疲力尽的石晓茹和樊颖反铐了双手,等紫禁城的金器取证完毕后,一同带走。 “大飞,把张玉成的父亲也抓回去审讯,还有,让法医科的秦月过来一下。” “是!”一脚跨出门的汪大飞点头,随即快步离去。 徐槐猜一会说不准会有人来抢案子。 石晓茹和柴正涛,以及博物馆的保卫科,在紫禁城被盗一案上,是不是同伙,现在还不清楚。 如果柴正涛明知张玉成杀人后,还来抢案子…… 那他绝对有问题。 将近一个小时后,尸骨终于挖到了,法医秦月指挥着干警们挖掘尸骨。 同时,西城二分局的分局长周显,哈哈笑着大步走进小院。 “徐槐啊,你小子不地道啊,来我辖区怎么不通知。”周显的大嗓门带着兴奋,手里拎着棉帽子,头上还冒着热气。 一路跑过来的? 谁呀,消息走漏的这么快?! 不会是来抢案子的吧? “周局长,半个月不见,你精神不错啊。”徐槐笑着打哈哈。 周显握着徐槐的手,热情极了:“听说是直达上面的大案子,你这次可得带着我们分局,毕竟在我们辖区嘛,你们吃肉我喝汤,沾点光,不过分吧。” 喝汤没问题啊!好过抢案子! 徐槐笑道:“周局长,谁给你透露的消息。” “还有谁?齐振东那个不要脸的呗,还打电话跟老子炫耀呢,老子直接参与案子,功劳也有我一份,我让他笑不出来。” 提起齐振东,周显呲牙咧嘴,随即换上一副笑脸,上下打量着徐槐,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怪渗人的。 “……”齐振东这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 周显柔声道:“你小子可以啊,这个月底的表彰大会,你又得是大赢家。” “你在外三分局过得开心吗?我们二分局正好缺了一个主管刑事案件的分管副局长,你来我这里呗,只要你点头,组织程序上的事,我去搞定!” 众人纷纷侧目,羡慕嫉妒啊。 刚刚从副科转正,这边立马用副局长诱惑。 他才19岁呀! 你们当领导的,真就不考虑年龄和资历的问题吗? 你在给我画饼!不是好人呐!你有这能耐,还用受齐振动的窝囊气? “周局长,那么多眼睛盯着我呢,我再沉淀沉淀,不着急。” “谁盯着?告诉我,我周显去弄他!”周显声音洪亮,恶狠狠地扫过其他人,然后又笑呵呵道: “徐槐,你这种思想要不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再说不遭人妒是庸才,只要你来我这里,我保证谁都欺负不了你。” 徐槐呵呵一笑:“你上次的黄鳝吃完了吗?要不要再来两条?” “要,必须要!”周显眼睛贼亮,那玩意是真有用啊!否则他干嘛一定要挖徐槐到他分局。 “等明年吧,今年没了。” 周显愣了一下,我倒是能等,你婶婶怕不愿意啊。 下一秒,徐槐眉头微皱,他听见小巷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只听脚步声,至少二十多人。 不消片刻,外面响起一道呵斥声: “你们哪个分局的?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 真正抢案子的来了!徐槐摩挲着下巴看向周显,淡淡道: “周局长,张玉成背后有保护伞,你觉得会是谁?” “谁来也不好使,我看谁敢包庇杀人犯!”周显凝视着院门,他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的辖区嚣张! 第215章 你还会读心术? 柴正涛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落在徐槐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冷冽,大喝道: “徐槐,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谁让你插手案子的?马上让你的人跟我滚出去!” 你还真敢来抢案子啊!徐槐面无表情地走到柴正涛面前,从他肩膀上捻起一根头发,随手一挥,头发放进了空间,眼前出现了柴正涛的信息。 “这位是二分局局长周显周局长,柴副局长,有话你跟领导谈。” 光想着喝汤可不行,怎么着也得出点力气吧!徐槐又在周显耳边道:“周局,他是柴正涛,经济保卫局的副局长,只比你高一级,不用怕他!” “我按程序办事,谁来我也不怕,这是原则问题!” 不愧是周大嗓门,满院子都能听见他的话。 说完,周显瞥了眼徐槐:你小子拿我当挡箭牌是吧,不过柴正涛太嚣张了,老子不喜欢! 大呼小叫,不把分局局长当局长?跟谁俩呢! 柴正涛皱眉看着周显,语气缓和了许多:“周局,部里领导下了命令,案子是我们二局的,带着你的人赶紧走。” “什么时候,经济保卫局开始插手地方上的案子了?”周显冷冷道。 柴正涛冷冷道:“部里领导下的命令,你们钟局长难道没有告诉你们,要配合我们办案吗!” “下过命令吗?”周显看向徐槐。 徐槐点头:“一把手确实说了,要配合柴副局长,侦破博物馆被盗案。” “配合博物馆被盗案啊!”周显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柴正涛:“那我们一定配合。” 柴正涛嘴角勾着一抹鄙夷笑意,还以为你们地方上的头有多铁呢,敢跟部里的领导硬刚? “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局带着你的人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们。” “不行!”周显摇头。 柴正涛眉头一拧:“你们要违抗命令?” 周显轻笑摇头:“柴副局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可以配合你侦破博物馆被盗案,可我们现在侦办的是谋杀案!” “张玉成是命案嫌疑人,自然不能交给你。” “柴副局长,你这大呼小叫来争夺命案,也是领导给你的命令?” “那我要问问,是哪位领导,让你们经济保卫局插手地方命案的!” 咯噔! 柴正涛心里一沉,轻蔑的嘴角僵在那里,一点点地消失,脸色变幻不定,心里大骂张玉成的父亲贺安,让他捞人,居然还隐瞒案情! 谋杀案是他能捞的出来的? 短短数秒,柴正涛的态度变得和蔼,掏出华子递给周显,周显只是淡淡笑着,柴正涛心中不爽,也只能尴尬收回烟,赔笑道: “周局,那是我弄错了,我要接手的,不是这件案子。”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会把这件事写进报告里的。”周显明显没有轻拿轻放的意思。 柴正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眉道: “周局长,我不清楚这是谋杀案,这都是误会。通融一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周显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轻笑。 “周局长,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吧?” 呵,现在又说别闹得太难看,刚才是谁一点面子都不留?徐槐嗤笑一声: “对了柴副局长,忘了告诉你,我们还在张玉成家里,搜到了博物馆被盗的金器,确定张玉成就是犯罪分子,你要不要把案子拿走?” 柴正涛一愣,不动声色道: “果然是张玉成干的,我也是怀疑他,所以过来查一查,这才导致我们冲撞了,都是误会!” “真的是误会?难道不是柴副局长包庇犯罪分子吗。”徐槐喝道。 “徐槐,你不要公报私仇,乱扣帽子!我柴正涛绝不会干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的事!” 柴正涛怒视徐槐,接着道: “既然张玉成是紫禁城被盗嫌疑人,那我们就得把人带走。” 徐槐摇头:“不好意思,你带不走,因为你也是涉案人员。” “放屁!”柴正涛勃然大怒。 “你有个堂弟叫柴正海吧,他现在在我们分局关押着呢,因为他贿赂干部,要把张玉成捞出去。” “很难不怀疑,他也是紫禁城博物馆被盗案的犯罪分子。” 说到这里,徐槐看着柴正涛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厉声喝道: “你作为柴正海的堂哥,又急匆匆过来抢案子,是不是也参与了博物馆被盗案呢?或者,你就是张玉成背后的保护伞!?” “王满荣!” “在!” “把他们的枪给老子卸了,全部带回去!” “是!” 王满荣跳起来,拔枪对准柴正涛。 柴正涛胸腔里升起怒火,万万没想到徐槐这么疯,居然敢越级扣押部里的领导:“徐槐,你敢!?我是12级干部,你没权利抓我……” “少特么废话,抱头蹲下,小心枪走火!”王满荣一枪托砸在柴正涛脑袋上,又是一脚踹在柴正涛的小腿上。 我们科长说你有罪,你特么就有罪! 扑通,柴正涛跪在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王满荣又是一脚踹在他后背上,紧跟着膝盖抵住柴正涛的后背,快速缴枪,然后上手铐。 一气呵成! 同时,外三分局的干警纷纷围过来,把柴正涛带来的人全部按在地上。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周显也傻眼了,抓高级干部,需要领导批准,你小子直接就把人按下了? 程序都不走一下吗?! 徐槐道:“我只知道他是嫌疑人,是张玉成的保护伞,我管他是处长还是厅长!” “……” 疯了疯了!这尼玛是来沾光喝汤的,不是来跟着你挨批的,周显咬牙切齿,指着徐槐道: “必须是联合办案,协从办案我可不答应。” 联合办案,功劳平分,协从办案,也就喝口汤!周显的要求,似乎也不过分,毕竟现场他职务最高,上面追究不按程序抓人的话,周显是要负责的! 徐槐咧嘴一笑: “必须的,我怀疑柴正涛身上,不仅仅是小问题。” “他真是保护伞?” “查一查就知道了!王满荣,带人去搜他家!” 柴正涛疯狂挣扎着,嘶吼着: “你们没权利搜查我家……” 王满荣指着五官狰狞的柴正涛,一本正经道: “科长,柴正涛在心里问候你全家呢,他只是没有说出来。” “???”徐槐满脸问号,你脑子又抽风了吧,这特么你也能知道? 你当你会读心术呢?! 你要修仙是咋的? 第216章 打人,也要师出有名 筒子楼在这个年代,除了高科技尖端技术人员,以及高级知识分子外,就剩领导了。 柴正涛居住的筒子楼四层高,几个煤球厂的板车停在楼下,工人正冒着风雪搬运蜂窝煤。 两辆吉普车停在筒子楼下,并未引起筒子楼居民的关注。 毕竟筒子楼住的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别说吉普车,时常会有小轿车过来。 当公安鱼贯进入筒子楼时,才引起居民们的围观,一颗颗脑袋从房间里探出来,要么跑到楼梯口看热闹。 筒子楼的房间是面对面,中间一条长长的楼道。每一层都有二十多家住户,本就不宽敞的楼道里,堆满了各家的厨具和杂物。 来到柴正涛的住处,房门上着锁,徐槐扭头看向王满荣。 王满荣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心想总不能这么倒霉,一天扯两次吧? 深吸一口气后,王满荣一脚踹在门上。 咔嚓! 这次没有扯到。 只是……木门被王满荣踹了一个洞,他整条小腿插在洞里。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王满荣的后脑勺上,让你话多: “让你开门,你踹什么?不知道这门不结实吗?你不会把锁撬了!” “你也没说撬锁啊!”王满荣委屈巴巴。 啪叽! 又是一巴掌。 “你唾沫溅到我鞋子上了!” 王满荣看见徐槐的鞋面上,全是雪水,顿时呆若木鸡,那是我的唾沫渣子能做到的? 你想打我你就直说,找什么蹩脚的借口? 徐槐心情舒畅,心想我桐姐这招,果然好用。 “公安同志,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是这栋楼的楼长,也是西城区街道办的副主任,你们可以叫我马大姐。”这时候,隔壁房间走出一位系着围裙的热心大姐,四十出头。 马大姐上下看着金鸡独立的王满荣,一脸嫌弃,这孩子怎么眯着眼看人,真不礼貌! “马大姐,我是外三分局刑警科的,我们来办案的,正好跟你了解一下情况,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找过柴正涛。”徐槐笑呵呵道。 这年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靠自己男人当上干部的,叫嫂子。 靠自己本事和能力当上干部的,得叫大姐。 马大姐自称大姐,那肯定有两把刷子。 柴正涛最近干过啥,见过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徐槐一清二楚。 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需要一个嘴替! 热情的马大姐,太合适不过了。 “柴副局长不经常回来住,眼巴前连着一个星期没回来了,柴副局长出什么事了?” “马大姐,柴正涛不经常回来的话,那他平时住在哪?” “这个我不清楚,柴副局长到底犯啥事了?”马大姐笑笑,有所警惕。 徐槐沉声道:“马大姐,柴正涛被抓了,至于原因不能告诉你,你现在要配合我们办案。” 被抓了?那你早说啊! “你先等一下,我帮你们把门打开!” 马大姐顺手从墙边捡起半块城墙砖,走到王满荣面前,语重心长道: “小同志,以后别瞧不起人,你把眼睛睁开看我!” 王满荣满脸愤懑,只觉得流年不利:“我已经睁大了眼睛,大姐,你不要人身攻击哦!” ???马大姐眯着眼凑到王满荣面前一看,顿时讪讪一笑:“这孩子,长得……真精神。” “……” 马大姐手起砖落,门锁被砸掉。 房门打开后,郁闷的王满荣带人进去搜查,徐槐叫住想进去的马大姐,马大姐瞥了眼房间,这才笑道: “柴正涛很少回来住,但每次回来,都会先给他岳父岳母和妻儿的牌位上香,平时生活也很简朴。” “他家人都去世了你们知道吧?” “哎,也是可怜人啊,我记得是三年前的冬天,他们一家人刚搬来,快过年的时候吧,家里生炉子没做好通风,大大小小五口人,被煤炭熏死了。那天正好柴正涛不在家……” “嘶……是不是柴正涛杀了他的岳父岳母和妻儿?在外面又养了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都这么准吗?!马大姐,你不愧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当上的大姐! 柴正涛的信息里,除了他包庇张玉成外,也确实亲手策划谋杀了他一家五口人。 太狠了! 案子过去三年了,当初定性是煤炭中毒。 想翻案,就得拿出确凿证据。 柴正涛早就把证据处理干净,好在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现在,徐槐需要马大姐的嘴,说出线索。 徐槐道:“知不知道他平时不回家,住在哪?” “一家老小都在这里丢了命,换我我也不回来。”马大姐叹气。 “马大姐,你好好想想,柴正涛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住处?或者别的朋友什么的。” 马大姐皱眉回想。 这时候,对门的住户推门而出,是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子,三十出头,戴着一副眼镜,女子面带微笑,看着徐槐: “公安同志,我有一次家访,在正阳门附近看见柴主任,跟一个女人进了一座院子,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对喽!就是正阳门附近!徐槐看着穿着得体,知识分子打扮的女人:“大姐,一会带我们去那座院子。” “行,你们等我几分钟。”女子退回房间,淡淡一笑后关门。 “她叫蔡小芬,是育红初中的语文老师,丈夫也是你们公安的人,好像是你们领导的秘书,姓许,言午许的许,还是个战斗英雄呢。”马大姐热情介绍着对门的情况。 姓许?还是战斗英雄?又是领导的秘书! 不会这么巧吧!是拥有加兰德m1的,无中生友我许哥? 家里这么漂亮的嫂子,无中生友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只是嫂子……喜欢偷听? 这时候,王满荣从房间里出来,幽幽看了眼马大姐,还特意瞪大眼睛,然后对徐槐道: “科长,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是不是弄错了?” “天花板拆了吗?”那玩意得拆,省的渣男指天发誓。 “拆了,没啥东西。” “柜子啥的都仔细检查了?敌人太狡猾,意想不到的地方都可能藏匿东西。” “检查了,啥都没有。” “被褥呢?” “都仔细摸过,还是啥都没有。” “你唾沫又溅到我鞋子上了!”妈的,打你还找不到借口了? 徐槐一巴掌甩过去,王满荣脑袋一歪,躲过巴掌,得意一笑,老子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嗷呜…… 王满荣捂着小腿嗷嗷叫。 第217章 满屏飘着星星话 正是下班时间,市局一把手办公室,齐振东和周显挽着袖子要干架。 “放你娘****,徐槐是我们分局的人,凭啥你当组长?” “齐振东,你****,就凭案子在我们辖区!” “*****,你们辖区就****一个谋杀案,紫禁城可在我们辖区!” “啥时候你****这么看不上谋杀案了?我告诉你,这个组长必须我来当!” “你******” “你******”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互相喷着**话,唾沫渣子乱飞,差点就亲上了。 一把手黑着脸,叭叭抽烟。 门外,市局的其他领导侧耳细听,时有卫生员、不要脸、抢兄弟女人等等旧账飘过。 徐槐把柴正涛缴枪抓捕的消息,在市局和部里都炸了。 部里的电话一个挨一个的打过来,让市局给个说法。 一把手顶着压力没有放人,这次可得罪不少部里的领导。 现在部里下了死命令,二十四小时查不到柴正涛的犯罪证据,必须放人,而且要严惩徐槐不按流程抓人。 一把手一个头两个大,徐槐这小子尾巴是不是翘上天了? 抓高级干部,都不打报告吗? 还有,平时这种部里动怒的情况,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的远远的,今天居然主动往身上揽。 就因为徐槐? 你们就争着做这个专案组长? 你们就这么相信他? 砰! 一把手猛拍桌面,办公桌上的茶杯叮当作响。 “你们要反了不成,吵你*****” 一把手骂星星话,那是真动怒了,周显和齐振东立马乖巧地闭了嘴,但还是谁都不服谁,互相瞪着眼。 “小许,你进来!” 门外的许秘书连忙走进办公室:“领导,有什么需要?” “小许,你现在是给我当了几年秘书?” 许秘书微微一愣,想了下道:“三年零四个月。” “嗯,三年不短了,你也该加加担子了,这次专案组的组长齐振东担任,副组长你来担任。”一把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许秘书。 许秘书又是一愣,旋即嘴角翘起。 “去吧,准备准备,把案情梳理一下。” 许秘书离开后,齐振东得意瞥了眼周显,周显猛翻白眼。 他们都意识到了一把手的用意,齐振东笑呵呵给一把手茶杯里添水,小心翼翼问道: “领导,这是准备让小许去下面分局锻炼锻炼?” “郑玉闵被抓后,主抓刑事案件的副局长一直没有着落。”一把手抿着茶,齐振东两眼发直,市局副局的位置,他可一直惦记着呢。 就算轮不到他,也轮不到许秘书吧? 许秘书只是秘书科的科长,跟市局副局长差好几级呢,这是要火线提拔? 就算火线提拔,提拔徐槐他心里都没这么不舒服。 妈的! 果然领导身边容易露脸。 “瞧瞧你的嘴脸!” 一把手瞪了脸色瞬间拉胯的齐振东: “所以,你要挪一挪了,你外三分局局长的位子空出来,大家都往上挪一挪,主管治安科和刑警科的副局长不就空出来了?” “让小许去你们分局,主管治安和刑警科,难道不够资格吗?况且小许跟徐槐关系不错,他们相互配合,也有利于工作进展。” 齐振东顿时喜笑颜开,心情就像坐过山车。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哪是给他升职,也不是给许秘书升职,这是在给徐槐找帮手。 许秘书领导徐槐,那徐槐还不是要啥有啥? “领导,凭啥呀?齐振东凭啥呀?”周显急了,双手抓着办公桌的桌沿,就差跟一把手拍桌了。 “凭啥?就凭外三分局这两个月,屡屡破获大案要案!”一把手没好气地瞪着周显。 整个市局,就这两货敢在他面前炸刺。 周显咧着嘴,嘟囔道:“那和齐振东有啥关系,那是徐槐的功劳。” “老周啊,你就说徐槐是不是我们分局的吧,你手底下没有强将,那怨谁?”齐振东笑的有些嚣张,有些落井下石的嘲笑。 “……” 手底下无强将……这句话倒是提醒周显了,周显突然眼前一亮: “领导,到时候我和老尹互换一下,我去外三分局抓工作。” 一把手瞥了眼周显,没好奇道: “你以为是你家啊,人事任命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 北新桥信托商店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正笨拙地安装窗户上的隔板,嘴里骂骂咧咧。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同志,小青年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下班了,明天再来。” “同志……” “我说下班了,你没耳朵……”不耐烦的小青年正要回头骂几句,看到身后站着七八个公安,顿时屏气凝神,脸上挤出笑容。 “有……有什么需求吗?” 带队的是汪成,他面无表情地跺了跺脚面上的积雪,他的裤腿被雪浸湿,小腿冰凉。 徐槐去了张玉成家,汪成则跑了一整天。 不是在抓捕,就是在抓捕的路上。 根据柴正海的交代,把今天早上跟张玉成一起的几个年轻人,全部抓捕归案。 在其中一个人的口中得知,张玉成炫耀他的金疙瘩,是北新桥信托商店,韦老七帮他融化的。 这不,立即来抓捕韦老七。 “韦老七呢?”汪成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还找他呢,今天没来上班,他家也找不到人,要不然我也不能自己动手按这玩意。”小青年指了指黑乎乎的隔板。 “没来上班吗?”汪成皱眉问。 “对呀,也没请假,就突然不来了。” “带我们去他家看看。” “这……我这走不开啊。”年轻人讪讪一笑,指了指信托商店,汪成黑着脸喝道:“你是不是想在派出所过夜?” “不不不,我现在跟经理说一声去。”年轻人利索跑去找信托商店的经理,几分钟后讪笑着回来。 年轻人带着汪成,来到韦老七家。 韦老七果然不在家,门锁着。汪大飞让人把锁砸开,随即进入韦老七家搜查。 汪成打开暖壶盖子,手掌放在暖壶口上,有水,但是冰凉!又用手指擦过桌面,挺干净的。 扭头看见桌子上有半份猪头肉,一个盘子里零星几颗花生米,旁边还有半瓶杏花村酒。 三双筷子,三个酒杯。 韦老七家里来过人,除了张玉成,还有一个? 第218章 正阳门下老年彦祖 汪成端起猪头肉闻了一下,没有异味,他随后捏起一片扔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嚼着。 确定肉没有异味,证明韦老七就是这两天,招待的另外两人。 随后汪成又拿起半瓶汾酒嗅了嗅,然后抿了一口,咂吧着嘴,他还是喜欢酱香型的。 喝清香型的杏花村……其中有一个人是晋省的? “仔细搜,看看有没有金银器物。” 不一会儿,搜查出十几块银元,一百多块钱现金,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金银细软。 汪成皱眉,这也不像是畏罪潜逃,否则不会不带钱跑,除非走的匆忙。 倒是在厨房角落里,找到一个炉子,烧的不是煤球,也不是蜂窝煤,而是精煤炭。 在炉子旁边,还有个风箱。 不会就拿这玩意融化的金子吧? 又从左邻右舍了解了一些情况,都说从昨就没有见过韦老七,还有这两天韦老七的外地亲戚,住在他家,也是从昨天中午开始不见的。 汪成询问了所谓外地亲戚的样貌特征,是个大高个,浓眉大眼国字脸,是内蒙一带的口音。 记录好情况后,汪成带队离开韦老七家,没成想在巷子遇见了大张。 两人站在避风的院子口,大张哆嗦着给汪成递了根烟,两人烟叼在嘴角,双手夹在咯吱窝,缩着脖子。 “盗窃案查的咋样?”汪成一边说话,嘴里一边冒着烟,烟灰都懒得伸手弹一下,自有寒风吹掉。 大张摇摇头,斯哈斯哈着道: “被打晕的老头倒是醒了,但一问三不知,就说半夜有人钻到他家里,把他打晕了,迷迷糊糊看见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大高个短头发。” “这不,我带人四处找四九城的飞贼打探情况呢。” 汪成斯哈斯哈:“一点收获都没有?” 大张愁眉苦脸:“找了几个爱溜门撬锁的,都不是,倒是顺手抓了一个逛暗门子的,那小子交代,他是信托商店工人韦老七的徒弟。” “说韦老七前段时间来了个朋友,就是大高个短头发,我正打算去问问呢。” “巧了,紫禁城失窃案,也跟韦老七有关系。”汪成皱着眉,这个韦老七难道跟居民区的盗窃案也有关? “这么巧?那赶紧的吧,抓了人赶紧回去,白天还不太冷,这会儿风一刮,脸都疼。” “但韦老七失踪了。” ???线索就这么水灵灵的断了? 突然,汪成脑袋一沉,瘫软在雪地上。 …… 天色黑了下来,钨丝灯泡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好在雪天能见度会高一些。 在正阳门附近一条胡同,徐槐一行人停在一家院子前。 “嫂子,确定是这家吗?”徐槐笑呵呵问道。 蔡小芬点点头:“错不了,旁边就是我学生家,我亲眼看见柴正涛进了院子。” “行,嫂子,我让人送你回去。”徐槐笑道。 “不麻烦吧?” “一脚油门的事,回去替我跟许哥带好。”徐槐笑笑,让人把蔡小芬送走。 徐槐看着院子,侧耳细听,听见院子里传来留声机曲子。 对古典音乐没有研究的徐槐,不知道是啥曲子,节奏还挺欢快,应该是国外的舞曲。 好像……还在跳舞? 人还不少呢! 啧!小日子过的挺不错啊! 哼哈二将站在徐槐身后,两人都是缩着脖子,双手在嘴边不停的搓来搓去,嘴里哈着气。 在哼哈二将身后,是乌泱泱二十多个人,一半是周显的下属,一半是外三分局的人。 “科长,进去吗?”王满荣哆嗦着问,早上吃了两根油条,到现在滴水未进,大家伙都是又冷又饿。 徐槐回头扫了眼众人:“再坚持一下,食堂给大家准备了热乎的,等查完这里就回去……” “小徐?” 这时,隔壁院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看见徐槐后,惊喜不已。 “彦祖??”徐槐下意识脱口道。 什么彦祖,彦祖是谁? 上次见面,你又是大清,又是大强的,我就纳闷了,我蔡全无的名字,这么不好记? “是我,老蔡,蔡全无!” 笑呵呵的蔡全无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上下打量着徐槐的穿着,又看看其他人的警服,反应过来后,惊讶道: “小徐你现在是公安啦?你也是来参加舞会的吗?” 你别胡说!正经人谁参加私人舞会!“彦祖,你过来!” 蔡全无生无可恋,请叫人家老蔡! 徐槐笑着搂住老年彦祖的肩膀,越看这张脸越想笑,本来毫无关联的两张脸,咋就越看越像呢? “隔壁这家什么情况?” “这是金爷家。”蔡全无挠挠头。 “住了几家住户?几进的院子?” 蔡全无道:“院子是个二进院,就金爷的小女儿和一个侄子住,他们都是干部呢。” “隔三岔五就办舞会,上次还邀请我们两口子去呢,我是不想去的,但我家那口子不是小酒馆的私方经理嘛,不去不合适。” “这不,今晚上好像又举办舞会呢。” 娱乐活动不多的当下,舞会是很常见的活动之一。 自上而下,各个单位,都会定期举办舞会。 庆功舞会和联谊舞会,是各个单位最常举办的活动。 私下里也有人举办舞会,有些舞会是正经的。也有借着舞会的名义,瞎搞乱搞的。 院子里的舞会正不正经,徐槐不知道,起码现在听上去,很正经,真的在跳舞。 “这个金爷是做什么的?” 徐槐给老年彦祖递了根华子,老年彦祖摇头,傲娇道: “戒了,我家那口不让我抽。” 嘿!瞧你一脸笑,那是真爱呀。 “小酒馆的徐慧珍?” “您听说啦!”蔡全无有些羞赧的挠挠头,笑道:“我命好,慧珍不嫌弃我是个窝脖。” 你可就别显摆了!徐槐拍着彦祖的肩膀:“说说金爷,是干啥的,还搞舞会?” “金爷两年前去世了,院子就他小女儿和侄子住,还有个大女儿,但是被小女儿赶出去了。” 徐槐伸手从兜里掏出柴正涛的工作证,展开给彦祖看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借着昏黄的光线,彦祖眯着眼看了几秒,错愕道: “金爷的侄子是公安啊,没见他穿过制服呀,还以为是哪个单位的领导呢。” 第219章 刑警科的不正之风 “彦祖……呸,蔡大哥,你先回家吧。” 蔡全无瞥了眼院子,意识到这家犯事了。他不想陷进官司里,给徐慧珍惹麻烦,忙道: “您注意安全,有时间我请您喝二两。” “到时候我请你喝手磨咖啡。”徐槐拍拍蔡全无的胳膊。 手磨咖啡?啥玩意?好喝吗?蔡全无挠挠头,迷迷糊糊的走了。 等蔡全无回到隔壁院子后,徐槐率先走进院子。 院子大门虚掩着,缓缓推开门后,在倒座房外面,停放着五六辆自行车,徐槐扭头瞥了眼钱大千。 这货一直想弄一辆便宜点的自行车,这不就来了吗。 以后特么的别坐我车子了,桐姐都不高兴了! 一行人轻手轻脚进了垂花门,院子里的积雪扫了一条路出来,直通正房大门口,正房里亮着灯光。 曲子声时隐时现飘过来。 雪地里另扫出一条路,通向西厢房,西厢房同样亮着光。唯有黑着灯的东厢房,雪地里没有路,却有两行脚印。 里面有人?徐槐屏气凝神,听见东厢房里,有微弱的呼吸声。 这黑灯瞎火的钻在里面干嘛?不像好银呐! 徐槐指了指西厢房,压低声音:“王满荣,带个人去门口等着,听我命令行动,行动的时候如果有危险,随时可以开枪。” “科长,你对我真好。”王满荣拔枪在手,一本正经的拍着马屁。他觉得徐槐今天针对他,一定是马屁不到位。 “……”钱大千目瞪口呆,又来一个不要脸的抢我台词,你跟汪大飞学的吧? “滚!”徐槐有点恶心,刑警科的风气该整顿一下了。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王满荣委屈巴巴地带人走过去。 徐槐又指了指东厢房:“大千,你带个人过去,小心点,对方可能有危险。” “科长,你对我……” “滚!” “好的。” 钱大千悻悻然,猫着腰,轻手轻脚往东厢房走去。 剩下的人,全部猫着腰,拿着枪,在正房两侧,等待徐槐的行动命令。 “抓人!”徐槐一声令下,三路人马同时行动,踹门冲进房间,顿时尖叫声,怒斥声,桌椅板凳摔倒声,同时响起。 短短三分钟,世界仿佛又安静了。 徐槐走进正屋,就听见乱糟糟地质问和呵斥,让公安把他们放开。甚至有人搬出干部身份,命令公安干警放人。 “都给我闭嘴!” 徐槐低喝一声,扫过地面。 十三四个男女趴在地上,排成排,全部反铐着双手。正有公安干警脱他们的鞋子。 “谁是这里的主人?”徐槐扫过那几个女人。 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抬头,她的头发又黑又亮,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天蓝色旗袍,旗袍上手工绣着一簇簇牡丹。 女子又细又长的眉毛紧紧簇在一起,眸子里满是优越感和高高在上的鄙夷: “我是房主,我叫金细莺,是区里的干部,你哪个派出所的?” “凭什么闯进我家里?难道不能办舞会吗?你知道我们都是谁吗?知道我哥是谁吗?” 徐槐蹲在金细莺面前,一股淡淡香味扑鼻而来,不是一般的胭脂水粉,是这年头不多见的香水。 啧,人脉不错啊,还能弄到香水。 “金细莺是吧,柴正涛你认识吗。” “你说的是你们部里的柴副局长吗,如果是,那我就认识,柴正涛是我哥!” 金细莺梗着脖子,眸子里闪过得意之色。 “你认识我哥的话,还不赶紧把我放开,否则我让我哥教训你们。” 徐槐轻笑:“那你要失望了,柴正涛被抓了。” 这下,世界真的安静了。 所有人眼里都闪过错愕,旋即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再也不用干部身份,让公安放人。 徐槐看着金细莺的表情,她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旋即目光挪开,看着地面,嚣张气焰顿时全无。 “除了金细莺外,剩下的人全都给我蹲到外面去,一个个审清楚他们的信息!” 徐槐一声令下,二十多个公安立刻行动起来,不到五分钟,全部在正房外的房檐下,蹲成一排。 正房内,有三四个治安警在搜查房子,两个女治安警,一左一右看着金细莺。 徐槐没有着急审讯金细莺,他点了根烟,缓缓在房间里扫过。 一个大木盒子的留声机,旁边是上海牌的收音机,让徐槐意外的是,这间房内的家具,全都是老家具。 黄花梨的长条供案上,摆放着一对花瓶,一眼看去,是清三代的风格。 不是那种花花绿绿的乾隆喜好,明显审美比乾隆高出一大截的雍正审美。 花瓶上下一色,线条优美。 在文物收藏并没有多大市场的当下,清三代的官窑拿出去,少说也能换个二三十块钱。 一根烟抽完,徐槐发现金细莺的家底很厚。 整面墙的衣柜,居然是金丝楠木打造的。 一张千工拔步床,也是黄花梨的。 最意外的,还有一架古董钢琴。 加上其他桌椅板凳,瓶瓶罐罐,这间房放在后世,至少价值上亿。 啧!家里有矿啊? 徐槐静静转了一圈,房间里的沉默,让金细莺胡思乱想,越想越慌,越慌越想。 “知道柴正涛犯什么事了吗?”突然,徐槐突然一声暴喝,心里有鬼的金细莺身躯一颤,眼神愈发慌乱。 “我……我不知道。” 徐槐冷笑着,还是用挑拨犯罪分子关系的那一套,话里话外用的也是春秋笔法。 反正就是不说你犯了什么事,只说你有罪,有什么罪你自己想,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都想一遍。 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都是最大的错。 一不留神,说不定一件案子变成两件案子,或者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除非是那种经常进出公安的老油条,对这套对付小白的审讯方式,嗤之以鼻。 “柴正涛说你是主谋,是你给他出的主意,你说你不知道?看来,你是想给柴正涛背锅呀,那行,成全你,等着枪毙吧!” “公安同志,你……你倒是说清楚,他犯了什么事,我给他出了什么主意啊。”金细莺突然眼底平静下来。 徐槐微微皱眉,嘿,金细莺不简单啊,明显是经过训练的、 妈的!不会是敌特吧? 都六零年了,自己都抓了一个两个三个……好多敌特了,还是敌特遍地走? 徐槐扫过房间,目光落在金细莺头顶的发卡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好可以将其收入空间内。 一行信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220章 徐槐把女嫌疑人弄哭了 发卡是柴正涛送的,没啥价值。 徐槐直接点开金细莺的名字,查看她的信息。 信息显示,金细莺从小跟随父亲金大鼎,还有姐姐金细柳生活在京城,没参加过任何组织,所以不是敌特。 那怎么还有反侦察能力? 紧跟着,徐槐想明白了。 怕不是柴正涛小心谨慎,害怕案发后,金细莺坏事,所以未雨绸缪,在这三年内,不断地对金细莺进行审讯,训练她的反侦察意识。 不过也就是个二把刀。 另外,徐槐在金细莺的信息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李良杰! 李良杰是昨天来投奔金细莺的。 只可惜,徐槐无法继续查看李良杰的信息。 徐槐摩挲着下巴,这个时候不能让金细莺看出来,是在诈她,而是要击溃金细莺的心理防线。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知道把你抓回去后我们怎么审讯你吗。” 金细莺默不作声,眼底深处闪过不屑。 “先把你吊起来,只让你的脚尖点着地,怎么着也把你吊个五六七八九个小时。” “这期间我们也不管你,不审讯你,你没得吃没得喝,想睡觉更不可能,上厕所也只能吊着解决,顺着大腿往下淌……” “就你这身旗袍值不少钱吧,可惜了,肯定是一身屎尿味。” 说到这里,金细莺眸子里闪过嫌弃之色,就连旁边的两名女警,也皱着眉,觉得徐槐有点脏,什么屎尿?还顺着大腿往下淌? 能不能别说这么详细! 徐槐不管他们,继续轻笑道:“你看看你的指甲修整的多好看,手指头又长又细,书上说的指如葱白,就是你这样的。” 金细莺颇为得意,两名女警悄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确实没法比。只听徐槐一声叹息: “只可惜啊,吊着你几天,到时候手腕血液不流通,你整个手都会坏死,想保命只能截肢。” “多好看的手,你还会弹钢琴吧。以后别说弹钢琴,你就是弹棉花都不成。” “到时候你吃饭没人喂你,上厕所没人给你擦屁股,洗脸?还洗澡?屎尿你都把不住!” 徐槐越说越脏,打扮精致的金细莺泪眼汪汪,如看恶魔一样看着徐槐,也不知道为啥,她脑海里闪现的画面,都是她断了手脚,在屎尿里打滚的场景。 “你……你不准这么对我,我&……我还有我姐姐照顾我!”金细莺眼泪吧嗒掉下来。 徐槐冷笑:“你不是要给柴正涛背锅吗,那你怨谁。你还想让你姐姐照顾你?你把你姐赶出家门,你觉得你姐会照顾你?” 突然,徐槐一声暴喝: “带回去,先吊起来!” “是!”两个女警也看出来了,徐槐是在吓唬金细莺呢,两人架着金细莺往外走。 金细莺只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提不上力气,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在恐惧中痛苦的煎熬,才是最折磨人的。 “我说还不行吗……别吊我……” 女警回头看向徐槐,徐槐不耐烦地挥挥手:“先吊几个小时再说。” “哇……我说,我全都说!” 徐槐的不耐烦,让金细莺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徐槐让女警把金细莺带回来。 一个小时后,徐槐面无表情走出正房,金细莺交代了柴正涛杀他岳父岳母和妻儿的过程,杀人动机,却出乎预料。 不是为了金细莺。 也不是因为家庭地位。 他妻子也没有出轨,甚至对柴正涛爱的深沉。 至于紫禁城被盗一案,金细莺一无所知。 至于李良杰,她说是他父亲金大鼎一个朋友,几年前他们见过几次。昨天李良杰突然到访,金细莺就让他住在东厢房。 只不过李良杰昨晚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有没有搜到有价值的东西?紫禁城文物呢?有没有找到?”徐槐看向王满荣和钱大千。 王满荣挠挠头:“紫禁城丢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啊,就是这家里还挺多文物的,要不要都搬回去?” “你晚上在这里看着,明天让紫禁城的工作人员来指认一下,如果没有再说。” 徐槐又转身走回去,看着失魂落魄的金细莺问: “你家怎么这么多瓶瓶罐罐和老家具?” “我爹以前在琉璃厂有间店铺。” 怪不得呢!徐槐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好家具和瓶瓶罐罐,这得吸收不少能量吧? “什么店铺,叫什么名字?”徐槐继续问,心想不会是聚宝楼吧?那就真有意思了。 金细莺摇摇头:“不是,是一容斋。” 得,想多了。 徐槐挥挥手:“带走。” “哥……科长,剩下的人怎么办?”钱大千跟进来问道。 “带回去,先关起来。”妈的,金细莺交代了,这个舞会是柴正涛牵头办的。 有时候很不正经!细节让徐槐咋舌,写成文字都能写八章!比后世的某些海上聚会过犹不及。 “还有一个快六十的老头,说认识你。”钱大千又道。 快六十的老头?这把年纪的老头,还玩这么花? “谁啊?” “我不认识,他也说不清,我这就带进来。” 一分钟后,钱大千提溜着一个只穿着大裤衩的干瘦老头,老头的双手捆绑在身后,一瘸一拐,呜哩哇啦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徐槐看着老头确实有点眼熟,只是满脸血迹,又是肿成了猪头,一时半会认不出。 钱大千下手还真狠! 细细一看,那懂得哆哆嗦嗦的老头,是信托商店的韦老七! 韦老七老泪纵横,拼了老命蹭着徐槐的大腿: “徐公安……救屋……” “韦老七,你特么是无处不在啊!”徐槐颇为意外,通过张玉成的信息,徐槐知道韦老七帮张玉成融化的金册,很可能是张玉成的同伙。 只是没想到,这老小子被绑了。 盗窃团伙内讧了? 钱大千见徐槐真认识,立马道:“科长,这可不是我打的,我们进去他就这样。” 徐槐摸索着下巴:“先给他找点衣服穿吧。” 眼里闪烁着老泪的韦老七又哭又笑,含糊不清道: “徐公安,我以为我要死了呢,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必将涌泉相报……” 缺了一颗大门牙的韦老七说话漏风,徐槐蹲在他面前,沉声道: “韦老七,你的事发了,老实交代,有半句隐瞒,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221章 人民公安为人民 韦老七眼里突然迸射出怒火: “徐公安,我要举报,张玉成那个逼崽子手里有金册,那东西肯定是从紫禁城偷出来的……” 说话漏风,脸颊又被打肿的韦老七,说话费劲巴拉,好一会才讲明白。 昨天早上,韦老七的朋友带着张玉成找他,拿出一堆碎金子,让韦老七帮他融化成金疙瘩。 年轻时也算一号人物的韦老七,没少去过紫禁城,一眼认出那些剪碎的碎金子,很可能是金册。 他悄悄地挑了两块大一点的留下来,剩下的帮张玉成融化成金疙瘩。 根据韦老七的说法,等张玉成走后,他拿着那两片碎金子,准备找徐槐提供线索。 只是还没出门呢,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被扒光了扔在那间房子里,差点被那个朋友把屎打出来。 槐摩挲着下巴,张玉成偷盗紫禁城,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铁板钉钉了。 就差把张玉成的同伙,李良杰抓捕归案。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徐槐问。 韦老七掌握不住没有门牙的中文: “不似朋友,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我好心收留他住宿,他居然敢往我酒里下药,事后我想了,我无缘无故晕倒,一定是酒有问题!” “就是他拿走了两片碎金子,徐公安,一定要抓他!妈的,忘恩负义,我差点死了……” 徐槐沉声道:“别特么装可怜,说你那朋友叫什么。” “叫李良杰,晋省人,是个文物掮客。” “他爹以前是京城监狱的老狱卒,我跟他爹交情不错,你也知道,我哥当时是京城警署的副署长,我经常会帮人去监狱捞人,或者传些话之类的,久而久之跟他爹就混熟了……” 文物掮客? 专门来偷紫禁城博物馆的金器? 徐槐皱眉:“别说你的破事,是李良杰带着张玉成去找你的?” “徐公安,你就让我说吧,我差点都死了,我再不说,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徐槐呲牙:“喜欢说是吧,那就跟我回去,好好说。” “去你们那好,你们那安全,带我去。”韦老七第一次觉得公安真亲切,人民公安为人民。 “……” 徐槐在东厢房仔仔细细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李良杰一根毛发,那家伙来去也没有留下任何物品。 想查看李良杰的信息,有点难。 “韦老七,你家有李良杰留下的东西吗?”徐槐看向韦老七。 韦老七摇摇头:“他来的时候啥都没带。” “吃喝拉撒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带了一瓶杏花村,算不算。” “酒在哪?” “在我家!” “大千,带着韦老七去他家,把酒拿回来。” …… 深夜,外三分局会议室 参与案子的干警和干部,准备开案情碰头会。 有外三分局的,西城二分局的,周显、汪成都在。 “老汪啊,听说你晕倒了?没事吧。”周显笑呵呵地关心着汪成。 汪成纳闷,周显今天吃错药了吧?平时对外三分局的人,除了徐槐以外,看谁都是直瞪眼,向来没有好脸色。 “多谢周局关心,我没啥事,就是查案子的时候,不小心抿了一口下了药的酒。” 根据韦老七的交代,大家都知道是酒有问题,汪成也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差点立遗嘱。 “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乱吃案发现场的食物,太危险了,你可是中流砥柱,出了问题可咋办!”周显笑容满面。 汪成愣了几秒,我啥时候成中流砥柱了?不就是个没人爱的小所长吗?!汪成解释道: “周局,不是我贪吃,我是在查案。” “你跟他解释什么,他又不是你上级!”这时候,齐振东端着茶杯,跟许秘书一前一后走进来。 周显也不跟齐振东抬杠了,看上去和善极了,就像多年相处的知心朋友,笑道: “老齐,你这话说的,都是同事,我关心一下怎么啦?” 呵!你特么算盘珠子都蹦出屏幕,打到读者的脸上了。 谁不知道你是想等我升上去后,平调到外三分局,你现在趁机搞基层关系,晚了! 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我很不喜欢。 还是怀念你跟老子对着干的岁月啊! 啧!真好! 幸亏徐槐是在他们外三分局。 如果徐槐在二分局,那今天就是他蹦算盘珠子了。 “你们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开会?”齐振东坐下后,冷着脸道。 “徐科长还吃着呢,我去催一催?”汪大飞笑呵呵道。 “催什么催?忙了一天,就不能让人吃口热乎的?!等几分钟你就不耐烦了?”齐振东拍桌子。 汪大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众人:你这偏爱的太明显了吧!? …… 刑警科的炉子点燃了,炉子的位置就在徐槐办公桌一米之外,办公桌上,放着还剩三分之一的杏花村玻璃酒瓶。 炉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大茶壶,铝制的大茶壶冒着热气,在炉子边沿,放着几个已经煮熟的地瓜,和几块二合一的馒头。 徐槐坐在炉边,吃着热腾腾地土豆炖白菜,虽然没有肉,却是用猪油炖的菜,零星有几块猪油渣子。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袁桐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棉皮鞋和棉袜,鞋子放在徐槐脚边,示意徐槐把雪水弄湿的鞋子换下来。 徐槐笑呵呵道:“桐姐,你对我真好。” 哼!少来这套! 如果不是看你今天忙着破案子,看我抽不抽你。 袁桐瞥了眼徐槐,笑盈盈道:“咱们两个也算确定关系了,那有些事情呢,就不能瞒你了。” “啥意思?我好伤心,你跟我还有秘密?!”徐槐一边脱鞋子,一边端起大茶壶,往吃完的饭盒里,倒了三分之一的开水,饭盒里的开水泛着几滴油,全当是汤了。 装!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 如果不是爽爽今天找我,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不要脸! 袁桐淡淡道: “你有没有秘密瞒着我?” 第222章 二十一世纪的心眼,六零年的妹子如何应对 “那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 徐槐张嘴就来,指着天花板发誓,那嘴脸是信誓旦旦,真诚无比。 你看我信不信你!看着真诚的徐槐,袁桐气不打一处来,幸亏跟爽爽对过账,要不然就被骗了! 她默念不生气,自己选的男人,没啥好生气的。 修理修理,还能凑活用。 “你有啥秘密要告诉我,我可喜欢秘密了!”徐槐放下饭盒,拿起一个热腾腾地烤红薯,一边剥皮,一边眯着眼笑。 袁桐顺手把地瓜和三合一的馒头收拾到一旁,然后也不嫌徐槐脚臭,拿着他的湿鞋子在炉子上面翻烤,意味深长道: “我爸是谁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我还有两个哥哥,除了家里人外,京城就只有一门亲戚,我们全家都很在乎这门亲戚呢。” “是我二姨一家,我二姨有个女儿,也就是我表妹,也在咱们分局工作。” 咦! 你们这是大搞裙带关系! 怪不得要保密! “咱表妹是谁?我以后多多照顾她!” 你还想怎么照顾?! 袁桐眼里闪过狡黠之色,笑盈盈看着徐槐: “其实你也认识,是户籍科的程爽爽。” 徐槐被一口烤地瓜噎住了,瞪大眼睛干咳的同时,手忙脚乱地拿起饭盒,抿了一口洗碗水。 这样的秘密,徐槐宁愿不知道。 现在,他一点也嘻嘻不出来。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是不是干啥坏事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心虚?”袁桐轻轻拍着徐槐的后背。 我有啥好心虚的!我跟程爽爽就是单纯的革命友谊! “没,就是噎住了。” “改天我请爽爽吃顿饭,正好把咱们的关系告诉爽爽。” 袁桐想了想,定下确切时间: “就下个星期天吧。” 喂!时间给你了,你好自为之。 这五六天的时间,足够你跟爽爽说清楚。 你最好把她那点情愫掐死了。 然后咱们三个都把这件事藏心里,别说破。 “行啊,到时候我请,来,张嘴。”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手忙脚乱。 徐槐不是一般人,他心虚的时候会献殷勤,笑眯眯地把吃了一半的地瓜送到袁桐嘴边。 袁桐咬了一小口:“嗯,挺好吃的,这是爽爽下午送给我的。” “……” 很明显,爽爽跟袁桐在一起聊到他了。 爽爽那个没心眼的,肯定没猜出来他跟袁桐的关系,但袁桐肯定是猜出来了,她现在假装不知道。 等一下! 所以,你突然要突击一下过肩摔……是为了对付我?! 好凶残的女人! 心眼子真多! 比蜂窝煤的眼子都多! 如果不是看在你漂亮,身材好,气质佳,对我徐某人又好,还从你家顺烟顺酒,你看我给不给你一个过肩摔就完了! 徐槐突然板着脸,静静地看着袁桐的眼睛,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耍心眼……呸呸呸,我要开始狡辩了! “桐姐,上次我问你和爽爽的关系,你说你们不熟?” “你在防着我对不对?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接近你另有所图?是不是觉得我想吃软饭?” “哎,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袁桐一愣,摇着头解释:“我没有那么想啊,当时咱们不是还没确定关系……” “你不用解释,我不听。” “……” 袁桐见徐槐脸色不太好,心想自己真的做错了? “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 徐槐走出了一条新鲜的路,让袁桐一时之间招架不住。 “你如果早点告诉我,爽爽是咱表妹,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能叫她吗?” “你知道多危险吗?而且还让咱二姨误会我了,我还把咱二姨当成敌特,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为了赔罪,我专门给爽爽送了麻辣水蝲蛄和红烧黄鳝呢,还让她带回去给她妈妈尝尝。” “你要早点告诉我,我高低得亲自送给咱二姨尝尝。” 徐槐叹口气,看着袁桐一脸懵的样子,心想你还跟我耍心眼子,你最多十二个,可我有八百个! “错了没有?”徐槐问。 “我错了……?”袁桐脑袋还没转过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徐槐道:“知道错了就好,现在说清楚也不晚,反正以后是一家人,有机会给二姨好好道个歉。” “不对不对,你让我想想,我被你转晕了……”袁桐歪着头,明明是她给徐槐一个台阶下,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错? “那你慢慢想,我要去开案情碰头会了,走之前亲一个。” “别闹,在单位呢。”袁桐推开徐槐凑过来的脸蛋。 呸呸呸!徐槐啐了几口:“你刚才动我鞋子了!” “我不是故意的,赶紧擦擦。” 袁桐另一只手擦了擦徐槐的嘴,擦到一半,袁桐笑的前俯后仰,娇嗔道: “我就说哪里不对,你在偷换概念!” ???这么紧张的斗心眼时刻,你笑啥? 刚刚还觉得你有心眼呢。 哎! 连十二个都没有。 是时候服个软,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徐槐愤愤道: “我承认,爽爽还挺好看的,但肯定不如你好看!” “况且我们那时候还没确定关系呢,我不得两条腿走路!?” “领导们经常教育我们,要两手都过硬!我娶不到最漂亮的,我娶第二漂亮的也行啊。” “我错了嘛?!” 袁桐歪头,懵懵地看着徐槐,他说的好有道理,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咱们现在确定了关系,我肯定不会再跟爽爽发生啥了,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呢。” “你以后心里有话要说出来,不准说一半让我猜一半,就像这次,你直接问我,我还能不实话告诉你?” “你知道多少小情侣,就是这么猜来猜去猜没的?” 袁桐:“……” “行了,我不怪你,毕竟咱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以后改正就好,你赶紧去休息吧,我要去开会了。” 等徐槐拿着杏花村酒瓶走后,袁桐挠挠头,觉得脑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往出钻。 好像哪里不对。 (催更点一点,为爱发电走一波,) (另外,这本书马上要进行多书名测试,要凑齐五个书名,大家帮忙想想书名) 第223章 不是姐夫不愿意,是你姐不同意 去往会议室的拐角处,徐槐四下看看,将杏花村玻璃瓶,放进空间内。 信息显示,这是一瓶十年原浆勾兑的杏花村,是李良杰五天前,从供销社购买的。 徐槐点开李良杰的名字。 【李良杰,生于1926年,34岁,祖籍晋省临县 【父亲李肖阳,母亲王二丫】 徐槐匆匆扫过李良杰的基本信息后,然后直接看他最后的信息。现在抓住李良杰,追回丢失的文物,结案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看到最后的信息后,徐槐僵在原地两秒,骂了一句妈卖批! 李良杰死了! 【1960年10月26日,下午16点32分,在崇文区,李良杰被包小云割喉而死】 这个包小云又是谁!?一个破案子怎么这么多人参与!? 徐槐呲着牙,开始翻看李良杰的其他信息。 越看徐槐越觉得不可思议,李良杰居然真的是一个文物掮客,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不是敌特。 在这一年之内,李良杰居然跟娄晓娥,的父亲娄半城频繁见面! 一共见面七次。 就在24号,紫禁城被盗第二天,李良杰还去过娄半城家。 徐槐大胆猜测,李良杰偷盗紫禁城,是因为娄半城看中了某件金器,花重金让李良杰偷东西。 或者再大胆一点,再炸裂一点,娄半城是敌特! 不管猜得对不对,都必须想办法,搞到娄半城的具体信息。 嗯……娄半城的具体信息,只能从娄子身上下手了。 “徐科长,你在这干嘛?” 一道带着寒冷的声音传来,徐槐抬头看去,就见大张缩着脖子,嘴角叼着烟,哆哆嗦嗦从大门口的方向,小跑过来。 “你这么晚去哪了?”徐槐顺口问道。 大张讪笑道: “下午送汪所长去医院了嘛,正好陪一陪孙彦,我们是战友,他家人都不在京城,不小心在医院睡着了。” 停顿一下又道: “我听说韦老七抓住了?今天鼓楼附近的盗窃案,很可能是韦老七朋友干的,我回去也顺路,就过来看看。” 把可能去掉!就是李良杰干的。 那货除了是个掮客之外,居然还干撬门溜锁的勾当,只不过人已经死了。 “韦老七回家了,你明天直接去他家问问就好。” “那行!” 大张给徐槐递了根烟,又笑道: “徐科长,你有福气啊,下午在医院,我还看见袁科长了。她帮着常大姐照顾几个孩子呢,还给孩子们弄了饭菜,袁科长是真不错。” 哎呦,大张的称呼变成常大姐了! 这是因为常姨救了孙彦的命,还是因为常姨冒死抓了张玉成。总之,以后肯定没人说,常秀英是关系户。 徐槐笑道:“是吧,等结婚的时候,请你吃顿好的。” “那我就等着你和袁科长的喜事临门。紫禁城被盗查的怎么样了?现在都半夜了,老婆孩子都睡了,我就不回去了,有啥活你交给我。” “正好要开案情碰头会,你要不回家,那就一起。” 两人并肩往会议室走去,大张突然又道:“户籍科的程爽爽,下午也去医院看望常大姐了。” “……” 爽爽啊,是表姐夫对不住你,实在是你表姐不同意咱们三个一起生活。 哎! 改天得好好跟爽爽谈一谈了、 会议室 案情碰头会正式开始,烟雾缭绕中,徐槐让法医秦月先汇报谋杀案的尸检情况。 “今早发现的尸骨,经过尸检后,确定是二十岁左右的女性,身上有多处骨折,死亡原因是钝器敲击头骨,导致头骨碎裂,死亡时间至少两年以前,不会超过四年。” 徐槐又看向汪大飞,汪大飞当即道: “通过樊颖和石晓茹,还有805机床厂副厂长贺安的口供,可以断定,死者就是樊颖的妹妹樊婷。” “只不过樊颖说是张玉成杀的樊婷,张玉成又反咬,是樊颖动的手。” 徐槐接过汪大飞递过来的口供翻看着,同时问道: “秦月,能从头骨碎裂的程度,推断出凶手是谁吗?” “推断不出来,因为头骨碎裂的程度很严重,几乎面部全部砸碎了,至少十次以上的重击。” 嘶…… 其他人倒吸冷气。 这也太狠了。 “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合谋杀人,都在现场,都动手了?”徐槐看向汪大飞。 汪大飞:“有这个可能。” 徐槐道:“那就接着审,谁是主谋要搞清楚,对了张玉成交代了他的同伙是不是李良杰?” 李良杰虽然已经死了,案情还是得往他身上引,只有找到李良杰,才能查到织田浩二,查到娄半城身上。 铮铮铁骨张玉成,在得知父母都被抓,他最大的依靠没了之后,彻底成了软蛋,再也嚣张不起来。 为了立功,张玉成一股脑的说了好几处聚众赌博的窝点,包括京城胡同里隐藏的暗门子。 甚至张玉成交代他爹贺安,贪污受贿。 连亲爹都能没有任何负担的交代,更别提他的同伙了。 汪大飞道:“张玉成交代说,他只知道对方叫大杰,两人是在一个月前的赌博时认识的。因为赌输了没钱,所以想着法子搞钱,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盗窃了紫禁城博物馆。” “根据张玉成的描述,和韦老七的描述,确定大杰就是李良杰。” “他最后一次见李良杰,是昨天上午在韦老七家里。” 徐槐摩挲着下巴,看向汪成: “汪所长,你这边呢?” “柴正海交代的人全都抓了,常大姐确认过,没有遗漏的,这伙人是聚众赌博,紫禁城失窃的时候,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韦老七家里的三副筷子,也确定了,是张玉成和李良杰,李良杰目前在逃是晋省人,三十六岁,一米八到一米八五的身高,国字脸。” “韦老七交代李良杰是文物掮客,那么很可能,他已经带着紫禁城的文物离开京城了。” “我提议,立即对李良杰进行全国通缉。” 徐槐点头:“现在所有线索都集中在李良杰身上,可以通缉,但也不排除,李良杰还在京城,明天把李良杰的画像送到各个分局,让大家找一找。” 齐振东敲敲桌子,总结道: “徐槐考虑的很周到,散会之后立马下发对李良杰的通缉,以及给各分局送去画像。” 然后,齐振东又问道: “柴正涛查的怎么样?” 第224章 让人着迷疯狂的椅子 “根据金细莺的交代,柴正涛设计杀害了他岳父岳母,以及妻子和一儿一女五口人。” 闻言,一片哗然。 齐振东皱眉问道: “有证据吗?” 徐槐放下茶杯,缓缓道: “现在只有金细莺的口供,还没有对柴正涛进行审讯。” “金细莺交代,柴正涛的岳父岳母,其实是鬼子潜伏下来的敌特。他们利用自己的女儿,嫁给柴正涛,是为了套取情报。” “他们的女儿并不是敌特,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鬼子敌特,对柴正涛的感情极深。” “柴正涛一次偶然得知岳父岳母的身份后,起了杀心。” 说到这里,徐槐叹气摇头,其实柴正涛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完全可以把他岳父岳母交给组织。 但柴正涛还是选择杀人灭口。 根据金细莺的交代,柴正涛不想因为妻子的鬼子血统,影响到他的前途。 只是太狠了些,连一儿一女,都没放过。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叭叭叭地抽烟声,烟雾缭绕。 不抽烟的秦月,捂着口鼻,悄悄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寒风瞬间灌进来,不少人打了个哆嗦。 这年头没有二手烟的说法,不抽烟的同志,只能自己克服,要么加入,要么憋说话。 齐振东心里清楚,这件事怕是要牵连不少人。 毕竟结婚是需要组织同意的,当初柴正涛结婚是谁签的字?是谁做的背景调查,为什么没有查到敌特身份? 恐怕还会引起一系列的自查自纠。 良久之后,齐振东道:“连夜审讯柴正涛的杀人案,最好明天下午之前,拿到柴正涛的口供,部里的给的压力不小。” “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齐振东又给徐槐递了根烟。 “我现在怀疑,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盗窃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盗窃案,很可能跟敌特有关系。” 说到敌特,办公室里在坐的各位,摩拳擦掌。 “你确定跟敌特有关?”齐振东瞪大眼睛! “我的直觉告诉我,紫禁城失窃案,跟新蔡上次招供的织田家族有关。但现在还没有证据。” 你的直觉就是证据!齐振东用指关节敲敲桌面: “都听见了吧,很可能跟敌特有关,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你这无条件信任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办案要严谨呢? 碰头会结束,该加班的加班,该睡觉的睡觉。 徐槐勾着许秘书的肩膀:“许哥,今天见到嫂子了,嫂子很漂亮。” “谢谢。”许秘书骄傲地笑着,“我猜你肯定能遇到我老婆,毕竟我们跟柴正涛住对门,哎,实在没想到,柴正涛摊上这么个事。” 是啊,鬼子血统确实挺恶心的,柴正涛做的对不对,徐槐不评价,就是一对儿女有些惨。徐槐道: “许哥,川岛芳子的资料和织田永信的日记本副本拿到了吗?还有琉璃厂聚宝楼的资料?” 许秘书认真起来,徐槐说紫禁城被盗案,跟织田家族有关,那他弄得那些资料,就格外重要了。 “当初京城监狱那些老狱卒不好找,该枪毙的枪毙,该跑的也都跑了,虽然找到一些人,但他们当时都不负责看押川岛芳子。” “织田永信在军部的两本日记本副本,倒是已经拿到了,明天我给你。” 徐槐点头:“那聚宝楼的资料呢?” “十几年了,又是解放前就关了门,不好查,我让人走访了不少当年的古玩店工作人员,查到的资料不多,明天一起给你。” 徐槐点点头,换了个话题:“许哥,你这突然来做副组长……这是要高升啊。” “还没定的事情,可不好说。” 许秘书笑笑,压低了声音又道: “一把手说了,我大概是要来你们三分局,主管治安科和刑警科,以后你可得关照我。” “别,哪有下属关照领导的。应该是许局长你多关照我。”徐槐嘿嘿一笑,“就是黄鳝没了,要不高低给领导整几条。” 两人相视一笑。 之前徐槐一直觉得,那个位置是给韩云留的,等韩云进修回来,直接升处长。这么看,韩云要么去别的分局,要么换个位置。 韩云换不换位置,徐槐不知道,他现在得换个位置。 因为柴正涛让他换位思考。 审讯室内,柴正涛得知金细莺都招了后,知道自己完了,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这三年来,背负着杀妻灭子的罪名,总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他时常在想,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机会就摆在你面前,有人要拖累你,你难道不想办法解决掉麻烦?” “杀了他们,一绝永患,是最有效的办法!” 徐槐面无表情:“我不是你,没有对权力那么大渴望,而且我不会做假设的。” “呵呵,说大话谁不会?那是你没有真正感受过权利带来的便利!” 柴正涛满脸鄙夷地瞥了眼徐槐,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你有了权力,他们会像狗一样围在身边摇着尾巴,讨好你。” “你做一个梦,如果你愿意,他们会帮你去圆梦!” “还有你少年时可望不可及的女人!” “你身边曾经看不起你的人!” “他们都会乖乖的绽放出最好的笑容。” “指鹿为马那是正常操作,谁敢说个不字?他们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要陪着笑脸点头,你难道不觉得很痛快吗?” “徐槐,你还年轻,等你当上局长,你在想想我的话,你就会理解我的选择了。” 徐槐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只是感慨权利让人疯狂。 “说说紫禁城博物馆的失窃案吧,你为什么要包庇张玉成?” 想要谈论权力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的柴正涛觉得,跟徐槐话不投机,耷拉着肩膀道:“给我根烟。” 汪大飞走过去,给柴正涛把烟点着,美滋滋吸一口后,柴正涛道: “我被算计了,同样,张玉成也被算计了,算计我们的人应该是敌特。” “对方知道我杀了我岳父岳母,也知道那两个老东西是鬼子的敌特,所以用这件事来威胁我,让我帮忙,把张玉成和他的同伙放在紫禁城里。” “我只能先答应对方,准备找机会干掉对方。” “只是没想到……没机会了。” 第225章 黎明前一刻,变态的配合 徐槐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你被算计了?” 柴正涛道:“你相信感觉吗?我相信,当初就是因为我感觉我岳父岳母有事瞒着我,我展开了调查,发现他们真特么是狗特务!” “艹!” 柴正涛被铐住的双手握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嘴角香烟的烟灰震落下来。能看得出来他对岳父岳母恨之入骨。 几秒钟后,柴正涛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现在我就是有当初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对方不是冲着紫禁城那点小钱来的,似乎在谋划什么更大的价值。” 虽说柴正涛杀妻灭子,但警惕性是有的,根据新蔡的口供,织田家的人,确实在谋划有关文物的东西。 徐槐认为,他们大老远来,又闹出这么大动静,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金器: “你觉得对方在谋划什么?” “不知道。”柴正涛笑了,看着徐槐道:“从现在开始,那就是你的事,麻烦你查清楚后,告诉我一声,如果我能等到那个时候。” 你特么还挺洒脱!徐槐道:“说说吧,对方有什么特征?” “没见过,是男还是女,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线,我也不知道。” “我们是通过写信联系,信件我都是阅后即焚,不过张玉成应该知道,毕竟他们联手偷盗文物了。” “对了,你知道金爷吗。” 徐槐问:“你说的金爷是金大鼎吗?” “对,金大鼎,一个老匹夫!” 柴正涛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笑声还挺渗人: “他毁了我,我就毁掉他的一切,你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啪!啪!啪! 寒风拍打着审讯室的窗户,明明满脸疲惫的柴正涛,眼里却兴奋异常,有几分狰狞和得意。 “你肯定猜不到,金大鼎那个老匹夫,曾经是个汉奸吧,小鬼子投降后,金大鼎又投靠了果军,用钱硬生生砸出来一个少将军衔。” “啧,果军的将校军衔真特么不值钱啊!我杀了金大鼎,这算不算立功了呢,哈哈哈哈……” 徐槐倒是没想到,金大鼎以前是汉奸,华丽转变成果军后,还是个少将。而且还能顺利潜伏隐藏下来,金大鼎也是个人才。 “这么说,金大鼎和你岳父岳母有关系,你查你岳父岳母的时候,查到了金大鼎头上?所以你把金大鼎也杀了。” 柴正涛狰狞道: “他们是一伙的,所以都该死,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恨呐!所以,我故意找机会认识他的女儿金细莺,我投其所好,让金细莺对我言听计从,参与到我杀人计划里。” “杀了我岳父岳母后,我又怂恿金细莺给金大鼎投毒,每天给他的饭菜里放一点点药,积少成多,神仙也就不回来!” “在金大鼎快死的时候,我以他侄子的身份,住在他家里,告诉了他真相,然后天天在他眼前晃,哈哈哈……当时金大鼎只能绝望地看着我,哈哈哈……痛快吧!” “……”有点疯魔,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等柴正涛终于笑累了,意兴阑珊地瘫在椅子上时,徐槐眯着眼问道: “你岳父岳母和金大鼎,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证据?比如他们这条线,还有多少潜伏的敌特?” 柴正涛有气无力道: “那两个老东西的遗物,全被我烧了,倒是金大鼎留下不少东西,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金家正房查看,那张拔步床后面有个通道,顺着通道下去,是个地下室。” 徐槐起身,走到门口时,又转身给柴正涛扔了半包烟,难得碰见这么配合的变态: “大飞,给他找件厚衣服。” …… 凌晨五点多,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又飘起了雪片大的雪花,不消片刻路面铺满白雪。 寒风裹挟雪花乱飞乱舞。 南锣鼓巷滑门胡同36号院子的院门檐下,吊着一盏钨丝灯泡。 寒风吹过,散发着昏黄光线的钨丝灯泡摇晃着,以至于门口的阴影跟着晃动不止。 一道佝偻着后背的身影,穿着有破洞的黑色棉衣棉袄,戴着一顶脏兮兮的毡帽,一瘸一拐地扫着雪。 路过36号时,毡帽下干瘦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他斜眼瞥了眼悬吊的钨丝灯泡后,继续一瘸一拐地扫着雪。 等扫出胡同后,佝偻后背的家伙,又扛着扫把,一瘸一拐地退回到36号院门口。 他撇了悬挂的钨丝灯泡,然后四下看了看,趁着院门不注意,一把推开虚掩的院门,闪身而入,迅速将院门关住。 咯吱…… 院门发出长长的摩擦声,随即归于宁静。 “你终于来了。” 正房的房门打开,黑乎乎的房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看不清脸庞,说话的语气有些古怪。 “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互不打扰吗?”佝偻后背的家伙,声音沙哑,带着不满。 门口的黑影道:“是李良杰贪欲作祟,擅自行动,他已经处决了,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无人再知道你身份。” 听着对方古怪的口音和一知半解的中文,毡帽男子面无表情: “不要大意,紫禁城卢象升知道我的能力,让他发现后,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也要除掉他。” “是我失误,给你带来麻烦,请饶恕我吧。”黑影猛然鞠躬道歉,他的时间掐得很准,三秒钟后,黑影直起腰又问道: “我父亲没带走的物品,确定还在那座院子?” 毡帽男子沉默片刻开口:“你们花费这么大的心血,布下这么大的局,肯定不是冲着那座院子的东西,所以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不至于。”黑影身子前倾,露出一双骄傲的眼睛,带着几分鄙夷:“我们谋取的东西,是无价之宝,你们支那人不识货。但不影响我们拿走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那是你们的吗? 毡帽男子瞥了眼黑影中的男子,冷冷道: “我不管你们谋求什么,总之给你们一天时间,杀了卢象升。” 黑影男子道:“我会安排,最后一个请求,请务必把这封信,送给徐槐,徐槐看到后,一定会屈服于我们家族,匍匐在我们脚下!” 第226章 几只苍蝇嗡嗡叫 毡帽男子猛然抬头,一张布满皱纹的干巴脸庞,眼睛里迸射出冷意: “你疯了,如果你还想拿到院子里的东西,就不要招惹公安,尤其是徐槐!” “别忘了樱花就是栽在徐槐手上,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徐槐是怎么做到的。” 双手捏着一封信的黑影男子胸有成竹道: “我承认徐槐很……很特殊,是人就有弱点,这封信交给徐槐,他一定会为我所用,匍匐在我织田家族的脚下!” 毡帽男子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和怀疑,好奇问道: “信里写了什么?怎么可能让一个前途无量的公安干部,给你们做内应?” “你可以拆开看看。”黑影将信封再次往前递了一下。 毡帽男子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封,拆看看完,猛然抬头:“这是真的?” “我们家族做事,向来严谨。不像你们这里的人,总爱糊弄人。”黑影男子话里话外,总是会无意中出现优越感,以及对生活在脚下这片土地的人们,发自骨子里的鄙夷和嘲讽。 毡帽男子无视了对方的嘲讽和优越感,将信封收起来,缓缓道:“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投鼠忌器。” 黑影鄙夷道: “不是应该,根据我对你们支那人的了解,他一定会投鼠忌器!你可以走了,我约了其他人。” 其他人?你们在京城的人我哪个不认识,都快被徐槐拔完了,还有其他人? 又收买了新人? 毡帽男子小心翼翼出了院子,佝偻着后背,一瘸一拐地往前,突然听见拐角有脚步声传来,毡帽男子压了压帽子,后背更加佝偻。 三道身影一前一后,和毡帽男子擦肩而过。 拉出几米距离后,大腹便便的刘海中回头瞥了眼一瘸一拐的毡帽男子,压低声音,慢腾腾道: “老易,你不会还在怨我吧?” 见易忠海沉着脸不搭理他,刘海中自顾自道: “可不是我要当一大爷,是徐槐把你弄下来的,你可怨不着我。” “现在有个报复徐槐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你也不想总是被徐槐压着吧、徐槐简直岂有此理!” 跟在身后的贾东旭眯着眼,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师父,我早就说过徐槐不是好东西,你偏偏瞻头顾尾,这次必须把徐槐弄下来,最好让他去劳改!” “对,我同意东旭的说法。”三人成虎,平日里对徐槐发怵的刘海中,此时也觉得胸中豪气万千。 易忠海双手拢在袖子里,始终阴沉着脸。 前两天被徐槐揭破他偷领何雨柱的汇款单,自那之后,何雨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他在院子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心中没有落差才怪。 而且这事在轧钢厂也炸开了锅,李怀德找他谈过话,甚至厂里面有人举报他,说他的德行,配不上八级工。 就在昨天,轧钢厂下了一纸文件,把易忠海的八级工,降到六级工。工资少了是小事,轧钢厂上万人,见了他都是嘀嘀咕咕,戳他脊梁骨。 易忠海难以接受,他辛苦维护了几十年的名声,彻底臭了!养老计划也多有波折,如今好像除了贾东旭这个忘恩负义的外,再无人选。 不恨徐槐,那是假的! 还有刘海中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易忠海怀疑,厂里知道这事,是刘海中悄悄举报的。 仇恨让易忠海红了眼,他冷冷瞥了眼刘海中,心想等搞臭徐槐后,再收拾你!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天早上就你叫的最欢。” “我那也是没办法,作为二大爷,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呢,我总得说几句吧,再说不是徐槐搞你,我哪有机会嚷嚷,所以要怪就怪徐槐。” 刘海中发现易忠海的眼底,多了好些阴狠戾气,讪讪一笑,脸上横肉抖三抖。 “这次,咱们三个要联手!” “我们都是受害者,东旭更不用说了,媳妇没了,他爹的抚恤金,一大半被徐槐坑了,工作三年之内不可能参与评级,甚至被扣上坏分子的帽子。” “简直岂有此理!” 贾东旭咬着牙,何止是把他害惨了,就连他选中的大学生袁桐,又被徐槐夺走了! 他认为徐槐在故意跟他作对。 欺人太甚! “总有一天,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一切!“ 刘海中点头: “对对对,我同意!” “把徐槐的干部身份弄掉以后,95号院,以后就是咱们爷们说了算。” “到时候我当一大爷,老易你当二大爷,咱们两个把闫埠贵和许大茂那个傻子弄下去,让东旭上。” 易忠海沉着脸没说话,但他同意刘海中的话,要把徐槐的干部身份搞掉,最好让他去劳改! 36号院,刘海中四下看看,三人推门而入。 …… 天色微亮。 一辆吉普车缓缓停靠在金大鼎家门口,徐槐从副驾驶下车,左手用网兜拎着四个饭盒,提着暖壶。 哗啦!哗哗啦! 有几个人拿着扫把在扫雪。 大张扭头看去,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徐槐也扭头看去。 大张道:“昨天家里失窃的老纪,在那扫雪呢。是个可怜人,无儿无女一个老鳏夫,腿还瘸了一条,被小偷敲了一闷棍,头上缝了几针。” 徐槐看见一个干瘦老头,带着脏兮兮的大毡帽,穿着黑色棉裤棉袄,裤脚用绳子扎住,风再大一些,都能把人吹倒。 干瘦老头扫一下雪,就艰难跛着腿往前一小步,接着挥舞扫帚。 似乎老头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徐槐和大张,应该是认出了大张,随后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家有什么值得偷的?”徐槐好奇,李良杰一个文物掮客,即便是撬门溜锁,也应该是看中什么贵重物品。 “他家到没丢什么,家徒四壁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倒是其他几家丢了一些钱财,有个大娘说他家的咸菜罐子没了……还有个大姐说,她的裤衩丢了。” 大张神色古怪,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飞贼,偷大姐裤衩还能理解,偷咸菜罐子干毛? 偷走一个咸菜罐子?大概是罐子不简单,可能是文物,偷其他几家是顺手为之,大概是为了迷惑公安破案。 徐槐往金大鼎家走去:“你回头把盗窃案丢失的物品,列个明细给我,还有失主的资料信息,一并给我。” “行。” 远处的干瘦老头怔怔看着金大鼎的院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第227章 自古以来吃绝户 敲开金大鼎的家门,开门时睡眼惺忪的王满荣。 他用大棉袄紧紧裹着身子,瑟瑟发抖,看着徐槐手里的饭盒和暖壶,花生大的眼睛一红: “科长,你人真好……” “滚!” 徐槐呲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以后再敢恶心我,你天天给我出去跑案子。” “嘿嘿,我说的是实话嘛。”王满荣接过饭盒和暖壶,三人进入院子里。 除了王满荣之外,还有三名公安,昨晚守在案发现场,一个个睡眼惺忪,捧着盒饭,拿着大肉包子,狼吞虎咽。 “暖壶里有豆汁。”徐槐淡淡道。 徐槐明显看到四人同时一愣,吞咽包子的动作变慢了许多。大部分的公安,都不是京城人,对京城盛名在外的豆汁,实在是发怵。 “科长,那股子馊味,我们配不上!”王满荣讪讪一笑,觉得徐槐在针对他 “喝不完今天晚上继续守着这里。” “……” 徐槐和大张进了正房,两人在那张飘着淡淡香味的拔步床上,一阵鼓捣,终于找到柴正涛所说的暗门。 大张打开手电筒,一束光驱散了暗门后的黑暗,徐槐凑过去一看,是一条宽一米左右的楼梯通道。 “我先下去看看。” “小心点。” 大张猫着腰,钻进暗门里,徐槐跟着钻进去,楼梯尽头,是一间十来平米的地下室。 两束手电筒缓缓晃动,徐槐借着光亮扫过去。 并没有什么惊骇世俗的东西,也没藏什么宝贝,倒是有好几箱子书籍。 有些是古书,也有不少国外书。 另有几箱是各种账册,大都是文物进进出出的账、 徐槐翻看了几本书后,瞳孔猛缩,脸色大变。 紧跟着眼里全是骇然之色,手指轻轻发颤。 接着徐槐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他赶紧把书扔下! 离开学校多年,又是两世为人,还是无法抵抗书上的毒,看到书就想睡觉。 看来书本,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宿敌! …… 上午九点,外三分局刑警科。 七八个公安围着几箱子书籍和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看,查找线索。 账本和书籍运回来之前,徐槐找机会把金大鼎家里的老家具和瓶瓶罐罐,放进空间里收了一波能量,然后又放回原处。 即便是金细莺因为协助杀人会被枪毙,她还有个姐姐叫金细柳,这些东西是有主人的。 徐槐确实看上了金大鼎家的那张千工拔步床,还有那个金丝楠木的大衣柜,就看看能不能从金细柳手上买下来。 “徐公安,徐公安。” 刚从医院回来的徐槐还没进外三分局,一回头,看见是一脸憨笑的老年彦祖,快步走过来。 他身边还有一位短发女子,二十七八岁,眉眼间有几分姿色,同样笑意盈盈。 得,正阳门下的徐慧珍。 徐槐笑道:“老蔡,情况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金家那个舞会,我们就参加过一次,那次挺正经的,好多人都能证明。”蔡全无笑呵呵给徐槐塞了两包华子。 “你这是干嘛?”徐槐脸一沉。 蔡全无讪笑道:“我这不是戒了吗,家里正好有两包,我就想着给你捎过来。” “你就直接说啥事吧,咱们这关系用不着这一套,下次不准这样了啊。”徐槐不缺这两包烟,但还是收下了。 收下就表示,蔡全无的事,他一定办。 即便没这两包烟,徐槐也给办。 毕竟当初,蔡全无替他挨过几棍子,两人也算聊得来,经常蹲在粮站大门口,小声讨论进进出出,领粮食的大媳妇小姑娘。 不算深厚但极为纯粹的友谊,也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蔡全无挠挠头,憨笑着看向短发徐慧珍:“这位就是我老婆徐慧珍,前门胡同小酒馆的私方经理。” “嫂子好。”徐槐笑着打招呼。 “徐科长你好。”徐慧珍笑的很甜,眼底深处闪烁着精明之色。 想想也对,一个丈夫跟堂妹跑了的女人,无依无靠拉扯着孩子,还把小酒馆经营的有声有色,多少想占便宜的男人,都不是对手,必然是聪明人。 “叫我徐槐就好。” 徐慧珍笑道:“那我就托大了,以后我就当你是自家兄弟了。” “行,那嫂子你就直说吧,你们是担心金家的事受到牵连?那没关系,只要你们没做违法的事,心放肚子里。” 徐慧珍笑的更灿烂了:“我们行得正坐得端,真跟他们没什么牵扯,就是……徐槐兄弟,我听说金细莺犯得是枪毙的罪。” 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徐槐点头。 “那……金家的宅子,你们公安打算怎么处置?是交给房管局处理呀,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用?” “如果是交给房管局……我和全无打算提前去打点一下,趁着有政策,把房子买下来,你们公安想留着自己用,那就当我没说。” 徐慧珍笑着,等待徐槐的答复。 “金细莺还有个姐姐,这是金家的私产,自然要交给金家人。”徐槐是真没想到,在人人都以租房划算的年代,徐慧珍能想到买房。 徐慧珍微微一愣,旋即笑道: “徐槐兄弟,你们还不知道呀,金细柳三个月前就病死了,被她妹妹赶出家门后,郁郁寡欢,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到底是没有熬多久……” “死了?”徐槐皱眉,这他还真不知道。 “意思是,金家已经没有继承人了?金细柳没有结婚?” “没有!如果金细莺枪毙了,那金家就是绝户。” 如果死了,又没有继承人,那就成了绝户! 房子和房子里的东西,势必是要充公。 徐槐想到了那张床和大衣柜……那玩意得趁早从公家手里买下来,至于院子,现在不着急买。 反正到了八十年代初,那时候京城的院子可以自由买卖,到时候再挑几座好点的买下来。 现在就别凑热闹了,家里的小院暂时够住了,买多了反倒再过几年是麻烦,明面上的东西,不好藏。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帮你们问问。”徐槐心想徐慧珍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主家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那太好了,徐槐兄弟,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把里面的家具啥都,都留着?”徐慧珍眸子里满是期待。 徐槐笑了,巧了不是,我也看上了。 “嫂子,家具你就别想了,一件也不会留的。” “那……那是有点可惜。”徐慧珍眼里闪过几分失望之色,旋即又笑道:“那徐槐兄弟帮我们多留点心,先谢谢了。” 目送徐慧珍和蔡全无离开后,徐槐转身往齐振东办公室走去,想要那些家具,可以从单位买下来。 虽然也可以操控嘤嘤怪去转一圈。 但这样的阿飘事件,还是越少越好,省的传言四起,人心惶惶。 徐槐没有找到齐振东,因为齐振东现在在部里汇报工作。 …… 拐角处,蔡全无满脸担忧:“慧珍,万一被公安知道了,我们怕是要坐牢的,要不……告诉小徐算了。” 嘘! 徐慧珍左右看看,示意蔡全无闭嘴。 第228章 徐槐守则:越是熟人,下手越狠 部里,小会议室 齐振东不是第一次来部里汇报工作,上一次是几个月前的【守门行动】,那次的阵仗比这次大多了。 这次只有几位领导,上次足足有三十来号人。 部里的,中枢的代表,其他部委的头头,扑面而来的压力,齐振东这辈子都忘不掉。 这次的博物院被盗案,虽然也惊动了上面,可终究对民生没什么影响,所以中枢只派了一个办公室主任过来。 “袁领导,这才一天,案子就破了?”主持会议的是袁父,坐在正位,他左手边是中枢的办公室主任。 袁父笑呵呵道:“我们的工作向来很讲效率,这代表的是我们公安的技术,在不断的提高。” 那主任笑笑:“京城这两个月的破案率确实提高了许多,成绩是有目共睹的,领导也时常夸赞呢。” 他只说京城,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袁父笑的最开心,上面领导看到成绩显着,那就是他的好女婿一直在领导眼前晃。 妈的,那小子破案抓敌特有一手,追个姑娘咋这么费劲? 还不来见家长? 难道是我那个漏风的小棉袄,对徐槐也不满意了? 不应该呀,上次还顺烟顺酒给那个臭小子呢。 晚上把袁桐叫回来,好好问问咋回事,他可听说这段时间,有不少家里有姑娘的,在打听徐槐的家庭情况。 “徐槐是怎么做到一天就把案子破了,还顺手破了两起命案?” 主任神色认真,甚至翻开了工作笔记,准备详细记录。 众人愣了一下,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一定是领导很好奇,这么记录下来,肯定要给领导汇报的。 众人纷纷咋舌,徐槐又要在上面露脸了。 脑子活跃的人,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在专案组安插自己人了。 众人看向一把手,一把手眉开眼笑道: “当初那小子是我破格提拔的,现在看来,我提拔的很好,要不是年龄太小,工龄又短,我都准备再给他加加担子。” “……”这事你说了好几遍了,有没有点新意? 你领导有方,你会用人,好了吧? 一把手老神在在,扭头对齐振东道:“你说说吧,徐槐是怎么破案的。” 齐振东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那小子邪门的很,总能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线索。 但是面对领导的询问,他不能说他不知道,认真回想了一下徐槐说过的话,清清嗓子,道: “徐槐有一套微表情解读的手段,能通过一个人细微的动作,算出犯罪分子有没有说谎,只要他审讯过的人,就没有秘密可言。” 那位主任认真问道:“微表情?什么意思?请详细说一下。” “徐槐的说法是,我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丰富,有些极其细微的表情,代表的是真正内心的想法,一般人很难改变。” “比如大部分人面对压力说谎的时候,鼻子或者耳垂会发痒,回忆的时候,眼珠子往左转或者往右转,代表截然不同的行为。” “他还说过,一个人如果是真的惊讶,眼里的震惊不会超过一秒钟,如果超过了,那就是假装的。”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徐槐利用敌特的强迫症破案那一次……” 那一次是真不当人啊!齐振东停顿一下,又道: “我们钟局长已经让徐槐把这些案件总结了一下经验,准备在我们市局推广。” 一把手瞥了眼齐振东,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虚头巴脑的马屁了,说得很好,下次继续。 袁父笑呵呵道: “经验总结出来后,给我也送一份,如果真的可行,怎么能只在你们市局推广,要在全国推广,提高全国公安的业务能力。” “如果真的对我们公安的破案率有帮助,完全可以编入教材,形成一门新的学科,在公安干部学院,进行传授嘛。” 一门新的学科?众人神色各异,如果真的成了,那徐槐岂不是得去当老师,成为这门学科的主创人? 是不是还得出一本书? 那以后的地位…… 一把手神色复杂地看向袁父,自己的女婿,就这么水灵灵的往上推?哎,小棠啊小棠,你错过了啥你知道吗? “还有吗?”主任停笔,看着齐振东。 齐振东绞尽脑汁,想不起来徐槐还说过什么:“要不……我让徐槐过来,给领导们汇报工作?” 袁父看向主任,主任笑笑:“博物馆丢失的文物不是还没找到嘛,就别打扰办案了,请徐槐尽快将经验总结一下,也给我送一份,我拿给领导们看看。” 随即,那位办公室主任把笔放下,对袁父道: “领导让我捎句话,对于犯错的干部,要严厉惩罚,从严从重,不准再搞人情那一套。” 袁父认真道:“请转告领导,我们一定按照指示办案。” 汇报结束后,一把手和齐振东被袁父留下,在袁父办公室,齐振东只敢半拉屁股坐在沙发上,斜着身子看向袁父。 “徐槐太年轻了,不免冲动,或者做事欠考虑,你们要保护好徐槐同志。” 一把手笑道:“徐槐办事有时候确实欠考虑,但绝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领导你就放心吧,那小子精得很。” “他精个屁,真是猴精的话,就不会不请示,抓捕柴正涛了。12级的干部,我都要掂量掂量怎么抓,他敢直接把人按了?” 袁父心有余悸,得亏是柴正涛犯了大事。 但也正是因为柴正涛犯了大事,徐槐这次狠狠得罪了某些人,袁父担心的是那些人现在不哭不闹,就怕在暗中谋划什么。 他们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雷霆手段。 “回去告诉他,把办案流程牢记于心,以后要按流程办事,不要为所欲为。” “领导,你对徐槐是真关心啊,他和袁桐的事,你和王大姐同意啦?”一把手笑呵呵问。 “不同意能咋的?袁桐差点把我的存货全都搬走了,真是气人!”袁父哭笑不得,停顿一下又道: “你回去告诉他,如果去我家,把我的东西都给我送回来。” 呵呵! 他不把你剩下的存货都搬走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给你送回去? 你以为你是岳父就了不起? 那小子不当人,专门对熟人下手。 越熟下手越狠! 反正我堂堂市局一把手,办公室不敢放烟放茶。 (明天凌晨的更新,会放在明天上午七点更新,嗯,因为要进行多数名实验,在上传书名之前,字数不能超过五十万字 {求一求催更、为爱发电、五星好评、没加书架的,加一下书架,拜谢} 第229章 法海不懂爱 汇报工作回来,齐振东凳子还没捂热,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进来。 基本上都是昨晚舞会抓的那些干部的单位来电,询问情况的。 一听是上上上面的领导,要严惩严办,当即话锋一转,批评那些假借舞会之名,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严重败坏,表示公安要严惩不贷。 那十几个干部,送去劳教肯定是少不了的,就看是一年还是三年。 齐振东抱着蜂窝炉子刚清闲几分钟,徐槐推门而入,齐振东刚要发火时,看见是得力干将,立马一副笑脸: “累不?赶紧过来休息一下,忙了一天一夜,真是辛苦。” “齐局长,有个重要情况……” 徐槐跟回了自己家似的,自己泡茶,自己找烟,明明兜里有华子,就不抽。齐振东直咧嘴: “你买那么多老家具干嘛?又贵又不好用,改天我帮你踅摸一些新家具,带海绵的沙发,坐着多舒服。” 法海不懂爱!局长你不懂文化传承! 那些旧家具都是文化遗产,不管是用料还是审美,都是珍品。 我徐槐,是要保护这些将来可能会被宵小之辈,打砸的历史文化! 我容易吗我! “我家里不是人多嘛,几个男孩子还没床呢,让人把东西拉回来,估个价,我花钱买下来。” 齐振东呵呵一笑: “你小子真不懂啊,软沙发都不要,行,你让庄南临多带几个人跟你走一趟,估算一下价格,然后让他写条子,我签字。” “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价格不能太低,现在很多眼睛盯着你呢,袁领导让我提醒你,一切都要按流程办事。” “明白,绝不给人落下口舌!” 齐振东拉住要走的徐槐: “我就剩那半包烟了。” 徐槐瞥了眼齐振东,没见过这么寒酸的领导,他语重心长地向上管理: “齐局长,你也是马上要高升的人了,要注意搞好群众基础,你说以后没有群众支持,你怎么做好工作?” 你特么……要不你来当我的领导? “两件事!第一,把你微表情那一套,总结成文字经验,上面要。” “第二,一会紫禁城要来人取东西,你自己的案子,自己处理。” 徐槐呆若木鸡,最讨厌的就是写材料写工作汇报,他甚至连卷宗都懒得写。 啪! 一包华子和半包牡丹,拍在齐振东面前: “不就是拿你半包烟吗?你至于这么报复我?我还你一包半,写材料的事……我让汪大飞写,行不行?” 齐振东顺手把烟装进兜里:“谁写我不管,反正半个月之内,把你那套写成报告就行。” …… 徐慧珍和蔡全无在街角处停下 “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徐槐那么年轻,怕是办事不牢靠,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我听你的。”蔡全无嘿嘿一笑,他以徐慧珍马首是瞻。 “我公公说过,金大鼎家里至少有这么多。”徐慧珍竖起手指,比了个耶,在蔡全无眼前晃了晃。 “二十根大黄鱼!?”蔡全无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光芒。 “你呀,胆子太小了,往多了猜!” 徐慧珍比耶的手收回来,抹了把清鼻涕,抹在布鞋鞋底,然后挽住蔡全无的胳膊,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你太看不起汉奸了,金大鼎当初开的一容斋,表面是他自己的,其实那是给鬼子敛财的!” “他以为自己干的事人不知鬼不觉,我公公一清二楚。” “我公公生前有一次闲聊,说金大鼎家里,至少有两百根大黄鱼,还有不少从紫禁城弄出来的好东西,小鬼子投降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上次参加舞会,我四处看了他家的宅子,院子里那至少棵三十年牡丹树以前没有,鬼子投降后,金大鼎花重金买的。” “为什么那种时候买牡丹树?肯定是为了隐藏什么。” 蔡全无瞪大眼睛,有几分慌乱和着急,二百根金条?他们能把握住那么多财富吗? 把握不住的话,那就是杀人的刀。 “慧珍,咱们是不是太贪心了?两百根大黄鱼呢,万一小鬼子找回来怎么办?要我说,还不如告诉徐公安呢。” 徐慧珍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戳了一下蔡全无的脑门: “你觉得小鬼子还敢来?十七国的联合军都不怕,还怕小鬼子?” “小酒馆我可以公私合营,是因为那是大势所趋,咱们小老百姓改变不了,等过几年,股息还完,小酒馆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靠什么生活?” “就算不为咱们考虑,也得为老大和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蔡全无的眼神瞬间温柔,轻抚着徐慧珍还尚且平坦的小肚子,刚刚的担忧已然荡然无存。 作为父母,是该为孩子算计。 爱之深,则计之远。 “所以呀,我们得另找门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年轻身上,你不是也说过,徐槐以前浮躁的很。” “那找谁?”蔡全无问道。 “找我七舅老爷!” “你还有七舅老爷?” “远房的,八竿子都打不着了,但得去试一试,也是公安,在市局上班呢。” “那你这关系,比我硬,市局上班肯定比分局强。” …… 紫禁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有一部分是1925年,紫禁城博物馆成立之初,就在紫禁城工作的,参加过文物南迁的浩大工程。 有一部分是公私合营之后,琉璃厂一些古玩店关门歇业,老师傅们聘用到博物馆工作。 还有一些,是民间从事古玩这一行的。 来接收张玉成偷盗赃物的,是报警的卢象升带队,来了四个师傅,八个保卫科工作人员,全都带着枪。 卢象升今年六十出头,小老头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头上扣着瓜皮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小徐同志,除了这些之外,金刀还差两把,攒丝嵌石金如意一把,錾花金执壶三个,金册三册,镶宝珠金手镯两副,御用金碗八个。” “最重要的是,乾隆年间的一个金编钟,一定得找回来。金编钟的工艺,是金器的巅峰之作……” 徐槐呆若木鸡。 好家伙! 直接好家伙! 报警时候你们可没说丢了这么多金器,起码金编钟的事你们就没说。 你确定是张玉成和李良杰偷走的? (呀呀呀,昨天忘了定时发布,起床一看没更新,还有两章,马上送到) 第230章 宫廷玉液酒 “卢师傅,你把名单给我列一份出来。” 徐槐意味深长道,如果张玉成和李良杰真的偷走了这么多的金器也就罢了。 如果不是,那你们紫禁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是想借着盗窃案平账吗?! 卢象升愁眉苦脸地点点头:“小徐同志,东西啥时候能找回来?” 这我哪知道,可能很多都融化了,如果是被平账……永远也别想追回来。徐槐以官方的口吻道: “我们尽最努力追回来,减少国家的损失。” “好,谢谢啊。”卢象升握住徐槐的手,悄无声息地在徐槐手心挠了挠。 ??这老头,调戏我呢?徐槐和卢象升对视,卢象升扭头看着其他人,“你们先把这些东西打包,我去趟厕所。” “大张,你在这陪着,我去找局长汇报工作。” 卢象升和徐槐前后脚出了办公室,徐槐跟着卢象升来到厕所。 “卢师傅,你叫我过来有事?” 小老头做贼似的,探头探头看了眼厕所外面,然后抓住徐槐的手,本就皱巴巴的小黑脸,跟苦瓜似的扭在一起,拍着大腿道: “小徐同志,出大事了!” “你慢慢说,什么情况?”徐槐纳闷,有啥话非得把他引到厕所说?就那么见不得人? “田黄三连玺丢了!”卢象升嘴唇轻颤。 ???徐槐愣了一下:“你确定?昨天我在养心殿,还看见了。” “那是一件赝品撒!”卢象升急得拍大腿,方言都飚出来了。 赝品? 徐槐眯眼,难道李良杰偷金器是假的,掉包田黄三连玺才是真正的目的? 还是说,紫禁城有人趁机掉包?监守自盗?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上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徐槐看着小老头。 卢象升叹口气,有些怨愤: “小徐同志,我在单位人微言轻,没人愿意听我说话,昨天报警,领导把我一顿批评,嫌我家丑外扬……而且我的成分不好,不敢随便提出意见。” 徐槐不可思议打量着卢象升,这小老头还是黑五类? 黑五类最早提出来是50年8月份,那时候只有黑四类,地富反坏四类,58年之后,又增加了右,成为黑五类。 徐槐心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挺和善一个老头。 “成分不好,你还能当副馆长?你属于哪一类?” “……”卢象升挠挠头:“这个……我是存疑坏分子。” 坏分子就坏分子,怎么还来个存疑坏分子? “你犯罪坐牢了?”徐槐捏着鼻子继续问,尽管天气寒冷,气味不是那么冲鼻,徐槐还是不能待久。 “那个……解放前,我是专门做旧的。” “……” 原来是靠手艺,正大光明成为坏分子的。 不过造假就造假,整什么行话,还做旧!徐槐饶有兴趣打量着卢象升,小老头怕不是得罪人了。 坏分子哪还有存疑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徐槐缓缓道: “那你的手艺一定很棒吧,否则也不能继续留着你在紫禁城工作,还让你当副馆长。” 卢象升错愕地看着徐槐,他这话跟馆长评判他差不多。 馆长说,像他这类手艺人,必须放在身边才放心,放在外面容易祸害老百姓。 可卢象升知道,自己冤枉。 他文物做旧,从来不坑老百姓。 因为老百姓都买不起。 “小徐同志,我这个副馆长早就被撸下来了,不管事的,专门干脏活苦活的,而且我只有每个月十八块的,我继续留在单位改造的。” 徐槐笑了,他不管这些。 他现在只想知道,卢象升为什么偷偷拉他到厕所说话,就算是黑五类坏分子,也不至于忌惮到这个地步吧。 “小徐同志,我不能跟你多聊了,一会他们回去又得批评我,咱们晚上悄悄碰头,好不好?” 卢象升扶了扶眼镜,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像好人,徐槐有一种抓起来的冲动。 “你现在就说,我不信你们紫禁城的人,还能把你吃了?” “哎呀!” 愁眉苦脸的小老头跺脚拍大腿,有些急眼了: “小徐同志,你就当行行好,要是让人知道了,是要出人命的!” ???徐槐皱眉,这么严重? 看来紫禁城的问题不小啊。 “咱们约好,晚上碰头好不好?你去我家……不行,不能去我家,让人看见了,要出人命的!还是我去你家里吧。” 去我家就不怕出人命了?!你这糟老头坏的很啊! 徐槐想想道:“这样,晚上七点,咱们在南锣鼓巷95号门口见面。” “好,咱们对个暗号,你有啥暗号没?”卢象升小声道。 徐槐越看卢象升越不是好人,怎么搞的跟敌特接头似的,还搞暗号? 你以为你干的是伟大的事业?! “要不我说宫廷玉液酒,你说一百八一杯?”徐槐被小老头整的有些不自信。 啥酒呀,这么贵?卢象升愣了一下,不过这个暗号是真的出人意料,很好! “小徐同志,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小老头脚步匆匆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觉得还挺顺口。 “……”你可快走吧,看你一副英勇就义的嘴脸,还以为咱俩要搞刺杀呢。 片刻后,徐槐从厕所出来,突然学着小老头跺脚拍大腿:忘了拽老头一根头发了。 …… 柴正涛是个狠人,灭口都灭自己家。 他牵扯出来的金大鼎,坐实了汉奸和弯弯敌特的罪名,市局决定,所得非法财物充公。 庄南临和市局总务处的高处长,一起来没收汉奸的不义之财。徐槐叫上老杨杨泰平,过来帮忙拆卸拔步床。 这位样式雷的徒弟,双手插在袖子里,蹲在墙角抽烟,看着院子里那颗牡丹树,微微皱眉。 “徐槐兄弟,这棵牡丹树,有点奇怪。” 徐槐扭头看去,上下打量一番,看不出啥门道。 “怎么蛰?” 杨泰平如数家珍:“按理说,牡丹虽然是花草,可三四十年的牡丹树,也算树,咱们国人讲究一个风水,院子里种一棵树,那就等于是个‘困’字。” 徐槐左右看看,还真是,偌大的院子除了一些枯枝月季之外,就一棵牡丹树。 “老杨,你觉得有问题?” 第231章 自信放光芒(求五星好评) 老杨点点头: “在家宅风水上来说,确实有问题。” “金大鼎我认识,解放前在琉璃厂也是号人物,又玩的是古董,按理说不应该不懂这么浅显的风水,要么就是为了掩盖什么。” “挖开看看?” 杨泰平笑呵呵道: “徐槐兄弟,就算弄错了,这棵三十多年的牡丹树,也是好东西,你家院子好像啥也没有吧。” 徐槐走到枯枝牡丹树旁,绕了一圈,他想用空间试试,这牡丹树下到底是风流鬼呢,还是掩埋着什么。 咯噔! 徐槐感受到地下一米处,有一块铁皮包裹的木头,好像是个箱子角。 周身一米之内的物体,徐槐可以自行收入空间,但如果一件物体,只有一点点处于一米之内,其他的处于一米范围之外,是无法把物体收回空间的。 看来牡丹树下果然有东西。 徐槐拍拍老杨的肩膀道:“如果真有东西,我给你申请奖金。” “嘿嘿嘿。” 徐槐当即让人去多找些铁锨过来,也不知道下面到底埋了什么,为啥不放在地下室? 片刻后,庄南临和市局总务处的高处长笑呵呵走过来,高处长手里拿着小本本,递给徐槐,上面记录着汉奸家里的一切物品。 “看中什么,你自己挑,价格都在后面写着呢。” 徐槐扫过物品栏的名称和价格,不算贵也不便宜,正常价格,卖给信托商店,也就这个价了。 大概算了一下,全部拿下四千多块。 这点钱徐槐倒是有,只是太高调了些,难免让人起疑,当了两个月公安,就有这么厚的家底? 你小子是不是贪污了? 最后,徐槐忍痛选了八件。 千工拔步床首当其冲被选中。 金丝楠木的组合衣柜。 黄花梨的长条供桌,其余五件是瓷器。 总共花了二百一三块钱。 床和衣柜加起来就一百五十块了。 “杨师傅,先拆床吧。” 杨泰平笑呵呵地带人去拆床,徐槐给高处长和庄南临递了烟,笑问道:“这座院子,咱们市局怎么打算的?” “按流程是要交给房管局的,不过咱们市局住房紧张,应该是会申请留下来,分给住房紧张的同志。” 高处长笑笑,又道: “小徐,你对这座院子有意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可千万别!徐槐笑道:“我哪还有钱啊,工资都买家具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要分给同事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分局留几间。” 彦祖啊!不是兄弟不帮你,我们也缺住房啊! “你看上哪间了,你先挑!”高处长笑道。 “三间正房加左右耳房留给我们分局。” “行,我向上面打报告,一把手肯定会签字的。”高处长笑笑。 又闲聊几句,高处长拿着小本本,去监管搬东西去了,庄南临贱兮兮地凑到徐槐身边,低声道: “兄弟,你给爽爽要的房子吧。” 我没有! 我不是! 你瞎说! 我才跟桐姐发誓,要做一个心无邪念,我心光明的男人,一生一世只搭一条船。 为什么你们总要提爽爽,让邪念侵蚀我这样的优秀干部? 居心何在!? “这房子是给汪成派出所孙彦弄得,他因公受伤,我们总得表示表示吧。” ???庄南临看着徐槐:“不是就不是,你咋还急眼呢?” “我没有!” “……” “你啥眼神,是不是又欠揍了!” “……” 徐槐早上去医院看望常秀英,才从常秀英口中得知,孙彦之所以受伤,是为了保护常秀英。 孙彦转业半年,还没分到房子,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搭了个简易床凑活,所以和爱人分居两地。 如今被捅了一刀,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从昨晚到早上,是常秀英这个轻伤员,在照顾孙彦。 有了三间正房加两个耳房,一家七口人挤是挤了点,但肯定是住下了。 徐槐也算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同志们好。” 这时,一行数人进入院子,为首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大妈,拎着黑色的上海牌公文包。 大妈迈着自信的步伐,扫视一圈院子,满意点点头,回头给身后人说: “这院子真不错,咱们领导眼光真不错。” 大妈看向徐槐和庄南临,用命令的语气道: “两位同志,让你们的人停一下,把东西都放回原处,这院子我们要了。” 徐槐没见过自信中霸气侧漏的大妈。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呢,当我们公安是空气啊。 “大妈,这院子是案发现场,还没处理完呢。” 徐槐迂回了一下,尽量不招惹自信放光芒的大妈。 “叫什么大妈?这位是我们单位的姚主任。”大妈身边一位戴眼镜的男同志,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围巾,面无表情地纠正徐槐。 你们也没有自报家门,我知道你们是谁啊!徐槐道:“姚主任是吧,这是案发现场……” “没关系,我会跟你们局长打招呼的,带着你的人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们了。”姚主任挥挥手,一副大度模样,丝毫不计较徐槐的过错。 自信放光芒的霸道大妈,把徐槐给整笑了:“有房管局发给你们的接收文件吗,没有就出去!” 跟谁俩呢! 好好跟你们说话,就是不要这个脸是吧? 还是那位围着一条骚气白围巾的眼镜男子,他皱着眉头,加重语气道: “这位同志,你怎么跟我们姚主任说话呢?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部门吗?” 徐槐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是案发现场,出去!” 自信放光芒的大妈脸色一沉,骚气白围巾眼镜男是个会看脸色的,黑着脸往前几步,掏出证件道: “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就是京城房管局的!” “你们公安的公租房全归我们姚主任管理,同志,你也不想因为你的冲动,影响你们公安的住房吧!” 哎嗨!徐槐愣了一下,居然是掌管京城四百万人口住房的单位,怪不得自信又霸道。 不管哪个单位,但凡是职工住房,就绕不开房管局。 金大鼎这座充公的院子,想要给市局干警分房,就必须经过房管局的签字。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处处找茬,影响到市局职工的住房,那徐槐还真就成了罪人。 徐槐心里叹口气,看来只能找阿飘……呸呸呸,只能让嘤嘤怪晚上来一趟了。 又能省两百多块! 看你们这么嚣张又自信,那就让嘤嘤怪全都搬走,吓死你们。 但之前,要先把牡丹树下的东西挖出来! (10月最后一天了,催更和为爱发电走一走,屎黄色的按钮按一按,真不会沾屎) 第232章 吃绝户,你要不要脸! 徐槐正打算退一步时,庄南临在徐槐耳边低声道: “徐槐,那个姚主任看起来不简单,说不定是哪位大佬的爱人,你也知道京城这地方,随便蹦出来一个,都可能是通天的人。” 徐槐瞥了眼那大妈,确实很自信。 但说她是大佬的爱人…… 徐槐不信。 大佬的爱人,会给房管局的领导找房子? 是房管局的领导飘了吗? 这大妈最多就是个难缠的小鬼! “既然你们是房管局的,那房子交给你们,不过给我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还没有处理完……” 徐槐话没说完,白围巾骚气男冷笑道: “不行,现在就跟我离开,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把这里的东西拿走!” 腾! 徐槐的火气一下子窜到天灵盖,沉着脸道: “我不是再跟你们商量,我们在办案,就算你们市房管局要接收房子,那也要等我们处理完案情再说。” 那位自信大妈带着几分傲慢道: “小同志,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弄一些歪门邪道,据我所知,这金家的案子已经结了,你赖着不走,难道不是想吃绝户,顺点东西走吗?” 你这就是污蔑了! 我正大光明找领导走后门,花钱买的。 而且一点都不便宜,绝不多占公家一分钱! “姚主任,注意你的言辞,我最后说一遍,你们房管局的同志,马上离开案发现场,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跟敌特有牵连。” 房管局的人纷纷一愣,姚主任气笑了,把手伸到徐槐面前: “小同志,你还别吓唬我,你现在就逮捕我!” 咔嚓! 下一秒,冰冷的手铐铐在姚主任的手腕上。徐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需求,那得满足一下。 姚主任傻眼了。 房管局的傻眼了。 庄南临也傻了,不知道徐槐干嘛要这两个小时,他刚要劝阻徐槐时,市局的高处长拉住他,小声道: “相信徐槐。” “……”庄南临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白围巾骚气男冲过来,指着徐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敢对我们姚主任不……” 徐槐一脚踹翻了会看脸色的白围巾骚气男,大喝一声:“再逼逼连你一起抓!” 姚主任突然把手高高举起来,怒不可遏道: “小同志,你现在就算要给我解开也不行,我倒要看看,你们公安怎么解释,小白,通知我们局长,说公安乱抓人。” “是姚主任。” 白围巾骚气男,原来叫小白,他捂着肚子爬起来,疼的五官扭曲着,指着徐槐骂骂咧咧: “敢抓我们姚主任,你等着接受处分吧,还有你们公安的住房今年没有名额了!” …… “全无,金家又出什么事了?不会是……” 蔡全无和徐慧珍肩并肩,溜溜达达从七舅老爷家回来,路过金大鼎家门口,看见停放着好几辆吉普车,还有一辆嘎斯货车,徐慧珍心里咯噔一下,金大鼎的大黄鱼被发现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蔡全无道:“慧珍,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那你小心点。” 蔡全无点点头,大踏步进了院门,正好跟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小白撞了个满怀。小白骂了一声后,又赶紧跑出去摇电话摇人。 蔡全无出现在垂花门下,正好被徐槐看见,徐槐当即暴喝一声: “老蔡,你给我过来!” …… 七八个治安警围着牡丹花树,挥舞着锄头。 虽说第一场雪有点早,导致气温骤降,可还没有到上冻的时候,土地还是比较松软。 高处长和庄南临满脸疑惑地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徐槐要挖什么。 铐了双手的姚主任黑着脸大声阻止着,不让公安动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见没人听她的,恼羞成怒,跑到徐槐面前大声呵斥: “让你的人停下,这座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房管局的,是国家的,你一根树枝也别想带走,否则我去监察委举报你!” 你急什么?莫非你知道树下面有东西?徐槐瞥了眼姚主任道: “好啊,要不要我现在就把监察委的人带过来,看看你们房管局是不是按流程办事?” 特么都是来占便宜的,少摆出一副为人民服务的嘴脸。 姚主任顿时无语,瞪着徐槐的眼睛里,满是厌恶和烦躁,但却没有丝毫慌乱,憋了几秒,姚主任冷笑道: “行,小同志你很行,等你们局长来了,我会让他发配你去乡下!” 滚滚滚,你当公安是你家?真以为有点小权力,就能上天入地? 徐槐懒得搭理她,挥挥手让人把姚主任和房管局的人,全都先关到倒座房里。 随即,徐刹车扭头看向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蔡全无,蔡全无眼睛滴溜溜的瞄着牡丹花树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蔡,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老实交代,你们夫妻为什么要买这座院子?” 蔡全无欲言又止,低头继续画圈圈。 徐槐叹口气,拍着老蔡的肩膀: “老蔡啊,念在你曾经替我挨过棍子的份上,我这是在救你,真让我们查出来你们跟敌特有关,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和好日子,可就鸡飞蛋打了。” “徐槐兄弟,我们跟敌特没关系,我们就是……就是……”蔡全无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两眼瞪着前方,“就是听说金大鼎家里有大黄鱼。” 大黄鱼?!徐槐摩挲着下巴,瞥了眼牡丹花树,难道那个铁皮箱子里,装的是大黄鱼? “听谁说的?” “听我媳妇的公公说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徐槐拍着蔡全无的胳膊:“老蔡,让嫂子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我算你们立功。” “当真?” “当真!” 蔡全无小碎步颠颠地跑了,徐槐让两个人跟着去记录口供。 七八个人,一个多小时,才把三十多年的牡丹树挖出来,带着根部直径一米多的大土疙瘩,抬到一旁。 徐槐站在大坑旁,指挥着人继续挖。 几分钟后,铁锹铛的一声,碰到了什么东西,几个治安警小心翼翼地铲开周遭的土层,露出一块生锈的铁皮包裹木头的箱子角。 “什么东西?” “是个箱子!” “继续挖!” 第233章 你的专业有点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往下挖了将近一米。 铁皮箱子周围的土被清理干净,箱子的原貌展现在众人眼前,是一个长宽都在一米五的大箱子。 箱子外面包裹着铁皮,铁皮上有一颗颗排列整齐的生锈圆钉。徐槐不禁咋舌,这么大的箱子,得装多少大黄鱼? “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东西?”庄南临错愕地看着徐槐。 徐槐淡淡道:“这就叫专业。” 庄南临呆若木鸡,这是什么专业?你专业的有点多啊! “打开箱子!” 哐哐当当,箱子上挂着的铜锁被砸开,两个治安警费力打开厚重的箱子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层黄色的油毡布。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两个治安警小心翼翼地揭开油毡布,然后又是一层油毡布。 众人:“……” 一连揭开三层油毡布,里面的东西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 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包裹,全部用油毡布包裹着,外面用草绳缠了一圈又一圈,足足有十几个。 有的大如牛头,有的小如拳头,还有一些长长长筒状。 ???徐槐踮着脚尖扫了眼,说好的大黄鱼呢?金大鼎这个狗汉奸,一层一层的包了啥玩意? 徐槐让人把东西都搬出来,排列整齐放在地面上,庄南临和高处长凑到旁边,左看右看,好奇这一个个包裹的这么严实,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文物吧,毕竟金大鼎以前开过古玩店。” “藏的这么深,必然是国宝级的。。” “打开看看?” “看看!?” 两人找了一把刀子,小心翼翼地割开其中一个长筒状的包裹。 是一个很粗的竹筒! 竹筒打开,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材味,然后倒出来一幅卷轴字画。 如两人猜测的一样,是不可多得的文物,一幅宋元时期的古书法。徐槐也凑过来看热闹。 “好东西啊!”庄南临瞪大眼睛。 好在哪他不知道,反正扑面而来的感觉,很古朴,字写得也好,虽然看不懂,但不影响他觉得很值钱。 “确实好啊,你看看这纸张,再看看这颜色,啧啧。”高处长啧啧称奇,心想这颜色跟他老家,父母贴在墙上的三五年的旧报纸一个色,肯定是老物件。 徐槐点点头,神色肃然道:“有点受潮了。” 受潮了吗?高处长用手指摸索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受潮了……吧? 三个外行一本正经地点评着,治安警一件一件往外搬,搬出了十九件。 “科长,有大黄鱼!”坑里面,一名治安警兴奋吼道。 腾!徐槐和庄南临跑到大坑旁边,高处长急的把那幅字递给其他人,让他们收好后,也跑过去看大黄鱼。 书法有啥好看的,都看瞌睡了。 还是黄金刺激! 就见在箱子底部,铺着一层金灿灿的大黄鱼,徐槐大概扫了一眼,一层一百多根,有两层! “搬出来,清点清楚数量,立马送回分局。”徐槐咂吧着嘴,得想办法把能量吸收一下。 一会就由他来亲自押送。 “是!” “把房管局的姚主任带过来!” 徐槐呲着牙,现在倒要看看,是哪个领导,不等处理完案发现场,就急着要抢占汉奸的宅子。 你们最好只是想占点便宜! 两分钟后 “你们害怕了,要给我解开手铐吗?” “我告诉你们,晚了,今天这事没个交代,你们都等着挨处分吧!” 自信放光芒的姚主任霸气侧漏,潇洒甩头,额前刘海甩到一旁,露出大脑门,嗯,发际线比大幂幂还高。 等姚主任自信的脚步跨过垂花门,看见摆放在地上的一件件文物,以及一堆又又一堆,金灿灿的大黄鱼时,呆若木鸡。 “姚主任,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汉奸金大鼎,藏在牡丹树下的赃物。” 姚主任脸色阴晴不定,目光缓缓挪到徐槐身上:“你……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姚主任,我怀疑你跟金大鼎有牵连。” “你胡说!” “我没有!” “我不是!” 姚主任急眼了,跳着脚三连否认,稀稀拉拉的刘海忽闪忽闪的,遮住了大脑门。 徐槐冷冷道: “那我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急着赶我们离开案发现场?” “为什么连两个小时都不愿给我们公安?” “还用住房威胁我们,立即离开?” 脸色苍白的姚主任再也没有之前的自信和光芒,眼睛里闪烁着慌乱,她是真的不知道,院子里有这么多东西。 她就是单纯的,平日里蛮横霸道惯了。 但她脑子还是拎得清的,跟敌特扯上关系,那就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撇清关系: “小同志,误会了,我也是接到了上级通知,来接收房子的呀,上级领导交代的很清楚,不允许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徐槐喝道:“哪位领导,说清楚!” “是我们房管局的副局长,郝局长。”姚主任苦着脸,把领导当场卖了。 徐槐不给姚主任思考的时间,大喝道: “你们郝局长为什么看上这座院子了?我们还没结案,也没有上报,你们怎么知道这座院子的情况?” “说!” 姚主任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关我事啊,我就是个小小的主任呀,你们去问郝局长呀……” 这时候,垂花门外,响起乱糟糟的呵斥声: “你们跑什么?进去!” 徐槐看去,就见之前跟着蔡全无去录口供的两名干警回来了,推搡着白围巾骚气小白,和一位四十五六岁的干瘦中年男。 “科长,这两人在大门口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郝局长,你可来了,你赶紧向公安同志解释一下,是你让我来收房子的呀。”姚主任如获救星,扑向干瘦中年男。 正是住房管理局的郝局长。 刚刚在垂花门外,气势汹汹而来郝局长,要给不长眼的家伙们涨涨教训。 只是听到院子里的对话后,知道这座房子有事,瞬间想要逃离。就是运气不好,没来得及走。 他深谙领导的艺术,当即脸一沉,呵斥道: “姚主任,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谁让你来强行收房的?我是不是说过,和公安打声招呼再收房!” “郝局长,你……你不能不认啊,当时小白也在呀,小白,你说句话。” 白围巾骚气男低着头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是个小透明。 第234章 紫禁城流出的文物 “姚主任,你太让我失望了,屁大点事都扛不住,还怎么加担子!”郝局长失望摇头,下一秒换了一副笑脸,走向徐槐。 “公安同志,误会,都是误会……” 徐槐冷冷道:“事关敌特,没有误会,任何小事我们都会查清楚,郝局长,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郝局长狠狠瞪了眼姚主任,暗骂一把年纪了,一点眼色都没有,还净特么惹事。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有一位805机械厂的同志,是办公室的主任,说是他们厂领导看上这座院子,让我们帮忙留下来。” “他特意交代过,不要动这里面的东西。” “所以,我让姚主任过来收房子,谁知道她这个人,居然仗着小小的权力,为所欲为,公安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惩的。” 805机床厂的办公室主任,不是柴正海吗? 那家伙还在派出所关押着呢! 有人假借柴正海之名? 还是说805机床厂,有好几个办公室主任? “郝局长,你说的人是叫柴正海吗?” “好像……对对对,就叫柴正海,小同志,你认识啊。”郝局长笑道。 徐槐也笑了:“对,我认识,我不仅认识,我还昨天亲手逮捕了柴正海,那么郝局长见的柴正海,又是哪位?” 咯噔!郝局长心里一颤,脸色微变,两腿发软。 余光瞥了眼地上摆放的东西,他明白了,找他的家伙一定是假冒的。 但是不能承认啊! 承认了就是工作失误! 你听我给你们辩解…… “不可能啊,他拿出证件给我看了,确实是805机床厂的柴正海!柴正海还拿出五百块钱,说是机床厂支援我们管理局的经费。” 徐槐又被整笑了。 805机床厂脑袋有坑啊,凭啥要支援你们管理局? 利用工作之便敛财就敛财,眼看着事情瞒不住,就成了支援赞助? 不愧是当领导的,脑子转的就是快,本来是敛财,摇身一变成了为职工谋福利。 这种借口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等着挨处分吧!现在,徐槐更关心的是,假冒柴正海的人是谁。 费劲巴拉买院子,必然是知道这院子里藏着大黄鱼和文物的。 “郝副局长,我怀疑找你的人是敌特,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 “哎,你干嘛,我都交代清楚了,我真不知道对方是假冒的……” 留下两人看守院子,剩下的人押着大黄鱼和文物,和房管局的人,前往外三分局。 路上,徐槐以守护大黄鱼为由,坐在嘎斯卡车的后车厢里,冬天的嘎斯车,已经搭上了油毡车篷,路人倒是看不见车内。 徐槐以最快的速度,吸收了大黄鱼和文物的能量。 大黄鱼的信息告诉徐槐,这两百三十九根大黄鱼,全部是死去的金大鼎,通过买卖文物获取的。 黄金的信息中,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卢芹。 卢芹? 卢象升? 不会就是卢象升改了个名字吧!? 得好好查查卢象升这个小老头。 其他那些文物的信息,同样让徐槐咋舌。 其中有九件,出自紫禁城博物馆。 另外八件,也是出自紫禁城博物馆。 区别是九件精品,是1925年之前,从宫里的太监宫女手中,低价买的,里面居然有一件宋代汝窑。 而且是没有开片的汝窑精品水仙盆。 徐槐记得,全世界只有一件没有开片的汝窑瓷,无价之国宝!果军南撤时,运到了弯弯。 另外八件,是1925年到1934年,文物南迁之前,用赝品掉包的。 啧!徐槐挠头,那现在紫禁城的文物,有多少是真的?徐槐又想起神神秘秘,不像好人的小老头卢象升说,田黄三连玺被掉包…… 一共从箱子里找到十九件,除了十七件紫禁城流出的文物之外,还有两件,是织田千浩的日记本。 徐槐打开两本日记本。 其中一本的第一篇日记的时间,是1938年。 另一本的第一篇日记,是1943年。 让徐槐错愕的是,织田永信的日记本上,居然提到了卢象升的名字。 这就有意思了。 …… 金大鼎家的巷子外。 带着大毡帽的老纪,亲眼看着公安把箱子装车拉走,他低头皱着眉,轻轻摩挲着兜里的那封信。 如果想要拿到那批东西,那就必须尽快,把这封信交给徐槐。 只要徐槐不是傻子,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就一定能让徐槐言听计从。 老纪压了压大毡帽,余光瞥了眼巷子尽头,从小酒馆出来的矮个子男人,两人对视数秒后,老纪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小酒馆出来的男人,快步跟上。 两人拐到一处无人的小巷里。 “徐槐是怎么知道的?”小酒馆走出来的矮个子男人,正是36号小院的男人,织田浩二。 三十出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工作服,挎着一个电工的工具包。 织田浩二的小眼睛里,压抑着怒火和烦躁。 毡帽男子冷笑道:“反正你们的目标,也不是那些东西,没就没了。” “你知道里面有汝窑精品吧,知道那批东西是紫禁城出来的吧,那是无价之宝!是我兄长一件一件积攒的家业,岂可落入你们之手!” 织田浩二抓住老纪的衣领,从牙缝中喷着怒火。 老纪冷笑:“你们的?哪一件是你们的?奉劝你对我客气点,现在不是二十年前,想要完成你们的谋划,就别把我惹急了,我现在无牵无挂,大不了跟你们同归于尽!” 深吸一口气后,织田浩二压住怒火,松开了老纪脏兮兮的棉袄,微微低头道:“对不起,冒犯了。” “你比你兄长差远了,织田永信可不会失态。”老纪沙哑的嘲讽笑声,让织田浩二脸色铁青。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起码,要让老纪把那封信,交给徐槐。 “请你尽快将信交给徐槐。我现在急需徐槐的帮助。” “你什么时候杀了卢象升,我什么时候帮你给信。”老纪按了按脏兮兮的大毡帽,一瘸一拐的走了。 织田浩二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恨不得给一枪。 狗一样的玩意,当初匍匐在织田家族的脚下,是那么的卑微,如今竟然敢威胁他织田家族。 等收服徐槐做狗,让徐槐第一个先杀了你! (求催更、求免费的为爱发电) 第235章 徐槐是素描大师的事,没人知道 房管局的人被带回分局,徐槐立马开始审讯郝副局长。 询问假冒柴正海的家伙,年龄、长相、发型、让郝副局长说的越详细越好。 徐槐一边审讯,一边自信放光芒。用笔在纸上沙沙沙,行云流水勾勒出犯罪分子的外貌。 “是这样吗?” 半小时后,徐槐面无表情的将勾勒出的犯罪分子画像,给郝局长确认。 “……” 不能说不像。 只能说不是一个人。 不,简直不是人! 郝局长都急眼了,你到底会不会素描啊? 你是不是故意画的那么丑? 故意想让我待在公安局? “不像吗?”徐槐觉得自己画的很像,起码不是美人鱼。 他扭头看向汪大飞,汪大飞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他在想,如果换成王满荣的话,他会怎么拍这个马屁? 还能张得开口嘴吗? 这玩意……但凡能挑出来一个优点,也不算昧着良心。 啧…… 嘶…… 哎…… 徐槐:“……” 啪!徐槐把自己的素描拍在桌面上: “去去去,去美术学院找个会素描的学生过来,这么大个公安局,也不知道配置几个画像师!” 素描,最早在明朝中晚期,随着传教的流入这片土地。 只不过当时被主流判定为毫无艺术可言,在本土难以生根发芽。 直到民国十年左右,随着当时上层的知识分子,开展了全面学习西方文化,拯救中华的运动兴起,素描才在本土扎根。 素描两字,是外来语,最早引入的,是擅长画马那位姓徐的大画家。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美术学院的学生画出来的素描肖像,得到了郝局长的认可。 汪大飞拿着徐槐的作品,让王满荣过目。 “这是什么鸡……玩意,汪副科长,我现在只想要一双,没有脏了的眼睛。”王满荣嫌弃极了。 “这是徐科长亲自画的。”汪大飞呵呵一笑,果然,强如王满荣,也不会昧着良心的。 实在找不到一处可圈可点之处。 可徐槐当时的自信,让汪大飞感到佩服,自信从容握着笔,动作流畅而丝滑,还以为是大师级的呢。 就见王满荣花生米大眼睛一瞪,草拟大爷的汪大飞,你想害死我! 得罪科长,小鞋穿不完! 你是没有喝豆汁是吧…… “我懂了,徐科长一定是用先进的手法画出来的,我这种没有艺术细胞泥腿子草根子,是不懂欣赏的!” “虽然我不懂,但我要把徐科长的大作收藏起来……咦,怎么没有签名,我得让徐科长签个字。” 王满荣拽过汪大飞手里一言难尽的素描画,眼神落在纸张上,频频点头,一步一步往外走: “妙,妙啊!” 妙泥马……汪大飞:“……” 特么的人才啊,一点脸都不要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汪大飞的危机感,更加强烈。 两个小时之后,房管局的正职局长亲自过来接人。 不亲自来不行啊,一听是牵扯到敌特,当场撂下工作,带着几个主要领导,笑呵呵地来到外三分局。 齐振东、徐槐和许秘书三人,跟房管局的领导交谈了二十分钟。 金大鼎那座院子,房管局局长亲自拍板,分配给外三分局,外加十间筒子楼房间。 倒霉的白围巾骚气男小白,被徐槐强烈要求拘留一个月,当时就他上蹿下跳蹦的欢。 至于郝副局长……是齐振东坚决不放,必须严惩,理由是上面发话,不许搞人情案子。 郝局长正好撞枪口上了,收钱办事就算了,还收的是敌特的钱,人没有抓住之前,他是走不了了。 抓住之后,他大概也得撤职劳教。 至于自信放光芒的大妈,和房管局其他人,被房管局领导带走,临走之前,排着队道歉。 送走房管局的人,齐振东笑哈哈地拍着徐槐的肩膀: “你小子,总能带惊喜回来,这下咱们分局的住房问题解决了,走,跟我去市局显摆显摆,顺便把黄金上交给市局。” 你这显摆的臭毛病,啥时候能改?! 徐槐看了眼天色,天已经黑了,又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他还约了小老头卢象升接头呢。 “我就不去了,今晚约了人。” 齐振东一愣,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显摆显摆?不去一把手那里顺两包烟? 年轻人,你咋变了呢? 你不跟领导一条心,领导会不喜欢的! “行,你的头功我帮你记着,我和许秘书一起去,对了,紫禁城的在逃犯,上面又问进度了。” 李良杰的尸体,还没发现吗? 明天崇文分局那边再没有消息,就得找个理由走一趟。 徐槐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今天能找到这批黄金和文物,要归功于杨泰平,咱们是不是给人家奖励一下?” “杨泰平?样式雷那个徒弟?上次在副食品公司发现地下室那个?” 徐槐点头。 “是个人才啊,那必须奖励,奖励十块吧,不能再少了,再给他们街道发一封表扬信,不能让人民群众寒心,走你们刑警科的小金库,你写条子我签字,就这么办。” “……”看着齐振东丝滑转身离去,徐槐心里有句麻卖批,走我们科小金库,我用得着请示你? 徐槐骂骂咧咧回了刑警科,汪大飞立即笑嘻嘻地迎上来:“师父,听说金大鼎的小院分给咱们科啦?” “别胡说,是咱们分局。” “分局和咱们科有啥区别?嘿嘿嘿……师父,我家住房紧张,能不能……”汪大飞笑嘻嘻地搓着手。 徐槐道:“你们家几间房几口人?” “三间房,我父母,我兄弟,还有你嫂子和两个孩子,你嫂子又怀孕了。” 那是挺紧张的…… 不过咱们这关系有点乱啊,你叫我师父,我叫你哥? “你和你弟弟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徐槐突然想起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姜大毅,那小子恨不得剁了汪大飞。 汪大飞讪讪一笑,叹口气:“非得说?” “不说也行,房子肯定不能给你。”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我七岁,你嫂嫂八岁……” “滚滚滚,长话短说。” “我七岁那年,亲爹死了,我母亲带着我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我继父家有个邻居,邻居有个八岁的小姑娘,就是你现在的嫂嫂,姜大毅那小子,从小就喜欢你嫂嫂,可年龄差太多……” “……” 好嘛!怪不得姜大毅当初一听老子是公安,欺负了别人的小媳妇,就要砍死老子! 你这也算是夺人所爱了吧。 ……砍死你也正常。 “你是想换房,还是公转私?”徐槐看汪大飞的眼色不对劲了。 “公转私吧,我想带着你嫂嫂出去单过,换房的话就得上交原来的房子,父母又得挤在一起,我瞧着那三间正房就挺好。”汪大飞嘿嘿讪笑。 徐槐摇摇头:“正房我打算给你叔派出所的孙彦,东西厢房你选一个。” “那……东厢房吧,夏天虽然热点,但冬天暖和,西厢房冬天太冷,你嫂嫂体寒……” “让你查的卢象升的资料呢?” “还有,赶紧给艺术学院的学生弄点吃的,让他们熬夜画素描像,明天送到各分局和派出所。” 徐槐直接打断了汪大飞,撒什么狗粮呢,谁还没有对象似的,一会我找我桐姐一起回家。 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们穿越了!把明天的章节提前看了!) (手是又快又贱,把明天的定时发布点成立即发布,既然发布了,顺便求一波催更和为爱发电) 第236章 卢象升不是明末的卢象升 中午雪便停了,天空放晴。 街道立即组织了管制惩罚人员,对大街小巷进行了铲雪积雪。 夜色中寒风中,徐槐和袁桐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腿着回家。 “你家炉子点着没?” “点着了呀,可暖和了。”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一下。 “哎呀,那咋办,我家可冷了,要不我今晚去你家凑活一晚,我打地铺就好。”徐槐一脸正气,光明灿烂,看不到一点点的小心思。 袁桐瞥了眼徐槐,笑盈盈道: “没关系,我帮你生炉子。” “那多费劲,你都忙一天工作了,多累啊。”徐槐不死心,都两百章了,已经有读者骂我太正直,连口肉都没吃上,这我能忍? 袁桐瞥了眼徐槐:“你的算盘珠子蹦到我脸上了!” “啊,那么明显吗?”有时候蹦到脸上的,也不一定是算盘珠子。 “哼,你少动歪心思,你先把爽爽的事解决了再说!还有,你家不生炉子,孩子也不行呀。” 啪!徐槐一拍脑门。 净想着姑娘了,忘了家里还有五小只。不过……应该没关系,陆芍药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宫廷玉液酒?” 突然,巷子拐角的电线杆后,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苍老声音。 徐槐呲牙,这糟老头坏得很,破坏他实施计划!“老卢,不是说好了在95号院子门口等吗,咋跑到这了?” “……” 躲在电线杆子后面的卢象升一言不发。 “老卢??” “宫廷玉液酒!”卢象升有点生气。 徐槐气笑了,无奈道:“一百八一杯!” 暗号正确,小老头卢象升鬼鬼祟祟探出头,扶着眼镜,眯眼打量着袁桐:“这位女同志是谁?” “老卢啊,没人害你,咱们就光明正大点不行吗?” 卢象升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手里用报纸包裹着什么东西,他缓缓打开后,徐槐差点没一拳砸在卢象升脸上。 竟是一只被扭断脑袋的死老鼠。 小老头都快哭了,带着颤音道: “小徐同志,形势很严峻,这只死老鼠,是昨天从我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的,报纸上还圈了几个字,连起来是让我闭嘴别乱说,否则要我死!” 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有点严重。 徐槐皱眉,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把死老鼠放进空间看一看,最后下定决心,不恶心自己。 宁愿自己多费点劲调查。 “赶紧把死老鼠扔了,把我对象都吓得钻我怀里了。”徐槐一把搂住袁桐的腰,拉进怀里。 袁桐:??? 卢象升:??? …… 徐槐带着卢象升回到95号院时,正在召开全院大会。 还是那张破桌子,大腹便便的刘海中居中而坐,闫埠贵和小胡子飞舞的许大茂分座两侧。 三人自诩老中青三代结合,颇费!! 刘海中正发表讲话呢,传达街道今天宣传的冬日取暖,防火防盗防徐槐…… 呸,防煤气中毒。 双手插兜靠着柱子的何雨柱脸色不好,刚刚跟刘海中因为一些琐事吵了一架。刘海中上面讲一句,何雨柱小声嘀咕一句。 也不知道说的啥,坐在何雨柱旁边,笼着袖子的秦淮茹时不时憋着笑。 “儍柱,你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要不你来当一大爷!”刘海中拍着桌子,实在是没啥气势。 因为不敢用力,都知道那破桌子快要散架。 何雨柱正要说我做一大爷比你强,话到嘴边看见徐槐和袁桐回来,顿时喜笑颜开,大喊道: “徐领导,回来了。” 发火的刘海中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神色古怪地看着徐槐,小声嘀咕着:“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自会有人来收拾你。” 许大茂茫然瞥了眼刘海中:“一大爷你说什么?” 不等刘海中说话,许大茂小胡子飞舞着,换了一副笑脸走向徐槐:“徐槐兄弟,我们这开会呢,你要不要讲两句?” 徐槐笑笑:“我又不是咱们院里的大爷,你们继续,我这来了个朋友,就不参加了。” 许大茂走到娄晓娥身边,踢了踢一动不动的娄晓娥,还不赶紧打招呼。 娄晓娥这才挤出笑容:“回来了。” 徐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良杰半年找了娄半城七次,指不定娄晓娥知道些什么。 至于许大茂……他肯定不知道,娄半城压根看不上许大茂,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徐槐兄弟,等有时间咱们喝点。” “那必须的。” 许大茂得意瞥了眼何雨柱,眉毛挑了挑。 何雨柱最见不得许大茂得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着道:“徐领导,我去给你弄两个菜,顺便说一下大白菜的事。” “明天再说,有朋友来了。” 袁桐突然盈盈一笑:“何雨柱同志,我听说你在天桥学过摔跤?” “不是我吹,我何雨柱在京城摔跤圈子里,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何雨柱颇为得意道。 “有女师傅吗,我想让个人教我学摔跤。”袁桐看向呆若木鸡的徐槐。 “我是没见过女孩子摔跤的,我过两天帮你问问。” “女孩子学什么摔跤。”徐槐拉着袁桐往后院走去,袁桐身不由己,却坚强地扭头看着何雨柱,呐喊道: “一定要帮我问问啊。” “……” 到了后院,袁桐哼哼两声,凑到徐槐脸旁,眸子里闪过狡黠之色,揶揄道: “你在心虚什么?要不我去练练枪法?” “……” 我徐槐发誓,从此以后,要做一个我心光明的美男子,绝不沾花惹草。 阴影里的秦淮茹看着徐槐和袁桐的背影,无声叹气。 另一边的贾张氏有怒不敢言,怎么她看上的未来媳妇,又被徐槐截胡了? 贾张氏看向秦淮茹,心思活跃起来,要不让东旭去和这个小贱人复婚?好歹也算双职工。 扭头一看,贾东旭盯着袁桐的背影,眼神烁烁。 贾张氏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她儿子不会还做着美梦了吧,看不见徐槐跟袁桐那么亲近吗? 儿子,可不能得罪徐槐啊,你爹的抚恤金都见底了,你老娘的棺材本也快没了! 因为徐槐突然回来打岔了全院大会,刘海中草草收场,闫埠贵瞥了眼刘海中晃晃悠悠离去的背影,他刚才在嘀咕什么? 有人要收拾徐槐? 闫埠贵若有所思地提溜着大茶缸,叫上闫解成和于丽回了家。 “老大,你刚才怎么不打招呼?你看看许大茂和儍柱,多热情?”闫埠贵恨铁不成钢,重重把茶缸放在桌子上。 闫解放打着哈欠道:“我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清醒了,人都走了。” “于丽,你怎么不打招呼?要跟徐家把关系维持住。”闫埠贵不满地看着儿媳妇。 于丽黑着脸道:“你问我干嘛,你问你儿子啊,整天疑神疑鬼的,说我钻了徐槐的被窝,我还敢打招呼吗!” “……” 闫埠贵气不打一处来,踹了闫解成一脚: “你当你媳妇是天仙啊,徐槐压根看不上于丽!” 于丽:你个老东西,能不能说人话? “于丽,你别不爱听,我说的是实话。” 于丽翻白眼,知道我不爱听,你还当着我的面说。 (卢象升这个名字是我随手打出来的,如果同名同姓,那纯属同名同姓,如有雷同,绝对巧合!) 第237章 闫解成和于丽的同床异梦 “你以后少听你们厂里的人胡说八道!” “据我观察,徐槐连秦淮茹的门都不进,他的眼光高着呢,也就袁桐那样的大学生,能入得了徐槐的眼。” 闫埠贵分析的头头是道,却不小心刺激了闫解成,眼底闪过一抹悲愤: “徐槐钻袁桐被窝了?” 于丽磨牙:“徐槐看不上我,人家袁桐就能看上你啦?” 闫解成怒了:“我怎么啦?我很好呀,就是没上大学而已,那还不是我爸没有参加革命!” 闫埠贵:“……” 造孽啊! 这叫什么事!? 你们小两口就算同床异梦,也不能这么干呀! 士可忍孰不可忍! “都给我闭嘴!” 闫埠贵翻着白眼,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扯开话题: “刘海中这几天,在你们厂有啥不对劲吗?” 刚刚刘海中嘀咕的那句话,闫埠贵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谁会收拾徐槐?就算有人要收拾徐槐,刘海中一个工人怎么知道?他压根接触不到上面的领导。 闫埠贵心思活跃,如果能提前给徐槐提醒一下,说不定以后徐槐,还能再帮衬一下他们家。 眼看着过几年老二也要找工作了。 闫解成挠挠头:“刘海中能有啥不对劲?我在司机班,他在车间,根本见不到面,再说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多人背着我说我媳妇钻徐槐的被窝,才给我换了个工作……” 于丽恼羞成怒,愤愤踢了闫解成一脚: “别人说你就信呀,别人还说秦淮茹还给徐槐留门呢,咱爸不是说了,徐槐压根不在秦淮茹门外停留!” “还有,你们厂子里还说儍柱把他妹妹,也塞进了徐槐的被窝,你看儍柱信吗?” 闫解成挠挠头:“儍柱是想那么干的。” 于丽气得跺脚:“那你明天打报告,换个工作,别在司机班干了。” “那不行,工资高事还少,学徒也是八大员学徒。”闫解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 闫埠贵黑着脸拍桌子: “这种话你们回家再说。” “轧钢厂这段时间,关于徐槐的流言很多吗?” 闫解成点头:“特别多,都是一群碎嘴子!” 无风不起浪呀!闫埠贵若有所思。 …… 徐家 汪成今天派了专人去照顾孙彦,常秀英索性回了家,因为脚受伤的缘故,今天的饭菜出自陆芍药的手。 徐槐回来,陆芍药赶紧给徐槐热饭,袁桐跟着去厨房帮忙,跟小老头卢象升垫了垫肚子,两人来到徐槐的书房。 因为织田永信的日记本上,提到了卢象升的名字,所以徐槐让汪大飞查了卢象升的资料。 确实没料到,卢象升还是一位大名鼎鼎,身怀绝技的坏分子。 卢象升主攻的书画做旧,造诣高超,据说他做旧的书画,连行内的大家都难以看出来。 不管是仿画、临摹款字、做印章、色做旧,都是超一流水准。 如果再使用宋元明时期的遗留下来的古纸、墨和颜料都用遗存的,包括所有的手法,都用古法制作。 书画圈的那些大收藏家,还真就分不出来是不是赝品。 他50年在好友的推荐下,进了紫禁城博物馆工作,从他手里至少挑出了十件书画赝品。 其中有三幅是出自他的手。 那三幅书画据说差点被当成博物馆的珍品。 徐槐看着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猥琐的小老头,实在无法把他跟做旧大师联系在一起。 在汪大飞给的资料中还写着,卢象升在解放前,跟已经死了的金大鼎还认识。 “我们家这些旧家具有近代仿制的吗?” “没有,都是清中晚的。” 在这行时间长了,其他类目也都有涉猎,老头随意瞥了一眼后说道。 真让你装到了。 这些还真都是清中晚期的东西。 老头确实有点东西。 “你认识金大鼎吧。”徐槐突然问。 卢象升愣了一下:“琉璃厂一容斋那位?认识啊,好像两年前就死了吧?那家伙是个人物。” “什么意思?” “当年,他找我们定制了一批宋元时期的古书画,以及一批金石玉器和瓷器,卖给了一个文物贩子,赚了好大一笔钱。那个文物贩子和我同姓,叫卢芹,专门把文物走私到国外,卖给西洋人。” 听到卢芹的名字,徐槐不动声色问道:“卢芹现在在哪?” “应该在法兰西,当初就是因为我们做旧的那批古书画,把卢芹二十年倒卖走私文物的家底都掏空一大半,据说气得中风了。” 提起这件往事,卢象升还挺得意,他也没有隐瞒,反正好些人都知道: “我也算是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那个卢芹靠着走私文物到海外,赚的盆满钵满,好在又通过金大鼎,把钱又给收回来了。” 收回个屁呦! 金大鼎是汉奸,专门给鬼子敛财的,钱全都让鬼子弄走了! 那笔黄金,就是金大鼎当年骗卢芹的那笔钱,怪不得看到了卢芹的名字。 “哪年的事?”徐槐问。 “具体时间……对,鬼子投降的两年前,民国三十二年春,金大鼎找到我们定制的。我们十几个人,做了快两年呢。”卢象升道。 和黄金给的信息对住了。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呸呸呸! 民国三十二年春,是43年,做旧做了两年就是45年交的货。 确实是鬼子投降前两个月,金大鼎收到的这笔黄金,应该织田家族是没来得及弄走黄金。 莫不是织田家族的人,就是冲着这批黄金和文物来的? “说说你的事吧,你觉得是谁调换了田黄三连玺?”徐槐给卢象升沏了杯茶,起码证明卢象升没有说谎。 “还是先说说,谁要害我吧,小徐同志啊,我还不能死呀,我这一身做旧的本事,还没个传人呢。” 卢象升立马愁眉苦脸。 嗯?徐槐敲桌子,沉声道:“你还想继续祸害人民?”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卢象升愣了一下,旋即知道说错话了,急的满头大汗。 徐槐认真道:“你是需要找一个徒弟,把你修复古画的技术,传承下去。好以后保护我们国家的文化遗产。” 哎??? 卢象升满脸错愕。 新脑子就是好用!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把我修复古画的技术,传承下去。”卢象升自己都有点不自信。 “刚好,我家有好几个孩子,你刚才也都看见了,自己挑五个吧。”徐槐道。 挑几个? 你家就五个孩子,老大还是个女孩子,干不了这一行,最小的三岁小丫头,更不行。 “小徐同志,你不怕被我牵连?” 卢象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他在紫禁城工作,别说徒弟,连个助手都没有,所有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干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资。 无他! 卢象升的存疑坏分子身份造成的,谁都不愿跟他有过多的接触,担心被牵连。 第238章 非物质文化遗产祸害 “老卢,你的身份和你的技术无关,紫禁城都能留你,不就是看中你独一无二的技术吗。” “紫禁城都能容你,我怎么不行?” “有了你的技术,以后孩子们也好保护文化遗产,为国家做贡献。” “你要愿意的话,以后每个星期来传授半天课。” 嗯,绝对不是为了捡漏啊什么的。 卢象升老泪纵横:“只要手艺传下去,对得起祖师爷,我就死而无憾……” “注意言辞,什么祖师爷,你这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徐槐敲桌子,你们这些坏分子,思想觉悟不行啊。 “对对对,小徐同志说的对。”卢象升讪讪一笑,眼角皱纹能夹死苍蝇。 “现在说吧,是谁把田黄三连玺掉包的?” 卢象升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然道:“我不知道,但我怀疑是那天金器被盗时候,被掉包的。” “有人往你办公桌里塞死老鼠,你就不怀疑是监守自盗?” 卢象升犹豫片刻:“我不敢怀疑啊,我啥身份小徐同志你也知道。”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现在,你就当自己是我徐槐的线人,说说吧,你怀疑谁。”徐槐问道。 ???身份还能自己给? 卢象升凑到徐槐身边,压低声音道: “我怀疑是包敬,包敬以前是琉璃厂的掌眼大师傅,和我一样,50年进了紫禁城工作,一直跟我作对。” 徐槐皱眉:“有证据吗?” “以前被我做旧的一幅画打过眼,我怀疑他怀恨在心。”卢象升小小得意一下。 徐槐怀疑这老头在故意炫耀,他的做旧水平: “我是问你为什么怀疑包敬?你不会想公报私仇吧。” “我这身份,我敢得罪谁啊!” 卢象升瞬间愁眉苦脸,跟变脸大师似的: “你听我说,我怀疑他是有理由的,我师父有三个徒弟,分别传授了我们三门手艺。” “我大师兄是专门金石玉器做旧的、我二师兄是陶瓷、杂项、我是专攻书画,我们三师兄弟当年叱咤风云,全国流通的各类文物赝品,有一半出自我们师兄弟之手……” “咳咳。跑题了。” “中秋节的时候,我偷偷去看望我大师兄了,他跟我提了一嘴,包敬曾找过他,想让他重操旧业,做一个田黄三连玺,愿意给五根大黄鱼,被我大师兄拒绝了。” 好嘛!这叫术业有专攻? 话说你师父挺牛逼啊,集各家所长于一身,教出你们三个非物质文化祸害。 “你不早说,你大师兄在哪,明天让他配合我们工作。” 卢象升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两行老泪扑簌簌,顺着满脸褶子七拐八拐落下来,喉咙里跟卡了老痰似的: “我大师兄,没了!” “死了?”你这套路也太电视剧了吧?刚有线索人就死了!徐槐呲牙:“怎么死的?” “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睡一觉就没了。” 卢象升抹了把眼泪,紧紧抓住徐槐的手: “小徐同志,我大师兄就因为没有帮忙,莫名其妙就死了,前几天我都没在意,以为我大师兄身体不行,还伤心了好几天。” “直到我今天早上发现,田黄三连玺是赝品,我才意识到,我大师兄死的蹊跷,你说,我能不怕吗,更何况我还收到了死亡威胁。” 徐槐推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卢象升,把手里的鼻涕摸在他肩膀上,嫌弃道:“今天早上你怎么发现的?当时谁在场?” 卢象升立马回道: “我们接到通知,说追回了一部分金器,他们就打发我去养心殿,把展览柜红收拾一下。我也是贱,干嘛要多看那一眼!当时包敬的徒弟在场,我不小心发出一声惊讶,他徒弟肯定是听到了,然后告诉了包敬。” “他的徒弟叫什么?”徐槐摸索着下巴。 “叫朱松!” 朱松?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容我想想……不就是那天,在后海钓鱼的时候,遇到那个较劲的家伙吗。 当时他确实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紫禁城博物院的。 徐槐沉吟片刻:“那件赝品,不是你大师兄做的,那是谁做的?你应该知道谁有这种水平吧。” 卢象升神色古怪: “我大师兄作假的金石玉器,在行业里是顶尖翘楚,那件赝品,功力深厚,有我大师兄九成的功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只要找到作假的人,顺藤摸瓜,总能找到是谁干的,除非这个人也被杀了。 “死了。”卢象升道。 ???能让徐槐震惊的事不多,一件是离开学校多年,看到书还会瞌睡,二来是发现线索人就死。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刚刚还想只要不死,就可以顺藤摸瓜,你反手就告诉我人死了? “怎么死的?” 卢象升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金大鼎,他本来和我们就是同行。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发了笔财,开了一容斋。” 金大鼎两年前就死了,你师兄也死了,你说再也没人拥有高超的技术…… “卢象升,我怎么感觉你在逗我玩?”徐槐皱眉。 卢象升急了,解释道:“我也觉得蹊跷啊,要不就是行业里出了新人,手艺逆天,如果是新人,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总感觉,就是出自金大鼎的手笔。” “可金大鼎已经死了!” 卢象升嘟嘟囔囔道:“或许……金大鼎是假死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槐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应该不可能吧。 柴正涛的证词里,说的很清楚,他天天在行将就木的金大鼎眼前晃,是亲眼看着金大鼎死的。 加上老年彦祖也说过金大鼎死了,徐慧珍说金家绝户了,所以徐槐先入为主,根本没有查看过金大鼎的信息资料。 腾! 徐槐站起来,准备回分局审一审柴正涛和金细莺,询问一下金大鼎的具体情况。 “你先回去,明天我去紫禁城找你。” “可不能啊,会出人命的。”卢象升抓住徐槐小臂,像是一条要被抛弃的狗,幽怨委屈:“有人要杀我呀。” 那你还想赖在我家不走啊,你在我家就没人杀你了? 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小老头。 “那你跟我去我们单位。” “这样也行,有你在,我有安全感。”卢象升讪讪一笑。 徐槐突然问道:“包敬认识娄半城吗?就是轧钢厂那个娄半城。” “认识啊,就在下雪头一天,包敬还陪着娄半城去紫禁城参观了,也去养心殿……” 说到这里,卢象升跺脚拍大腿,浑浊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哎呀卧槽,不会是娄半城看上了田黄三连玺,然后让包敬给他偷吧。娄半城可是我们圈子里,有名的大藏家,出手相当阔绰!” (没想到吧,今天也是三章,催更点一点,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波) 第239章 送信的人,必须死 夜色中,徐槐和卢象升走出95号院,一路往外三分局走去。 在南锣鼓巷某处阴影里,眼里喷着火的老纪抓住一位年轻女子的衣领,阴恻恻道: “为什么不开枪?刚才那么好的机会!” 若无其事的女子绑着麻花辫,双手握着一把带着瞄准镜的三八大盖,右手食指摩挲着扳机。 如果徐槐见到女子,一定能认出来,女子正是当初在后海钓鱼时,朱松花十块钱,也要换取女子欢心的啦啦队。 女子不冷不淡道: “卢象升始终在徐槐的左侧,根本找不到开枪的机会。” “那就连徐槐一起杀!”老纪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年轻女子推开老纪,单手整理着衣领,嘴角翘着一抹讥讽笑意: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的任务是杀卢象升,不是杀徐槐。” “徐槐如果死了,你觉得京城公安局会不会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凶手。如果徐槐没死,那更惨,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凶手。” “我可不会为了你的生死,不顾我自己的生死。” “况且徐槐不能死!” 老纪手腕一转,手里多出一把匕首,女子后退一步的同时,枪口对准老纪: “你觉得是刀快,还是子弹快,别冲动,一把年纪了,你未必能杀得了我。” 脸色阴晴不定的老纪,收回匕首。 但女子的枪口未曾放下,女子一边后退,一边冷冷道: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把那封信给徐槐送过去。或许徐槐会帮你杀了卢象升。” 话音落,女子已经退出五六米的距离,她放下枪后,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立用布把枪包起来。 老纪摘下头顶脏兮兮的大毡帽,摸索着帽子夹缝中的信封,脸色阴沉至极,不想身份暴露的话,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 他戴好大毡帽,佝偻着后背,一瘸一拐地往外三分局的方向走去。 …… 翌日清晨,外三分局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十来号干警和干部屏气凝神。 蜂窝煤炉子烧的火热,跳跃着淡蓝色的火焰,炉子旁边用椅子拼凑了一张床,小老头卢象升裹着徐槐的棉大衣,睡得贼香。 徐槐坐在炉子旁,目光落在会议桌上。大张和汪大飞坐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桌面。 桌面上放着一封信。 那是门卫大爷十分钟前送过来的,说是有个小孩子让门卫转交给徐槐,徐槐还没来得及拆。 另外,桌面上还放着织田永信的两本新发现的日记本,在日记本旁边,放着一张明细表,以及一份供词。 明细上的内容,是大张负责的盗窃案的失主姓名,和丢失的物品。供词是徐慧珍的,关于金大鼎家中掩埋的黄金供词。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画像。 通过织田永信的日记本,徐槐查到了金大鼎的具体信息,竟然真如卢象升随口说的一样,金大鼎没有死。 如今,就隐藏在京城中。 而且金大鼎还时常会去正阳门下转悠,徐槐都佩服金大鼎是个人才,就不怕曾经的老邻居发现端倪? 只能说,金大鼎的伪装技术,实在高超。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凑巧把金大鼎的伪装识破,把人抓住。 “大张,你去把盗窃案的失主全部带过来,昨天治安科抓了几个小贼,让他们过来指认一下。” “是。” 大张不明所以,昨天不是把失窃案已经移交给派出所了吗,说重点调查紫禁城失窃案。 虽然疑惑,但是命令要执行。 “王满荣,去把徐慧珍和蔡全无叫到单位,再跟他们核实一下金大鼎的情况。” 王满荣拉着钱大千,开开心心地去了。 “大飞,你和石科长带人,走访一下京城的古玩店和文物公司,最近有没有见过李良杰,以及这个家伙。” 徐槐拍着李良杰的照片,和那副男子画像。 李良杰的照片是崇文分局的刑警科科长,石大国一个小时前送过来的。 李良杰的尸体昨天上午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当时辖区派出所并未上报给崇文分局,派出所想试着自己侦破命案。 忙了一天没啥收获,才在昨天半夜把命案和尸体上交给了崇文分局。 早上刑警科石大国一眼看出,死者正是通缉的紫禁城失窃案嫌疑人,当即带着李良杰的尸体和照片来找徐槐。 顺便参与一下案子,喝口汤。 至于另外一张画像,是根据房管局郝局长的描述,画出来的肖像,就是画像上的男子,给他五百块钱,要买金大鼎的房子。 徐槐怀疑,画像上的男子不是织田浩二,就是给跟织田浩二有关系。 “是。” 汪大飞起身,看向石大国,石大国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上次跟徐槐抓了强迫症的敌特,二等功轻松到手。 这次又能混个二等功! 徐槐这个兄弟,真不错! 片刻间,会议室里只剩下徐槐和专案组的副组长许秘书。 “许哥,咱俩去一趟紫禁城。” 第一次当副组长的许秘书若有所思道:“要不要多带几个人?万一包敬真的是敌特,不能让他跑了。” “也行……那就叫上治安科的黄科长吧。”刑警科的人全撒出去了,治安科也分了一大半警力,人手短缺。 “我去找黄渝州,十分钟后出发。”许秘书起身,瞥了眼酣睡的卢象升,笑道:“他怎么做到的?睡得这么沉。” 徐槐反手一巴掌拍在卢象升的胳膊上,大喊道: “包敬来了!” 腾! 卢象升弹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四周、没看见包敬,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徐槐。 “小徐科长,你要吓死我这把老骨头。” 徐槐道:“跟我们去抓包敬。” 腾! 小老头从椅子床上跳下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先去个厕所。” “……”至于那么怕吗!徐槐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信封,左右翻看了一下,信封上没有任何信息,没有来信人的地址和姓名。 谁啊?搞这么神秘? 徐槐拆开信封,掏出信,满篇都是繁体字。 片刻后,徐槐瞳孔猛然一缩,拿着信的手下意识用力一捏,响起轻微的纸张揉捏声。 他娘的,有大麻烦了! 必须弄死送信的人! 第240章 人狠话不多秦法医 外三分局门卫室 蜂窝煤炉子上的茶壶冒着热气,老纪坐在炉子旁,脏兮兮的大毡帽遮住了他的额头和双眼,他拘谨的笑着,不停地说着谢谢。 门卫大爷见前来求一口热水的老纪,棉袄上破洞好几个,棉袄里棉花也没多少,又见老纪瘸着腿,瘦巴巴的 叹口气后,从饭盒里拿出两个二合一的窝窝头,递给老纪。 “吃吧,一会水开了把暖壶灌满再走。” “谢谢公安同志。”老纪赶忙抬起屁股,弓着腰,双手接住门卫大爷递过来的窝窝头。 门卫大爷点了根烟,看着老纪双手捧着窝窝头,狼吞虎咽,掉在手心的渣子又舔干净,无声叹了口气。 这一场雪,让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昨天中午他闲的没事,溜达着出城看了眼,放眼望去白茫茫的菜地,京城附近几乎全部都是菜地,供应着京城四百万人的蔬菜供应。 乌泱泱的农民兄弟在雪地里,抢收大白菜。 可冻了的大白菜,根本放不住。 这场雪来的古怪,农历才九月上旬,远远不到上冻的时间,过两天天气天暖和了,大白菜得烂叶子。 而且这场雪波及京郊附近好几个县,甚至天津都受到了影响。 恐怕今年京城的大白菜,要成稀缺玩意。 他们这些机关单位的还好,怎么着都有一口吃的,难就难在像眼前这样的孤寡老人。 门卫大爷伸手,让清晨的阳光洒在手心,喃喃道:“希望今年是个暖冬吧。” 突然,外三分局乱糟糟的一片,仿佛是有人往平静的湖面里,扔了一颗炸弹,前一秒还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门卫大爷眉头一皱,急匆匆走出门,看向院子里慌乱喧嚣的人群。 “快快快,赶紧送医院!” “送啥呀,直接送法医室吧,人都没气了!” “干他大爷的,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谁特么敢在我们单位杀人!” 咯噔! 门卫大爷一愣,死人了? 有人在外三分局杀了人? 门卫大爷皱眉,没看到有陌生人进来呀,他扔掉烟头小跑过去,就见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躺在厕所门口,脖子上有一道发青的痕迹。 “谁干的?”大爷也是火爆脾气,瞪着眼要吃人,看向徐槐。 徐槐阴沉着脸摇头:“不知道。” 许秘书看着被勒死的卢象升,眼里喷着火。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外三分局的人,自动略过徐槐,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人干的,许秘书没有说出来,毕竟只是怀疑,不利于团结的话,没有实质证据,打死不能说。 “大爷,把门看好,只许进不许出。” “明白。”门卫大爷急匆匆回到门卫室,对佝偻着后背的老纪催道:“大兄弟,赶紧走。” “出啥事了?” 老纪抻着脖子往里面看。 “我刚才听见说,死人了?” “不该问的别问,赶紧走。” 打发走跛脚老纪后,门卫大爷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箱子打开后,是一把北苏制造的波波沙冲锋枪。 五个弹夹,每个弹夹有35发子弹,有效射程四百米,两百米内杀伤力最大。 门卫大爷拿起冲锋枪,把弹夹塞在棉裤裤腰带上,往门卫室门口一站,眼神阴冷。 老纪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外三分局,嘴角翘着难以压制的弧度。 …… 齐振东勃然大怒,拍桌子骂娘。 “*****,说出去谁敢信,人死在了公安局!” “徐槐,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找出凶手!” 徐槐一言不发地点点头,没有跟齐振东对视:“我先去法医室看看尸体。” 徐槐离开后,许秘书皱眉不语,叭叭地抽着烟,他发现徐槐有一点点反常,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徐槐动手杀了人。 可徐槐没有动机啊。 要杀的话,昨晚徐槐也不用把卢象升带到外三分局,在外面就能灭口。 猛然,许秘书想起徐槐早上收到的那封信,是因为那封信? 许秘书拧灭烟头:“我也去法医室看看。” “你等一下。”齐振东叫住许秘书,面无表情地抿了口茶,这才道,“你去市局叫人,把包敬抓到市局审讯。” 许秘书想了想,点头道:“好,卢象升生前说过,包敬想要杀他,或许从包敬身上,能找到线索。” …… 法医室很简陋,是两间房子改造的,中间用城墙砖砌了一堵墙。外面是秦月办公的地方,里面就是解剖室。 里面瓶瓶罐罐放满了好几个架子,居中有一张铁皮包裹的单人床,床腿做了增高。 秦月正在给李良杰的尸体进行尸检,她说她信不过崇文分局派出所的尸检报告。 徐槐瞥了眼光溜溜地尸体,惨白惨白的,带着口罩的秦月,正拿着一把手术刀在开膛。 纤细的手指稳健极了。 卢象升的尸体,放在一旁,徐槐瞥了眼尸体:“秦法医,卢象升就交给你了。” 秦月头也不抬,冷冷道:“出去!” “好的。” 徐槐咧咧嘴退了出来,法医秦月一眼看去,绝对是甜美型的妹子,但脾气着实古怪,反正徐槐没见过秦月笑过一次。 别说他,就是遇到齐振东,秦月也是面无表情。 技术型的人才,就是这么拽!? 这时候,治安科科长黄渝州走过来,揶揄道:“吃瘪了吧。” “我寻思她对我有意见。”徐槐给黄渝州递了根烟。 黄渝州接过烟,拉着徐槐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道: “还真不是,秦月就那脾气,你最好别招惹她,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事招惹她干嘛? 我现在看见女的都绕道走! 我家桐姐已经开始学习摔跤了,我肯定老老实实的。 我心光明!! “为啥?” “去年,秦月遇到两个拦路抢劫的,一声不吭捅了两个家伙各自七八刀,当时血淋淋的场面,连我见了都以为那两人活不了了,你猜怎么蛰?” “怎么蛰?” 黄渝州心有余悸地瞥了眼法医室: “秦月捅的刀子,愣是劈开了所有重要器官,最后那两家伙活养了两个月,又蹦乱跳的。” “……”是个狠人! 我桐姐以后可不能跟秦月过多来往,万一心血来潮,又要学习人体器官解剖…… 徐槐汗流浃背! “对了,你怀疑是谁杀了卢象升?” “目前还没线索,这不是等秦月解剖尸体吗。”徐槐皱眉。 砰! 法医室的门重重一摔,惊得徐槐和黄渝州同时一愣,屏气凝神,就听法医室里,秦月冷冰冰道: “你们离远点,别打扰我!” 两人一溜烟没了影。 第241章 你会修钢笔吗 “小徐,出去啊。” 扛着波波沙冲锋枪的门卫大爷,瞥了眼徐槐递过来的字条,是齐振东签的字。徐槐身后跟着晃着尾巴的嘤嘤怪。 徐槐点点头,给大爷塞了包烟:“把门看好,没有局长的签字,谁都不能出去。” “我知道,妈的,胆子太大了,敢在公安局杀人,你觉得是谁?”大爷顺手把烟装好,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现都没有。 齐振东的烟,他都会从容收下的。 徐槐摇摇头,“还没有线索,不过快了,最晚今晚上案子就破了。” 走出外三分局,徐槐左右看了几眼,找到自己的二八大杠,徐槐跨上自行车大梁后,嘤嘤怪一跃而上,坐在后座的棉垫子上。 …… 又是后海 徐槐双手插兜,嘴角叼着一根烟,沿着湖边走着,余光扫过湖畔的柳树,一棵一棵地数着。 数到第十九棵柳树时,徐槐停下,站在树旁左右观察。 天气冷的缘故,后海的钓鱼佬少了许多,零星有一些,来后海游玩的人就更少了。 如果是湖面结冰的话,指不定会有一些年轻人来滑冰。 那封信是出自两人的手笔,前面的内容,足以让他去大西北劳改,抹掉他以往的全部功劳。 后面添加的内容,则是杀了卢象升后,来后海见面。 徐槐眯着眼,静静等待着对方出现。 大概十来分钟,徐槐等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他仰着头看着徐槐:“叔叔,你是公安吗。” “对啊,你有事呀。”徐槐左右看看,并未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常。 男孩子哧溜一下鼻涕,递给徐槐一张纸:“有人让我把纸给你。” “人呢?”徐槐一边接过纸条,一边四处观看。 男孩摇头:“不知道啊,就让我送给一个公安叔叔,说是可以帮助你抓住坏人。” 徐槐看完纸条内容,是对方临时改变了见面地点,徐槐淡淡冷笑,戒备心还挺重的,或许在几分钟前,那家伙就在这附近。 纸条放进空间,信息浮现 送纸条的,和那封信最后让他杀卢象升,是同一个人。 徐槐用意念跟嘤嘤怪沟通,让它跟着去新的见面地点,趁着四下无人时,徐槐把那张纸条扔在柳树下的枯草中。 几分钟后,一人脚步匆匆过来,捡起地上的纸条,迅速离去。 半小时后,徐槐出现在新的见面地点,京城百货公司,对方显然是故意约见在人多的地方。 这年头的颜色,不是灰,不是天蓝,就是黑,或者是藏蓝色,尤其是到了冬天,大街上清一色的深颜色衣服,最多围一条颜色鲜艳的围巾。 如果出现危险,往人群里一钻,压根找不到人。 百货公司最忙的时候,是每个星期的周末,说一句人山人海不为过,任何柜台前,都是人满为患,甚至需要排队。 百货公司不让嘤嘤怪进去,徐槐让嘤嘤怪再闻一闻那封信上的味道,然后让它在附近溜达,找到气味相同的人后,再通知他。 徐槐按照纸条的指示,在一个副食品柜台前等了片刻,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走动,耳边乱糟糟的声音。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沙哑声: “别回头,别动。” 旋即,有什么东西顶住了徐槐的腰眼。 你可算是出现了,徐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一米之内,老子无敌的,顶住腰眼有个屁用! 还不如七步之外呢。 “信是你送的?”徐槐沉声问道。 “东西呢?”身后之人语气冷漠,答非所问。 “什么东西?” “你别装傻,我在信上写的很清楚?”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 身后之人沉默数秒后,低沉道:“你问。” “你是金大鼎吧。”徐槐问道。 身后再次沉默,徐槐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腰间的东西往前又顶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空间信息告诉我的,但是我能告诉你吗! “卢象升说,紫禁城那块田黄三连玺是赝品,只有他大师兄和金大鼎有这样的造假技术,他大师兄死了,卢象升亲自给棺材钉了棺材钉。”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金大鼎是假死。” 身后之人沉声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就是金大鼎?” “这还不明显吗!你让我杀卢象升,不就是怕卢象升知道你没死吗。我不仅知道你是金大鼎,我还知道你化名纪赫,住在南锣鼓巷。”徐槐道。 身后之人眼里闪过惊愕:“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李良杰一个文物掮客,为什么要溜门撬锁呢?这其中有古怪。” “我查了失主的资料,其中只有你的资料最古怪,你两年前搬到现在的居住地址,正好跟金大鼎死亡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月。” 伪装成纪赫的金大鼎眼神闪烁,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就凭这点线索,断定我是金大鼎?” 没这些线索,我照样知道是你! “我之前还不确定,但现在肯定没错了。” 金大鼎再次沉默数秒,缓缓道:“现在可以给我日记本了吧。” “这只是一个问题,我还有好几个呢,不过,你确定就在这里问吗?我已经杀了卢象升,你也算捏住了我的短处,我也知道你是谁,何不坦诚相对。” 又是沉默,几秒后,徐槐感觉到腰间的东西收了回去,他淡淡一笑,转身看向身后之人。 个不高,一米七左右,瘦巴巴的老头,须发皆白。 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中山装,还特么在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根钢笔。 京城有调侃衣兜里插钢笔的笑话 一根钢笔是干事。 两根钢笔是科长。 三根钢笔是处长。 四根钢笔是修钢笔的。 “那天在你家巷子口,扫雪的也是你吧,啧,现在腰不驼了,腿脚也不瘸了,伪装的不错,头上是假发吧?” 金大鼎躲开徐槐伸过来拽他胡子的手,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跟我走。” 两人出了百货大厦,来到一家国营饭店,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个菜后,金大鼎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徐槐: “你还想知道什么?” 徐槐眯着眼问道: “包敬是你们的人吧?” 金大鼎眼里闪过一抹怀疑之色: “你问这些干什么?” “田黄三连玺是赝品的线索,公安已经知道了,你不想被抓吧?那就得除掉所有的隐患,包敬如果知道,他就是隐患!你他妈被抓了,把老子抖出来怎么办?” 金大鼎看着徐槐的眼睛,他怀疑徐槐在套他的话,可卢象升确实死了,徐槐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包敬是我们的人,你得想办法让他闭嘴。” “这个简单,找个机会让他开不了口就是,现在说说娄半城吧!” 咯噔! 金大鼎眼里闪过一抹惊骇,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槐。 第242章 太粗心了,说谢谢 “你们连娄半城都知道了?” 金大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眼里闪过一抹惊骇,他们接触娄半城时,格外小心,没想到还是被徐槐发现了。 他心中不由得有几分侥幸,幸亏抓住了徐槐的把柄,以此要挟徐槐,除掉对他不利的线索。 否则,用不了多久,怕是就会被抓。 徐槐轻笑道: “娄半城在大雪前一天,由包敬陪着,参观了田黄三连玺,总不能平白无故去看那玩意吧。” “况且卢象升说过,娄半城和你们这些琉璃厂的大都是熟人。田黄三连玺被掉包,自然是有人想入手。” 金大鼎观察了窗外几眼,然后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 “你确实很不简单,樱花栽在你手上,不算冤枉。你猜的不错,东西在娄半城手里。” “多少钱卖的?”徐槐问道。 金大鼎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五万美刀。”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真正的田黄三连玺,在织田浩二手中?你们给娄半城的是赝品! 徐槐查看了金大鼎的信息,紫禁城里那块田黄三连玺赝品,是金大鼎用了两年时间,一点一点雕刻复制出来的。 有意思的是,金大鼎一共做了两块赝品。 一个如今在紫禁城博物馆。 而另一个,以一万美刀的价格卖给了娄半城。 至于真正的田黄三连玺,如今在织田浩二手中。 田黄三连玺是一级文物,怎么可能只值一万美刀? 按照当下的国际金价,一盎司黄金35美元,一盎司31克左右,那一克黄金是一块一美元左右。 一万美元,能买九千一百克黄金。 换成大黄鱼不到三十根。 三十根大黄鱼能买到田黄三连玺? 徐槐推测,娄半城一定还给了其他的报酬。 而金大鼎却撒谎说,拿了五万美刀。 对于娄半城来说,家里有美刀不算什么,毕竟解放前,是娄半城。 但信息里,只提到了一万美刀。 他们到底从娄半城那里,拿到了什么? 徐槐摸索着下巴,轻笑着瞥了眼窗外,突然感受到嘤嘤怪的召唤,他心里骂了一句,感觉自己才是狗,总是被一条狗使唤。 他闭着双眼,不搭理金大鼎,意识融入到嘤嘤怪身上。 ???金大鼎四处看看,不知道徐槐要干什么。 两三分钟,就在金大鼎失去耐心的时候,徐槐猛然睁开双眼:“最后一个问题,织田浩二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连织田浩二都知道?”金大鼎瞳孔一缩,他着实没想到,徐槐居然知道这么多。 很奇怪吗,我还知道织田浩二,住在滑门胡同36号!徐槐轻笑,说起来还要感谢金大鼎送过来的那封信。 从那封信的前半段,是织田浩二所写,知道织田浩二住在哪,很难吗? 不仅知道织田浩二住在哪,我还知道,他暗地里通过贾东旭,刘海中和易忠海,搜集了我不少黑材料呢。 “你们到底知道多少?”金大鼎满眼震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对不对,既然你们知道织田浩二,为什么不抓人?” “你觉得呢。”徐槐心想不是废话吗,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你和织田浩二早就认识了,你们……在故意试探我?” “……” 你想多了。 徐槐压低声音,眼里闪烁着狠厉之色: “既然你猜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了,织田浩二那王八蛋,一直在试探我们,不如我们联手干掉他,把织田浩二真正要带走的东西,二一添作五,分了。” 金大鼎眼皮微微一跳:“你知道织田浩二此行的目的?” “你不知道?”徐槐有些小小的失望。 “我不知道呀,我问过,他没说。”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妈的,害得我演了半天。”徐槐靠在椅背上,嫌弃的瞥了眼金大鼎。 金大鼎愣了一下:“啥意思?” 哐当! 徐槐将手铐扔在金大鼎面前,扬了扬下巴: “你被捕了,自己戴手铐吧。” “……” 金大鼎瞥了眼徐槐,当他看到徐槐不像是说笑时,神色一沉: “你疯了?你抓了我,你也得死,卢象升可是你杀的!!” 徐槐叹口气:“你看到我亲手杀了卢象升?” 咯噔!金大鼎心里一沉:“你什么意思?卢象升没死?!” 徐槐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能威胁到我吧?” “柴正涛那么变态都不卖国,你觉得老子会当汉奸卖国贼!?” 金大鼎的脸色,从不可置信,变得铁青,又变得惨白。 “那你就不怕,你的事被他们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金大鼎有些破防,沙哑的声音轻颤着。 徐槐摊开双手道: “你给我的信上说,我家小院下面的地下室里,有黄金和银元,可我根本没看到,地下室的东西,全都上交了。” “不可能!” 金大鼎抓住桌沿,身子前倾,死死盯着徐槐的眼睛: “织田永信带回去的日记本里,记得很清楚,在那个地下室里,有没来得及带走的黄金和三万枚银元,不是你私藏了,又能去哪?” 前提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批黄金和银元,在我空间里放着! 徐槐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确实慌了那么一两秒,但很快他就有了应对之策。 这完全是敌特的离间计! 嗯! 实在是自己太优秀了、逼得敌特不得已用这么拙劣的计谋。 可能会有人来查他,可最终也会不了了之。因为压根找不到黄金和银元,除非把他弄死,或许会爆出黄金和银元也说不定。 徐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压根没看到,我们办案,是讲究证据的。” 金大鼎猛然跳起来,伸手去摸兜里的枪,却哧溜一下,手一下子滑到了兜底,摸着空空的兜,金大鼎脸色大变。 他的枪,此时已经在徐槐的空间内。 徐槐惊讶道:“丢了?太粗心了,以后把东西看好。” 金大鼎:“……” 然后他看见徐槐装模作样地掏了掏兜,拿出他的枪放在桌面上:“我捡到了,说谢谢。” 金大鼎只觉得脑袋不够用,明明刚刚进饭店的时候,他还摸了摸枪。 “你什么时候偷走的?”金大鼎扭头看向窗外,摘下了眼镜。 徐槐同时看向窗外道:“你在等着外面的人开枪?不用等了,那女人已经快死了。” 话音刚落,金大鼎心里拔凉拔凉的,眼里喷着怒火,却是拔腿就跑。 第243章 外三分局各个都是狠人 啪! 徐槐手里的海碗飞了出去,砸在金大鼎的后脑勺上,金大鼎应声倒地,重重磕在地上,瞬间头破血流。 外面冲进来五六个便衣公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金大鼎身上,快速将其反铐双手。 “嘛呢嘛呢嘛呢?谁摔得碗!?” 饭店服务员双手叉腰,扫视乱糟糟的一群人。 “公安办案!” “办案也不能摔碗啊,赔钱!” 服务员拦住众人不让走。 徐槐低头,指着抓捕金大鼎的市局公安。 市局刑警处满脸幽怨,配合你们抓捕,还得自费?! 你可当个人吧! …… 一位头发凌乱,满身血呼啦擦的女子,狼狈地缩在墙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嘤嘤怪。 嘤嘤怪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的嘶吼声,脖颈黑亮的毛发竖着,如一头凶兽一般,将女子堵在墙角。 她的脸上,手腕上,手心手背上,脚踝处,但凡是衣着单薄之处,都留下了嘤嘤怪的利爪抓痕,或者是锋利牙齿撕咬过的血窟窿。 女子忍着剧痛,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余光瞥了眼数米外的枪。 她知道现在不拼的话,真的要死在这里。 可嘤嘤怪似乎预判了她的预判,冲到手枪旁,后腿一蹬,那支枪呲溜溜滑出去七八米远。 “……”特么的这狗是成精了吗? 这时候,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嘤嘤怪快速瞥了眼,见是徐槐带人过来,汪了一声,催促徐槐快点。 走到嘤嘤怪跟前,徐槐没好气地踹了一脚。 特么的,现在你当自己是老大? 别以为立了一等功,当上畜级干部,就总是使唤老子。 下次果断一点,都闻出来这个女人,有那封信上的气味了,还要召唤老子过来确定! 以后直接上! 徐槐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女子,正是上次在后海见到的,朱松追求的女孩子。 “抓了!” 市局刑警处的公安看着满脸都是血窟窿的女子,暗自咋舌。 特娘的,这条狗又立功了! 一条狗跟着徐槐都能立功,你说气人不气人。 嘤嘤怪蹭着徐槐的小腿求表扬,徐槐摸着狗头,渡过去一抹能量: “以后就这样,抓人的时候别把肉撕下来,那样就太血腥了,再过几年,有人拿着破事找茬的话,我可不救你。” 嘤嘤怪歪着头,茫然看着徐槐,不明白啥意思。 …… 徐槐一行人,带着金大鼎和血呼啦擦的女人,回到外三分局的时候,分局格外热闹。 法医室门口。 一群人咋咋呼呼地用枪指着卢象升。 小老头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举高高。 那几个公安也吓坏了,这大白天见鬼了,谁不害怕? 大家明明看见卢象升被人勒死,这突然又诈尸了。 就见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茶壶走过来的秦月,瞥了一眼众人,冷冷道: “他没死,把枪放下吧。” “真没死?”有人不信。 卢象升急忙为自己辩解,讪笑道:“没死没死,我装的,后来睡着了,醒过来就被你们用枪指着,我怕。” “……”我们特么还害怕呢。 秦月淡淡瞥了眼卢象升,皱眉道: “不应该呀,我给你打了麻药,你怎么提前半个小时醒了?难道是麻醉剂兑水了?” “都散了都散了,他没死。”徐槐咧着嘴驱散了人群,然后拉着卢象升来到垂头丧气的金大鼎面前,“看看,他是不是金大鼎?” 卢象升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抓着徐槐的胳膊,仔细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拍着大腿跺着脚: “就是他,果然你个老东西假死,要不是我聪明,差点就让你给骗了!” 金大鼎浑浊的双眼瞥了眼卢象升,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带下去!一会让柴正涛和金细莺再确认一下。”徐槐挥挥手,把金大鼎押下去,随即徐槐看向秦月,满脸笑容,柔声道: “秦法医,帮她看看伤口,别死的太快。” “……”回身发冷的女子又一哆嗦,什么叫别死得太快? 秦月瞥了眼女子,微微蹙眉:“鬼子的敌特?” “对。” “那不用看了,流血不多,暂时死不了。”说完,秦月扭着臀儿回了法医室,哐当把门关住。 徐槐挠挠头,瞥了眼棉袄都快被血浸湿的女子,小脸惨白,眼神恍惚,走路跟喝了假酒似的,真的死不了? “找个医生过来瞧瞧吧,审完再死也行。”徐槐道。 市局的人:“……” 妈的,外三分局一个比一个狠。 这时候,哼哈二将跑了过来,王满荣满脸堆笑:“徐科长,老蔡和他媳妇都带来了,在咱们办公室呢。” “让他们去见见金大鼎,确认一下身份。”徐槐道。 “是!”王满荣拉着要说话的钱大千,立即颠颠地跑回去。 大张也快步走过来,汇报工作:“科长,万万没想到,老纪居然是金大鼎,妈的,之前还可怜他孤苦无依,我真是瞎了眼。” “来了正好,给市局打个电话,问问许秘书抓到包敬和朱松没,如果抓到了,让许秘书带回咱们分局。” “行!”大张快步离去。 齐振东从办公室冲出来,让卢象升假死的事,整个外三分局只有齐振东知道,他咧着嘴大步走到徐槐面前,满怀希冀。 这是他升任市局副局长之前,最后一件案子,自然想办的漂亮完美,不想留有遗憾。 “全抓住了?” “没呢,给我写信的家伙还没抓到。”徐槐淡淡摇头。 齐振东稍显失落,旋即满脸堆笑,能在短短几天抓住金大鼎,已经是破案神速了。 放眼整个部里,也没人能做到。 “没事没事,我当公安这些年,敌特抓起来最费劲,一旦静默,抓不住都正常。” ???徐槐神色古怪道:“我说的是没抓到,没说抓不到。” 齐振东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能抓到?有线索了?” “这封信就是线索。”徐槐从兜里掏出那封信,信里的内容,齐振东知道,至于齐振东信不信,不重要。 反正徐槐告诉齐振东,这封信是污蔑,是敌特的离间计。 齐振东看着那封信,微微蹙眉:“这算什么线索?” “嘤嘤怪就是靠着信封上的气味,抓住了那个女敌特,既然能抓住女敌特,那就能找到剩下的人。” 说完,徐槐喊了一嗓子,胸前一点白毛的黑犬蹦跶着跑过来,冲着徐槐晃尾巴。 “好好闻一闻,然后去找这种味道。” 徐槐将信封再次凑到嘤嘤怪的鼻尖下,嘤嘤怪用力嗅了嗅,眼里闪过茫然之色,像是在说不是已经抓到人了吗? 齐振东将信将疑地看着嘤嘤怪:“它能找到吗?” 徐槐拍了一下嘤嘤怪的脑袋,有他在,指挥嘤嘤怪找到织田浩二的住处,问题不大。 天黑之前,这破案子,必须破了。 大家都看腻了……吧? 第244章 人类,太欺负狗了 织田浩二戴着工装帽,背着鼓囊囊的电工背包,低着头脚步匆匆。 他顺着街边走到一个邮筒前,左右看看后,从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三份一厘米厚的文件,快速塞进邮筒里。 其中一份收件地址,是京城监察委。 第二份收件地址,是报社 第三份收件地址,是部里办公厅 随即,织田浩二快步离去,几分钟后拐进一处无人的小巷里,脱掉身上的蓝色工作服,快速从背包里扯出一件藏蓝色外套穿上。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工作证和介绍信,然后装进上衣兜里,又从电工工具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公文包,将工作服和背包揉成一团,扔进一家小院里。 从小巷子出来,织田浩二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戴着眼镜的干部,兜里插着两支钢笔。 两个小时前,他亲眼看见包敬,被许秘书带着人抓了。 当时织田浩二并不担心他会暴露,因为金大鼎告诉他,徐槐已经把卢象升杀了。 既然徐槐能杀卢象升,那就能让包敬闭嘴。 金大鼎和包敬,在1945年以前,都是他大哥织田永信的人,帮他们织田家族,在琉璃厂敛财。 那个叫做包小云的女人,是包敬的外甥女,如今也在替他们织田家族做事。 再加上刚刚收服的徐槐,这群人足以让他完成家族交给他的任务。 只是当他远远看到金大鼎和包小云被抓时,才意识到他被徐槐算计了,大骂徐槐阴险卑鄙! 真是该死!脚步匆匆来到公交站的织田浩二心里暗骂了一句,又把金大鼎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金大鼎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如此大意,都不知道试探一下徐槐? 既然徐槐让他损失惨重,他也要让徐槐掉一层皮! 所以,他把搜集到的有关徐槐的黑料,寄给了那些单位。 织田浩二相信,那些单位收到黑料后,一定会调查徐槐、 他来到公交站,准备乘车去娄半城家里,完成家族交给他的任务,否则即便是他侥幸逃回去,也会被家族冷落抛弃。 为了娄半城手里的东西,他们家族已经布局好几年,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是绝不能失误的任务。 等了半小时,公交还没来,织田浩二不免有些烦躁,心里吐槽着交通设施的落后,眼巴巴地看着公交的方向。 他有些后悔,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骑上自行车。 他很不喜欢二八大杠,大梁太高了,他每次骑自行车的时候,屁股都无法全完坐在车座上,只能用脚尖蹬着脚蹬子。 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因为每次他骑自行车,都会有人笑他个子矮。 织田浩二知道,现在回去骑自行车,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他不敢赌金大鼎对他们家族的忠诚。 他父亲告诉他,支那人太阴险,决不能完全信任。 当初他大哥织田永信就是太信任金大鼎,而导致那批黄金和文物,被金大鼎用破石头替换。 只是可惜了藏在小院里的,那座康熙年间的金编钟,他本来想带回去,作为他父亲的七十大寿礼物。 不幸中的万幸,田黄三连玺在他身上,他知道,很多移居到他们本土的遗老遗少,很喜欢这东西,他们会出大价钱购买的。 突然,织田浩二收回踮起的脚尖,右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枪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冷,余光四下查看逃离的路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几个是十岁左右的小学生身上,缓缓挪到了叽叽喳喳的孩子身边。 他看到徐槐带着五六个公安,在一条狗的带领下,快速往公交站而来。 “徐槐没有见过自己,他认不出来的!”织田浩二心存侥幸,猜测徐槐应该是碰巧路过。 但同时,织田浩二握紧枪柄,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微笑,若无其事地看向徐槐的方向。 …… 半个小时前 徐槐带着嘤嘤怪出了外三分局,准备去滑门胡同,先赌一把织田浩二在不在。 只是拐了几个胡同后,嘤嘤怪突然疯了一样,不受他控制,一路狂飙到一条胡同的小院院墙下,疯狂叫唤。 然后,他们从小院里,找到了一件蓝色工作服和电工的工具包。 徐槐问嘤嘤怪,衣服和工具包上,有那封信上的味道?嘤嘤怪汪汪两声,表示肯定。 啪叽! 徐槐甩了狗头一巴掌,埋怨嘤嘤怪不早说。 嘤嘤怪委屈巴巴,不是你说的,确定之后不用再请示你吗? 两脚兽真的好难搞哦! 趁着徐槐不注意,嘤嘤怪狗腿抬起来,尿了他鞋面上,然后死活不靠近徐槐一米之内。 嘤嘤怪带着徐槐一行人,从小巷出来后,顺着气味颠颠来到公交站。 “汪汪,汪汪汪!” 嘤嘤怪冲着一米五出头的织田浩二狂吠。 吓得织田浩二身边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地躲开,织田浩二也跟着孩子躲来躲去,可嘤嘤怪始终对着他狂吠不止。 徐槐虽然不确定眼前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织田浩二,但他身上的气味,肯定和织田浩二有关。 扫了眼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七八个孩子,徐槐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打算有危险的话,就用孩子做人质吧。 祖国的花朵能让你祸害了?! 徐槐倒是有把握将其一枪毙命,一来是担心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伤到那些孩子,二来,对方身份不确定。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别看见拿公文包的就叫!” 徐槐反手一巴掌,拍向嘤嘤怪的狗头,嘤嘤怪看也不看徐槐的手,脖子一缩,竟是躲开了。 还给了徐槐一个不过如此的眼神。 “……”你特么要造反啊,徐槐差点气笑了,不过现在不是找茬的时候,他看向织田浩二道: “别怕,这狗之前被一个拿公文包的打过,所以觉得拿公文包的没一个好人。” 织田浩二假装松口气,却并未完全相信徐槐的话。已经被徐槐伤害过一次了,依旧是和那群孩子,躲在一块。 “你的工作证给我们看一下。” 徐槐笑呵呵地检查了公交站几个人的工作证,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工作证后,便开始检查下一位,然而余光始终放在织田浩二插在兜里的手上。 几分钟后,徐槐扭头看向织田浩二,随口道:“你的工作证。” 织田浩二在拔枪和逃跑之间,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觉得徐槐并没见过他,所以认不出他是谁。 这次只是凑巧而已。 第245章 举报徐槐的黑材料 织田浩二缓缓把手伸出来,从胸前的兜里,掏出工作证和介绍信,递给徐槐: “同志呀,我是来京城出差的……” 话音未落,徐槐抓住织田浩二的手腕,猛然往怀里一拉,同时脚尖一扭,直接一个过肩摔。 啪! 织田浩二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同时恐惧和愤怒也袭上心头: 该死的支那狗,太阴险狡诈了,又被骗了! 织田浩二知道自己暴露了,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折磨和死亡,临行前,他父亲嘱咐过他,如果被抓住,不想收进折磨的话,就自行了断。 可他不想死! 蝼蚁尚且偷生呢。 他要做最后一搏! 织田浩二忍着后背的巨痛和嗡嗡响的脑袋,第一时间伸手摸枪,先打死徐槐这个卑鄙的家伙。 就见徐槐一脚踩在织田浩二的小臂上,只听嘎巴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响,织田浩二几乎同时五官扭曲在一起,从喉咙发出闷哼。 要做最后一搏的豪气,瞬间被剧痛冲散。 下一秒,徐槐膝盖顶在织田浩二的脖子上,用力挤压下,织田浩二只觉得呼吸困难,拼命蹬着双腿,另一条完好的胳膊用力拍打徐槐的膝盖。 其他几个公安一拥而上,将织田浩二死死按住、 织田浩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面如死灰,满眼绝望。 “妈的,抓个敌特,还得演戏!”徐槐一脚踹在织田浩二的大腿上,从他兜里把那支枪掏出来。 哎呦,居然还是一把柯尔特左轮。 这时候,嘤嘤怪撕咬着织田浩二的公文包,从公文包里咬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扔在徐槐脚下。 “汪!汪汪!” 嘤嘤怪似乎在嘲笑徐槐,徐槐呲着牙作势要打,嘤嘤怪哧溜一下两米之外,再次汪汪汪叫几声,偷瞄徐槐的反应。 徐槐蹲下,将用棉布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小包裹打开,露出田黄三连玺来。 没错了,当初嘤嘤怪偷的就是它! 这玩意在织田浩二手中,那眼前这个小矮子,就是织田浩二! 这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既然这货就是织田浩二,那他搜集的黑材料呢? 徐槐翻看着被嘤嘤怪撕碎的公文包,没有找到织田浩二假冒监察委的干部,通过贾东旭、易忠海和刘海中搜集到他的黑材料。 莫非那些材料在滑门胡同的小院里? 徐槐随手将公文包的碎片收进空间里,眼前浮现出关于织田浩二更新后的信息。 他看到织田浩二往邮筒里塞了文件,顿时了然。 “汪汪汪!”嘤嘤怪坐在地上,叫了几声后,偷瞄了一眼徐槐。 “……”徐槐呲牙,这狗东西,心眼真脏! 嘤嘤怪竟然嘲笑他,你不是说这东西拿不得吗? 那现在怎么在别人包里? 徐槐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一脚织田浩二。 要不是你们这群狗敌特,我特么能让一条狗嘲笑了?! “奖励你一次摸狗头。”徐槐转身,笑盈盈地招招手,嘤嘤怪腾地一下窜到徐槐脚边,拼命摇晃着尾巴。 我去你的!徐槐抓住嘤嘤怪的后脖颈,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是要成精啊,还学会嘲讽了! 还想要奖励? 奖励你两个大鼻窦! 嘤嘤怪耷拉着脑袋,丧丧地跟在徐槐屁股后面,满眼含泪,两脚兽好阴险啊! 不远处,七八个祖国的花朵叽叽喳喳 “哇,那个叔叔为什么要打狗?” “我听我爸说,有些坏蛋天生的,路过的狗都要踹两脚。” “不对不对,他敢打狗是因为有的狗好欺负,碰到大狗他肯定不敢。” “那他不就是欺软怕硬的恶霸?” “应该就是!” …… 刷着绿漆的大邮筒,竖立在十字路口旁。 徐槐一手扶着邮筒,一手装模作样地脱下鞋子倒了倒,然后穿上鞋子后,从容离开。 这年代,通讯基本全靠信件,每天下午都会有邮递员,到各个街道的邮筒取信,然后送回邮电局,发往全国各处。 徐槐刚刚利用空间,从数十封信中,找到织田浩二搞得黑材料。 他来到一处无人地,拆开其中一份文件,看完之后,不由得笑了。 和他猜得几乎一样,全是95号院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举报他利用公安身份,压榨院里的住户。 徐槐觉得这纯纯是诬陷,他当时还是街溜子呢,还没适应六零年代呢,坑点钱怎么啦? 哪个穿越者不是这么干的? 随大流还有错了? 让徐槐啼笑皆非的是,黑材料中,除了院子下面地下室的黄金和银元被他拿走,以及坑了一笔钱之外,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举报他睡了于丽! 举报他捅了娄子! 举报他晚上钻秦淮茹的被窝! 举报他违背妇女意愿,强行让袁桐做他对象。 而且举报他爹老徐,以公谋私,从东北搜刮了大量的物资,投机倒把,薅社会主义羊毛。 徐槐摩挲着下巴,在考虑怎么处置这些黑材料。 这些黑材料不寄出去的话,是最好的结果,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不过这么做的话,就要弄死织田浩二,以绝永患。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弄死织田浩二,那就只能靠空间了。 黄鳝放进空间能瞬间嘎了,织田浩二也不是不行,且死亡原因查都查不出来。 但是…… 织田浩二之前写的那封信里,也提到了地下室的黄金和银元,特么的数量还都能对得上。 尤其是这封信,齐振东知道了、 而且他利用这封信,假装杀了卢象升,才获得了金大鼎的信任,那么这封信是肯定瞒不住的。 到时候,上面肯定会派人调查信件的内容。 倒不如…… 徐槐决定把黑材料继续寄出去,让他们来调查自己。 反正黄金和银元在空间里,根本查不到。 而且剩下那些睡这个捅那个的虚假信息,正好可以证明,举报的黑材料都是假的。 是敌特在挑拨离间,在陷害他。 麻烦是麻烦了些,可一旦调查有了结论,以后这破事也就揭过了,不会再有人拿出来说事。 否则这件事,一定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借口。 就这么干! 至于贾东旭、易忠海和刘海中三人,呵,不是徐槐看不起他们,他们也就敢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如果让他们知道织田浩二是敌特,吓死他们。 但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讨厌背后搞事情的阴险小人。 徐槐摩挲着下巴,黑材料谁不会整? 你们三个准备好大棉袄大棉裤,大西北的建设,需要你们三个去搬石头。 重新把黑材料塞进邮筒后,徐槐回到外三分局时,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 织田浩二被刺了! 第246章 案情即将浮出水面 织田浩二被法医秦月刺了好几下! 汪大飞愁眉苦脸道: “哎,那家伙押回来后,就嚷嚷着疼,我让秦月给那家伙处理一下断骨,没想到那家伙趁机抓起医药箱里的手术刀,挟持了秦月。” “秦月反手用钢笔,捅了织田浩二的胸口四次,差点死了。” 医药箱里怎么会放手术刀? 他抬眸,正好跟满身血淋淋的秦月四目相视。 那妹子冷静的可怕,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是个狠人! “徐科长,这是李良杰的尸检报告。” 秦月走到徐槐面前,将一份沾了血的报告,递给徐槐,丝毫看不出是刚刚捅了人的样子。 眼神镇定,手指稳健,连抖一下都没有。 妈呀! 这就是传说中的冷血人? 天生的杀手圣体?! 徐槐多少猜到,那把手术刀,是秦月故意放进医药箱的,自打认识秦月后,徐槐就能感觉到,秦月对敌特,极为仇视,尤其是小鬼子的敌特。 这姑娘,是受过啥刺激吧? 本来想打算看一看秦月过往的,最后徐槐还是打消了念头,谁还没点不能外人道的秘密? 只要不是敌特就行。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把脸上的血处理一下。”徐槐顺手接过报告。 “徐科长,对不起啊,伤了你的嫌疑人。”秦月一点没有抱歉的意思。 “你又不是故意的,是敌特太可恨。” “那我要是故意的呢?” “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两人对视着,秦月知道,徐槐猜出来是她故意放的手术刀,徐槐也知道,秦月知道他猜出来了,两人谁都没说破。 数秒后,秦月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懂,你也别和我说。” 秦月难得露出一抹微笑:“谢谢,以后有事说话。” …… 审讯! 搜查! 再审讯! 专案组的几十号人,忙忙碌碌又是一夜,天,又亮了。 从包敬嘴里审讯出织田浩二的藏身之处,汪大飞带队去搜查滑门胡同36号,满载而归,好几件失窃的金器,以及一万美刀和零星几百块钱。 金大鼎如今的住处,也搜出大黄鱼十多根,现金三千多块,各种文物三十多件。 要问从哪搜出来的?金大鼎那个家徒四壁的新家,有暗格!样式雷的徒弟老杨,杨泰平再立新功。 还有包敬家里,搜查出二十多件赝品,都是照着紫禁城的文物定制的。除此之外,包敬家里还查出了大烟膏,竟是个烟鬼。 审讯室内,徐槐手里拿着一把从包敬家里搜出来的烟枪,冷眼看着全身打颤的包敬,他的烟瘾犯了! “来一口,就一口,行行好!求求你了大兄弟……”流着眼泪鼻涕,打着颤的包敬,死死盯着徐槐手里的烟枪,满脸写着只要给一口,这条命都给你。 徐槐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包敬用力探着身子,鼻尖凑近烟枪,拼命的嗅着。 瞥了眼像狗一样的包敬后,徐槐问道: “我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既然你能接触到田黄三连玺,为什么还那么麻烦,用一个月的时间,去勾搭张玉成,让他盗窃金器?” 包敬为了来一口,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讨好徐槐:“为了让娄二狗知道,田黄三连玺确实丢了,他才不会怀疑,给他的是赝品。” 好嘛!这是多大的买卖?下这么大的功夫做局?徐槐正要问,织田浩二图谋什么,身后一声厉喝,吓得徐槐心尖一颤,差点骂娘。 “娄二狗是谁?不是娄振华吗?”负责记录的王满荣满脸疲惫,却瞪着花生米大眼睛。 “娄二狗是他的小名。”包敬道。 原来如此!王满荣突然想到了他小时候有个小伙伴,叫狗剩。 “你能不能好好记录?我来审就行。”徐槐没好气瞥了眼王满荣,王满荣嘿嘿一笑。 徐槐接着问道:“织田浩二想要从娄半城手里拿到什么?” “不知道,这个真不知道,他们谈的时候,不让我在场。”包敬哆嗦的愈发厉害。 “你好好想想。”徐槐用烟枪敲了敲审讯椅。 早就没有思考能力的包敬晃着头,满脸谄媚,哪怕鼻涕流进嘴里,也察觉不到: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我杀过人算不算主动交代?不过那都是日伪时期的事了,我在聚宝楼当伙计的时候,帮着金大鼎杀了聚宝楼的老板,然后……然后……给一口……” 包敬拼命晃着手铐,手腕处被磨破了皮,血流出来也没察觉。 “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徐槐拿着烟枪在包敬面前晃,就像给驴的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永远也吃不到。 “我想想……我想想……那天有三个家伙去找过织田浩二,好像是轧钢厂的工人,那天金大鼎也去了……” 嘿!没问你这个!不过既然提起来了,那得好好审一审。 “哪三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再见面能认出来吗?” “能,他们很好认,一个大腹便便,自以为是,一个板着脸,还有一个眼神飘忽不定的年轻人……” 包敬突然开始挠着胳膊,刺啦刺啦的声音有些渗人,胳膊上瞬间出现道道血痕,紧跟着就是脖颈上,脸上,大腿上,但凡他能勾到的地方,用力的挠着,嘴里哀求着: “给一口,爹,你是我爹,求求你给一口,就一口……” 完了,再审下去也没必要了。 徐槐对王满荣道:“去叫几个人进来,把这家伙绑起来,可别把自己挠死了。” 回到刑警科,徐槐一边泡了一杯茶,一边在脑海里推演整个案件的过程。 其实案件很简单,从头到尾就一件事,给娄半城布局,让娄半城相信田黄三连玺被盗。 那么娄半城手里到底有什么? 值得织田家族下这么大的功夫? 想要弄清楚,那就得把娄半城带回来问问。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轻柔的关切问候: “你又是一个晚上没睡呀?不要太累了。” 徐槐嘴角一抽,回头笑道:“爽爽啊,今天不是周日吗,你咋来上班了?还来这么早?” 爽爽戴着公安的棉帽,手里捧着一个用围巾紧紧包裹的饭盒,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走太快,她的脸白里透着红。 和徐槐对视一秒后,脸更红了,红到了耳根处。 那双单纯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低头把饭盒放在徐槐面前:“热的大肉包子,你赶紧吃。” 我不敢吃啊。 你表姐都学摔跤了。 爽爽啊,我跟你表姐的事,你听我细细说! 第247章 去娄半城家查一查 “徐槐,齐局长找你。” 许秘书快步走近刑警科,他双眼通红,也是熬了一夜,看到爽爽的时候一愣,正要离开时,爽爽急匆匆低着头小跑出去。 两秒后又低头回到刑警科,拿走了包着饭盒的围巾: “你趁热吃,别凉了。” 徐槐:“……” 许秘书无言,碰到这种场面,太尴尬了。 尤其是他知道徐槐跟袁桐之间的事,袁父都说了,让徐槐去见家长时,别忘了带烟带酒。 你小子居然搞这套? “许哥,你……” 你别说,我不听!我不想参与你的感情问题,许秘书哈哈一笑,打断了徐槐的话: “卢象升假死,你也不告诉我,我还真以为卢象升死了呢。” “许哥,你不知道吗?齐局长没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太过分了,让我们一起骂齐振东。” 徐槐愤愤不平,递了根烟过去,许秘书作为副组长,有权知道所有行动。 徐槐没让齐振东告诉第三个人,就是害怕有人演不像。 “只要能破案,我怎么都行。”许秘书哭笑不得,“不过,也幸好你没犯错,当时我是怀疑你的,让我找到证据,我肯定抓你。” 你看出来了?那说明我的演技还不过关啊,最多获得小金人的提名,拿不到奥斯卡!“真抓啊?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我们是人民公安,保护人民是我们的职责,我决不允许队伍里不干净!”许秘书不像是开玩笑,神色认真。 徐槐咋舌:“许哥,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值得信任吗? 袁桐知道你小子背着她干这事吗? 许秘书笑笑,拍着徐槐的胳膊:“走吧,齐局长等着呢。” 嘿!吃黄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铁面无私的脸啊。 俩人来到齐振东办公室,齐振东睡眼惺忪,头发炸地跟鸡窝似的。 大家都在忙案子,作为组长和副组长,齐振东和许秘书也陪着加班。 齐振东穿着秋裤,披着被子,正在跟市局一把手通话,两人老远都听见电话里传出来的骂娘声。 刚开始徐槐以为一把手骂齐振东,是因为织田浩二被捅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呢,仔细一听,是一把手骂齐振东没保护好秦月。 ???先天杀手圣体秦月,也是大有来头? 我的个妈呀,小小外三分局,藏了多少背景?有我桐姐牛逼吗? 挂断电话后,齐振东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随意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现在案子该抓的都抓了吧?能不能结案了?” 徐槐若有所思道:“还有几个没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抓,别再跑了。” 齐振东敲着桌子,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要结案。 说出来都没人信,一个盗窃案,愣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二十年前潜伏下来的金大鼎,还牵扯出张玉成和柴正涛的命案,卢象升大师兄的死!还有包敬的紫禁城文物掉包。 找到了两百多根大黄鱼,一万美刀! 十七件紫禁城流出来的文物,甚至有一件无价之宝的宋汝瓷。 上面听说之后,让他们分局一定要把文物保护好,尤其是那件汝瓷。 齐振东舒服极了,得徐槐者能高升啊! 徐槐淡淡道:“我现在就让人去抓娄半城。” “你等一下!” 齐振东瞠目结舌,穿裤子的动作僵在那里,一条腿抬着,一条腿刚塞进棉裤裤腿里: “你再说一遍,抓谁?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娄半城,小名娄二狗,民族资本家娄振华,红星轧钢厂的股东娄半城。”徐槐重申一遍。 齐振东快速提起裤子,给自己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后,来回踱步,脑袋比刚才还大。 娄半城还真不好随便动。 此人在京城颇有声望,建国初期捐过不少物资,公私合营也是积极配合,和不少领导都有交情 如果证据不足,抓回来也是烫手山芋,当时就能震惊整个京城,影响巨大。 “你确定娄半城协助敌特活动了?” 徐槐道:“根据金大鼎的交代,娄半城用五万美元和一百根大黄鱼,从他们手里买走了田黄三连玺。” “而且在下雪前一天,娄半城在包敬的带领下,参观了田黄三连玺,既然他知道那是紫禁城的文物,为什么还敢花大价钱买下来?” “因为他知道紫禁城里的是赝品。” “而且包敬说了,娄半城跟织田浩二接触过。” 齐振东摸着头,就凭这一点,当然能抓娄半城回来,不过没办法钉死娄半城,那抓回来就是烫手山芋。 沉吟片刻,齐振东拍着桌子: “那就带回来问问!” “但不要弄太大的动静,你和小许两个人去就行。” “如果真的跟敌特有关,管他是半城还是满城,办他!” …… 太阳照常升起,天气稍稍回暖。 徐槐和许秘书驾驶着一辆吉普车,前往娄半城家里。 轧钢厂在公私合营前,虽然规模不如现在大,可也有两三千人。那么大个厂子,如果娄半城资敌,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 但凡查到娄半城的证据,也不会留他到现在。娄半城没道理之前不做的事,现在去做,那就太没脑子了。 徐槐查了一下,近些年来,娄半城主动搬过两次家。 和平解放前夕,娄半城住的宅子是前朝某个侍郎的宅子,前后五进院,原配夫人、以及小老婆三五个。 佣人丫鬟,外加看门护院的,零零总总五十来号人。 进城前几天,娄半城主动遣散了家里的佣人丫鬟,只留下司机、厨师和两个老妈子,搬到一座三进院子。 进城当天,又组织轧钢厂的工人,去城外欢迎。 第二次搬家,是大规模开始公私合营的时候,娄半城只留下两个老妈子,连司机和小轿车都不要了,直接送给了轧钢厂。 当然,轧钢厂没有接收小轿车,只把司机安排在运输班。 然后娄半城搬到了一座三层小洋楼里,带着一个小小的花园。 从解放前夕捐赠物资,主动配合公私合营,以及频繁搬家来看,娄半城就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还把小女儿娄晓娥,嫁给了根正苗红的许大茂,从这些来看,娄半城绝对是老狐狸。 那么问题来了。 娄半城为什么要跟织田浩二搅和在一起? 就算他不知道织田浩二是鬼子,那为什么还要买田黄三连玺呢? 心存侥幸? (这件案子总算收尾了,求五星好评、免费的为爱发电) 第248章 重病的娄半城,坦白了 嘎吱! 车子稳稳停在娄半城家门前,两人下车。 “两位同志,你们有什么事?”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系着围裙走到小洋楼铁门口,打量着徐槐和许秘书。 许大茂的母亲,原来就在娄半城家当老妈子。 自打娄晓娥嫁给许大茂后,许大茂的母亲便离开了娄家,跟许大茂他爹回了乡下。 徐槐掏出证件道:“我们是公安,找娄半城了解一些情况。” 那大妈神色古怪地打量着徐槐和许秘书: “工业部的领导正在跟娄同志谈话呢,你们改天再来吧。” 许秘书瞥了眼停靠在不远处的小轿车,眼里闪过复杂神色,在徐槐耳边轻声道:“看见那辆红旗小轿车了吗?应该是冶金工业部的大领导之一。” 红旗轿车?徐槐扭头看去,果真是第一代红旗小轿车。当下的红旗轿车产量不大,只配发给一些部委领导使用。 工业部大领导,亲自来找娄半城? 娄半城的面子够大的! “我们有重要公务,今天必须见到娄振华,开门!”徐槐沉声道。 “那……两位请跟我来,娄同志现在有客人,你们在客厅稍微等一会。”大妈把两人引到客厅坐下,又上了两杯茶后,退了出去。 徐槐嗅了嗅大妈送上来的茶,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茶还不如齐振东办公室里的茶好呢。 娄半城会喝不起好茶? 有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徐槐不敢肯定,但徐槐敢肯定,娄半城这老狐狸,在假装生活朴素。 徐槐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四下参观娄半城的房子。 有一面墙上,悬挂着不少照片,基本都是娄半城和谭雅丽、娄晓娥母女的合照,或者单人照。 最大的一张照片,是娄晓娥的结婚照,稍显青涩的许大茂笑容满脸,两撇小胡子很是扎眼。 小夫妻两人站在娄半城和谭雅丽身后,虽然都带着笑容,谭雅丽和娄晓娥的笑容多少显得很牵强。 这也是唯一一张许大茂的照片,看来娄半城虽然打心眼里看不上许大茂,却也知道许大茂的身份好用。 奇怪的是,徐槐只看到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娄半城在解放前夕的原配,还有几个小妾的照片一张没有,没有小妾的照片能理解,那时候娄半城把小妾都打发了,只留下谭雅丽和娄晓娥母女。 但是没有原配好他的几个儿子的照片,这就有点意思了。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洪流来到之后,娄半城举家去了香江,那娄半城这样的老狐狸,肯定早就在香江布下先手。 娄半城的原配和两个儿子,解放前突然消失,大概是原配当年,带着娄半城的几个儿子去了香江。 像娄半城这样的老狐狸,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老子在内地,儿子在香江或者在马来的,比比皆是。 否则娄半城带着娄晓娥母女跑到香江,就当时不稳定的局势,没有强硬靠山和提前布局,一去一个丢到海里喂鲨鱼。 就算侥幸保住了命,也要被当地的地头蛇榨干。 后来娄晓娥能风风光光,以香江商人的身份回来,绝对是家底深厚,起码在香江没被欺负的太惨。 徐槐微微皱眉,难道娄半城跟织田浩二接触,是因为他在香江的原配和儿子们? …… 在娄半城卧室。 娄半城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位四十出头,雍容妇女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捋着娄半城胸口,给娄半城顺气。 五六个人分坐在床两侧,安静地听着娄半城说话。 一位是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五十多岁的年纪。 这位是冶金工业部的领导,主管京城一些重要工业单位。 另一位,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其余几个是随行的秘书人员。 娄半城说话费劲,断断续续: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们拿我儿子的命要挟我,我当时慌了神,才买了下来,我现在想清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跑到那边,被敌人威胁,是他们自找的,是他们活该,现在就交给国家处理。” 说着,娄半城看向谭雅丽,谭雅丽起身,从床边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将木盒子打开后,正是田黄三连玺。 谭雅丽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 “这都不愿老娄,是我自作主张买下来的。” “老娄知道后急火攻心,说国宝是绝对不能私自买卖的,就算是威胁到家人,也绝不能这么做,这不就吐了两口血,都病倒了。” “病倒之前,还不忘叮嘱我,一定要把东西交给领导们,是我担心会影响到香江那边的孩子们安全,才自作决定,私自留了下来。” 病床上,娄半城不耐烦道: “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白副部长神色凝重地双手接过田黄三连玺,认真打量着。 他自打来到娄家后,就一直沉着脸。如果不是杨卫国联系他,说娄振华病重,有重要的情况汇报,他是不可能亲自来娄振华家里。 却没想到,这两人联手给他演了一出戏! 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紫禁城失窃案子,他也多少听过一些,没想到娄振华居然陷进去了。 如果真像娄振华说的那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主动交代的话,未必会拿他怎么样。 毕竟娄振华声望巨大,动他要考虑影响。 万一有居心叵测之人,造谣生事,到时候谣言四起,那么多公私合营的私方经理,还能安心吗? 白副部不相信,娄振华不知道这一点。 娄振华又假装重病,让他亲自过来,恐怕是事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必有隐情。 白副部眉头紧皱,将田黄三连玺递还给谭雅丽,沉声道: “娄振华同志,这件事情,你应该跟公安部门联系。” “如果是跟紫禁城失窃有关的话,主办方是京城市局的外三分局,我建议,娄振华同志,向外三分局说明情况。” 谭雅丽两行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领导,老娄这身子骨越来越差,经不起折腾了,能不能跟市局打声招呼,让他们不要来找老娄?我亲自去市局,要抓就抓我。” “谭女士,我这个招呼打了,以后别人都有样学样,该如何是好?你也不要胡搅蛮缠!” 白副部眼里闪过厌恶之色,他最讨厌歪门邪道之人。 装什么可怜?! 就在白副部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娄家那位大妈敲门进来:“有两位市局的公安同志过来了,非要找娄同志了解情况。” 杨卫国尴尬道:“领导,要不……听听市局的同志怎么说?” 白副部长想想,重新坐下,沉声道:“那就听一听吧。” 第249章 娄半城演不下去了 杨卫国一眼认出了徐槐。 好嘛!是你小子! 当初轧钢厂抓敌特,可把他折腾惨了。 “杨厂长,你也在啊。”徐槐笑笑打招呼。 杨厂长哈哈一笑:“原来是小徐啊,小徐,这位是工业部的白副部长。白副部长,他叫徐槐,当初轧钢厂……” “我知道他是谁。” 白副部长起身,主动伸手,用力握住徐槐的手,带着笑意: “小徐同志,谢谢你为国家挽回了巨大损失,没有你实在不敢想象,轧钢厂会是怎样的场景。” 徐槐看着戴眼镜的白副部长眼熟,数秒后想起来,这位不就是后来,儍柱经常去找的大领导嘛。 “白副部长过奖了,那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工作。”徐槐双手握住白副部长的手,以示尊重。 “小伙子很谦虚嘛,听说你找娄振华同志了解一些情况,我在这旁听,不碍事吧?”白副部长认真询问,不像是假客套。 徐槐看向许秘书,许秘书沉吟数秒,笑道: “白副部长您好,我叫许清风,是这专案组的副组长,因为案子的保密性,所以原则上白副部长需要回避。” “但考虑到娄振华同志,是红星轧钢厂的股东,白副部长是轧钢厂的上级领导,是可以旁听的。” 白副部长笑笑:“不影响你们工作吧?” 许秘书道:“也请领导监督我们办案。” “那你们开始吧。”白副部长瞥了眼强装镇定的谭雅丽,倒是床上半躺着的娄半城,显得从容许多,就是喘着气,无精打采。 徐槐扫了眼半死不活的娄半城,拿出包敬的照片,放在他面前:“娄振华,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是紫禁城的工作人员,就是他威胁我家人的安全,把田黄三连玺,强行卖给我们的。” 夫唱妇随的谭雅丽立即将木盒子递到徐槐面前,含着眼泪道: “徐槐同志,这就是包敬逼着我们买的东西,我们不买,就会有生命危险呀。” 徐槐瞥了眼木盒子,又看向眉梢眼角跟娄晓娥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沉声问道:“多少钱?” “一百根大黄鱼,外加五万美刀。” 呵!还不说实话!徐槐沉声道:“这个数字,跟我们掌握的可不一样。” 谭雅丽和娄半城都未曾有慌乱之色,他们清楚,徐槐是在诈唬他们,因为真正的价格,只有织田浩二知道。 他们笃定,即便是织田浩二被抓了,也不会说出真实价格,因为织田浩二想要的东西还没取走,他是不可能交代的。 “徐槐同志,确实是这个价……” “你撒谎!” 徐槐爆喝一声,声音之洪亮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白副部长,捂着老心脏,哭笑不得。 “要不要把织田浩二带过来,让你们当场对质?” 白副部长脸色一变心中一沉,怎么还有鬼子的事?刚刚娄半城和谭雅丽,可没说和鬼子有关。 白副部长看向杨卫国,神色不善,杨卫国坐立难安,他也不知道娄振华居然跟鬼子有关系。 早知道如此,打死他都不会参与这破事。 徐槐拿起那块赝品田黄三连玺: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织田浩二和包敬,联手其他人,用了两年给你们布了一个局,就是要把这块赝品卖给你们。” “你们不会现在都还觉着,这块田黄三连玺是真品吧?” “这是假的,和紫禁城里的一样,都是赝品。” 谭雅丽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一闪而过,床上半躺的娄振华咳嗽着,掩饰自己的惊讶。 ???徐槐敏锐察觉到谭雅丽和娄半城的异常,即便是说出织田浩二时,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徐槐不由得低头看着手里的田黄三连玺,他们不会又掉包了吧? 用一个赝品,换另一个赝品? 把自以为是真品的赝品,藏了起来? 徐槐把木盒子盖住,把木盒子里的田黄三连玺收入空间内,查看完信息后,眉头微皱。 娄半城和谭雅丽拿出来的田黄三连玺,果然不是金大鼎做旧的那一块,这是一块清晚期的赝品。 由当时的宫廷造办处雕刻师所仿造的。 说起来,这一块的价值,要远远高于金大鼎的那一块赝品。 啧! 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此时这一块田黄三连玺,是娄半城在1923年,重金从溥仪的兄弟手上买下来的。 徐槐盯着谭雅丽的眼睛,沉声道:“我们掌握的证据是,你们给了织田浩二一万美刀,为什么要谎称是一百根大黄鱼,五万美刀?” 这个线索,是金大鼎被抓后,昨晚审讯时提供的。 谭雅丽脸色一变,确实没料到徐槐掌握了真实价格,不由得心想是那个人交代了? 她扭头看向娄半城,娄半城同样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徐槐道:“为什么说谎?你们不会以为,织田浩二的嘴有多硬吧?等他交代了,你们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娄半城长叹一口气,呼吸也顺畅了,也不喘了,他清楚隐瞒不下去了: “我要提前声明,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鬼子!” “我们会查清楚的。”徐槐面无表情,不知道就见鬼了。 娄半城道:“对方用我家人生命威胁我是真的,这一点我没有隐瞒欺骗,如果我不和他们做这个交易,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儿子。” “是真的……”谭雅丽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娄半城的手。 徐槐依旧面无表情:“继续说,做的什么交易。” “包敬以前是琉璃厂的,他知道我当初高价收购了一个赝品田黄三连玺,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于是他们就利用这一点,把田黄三连玺,送到我面前。” “他们要的,是……我手里的十七本书。” ???徐槐微微一愣,啥玩意? 织田浩二用两年时间布局,你说他是为了你手里的十七本书? 织田浩二有毒吧?书有什么好谋划的,不瞌睡吗? 还以为是兰亭序的真迹呢。 什么书值得他们大费周章? 宋元时期的古书? 如果是宋朝的,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一页宋纸值千金嘛。 “什么书?”徐槐兴致缺缺。 第250章 我这一声爸,你如何应对 娄半城深吸一口气: “嘉靖年间的《永乐大典》副本!” “什么书?” 徐槐满脸错愕。 “什么书?” 白副部长腾地一下窜起来,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光芒。就连杨卫国和许秘书,都瞪大眼睛,只觉着不可思议。 《永乐大典》是明成祖朱棣下令修的百科全书,集齐了华夏一千多年的文明。 天文、地理、经、史、子、集、道经、佛经、工艺、农艺、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现如今世上存在的永乐大典,全部是嘉靖年间的副本,正本早就遗失在历史的迷雾中。 几百年来,《永乐大典》不断遗失。 从明朝晚期,西洋人就以传道的身份踏入这片土地,无所不用其极,偷盗各种书籍。 《永乐大典》永远都是他们的上上之选。 后来李自成进京,清军入关,八国联军入侵,再到义和团,到溥仪被赶出紫禁城,不断的变更中,《永乐大典》不断遗失,散落在全球各地。 尤其是八国联军入侵之际,《永乐大典》损失最严重。 所有收藏者,都视如珍宝,想尽办法隐藏手里的《永乐大典》,尤其是西洋人,得到永乐大典后,会想尽办法藏匿起来。 是因为书值钱吗? 不! 是因为上面记录的文字,是华夏一千多年的文明结晶。 既然书都让我偷走了,上面的文明我拿来用一用,说是我自己的,你们没意见吧! 有意见? 拿大炮说话! 《永乐大典》副本一共一万一千多册,到了乾隆时期,就只剩下四千多册,到八国联军攻占京城,《永乐大典》再次遭到洗劫。 到了当下的六零年,国内只有捐赠的数十册,以及宝岛紫禁城博物院的62册。 到了二十一世纪,国家博物馆典藏的《永乐大典》,也不过161册,全球知道的也只有四百多册。 从一万一千册,到四百册,这中间遗失的,是华夏有文字以来的文明! 徐槐听到织田浩二两年布局,是为了谋求娄半城手里的十七册《永乐大典》,突然就觉得两年的时间,一点都不亏。 这十七册明朝副本《永乐大典》的价值,万两黄金也不为过。 “娄半城,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特么在倒卖国宝,走私文物!” 徐槐一把抓住娄半城的衣领,将其提溜起来,额头青筋道道: “这是能交给鬼子的东西?过几年鬼子把《永乐大典》记载的东西拿出来说是他们的,你特么就是民族罪人。” “你们就跪到秦桧夫妻旁边去。” 娄半城看着徐槐那杀人的眼神,诚惶诚恐: “小同志,别激动,我这……我这不是没有交给他们嘛,我已经抄写了副本,就算要给,也只给他们副本……” 娄半城两脚离地,面色苍白,带着哭腔: “他们要杀我儿子呀,我也是被逼的……” 徐槐呲着牙:“只是因为这个吗?难道不是你想去香江,准备拿《永乐大典》给自己铺路!” 娄半城脸色更加苍白,眼里闪烁着恐惧之色,他隐藏最深的想法,就这样被捅出来时,娄半城真慌了,下意识提高了音量,掩饰他的慌乱: “小同志,这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徐槐不听娄半城废话,直接把他甩在床上,掏出手铐反铐了双手,管你有什么重大贡献,就凭这一点,也得把你抓回去。 谭雅丽慌乱中扑到娄半城身上,哭喊道: “我们已经主动交代了,你怎么还要抓人啊,我们把书捐给国家总行了吧,放人,不能抓!” “我们是有贡献的,我女婿是贫下中农。白部长,您说句话呀……” 一旁的白副部长沉着脸,并不打算帮娄半城说话。 太过分了,居然把《永乐大典》交给鬼子! 就该直接枪毙了! 况且这样重大的案子,可不是他一个工业部副部长,能说得上话的,必然是要震惊中枢的。 《永乐大典》那是中枢都很重视的国宝,岂能容忍走私出国门。 “小徐同志,事关重大,你还是请示一下你们的上级领导吧。”白副部长婉言提醒徐槐,娄半城不好动。 许秘书立马出去,用娄半城家的电话,通知局里。 一个小时后、袁父亲自带队过来。 几位专家小心翼翼地把十七册《永乐大典》带走,有中枢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全程监督。 部里也把娄半城和谭雅丽带回了部里。 “小子,干得不错,紫禁城盗窃案算是结案了吧。” 袁父笑呵呵地拍着徐槐的肩膀,砰砰响。 一旁的一把手和其他人,都觉得有点疼。 这是夸奖? 这是报复吧! 一把手嘴角翘着,心说活该,谁让你到处顺烟。 “算是结案了,只剩一些旁枝末节。”徐槐笑的相当拘谨,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老丈人。 上次,是表彰大会,只是猜测是袁桐的父亲。 “不错,好好干,等案子结了,来家里吃饭。”袁父笑着拍拍徐槐的肩膀。 徐槐顿时喜笑颜开,袁父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去家里吃饭,等于主动承认了他和袁桐的关系: “我那里还有两瓶好酒,去的时候给您带上。” 哼! 还是我的酒吧!袁父莫名有些心酸,随行其他人也早就有所耳闻,纷纷笑着道喜: “恭喜领导,有位乘龙快婿!” “羡慕啊,我家女儿怎么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婿,哎,人比人气死人。” “哈哈哈哈,领导啊,这是快喝喜酒了吧。” 旁边一众人笑哈哈地说着漂亮话,袁父不由得嘴角咧到耳后根,扭头对徐槐道:“以后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工业部的白副部长笑着道:“老袁,你这个女婿不错,小桐眼光也不错。” “哈哈哈,别夸,省得他骄傲!”袁父哈哈大笑,掏兜要散烟,徐槐立马递过去一包华子,袁父顺手接过来,给白副部长散了一根。 袁父跟白副部长不是很熟,倒是王主任跟白副部长的爱人,曾经在一起工作过,也算是认识。 “我是不抽烟的,但这根喜烟,我得拿着。”白副部长笑笑。 几分钟后,徐槐跟着袁父上了一辆红旗轿车。 “部里今天收到了你的举报信,你小子老实交代,到底干了什么?” 袁父那双眼睛如刀子一般,在徐槐身上来回扫视。似乎要把徐槐扒开看看。 这么快吗?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表现出震惊和怒愤?徐*奥斯卡*小金人*槐愤愤道: “爸,他们就是嫉妒你有个能力出众的好女婿,你放心,我是经得住考验的。” 袁父:“……” 你特么这一声爸,叫的比我儿子都顺口! (250章了,求一求免费的为爱发电) 第251章 徐槐,你被拘捕了! 两鬓斑白的袁父点了根烟,烟燃烧一半时认真道: “举报你的事不小,京城监察委和部里的监察委都收到了举报信,你不要有对抗情绪,配合审查就好。” “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等调查完之后,我亲自做一桌好菜,等你来家里。” 徐槐深知这句话的含义,过不了关的话,哪凉快哪待着去,还想娶袁桐? 但徐槐也知道,袁父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刚才袁父当着众人的面,算是承认了徐槐的女婿身份,这是袁父提前知道举报信的情况下。 说明啥? 说明袁父在有意保护徐槐,再告诉那些想用举报信大做文章的人,别做的太过火。 徐槐转念间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再说,他怎么会有对抗情绪呢,黑材料还是他寄出去的。 反正有些人肯定要抓住,织田浩二给的那封信做文章,索性把子虚乌有的材料一起给他们调查。 “爸,他们是冲着我一个小科长来的吗,他们是冲着爸您来的,是冲着我们市局一把手来的。” 谁让你说实话了?!袁父给了徐槐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徐槐立马改口:“不管是组织还是您,我都经得住考验,我对桐姐的感情,也是真的,也能经得住考验!” “可我毕竟小胳膊小腿,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好女婿被欺负啊。” 袁父叭叭抽两口烟,脸皮真厚,能成大事! 把袁桐托付给他,也能放心,前提是生活作风没问题,那些举报都是假的! 袁父心里多少有些小疙瘩,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徐槐这小子卖相极好,脸皮又厚,小姑娘小媳妇看上他很正常。 就怕徐槐年轻,把持不住。 …… 外三分局 徐槐刚踏进外三分局的大门,被两个陌生人拦住。 “你是徐槐吧。”其中一人面无表情问道。 “我是,你哪位?” 那人掏出证件:“我是京城市监察委的人,我们处长在你们局长办公室等你,请跟我来。” 两人一左一右,把徐槐夹在中间。 即便是徐槐早就知道,市里面肯定会派人来调查,但徐槐还是微微一愣。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早上刚收到的举报材料,立马就来抓人? 不应该是你们先调查一下材料的真实性吗? 徐槐神色不变,往齐振东的办公室走去。 市里监察委来调查徐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外三分局,不少周日值班的同事,在各自科室的办公室张望着。 齐振东办公室外,刑警科的人黑着脸,汪大飞和哼哈二将都在,大张皱着眉头,冷冷盯着来调查徐槐的人。 徐槐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即进入齐振东办公室。 办公室内,齐振东黑着脸,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位穿着公安制服,藏蓝色棉大衣,另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 见徐槐进来,面无表情的两人同时站起来。 穿棉大衣的男子沉声道:“徐槐,我们接到你的举报信,现在要对你进行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哪位?”徐槐面无表情问。 “我叫马显宏,是部里监察委的处长。”马显宏冷冷道。 部里也来人了,和市里的监察委一起吗? 这是成立了调查组? 速度又快,规格又高,我这小小科长至于吗? 想着早去早回的徐槐点点头道:“行,给我半小时,我去交接一下工作。” “不行!”马显宏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徐槐的要求,“我接到的命令是,直接带你回市里接受调查,不允许你跟任何人接触。” “交接工作也不行?” 徐槐皱眉,确实有些工作还要交接,比如,让包敬去轧钢厂,指认刘海中三人。 刘海中、易忠海还有贾东旭,这三个货是提供材料的人,只要把他们做实了跟敌特有牵连,那举报信的黑材料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 加上没有实证,又有袁父坐镇,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平安无事。 身穿藏蓝色大棉衣的马显宏掏出手铐:“徐槐,不要反抗,否则我们将拘捕你。” 拘捕? 徐槐脸色一沉,指着马显宏的鼻子骂道: “你他娘的把拘捕的命令掏出来我看看?” “徐槐,你这是在对抗组织吗!”马显宏着实没料到,徐槐这么颠,敢指着他鼻子骂。 徐槐呸一口,唾沫渣子飞溅在马显宏脸上: “你不要乱扣帽子,你不是要铐我吗?我让你出示拘捕令,怎么就是对抗了?来来来,你告诉我哪里对抗了?” 马显宏顿时哑口无言。 上面确实没有发拘捕令,只是让监察委的调查徐槐。 毕竟只收到了举报信,没有一点点证据。 按程序,调查只是问话。 马显宏有自己的小心思,徐槐是谁?是袁父的女婿,是市局的招牌,是部里一等功的获得者。 如果把徐槐的罪名坐实,那他马显宏就会一战成名。 况且,马显宏来的时候,有人打过招呼,徐槐这次必然会掉一层皮,这是原话。 马显宏理解的是,不管举报材料的真实性,徐槐都有问题。 所以马显宏才会如此强势: “你严重违纪违法,所以不能给你接触其他人的机会,徐槐,你如果再敢反抗,我们就不会客气了。” 徐槐气笑了:“所以说,你必须用手铐带我走呗?” “对……” 对你麻痹!马显宏话音未落,徐槐一拳锤在马显宏的鼻梁上,嘎巴一声,鼻血喷涌而出。 世界安静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市里监察委的呆若木鸡,他们早就听说了徐槐是个疯子,上次他们单位的支胜利来查徐槐,被徐槐暴打一顿,人已经送到大西北劳改去了。 没想到徐槐连他们自己人也敢打。 就见踉踉跄跄后退两步的马显宏捂着鼻子,只感觉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流,顿时恼羞成怒,咆哮道: “徐槐,你眼里还有组织吗,你敢打干部!” “我打的就是你,没有拘捕令你凭啥铐我?你眼里还有组织吗!”徐槐一步一步走向马显宏,吓得马显宏不断后退。 “我们收到举报信了!”马显宏咆哮道。 “收到举报信就能抓人吗?你有证据吗就抓人?如果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徐槐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办公桌前,跟齐振东对视一眼,齐振东立马会意,将纸笔递给徐槐,且小声道: “我让许秘书去通知一把手了,人一会就到。”。 真没必要!徐槐笑笑,随即写了一封举报信,递给马显宏带来的人: “我举报马显宏没有拘捕令就抓人,属于滥用职权,证据确凿,你们也看见了,抓不抓人?不抓人你们就是包庇犯罪分子。” 马显宏:“……” 众人:“……” 第252章 解释解释,什么叫tm的 没人敢接徐槐的举报信,马显宏更是脸色青红不定。 刚刚和马显宏同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笑笑,缓缓道: “我是咱们京城市监察委的处长刘煜,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去配合调查问话,并不是拘捕你,都是误会。” “那我能交接工作吗?”徐槐看向刘煜。 刘煜看看徐槐,又看看办公室外乌泱泱的一群公安,一个个黑着脸,瞪着他,刘煜瞬间感觉到压力如山。 “当然可以交接工作,但……我们的人需要在场。” “那举报信你拿着呀!”徐槐道。 刘煜瞥了眼马显宏,这个锅他可不接: “徐槐同志,马显宏同志是你们部里的人,所以你的举报信,应该交给你们部里。” 徐槐反手递给马显宏: “你不是部里监察委的处长吗,举报信麻烦你交给部里,如果你敢私下截留,那你惨喽。” 马显宏满头冷汗:妈卖批!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不交举报信,是违规操作,滥用职权。 交了举报信,是滥用职权,违规操作。 “这封举报信我来交!”黑着脸的齐振东走到徐槐面前,接过举报信后,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我也实名举报!” 马显宏心里一颤。 “我也要签字!”办公室外,王满荣举着手,踮着脚尖往里挤。 汪大飞:“……” 你麻痹,啥时候你都要拍马屁是吗? 他一扭头,就见王满荣花生米大的眼睛有花生米那么大,射出两条怒火。 这一瞬间汪大飞恍惚了一下,这小子看上去是真的愤怒,并不是在刻意拍马屁。 “滚滚滚,有你什么事?轮到的你签字?我是副科长,我来!”汪大飞率先走进去,在举报信上写下名字。 “我也来!”大张随后跟上。 王满荣和钱大千,终于挤了进去,但凡今天在单位的刑警科的干警们,在那封举报信上全都签了名字。 就连法医科的秦月,也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她不用挤,身上自带寒气和杀气,所有人自动让开一条小路。 秦月冲着徐槐眨眨眼,然后在举报信上写上名字。 瑟瑟发抖的马显宏看着那封沉甸甸的实名举报信,两腿发软,他要哭了: 妈卖批!外三分局合伙欺负人! 有了这封举报信,不管马显宏是不是违规了,他都没资格再参与徐槐的调查,甚至会因此失去很多东西。 比如,他这个处长的职位。 市里那批人面面相觑,刘煜意识到,徐槐的案子可得谨慎再谨慎,就这人缘,想从外三分局的人口中找到证据,难! “齐局长,能不能给我们腾一间办公室,我们就在你们分局办案。”刘煜是个聪明的。 徐槐必须要带回去调查。 但其他人可以在外三分局直接了解情况。 “当然可以,我们外三分局一定配合上级领导的调查。”齐振东淡淡道。 “……”你们外三分局,这叫配合调查? 这时候,办公室外一阵躁动,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比秦月那条道还要宽!就见一把手和许秘书,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里。 “谁让你们抓人的?为什么不通知我?!”一把手指着刘煜和马显宏,劈头盖脸地质问两人,无形的压力,瞬间让刘煜不敢大声呼吸。 马显宏更是缩在人群后面,大气不敢喘。 刘煜强行挤出笑脸:“钟副市长,这是市里的命令,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 “我不管是谁的命令,没有通知我就想带人走,谁给你们的权力?”一把手冷冷瞥了一眼刘煜。 刘煜顿时汗流浃背,一把手是市局局长,却也是京城的副市长。至于监察委的领导,为什么没有通知一把手,这他就不知道了。 “我们接到举报信……” “接到举报信就去调查,拿出证据来再抓人。” 刘煜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挤出笑意道:“钟副市长,我们就是来调查的,找徐槐同志问话的。” “那现在就问。”一把手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在这里?” “就在这里!” 刘煜深吸一口气,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是别想带徐槐回去调查了,随即,刘煜扭头看向其他人道: “我们就听钟副市长的,在这里进行询问,小杨,你带两个人,去询问刑警科的其他人。” “好。”一名青年带着两个人,赶紧离开了。 太压抑了! 然后刘煜扫了眼办公室的人,一把手、齐振东,外加许秘书,好像这些人,他都赶不走。 索性也不管了,反正是钟副局长的命令。 “钟副市长,那我就开始了。”刘煜让人在一旁记录,亲自给徐槐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他面前,让徐槐坐下。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徐槐同志,织田浩二是不是给你写了一封信?” 徐槐点头:“是的。” “信上说,在你家那个小院下面,有黄金和大量的银元,还有三万多的美刀,还有青花瓷四件,是不是?” 徐槐脸不红心不跳,摇头道:“没见过,地下室发现的所有东西,我都上交了。” “你确定没有?你主动交代,算你自首,如果让我们搜出来的话,你就完了!”旁边,马显宏鼓足勇气喝问道。 他很清楚,如果徐槐的罪名坐实,那徐槐写的那封举报信,不作数的,可如果徐槐是清白的,那完犊子的就是他。 徐槐还没说话,一把手手里的茶杯哐当砸在马显宏的脚下,飞溅的茶水溅到好几个人脸上,破碎的茶杯叮当作响。 办公室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一把手冷冷盯着马显宏:“你谁啊?哪个部门的?” “钟局长,我是部里监察委的马显宏,是领导派我来,跟市里的同志一起审讯徐槐的。”马显宏脸色苍白。 “审讯?你他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他妈的审讯!” 一把手盯着马显宏的眼睛,马显宏艰难吞下唾沫: “审讯的意思,就是……就是……” 一把手怒道:“就是你大爷!我告诉你什么叫审讯,审讯是面对有证据的犯罪嫌疑人,才能用审讯这两个字,你有证据证明徐槐是嫌疑人吗?” “举报信就是……”话说一半,马显宏当即闭嘴,突然想起来,外三分局刚刚还当着他的面,联名搞了一份举报信。 齐振东也反应了过来,将刚刚的举报信交给一把手道: “领导,这是我们外三分局的人,联名举报马显宏违规操作。” 马显宏顿时口干舌燥: 你们干什么? 太欺负人了! 第253章 你级别不够,不该问的别问 一把手低头扫了一眼,以他的职位,继续在上面签字,就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京城市副市,兼市局局长,举报一个监察委的小处长,尽管是部委的处长,说出去也不好听。 以大欺小,难免被人笑话。 但一把手不在乎。 他伸手,许秘书会意,立即把钢笔摘掉笔帽,递给一把手,就见一把手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许秘书立即接过举报信,也写上自己的名字。 “把举报信给他,让他带回部里去,交给他们领导。”一把手杀人还要诛心。 签完字的许秘书,双手把举报信递给马显宏,马显宏面如死灰,身子轻颤,京城市局局长的签名举报信,等于直接断了他的一切。 马显宏不敢接举报信,那是他的人生啊。 “滚!”一把手沉声一喝。 马显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到门口寒风一吹,才发觉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 办公室里,一把手看着刘煜:“你继续。” 刘煜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温柔:“徐槐同志,你是说你并没有发现有黄金和银元,以及美钞对吗。” “是的。”徐槐点头。 一把手指了指记录员道:“把我的话,也记一下。” 记录员看向刘煜,刘煜没好气瞥了眼记录员:“钟副市长让你记,你就记录!” 一把手道:“你刚才说,是织田浩二给徐槐写的信对吧,一个敌特写的信,可信度有多高?你们的脑子都是摆设吗?监察委有你们这群饭桶,真是悲哀!” 刘煜:“……” 记录员:“……” 妈的,这句骂我们的话也得我自己记录? 到时候这份记录交给领导看,领导不得骂死我们? “记录!”一把手指了指记录员,记录员赶紧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徐槐如果想要钱,他的机会多的是,上次姥姥山一万多两黄金,徐槐如果贪墨下来,不比举报信上说的多?” “还有徐槐这几个月,交给市局的黄金,不比举报信上说得多?” “这么明显陷害徐槐,你们监察委是猪吗,看不出来吗?” 骂完之后,一把手靠在沙发上,看着记录员记录完,才看向刘煜道:“你继续。” 刘煜坐如针毡,怎么感觉自己才是被问话的人。 “徐槐同志,你跟秦淮茹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一把手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无语。这破事他还真不好说,他记得以前徐槐还是挺照顾秦淮茹的。 徐槐瞥了眼一把手,见一把手装死,咧着嘴道: “普通邻居关系。” 刘煜又问:“轧钢厂的工作,是不是你给秦淮茹安排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秦淮茹当时参与了【守门行动】,这个行动你知道吧?当时我们分局局长和市局局长,都知道这件事情。”徐槐道。 一把手点头:“我确实同意了,秦淮茹帮我们破了案子,给轧钢厂挽回了巨大损失,所以轧钢厂就把秦淮茹留下了。” 齐振东:“是的。” 刘煜又问:“徐槐同志,你的房子是给秦淮茹住了吗?” 徐槐道:“首先,那不是我的房子,是我爸名下的,当初我们齐局长答应给秦淮茹找房子,以及工作。当时我们市局房子紧张,我就暂时让秦淮茹住在我爸的房子里。” 齐振东:“是的。” 刘煜:“那你和秦淮茹有没有不正当关系?” 徐槐摇头:“没有。” 刘煜问:“那于丽呢?举报信上说,你和于丽有了不正当关系,所以才给她丈夫安排工作。” 徐槐:“那你是冤枉我,闫解成的工作名额,是顶替我爸进的运输班。” 刘煜皱眉:“你父亲不是也在轧钢厂工作吗?他的名额为什么能给闫解成?” 徐槐笑道:“无可奉告,你级别不够,不该问的别问。” 刘煜:“……”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徐槐同志,不要有抵抗情绪,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根本就不合理,你父亲明明还在轧钢厂上班,哪来的名额给别人?” 一把手皱眉:“他说了,无可奉告,你如实记录就好,你的级别不够,你小子完了。这句话不要记录。” 齐振东点点头:“是的,你的级别不够!你确实完了,这句话也不要记录。” ???刘煜瞥了眼齐振东,你是会总结的! 他莫名的心慌意乱,什么叫完了? 什么叫级别不够,什么叫不该问的别问?为什么从他们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 还有,为什么不让记录?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刘煜脱口问道。 徐槐道:“不是说了吗,你级别不够!” “……” 旋即,徐槐扭头看向一把手:“领导,麻烦你给相关部门打个电话,就说有人在调查我父亲。” 一把手点点头,走向齐振东的办公桌。 刘煜莫名的焦虑起来,啥意思? 我就是正常问话,没别的意思啊,你们干嘛搞这么神秘?! “你继续。”一把手坐下后,示意刘煜继续问话。 一头雾水,满头冷汗的刘煜心想还问个毛啊,你们这么搞,我都吓死了! “那个……徐槐同志,你有没有强迫袁桐,做违背妇女意愿的事情?”刘煜目光落在一把手身上。 徐槐又笑了,笑的刘煜更加心慌。 “刘处长,你知道袁桐是谁吗?那是我岳父的女儿,我吃了豹子胆,我敢违背她的意愿?” 她都开始学摔跤了! 我敢违背她的意愿? “……”刘煜听了一句废话,你岳父的女儿不就是你媳妇吗?难道还是小姨子? “你岳父是干嘛的?” “你级别不够!不该问的别问!” “……” 太特么欺负人! 刘煜身体前倾,竖起耳朵,就听一把手在电话里报出了他的名字,还有那位记录员的,对方不知道说了啥,一把手笑的还挺开心。 刘煜想哭,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神秘? “徐槐同志,咱们今天先到这里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找你了解。我们先走了。” 刘煜站起来,想要逃离。 却被齐振东拦住,将其按在沙发上,轻笑道:“刘处长,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刘煜第一感觉,对方要杀人灭口。 大概五分钟左右,市里组织部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是刘煜接的电话、 “我调到哪了?什么单位?” “不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单位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也不知道?那我不去行不行?” “也不行?” 刘煜咽了咽唾沫,什么情况? 我的人生怎么就不由自己掌握了? 第254章 街溜子的手段很有用 关于徐槐的调查,还在继续。 刘煜和那位记录员,在一头雾水和瑟瑟发抖中,交接对徐槐的问话调查,然后被关在会议室里,谁都不让靠近。 调查组的人面面相觑,市里监察委的人,又莫名想起他们的前任处长支胜利,也是来调查徐槐的,就再也没回去。 这次现任处长刘煜,又被关押了…… 外三分局都是恶霸吗?! 其他人接到命令,快速撤离了外三分局。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辆吉普车停在外三分局门口,跳下来一男一女,都是徐槐的熟人。 男的是俞飞。当初被徐槐脱光了绑在树上,心理阴影面积还在随着时间,不断扩大。 女的是陈棠。 他们来去匆匆,带着刘煜和记录员离去,临走的时候,陈棠不忘给徐槐一个大白眼。 “你的审查基本上结束了。” 一把手老神在在,喝了一口茶。 陈棠刚刚透露了一个消息,他们领导已经开始跟上面沟通,对于徐槐的审查,由陈棠他们接手。 他们早就把徐槐调查了个底朝天,自然知道徐槐是没有大问题的。一把手特意小声询问了徐槐的生活作风。 陈棠咬着牙,挠了挠看见徐槐就痒痒的屁股蛋,恶狠狠告诉一把手:徐槐是一个流氓伪君子,虽然现在没犯错,以后一定会犯错。 现在没犯错就行!一把手算是把心彻底放在肚子里了。 “这就结束了?”徐槐咧咧嘴,有些不开心。 这和他想象的调查完全不一样,还以为至少要关在小黑屋几天,然后持续半个月呢。 “当然也不是完全结束,因为你父亲的缘故,不能做的太明显,调查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你现在属于停职状态,一个星期后再来上班吧。” 徐槐笑了。 这才对嘛,他本来就想借着被调查,好好休息几天。 看见徐槐笑得开心,一把手敲敲办公桌道: “做样子归做样子,案子你也得抓紧时间,不是还有三个家伙没抓住吗?” “是!”徐槐呵呵一笑,反正他们三个跑不掉,让汪大飞带人去轧钢厂,慢慢查。 徐槐又想起娄半城:“领导,娄半城部里打算怎么处理?” “有点棘手啊。”一把手摇摇头,“娄半城犯罪事实确凿,走私文物肯定是跑不掉了,至于上面会怎么处理……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说着,一把手把烟头掐灭,又道: “但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的一等功肯定是跑不掉的,赶紧结案写卷宗,把请功名单报上来。” “是!”徐槐咧嘴笑。 “你小子现在是几级待遇?”一把手问。 徐槐道:“十七级的科长,十五级的行政待遇,每个月124块。” 你都享受十五级待遇了?这拿什么奖励你呢?一把手愣了一下: “你刚升任科长不到半个月,职务上肯定不能再给你升了,这样,你从下个月开始,享受十三级行政待遇。” 十三级待遇,是正处级别,每个月155.5的工资。 “感谢领导!”徐槐咧嘴笑,每个月多出二十块,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比常秀英的工勤工资还多一块五。 徐槐眨眨眼道: “领导,常秀英同志不畏牺牲,勇敢和匪徒做搏斗,如果不是常秀英同志抓住了张玉成,怕是现在案子还是一头雾水呢。说不定《永乐大典》都被走私出国了……” “你让派出所打报告,会上我们会批准的,不仅给常秀英同志请功,也会让常秀英同志转为行政编制,24级办事员。”一把手道。 徐槐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槐呀,常秀英同时一个三等功已经很好了,24级也算是破格了,你还不满意?”一把手敲了敲办公桌。 “领导,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常秀英同志立功受奖,那本来就是应该的,我还用得着提出来?”徐槐哭笑不得。 “那你什么意思?”一把手好奇看着徐槐,“想给常秀英同志调动工作?” “领导,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常秀英同志代表的是许多治安民警,他们经常要跟一些犯罪分子打交道,有些犯罪分子不至于到了拔枪的地步,但又不能徒手给犯罪分子过招吧?” “所以,我提议,给咱们的基层民警,配备一些警用装备,比如给女同志弄一些催泪水,犯罪分子冲过来,直接喷。或者配备一些电……呸,甩棍什么的。” 警用装备八件套! 手铐、对讲机! 强光手电、医务包! 警用水壶、伸缩棍! 催泪喷雾和配枪! 以现在的生产水平,除了手铐和配枪,最多弄个医务包和水壶,剩下的基本上是无法生产的。 催泪喷雾的喷雾器,现在就没法大规模生产,对讲机、强光手电也不行,至于伸缩警棍,好好研究一下应该是能生产出来的。 徐槐对当下的生产水平不了解,所以他只管提议,市局两万多名公安呢,总有几个能人。 “催泪水?什么玩意?还有甩棍是什么?”一把手来了兴趣,给徐槐扔了一根烟。 徐槐道:“让犯罪分子泪流满面,遮挡视线的混合物,可以放辣椒水、胡椒粉、刺鼻的东西都能放,当犯罪分子反抗的时候,给他来点,保证让他们乖乖被捕就行。” 当下办公室,除了徐槐之外,其他人没有喷雾器的概念,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但都觉得徐槐这一招,挺损的 “这不就是街头流氓打架的时候,扔沙子吗?”许秘书嘀咕道。 徐槐眼前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沙子里面弄点辣椒面胡椒粉也行。” “……” 几人哭笑不得,好嘛,不愧是街溜子出身。 但面对犯罪分子,是个好招,可以减少基层民警的伤亡率。 “这个简单,让大家回去,让自己老婆缝个袋子就行,里面想装什么装什么。”齐振东道。 徐槐摇头:“咱们得考虑美观性,咱们市局是京城的门面,必须统一装备,万一到时候有的人用红色大裤衩缝的,有的人用尿素袋缝的,那挂在身上,花花绿绿,跟丐帮弟子似的。” “……” 一把手和齐振东脑海里闪现出徐槐描述的画面,过于美好。 第255章 号院有坏人 “确实不适合个人缝制,齐振东,你这几天试一试,弄个方案出来,如果可行……就在你们分局先试一试,别跟我要钱啊,你们分局的小金库动一动嘛,其他分局都有意见了。” 一把手很喜欢徐槐的提议。 如果在京城试着运行一下,可行的话,大概又会在全国推广。 “行。”齐振东点点头,只要对基层民警的人身安危有帮助,他愿意费劲试试。 至于小金库…… 马上就要去市局上任了,还能留给下一任? 一把手又看向徐槐:“你说的甩棍呢?” 徐槐比划了一下:“十公分到二十公分的长度,主要适合方便携带,装在兜里都行,遇到危险,拿出来一甩,就是一根警棍。用完之后,还能回归原位。材质嘛,最好是硬刚之类的,抽打的时候能造成剧痛。” “就是把警棍做成钢的,可以自由伸缩的,这个倒不难,京城很多工厂都能生产。”一把手缓缓点头。 警棍这玩意,新中国是不让用的。 那玩意挂在腰上,拿在手上,一副民国警察的既视感,为了区分彼此,所以警棍早就不让用了。 但如果是可以伸缩的,平时装在兜里,遇到危险啪的一甩,还挺有震慑力。 “还有吗?”一把手兴趣越发浓烈。 有啊,太多了,就是生产不出来!还有报警中心也没法搞,当下的电话并不普及,况且还是手摇电话,需要先到邮电局,然后转接到地方上。 信号不好的话,一天也难以通话成功。 “要是能把电台做小一点,小到跟配枪一样,挂在腰上,随时通话就好了。”徐槐笑道。 一把手一愣:“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嘛,那玩意怎么变小?” 徐槐笑笑不说话。 …… 徐槐来到刑警科,汪大飞一众人围上来,询问具体情况。 “我现在处于调查阶段,从现在开始就不参与工作了,刑警科暂时由许秘书主持工作,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许秘书,我正好休息一段时间。”徐槐收拾办公桌。 王满荣愁眉苦脸: “科长,停职就停职,你不用掩饰,还有,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哎,你以后可不能冲动啊,趁着停职,赶紧去送礼,钱不够我借你。” “……”徐槐不想搭理王满荣。 他看向汪大飞:“包敬说的三个轧钢厂的人,要抓紧时间排查,早点结案。” “没有说你什么时候恢复工作?”汪大飞皱眉,之前,他们全都接受过监察委的问话,主要是一些关于徐槐的生活作风问题。 当然,刑警科的人看上去挺配合,回答的却都是徐槐这两个月的成绩。 “还不知道,等调查结束,我自然就会回来,走了,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 …… 部里内设机构,办公厅。 监察委办公室的领导,刚刚放下上面大领导的电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对徐槐的调查刚开始,就要求移交? 而且要移交给中枢监察委。 一个小小的科长,用得着最高监察委出手? 恰巧这个时候,面如死灰的马显宏急匆匆回来,手里捏着那一封杀人又诛心的举报信。 他不敢不交! 毕竟京城副市长兼市局一把手签了字的。 “小马,你回来的正好,徐槐的案子咱们不用跟进了。” 马显宏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案子移交给中枢办公厅了。” ???马显宏脸色愈发难看,不可置信道:“是上面有人要收拾徐槐吗?” “你找死啊,上面要做什么,是你该说的吗!就当没见过徐槐的举报信就好。” 马显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绝望在心中蔓延。 怎么会这样? 明明打招呼时,说一定会让徐槐脱一层皮,可这才半天的功夫,案子就没了?可他手里的举报信,是千真万确的呀! 咔嚓嚓! 马显宏用力一捏,纸张作响。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马显宏抓不住纸,被上级抽走,当上级看到举报信上的签名后,倒吸冷气,复杂地看了眼马显宏。 没有责骂! 没有发火! 带着一丝丝怜悯。 因为他和马显宏都清楚,马显宏恐怕要调离部里,这都算从轻发落了,弄不好还要撤职,然后发配到边缘小县城。 这时候,袁父笑哈哈的从办公厅经过。 他刚刚从95号院回来,参观了一下袁桐的住宿环境,毕竟天气冷了,小棉袄就算漏风,袁父也放不下。 看到袁桐的小窝收拾的挺好,还有暖气片,袁父才放心回到部里。 刚回到部里,就听说了徐槐的案子,被中枢办公厅接手了。 这可把袁父弄得心里一咯噔,不清楚是好是坏,立即拨通了一把手的电话。挂断电话后,袁父神色古怪,徐槐还认识上面的大佬? 否则说不通啊。 那么多人准备利用举报信做文章呢,他已经准备好斗争了,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这小子有点神秘啊。 …… 周末的95号,总是热闹的。 闫埠贵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刘海中和贾东旭,去了易忠海家里。 他本来想过去打探打探情况,还没走到易忠海家门口呢,一大妈突然窜出来,大声说话,提醒房间里嘀嘀咕咕的三人。 这更加让闫埠贵确定,三人在密谋什么,他又想起那天刘海中嘀咕过,总有人会收拾徐槐。 打着算盘珠子的闫埠贵借机到了后院,本来想找徐槐提醒他小心的,只是没见到徐槐,却见到何雨柱挽着袖子,帮秦淮茹摇煤球。 江平津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帮着棒梗把摇出来的煤球,一颗颗排列在撒了草木灰的院子里,等着晾干。 小当和小短腿在一旁围着生无可恋的嘤嘤怪,用橡皮筋给嘤嘤怪扎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辫子,两个小不点乐的嘎嘎笑。 嘤嘤怪委屈呀,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那只小黑猫,嘤嘤怪高低得把两个小不点撞倒在地上。 “我说三大爷,你这一天转了好几次,有事啊?”何雨柱两手黑乎乎的,热情似火,撅着屁股干的挺起劲。 闫埠贵现在也懒得计较他如今是二大爷的身份,往小院里张望着,就见袁桐在院子水龙头下洗衣服: “徐科长还没回来?周日都不在家?” “嗨,公安不就是这样吗,休息的时候也没个准,你找徐领导有事啊,我帮你带句话。”何雨柱眼睛贼亮。 看把你能耐的,就显得你跟徐槐关系硬?等我把这个绝密消息告诉徐槐后,以徐槐的阔绰大方劲,高低得给我五块钱。 不过不能收,这个人情得让徐槐记着,到时候给闫解放找工作。 “我去他们单位找去。”闫埠贵转身往外走。 “你要去外三分局?等等我,一起去,我也有事找徐领导呢。”何雨柱扔下手里的煤球,什么秦淮茹一个女人带着两孩子可怜兮兮的,不存在! 徐领导的大白菜才是最重要的。 第256章 刘海中成功了 “呦,徐领导,您可回来了,我和三大爷还说去你们单位找你呢。” 闫埠贵和何雨柱刚走出95号院,迎面看见徐槐骑着二八大杠,车把上吊着两只老母鸡,慢悠悠地回来。 “以后别叫领导了,我被停职了。”徐槐后抬腿,从二八大杠下来,拍了一巴掌扑腾着翅膀的老母鸡,这一路上咯咯叫,就该在农副产品市场给宰了。 闫埠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想果然徐槐出事了,哎呀,早知道就早点告诉徐槐,有人要害他。 “徐领导,不能吧?”何雨柱有些不相信,徐槐破了那么多案子,他是有所耳闻的。 说停职就停职? 犯错了? “千真万确。”徐*奥斯卡*小金人*槐,无奈叹气。 那还挺可惜的,十九岁的科长可是前途无量呢!何雨柱挠挠头道: “没事,不就是停职吗,又不是开除公安队伍,大不了这辈子都当个基层公安,也是为人民服务。” “找我啥事啊?”徐槐瞥了眼何雨柱,你啥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何雨柱一拍大腿: “正好你被停职了,也不用给你们科室谋什么福利了,蔬菜公司的经理说了,今年京城的大白菜,还缺好几十万吨呢,土豆和萝卜倒是没受影响,我各自买了五百斤,人家也就只给五百斤,多了没有。” 说着,何雨柱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大黑十,有些抱歉地递给徐槐: “你数数,这是剩下的钱,事没办成,不好意思啊。” 徐槐接过钱,也没数,直接装进了兜里,笑道:“小鸡炖蘑菇会不会弄?我爸从东北寄来的榛蘑,飞龙咱没有,就用老母鸡代替了,正好停职了,咱们喝两杯。” “成,没问题啊,今晚我给你露两手,酒你不用管啊,我那还有两瓶甲级的西凤酒。” 何雨柱又想起徐有根寄回来的大红肠和肉干,口水差点流出来。 在一旁的闫埠贵眼珠子转来转去,心想咋不邀请他呢?他家里没有老母鸡和榛蘑,也没有西风局,但他可以帮忙杀鸡取卵啊! 喉结蠕动几下后,闫埠贵决定把事情告诉徐槐,徐槐还年轻,过两年又立功了,说不定又当了科长呢。 而且这时候告诉徐槐,也显得咱不是攀附权贵之辈。 嘿! 我知识分子的风骨,又长出来了! 指不定徐槐一高兴,邀请他共进晚餐呢。 闫埠贵左右看看,小声道: “徐公安,你要是停职了,就不叫你科长了,省的你闹心,那我就叫你徐公安。” “叫啥都行。”徐槐给何雨柱散了根烟。 “徐公安,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刘海中上次在全院大会上说有人要收拾你,我就留了个心眼,今天又看见刘海中和贾东旭,钻进了易忠海家……” 何雨柱瞪着大眼睛,打断闫埠贵的话,大声道:“不会徐领导停职,跟她们三个有关吧!?” “儍柱哎,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你声音小点。”闫埠贵压低声音,高密可以,但千万别引火烧身。 徐槐挠挠头,感觉哪里不对! 按照闫埠贵的尿性,得知他被停职,不应该是嘲讽两句,最起码也得说几句风凉话,然后教育他一番吗? 你一把年纪了,性格还改变了? 何雨柱看向徐槐:“徐领导,是不是贾东旭他们三个害得你停职?嘿,我早就想收拾贾东旭和刘海中了,要不咱俩带着我徒弟马华,趁哪天下班套了麻袋,揍他们!” 套麻袋打闷棍,是当下流行的报复手段。 派出所每个月都得接不少这样的案子,还有各大厂保卫科,烦不胜烦。经常宣传不要单独走夜路。 尤其是妇女同志。 西城分局上个月接到两起报案,有两个女同志夜里下班,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 “我也不知道啊。”徐槐摇头,“还有,可不兴打人啊。下次你直接打就行,千万别告诉我,小心我抓你。” 何雨柱:“……” “还有事吗?没事就各回各家。”徐槐道。 “不管贾东旭他们了?”何雨柱道。 徐槐摇摇头:“恶人自有天收,你们两个就当不知道这事就行。” 何雨柱不甘心地咂吧着嘴,闫埠贵眼珠子滴溜溜转,从徐槐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放任不管,那不是徐槐的性格。 除非徐槐没吃亏…… ……徐槐早就知道刘海中和易忠海对他不利,而且没吃亏! 哎呦呦!那刘海中和易忠海,还有贾东旭要惨喽! “徐公安,我帮你拎着老母鸡吧。”闫埠贵笑呵呵地伸手接过老母鸡,“我也不瞒你,我杀鸡是一把好手,保证一根毛都不留……” 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杀老母鸡倒是心狠手辣,一毛不留。徐槐也没揭穿闫埠贵的小心思,就冲闫埠贵今天告密的份上,高低也得给一根鸡腿。 前院,老钱家也在手搓煤球,老钱瞧见徐槐回来了,笑呵呵地站起来打招呼,顺势往他身后一看,没见到钱大千。 “大千呢?” 徐槐道:“在单位呢,我停职了,就先回来了。” “啊?”老钱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停职是啥意思,以为徐槐以后当不了公安了。 帮老钱搓煤球的前院两家邻居,手里动作顿了一下,猛然看向徐槐的背影:“徐科长,你是停职了?还是免职了?” 徐槐头也不回道:“停职了!” 嘶…… 两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幸灾乐祸。 “徐槐犯大错误了!” “肯定是,要不然也不会被停职,可惜了十九岁的科长。” “啧,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太年轻,太嘚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肯定是经不住诱惑,说不定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两人嘀嘀咕咕,即便是徐槐没招惹过他们,他们也幸灾乐祸,不怕你过得好,就怕你过得太好了。 啥叫停职? 就是犯了错误的干部,而且还是严重错误的干部,已经不适合担任职务,或者妨碍调查的干部。 而且已经有明显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才会对一个干部停职。 停职后面,说不定就是撤职,开除! 犯错免职的话,又是另一个意思。 免去当前的职务,只给警告,或者严重警告。但免职是有期限的,在规定时间内不担任职务,但在免职期间,可以从事临时性的,专项性的工作,比如专案组组长什么的。 科长级别还是科长级别,工资待遇也不会变。 老钱脸一沉:“你两个别瞎说。” 两人讪讪一笑,继续帮老钱搓煤球,老钱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这帮邻居以前哪会帮他搓煤球?不欺负他连个单位都没有,就是个蹬三轮的就不错了。 之所以这么殷勤,还不是因为钱大千现如今是外三分局的干警。 这一切可都是徐槐帮忙的结果,老钱一家对徐槐是格外感激。以为徐槐当不了公安的老钱有些郁闷。 不到一个小时,徐槐被停职的消息,传遍95号院。 刘海中鞋子都没穿好,手舞足蹈地跑进了易忠海家,一张大脸红扑扑的,眼里闪烁着兴奋之色: “老易,我们成功了,徐槐被停职啦!” 第257章 放飞自我的贾张氏 刺啦! 刺啦! 闫埠贵蹲在徐槐家水龙头旁,磨刀霍霍。 陆芍药皱着小脸,蹲在闫埠贵身边,看着那两只被绑了双脚,扑棱不止的老母鸡,家里啥条件啊?一次吃两只老母鸡? “徐槐哥哥,非要杀两只吗?” 在一旁岔开双腿的徐槐,帮袁桐扭洗好的床单里的水,随口道:“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吃吧。” “可是也太浪费了,杀一只就好了呀。”陆芍药咽着口水,算计着家里的柴米油盐。 他们几个到了京城后,每个月吃的喝的,都够他们以前好几个月的口粮了。 “常姨不是受伤了吗,给常姨补补身子,一只炖汤,一只做小鸡炖蘑菇。”徐槐绝不说是因为自己嘴馋了。 这时候,江平津和肖建军各自端着搪瓷盆跑过来接水,一个盆里放着三两干蘑菇,一个盆里放着干木耳。 接完水后,两小只又小跑回到厨房,陆芍药追上去,警告肖建军不准偷吃,然后她们三个,眼巴巴地看着何雨柱在那切红肠。 自打下雪的那天,徐有根寄回来这包东西,几小只馋的梦里都是吧唧嘴,奈何常秀英不让他们乱吃,只在下雪那天,切了半根红肠给他民尝尝味。 另外半根,用碗扣在盘子里,本打算徐槐下班回来吃,哪知道当天常秀英住院,徐槐破案回不来。 那半根红肠也消失不见,五小只信誓旦旦说没有吃,可厨房的门锁又完好无损,不可能是人偷了。 半根红肠就成了悬案。 今天徐槐大手一挥,让何雨柱切上两根红肠,常秀英只是笑笑没说话,最嘴馋的肖建军全程盯着何雨柱切红肠。 “平津,告诉三大爷水烧开了,让他赶紧放鸡血,趁着水开了烫毛。磨蹭什么呢?杀鸡还用磨刀?” 何雨柱瞥了眼翻滚着开水的大铁锅、然后放下红肠,拿起葫芦瓢,往空盆里舀水,准备烫鸡毛。 “我去!”陆芍药转身就跑,两根麻花辫甩飞起来。 “我也去!”肖建军扭头跟着跑出去。 何雨柱一回头,案板上的切好的红肠少了好几片,嘿了一声,徐槐家这几个小家伙都不是啥省油的灯。 他看了眼害羞沉默的江平津,笑道:“别等了,赶紧吃两片,把水端出去吧。” 江平津羞赧一笑,摇摇头后,端着那半盆开水,慢腾腾走出厨房。 嘿!这小家伙,太老实了吧,将来容易被欺负……呸!何雨柱突然又想起下月那天,江平津举着锤子要打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的凶狠模样。 得!这小子是人狠话不多! 一分钟后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老母鸡垂死挣扎地咯咯叫声。 此时,徐槐的书房兼卧室里,阁楼上,袁桐正弯着腰给徐槐铺床呢,那张巨大的白虎皮挂在床上,虎头巨大。 虎皮是常秀英硬塞给徐槐的,让他晚上冷了就盖在身上,或者铺在身下也行。徐槐哪舍得如此奢侈。 这两米多的白虎皮,可不多见。 阁楼面积只有房间的一半大小,又一张大床占了三分之二的阁楼。 徐槐一米八的身高上了阁楼得稍稍弯着腰,他静静地坐在一张黄花梨圆凳上,嘴角勾着浅浅笑意,看着袁桐忙活。 阁楼安静极了,除了窸窸窣窣的铺床声音,就是袁桐开始变得急促紊乱的呼吸。 她偷瞄了一眼徐槐,少见徐槐安静的坐着。 急促紊乱的呼吸也慢慢平复下来,继续铺床单,片刻后她一屁股坐在床边,拍了拍软和的褥子,捋了捋耳边发丝后笑盈盈道: “你晚上睡觉头朝边上,别靠墙,这样就算有了煤气,也熏不到你。” 徐槐轻笑道:“咱们家不烧炉子,烧的是暖气片!” “那得多费煤球,你就老实点吧,省的再有人举报你。”中午袁父来看袁桐,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徐槐讪讪一笑:“桐姐,你是了解我的,举报材料全都是冤枉我的。” “爽爽也是冤枉你的?”袁桐幽幽地翻着白眼。 “当然是冤枉我的,我不是都解释了吗,娶不到第一漂亮的,我得娶第二漂亮的。”徐槐咧嘴笑。 哼!袁桐轻哼一声,用胯骨娄子把凑过来的徐槐顶开,正经不了三分钟,又开始了。 两分钟能干什么? 两分钟啥也干不了! 呼吸急促的袁桐顺着楼梯匆匆下去,整理着稍显凌乱的发丝,把第一颗扣子扣上:“等正式见过家长再说。” 不是我着急,是读者着急啊! 徐槐一本正经道:“今天是不行了,明天吧,咱们去你家!” “爽爽那边你说了?” “正打算趁着停职这几天,跟她说清楚。” “那就等你说清楚再见家长吧,省的尴尬。” “今晚我就去找她说清楚!”徐槐从阁楼一跃而下,不带一点含糊的指着天花板要发誓。 袁桐捂着小心脏:“你吓死我了,以后走楼梯。” 这时候,窗外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声,徐槐趴在窗户上一看,就见小当和小短腿一个赛一个,嚎着嗓子哇哇哭。 又打架了? 小朋友在一起,难免会有争执的时候,徐槐看见小当的手上滴着血,微微皱眉,小短腿下手有点狠啊。 不对! 下一秒,徐槐看见小短腿指着小院外,泣不成声地喊着:“凉流血啦……” 徐槐心里咯噔一下,常姨的伤口崩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冲出房间,小短腿看见徐槐,就如同看见了自己的天,张开双臂,扑棱着小短腿冲向徐槐。 咦! 满脸鼻涕! 徐槐抬手按在小短腿的脑袋上,不让她抱大腿,小短腿只能挥舞着胳膊: “徐槐锅锅,妈妈流血啦……” 从西厢房一瘸一拐走出来的常秀英没好气道:“胡说什么,我好着呢,你一会娘一会妈的。” 小短腿顿时收住哭声,颠颠跑到小当身边,一条胳膊搂着小当,一只手擦着小当的眼泪: “是她的凉,徐槐锅锅,救她凉。” “徐槐叔叔,救救妈妈,奶奶打妈妈……呜呜呜……”小当那双眼纯真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怯懦。 徐槐愣了一下,贾张氏这是放飞自我了? 第258章 贾张氏冤枉徐槐耍流氓 中院贾家 秦淮茹双手死死抓住贾家的门框,因为用力指关节发白不说,满是煤渣子的指甲缝,扣着门框滋滋响。 即便是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翻开一半,也死活不松手,任由贾张氏用力拉扯她的衣服。 她头发凌乱,半张脸肿成猪头,眼角破裂,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小贱人,松手!” 贾张氏一边拉扯秦淮茹的衣服,一边破口大骂,“棒梗从今天起,就没你这个妈了。” 话音落,只听刺啦一声,秦淮茹的工作服,被贾张氏撕扯裂开,因为用力过猛,贾张氏手里拽着一片布料,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呦地嚎叫着,顺其自然地拍着大腿: “打人啦……秦淮茹这个小贱人打我……” 旁边围观的邻居们大都露出鄙夷之色,谁还不知道贾张氏是身怀道法之人,一言不合拍大腿,召唤老贾带人。 同时邻居们也很是疑惑,贾张氏自从贾东旭被公安抓过一次之后,变得很安静。 虽说平时也会跟邻居发生些口角,但却再也没有施法喊老贾。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贾张氏的道法突然就恢复了,蛮横地跟秦淮茹抢棒梗、说棒梗是贾家的种,以后只能姓贾。 刚才不少人看得真切,听得清楚,贾张氏跳起来,恶狠狠一巴掌甩在秦淮茹右脸上。 贾张氏正拍着大腿施法呢,看见秦淮茹踉跄冲进房间里,顿时灵活地爬起来,大喊着冲进房间: “贱人,赔钱货,从我们家滚出去……” 贾家卧室,哐哐作响,传出棒梗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喊着妈。棒梗被贾张氏锁在卧室,一时半会出不来,急的双手拍门哐哐响。 他从门缝里看见贾张氏冲过来,拽着秦淮茹的头发往外拉。 因为疼痛的缘故,秦淮茹只能顺着贾张氏的力道,转了个圈,猫着腰被贾张氏拽出去。 就这短短三五米的距离,脸上又挨了贾张氏几巴掌。 “小贱人,别以为有徐槐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我告诉你,徐槐完蛋啦,以后再也没人护着你了!” 贾张氏双手抓住秦淮茹的头发,用力晃着她的脑袋,秦淮茹发了狠心一样,面对眼角的剧痛和头皮上的剧痛,也是一声不吭,眼神却越来越冰冷。 她念在贾张氏是棒梗和小当的奶奶,一直没有还手,直到听见哐当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余光看见棒梗双手抓着窗户上残留的玻璃,大声嘶吼着: “奶奶,不要打我妈,你再打一下,我以后不认你这个奶奶啦!” 贾张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愈发用力撕扯秦淮茹的头发:“小贱人,肯定是你教他不认我这个奶奶的,你怎么这么坏,你个烂心肝的婊子……” “妈,我出去救你!”棒梗哭哭啼啼,慌慌张张冒冒失失地要从窗户往外钻,只听一声尖叫,残留的玻璃划破了棒梗的脸颊,顿时鲜血直流。 这一瞬间,秦淮茹彻底爆发,虽然被撕扯着头发抬不起头,拳头如铁,捶在了贾张氏的肋骨上,疼的贾张氏嗷嗷叫,却下意识地用力拽着秦淮茹的头发。 “小贱人,你敢打我……” “熬……” 秦淮茹的小拳头没几分力气,此时却跟铁块似的,一下一下砸在贾张氏的小腹上,胸口上,肋骨上。 “棒梗,别动啦,妈妈来救你……” 话音未落,贾张氏终究是扛不住秦淮茹的为母则刚,松开双手踉跄后退,捂住了小腹,疼的龇牙咧嘴,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一句一个小贱人,一声一个臭婊子烂心肝。 她的指缝中,全是头发。 秦淮茹顾不上疼痛,冲到贾家的窗户旁,一拳砸碎了残留的那块玻璃,双臂伸进去,轻抚着棒梗脸上的伤痕,心都碎了。 “慢点,先把脑袋钻出来,妈带你去医院。” “呜呜呜……妈,你也流血啦……呜呜……” “妈没事,你慢点……” 秦淮茹连拖带拉,把棒梗从窗户拉出来,抱着棒梗,眼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看着母子抱头大哭,贾张氏气不打一处来,她早就想收拾秦淮茹了,要不是害怕徐槐,她非得每天扇秦淮茹几个嘴巴子。 贾张氏忍着痛,骂骂咧咧冲到秦淮茹身后,提手就要打。 只是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捏住,映入贾张氏眼帘的,是一双大手,他顺着胳膊往上一看,是面无表情的徐槐。 “放开我!”看到徐槐那张脸,贾张氏习惯性的心慌意乱。 只是下一秒,贾张氏想起贾东旭手舞足蹈地告诉她,徐槐被停职了,是他跟刘海中和易忠海举报的! 那接下来就是撤职和开除。 这就表示徐槐再也不是公安了! 她儿子贾东旭说,徐槐被开除公职,高低要戴一顶黑五类的帽子,至于是哪一顶,不重要了。 反正黑五类,她能随便拿捏就是! 想到这些,贾张氏顿时兴奋起来,双眼肉眼可见的迸射出迫不及待的光芒,这段时间只要见到徐槐,就得违心赔笑。 今天,必须让徐槐认错!把坑了他家的钱,全都还回来! “徐槐,你当你还是公安呀,你犯错了,以后你就是黑五类了,还不给我松手!” ???徐槐一愣,贾张氏脑袋有坑吧,他以后怎么就成了黑五类? 你去公安局打听打听,我这样的人才,破案小能手,是齐振东舍得放我啊,还是一把手舍得? 况且我老丈人还是大领导呢! “我是停职了,但是不影响我阻止你打人,贾张氏,你是不是想去派出所待几天?” “he~tui!” 贾张氏啐了一口。 “你吓唬谁呢,我家东旭都说了,你犯错被停职了,要扣上黑五类的帽子了,你以为你在公安,还有人把你当朋友吗?黑五类,在这座院子都容不下你!” “松开,再不松开,我喊耍流氓了啊!” 徐槐:“……” 你特么恶心谁呢? 徐槐往后一退,冲着袁桐眨眨眼,袁桐刚刚检查完秦淮茹和棒梗的伤,血呼啦擦看着吓人,但没啥大碍。 可如果秦淮茹揪住不放,够贾张氏拘留了。 袁桐缓缓站起来,准备跟徐槐来一出夫唱妇随。 第259章 嫂嫂,不要抛弃我哥 袁桐沉着脸,冷冷盯着贾张氏: “徐槐被停职,我可没有,贾张氏,你现在故意伤人,跟我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袁科长,你……你……是不是疯了?徐槐被停职你还跟他搞对象?”贾张氏换上一副笑脸。 “搞什么对象?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袁桐这一嗓子,吓得贾张氏一个激灵,眼珠子一转,瞎话张嘴就来: “秦淮茹那个贱人,让棒梗偷我的钱,我这是抓贼……对,我是抓贼!” 贾张氏大声咆哮,自己给自己壮胆,旁边的棒梗哇哇大哭,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我没有,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奶奶了!明明就是我妈让我过来,问问你搓不搓煤球,让我帮你的!” 贾张氏心一软,但也就软了零点零五秒,指着棒梗骂道: “你个小王八羔子,不孝顺的狗东西,你就算不承认,我也是你奶奶,你爸也是贾东旭!” “闭嘴!” 袁桐实在听不得贾张氏满嘴喷粪,扭头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同志,闫埠贵同志,你们两个先送秦淮茹和棒梗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 还系着围裙的何雨柱立马抱起棒梗,大步往外走,头发凌乱满脸是血的秦淮茹亦步亦趋地跟着。 闫埠贵左看看右看看,满脑子都是小鸡炖蘑菇,这去了医院,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万一徐槐吃完了咋办? 突然想到何雨柱都去医院了,也没人掌勺了!立马又不伤心了,小跑追了出去:“儍柱哎,等等我。” 袁桐又看着贾张氏道: “是棒梗偷你的钱,还是你打人,跟我去公安局说!” “我凭啥去啊,我不去。” 贾张氏往后退两步,相对于徐槐来说,袁桐的公安身份,贾张氏并不那么惧怕。 大不了真的被关两天,又不会损失啥钱财。 “是秦淮茹让棒梗偷钱,你要抓也是抓秦淮茹那个小贱人!” “袁科长,你再想清楚一些,徐槐犯错误被停职,都说停职后面,就是开除,他开除肯定就是黑五类,你跟黑五类谈对象,会影响你的前途的。” “袁科长,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只看脸蛋,长得俊没用!” 徐槐哭笑不得,我谢谢你夸我!戏精上身的徐槐弱弱抓住袁桐的衣角:“袁科长,不要抛弃我,我……很俊的。” 袁桐:“……” 常秀英没脸看,牵着小当和小短腿,一瘸一拐往外走,打算去医院。 小短腿回头冲着袁桐奶声奶气,一本正经地喊道:“嫂嫂,不要抛弃徐槐锅锅!妈妈,抛弃是什么意思?” 袁桐:“……” 小短腿都让徐槐带坏了! 袁桐给徐槐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徐槐讪讪一笑,松手后退,若无其事地双手插兜,保持俊后生的形象。 这时候,贾东旭、刘海中和易忠海三人,眉开眼笑,神清气爽地从外面回来。 他们听到徐槐被停职的消息后,可是高兴坏了,易忠海到底是老狐狸了,没有亲耳听到消息,不敢全信。 三个人去了一趟外三分局,在门卫大爷那里,用徐槐一个院的身份,打听到确切消息。 徐槐真的被停职了! 还被调查了! 他们三个知道,举报信成功了。 也就是跟汪大飞错过了,否则他们三个也叫自投罗网。 贾东旭看见乱糟糟一幕,看到徐槐双手插兜在那摆造型,骂骂咧咧:神气个屁啊,看爷今天怎么拾掇你! 正要向前的贾东旭被易忠海一把拉住,易忠海阴沉着脸,对贾东旭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怕他干嘛,他都停职了!”贾东旭用力甩胳膊,却发现易忠海的手如铁箍一般,甩不开。 易忠海心底骂贾东旭没脑子,干不了大事,虽说有句古话叫人走茶凉,可徐槐只是被停职,还没被开除公职呢。 就算徐槐被开除了公职,他的跟屁虫钱大千也还是公安,袁桐那个大学生科长,还是徐槐的对象。他那个后妈常秀英,也还是公安。 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踩徐槐两脚,想过过瘾,那是脑袋有坑! 如果让徐槐知道,举报人是他们三个,以徐槐的性子,非得在开除前,让他们三个吃不了兜着走。 人群后面,易忠海在贾东旭耳边低声道:“等什么时候徐槐被送去劳改,名声彻底搞臭了,没人再愿意帮他的时候,我们在出手。” 已经按捺不住的贾东旭不屑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已经翻不了身了。” 易忠海沉着脸低喝道: “贾东旭,你听我的准没错,你以为想搞死徐槐的,只有我们吗?那个监察委的干部为啥悄悄搜集徐槐的材料?肯定是上面有人要弄他,你别着急,再等几天看看!” “现在搞徐槐,他那么多朋友呢,你忘了当初那个汪大飞?” “等徐槐彻底翻不了身,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一旁的刘海中从跃跃欲试,变成了小心翼翼,他刚才也想冲上去,展现一下院里一大爷的风采,听了易忠海的话,才意识到不是时候: “我同意老易说的,基本上和我想的一样。” 易忠海瞥了眼刘海中,心底骂了一句蠢货。 贾东旭咬着牙,愤愤道:“可他们要抓我妈!” 那还不是你这个废物自己搞得? 谁特么让你嘴快,把这事都告诉你妈,你妈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就你妈那张破嘴,能藏得住事!? “让你妈委屈几天的事,小不忍乱大谋!”易忠海耐着性子,劝解贾东旭。 “几天?” 我特么哪知道,快的话半个月二十天,慢的话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就一两天的事。”易忠海现在只想稳住贾东旭,别招惹徐槐,然后连累他。 一两天?你这老东西坏得很!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存款,你看我尿不尿你! 特么以为我没去过派出所?没被拘留过? 大多数人进了派出所,先晾你两三天再说,更痛苦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不审你也不放你,让你先崩溃。 就我妈那人,别看凶狠的很,其实都是假的! 那里面多吓人啊,我进去都吓尿了,我妈半天就得吓崩溃! “不行,我妈不能白白进去受罪。”贾东旭摇头。 易忠海瞥了眼贾东旭,你不就是想弄点好处嘛,这就是我看不上你的原因,比柱子差远了! 指望你养老? (这两天书册,看书的人明显增多,但催更好像没涨多少,你们非得逼我求你们点催更,点为爱发电是吧,那你们赢了!) (跪求催更,五星好评和为爱发电,没加书架的,加加书架,说不定哪天被评论区的口无遮拦的大哥们害的进了小黑屋,还能从书架上进来,否则就看不到了。) 第260章 送你妈去大西北 “小贾啊,让你妈去吧,咱们院不会亏待你妈的。” 刘海中拿捏着一大爷的身份,挺着大肚子,说话慢腾腾的,官腔十足。 你妈的!贾东旭瞪了眼刘海中:“那你怎么不让你妈去!” “你……你……我可是一大爷,你怎么说话呢,我妈都不在多少年了!”刘海中很生气,拒绝的贾东旭不尊重他。 易忠海:“……” 两个蠢货,现在是内讧的时候吗! “东旭,我和老刘一人给你拿三十块钱,你让你妈去吧,让她配合袁桐,到时候你妈在派出所里反戈一击,举报徐槐。”易忠海小声道。 三十!刘海中瞪着眼,你们一人给我二十,我让我媳妇去! “五十!”贾东旭趁机抬价。 “五十就五十!”刘海中跺跺脚。 贾东旭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妈。” “……” 易忠海把贾东旭拉回来,说你是蠢货,你还真不动脑子!这么多人呢,你怎么说? “不要现在说,等你回头看望你妈的时候,再悄悄说。” 双手插兜的徐槐,把三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徐槐嘴角勾着冷漠笑意,要说这个院子,最阴险最坏的就是易忠海这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 没了易忠海,这院子少生多少事端。 这时候,贾张氏也看见了贾东旭,顿时又支棱了起来,大喊道:“儿子,你过来告诉袁科长,徐槐是不是被停职了!” 贾东旭挤过人群,站在贾张氏身边,对袁桐满脸堆笑,眼睛里闪烁着占有欲,以前徐槐压着,他不敢表现出来,但现在贾东旭不怕徐槐了! “袁科长,我妈说的是真的,我刚刚路过外三分局,也听到好多公安这么说,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袁桐厌恶地往后退两步,色眯眯的眼神她见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没人敢如此不加掩饰,大院那些人,都不敢! “贾东旭,你妈打人,和徐槐没关系,你让开,我要抓捕贾张氏。” 贾东旭谄媚一笑:“你等一下,我跟我妈说几句话。” 他把贾张氏拉到一旁,一边警惕其他人靠近,一边小声道:“妈,你跟他们走,最多就是一两天的事,易忠海和刘海中答应给我一百块。” “你……儿子,我不去!”贾张氏摇头,脸色微变。 “妈,一百块呢,我保证最多两三天就把你接出来,一百块都够我娶好几个老婆了,你也不想看着我一直打光棍吧,你就当是为了儿子我,牺牲一下。”贾东旭可怜巴巴道。 “……”贾张氏怕极了,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贾东旭顿时喜笑颜开:“妈,等接你出来后,我给你买两斤肉补一补。” 我儿子真孝顺!哼,都是秦淮茹那个小贱人不识货,还把棒梗也教坏了! “我跟你走!”贾张氏昂首挺胸,把其他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全程听到他们对话的徐槐想笑,还想一两天就出来,你当是我刚穿越那会,不太了解1960年。 现在,我能让你妈去大西北! 故意伤人,绑架儿童,你自己选一个吧! “都散了都散了。”刘海中挺着大肚子挥着手,彰显他的一大爷风范,“贾张氏因为一些误会,要去配合公安调查,这种自主配合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众人:“……” 徐槐轻笑,在袁桐耳边嘀咕了几句,袁桐扭头看了眼徐槐:“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刚刚看到刘海中的大肚子,比厂长肚子都大!你让他跟着去,然后找汪大飞就行。” “那你不去?”袁桐问。 “我都停职了。”徐槐摇头,不上班谁还去单位啊。 袁桐轻哼一声:“你不陪我嘛。” “……”徐槐眨眨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在家给你洗衣做饭,暖被窝也行。” “徐槐哥哥,我也可以暖被窝,三哥都是让我给他暖的。”身后突然响起老四张阳的声音,这小家伙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啥时候蹲在他身后,徐槐呲着牙,差点一脚把张阳踹飞出去。 你特么知道暖被窝啥意思吗? 我媳妇又不是你媳妇,你要叫嫂子! “滚滚滚,一边玩去。”徐槐翻白眼,袁桐笑的花枝乱颤,在徐槐脚尖上踢了踢,“小孩子你吃什么醋,他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那你要不要!” “滚!” 袁桐转身,跟变脸大师似的,阴沉着脸对贾张氏道: “走吧,跟我去单位。” 随即又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同志,你作为一大爷,跟我去一趟单位,跟我们领导把情况说一下。” 刘海中顿时满脸堆笑: “可以啊,我作为一大爷,虽然不是干部,但也是院子里的领导,领导跟领导之间,是需要多沟通的。” 呵!徐槐想笑,我桐姐是聪明哈,一下子抓住了刘海中的软肋,让他心甘情愿跟着走。 “我也去,我送送我妈。”贾东旭自告奋勇,他打算在路上,跟贾张氏说一说,反戈一击举报徐槐的事。 …… 小鸡炖蘑菇是吃不上了。 徐槐锁了院门,带着陆芍药、江平津、肖建军和张阳四人,找了一家国营饭店,打算随便垫吧一口。 四小只一人来了一瓶北冰洋,徐槐要了一瓶青岛牌啤酒。 刚建国那年,啤酒产业就被列入国家重点工程,过几年就会开始生产罐装啤酒。 “徐槐哥哥,啤酒好喝吗?”肖建军眼巴巴地看着啤酒。 “不好喝,跟马尿似的。”徐槐摇头。 “徐槐哥哥,你喝过马尿?你……有点恶心。”张阳呆若木鸡。 徐槐:“……” 我特么比喻懂不懂? 有你们几个,是我的福气啊! 啪叽! 徐槐一巴掌拍在张阳的后脑勺上:“你一个男孩叫什么徐槐哥哥,以后叫大哥!还有你喝汽水跟谁学的?男人要大口喝!” “……”张阳呲牙揉着脑袋,不服气道:“三哥不是也叫你徐槐哥哥吗!你怎么不打他!” “大哥,我帮你倒啤酒。”肖建军脑袋转得快,很会看脸色,腾地一下窜到徐槐身旁,一脸狗腿笑容。 呐,你看到了,老三鬼精鬼精的,找不到借口打他呀。 “小徐,吃饭呢。”身后突然有人打招呼,他一回头,看见齐肩短发的王主任,带着几个街道办的干事来吃饭。 “哎呦,王主任好。”徐槐笑着打招呼。 穿着朴素的王主任顺势坐在徐槐身边,让其他几个干事去点菜,特意叮嘱不要超过标准。 然后王主任意味深长看着徐槐:“小徐同志,你出来吃饭,怎么没叫你对象袁桐一起啊?” 徐槐心想这个老妇女怎么回事? 好像特别关心自己的婚事,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你还主动坐下来了,你说我让不让你一起吃? 第261章 贾东旭和刘海中被抓 “王阿姨,我嫂嫂可漂亮了,而且可勤快了,还帮我徐槐哥哥洗床单呢!”陆芍药笑嘻嘻地夸着袁桐。 “是吗?那你嫂嫂挺好的。”王主任笑地咬牙切齿,那丫头在家里都不洗自己的床单被罩。 张阳挠挠头:“另一个嫂嫂也挺好的,也很漂亮呢。” 肖建军点点头,一本正经:“那个嫂嫂笑起来也好看,就是比袁桐嫂嫂差一点点。” 陆芍药急了:“你两个别胡说,我们只有一个嫂嫂。” 王主任:(ΩДΩ) 脸色阴沉的王主任看着徐槐,眼神跟刀子一样,你小子想死是吧! 徐槐很不喜欢王主任的眼神,搞得自己跟渣男似的,我又没欺负你家姑娘! 他觉得还是解释一下为好,虽然他并不在乎王主任的看法,奈何这个时代,生活作风不能出问题。 “王主任,别听孩子们瞎说,那是我们单位的同事,上次出了点情况,他们在单位住了一晚上,那位同事多有帮助。” “你对象知道吗?”王主任冷冷问。 “知道啊,还是袁桐特意嘱咐那位同事帮忙的。”徐槐随口糊弄。 你小子解释的这么敷衍,这里面一定有事!王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会我正好要去你们院子,找你对象了解点情况,吃完饭一起走。” “王阿姨,我嫂嫂抓了坏人,去公安局啦。”陆芍药道。 “那就下次吧。” “别下次了,王主任,你想了解什么,我告诉你。”徐槐可不想让这个多事的大妈,跟袁桐有啥接触,保不齐要说自己坏话。 从一开始,这大妈就横竖看自己不顺眼。 “不用。”王主任拒绝的干净利落。 徐槐:“……” “对了王主任,我也了解一下咱们的政策,如果说,一个工人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可不可以收回他的住房?” 妈的!易忠海和刘海中,还有贾东旭这三个祸害,得把他们弄出院子。 王主任皱眉:“具体什么错误?工人阶级是老大哥,需要相对的特殊照顾,一般错误不会收回房子,哪怕是去劳教,也要保留工作和房子,而且劳教期间,还会适当的发放生活费、” 待遇这么好?劳教了还会发生活费?! “那如果……和敌特有联系。”徐槐压低声音,下了狠心。 王主任顿时横眉:“那还考虑什么,直接送去劳改,单位开除,收回住房和一切福利,家属赶回原籍,现在我们正大力发展重工业,可不能让害群之马,影响了国家发展。” 那我就放心了。 “王主任,一起吃?” 王主任点点头:“也行。” “……”喂喂喂,你这个妇女同志,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假客气?! …… 外三分局 袁桐把贾张氏交给治安科的人,又带着刘海中和贾东旭去了会议室,让他们二人先等一会。 刘海中老神在在,让袁桐给他泡杯茶,袁桐意味深长地看着笑容满面的刘海中,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袁桐脚步欢快,来到刑警科,打眼一瞧,汪大飞正在批评王满荣,看见袁桐招手,汪大飞立马满脸微笑,屁颠屁颠跑到门口: “师娘,啥事?” “去去去,别叫师娘。”袁桐嘴角弯弯,“徐槐让我告诉你,他发现了两个嫌疑人,让你带包敬去指认一下,是不是他们跟敌特有关。” “人在哪?”汪大飞两眼发光,但凡是徐槐说的,那八九不离十,终于可以结案了。 “会议室呢,他们跑不了,那边什么情况?” 袁桐扭头看了眼证物室,那里也是乱糟糟的,大张和总务科的庄南临,以及一位副局长,陪同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好像是文化局的领导。 “嗨,博物馆的人,要接收从金大鼎家找到的十七件文物。顺便带回找到的金器。” “但他们吵吵着金器的数量不对,说是总数差了七件金器,让我们去找,那能找得到?要不已经融化了,要不就是……” 汪大飞停顿一下,压低声音道: “要不就是没丢。” “没丢?”袁桐微微一愣,“没有丢让我们找什么?” 汪大飞意味深长道:“师娘,你还是回去问我师父吧,我可不敢瞎说。” 袁桐茫然了几秒之后,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没说。”汪大飞赶紧否认,你回去跟你爸一说,你爸万一要调查怎么办?“我去押包敬指认敌特。” …… 会议室里 刘海中在演练着一会见到公安局的领导,要怎么表现,要说什么话,他满脸堆笑,冲着空气伸手,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顺眼一些。 贾东旭就老实很多,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都不敢乱瞟乱看,也不知道为啥,他进了这里就感觉到一股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突然,贾东旭看见几个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其中一个老头被公安押着,那老头瘦骨嶙峋双眼无神,满脸都是血痕,怪吓人的。 “二大爷,有人来了。”贾东旭连忙起身,刘海中转身之际微微弯腰,伸出双手满脸堆笑: “我叫刘海中,是95号院的联络员……” 话说一半,才看清门口的人,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烟瘾刚刚过去的包敬哆嗦着,看人也是模模糊糊,他眯着眼睛看见刘海中的大肚子,立马精神振奋: “就是他,他的大肚子我认识!公安同志,我是不是立功了,给一口!就给一口,你们就是我爹……” 王满荣一脚踹在包敬的小腿肚子上:“抽死你,谁特么愿意当你爹。” “押下去!”汪大飞挥挥手,王满荣立即带人把包敬拖走。 随即,汪大飞面无表情的走到两人身边,汪大飞认出了刘海中是徐槐家院子里的大爷,刘海中也认出了汪大飞。 毕竟当初汪大飞罚了他五十块。 刘海中伸出双手,满脸堆笑:“汪公安……” 刚张口,汪大飞一脚踹在刘海中的大肚子上,刘海中踉跄后退,撞翻了站在他身后的贾东旭,贾东旭倒地后又绊倒了刘海中,椅子倒了好几把。 “他妈的,现在敌特都这么嚣张吗,还敢来公安局叫嚣,抓了!” 第262章 凭什么看不上徐槐 敌特? 什么敌特?! 刘海中吓得面无血色,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抖,跟敌特扯上关系,那还了得? 别说一大爷当不成,二大爷都当不成了。 保不齐工作都保不住! “误会……误会啊……哎哎哎,轻点……疼……我不认识敌特……” 几个公安押着刘海中的胳膊,按着他的脑袋,大步往审讯室走去。贾东旭反倒是镇定很多,毕竟经历过这种事,心想大不了和上一次一样,给点钱了事。 审讯室里。 汪大飞亲自审讯贾东旭。 “下雪的第二天早上六点,你在哪?” 贾东旭蹲在地上,双手铐在身后,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天早上他们三个,去了监察委干部的家里,举报徐槐。 难道徐槐已经知道是他们三个干的? 一抹慌乱闪过后,贾东旭反而镇定下来,知道就知道,反正徐槐已经停职了,眼前这个公安应该是单纯的想给徐槐报仇。 “你们公报私仇,你敢动我一下,等我出去我就举报你!”贾东旭有些飘了,举报徐槐成功给他带来了豹子胆。 汪大飞嗤笑道:“你觉得你还能出去?” “你……你们不能冤枉我,我根本就不认识敌特!”贾东旭吼道。 汪大飞冷冷道:“冤枉你?没有证据我们会抓你吗!那天早上,你们三个人去了滑门胡同36号,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织田浩二已经被抓了!” 咯噔! 贾东旭愣了一下,他现在听见织田这两个字,心里就害怕。 上次就是因为织田千浩,他被抓了。 但汪大飞准确说出他们三个人,早上六点去了滑门胡同36号…… “你说什么,我不懂,那个人明明就是监察委的干部!” 啪! 汪大飞把织田浩二的照片甩出来,让贾东旭看: “是不是他!” “对对对,就是他,他是监察委的干部,姓柴,不信你们去查!” “不用查了,他已经被抓了,他就是敌特!” 汪大飞眼见贾东旭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眼里闪烁着恐惧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啊,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说!你们找织田浩二干什么?如果你的同伙先招了,你坦白的机会可就没了,等着枪毙吧。” 贾东旭慌了,扑倒在地抓着汪大飞的裤腿,哭丧着脸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怎么这么倒霉……” 根据贾东旭交代,织田浩二假装是市里监察委的干部,找到刘海中,让刘海中联系一些愿意举报徐槐的人。 所以,刘海中找到了他和易忠海。 说到这里,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直到贾东旭交代,织田浩二给了刘海中两百块,让他组织一些人手,在轧钢厂散布关于徐槐的流言蜚语。 比如徐槐钻院子里女人的被窝。 汪大飞咧嘴,一脚踹翻了贾东旭:“他妈的,原来就是你们几个举报我师父是吧!” “我也不想啊,是刘海中逼我的,还有易忠海举报的最多……”贾东旭抱着脑袋大喊大叫。 废物! 汪大飞转身离开审讯室,让人去95号院,把易忠海抓回来,转身进了隔壁审讯室。 两分钟后,汪大飞走出审讯室,没一点成就感,刘海中不打自招,哭的跟林黛玉似的。 …… “王主任,周日都不休息啊?” 外三分局门口,袁桐正准备回院子里,凑巧碰到王主任,左右看看后,笑嘻嘻地挽着王主任的胳膊撒娇。 “妈,我想死你了。” “去去去,别来这一套。”王主任笑骂着,在袁桐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你爸今天加班,你大嫂带着孩子去家里了,我烦的不行,索性就来上班了。” “大嫂又去家里干嘛?我哥又犯浑了?”袁桐拉着王主任离开了外三分局大门口、 王主任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大儿媳妇哪都好,就是爱对比。上个星期王主任给老二袁太行媳妇买了件大衣,不知道怎么就让老大媳妇知道了,这不上门来了,非得拿点啥走,心里才平衡、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可把我爸的烟酒啥的看好了,别被大嫂拿走了!”袁桐嬉皮笑脸。 王主任在一声声亲爱的妈妈中,忘了袁桐只要是在家,就跟她唱反调,甚至怂恿袁父离婚的事。 哭笑不得道:“除了你,谁敢从你爸书房拿东西?你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天天往外拐,你爸上次都气坏了。这以后让你大嫂知道了,还不得天天在我耳边烦。” 袁桐轻哼一声:“有本事,她也回她爸家里拿呀,就知道欺负我亲爱的妈妈,太过分了,以后她在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让徐槐去揍她儿子!” 啪! 王主任一巴掌拍在袁桐后背上,没好气道: “那是我孙子,跟我叫奶奶,跟你叫姑姑呢,你忍心揍他。” “所以让徐槐去揍呀。”袁桐笑嘻嘻,“亲爱的妈妈,你想要什么礼物,下个星期吧,徐槐说去家里拜访我爸和你。” “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好女婿,你老实说,徐槐有没有欺负你?” “我是谁的女儿,她敢欺负我?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袁桐眯眼笑地很开心。 王主任气不打一处来:“瞧你那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给徐槐洗床单被罩呢,在家也没见你动过手。” “你难道没给我爸洗过吗!”袁桐笑嘻嘻。 “我刚才还看到徐槐,带着他家几个小孩吃饭呢,我听那几个孩子说,他们还有一个嫂嫂,就是你们分局的同事,还挺漂亮的,这事你知道吗?”王主任终于说到正题,神色凝重。 ???说的是爽爽吗?王主任知道啥了?袁桐面色不改:“妈,你也是老革命了,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真没有?” “他敢,我先捏死他!”袁桐故作凶狠,张牙舞爪。 王主任点点头:“你有分寸就好,对了,徐槐以前为一个女孩打过架,你知道吗?” ???袁桐歪头:“不知道呀。” “他以前在粮站工作这你知道吧,因为打架被开除,你也知道吧,就是为了一个女孩。” 作为未来的女婿,王主任平时就很留意关于徐槐的消息,前几天偶然得知,徐槐还曾一怒为红颜。 “那个女孩很漂亮吗?” “你怎么这么肤浅,看一个人不能光看外表,要看内在。” 袁桐:亲爱的妈妈,是我肤浅吗?是你未来的女婿肤浅! “人家女孩没看上徐槐。” “她凭啥看不上?”袁桐有点生气 “……”王主任翻白眼。 第263章 停职之后,处处都是狗 夜幕缓缓拉开。 徐槐拎着饭盒,领着吃好喝足的四小只溜达回来,坐在门口抱鼓石上抽烟的闫解成,扔掉烟头后对着徐槐扬了扬下巴。 平常看见徐槐,闫解成早就颠颠迎上来,满脸堆笑地递烟了。 “徐槐,咱们院出大事了。” 闫解成索性连徐科长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名字。 “遇事不要慌,先发朋友圈!”徐槐随口回道。 ???闫解成愣了一下,朋友他知道,朋友圈他也知道,大概就是一个圈子的朋友,可发朋友圈是啥意思? “怎么发朋友圈?” “……”徐槐被反问噎住了,“你说出啥事了。” 闫解成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编排我媳妇和你……有一腿的事了。他妈的,是刘海中那王八蛋,我刚刚去把他家砸了!” ???你要疯啊,人家不就是说我和你媳妇有一腿,我多冤枉啊,我还没吃过肉呢,被你老婆有一腿! 我都不生气,你至于气性那么大吗。 “然后呢?” “刘海中和贾东旭,还有易忠海都被抓了,一大妈和二大妈全家,都被带回去问话,我听大千说,好像是他们三个联合敌特陷害你。” 这个陷害表达的很准确,我很喜欢! 徐槐摩挲着下巴:“如果是因为跟敌特有关系,那他们三个完了,你说他们的房子,以后会便宜谁?” 哎?哎哎!闫解成一愣,对呀,如果跟敌特有牵扯,那他们三个铁定要去劳改。 一大妈和二大妈是家庭妇女,不能继续住轧钢厂的房子。 倒座房又矮又小,换一换房好像也不错! 闫解成瞥了眼徐槐,心想这家伙是真坏,老子顶多把他家砸了,这小子直接拆家,拆迁的拆! 猛然闫解成打了个激灵,还是别得罪这家伙为好。 “徐公安,你一定会度过这个劫难的,相信我。”闫解成笑呵呵地摸出一包大前门,给徐槐递了一根。 “你爸从医院回来了吗?”徐槐没接烟,似笑非笑地跨进了95号院。 闫解成小碎步跟在身旁,把烟别在徐槐耳朵后面,又瞥了眼刚拆的大前门,一咬牙,整包塞进徐槐兜里,笑呵呵道: “回来了,都回来了,秦淮茹和棒梗脑袋上都缠着纱布呢。” “芍药,赶紧把带回来的饭菜送回去,让常姨趁热吃。”徐槐回头道。 在门口打闹的几小只嬉闹着,撒腿往后院跑。徐槐拎着两个饭盒,慢悠悠地来到袁桐家门口: “开门开门开门啊,傅文佩你开门啊!” 嘎吱! 房门打开。 是一个陌生的女子,那女子双眼如刀,狠狠地刺向徐槐。 徐槐愣在原地,然后看见女子的身后,站着神色不善的袁桐,以及……哭红了眼圈的程爽爽。 程爽爽无声抽噎着,和徐槐对视的一瞬间,眸子里涌出泪水,扑簌簌顺着光滑的脸庞滴落,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抽噎的愈发急促。 哎呦我的妈呀!这是带着老娘来算账了?不对呀,这个女子不是程爽爽的母亲吧? 上次在紫禁城神武门,亲手一个过肩摔……记得是个齐肩短发,微胖的中年妇女。 眼前的女子顶多三十出头,梳着又黑又粗的麻花辫。 话说这年代,不管男女鲜有秃头的,顶多上年纪后发际线往后挪,头发一个比一个茂盛。 也不知道是啥问题,二十一世纪秃头的年轻人,一抓一大把,不管男女。 “你就是徐槐?”女子上下打量着徐槐,刚刚还凶巴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许。 “是我,你是?”徐槐心想能跟着程爽爽来袁桐这里,怕不是亲戚什么的。 “我是爽爽的嫂子,我叫孙玉兰。”孙玉兰也就是眼神柔和了些,语气依旧冰冷。 爽爽急的轻微扭动着身体,抓着孙玉兰的衣角拽了拽。 孙玉兰急了,顺手甩掉了爽爽抓着她衣角的手,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瞪了眼爽爽。 这是带着嫂嫂来算账? 我也没干啥呀! 徐槐觉得自己冤枉,淡淡道:“孙玉兰同志,你好。” “你以后不要纠缠我们家爽爽。”孙玉兰冷冷道。 啊? 徐槐愣了一下,差点脱口说好。 “嫂子,我的事我自己说。”爽爽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掉。 “你说和我说有什么区别?你现在能把事情说清楚吗?还是我来吧。”孙玉兰身子一侧,看向徐槐:“你进来说话。” 孙玉兰把徐槐拉进去,哐当把门关住: “徐槐,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爽爽,我告诉你,爽爽的未来,我们家里有安排。” “徐槐,你现在被停职了,而我们爽爽是中专毕业,前途无量,我们不能耽误她的未来,你如果真喜欢她,就不该缠着她。” 程爽爽抽噎不止,眼泪越擦越多,低着头不敢看徐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有苦衷……” 徐槐呲着牙道:“啥意思啊,你们这莫名其妙嘛,我一直当她是革命同志。” 嗯?孙玉兰一愣,弄错了? 还是为了面子,故意这么说? 嗯?程爽爽哭的更加汹涌。 嗯?你小子演的真好!袁桐翻白眼。 “你没喜欢过爽爽?”孙玉兰皱眉问。 “我对天发誓,否则五雷轰顶。”徐槐顺手就来,指着天花板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哇……程爽爽伤心欲绝,小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掐进了手心的肉里面。 “不喜欢……你为啥要送我……送我吃的,为啥要对我好?为啥要收我的礼物……呜呜呜……” 第264章 傅文佩是你相好吧 徐槐一本正经道: “程爽爽同志,我们是革命友谊,我关心一下自己同志而已,让你产生误会,我向你道歉!” 此时最开心的是孙玉兰了,她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心里还有一点点遗憾,这家伙就外貌来说,确实配得上爽爽,可惜啊,没有未来! “徐槐,你条件这么好,又长得又俊俏,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改天我帮你介绍几个都行。” 徐槐索性把话说死,不说死不行啊,袁桐直勾勾盯着他呢,徐槐嘴角带笑:“不用,我有喜欢的姑娘,她很好。” “呜呜……”程爽爽哭的快晕厥过去了。 程爽爽的家里人,一直都清楚徐槐的存在,一颗冉冉上升的公安新星,未来不可限量。 可现在,新星显然要坠落了。 孙玉兰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立马告诉了程爽爽的父母,他们一家人一合计,一个坠落的新星,对他们家有什么帮助? 本来还打算等两人关系确定后,让徐槐帮他大哥把工作调回京城。 虽说程爽爽的母亲,跟王主任是亲姐妹,但程母多次埋怨她这个姐姐,对他们家不上心。 说她儿子和女儿的工作,都是靠自己。 事实也确实是,程爽爽和他哥哥的工作,都是靠着自身的实力找到的。 但袁家也在背后帮了忙的。 比如爽爽本来是要派到下面郊县的分局,是王主任打过招呼,留在外三分局户籍科,尽量不让女孩子离家太远。 程家大哥工作的单位是天津船厂,岗位也做过调动,从原来的工人岗位,调到办公室。 只是这些程家不知道罢了。 程爽爽起先不同意,哭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都要喜欢徐槐,奈何耳根子软,又经不住一家人狂轰乱炸。 他父母说含辛茹苦养大了女儿,让她去上学,却学了一个白眼狼,不知道孝顺父母,甚至以死相逼。 大嫂哭着说和他大哥常年分居,两个孩子都快不认识爸爸了。 加上程爽爽从小就被灌输了长大以后,赚钱给父母,给家里的意识,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父母和大嫂的要求,跟徐槐划清界限。 来找徐槐的路上,爽爽已经后悔了,本想着先糊弄过大嫂和父母,然后找机会跟徐槐解释一下。 如今徐槐又是这副嘴脸,甚至说有喜欢的姑娘,程爽爽伤心欲绝,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孙玉兰对徐槐道:“你最好说话算话,不要再打扰我家爽爽了。” 说完,孙玉兰追出去。 袁桐一脚踢在徐槐的小腿上,疼的徐槐抱着小腿呲牙咧嘴,这次是真疼! “你给我在这等着,一会再收拾你!” 袁桐追出去:“嫂子,我送送你们。” 徐槐一溜烟跑回了后院,我傻呀,等着让你收拾。 有本事你来我家,地下室隔音,看谁收拾谁! 路过中院的时候,徐槐看见贾家和易忠海家黑灯瞎火,以后啊,是见不到他们喽。 95号院门口 袁桐担心爽爽想不开,刚要叮嘱孙玉兰这几天在家,多注意爽爽,就见程爽爽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袁桐问: “表姐,徐槐是不是担心牵连我,才故意说不喜欢我的?他是为了我好对不对?” 袁桐生气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爽爽,直接贴脸开大: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来找徐槐心里没数吗?你有什么资格还惦记徐槐?你去找个更好的吧!” 爽爽看着袁桐转身离去的背影,呆若木鸡,眼里突然涌出泪水,扑簌簌往下落。 …… 不生气! 不生气! 我应该高兴才对呀? 袁桐气哼哼地踹开门,发现徐槐跑了,无处发泄地踢了一脚凳子,转身往后院走去。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今天非把你修理好了。 后院很清冷。 只有秦淮茹住的房子亮着灯,刘海中家和许大茂家里,都是黑灯瞎火。 气哼哼地袁桐走进小院,在水龙头下洗饭盒的常秀英刚要说话,见穿着一件高领毛衣的袁桐神色不对,又想到刚刚徐槐心虚地把自己关进房间…… 得! 这小两口又闹腾呢。 常秀英一把抓住扑向袁桐的小短腿后脖颈:“去,找你大姐玩去,别打扰你徐槐哥哥和嫂子。” “不去!就要去找嫂嫂玩!”小短腿气势汹涌。 “我看你是欠打!”常秀英脸一沉,挥手就要打小短腿的屁股。 小短腿气势不减,短胳膊摆在身后,仰着小脸发动波音功:“去就去,凉,把手放下!” 常秀英哭笑不得,“以后叫妈妈,不要一会喊娘,一会喊妈妈。” “知道啦!” 小短腿气势汹汹地跑去找陆芍药玩,半路上又被嘤嘤怪吸引走了,嘎嘎笑着扑向嘤嘤怪。 嘤嘤怪可怜巴巴地看向常秀英,常秀英假装没看见,继续洗碗。 “你开门,我跟你说句话!” 袁桐靠在徐槐房门口,语气柔和,一点听不出生气的样子,就是眼神有点冷。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徐槐坚决不开门。 “你开门,我绝对不动手。”袁桐似笑非笑。 “我真睡了,你不会以为我怕你打我吧?” “我下午回了一趟家,从我爸书房给你拿了两条好烟,放下烟我就走。”两手空空的袁桐轻笑道。 徐槐沉默了两秒:“吸烟有害健康!” “……” 袁桐猛翻白眼,放出大招: “你开门,我今晚不走了。” 嘎吱! 房门打开。 袁桐第一时间冲进去,揪住徐槐的耳朵往上提,似笑非笑: “呸,不要脸,你不是睡了吗,我不走你就立马开门是吧,是不是爽爽这么说,你也开门?” “放屁!” 徐槐呲着牙,一本正经: “我徐槐眼里只有桐姐你,刚刚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哼! 袁桐冷笑: “那傅文佩是谁?你刚才说秃噜嘴了吧。” 傅文佩?徐槐一愣,他就是单纯的开心,玩了一个现代梗,实在没想到还有后劲: “我就是今天遇到一个女人,跟抽抽了似的,拍着一个院门这样喊的,我觉得好玩就学了一下,你怎么会觉得傅文佩是女人呢?明明就是个男人名字。” “怎么抽抽的?”袁桐顺嘴问道。 “就是……就是……傅文佩!傅文佩!开门开门开门啊,就这样,她一直重复这句话和一个动作……” 徐槐努力还原鬼畜画面,身子跟着抽抽,明知道徐槐在胡说八道,袁桐还是被逗得咯咯笑。 突然,袁桐脸一沉: “那叶小莹呢。” 第265章 你想也不要想,想叶是犯罪 谁是叶小莹? 徐槐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好耳熟。 下一秒,关于叶小莹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徐槐这才恍然,原来当年他也追过女孩啊。 “疼,先放手。”徐槐咧着嘴求饶。 “你先说。” “你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啊。” “你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啊?”袁桐娇嗔道。 “我会大喊耍流氓!” “呸!”袁桐松手,“我又没使劲,你可别演了。” 徐槐一脸谄媚地给袁桐倒了一杯水,又主动给袁桐揉肩: “你不提这个人,我都忘了,之前在粮站工作的时候,确实有过接触,但人家没看上我,跟粮站主任的儿子好上了。” 袁桐道:“你还觉得挺惋惜?” “那倒没有,她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桐姐你一根手指头。” 袁桐叹口气:“我今天在单位遇到我妈了,我妈说,有个叫叶小莹的,去街道办打听你的情况,你好自为之。” ???徐槐当即道:“桐姐,我可没招惹她,自从离开粮站后,好几年都没见过面,况且当初,叶小莹指着我鼻子说,我配不上她,我不会那么贱的。” 袁桐拉着徐槐的手让他坐下,柔声道: “我当然相信你,就怕叶小莹居心不纯,我听我妈说,叶小莹应该是听说你当科长了,又想回头找你,反正你小心点。” 你妈知道的还挺多!徐槐道:“咱妈偷偷打听我了?” “还用偷偷吗,我妈想知道啥,直接查资料了,你以后小心点,别落在我妈手里,我妈可不好糊弄。” 徐槐咧嘴,老丈人那种级别,老岳母想查他,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不会对我妈有意见吧?” “胡说什么呢,我自然是理解的,哪个当娘的,不想让自己闺女嫁个好人。你真幸运,遇到我这么个好人。” “你真不要脸,哪有自己夸自己的。”袁桐哭笑不得。 “对了,咱妈在哪上班?都是一家人,我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吧。”徐槐笑嘻嘻问。 他娘的!总不能只让丈母娘调查女婿吧? 女婿就不能调查一下丈母娘? 爱吃什么? 爱穿什么? 也好投其所好! 袁桐眨眨眼,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狡黠:“那你记好了,我妈妈叫桂琴,刚调到鼓楼街道办事处,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明天我就去! 我倒要看看,未来丈母娘能不能拿捏我这个女婿! 徐槐嬉皮笑脸地抓住袁桐的手: “行,我改天去看看,那……今晚别走了,你不是说了吗,把爽爽的事说清楚,就……” “呸!你别忽悠我,虽然我可好忽悠了。”袁桐娇嗔翻白眼、 “那就不走了呗。”徐槐瞬间打了鸡血似的,两眼冒绿光。 “不行,明天我还得上班呢。”袁桐脸颊飞过一抹红晕,“你再坚持一下,或许我就答应你了。” “桐姐,我给你暖被窝……”徐槐的心又悬了起来,两眼发光,满是期待。 “不行!” 不等徐槐话音落,袁桐干净利索的拒绝,然后笑的花枝乱颤。 “……” 天天给我画饼,说自己好忽悠,我看你是忽悠我!徐槐总觉得袁桐才是高端的猎人。 “你等着,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徐槐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 袁桐还没见过徐槐这样子,觉得好玩,只是看着徐槐的眼神,觉得不对劲,以后自己为什么要求他? 下一秒,袁桐起身,呼吸有些急促: “我走了,不跟你闹了,你你……不要瞎想……” “我就想!” “呸!”走到门口的袁桐又拐回来,耳朵都发烫了,不敢跟徐槐对视,想骂几句脏话,话到嘴边,对着徐槐啐了一口: “不要脸,我打死都不求你!” “我想的是咱俩一起吃饭,你在想啥?” “……” 袁桐落荒而逃,信了你的鬼,你那眼神是吃饭的眼神?还想让我求你? he~tui! 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求你! …… 不上班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眼睛一睁一闭,一夜过去了。 天色大亮,徐槐伸着懒腰起床。 出了房间,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常秀英留下的,告诉徐槐厨房锅里有玉米糊糊和包子,还嘱咐徐槐,把那根切好的红肠吃了。 吃完早饭后,徐槐溜达着出了小院。 后院难得安静,一片狼藉的刘海中家静悄悄,二大妈还没回来,就连许大茂家门也上着锁,徐槐推测许大茂夫妻,多半也是被带走问话了。 今天回不来,明天也会回来,到时候许大茂怕是要拎着礼物来找他。 脑袋缠着纱布的棒梗,蹲在家门口,一个个翻着昨天搓的煤球,小当蹲在旁边,直勾勾盯着棒梗的脸。 “哥,疼吗?” “肯定疼呀。”棒梗随口回道。 小当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大概是想安慰棒梗:“那你以后不用上学啦,你开心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昨晚咱妈打我了,还哭着说我不上学,以后就得被欺负,让我好好上学,将来也当公安,这样就没人欺负咱妈和你了。”棒梗撅着屁股,说的挺认真。 “哥,你当了公安,是不是就像盈盈一样,有徐槐叔叔照顾她?” 提起小短腿,小当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平日里小短腿找她玩,兜里总是装着奶糖,或者一些古怪的零食,她都没见过,但是可好吃了。 棒梗点头:“那当然,我到时候比徐槐叔还厉害,我当局长,让徐槐叔给我敬礼!嘿嘿!” 小当跟着嘿嘿。 啪叽! 话音落,徐槐一巴掌甩在棒梗后脑勺上,笑骂道: “你小子还想让我给你敬礼,口气不小!” 棒梗有些羞赧的挠挠头:“叔,你咋才起来?都快十点了。” “你妈呢?”徐槐伸手插兜,从空间拿出两颗奶糖,一人给了一颗,两人乐的眉开眼笑,说谢谢。 “妈妈上班去啦,说是要赚钱还债!”小当仰着头。 徐槐沉思了一下,拍着棒梗的肩膀:“你妈回来告诉他,想要你奶奶的房子的话,就去找厂里的领导。” 棒梗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我奶奶要被枪毙了吗?那我爸呢?也要被枪毙?” “大人的事,你们别管,照顾好你妹妹。”徐槐拍了拍棒梗的脑袋,转身离去。 看着徐槐的背影,小当嘟囔道: “哥,爸爸和奶奶是要回老家了吗?” “我不知道。”棒梗摇头。 “那……奶奶爸爸回老家,你伤心吗?” “我不知道。”棒梗还是摇头。 “我不伤心,爸爸打妈妈,奶奶也打妈妈和哥哥,没有爸爸和奶奶,很好。” 小当不知道枪毙是啥意思,她问过秦淮茹,秦淮茹说枪毙就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回不来了。 但她知道没人欺负她妈妈,就很好。 “那我也不伤心。”棒梗把大白兔剥开,放进小当的嘴里。 “哥,你咋哭了?是疼的吗?这颗糖给你!”小当摊开紧紧握住的大白兔奶糖。 “没有哭,煤渣子飘眼睛里了。” 棒梗蹲下,继续翻着煤球,泪珠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第266章 六零年的生化武器,绝杀 杨泰平一大早就蹲在老钱家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黢黑黢黑的老钱蹲在杨泰平旁边,龇着牙花子,心疼那包牡丹烟: “你是抽不起烟是咋的?那是大千孝顺我的,让你给霍霍没了,你就不会让你女婿给你买?” “屁,你上次还说是有人送你一条呢,抽你一包烟咋啦!”杨泰平眼圈发黑,看上去有些憔悴。 老钱黢黑的老脸狰狞着,上手要捂杨泰平的臭嘴,几近哀求的语气道: “可不敢胡说,我当时就是吹牛呢,让人听见了,举报大千可咋办?” “那你就老实点,别害了你儿子。”杨泰平用烟头去烫老钱伸过来的粗糙大手,随即瞥了眼后院的方向。 他打着哈欠,心想徐槐应该起床了吧,他这一早上去了好几次,小院都关着门呢。 老钱哭丧着脸道:“真没人给我送烟,我真是吹牛的,这包烟是大千买的!” “那你以后少吹牛,还有,能不能把你的破鞋换了,快入冬了都熏死人了。” “你给钱买啊?我老婆不是病了吗,干不了重活,大千又买了三间房,我不得省着点……话说孩子也叫你叔,你帮孩子把房子拾掇拾掇,你要不收钱,我让大千叫你干爹……” “……” 杨泰平的脸有点疼,被老钱算计的唾沫渣子蹦到了。 他没好气地对着老钱的大脸喷出一口烟: “你把你的臭脚洗一洗,臭鞋也换一双再说,妈的,老子的钱还要留着给我女儿当嫁妆呢!” 两人正拌嘴呢,垂花门外,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杨泰平扭头一看,是后院刘海中的老婆,哭哭啼啼地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走进来。 杨泰平愣了一下,之前给徐槐装修房子的时候,天天能见到刘海中老婆,标准的家庭妇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可此时,刘海中的老婆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眼睛红肿,眼神茫然无措,失魂落魄脚步发虚。 那两个半大小子,杨泰平也知道是刘海中的二儿子和三儿子,这两小子打着哈欠,无精打采。 这家子人前脚刚进来,后面跟着一位同样魂不守舍,吊着眼泪的中年妇女。杨泰平知道院子里的人,都喊她一大妈。 这院子咋回事?风水挺好呀?怎么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似的。 就在杨泰平疑惑之际,他看见二大妈和一大妈看着老钱,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像一个饿死鬼,突然看见了山珍海味。 ??不应该呀,就老钱这货,脸黢黑黢黑的,都是褶子,一笑两颗大门牙熏得发黄。 关键是脚还滂臭滂臭的。 也就是他那个生病的老婆闻不到。 这两中年妇女能看上老钱? 老钱也被一大妈和二大妈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昨天大千特意交代过,院子里有人找他求情,全部拒绝。 老钱腾地一下蹿起来,转身就往回跑。 嗷…… 二大妈突然大声哀嚎着,扑倒在老钱的脚下,紧紧搂住老钱的小腿。 脸色大变的老钱使劲蹬了几下,也没挣脱二大妈的胳膊,情急之下,老钱释放出终极武器。 后脚跟在地上一磕,脚往回一收,脱掉了鞋子。 那味道把一旁的杨泰平都刺激到了,腾腾往后退了几步,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一幕。 这就是传说中的捧臭脚? 不嫌臭吗? “老钱,可怜可怜我们娘三个吧,看在孩子他爹的份上,救救他吧……呕……呕……老钱……可怜可怜我们娘三……” 二大妈悲恸大哭,眼泪跟决了堤似的,多少有点脚气熏的原因……吧? 一大妈也扑过来,抱住了老钱另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钱后脚跟在地上磕了一下,另一只鞋子也脱了。 “……”一大妈都张开嘴,准备大哭一声,硬是被扑鼻而来的气味憋了回去,干呕几下后,一大妈嗷嗷恸哭。 以前易忠海还是一大爷的时候,她在院子里也有几份面,见了都是笑脸相迎。易忠海如今被抓,她不得已要求人捞人。 昨天被带到公安局后,没人搭理她,把她晾在那里直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突然有人来审讯她。 一大妈早就慌了神,一股脑的全都交代了。 她只知道易忠海、刘海中和贾东旭三人,在偷偷搞徐槐的黑材料。天亮放她出来之前,才知道易忠海跟敌特扯上了关系。 当时差点把一大妈吓得尿了裤子,跌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 等她离开公安局的时候,又看见了轧钢厂好几个领导,去了外三分局,其中她认识杨卫国,还有工会的主任,保卫科刚上任没多久的科长。 一大妈多留了个心眼,如果易忠海被带回轧钢厂的话,或许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大妈愣是在外三分局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把杨卫国等出来。 杨卫国却给她当头一棒! 易忠海、刘海中和贾东旭通敌证据确凿,陷害污蔑国家干部,会被开除轧钢厂,送往大西北劳改。 至于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公安机关还在商讨中。 一大妈当时天就塌了! 老钱故意甩出那一双臭脚就在眼前,明摆着是要拒绝的意思,她却不得不抱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有一丝丝的可能,也不能放过。 否则,她连房子都护不住。 一大妈想到自己的处境,悲痛欲绝。 “老钱,你让大千帮帮我家老易,只要老易能平安出来,多少钱我都给!”一大妈嗷嗷哭着。 老钱哭丧着脸,脚指头扣着地面,脏兮兮的脚背上青筋道道: “一大妈,我一个大老粗,咋帮你?我又不是领导干部,我说话不算呀,再说了,老易和老刘是通敌,咋个救嘛?” “老钱,大千是公安,你让大千把我家老易放了,我给你钱还不行吗。” “对呀老钱,大千现在也是个干事,说话肯定有用的,我们可以给钱,你让大千帮帮我们……” 一大妈和二大妈一人抱一条腿,嚎啕大哭,吵得老钱心烦意乱,顿时变脸: “你们害完徐槐,还要害我家大千啊,你咋有脸说这话?赶紧放开我!” 刘光天突然抓住老钱的衣领,大吼大叫:“老钱,我妈都跪下求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别不知好歹啊!” “小兔崽子,你特么就这么求人办事?”杨泰平看不下去了,抓住刘光天的手腕一扭,刘光天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嗷嗷叫唤着。 “你他妈给爷爷放手,你个臭修房子的,等老子以后当了干部,第一个收拾你!” 杨泰平笑了,老钱刚说你爹通敌,你还想当干部?你当个粑粑锤子! 还是那句话! 杨泰平在解放前,单独拉着一支队伍,在京城混饭吃。 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 现如今除了怕公安、怕街道办、怕老婆、怕闺女、怕眨眼间就能要人命的枪子之外,他还怕谁? 谁都不怕! 第267章 贾张氏风格的继承者 去你的吧! 杨泰平一脚踹翻了刘光天,刘光天骨碌碌滚了几圈,差点滚到闫埠贵家门口。 趴在门缝看热闹的三大妈哐当一声,把门关住。 可不能跟敌特扯上关系。 老闫如果去劳改,那她也得傻眼。 刘光天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刘光福大喊:“你是不是傻子,二哥我被欺负,你也不帮忙?站在那傻看什么!” “我打不过呀,你看他胳膊比我腰都粗!”刘光福也觉得委屈,咆哮怒吼。 “你个废物!”刘光天不敢再冲着老钱大呼小叫,索性把刘光福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气的二大妈嚎啕大哭,这日子没法过了! “两位,你们纠缠我没用,老易和老刘陷害徐槐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他们害的徐槐停职,还把自己也弄进了公安局。” “如果徐槐没停职,说不定他能帮上忙,可你们……反正你们就叫那个……自作孽自己死。” 杨泰平纠正道:“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起来吧,求我没用。”老钱一狠心,用力踹了几脚,把两条腿抽出来。 一大妈绝望地瘫在地上,双眼无神。 二大妈怒从心中起,腾地一下窜起来,指着老钱的鼻子破口大骂: “姓钱的,你得意什么呀,你不就是有个儿子在公安工作吗,呸,迟早有一天,他会死在外面,被人捅成筛子……” “就算不死,他也得被抓到监狱了,去劳改……” 怒不可遏的老钱反手一巴掌,打的二大妈踉踉跄跄跌倒在地,愣了几秒后,抹了把嘴角的鲜血,脑海里蹦出贾张氏的道法神功。 下一秒,二大妈拍着大腿,嗷嗷嚎叫。 “打人啦,钱家欺负我们家没男人,打人啦……海中啊,你啥时候死啊,死的时候带上姓钱的……” 老钱:“……” 杨泰平:“……” 好嘛,这是个狠人,直接咒自己男人。 不大一会,二大妈累了,也不喊了。 因为她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平时喜欢凑热闹的那群家庭妇女,此时都躲在家里不出来。 二大妈终于意识到,这次的事闹大了! “别打了,你们两个兔崽子。”二大妈爬起来,学着易忠海的口气骂扭打在一起,谁也不服谁的两个儿子。 “还不赶紧让你大哥回来,要不咱家就完啦!” 在中院和前院的过道口,徐槐双手插兜,将一切收尽眼底,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大妈和刘海忠一家人在那闹腾,在他身后,是棒梗牵着小当的手,神色暗淡。 “徐叔叔,我妈肯定不会找你闹的。”棒梗突然道。 徐槐笑笑:“带着小当回去吧,以后你就是你家唯一的男人了,要把家撑起来。” 似懂非懂的棒梗点点头,牵着小当往后院走去。 路过贾家的时候,棒梗看着那扇破碎的玻璃,又想起昨天的一幕,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等一大妈失魂落魄地路过徐槐,要跪地求情时,徐槐一个飘逸转身,潇洒离去,留下半蹲的一大妈风中凌乱。 二大妈带着两个半大小子,匆匆出门,去找刘光齐。 杨泰平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徐槐道:“徐槐兄弟,你可起床了。” “呦,杨叔,找钱叔啊。”徐槐笑着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正好,你去外三分局找汪大飞,我们局长决定奖励你十块钱。” “徐槐兄弟,我昨晚被公安抓了。”杨泰平愁眉苦脸,压低了声音。 ???徐槐问:“你犯什么事了?” “不是我犯事了,是你的事。”杨泰平左右看看,低声继续:“他们审了我一晚上,问我到底有没有在你家发现黄金和银元。” 怎么还有公安在查这件案子?不是交给陈棠他们了吗? “谁抓的你?哪个分局?” 杨泰平摇头:“是谁我不知道,就是我家附近,西城区的第六派出所,我瞧着都是生面孔,以前没见过那几个公安,应该不是派出所的人。” “行,我知道了,以后有人审你,你如实说就行。”徐槐索性把剩下的半包华子,全塞给杨泰平,“受委屈了。” “我倒是没事,就怕耽误徐槐兄弟你。”杨泰平道。 “我没事。”徐槐笑笑,“你要是没事,就去找汪大飞把奖金领了,顺便把上次我看中的拔步床和那些衣柜拉到我家,钱我已经付过了。” “行,明天吧,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叫几个徒弟。”杨泰平点点头。 徐槐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黑十递给杨泰平:“平白无故让你关了一晚上,买只鸡补补。” “这这……我可不是为了钱来的,这也太多了,能买好多鸡呢。”杨泰平摇头拒绝,“我是觉得徐科长你这个人不错……” “那你就更应该拿着,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还得找你帮忙。”徐槐不由分说,把大黑十塞到杨泰平兜里,“记得找汪大飞拿奖金!” “那……行,以后有事尽管招呼我。”杨泰平倒不好意思了,就没见过徐槐这么大方的人,出手就是一张大黑十。 杨泰平都有点怀疑,徐槐贪污了。 “徐槐兄弟,你要是喜欢老家具的话,我认识个落魄的正黄旗遗老遗少,最近正出手家里的东西,要不要过去瞧瞧?” “正黄旗遗老遗少?溥仪一个姓?” “对,他高祖曾经是造办处的官员,家里有不少好东西,不过传到他这一辈,也没剩多少,但剩下的,都是好东西。” 杨泰平压低了声音,建国前,杨泰平经常出入高门大院,帮大户人家修缮房屋。 就京城谁家祖上阔气过,杨泰平一清二楚。 若是换成其他公安,杨泰平肯定不会多这一嘴,但徐槐他觉着是真不错,这个朋友可以多交往交往。 “那走吧,反正我也没事。钱叔,蹬上你的小三轮,带我们去一趟。” “没问题呀,但是要去取车,咱们一起过去?”老钱笑呵呵道。 老钱有一辆板车是自己的私产,三轮车是街道的,街道办下面有个小运输公司,算是公私合营。 从街道办骑上三轮车,杨泰平带领着他们来到宣武区一座院子。 好嘛! 正黄旗给干宣武区来了,这是多落魄? 家里还能有好东西? 第268章 丈母娘的三头六臂 (新案子开始了) 哐哐哐! 杨泰平用拳头砸着小院斑驳的院门,对开的院门上贴着一副残缺到几乎看不清字迹的白色对联。 大概是几个月前小院有人去世,出丧时贴下的对联。 杨泰平在路上说过,这座小院,是那位遗老遗少,私下里卖了祖上留下来的院子,刚搬过来没一个月。 祖上的院子,也确实是一套三进院子。 不过院子早在建国前,就把前院和后院卖了,只留下中院自己居住。如今落魄到连中院的正房也私下卖了。 明面上房子不让个人交易,不过,这种私下交易房子的事也有不少。 大多数都是卖家给买家写一张欠条,买家拿着欠条来要钱,没钱还怎么办?我用房子抵债总行了吧。 对于这些门道,徐槐还不太清楚,是老杨在路上告诉他的。 孔武有力的杨泰平哐哐砸门,扯着大嗓门喊道: “东爷,东爷?开门啊!我杨泰平啊,再不开门我可踹了啊!” 徐槐莫名又想起了傅文佩…… 呸! 有毒! “别嚎了,门让你砸坏了!”小院里传来骂骂咧咧地沙哑嗓音,紧跟着响起古怪的脚步声。 徐槐轻声道:“瘸了?” “徐槐兄弟,您好耳力。” 杨泰平竖起大拇指: “东爷年轻时好争风吃醋,民国三十六年,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被剿总一位团长打断了腿,差点把小命交代在监狱里。” 徐槐咋舌,这位金昌东也是头铁,一个落魄的遗老遗少,在京城敢跟剿总的人硬碰硬。 紧跟着徐槐动了动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又听见屋子里有几道呼吸声,他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冷意。 嘎吱,斑驳的院门打开的同时,沙哑嗓音飘出来:“老杨,你特么又揭我的短!” 话音未落,探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五十出头,手里拿着两个铁疙瘩,转个不停。 转铁疙瘩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绿幽幽地翡翠戒指。 “呦,生面孔,这位兄弟怎么称呼?”金昌东打量着徐槐。 “东爷,不该问的不问,这位是我亲兄弟,把你的好东西拿出来,不差你的钱。”杨泰平拍了拍金昌东的胳膊。 “嘿,还真不巧,今天来了一位主顾,要把我家东西包圆,正谈价格呢。”金昌东咧嘴一笑,缺了颗大门牙。 据说以前是金牙,后来就没了。 “包圆?东西全要了?谁这么大手笔!”杨泰平惋惜地叹口气。 “你们如果也能包圆,我让你们先开价。”金昌东的算盘珠子噼啪响。 杨泰平看向徐槐,徐槐摇摇头,表示没兴趣。 “东爷,那咱们回见。” “那您几个慢走嘞,有空来喝茶啊。”金昌东笑呵呵地目送徐槐三人,骑着三轮车离去后,快速关了院门。 出了胡同,徐槐回头瞧了一眼,对杨泰平道: “杨师傅,对不住了,金昌东有问题,你这个朋友,我们要抓一抓了。” 哈?杨泰平满脸错愕,就这么一照面,就能看出有问题? 那也太神了吧? 看着杨泰平错愕模样,徐槐哭笑不得,你不信? 我也不信啊! 这特么什么体质? 趁着停职出来溜达溜达,趁机买点好玩意,居然也能碰到案子! 不幸中的万幸,案子不在他们辖区。 不是徐槐飘了,不想立功了,着实是别人的辖区,不好插手。 他真没有看不上大烟鬼的意思。 顺藤摸瓜,还能找到大烟贩子呢。 抓到大烟贩子,也是功劳呢。 “徐槐兄弟,我和他也不是什么朋友,我帮他介绍点主顾,他给我一成好处,来的路上我都说过了,其他再无关系。” 徐槐道:“那就好,你去……去宣武区分局跑一趟,告诉他们这里有人抽大烟。” 杨泰平见过抽大烟的,熟烟膏会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可刚刚他什么都没闻到。 而且金昌东看上去精神饱满,并没有那种萎靡不振,双目无光的烟鬼模样。 “徐槐兄弟,你确定闻到了,我看金昌东不像是烟鬼,且他很是厌恶大烟这玩意,说是如果没有那玩意,清朝也不至于灭忙,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清朝亡不亡,和大烟不能说没关系,但关系不大,不过是金昌东发泄的借口而已。 徐槐刚刚嗅到金昌东家里有淡淡的大烟味飘出来,和包敬身上的大烟味道一模一样。 或许不是在金昌东家里吸的,但一定有人吸那玩意。 “你只管去崇文分局找人就行,让他们多带点人,金昌东家里至少有七八个人。” 老钱眼睛贼亮:“徐槐,那咋不叫大千过来,你和大千兄弟两个好好办一下这案子,也能立功表现一下,说不定就撤掉你的处罚呢。” 徐槐道:“这里不是我们的辖区,让大千过来,会得罪人的。” “那就算了,那就算了。”老钱连忙摆手,宁可不做,也不要做得罪人的事,瞅瞅徐槐现在,不就停职了。 “我和老钱就先回去了,你配合公安调查完之后,也回家休息。” “行,那你们慢点。” 三人分开,杨泰平去了崇文分局报警,徐槐坐着老钱的三轮车,慢悠悠地走着。 “徐槐,咱们回去?” 回去干嘛呀? 这不是反问句,这是疑问句。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桐姐又去上班了,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回家学习吗?看见书就瞌睡! 徐槐沉吟了片刻,装模作样地从兜里掏出照相机: “钱叔,咱们在四九城随便逛逛吧,我拍几张照片。” “拍照啊。”老钱扭头,看见徐槐手里多了一个照相机,有些疑惑之前也没看到啊,随即又不好意思道:“能不能给钱叔拍一张?” 如今大街上的照相馆也有,但是不多,拍一张照片又贵,很多人都舍不得走进照相馆里。 除非是家里添丁,或者有重大喜事,又或者准备遗照时,才舍得花钱拍照。 徐槐笑着按下了快门,把老钱呲着大黄牙的样子记录下来,老钱哎呦一声,脸色微变,惋惜不已: “这就照啦?哎呦呦,徐槐啊,你可……” “哎呦,心疼死我了,您倒是打声招呼啊,我也好笑一笑,最起码把这乱糟糟的头发捋一捋。” 老钱说着,单手把这三轮车把,另一只手整理几天都没洗的灰白头发。 徐槐笑道:“钱叔,等有时间,我给你们家照几张全家福,前提是咱把脚洗一洗行不,忒熏人了!” “嘿,一定洗,一定洗!那钱叔先谢谢你了。”老钱又乐呵呵地蹬着三轮车,速度明显快了一些,“那咱们先去哪?长安街转一圈?” “下次吧,一会去一趟北新桥的信托商店,吃完午饭,你送我去一趟咱们街道办事处。” 他倒要看看,他未来的丈母娘有没有三头六臂。 第269章 王主任,你认识我丈母娘吗 一场大雪过后,家家户户都开始买煤过冬。 大街上骑着三轮板车运送蜂窝煤和煤球的煤场工人,成群结队。 徐槐拿着照相机,咔咔拍照,拍一张1960年的京城,拨一下胶卷,那声音听得老钱牙酸。 那可是钱的声音啊! 中午,两人在国营饭店随便对付了一口,徐槐又让老钱带着他去北新桥信托商店,找韦老七。 看看信托商店能不能淘一点好玩意,总不能空手回去。 韦老七还真没让徐槐空手回去,弄了两个雍正通宝京局母钱,和一个咸丰当千的雕母。 这玩意在当下,不算值钱玩意。 徐槐主要是喜欢铜钱的质感,若是放到后来,也值几十万个馒头。尤其是咸丰当千大钱的母钱,高低得来一首春庭雪! “老钱,你先回吧,我腿着去街道办。” “那行,趁着天黑之前,看看还能不能拉趟活。” 徐槐松口气,可把大臭脚支开了,哎呦喂,鼻子灵敏真遭罪!他差点想给老钱买双新鞋子! 徐槐脖子上挂着莱卡m3相机,哼着歌来到街道办事处,远远看见几辆嘎吱卡车停在街道办大门口,不少人在那忙忙碌碌卸车。 是街道办统销统购的过冬蔬菜。 徐槐意外看见常秀英在一旁帮忙过秤,记录重量。 “常姨?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去医院检查伤口了吗?”徐槐快步走到常秀英面前。 常秀英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徐槐,笑道: “我就是卫生员出身,还用得着去医院?正好碰到街道办王主任,说需要人帮忙,我就过来了。” “嘿,王主任这个老妇女,倒是会使唤人,不知道你受伤了吗?老王人呢,看我不骂她!” 徐槐嘟嘟囔囔地埋怨着王主任,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凌厉目光,他猛然回头,就见街道办大门口,双手叉腰的王主任冷冷盯着他,鼻孔喷出两道白气。 王主任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鹅黄色高领毛衣,那是袁桐不穿了的,被王主任捡起来继续穿。 她腰上那把枪,格外冷冽。 “哎呦,王主任,忙着呢。”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逮住,尴尬的想用脚指头抠地。 抠地归抠地,徐槐脸皮厚,依旧笑嘻嘻。 “别动!王主任,你千万别动!你这一副劳动人民的形象,太好了。”徐槐举起相机,咔嚓拍一张。 这个老女人都不知道笑一笑,台阶都给你了,就不能顺坡下驴吗? 再拍一张! 咔嚓! 王主任终于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双眼炯炯有神,右拳紧握右臂抬起来,放在胸口,目视前方。 “秀英同志,过来一起。”王主任招呼常秀英。 常秀英抿着嘴想笑,瞥了眼徐槐后,跛着脚走到王主任旁边,摆出同样的姿势。 “……” 你们这模样,让我对年代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呀! 哎! 总好过一群大妈闯进桃园里,左手折几枝桃花,右手挥舞丝巾! 总好过一群大妈踩踏油菜花田、人手一把油菜花,或者躺在金黄稻田里,自以为很妖娆。 “拍好了吗?”阳光下,王主任额头铺了一层细汗。 “再坚持一下,我换个角度,等照片拍出来,我往报社寄一张,题目就叫人民的好公仆!”徐槐半蹲着,咔嚓又拍了一张。 拍完照的王主任立马翻脸,冷冷盯着徐槐: “你刚才说谁是老妇女?” “喊谁老王?” “你要骂谁?” 王主任是个记仇的,三连问后,风风火火走到了徐槐面前,单手叉腰。徐槐都怕下一秒,老王拔枪出来,顶着他脑门。 “王主任,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劳模妇女,劳动模范王主任,简称劳王,劳动的劳!” 妈呀!可算是圆回来了。 徐槐笑容灿烂,如果不是为了打听丈母娘的情况,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就完了。 一旁的常秀英抿嘴笑,几个街道办的干事,也跟着捂嘴笑。 差点没绷住的王主任,扭头拍掉肩膀上的白菜叶子,语气缓和了许多: “秀英同志的觉悟,比你小子高得多,轻伤不下火线,来街道为人民服务,你小子就算是停职,也不能无所事事!溜达着干嘛去了?” 管的真宽!徐槐笑道:“王主任,那你可冤枉我了,我今天去宣武区,举报了几个烟鬼呢。” “那现在有事吗?没事帮着卸车!”王主任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徐槐扭头看向几辆嘎斯车,还有一大半没卸车呢。 “没问题,为人民服务!” 徐槐把相机交给常秀英,然后跟着王主任开始卸车。 干活这一块,徐槐有使不完的力气,跟小牛犊子似的,脚步飞快,不一会儿老王满意地点点头,小伙子身子骨不错,又有些心疼: “少扛一点!多跑几趟!别再把你腰扭了,到时候你对象又要埋怨我。”老王冷着脸道。 徐槐猜王主任大概消了气,扛着一大袋白菜,跟在老王身后,笑嘻嘻问: “王主任,打听个事,咱们街道办,有没有新调来的领导。” 王主任顺口问道:“你问这个干嘛?要调查我们街道办呀?” “那倒没有,实不相瞒,我丈母娘调到咱们街道办了,名叫桂琴,你认识吧。” 王主任脚步一顿,神色古怪地瞥了眼四处乱看的徐槐,心想这是谁告诉徐槐她的名字,显然没告诉徐槐,自己就是王桂琴。 八成是徐槐去找老钟打听自家的情况,老钟故意的? 据说老钟后悔的不行,没有把徐槐介绍给陈棠那个丫头。 “确实有个叫桂琴的主任,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下。”王主任放下竹筐,筐里有半筐土豆蛋。 徐槐摇头:“不用,那是我丈母娘,我还能不认识我丈母娘?我就是想打听打听,我丈母娘平时有啥喜好。” 原来是为这事,王主任意味深长地拍着徐槐的胳膊: “你丈母娘没啥喜好,但肯定希望你对袁桐全心全意,不要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也不要沾花捻草,生活作风要正派!” 街道办主任管的就是宽,徐槐愣是被迫虚心聆听,还得表态: “那必须啊,我肯定是全心全意对我对象的,我不疼我媳妇,我疼谁?”徐槐话锋一转,“但是,也不能忽略了家人的感受,王主任,我丈母娘有啥喜好?” “你不是认识你丈母娘吗,你问她呀。”王主任忍着笑意,你小子是会找人打听的。 徐槐寒风中凌乱。 吹过的牛皮总是无意间跳出来,背刺自己。 第270章 支棱起来的许大茂有点坏 “王主任,这种事情怎么能当面打听呢,再说我丈母娘心疼我赚钱不容易,不想让我花冤枉钱。”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再说,你现在不就是在当面打听吗? 王主任几次想告诉徐槐,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王桂琴,可不知为何,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甚至她有点期待徐槐得知她真正身份时,是一幅怎样的尴尬场景,虽然她也知道,作为准丈母娘,作为长辈,这么做有些不合适。 可这小子是真能吹牛,得让他有点教训: “你丈母娘倒是有个愿望一直没实现,她想要一本签过名的选集,听说你有?你舍不舍得送?” 那能送吗? 打死也不能送! 那是传家宝! 你看我搭理不搭理她就完了! 就算她女儿跪着求我,也不能送! “有啥舍不得,只要我丈母娘喜欢的,我都送!!” 反正吹牛皮又不要钱。 不吹白不吹! 王主任看了眼严肃认真的徐槐,颇为意外,她听说市局老钟想看看,徐槐都不让摸一下。 这小子终于有点顺眼了,那签过名的你送我,我也不能收啊。 让他带着选集来家里吃饭,观摩一下总是可以的。 “王主任,我听说我丈母娘脾气不好,是不是真的?”徐槐记得清楚,袁桐昨晚说,她妈不好糊弄,一言不合就拔枪。 ??? 王主任冷哼一声,刚刚对徐槐产生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抓起半筐土豆往怀里一抱,没好气道: “小心拿枪崩了你!” “……” 看着王主任离去的背影,徐槐咧嘴,老王啊,你的脾气得改一改啊,更年期都过了,还这么喜怒无常!? 统购统销的冬天蔬菜,是按照人口定量的,大人多少,小孩多少,如果要买,就按照规定来办,只能少不能多。 如果不买……没有人不买街道的统购统销蔬菜,比菜市场要便宜一些。 可今年一场大雪,让大白菜的定量直接减一大半。 王主任又拿出最新文件,先紧着工人老大哥的定量,徐槐这类机关单位的干部d员,一律只能购买原来三分之一的定量。 徐槐家八口人,按照定量购买白菜萝卜的话,往年得用板车拉整整一车,今年徐槐扛在肩膀上整回家了。 就这,里面还有袁桐的大白菜。 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十颗大白菜,得亏是之前让何雨柱,弄了五百斤土豆和萝卜,要不然这个冬天可惨喽。 哎!空间有屁用! 隔壁的穿越者,隔壁的隔壁的穿越者,人家空间都能种菜养猪,凭空种出万吨粮食! 为啥到我这里,就只能当个保险柜牌的冰箱用? 改善身体,增强增大? 追本溯源抓敌特? 杀人于无形中? 都是鸡肋,又不饿能填饱肚子,不提也罢! 夜幕慢慢降临,常秀英去派出所接小短腿,徐槐先把白菜弄回家,王主任给他找了一辆板车。 哎! 王主任有时候也挺好的,以后不骂你了! 回到95号院门口时,棒梗领着小当蹲在门口,眼巴巴看着秦淮茹下班的方向,看到徐槐,棒梗立马窜起来,询问道: “徐叔,今年的大白菜吗?不是下个星期天才开始派发?” “我顺道捎回来,你们确实是下个星期天去领。”徐槐推着板车,车辕上挂着两条十来斤的大鳜鱼。 鱼是从保险柜牌大冰箱里拿出来的,上次存了不少。 里面还有十几袋大米,十几袋白面,若干斤黄鳝 其他的大黄鱼、青花瓷、银元美金都不能填肚子,不提也罢。 “徐叔,刚才有个女的找你,还挺漂亮的。”棒梗瞄了一眼大鳜鱼,控制不住流口水。 徐槐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爽爽吧? 可不兴反悔啊! 还是……叶小莹? “人呢?”徐槐沉着脸。 “去你家啦,芍药姐领着去的,袁桐阿姨刚刚下班回来,听说后,哼了一声也去你家啦。” 棒梗学着袁桐的模样翻白眼,只是话没说完呢,徐槐脚步匆匆跑向后院,路过闫解放家门口时,让于丽帮忙看着大白菜。 刘海中家里的灯亮了,许大茂家里的灯也亮了,还开着门。 徐槐匆匆路过时,余光瞥见许大茂坐在桌子边,一手酒盅一手夹着炒鸡蛋,滋滋抿着酒,娄晓娥在一旁哭哭啼啼,埋怨许大茂没本事。 许大茂也瞅见了徐槐,当即扔下筷子和酒盅,追出门来: “徐槐兄弟,你可回来了,我老丈人到底啥情况?” “我劝你别掺和,你老丈人的事不小。”徐槐头也不回地冲进小院。 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眉毛和小胡子动了动,看着徐槐家的院门,盘算着。 昨天得知她老丈人和丈母娘被抓后,许大茂和娄晓娥匆匆回了娄家,却连家门都没进去。 门口有公安,门上贴着封条,得知许大茂和娄晓娥是娄半城的女儿女婿后,二话不说抓了起来。 大半夜不让睡觉,问东问西,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如娄晓娥有几个哥哥,都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许大茂只知道娄晓娥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如今不是在香江就是在马来。 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但他知道,娄半城肯定出事了。 许大茂双手挠着头皮,头皮屑如雪花那么大,他在想娄半城如果出事了,要不要跟娄晓娥离婚? 等娄半城扣上黑五类的帽子,那他就彻底跟干部无缘了。 “你去他家问问。”红肿着双眼的娄晓娥,拎着一个布兜出来,布兜不大,但是沉甸甸的。 许大茂瞥了眼布兜,知道那是娄晓娥的嫁妆。 除了一个木匣子里,装着金首饰外,还有一副和田玉镯子,娄晓娥平时不敢戴出去,平日里关了门在家里戴一戴,许大茂想摸一下都不行。 这次居然全都拿了出来。 许大茂嘀咕道:“娄子,平日里你爸妈瞧不上我也就算了,你也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现在还不是得靠我?我告诉你,如果你爸没事也就算了,如果你爸出事了,咱俩得离婚!” “许大茂,你能不能分个轻重?我爸妈如果出事了,你难道不会被连累吗,现在赶紧把我爸妈弄出来!”娄晓娥抹了把眼泪,恨恨瞪着许大茂。 许大茂心想也对,不能被连累了,夺过娄晓娥手里的布兜,傲娇极了,仰头挺胸地走进徐槐家小院。 可算是支棱起来了。 第271章 秀儿?原来是你 徐槐打量了一眼家里的姑娘,那姑娘眉清目秀,小家碧玉型的,有些局促地用手指绕着衣角。 不是爽爽,也不是叶小莹,徐槐松口气,立马看向袁桐,底气十足道: “我不认识她!” “我……我叫杨秀儿,我爹是杨泰平。”局促的姑娘赶紧介绍自己,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焦急。 秀儿? 原来是你? 徐槐再次打量着杨秀儿,十七八岁,长相没有漂亮到犯规,五个秀儿加起来也比不过袁桐,眉梢眼角怎么也看不出杨泰平那大老粗的影子。 “你真是你爹的女儿?”徐槐满脸疑惑,这就是歹竹出好笋? “徐公安,我是来找我爹的,我爹一天都没回家了,你把我爹弄哪去了?”杨秀儿眸子里闪烁着担忧之色。 杨泰平没回家吗? 不应该呀,这天都黑了。 根据杨秀儿的说词,杨泰平昨晚被带走后,直到天亮,匆匆回家转了一圈,跟杨秀儿说,他去找徐槐一趟。 然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杨秀儿多次听到杨泰平和他爹的徒弟们,谈到过徐槐。 知道徐槐是个年轻有为的公安,装修房子相当阔绰,她的嫁妆,有一半是靠着徐槐给的工钱置办的。 所以杨秀儿也知道徐槐家在哪,快天黑不见杨泰平回来,索性直接来找徐槐。 “我爹呢?”杨秀儿焦急问道。 “你别着急,会不会是你爹去哪个朋友家了。”徐槐让杨秀儿坐下说话,杨泰平去宣武分局报警,顶多配合一下问话,一个小时足够。 杨秀儿摇摇头,泫然欲泣: “不会的,我爹还说今天带我去百货大楼买布料做衣服,他从不骗我,怎么会去见朋友?我爹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你要是嫌我爹赚得多,我可以把钱还给你。” 说着,杨秀儿从兜里掏出三张大黑十,放在桌子上,一滴眼泪顺着光滑脸蛋滚落下来,弱弱道: “不够的话,让我爹去银行给你取,你把我爹还给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徐槐沉着脸: “把钱收回去,首先我没有抓你爹,其次,你爹去哪了我不知道,但你别急,我会帮你找。” 袁桐给杨秀儿倒了一杯热水,柔声道:“秀儿,别急,徐槐说帮你,就一定能找到你爹的。” 哐当! 突然房门被大力推开,哐当一声巨响,吓得袁桐和杨秀儿同时一激灵。 一道怒火在徐槐心头窜起,特么谁呀? 门踹坏了你家有五百块吗? 不索要你五百块赔偿,我道心不稳。 索要五百你家又没有,还哭哭啼啼说我欺负人! 你是瞧不起我这个大院赔偿标准的制定人? 扭头看去,就见来回摆动的木门还算牢固,只有一道脚印,嘿,老杨的手艺真不错! 徐槐目光挪向门口,就见刘光齐黑着脸,手里拿着又粗又长的擀面杖。 在他身后,站着七八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刘光齐带着人大步踏进来,一副要毁天灭地的嚣张怒火,擀面杖直指徐槐的鼻尖,劈头盖脸喝道: “姓徐的,我爸不过是举报你,让你停职,你却让人污蔑我爸和敌……” 噗地一声闷响! 话没说完呢,徐槐一脚踹在刘光齐的胸口上,一百来斤的刘光齐飞出去了,撞翻了带来的好几个人,顿时一片乱糟糟的哀嚎声,叫骂声。 咔嚓! 徐槐耳边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扭头看去,桐姐拔枪在手,俏脸阴沉,眸子里闪烁着寒意,把吓得小脸惨白的陆芍药,护在身后。 单手持枪的桐姐,将枪口对准刘光齐带来的人,冷喝道:“都给我抱头蹲下!” 这威武气势……咋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徐槐目光收回,落在刘光齐身上,就见蹲在地上,双手举高高的刘光齐满脸愤懑,恶狠狠盯着袁桐吼道: “你开枪啊,你打死我呀。” “你不打死我,我就要举报你们!你们……们沆瀣一气,陷害我爸,还不让人说话了吗!有本事把我也抓进去!” 袁桐气地脸色铁青,磨着后槽牙: “你爸跟敌特联手,陷害我家徐槐被停职,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还有脸带人跑过来闹事!” 唉?徐槐快成翘嘴了,这该死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桐姐,你对我真好! 刘光齐双手举高高,咆哮道: “你胡说,我爸怎么会跟敌特有关系,他就是一个工人而已,是你们陷害我爸!” 哎!徐槐叹口气: “刘光齐,你也没喝酒啊,上次你带头抢我家的家具,我念在邻居一场的份上,没跟你计较,你咋不知好歹?” “……” 刘光齐眼神能杀人,磨着牙: “你那叫不计较?你坑了我家一千多块呢!” 你污蔑我啊,诽谤我啊!徐槐淡淡道: “那叫坑你家?那叫你家对我进行的赔偿!” “如果是我坑你家,你爸为啥不写在举报信里举报我?还有易忠海和贾东旭,为啥都不写?也一致闭嘴,不对外宣称此事?” “因为你们知道,自己没理!” “……”刘光齐顿时无语,那破事要真追究起来,他第一个倒霉。 那天他确实喝了酒,神志不清,事后刘光齐自己也吓得满头冷汗,得亏是用钱解决了。 “那……那你也不能冤枉我爸,跟敌特有关吧!” 双手举的有点累,但刘光齐不敢放下来,他瞥了眼杀气腾腾的袁桐后,冲着手无寸铁的徐槐怒吼。 徐槐又叹口气: “刘光齐,你也是上过学的高中生,和我一样,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吧?” “你心里应该清楚,敌特这种事,是我想污蔑就能污蔑的?再说我都被你爸举报停职了,我怎么陷害你爸?” “劝你不要把你的前途搭进来。” 刘光齐急了,大吼道: “我爸跟敌特有牵连的话,我还有什么前途?” “我不管,你把我爸放出来,要不然我们把你家砸了,还有……你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反正我也没有未来了!我豁出去了!” “你最好考虑考虑你后妈和那几个小家伙,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能干出来!” 看来刘光齐真的是急眼了,已经失去了理智。 否则也不会花一个月工资,花钱找人,来给自己撑腰。 徐槐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刘光齐。 第272章 自己说的话,自己承担后果 徐槐掏出手铐把刘光齐双手反铐,然后扫过另外七八人。 他们双手举高高,瑟瑟发抖,不敢跟徐槐对视。 徐槐还真有几个眼熟的,曾经一起在大街上当过街溜子。多是一些没工作,还好吃懒做的家伙。 “你们几个也要砸我家?也要对公安下黑手?” 那七八个人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其中一个瘦巴巴的年轻人,苦着一张脸,委屈巴巴道: “徐槐,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关系还挺好……我真不知道刘光齐他爸跟敌特有关啊,否则你打死我我也不敢来闹事啊。”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甚至有人咬牙切齿,给了刘光齐一拳头,他们就是赚点辛苦钱,可没想玩命啊。 “你们跟我去派出所,谁要敢跑,跟敌特一个性质!” 几个家伙顿时叫苦不迭,脸色大变的刘光齐慌了,语无伦次地吼道: “徐槐,我又不是敌特,你……你带我去派出所干嘛?你平时不都是只要钱吗?” 没啥深仇大恨的时候,我发展一下副业可以。 可你爹特么的举报我,要置我于死地! 如果举报成功,老子被扣上黑五类的帽子,送去劳改,说不定死在外面。 我还跟你们闹着玩?! 本来你爹一个人去大西北就行了,你偏偏要跳出来,威胁我家人! 现在是你死我活! 徐槐阴沉着脸,踹了一脚刘光齐: “别废话,赶紧起来。” “我不去!”刘光齐见徐槐眼神可怕,顿时慌了神,带着几分哀求的口吻,“徐槐,你放了我,我给你钱还不行吗?” “老子是用钱能腐蚀的?”徐槐抓着刘光齐的后衣领,将其拎起来。 使出全身力气拒绝的刘光齐撅着屁股,用力挣扎: “徐槐,你听我说啊,我爸通敌我不管了,你别赶尽杀绝呀,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刚才我都是瞎说的,我就是嘴硬而已……” 徐槐怒喝道:“放你娘的屁,你聚众寻衅滋事,我是公安,我抓你,和私人恩怨没有关系!”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的!徐槐看向那七八个垂头丧气的家伙: “你们几个,把他弄到鼓楼派出所,我可以给你求情。” 那几个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趁机打黑拳的打黑拳,把嗷嗷嚎叫的刘光齐嘴里塞了臭袜子,抬起来往外走。 徐槐扭头看着小脸煞白的小蝌蚪杨秀儿:“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爹。” “桐姐,今晚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你给几个小家伙做点饭。一会常姨就回来了。” “把枪带上。”袁桐调转枪口,把枪把递给徐槐。 “我带着呢,还是两把!”徐槐意味深长一笑。 “那你藏得怪好的。”袁桐疑惑地瞥了眼徐槐的腰间,看不出带枪的样子。 “等以后让你看。” 徐槐说完,留下一脸懵的袁桐大踏步出门,杨秀儿亦步亦趋,跟在徐槐身后出了门,打量着他的腰,也看不出枪在哪。 小院门口,徐槐看见许大茂和娄晓娥探头探脑,另一边,是刘光福和刘光天两兄弟,同样探头探脑,就显得鬼鬼祟祟,不如娄晓娥夫妻又蠢又萌的。 见那些人把刘光齐抬出来时,许大茂傻眼了。 啥情况? 刚刚他刚走进小院,刘光齐就带着一群人骂骂咧咧地冲进去,怎么转脸就被抬出来了? 那两兄弟一看刘光齐被铐着,显然是没有占到便宜,顿时撒腿就跑,压根不管刘光齐的死活。 娄晓娥推了一把许大茂:“赶紧去问呀。” “你别急呀。”许大茂没好气地瞪了眼娄晓娥,这才整理一下衣领,迎着徐槐走过去:“徐槐兄弟,咱们聊聊?” “有事就说。我还要去派出所呢。” “徐槐兄弟,有大事。”许大茂拎着布兜看了眼杨秀儿,不好把东西给徐槐,讪笑道:“咱们去你书房说话!” “你是要问娄半城的事吧,大茂,我还是那句话,这事你别管,我也插不上手。” 徐槐也是心累,今天是咋回事,都跑到他家里来找爹了。 “徐槐兄弟,那能不能透露一下,我那老丈人到底怎么啦?”许大茂笑嘻嘻地凑到徐槐面前,挡住杨秀儿的目光,将布兜打开,给徐槐看。 “别问,除非你也想进去。”徐槐直接推开许大茂,这种时候你让我犯错? 看你不像好人呐。 许大茂脸色一变: “出不来了?要枪毙?” “枪毙不枪毙,我说了不算。”徐槐拍拍许大茂的胳膊,“给你一个忠告,别四处打听,也不要四处送礼,敢收你东西的,都是办不了事情的。” 许大茂眼珠地滴溜溜一转,点点头:“就是说,能办这事的人,我根本接触不到?” 嘿!脑瓜子挺灵的嘛。 徐槐没说话,带着众人离开小院。 …… 夜风微寒,派出所 汪成穿着藏蓝色冬装,推着自行车刚出大门,瞧见徐槐带着一行人过来,满脸笑容: “徐科长,秀英大姐带着小不点回去了,你没碰到?” 徐槐笑着递了根烟:“我不找常姨,给你送几个人过来,这几个家伙带着武器闯我家去了,要对我下黑手。” 嘿!汪成扭头看向两米外的七八个家伙,一眼扫过去,没有不认识的,顿时骂骂咧咧: “你们他妈的就不能老实几天,还敢带着家伙硬闯功臣的家,你们是找死吧!” 那几个家伙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倒是嘴里被塞了臭袜子的刘光齐,呜呜呜地乱叫。 “去所里说。” 汪成又推着自行车回到派出所,几个治安警过来,让他们全都抱头蹲在墙边。 徐槐指着唯一铐着双手的刘光齐道: “刘光齐是领头的,该拘留拘留,然后给他们单位打电话,刘光齐的父亲跟敌特有关系,陷害干部。刘光齐非但不大义灭亲,还试图为他父亲开脱,必须严惩!” 汪成踹了刘光齐一脚,小声问道:“要不要照顾照顾那小子,妈的,敢陷害你,这不能忍。” “不用,正常处理就行,像这种聚众挑衅滋事,威胁我家人安全,还试图干扰公安办案,给他个坏分子,不违规吧?” 汪成点头:“绝对不违规,这种胆大妄为的,送去劳教都没问题。” “那就最顶格的处罚!” 徐槐眼里闪过寒芒,敢用五小只威胁他? 那你就要承担这辈子都别想好过的准备。 不弄死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第273章 小蝌蚪不找妈妈找爸爸 其余几个家伙听得心惊胆颤,这特么也太心狠手辣了。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可不想跟着去劳改。 “徐公安,你刚刚不是说,要替我们求情吗?”瘦巴巴地年轻人急忙问道。 徐槐冷漠瞥了眼几人,这些家伙几年后,八成都是投机取巧,趁火打劫的狗东西,全送进去得了: “我求情了呀,人家不答应。” “……”几个家伙一愣,你哄鬼玩呢,你啥时候求情了?几个人顿时一片哀嚎。 “叫什么叫?就你们几个货色,送去劳改都是轻的!信不信把你们身上的破事搜罗一下,枪毙都没问题!” 几个家伙顿时闭嘴,垂头丧气。 汪成又看向眼神色焦急的杨秀儿:“这个姑娘也是?” “这个不是,我朋友的小蝌蚪,我带着她找爸爸,走,去你办公室,我打个电话。” ???小蝌蚪找爸爸?? 什么胡言乱语!没有听说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汪成和杨秀儿都愣了一下,不理解徐槐的疯言疯语。 玩砸了的徐槐神色不变,来到汪成办公室,摇着手摇电话,跟转接台要了宣武分局的电话,在等电话的同时,徐槐闲着也是闲着,点了根烟,一副长辈的口吻安慰杨秀儿: “秀儿(儿不发声),你别愁眉苦脸的,一个电话的事,一会就找到你爹了。” 稍显拘谨的杨秀儿点点头。 足足等了十来分钟,打了两次电话才接通,徐槐立马变身大喇叭,对着话筒大声喊: “喂,是宣武分局吗?喂喂,能听见吗?我这边是外三分局,你们分局今天接到一个叫杨泰平的报警,有人抽大烟……” 接电话的是一道年轻声音,话筒呲呲呲响,有些听不真切,但对方不耐烦的语气却真真切切: “没有!我们分局今天都没出警!” “没有?” 徐槐眉头一皱。 “你确定没有吗?或者是哪个派出所接到报警,帮我查一下……” “你自己不会问呀,我这边忙着呢。” 徐槐脸一沉,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语气,让徐槐有几分怒火。 好家伙,这还是自报家门,说是外三分局的同事,如果是其他人还了得? “让你们……” 话没说完,咔嚓电话挂断了,徐槐听着电话里呲呲呲的忙音,脸色阴沉,他感受到杨秀儿的急躁,扭头笑道: “别着急,肯定能找到你爹。” 随即,徐槐看向汪成,哭笑不得:“汪叔,你在宣武分局有没有熟人,帮忙问问。” 汪成接过电话:“我和底下派出所有几个所长关系不错,我来问问。”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汪成放下话筒,摇头道:“宣武今天不管是分局还是派出所,压根没有抓抽大烟的。” 奇怪!徐槐摩挲着下巴,明明让杨泰平报警的,杨泰平也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啊。 那就是报警的路上出意外了? 徐槐看向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的焦躁杨秀儿,梳着麻花辫,肩膀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你身上有没有你爸的东西?” 杨秀儿摇摇头:“徐公安,我爹不会出事吧?” “你头上的发卡是谁买的?”徐槐走向杨秀儿,总得弄点啥,查一查杨泰平在哪。 “我对象买的。” “你头上有根不合群的白头发,别动!” 杨秀儿愣愣地看着半米之隔的徐槐,伸手在她头上拽了根头发,头皮一疼后,突然有些羞臊地往后退两步。 这动作太亲昵,她对象都没有挨这么近过。 物质生活越好,裙子越短。 越是兵荒马乱,人们越是趋于保守。 建国十一年,当下的男女大防,虽然比封建王朝好不少,却也是有一道鸿沟的。 当然,每个时代都有男盗女娼蝇营狗苟,只不过藏起来了而已,白天道貌岸然,背地里放飞自我。 并不是看见的,就是整个时代的面貌。 徐槐沉着脸,批评杨秀儿: “我跟你爹称兄道弟,你应该叫我叔的,叔看你有白头发,拔掉不过分吧?” “再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没有我媳妇十分之一好看呢,你瞎害怕什么!?” “……”有些羞恼的杨秀儿愣愣看着徐槐,脑海里浮现出袁桐的模样和气质,好像……是比不上的。 可你拔头发能不能轻一点?!秀儿头皮有点疼,瞄了一眼徐槐手里的黑头发:??? 他眼神这么差??? 徐槐没在搭理杨秀儿,顺势将她的头发放进空间内,消耗一些空间能量,查看信息。 匆匆扫过杨秀儿平平无奇的人生,被杨泰平照顾的很好,最大的人生坎坷,是家里人介绍过两个结婚对象,目前是第三个。 这姑娘也是倒霉,清白人家,眉清目秀的,愣是被退了两次婚,她自己都不知道啥原因,愣是把杨秀儿整自卑了。 徐槐也没兴趣关心别人的八卦,匆匆扫一眼后,查看杨泰平的资料。 大哥,你不回家,莫不是在哪逍遥快活。 瞅把你小棉袄急的。 【姓名:杨泰平 【年龄:48,生于1912年腊月…… 扫过大致信息,徐槐咋舌,谁的人生没有点秘密和龌龊事!?这就是他不愿意看身边人信息的原因。 杨泰平1944年,把两个欺负他徒弟媳妇的小地痞,骗到城外给嘎了,抛尸荒野! 居然在同一年同一个月,在京郊外,弄死过一个在京城做生意的鬼子商人,截留了银元八百块,自己留了五十,剩下的给了徒弟,让他带着媳妇远走高飞。 除此之外,杨泰平跟京城不少遗老遗少,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情,帮他们做过一些私事。 倒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养家糊口跑跑腿,就像给金昌东介绍买家,收点辛苦费。 徐槐查看杨泰平最后的信息,脸色微变。 【杨泰平前往宣武分局报警,被黄江强行带到朝阳区朝外大街街道三里屯附近。】 我擦? 直接干城外去了! 还是报警之时,被强行带走? 这个叫黄江的,是宣武分局的公安? 可惜,徐槐查不到第三层资料,但至少目前知道了杨泰平在哪,还活着! “汪叔,你找个人送杨秀儿先回家,我去找找他爹。”徐槐扔掉烟头,把杨秀儿交给汪成。 “徐公安,我跟你一起吧。”杨秀儿摇摇头。 “想找到你爹,就不要添乱。”徐槐沉着脸。 “那……那我能不能在这里等?” 徐槐沉吟数秒:“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去我家里等,别在派出所添乱。” 片刻后,徐槐骑着外出所的三侉子出发了,就是这破车哐哐响,发动机也不对劲。 就这,汪成还当成宝贝似的,让徐槐爱护着点。 徐槐先去杨泰平家里,拿了两件杨泰平的衣服,然后把杨秀儿送到95号院,喊了钱大千,带着嘤嘤怪前往朝阳区。 他很好奇,杨泰平五大三粗,连人都敢杀,怎么就被人强行带走了?没有反抗吗? 如果在宣武分局反抗,那里的公安不会不管。 除非,黄江也是公安,而且认识金昌东,想要帮金昌东隐瞒下来。 第274章 三里屯的前世今生 夜风微寒,路上行人甚少。 大都是急匆匆低头赶路,或者缩着脖子,加快速度蹬着自行车。 三侉子风驰电掣,像极了鬼火少年炸街,也就比三蹦子的哒哒哒哒声音小一丢丢,一路火花带闪电。 徐槐真怕跑着跑着散架了。 得亏现在没有扰民一说,否则他得被人举报到死!而且骑着这破车还抓贼? 这等于两公里外就告诉犯罪分子,公安来了,你们赶紧举手投降吧,不准跑,不准动! 啧!派出所真是穷啊。 朝阳区是京城最大的一个区,几乎有两个四九城的面积。58年重新规划行政区域时,有了现在的朝阳区雏形。 因为在朝阳门外,所以叫朝阳区。 后来朝阳区最出名的不是灯红酒绿的三里屯,是热情的朝阳群众! 徐槐骑着三侉子从东直门出城,一路火花带闪电。 东直门外有座铁塔寺,这座铁塔寺不简单,是京城的镇物之一,民国时每年四月十八有庙会,热闹非凡。 之所以铁塔寺是镇物之一,是因为在五行中,东方属木,金克木,所以有了铁塔寺。 现在还没拆除,不过快了,用不了几年了。 三侉子路过铁塔寺,路过幸福村。 幸福村也是三里屯地界的,三里屯是一个泛指,并没有确切的位置,距离内城三四里的地方,叫三里屯。 一条大道横穿过去,将三里屯一分为二。 北边叫北三里屯,南边叫南三里屯。 55年之前,没有幸福村这个地名,这里也是一片荒芜,除了几座清朝王爷的坟墓,啥也没有。 据说多尔衮的墓,就在三里屯附近。 前几年内城改造,开始向城外迁移,在这里建了数十栋四层楼或者六层楼,都是苏式建筑,现在都是领导的住房,这里才第一次聚拢了人气。 听说轧钢厂的杨卫国和李怀德,就住在幸福村的楼房里。 刚开始建造苏式楼房的时候,有人说住在这里,一定很幸福,于是就在木板上写上幸福村三个字,插在那里。 于是就叫幸福村,听起来有点随意和潦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槐让嘤嘤怪嗅了嗅杨泰平的衣服,让他找这个味道,路过幸福村的时候,蹲坐在侉子里的嘤嘤怪,目视前方,一声不吭,黑黝黝的狗毛被风吹的贴在身上。 59年建国十年十大工程,其中有两项落在朝阳三里屯,工人体育场和农业展览馆,相继落座在朝阳区三里屯附近。 第二使馆区,也同时落座在三里屯。 这也是后来有了全国闻名的酒吧一条街的原因。 使馆区都特么是外国人,闲的没事找事干,改开后,90年左右,为了赚老外的钱,脑袋灵活的就开了第一家酒吧。 朝阳区太特么大了,徐槐骑着三侉子绕了一大圈,又到了一片荒凉地,可嘤嘤怪还是没反应。 麻蛋,空间就不能给出具体地址吗? 非得是附近? 得找个时间,继续升级空间,或许下一次就能直接定位了。 再往前,就是鬼王庵了,过了鬼王庵,就快出三里屯。 徐槐停下三侉子,钱大千的脸颊被吹的生疼,红扑扑的,哆嗦着跳下侉子,嘤嘤怪紧随其后,两人一狗,站在黑夜的寒风中。 明月当空! 影影绰绰看见,枯黄的野草随风摇啊摇,没几片叶子的树冠晃来晃去,像极了一只大手在打招呼。 两人一狗,多少显得有些凄凉。 徐槐从侉子里拿出杨泰平的衣服,放在嘤嘤怪的鼻尖下,没好气道:“用点心,别摸鱼!早点找到人早点回去,奖励你大包子!” 嘤嘤怪傲娇扭头,不闻衣服,意思是已经闻过了,你不相信狗,你自己闻啊? 徐槐呲着牙抬起手,作势要打,嘤嘤怪噌的一下窜出去,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嘤嘤怪哼哧哼哧地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两条大黄狗。 嘿! 这年头有两条膘肥体大的大狗不容易!肚子饿的时候,一切皆可食! 徐槐看见那两条大黄狗的脖子上,还套着铁环,心想应该是附近那座厂子养的,看家护院的。 三里屯附近工厂不少,最大的是无轨二厂,专门给无轨电车,生产配件的。如今四九城内的公交车,基本上都是无轨电车。 徐槐能看得出来,那两条大黄狗,在体型只有它们一半的嘤嘤怪面前,极为恭敬。 这尼玛还当老大了?走到哪都有小弟跟随?徐槐哭笑不得,八成嘤嘤怪什么时候偷偷窜到这里,跟这两条狗打过架。 否则也不能让两条大黄狗,如此服帖。 “汪汪!”嘤嘤怪现在学乖了,除非是生死大事,绝不用意念跟徐槐沟通,两脚兽太坏了!总找借口打它,还克扣它的口粮! 况且现在还在小弟面前,狗不要面子吗? 初露狰狞的嘤嘤怪脑袋朝着身后的方向叫了一声,昂首挺胸,示意徐槐跟他走。 十来分钟后,两人三条狗,站在一座破败不堪的农院前。 院墙塌了不少,目光穿过院墙,看见房子倒塌一半,房梁和橼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附近百姓弄回家,当柴烧了。 破败不堪的院子落了一层厚厚积雪,乱糟糟的脚印极为显眼,一些长在倒塌土堆上的枯草,随风摇曳。 徐槐有点懵,这破地方也能把人困住? 把人绑在这里,是脑袋有坑啊? 徐槐摸出枪,子弹上膛,钱大千见状,顿时心生警惕,不敢再掉以轻心。 “汪!汪汪!” 嘤嘤怪告诉徐槐,小院除了杨泰平之外,再无他人。 徐槐这才进入小院里,在一处墙角,发现被绑住双手双脚的杨泰平,他的手脚用绳子牵连在一起,站不起来不说,想活动一下腿都难。 杨泰平的双眼被布条蒙住,嘴巴里塞着烂布条,听到动静后呜呜呜地挣扎着。 干了一段时间公安的钱大千,终于有所长进,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了,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单手持枪,检查杨泰平的情况。 发现没有危险后,钱大千先正要解开杨泰平绑着双眼的布条。 突然,破败不堪的院子一角,窜出来一团黑影,电光火石间,扑向钱大千。 第275章 千里送肉的讲究野猪 “汪!汪!汪!” 钱大千正要解开布条的时候,嘤嘤怪突然冲着坍塌的院墙狂吠,尾巴直挺挺地竖起,后脖颈的黑毛炸立。 嘤嘤怪的两个大黄狗小弟夹着尾巴,嘤嘤嘤呜呜呜地往后退,瑟瑟发抖。 这一刹那,徐槐同样汗毛炸立,鸡皮疙瘩歘的一下遍及全身。 他感受到嘤嘤怪前所未有的恐惧,转身的同时枪口对准院墙坍塌处,目光一凝,看到一头黑皮野猪。 徐槐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光芒。 那头野猪体型之大,两米出头! 两根弯曲的獠牙,有一根是断裂的,一看就是经常干架的野猪,一点也不本分。 特么的,京城附近怎么会有这玩意?不应该是在山上待着吗? 电光火石间,如小山般的野猪哼了一声,发动了野蛮冲撞,直奔钱大千。 眼疾手快的徐槐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两枪胸口一枪头,屁用也没有。 瞬息间徐槐开了三枪,皮糙肉厚的野猪即便中弹了,惯性之下,野蛮冲撞的速度丝毫未减,四条腿弹起积雪。 积雪乱飞乱舞。 回过神来的钱大千吓得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扣动扳机,直接清空弹夹,有两三颗子弹射在野猪的脖颈上。 但同时也激怒了野猪,身躯庞大的野猪竟是一跃而起,拼死一搏撞向钱大千。 从未打过猎的徐槐,听说过野猪喜欢在松树上蹭皮毛,把松树油脂积年累月地蹭到身上,会形成一层坚硬的保护。 加上野猪皮糙肉厚,打身子的杀伤力太小,还得打脑袋!徐槐继续扣动扳机,清空弹夹的同时,脚尖一点,撞向野猪的庞大身躯。 同时徐槐手腕一抖,换了一把枪,几乎没有杂念,只想清空弹夹,把野猪弄死。 如果在野猪撞倒钱大千之前,还没死,那他只好动用空间了,至于如何解释……这一刹那徐槐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别死人。 子弹全是冲着野猪脑袋打的,一颗子弹射中野猪的眼睛,噗地一声冒出一团血雾。 皮糙肉厚体型庞大的野猪凄惨一声嘶吼,但惯性之下,野蛮冲撞的速度只是稍稍减缓一些。 飞跃而起的徐槐,肩膀撞在野猪的身上,就像撞在一堵墙上似的,那堵墙只是微微晃了晃。 咚! 野猪撞上了! 一声闷响,原本就摇摇欲坠,倒塌一半的房屋,彻底坍塌,把钱大千和杨泰平拍在下面,黄土飞舞蔓延。 徐槐匆匆爬起来时,已经又换了一把枪。 耳边是扑簌簌的坍塌声音,嘤嘤怪的狂吠,以及野猪的嘶吼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那头野猪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来,调头对着徐槐一声嘶吼,扑向徐槐。 喉咙发出低沉嘶吼的嘤嘤怪,这时候如猎豹一般蹿了出去,扑向野猪,同时徐槐继续清空弹夹。 子弹噗噗噗! 一颗不落,全部射在脑袋上,血雾一团又一团炸开。 咚! 皮糙肉厚,体型庞大的野猪,终究是没抵得住人类的机械化文明,距离徐槐还有一米的时候倒地了。 饶是如此,在废墟中,起码三百多斤的庞大躯体,往前滑行到徐槐脚边停下,嘤嘤怪咬住野猪的脖子不松口。 徐槐抬脚,正好踩在野猪的脑袋上。 还没断气的野猪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后,渐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你大爷! 千里来送肉吗? 那你好好送不行?吓死个人! 徐槐长吁一口气,踩在野猪的脑袋上,大步跨过去,跪在钱大千被掩埋的废墟上,快速扒开断裂的土砖,一边大喊着钱大千。 “死了没?没死就吭一声?我刚才可见了,野猪没撞你身上!” 刚刚,徐槐用肩膀撞在野猪身上,虽说野猪如同一堵墙似的晃了晃,但就是这晃了晃,野蛮冲撞的方向稍微偏了一些,没有撞到钱大千。 而是一头撞在了墙上。 “呜呜……哥……没死……但快了……”并不很深的废墟中,钱大千带着哭腔的哀嚎传出来。 徐槐松口气,立马让嘤嘤怪也加入到挖人中。 枪声惊动了白家庄的村民,以破败农院为中心,附近开始出现光点,不少胆大的村民提着马灯出来查看情况。 村民们三五成群,互相壮胆,但是都不敢靠近枪响的地方。 直到村里的民兵队带着枪冲过来,他们一群人乌泱泱的来到破旧的小院外,一盏盏马灯高高抬起,一只只枪口对准小院。 借着昏黄的光线,观察情况。 “我是公安,过来帮忙挖人!” “徐槐?”民兵队伍里,为首的男子跨进小院,看着那头死透的野猪,面露惊愕之色。 “别废话了,快救人,有人被埋了!”徐槐扭头一看,竟是熟人,朝阳区刑警科的科长韩东铭。 之前抓捕会道门的时候合作过。 韩东铭立马招呼村民和民兵队帮忙。 人多力量大,十几个人能上手,剩下的十几个人只好在外围喊加油,又过了七八分钟,终于把钱大千和杨泰平挖了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破败农院的木头早就被村民弄走了,倒塌下来的是后墙,多是一些碎砖烂瓦,两人都还活着。 万幸中的不幸,钱大千哭哭啼啼,撅着屁股让徐槐看、 可怜的娃,屁股又特么受伤了。 大棉裤破开,也不知道是被破砖烂瓦顶破了,还是被野猪的獠牙蹭到了。 屁股蛋上的伤口不深,却鲜血淋淋,染湿了大棉裤。 “没事没事,死不了,养养就好了,你先去看看你杨叔怎么样了。” 徐槐嫌弃的推开钱大千的屁股,你特么用屁股怼我脸上?也就是你受伤了,否则高低踹你几脚。 “杨叔,你没死吧。”全身是土的钱大千抹了把脸,看着从土堆里刨出来,同样灰头土脸的杨泰平。 杨泰平满头鲜血,呜呜呜地喊着,钱大千反应过来,拔掉杨泰平嘴里的烂布条,又加快速度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徐槐兄弟,赶紧去我家,看看我女儿有没有危险?!”杨泰平第一时间,急匆匆地哀求徐槐去他家。 徐槐眉头一挑,关心他女儿的安危……是有人利用杨秀儿威胁他? “杨叔,杨秀儿在我家呢,是她见你不回去,跑我家找你去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你失踪了。” 闻言,杨泰平松口气,瘫坐在地上。 “韩哥,这次谢了。”徐槐这才走到韩东铭一众人面前,掏出烟来散了一圈。 “徐槐兄弟,听说你停职了?那你也不闲着,大半夜跑出来打野猪。”韩东铭道。 徐槐淡淡一笑,绝口不提刚才差点被吓尿,挥挥手,风轻云淡道: “我是来找人的,谁知道运气这么好,几百斤肉自己撞上来了,你说这玩意不在山上待着,专门跑过来送肉?我几枪下去轻松解决。” “……”韩东铭嘴角一抽,你小子是会装的,他哭笑不得道: “你猜我为什么大半夜会在这里?” “莫非……韩哥也是想吃肉?” 第276章 你老丈人也是首长? 韩东铭吞云吐雾,不置可否道: “一场大雪封山,遭殃的还有山里的畜生们。” “这群野猪下山两天了,从密云一路跑过来,在丰台区绕了一天,又跑到我们朝阳区。” “这一路上,野猪群伤了不少人,沿路的民兵队和公安,都组织了人手打杀。” “十二头野猪,现在就剩这最后一头了,被你给弄死了。” “我们分局二十四个街道派出所,全部出动抓野猪,忙了一天一无所获,我今晚带着人,打算四处撞撞运气,嘿,让你给弄死了。” “本来还说给我们分局加个餐呢。” 韩东铭看了眼那头体型庞大的野猪,少说也能弄两百斤肉,苍蝇似的搓手,羡慕坏了。 “那韩哥你要加油了,这头野猪是我和大千拿命换的,差点死在这里,可不能给你。”徐槐一本正经,心里却道了一声卧槽,野猪群下山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听说? “……”你这小子,刚刚风轻云淡,现在成了差点死在这!我也不全要,给几斤肉就行,又不是不给你钱。 “不过嘛,韩哥你也算救了大千,给你一条腿还是可以的,带回去给嫂子和孩子换个口味。”徐槐笑笑。 韩东铭立马舒服了,笑哈哈地招呼民兵队和村民,帮忙烧水杀猪。 众人的搀扶和带领下,徐槐他们进了白家庄村委会,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 徐槐又开始了最讨厌的明知答案却要求过程的环节: “杨叔,怎么回事?谁绑的你?” “秀儿真的没事了?”心有余悸的杨泰平问。 “千真万确,大千也看见了。” 趴在长凳上的钱大千瓮声瓮气道:“杨叔,你还信不过我哥吗?我哥从不骗人,我哥还说过,要给我娶媳妇呢。” “……”我尼玛啥时候说了? 我说给你娶个嫂子,你把嫂子当自己媳妇?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钱大千受伤的屁股上: “有个蚊子。” 钱大千呲牙咧嘴,五官扭曲:“……” 杨泰平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钱大千的侧脸,你小子真单纯,你哥精得很呢。 “秀儿安全就好,哎,说来真是倒霉,我今天按你说的,去宣武分局报警,在门口遇到一个老年公安,看样子是个干部,我就把事情跟他说了。” “那老头让我带他过去,把我骗到一辆车上,然后把我绑了起来。” “那老头甚至还认识我,知道我家在哪,家里几口人,我当时不敢反抗,就怕他伤了我女儿。” “天黑之后,把我打晕,我都不知道怎么到的这里,等我醒来没一会,就被埋了,我还以为要死在这里呢。” 徐槐皱眉:“你确定对方是公安?”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有不少公安跟他打招呼,叫他黄副局长。”杨泰平愤愤道。 “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 杨泰平点头:“我根本就没见过他,更别说有啥恩怨了,我猜八成不是冲着我,而是为了保护金昌东那家伙,徐槐兄弟,我猜的对不对?” 没有证据,是不会把话说死的,不过大胆猜测没毛病! “你当时跟姓黄的说起金昌东的名字了?” “说了,我告诉他,就是在金昌东家里,有人抽大烟。” 徐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趁着两人没注意,把刚刚蒙住杨泰平双眼的烂布条,放进了空间内。 眼前浮现出烂布条的信息、找到黄江的名字后,徐槐直接查看资料。 看完之后,徐槐眉头紧皱。 黄江的资料显示,黄江是京城郊县人。 42年入d,一直在京城附近从事秘密活动,京城和平解放之后,在通县公安局任职,57年升任通县公安局局长。 紧随着半年后,黄江被撤职、 撤职的理由是通县发生了一起重大灭门案,一家大大小小九口人被杀后,放火烧了房子。 两个月没有破案,作为局长的黄江担责撤职,撤职后,黄江大闹县委大院,打伤当时的县委书记。 随后下放到农场劳教半年,58年组织安排他去公安干部学院学习。 直到今年七月份,毕业重新回到公安局,担任宣武分局,主管后勤。 而他跟金昌东也没有任何交集,在黄江的资料里,甚至看不到他私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信息。 奇了怪了,黄江干嘛要绑了杨泰平,又不伤害他,还把他扔在一座破败的农院里。 这里距离无轨二厂不远,不少工人都住在白家庄,上班时肯定会路过这里。 但凡是有人从这里经过,杨泰平稍微哼哼一声,都会有人发现的。 “哥,咱们直接杀到宣武分局,把姓黄的给办了,他身上一定有事!”钱大千瓮声瓮气道。 大千啊,屁股受伤流了点血,你是飘了吧! 口气越来越大了,一个副局级别的老资格干部,是你想办就办的? 你跟我学? 你老丈人是首长? 你爹走过草地翻过雪山? 况且你哥我还是停职状态呢。 徐槐回头看了眼因为失温而颤抖不止的杨泰平,觉得还是稳健一些,一会吃顿热乎的再说。 体型庞大的野猪,杀出来将近两百斤的肉,这还不算猪下水和脑袋,以及四条猪腿。 徐槐亲自操刀,在村民们灼灼目光下,一咬牙一跺脚,割了五斤肉,让村民做一顿饭。 另外的猪下水,除了徐槐喜欢吃的猪肚外,剩下的都交给村民处理。 韩东铭拎着一条带着肘子的猪腿,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就差抱着徐槐亲一口。 东家拿几片白菜叶,西家拿几颗土豆,有菜的出菜,没菜的拿半斤玉米面,二十多个人,愣是凑出了满满一锅大锅饭。 肉香扑鼻。 顷刻间,大锅见了底。 徐槐没吃多少,野猪有点老,肉有点柴,挑了一些土豆和大肠,就着两个窝窝头,垫吧了一下。 将近凌晨,韩东铭让人把剩下的野猪肉,搬到三侉子上,徐槐带着杨泰平和钱大千离去。 …… 还是白家庄,一家农院的院门打开,走出两名男子,眺望着村委会的方向,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斧头。 听到三侉子的哒哒哒声渐渐消失后,年纪稍大的精壮汉子,转身回到院子。 不消片刻他再次走出来,斧头滴答滴答地滴着血。 第277章 许大茂彻底放飞自我 紧握着滴血斧头的青年三十出头,浓眉大眼,眼神阴狠。 在他身边频频回头看向小院的男子,稍显稚嫩,顶多二十出头,他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后,脸色更加惨白,喉结蠕动着,感觉胃部在翻滚。 “三玄哥,徐槐比咱们预料的,来的还快,怎么办?他应该是发现不了这个现场了。”年轻人干呕了几下,擦掉眼泪后问道。 名叫辛三玄的青年看着年轻人,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鄙夷之色,风轻云淡道: “那就让他再跑一趟,你去割一颗脑袋出来,挂在门上。” ???小豆芽脸色惨白,胃部翻涌,苦着一张脸道:“我不敢!” “要你有屁用,就不该带着你,你要是敢连累我,我第一个弄死你!”辛三玄一瞪眼。 “咯咯咯咯……” 一辆二八大杠拐进来,是一对父女。 坐在前面大梁上的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头花,手里拿着纸扎的风车。 小女孩举着风车,风车迎风旋转,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和小女孩咯咯笑声交织在一起,随风飘到辛三玄的耳旁。 嘎吱! 年轻的父亲捏住刹车,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辛三玄手里的斧头。 滴答! 滴答! 年轻的父亲脸色惨白,心跳如擂鼓,低着头不敢看辛三玄,颤声道: “孩子还小,孩子还小,放过孩子……” 不明所以的小女孩,歪头看着一米外的辛三玄:“叔叔,风车转圈圈!” 辛三玄挥舞斧头,一抹寒芒闪过,风车晃晃悠悠掉落。 …… 炸街三侉子把杨泰平和钱大千留在医院后,拉着一侉子野猪肉,一路火化带闪电,停在95号院最近的公共厕所旁。 三伏天爱瞌睡! 数九天爱尿尿! 虽然还没有数九天气,天冷之后人体水分消耗的慢,徐槐倒是没啥尿意,关键是嘤嘤怪憋不住了。 徐槐也是醉了,一条到处跟猫狗打架的街溜子狗,讲个屁的文明,路上让它下车,随便找个电线杆解决,居然鄙夷徐槐连一条狗都不如。 当时徐槐差点没把嘤嘤怪从侉子里人扔出去。 是从什么时候,一条狗如此文明? 是天天在家里,被陆芍药拉着给它洗澡? 还是街道办居委会,天天宣传城市是我家,人人讲卫生,被嘤嘤怪率先学会了? “赶紧去!”徐槐没好气地瞥了眼嘤嘤怪,你是要成精啊! 嘤嘤怪腾地一下跳下车,却冲着门口阴影处低声嘶吼,后脖颈的狗毛炸立。 ???四九城内也有野猪? 徐槐手腕一晃,手中多出一把枪,枪口对准阴影处。 只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以及……有些慌张和粗重的喘息声。 然后,徐槐呆若木鸡。 一颗脑袋从墙根探出来,竟是眉毛和小胡子一起飞舞,满脸谄笑的许大茂。 然后一道纤细身影从黑影中窜出来,徐槐眼神极好,看见那女的头发乱糟糟的,棉袄着急之下,扣子扣错了,低着头捂着脸,撒腿狂奔。 嘤嘤怪看看厕所,又看看女人的背影。 又看看厕所,又看看女人的背影。 追! 还是不追? 急的两只前爪直挠地面的青石,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赶紧解决你的问题。”徐槐哭笑不得,这事你管得着吗? 满头冷汗的许大茂有几分庆幸,得亏遇到的是徐槐。 却也有几分担心徐槐不讲邻里之情,徐槐连易忠海和刘海中,还有贾东旭都弄进去了。 他这两天没上班,但刚刚听那个女人说,轧钢厂快速下了处分通告,开除三人的工作。 开除,轧钢厂的顶级处罚了。 轧钢厂之前不是没有被送去劳改的,但都保留了工作关系,出来后起码还能继续上班领工资,有一份糊口的工作。 这类人有一种政策,叫做改造过的坏分子,不能放弃他们。 四目相视,许大茂讪笑着,小胡子和眉毛飞舞着,边走向徐槐边掏烟出来:“徐槐兄弟,我这可是第一次,你千万饶哥哥一次。” 呵,永远都是第一次。 徐槐似笑非笑:“你胆子够大的,口味也挺重啊,在厕所门口?你不怕被抓住,把你枪毙了呀!” 枪毙?不可能! 许大茂一点都不慌,如果说送他下放劳教,他或许会慌,压低了声音道: “徐槐兄弟,你别吓我,我都打听清楚了,生活作风问题,不枪毙,我又不是耍流氓,没有违背妇女意愿。” “你还提前做过功课?”徐槐也是惊呆了,耳边响起嘤嘤怪哗哗哗地撒尿声音。 许大茂有几分傲娇,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徐槐: “那是,兄弟我不做无准备之仗,只要不是违背妇女意愿,就不是犯罪,顶多就是生活作风有问题,徐槐兄弟,生活作风有问题的领导多了去了,哪个枪毙了?” “我们厂刚来没多久的李怀德,不照样跟食堂一个女工搞到一起?有啥呀?就连跟李怀德不对付的杨卫国都不拿这说事。”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什么叫83! 不过许大茂了解的情况没什么问题。 在当下,民不举官不究。 但公职人员结婚后,还和其他妇女纠缠不清的,是生活作风有问题,闹大后大多都是撤职,开除d籍,下放劳教。 至今还没有因为这种事,被枪毙的。 除非是耍流氓,违背妇女意愿。 “那女的谁啊?”徐槐面无表情。 “我们轧钢厂一寡妇,男人去年喝酒睡大马路上,冻死了。我看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就好心接济了几次,嘿,非得报答我……” 徐槐嗤之以鼻,你可拉倒吧,你的算盘珠子都蹦到三里屯了,你还好心? 眼看着徐槐要说话,许大茂一拍大腿: “对了徐槐兄弟,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一大妈和二大妈跪在你家小院前,已经好一会了,哭哭啼啼的要撞死在你家门口。” ???徐槐皱起眉头,没完没了了是吧! 易忠海和刘海中肯定是要送去劳改的。 本来,徐槐并不打算逼得太紧,顺其发展就好。 可放任他们这般闹腾,以死相逼……家里还不得烦死? 沉吟片刻,徐槐骑着炸街三侉子离去,准备去外贸公司找陈棠,你们耍无赖是吧,那就来狠的。 许大茂追着三侉子,嗓子都喊岔劈了:“徐槐兄弟,保密啊……” 第278章 我的级别不够 外贸公司 徐槐老神在在,嘴角叼着烟。 之前被陈棠和俞飞带走的监察处处长刘煜,正在给徐槐倒水,刘煜神色古怪,偷偷打量着徐槐。 从监察处处长,被迫加入一家外贸公司端茶倒水,刘煜脑瓜子现在还嗡嗡的。 太特么魔幻了。 人生处处是大坑啊! “徐科长,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让我回市里上班?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刘煜神色认真,语气虔诚。 徐槐淡淡道:“我级别不够。” 刘煜眼角抽搐,他现在听见级别不够四个字,就下意识的害怕。 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家神秘的外贸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他只知道,他不能走出这家公司,吃喝拉撒都不行,回家交公粮都不行! “那……让我回家看看老婆孩子总行吧?徐科长,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槐:“我级别不够。” “……” 太欺负人了! 把我弄到这的时候,说我级别不够,知道的太多。 现在又说你级别不够,帮不上忙。 嘎吱! 打着哈欠的陈棠走进房间,刘煜赶紧笑笑,给陈棠也倒了一杯水。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徐槐和陈棠都看向刘煜。 “刘处长,你级别不够,请出去!”陈棠面无表情道。 撅着屁股准备坐下的刘煜,满脸愤懑: 大爷的,太欺负人了! 你们一个是科长,另一个也是科长,我一个处长,我级别不够? “那你们聊,我出去晒晒太阳。” 刘煜走出房间,抬头看着漫天繁星,我的人生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房间内 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陈棠打着哈欠,双臂抱胸,面若寒霜。 每每看到徐槐,就像看到了那晚的自己,后来越想越气,越想越羞愤、却偏偏动不得徐槐。 而且陈迹临走时,还特意下了命令,如果徐槐有正当需求,外贸公司在不违反规矩的情况下,必须全力配合。 更可恨的是,徐槐这货装傻充愣,在她面前挠屁股蛋子。 徐槐一挠屁股蛋子,陈棠条件反射,总觉得半拉勾子火辣辣的。 狗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徐槐吐出青烟,淡淡道:“陈棠同志,就让我们一笑泯恩仇吧,之前的事我不跟你们计较了。” “……”陈棠磨牙,大度的一方,永远是没吃亏的那一方。 “你大半夜来这里,到底要干嘛?”陈棠脸色有几分疲惫之色,眼圈发黑。 “有人还在调查我。”徐槐得把调查老杨的人找到,但对方有可能是部里的人,所以还得陈棠他们出手。 陈棠秀眉微蹙:“什么人?” “我不造啊!” “你好好说话!” “他们在调查我身边的朋友什么的,杨泰平你知道吧,连他都不放过……” 听完徐槐的话,陈棠面无表情道: “行,我知道了,我们会帮你处理的。另外奉劝你一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别让我抓住你对不起我桐姐!” 多管闲事!徐槐一本正经道:“我们是无神论者,你信仰不坚定。” “滚滚滚,不想看见你。”陈棠炸毛了。 “还有一件事!”徐槐清清嗓子:“我们院有坏人……” 等徐槐说完,陈棠秀眉紧蹙,沉吟片刻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性质很特殊,不能太过高调,这种事,你应该找你们市局领导。” “老徐去尔滨之前告诉我,有事找你们,再说那两个妇女脑袋拎不清,万一动手的时候出意外,或者真的吊死在我家门口,那不是连累我嘛。”徐槐神色淡然。 “……”陈棠笑了,无语极了。 难道我们就不怕出意外?! 这么无赖呢! “这样吧,你先回去,明天我联系一下各方,争取尽快解决。”陈棠觉得这事也不着急,只要不是调查徐有根的底细,一切都可以延后处理。 “不行,今晚就地解决,否则我家人睡不好觉。” “我也睡不好觉!”陈棠气地拍桌子。 徐槐起身:“行,那我明天带着常姨和孩子们,去尔滨找我爹,反正我也停职了。” “……” 陈棠磨牙: “你回来,我没说不解决。” “怎么解决?”徐槐问。 陈棠没好气道:“按规章制度解决,收回他们的房子,把他们交给街道办,至于街道办怎么处理那几个家属,我管不着!” 早点这种态度多好!徐槐摩挲着下巴道:“用一下你们的电话。” “干什么?” “有些工作要汇报一下。” 黄江莫名其妙绑架杨泰平的事,徐槐得汇报给齐振东,他现在停职,那就好好休息。 大概十几分钟后,齐振东接通电话。 “局长,没打扰你休息吧?”徐槐对着电话大喊。 齐振东打着哈欠:“你说呢?这都快凌晨三点了,你最好是天塌下来了。” 天塌下来,你也顶不住啊!徐槐笑笑:“局长,还真出大事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没用啊,你应该汇报给一把手,我就是一个分局局长,也管不到宣武区。”听完徐槐的汇报,齐振东直咧嘴。 徐槐道:“我现在还停职着呢,再说了,我害怕打扰一把手休息,再骂我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后,然后齐振东骂骂咧咧地声音响起:“难道我就不怕被骂?他骂起我来,更狠,一点面子都不给……” 话音未落,电话里响起徐槐大喊声音:喂喂喂,信号不好,喂喂喂,我听不见…… 咔嚓,电话挂断了,齐振东呆若木鸡,数秒后骂骂咧咧。 正当齐振东犹豫是现在去打扰一把手,还是明天再说时,电话再次响起。 “齐局长,我是许秘书,宣武分局的副局长黄江来咱们分局自首。” 齐振东腾地一下站起来,披在身上的棉衣滑落下去。齐振东赶忙撅屁股,挡住下滑的棉衣,反手掏住,同时保持撅屁股的姿势问道: “宣武分局的黄江吗?干嘛来我们分局自首?” 许秘书道:“他说他杀了一家人,要见徐槐,一个小时之内见不到徐槐,还会继续死人!” 第279章 被迫撤回一个人前显圣 天快亮时,九十五号院终于安静下来了。 在陈棠的操作下,轧钢厂劳资科的、工会的、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齐心协力,把二大妈一家人和一大妈,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徐槐正准备洗洗睡觉呢,汪大飞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徐槐家里。 “师父,赶紧回局里,出大案子了!” 徐槐呲着牙:“我停职呢,还准备睡醒去钓鱼呢,别烦我。” “师父,真是大案子,灭门案!” 徐槐猛然一愣,京城发生了灭门案,那还不得掀翻天! 啧!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要斩草除根。 徐槐立马穿裤子,同时问道:“案发现场没破坏吧?” “案发现场还没找到!” 汪大飞的话把徐槐整不会了,他停下穿裤子的动作,看着汪大飞认真的大脸:“你逗我玩呢?” “师父,不是我逗你玩,是凶手自首了,说他杀了一家人,凶手是宣武分局的副局长黄江。” 黄江?怎么可能! 凌晨用破布条查看黄江的信息时,黄江并没有杀人,刚刚干的?难道是杀了金昌东一家人? …… 外三分局审讯室 冰冷的审讯室,钨丝灯泡散发着昏暗的光线,审讯椅上,铐着脸颊消瘦,满头灰发的黄江。 黄江看上去六十多岁,眼眶深陷,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徐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黄江,只觉得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起码年龄差距太大,黄江真实年龄四十七岁,而眼前却是个小老头。 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有黄江的照片,稍显发黄的黑白照片上,中年男子双手负后,意气风发,眼神坚毅。 照片拍摄的时间是57年,短短三年而已,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 黄江同样打量着徐槐,嘴角勾着淡淡笑意,率先开口道:“你果然很年轻。” “说说吧,杀了谁?”徐槐没有跟着黄江的话题走,将手中资料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脸颊凹陷的黄江摇头:“有烟吗。” 汪大飞看了眼徐槐后,点燃一根香烟,送到黄江的嘴里,黄江猛抽一口烟,烟头突然明亮,又突然黯淡。 吐出烟后,黄江带着几分审视的口吻:“听说你是神探,那请问你,一件案子,是真相重要,还是破案结案重要。” 徐槐看着黄江,这问题明显有坑。 没有真相何来破案? 可问题是,总有害群之马。 就像他刚穿越来的时候,在范亚新和织田千浩两个敌特的操作下,把他诬陷为凶手。 敌特固然可恨,但组织里面有坏人,害群之马更可恨。 如今公检法还不完善,做不到相互监督,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不是徐槐能改变的,需要血淋淋的教训和时间的沉淀,才能改变。尽管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可光明总是照耀着绝大多数人。 在审讯室外,还有一群人,在旁听审讯。 一把手眉头脸色阴沉、齐振东咧着嘴,以及宣武分局的分局长郑森,心中各有各的答案。 “都不重要。”徐槐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黄江一愣,问道:“为什么?” “没有犯罪很重要。”徐槐道。 黄江不满这个答案,心想怎么可能没有犯罪? 自古以来,但凡是有人的地方,犯罪就不会停止,因为人类的贪婪和自私,是一切犯罪的源头。 跟何况有些人天生就坏。 “让你必须选一个呢?” “我选真相,真相是犯罪动机,犯罪过程,有了真相和证据,自然能结案。” 特么结案有什么难的?徐槐已经知道黄江没有杀人,却不得不在这里陪着黄江瞎聊,问他到底要干嘛。 黄江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烟头突然又明亮起来,等烟头黯淡下来后,黄江笑道: “西城金昌东一家,被我灭了,你可以去调查了。” 你没杀!你在混淆视听!徐槐扭头看向汪大飞:“给西城分局打电话,让他们去查看一下。” 汪大飞点点头,立即出门。 徐槐继续审讯黄江,如果金昌东一家真的被灭门,那到底是谁,值得他把自己的命搭上? 好歹也是个老资格了,这么想不开吗? 工作待遇、人前身后名都不要了? 信仰呢?也不要了? 徐槐仔细看着黄江的表情变化:“为什么要杀金昌东一家?” 只见黄江身体前倾,目光如炬: “晚上六点之前,你如果没有查清我为什么要杀金昌东,还会死人!” 话音落,黄江潇洒吐掉烟头,闭上双眼。 却听见脚步声走近,一睁眼,就见徐槐弯腰把烟头捡起来,然后……塞到了他嘴里: “讲卫生不会吗?以后不准随地扔烟头。” 黄江呆若木鸡,刚刚装的逼被迫撤回。 同时被徐槐不徐不疾的松散模样惊到了,这就是神探的办案风格? 这么紧张刺激的时刻,你跟我说这个? 紧跟着头皮一疼,就见徐槐手里捏着一根他的黑头发,徐槐笑笑: “这根颜色有些不合群,我替你拽了。” ???黄江被徐槐弄得莫名其妙,黑头发不合群? 好像没毛病,他满头都是灰白发。 黄江两指捏着烟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无奈: “你时间不多了,赶紧去查吧。” 查个der啊!总得查完金昌东一家是不是真死了,总不能凭你一己之言,调动数十个公安乱窜吧。 黄江听不到徐槐的答复,也听不见走出审讯室的脚步声,睁眼一看,徐槐没有他想象中年轻人的着急火燎,反而双臂抱胸,屁股靠在审讯桌的桌沿上,闭目沉思呢。 “……” 太松弛了吧? 而徐槐此时,利用那根黑头发,再次查看黄江的信息。 和三里屯白家庄破烂院子的烂布条,信息一模一样,黄江确实没有动手杀过人。 如果不是虚张声势,而金昌东一家确实被灭门,那黄江肯定有同伙,徐槐细细检查每一条信息,寻找到黄江的同伙。 奇怪的是,黄江的所有信息里,并没有显示,他跟同伙合谋杀人的信息,但有一个频繁出现的名字——张哲林。 自从58年之后,张哲林和黄江交往密切,甚至黄江每个月会拿出一半的工资,交给张哲林。 这是他的同伙吧! 徐槐点开了张哲林的名字: 【姓名:张哲林 【年龄:21岁 看完张哲林的资料后,徐槐猛然睁开双眼,眼里闪过错愕之色,当即转身拿起黄江的资料,快速翻看起来。 哗哗哗地纸张翻动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显得格外清晰。 57年通县灭门焚尸案,就这么水灵灵的破了! 张哲林,通县人。 家人死于三年前的灭门案,张哲林是张家唯一幸存者。 57年腊月十二夜里,四人闯进张家杀人。 四人分别是【李东江、李东海、万家顺、贺拔庆 腊月十三,金昌东纵火焚尸,当时还有一口气的张哲林,因为昏迷不醒,导致全身百分之二十皮肤烧伤,肺部受伤。 他被姐夫辛三玄所救,此后,一直靠鸦片缓解疼痛。 今天在金昌东家里的鸦片味道,就是张哲林身上的? 张哲林找金昌东,是复仇! 第280章 你要跟我玩《沉默的真相》 黄江的资料里,为什么没显示他和张哲林合谋杀害金昌东的信息?徐槐猜测,黄江一开始,并不知道张哲林有杀人的计划! 那他现在肯定是知道的。 为什么要给张哲林背锅? 难道是因为当初没有破获通县的灭门焚尸案,心存愧疚? 所以主动背锅? “你不担心再死人吗?”黄江微微蹙眉。 徐槐头也不抬:“你把杨泰平绑架后,又不伤害他,故意将其处置在一个容易发现的废弃小院里,是因为他去报警,正好提到了金昌东吧。” 黄江笑道:“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是因为他提到了金昌东。” 猜对了一半?徐槐抬头:“我要问你另一半,你现在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来自首之前,又在白家庄杀了人,顺手把杨泰平放在那里的。” 你可别吹了,你压根没杀人! 就算杀人,也是你的同伙张哲林干的。 徐槐道:“这么说,我去找杨泰平的时候,你也在那里?” “赶紧去查吧,白家庄的张哲林也死了,和金昌东一家,你仔细查查,或许会发现他们有什么牵连。” 徐槐微微一愣,张哲林死了?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来自首还玩心眼子! 徐槐瞥了眼黄江,刚刚查看张哲林的信息,张哲林并没有死。黄江胡咧咧是想给张哲林顶罪背锅? 翻书声突然停止,徐槐的目光从资料上挪到黄江身上: “为什么非要灭门?多大的仇恨?金昌东和张哲林跟通县那件灭门案,有关系吧?” 徐槐手中的资料上,正是57年通县的灭门案。 案件记录的不多,只有只字片语: 【1957年腊月23,通县城南灭门案发生,一个月调查无果,经过通县县委会议表决,请示上级部门同意,黄江被撤职。】 现在,徐槐怀疑黄江在用一件灭门案,来牵扯出当年的悬案。 如果是因为当年的悬案,黄江找到了证据,他可以上交,没必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除非…… 通县的灭门焚尸案,有隐情! 你不会是在跟我玩《沉默的真相》吧? 这一点都不好玩! 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也知道凶手是谁! 你不说,我怎么说? 我们都不说,怎么破案? 黄江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讶之色,旋即嘴角却翘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笑容。 是欣慰? 徐槐起身,看向刚刚打电话回来的汪大飞:“去查查通县57年的灭门案,我要全部卷宗。” “是。”汪大飞立即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徐槐摩挲着下巴:“黄江,说说通县的灭门案吧。”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等你查清我为什么要杀金昌东和张哲林,我可以跟你聊,现在我累了。” 黄江闭上双眼,嘴角依旧带着古怪的弧度。 沉吟片刻后,徐槐大步走出审讯室。 审讯室外,市局的领导们,各个面色凝重,京城发生灭门案,这事小不了,更何况杀人犯还是一位老资格的副局长。 这传出去,影响太恶劣! “徐槐,你怎么出来了?继续审讯,早点结案!”一位市局领导双手负后,黑着脸。 徐槐看向那位领导,是市局的第一副局长。 覃仲儒调去黑省后,他升任了覃仲儒的位置。 徐槐对他有印象,几个月前,抓捕二十万银行诈骗案的时候,这位副局长带人来,试图半路抢功劳。 他名叫葛尚功,也是徐慧珍八竿子打不着的七舅老爷。 蔡全无交代过,徐慧珍为了金大鼎那座院子,找过葛尚功,不过当时葛尚功压根没见他们。 徐槐回道:“葛副局长,黄江明摆着不配合,我还是去现场看看。” “这不是证据确凿吗?黄江自己都承认了,有必要浪费人力去调查吗?要我说现在就结案,特事特办,明天就毙了他,影响太恶劣!我们的形象都让他毁了!” 葛尚功咬牙切齿,愤愤地喷着唾沫渣子。 “有必要!” 徐槐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葛尚功,自打徐槐觉得黄江在玩《沉默的真相》后,他下意识的觉得,任何阻止继续调查的人,都有问题。 徐槐停顿一下,继续道: “黄江身上疑点太多,既然来自首,又含含糊糊不说实话,有必要调查清楚。” “能有什么疑点?不过是拖延时间,不想死罢了!”葛尚功咬牙切齿。 不想死干嘛要自首? 一把手终于说话了: “既然有疑点,那就要查清楚嘛,我们不就是干这个的?据我的了解,黄江不是那种残忍的性格,咱们办案,要讲程序的!” 众人不说话。 葛尚功撇撇嘴,宣武分局的局长郑森,低头擦着满头冷汗。 控制住全场后,一把手对着徐槐挥挥手:“你去调查吧。” “是!”徐槐转身离去。 徐槐前脚刚走,脸色阴沉的一把手推开审讯室的门,大步走进去。 黄江看到一把手后,深陷的眼睛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嘴角勾着苦笑。 四目相视数秒,一把手眼里喷着怒火,写满了怒其不争,黄江缓缓挪开目光:“钟局,对不住,连累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解放前就是d员,对得起你穿的这身衣服吗,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一把手眼恨铁不成钢地咆哮着,58年通州划归京城改名通县,通县公安自然归属京城公安管辖。 劳教回来的黄江,在通县公安局看大门,是一把手觉得黄江是有能力的,可惜犯了错,于是亲自推荐黄江,去公安干部学院学习。 结业后,又力排众议,安排黄江去宣武,主管后勤。 “钟局,我的错误我承担所有后果。” 一把手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抓起审讯桌上的茶缸举高高,但始终没有砸下去。 这时候,许秘书急匆匆进入审讯室,对一把手点点头,意思是有重大情况。 “怎么了?”一把手揉搓着疲惫的脸庞。 “袁首长的秘书来电话,让领导现在去一趟部里。”许秘书道。 一把手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八点,谁的嘴这么快?略显疲惫的老头回头,深深看了眼黄江: “好好配合徐槐,别整那些没用的!” 黄江苦笑不语。 第281章 没有徐槐不好破案啊 一小时后,姓钟的老头出现在袁父办公室,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京城出现灭门案,他这个一把手责无旁贷,被追责是铁板上钉钉的,更何况黄江还是他推荐去学习的,也是他推荐,成为宣武副局的。 运气好一顿骂,运气不好部里领导挨着骂,运气再差一点,调到二线养老去吧。 虽说快六十岁了,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可被骂的狗血喷头,老脸还是挂不住。 他听袁父的秘书说,袁父天不亮被海子的车接走,一小时前才跟部长一起回来,现在正在会议室开会呢。 这都惊动海子的办公厅了,还不得被骂个狗血喷头。 又等了十来分钟,两鬓斑白的袁父大步回到办公室,一把手看袁父的表情,竟是没有丝毫怒色,悬着的心不敢放下。 如果被骂一顿,还好说,就怕笑呵呵软绵绵。 袁父比老钟大四五岁,是二十年的上下级关系,在老钟面前比较随意,进了办公室后,弯腰照着镜子,拨弄他两鬓的白发: “老钟,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白头发少了?我感觉我又年轻了,最近精力旺盛,凌晨四点起来,到现在都不困。” 啊?老钟看着袁父的头发,还真是少了不少:“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从上个月开始,精力好了很多。” “知道为啥吗?”袁父转身坐到老钟对面,“我怀疑,是咱们吃了黄鳝改善的,这玩意这么好?” 不会是一大早叫我过来闲聊的吧?我准备好了,你赶紧骂吧!老钟正纳闷呢,袁父话题一变: “老钟,你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出一趟差。” 出差?不是因为灭门案叫他来的? 老钟满脸错愕,他这种级别需要出什么差?不是大事,就是大事!他静静的等待着袁父下面的话。 袁父神色凝重几分,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之前的倒卖粮食案,在黑省的调查陷入了停滞状态,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重新组建一个专案组过去,把徐槐带上,争取再立新功。” 老钟陷入沉默,那件案子的源头在黑省,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覃仲儒现在不是黑省的厅长吗?他上任也快一个月了吧,一点进展没有?” 袁父道:“别提了,覃仲儒刚到黑省就病倒了,一直无法主持工作。” 真病倒了? 那家伙不是装的吧? 老钟起身后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时间准备!” 三天?太急了!老钟微微皱眉:“京城刚刚发生一起灭门案,能不能等案子破了再出发?” 袁父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部里不知道?” “天快亮时黄江自首的,所以还没来得及汇报……”一把手把黄江自首的事情说了一遍,袁父少有地拍桌子: “怎么回事?黄江他要干什么?!” “黄江的案子疑点太多,需要徐槐深入调查。”一把手揉了揉眉心,心累。 他凌晨四点被叫去开会,足以证明政务办公厅对黑省的调查进度很生气,所以才打破常规,让老钟这个副部级的带队过去。 其实让老钟带队,最主要是带上徐槐过去,现在突发灭门案,黄江点名要徐槐跟他聊,那灭门案不破,徐槐走不了。 袁父缓缓道:“三天能破灭门案吗?” ???老钟心想你女婿确实很强,可也没有牛逼到这种地步吧? “恐怕不行……徐槐说,京城的灭门案,还牵扯到三年前通县的灭门焚尸案,两件案子一起办,恐怕得一个月。” 老钟知道徐槐能力强,不过这次他不看好徐槐的速度,一个月他都是往少了说。 袁父起身,来回踱步,一个月的时间肯定不行。 “要不,你带队先去黑省?” 老钟缓缓道:“也不是不行,但就怕跟第一组人一样,到了黑省工作不好展开。” “那你告诉徐槐,十天之内必须侦破灭门案!” “另外,你带队先过去,展开前期工作,十天之后徐槐再过去,我再去跟领导们汇报一下情况,给你们争取时间。” …… 刑警科,徐槐介绍完案情之后,开始点兵。 大张还在处理织田浩二的案子。 王大飞去调取57年通县灭门焚尸案的卷宗,顺便走访当时的办案人员。 徐槐看着哼哈二将,久久无语。 第三次屁股挂彩的钱大千,居然带伤上阵! 入职不过三个月,屁股三度受伤,前两次这货都是赖在医院,能摸鱼就摸鱼。 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打死不回医院。 徐槐问他为什么,钱大千只是古怪地看了眼王满荣。 他也想摸鱼啊!可这个花生米眼睛来到刑警科之后,突然就卷了起来,不努力不行啊。 呸!不像好银呐! 钱大千悟了!怪不得汪大飞突然就针对他们两个人。 “大千啊,你在家随时支援吧。”徐槐道。 “科长,我可以坚持的,伤不碍事的,医生说看着吓人,其实就是划破了皮。”钱大千坚决要上一线。 徐槐撇嘴,钱大千纯粹是新人,才学会磕磕巴巴地保护自己,王满荣虽然是老公安了,可之前的职业生涯,都在永定河畔当特派员。 大案命案有分局接手,偷鸡摸狗的小案子,村里或者公社的巡防队自个就解决了。 他就像个吉祥物,最多跑跑腿,传传话。 要不是这小子被丰台分局嫌弃,趁机丢过来,他绝对不要这货,嘴太欠。 但也不能打击同志们的工作热情! “行,你们两个跟我走。” 徐槐扭头看向大张,大张摊开双手: “织田浩二的案子,还牵扯出一些赌场、暗门子、大烟鬼。还有不少旁枝末节没处理完,而且还得写卷宗,要不……我把工作交接一下?” “卷宗交给其他人吧,眼前的案子结了再说。” 大张够稳重,可以独当一面,让他带人先去白家庄,查验一下黄江说的现场。 “都注意安全,灭门案的凶手很残忍,不要单独行动,至少两个人以上,出发!” 第282章 狡诈的神探,苦逼的哼哈二将 徐槐带了两个利索的老刑警,加上哼哈二将,两辆吉普车,几辆三侉子,前往命案现场。 第一辆吉普车内后座,是法医科秦月和钱大千,王满荣坐在副驾驶,满脸堆笑,说科长辛苦,还得亲自开车。 徐槐骂骂咧咧,但凡有一个会开车的,他都懒得动方向盘。 后面那辆吉普车,是大张带的人,前往三里屯白家庄。 “停停停!” 路上,王满荣突然叫停徐槐,徐槐一脚刹车停下来,不解地看着跳下车的王满荣: “你干什么?” “科长,你还没吃早饭吧?今天我请你吃肉包子。”王满荣嘿嘿一笑,眼睛消失了。 咕咕噜…… 钱大千的肚子跟着叫起来,他揉着肚子也跳下车,瓮声瓮气道:“我也得吃点,好饿。” 忙活一夜的徐槐,肚子里也空荡荡的,目光落在国营饭店的早餐摊位上,热腾腾的包子和油饼,勾的他馋虫出来,口水直流。 “一会再吃,我们要去的是案发现场!”徐槐提醒王满荣和钱大千。 “那更要吃饱喝足。”王满荣掏出钱和粮票,嘿嘿笑:“科长,你别跟我客气,我请你。” 说完,王满荣转身小跑过去卖包子,钱大千小碎步跟上。 徐槐欲言又止,呐,我可提醒过你们这两个了。 西城金昌东家的巷子 徐槐一行人赶到的时候,许多早起的百姓挤到小巷口围观,议论纷纷。 好在金昌东家三十米外,拉警戒线,西城分局的刑警科科长钟振奎,正蹲在避风地方抽烟。 他的脸色煞白,眉头拧成疙瘩,骂骂咧咧。 看见徐槐后,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钟振奎扔掉烟头,冲着徐槐挥挥手。 和韩东铭、石大国一样,钟振奎当初在会道门案子的时候,各个分局的科长合作过。 还算熟悉。 “奎哥,现场调查了吗?”徐槐给满脸凶相,不像好人的钟振奎递了根烟。 钟振奎身材魁梧,眼神阴郁,大半夜走路上,能把老百姓吓到主动掏钱的那种。 他喉结蠕动几下,来回快速的挫着寸头:“就没见过这么凶残的案子,你自己进去看吧。” 话音未落,刚刚踏进小院的王满荣和钱大千,前后脚跑出来,两人脸色惨白,扶着巷子里的树,哇哇吐。 大包子吐完,吐隔夜饭,隔夜饭吐完,扶着那棵冰冷无情的大槐树,泪眼汪汪在那干呕。 咦?徐槐嫌弃极了,车上又提醒他们一次,哼哈二将不信邪,这回接受教训了吧! 徐槐一眼扫过去,墙角、树根、到处都是呕吐物。 这件案子有点脏啊! 微寒的晨风被污染了。 呕吐物混合着血腥味,吹过徐槐的脸颊,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伸手进兜,从空间拿出一个白色的棉口罩戴上,捂住嘴鼻。 这时,刑警科另外两位老刑警,也没坚持三分钟,从小院跑出来,扶着冰冷的大槐树干呕不止。 “……” 妈的!口罩拿早了!徐槐突然不想进小院里查看了,扭头看向秦月: “秦科长,你们法医科先去尸检吧。” “先调查现场,进行取证,然后法医才能进场,徐科长,你先进吧。”秦月不冷不淡道。 “……” 徐槐又看向钟振奎: “奎哥,咱们一起啊,这可是大案子,破了案子至少一个二等功。” 钟振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意味深长道:“我不缺这个二等功,我在外面给你们警戒。” 徐槐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来到王满荣和钱大千身后,骂骂咧咧道: “丢不丢人啊,就你们这样,以后还怎么办案?老王,你说说,以后还带你出来吗,你干脆回乡下当你的特派员吧。” “科长……”王满荣又干呕了几下,抹掉眼泪后,委屈巴巴道:“科长,你不信你自己进去看……” “闭嘴,我问你,能不能克服?” 我不想克服呀!王满荣带着哭腔,违心道:“能。” “你呢?” 钱大千看看王满荣,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行,那你们两个进去调查吧,这是给你们锻炼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下次工资评级,你们两个必须报上去。” “况且将来,你们两个也要独当一面,没点本事,怎么让人信服?要抓住每一次机会,克服每一个困难!” 徐槐拍拍两人的胳膊,又给了两人鼓励且坚定的眼神。 然后徐槐把取证用的照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挂在王满荣的脖子上:“我知道你会拍照,取证的时候要用心,有什么拿不准的,问他们。” 徐槐指向另外两位老刑警。 王满荣郑重点头:“科长,谢谢你的栽培!” 钱大千抹了把嘴角的肉渣子:“哥,你对我真好!” 不配拥有名字的老油条刑警:“……” 既然现场那么血腥,我就不污染自己的眼睛了,反正看不看现场,对徐槐来说,问题不大。 只要拿到死者的物品,就能查到凶手。 “记住,金昌东有两个铁球,那是证据,找到后拿给我,如果上面有血,记得擦干净。” 交代完后,三人大眼瞪小眼。 “还不去?”徐槐反手送出两个巴掌,打在两人脑袋上,两人雄赳赳气昂昂踏进小院。 徐槐若无其事地回到钟振奎身边,淡淡道:“奎哥,你要多给下属锻炼的机会,否则他们怎么成长?” “……”钟振奎竖起大拇指,狡诈的神探! “金昌东一家几口人?都在里面?”一些基本信息,徐槐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钟振奎点头:“金昌东肯定是得罪狠人了,不是深仇大恨,做不到这份上。一家五口人,老婆,儿子儿媳,和一个孙子,全在里面,没一个是全尸……我怀疑是仇杀!” 说着,钟振奎喉结蠕动,又干呕了几下,眼泪从眼角飚出来,赶紧给自己点了根烟。 如果凶手是张哲林的话,可不就是深仇大恨! 通县灭门焚尸案,一家九口就活了一个张哲林,还被烧伤皮肤和肺部,靠着大烟缓解疼痛。 烧伤!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张哲林大面积烧伤,在当下没有因为感染而死,绝对是个奇迹。 或许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就是要为家人报仇的,心理必然会扭曲的,那下手也会毫无顾忌。 第283章 法医秦月的桃花运 徐槐紧了紧棉口罩,接着道: “奎哥,既然案发在你们辖区,那就麻烦你们,调查一下金昌东,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尤其是57年腊月,他在哪,干了什么。越细越好。” 钟振奎瞪大眼睛,满脸凶相,像是要撕碎徐槐似的: “为什么要调查57年腊月的行踪,你连现场都没看,就锁定那个时间?你也太神了吧?” 徐槐眼神古怪: “黄江自首,说人是他杀的,但他又不说清楚,非让我调查。” “我猜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于是查了黄江的资料,把他撤职的案子,也是一起灭门案的悬案,或许这两件案子,会有联系呢?” 钟振奎恍然大悟,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他看徐槐是有滤镜的,毕竟徐槐这几个月破获太多大案子、 神探威名之大,市局装不下。 所以钟振奎下意识的认为,徐槐不看现场就轻松发现了重要线索。 “57年的灭门案……我有印象,当时京城也听说了,好像市局还派人过去帮忙调查。”钟振奎回忆道。 “咱们京城公安还有人参与了?谁?”徐槐问道。 钟振奎道:“应该是赵春来。” 谁?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一听就是大反派! “赵春来?现在在哪个分局?”徐槐脑子里闪过市局的领导,并没有叫赵春来的。 钟振奎道:“现在是我们西城区的书记。” “那赵春来也调查一下。”徐槐淡淡道。 咳咳咳! 钟振奎被烟呛到了,再次泪流满面,咳嗽不止: “你不是在玩我吧?我一个小科长,你让我调查我顶头上司的上司?” 徐槐瞪眼:“不是吧奎哥,你害怕这个?” “……”钟振奎哭笑不得,徐槐,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你升任科长时,市局一把手强势推荐,交给市里面审批,你又有一等功傍身,所以顺顺利利。 可我们这些小喽啰,想往上挪一挪,市里的、区里的、局里的、所有领导,一个都不能得罪。 公安局是双重领导,部里管的同时,当地的政府也要管辖,而且区委和市委有最终的人事任命权,而公安局只有人选建议权。 比如市局提议,让钟振奎升任西城区的副局长,但市委有不同意见,那他就提不上去。 “那要不……让周显调查?”徐槐也突然反应过来、冲着钟振奎挤挤眼睛,领导,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周显?我顶头上司?你让他查,他还是让我查!钟振奎呲牙,不过,领导让查,和自己主动查,是两个概念。 “还得是你!”钟振奎竖起大拇指。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哼哈二将跑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铁疙瘩,递到徐槐面前。 两人就像是遭受到了某种重击,蔫不拉几,脸色惨白,但眼睛亮晶晶的,他们为自己感到骄傲。 钟振奎啧啧两声,每一个神探的背后,都有无数个二愣子。 “哥……”钱大千瓮声瓮气,刚张开嘴,徐槐瞪眼:“哥什么哥,心里有点数,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钱大千茫然中带着疑惑,疑惑中带着委屈,刚才我叫你哥,你还冲我笑,鼓励我加油呢,是多么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怎么翻脸就骂人? “科长,现场有点不对劲,好多东西都不见了,我推断是图财害命。”钱大千认真道。 呦呵!有长进啊,居然可以看出来,现场丢失了东西。 “怎么发现的?”徐槐问。 “我来说。” 王满荣急于表现,花生米大的眼睛瞪得老大了: “现场有好几个空匣子,我们猜里面肯定放着金条什么的,最起码也是值钱东西,科长你之前不是说,昨天有买家到金昌东家里买东西,可现场啥值钱的都没有,就连旧家具都没有。” 徐槐点点头:“不错,知道动脑子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王满荣立即道:“我觉着凶手把东西弄走,肯定要出手,我们可以从这一点排查。” “对,韦老七那里查一查,那老东西不是好人,说不定凶手找过他。”钱大千推开王满荣。 徐槐点点头:“不错不错,那这条线索,就交给你们两个去跟进。” “是,保证完成任务。”钱大千一本正经的敬礼。 徐槐摩挲着下巴:“我记得金昌东手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现场有吗?” 两人同时摇头。 钱大千道:“现场好多手,但没有扳指……” 啪叽! 徐槐跳起来,照着钱大千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妈的,想害老子? 细节别说,你真以为老子是怕脏了眼睛? 是不能详细描写血腥暴力的场面!小心作者被封了书,咱们都得死! 钱大千呲牙咧嘴,疯狂揉着脑袋,委屈巴巴,不知道错哪了。 “这是个线索,记住了,调查的时候多问问。” 徐槐顺手给钱大千塞了包烟,打人确实不对,下次注意。 但不一定会改! “是!”钱大千拿着烟,哭了,我哥对我就是好。 徐槐又扭头看向钟振奎: “奎哥,你们也派一些人协助一下,走访全市的信托商店,还有琉璃厂的文物商店,或者找人打听打听,有没有着急出货的。” 钟振奎点点头。 “秦科长,该你……上了。”徐槐扭头看向秦月,就见秦月站在小院门口,一边看着院子里,一边面无表情地吃包子。 “……” 狠人呐! 秦月点点头,三两口吞下半个大包子,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拿出相机跨在脖子上,戴上手套和口罩,又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工具,全副武装后,进入现场。 瞧瞧! 什么叫专业! 也就是这年代没有鞋套和塑料证据袋,否则秦月高低得整上。 钟振奎瞅着秦月进了小院,赶紧给徐槐递了根烟:“徐老弟,她就是秦月吧,太帅了,有对象吗?” “你不要害我啊,我有对象了!”徐槐心里咯噔一下,你们喜欢乱点鸳鸯谱吗? “……” 钟振奎幽幽道: “老弟,我问的是秦月!” 那你说清楚啊,吓死我了!徐槐错愕地打量着胡子拉碴的钟振奎,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脸凶相,往那一站孩子都能吓哭,还想吃嫩草? 再说大哥,你觉得你能降服秦月吗? 这姐们是狠人呐! 捅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还聪明的很,心眼很多。 “你也姓钟,你和一把手钟老头,啥关系?”徐槐突然问。 “没关系啊,就是巧合。”钟发奎挠挠头,头皮屑有头皮屑那么大。 没关系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徐槐咧嘴。 “我有个弟弟,二十五了,也没对象,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钟发奎嘿嘿一笑。 “你跟你弟弟有仇?”徐槐惊呆了,当公安的,都跟弟弟有仇?幸好我没弟弟。 钟振奎愣了一下,何出此言?“我弟弟也是医生……” “你们两个滚远点。” 秦月突然出现在小院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截断臂,声音冷漠,眼神犀利。 徐槐头也不回,小碎步蹭蹭蹭,跟按了马达似的,消失了。 钟振奎:“……” (求一求催更、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走) 第284章 这下张哲林真死了 哼哈二将走访线索,另外两位不配拥有姓名的老刑警,留在了金昌东家的案发现场,徐槐驱车赶往朝阳区白家庄。 在一处路口,徐槐停车,将那两颗铁球收进空间,查看铁球的信息。 铁球是金昌东盘了两年的玩意,除此之外,毫无价值。 徐槐点了根烟后,点开金昌东的名字,查看信息。 和他推断的几乎没有多大差别,金昌东1957年腊月十三,人在通县,收钱纵火。 奇怪的是,金昌东并没有参与杀人,而信息里,也没有显示杀人者是谁。 灭门案发生在腊月十二 而纵火是腊月十三。 所以杀人的和纵火的,互不相识。 “宋翠英?”徐槐有些迷糊,这个宋翠英是花钱收买金昌东纵火的人,但同时,又是金昌东的儿媳妇。 只可惜,不能查看宋翠英的信息。 而杀金昌东的人,正是张家唯一的幸存者,张哲林。 张哲林一个伤残,全靠大烟缓解疼痛,即便是正常人,抽了三年的大烟,也得成为废物。 一个废物,别说杀金昌东和他儿子,怕是连金昌东的儿媳妇都干不过。 信息显示,张哲林有三个同伙,一个名叫刘俊峰,一个名叫乔芝元,一个叫高云平。 又是四个人! 当年张家灭门案的凶手,也是四个人。 张哲林这是一点亏都不吃,凶手数量都要一模一样! 因为无法继续查看他人的资料信息,徐槐把宋翠英和三个名字记在心里,打算从白家庄回来后,再通过现场其他证据,看看能不能查到他们的信息和资料。 徐槐对黄江的话,再次产生了怀疑。 他确定张哲林没死,那黄江说张哲林死在了白家庄,就不成立。 糟老头子的酒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半小时后,嘎吱! 吉普车停在白家庄村口,一名穿着制服的刑警,立马迎上来。 徐槐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落地,迫不及待问道:“查了吗?什么情况?” “科长,张哲林的双手被砍掉了,因为流血过多死亡了。” ??? 徐槐错愕地看向汇报的刑警,张哲林死了? “你确定是张哲林?” 徐槐加快速度,那名公安小跑着引路,点头道: “街道办和白家庄村民都指认过,死者确实叫张哲林,凶手也有线索了,是无轨二厂司机班的辛三玄。” “你们怎么确定凶手的?”徐槐脚步不停,这办案的速度有点飞快,凶手都找到了! “是张哲林老婆指认的。” “谁?”徐槐又是一愣,脚步下意识慢了下来,他越来越迷糊了,张哲林并没有结婚,哪来的老婆? “张哲林老婆。” “人在哪?”徐槐呲牙。 “在案发现场隔壁村民家,暂时让她在那休息。” 很快,徐槐先来到案发现场。 小院有两棵树,一棵是歪脖子枣树,另一棵不是歪脖子枣树。 死者的尸体就在歪脖子枣树下,大张站在徐槐身边。 尸体嘴里塞着鼓鼓的烂布条,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双臂双脚的捆绑手法,跟杨泰平的一模一样,而死者的双手被砍断,任由死者血流而死。 血水染红了一片泥土。 徐槐眉头紧皱,他在死者身上,没有看到任何的烧伤痕迹,且死者脸庞圆润,绝不是大烟鬼。 所以,死者并不是张哲林。 或者,只是同名。 “根据街道办的干事说,张哲林是通县人,58年过完春节,在朝外大街街道办上班,半年后结婚,如今是街道办一级办事员。” 也是通县人? 徐槐面无表情地围绕着尸体查看情况,两个人都叫张哲林,都是通县人。 是同名呢? 还是一个人的信息,两个人用? 徐槐想起黄江说的话,张哲林跟金昌东之间有牵连,一个大胆的假设,在徐槐脑海里形成。 眼前的死者张哲林,是冒名顶替真正的张哲林。 随即,徐槐进入房间里,开始寻找死者的生前物品,他的目光落在一张八仙桌上,上面放着张哲林的工作证。 徐槐将其收进空间,信息显示之后,又趁着无人注意,迅速放回桌面。 信息:【李东江的工作证…… 果然,死者不是真正的张哲林,死者真实姓名叫李东江。 而李东江,是张家灭门案的凶手之一! 【李东江,李大海,万家顺,贺拔庆。 贺拔庆?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怪?拔庆? 徐槐点开李东江的名字,继续查看。 【姓名:李东江,生于1939年,21岁 【父亲李寅,通县高中校长,母亲宋秋微,通县百货公司总经理 扫过李东江的基本信息后,徐槐快速翻看1957年的信息。 【57年腊月十二,李东江和李大海、万家顺、贺拔庆四人醉酒杀人 没了?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杀人呀。 空间的功能还是不全面啊! 只阐述事实,不分析原因,这点很不人性化。 徐槐摩挲着下巴,张哲林和李东江同岁,又都是通县高中的学生,说不定还是同班同学。 李东江又用张哲林的身份,来到京城上班。 所以,杀人动机,是为了工作名额? 李东江的父母都有体面的工作,在通县绝对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愁安排不下一个好工作? 徐槐接着看57年以后的信息资料 【58年2月,李东江冒名顶替张哲林,参加工作 【58年8月,和妻子张晓结婚 【58年12月,在通县杀死高中同学,成晓娟 ???这特么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时隔一年又杀人! 59年倒是没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直到最后的信息显示:【辛三玄砍断李东江双手,失血过多而亡】 凶手还真是辛三玄! “带我去见他老婆。” 徐槐走出正屋,和大张大步来到隔壁村民家。 院子里站着黑压压一群人,街道办的、辖区派出所的,朝阳分局的,足足二十多人,纷纷看着徐槐。 正屋大门敞开着。 徐槐走进去,看见有一对父女,年轻父亲坐在椅子上,面色憔悴,眼神中还有几分紧张之色,紧紧抱着他熟睡的女儿,小女孩手里,攥着一个破烂风车。 另外有一位二十三四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右手边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第285章 这局长没法干了 “我们到案发现场时,那对父女被绑在厨房里,死者的老婆和孩子,绑在正屋里,捆绑的手法跟死者的手法一致。” 大张停顿一下,看向那对年轻父女: “根据他交代,他是白家庄村民,昨晚他骑自行车带着女儿从他父亲家回来,碰到两个人,我怀疑就是凶手辛三玄和他的同伙。” “当时辛三玄一斧头砍了他女儿的风车,把他吓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被绑着,他说他的自行车被抢走了,兜里的钱倒是一分不少。” “初步确定,凶手就是无轨二厂司机班的辛三玄,狠辣嚣张。” 辛三玄吓唬一个小女孩? 果然不是好人! 可他又没有痛下杀手。 年轻父女没死、李东江的老婆孩子都活着。 辛三玄就不怕暴露? 徐槐来到李东江的老婆张晓身边,本来想让人先把孩子抱走再问话,张晓却紧紧搂着孩子,不愿松手。 “知道你丈夫家在哪吗?”徐槐问道。 惊吓过度的张晓木讷抬头,看着徐槐道: “隔壁不就是我们家吗?” “那你公公婆婆家在哪?”徐槐问。 “我丈夫是通县人,父母都不在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张晓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徐槐微微蹙眉,看来张晓并不知情,李东江的父母,在通县活得好好的,滋润着呢。 “你丈夫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徐槐问。 张晓抽泣着摇摇头: “他朋友不多,平时也很少出去,就算过节放假也喜欢窝在家里,尤其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庙会他从来都不去,说是嫌吵,他以前喜欢喝酒,孩子出生后,就戒了,辛三玄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呀,可为什么呀……” 说着说着,张晓泣不成声,然后两个孩子跟着哭,又吵醒了旁边的小女孩,也跟着哭。 徐槐看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还是要等张晓情绪缓和再说。 他和大张在小院门口抽烟。 “辛三玄呢?派人抓了吗?” 大张点点头:“朝阳分局的韩东铭,带着人去辛三玄家里和厂里,不过希望不大,人应该已经跑了。” 徐槐眉头紧皱,狠狠抽了两口烟。 张哲林是灭门焚尸案里的死人,他的户籍肯定要注销的,街道办难道不调查背景,就让李东江冒名顶替上班? 街道办就算是草台班子,也不至于如此潦草,除非有人给李东江打掩护,或者张哲林的户籍,根本没有注销。 妈的,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 “大张,调查一下张哲林的资料,我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个名字了,第一次是在通县57年的悬案,张家灭门焚尸案上,看到有个死者的名字,也叫张哲林。” 徐槐让大张继续往深处捅,如果真有人打掩护,那他们该着急了。 “你是说,张哲林没死?”大张错愕道。 “也有可能是冒名顶替!” 大张倒吸一口二手烟,如果这个张哲林,和悬案张哲林联系到一起,那这案子有意思了。 “如果是冒名顶替,那假张哲林进入街道办工作这事,就有猫腻,着手调查。” “是!” 徐槐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二十,该回去跟黄江聊聊了。 “留两个人在这看着,等法医过来,剩下的人该查的线索,铺开去查,另外把那几个带回去,好好问问细节。” 大张犹豫了一下道:“科长,韩东铭好像想把案子揽下来,不想让我们插手。” “这可由不得他,一会我回去,让领导给他们分局打电话。” “行!” “我现在回局里,让死者的老婆孩子坐我车回去,你的车把另外那对父女带上。” …… 外三分局 徐槐在齐振东办公室里,狼吞虎咽。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铝制饭盒,饭盒里放的是一份猪肉莲菜饺子。 在他的对面,是此次竞争对手齐振东。 徐槐不用筷子,捻起一个饺子扔嘴里,又捻起一个扔嘴里,都不带嚼的,是真饿坏了。 他的竞争对手齐振东看直了眼,手里的筷子想摔徐槐脸上,也用手抓。奈何他要脸啊! “局长,味道不错,可惜没有醋,也不知道你什么口味,吃饺子要蘸酱油?”徐槐含糊不清道。 蘸酱油可不是好习惯! “这饺子真不错,我婶的手艺吧。” 看着饭盒里剩下的两个饺子,徐槐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唇,端起齐振东的茶杯,吨吨吨灌了几口。 齐振东直咧嘴,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旁边沙发上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捂着嘴咯咯笑。 “好吃吧,当初你婶婶就是靠这一手饺子,把我馋的娶了她。” 齐振东违心一笑,妈的,今天是立冬,有吃饺子的习惯,寓意越吃越有。 那是她老婆刚刚让她闺女送过来的饺子,还热乎着呢,他才吃几个呀,全被徐槐霍霍了。 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个吞下了肚子。 “你就是徐槐吧。”小姑娘歪着头,两条腿踢来踢去。 “你知道我?”徐槐心想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大了,连小学生都知道自己了。 小姑娘点点头,认真道:“知道呀,你烟瘾可大了,我爸天天在家骂你顺他的烟……” 徐槐:“……” 咳咳!齐振东急忙咳嗽两声,掩盖闺女的背刺,声音之大,吓得她女儿一激灵,呶着嘴道:“爸,你咋啦?” “你可赶紧回去吧,天天不上学,就知道装病请假。” “我不请假,谁给你送饺子!”小姑娘赌气站起来,还有一些小小的羞愤。 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回头,徐槐不见了,齐振东又一扭头,办公桌上的烟不见了。 齐振东骂骂咧咧: 没法干了! 这个破局长谁爱干谁干! “局长,还有件事,能不能把崇文分局的石大国借过来帮忙?案子牵扯有点大!” 徐槐突然折返回来,伸进一颗脑袋,笑呵呵地请示。 齐振东满脸堆笑,变脸比翻书快: “我立马协调。” “再给朝阳分局打个电话,让他们配合破案,妈……”徐槐对着小姑娘嘿嘿一笑,脏话憋了回去,“马上打啊,坏人太多了,又想抢案子!” “好的好的,马上就打。” 第286章 老油条子韦老七 审讯室,徐槐拿着一饭盒刚让人买的饺子,放在黄江面前。 “吃吧,还热乎着,我也是才知道今天立冬,你们老家是立冬吃饺子,还是冬至吃饺子。”徐槐靠在桌沿上,点了根烟。 “谢谢。” 黄江嗅着饺子香味,并没有动手,缓缓道: “立冬也吃,冬至也吃,但听说南方只在冬至吃饺子。” “你要蘸醋还是蘸酱油?”徐槐随口问道。 “你不去调查吗?”黄江皱眉。 徐槐拉着椅子坐到黄江对面,看着黄江深陷的眼窝,吐出青烟,开始表演环节: “你的同伙灭门碎尸,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们跟通县灭门焚尸案的凶手,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黄江猛然抬头,疲惫的眼睛里闪过错愕和震惊之色,拳头紧紧捏在一起,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孩子没死!” 看着黄江的不可置信和愤怒不像是演的,徐槐推测,黄江和他的同伙并没有在细节上,达成一致。 或者说,黄江也被他的同伙欺骗了。 徐*奥斯卡*小金人*槐,不动声色地诈唬黄江: “不仅是金昌东家的孩子,冒名顶替张哲林的家伙,妻子和两个孩子,也死了!” “你不是说人是你杀的吗,你不知道?” 黄江顿时脸色惨白,双手挣扎着,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不可能,孩子没死!” “白家庄的尸体都拉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徐*小金人*槐一拳捶在桌子上,对着黄江怒吼。 黄江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满脸不可置信。 “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杀害白家庄张哲林的凶手名叫辛三玄!” “辛三玄是通县灭门焚尸案那家的大女婿,腊月十二,妻子回娘家被凶手杀害。” “还有,通县灭门案死者的张哲林,和白家庄的张哲林是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凑巧同名。” “据我们调查,辛三玄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西城,杀金昌东一家,再回来杀白家庄张哲林一家。另一个凶手是谁?我大胆猜一下,通县张哲林并没有死,是他杀得金昌东一家!” 黄江狰狞的脸上写满了愧疚,被铐的双手用力抓着头发,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不可能,还是对孩子的死不敢相信。 “明明说好不伤孩子的,他们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徐槐大声追问,不给黄江考虑的时间: “张哲林是不是没死?” “是!”黄江咆哮。 “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黄江猛然看向徐槐: “你如果不想接下来死更多人,那就去查案,我只能告诉你,白家庄的张哲林,是李东江冒名顶替的!” “李东江是张家灭门焚尸案的凶手!是不是!”徐槐喝问。 “是!是的!”黄江抓着头发怒吼。 “那金昌东呢?也是凶手?” 黄江摇头:“金昌东只是拿钱办事,放火烧了张家,毁尸灭迹!” “拿谁的钱?” “我不清楚,不是李东江父母,就是贺拔庆的父母!” “贺拔庆也是通县灭门焚尸案的凶手吗?除了他还有谁?”快说,还有李大海和万家顺! 黄江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我只能告诉你,凶手一共有五个人!” “是加上金昌东一共有五个人吗?” “是的。” “另外两个是谁?” “你去查!去查!”黄江突然情绪激动,咆哮大吼。 很好,只要你说出李东江和贺拔庆的名字,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顺藤摸瓜了。 “趁热吃饺子。” 徐槐又点了根烟,塞到黄江嘴里。 “最后一个问题,贺拔庆是姓贺拔?还是姓贺?” 黄江没有回答。 徐槐撇撇嘴,转身离开审讯室,现在要着重调查李东江和贺拔庆。 徐槐和记录员离开后,黄江狰狞扭曲的五官,突然平静下来,捻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 三个小时前的北新桥信托商店。 一大早上起来,韦老七昏昏欲睡,坐在商店一把旧凳子上打盹,信托商店的经理黑着脸,恨不得掐死韦老七这个老油条。 他发誓,如果他有开除人的权力,第一个把韦老七踹走。 上班不是打瞌睡,就是浑水摸鱼,顾客来了爱搭不理,不知道批评了多少次,老油条认准了没办法开除他,你骂你的,我混我的。 这两天更是蹬鼻子上脸,说他帮助公安破获了大案子,现在受伤了,不能干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脸上缠着纱布,甚至拄着拐杖上班。 “咳咳咳……” 咳嗽声突然从商店门口传进来,打盹的韦老七微微皱眉,嘀咕着怎么不把肺咳出来,肯定是个病痨鬼!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果然看见一个佝偻着后背,戴着狗皮帽子的枯瘦家伙。 那家伙用一条深色围巾,把脖子包的严严实实,一步三颤走进来,韦老七都怕说话声音大,把他吓死。 那人拿着手帕捂着嘴,一步三咳嗽,他的眼眶深陷,拧着眉头扫过信托商店,目光落在韦老七身上后,气喘吁吁走过去。 韦老七想骂娘,信托商店刚开门,服务员都闲着呢,怎么就不能按照政策,尊老爱幼? 正要开溜的韦老七刚抬起屁股,就见那人伸过来的手只有大拇指和食指,皮肉古怪的揪在一起。 韦老七一愣,明显是被烧伤后的样子,哪怕只看见手上的伤口,也让韦老七倒吸冷气。 他猛然抬头看着那人,才发现病痨鬼竟是个年轻人,看那佝偻身子和病恹恹要死的模样,还以为七老八十了。 这年轻人,身上发生啥事了? 韦老七疑惑中,目光再次落在年轻人的掌心,放着一枚绿莹莹的翡翠扳指。 他一眼认出,那是造办处出品的马蹄扳指,给皇室用的,一般的八旗子弟没有这玩意,除非是宫里赏赐。 见有利可图的韦老七屁股又落下来,一边打着算盘,一边瞥了眼病痨鬼,只见对方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发青,双目无神,一副快死的模样。 还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中药味!有一丝丝死老鼠一般的臭味,还夹杂着淡淡的大烟味。 哎呦喂!病痨鬼加大烟鬼!韦老七立马意识到,对方吸食大烟,怕是为了止疼。 “兄弟,贵姓。”韦老七不动声色的问道。 “张哲林,弓长张。” 张哲林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287章 抓不住的笑脸 不是旗人! 那这玩意怕是从别处来的。 “寄卖?”韦老七试探问道。 “急用钱抓药救命,给个价吧。” 张哲林扶着凳子,动作缓慢地坐在韦老七旁边,饶是如此,还是牵动了背后的伤,疼的他咬牙切齿,从牙缝中倒吸冷气。 他后背的烧伤并未痊愈,有鸡蛋大小的一块皮肤,伤的太狠,一直无法痊愈,慢慢溃烂发脓,如今已经蔓延有海碗大小。 彻夜彻夜的疼痛难忍。 可是腿上的伤,又让他无法久站。 张哲林忍着痛,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红宝石。 韦老七倒吸一口二锅头。 那颗鸽血红红宝石,是顶戴花翎中的顶戴宝石。 而红宝石的顶戴珠子,只有亲王之下到子爵爵位的,以及一品大员才有资格佩戴。 其中鸽血红最为稀有,绝对是稀世珍宝。 这家伙从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不会是贼赃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韦老七压住心底的惊讶,随意瞥了一眼,不冷不淡道: “东西嘛,都有点普通,给你三块钱吧。” 张哲林露出几分失落之色,咳嗽几声后,有气无力,尽量少说字: “家里还有好东西,多给几块,东西全给你。” 嘿!真是个棒槌! 这玩意别说多给你几块钱,就是给你三五十我也愿意,转手卖给徐公安,高低能赚一点。 而且你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这些东西怕来路不正! 正好又能敲一笔! “家里什么东西?”韦老七假装不感兴趣。 “老辈留下的……咳咳咳……瓶瓶罐罐……”张哲林一句话断断续续,捂着口鼻咳嗽不止,韦老七眼尖,看见张哲林收起的手帕上,有一口老血。 病痨鬼,不会传染吧? “小兄弟,你要卖给商店的话,就是三块钱,商店也得赚一点不是,这样,你出去在外面等我,我也就是看你可怜,再多给你两块。” “十块,需要钱抓药。” 韦老七一跺脚:“行,你在路口等着,我一会找你。” 张哲林颤颤巍巍地离开信托商店后,枯瘦如柴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笑意。 他走两步歇一步,往路口走去,一位大姐牵着三岁的女儿路过时,看见张哲林的模样,好心问道: “同志,要帮忙吗?” 张哲林喘着气没有回答,目光柔和地落在小女孩身上,他在想如果大姐没死的话,肚子里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吧。 二姐马上也要结婚了,孩子起码也得有一个了吧。 电光火石间,张哲林脑海中闪过那一晚的血腥画面。 耳边缭绕着大姐和二姐的哭喊求饶,弟弟妹妹在血泊中,惊恐爬行,那几个畜生疯狂颠笑,糟践他的两个姐姐,以及两个姐姐看向他时,绝望的眼神。 突然,画面又变成了窜天大火,火借风势猎猎作响,他拼了命的想要爬出火海…… “同志?”那位大姐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张哲林猛然清醒,狰狞的五官慢慢放松下来。每一天每一刻,那些画面总是在他眼前打转。 三年了,张哲林痛不欲生。 他常常懊恼自责,如果那晚他勇敢一点,拼了命去护着家人,会不会结局又不一样? 张哲林看了眼躲在那位大姐身后的小女孩,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玛瑙石,用那一只没有烧伤的手,递给小女孩,轻声道: “拿着玩。” 小女孩立刻被红玛瑙吸引了,抬头去看那大姐的脸色。 “同志,使不得,你去哪,我扶你过去?”大姐按下孩子跃跃欲试的手。 “玻璃球而已,给,孩子喜欢,是我答应你的,给孩子的见面礼。”张哲林眼角滑落一滴泪。 大姐只觉得莫名其妙,警惕地抱起孩子快步离开。 没送出去的红玛瑙,僵在那里,张哲林目视着远去的孩子,那小女孩还回头看了一眼怪叔叔。 张哲林眼前一晃,突然看见一道靓丽身影,款款走到他面前,埋怨道:“你瞎跑什么?赶紧回家吃饭。” “大姐,你来了。”张哲林泪流满面。 “爸妈还有你二姐,还有老四老五都来了,赶紧回家吃饭,有你最爱吃的牛腩炖土豆,还有猪蹄呢,都是你姐夫送的。”那靓丽女子笑靥如花。 “爸妈都好吧?” “好着呢,就是咱爸偏心,给你二姐的嫁妆里,有一张自行车票,当初我啥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偏心。”女子嘟嘟囔囔。 张哲林流着泪笑道:“我直接给大姐买一辆自行车,把二姐比下去。” “嘿,兄弟,不是让你在路口等吗?” 这时候,身后猛然响起韦老七的声音,张哲林眼前,那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子,如烟一般消散。 泪流满面的张哲林伸手去抓,却捏碎了最后的笑脸。 他猛然回头,吃人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韦老七,韦老七吓得退了半步,讪笑道:“兄弟,没事,在这里也行。”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咳咳咳……崇文门有一条牙签胡同,43号中院正房,就是我家,下午你能来……咳咳咳……” “行行行,别说了,下午我去找你。”韦老七急着离开呢,真怕张哲林把肺咳出来。 张哲林有气无力地看着韦老七,一瘸一拐的背影,露出一抹古怪笑意,眼神变得坚毅冷漠: “快了,快了,马上回家了。” …… 韦老七屁颠屁颠地回到信托商店,看见门口停着一辆三侉子,顿时脸色一变。 “韦老七,过来!”王满荣和钱大千从信托商店走出来。 韦老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扔掉拐杖转身就跑。 “妈的,老头跑得挺快啊!” “这老东西绝对有问题!” 王满荣拼了命地追着韦老七,起初还能看见韦老七的身影,追了几条巷子后,韦老七消失不见了。 他气喘吁吁,骂骂咧咧,不一会钱大千捂着屁股,小碎步跑过来,脸色惨白:“王哥,送我去医院,伤口崩了!” “……” 王满荣继续骂骂咧咧,嫌弃钱大千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288章 喜欢发誓的,都不是好人 甩掉哼哈二将的韦老七扶着巷子里一棵槐树,哈赤哈赤地喘着气,一边鄙夷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废物,一边庆幸自己对这片地形熟悉。 如果不是刚刚穿过一家大杂院,从墙头翻出去,怕是要被按住了。 he~tui! 缓过劲的韦老七啐了一口,还让老子站住别跑? 傻子才不跑呢,别以为老子不认识你们! 上次在金大鼎家里,韦老七被钱大千和王满荣揍过,他是真怕自己落在那两货手上,再把老骨头弄碎了。 混迹江湖数十年的韦老七,手伸进兜里,摩挲着翡翠扳指和鸽子血宝石,刚刚收到这玩意,公安就找上门了,不会这么巧吧? 就算不是为了这两玩意,也不能冒险了。 啧!便宜那个大烟鬼了,本来还打算敲他一笔呢。 必须得去找一趟徐公安! 韦老七深吸一口气,往外三分局走去,他要立功! …… 韦老七跟门卫大爷打声招呼,笑呵呵地递了根烟:“同志,我找徐公安徐科长,我是来提供重要情报的。” 大爷瞥了眼韦老七,面无表情道:“登记!” “哎,在哪登记?” 韦老七趴在门卫室,一笔一划地写了自己的名字,门卫大爷瞥了一眼,微微诧异,没想到这家伙写了一手好字。 片刻后,韦老七轻车熟路,来到刑警科办公室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不见徐槐身影。 突然一只大手拍在他肩膀上,疼的韦老七呲牙咧嘴,回头一看是徐槐,立马满脸堆笑。 “徐公安,我要举报!” 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徐槐道:“七爷,我们的人没去找你?” “徐公安哎,你可别害我,叫我同志!” 韦老七可不敢在徐槐面前托大,江湖上三教九流叫一声七爷,韦老七能心安理得地接下。 可这里不行! “没看出来,你觉悟还挺高。”徐槐给韦老七散了根烟,韦老七笑着接住烟,“徐公安,这都是被你教化的。” 徐槐道:“别跟我玩虚,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昨天到现在,有没有人找过你,着急出手一些东西?如果没有,你帮我向你的朋友打听打听!” “嘿,巧了,我来举报就是怀疑有人卖赃,而且是个大烟鬼!”韦老七道。 徐槐眼前一亮:“这个大烟鬼展开说说。” 韦老七眼珠子一转:“徐公安,你也要给我作证啊,我是主动举报的,一会你那两个手下回来的话,可不能让他们打我。” “为啥要打你?” 韦老七讪讪一笑:“他们去找我了,我怕他们揍我,我就跑了,我对天发誓,我本来就是要来举报的,绝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去找我,我害怕才来举报的!” 你猜我信不信? 发誓有用的话,我徐槐第一个被雷劈死! 最讨厌有事没事就发誓的人! he~tui!! 人渣! “说正事!”徐槐莫名其妙的生气,而且很生气。 韦老七这才从兜里,掏出马蹄扳指和鸽子血红宝石,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槐猛然抓起两件东西。 他一眼认出,翡翠扳指是金昌东那个。 “哪来的,说清楚,这关乎命案的东西,别跟我含糊不清!”徐槐顺手将东西放进兜里,收进空间。 吸了一点点能量后,信息浮现在他面前。 是金昌东的物品,是他祖上从造办处弄出来的,传了好几代人。 昨天,被张哲林的团伙弄走。 张哲林居然敢正大光明地去信托商店出手,着实让徐槐没想到。 “就是那个大烟鬼,他说他姓张,叫张哲林好像,但是不是真名字,我就不清楚了,徐公安,我本来是打算收下来,然后卖给你的,这可是实话,但凡说谎,天打雷劈!” “我给了一张大黑十呢,你们要是收走……能不能把钱给我?我不赚一毛钱?” 徐槐瞥了眼韦老七,没好气道: “你说什么?你收赃销赃,我们还没抓你,罚你款呢,你还想让我给你报销?” 咯噔! 韦老七心里一沉,骂道:特么的,都不是好人,以前是我眼瞎了,觉得你小子还不错! 干你凉的!又损失十块钱,老子一个月才赚十八块! “不过,你确定是要卖给我,赚几个钱才收的赃?不是为了稳住犯罪分子,先把钱垫上了?”徐槐脸色阴沉。 ???韦老七一愣,哎呦喂,作为一个老江湖,这种话术他熟悉得很,就是没敢对徐槐说,害怕徐槐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没成想……小伙子人不错! “对对对,我就是发现那货不对劲,为了稳住他,我才先垫了钱的,徐公安,你们得还给我。” 徐槐拍着韦老七的肩膀道: “配合公安抓捕犯罪分子,不仅会还给你钱,还会给你奖励,还要给你们单位写表扬信。” “徐公安,以后你就看我表现吧!”韦老七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槐自然也知道韦老七心里的小九九,不过没必要。 这种三教九流都认识的老油条子,搞好关系准没错。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犯罪分子嘛! 韦老七兴奋道:“他还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在崇文牙签胡同,让我下午去看他家里的东西呢,妈的,这是盯上老子了!” 韦老七觉得自己英明极了! 得亏是没有去找张哲林敲他一笔,说不定去的时候好好的,回不来了! “徐公安,我在江湖混迹几十年,这种仙人跳的手段见多了,肯定是故意设局,专门抢劫杀害那些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嘿,得亏我韦老七如今在徐公安的感化下,改邪归正,否则我高低得去占占便宜,那我这小命就没了,说来,还是徐公安你救了我一命。” 越说越没边了!徐槐纳闷,张哲林为什么不隐瞒身份? 不管为什么,先把人按住再说。 “你在这里待着,我回来之前不要走。” “明白,一定配合。” 灭门案的嫌疑人,必然是心狠手辣之辈。 刑警科和治安科的基本上全都撤出去了,其他的都是文职,抓捕什么的不添乱就不错了。 徐槐正准备去找齐振东,让他向市局求援,一辆崭新的三侉子哒哒哒,停在了外三分局门口。 崇文分局的刑警科长石大国,带着人来了。 第289章 三侉子成精了 浓眉大眼国字脸的石大国,摘下墨镜,小心翼翼装在兜里,然后跟爱护媳妇似的,撅着屁股,轻柔地擦着三侉子溅到的泥土。 “大国哥,别擦了,赶紧跟我去抓捕。”徐槐来到三侉子旁,拍了拍车座,嘿,石大国还给安了棉套子。 石大国笑呵呵地给徐槐递了根烟,“我们分局三年才分到一辆新车,可得爱护啊!” 徐槐又想起汪成派出所那辆炸街三侉子: “大国哥,别爱护了。车子虽好,也不是你一个人骑。指不定背地里,有人逮住你的车子,狠狠加油门呢。” 石大国咧着嘴道:“你不懂,哥哥我爱车如命的人。” 哎!不听劝!徐槐摇摇头: “为啥你们分局有新车?” 这算是问到石大国心坎上了,石大国傲娇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你来之前,四九城几个分局里,就属我们崇文的破案率高,百分之三十呢,牛逼不!” 原来如此!徐槐摸着侉子,上次和石大国一起行动抓会道门的时候,他坐过这辆侉子,没想到保养的还挺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一年! “照这么说,今年我们分局起码能分到两辆新侉子!” 石大国顿时心情不美丽了,知道你们分局破案率高,也没必要当面炫耀吧。 “徐槐兄弟,咱们去哪抓人,今天我听你指挥!”石大国从徐槐这里吃到了甜头,越发喜欢这个有功劳大家一起上的小兄弟。 “去你们辖区,金昌东灭门案的凶手找到了。”徐槐道。 石大国一愣,扔掉烟头后跳上三侉子,也不心疼车子了。 他觉得徐槐说得对,自己视如珍宝的车子,背地里指不定被人狠狠加油门呢。 石大国拿出墨镜戴上,发动了三侉子: “兄弟,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破案速度太快,显得我们其他分局的刑警科很无能!不过你能想着哥哥一起立功,哥哥感谢你,赶紧赶紧,别让凶手跑了。” “不着急,把你们分局刑警科的人都叫上。”徐槐扫了眼,石大国这次来就带了两个人。 他之所以不着急,是觉得有问题。 张哲林策划灭门案,肯定不是个没头脑的,可他偏偏找到韦老七,把赃物卖给对方,更离谱的是,还自报家门。 种种巧合,太过巧合。 好像是故意在引他过去似的。 徐槐都怀疑牙签胡同的住户,不是张哲林和他的同伙,而是当年通县灭门焚尸案的凶手之一。 如果真是当年的凶手之一,恐怕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大半个小时后,崇文门街道办事处主任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43号院子是个两进的大杂院,住了八户人,正房的房主名叫蔡全无,租户叫赵三璐。” “户主是谁?”徐槐微微错愕,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蔡全无的名字。 街道办主任道: “叫蔡全无,是东城区的人,街道办的人说,可以公转私后,蔡全无和他老婆买了三间正房,街道办租给了赵三璐。” “根据43号院的住户说,赵三璐这几天来了几个亲戚住在他家,今天早上还一起出去吃了早饭,根据描述,三男两女。” 嗯???徐槐本以为张哲林引他过来,是因为悬案凶手之一,死在那里,看来真的是凶手。 “先抓吧!”石大国听完后道。 徐槐道:“他们手里很可能有枪,最好是能够近距离,突然抓捕他们。” 石大国点点头道:“我同意,那就找几个人假扮街道办的人,进行消防检查,宣传防火,只要进了房子就好说。还得是生面孔,你和我都不行。” 石大国是崇文区的刑警科长,平日里带着队伍横冲直撞,嚣张惯了,不少人都认识他。 至于徐槐……这小兄弟近日风头无二,那些狡猾的犯罪分子,都会把公安的长相记在心里,指不定就有人专门去观察过徐槐。 不能冒险。 徐槐点头:“那你们的人外围围堵,从西城叫几个人过来。” “行!”石大国同意。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钟振奎带着五六个人匆匆而来,见面先散烟,钟振奎咧着嘴,嘟嘟囔囔: “石大国,你特么真不是东西,有危险的行动,就让我们上是吧?” “操你个狗日的,你要不想去现在就走,占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大白天人太多,怕伤及无辜百姓,我们自己就上了,这种好事还能轮到你。” 钟振奎嘿嘿一笑:“够意思,下次请你吃饭。” “别特么下次了,今晚就行。”石大国嗤之以鼻。 “下次下次,今天肯定不行,案子还没破呢。”钟振奎立马看着徐槐:“开始布置任务吧” 十分钟后,行动开始。 钟振奎的人全部换成便装,跟着一位街道办的干事,来到43号院。 与此同时,巷子前后,包括43号院左右隔壁院子,都进入公安干警,把43号院包围的严严实实。 “呦,乔干事,今天又有什么公干?”一位邻居大妈瞧见一行人进了院子,好奇询问。 那名街道办干事还算有胆色,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晃了晃公文包,笑道:“今天来检查消防的,冬天来了,要注意防火防中毒。” 他们进了院子,先跟其他邻居家,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敲响正屋的房门。 嘎吱,房门打开。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笑呵呵地看着乔干事道了声辛苦,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房间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知道是来检查消防。 乔干事道:“为人民服务嘛,检查一下你们家的情况,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 妇女笑着,目光落在钟振奎那张凶悍的脸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随即又扫了一眼其他人,她看见众人不苟言笑,甚至有人有些紧张,手按在腰上,妇女的脸色顿时一变,张嘴就喊。 手疾眼快的钟振奎一把捂住女子的嘴,低喝道:“抓人!” 七八个干警拔枪冲进屋子里。 刹那间,房间里乱成一锅粥,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惊呼喝骂声,公安干警大声震慑的怒吼。 小院几户人家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砰! 砰砰! 枪响了! 第290章 偏见害死人 枪还是响了! 在小院门口的徐槐和石大国脸色一变,冲进小院。 小院住户看见持枪的十几个男人冲进来,顿时鸡飞狗跳,或者蹲下,或者呆愣,或者冲回自己家关了门。 冲进房间后,徐槐看到一人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嘶吼惨叫,另外两男两女,都被按在了地上、 两个女的面如死灰。 两个男的疯狂的挣扎着,骂骂咧咧,钟振奎框框就是几拳,把人打老实了才住手。 “谁中枪了?”徐槐立即询问,扫过钟振奎等人。 公安干警都没受伤,中枪的是房子里的人,开枪的是街道办的乔干事。 此时,那乔干事双手紧紧握着枪,兴奋到脸颊通红,身子轻颤。 石大国缓缓走过去,把乔干事的枪拿走后,立马变脸,咆哮道: “谁让你带枪了?谁让你开枪的?不是说好我们的人进屋,你撤出去吗!” 武德充沛的乔干事还哆嗦呢,肾上腺素还没消停:“……我就是想帮忙,当公安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想帮忙你也不能打人家裤裆啊?”石大国呲牙,妈的,把人打死了还怎么查案子? 再说万一对方不是嫌疑人呢,责任谁担? “啊?我瞄准的是脑袋呀?”乔干事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去看躺地上的家伙,蜷缩着身子,嗷嗷惨叫。 “对不住啊。”乔干事挠挠头。 你特么还怪有礼貌的!石大国让人把乔干事带出去,然后让人把没受伤的两男两女,绑了个结结实实,全部押回去。 徐槐蹲在受伤那家伙的身边: “淡淡经常中枪的人都知道,你这伤……” 那人脸色惨白,满脸惊恐和绝望,谁特么没事,经常中枪玩? “再不送医院,你就真废了!” 那家伙犹如黑夜里看到了一丝丝的光亮,抓住徐槐的胳膊,恳求道:“救我……” “先说你叫什么?”徐槐不急,淡淡问道。 “我……我叫段海强……”男子带着淡淡的剧痛,五官扭曲。 “老实点,还敢编瞎话,没有证据我们会抓你?你是不想去医院了吧,说,叫什么?” 徐槐抓住那家伙的头发,往上一提溜、指缝中多了几根头发。 头发放进空间,信息显示。 徐槐:“……” 这货还真叫段海强! 不好意思啊,是我对犯罪分子的刻板印象,对你产生误会了。 你特么一问就招,一点也不专业啊! 不过也没有冤枉这货,居然是个造假证的,专门弄假工作证,还代开介绍信,他是来给这群人送假工作证和介绍信的。 “给你机会,另外两个男的叫什么?”徐槐抓着他的头发继续问。 “大名叫刘俊峰和乔芝元……公安同志,先送我去医院,求求你了……”段海峰哀嚎着。 还真是金昌东灭门案的凶手! 凶手一共四个,除了张哲林外,还有一个叫高云平。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两个……一个叫高云平,他去买火车票了,送我去医院,到了医院我什么都说……我要反戈一击……” 首恶必办,胁从轻判,受蒙蔽者无罪,反戈一击者有功! 反戈一击用的这么顺嘴,看来对公安的政策了然于胸嘛,绝对不是好人!徐槐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 石大国和钟振奎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迸射出兴奋之色。 旋即,石大国拉着徐槐,瞥了眼段海峰湿漉漉的裤裆:“送医院吧,这货不管是胆子还是蛋子,明显都碎了。” 徐槐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张哲林呢?” “不知道啊,就是他让我过来的……救我……” 两个公安把段海峰架出去后,徐槐、石大国和钟振奎三人蹲在门口抽烟,几个公安在搜查房间。 “徐科长,知道刚才抓的是什么人吗?”石大国难言兴奋之色,狠狠抽了口烟。 不是金昌东灭门案凶手吗?徐槐见石大国和钟振奎兴奋的样子,难道? “你别告诉我,抓到的人是通缉犯?” 石大国拍着徐槐肩膀,嘿嘿笑着比了个耶: “猜对喽!” “两个一等功跑不了喽!” 钟振奎呲着牙,搂着徐槐另一边的肩膀:“小徐科长啊,你难道平时不看部里下发的通缉榜吗?” “不看呀。”徐槐如实回道。 “还是太年轻了呀,不是罪大恶极的,会上部里的通缉榜?抓一个榜单上的,就是一个等功!” 钟振奎终于有点做前辈的快乐了,语重心长的教徐槐做事。 徐槐淡淡道:“我随便抓一个就是一等功,用得着看通缉榜?” 石大国:好小子,你是会说话的! 钟振奎:快乐消失了! 石大国和钟振奎告诉徐槐,刘俊峰、乔芝元和高云平这三个人,是部里通缉的亡命之徒。 他们身上都背着命案! 尤其是刘俊峰,曾经在晋省和河南省,多次作案,屡屡从追捕圈逃出去,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敢来京城作案。 好在把他们按下了。 徐槐摩挲着下巴,总觉得抓捕的有点太顺利了,感觉张哲林是故意去找韦老七,又故意把段海峰叫过来,让他一网打尽。 张哲林到底怎么想的? “接下来怎么办?”石大国和钟振奎都看着徐槐。 徐槐道:“刚才段海峰说,高云平去买火车票了,应该不知道这里被端了,要不派几个人在这守着?” “我看行!” “我同意!” 徐槐瞥了眼两人,怎么越看越像全院大会的闫埠贵和刘海中。 “谁留下?” “我留下!” 石大国和钟振奎异口同声,抓一等功,岂能不积极。 随即,石大国骂骂咧咧:“姓钟的,这是老子的辖区!” 面目凶狠的钟振奎扔掉烟头,徐槐以为他要跟石大国干一架呢,凶巴巴的好吓人,没料到钟振奎道: “我走还不行?” 徐槐咧咧嘴:“奎哥,你继续回去调查赵春来。我先去审审刘俊峰和乔芝元,总觉得咱们抓捕的有点顺利,怕不是张哲林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那张哲林图什么?分赃不均?”石大国疑惑不解。 “如果是分赃不均,那不应该是下黑手吗!干嘛引我们过来。”钟振奎眼神凶狠,语气柔和。 徐槐摇摇头:“等抓住人就知道了。” 第291章 有事没事开个会 两辆吉普车和几辆三侉子快速离开崇文门,徐槐坐在其中一辆车上,身边是捆绑结实的刘俊峰。 鼻青脸肿,眼角破裂的刘俊峰恶狠狠瞪着徐槐:“小子,我记住你了,等我出去,弄死你全家……” 哐哐哐!刚刚看完刘俊峰信息的徐槐,拳头跟雨点似的,砸在刘俊峰的脸上、肋骨上、尤其是肋骨上的几拳,疼的刘俊峰身子轻颤,五官狰狞。 这货绝对没有人性。 一路逃窜,杀了十几个人,重伤七八人,孩子都不放过。 金昌东的孙子,也是这货下的手。 “你他妈还以为你能出去?说,张哲林在哪?” 刘俊峰狰狞冷笑,嘴里的血染红了牙齿:“你猜!” 啧!还真是头铁!徐槐拍着刘俊峰的脸,嗤笑道:“那你猜,我们为什么能精准知道你们在哪。” 这种亡命之徒,知道自己一旦被抓,迎接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左右都是死,肯定不好好配合。 那就不能正常审讯。 刘俊峰愣了一下,那双倒三角小眼睛喷着杀气:“谁告诉你的!” “你猜!” “姓高的那王八蛋!操!” “不对。” 刘俊峰又是一愣,随即挣扎着怒吼:“妈的,那个病痨鬼吗,干他娘的,昨晚就该把他弄死!我要弄死他!” “他在哪,我帮你们团聚。” “我特么怎么知道他在哪!”刘俊峰恶狠狠地咬着牙。 “那你们怎么聚到一起的?” “你猜!”刘俊峰狰狞狂笑。 失去耐心的徐槐抓住了刘俊峰的手指,“你猜我猜不猜?” 下一秒,吉普车内响起嘎巴的骨头断裂声,刚开始刘俊峰还一边嚎叫一边放狠话,最后只剩下惨叫和求饶。 吉普车停到外三分局门口,徐槐跳下车,骂骂咧咧,亡命之徒也不过如此,也会大小便失禁。 根据刘俊峰的交代,是张哲林通过一个叫胖爷的,找到高云平、刘俊峰和乔芝元三人,然后谋划的杀人案。 本来只打算杀金昌东,拿到钱后大家各分东西。 但那天,金昌东一家人却突然回来,他们索性一起杀了。 徐槐又审了乔芝元,和刘俊峰的供词,没多大区别,也是说经过一个叫胖爷的联系到他们三个,只杀金昌东。 乔芝元说,要怪就怪金昌东一家人命不好,偏偏那个时候回了家。 真的是巧合? 真的是命不好? 八成是张哲林用什么办法,把金昌东的家人骗回家,然后灭门。 徐槐回到刑警科办公室,看到王满荣和钱大千一左一右,训斥韦老七呢,韦老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你说你的,我左耳进右耳出! 全当听相声了。 见徐槐回来,三个人叽叽喳喳,各说各话,各有委屈。 齐振东的秘书这时候小跑过来,说是王大飞的电话打到齐振东办公室,让徐槐赶紧去接。 几分钟后 “师父,通县公安局说,去年大火,烧了档案室,灭门案的卷宗烧没了!”电话那头,汪大飞大声喊着。 这么巧?徐槐摩挲着下巴,现在好像卷宗已经不重要了,有黄江在呢,但通县公安局,肯定有坏人! “你现在在哪打的电话?” “我在林业局借的电话!” “那好,你在林业局等着,我派人过去,你们在通县带几个人回来……” 徐槐又把李东江和贺拔庆父母的资料告诉汪大飞,通县的人是不能用了,只能从京城调人过去。 挂断电话后,齐振东笑呵呵地给徐槐递了根烟:“这次的速度很快嘛,金大鼎灭门案凶手都抓住了吧。” “还有两个,如果不出意外,下午能抓一个。” “不错不错,你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后,去市局开会。”齐振东笑呵呵。 又开会?徐槐一本正经:“我脱不开身啊,一会还要出去破案呢。” “案情分析会,不去不行,是一把手的命令。” 徐槐咧嘴,案情分析会干嘛要舍近求远,在外三分局不能开? …… 天色将黑 涉案辖区的刑警科科长和d员,全部来到市局开案情分析会,主持会议的领导们还没来。 如往常一样,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东城区的徐槐! 西城区的钟振奎! 崇文区的石大国! 朝阳区的韩东铭! 他们四个坐在会议室门口的位置,靠着墙吞云吐雾,徐槐的年纪最小,见面就散烟。 韩东铭挪到徐槐身侧,羡慕道:“你们三个可以的,今天抓了三个通缉犯,还有一个造假的。” 高云平买完火车票回来,被石大国带人按住。 谁也没想到,高云平是个用刀的高手,过程有点坎特,几个刑警受了伤,最后开枪击中高云平的肩膀,才把人按住。 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市局,包括部里都知道抓了三个通缉犯。 石大国淡淡吐出青烟:“一般一般,不就是三个一等功嘛。” 韩东铭有心弄死傲娇欠揍的石大国,你口气比脚气还大,不就是三个一等功? 实名羡慕的韩东铭扒开石大国,这次能抓到三个通缉犯,主要还是在徐槐这里,石大国也不过是跟着吃了个现成。 得意个屁哦! 韩东铭对徐槐笑道: “下次需要支援,尽管叫我们,我们朝阳那边很闲的,要人有人要车有车。” 石大国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 “朝阳分局的人可不敢用,听说喜欢吃独食!” 韩东铭立马瞪了眼石大国,反驳道: “姓石的,话不能乱说,我韩东铭不是那种人!” 石大国冷哼:“白家庄杀人案,明明是同一件案子,你为什么不同意并案?” 韩东铭委屈极了,领导发话,我不得表个态? 再说并案不并案,是我一个小科长能影响得了的? “不是我要抢案子,是我们朝阳区的领导,让我们把案子留在辖区里,我也不能违抗命令!” “再说,我还故意拖延呢,不信你问你们分局的张益民大张。” 韩东铭看着徐槐,希望徐槐给他正名。 徐槐若有所思,你们朝阳的领导不对劲! 第292章 长相凶悍的好处 “大张说了,你们挺配合的。” 徐槐停顿一下,又问道: “是哪位领导,要把案子留下?” “那可不,我韩东铭还没是要脸的,野猪腿不能白吃。”韩东铭左右看看,用只有他们四个能听见的声音道: “我们朝阳的第二副区长,去年还是朝外大道街道办主任。” “那个假冒张哲林的李东江,入职手续和档案,都是她经的手,你们猜两人什么关系?” 韩东铭还想卖个关子,眼见另外三人变脸,立马回道: “是李东江的二姑李娟娟。” “人呢?控制住了吗?”石大国比谁都着急。 韩东铭不搭理石大国,市局肯定要成立专案组的,以徐槐如日中天的神探大名,肯定要担任专案组副组长。 有你石大国什么事! 一边待着去! 韩东铭从兜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徐槐,小声道: “我去查辛三玄的住处,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张照片,背后写着两人的关系。” 接过照片,徐槐低头一看,是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合照。 两张青涩的面孔里,其中之一就是李东江,另外一个叫李大海,照片背面写着,李大海是李娟娟的儿子。 李大海,凶手之一,居然和李东江是表兄弟。 是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这小子查了吗?”徐槐指着李大海,看向韩东铭。 “查了,李大海是无轨二厂劳资科的干事,他爹是无轨二厂的工会主任。”韩东铭道。 石大国道:“那你不抓?” 韩东铭瞥了眼石大国,没好气道:“一个是副区长,一个是工会主任,怎么抓?不得有命令吗?” 石大国不吭声了。 徐槐开口道:“李娟娟肯定能抓,韩哥,让你的人先把她按住。” 韩东铭眼睛贼亮,作为刑警科长,他的业务能力还是有的,观察力很敏锐,已经意识到,李娟娟跟三年前的通县灭门焚尸案有关。 破了悬案,都是功劳! “我让人盯着呢,包括李大海和他爹,都跑不了。” 案情越来越明晰了!徐槐又散一圈烟,三人瞥了眼徐槐手中的熊猫牌香烟,面面相觑。 “你哪来的熊猫烟,你有烟票?”钟振奎小声问。 徐槐笑笑没说话,能拿来的? 我这小科长能抽得上熊猫香烟? 肯定是顺来的嘛。 “烟抽完了,烟盒给我,千万别扔。”钟振奎道。 徐槐想了想,直接塞到钟振奎手里:“给,还有半包呢,分了抽。” 钟振奎嘿嘿一笑,不客气地接过烟,一边给石大国和韩东铭分烟,一边笑道:“够意思。” 把烟分完后,钟振奎把自己的牡丹烟拿出来,开始倒腾了,牡丹烟装进熊猫烟盒里,美滋滋。 “我有个弟弟你们都知道吧,是医生,每回见我都炫耀病人家属送的好烟,我也得让他羡慕羡慕。” 徐槐提醒道:“别在这炫耀,赶紧装起来。” 话音刚落,一把手黑着脸大步走进会议室,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市局和分局的领导,以及一位四十出头的生面孔男子。 男子面带微笑,一身藏蓝色的冬装,大檐帽拿在手上,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眼镜片透亮透亮,没有一点灰尘。 “邢云涛,部里七局的处长。”韩东铭在徐槐耳边小声道。 徐槐看向邢云涛,邢云涛也笑眯眯地看着他,四目相视,徐槐淡淡点头。 七局是消防局,也不管刑事案件啊,七局处长来市局干嘛? 一把手老钟路过四位刑警科长时,脚步一停,阴沉着脸瞪着钟振奎。 又瞥了眼韩东铭和石大国,两人手里都拿着几根熊猫牌过滤嘴香烟,脸色更阴沉了。 钟振奎瑟瑟发抖,韩东铭和石大国坐立难安。 怎么回事? 也没犯错啊? 老钟又看向徐槐,徐槐一脸茫然地看着老钟,无辜又单纯。 ??这次丢了两包烟,真不是这小子拿的? 妈的!徐槐顺老子的烟,是人家徐槐有能力,你个钟振奎凭什么顺老子烟? 就凭你长得凶? “开会!” 老钟暴喝一声,吓得钟振奎、韩东铭和石大国挺直了腰杆。 老钟坐在主位上,用指关节敲着会议桌,以极其严厉的口吻道: “我们有些同志,别的本事没有,顺别人的东西却精得很嘛,不打招呼就进别人办公室,这种习惯很不好。”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知道徐槐有这毛病的领导,笑呵呵地看向徐槐。只有葛尚功有意无意瞥了眼邢云涛,知道老钟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邢玉涛面不改色,眼观鼻鼻观心。 众人又发现老钟的核善目光,却落在钟振奎身上。 钟振奎如坐针毡,如芒背刺,如鲠在喉。 什么情况? 看我干嘛? 我什么也没干啊? “钟振奎,你给我站起来。”老钟拍桌子。 钟振奎腾地一下,站的笔直,凶巴巴的脸上,多了几分忐忑和疑惑。 “有人举报你,办案时态度恶劣,罚你一个月奖金!” 啊?钟振奎要哭,怎么又拿这事说话? 一年前他被用同样的理由举报过,钟振奎解释很清楚,不是他态度恶劣,是他就这长相,别人见了都要发怵。 他也为此苦恼过,有一段时间见人就笑。 这一笑,别人更害怕,举报更多了,说他不怀好意,不像好人,让好好查他。 承受了无妄之灾的钟振奎,闷闷不乐地坐下,完全没想到,是因为他贪慕一个烟盒,惹来的麻烦。 “石大国、韩东铭!”一把手继续拍桌子。 两人疑惑中站起来,石大国眼珠子滴溜溜转,不是开案情碰头会吗?怎么临时批评上了? 早知道不来了。 “石大国,听说你霸占了局里分给你们分局的三侉子,你作风怎么这么霸道?扣一个月奖金!” ???石大国呆若木鸡。 这也能成为扣奖金被批评的理由? 老头,你这权力有点小小的任性啊!石大国满脸委屈地坐下,敢怒不敢言。 “韩东铭,听说你在朝阳分局横的很嘛,什么福利你们刑警科都要高于其他科室?不给就骂娘?” “不像话!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扣一个月奖金!” 韩东铭:“……” “徐槐!” 第293章 新来的局长很生气 “徐槐!” 老钟敲桌子,低头看资料的徐槐眼角一抽,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钟老头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两包烟而已,至于扣这么多奖金? 这老头不对劲。 “徐槐,案情分析会结束后,去我办公室一趟。”一把手揉着川字型的眉心道。 不扣奖金?徐槐立马挺直了腰杆。 老钟压压手,示意徐槐坐下,然后扫过会议室的众人,沉声道: “案情分析会之前,我宣布一下组织对我们市局的人事调动。” “经组织研究决定,外三分局齐振东,调任市局,担任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即刻上任。” 齐振东嘴角压制不住的弧度,冲着黑脸的周显眨眨眼,抬起屁股弯腰起身,准备说两句。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齐振东要表决心,然后大家呱唧呱唧。 当齐振东刚抬起屁股时,老钟又道: “邢云涛同志,担任外三分局局长一职,即刻上任。” 齐振东弯腰愣在原地,之前通过气要上分局局长的老尹,笑容僵住。徐槐错愕的看向头发一丝不苟,戴着眼镜的邢云涛。 邢云涛起身,面带微笑正要说话,老钟一点面子都不给,又道: “外三分局主管刑事和治安的副局长,组织上还在研究。” 齐振东和徐槐对视一眼。 之前不是说,将由许秘书担任吗? 老钟的两个人事提议,都被临时换人了? 怪不得老钟今天脾气这么差。 老钟的态度,让会议室的气氛愈发凝固,连抽烟的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齐振东是老钟的人,那老钟肯定不是冲着齐振东。 当初覃仲儒和郑玉闵来市局任职时,老钟的态度也没有如此直接,起码面上的工作照样做,也会笑脸相迎。 但这次……就差把不欢迎邢云涛,刻在脸上。 喜怒不形于色的老钟,今天太反常了。 这般态度,跟直接开干有啥区别? 一些敏锐的人已经发现,老钟今天特别疲惫,眼里甚至有几分无奈,他们不得不去想,今天老钟去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敏锐的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每一个人。 一些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葛尚功的身上,葛尚功如今是市局二把手,和一把手之间既是上下级,相互配合工作,又是竞争关系,彼此之间很微妙。 葛尚功此时老神在在,嘴角甚至勾着淡淡笑意。 这淡淡笑意,让不少人意味深长。 甚至有人在想,是不是老钟要下去了,葛尚功要主持市局工作了? 可老钟在部里有袁父撑着,没有犯大错的话,不会说下就下。 况且老钟推出的矛盾不上交,才刚刚获得部里和海子办公厅的表扬。 除非…… 除非是袁父出意外了! 嘶…… 一些人低头倒吸冷气,如果真是袁父出意外了,那市局肯定要有震动。有一两道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徐槐。 这小子怕是也要跟着倒霉。 啧! 和大领导的女儿搞对象,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啊! 会议室气氛古怪凝重,眼看就要陷入尴尬,就见老钟敲敲桌子,阴沉着脸又宣布了一条命令: “经上级研究决定,灭门案成立专案组,专案组组长,由葛尚功同志担任,副组长由邢云涛同志担任。” 葛尚功担任专案组组长? 老钟宣布完后,会议室里响起几道斯哈斯哈声。 平日,大案要案的专案组组长,都是老钟担任的, 老钟起身,横扫全场: “散会!” 老钟大步离去,神色古怪的齐振东立马跟上。 周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跑到徐槐面前:“我去跟领导说说,把你调到我们分局。” 西城分局刑警科科长钟振奎,凶巴巴的脸,委屈巴巴的语气: “周局,你看不见我在这,徐槐来了我去哪??” “爱上哪上哪,每天就知道凶巴巴地瞪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周显翻白眼,小跑着去找老钟。 钟振奎:我哪里凶了?我这是委屈呀,我委屈呀局长!你好好看看我的脸! 特么的!你们一个个的太欺负人了。 长得凶怪我喽? 我特么不笑你们说我黑着脸,我笑你们说我凶,我现在看人都不行? “我凶吗?”钟振奎看向徐槐,努力挤出和善的微笑。 徐槐拍拍钟振奎的胳膊:“奎哥,请你一定要好好爱护嫂子,嫂子对你一定是真爱。” 钟振奎:“……” 韩东铭和石大国笑的前俯后仰,好好爱护嫂子可还行?这个角度太清奇了,不过也是大实话,不是真爱,怎么天天面对这张脸。 “笑你麻痹!”破防的钟振奎一人给了一拳,然后独自伤神。 什么时候,长相变得这么重要了?钟振奎瞄了一眼徐槐的侧脸: he~tui! 该死的小白脸! 不相干的各级领导纷纷起身离开会议室,会议室内,只剩下和案子相关人员。 专案组组长葛尚功清清嗓子,笑呵呵地看向邢云涛:“邢云涛同志,那案子就交给你了。” “请领导放心,一定不辱使命!”邢云涛赶紧站起来,微微弯着腰表决心。 作为组长,是不用参与具体工作的,葛尚功转身往外走,邢云涛小步跟上,送葛尚功出门。 葛尚功来到徐槐身边,拍着他的胳膊,笑呵呵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谢谢领导鼓励。”徐槐起身,挺直了腰杆。 送葛尚功离开后,面带微笑的邢云涛扶了扶眼镜,神色一沉,扫过众人,目光落在徐槐身上,以命令的口吻道: “徐科长,案子是你主抓的,还是由你继续主抓案子。” 说完,邢云涛水灵灵地坐下了。 …… 开完案情分析会后,偌大的会议室留下一地烟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邢云涛留下徐槐。 “邢局长,还有什么指示?”徐槐淡淡道。 邢云涛没有说话,摘下眼镜后,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眼镜布,慢悠悠地擦拭着眼镜片。 等了片刻,不见徐槐递烟,也不见徐槐表态,甚至看不见徐槐面对领导时,该有的恭敬。 他很生气! 第294章 小金库被坏人惦记 邢云涛微微皱眉,戴上眼镜后,抬头看着眼前风头正盛的神探: “我不喜欢抬头看下属,以后要么蹲着,要么就坐着。” 那你站起来啊!摆什么官架子?你这是官僚主义!徐槐啪叽一声,给邢云涛脸上贴了一张标签。 这个新局长想脱离群众,路线走歪了呀。 徐槐拉过椅子坐在邢云涛对面,邢云涛瞥了眼徐槐的屁股,不是三分之一,居然敢全坐在椅子上。 太不尊重领导了!邢云涛面带不悦,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叼在嘴角,明明兜里有火柴,还是在几个兜里摸来摸去,假装找火柴。 不见徐槐主动点烟,邢云涛脸色更阴沉了:“有火吗?” 徐槐摇头:“没有,被钟振奎顺走了。” 邢云涛咬了咬牙,刚刚开案情分析会,你抽了三根烟,当我没看见?他放下烟,冷冷道: “徐科长,你对我意见很大啊,以后改正你的态度。” “邢局长,我对你没意见啊,你可不能冤枉我,而且我的态度没问题。”徐槐道。 还没有问题? 我说一句,你有十句话等着我,这是对领导该有的态度?! 邢云涛很讨厌喜欢出风头的下属。 更讨厌有能力,还喜欢出风头的下属。 最特么讨厌,有能力,还喜欢出风头,关键是对上司不卑不亢的下属。 不卑不亢,代表着下属压根不惧怕上司。 代表着下属有自己的人生见解。 甚至代表着下属心里清楚,上司的权力是什么。 开除不了他! 拿捏不住他! 所以,邢云涛不喜欢徐槐!甚至是讨厌!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偏偏发不出去,把自己气的直瞪眼,又不能把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说出来,让徐槐遵守。 “邢局长,到底有什么指示?钟局还等着我呢?” 邢云涛黑着脸,他能有什么指示,他就是单纯的想打压一下徐槐,让徐槐清楚,谁才是领导,否则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听说你们外三分局的小金库有三万多?不合规矩,明天上交给我!” 嗯?上交小金库?不可能! 打死都不交! 邢局长啊,你想搞官僚主义,你随便搞,可你别搞我身上,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 本来以为你来外三分局,是走齐振东的老路,镀金之后去市局。 如果是这样,咱们好好配合,我没事拿你包烟,送你几个大案要案。 可你偏偏要针对我! 哎,你是怎么来到外三分局这个肥缺的?不太聪明啊。 徐槐一本正经道: “邢局长,如果说规矩,是不允许有小金库的,包括分局也不允许,那是不是全市局所有的小金库,都要上交?” “如果是,我没意见!” “但如果只有我们刑警科上交,那我不同意。” “最后说一句,要上交,也是上交给财务吧?怎么能上交给个人呢?邢局长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邢云涛腾地一下站起来,阴沉着脸喝道:“我是局长!” “局长也得按规矩办事,要不就上会表决,看看大家同意不同意,你要是搞一言堂,那你给我写个条子,我就上交。” 你敢写条子吗! 你敢写,我就敢把条子走哪带哪,见谁给谁看。 “你……无组织无纪律!”邢云涛怒了,甩袖离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响起划火柴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就见徐槐在点烟。 气死了! 不给领导点烟,你不觉得过分吗! …… 老钟办公室。 齐振东和周显又在吵架。 齐振东:“周显****,老子现在是你领导,你***” 周显:“我只有一个领导,那就是钟局,是d,是组织!” 周显一扭头,看着扶额黑脸的老钟道:“领导,你管一管啊,齐振东对下属骂脏话,我可没有骂领导。” 齐振东:我尼玛! “*****,别吵了!” 老钟咬牙切齿,双拳捶桌子,叮叮当当响。 “周显,你以为市局是你家?想让徐槐去你那就去你那?徐槐在外三分局是焊死了,谁都动不了。” 妈的!袁父想要徐槐,上面都不同意,你算个屁! 周显悻悻然坐下,不死心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因为邢云涛呗!”齐振东满脸鄙夷,不屑周显的觉悟和迟钝。邢云涛明显就是来走他的老路。 最多一年半载后,到地方上去主持工作。 “老齐,邢云涛到底什么来路?”周显给齐振东递了根烟,他知道关于老尹和许秘书的工作调动的程序,已经走完,就等上任呢,突然就变了。 邢云涛不简单啊! 齐振东接住,叹口气道:“不是部里的关系,反正别问了。” 不是部里的?周显沉吟数秒:“那是……军部的?” “你去问问你哥不就知道了,你哥是大军区参谋,应该知道。”齐振东道。 周显道:“我如果没事就找我哥,你觉得你能坐上副局的位子?我还不是手拿把掐!” 你没去找你大哥才怪!怕是你大哥不帮忙!齐振东嘿嘿一笑:“老周,要不咱俩是朋友呢,我就知道你为人正直。” “请客吃饭,妈的,看着你的嘴脸,我现在很后悔。” 一把手老钟敲敲桌子:“滚滚滚,你们两去外面聊。” 门外,徐槐正好碰见许秘书,徐槐散了根烟,拍拍许秘书的胳膊,以示安慰。 许秘书哭笑不得:“你就别关心我了,我升正处了。” “嘿,挺好。”徐槐心想这大概是对许秘书的补偿。 “还有,我调工作了,要去东北。”许秘书还挺高兴。 “去当地方局长?”一个处长去地方上,肯定不是县城公安局,怎么着也得是地级市公安局。 许秘书摇头,神秘兮兮道:“一会你就知道了,一把手叫你应该是说这些事的,赶紧进去吧。” 还整得挺神秘!徐槐把烟头踩灭,刚要敲门,齐振东和周显一前一后走出来。 周显看着徐槐深深叹口气,徐槐就知道周显又没捞到好处。 “不急,来日方长!”周显拍拍徐槐胳膊,自己安慰自己,说完拉着还要说话的齐振东就走。 齐振东嘟嘟囔囔:“去我家吧,让我老婆做几个拿手菜,你把你那个小侄女周晓白叫上,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补补课。” “你有病吧,大晚上补什么课,你闺女乐意,我侄女还不乐意呢。” 齐振东怒:“你说话注意点,我是你领导。” 周显:“呸!” 徐槐一个踉跄,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周显的侄女,叫什么? 第295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 钟老头办公室。 老头正在收拾私人物品。 徐槐看得直瞪眼:“领导,你要退二线了?可不敢呀,你才六十岁,正是干事业的时候……” “胡咧咧啥。” 钟老头回头瞪了徐槐一眼,你全家才退居二线。 吓死我了!还以为大腿要退下去呢,徐槐道:“那干嘛收拾东西?” “不收拾东西,等着被你们全顺走吗!” 哎!你这就是诽谤啊。 我只顺烟顺茶,其他的我可没拿过。 “领导,刚才许秘书说,他要去东北局,太突然了吧。” 老钟瞥了徐槐一眼:“本来这件事,不该是我说,既然你问了,那就告诉你吧,你老丈人要去东北局主持政法工作。是你老丈人点名让小许过去,给他当秘书。” 徐槐满脸错愕,这直接从京城干到北边了? 全国有六大区,东北、西北、华北、华东、西南、中南。 前几年因为某些原因,六大区撤销。 今年9月份开始,又重新恢复六大区的行政单位,改名为地方局,每个地方局管辖数省。 东北局管辖北三省和内蒙地区。 地方局各单位也就要跟中枢配套,设立了公安部,直接归中枢管辖。 “这么突然?”徐槐若有所思,去那边也好,等过两年他也找个借口,让袁父把自己调到那边去。 北大荒啊! 棒打狍子瓢舀鱼! 纯天然无添加剂! 等改开的时候,再回来。 情况确实很突然,老钟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袁父第二次去海子后,就定下来了。 然后,邢云涛和童文柏空降。 突然,徐槐满脸紧张:“我桐姐不去吧?” “她去干嘛?又不是小孩子了,大概你老丈母娘会跟着过去,剩下的人都不动。” 老钟余光看见徐槐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嗯??? 眼花了?小袁桐不去,他很失望? 正眼看徐槐,又是一脸庆幸的笑容。 “你小子有啥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 徐槐满脸愤懑,你这老头,在羞辱我的人格! “领导,我就是在想挺可惜的,还没来得及去拜访我老丈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老钟道:“没事,到时候你去那边,也能拜访……” 老钟把倒卖粮食的案子和成立专案组的事说了一下。 “给你五天时间破灭门案,如果破不了,就把案子移交给他们,黑省倒卖粮食案,上面更关注。” 去黑省……徐有根在黑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昨天问陈棠,陈棠直接一句你级别不够,甩在他脸上。倒是告诉徐槐,徐有根好得很。 如果不是害怕看到徐有根的龌龊事小秘密,徐槐高低得看看他爹在黑省干嘛。 至于案子,那可不能交! 眼看着案子越来越明晰,凭啥移交? 让邢云涛的人捡现成的? 五天之内必须破案! “领导,邢云涛故意针对我。”该穿小鞋的时候,徐槐一点都不客气。 “他还没去你们分局报到呢,就故意针对你?”钟老头满脸错愕。 难道邢云涛来的时候,没人交代过他,他是来镀金的吗? 你针对你手里最大的一张牌…… 脑袋让驴踢了吧? “你是不是弄错了?”钟老头有些不敢相信,邢云涛水平这么烂……吗? 徐槐愤愤不平地告状: “千真万确,刚刚把我留下来摆官架子,让我上交刑警科的小金库。” “谁家没有小金库?凭啥就让我一个人交?” “还嫌我不尊重他,不给他点烟。” 钟老头皱眉:“确实过分了,我回头警告他。” 徐槐心里这才舒坦些,大腿还是老的好:“领导,你可要好好说说,三万多呢,凭啥让我全交了。” 钟老头点头,确实过分……你特么等一下,你说你的小金库有多少? 三万多块? 你一个科级部门有三万多?你他妈以为你是市局啊! 钟老头敲敲桌子,板着脸道:“徐槐同志,把你的小金库上交给市局,谁让你搞三万多?!” ???徐槐瞠目结舌。 啥意思? 你这糟老头子也是坏人?! “不是,领导,不能这么干啊……” 钟老头认真道:“三万多就太过分了,市局才两万出头。不要讲条件,这是为你好,最多留三千,剩下的都上交给组织。” “那就是上交三万呗。”徐槐愤愤道。 “也不白要你的钱,我奖励你们刑警科一辆三侉子。”瞅着徐槐那要命的嘴脸,钟老头笑的很舒坦。 该! 让你顺老子的烟! “三辆,都要新的!”三万块,还买不下三辆新的三侉子? “不许讲条件,最多再给你们留一千加油钱!” …… 赔了三万块钱的徐槐,骑着一辆九成新的三侉子,骂骂咧咧地出了市局,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都怪这张破嘴,又贱又快。 不对,都怪邢云涛,没事提什么小金库? 你完了,咱们的梁子彻底结死了,以后天天给你穿小鞋。 回到外三分局,已经晚上九点多,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刑警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瞧瞧!多敬业,多可爱的人,小金库都要没收,没天理啊! 走进办公室一看,挺热闹的。 韩东铭、石大国和钟振奎都在,三人围着炉子烤火,大张在一旁写东西。 韩东铭挥挥手:“徐科长,你可回来了,等着你抓人呢。” 妈的!一群人精!抓个小小的副区长你们都推三阻四的? “给我三分钟,处理一点小事情。” 徐槐每人散了根烟,然后扭头看向大张: “咱们的小金库把零头留下,剩下的明天送到市局去。” “啊?” 大张不可置信地站起。 “科长,五万块钱全交啊?” “全交……你说多少?”徐槐眼睛瞪得像铜铃。 “多少?”韩东铭不可置信,他们科室只有几百块呀?! “卧槽?”石大国目瞪口呆,妈的,上次才一万多呀?! “姥姥!”钟振奎面目狰狞,刑警科还能自留小金库?! 面对四人神采各异的夸张表情,大张弱弱解释道: “四万八啊,我可没拿一毛钱,账本都在这呢。” “不是三万多吗?”徐槐挠头,感觉刑警科失去了控制。 大张松口气,还以为账目少了呢。 他解释道:“三万多是一个月前的金额,紫禁城盗窃案,包敬交代了两个大烟贩子,家里搜出来不少现金,张玉成又交代了几个赌博窝点和暗门子,我和大飞带队扫了一圈,收回来不少赌资和暗门子的非法所得,咱们留了一万多。” 卧槽!比我还狠,我只留一成,你们留两成! 第296章 少年成名,年轻气盛 面带微笑的邢云涛从葛尚功的办公室出来,关门的一刹那,微微弯着的腰挺直了,笑脸变成面无表情,骑着他崭新的凤凰二八大杠,哼哧哼哧地回了家。 东城区南锣鼓巷,一套二进的小院。 在昨天,院里还是大杂院,今天已经只剩下邢云涛一家人,其余的住户,在邢云涛爱人的操作下,都乐呵呵的换房搬走。 邢云涛爱人叫海宁,她姓海,既不跟着父母姓,也不跟着爷爷奶奶姓。 海宁三十出头,长发盘在脑后,穿着一身绿色军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一位十八九岁的军装少年,正拿着抹布四处打扫卫生,少年额头铺满了细汗,尽管干了一天不停歇,早就累到双臂酸痛,却还是没有休息。 他是农村孩子,临行前父母交代,要好好干,为国争光。 见邢云涛回来,海宁放下报纸,温柔地看着邢云涛,关心问道:“怎么样?报道的还算顺利吧。” “哼,姓钟的老头一点面子都不给咱爸!” 邢云涛将崭新的大檐帽扔在桌子上,扭头对那少年命令道: “小关,给我泡杯茶。” 少年笑着应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细汗后,小跑着去泡茶。 “咱们是突然来的,把原本的人事安排打乱了,摆脸色是正常的,就怕笑呵呵的迎接你,背后给你使绊子,别生气了,改天咱们去老钟家拜访一下。” 海宁轻轻捋了捋邢海涛的后背,跟顺毛驴的毛似的。 “老钟不给面子我认,他官大,又是老革命,徐槐那小子凭什么不把我放眼里,我非得收拾他!” 海宁笑笑:“少年成名,有傲气可以理解。” “理解他干什么,一个小小科长罢了,没有他案子照样破!”邢云涛对于徐槐不给他点烟,屁股坐下不是三分之一,耿耿于怀了一路。 “咱们是来过度……” 海宁话没说完,邢云涛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海宁,愤懑吼道: “连你也觉得我是来镀金的?我告诉你,我邢云涛是有能力的!” 他喷了海宁满脸的唾沫渣子,又因为说话用力,一丝不苟的大奔头发型乱了,鼻梁上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下人中处。 “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我知道你能力很强的。”海宁宠溺一笑,把邢云涛拉坐下,帮他把眼镜戴好,这才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渣子,却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 “我一定证明给你们看!” 邢云涛用力说话,头发跟着甩动: “过几天徐槐就会去黑省,你们看我怎么破灭门案吧!让你们看看我的能力!” 邢云涛一扭头,从兜里摸出烟来,冲着门外大喊: “小关,你快点过来点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 前往幸福村抓人的吉普车上,徐槐揉着眉心道: “小金库要交,但不能全交,更不能太吃亏,明天我得再要一辆三侉子!” “还有,明天让人统计一下,咱们科都穿什么尺码的冬装,每人添一套,上交小金库的时候,我找领导签字。” “另外,煤炭补贴也写上,从十一月开始,到明年三月份,每人每月补贴五块钱,不算多吧?” 大张砸吧着嘴:“市局去年每月补贴两块钱。” “局里是局里,咱们科室是咱们科室。加上局里补贴的,也有七块钱,差不多了。” 哎,如果是齐振东还在,高低每人每月补贴十块钱。 夜色中,他们一行人来到幸福村的楼房前。 这几十栋楼竖立在三里屯,就像是高傲的孔雀。 能住筒子楼的,大小都是领导,但能住苏式建筑的楼房,起码是处级以上干部,以及高级知识分子。 听韩东铭说,他们朝阳分局的领导就住在这里,还只能住七层楼的楼房。 四层高的楼房,都是厅局级的干部,或者12级以上的干部住,是正儿八经的高干楼。 徐槐是死活不住这里的,别看是楼房,除了上厕所方便,其他一点也不方便。 这几十栋楼的后边,是荒郊野地,听说经常有人在那里约架,有地痞流氓街溜子,也有胡同家的正经孩子,甚至不少大工厂的年轻工人,都会在这里约架。 有时候是两条胡同的孩子互看不顺眼。 有时候是两个厂子互看不顺眼。 有时候是争风吃醋。 有时候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说到底,面子不能丢! 那就打一架吧! 不论输赢,不准找爸妈,更不准去找公安。 门卫是个五十来岁的跛脚男人,看见一群小年轻呼啦啦过来,端着枪从门卫室走出来,等那群年轻人走近一看,是公安,男人又把枪放下。 说明情况后,门卫大爷给他们开了门,四个刑警科科长,带着十来个人来到一栋七层楼下。 盯梢的朝阳干警,小跑过来汇报情况。 “有什么异常?”韩东铭问。 “李区长和无轨二厂的李主任下班后,就没有出去。”盯梢的公安低声道。 “李大海呢?” “李大海不住这里,住在无轨二厂的筒子楼宿舍,在白家庄附近,小康在那盯着呢。” 韩东铭抬头看了眼四楼亮灯的窗户,又看向徐槐:“等抓完上面的,再去抓李大海?” “不能等。”徐槐摇摇头,就怕李大海还没抓呢,先被张哲林和辛三玄干掉,“你带人过去,先把人抓了再说。” 韩东铭巴不得赶紧离开呢,点点头道:“行,那你们抓李娟娟夫妻,我去抓李大海。” 兵分两路。 大张带头上楼,徐槐和其他人紧随其后,留了四个人,一前一后防止跳楼逃跑。 每一层三户住户,格局和后世大部分的小区差不多,后世小区大都延续了苏式住房的风格,无非当下的楼层矮了一些。 一众人来到四楼中间那户,是一扇刷着绿漆的简单防盗门。 说是防盗门,不过是一些扁钢条焊接的,跟护栏差不多,力气大的怕是一脚都能踹断。 防盗门后面是一扇木门,刷了黄色油漆,上面用红油漆写着402。 大张看了徐槐一眼,徐槐掏枪出来点点头,大张敲了敲门。 “谁?”屋内响起警惕的询问。 “公安,开门。”大张沉声喝道。 一门之隔,屋内。 沙发上的满脸疲惫的男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同时站起来的李娟娟。 夫妻两人脸色惨白,似乎早就知道,公安会找上门,李娟娟拍着稍显慌乱的李主任手背,低声叮嘱道: “不要怕,去开门。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做。” 第297章 钟振奎开窍了,会来事了 老李深吸一口气,脚步重千斤,挪到门口,颤抖着手地打开木门。 当目光穿过防盗门的空隙,看见外面乌泱泱的公安后,下意识呼吸急促。 “开门!”大张拍着简易防盗门哐哐响。 满头白发,苍老地如同六七十岁,戴着一副厚厚近视镜的老李,只觉得喉咙发干,艰难咽了口唾沫后,打开了防盗门,公安鱼贯而入。 大张带人先按住老李和李娟娟,徐槐和其他人搜查房间有没有危险。 一室一厅一卫,带厨房的格局,五六十平米的面积。 普通的干部家庭,家里的家具和家电,甚至还不如徐槐家里。 收音机、缝纫机、吊风扇、海绵沙发有一套,木头茶几上铺着厚厚的硬塑料印花布,上面放着一个暖壶,暖壶外壳是细竹篾编织的,因为常年沾水的缘故,细竹篾外壳微微发黑。 最多的是满屋子的书,两侧墙上全是书架,装满了各类书籍,包括卧室床底下,堆满了信件和书籍和杂志。 确定没有危险后,徐槐看了石大国一眼,石大国会意,推着老李去了卧室审讯。 徐槐则是跟钟振奎审讯李娟娟,其他人继续搜查。 “李娟娟,认识张哲林吗?” 徐槐开门见山,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端坐的李娟娟。 李娟娟神色看上去很镇定,头发灰白掺杂,白发居多,完全不像是五十左右的妇女。 她齐耳短发,穿着整齐,还围着一条黄色的围巾。 在家里围围巾?这是做好了被带走的准备吧。 李娟娟不紧不慢道:“小同志,你是哪个分局的?你没资格审讯我吧,我是十六级干部,是副处长级别。” 摆什么官架子!老子十三级行政待遇,我骄傲了吗?徐槐沉声道: “还当自己是副处长呢,你的事发了!” “你说的是张哲林的档案吧,那不过是我工作失误。” 徐槐还挺佩服李娟娟的心理素质,卧室里石大国已经上手了,打的老李嗷嗷叫,可李娟娟只是瞥了眼卧室门。 那就只能再直接点,直接让李娟娟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张哲林回来了,你外甥李东江,就是张哲林干的!” 听到张哲林回来了,李娟娟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惊愕,抬手轻轻捋着耳边发丝,来掩饰心里的慌乱,趁机思考徐槐所说是真是假。 “李东江死了!黄江自首了!金昌东被灭门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来找你们家报仇!” 听到这里,李娟娟捋头发的手猛然僵住,眼里最后一道光荡然无存,爬上一抹肉眼可见的慌乱。 “你说什么?金昌东被……被灭门了?” 李娟娟纵然有点人脉,也打听到李东江死了,黄江自首了,也听说发生了灭门案,却不知道死者是金昌东一家。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张哲林没死。” 李娟娟脸色瞬间惨白,从不可置信,到慌乱无措,腾地一下窜起来,抓住徐槐的手腕道:“快点去找我儿子,他们会杀了他的……” 徐槐眯眼:“所以,你儿子和李东江,还有贺拔庆都参与了张家的灭门案吧。” “没……没有。”李娟娟拼命晃着脑袋。 “那你怕什么?你儿子没参与,张哲林和辛三玄,为什么要杀你儿子?”徐槐暴喝一声,让本就心乱如麻的李娟娟,越发六神无主。 关心则乱!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大海的生死。 在这个生的越多越光荣的年代,只有一个儿子的李娟娟,自然将其视为心头肉。 她扑通一声跪在徐槐面前,砰砰磕头:“求求你,先救我儿子,我说,我全都说……” 徐槐把她拉起来,扔在沙发上:“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想救你儿子,就立马说!” 李娟娟呜呜哭着:“我儿子没杀人,真的!我儿子真的没杀人,他就是……他就是看上了张哲林的二姐……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儿子没有违背她的意愿……” “说凶手,除了你儿子,贺拔庆,还有李东江外,另一个是谁?” “是……是万家顺,通县轮胎厂厂长的儿子。” “万家顺现在在哪?” “在通县中学当老师……”李娟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呲溜一下滑落到地上。 “那贺拔庆呢?” “贺拔庆……贺拔庆改名叫贺子韬,去了房管局上班。”李娟娟道、 ?? 改名了? 所以,贺拔庆到底是姓贺拔,还是姓贺? 徐槐扭头看着一脸凶巴巴的钟振奎:“奎哥,你带队去一趟通县,抓捕万家顺!” “好!”钟振奎点点头,大步走出去,他带的几个人立马跟上,徐槐准备接着审李娟娟时,钟振奎突然拐回来,把徐槐拉到门外。 “徐槐兄弟,这次你们可不能吃独食啊。” 徐槐满脸茫然,这不是让你参与案子了吗?还让你抓捕主要嫌疑人。 “特么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刑警科还能自留小金库!” “我刚才看见从李娟娟家里,搜出了好大一堆现金,给我们留三……不,五百!”钟振奎一本正经,满脸期待。 徐槐哭笑不得,扭头看了眼房子里,果然,大张正跟几个人在数钱呢,那一堆看上去,至少有两万多。 特么的!还是个贪官。 徐槐拍拍钟振奎的胳膊,点头道:“如果是非法所得,我可以帮你申请五百的经费。” “我是不是要少了?你答应这么痛快!” “奎哥,这钱是要上交给局里的,局里给多少,我们拿多少。局里不给,那一毛钱都没有。”徐槐一本正经道。 钟振奎:你看我像傻子吗? “反正你答应我了,五百块,不能少,我也给我们科室发点福利呀,省的看见我都躲着,我是弄清楚了,不是我长得凶,是我不会来事啊!” ???你这突然的觉醒,是有高人点拨你了?? 钟振奎走后,徐槐重新回到房间,直接进了卧室。 就见石大国坐在椅子上,老李抱着头蹲在墙角,脚下的书乱糟糟的。 “大国哥,让你的人去一趟房管局,查一个叫贺子韬的,那是通县灭门案的凶手贺拔庆的化名,把他按了。” 石大国扭头看向客厅:“老刘,你带咱们的人去吧,抓那个……叫黄子韬!” “贺子韬!”老刘纠正。 “对对对,人按住后,直接送外三分局。” 徐槐叮嘱道:“一定要小心,提防张哲林和辛三玄杀人灭口。” “我到我们辖区派出所再叫几个人。”老刘点头离去。 石大国拍拍徐槐胳膊:“放心吧,老刘稳得很,在我们分局,都叫他刘一手。永远备着后手呢。” 第298章 徐槐在六零年赚了几十万 徐槐拉着老李的后脖领,将其拉到客厅,李娟娟哇的一嗓子,抱着老李嗷嗷大哭。 “老李……张哲林没死,他回来报仇了……呜呜呜,儿子有危险呀,你想想办法……” 老李猛然一哆嗦,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烧成一团焦肉,他……他怎么会没死?” “金昌东一家,被灭门啦!”李娟娟嗷嗷大哭。 老李又是一哆嗦,瘫坐在地上,仍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妈的!贪了这么多钱!”石大国一脚踹在老李的大腿上。 近乎崩溃的老李大声咆哮: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d性!我没有贪污,我一分钱都没有贪污!” 石大国咧咧嘴:“那么大声干嘛,那就是李娟娟你贪污的!” “没有,我们没有贪污!” 老李咆哮后,嗷嗷大哭。 “你他妈骗鬼呢,没贪污你家搜出快两万块的现金?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石大国呲牙。 如同蒙受了天大冤屈的老李,牙呲目裂瞪,吼道: “那是我的稿费!稿费懂不懂!稿费单全都在抽屉里,你们可以查看!” 老李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劈叉了才停下来,剧烈的咳嗽着。 这一瞬间他是骄傲的,独属于知识分子的骄傲,仿佛这间房子剩下的人,都是垃圾。 稿费?石大国和徐槐同时一愣,就见大张递过来厚厚一沓稿费单:“他说的是真的。” 你声音这么大……我信你没骗我们。 徐槐接过稿费单,一笔一笔地看,眼神也越来越惊诧: “稿费这么多吗?每一笔都是几百块,还有一千多的?” 二十一世纪写小说的,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老李以为徐槐还是不信,觉得屈辱不已,吼道: “我是最高规格的稿费,千字十五块钱!” “而且我还有印数定额,每印刷一万册,我有一个定额,又是千字十五块,我写了两本五万字的小说,印了三万册,赚几万块钱,有问题吗!” “巴金的《巴金文学》已经赚了七八万了,你们说他贪污吗!” “还有老舍、冰心的稿费,谁不是好几万好几万的赚,你们说他贪污吗!” “我还认识很多作者,在京城几千块买的院子,你们说他贪污吗!” 石大国:妈的,知识分子的怨气还挺大! 徐槐倒吸一口知识分子就是赚钱容易! 咦! 前段时间齐振东让我写微表情…… 那我是不是写一本《犯罪心理学》,里面多写几个案子凑字数,凑个二三十万字。 不要最顶格的标准,千字就算十块钱! 全国公安每人一本,起码得大几十万册! 那个什么印数定额,就算和老李一样,一个定额,就算千字十块,印一万册给两千块钱,印一百万册……我尼玛! 好多钱! 老子要发啊! 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发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呸呸呸! 发什么财,主要是为了提高公安干警的业务能力! 老子也要当知识分子! 别说耶稣来了挡不住! 就算是滚滚洪流来了,也挡不住! “但是从今年开始,印数定额取消了,也就是最多只能拿千字十五块,印刷多少册,都和作者没关系了。” 老李仿佛看穿了徐槐的小心思,他见过太多眼红的人,都是徐槐那般炙热的眼神。 钱多太,也是取消印数定额的原因。 知识分子赚钱太容易,容易引起社会不公平的讨论。 老李只拿一个定额,印一万册额外再给他千字十五块。 可很多知名作家,动不动就拿三个印数定额,印一万册给千字四十五块。有些大作家的书,都是十几万册印刷。 甚至今年年初,有一位姓刘的作家,喊出了年赚三万块的口号。 (这位作家在两三年后就下放了,他的稿费,一家人花了十几年,到80年左右,还有两千多) 刚刚燃烧的小火苗被老李一泡尿浇灭了,徐槐咧咧嘴,就说嘛,这年头赚钱哪能这么容易。 他甚至记得,十年洪流后,稿费只有千字几块钱而已,八零年代左右,最高标准才千字十二块。 不过,现在就算是只拿千字十五块,二三十万字,也有好多钱……呸! 主要是提高全国公安的整体业务能力,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事业!! “没贪污就没贪污,说那么多干嘛,既然你是的正当所得,我们自然不会动你一分钱。”徐槐道。 石大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想徐槐太善良了,这两口子就是犯罪分子! “现在说说你儿子为什么要杀人?还有金昌东为什么要跑到通县放火焚尸?” 徐槐一边问,一边看了眼书柜旁的大张,大张正在翻看一份稿件,哗啦哗啦地翻着页。 只是翻页的声音,越来越快。 发泄完的老李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生无可恋,老泪纵横,甚至是咬牙切齿道: “不知道,我没有问那个畜生,我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当初我们夫妻知道他们杀人后,已经是一星期后了,李寅和宋秋微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他们夫妻和我爱人跪在我面前,求着我不要去告发!” 老李抓着满头白发,用力撕扯着,痛苦不已: “都怪我,当初心一软,犯下了大错……” 徐槐面无表情道:“你儿子李大海,是不是见色起意?”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去问那个畜生!” 大张三两步走到徐槐面前,沉着脸将手里的稿件给徐槐,又瞥了眼生无可恋,狼狈不堪的老李: “科长,这家伙把通县灭门案,写成书稿,这他妈是准备印刷出售!” 脸色巨变的老李突然窜起来,要夺走徐槐手里的稿件,被徐槐一巴掌拍在肩膀上,重重跌落在沙发上。 大张阴沉着脸扑上去,哐哐就是两拳,打的老李抱头嗷嗷叫。 稿件面到底写什么了? 让一向稳重的大张如此暴躁,还让老李害怕恐惧。 徐槐看着大大的书名《那年夏天的知了》,嘿,还特么挺文艺的。 随即翻开稿件,手写的钢笔字。他快速浏览,翻着翻着,翻页声越来越慢,徐槐神色越来越阴沉。 稿件里写的也是一起灭门案,凶手同样是四个年轻人,只是把时间从冬天换到夏天,从57年,换到了民国24年。 甚至焚尸的时间,也是案发第二天。 书中许多细节,让人毛骨悚然。 第299章 特么的都是畜生啊 “他妈的畜生啊!” 书中的细节,让徐槐胸腔燃烧着一团怒火,他一脚踹在老李胸口上,巨大力道下,老李后背撞在茶几上,嗷嗷惨叫。 石大国等人被徐槐突如其来的暴躁惊呆了,石大国捡起那份文稿也看了起来。 徐槐抓起老李的衣领,连拖带拽,拽到窗户旁,随手一拎,将他半个身子推到窗外,怒喝道: “你书里面写的,凶手四个人,当着死者全家,把死者全家女性全都糟蹋了,是不是通县灭门案的细节?!” 夜风呼啸,拍打在老李的脸上,刮乱了他的白发。满脸惊恐地胡乱挥舞着胳膊,余光瞥了眼身后,没看到地面,顿时吓得闭上双眼,嗷嗷大吼: “都是他们干的,我不过是写出来而已……拉我上去,快,我……害怕……” 徐槐又喝道:“那最小的女孩呢?” “也……也是……” “那你他妈说不知道细节!” 这一瞬间,徐槐真想松开手,把这老头扔下去。 通县灭门案,死者里最小的女孩,才上初一! “兄弟,别冲动。”石大国黑着脸走过来,把老李拉上来。 就在老李心有余悸地大喘气时,徐槐和石大国两只大脚丫,同时踹出去。 一只大脚踹在脸上,鼻梁粉碎,大板牙踹断,脑瓜子嗡嗡的,脑浆都在晃。 一只大脚踹在小腿上,嘎巴一声脆响。 那老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哐当! 这时,防盗门被踹开,朝阳分局的韩东铭挤开门口的人群,气喘吁吁,神色阴沉: “李大海被杀了!” 咚! 李娟娟突闻噩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脑袋撞在茶几上。 …… 李大海被杀现场 无轨二厂筒子楼宿舍,往东三百米的小树林。 徐槐和石大国站在小树林外,寒风吹地石大国缩着脖子,把棉帽耳朵放下来,双手拢在袖子里。 前面脚步匆匆的韩东铭一回头,发现两人不动弹,又折返回来,神色凝重道:“怎么了?” “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徐槐掏出烟,慢腾腾地散了一圈。 “李大海应该是发现有人盯梢,或者是他父母通知他,让他跑,虽然我们的人盯着,但没想到他弄了根麻绳,从后窗顺下去。” “应该是凶手也正好盯着他呢,弄到小树林里杀了。” 韩东铭黑着脸瞪了眼盯梢的两个公安,这下丢人丢大了,盯梢能把人盯死,还让凶手跑了! “怎么死的?”徐槐问。 韩东铭呲着牙:“被人吊在树上,挑断了手筋脚筋,大腿上、胸口上、割了好几条伤口放血……还有,他被阉了。” 寒风中,几人下意识夹着裆。 “该!” 石大国啐了一口。 韩东铭继续道: “我们的人大概勘察了一下现场,鞋印虽然有点乱,但大概能看出来,一共是三组鞋印。” “另外,我们到的时候,尸体还有一点温度,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通过鞋印对比,除了李大海的外,另外两组鞋印,应该就是杀李东江的两人。” 徐槐猛抽一口烟,烟头在夜色中明亮起来,他吐出青烟后,转身往回走:“走,去李大国家里看看。” “不看现场了?”韩东铭微微蹙眉。 “没什么可看的,你们不是已经锁定凶手了吗。”徐槐道。 韩东铭疑惑看向石大国,徐槐这小子不专业呀! 石大国耸耸肩:“李大海那小子,确定是通县灭门案的凶犯之一,他们四个把……” 听完,韩东铭目露凶光:“妈的,算他死得快。” 李大海结婚了,妻子是无轨二厂的财务,有一个半岁的儿子。徐槐几人在李大海家里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重要信息。 反倒是李大海老婆的无动于衷,引起了徐槐的注意。 按理说,年轻夫妻的感情不会太差,死了丈夫居然一滴眼泪都不流。徐槐看着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问道: “李大海平时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他的妻子缓缓看向徐槐,嘴角突然翘起:“强迫多名妇女同志发生关系,算是反常吗?” 徐槐面无表情,甚至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李大海能做出这种事,他一点也不惊讶: “没报警吗?” 李大海妻子自嘲一笑: “他爸是工会主任,当初逼着我嫁给他儿子,我不同意又能怎样?连工作都保不住,还拿我弟弟进厂名额卡我。” “既然嫁给他,我认命,可为什么还要在外面乱来?” “我就报复他!他以为儿子是他的,呵呵……” “……”徐槐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停顿片刻,李大海妻子抹掉眼泪,起身从书架里翻出一本武德充沛的书,一本《民兵训练实用大全》,递给徐槐: “我在书里面的空白处,记载了李大海强迫其他妇女的时间,还有地址,这只是我知道的,本来打算举报他的,现在好了,他死了,死得好啊!如果对你们有用,拿去吧。” 徐槐沉吟着,没有翻看书。 片刻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徐槐把手卷成桶状,装进兜里,大步离去。 …… 凌晨两点多,外三分局。 从通县赶回来的汪大飞饥肠辘辘,正蹲在刑警科的蜂窝炉前,用铝制饭盒热一份坨的杂粮面条。 黑黝黝的面条里掺杂了玉米面、高粱面、一颗颗碾碎的高粱粒和少许的玉米粒,清晰可见。 这是一份昨天的午饭,他们组一个组员的老婆,给组员带的,因为跟着汪大飞去通县,昨天中午没吃。 那小子来了一个多月,还是工勤编制,每月十八块五。 汪大飞平时最讨厌吃高粱面,那玩意吃着口感太差,拉嗓子不说,还拉不出来。 可翻遍了办公室,啥吃的都没有,只有这一份坨的高粱面。 四五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加了水高粱面,咕嘟嘟的冒泡,加热之后,面条也碎成了渣渣,跟面糊糊似的。 人在饿的时候,只要能果腹,好不好吃不重要! 四五个人狼吞虎咽,你一口我一口,把高粱面喝的干干净净,一个个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只盼望着天赶紧亮,好去外面吃些早点。 正巧这时候,徐槐带人回来了,瞧见他们狼狈的样子,惊愕道: “怎么不去食堂?自己弄点吃的?” “食堂锁门了。” “那也不能饿着啊!” 徐槐大手一挥: “走,去我家!” 第300章 我老丈人死了? “李东江的父母带回来了,不先审一审?” 满脸疲惫的汪大飞话刚说完,肚子咕咕直叫。 徐槐道:“案子要审,饭也要吃,先把他们分开关押,晾着他们,回来再审。” 留了两个人值守,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徐槐回了九十五号。 大概是天冷了,闫解成懒得天天起来给人开门,院门只是虚掩着,他们一行人直接来到小院里,人太多都不好意思进家里面,就在院子里点了一堆火。 徐槐把何雨柱叫醒帮忙做饭,那头野猪徐槐分成了三份,一份给了老钱,一份给了杨泰平,自家留了一份。 他让何雨柱切七八斤野猪肉,土豆白菜大萝卜,乱炖了一锅。 蒸馒头是来不及了,面发不了,蒸出的馒头不能吃,何雨柱又把闫解成夫妻叫过来,帮忙弄一些二合一的死面,烙饼给他们吃。 “徐领导,袁科长回她父母家了吧,今天晚上都没回来。”何雨柱双手插在兜里,蹲在徐槐身边,乐呵呵地看着二十多人狼吞虎咽。 作为一个厨师,这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徐槐点点头,老袁要出征,小棉袄回家陪陪父亲太正常不过了,他含糊道:“嗯,这两天大概都在他父母家住。” “徐领导,你这么快就复职了,肯定是大案子吧。”何雨柱今天听说了灭门案,心里好奇极了,想从徐槐这里打听点内幕消息,好到厂子里吹牛。 徐槐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不问。” 何雨柱嘿嘿一笑:“明白!” 然后他看着二十几个狼吐虎咽的公安,就这一点,都够他明天编两个小时的瞎话了。 夜黑风高杀人夜,两千多位公安……不行,人太多了,两百多位公安干警连夜排查…… “何师傅,手艺真棒,有没有考虑去我们分局当厨师。”石大国端着大海碗过来,打了个饱嗝。 何雨柱嘿嘿笑道:“领导,您也是外三分局的?” “我是崇文分局刑警科长,我叫石大国。”石大国把碗放在地上,给何雨柱递了根烟,他是真觉得何雨柱的手艺不错。 他们食堂的师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何雨柱起身接过烟,有些小傲娇,嘿嘿笑道:“石领导,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要去公安局食堂,我是徐领导的单位。” 嘿!石大国笑笑,没再说这事,话锋一转:“我跟徐槐兄弟说点工作上的事。” “好嘞,您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何雨柱扭头又看向徐槐:“徐领导,还有点菜我端走了啊,雨水昨天回来了,正好给她吃点肉。” “多弄点。”徐槐点点头。 等何雨柱和闫解成夫妻,各自端着一大碗饭菜离开后,石大国羡慕不已:“你们院的邻居关系不错嘛。” “是不错。”那都是用钱砸出来的,不过是邻居们用钱砸他。 徐槐刚吃完,嘴还没擦呢,王满荣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收拾碗筷,帮着常秀英洗碗。 钱大千一愣一愣,觉得自己白白糟蹋了和徐槐住一个院的先天优势。 妈的! 阿谀奉承的狗东西! “婶,你歇着,我来!”钱大千跛着脚,冲向厨房。 韩东铭打着饱嗝,挨着徐槐右手坐下,点了根烟: “想要抓住辛三玄和张哲林,光靠咱们这点人不行,明天去找那个……你们新来的局长叫什么?” “邢云涛。”石大国道。 “对对,找邢云涛,让他跟市局请示一下,要全城搜捕,全市的治安科的、派出所的、联防队还有各大厂的保卫科,都得安排上。” 徐槐点头,早点抓住早点结案。 他突然看向厨房:“老王,你把那两盒饭菜,送到分局去,还有两个人在值守呢。” “明白,把碗洗完就去!” 话音刚落,闫解成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崇文分局的老刘刘一手。 “贺拔庆抓住了?”石大国立马问道。 刘一手摇摇头,笑道:“人没抓住,但那家伙现在在拘留所呢。” “什么情况?”石大国愣了一下。 刘一手意味深长地看向徐槐:“我们找到房管局,一个姓姚的主任,说贺子韬前几天,被徐科长抓了。” 闻言,徐槐愣了一下,姓姚的主任?被我抓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自信放光芒的大妈,一甩头,发际线跟大幂幂有一拼的那位,以及一个带着白围巾的骚气男。 不会这么巧吧?! 当时是谁给白围巾骚气男做笔录来着?徐槐一拍脑袋,看向汪大飞:“前几天房管局那个白围巾叫什么?” “好像就叫贺子韬!” 徐槐哭笑不得,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了,又扫了一眼奔波一天的众人,本来就累,又吃饱了饭,一个个都在犯迷糊。 既然人在拘留所,那安全肯定能保障,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大家要不先回分局休息一会,养养神,大张,天亮后,你带人把贺拔庆提回来好好审。” “好。”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去时,就见袁桐风风火火闯进来。 “桐姐,你不是回咱爸妈家了吗?”徐槐错愕地看着袁桐,脸蛋红扑扑的,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左右各自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包,包里鼓囊囊的。 在她身后,是刚刚离开两分钟的闫解成。 闫解成推着一辆二八大杠,在自行车后座上,用绳子捆着三个暗黄色的真皮行李箱。 那行李箱明显有些年头了,磨损很严重,不出远门,基本用不上这么大的行李箱。 这是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徐槐眼睛贼亮,桐姐啊,我老丈人可还没走马上任呢,我不敢太放肆,要不……过两天再放飞自我? “先把箱子搬你房里,慢点啊,里面都是从家里搬的酒!”袁桐摸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 徐槐不嘻嘻: “你这是……偷家啦?” “别胡说,我就是起的有点早。” 那这也太早了,才凌晨四点,你肯定是猫着腰,鬼鬼祟祟轻手轻脚…… 袁桐眉开眼笑,挽住徐槐胳膊,压低声音,轻轻拍着她的两个挎包: “我爸要调走了,他的烟酒茶存货我全都给你搬回来了,总好过便宜我大嫂和二嫂。” 徐槐汗流浃背: 喂喂喂,我老丈人是调走了,不是走了! 桐姐,你这份沉甸甸的爱我有点承受不住啊,怎么感觉脊梁骨发凉? 石大国羡慕嫉妒,暗骂了一句小白脸真好用! 韩东铭羡慕嫉妒,暗骂了一句妈的,小子命真好! 众人羡慕嫉妒,垂头丧气的走了。 第301章 对小金库的执念 茅台! 西风! 华子! 两个小黑坛子,用泥封着口,上面贴褪色的红纸,写着女儿红,小黑坛上还有没干透的泥点。 三、五盒国产的特制香烟!徐槐见过一次,没抽过,据说生产单位在海子旁边,有海子警卫守卫。 包装简单的岩茶,一看就不简单。 徐槐看着满桌子的烟酒茶,陷入了沉思,其他烟酒也就算了,你把你爸攒的女儿红偷过来……那玩意不都是埋在地下吗? “瞧你那点胆子,我爸如果说你,你就说我拿的!”袁桐笑眯眯地搂着徐槐的胳膊,“一会你跟着我再去一趟,还有一些装不了,趁天亮前,全搬回来。” 徐槐怂了,自古只有往老丈人家送东西,哪有女儿偷家的! 他脑袋摇地像拨浪鼓,害怕袁父揍他,更害怕丈母娘拔枪。 “一会还要办案呢。” “不耽误事,你开车去,最多一个小时,要不然就便宜我大嫂和二嫂了。”袁桐晃了晃徐槐的胳膊。 徐槐打死不去,砸吧着嘴改变话题:“小楼房要退回去?” “调走了肯定要退回单位。”袁桐道。 “……要不后天晚上吧,案子应该就破了,我带点礼物,去见见咱爸妈!”徐槐心想老丈人要调走之前,正式见个面。 袁桐眨眨眼:“也行,我回去给他们说一下,指不定我大哥和二哥全家都得过来。” “去的时候带啥礼物啊?”徐槐看着烟酒茶发愁,再当礼物送回去,是不是不礼貌? 袁桐眨眨眼,狡黠一笑:“第一次登门,是要带礼物的,要不你从这里面挑几样?” “我不敢。”徐槐晃脑袋,欲哭无泪。 袁桐笑的前俯后仰。 …… 天色微亮,两辆吉普车停在了外三分局门口,悍匪似的钟振奎跳下车,从车后座拽下来一个人。 万家顺的父亲,通县轮胎厂厂长万鹏程。 五十岁左右的万鹏程站都站不稳,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当他被钟振奎从被窝里揪出来,得知是京城来的公安后,就知道完了。 两个人架着万鹏程进了外三分局,正巧看见石大国打着哈欠,从厕所出来。 “老石,徐槐呢?”钟振奎面无表情地问道。 满脸油光,头发乱糟糟的石大国,嘴角叼着烟,一副欠揍模样:“凶个毛,笑一个。” 钟振奎握着拳头锤了石大国几下,石大国赶紧求饶,笑嘻嘻道: “别闹别闹,徐槐在审李东江的父母呢。” 石大国看了眼钟振奎身后,只有一个站不稳的老头,疑惑道:“万家顺呢?不会……被杀了吧?” “没找到!”钟振奎皱眉,“通县中学的老师说,万家顺几天前就请假了,不知道去哪了。” “嘿,真羡慕能请假的工作呀!”石大国挠挠头,“八成是提前察觉到什么,跑了。” “很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张哲林他们,第一个杀的就是万家顺,然后伪造万家顺请假,我把万家顺的字迹和请假条带回来了,一会让人鉴定一下。” “那他爹审了吗?”石大国回头看了眼双腿发软的家伙。 “吓到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审?就是可惜了。”钟振奎叹口气。 “可惜啥?” 钟振奎左右看看,低声道: “我打听了一下,万家顺他爹不是好东西,这些年卖工作名额弄了不少钱。” “可惜,我在他家没找到,我还想把我们科的小金库充盈起来呢。要不是担心通县那边把我拦着不让走,我高低要掘地三尺!” 石大国瞥了眼钟振奎,你特么跟着徐槐学坏了呀! “要不……我们两好好审审他?”石大国回头看了眼万家顺父亲。 两人目光对视,彼此了然,边走边说,路过一号审讯室门口,就听见徐槐审问李东江的母亲,通县百货商场的经理宋秋微: “宋翠英和你什么关系?” 宋秋微已经得知儿子李东江被杀,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倒是挺配合调查。 生无可恋道:“是我外甥女。” “你让宋翠英干什么了?” 宋秋微有气无力: “当时我太害怕了,害怕公安找到证据,所以我用工作诱惑她,让她找她公公放火。” “她公公是黑五类,所以她丈夫不好找工作,我可以安排她丈夫,在百货商店上班,又给了她两根小黄鱼。” 徐槐冷冷道:“那你知道,张哲林没断气吗?” “那又怎么样?!”宋秋微突然抬头看向徐槐,理直气壮道:“张哲林不死,我儿子就得死,你不是父母,你不懂!” 徐槐被宋秋微气到了,你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和女儿,就不是人? 宋秋微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下来: “我每年在他们的忌日,都会给他们烧纸上香,祈祷他们能够投个好胎,我甚至在案发后开始吃素,给他们家祈福……” 说着说着,宋秋微猛然抬头,再次看向徐槐,祈求道: “请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凶手绝对不是张哲林!” “就算他当时没死,那么大的火他怎么逃得出来?而且我在现场看到,从废墟里找到了九具烧焦的尸体,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怎么可能是张哲林……” 其实,徐槐也一直疑惑这个问题,如果张哲林没死,那烧焦的尸体又是谁? 这个答案,也只能从张哲林身上找。 “你儿子他们,为什么要杀张哲林一家?”徐槐问。 宋秋微突然激动起来:“因为张家的二女儿是个贱人,勾引我儿子,骗我儿子的钱……” 啪! 徐槐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宋秋微,嘴巴放干净点!” 反倒是宋秋微越来越激动,涨红着脸咆哮道: “我说的是实话,一家子贱人,全都是贱人!” “她不仅勾引我儿子,骗我儿子的钱,还同时跟他姐夫辛三玄拉扯不清,还有李大海、贺拔庆、万家顺,都收到过她的信!” “要不是张家二女儿写信,让我儿子跟他去城外小树林约会!我儿子那晚上也不会冻感冒,就不会错过高考!” “他们毁了我儿子的前途,我儿子杀了他们全家,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徐槐皱眉,这信息有点大啊,保不保真? (不知不觉三百章,六十多万字了,求催更、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走,另外这个案子这几章就收尾了,徐槐马上要去北大荒浪一圈,跟徐司令汇合) 第302章 鬼王庵 如果宋秋微说的是真的,那作案动机,八成是感情问题。 大胆一点猜测,李东江他们四个人喝酒时候对账了,然后发现被戏弄,所以恶从胆边起? 徐槐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心里默念了一句,我心光明! 不过,也不能听信宋秋微的一面之词。 老李和李娟娟并不知道这回事,也可能是宋秋微抹黑张家,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至于是不是,找到贺拔庆和万家顺就知道了。 徐槐低头看了眼手表,大张半小时前去提审贺拔庆,此时应该到拘留所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阻挠办案的,黄江为什么会被撤职??”徐槐问道 宋秋微抹了把眼泪:“黄江撤职是他限期之内没有破案,和我没关系。” “你们没有收买公安的人吗?”徐槐拍桌子。 “给档案室的人一千块,让他烧掉档案库。至于其他人,我没有接触过,他们三家有没有,我不清楚。” 徐槐沉声问道:“那当初黄江为什么撤职之后,要闹?” 宋秋微沉默了几秒,说道: “我是后来听说,黄江当时正闹离婚,好像是他老婆跟县委的人有纠葛,是那个人把借题发挥,把他撤职的。” 又是感情问题? 这和徐槐之前想的南辕北辙。 以为是灭门焚尸案的家人,通过某种手段,逼得黄江查不下去。 徐槐想起来,黄江的家庭资料里写着离异,当时徐槐先入为主,以为黄江是因为劳教才离婚的。 如果黄江是因为自己办案不力被撤职,那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还得查呀! “对方是谁?” 宋秋微道:“当时的副县长,后来调到丰台区了。” …… 清晨八点,天色大亮,外三分局忙碌起来,前去提审贺拔庆的大张还没回来。 刑警科办公室,徐槐几人边吃早餐边开会。 一脸凶相的钟振奎骂了一句: “你们新来的局长怎么还不来?还等着他下发通缉令呢,再不来上班,万家顺都跑到广东了!” “或者万家顺已经死了。”石大国随口道。 刚刚睡醒的韩东铭打着哈欠,双手放在炉子上方烤火:“不行就去市局,找葛局长。” 三人看向徐槐,徐槐喝着用开水泼开的炒面,面无表情:“赵春来查的怎么样?” 钟振奎一拍脑门:“哎呦,忙的昏天暗地,忘汇报了,赵区长说了,他当年写有工作日志,应该在市局档案室能找到。” “他有没有说,黄江为什么被撤职?” 钟振奎点头:“说是黄江的女儿,在灭门焚尸案发生那段时间失踪了,当时黄江心思都在找女儿上,加上夫妻感情出问题。” “黄江有女儿?为什么资料上没写?”徐槐错愕道。 钟振奎道:“听赵区长说,那是鬼子投降之前的事,黄江的女儿刚出生就送人了,好像是送给一家姓成的。” 成姓? 徐槐脑海里蹦出成晓娟的名字,58年李东江回了一趟通县,把同学成晓娟杀了。 “黄江女儿叫什么?” “好像是叫成双霞?” “最后也没有找到成双霞?” 钟振奎点头:“赵区长是这么说的。” 徐槐沉默不语,失踪的成双霞,会不会就是张家灭门焚尸案,多出的那一具尸体? 突然,电话室的小公安跑过来,大喊道:“徐科长,拘留所的电话。” 两分钟后,徐槐接起电话,大声道: “喂,大张吗?” “喂喂,是我,我是大张啊,是徐科长吗?”电话那头,大张语气焦急。 “是我!” “科长啊,不好了,贺拔庆被人接走了!”大张的声音传来。 徐槐当即眯起双眼:“谁接走的?” “妈的,是拘留所的人,收钱放人了……” 大张快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带人到达拘留所后,说是要提审白围巾骚气男,却被拘留所的公安,以所长没来为借口,拒绝交人。 当下的拘留所,还是公安管辖,公检法还没有分的那么清楚,大张搬出专案组也没用,对方死活不放人。 大张当即意识到有问题,拔枪出来,对方才告知大张,就在昨天下午,白围巾骚气男的家属,花五百块钱把人接出去了。 “根据拘留所的人描述,接走贺拔庆的,很有可能是辛三玄……” “在那等着,我马上到!” 徐槐挂断电话,沉着脸回到刑警科。 “石科长,你去丰台区,找原来的通县副县长,关于黄江的感情问题,剩下的人,全部出去搜查张哲林和辛三玄,他们把贺拔庆接走了,应该还在京城!” 钟振奎拉着徐槐:“不等你们局长下命令了?” 徐槐看了眼时间,就没见过第一天上班的局长,八点半还不来上班! “不等了,出了问题我担着!” …… 白家庄往东三五里,有一座鬼王庵。 鬼王庵在刚刚建国时,住着一师两徒三个尼姑,后来尼姑消失了,鬼王庵也就随之荒废,大门被人用烂砖破石堵住。 偌大的院子里,栽了不少青松翠柏,年久无人打扫,满地是枯枝落叶。 说来也奇怪,每到冬天,附近的村民们,会四处找柴火,即便是去附近山上砍伐,把一座小山砍得光秃秃的,也没人动鬼王庵里的松柏。 年久失修的门窗掉落在地,也没人来捡,偶尔有几个顽童翻墙进来玩耍。 鬼王庵殿内供奉的泥菩萨,破败不堪,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蜘蛛网缠了一层又一层。 阴森的大殿东南角落里,五花大绑着一位男子,嘴里塞着烂布条,眼睛被蒙住。 在另一个角落,凌乱扔着被褥,几张又干又冷的饼子,有两根没点过的新蜡烛扔在墙角,蜡烛的旁边,有个黄色的包袱,包袱里不知道是什么,有棱有角。 在被褥旁边,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烟烟头扔的到处都是,每一根都是抽一半就被按灭。 一把斧头,随意扔在被褥上。 咚! 咚! 哎呦……咳咳咳! 院子里突然有轻微的闷响,有人翻墙而入。 东南角被绑着的男人身子颤了一下,随后继续装死,一动不动。 咳嗽声从院子里响起,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凌乱脚步声走向大殿。 第303章 十二个牌位 三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大步越过门槛,踏进大殿的正是身材魁梧,眼神阴郁的辛三玄,紧跟着是咳嗽不止的是张哲林,扶着张哲林的小豆芽瘦巴巴的。 辛三玄走到大殿中间,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是一包白色的纸钱,圆形中间剪了方孔。 那是祭奠去世之人用的祭品。 除了白色纸钱外,还有一些幡纸,也是白色的,还有两把香。 脸色阴沉的辛三玄又走到被褥旁,弯腰捡起墙角的蜡烛,和那个黄色的包袱,路过被绑男子时,辛三玄一脚踹在男子的腰眼上,力道之大,连辛三玄都觉得脚麻。 被绑的男子疯狂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地呻吟。 辛三玄没搭理他,走到纸钱旁,打开了黄色包袱,拿出一块牌位来,用手仔细擦过牌位之后,摆在了泥菩萨的下面。 两个! 三个! 直到辛三玄拿出十块牌位,每一块都细细擦拭一遍,以辈分摆放整齐。 第九块牌位,是无字牌,那是给他自己准备的。 第十块牌位,是辛三玄还没出生的孩子的牌位。 鬼王庵安静到诡异,只有张哲林忍不住的咳嗽声,和被绑男人的痛苦呻吟。 辛三玄红着眼眶,点燃两根白色蜡烛,固定在牌位两侧。 最后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弄得铁盒子,里面有沙土,当做香炉。 张哲林颤颤巍巍,泪流满面地走到牌位前,抬手要去拿香,祭拜家人,却被辛三玄一把推开。 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张哲林剧烈咳嗽着,一大口鲜血喷出来,洒落在他衣服上。 辛三玄眼神阴郁,恶狠狠瞪着张哲林,咬牙道: “你他妈不配!” “那是我父母,是我姐姐,是我家人,我不配?”张哲林狰狞而笑,眼里满是讥讽和嘲笑: “是你不配!你姓张吗!” “如果不是念在你是她弟弟,我第一个先弄死你。”辛三玄双眼通红,额头和脖颈处,青筋道道。 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旁边的小豆芽吓得艰难咽口水,带着哭腔道:“三玄哥,你们别吵啦,他们都看着呢。” 小豆芽指着牌位。 张哲林艰难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再次走向牌位,却再一次被辛三玄推开。 “干什么!” 张哲林声音岔劈着,眼泪喷涌而出,他扯开围巾,露出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烧伤,瞪着辛三玄: “是我不想救人吗!” “我被他们绑着,我也没办法!” “你以为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干着畜生干的事,心不疼吗!” “你以为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心不通吗!” 泣不成声地张哲林咳嗽着,他的肺里像是被火烧似的,身上的旧伤让他紧皱眉头,他却不管不顾的用力捶打着胸口。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要把我从火海里拉出来,你当初就该让我去死!” “这三年,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以为我活的不痛苦吗!” “我现在只想上根香,怎么就不行!” 张哲林费力爬起来,再次走向牌位,却被辛三玄第三次无情推开,依旧是那句冷冰冰的: “你不配!” 跌坐在地上的张哲林目光阴冷,死死盯着辛三玄的后背,看着辛三玄点燃三根香。 三拜九叩! 旋即辛三玄冷冷瞪着张哲林,张哲林也阴恻恻的盯着辛三玄。 “小豆芽,把贺拔庆拉过来!”辛三玄头也不回道。 小豆芽立马跑过去,拉着五花大绑的贺拔庆往过拖,贺拔庆似乎意识到等待他的是什么,疯狂挣扎着,双腿用力把小豆芽弹飞,喉咙里呜呜呜地吼叫着。 “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辛三玄大步走过去,用力踹在贺拔庆的腰上,几脚下去,贺拔庆半死不活,再也不挣扎了。 “去把斧头拿过来!”辛三玄单手拽着贺拔庆的脚,将其拖到牌位前,扔在那里。 随即,又扭头冷冷盯着张哲林。 小豆芽递过来斧头,辛三玄用力握住,指关节发白,脖子上青筋道道,双眼通红: “小豆芽,你走吧,褥子下面还有几十块钱,拿着赶紧走。” “我不走,我妹妹的仇还没报!”小豆芽的语气斩钉截铁,转身跑到墙角的褥子下面,翻出两块牌位。 牌位是他妹妹的牌位。 一个写着成双霞 一个写着成晓娟 小豆芽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倔强地把牌位放在泥菩萨下面:“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当张哲林看见牌位上的名字后,瞳孔猛然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小豆芽: “你……你是成向南?成双霞的哥哥?” “对,是我!”小豆芽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我听三玄哥说了,你家的九具尸体里,有一具是我妹成双霞的,当初李向东他们骗我妹妹去的你家……” 张哲林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着,目光落在了贺拔庆身上,被蒙住双眼和嘴巴的贺拔庆呜呜呜地叫着。 “哲林,我就问你,那天晚上,我妹有没有被他们……被他们糟蹋!”这几天提心吊胆的小豆芽,突然咬牙切齿。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张哲林捂着嘴咳嗽着,又看向成晓娟的牌位,疑惑不解: “成晓娟……也死了吗?” 小豆芽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肉里:“是李东江和贺拔庆,还有万家顺三人杀的!” “你怎么知道?”张哲林愣了一下。 小豆芽声音轻颤: “有人告诉我的,他说他那天晚上,看见李东江把我二妹妹骗到县城外……” 话说一半,小豆芽激动地脸色涨红,竟是踹了贺拔庆两脚:“为什么要把我两个妹妹都杀了?” “呜呜呜呜……”贺拔庆哇哇乱叫,挣扎不停。 “是谁告诉你他们三个杀了程晓娟的?” “我不知道,有人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面放着照片。”小豆芽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张哲林。 张哲林将张片一面对着光亮之处,眯眼看去,尽管照片很模糊,但能看的出来,有三个男子,抬着昏迷的成晓娟,模模糊糊能看清楚两张脸,贺拔庆和万家顺。 “让他动手杀了贺拔庆,给他妹妹报仇!”张哲林盯着眼神阴郁的辛三玄。 辛三玄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鼓的,突然一斧头砍向张哲林! 第304章 这才是真相 砰的一声闷响,斧头终究是没落在张哲林身上,劈在了柱子上。反倒是吓得贺拔庆猛然一哆嗦,尿了。 辛三玄咬牙道: “张哲林,你他妈还要演到什么时候?还要拖小豆芽一起去死!?” 张哲林眼角微微一抽。 小豆芽茫然看向辛三玄,不解道: “三玄哥,不怪他,是我要加入进来,给妹妹报仇的!” “滚!” 辛三玄冲着小豆芽爆喝一声: “你他妈连个手都不敢跺,像个娘们似的,还特么报仇?滚蛋!” 话音未落,情绪激动的辛三玄抬脚就踹,小豆芽灵活一闪,怒吼道:“三玄哥,你干嘛呀,就只允许你们报仇吗?” 话音落,小豆芽瞳孔猛然一缩,目光落在张哲林身上, 就见张哲林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七八厘米的剔骨刀,一手握着刀柄,另一只只剩两根手指的手掌,按在刀柄后, 噗呲一声,剔骨刀插进了贺拔庆的腰上。 一刀下去,张哲林狰狞而笑。 当他拔刀出来,准备刺第二刀时,辛三玄一脚踹翻了张哲林:“你他妈还想杀人灭口!” 躺在地上的张哲林咳嗽着,一边却诡异的笑着,笑声像极了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不能怪我……咳咳咳,谁让他们都不听我的话……” 小豆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茫然看着辛三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知道什么?” “傻子!” 张哲林坐起来,嘴角往外流淌着血,他狞笑着,用那只只剩两根手指的手,指着小豆芽。 然后又指着辛三玄,狰狞笑着: “你也是傻子!” “都是傻子,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让张哲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突然,他瞪着腰部受伤,痛苦扭曲哀嚎的贺拔庆,恶狠狠道: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有自行车?有钱有粮票?凭什么班里的女孩子,都喜欢跟他们玩?” 张哲林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我,我是张哲林,我全年级第一,每回考试拿第一……咳咳咳……他们都是倒数,都是差生,凭什么他们拥有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 “就因为他们的父母有身份有地位?” “我不服!” “我就是要让他们死!” 砰! 辛三玄一脚踹在张哲林的胸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额头、脖颈、青筋暴露,指着牌位,咬着牙喝问: “他们有什么错?都是你害死他们的!” 躺在地上的张哲林狞笑不止: “姐夫,是贺拔庆告诉你的吧,要不然以你的性格,忍不到现在。那天晚上,贺拔庆把我大姐压在……” “闭嘴!”辛三玄暴喝一声,踩在张哲林的脸上。 “对,是贺拔庆告诉我的,要不然我现在都被你蒙在鼓里!!” “他说是你,假冒二妹给他们写信,玩弄他们的感情!你不就是想毁掉他们吗,你告诉我呀,我特么一刀一个帮你杀了都行!” 辛三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心如刀绞: “你不是不知道你大姐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那可是你的小外甥啊!” “当时二妹只比你大一岁,正是大好年纪,还有老四老五,他们是孩子,是你亲弟弟亲妹妹!” “还有你父母,你爷奶,还有……还有成双霞!” “是你害死了他们!” 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的辛三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狞笑的张哲林。 这三年来,张哲林天天以泪洗面,每一次见他,都会痛哭流涕,说对不起他辛三玄,是因为他张哲林被捆绑住,救不了大姐和肚子里的孩子。 直到贺拔庆告诉他真相,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张哲林导致的。 李东江四人,是杀人泄愤。 辛三玄每天都在后悔,那天晚上不该让他老婆,一个人去岳父家,否则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咯咯咯咯……咳咳咳……你错了,这一切不是我导致的,而是我策划的一切!” 被踩着脸的张哲林狰狞笑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辛三玄,似乎很享受他人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你……你什么意思?”辛三玄眼角微微抽搐。 张哲林狞笑着,闭上双眼,缓缓道: “你不会真以为,是李东江他们是酒后犯错,才杀了所有人吧?你错了,是我!” “是我邀请他们来的,是我让他们喝酒壮胆的!!” “我让他们尽情享受,尽情发泄他们的怒火!” “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彻底完蛋!” “二姐也该死,我让她帮我去约会,拿到李东江的把柄,她居然不听话!难道不该死吗?” “还有你和大姐,我就是跟你们借五十块钱,你们都不借我,我可是你们的弟弟啊!” “我上了大学,毕业后一个月就有四十多块钱,你怕我还不起钱吗,你一直都看不起我!” “爸妈也是,每个月都攒两块钱,说要给老四老五上学,他们上什么学?家里有一个大学生就够了,那些钱应该给我花!” “只有所有人都死了,李东江他们才会完蛋,所有人都会同情我,爸的抚恤金都是我的。” 突然,张哲林努力看向脸色惨白的小豆芽,狞笑着: “你妹妹也该死,学习那么好,偏偏要跟着他们瞎胡闹,她堕落了,那晚,是我叫你妹妹去我家的,你妹妹真的很好很好……” 辛三玄只听得身子颤抖,如看恶魔一般,看着平静诉说的张哲林,怎么会有如此歹毒之人?! “我草你妈,你为什么不一直隐瞒下去!”辛三玄咆哮怒吼,身子颤抖不止。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被骗了三年! “我草你妈!!!”小豆芽发了疯一般扑到张哲林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去,张哲林竟是不躲不闪,还狞笑着,那笑容像是在嘲笑所有人似的。 怒火攻心的小豆芽一口咬在张哲林的脸上,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顿时伤口扑簌簌地往外冒血。 张哲林古怪的惨叫着,似乎还带着笑声。 辛三玄一把拉开小豆芽,杀气腾腾,斧头高高举起。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 张哲林的惨叫连连! 噗嗤! 噗嗤! 又是两斧头,人头滚落。 第305章 有门不走你翻墙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鬼王庵外,几声狗叫,似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狗,狗叫声越来越狂躁,叫的人心烦。 辛三玄瘫坐在血泊中,仿佛精气神瞬间被抽空,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小豆芽抽泣着,嘀嘀咕咕地骂着畜生。 “小豆芽,你走吧。”辛三玄有气无力道。 “三玄哥,我们一起走,我们去香江。”小豆芽抹了把眼泪,捡起张哲林带的剔骨刀,紧紧握在手心里。 他又扭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墙头上,由远及近的狗叫声,让他心慌,他听说徐槐有一条很聪明的狗,不会是徐槐来了吧? 那真的就谁也走不了了。 辛三玄缓慢摇头: “走不动了,太累了!” “我背你走!”小豆芽急切想要离开。 辛三玄指着自己胸口,惨然一笑: “兄弟,是这里累,你走吧,好好活着。” “三玄哥……” “滚吧,我没力气再踹你了。”辛三玄瞥了眼小豆芽,那始终阴郁的眼神不知去向,无光无神。 “把钱带上,还有你的介绍信,走得远远的。”辛三玄指了指褥子,他之前做好了万全之策,报完仇就一路南下。 所以钱和介绍信,工作证,都准备妥当了。 那是张哲林替他准备的后路,辛三玄怎么也想不到,藏得最深的,就是张哲林这个畜生。 现在,他真的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 小豆芽抹了把眼泪,匆匆走到墙角被褥旁蹲下,翻找一阵后,找到一个厚厚的信封。 为了节省时间,小豆芽一股脑的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先把几张大黑十和一些毛票装进兜里,然后快速翻找自己的介绍信。 展开一页纸后,小豆芽愣了一下,是张哲林给辛三玄写的一封信。 小豆芽匆匆瞥了一眼信的内容,咬牙切齿地将其揉成一团砸在墙面上。 妈的,那个畜生居然还在演戏装可怜,写信告诉辛三玄,家里人的死和他没关系,让辛三玄去延红村灶台下取东西。 取什么东西?小豆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扭头看了眼目光呆滞的辛三玄。 他又捡起那封信,装进自己兜里。 “三玄哥,你真不走吗?” “快走吧,一会公安要来了。”辛三玄道。 “三玄哥,那我走了,保重。” 小豆芽拿到自己的介绍信,翻墙离开鬼王庵后,辛三玄缓缓站起来,他从兜里掏出烟来,颤抖着手划着火柴,嘴里嘟嘟囔囔: “听说自杀的人,不得往生,媳妇,等公安找上门来,我拿斧子劈他们,他们应该会开枪打死我吧。” “下辈子或许我们还能再见。” 说话的功夫,他划着火柴。 一根! 两根! 一连断了五六根火柴,也没能成功点燃香烟。 辛三玄看向老婆的牌位,嘴角勾着苦笑:“如果下一根火柴能点着烟,我就去追小豆芽,跟他一起走。” 刺啦! 火柴着了。 尽管依旧颤抖着手。 辛三玄愣了两秒,凑过去把烟点燃,用力抽了一口,再次看向老婆的牌位: “你真让我走吗?” “我杀了你弟那个畜生,你不生气吧,他太坏了,害了我们的孩子,害了你们……” “我真的累了,走不动了……” 辛三玄抱着牌位,肩膀抖动不止。 …… …… 两个小时前,拘留所 徐槐拿着贺拔庆留下来的白围巾,让嘤嘤怪好好闻一闻。 嘤嘤怪轻轻嗅了嗅,不紧不慢地带着徐槐、钟振奎和韩东铭一行人,在拘留所外面绕了一圈,又回到拘留所大门口,直接卧下了。 “这狗不行啊。”钟振奎瞪着嘤嘤怪,嘤嘤怪猛然看向钟振奎,大为震惊的呲着牙。 “它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钟振奎来气了,一只狗凭啥看不起他? 韩东铭幽幽道:“它有一等功,意思是你不如它。” 我特么不如一条狗?!钟振奎瞪着韩东铭,他怀疑韩东铭在瞎解读。 徐槐眯着眼,冲着嘤嘤怪招招手。 “汪!” 嘤嘤怪看见徐槐脸色变了,赶紧解释。 不是它不想找,是昨晚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周围关于白围巾的气味早就散了。 散了也要找!徐槐沉吟两秒,满脸笑意:“把你的小弟们都召集起来,找到这个人,我奖励你一条野猪腿!” “汪!” 嘤嘤怪腾的一下站起来,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闪烁着亮光,耳朵也竖起来,问徐槐是不是真的。 见徐槐一本正经的点头后,嘤嘤怪后腿一蹬,如箭一般窜出去。 就见一道黑影纵身一跃,在墙上跑了两步,直接翻过拘留所三米多的高墙。 徐槐看了眼看守所开着的大门,陷入沉思。 有门不走你翻墙? 跟谁学的?! 钟振奎抬头看着三米多高的墙,加上墙头上的铁丝网,快四米了吧?他陷入了沉默,猜嘤嘤怪在炫技,就为了证明,他不如一条狗。 “你家狗干啥去了?”韩东铭疑惑问道。 徐槐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紧跟着,就听见拘留所里的警犬,嗷嗷叫,不一会儿嘤嘤怪大摇大摆从拘留所走出来,冲着徐槐叫了一声。 然后嘤嘤怪叼着那条白围巾,蹿了出去。 “啥意思?”韩东铭看着一道飞扬的尘土。 “让我们等着,它刚才问了里面的警犬,这附近有没有其他狗,嘤嘤怪去问话了。” “真的假的?”韩东铭将信将疑,一条狗还能问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嘤嘤怪跑回来了,直接跳进侉子里,冲着徐槐叫了两声,示意他出发。 嘤嘤怪告诉徐槐,附近有狗,昨晚在三里屯附近,嗅到了白围巾上的气味。 三侉子、吉普车、浩浩荡荡二十多人,又来到三里屯附近。 “汪!汪!”嘤嘤怪跳下三侉子,冲着徐槐叫了两声,徐槐立马命令所有人下车。 嘤嘤怪说,它嗅到了白围巾的气味。 然后嘤嘤怪带着众人,冲进了一座村子,这里距离白家庄两三里路,名叫延红村。 鬼王庵就在白家庄和延红村往东的方向。 一群十几个小屁孩远远跟在他们后面,大喊大叫玩闹着,又引来无数村民远远围观。 “你家狗靠不靠谱?”钟振奎跑热了,解开棉制服的几颗扣子,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它有一等功!”同样气喘吁吁的韩东铭道。 钟振奎:就你他妈会说话,能不能闭嘴。 反正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不太相信嘤嘤怪通过问几条狗,就能抓到犯罪分子。 那以后公安局多养几条狗就行了,要他们刑警科干嘛。 第306章 可不兴借尸还魂 他们跟着嘤嘤怪来到一座农院前,嘤嘤怪冲着小院狂吠不止。 农院的土墙只有一米多,众人站在墙边,小院尽收眼底,大门就是简单的篱笆门,用的是稍微粗一点的大量的枣树树枝,做成的。 徐槐侧耳细听,并没有听到院子里有人的呼吸声。 难道贺拔庆已经被杀了? 哐当!徐槐一脚踹开小院的简陋篱笆门,众人一拥而入。 在农院的几间土房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贺拔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就说嘛,一条狗能成啥事!”钟振奎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狗跟着徐槐都能立一等功。 妈的,也就是狗命好而已。 呜呜呜……嘤嘤怪的低沉嘶吼声,从他身后传来,钟振奎凶狠转身,跟嘤嘤怪对视: “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汪汪!”嘤嘤怪呲着牙,低吼着。 韩东铭路过,幽幽道:“它还咬死过人。” “……”钟振奎猛然一愣,眼角抽了抽,下意识的挤出笑脸。 不笑还好,这一笑,嘤嘤怪以为钟振奎在挑衅他,猛然一窜,扑向钟振奎。 身材魁梧的钟振奎心虚在前,加上慌乱之下阵脚乱了,愣是被嘤嘤怪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抱着嘤嘤怪的嘴嗷嗷叫: “徐槐……徐槐……你家狗疯了,快救我……” 就见徐槐嫌弃地从土屋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脏兮兮布满了锅底灰的包裹: “你放手,嘤嘤怪跟你闹着玩呢,没我的命令它谁都不会咬。” 将信将疑的钟振奎缓缓松了一点力气,嘤嘤怪挣脱后,后退一抬,尿在钟振奎腿上,其他人哄然大笑。 “什么东西?”韩东铭看到徐槐手里拿着的包裹。 徐槐一边将黑乎乎的包袱放在地上,一边道: “嘤嘤怪没有带错路,昨晚辛三玄确实带着贺拔庆来这里了,这里是张哲林的住处。” 话音落,徐槐已经打开包裹。 其中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各种草药,另一个包裹里,放着几本书和一些草药。 “什么玩意?”韩东铭蹲下来,拿起一颗黑乎乎的东西,跟鸡蛋似的,吊着一条尾巴。 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立马拿开:“这啥玩意?一股味?” “是熊胆!”一名公安在一旁说道。 “确定?”韩东铭错愕不已。 那名公安点头,笃定道:“我爷爷以前是猎户,小时候家里有这玩意,我爷爷都挂在房梁上,挺贵的,这么大小一个熊胆得小一百块钱。” 徐槐接过熊胆看了几眼,张哲林一个病秧子,没有经济来源,就算黄江每个月的工资给他一半,他还要卖大烟膏,还要治病买药,哪来的钱买熊胆? 奇怪的是,还要把这些草药藏在锅灶下面。 “大张,你去走访一下村民,问问这座院子的情况。” “行!” 大张带着几个人离开后,徐槐放下熊胆,拿起包裹里的一本书,书是线装书,书边已经被翻得发毛,书页上写着《黄帝内经》 啧! 久病成医啊,自己都开始研究这玩意了。 徐槐随手翻开书本,赫然发现,书里面手写了许多小字。 第一眼以为是张哲林做的笔记,仔细一看,竟是张哲林写的日记。 “1958年九月初九,道爷走后第四个月,他又出现了,我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了……” 徐槐默念着书里记载的,谁又出现了?道爷又是谁? …… 大张拿着本子和笔,询问延红村的村民。 村民们看热闹是泾渭分明,男的站一排,女的围一堆,孩子们在两伙人之间穿插着,疯玩疯闹。 那一排男人统一用白毛巾,在头顶围成一个帽子,少有几个年轻人戴着绿军帽的。 “老叔,那是谁的院子?”大张一眼锁定一位蹲在地上的大爷。 蹲在地上抽旱烟的老人,用鞋底敲敲旱烟锅,磕掉烟灰后,露出两颗大黄牙,嫌弃道: “那家人可邪乎了。” “邪乎?怎么个邪乎法?”老汉勾起了大张的好奇心。 老汉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白毛巾,不徐不疾的装着旱烟丝,慢腾腾道:“知道借尸还魂吗?” “……”大张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老叔,可不兴迷信啊,咱们是新社会了。” “新社会就没有妖魔鬼怪啦?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不信。”老汉脖子一歪,瞪着大张。 行!你说有就有吧!大张也算看出来了,想要短时间改变几千年来留下的思想,有点难。 他正准备换个人继续问,那老汉又道:“我们村从上到下,老老幼幼都能证明,小同志,你可别不信啊。” “屁!” 走过来一位五十出头的男子,头顶瓜皮帽,手拿旱烟袋,黑黢黢的脸上满是沧桑的褶子。 “哎呦,三叔来了。”老汉呵呵一笑,有些尴尬,村子里的辈分永远是个谜,有时候小屁孩都能当爷爷。 “公安同志,别听他胡说八道,什么借尸还魂?那不是哄人吗。” 大张心里一喜,可算来个明白人:“叔,那您说说,那家人怎么回事?” 瓜皮帽男子一本正经道:“那家人不是借尸还魂,是中邪了!” “……” 大张心累。 借尸还魂是哄人,你中邪就不是哄人? “公安同志,那家人姓张,早年间……大清和民国改朝换代的时候,从南方来了一户人家,在我们村落户,您猜他是干什么谋生的?” 我不想猜!大张想转身就走,怎么又给干民国去了? 不过看在姓张的份上,是张哲林的张,大张好奇配合:“干什么谋生的?” “您猜猜。” “……”你们村跟四九城也有五六里的距离,怎么跟城里人似的,这么贫? “叔,我这是公务,下次咱们再闲聊。”大张笑地有点无奈,掏出烟给几个年纪大的散了一圈。 瓜皮帽男子嗅着鼻尖下大前门的烟味,讪讪一笑,这才道:“从南方来的人啊,是个驱鬼降妖的道士,自称龙虎山真传天师。” “叔,这种话可不能信。” 瓜皮帽男子呵呵一笑:“我又不傻,怎么会信他?我们村没一个人信他的。” 大张点点头:“对,不迷信不传教,有病去医院。” “公安同志,你不能看不起我们农村人,我们又不是傻子!” 嗯,觉悟很高…… “真正的龙虎山天师,怎么会穷得叮当响?一件破道袍全是补丁,能是大天师?能跟我们村落脚?” “还拿了一把破桃木剑,真正的天师拿的都是铜钱编制的辟邪剑!” “真正的天师,那不得被城里的达官显贵请回府里,好好供着?公安同志,你知道辟邪剑的铜钱,有什么讲究吗,我给您说……” 大张想把烟要回来: “叔,别扯远了,还是说说那户人家吧。” 第307章 张哲林的脏日记 这不正说着呢吗?瓜皮帽男子有些不满,年轻人这么耐不住性子? “那个道士一住就是几十年,后来新国家成立了,他脱掉道袍,摇身一变,您猜怎么蛰?” 瓜皮帽男子见大张黑脸,自己立马揭开谜底: “摇身一变,成了坏分子,人人喊打!直到前几年,带回来一个病秧子,说是他弟子的后人。” 大张长吁一口气,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带回来的人叫什么?” 瓜皮帽男子摇头: “这我们不知道!” “起初那年天天躺在床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很少有人见过他出门,但天天在家里鬼哭狼嚎,要死要活。” “58年后半年,我才第一次见那小子,哎呦,当时把我吓得呦,脖子上全是烧伤,还用只有大拇指和食指的手指着我笑,太渗人了。” “第二天就摸了村东头秦寡妇的屁股,当时村里人要把他打死!” “邪门就邪门在那家伙突然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装委屈,还翘兰花指,说是想看看亲寡妇的屁股到底有多翘,才上手摸的,还说都是女人怕什么。” “当时把我恶心的呦,真想打死他……” 旁边的老头附和点头: “三叔说的一点没错,要不是害怕他身上的脏东西,跑到我们身上,就真把他打死了!三叔,你还说不是借尸还魂?” 瓜皮帽男子啐了一口:“屁,没文化真可怕,啥叫借尸还魂?人死了,突然又活过来,那叫借尸还魂,那小子明明好好的,突然变了个人,那叫中邪!是脏东西上身!” “不是一个意思吗?”大侄子倔强得很。 大张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脖子后面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脏东西? “那个道士呢?” 瓜皮帽男子叹口气:“死了,坏分子,死有余辜。” 比他年纪大一轮的大侄子反驳道:“三叔,可不能胡说,人家是回龙虎山啦。” “不对,我怎么听说,老神棍是去了北三省,给那小子找大仙去了。”又有人插嘴。 “不是不是,你们都错了,老神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谁天天照顾一个病秧子,还有脏东西,不得疯?” 听着村民七嘴八舌的争论,大张呲牙,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们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打住,我问问你们,昨晚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那院子。” 村民们纷纷摇头,瓜皮帽男子冲着妇女堆吼了一嗓子:“老三家的,昨晚听到你隔壁院有啥动静没?” 妇女堆里有人回应:“听到你媳妇骂你没用。” 村民们哄然大笑,瓜皮帽男子愤愤然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 接着老三媳妇回道:“半夜我家大鹅叫了几声,有人去了隔壁院子,待了一会就走了,就是常去隔壁院子的那个男人。” 大张从兜里掏出辛三玄的照片,让村民们看:“她说的是这个人吗。” “这不就是老神棍的朋友吗。” “这个人来过好多次,说是无轨二厂的工人。” “我记得他,总是阴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 “我家孩子被他吓哭过,是他没错了。” 大张收回照片,走到老三家媳妇面前,又问:“嫂子,昨晚你都看到什么了?” 中年妇女说:“就常去隔壁的那个男人,扛着一个大麻袋,呸,也不嫌晦气。” “还有什么?” “没了,待了一会就又扛着麻袋走了,连那个中邪的家伙一起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出啥事了?” 大张面无表情:“不该问的别问。” …… 徐槐在院子里继续翻看着《黄帝内经》,这一张上面的文字显得匆忙又凌乱: 【1959年三月二十五,道爷还没回来,我又一次失去了三个月零九天的控制权,时间越来越长了,比上一次多了整整一个月。道爷留给我的药,已经压制不住他了,不能继续下去了,太痛苦了,还不如去死】 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字迹突然从凌乱变成潦草,满满的戾气扑面而来。 【你他妈再敢伤害我的身体,我把辛三玄也杀掉,就像是杀死你家人那样,把你认识的人都杀掉!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你这个胆小鬼,懦夫!当初你非要争夺身体控制,但凡你从大火里逃出来,我也不会这么惨!】 【杀杀杀杀杀杀杀!】 翻页之后,整张纸面上,全是杀气腾腾的杀字,继续往后翻,足足有十几页,写满了杀字。 甚至还有几幅徐槐看不懂的画,杂乱无章。 或许也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因为徐槐不是疯子,看不懂而已。 时间跳跃到了1959年的十一月份: 【我怎么没死?道爷为什么还不回来?除了道爷,没人再能压制脏东西了!脏东西好像知道了我知道他的存在,怎么办? 【这次失去控制的时间又延长了,我不知道能控制身体几天,我看见脏东西留下的字了,难道我家的惨剧,是我自己的身体干的?是脏东西控制身体干的吗?我要提醒姐夫离我远点,我现在很厌恶我自己!】 【十一月十七,控制身体的第二天,我出门打算找姐夫,村民拿着扁担和锄头要打我,骂我是阴魂小鬼,不许我踏出院门一步。村民都知道我身体里住着鬼吗?我更加不敢出门,平时脏东西是怎么出去的? 【十一月十八,控制身体的第三天,我终于找到控制身体的办法,我每次控制身体的契机,是大烟膏抽完的时候,只要不抽大烟,我就能控制身体,脏东西好像很害怕疼痛,说我是胆小鬼,他才是真正的懦夫和胆小鬼。】 【十一月十九,控制身体的第四天,中午烟瘾犯了,吐了好大一堆血,身上的伤又疼死了 【我爬出去求救,让村民们要么打死我,要么救救我,他们站在大雪里,只是拿着枪或者扁担,冷冷地看着我,嘲笑我,任由我在雪地里打滚,他们骂我脏东西,狗疯子。我听见有人诅咒我快点死,不要浪费粮食。 【幸亏姐夫来了,驱赶走了嘲笑我的村民,我当时抱着他哭晕了……外面好像有人来了,是道爷回来了吗 【续笔:不是道爷,是姐夫带着煤球又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他说他叫黄江,是成双霞的生父,向我打听成双霞的事,我只知道成双霞死了,我没敢告诉他,只说不知道。】 看到这里,徐槐倒吸一口脏东西。 呸! 什么脏东西,什么鬼附体。 明明是双重人格,居然是张哲林的另一重人格,杀了自家人。 哎呦卧槽! 我的鸡皮疙瘩不要钱! 徐槐接着往下看。 第308章 这条狗我要了 【我一直不愿意回想那天的情景,我一醒来,就发现四周全是大火,房梁上也是火,而自己躲在烧的滚烫的水缸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爬出来时,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尸体 【他们……他们像是被野狗撕咬过一样,衣服烂了,脑袋都碎了,我看见了大姐,二姐,看见了爷爷奶奶,还有被扒光衣服的成双霞,有一根着火的木头砸在她的腰上……我吓得腿脚发抖,晕了过去。 【脏东西痛恨我没有从火里跑出来,说我当时争夺控制权,可我一直很被动,从没有主动意识,所以我猜当时控制身体的,既不是他,也不是我,可能是另一个附在我身体上的脏东西。 【有时候我分不清,我到底是人是鬼,或者身体是他的,我才是那个脏东西,可道爷说,向善之心,才是本心,让我安心待着】 徐槐龇牙,啥玩意就脏东西,又鬼魂的,你不过是得病了,双重人格而已。 不过好像中医没有多重人格的说法,都认为是中邪了,被脏东西附身了之类的。 徐槐皱眉,双重人格会知道彼此的存在吗? 妈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可惜书有毒,自己完全无法抵挡这种毒。 哗啦,徐槐继续往下翻。 【你好呀,我叫九儿,今天由我照顾咱们的身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那个恶人,你把书和药藏在灶台下面的,请你帮我留点长头发好嘛,咱们现在好丑…… 嘶…… 徐槐看到这一页,有点牙酸,张哲林不是双重人格,而是多重人格,还有个女人格! 徐槐继续往下翻,女人格只持续了一天,而后面这段记录的视角,则直接来到了金昌东灭门案的案发现场 【我只觉得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刀,面前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当时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差点吐出来,我发现还有另外三个人,但我不认识,我知道他又在作恶】 【我稀里糊涂地跟他们回到崇文区后,借机上厕所跑出来,却被姐夫拉走。我问他怎么在这里,姐夫说,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说好晚上见面的。 【然后姐夫质问我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只杀金昌东吗,为什么要杀全家。 【我甚至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借口脑袋疼,忘了很多东西,姐夫没有怀疑,他告诉我,找到了杀我全家的凶手,现在要亲手报仇。 【姐夫告诉我,万家顺几天前已经杀了,就埋在通县郊外,李东江也死了,现在要杀其他人 【我很想告诉姐夫,其实真正的凶手,可能是我自己,但我没有勇气。 【我按照姐夫说的,今天去了信托商店,我很高兴,我看到了大姐,我很想告诉大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的他们,我还是没有勇气。脏东西说的没错,我就是胆小鬼,是懦夫。 【现在,我要抽掉最后一口大烟,让他掌控身体,去以恶制恶,帮我们报仇 【姐夫,如果你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应该是看到了我留给你的那封信,请你原谅我的懦弱,也请你务必杀死我! 看完最后一个字,徐槐神情复杂。 身边一起看完的韩东铭头皮炸裂,汗毛直立:“你信不信这上面写的?” “我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哪有什么鬼上身!”徐槐扫了眼脸色惨白的韩东铭,显然,韩东铭信了。 不过现在世界上,好像没有双重人格的说法,徐槐心想自己如果提出这种说法,会不会很麻烦? 算了!交给其他人吧。 去走访村民的大张回来,神色古怪:“科长,村民们说,张哲林中邪了……” 徐槐晃了晃《黄帝内经》:“这里面有张哲林的日记,我们基本了解了情况。” 这时候嘤嘤怪窜回来,冲着徐槐叫几声,示意徐槐跟它走,说是找到围巾男了。 …… 当他们加快脚步来到鬼王庵外墙后,正好看见泪眼汪汪的小豆芽,从墙上翻过来。 小豆芽被钟振奎一把薅住,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捂住小豆芽的嘴。任由小豆芽挣扎,也无济于事。 韩东铭立即抱住小豆芽的腿拔掉鞋子,观察鞋子的大小和鞋底的纹路。 “妈的,还真是凶手!”韩东铭惊呆了,满眼震撼地看向不以为然的嘤嘤怪。 说实话,他对嘤嘤怪能找到凶手,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钟振奎倒吸一口二锅头,看着嘤嘤怪的眼神炙热至极,就像他第一次入洞房时,看着他媳妇的眼神。 原来,女人是这样婶的! 原来,狗真的能抓到犯罪分子! 这条狗,我要了! 第309章 案子完结 “徐槐,你家狗卖不卖?” 钟振奎越看嘤嘤怪越欢喜,倒不是有了这狗能立新功,就是这小模样真可人,忍不住想抱住亲一口。 “十万块。”徐槐侧耳细听鬼王庵里的声音,随口说了一句天价。 钟振奎想打人,明明很幽怨,表情看上去却更加凶悍!你直接说不卖不就行了,你把老子卖一百零八次,也卖不了十万块。 妈的!活的真是不如一条狗! 大为震惊地嘤嘤怪看着徐槐,微微呲着牙:你再说一遍要卖掉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离家出走? “你看,狗都不想跟你,嫌你长得凶!”韩东铭是会补刀的。 钟振奎:你麻痹! “血腥味很浓,里面还有两个活的,大家小心点。”徐槐没空搭理嘤嘤怪闹情绪,掏出配枪,咔咔上膛。 钟振奎立马让人把小豆芽拉下去,靠在墙上掏枪上膛,看着徐槐问:“怎么抓?” “你带几个人外围警戒,防止逃跑,我和韩科长进去抓。” 分配好任务后,徐槐先翻墙而入,无声落地后,以战斗姿势,在一旁警戒,等韩东铭翻墙而入,两人相互配合着,往大殿走去。 咚! 咚! 咚!咚! 又是四个人翻墙进来。 “……”徐槐索性加快了脚步,就这动静,加上枯枝烂叶被踩碎的声音咔嚓咔嚓的,除非里面的人是聋子。 两人看见辛三玄跪在泥菩萨前,肩膀抖动着。 在他的左手边,是一具无头尸体,脑袋就在旁边的血泊中,右手边,是五花大绑的贺拔庆,还喘着气。 “我们是公安,把手举起来。”确定鬼王庵内,没有其他人后,徐槐大步向前,来到大殿门口,枪指着辛三玄的后背。 辛三玄不为所动,一心求死,他只是轻轻的抽噎着,甚至巴不得赶紧开枪打死他。 五花大绑的贺拔庆听到公安两个字,顿时挣扎起来,呜呜呜地喊叫着,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把手举起来!”韩东铭踏入大殿内,大声呵斥着。 辛三玄擦掉他老婆牌位上的泪水后,慢慢地将牌位放在了泥菩萨下面。 徐槐瞥了眼血泊里的斧头,就在辛三玄手边,不等辛三玄放下牌位,大步过去,一脚踹飞了斧头。 刺啦啦! 斧头划过青石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拉出一道血痕。 正好辛三玄伸手去抓斧头,却抓了个空,被徐槐一脚踹在左侧肋骨上,辛三玄翻倒在地,双目无神,泪流满面。 韩东铭瞅准时机,和其他人一拥而上,将辛三玄死死按在地上,辛三玄也不挣扎,任由摆布,即便是胳膊快被扭断了,也不吭一声。 徐槐扫了一眼无头尸体,又扫了一眼十几块牌位,都是通县灭门案的死者,他的目光落在成双霞和成晓娟的牌位上,眉头微皱。 偌大的阴森大殿里,只有贺拔庆呜呜呜地哭声。 “先带回去吧。”徐槐见辛三玄跟死人一样,转身把贺拔庆拖到没有血迹的地方,摘掉了他眼睛上的布条。 当贺拔庆看见是徐槐后,松了一口气,仍旧是呜呜呜地哭着,示意徐槐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徐槐拔掉他嘴里的烂布条,贺拔庆哇的一声大哭着:“腰子……腰子……疼……” 怎么不疼死你!徐槐瞥了眼贺拔庆腰上的伤,还在往外冒着血,置之不理的话,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徐槐沉着脸道:“贺拔庆,你被捕了,1957年的通县灭门案,是你干的吧。” 听到徐槐直呼他的本名,贺拔庆猛然一哆嗦。 “放心,不会让你现在死的,你要接受人民的审判之后,才会枪毙你!” 贺拔庆又是一哆嗦。 “送医院。” 大张和汪大飞互看了一眼,指挥其他人,慢腾腾地抬着贺拔庆往外走,徐槐微微蹙眉道:“让他接受审判后再死。” 下一秒,众人脚步加快。 “大张,顺便给局里打电话,让法医科过来。”说完,徐槐瞥了眼张哲林的尸首。 等人的时候,徐槐顺手给牌位上了三根香。 片刻后,钟振奎压着拔了鞋子和腰带,反铐着双手的小豆芽进来,小豆芽面如死灰,眼神呆滞。 “和成双霞成晓娟姐妹,什么关系?”徐槐见他一直盯着两块牌位,索性直接问道。 小豆芽的喉咙发干,目光挪到徐槐身上,有几分感激之色:“是你上的香?” “死者为大,顺手的事。”徐槐顺着小豆芽的思绪往下说,以此欺骗小豆芽的感情……呸,以此让小豆芽的好感度飙升,为接下来的问话,打好基础。 “成家的资料我看过,他们有个哥哥叫成向南,是你吧。” 小豆芽突然呜呜地哭起来:“我没保护好妹妹,呜呜呜……” “不怪你,要怪就怪凶手太残忍。”徐槐拍拍小豆芽的肩膀,主动帮他解开手铐。 就这小胳膊小腿,一只手都撂翻了,再浪费手铐,多不道德。 “呜呜呜……”小豆芽哭的更凶了。 “说说吧,你两个妹妹是谁杀的。”徐槐问。 小豆芽抹了把眼泪,目光突然变得阴狠,瞪着张哲林的无头尸体:“是张哲林……” “所以说,都以为张哲林死了,其实第九具尸体,是你妹妹成双霞的!”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小豆芽点点头:“我没杀人,我胆子小,没敢动手,都是三玄哥下的手……呜呜呜……” 徐槐继续问道:“那你另一个妹妹成晓娟,是谁杀的?” “也是他们……” 小豆芽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徐槐接过来仔细看着,顺手装进兜里后,出现在空间,查看信息。 照片竟然是黄江寄给小豆芽的! 第310章 全员恶人 下午,外三分局审讯室 直觉告诉徐槐,黄江其实知道他女儿成双霞,死在张哲林家里,也知道他女儿的死亡真相。 所以,黄江寄给小豆芽照片,是借刀杀人。 “你早就知道,你女儿死在张哲林家吧。” 自首后,一直没合眼的黄江憔悴不堪,双眼布满了血丝,他抬头看着徐槐,情绪稍有波动: “我女儿从小就送给成家抚养,那是迫不得已,总不能带着她闹革命吧,建国之后,我想着把她接回身边,可我老婆不同意。” “哦,那不是她女儿,我结发妻子在生完孩子后,没缓过来,我们是后来走到一起的。” “我当时想着孩子在成家也挺好的,接回来如果闹得家庭不和,也是问题。” “所以就继续让她在成家生活,每个月会按时给成家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让成家吃喝无忧。” “孩子终于长大,上高中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我每次远远看着她,都欢喜的不得了,我女儿长大了。” “可是我没想到,她的漂亮也会成为一重罪!”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从黄江深陷的眼眶滑落,他目光一凝,凶神恶煞般地锤着桌子: “那天一场大火,烧光了张家,在案发现场,我一眼认出孩子手腕上的手镯。那是孩子母亲的遗物,我知道她从十一岁开始,就一直戴在手腕上,从没摘下来过!” “只是我不愿意相信,那就是我的孩子!” “在后来的案件调查中,我一直骗自己,那不是我女儿,可当我找到烧伤后,奄奄一息的张哲林时,一切都破灭了。” “于是我拼命调查,我查到孩子在成家过的并不好,成家所有的家务,全都是我女儿在做,个子还没有灶台高呢,就要给成家人做饭!” “就因为他们的亲生女儿成晓娟,嫌我女儿太漂亮!经常对其打骂羞辱,除了脸和双手之外,体无完肤!” “那天晚上她去找张哲林,也是因为成晓娟的逼迫!成晓娟也是凶手之一!” 说到情绪激动处,黄江双手握拳,用力捶着胸口,只为缓解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成晓娟太狠毒了,一起长大的姐妹,就因为比她漂亮,就嫉妒到要让我女儿去死?” 黄江看着徐槐: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通县灭门案的凶手和过程吗,我绑了成晓娟,要给我女儿报仇,她才告诉我的!” “有一天成晓娟去找李东江他们玩,却意外在李东江家的窗户外,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那晚上张哲林邀请我女儿去他家的时候,我女儿先是拒绝,可架不住成晓娟的打骂,让我女儿去张家弄几块钱回来,我女儿疼的受不了,去了张家!” 成晓娟最后死在李东江他们手上,怕也是黄江在借刀杀人,徐槐问道: “所以,你就告诉了李东江他们,成晓娟知道他们的一切,李东江三人因为恐惧,连夜返回通县,杀了成晓娟。” 黄江狞笑道:“不错,是我以程晓霞的口吻写信,跟他们索要一万块钱,他们哪来的钱?只能杀人灭口!” 徐槐拿出那张照片:“当晚你就在附近,拍下了这张照片,然后又邮寄给成晓娟的哥哥,成向南。” “是!” 徐槐脑海里浮现出小豆芽的单薄模样,在成双霞和成晓娟的牌位前,痛哭流涕的模样,道: “成向南也虐待过你女儿?” 黄江狞笑: “冷漠旁观、动手动脚,该不该死?” “还有成家那对畜生,当初我那么相信他们,他们却当我是傻子,给我养女儿,原来是要给他儿子当童养媳的!” “我要让他们下半辈子,活在痛苦里,成向南杀人了吧?那是他们成家四代单传的独苗,最是重男轻女的成家人,该疯了!” 在一旁记录的汪大飞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娘的,那小子哭哭啼啼的,原来也不是好东西。 徐槐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吐着青烟问: “那你为什么要自首,如果你不自首的话,很难查到你吧,是因为杨泰平的出现吗?” 黄江摇头:“和杨泰平没关系,他去不去报警,我都会自首,而且依旧是找你自首,我罪孽深重不可活,也不能让张哲林杀人后逃脱制裁,从你查获毒气弹开始,我就在关注你,你的能力很强,我不介意送你一件大功劳。” 谁稀罕你这破功劳,老子的三观都被这破案子震碎了。 全员恶人啊! 以后身边的人还怎么相信? 你特么还我一个没有被污染的纯洁的心! “最后一个问题,是谁给张哲林联系的三个在逃犯?”徐槐知道,是一个叫胖爷的人。 只不过刘俊峰三人,都不知道胖爷是谁,在哪座城市都不知道。 徐槐很好奇,这个神秘的胖爷,是怎么把在不同城市逃窜的三个人,聚集到京城的? 在张哲林的信息没有任何关于胖爷的信息。 在刘俊峰三人的信息里,也没有关于胖爷的任何信息。 甚至在小豆芽的信息里,没看到小豆芽对成双霞动手动脚。 这就很奇怪,空间的业务能力,也不行啊! 突然,徐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跟鬼畜似的。 空间似乎有灵性,徐槐吐槽空间业务能力时,一道信息强势进入徐槐的脑子里。 空间查看万物信息时,会精简万物信息,去除掉不重要的部分,只展现万物每年三到五件重要信息,以免消耗过多的空间能量。 如果需要更多的信息,请升级空间,或者保持空间能量时刻保持充盈状态。 消化完信息后,徐槐停止颤动,长吁一口气,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娘的,有必要搞这么一出吗! 怪不得看不到胖爷的信息。 徐槐心里说着:那如果我只想查看万物某一年的信息,可以吗? 他眼前出现信息:空间需要拓展到2999立方米,可以自由选择某年份进行查看。 “……” 吸收了紫禁城一大半的文物,几万两黄金,现在的空间才两百立方米,扩展到2999,不得去国外浪一圈? 任重而道远啊! 徐槐看向黄江,继续问:“是谁给张哲林联系的三个在逃犯?” “不清楚,只知道叫胖爷。” (后面还有,今日五章) 第311章 老子是领导,想走哪里走哪里 邢云涛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来到外三分局,他的脸色阴沉至极。 今天一大早,邢云涛穿着崭新崭新,一道折痕都没有的制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皮鞋锃亮,骑着自行车到市局。 按照程序,他这位新任局长第一天上任,得有市局的领导陪着他去报到。 陪同的领导级别越高,表明对他越重视。 可他在市局左等右等,等到中午吃饭,也不见市局的领导见他,他只能去找市局组织处。 却被告知下午三点,市局要开会,科级以上的干部,都得参加,要么再等等,要么让他直接去外三分局就好。 邢云涛气炸了,太不尊重他了。 只能骑着自行车,黑着脸来上班。 刚到门口,就见胸前一撮白毛的嘤嘤怪,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二合一的窝窝头,遇见门卫大爷时,嘤嘤怪晃着尾巴热情极了。 邢云涛都看傻眼了,他居然看见一条狗在笑,笑容里还有点谄媚和讨好的意思。 顿时,邢云涛对嘤嘤怪好感十足。 可下一秒,嘤嘤怪路过他时,只是扭头瞥了他一眼,随即仰着狗头,傲娇离去。 邢云涛脸色更黑了,特么的,连狗都欺负他? 门卫大爷警惕地打量着邢云涛,自打市局被盗案发生后,门卫大爷的警惕性直线飙升。 在他们门卫圈子里,也是有鄙视链的。 反正市局的门卫大爷,已经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嘲笑对象,坚决不能步后尘。 “哪个单位的?” 邢云涛黑着脸,掏出了工作证:“我是新来的局长,我叫邢云涛。” 门卫大爷仔细检查好几遍,疑惑问道:“你就是新来的邢局长啊?尹局长打过招呼,说是你要来……怎么没市局领导送你过来?” “……”邢云涛不想说话。 “进去吧,顺着墙根走啊,门楼下边我刚用拖布拖过。” 你在教领导做事?! 你再拖一遍地,能怎么着? 邢云涛一言不发黑着脸,拎着公文包走大踏步向前,就要走中间。 我是领导,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啪嚓! 邢云涛脚下一出溜,结结实实来了一个平沙落雁,屁股蛋差点摔成四瓣。 “嘿!” “哎呦!” “啧!” “不是让你顺着墙根走吗!食堂刚才采购回来,不小心把油瓶摔碎了,哎,咋就不听劝。” 门卫大爷走过来,一把薅住邢云涛一道折痕都没有的制服,提溜起来,关心道:“没事吧?” 羞愤难当的邢云涛扶正眼镜,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了的发型,就算屁股蛋钻心的疼,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领导,就要有领导范! “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那你咬牙干嘛?” “……” 邢云涛深深看了眼门卫大爷,他知道当下各单位的门卫大爷,都是老同志,指不定哪一位就是大佬曾经的班长、连长。 咬着牙,一步三颤地走了。 邢云涛找到老尹,老尹带着职业微笑,领着邢云涛去了齐振东原来的办公室。 刚放下包,邢云涛挤出笑容问道:“老尹,召集咱们分局的干部和d员开个会。” “现在?”老尹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也快下班了,这时候都忙着呢,况且下面派出所过来,起码得一个小时。 “对,现在!” “邢局,现在时间来不及,下面派出所……” 听完老尹的话,邢云涛沉吟道:“那就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开会。另外,让专案组的现在过来开会,徐槐他们在局里吧?” “在的,我去通知。” 刑警科 徐槐正在开案情总结会。 金昌东灭门案和通县灭门焚尸案,主凶全部落网,算是告一段落,只剩下一些旁枝末节。 老尹的秘书笑呵呵进来:“徐科长,邢局长让你们专案组的过去开会。” 这要下班了,邢云涛终于来上班了?徐槐微微撇嘴,案子都破了,还开什么会? “那你们快点啊,邢局长在办公室等你们。” “行,我们这就去。” 徐槐又散了一圈烟:“走吧各位,领导有请!” 四人嘴角叼着烟,来到邢云涛办公室时,邢云涛扶着桌子站在那里揉屁股,看见四人叼着烟,不悦皱眉。 一群大老粗!来见领导还叼着烟,像话吗! “把烟都掐了!以后不许在我办公室抽烟!”邢云涛用指关节敲敲桌面。 事真多!石大国三人咧咧嘴,看向徐槐的余光里,充满了同情。反正在他们各自分局,局长不会这么对待刑警科。 四人猛抽两口后,拧灭烟头,顿时办公室烟雾缭绕。邢云涛这才老神在在: “你们把今天的案情进展说一下,我好给你们一些办案思路、虽说灭门案有难度,但我相信,在我的带领下,你们全力以赴,肯定能破案的。” 不用你带领,我们已经破案了! 这时候你要给我们破案思路?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邢云涛瞥了眼徐槐,这家伙过几天要去黑省,必须让徐槐把他的办案思路,先交代清楚。 能用,就顺着他的思路破案。 用不了,再狠狠批评他! 第312章 徐槐完了,暴打领导 邢云涛缓缓道:“徐槐,你先说吧。” 我说啥呀?徐槐淡淡道:“邢局长,案子已经破了。” “我知道,你们抓住了金昌东灭门案的三个凶手,我说的是通县灭门焚尸案。”邢云涛道。 “我说的是两件案子都破了。”徐槐道。 ???邢玉涛满脸错愕,你哄鬼呢,通县灭门焚尸案是悬案呀,悬案能破的这么快,还叫悬案? 但凡邢云涛昨晚好好听一听案情分析,知道金昌东是通县悬案的纵火犯,两件案子有巨大关联,也不会这么震惊破的这么快。 邢云涛呵呵轻笑: “徐槐,要脚踏实地,不要搞虚假那一套,我知道你急于表现自己,可也不能不顾事实,我念在你年轻,这件事就不追责了,说案情吧。” 徐槐笑了,我用得着你在面前表现? “我说的就是事实,两件案子破了!” 钟振奎道:“邢局长,凶手全都抓到了,现在距离结案,只差卷宗了。” 韩东铭点头:“确实破了。” 石大国傲娇道:“速度确实快了点,有点匪夷所思是吧,但真的破了。” 邢云涛呆若木鸡。 你们把案子破了,我怎么证明我的能力?! 邢云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拍着桌面吼道: “你们有没有把我当专案组的副组长?办案抓人为什么不请示我?” 徐槐轻笑道:“邢局长,你当时不在专案组,也不在单位,我们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怎么请示?” “那就不能等我回来吗!”邢云涛继续拍桌子。 徐槐微微一愣,收住笑脸: “等你回来?我们他妈怎么知道你啥时候回来?犯罪分子跑了谁负责?你负责吗?” 邢云涛指着徐槐,指头轻颤:“你……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我这是阐述事实!” “你唾沫渣子都溅我脸上了!”邢云涛气急,“太粗鲁了,一点干部的样子都没有,请你对上级领导,尊重一点!” 徐槐冷哼一声:“邢局,你是专案组副组长,案子破了,你拿着案子去上面领功劳多好?别没事瞎指挥!” “你……你……放肆,我是在乎功劳的人吗!” 邢云涛气的脸色发紫,嘴唇哆嗦。基层的干部太粗鲁了,一点素质都没有吗? “那你别在这次立功名单上,写你的名字啊。”徐槐豁出去了,石大国和钟振奎拉都拉不住,徐槐跳着脚跟邢云涛吵。 “不写就不写!” 邢云涛硬气的很,怒拍着桌面: “但我是专案组副组长,领导要给我立功,我也没办法。” 你特么…… 真是不要脸啊! 徐槐动手要打人,石大国和钟振奎一左一右,拉住徐槐的胳膊,韩东铭抱着徐槐的腰,劝他不要冲动。 吵归吵,喷一脸唾沫渣子问题不大。 但动手打领导,那事情就大了。 最少一个星期的禁闭等着你呢,说不定禁闭都是轻的,记大过、停职、撤职,都有可能。 “放开我,我特么今天不收拾他,我心里不痛快。” 邢云涛有些慌,但仍旧保持着领导的风范,左手抓着桌子边沿,紧张到指关节用力而发白,右手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大奔头,眼神飘忽,却嘴硬道: “你们放手,我看看他敢不敢动手。” 徐槐来劲了,怒目圆睁,挣扎着怒吼:“放手,我弄死他!” 邢云涛瞪着眼:“来来来,打我呀。” 几人都惊呆了,这尼玛是一个分局局长能说出来的话? 这时候不应该平息此事吗,怎么还挑衅呢? 石大国:“……” 钟振奎:“……” 韩东铭:“……” 摊上这么个领导,是徐槐的福气啊! 下一秒,跟身子骨跟小牛犊子似的徐槐,挣脱了三个人全力以赴的束缚,拳头砸在了邢云涛的脸上。 三人傻眼,怎么还真打呀? …… 十分钟后,外三分局大门口。 大家准备各回各家,剩下的旁枝末节,明天再处理,今天就是给十块钱奖金,也不想在外三分局待着了。 天都塌了! 韩东铭拍拍徐槐的胳膊,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坐上吉普车偶,挥挥手道:“走了!” “我也走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可把我累坏了,你答应我的小金库别忘了啊。”钟振奎道。 石大国坐上他心爱的三侉子,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发动车子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就怕把车子蹬坏了。 三侉子发动着了之后,徐槐给石大国扔了一包熊猫牌香烟:“你们不拉着我,我非得废了他!” 石大国哭笑不得: “我也看不惯这些空降的领导,屁水平没有,摆架子倒是有一套,给谁甩脸子呢。但是兄弟啊,你是不是过火了?动手打领导可是大忌。” 徐槐耸肩:“你也看见了,邢云涛这种水平都能来外三分局当局长,为什么?” “来镀金的呗,整个市局都知道。”石大国道。 “为什么非要来外三分局镀金?”徐槐接着问。 石大国瞥了眼徐槐,怀疑徐槐在拐着弯的夸自己,来外三分局,当然是看中你小子的破案能力: “谁让你小子能力出众呢。” “我也没办法啊,优秀的人也很苦恼的。”徐槐摊手。 “……”石大国咧嘴,可让你装到了。 徐槐接着道:“今天来个邢云涛,明天再来个王云涛,后天来个石云涛,有点能力也就罢了,都是这种……一言难尽,以后还怎么工作?” “反倒不如把刺头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这种……一言难尽的货色再来镀金,也得掂量掂量。” 石大国沉默两秒:“你就不怕得罪邢云涛背后的人?” “大不了把我撤职呗,正好我跟着我老丈人去东北局。”徐槐无所谓道。 “那你放心吧,你要撤职了,其他分局得哄抢你,尤其是周显,早就馋你了,你还想去东北局?你连京城都出不了!” 石大国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徐槐不卖国,不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大罪,他这种能力出众的,到哪都是香饽饽。 就奇了怪了,邢云涛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两人正说着话呢,鼻青脸肿的邢云涛,一瘸一拐地拎着公文包走出来,他身后跟着司机老严。 老严笑呵呵地冲着徐槐和石大国点点头。 邢云涛瞥了眼两人,对着老严大声道:“去市局!” 石大国瞪着吉普车:“他要去市局告状?” 耳边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时,就见石大国盯着吉普车的瞳孔猛然一缩,脸色煞白,同时响起枪声: biu! biu!biu!biu! 第313章 家贼难防 黑漆漆的枪口从吉普车伸出来,瞄准徐槐,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的一刹那,徐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躲避,脚步一跨,鬼魅一般躲在了三侉子后面。 短短一秒中,三声枪响。 徐槐手里多了一把枪,冷冽的目光通过三侉子的缝隙看向吉普车。 又在同一时间,听见石大国闷哼一声,从三侉子上狼狈跌下来。 “妈的,老子中弹了!”石大国捂着右肩,五官扭曲,左手艰难的掏着枪,又怒吼着:“邢云涛,你他妈疯了吧!” biu!biu! 子弹乱飞,一枪打在三侉子的车头上,一枪打在数米外的墙上。 枪法好烂! 徐槐通过缝隙,看见吉普车内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同时听见邢云涛的嘶吼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biu! 又一声枪响后,世界安静了两秒。 紧跟着嘈杂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从外三分局响起,第一个冲出来的是门卫大爷,手里抱着一把冲锋枪: “谁他妈在公安局大门口开枪?”大爷还是你大爷,一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冲着徐槐大喊。 紧跟着冲出来的是刑警科和治安科的干警,全都拿着枪,一边往外冲,一边观察,一边找地方掩护自己。 啪! 车窗里扔出一把枪来,摔在地面上,紧跟着响起邢云涛带着哭腔的声音: “别开枪!” 徐槐从三侉子后面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吉普车,挡风玻璃上,溅了一层鲜血,隐隐约约能看见,举着双手的邢云涛。 …… 市里 一把手老钟正在给书记汇报工作。 书记心情不错,亲自给老钟泡了一杯茶,笑呵呵道: “灭门案破的如此之快,我确实没想到,老钟,你手下有徐槐这样的大将,了不得啊。” 我也没想到!老钟满脸笑容,本来以为前往黑省之前,灭门案是破不了的。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徐槐的办案能力。 不仅破了,还破的相当漂亮,凶手全部抓捕归案,铁证如山,谁都跑不了。 那小子风淡云轻地给他打电话,要求给他们三分局刑警科,多留一千块小金库。 老钟很怀疑徐槐这么神速,是为了一千块小金库。 “这都是咱们市局干警,全力协作之下做出的成绩,另外几个分局出力也不小。” “但这小子居中调协,能让其他分局刑警科科长听他指挥,不简单啊,书记你是不知道,各分局刑警科的科长,哪个不是刺头,谁都不服谁,有时候我说话都不好使,你看看,就听徐槐的。” 书记呵呵一笑,自然明白老钟的意思: “不错,有能力,又能团结同事,以后有机会,必须给这小子加加担子。对了,听说那小子跟老袁的女儿搞对象?” 老钟莫名悲伤,点点头:“还挺般配,女大三抱金砖嘛。” 书记若有所思,意味深长道:“老钟啊,你可不能跟着老袁走,你走了京城治安可怎么办?” 哎?咱们不是聊徐槐那小子嘛? 老钟笑呵呵道:“书记,组织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当然,我也希望留在京城。” “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咱们先说好,徐槐不能走!”书记语气笃定,“你见到老袁告诉他,他要是敢挖我的墙角,我跟他没完。” “……”老钟哭笑不得,说到底,我这把老骨头有没有都可以,是怕老袁带着他的乘龙快婿去东北局呗。 这时候,书记秘书匆匆敲门而入: “书记、钟副市长,出事了,徐槐在外三分局门口,被刺杀了。” 腾! 老钟跳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可置信道: “人呢??” “死了!”秘书道 啪! 老钟跌坐在椅子上,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悲伤,随即悲伤化作怒火,咆哮道:“怎么会这样嘛,他才十九岁呀!” 秘书茫然一愣,旋即知道老钟误会了,赶紧解释道:“钟副市长,徐槐没事,是刺杀的人死了。” 嗯?老钟又站了起来,大喜大悲之下,五官狰狞扭曲,抓住秘书的衣领: “你小子以后说话稳当点!” 秘书:“……” 书记长舒一口气,重新坐下后笑道:“老钟,注意身份。” 老钟这才放了秘书,秘书悻悻然赔笑:“钟副市长,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改正,我刚才以为,你问的是凶手呢。” “也对,徐槐鬼精鬼精的,不会出事。”老钟的手还有些颤抖,端起茶杯吨吨吨……连茶叶一起送进嘴里。 徐槐如果真出事,别说袁父找他算账,就怕徐槐他爹回来,能把他家拆了。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书记问道。 秘书深吸一口气道:“市局的电话,说是邢云涛和一个司机。” “谁?”老钟把这里当他办公室里,猛然一拍桌面,咆哮道:“邢云涛疯了?!” 书记心脏突突跳,双手抓住差点滚下桌子的茶杯。 …… 袁父今天没上班,在家收拾行李。 准确的说,是他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在帮忙收拾行李。 袁父坐在沙发上,夹着嗓子逗小孙子玩。只要一抬头,正好可以看到他书房的门。 就见两个儿媳妇来来回回,跟走城门似的,在书房门口晃。 大儿媳妇三十来岁,名叫杨秀宁,模样没得挑,端庄大气,一根麻发辫又粗又黑。 这是王主任给好大儿挑选的儿媳妇,说句门当户对也不为过。 杨秀宁见老二媳妇被王主任叫上了楼,笑容满面给袁父茶杯里续上水,小心翼翼问道: “爸,瑞金单位的费主编儿子过几天结婚,我和瑞金商量送点礼物什么的,普通的烟酒茶,费主编家里也不缺,你看我们送点什么好?” 不缺普通的烟酒茶是吧? 就缺我书房里那点存货是吧? 你们一天天就惦记我那点东西?你爸家里没有吗?每天就知道跟老二媳妇暗戳戳的争这个争那个。 你们谁家缺这三瓜两枣的? 现在又出现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黑心棉漏风小棉袄! 袁父不动声色地继续逗弄着小孙子,淡淡道: “去书房挑三样吧。” “哎,谢谢爸。”杨秀宁笑嘻嘻起身,脚步轻盈进了书房,只听一声哎呦,下一秒,杨秀宁匆匆跑出来: “爸,家里进贼啦?” “什么贼敢来这里?除非是家贼!”袁父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下楼梯的袁桐。 半楼梯上的袁桐一脸茫然,假装听不懂,小腰一扭,转身要上楼。 “你给我下来!” 袁父幽幽地瞪着袁桐,怨念大极了。  呐,26号五章是九千多字啊,有人说一千五百字一章,我可不认啊,有三章内容少,是因为删减了一些不敢写的,所以补了两章 第314章 泥巴掉裤裆,冤枉死了 袁桐如果是乖宝宝,那就不会从十七岁有人上门提亲,到二十三岁还没结婚。 她头都不回,装聋作哑小跑上楼找王主任去了。 袁父那叫个气啊,害怕吓到小孙子,夹着嗓子冲着楼上喊: “烟酒茶我不管,你让那小子把我的女儿红送回来,那是你出生那年我买的,我走到哪埋到哪,一共二十三年呀,人生有几个二十三年……” 袁桐趴在楼梯口,鼻尖皱了皱:“爸,你说瞎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明明是你53年才埋下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被揭穿的袁父老脸一红,“胡说八道,53年那两瓶,还在树底下呢。” 哼!袁桐扭头就走,袁父继续喋喋不休: “告诉那小子,别想娶我女儿!!” “好嘛,还没成婚呢,就挑拨我们父女关系,就惦记我那三瓜两枣的!那以后还了得?” 袁父气的哼哧哼哧,看向大儿媳妇,没好气道: “烟酒茶都被她给徐槐那小子了,你要是想要,自己找徐槐去。” “小桐太过分了。”杨秀宁觉得袁父在点她,但她装作听不懂。 三瓜两枣是没错,可那又不是三瓜两枣的事情,那是家庭地位的折射! 杨秀宁眨眨眼,快步上了楼,必须让小姑子拿一半回来。 袁父瞥了眼上楼的大儿媳妇,冲着一岁多的小孙子嘿嘿一笑: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转移矛盾,让他们几个争去吧,咱们爷孙两个看热闹好不好呀,等你那个混账小姑父登门的时候,咱们给他甩脸子好不好。” 一岁多的小孙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双腿乱蹬,蹬在袁父的下巴上,跟一记下勾拳似的,疼的袁父呲牙咧嘴。 好孙子! 劲真大!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袁父顺手接通电话,几秒种后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阴沉: “给我查到底,我看是谁要搞我女婿!!” 袁父怀里的小孙子吓得哇哇大哭。 …… 外三分局,天色将黑。 肩膀中弹的石大国送医院了,他心爱的三侉子被射中三枪,去医院时,大骂邢云涛,让他赔车子。 在审讯室里,鼻青脸肿,身上布满血渍的邢云涛情绪激动,不停地向徐槐和其他分局领导解释: “不是我,真不是我!” “我没必要杀徐槐嘛,我跟他又没仇。” 可不得解释清楚,坐实了枪杀下属的罪名,那他在京城就彻底完了。 徐槐缓缓道:“咱俩有仇,我打你了。” “你没打!”邢云涛脱口道。 “我打了!” “你没有!”邢云涛带着哭腔,看向徐槐的眼神写着哀求,“你肯定记错了,我是自己摔得。” 徐槐傻眼了,这个刺头是当不成了? 快哭的邢云涛再次解释道: “徐槐,你听我说,当时那个司机突然掏出枪,对你开枪,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就冲上去跟他拼命了,真的,你信我!” 徐槐倒是看见邢云涛跟司机严和祥扭打在一起,也听到了邢云涛又怂又怕地吼叫声。 还有从最后几枪胡乱飞射的弹道来看,持枪之人确实受到了影响。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严和祥?” 邢云涛更委屈了,急匆匆大喊: “我没杀他,是他自杀的,当时他把枪对着自己下巴开了一枪,天灵盖都掀起来了,血溅了我一身。” 徐槐淡淡道:“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徐槐,你不能公报私仇……”邢云涛真哭了,他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了。 “咱俩有仇?”徐槐一记回旋镖,扎在邢玉涛的小心脏上,邢云涛一愣,我们两个到底该不该有仇啊? 没仇!那徐槐谈不上公报私仇。 有仇?那他邢云涛就是打击报复。 太难了! “给我家打电话,我要跟我老婆通话。”几乎崩溃的邢云涛拍着桌子。 徐槐知道跟邢云涛没关系,这也就是个倒霉蛋,凶手是司机严和祥。 明明是一件拯救下属的光荣事迹,愣是被邢云涛干成了泥巴掉裤裆,因为他心虚,害怕徐槐泼他脏水,所以拼命解释。 越解释,越说不清。 妈的,跟着这样的领导迟早完蛋! 可为什么呀?他跟严和祥无冤无仇,甚至都没有打过几次交道,至于先枪杀自己,然后自杀吗? “各位领导,你们继续审,我这小心脏不舒服,出去缓口气。”徐槐起身,准备去查查严和祥的底细。 老尹一众领导纷纷询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徐槐没说不去,只说缓缓再说。 他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走出审讯室,来到法医科。 秦月面无表情地在吃饭,抬眸瞥了眼徐槐,咽下嘴里的食物道:“老严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不知道啊!徐槐摊手:“或许是杀石大国呢,我受了无妄之灾。” “不可能!”秦月放下饭盒,“我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试了一下,他如果想杀石大国,一枪就能爆了石大国的头,石大国显然是受了你的无妄之灾。”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得罪他。”徐槐走进后面的解剖室,皱眉看着严和祥的尸体,子弹没能掀开他的天灵盖,应该是卡里头了。 悄无声息拽了一个头发后,徐槐将其收入空间。 【人类的毛发 【姓名:严和祥,56岁…… 徐槐快速看过严和祥的基本信息,原来也是解放前的旧警察,履历平平无奇。 之所以杀徐槐,是因为收到了他儿子的一封信。 严和祥的儿子,严守仁让他刺杀徐槐。 徐槐点开严守仁的信息。 【严守仁,38岁,有一儿一女,在黑省五常县中河林场工作,担任林场主任一职 【1946年,严守仁被京城保密局特招, 麻蛋!原来是敌特要杀自己,徐槐眯了眯眼,黑省的敌特,干嘛要弄死自己? 跟倒卖粮食案有关? 还是冲着徐有根来的? 徐槐继续浏览信息: 【同年6月,严守仁离开京城,前往黑省尔滨潜伏。 【1948年,保密局破格提拔严守仁为少将,命令其见机行事,暗中破坏一切 【1960年11月7号,电话联系严和祥,暗杀徐槐 11月7号,那不就是昨天吗? 前天刚刚定下,他会和专案组一起前往黑省,调查倒卖粮食案,然后黑省敌特就打电话过来,要杀自己! 黑省的消息真他娘灵通! 或者时间是巧合,是徐有根在黑省干了什么,敌特要报复徐有根,所以拿他出气…… 哎呦! 常姨他们没事吧? “师父,有人来找你。”汪大飞不敢进法医科,倒不是怕尸体,就怕无心之下惹到秦月。 他趴在门口,一颗脑袋满脸笑容,秦月冷冷瞥了他一眼,汪大飞只觉得后背发凉。 徐槐脚步匆匆:“先跟我回一趟家!” “真不见吗,一个穿军装的中年人,四十来岁,随行的还有一个妇女,好像是邢云涛的关系。” 邢云涛的关系?老钟来了都不行! 现在要回家看看常姨他们去。 第315章 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徐槐小跑出大门,迎面一辆吉普车嘎吱一声,停下来,车门打开后,陈棠和俞飞从车上跳下来。 表情凝重的陈棠一边快步走向徐槐,一边上下打量他,见他脸色红润,气息匀称,全须全尾。肉眼可见,紧张的神情轻松下来。 心想这家伙命真大,近距离刺杀都没伤一根毛,真是祸害活千年…… 下一秒,陈棠脸色骤变,指着徐槐气沉丹田,娇喝道:“你敢!?” 徐槐去挠屁股的手僵在那里,疑惑陈棠干嘛反应这么大! 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这姑娘是得了创伤应激症? 自己真该死啊,让人家蒙上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可他真没别的意思! “一星期没洗澡了,搁谁不难受?再说之前的事我都忘了,还有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对吧,俞飞。” 俞飞翻白眼:“听说你被刺杀了?谁干的?把人交给我们。” “我们新来的局长。”徐槐尊重陈棠的意愿,没用手去挠屁股,他是真心想跟这个部门处好关系! 往后退两步,徐槐后背贴在柱子上蹭来蹭去。 陈棠:“……” 俞飞:“……” 徐槐见四下无人后,低声道: “当时我们局长跟一个司机在车上,司机死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查一查司机严和祥,我怀疑他跟敌特有关系。” “如果是冲着我爹来的,你们要保护好常姨和几个孩子!” 陈棠若有所思,她就怕敌特对徐有根家人下手: “你放心吧,我们一直派人保护着孩子呢,来之前我特意问了一下,都没事。” 没事就好!徐槐松口气,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 “让常姨和孩子们去你们那住,不太现实,所以……你们派人去我们院子住,后院刘海中的房子不是空了吗,你们派人住进去。” 陈棠轻哼一声:“你能想到的,我们早就想到了,你怎么知道,你们院子没有我们的人?” 还真有你们的人? “谁?哪一家,在前院还是中院?” “无可奉告!” 徐槐咂吧着嘴:“行吧,只要保护好常姨他们就行,不过多派几个人,不是更有保障吗,最好前后中院后院,都有你们的人。”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们会处理的,带我去见刺杀你的局长。”陈棠面无表情道。 这时,三侉子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束光亮照过来,紧跟着嘎吱,停在吉普车旁。 三人扭头看去。 哎呦,是侉子之王,乌拉尔m-72,北苏产的。侉子之王乌拉尔  侉子之王只装备军队的摩托化步兵,公安用的都是参照侉子之王,生产的国产长江750。 石大国和徐槐从市局弄的那辆,都是长江750。 这年头能有一辆二手的侉子,别人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羡慕又嫉妒。 如果有一辆九手的侉子之王,那得五体投地。 这侉子之王是北苏在45年德国投降后,拿走宝马摩托车全套资料和技术后,改良的产品,质量杠杠的。 越野!奔袭!闪电战!使劲折腾,站起来蹬都没事,主打一个皮实。 就见一个戴着飞行防风墨镜的女子,从侉子之王上跳下来,摘到防风眼镜后头发一甩,英姿飒爽,那个腿长的呦…… 是袁桐。 得知徐槐被人打冷枪后,袁桐从公安大院借了一辆侉子之王,风风火火赶过来。 看到徐槐安然无恙,袁桐红着眼眶,从英姿飒爽的女侠,变成了小媳妇:“吓死我了。” “哎呦,哎呦呦,我心脏不舒服。” 徐槐捂着心脏,有气无力,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毫不犹豫扎进了袁桐的怀里。 俞飞呆若木鸡:演的真他妈好! 陈棠黑脸:狗东西,放开我桐姐! …… 第二天一大早,医院病房,徐槐昨晚为了躲邢云涛的老婆,愣是在医院住了一晚。 天不亮,袁桐拎着爱心鸡汤来看徐槐,把同一病房的石大国馋坏了,好在袁桐给他盛了一小碗。 但石大国喝的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没人喂自己!?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 …… “我去叫医生吧?” “我躺一会就好。” “你都躺一小时了!” “我心脏难受。” “但是我爸来了呀。” 腾! 徐槐从袁桐的怀里弹起来,一本正经地用余光偷瞄四周,除了一动不动的石大国,连个鬼都没有。 只见袁桐笑的前俯后仰,徐槐咧嘴,又被骗了!徐槐露出一抹奸笑,搓着手桀桀桀: “你爸就算真来了,我也不怕。” 咳!咳咳! 隔壁病床的石大国干咳两声,艰难坐起来,面露痛苦之色。 妈的!我在装睡! 你们知道我在装睡! 我也知道你们知道我在装睡! 受伤的是自己,却还要配合你们两个演戏,你知道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两个小时,要多难受吗? 呸! 有啥好腻歪的! 狗男女! 你们等着,我媳妇一会就来看我,看我怎么恶心你们两个。 “兄弟,我憋了一早上了,你们等我出去啊。” 袁桐见石大国夹着腿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石大国满脸悲愤:媳妇呀,快点来吧,这里有人欺负我! 等石大国出去后,袁桐剥了个橘子,橘子的清香冲淡了消毒水味:“你赶紧出院,别装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妈让你晚上去家吃饭。” “今晚?” 徐槐心有点虚。 一来第一次见丈母娘,总会忐忑不安。 二来袁桐沉甸甸的爱,搬空了老丈人的烟酒茶,老丈人能给他好脸色? 这第一次登门,恐怕不安生啊! “我妈一大早就去买菜了,还让我转告你,要给你个惊喜呢。”袁桐眸子里闪过狡黠之色。 徐槐挠挠头,张嘴,袁桐塞了一瓣橘子,愁眉苦脸: “啥惊喜啊?咱爸不收拾我就是最大的惊喜了,你说咱爸如果收拾我,我还不还手?” 袁桐笑:“你还想上天啊,第一次见面就要收拾我爸!你放心吧,我爸最多灌你两杯酒,他还是很满意你的。” “要不……”徐槐眨眨眼,接着道:“晚上先让咱妈见见我,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等咱妈站我这边以后,咱爸再想收拾我,有咱妈撑腰。” 袁桐意味深长而笑:“你确定先跟你丈母娘搞好关系?” “必须啊!” “行,我给你安排。” 袁桐忍俊不禁。 “行啦,我去给你办理出院,我妈还说了,你不能总待在医院,一会该有人给你送礼了。” 徐槐愣了一下,以前也住过院。 但没当过领导住过院,更没有跟大领导的女儿谈过恋爱,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不怕干部意志坚定,就怕糖衣炮弹无孔不入。 “你妈的人生经验果然顶呱呱。” “去你的!不许骂人!”袁桐在徐槐肩膀上捶了一下,带着三分羞恼。 ??? 桐姐,你变了! 我上次这么说,你笑的前俯后仰,说我真幽默。 现在你得到我了,你居然都不愿意敷衍我一下。 果然,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轻易被人得到! 第316章 你们小两口来消遣我的? 一位二十出头的娇俏女子,拎着网兜,兜里装着苹果和两瓶麦乳精,扭着腰肢来到病房门口。 容貌身段都优于常人的女子,在门口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又拽拽衣角,挺了挺腰杆,新买的衣服色彩鲜亮。 展露出含蓄又不失大方的笑容,女子敲了敲门。 “进来。” 女子款款而入。 和石大国四目相视,女子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失落之色,旋即轻轻一笑: “同志你好,和你一个房间的徐槐去哪了?” “你哪位?”出于职业习惯,石大国打量着女子,她直接问徐槐去哪了,表示知道徐槐住在这间病房。 而且,她肯定也知道我石大国和徐槐住在一个病房。 这是提前打听好消息才来的呀。 不会又是来杀徐槐的吧?石大国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自己就真的这么倒霉? “我叫叶小莹,是徐槐以前在粮站的同事,也是朋友,我听说他住院了,特意来看看他。” 叶小莹盈盈一笑,百媚丛生。 哎呦我去!我这个老心脏!石大国松口气,以为又要为徐槐挨枪子了。 “不巧,你来晚了,徐槐出院了。”石大国道。 “那……能不能告诉我他家在哪?”叶小莹笑问。 “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不知道?”石大国依旧警惕。 “我记得以前住在南锣鼓巷95号,我是担心他搬家了。”叶小莹笑着,从网往兜里掏出两个苹果,放在柜子上。 石大国摇头:“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我和他不熟。” “哦,那行,我先去看看,同志再见。”叶小莹展颜一笑,挥挥手,扭着腰肢走了。 石大国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嘀嘀咕咕地骂道:“我老婆马上就来了,算你们逃得快……” 话音未落,又有人敲门,石大国嘴角翘着弧度,嘿嘿,我也得让老婆喂我。 进来的是个陌生女子,还是来找徐槐的,石大国傻眼了,怎么这么多找徐槐的女人? “你哪位?” “你谁呀?徐槐呢?”快三十的女子神色不悦。 石大国面无表情:“你不说你是谁,我为什么告诉你?” “嘿,你这位同志又是谁,凭什么问我是谁?” “我叫石大国,崇文区刑警科科长!” 得知石大国身份后,女子顿时满脸笑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哎呦,原来是石科长,不好意思啊,我是徐槐的嫂子,我小姑子跟他谈恋爱呢。” 哎呦卧槽!石大国挤出笑容,怪不得这么横呢,原来是袁父的儿媳妇。 “你好你好,徐槐出院了,你没看见吗?他跟袁桐一起走的。” “袁桐?她为什么跟徐槐在一起?她们两个什么关系?”女子脸色微变,目光警惕。 ??? 石大国意识到自己搞错了,这个女的不是袁桐的嫂子! “那你小姑子是……” “我小姑子叫程爽爽,外三分局户籍科的,你不认识吗,最漂亮的那一个!” 最漂亮的不是袁桐吗? 徐槐这小子,要死呀! 来人正是程爽爽的嫂子孙玉兰,当她得知徐槐复职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埋怨公婆不应该势利眼的。 然后联合爽爽父母和他大哥,让爽爽去找徐槐,解释清楚,就说愿意跟徐槐谈恋爱。 可程爽爽哭的死去活来,说没资格和徐槐搞对象,可把他们一家人气坏了。 这不,孙玉兰背着程爽爽过来找徐槐,想重新撮合两人。 一颗冉冉新星,不能错过! 得知徐槐跟袁桐走了…… 孙玉兰扭头就走。 几分钟后,又来人了,依旧不是石大国望穿秋裤的老婆。 是邢云涛的爱人海宁,和他大哥沈延亮。 …… 徐槐骑着袁桐借的侉子之王m-72,在大街上风驰电掣,做了一回六零年的鬼火少年。 袁桐有侉子不坐,就要搂着徐槐的腰,美其名曰:挡风,其实就是想跟徐槐腻歪。 反正现在外三分局也好,市局也好,甚至部里都知道,她跟徐槐在搞对象,索性就不扭扭捏捏了。 所过之处,引来无数人侧目。 就算侉子之王是九手的,也绝对是大街上最靓的崽。 嘎吱! 侉子停在北新桥信托商店,两人下车。 在商店打盹的韦老七眯着眼一看,发现是徐槐后,顿时满脸笑意,扔掉拐杖,腿脚灵活地像十八岁的少年。 韦老七冲到门口: “嘿,真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槐爽朗一笑:“有啥好东西没,我下午要去见老丈人,给我踅摸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那你可问对人了!”韦老七拍着胸脯砰砰响。 说着,韦老七把徐槐和袁桐迎进店里,满脸堆笑问袁桐: “袁领导,令尊有什么喜好,还请麻烦告知,我也好推荐推荐。” 袁桐风淡云轻道:“喜好嘛……为人民服务。” “……”韦老七噎住了,这怎么推荐?难不成带几个人民回去? 噗嗤!袁桐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我爸喜欢下象棋,有没有象棋?” 韦老七陪着笑脸:“还真有一副金丝楠木镶象牙的象棋,是从宫里流出来的……” 还金丝楠木!还象牙!这让人知道了,以后都是祸害! 我能害我老丈人?! 这种祸事我来承担! “先拿出来看看。” 不一会儿,韦老七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从柜台里钻出来,木盒子看上去朴实无华,画了一层红漆。 这不是普通的油漆。 是古法制作的红漆,工序极其繁杂。 “这不是配套的盒子吧。”徐槐摸着木头盒子,是红木。 “嘿,还真让您说对了,但金丝楠木镶象牙绝对是宫里流出来的,可惜少了棋盘盒子,加上原主人不懂这玩意,否则也不能一块二卖到信托商店。” 韦老七瞥了眼信托商店的经理,压低声音道: “这里的人都不识货,当是普通旧象棋买的,只卖一块八,您今天要是不来,我就买下来给您送家里去了。” 徐槐拿起一颗棋子翻看着,确实是金丝楠木包裹着象牙雕刻的棋子,二者相结合,即便是仔细看,也看不见镶嵌的缝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象牙微微发黄。 “这就是普通的象棋。” “对对对,普通象棋!”韦老七老狐狸了,立马顺着徐槐的话茬说下去。 徐槐点点头:“要了,还有什么好东西?” “只要徐公安想要,就没有我弄不来的东西。” 徐槐瞥了一眼韦老七,吹牛逼上瘾是吧? “有没有《永乐大典》,不多,一册就行。” “……” 韦老七吹出去的牛皮被迫撤回,顺便给了徐槐一个幽怨眼神:大哥,你咋不要传国玉玺呢! 又幽幽看了眼咯咯笑的袁桐,你们两个是来拿我寻开心的吧!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317章 袁桐名字的由来 老狐狸韦老七嘿嘿一笑: “看袁领导气质出众,令尊也一定是知识分子,还有一套雍正年间印刷的《资治通鉴》,徐公安,您看合适吗?” “太合适了!” 袁桐眼前一亮,袁父家里有一套资治通鉴,都快翻烂了。 那是袁父在延安的时候,一次一号接见袁父,让他多读《资治通鉴》,从那之后,袁父读了两三遍了。 袁桐戳着徐槐的腰眼,示意他买下来:“我爸除了下象棋,就是看书。” “那就资治通鉴吧。” “这就去取。” 半小时后,徐槐和袁桐抱着东西走出信托商店。 徐槐心里还是不踏实,虽然给丈母娘挑了一块九成新的进口手表,就怕丈母娘不喜欢。 还指望丈母娘给撑腰呢。 带着忐忑心情,徐槐扭头对袁桐道: “要不再去一趟王府井吧,再挑几件礼物。” 袁桐又欢喜又心疼: “已经够了,一块手表都快要你一个月工资呢,当初我大哥二哥第一次去见丈母娘时,就两瓶酒两条烟。” “我妈当时说我大哥二哥,第一次毛脚女婿登门,别带贵重礼物。” 徐槐疑惑不解:“为什么?” 袁桐给徐槐紧了紧围巾:“你想呀,第一次登门带三百块钱的礼物,第二次去你带什么?总不能比第一次差太多吧?那得多少钱?” “况且第二次比第一次差的话,对方心里觉得你不重视。” “但反过来,第一次你带大前门一条,第二次牡丹两条,第三次三条华子外加两瓶茅台,老丈人越来越欢喜呢。” “等你把他女儿骗到手,下次就能空手去了,还能顺带捎一点回来。我大哥就是这么干的!” 哎呦喂! 徐槐惊呆了,给老丈人丈母娘送东西,还有这么多门道? 用处不大的知识,又学到了。 徐槐在袁桐脸颊上掐了一下,这个小叛徒,你家有你,是你家的福气啊! 啪! 袁桐拍在徐槐手上,娇嗔道:“别动手动脚,还没领证呢,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 介娘们双标啊!不是你抱我的时候了?现在知道是大街上了?徐槐直接在袁桐脸颊上狠狠嗦了一口。 让你双标! 啪!啪!啪 耳根通红,大为震撼的袁桐挥舞着王八拳,捶在徐槐后背,跟徐槐在信托商店门口打闹起来。 要死啦!你咋这么疯? 韦老七趴在信托商店的窗户上,深沉地看着阳光下打闹的年轻人,胆子真大,真羡慕! 他在徐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的十九岁。 十九岁那年,我风流倜傥的韦老七也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只记得那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叫什么想不起来了,模样也忘了,为什么能让人念念不忘? 哦……想起来了。 爱她孤身走暗巷,爱她不贵的模样,爱她对视过眼神,不肯少一分! …… “我大哥叫袁瑞金,光明的报担任审稿编辑,有一个梦想,这一部脍炙人口的小说,酝酿八年了还没动笔。我大嫂杨秀宁,在冶金部上班。” “我二哥袁太行,在组织部上班,我二嫂也在一个单位……” 袁桐吃着糖葫芦,嘟嘟囔囔地介绍袁家的情况。徐槐啧啧咂舌,瞧瞧这名字叫的,前途无量啊。 就是奇怪两个儿子都不在公安系统工作,那以后老袁退休了,他在部里的人脉怎么办? 哎,操碎了心。 “那你怎么叫袁桐?桐树下面生的?”徐槐抓着袁桐的手,拽过糖葫芦,血盆大口抢了一颗。 嗯,吃东西就要两个人抢着吃才香。 袁桐锤了徐槐一下:“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妈说生我的那天,下大雪……” “那你应该叫袁大雪!”徐槐调侃道。 袁桐少有的带着几分恼怒,瞪了徐槐一眼: “去,听我说嘛,那天下大雪,又加上白狗子偷袭,部队跑散了都没人发现我妈不见了。” “要不是有个战地卫生员腿受伤跑不动,也被埋在废墟里,天黑爬出来以后,救了我和我妈,要不然你媳妇就没啦!” 徐槐了然:“那桐树呢?” 袁桐正经道:“烧了给我妈和我取暖呀,那个卫生员还脱了棉衣把我包起来,要不然你就真的没媳妇啦!” “不是说白狗子偷袭吗?还敢点火?” 袁桐道:“白狗子都是一群汉奸,大半夜卖什么命,还下大雪呢。这是我妈的原话。其实我妈是怕我冻死,才冒险点的火,还好那晚我爸回来找我妈,要不是那堆桐树枝点的火,还真找不到。” 最后一颗糖葫芦,袁桐递到徐槐嘴边,徐槐也不客气,血盆大口吃掉。 “那你呢,怎么叫徐槐,槐树下面生的?” 徐槐:我不造啊! “我的故事,是这样的,要从一个月黑风高夜说起,那天晚上,我爷爷出生了……” 袁桐没好气地捶了徐槐一下,就服你一本正经的没正行。 “你别急啊,你不见史书上记载,一般都要从曾祖开始介绍,我才从我祖父开始……” …… 95号院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伏尔加小轿车。伏尔加  解放后,全世界停止跟国内做贸易,轿车的空缺只能从北苏进口。伏尔加小轿车、吉姆、吉斯小轿车,都是北苏生产的。 当下但凡是个干部,都知道配车是有级别的,吉姆小轿车只有大军区才配有两辆,给大军区最高级别使用,平时见都见不上。 吉斯轿车唯有中枢领导有资格,吉斯轿车全部手工打造,一共只生产了2083辆。 五十年代北苏送了五辆防弹吉斯轿车。随着红旗开始投产,中枢领导的车辆换成红旗,吉斯轿车开始降级使用。吉斯防弹车,教员乘坐的专车,缺点没有空调和倒视镜,因为北苏说不能开历史的倒车。  伏尔加小轿车相对级别低一些,却也不是烂大街的,有少将级别的大院,才会配两辆,也是最高级别使用。 至于现在嘛,不是少将也能偶尔使用一下。 邢云涛家里的少年小关,一身军装站在伏尔加小轿车旁,严防死守胡同的孩子们靠近。 不许摸,只许几米外围观。 附近几条胡同的孩子和少年,纷纷跑来看热闹,不少孩子发下宏愿,长大后一定开这样的小轿车。 后院,两位年轻军人腰杆笔直,武装带上别着五四手枪,站在正屋房门两侧。 屋内,邢云涛的爱人海宁,穿着将校呢大衣,端坐在徐家客厅,他右手边坐的笔直的,也是穿着将校呢大衣的男子,三十五六岁,名叫沈延亮。 常秀英给两位不速之客倒了茶水,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想是徐有根出事了?还是徐槐出事了? 这一刻,常秀英的无神论消失了,她在心里向她所知道的各路神明祈祷,保佑徐有根和徐槐平平安安。 “两位,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常秀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徐槐怎么还没回来。”沈延亮沉声道。 找徐槐的!那就是有根哥和徐槐都没事! 常秀英长吁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大大方方回道:“你们是……”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请立刻让徐槐回来见我们。”沈延亮有些不耐烦。 第318章 以势压人 “你们找徐槐有事的话,可以直接去他们单位。” “你不要装傻充愣,徐槐明明从医院离开了,也不在单位,赶紧让他回来。” 军伍出身的沈延亮身上自带杀气,气势咄咄逼人。 “这位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不了解,如果你们愿意等的话,茶水管够,午饭也可以在家里吃,但徐槐回不回家,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有自己的工作。” 常秀英保持着一家之母的从容大方,并未对男子的不礼貌而动怒。 她知道这两人身份不俗,只看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开着小轿车过来的,必然是实权人物。 常秀英不想给徐槐和徐有根额外添麻烦,但也决不允许,有人看低了徐家。 海宁感受到了常秀英的软中带硬,有些惊讶一个寡妇能有这种心理素质。 来的时候,他们特意查过徐槐的底细。 徐槐除了和袁桐搞对象之外,并没有什么依靠。 而常秀英,也不过是徐有根从南方带回来的寡妇。 一个货车司机,和一个寡妇,倒是挺般配的。 怪不得徐槐的性格又疯又癫又目中无人。 昨天晚上,他们兄妹两人亲自去外三分局,居然被徐槐晾在那里,直接跑去医院。 真以为自己个有点能力,尾巴就能翘上天? 直接让上面介入,把邢云涛弄出来,不是做不到,关键是海宁不想这么做。 因为邢云涛未来半年或者一年,都要在外三分局挂职,把徐槐惹毛了,来外三分局的意义也就没了。 所以海宁压制着怒火,让邢云涛在拘留室呆了一晚上,本打算早上去医院,给徐槐一个台阶,毕竟未来一年还要利用徐槐。 哪知道徐槐提前出院了,也不在家里。 这不是明显躲着他们吗? 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给几分颜料就开染坊,但凡有点眼色,也干不出这种无脑的事。 “常秀英同志,我哥有点着急,你多担待些,忘了介绍,我丈夫是外三分局的新任局长,也是徐槐和常秀英同志的领导。” 还不知道枪击事件的常秀英,心里纳闷局长爱人找徐槐干嘛? 她面色不改道:“原来是邢局长的爱人,那邢局长应该清楚徐槐在哪吧。” 见常秀英连一丝丝的热情都没有表现出来,海宁微微不悦,这一家人都是一个货色,怪不得你们只能干最底层的工作: “常秀英,你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常秀英疑惑摇头,她昨天早早下班,回来照顾几小只。见海宁这般发问,不由得想跟徐槐有关? “昨晚,徐槐被人打冷枪,是我丈夫邢云涛救的他。” 腾! 常秀英从凳子上弹坐起来,旋即又重新坐下,刚才他们说徐槐从医院离开了,那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反倒是这两个人不对劲,如果是邢云涛救了徐槐,那应该是徐槐登门道谢才是人之常情。 他们怎么反倒登门讨要说法? 就仿佛是自己儿子在外面没吃亏的母亲,常秀英心放肚子里,反而问道:“然后呢?” “我妹夫摒弃前嫌,不计较他动手打人的事,没想到他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以我妹夫打击报复他为由,把他关押在审讯室里一整晚!” 沈延亮怒拍桌子,打翻了茶杯。 茶杯在桌面上转了个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常秀英满脸错愕,这倒像是徐槐干出来的事: “不能吧?徐槐只是个科长,他没资格也没有权力关押局长,你们肯定搞错了?” “是他让他老丈人和老钟,把我妹夫关起来的!”沈延亮愤愤道。 “不可能。” 常秀英摇头,一边拿着抹布擦干桌子上的茶水: “徐槐没有结婚,哪来的老丈人,而且钟局长是大公无私的人,不会因为徐槐的缘故,关押一个见义勇为的分局局长。所以,你们找徐槐是找错了。” 海宁皱眉,没想到常秀英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缓缓开口: “常秀英,让徐槐出来,跟我们去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丈夫还是外三分局的局长,对你们家也颇有好处,到时候调你到市局工作,给徐槐升职,都不是问题。” 常秀英笑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海,叫海宁。” “海宁同志,我要照顾几个孩子,派出所离家近,挺好的,至于徐槐,我只是个后妈,没资格给孩子做决定。” 砰! 沈延亮又拍桌子后,然后猛然站起来: “真以为立过功就了不起吗,谁还没立过功?” “老子战场上跟大鼻子拼命的时候,徐槐还穿开裆裤呢!” “要论功劳,老子的功劳比他大!!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们在公安待不下去,” 海宁和他大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个人倒是配合的挺好。 只是没料到常秀英软硬不吃,面带微笑道: “我不信。” 海宁:“……” 沈延亮:“……” 这一下就尴尬了,两人有点骑虎难下,反倒是常秀英神色自在: “你们不是组织,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们想凌驾在组织之上的,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 海宁面带怒色。 她不配拥有名字的大哥不屑冷笑。 好家伙,这是软刀子直插小心脏啊,外带威胁。 “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说出的话有人信??” 沈延亮嗤笑不已。 “我们肯来你们家,是看在他老丈人的面子上,大不了我家给袁家翻脸,照样弄死你们!” “别给脸不要脸,让徐槐滚出来见我。” 常秀英不为所动,面带微笑:“这位同志,你情绪激动了,等你哪天静下心来,欢迎来做客,现在请离开我家。” “我去你大爷的!” 沈延亮暴怒之下,掀翻了那张黄花梨大圆桌,桌子上的茶杯暖壶碎了一地。 叮叮duangduang! 黄花梨圆桌的桌沿,砸在常秀英的脚踝上。 一声痛苦低吟。 常秀英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踝,头上冷汗直冒。 一道黑影冲进来,一只四三的大脚,照着沈延亮的裆部踢过去。 第319章 轧钢厂劳动模范 徐槐骑着侉子之王回到南锣鼓巷,快到家时,远远看见一群孩子围在门口。 头上缠着纱布的棒梗,左手牵着小当,右手牵着小短腿,踮着脚在看热闹。 小短腿和小当人小看不到,两小只索性自己玩,一颗随手捡的圆溜溜的石子。隔着棒梗,你给我,我给你,嘎嘎笑。 听到三侉子的声音,小常盈猛然回头,远远看见徐槐,激动地挣脱棒梗的手,张着双臂冲向三侉子,破音大喊: “徐槐锅锅!” 从嘎嘎笑秒变哇哇哭,情绪转换的丝滑如德芙。 啪叽! 左腿绊右腿,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小短腿骤然收住哭声,想要爬起来,却因为穿的太厚,双腿和胳膊难以打弯,索性放弃了,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槐。 哎呦! 徐槐匆匆停下三侉子,跳下车大步走过去,把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着的小短腿抱起来。 拍掉她身上的尘土,大手拍在红底碎花布的棉袄上,噗噗闷响。 “嚯,这是穿多厚啊。” “悄悄告诉你,不要告诉娘,这么穿打屁屁不疼。”小短腿搂着徐槐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嘀咕着。 就你小脑瓜聪明!徐槐哭笑不得,扫了一圈看热闹的孩子,和那辆伏尔加小轿车: “你大姐呢?” “被乱八七遭的老头带走啦、”小短腿认真回答着。 乱八七糟?老头? “徐叔,你回来啦,芍药姐他们四个跟着卢爷爷去紫禁城啦。”棒梗牵着小当跑过来,嘿嘿笑。 好嘛,原来是被卢象升带去紫禁城,感受氛围去了。 “徐叔,有坐小轿车的大官去你家了,你是不是又要升官啦?徐叔,你这个三侉子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这辆有点旧呀。” “你懂个屁!”徐槐顺嘴回了一句,“这是进口的。” 哇! 棒梗眼睛贼亮,轻轻摸着九手的侉子之王,小当和小短腿不知道进口啥意思,跟着棒梗哇了一声。 小短腿甚至跟着学了一句:“你懂个屁!” 小当跟着喊了一声:你懂个屁! 两小只就这么快乐的对喷起来,嘎嘎笑。 呸! 徐槐赶紧捂住小短腿的嘴,板着脸:“女孩子不许说脏话。” 懵懵懂懂的小短腿嘎嘎笑。 徐槐抱着小短腿,让棒梗帮忙抱着《资治通鉴》,袁桐牵着小当,拿着那套象棋,走向九十五号大门。 “八成是邢云涛的人。”袁桐看了眼少年通讯员。 徐槐摇头苦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 让市局去调查,最多三五天,邢云涛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拯救下属的好领导。 到时候上面能大书特书,邢云涛能立功受奖,皆大欢喜嘛,干嘛非要追到家里。 徐槐和袁桐进了院子,闫家父子笑呵呵打过招呼,到了中院,又见何雨柱撅着屁股在收拾杂物,看见徐槐笑哈哈打着招呼。 没有易忠海和贾张氏,中院显得冷清许多。 路过后院,见许大茂家里没人,这大周末的,也不知道跟娄晓娥去哪了。 不会是娄半城释放了吧? 徐槐走进小院,抬头看见正屋门口站着两个军人,随即听见有人在家里大喊大叫: “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说出的话有人信?” “我们肯来你们家,是看在他老丈人的面子上,大不了我家给袁家翻脸,照样弄死你们!” “别给脸不要脸,让徐槐滚出来见我。” 顿时,徐槐脸色阴沉,随手将小短腿放在地上,对袁桐道:“先带小家伙去你屋里待着,他妈的,我看看谁要弄死我!” 小短腿:“他妈的!” 徐槐:“……” 没空纠正小短腿,徐槐大步走向正屋,袁桐微微蹙眉,她也听到屋里的人提到他们袁家。 又见那两个警卫员死死盯着徐槐,袁桐担心徐槐吃亏,把象棋放在资治通鉴之上,已经很吃力的棒梗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桐。 “姨,累!” 袁桐索性从棒梗怀里接过资治通鉴和象棋,对棒梗道:“带着你妹妹和小家伙去找儍柱,别进来。” 随即,袁桐大步走进小院,顺手把东西放在台阶上。 紧跟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叮当哐当的声音,以及常秀英痛苦的闷哼,就见徐槐箭步冲进了正屋。 那两个警卫员想拦没拦住。 袁桐大长腿往前大踏步,冲到门口,就见一片狼藉的地面,常秀英捂着脚踝打摆子,脸色惨白,冷汗铺满了额头。 而徐槐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抬脚踹向沈延亮的小腹。 沈延亮不是泛泛之辈,说时迟那时快,往后半步,双手化掌,目光凶狠,拍在徐槐的脚踝上。 噗的一声闷响。 徐槐只觉得脚踝火辣辣的疼,一道能量迅速从空间而出,缓解修复小腿脚踝上的痛,瞬息间恢复如初。 沈延亮对那两个警卫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看着徐槐: “千万别跟我动手,你会后悔的,我是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你再动手,小心打死你!” 海宁不悦道:“徐槐,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不想伤害你,来你家是找你商量的,你别找不自在。” 怒火差点掀开天灵盖的徐槐根本不管疼不疼、他娘的,跑到他家里来撒野。 又是砸家具! 又是弄伤常秀英。 还要威胁打死他! 这特么是商量? 今天不让面前这货横着从门口出去,这口气干脆把自己憋死算了。 “我就问你,你砸我家,打我常姨,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你那身衣服!” 沈延亮冷笑:“有区别吗。” 徐槐道: “如果你代表你那身衣服,我只打断你的腿,然后咱们找个说理的地方。” “如果你代表你个人,那就是私人恩怨,生死自负!” 沈延亮哪受得了这种挑衅,冷笑着脱掉了将校呢大衣,里面是儍柱同款的军绿色棉衣。 懂了! 徐槐也脱掉了他身上的藏蓝色棉制服,里面只有一件白色背心,上面写着轧钢厂劳动模范几个红色大字。 徐槐再无废话,拳头带着拳风,打向沈延亮的脸颊。沈延亮嘴角勾着冷笑,眼里全是冷漠和狠辣。 年轻人不听劝,跟他动拳脚? 找死! 一旁的海宁叹口气,意味深长地看向袁桐: “小桐,这样冲动的年轻人不适合你。” 扶着常秀英起身坐下后,袁桐猛然看向海宁,俏脸阴沉似水,从腰后拔枪出来,子弹上膛: “今天谁敢伤徐槐,我就跟谁拼命!” 第320章 一家都是疯子 海宁满脸错愕: “你敢吗?” “试试!” 袁桐的目光挪向徐槐和海宁大哥,随时准备开枪,却被常秀英把枪拽走。 脚踝处的疼痛让常秀英额头铺满冷汗,咬牙盯着海宁大哥:“我来。” 海宁不可置信,她怕了,或者说她不想为此付出太多的代价。 疯子,一家人都是疯子!海宁扭头冲着她大哥喊道:“别下死手。” 沈延亮轻蔑一笑,拳脚无眼,残了就残了,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他脚尖一宁身子侧开,想躲开徐槐来势汹汹的这一拳。 作为全军第三名的格斗高手,近身格斗经验丰富至极,他一眼看出徐槐这一拳,用尽了全身力气。 格斗,讲的是技巧。 不是蛮力! 以徐槐的打法,会一而衰,二而竭,三五拳之后,把自己先累趴下。 所以,沈延亮准备避开前三拳,然后再发力。 却没料到,徐槐第一拳竟是虚拳,他避开的一刹那,拳头力道消失,左勾拳击却已经打向他的胸侧肋骨。 沈延亮后退两步,躲避来势汹汹的拳头。 高手一出招,就知有没有。 躲开后沈延亮不敢再掉以轻心,他意识到小看徐槐了,主动开始进攻,用他最擅长的技巧,不留余力的攻击徐槐。 鞭腿横扫而出。 徐槐侧身躲开,鞭腿踢碎了一张黄花梨官帽椅,木屑四飞,击碎了两米外的窗户玻璃。 你他妈!官帽椅惹你了?徐槐又多了一条揍他的理由,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不心疼是吧? 两道目光碰触,皆是凶狠冷冽。 因为他们都知道,狭路相逢,气势不能弱。谁先掉了那口气,谁就死得很惨。 一拳又一拳,噗噗到肉! 沈延亮前几拳还能招架,却没料到徐槐的力道一拳大过一拳。 两拳相撞! 沈延亮闷哼一声,瞳孔猛缩,往后退了三步才卸掉这一拳的力道,他只觉得,垂在腿侧的右拳拳骨烈烈作痛,钻心的痛。 拳骨断了!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沈延亮知道再打下去,肯定要吃亏:“徐槐,再打下去,我可不留情面了,你会非死即残,今天就到这……” 然而话音未落,徐槐的拳头已至。 右拳拳骨断裂的沈延亮,只能用左臂格挡。 嘎巴! 左臂又断了! 沈延亮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之色。 他的气势荡然无存。 沈延亮不是蜈蚣,没了双臂,甚至不敢用腿去抵挡徐槐的拳头。 害怕被打断。 可他马上就后悔了。 沈延亮以为徐槐不敢太过分,却没料到被徐槐踹翻在地后,按在地面上,一阵猛锤。 耳边嗡嗡响。 眼前小星星。 天旋地转间,视线模糊,口鼻血流不止。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越来越模糊的视线,看到徐槐凶狠的面孔,就像是把他生吞活剥。 整个过程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沈延亮躺在地上哼都不哼。 海宁眸子里满是惊骇和不可思议。 有沈延亮居然毫无招架之力的震惊。 也有对徐槐竟然敢下重手的错愕! 他怎么敢?! 一个小小的科长,居然敢?! “警卫班的,给我打他!” 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尖叫声中,海宁扑向躺在地上抽搐的沈延亮,门口的警卫员反应过来后冲进屋里,一边拔枪。 “后退!” 徐槐气势如虹,指着两名警卫员暴喝一声: “现在只是个人恩怨,你们两个确定要拔枪吗!” “枪拔出来,开不开?敢不敢打死我?” “不敢打死我?拔枪有什么意义?” “打死我?你们要不要上军事法庭?!” 两名警卫拔枪的动作僵在那里。这是海宁他们的私事,如果警卫员介入的话,情况势必要升级。 就像徐槐所说,开不开枪? 开枪了,后果可不是他们两个警卫班能扛得住的。 “我命令你们,打他!”海宁抱着不停吐血沫的大哥,冲着警卫员咆哮。 她哭了! 太惨了! 刚才她差点没认出来,怀里脸被打烂的人,是她大哥沈延亮。 徐槐对两个警卫道: “她不是你们的上级吧,所以她的话不是命令,不听她的命令,你们最多被关禁闭。” “你们要动手,那就是军事法庭!” 两名警卫不能退,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上级,沈延亮违反规定是他的事,他们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们没有放弃拔枪的动作,其中一人盯着徐槐的眼睛,有一种随时拔枪的狠辣: “让我们把人先送医院去,至于你的情况,我们会向上级汇报。” 常秀英和袁桐觉得有道理,看着怪吓人的。 别死在我家,给徐槐找麻烦。 常秀英都闻到一股屎尿味了:“让他们走吧。” “走?也行。”徐槐扭头看着海宁:“你最好祈祷我常姨的腿没事,否则我非让他下辈子坐轮椅。” 海宁眼神阴冷,盯着徐槐: “你很好,你等着!” 随即,冲着两个警卫大吼:“还傻站着干嘛,把我大哥送医院!” 两名警卫的手这才离开枪把,将奄奄一息的海宁大哥背起来,小跑出去。 袁桐拦住了咬牙切齿的海宁:“到此为止吧,事情闹大了,你觉得对你丈夫和你大哥有好处吗?” “到此为止?!你做梦!”海宁咆哮着,唾沫渣子喷了袁桐一脸,“就算对我们家没好处,我也要让你们一起完蛋!” 95号门口。 一群人噤若寒蝉,看着警卫员小心翼翼把人放进后座,通讯员小关手忙脚乱,突然一只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小关一脸懵,越发慌乱。 海宁发泄着怒火:“要你们有什么用?不知道进去帮忙吗?现在,立刻,马上,跑去找我父亲,告诉他,徐槐把他儿子打死了!” 小关敬礼后,转身挤出人群,狂奔而去。 “哎,这位同志,你怎么能打小兵娃呢?严禁殴打士兵的条文规定,让你吃了?你哪个部队的?” 海宁冷冷瞥了眼说话的大爷,多管闲事!她冲着两名警卫吼道:“还不开车去医院!” 第321章 事情闹大了 车子离开后,人群议论纷纷。 “哎呦,太惨了吧,活不了吧?” “看着吓人,死不了,下手的人有轻重。” 还是那位大爷,双手负后,带着几分玩味,看向闫埠贵: “啧,闫老师,你们院的徐槐,挺嚣张啊,坐小轿车的领导都敢打。” 闫埠贵扶了扶眼睛,张嘴就来: “老裴,让你孙子以后老实点,别欺负我们院的小孩,徐槐家还有好几个小魔王呢,到时候你孙子也得去医院!” “嘿!让他试试,看谁去医院。” 这时候,徐槐背着常姨大步走出大门,袁桐抱着哭鼻子的小短腿,在后面跟着,最后面是抓头挠耳的何雨柱。 “哎呦呦,怎么会这样?脚脖子都肿成啥了!” “赶紧送医院!伤到骨头可就不好了。” 袁桐的余光瞥见人群后面,有个熟人,正是程爽爽的嫂子,孙玉兰。 孙玉兰看见袁桐出来,赶紧低头,眼珠子滴溜溜转,心想这个徐槐真是太狂了,什么人都敢打。 不行! 和这种人做亲戚,还不得被连累死?她只想占便宜,可不想被牵连。 走了!走了! 孙玉兰猫着腰,拎着礼物小碎步跑了,袁桐摇摇头后,抱着小短腿坐上三侉子。 “柱子,芍药如果回来早了,你给他们做点饭。”徐槐发动了三侉子,扭头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点点头:“徐领导放心,保证不让他们饿肚子,我一会把你家先收拾出来。” 然后徐槐扫过人群,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是谁来着? 哦! 叶小莹! 四目相视,笑意盈盈的叶小莹正要挥手打招呼,徐槐轰着油门走了,叶小莹僵在原地。 …… 袁家厨房 “王桂琴同志,太铺张了吧?弄一斤肉就可以了,你又弄了一只鸡。” 蹲在地上搞鸡毛的袁父,满脸幽怨,把老子的烟酒茶都搞走了,还让老子给他炖鸡吃。 昨晚不是都炖了一只了吗?! 对毛脚女婿重视的程度,超过了你丈夫我! 正在切菜的王主任头也不回道:“那小子刚刚受了惊吓,多给他补补。” “你不是看不上那小子吗?”袁父继续抱怨。 砰! 王主任手里的菜刀拍在案板上,吓了袁父一跳: “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袁父瞪眼。 “行了,别装了,瞅你那模样就在撒谎,你早就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对吧。”王桂琴翻白眼。 袁父笑:“你也知道了?” 王主任继续拍蒜:“他想娶我女儿,我不得把他家查个底掉。” “嘘,声音小点。” 袁父满手的鸡毛,匆忙起身跑到厨房门口,看了眼客厅打闹的两个孙子和两个躺尸的儿子。 “我也是上次有人举报徐槐,我才知道的。” 王主任眼眶一红,瞪着袁父小声埋怨: “你明知道我一直在找周韵,当年生小桐恰巧遇到敌袭,要不是周韵……我和小桐你谁都见不到,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年的情景在王桂琴脑海里闪烁着。 单薄的小小身影,咬着牙把她从废墟里拖出来,在寒风呼啸的夜里,手忙脚乱地帮她接生,又脱了自己的外套,包裹着刚刚出生的小袁桐。 那单薄的身影,才十六岁。 后来只知道她调到其他地方了,就再也找不到。 王桂琴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小姑娘的容貌,只记得黑乎乎的瘦脸,笑起来牙很白,很温暖。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你好找个更年轻的!”王主任拿着刀,指着袁父。 袁父委屈又无奈:“我哪有?” “哼,你们现在不是流行还换老婆吗,乡下一个,城里一个,还偷偷养小老婆。扯什么没有共同语言,要婚姻自由,要恋爱自由!要他妈!这是开历史的倒车!你是想把我也送到乡下去?” “嘘嘘嘘!”袁父赶紧把厨房窗户关上,厨房外面就是大院的小花园,可有不少家属在溜达呢。 “你说的情况只是极少数的败类,害群之马!” “我们大部分同志的信仰还是很坚定的,咱们不能一棒子全打死。” 袁父哭笑不得,轻声哄着自己的老婆。 王主任骂完了,气也顺了,继续切菜。 袁父没话找话:“你怎么查到徐槐是周韵儿子的?” 王主任道: “前两天我跟常秀英聊天,聊到了当年的战后医院,得知她当年是战地卫生员,我就顺嘴问她认识不认识周韵,没想到她当年跟周韵是一个班的战友。” “我才知道,周韵竟是徐槐的母亲,哎,可惜年纪轻轻就牺牲了。” 砰! 王主任的菜刀剁在案板上,瞪着眼: “徐有根干嘛吃的,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好!” 袁父捂着王主任的嘴:“嘘嘘嘘,别提这个名字,徐有根当年也跟咱们一起走过草地,翻过雪山。” 王主任满脸错愕,当年那批战友,如果还在部队,都是将校级的,即便不在部队,也不可能当司机! “你别骗我!” “我哪敢骗你,你把刀放下说话。”袁父往后仰着身子,推开王主任手里的菜刀。 “徐有根在执行任务呢,他的直属领导是这位。”袁父比了个耶。 王主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什么任务,要执行这么久?” “不知道!”袁父摇头,“级别很高。” 嘶……王主任倒吸一口冷气: “滚,别挨我这么近,赶紧拔毛。” “注意保密啊。”袁父叮嘱道。 叮铃铃…… 家里电话响了,不一会儿,老二袁太行小跑过来:“爸,钟叔的电话。” 袁父洗了手,大步走进书房,当他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时,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 没眼看啊没眼看! “喂,老钟?” “谁把沈延亮打了?徐槐有那本事?你确定?” “打就打了,他还要怎样?丢不丢人啊,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跑到别人家撒野,还被人打了,他们怎么还有脸四处宣扬?” 电话那头的老钟沉默了,万万没料到袁父是这般纵容的态度,还以为袁父会暴跳如雷,骂徐槐没脑子呢。 老钟清了清嗓子: “这次有点严重,沈延亮四肢被打断,还有脑震荡,医生说没有半年别想下床。” “老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让我抓捕徐槐。” “他说……我们不抓的话,他会派人来抓。” 第322章 中医界的狗子 老钟重申了一遍严重性,犹豫一下道: “要不……把那小子调东北局算了,再这么下去,我这边摆平不了啊。” 袁父揉了揉眉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殴打前途无量的大校,军区那边肯定觉得脸面无光,势必要一个说法的。 这边如果不管的话,那边还真会出兵抓人。 “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老钟立马道:“沈延亮的父亲人在军区医院。”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袁父大步走出书房,随后又拐回来,从办公桌的隐藏隔断里,拿出仅剩的两瓶西凤酒,拎着走出书房。 “怎么啦?”王主任见袁父要出门,疑惑问道。 “那小子闯祸了,把那个谁……沈延亮打了个半死,人在军区医院呢,我得去瞜一眼。” 王主任满脸错愕:“沈延亮?他不是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吗?咋就让徐槐给打个半死?不会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在算计什么?” 袁父若有所思,并不觉得王主任想多了,有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一个全军比武大会的第三名,怎么能让徐槐打个半死。 确实太蹊跷了。 “我跟你一起去。”王主任解开围裙,嘟嘟囔囔道:“让那小子来家里吃一顿饭怎么就这么难?他是不是不想来?不想娶我女儿!” “你这个是真想多了。”袁父在门口等着王主任换鞋穿衣服,“我看那小子挺真诚的。” 真诚? 真诚会骑自行车故意捏刹车? 他是真成! …… “回家好好养着,不要乱跑乱动。” 医生给常秀英做了检查,脚踝、脚掌骨裂,开了一些消炎药,石膏固定是没有的,用几片竹板夹着脚踝两侧,然后拿绷带缠住。 “这就完啦?不开一些其他药?什么虎骨啊,熊胆啊?”徐槐知道当下的医疗简陋,但没想到如此简陋。 医生笑了:“虎骨我们医院没有,至于熊胆那是走肝经心经的,跟骨头更没关系了,再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你长辈的身体好得很,跟二十出头的姑娘似的,养养就好,别花冤枉钱。” 身体能不好吗!隔三岔五吃带了能量的食物!徐槐道:“虎骨是可以的吧?哪有卖的?” 医生想了想道:“有空去抓一些土鳖,焙干之后磨成粉,冲水喝就行,还不花钱。” “土鳖?”徐槐茫然,你是不是在骂我? “土鳖!”医生点头。 “土鳖?”徐槐加重语气。 “对,土鳖!”医生嫌弃徐槐土鳖,连土鳖都不知道。 徐槐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把年纪的医生,确定不是骂我吧? 老头,我可不好惹啊! 小心我掀了你办公室。 医生见徐槐的模样,一脸嫌弃:“那玩意不值钱,你回去问问你家大人。” 我知道土鳖啊,在我们那,土鳖就是骂人的!徐槐瘪瘪嘴,心想医生都没有业务压力吗?净给我省钱。 你们医院不赚钱吗? 你不拿分成吗? 哦! 忘了这是1960年了。 但土鳖到底长啥样?? 特么的,自己这个穿越者,好像真是土鳖,连土鳖都不知道。 就在徐槐疑惑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阵喧哗声,甚至有尖叫声响起,医生和徐槐同时扭头看向门外,就见嘤嘤怪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在嘤嘤怪身后,跟着十几条狗。 徐槐无语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编制的,天天跑出去摸鱼,你当你是局长啊! 还特么带着一群小弟招摇过市! 话说你从哪召集这么多狗? 京城能有这么多狗没被吃? 噗! 嘤嘤怪张嘴,从嘴里吐出几只黑壳虫子,比鹌鹑蛋大那么一丢丢,周边有一圈金黄色的线条。 那五六只黑壳虫子还活着呢,一两只蹬着腿想翻身,有一两只往角落里钻。 卧槽! 你特么又从外面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徐槐刚要开骂,那医生喜出望外,一拍大腿: “嘿,这不是金边土元吗,这是你家的狗?” 医生蹲在地上,匆匆把那几只金边土元抓到手上,放在徐槐面前: “看到没,这叫金边土元,土鳖里药效最好的一种,普通土鳖边上没有这一圈黄色的边。” 这是土鳖?我们那叫簸箕虫啊!找半天一只金边土元的图,其他的都是一大群,怕吓到你们  徐槐满脸错愕:“狗知道这玩意?” “你骂谁呢?” 徐槐:“……” “别小看老祖宗留下的土狗,知道自己给自己看病呢,身体不舒服会自己找草吃。”医生摸了摸嘤嘤怪的脑袋,欣喜不已:“好狗。” 汪!嘤嘤怪欣然接受医生的夸奖,然后回头看着小弟狗,那十几条狗纷纷上前,从嘴里吐出或两三只、或五六只金边土元。 看着满地乱爬的金边土鳖,徐槐惊呆了。 医生也惊呆了,这东西虽然不稀缺,却也不好找,并不是群居,还是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生活,一下子抓了几十只…… 这是把京城翻遍了吧? “别傻愣着,赶紧抓起来呀。”医生催促徐槐,徐槐赶紧蹲在地上,把金边土元全部抓住,装进一个铁皮盒子里。 “行了,走吧。”医生挥挥手,“有啥不懂的,就问你家狗。” 徐槐哭笑不得,嘤嘤怪这次是露脸了。 “汪!” “行行行,回家就给你野猪腿。” “汪!” “好好好,多给你点,你让你兄弟也吃点。现在,带着你兄弟们赶紧离开医院。” 等医院保卫科的赶过来,嘤嘤怪带着十几条狗,昂首挺胸离开一会了。 徐槐也是长见识了,这狗真是不能小瞧,骨子里居然有中医天赋。 他把装有金边土元的铁盒子,趁着无人注意放进空间,虽然瞬间全嘎了,但无所谓,徐槐给它们渡入一些能量。 突然,徐槐一愣,嘤嘤怪是怎么知道常姨骨裂的? 它当时也不在家呀? “徐槐!” 一声深沉的呼喊,徐槐扭头看去,就见王主任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徐槐顿时咧嘴,又是这爱管闲事的老娘们。 “老王,好巧。”徐槐无辜笑笑。 巧什么巧,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你小子下手是真狠啊! 王主任从军区医院过来的,袁父留在那里,继续跟沈延亮的父亲交涉。 她看了病床上的沈延亮,人还没醒呢,四肢都打着石膏绷带,吊了起来,满脸都是绷带,只露出五官。 当时,病房外全是杀气腾腾的将官,要找徐槐讨说法。 那是讨说法?那是要把徐槐生吞活剥了。 第323章 王主任摊牌了,我就是你丈母娘 “你小子还挺能打的嘛。” 自打王主任前两天得知徐槐是周韵的儿子后,自带滤镜,越看这小子越顺眼。 此时此刻,王主任甚至有点小骄傲。 瞧瞧这毛脚女婿,把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打趴下了,甭管是不是好事,反正他现在就是全军第三。 “连你都知道了?!” 徐槐呲牙,这年头是不是全都靠别人的八卦活着,你这个老同志,不会是专门来吃瓜的吧: “可不是我先动的手,是他们跑我家砸我家……算了,跟你说这干嘛,老王你身体不舒服啊,快去吧,一会医生要下班了。” 你小子一口一个老王,我看你是欠打!王主任幽幽瞥了眼徐槐,一想到这孩子打小就没妈,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气瞬间消了。 看在你妈妈的份上,就告诉你我是谁,省得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没正行!王主任清清嗓子,面带慈祥的微笑,摊牌了: “徐槐啊,以后跟我叫妈,谁要是欺负你,我收拾他!” “卧槽!” 徐槐脱口来了句二声国粹,这老娘们居心不良啊! “老王,可不敢啊,我爸有老婆了,你不是不知道!” 王主任的爱如汹涌的潮水,来得快退的也快,她现在恨不得用鞋底扇徐槐的嘴,咋就这么欠呢! “老王,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我就当你开玩笑的。”徐槐用批评的语气教育着王主任。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以后别叫我妈。”王主任气笑了,胸口起起伏伏。 “肯定不能叫,行了老王,我还忙着呢,改天请你吃饭啊。”徐槐转身要走,被王主任拉住,只见王主任哭笑不得: “我叫王桂琴。” 王桂琴? 桂琴? 这名字有点耳熟! 哎呦喂!徐槐瞳孔猛然一缩: “你和我丈母娘同名哎,就算同名我也不能叫你妈呀。老王,不是什么便宜都能占的。” 啪!王主任气地在徐槐后背上拍了一下,徐槐呲牙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没有边界感的老王: “老王,我真的很忙,没空跟你闲聊。” “那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你丈母娘呢?”王主任明牌了,可徐槐不信啊。 徐槐噗嗤一下笑出来,你要是我丈母娘,桐姐会不告诉我王主任是他妈? 我和桐姐心连心,就差负十八接触了,她会不告诉我? “老王你别闹,我丈母娘可不会动不动就拔枪,我丈母娘温柔的很。” “我真是你丈母娘!” 徐槐急了:“老王,过分了啊,一夫一妻制是基本国策,不准讨小老婆的,只能有一个丈母娘!” “我昨晚还跟你老丈人昨晚还睡一张床呢。”王主任又想脱鞋子打徐槐的嘴,是什么让你小子,咬死了认定我不是你丈母娘? 徐槐惊呆了,这种事是他能知道的?老丈人的把柄就算知道,也得当做不知道! “老王,可不能破坏别人家庭啊,你赶紧切割吧,我就当不知道!” “……” 这倒霉孩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不叫妈是吧? 行,那咱们晚上见! 王主任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滚滚滚,懒得看你。” 嘿!这老娘们,一点都不礼貌。 十来分钟后,徐槐推着轮椅走出医院,左右看看,医院门口除了保卫科的,连一个当兵的都没有。 奇了怪了! 把人打成那样了,都不来抓人? 这是闯的祸还不够大? 要不要再去单位,把邢云涛的四肢也打断? …… 军区医院 院长办公室,袁父笑呵呵地看着对面,比他年长几岁的老人,老人脸色阴沉,目光凌厉。 办公室只有这两位老同志,气氛却显得格外低沉。 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摆放着袁父带来的两瓶西凤酒,普通的玻璃酒瓶子,商标发黄。 “沈老哥,消消气。”袁父双手放在小腹前,笑呵呵道。 他和老沈认识将近三十年,以前是一支部队的,后来组建四野时,老沈和其他全军优秀干部一起,抽调到东北。 袁父在军管会时期,转变成公安军,最后和公安军整建制转变为公安人员。 算起来,两人也十来年没打过交道了,那点革命友情,早就让时间冲淡了。 自打袁父到医院后,老沈一直没给好脸色,就差直接告诉袁父,这事没完! 老沈黑着脸道:“我儿子在病床上躺着呢,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数,想让我消气,简单,把徐槐开除公职和党籍,送去劳改!” “沈老哥,非得这么做?”袁父面不改色。 “打人就是犯法,难道你要包庇犯罪分子?老袁,别忘了你的身份,必须严惩!” 老沈用指关节敲着茶几砰砰响,不依不饶: “我儿子是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马上要升少将,你想包庇徐槐,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 好嘛,这是要撕破脸呗! 袁父收起笑脸,淡淡道:“你儿子带着警卫班闯进徐槐家里,把常秀英同志的脚打断了,是不是事实。” “她只是骨裂!而我儿子的四肢都被打断了!”老沈拍着茶几,情绪稍显激动。 袁父呵呵一笑,风淡云轻道: “你女婿不打我女婿的冷枪,你儿子不去闹事,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不是谁受伤重,谁就有理,老沈,你也一把年纪了,怎还胡搅蛮缠呢。” “胡说八道!”老沈瞪眼:“我女婿那是救了你女婿。” “我听说的,是你女婿打冷枪,司机要救我女婿,然后被你女婿杀了。”袁父淡淡瞥了一眼老沈,不讲理是吧,谁不会呀! 老沈咬牙切齿:“那就只好让我们的人去抓徐槐了!” “我听说你儿子仗着有功劳在身,又是全军第三,嚣张跋扈,得罪过不少人,你确定他能顺利渡过这个坎?”袁父轻描淡写道。 砰! 老沈怒拍桌面,腾地一下站起来,怒视着袁父。他是怎么也想不通,袁父居然会为了一个还没有成婚的女婿,跟他彻底翻脸: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砰! 袁父怒拍茶几: “谁告诉你我在道歉?我是在给你们台阶下!” “用不着!”老沈冷喝道。 “老沈,发脾气要有底气,你儿子没做错?能经住审查?还是你女婿有能力?又或者是你还能往上走一走?” 袁父不徐不疾地拧开一瓶西凤酒,将茶杯里的水泼到地面上,吨吨吨倒了一茶杯酒,推到老沈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好分完一瓶酒。 房间里顿时弥漫着酒香。 “我知道你心急,想在退下去之前,安排好你儿子和女婿,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俩谁退的更早?” 老沈眼皮子微微一跳,这是赤果果的亮刺刀了。 第324章 坏了,徐槐出名了 袁父道:“我们以前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以后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儿子就白白被打了吗?” 老沈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重新坐下了,这一坐,代表老沈的低头。 但低头也要有低头的姿态,不能太吃亏。 “你女婿是拯救下属的英雄,说不定还能立个典型,在全国宣传。”袁父淡淡道。 “徐槐必须降职!”老沈的底线一降再降。 袁父笑笑:“那你女婿来镀金的意义何在?你知道徐槐在中枢是挂了名的吧?” “那让徐槐道歉总行了吧!你总不能偏袒到这种地步吧?我这张老脸往哪放,那可是我儿子呀!” 老沈的底线又降了,拍着自己的黑脸。 袁父笑道:“必须道歉,我代表徐槐,向你道歉,这杯赔罪酒,我干了。” 说着,袁父端起茶杯,吨吨吨……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老沈。 “……”老沈低头看着面前满满一杯酒,特么的欺人太甚,你道歉我还得陪一杯?! “既然你开口了,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老沈端起茶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老沈放下茶杯,越想越气: “就不能公开道歉吗?” “行啊,我可以把徐槐调走。” 老沈幽幽瞥了眼袁父,无声叹气:“你这么护着他,将来他会无法无天的!” 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袁父笑着起身,抓住老沈的手:“走,出去转一圈,让外人看看,咱们两家情谊深厚。” 老沈不情不愿起身,跟着袁父前往病房。 病房外面,有不少沈延亮的上下级,当他们看到袁父和老沈笑呵呵走出来后,皆是意味深长。 “都回去吧,你们在这待着影响他休息。”老沈看向众人。 “爸……”海宁阴沉着脸。 “闭嘴,回你家去。” 就在这时候,一行人龙行虎步而来。 病房外众人纷纷敬礼,老沈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大军区的参谋长,会亲自过来。 老沈瞬间觉得脸上有光,有意无意瞥了眼袁父,瞧见没有?我儿子也是很受重视的! 老沈敬礼:“周参谋长!” 将近六十岁的男人国字脸,一身正气,向回敬军礼:“老沈,沈延亮同志的伤情如何?” “医生说,要养一段时间,三五个月不能下床。”老沈抹了把眼泪,心里又萌生出其他想法,想收拾徐槐。 周参谋长点点头:“好好养伤,任何事情等伤好了再说。” 哎?老沈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错愕之色,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不等老沈说话,周参谋长已经转身来到袁父面前,伸手笑道:“老袁,好久不见。” “是啊,见一面着实难。”袁父呵呵一笑,伸手和周参谋长握在一起,心里嘀咕着,一个沈延亮而已,用不着大军区参谋长亲自慰问吧。 如果是他们非要一个说法,那就只能带他去办公厅走一趟了。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各打五十大板。 “我弟弟没给你惹麻烦吧。”周参谋长呵呵笑。 “你说周显那小子,不错,能力很强,就是嗓门大。”袁父笑。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女婿徐槐,我们要带走。”老周声音洪亮,走廊外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袁父心里叹口气,怕什么来什么呀。 “那不行,你带不走。” “老袁,你别误会,我听说你女婿短短一分钟就把沈延亮打趴下了,总得给我们一个找回面子的机会吧,让他跟我们第一名打一架。” 全军比武大会的第三名被干趴下了,全军脸上无光!司令部很生气,很震怒。 但得知沈延亮不到一分钟就被打趴下,纷纷咋舌。 如果不是亲自问过那两个警卫班的,打死他都不信。 当时大军区的一众领导惊呆了。 最后决定,把第一名叫过来,跟徐槐过过招。 ???袁父一愣,哭笑不得:“只打架?” “只打架,只要打赢了第一名,我可以保证,绝不追究其他事情。” 袁父呵呵一笑,你们如果是带他回去调查问话,说不定我就让他去了。 但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当我傻? 要真打赢了第一名,他还能回的来? 肯定会被你们扣下来,然后忽悠我女婿转行,去你们那里。 “老周啊,事情是这样的……”袁父拉着老周走到无人之处,比了个耶,“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你要去请示这一位。” ???老周疑惑不解,一个小小的公安科长,至于吗? “我不信,除非我们一起去。” “不行不行,我喝酒了,再说晚上还有事,你自己去问吧。”袁父摇头拒绝。 这时候,又一行数人,大步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汉子,却已经是少将军衔。 汉子扫过周参谋长后,立正敬礼:“首长好。” 老周回敬军礼:“稍息,你们哪个单位的?” “报告首长,兰州军区骆彬彬!”汉子回道。 ???老周满脸疑惑,兰州的跑到京城干什么?等一下,你说你叫什么? 老周错愕看着骆彬彬:“你就是那边组建特战队的骆彬彬?要全军挑人的家伙?” “报告首长,是我。”骆彬彬铿锵有力。 “你是来找沈延亮当你们的格斗教官是吧?你们回去吧,过几天,我们派人把他送过去。”老周不动声色道。 不远处的老沈心里咯噔一下。 是要放弃他儿子了? 半个月前,你们不是说打死都不会放人吗? 怎么变化这么快? “报告首长,沈延亮已经不在我们教官的考核范围内,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沈延亮的受伤过程。”骆彬彬道。 老沈闻言,先是一喜,旋即心头一沉。 不在考察范围内?是嫌我儿子没用呗?! 这是两边都要放弃? 坏求了! “他开车车翻了。”老周随口敷衍一个理由,用脚趾头猜,都知道骆彬彬的用意,他是冲着打趴沈延亮的人来的。 “首长,我们怎么听说,他是被人一分钟内打趴下的?我需要见见打他的人。”骆彬彬道。 “没有的事,你们听错了。”谁特么嘴这么快,这才半天时间,就传到那边了? “首长,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骆彬彬可没打算就这么离开。 但袁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顺着墙根走了,出了医院大门哈哈大笑,好小子,这一架打的,让军部翻天了。 回家! 让那小子好好叫一声爸! 第325章 第一次正式见家长 夕阳西下,95号院后院,徐槐坐在炉子旁,炉子上放着一片旧瓦片,在烘焙金边土元。 肖建军跑进来,凑到徐槐身边,嘿嘿笑:“大哥,我妈让你别弄了,赶紧收拾一下去嫂子家。” 徐槐起身,把座位让出来,“睡觉之前,全烤干了。” “大哥,这虫子真有用吗?我们以前逮住了都是给鸡吃的。”肖建军看着瓦片上的金边土元,将信将疑。 “土鳖吧你,这叫金边土元,破血逐瘀,续筋接骨,专治跌打损伤,筋伤骨折!” 徐槐把筷子顺手递给肖建军,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让你不好好学习,连这都不知道。” “大哥,你好厉害,懂得真多!”肖建军挠挠头,傻笑着。 “以后跟着大哥多学习,大哥能害你?” “大哥,我还真有一个不懂得,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可我都忘了我爹长啥样了,他的事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写有根叔行不行?” 啪叽! 徐槐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写你爹就写你爹,把你记忆里的都写出来就行。别特么以后全忘了!” “哦!” 肖建军点点头,又道: “大哥你赶紧去吧,嫂子都等了好一会了。” “好好弄啊,别烤糊了!” 徐槐先去换了身衣服,他不喜欢穿深蓝色的中山装,太老气,也没有穿棉制服,是一件深褐色的飞行员皮夹克。 皮夹克是袁桐找人,从空军大院淘来的,据说是二手的,花了三十块钱,就这还是在友情价的基础上,又打了八折,等闲人想买都买不到。 徐槐把皮夹克放在空间里,知道袁桐被骗了,皮夹克足足倒腾了好几手。 他用能量稍稍修复了一下,从旧皮夹克,变成了七成新。 一双白色的回力球鞋,一条深蓝色裤子,外加一副飞行员墨镜,墨镜也是袁桐淘换的。 徐槐从房间走出来,跟常秀英打了声招呼:“常姨,有事让他们喊何雨柱过来帮忙。” “哎!”常秀英打量着精干的徐槐,满心欢喜,就这小伙配袁桐没一点问题。 “大哥,你这一身真俊,用我老家话说,十里八乡的俊后生非你莫属。” 陆芍药怀里抱着那只小黑猫,围着徐槐转了两圈,小黑猫冲着徐槐奶声奶气地叫着。 “大哥,你这身衣服好好保存着啊,等我将来娶媳妇的时候用。”老四张阳跟刺客似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徐槐背后,摸着飞行夹克,爱不释手。 “去去去,这是你嫂子给我弄得,你让你媳妇……你小子才屁大点,就惦记娶媳妇。” 啪叽!徐槐头也不回,在张阳后脑勺拍了一下。 张阳委屈巴巴:“我又不要你的,穿一穿还不行?” “不行!” 张阳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那我找我嫂子借。” “别烦你们大哥,他今晚有大事。”常秀英笑着招呼陆芍药和张阳到身边,又对徐槐笑笑:“赶紧去吧,别让袁桐觉得我们不重视。” “嘿嘿。” 向来脸皮厚的徐槐,竟是有些羞赧地摸摸头: “那我走啦啊。” “把礼物带上,到了袁家少说话。”常秀英看着徐槐跨出门的背影叮嘱道。 噗嗤!陆芍药笑的不行:“妈,你为啥让大哥少说话,大哥说话挺好听的。” “不许调侃你大哥!”常秀英跟着笑。 等徐槐轻快的脚步声消失后,趴在常秀英腿上的张阳疑惑看着常秀英: “妈,你是不是疼啊?” “不疼。”常秀英笑着摸了摸张阳的脑袋。 “那你咋哭了?”张阳越发疑惑。 “你是不是傻,妈是高兴!”陆芍药在张阳头上敲了一下,“去,把妈的拐杖拿过来,咱妈都乏了。” “哦。”张阳不明白,高兴干嘛要流眼泪。 …… 徐槐骑着三侉子,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大院门口,岗哨警卫一看袁桐坐在后面搂着徐槐的腰,都懒得多说一句话,脑袋轻轻一歪,示意两人可以进去。 “嘿,这哥们一点不敬业。”三侉子进了大院后,徐槐得了便宜还卖乖。 袁桐道:“也是奇怪,平时不这样啊,难道我爸打过招呼?也不可能,岗哨又不归我爸管。” “我知道了,那小子看上你了。” 啪! 袁桐在徐槐后背捶了一拳,带着三分羞恼: “胡说八道,人家看上我,应该不让你进去才对。” “也是哈,那为啥都不检查一下?起码登记吧。” “往右拐!第三家!”袁桐指挥着徐槐,不一会儿来到小楼下,三侉子停下来,徐槐磨磨蹭蹭道:“要不改天再来?” “你可下来吧。”袁桐忍俊不禁,把徐槐从三侉子拽下来,“一家人等着你呢。” 徐槐拎着礼物,深吸一口气,跟在袁桐后面进了小院,到门口后,一股尿意袭来,徐槐不禁打了个哆嗦。 敲门后,屋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嘎吱一声,房门打开,是袁瑞金。 “大哥……” 袁桐还没介绍完呢,袁瑞金扒拉着袁桐的脑袋,将其推开,上下打量着徐槐,扶了扶眼镜后疑惑道: “不应该呀,你这体格也不像是练武的呀?你是怎么把陈延亮打趴下的?” 突然,袁瑞金喜出望外,抓着徐槐的手: “我懂了!反差!就是要这种反差,才能出效果!我决定了,我小说主角的原型,就用你了,你没意见吧?” 啊?徐槐一脸懵,我能有意见吗?! 话说瑞金同志,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大佬啊,以后怎么掌管汉东省? 哦!同名而已。 “大哥,随便用,就是把名字改一下,千万别对外宣称,原型是我就行。” “你还挺低调。”袁瑞金显然没把徐槐当外人,这也要归功于袁桐,家里人都看出来了,袁桐被这小子骗的死心塌地。 百分百是换不了人了,潜意识里早就接受了徐槐。 我是低调的人?我是怕你笔杆子太烂,把我写臭了,再过几年被清算就麻烦了。 屋里传来催促声:“赶紧让人进来,在门口磨叽啥?” 第326章 终于见到丈母娘 “走走走,进去聊。”袁瑞金拉着徐槐进了门,反倒是袁桐像是多余的。 袁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换鞋,徐槐跟着袁瑞金拉到客厅,就见除了袁父以外,全都站着迎接徐槐。 “爸!” 徐槐先鞠躬为敬,声如洪钟一声爸,把袁家其他人叫傻了,唯有袁父不为所动,徐槐的厚脸皮,他已经领教过了。 袁桐脸颊微微发烫,之前徐槐咱爸咱爸的,她没啥感觉,这第一次登门直接喊爸…… 好开心。 袁父瞥了眼徐槐手中的礼物,调侃道:“没带烟酒过来啊。” “爸,徐槐给你带了好东西,一套你最喜欢的资治通鉴,这可是雍正年间印刷的呢,还有一套象棋,金丝楠木镶象牙的呢,全国就这一套呢,可难找了。” 袁桐笑嘻嘻地打岔,把礼物堆在袁父腿上,又拉着徐槐充当介绍人: “这是我大嫂,杨秀宁,我二哥袁太行,二嫂奚芷。”袁桐充当介绍人,打完一圈招呼后,袁桐扭头看向袁父:“我妈呢?” “你妈去你钟叔家里借酒去了,一会就回来。” 袁桐呶呶嘴,埋怨道:“徐槐第一次来咱家,都不提前准备酒吗?” 袁父内心咆哮: 我的酒去哪了你心里没数吗! “开门!” 这时,门口响起王主任的叫门声。 王主任左手拎着布兜,里面装着三瓶酒,右手提着一个木桶,桶里是晃晃悠悠地啤酒,泛起一层气泡,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徐槐面前。 “王主任,你……你怎么来了?”徐槐惊呆了,介老娘们胆子也太大了。 “我就住在这里,怎么不能来。”王主任顺手把酒放下,准备看徐槐的窘迫尴尬。 哼! 小子,让你叫妈,你说你爸有老婆了,我看你现在尴尬不尴尬! 让你吹牛! 你不是早就认识我了吗,我还夸你年轻有为吗? 牛皮破了吧! 尴尬不! 毛脚女婿呆若木鸡。 看看袁父,又看看王主任。 看看袁父,又看看王主任。 不对不对!让我捋一捋,哪出问题了? 王主任叫王桂琴。 袁桐说他妈叫桂琴。 王主任一言不合就拔枪。 袁桐也喜欢动不动就拔枪。 王主任在医院说,她就是我丈母娘…… 徐槐瞳孔巨震,再看笑吟吟的王主任,好像跟袁桐是有点神似哈! 所以…… 王主任就是王桂琴,就是我丈母娘? 这一瞬间,徐槐脚趾抠地,过往种种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当初牛皮吹的有多响,现在就有多狼狈。 吹过的牛皮,一刀又一刀地扎在徐槐心口上。 坏人啊! 全都是坏人啊! 嘿嘿!徐槐突然咧嘴一笑: “妈,我就说嘛,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亲切,我当时还跟桐姐说呢,街道办的王主任气质好,人漂亮。” “而且一心为公,无私奉献,把街道治理的井井有条,这么优秀的干部原来就是我丈母娘,怪不得我桐姐也如此优秀,都是妈你培养的好……”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徐槐一套连环彩虹屁,拍的王主任不自在,后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这小子不应该是尴尬吗? 为什么现在尴尬的是我? 明知道徐槐在胡说八道,王主任气不起来,哭笑不得道:“行了,以后别叫我老王就行。” “妈,我叫的可不是老王啊,是劳动模范王主任,简称劳王!”徐槐嘿嘿笑着,挽住王主任的胳膊,跟亲儿子似的。 袁家众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跟王主任最亲的袁太行,都做不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什么意思?徐槐不知道你是谁?”袁父满脸错愕,“不应该啊,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就没看出来?” 我能看出来吗? 你女儿跟你老婆谁都不说,我还特意打听过呢,你女儿忽悠我,你老婆也忽悠我! 你知道我现在多伤心吗? 我跟她心连心,她却只想看我闹笑话。 等着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女儿。 “爸,都过去了。”徐槐余光看见袁桐在一旁的笑的前俯后仰,眼泪花子都滋出来了。 笑吧! 笑吧! 有你哭的时候。 咱俩这个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没有三个晚上解不开! 袁家父子三人和徐槐在客厅聊天,袁桐坐在徐槐身边陪着,王主任带着两个儿媳妇,在厨房忙活着。 老大袁瑞金逮住徐槐问个不停: “你以前练过武?师从谁家?” 我没练过武!徐槐一本正经道:“前几年,正阳门下有个义和团的老头,教了我几招。” “义和团的?老头练过武?他住在哪,我明天去采访一下他。”袁瑞金问。 徐槐道:“前两年去世了。” “那太可惜了。”袁瑞金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好在小说主角的师从算是有了。 他还想问一些其它问题,被袁父无情打断: “徐槐,如果军区的人要你过去,你去不去?” 徐槐微微一愣:“爸,军区要我去干嘛?” “你把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打趴下了,让几个军区都注意到你了,像你这样的身手,军区最喜欢了。”袁父道。 徐槐满脸错愕:“那个家伙真是全军第三啊,我还以为他吹牛呢!也太不禁打了。” 袁父:“……” 袁家老大老二:“……” 可是被你装到了! 突然,徐槐一脸凝重:“爸,照你的意思,他们不会来抓我了?” 抓不抓你心里还没数吗? 你小子早就想到,他们拿你没辙吧! 还跟我搁这装呢,你老子是谁,我都知道了! “已经处理完了,老沈以后不会找你麻烦,也没人会抓你。” 这怎么行!? 不抓我,那我不是白打人了?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法律?! 徐槐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拉着袁父进了书房,袁父一脸疑惑,这小子怎么还不高兴呢? “说事!” 徐槐低声道: “爸,得让他们抓我!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抓,人尽皆知地抓!” 袁父不动声色:这小子憋什么坏招呢? 第327章 临行前的布置 ???袁父上下打量着徐槐,你小子又憋什么坏招呢? “爸,严和祥刺杀我,肯定有问题,我和他无冤无仇,干嘛要对我动手?所以我怀疑是东北那边的人指使的,是不想让我去黑省。” 袁父神色凝重:“你确定是黑省那边指使的?” “小心总归没错。虽然没证据,但我直觉告诉我,八九不离十。”徐槐很确定,只是陈棠他们太磨叽,还没查到严和祥的儿子在黑省林场任职。 “所以,你是怕了?” 徐槐委屈道:“爸,你太侮辱人了!我是想悄悄的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一个原因,把人四肢都打断了,这都不抓人?难免会有人猜测徐家有什么跟脚。 猜到袁父也就罢了。 万一猜到徐有根身份不简单,那不就暴露了吗。 “所以,你故意下手那么狠?然后让人把你抓起来?让人以为你人在京城?”袁父没想到,徐槐还玩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嘿嘿,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揍他,揍到一半,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就把他四肢全打断了。打断四肢这事,我可一点没有私人感情的夹杂,真的,爸,你信我。” 我信你个锤子! 袁父伸伸手,跟徐槐要了一根烟,翁婿两人叭叭抽着烟,袁父思考完,拧灭烟头后道: “可以按照你的思路来做,不过我跟老沈说好不追究你了,我再想个理由,把你抓起来。” 徐槐道:“要不要我再去老沈家闹一闹?” “行了,别逮住一个人往死里薅!” 徐槐又道:“那我去单位,把邢云涛的四肢也打断!” “……” 袁父瞥了一脸认真的徐槐一眼,这不还是沈家的人嘛! “邢云涛已经让他回家了,就别霍霍了。对了,你想不想去部队任职?” 徐槐沉吟着,部队确实是个好去处,将来受到的波及最小,但束缚同样很大,他现在野惯了,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等过几年再说呗,反正他还年轻,才十九岁。 “爸,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而且我准备过了年,就跟桐姐领证,去了部队怕是要两地分居。” 袁父全当没看透徐槐那点小心思,谁还没年轻过? “你考虑好就行,未来的日子是你的。这样吧,周参谋长那边,想让你过去跟全军第一打一架,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让他们牵头把你抓了。” “那我就等着他们来抓。”徐槐点点头。 “行了,别聊了,过来端菜,准备吃饭。”王主任走出厨房,手里端着一份凉拌猪肚。 袁桐说了,徐槐喜欢吃。 翁婿两人出了书房,一众人热热闹闹地端菜倒酒,不一会儿围坐在饭桌前,老大老二都没带孩子过来,也不会太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袁家父子三人晕晕乎乎,袁瑞金趴在座子上,嘀嘀咕咕地说着义和团老头那么神奇吗? 袁太行打着酒嗝,搂着徐槐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把袁桐托付给徐槐,让他晚上就带走。 王主任没好气甩了他一巴掌,袁太行扭头嘿嘿一笑,哐当一声,一头栽倒在酒桌上。 喝的最多,也最清醒的就是徐槐了,帮着王主任把袁家三个老爷们,扶进房间里。 大嫂杨秀宁和二嫂奚芷帮忙收拾了残羹剩饭后,前后脚离开了,因为要回家照顾孩子。 “徐槐,晚上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王主任也喝了一点,越看徐槐越顺眼。 徐槐道:“妈,还得回去照顾常姨呢。” “那也行,喝口茶热醒醒酒再走,让袁桐送你,我是乏了,得去休息了。”王主任也不挽留,叮嘱了几句后,转身上楼回房了。 客厅,就剩下徐槐和袁桐两人。 袁桐脸颊红扑扑的,有五六分的醉意,坐在沙发上,看着徐槐笑。 “我走了!” “啊?现在就走?那我去拿外套,一起回去。” “有事要处理。”徐槐起身,“你今晚就在家里休息。” “不想让你走。”微醺的袁桐晃着徐槐的胳膊,那拉丝的眼神撩的徐槐小心脏怦怦跳。 狠狠亲了一口后,徐槐绝情而去。 …… 五道营胡同,外贸公司。 消瘦许多的刘煜,笑容满面地给徐槐沏了一杯茶,当初雷厉风行的监察处处长不见了,眉梢眼角写满了郁闷。 “徐槐同志,还要多久才让我走?”刘煜主动给徐槐递了一根烟,又主动点上。 有些微醺的徐槐皱眉:“过得不开心?” 能特么开心吗!天天不让出门,活动范围就在这座院子里,虽然没有被欺负,工资照发,顶多端茶倒水。 可心里没底啊。 “好久没见老婆孩子了……” “老刘啊,坚持一下,快了。”徐槐拍拍刘煜的胳膊,“你去催一催陈棠和俞飞,让他们快点过来。” “急事啊?”刘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看我能不能帮忙?” “老刘啊,你确定要帮忙?那下次见你,可能就在外地了。” 咯噔! 刘煜心里一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别说,一个字都别说,我这就去崔!” 又过了七八分钟,陈棠和俞飞前后脚来到办公室,徐槐拍桌子骂娘: “不是说院子里有你们的人吗?你们到底行不行?” 陈棠第一次对徐槐露出笑脸,有些羞愧道:“真不能怪我们的人,今天跟着几个孩子去了紫禁城。” 俞飞讪笑着给徐槐散烟,他现在看徐槐的眼神,已经没有敌意了,甚至带着几分仰望。 好嘛! 这家伙连全军第三都干趴下了,想当初他们几个能活着,徐槐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俞飞心里那点点怨念,彻底消散了。 “徐槐,谁也没想到,沈延亮会动手打人……” 徐槐黑脸打断俞飞的话:“你就说是不是你们的人,失职了!” “这一点我们不否认,但是吧……” “我不听但是,你们直接说怎么解决吧。” 再过几天前往东北,这一走少则半个月,多则三两月,谁来保护他们? 陈棠和俞飞对视一眼,陈棠道: “我和俞飞也住进你们院,直到任务完成。” “那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徐槐起身,拍拍俞飞的胳膊: “明天我要在我们院看到你。” 回到九十五号院,徐槐一脚踹开了何雨柱的家门。 第328章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日上三竿 徐槐猛然睁开双眼,瞳孔收缩,闪烁着对未知的恐惧,他双手在被窝里快速摸着,摸到一个毛茸茸的玩意。 哎呦卧槽! 徐槐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猛然掀开被窝,就瞧见黑漆漆的小猫,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呲着牙。 好像在说我睡好好的,你要干嘛? 徐槐哭笑不得,这小东西啥时候钻他被窝里了? 阁楼每一层楼梯的间距,这小家伙也就比徐槐的巴掌大一丢丢,就算站起来也够不着啊,它又是怎么上来的? 一边玩去! 徐槐随手把小黑猫放到床下,他是决不允许猫猫狗狗上床的。 小黑猫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摇摇晃晃地迈着小短腿,三步一跌倒,往楼梯滚去。 徐槐正要伸懒腰,就见小黑猫纵身一跃,本来是要跳到下一层楼梯的,结果咕噜噜直接翻滚而下。 砰! 一声轻响,小黑猫四仰八叉摔在楼梯口,就在徐槐以为小黑猫摔死的时候,它奶声奶气叫一声,翻身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钻了出去。 “……”徐槐惊呆了,门扇上啥时候多出一个五六厘米大的窟窿? 徐槐穿上衣服下楼一看,顿时黑脸,那窟窿肯定是狗啃出来的,除了嘤嘤怪,也没别的狗了。 推门而出走到客厅,看到那张被沈延亮,摔出一条裂缝的张黄花梨大圆桌上,摆放着早饭。 徐槐听见常秀英在院子里轻声说话,大步走出去。 就见冬日暖阳下,常秀英坐在轮椅上,手腕上套着毛线,双手撑开,袁桐坐在在一旁,跟常秀英配合着缠毛线球。 刚刚从他被窝里窜出来的小黑猫,颤颤巍巍地用两条后腿撑着小身体,两只前爪不停地去挠袁桐手里的毛线球。 “起来了,赶紧洗洗吃饭。”常秀英笑呵呵道。 “谁做的饭?”徐槐伸着懒腰。 常秀英笑笑:“何雨柱一早过来帮忙做的,他说以后天天过来帮忙做饭,说他们食堂只需要在饭点赶回去就行。” 说着,常秀英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大概有个五块左右:“你一会给何雨柱送去,也不能让人家白帮忙,就说一个月给他五块钱,另外管他饭。” “我一会给他钱就行。” 昨晚,徐槐把何雨柱从被窝里揪出来,拍了十张大黑十在何雨柱身上。 无他! 去东北这段时间,得有人照顾着常姨他们的生活。 而且何雨柱是95号战神,多少有点战斗力。 徐槐顺手在袁桐脸上掐了一下,虽说天气还算暖和,但袁桐的脸还是冰冷的,徐槐顺手又捂着她的脸,本来是想给袁桐暖一暖,可又情不自禁地揉搓着,袁桐的五官跟着变形: “你怎么不去上班?” “我请假了,送我爸妈去东北。”袁桐呶呶嘴,含糊不清:“放手!” “送到东北?” “对呀。” “送到上班的地方?” “你好像不想让我去?”袁桐拍掉徐槐的大手,娇嗔翻白眼:“都疼了!” 徐槐嘿嘿笑:“你舍不得我,跟我一天都分不开。” “赶紧洗脸去,我给你热饭。”袁桐推开徐槐,带着三分羞恼:“睡起来就没个正形。” 这时候,闫埠贵脚步匆匆走进小院,远远喊了一嗓子:“徐科长哎,出大事了。” 天天大惊小怪的,能有啥大事? “三大爷,听我一句劝,遇到事情要沉得住气。”徐槐扭头看着闫埠贵,风淡云轻。 闫埠贵纠正徐槐:“徐科长,你还不知道呢,我现在是一大爷了。” “行,我知道了,三大爷,出啥事了?”徐槐依旧叫着三大爷,喊一大爷,以为易忠海又回来了。 “徐科长,你的三侉子被人撞了!” “哎呦卧槽,谁这么不长眼啊!”徐槐一蹦三尺高,一点静气都没有,火冒三丈,三步并做两步往外冲。 常秀英:“……” 闫埠贵:“……” 袁桐笑地前俯后仰,就喜欢你双标的样子。 95号院门口,闫解成气势汹汹,双手叉腰,拦着一辆吉普车,其实闫解成心里虚得很。 吉普车上下来的青年,太凶了。 一个眼神让他心里哆嗦。 但闫解成还是坚持下来了,有徐槐在呢,怕个毛! 昨天徐槐还把一个当大官的打进医院呢,不照样屁事没有。 街坊邻居们都说,徐槐抱上了一条粗大腿,据说可粗可粗了,从腿上拔一根毛,都能把他们压死那种大腿。 侉子之王贴着墙面停在路边,吉普车愣是撞在侉子上,侉子都撞变形了。 俞飞蹲在三侉子旁摩挲着下巴,昨晚他亲眼看见徐槐,骑着这辆三侉子。 俞飞心想道个歉,然后把侉子修一修,应该没啥大问题,毕竟他是来保护徐家人的。 “谁把我车撞了!” 人未至,徐槐怒吼声从院子里传出来,俞飞赶紧起来,从兜里掏出烟,就见徐槐火急火燎地窜出来。 侉子是袁桐从大院里借的,还得还呢。 他身后跟着闫埠贵、何雨柱,老钱双手握着一根擀面杖,小跑跟着。 见是俞飞,徐槐微微一愣,又瞄了眼吉普车,车里装着不少行李,这是在搬家。 不错! 效率挺高! 可你小子也不能公报私仇啊!肯定是故意的! “是你小子撞的?” 徐槐三两步冲到俞飞面前,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凶狠,小声道:“是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俞飞有点委屈,嘴皮不动,用喉咙说话。 “那你也得配合演戏,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认识。”徐槐同样是嘴皮子微动。 俞飞会意,讪笑道:“哥们,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95号新来的住户,停车的时候没注意。” “没看见就算啦?” 徐槐把俞飞拉到侉子前,指着变形的车斗: “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吗?赔钱!” 闫解成和何雨柱立即围住俞飞,闫解成怒吼道:“必须赔钱,没有五十块钱别想了事!” 何雨柱不可思议地看着闫解成,你小子行不行啊?没有学到徐领导的真谛呀,恨其不争道: “什么五十块钱?必须赔一百块!” “对,一百块!五十块肯定修不好!”闫解成赶紧改口。 俞飞:我尼玛! 你们这是讹人! 我特么吉普车修一下,也用不了一百块! 第330章 全面出动,全城抓捕徐槐 俞飞心想徐槐总不能讹诈他吧,好歹也算是老相识了,讪笑道: “哥们,别开玩笑,一百块,那不是敲诈吗。” “谁跟你一百呢?这辆侉子上过朝鲜,这是普通的侉子?这是拥有纪念意义的军功章!” 徐槐恶狠狠看着俞飞: “既然你是我们院的新住户,也不给你多要,两百块!” 俞飞瞪眼,果然是你! 不知为何,闫解成、何雨柱,甚至在一旁看热闹的闫埠贵,却觉得心情舒畅。 他们踩过的坑,眼睁睁看着别人掉进去的快乐,谁懂啊! “演戏而已,别当真,我到时候还给你就行。”徐槐嘴皮子微动 俞飞不相信徐槐会真的还钱:“兄弟,还是太多了,一百!” 闫解成不高兴了,指着俞飞吼道:“你跟谁讲价呢?” 俞飞瞥了眼闫解成,闫解成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躲在徐槐身后。徐槐想笑,闫解成这是妥妥的欠揍。 真当俞飞是好欺负的人? “天黑之前,把钱给我!”徐槐拍拍俞飞的肩膀,随即变脸,笑呵呵道:“爷们,搬到哪家呀?” 闫解成和闫埠贵立马竖起耳朵,这对父子近日,正筹划着换房子呢。闫解放看上了易忠海的房子。 俞飞幽幽道:“后院东厢房。” 闫家父子松口气,还好不是中院的东厢房。 徐槐还是比较满意的,俞飞身手不错,后院也挨着徐家,方便出手。 “不对呀,你在轧钢厂上班吗?那是轧钢厂的房子。”何雨柱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俞飞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外贸公司的,房子是公司分配的。” 闻言,闫埠贵把闫解成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赶紧去把换房子的事落实了,你看人家秦淮茹,已经把贾东旭的房子买下了!” “啥时候的事?她有钱?”闫解成惊呆了。 “儍柱借的呗!你赶紧去吧,别在这耗着。”闫埠贵示意闫解成赶紧去办事。 这时候,俞飞又道: “对了,中院的东厢房,也是我们公司的,分给我一位女同事了,应该下午会搬过来。” 啪嚓! 闫家父子的心碎了。 易忠海、刘海中、贾东旭三家的房子,他们愣是一间都没弄到,闫家父子感觉错过了全世界。 女同事?成家了吗?单身狗何雨柱眼睛贼亮,他现在天大的事,就是娶媳妇。 当了食堂主任后,以前觉着挺好的姑娘,他现在居然觉得差点意思。 心心念念想找个知识分子,不要求像袁桐一样是大学生吧,起码得是个高中生吧。 “哥们,要不要帮忙?别客气,远亲不如近邻嘛!”何雨柱满脸堆笑,准备给俞飞搬家,他心想外贸公司上班的女孩,应该不会太差。 俞飞都惊呆了,刚刚还讹钱呢,转脸又是远亲不如近邻!怪不得他们的人说,这座院子风水有问题。 搬行李的过程中,俞飞找机会凑到徐槐身边,低声道: “你的计划,已经批了,我们会暗中协助你的,下午两点左右,你们部里的人会来带你走的,你到时候配合一点。” 徐槐眉头微皱:“不是军队来抓?” “你又不是当兵的,军队不会直接抓你。”俞飞道。 徐槐嘀咕了一句:“动静不是很大呀,我要不要再干点啥?” 俞飞想哭,“咱就安安静静地配合抓捕,好不好?千万别闹了。这次抓你的人,是武装民警,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神探,也和你没交情,这动静还不大?足够迷惑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了。” 武装民警,简称武警。 啥时候出动武警?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才会动用武警。 公安部队成建制转业后,部里下设机构的第四局,就是武装民警局。 当下的武警局还是公安管辖,是领工资的民警,不是现役军人。 主要任务是配合公安打击犯罪,逮捕、押解、看守犯人、剿灭土匪。除此之外,还警卫重要的厂矿、企业、仓库、电台、机场、铁路桥梁隧道等等。 到了1961年11月,武警再次改编,部里撤销武装民警局,由军队体系和公安双重领导,番号也从武装民警部队,改为武装警察部队。 从领工资的民警,再次改编成军队体系。 徐槐摩挲着下巴:“放心吧,我会配合抓捕的。我走后,我家里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但凡你们像上次一样不用心,别怪我回来弄你们。” 俞飞脑海里闪过一幕不堪回首的画面,顿时又怂又急: “别这样,我们哪次不用心?你可以嘲笑我们实力差,但你不能说我们态度有问题。” …… 下午三点半 邢云涛一瘸一拐,火急火燎来到外三分局,召开会议,各科室的科长,包括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全部到场。 偌大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神情各异。 鼻青脸肿的邢云涛按捺不住亢奋之色,徐槐呀徐槐,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啊! 邢云涛扫视众人后,声音愉悦道: “徐槐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胆大妄为,无组织无纪律!部里第四局派人去找他问话,他居然殴打伤第四局十三名干警,然后畏罪潜逃!”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要告诉你们其中某些人,部里已经下发了对徐槐的通缉令,你们自己掂量着,不要包庇犯罪分子!”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古怪至极,有人摇头叹气,有人事不关己,有人窃窃私语。 邢云涛的目光,扫过汪大飞、大张等刑警科的人,见刑警科的人只顾着冷着脸叭叭抽烟,痛快中又带着几分怒火。 “张益民,汪大飞,你们两个知不知道徐槐在哪?我告诉你们,知情不报是同罪,不要因为徐槐,影响了你们的前途!” 大张压住汪大飞的胳膊,起身道:“刑局,我们刑警科今天一直在忙着灭门案的后续问题,没有跟徐槐见过面。” “没有最好!” 邢云涛冷哼一声,继续道: “现在我命令,全力搜捕徐槐,抓不到人,谁都不准回家!” 这一道命令,几乎同时在其他分局下发,全城搜捕徐槐。 第331章 你这叫配合抓捕? 外贸公司 徐槐老神在在抽着烟,喝着茶,嘤嘤怪卧在他的脚边假寐。 俞飞哭丧着脸:“咱们不是说好了,配合抓捕吗,你这是闹哪样?” “我配合呀,我还没用全力呢,他们就都趴下了,这能怨我?”徐槐两手一摊,无辜极了。 俞飞顿时无语,今天下午去抓徐槐的武装民警,有十几个,愣是被徐槐左腾右挪,全打趴下了。 “从东北回来,我亲自去道歉。” “你先把两百块还给我。”俞飞伸手。 徐槐满脸震惊:“什么叫把钱还你,那不是你赔偿我的钱吗!” 卧槽!? 俞飞呆若木鸡,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时是你亲口说,演戏而已,事后还我! “你不能这样啊,我好几个月工资呢。”俞飞想哭。 “行行行,还你,不过我要从东北回来,我身上又没钱,不信你搜。”徐槐把兜全都掏出来,一干二净。 俞飞有一种直觉,徐槐可能在忽悠他:“你赶紧走吧,别把我们这里暴露了。” “让你这么一问,我突然发现没钱不行啊。先从你们账上,给我预支两千块钱经费,总不能让我走着去东北吧,火车票也得要钱,吃喝拉撒……”徐槐掰着手指头,数着要花钱的地方。 “你来我们这里是要钱的?” “我当然是来告别的,但你刚刚提醒我了呀!” “……” 俞飞想打人,但是打不过,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我的权利,最多给你三百块钱经费,足够你到东北了,到了之后你找陈迹。” “五百吧,我还你两百。”本来就是过来喝口水,等事情发酵一下,在出去露个头,让他们抓捕。 俞飞不跟他要钱的话,徐槐都想不起来这一茬。 “……”俞飞惊呆了,这都是什么操作! “我不管你的钱从哪来,反正你要还我两百块!”俞飞拿出一份文件,徐槐刷刷刷写下名字后,俞飞出去转一圈,回来后递给徐槐三百块经费。 “我写的是五百,你给我三百,另外两百呢?”徐槐一脸疑惑。 “……” 卧槽?!俞飞瞠目结舌: “不是说要还我两百吗!” “这是活动经费,是公家的钱,你想贪污?信不信我举报你!”徐槐瞪着俞飞。 泥马!俞飞咬牙:演的真他妈好! 拿到五百块钱,徐槐满脸笑意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了,是时候出去露个脸,让人抓他了。 五道营胡同口,昏黄的路灯,夜风寒冷。 鼻青脸肿的邢云涛坐在吉普车副驾驶,吉普车后面,跟着几辆三侉子,有外三分局的干警,也有第四局的武装民警。 邢云涛从天黑之后,带着人四下搜查徐槐的身影,95号院去了一次,他愣是没敢进徐槐家的小院。 他今天上午去军区医院,看望了沈延亮,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让邢云涛失去了勇气,自己死活不进小院搜查,派人进去转了一圈,就怕徐槐真的在家的话,把他也打进医院里。 该搜的地方邢云涛带人都搜过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就来到了五道营胡同口。 “大家进去,挨家挨户查一下,如果遇到徐槐,就地抓捕,如果反抗,就地击毙!”邢云涛下车后,一瘸一拐走到路灯下,颁布命令。 跟着邢云涛的人,是治安科的黄渝州,黄渝州皱眉道: “邢局,部里下发的命令,是抓活的,不允许开枪!” 邢云涛扭头看着黄渝州,冷着脸道:“徐槐现在是通缉犯!如果徐槐抵抗,就地击毙,他不抵抗不就没事了?出了事我担着,你怕什么?黄渝州,你可不要犯错误!” “治安科所有人听着,不许开枪!坚决执行部里的命令!” 黄渝州皱眉,拒绝执行邢云涛的命令,在出发前,他接到齐振东的电话,齐振东让他不要伤害徐槐的性命,一切按部里的命令执行。 “黄渝州,你不要犯错!”邢云涛气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道道。 反了! 外三分局没一个好人! 黄渝州压根不搭理他,带着治安科的人进了五道营胡同,气急败坏的邢玉涛指着黄渝州的背影骂了几句后,扭头看向第四局的武装民警: “你们跟着他,如果他遇到徐槐不抓捕,马上把他抓了!” 第四局的武装民警的带队,瞥了邢玉涛一眼: “邢局长,你没资格命令我们,况且黄渝州说的没错,部里的命令是活捉徐槐!” “你们……你们忘了,他把你们的人都打进医院了!”邢云涛极为不解,你们就没一点脾气吗? 第四局的又没搭理他,带队进了五道营胡同。 邢云涛咬牙切齿,拔枪在手:“你们不开枪,我开!” “邢局长,你要开枪杀我啊!” 邢云涛猛然转身,就见徐槐蹲在墙头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顿时脸色惨白。 钨丝灯泡的路灯散发着昏黄光线。 蹲在墙头的徐槐,处于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看不到他的脸庞,唯有黑漆漆的枪口,和冰冷的语气,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邢云涛的鸡皮疙瘩冒出来,第一个念头是坏了,悔恨让其他人离开,第二个念头是徐槐一定会弄死他。 邢云涛慌乱中后退着,抬手就要冲着徐槐开枪。 却有一道黑影,从墙头的黑暗处窜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血盆大口咬在邢云涛持枪的小臂上。 剧痛之下,邢云涛手里的枪啪嚓掉在地上,嘤嘤怪叼着枪退到了黑暗中。 “你不疼吗!?”蹲在墙头的徐槐有些惊讶,邢云涛愣是一声不吭,咬牙撑住了。 怎么会不疼呢。 就见满头冷汗的邢云涛五官狰狞扭曲,写满了恐惧和痛苦之色,又想讨好徐槐,拼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是不敢叫出声,唯恐徐槐情急之下,一枪崩了他。 邢云涛余光往胡同里瞥了一眼,矛盾极了,既希望黄渝州他们赶紧过来,又怕黄渝州等人回来,激怒徐槐,最后受伤的是他。 “我不会把他们引过来的,你赶紧跑吧。” 你不喊不叫,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怎么来抓我?徐槐身体微微前倾,面露鄙夷之色: “我是通缉犯,你要放我走!你他妈也配穿这身衣服!?” 第332章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咚! 徐槐从墙头上跳下来,大步走到邢云涛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冷喝道:“把衣服脱了,你他妈不配!” “我脱我脱,你别生气,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你妈的命!徐槐一枪托砸在邢云涛的脑门上,让你活捉,你却想弄死我,还特么奉命行事! 鲜血顺着邢云涛的脸颊滚落下来,他依旧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满满的求生欲。 棉制服脱了! 棉裤也脱了! 只留下一条大裤衩,邢云涛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抱着双臂。 “往前走。”徐槐指了指五道营胡同。 邢云涛哭了,哆嗦道:“你不会打我黑枪吧?徐槐,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饶我这一次……” “不走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徐槐抬脚要踹,邢云涛吓得往前跑,一步三回头,就怕徐槐开枪,几步之后撒丫子狂奔。 砰! 砰砰! 枪响了。 邢云涛脚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呜大哭:“救命……救命,我中枪了……” 正在胡同里挨家挨户搜查的黄渝州等人,听到枪声后迅速折返回来,看到邢云涛瘫在地上,尿了一裤衩子。 “谁干的?”黄渝州冷冷看着发抖的邢云涛。 满脸是血的邢云涛茫然抬头,看着黄渝州大哭不止:“救我……救我……我中枪了……” 黄渝州微微皱眉,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嫌弃,冷着脸道:“你没中枪,是尿了!” 啊? 邢云涛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裤衩子,他刚才感受到一股热流,以为是血。 顿时,邢云涛羞愤不已,这下出了大糗,以后还怎么当领导? “都给我把这件事烂肚子里,听到没有,消息走漏了,我饶不了你们!” 羞愤转变成怒火,冲着黄渝州等人大吼。 “谁干的?人往哪跑了?”黄渝州无奈至极。 “徐槐,是徐槐干的,他抢了我的枪,往那边跑了!”邢云涛指向身后,黄渝州立马带人去追。 寒风中邢云涛怒骂道:“你们回来一个人,给我一件大衣啊!” 众人装作听不见,跑得更快了。 …… 徐槐朝天放了三枪,引人来抓他,又一头扎进夜色中,拐进了胡同里,嘤嘤怪紧随其后。 “你回去吧,在家好好保护他们。” 夜色里,徐槐蹲在嘤嘤怪身边,揉着它的头,渡入了大量的能量,肉眼可见嘤嘤怪狗眼眯了起来,徐槐甚至听见嘤嘤怪的骨骼嘎巴响。 一分钟后,嘤嘤怪用脑袋蹭着徐槐的手,小声叫了一声,要跟徐槐一起走。 “我这是演戏呢,没人要杀我,也没人要抓我,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腾! 嘤嘤怪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直挺挺跳起来,落在半米外,满脸不可置信,像是在说老子丢下兄弟,准备和你亡命天涯,你现在告诉我在演戏?! “滚滚滚,少特么用眼神骂我,家里照顾不好的话,回来我吃狗肉我。” 嘤嘤怪呲牙咧嘴,趁着徐槐不注意,抬腿往徐槐小腿上呲了一泡尿,转身就跑。 “……”徐槐骂骂咧咧跺脚,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巷子口传来嘤嘤怪的狂吠。 它在提醒徐槐,有一大波人进入胡同。 徐槐闪身没入黑暗中,眯着眼看向胡同口,昏黄的光线下,七八个身穿军装的军人堵在胡同口。 徐槐用意念跟嘤嘤怪沟通,让它赶紧走。 然后,嘤嘤怪冲着他狂奔而来,徐槐微微叹气,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狗,这感情太深厚了。 这时候还要回来保护自己。 忠犬啊!忠犬! 然后的然后,嘤嘤怪速度未减,和徐槐擦肩而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都不看徐槐一眼,冲出胡同的另一头,消失了。 “……”徐槐呆若木鸡,终究是错付了! 刚刚好像看见嘤嘤怪嘴角弯弯,它在笑!? 狗东西,你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徐槐继续看向胡同口,一人大步走进来,其他人都守在胡同口。 那人一身军装,腰间系着武装带,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虎背蜂腰螳螂腿。 “出来吧,找你一下午了。”男子走到徐槐三米外,停下脚步后看向徐槐的藏身之处。 哎呦!有点东西啊! 徐槐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屏住呼吸,没有任何声响,对方居然准确找到他的位置,确实有几把刷子。 徐槐看向对方,咧了咧嘴,大晚上戴墨镜,比他还骚包。 目光又落在对方的军衔肩章,两杠四星,大校军衔。 二十五六岁的大校军衔不多,距离将官只差一步之遥,通常都是担任师旅级的军官。 这么年轻就当师旅级军官,可不是有父辈撑腰就可以做到的。 抗美援朝立过大功?那也是五六七八年前的事,那时候他有二十岁?就算立过大功,也不可能升的这么快。 此人确实有点东西! 徐槐打量着对方,对方眼神坚毅,目光凌厉,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自信且孤傲的光芒。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 但徐槐总感觉,对方想揍他。 这就不礼貌了吧,咱们素不相识,干嘛敌意这么大? 对方凌厉的目光也打量着徐槐,他微微皱眉:“你不是童子功!” 啥玩意?徐槐有点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裆部,这特么都能看出来? 果然有东西在身! 奇人异士啊! “虽然不是啥值得骄傲的,但我确实是。”徐槐有些羞赧,给穿越者丢脸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有些嫌弃道: “我说的是你不是从小练武。” 你说的是这个啊!对方一眼看出来,徐槐也没啥好隐瞒的,点头道:“确实不是。” 对方跃跃欲试道:“我们打一架吧。” ???徐槐愣了一下:“没必要吧,你赶紧大张旗鼓把我带走,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抓了。” “为什么要抓你?”对方细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之色。 “你不是军队派来抓我的?”徐槐眯眼。 “不是啊。” “那你们是谁?” 对方抱拳,自报家门: “终南山!” “龙门派!” “张牧野!” 徐槐长吁一口气,就怕对方蹦出一句: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江湖中人,为什么穿着军装?徐槐从后腰摸了一下,手里多出一把枪。 敌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还挂着大校的军衔。 太特么嚣张了。 (出差中,实在抽不出时间写,这几天都是两章) 第333章 有点东西的张牧野 枪口对准张牧野,徐槐沉声问道: “哥们,找我有事啊?” 黑漆漆的枪口,似乎对张牧野没有任何震慑力,他缓缓摘掉墨镜,露出一双细长丹凤眼,嘴角勾着淡淡笑意,用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道: “打一架,打赢了就告诉你,能一分钟打趴沈延亮,你也是有点实力的,但我觉得不多。” 我有枪干嘛跟你动拳脚,脑袋拎不清不吧?白瞎这副皮囊了:“你说枪快,还是你快?” “试试呗。” 张牧野右手伸掌,左手握拳,做了一个起手式。 徐槐只会格斗,武术对于他来说,是神秘的,像是一个遮遮掩掩的小媳妇,用尽全力也只能窥探个朦胧。 印象最深的,是马大师的八字真言: 不讲武德! 耗子尾汁! 徐槐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他觉得马大师的八字真言,很有道理,尤其是不讲武德四个字。 不是江湖中人,还讲屁的武德! 所以徐槐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响亮,子弹擦着张牧野的耳边飞过去,射在了墙上。 徐槐不由得眯起双眼,数米外的张牧野,竟是纹丝不动。 这家伙绝不是反应迟钝,那是自信。 他似乎断定徐槐那一枪,瞄准的不是他。 果然有点东西在身上。 张牧野微微皱眉,听见胡同口响起了嘈杂声,有些失望道: “今天怕是没时间了,下次咱们再打。我问你一件事,你在侦破张哲林灭门案时,有没有在他家里,发现一把桃木剑。” ???徐槐打量着张牧野,你这思维话题也太跳跃了吧? 什么桃木剑? 除了两个破包袱和一本《黄帝内经》外,啥都没有。 “有。”徐槐张口就来。 “在哪!?”张牧野眼前一亮。 “双手抱头蹲下,我就告诉你。”徐槐道。 张牧野眯了眯眼:“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请如实告知。” “你在找龙虎山的老道士吧。” 徐槐猜测张牧野的意图,张哲林案的旁枝末节里,唯二没有线索的,除了那位联系三个通缉犯的胖爷之外,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龙虎山老道士。 就凭张哲林全身烧伤百分之二十,在当下的医疗水平都没有感染而死,那个老道士绝对是有点东西的。 更何况老道士还能压制张哲林的多重性格,这很不科学。 现在突然又有什么终南山龙门派的人,来找什么桃木剑,那老道士果然不简单。 “你见过丹阳子?”张牧野眼睛贼亮,透着一股子期待之色。 丹阳子?!道士都用这种名字吗? “当然。”徐槐继续忽悠,拖延时间。 他的目光穿过张牧野的肩头,看向胡同口,胡同口喧声四起,几波人在吵吵着,是枪声把人引过来了。 不管是公安的人,还是军队的人,先把张牧野按住再说。 敢冒充大校,你小子劳改定了。 然而很快,胡同口安静下来。徐槐不见有人进入胡同,那些人只是在胡同口站着,被张牧野的人挡住,并且没有任何动手的意向。 什么情况? 徐槐眯眼看向张牧野:“你到底什么人?” “你不会以为,我这大校军衔是假的吧?”张牧野挺傲娇的,又戴上了他的大墨镜。55式军衔肩章(评论说60年没有大校军衔,上图,65年取消的军衔制)  骚包!徐槐嘟囔了一句,这大晚上,也不怕走路撞墙上。 “哪支部队的?”徐槐问。 “你级别太低,无可奉告!”张牧野嘴角微微勾着。 “……”徐槐仿佛看到了他对着刘煜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妈的! 果然很气人! 怪不得刘煜那么郁闷。 “那我也无可奉告。” “不过,我看你墨镜挺好的。” 徐槐伸手,公然索要贿赂。 张牧野墨镜下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冷意: “你们地方上的同志,都这么嚣张吗?敢跟一个大校索要东西,你不怕我检举你!?” 嚣张吗?徐槐耸耸肩:“随便,反正我是通缉犯。” 张牧野气笑了,你是不是通缉犯,我心里不清楚?来的时候,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清了。 他不情不愿地摘下墨镜,那是好不容易搞到的进口墨镜,就这么被人敲诈,还真是舍不得。 张牧野将墨镜扔给了徐槐:“现在说说吧,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见过丹阳子?” “我没见过。”徐槐如实回道。 张牧野眯眼,拳头捏的嘎巴响。 徐槐拿着墨镜腿,晃来晃去,有了这东西,还查不到你是哪个部队的! 玩什么神秘!? “我真没见过,也没在张哲林的住处,找到什么桃木剑,就有一本《黄帝内经》,作为证物,在外三分局呢。” 张牧野深呼吸,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轻笑一声,瞄了眼徐槐手里的墨镜后,轻笑一声: “记住,你还欠我一场架!” 话音落,张牧野一拳捶在小院门前的槐树上,碗口粗的槐树纹丝不动。 随后,张牧野转身,大踏步离去。 徐槐看向那棵槐树,这不是神经病吗,人家槐树招你惹你了? 你不会是因为我叫徐槐,所以讨厌槐树吧?! 心眼太小了! 正当徐槐转身要离开之际,只听咔嚓嚓的声响,他猛然回头。 碗口粗的槐树断了,光秃秃的树干砸在胡同里。 断裂口正是张牧野拳头击打之处。 徐槐倒吸一口果然有点东西在身上,他看着张牧野潇洒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几秒种后不屑冷哼: 显摆什么啊,好像谁做不到似的! 深吸一口气后,徐槐一拳锤在另一棵槐树上。 斯哈…… 斯哈…… 碗口粗的槐树晃动不止,但也仅仅是晃动着,掉下来一些枯叶和碎枝,树干安然无恙。 徐槐斯哈着,甩着手,疼的呲牙咧嘴,盯着那棵槐树。 胜负欲爆棚的徐槐还就不信了,他有空间有能量,还打不断一棵树?一定是方法不对。 张牧野用的是寸劲? 深吸一口气后,徐槐拳头对在槐树树干上,一股能量聚在拳头上,身躯一抖,拳头打在槐树上。 噗! 一声闷响,徐槐清晰的感觉到,能量从拳头迸射出去。 槐树纹丝不动。 但耳边响起咔嚓嚓的断裂声。 二十多米外的张牧野猛然回头,就见徐槐潇洒离去的背影,昏黄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嘎巴! 那棵槐树断裂倒地。 张牧野呆若木鸡,他刚才确实想震慑徐槐,却万万没想到,徐槐也能做到。 他妈的,能做到内劲外放,还说没练过武?! 猛然,张牧野抬头望着夜空,细长的丹凤眼极为凝重。 第334章 你赔我一个爷爷 拐出胡同后,徐槐斯哈斯哈地甩着手,是真的疼,他发誓,以后一定爱护花花草草。 随即,徐槐将张牧野的墨镜放进空间里。 神神秘秘的,真以为查不出你是谁? 【名称:墨镜 【信息:1956年,产自美利坚…… 嘿,还是进口的! 这年头能用得上北苏之外的进口货,多少都有点门路,基本上是从香江而来的。 徐槐直接点开了张牧野的名字,查看他的信息。 一片空白! 反而是空间轻颤了几下,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徐槐清晰的感觉到,空间能量在快速消耗,他立即停止查看张牧野的信息,才阻断能量的消失。 什么情况?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徐槐惊得目瞪口呆。 【无法查看对方信息,请拓展空间试试。】 看着空间给出的解决办法,徐槐眯起了双眼,万物信息都可查看的空间,怎么就查不到张牧野的信息? 那家伙,果然有点东西在身上。 这时候,胡同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追上来的是真正配合徐槐演戏的军人。 几分钟后,徐槐和那几个军人,朝天清空弹夹,制造出紧张刺激的枪战。 随后徐槐被他们押着,在不少人的注视下,押解上了一辆吉普车。 …… 哐哧…… 哐哧…… 呜…… 数天后,早上八点左右,一辆开往尔滨的列车,缓缓驶入京城站。 月台上乌泱泱的人群躁动起来,纷纷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蹬车。 放眼望去,基本上全部都是支援边疆建设的青年男女,也有拖家带口前往边疆扎根的,其他乘客倒是不多。 因为这是一列专门运送支边青年的列车。 徐槐穿着厚厚的军绿色大氅,戴着棉帽,跟在一群青年男女后面,慢腾腾的上车。 登上喧嚣的列车后,大部分支边青年趴在车窗上,跟家人或者朋友告别。 没人来送徐槐,因为徐槐现在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呸,应该在军营关押着。 他找到座位后坐下,心里腹诽着老岳父这次给他安排的身份,是一名支边青年。 支边青年也就罢了,但父母双亡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倒是有个爷爷,年初逃荒要饭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 “小徐同志,你家人没来送你吗?”一位二十出头,齐肩短发,穿着得体的姑娘,坐在了徐槐身边,带一些天津口音。 她叫黄落落,支边的知识分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大眼睛特别有神,也很热情。 这批支边青年,大部分都是京城周边的,统一在京城坐车前往北大荒。 也可以自己坐车去,不过火车票要自费,从京城到尔滨的票价要22.5呢,相当于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能省则省! “月台票五分钱呢,花那冤枉钱干啥。”徐槐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副憨憨的老实模样。 说话的功夫,又有两个姑娘,坐在了徐槐对面的座位上,一个二十五六岁,一个才十六七岁。 徐槐微微一愣,咋都是姑娘呢?他这才注意到,他这节车厢里,姑娘特别多,只有七八个男的。 但像黄落落这样知识分子打扮的青年,却没有几个,从他们的行李和穿着,以及行为举止看,大多数都是农村青年男女。 “你好,我叫黄落落,高中毕业。”黄落落热情地向刚落座的两个女孩自我介绍。 那年纪十六七岁的女孩含蓄一笑,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对热情大方的黄落落,有几分惧怕,准确的说,是自卑,她忸怩道: “你好,我叫刘翠花,完小毕业。” “你有十八岁吗?”黄落落笑问。 “我十六。” “呀,这么小就去北大荒,你家里人放心让你去?”黄落落有些惊讶。 刘翠花低着头,小声道:“家里……家里揭不开锅了,正好公社号召去北大荒,我就报名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可能就不能回来了,要在那边安家扎根的?”黄落落问。 刘翠花点点头:“我妈说,让我在那边找个当兵的嫁了。” 黄落落笑笑,嘴角有两个梨涡,抓着刘翠花的手道: “很好,那边建设兵团的优秀青年有很多,肯定能找一个好人嫁了。你这也算是为国家解决,边疆娶老婆难的问题,可以让更多的人,安心开荒!” “我们公社主任,也是这么说的。”刘翠花小声道。 旁边那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也愁眉苦脸道:“我也是要去那边安家的,希望找个对我好的人吧。” “一定会的。”黄落落给女孩加油打气。 好嘛!怪不得车厢里这么多姑娘,原来是为了解决边疆娶老婆难的问题。 社会主义就是好,还管发老婆的。 支边青年,和几年之后的下乡插队,有很大的区别。 当下的支边青年,等于一次性拿到了国家给的安置费,即便是将来返城返乡,跟支边青年也没关系。 这些支边青年里,大多是农民子弟,北大荒开荒,急需农民,所以这几年的支边青年,农民居多。 山东、甘肃、山西、江西等等几个穷困省份,这几年往北大荒送了几百万人。 像黄落落这样,自发前往边疆的知识分子,也有不少。徐槐相信,此时的知识青年前往边疆,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建设祖国。 “小徐同志,你也是知识分子,我们这一路上,可以多交流交流。”黄落落又看向闭目养神的徐槐。 徐槐点头敷衍:“可以的。” “我父母都是大学老师,我爷爷是12级干部,你呢?” 哎呦我去,姑娘啊,你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自己的底细,告诉一个陌生人? 咱们两……不是在相亲吧?! “我父母双亡,爷爷是个乞丐。”徐槐心里默念,老徐啊,你可别怪我把你说没了,这都是你亲家干的好事! “乞丐?哦……那一定是解放前的旧社会,那倒是很常见……” 黄落落话音未落,徐槐幽幽道:“去年才出去讨饭当乞丐的。” “……”黄落落愣了一下,新社会怎么允许有人讨饭呢?她想了一下,找补道: “是我爷爷那样的干部,一时失误造成的,相信会变好的……” “是啊!” 徐槐叹一口气: “你爷爷一个失误,我爷爷就得要饭当乞丐,你赔我爷爷。” 黄落落呆若木鸡,满头问号: “????” 这时候,一个颤颤巍巍的白发老头路过,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徐槐。 第335章 女子低头,老神棍 哐哧哐哧…… 列车出发了,这一路要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尔滨,徐槐很是佩服黄落落,又是热情主动地活跃着车厢的气氛,又是跟徐槐分享她带的食物。 可徐槐现在就想吃火车标配方便面,要求不多,再加一根火腿肠和卤蛋,可惜当下,一切都是空想。 “我出去抽根烟。”徐槐起身准备出去,黄落落有几分意外道:“你在这里抽就行了,车厢连接那里怪冷的。” “没事,正好喘口气。”徐槐笑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车厢过道里,突然就多了好些个男青年,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姑娘们面前,展现自己。 有几个小伙很帅气地抽着烟,起码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车厢内,烟雾缭绕。 还有就是脚臭味,别以为女孩子的脚就不臭,即便是冬天,味道也很浓。 徐槐本来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换气,可对面的刘翠花显然准备的不充分,打着补丁的棉衣有些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她又不敢让徐槐把车窗放下,可怜巴巴的模样,徐槐只好主动放下窗户。 “那我也换换气。”带着一条火红围巾的黄落落身姿轻盈,让徐槐先走,然后跟在他屁股后面,来到车厢连接处。 连接处的缝隙很大,车速虽然不快,但冷风灌进来,还是让黄落落一哆嗦。 烟还没点燃呢,之前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颤颤巍巍来到这里,跟徐槐讨了一根烟,连声道谢后,躲到另一边车门处,叭叭抽起来。 “小徐同志,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对象?”黄落落靠着车厢,双手插兜,微微歪头看着徐槐的侧脸。 我有对象了!徐槐不能说,毕竟资料上他没有。徐槐想了想,深沉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荒凉,抽了一口烟,青烟缭绕中淡淡道: “女人,只会影响我建设祖国的速度。” “……”黄落落呆若木鸡。 几秒种后,黄落落噗嗤笑出声来:“小徐,你可太逗了,哪有不讨老婆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心在北大荒,建设祖国了。” 你可真是热情啊!徐槐道:“那我得找个腿长的,低头看不见鞋尖的那种!” 另一边的老头咳嗽几声,饶有深意地瞥了眼徐槐。 黄落落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双腿,很长! 然后又瞄了眼自己的鞋尖,叹口气道: “你这个要求,还挺怪的。” 怪吗?这不是男人的普遍标准?! “你等一下,我还真认识一个,全完符合你的标准,我现在叫她过来,你们认识一下。” 黄落落转身就走。 哎哎哎……徐槐呲牙,我说姑娘啊,你没看出来,我是在逗你玩吗?可不能这么热情啊! 不过徐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符合他随口说的标准? 白发苍苍的老头一甩头,将遮住眼睛的白发撩到一旁,露出一双浑浊双眼,呵呵笑道: “小娃娃,女人是母老虎,是要吃人的。” 徐槐瞥了眼白发老头,脸上一道道沟壑能夹死苍蝇,黢黑黢黑的,这大爷智慧啊,有故事在身上吧。 “男女之事,虽说是天道自然,可天道就真的对吗?小伙子,听我一句劝,世界很大,不止是只有女人。” 徐槐咂吧着嘴:“大爷,你这辈子未婚未娶?” “不是啊,我年轻时候,小妾就有七八个呢。”大爷梗着脖子,觉得徐槐在骂他。 “……”我特么! 徐槐倒吸一口坏人变老了。 你年轻的时候小妾七八个,现在老了不中用了,你劝我一个小牛犊子似的男人,莫挨女人?! “大爷,别说话,我怕忍不住揍你。”徐槐叭叭抽了两口烟。 白发苍苍的老头叹一口气,摇头道:“可惜啊可惜,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徐槐给老头扔了一根烟:“大爷,抽烟,咱不说话。” “嘿,谢谢小娃娃。”大爷倒是挺有礼貌的,蹲在那里叭叭抽烟。 不一会儿,黄落落回来了,她拉着一个低头看不见鞋尖的女子。 徐槐傻眼了! 老头乐坏了! “小徐你看,她低头就看不见鞋尖。”黄落落热情地介绍带过来的女子。 女子低头,确实看不见脚尖。 二十左右,一米六的身高,白白净净,胖胖乎乎,挺着一个大肚子,跟怀孕七个月似的。 这年头能吃这么胖,也是难得。 徐槐尴尬到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 本来以为这年头车马慢,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卧龙凤雏,哪知道除了王满荣外,还有人才! 缘分让他在火车上,遇到了黄落落! “你好,我还小,不想搞对象。”徐槐讪笑着解释,唯恐低头看不见鞋尖的女子,面上挂不住。 “没事没事,就你这俊俏后生,也是中看不中用,干不了重活。”女子展颜一笑,倒是无所谓的挥挥手。 我中看不中用?! 徐槐憋了一口气在胸前,这个鄙视他认了! 送走低头看不见鞋尖的女子后,黄落落埋怨徐槐:“你不是说要找那样的嘛?她的腿也挺长的呀。” 徐槐幽幽道:“我还说女人,只会影响我建设祖国的速度呢。” “好吧,我以后遇到符合你条件的,再告诉你,我先回去了。”黄落落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狡黠。 又剩下徐槐和那个白发老头,白发老头揶揄道: “小娃娃,红粉骷髅有什么可留恋的,就刚才那个小丫头,你不会真以为她不知道,低头看不见脚尖啥意思吧?她故意逗你玩呢,女人心眼太多喽!” 话音刚落,白发老头猛烈咳嗽着,黢黑黢黑的脸,愣是看起来有些苍白。 老头快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倒出两颗黑乎乎的小药丸,扔进嘴里,艰难咽下去,这才长吁一口气。 “大爷,你那什么药,怪香的。”徐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中药香味。 “年轻时受了伤,自己配了点药。小娃娃,知道我这伤是怎么弄得吗,就是因为女人,我看你面相,命犯桃花,注定要栽在女人身上。” 徐槐呲牙,这老头神神叨叨的,还会看面相?你说我命犯桃花我信,可你说我栽在女人身上,我不信! “大爷,封建迷信搞不得。”徐槐提醒老头。 “这可不是封建迷信,小娃娃,你我有缘,你拜我为师的话,我可以帮你破了桃花劫,只需要给我一点辛苦费就行。”白发老头笑呵呵道。 老神棍,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第336章 阴暗的角落,血馒头 “多少钱?”徐槐问。 “你有多少钱?”老头反问。 这老神棍也太嚣张了,居然想掏空我的兜?如果不是现在身份是支边青年,高低把你按住。 徐槐瞥了眼车厢里,见一个英姿勃勃的女子正走过来,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五六张大黑十,晃了晃: “就这么多,够吗?” “看在你我师徒有缘的份上,暂时收你这么多,不过你也别觉得吃亏,六十块钱救你一命,还能让你远离女子,长命百岁,划算!” 老头腾地一下地站起来,走到徐槐面前,伸手握住了大黑十的另一头。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放手啊!”老头拽了拽大黑十。 “抢劫啊!”徐槐气沉丹田,一声大喊。 老头猛然往后一缩,后背碰到一团柔软,扭头一看,是一位穿着藏蓝色棉制服的铁路女公安。 铁路公安虽然也是公安,挂靠在公安部,但归铁路局和公安部的双重管辖,工资待遇也是铁路负责。 可以说,和徐槐是两个系统。 女公安脸色阴沉,凶巴巴瞪着老头,一只手已然把手铐拿了出来,娇喝一声: “双手抱头蹲下!敢公然抢劫?当我们铁路公安是吃闲饭的!” 老头顿时气急败坏,跳脚骂道:“你踏马哪只眼看见我抢劫?是他主动给我的。” 这老神棍如此嚣张吗?敢公然辱骂公安!? “我没有,我就拿出来晒晒,他伸手就抢!” 老头愤懑不已: “这踏马像话吗?” “这踏马像话吗!” “公安同志,你听听像话吗?谁踏马会晒钱啊?他就是主动给我的!” 那你是不知道什么叫互联网。 别说自己的钱,干爹的钱都能晒! 还能晒饭碗!祖孙三代传承下来的铁饭碗,没见过吧! 除了这些,还能晒下线呢! 英姿勃勃地铁路女公安踹了老神棍一脚:“骂谁呢?说话给我注意点!” 随即,女公安警惕地瞥了眼徐槐,用她的从警经验判断徐槐的身份:“你也抱头蹲下,看你就不像好人!” 哎?这话说得,怎么就不像好人了,我这面相多正派!徐槐愤愤不已:“这位同志,你从哪看出来我不像好人?” “头发为什么剃那么短?是不是刚劳教回来?!介绍信拿出来!”女公安沉声道。 徐槐都懵了,头发短就不像好人? 但也好像有道理,这年头,大街上没几个寸头,除非是劳教劳改,或者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刻板印象要不得呀! 咦?忘了以前就是街溜子。 还好老岳父给的介绍信,天衣无缝,徐槐二十分钟后,回到车厢,至于神棍老头,铁路公安正在审呢。 天黑了! 天又亮了! 因为是运送支边青年的列车,所以是直达尔滨市,半路一站不停,哐哧哐哧出了山海关。 对于东北人来说,出了山海关,就算回家了。 列车又行驶大半个小时后,车窗外冰封万里。徐槐明显感觉到气温骤降,因为对面的刘翠花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徐槐瞥了眼刘翠花身上,不合身还打着补丁的棉袄,在京城还能凑合,到了东北等着冻死吧。 摇摇头后闭上双眼,全当没看见。 他就不明白了,大冬天把人送到北大荒干什么?那里的冬天,也只能窝着过冬,啥也干不成。 几分钟后,徐槐叹口气,起身脱掉身上的大氅,扔给刘翠花。刘翠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稍显稚嫩地脸上满是茫然。 “穿上吧,就你这破棉袄到了北大荒,还不得冻死。” “不不不……大哥,我……我不冷。”刘翠花声音轻颤,上下牙齿打架。 徐槐冷喝道:“穿上!” 呜呜……刘翠花一边哭,一边乖乖把大氅穿上,只觉得从心里暖到了脚指头,抹着眼泪偷偷瞥了眼徐槐: “大哥……你不冷吗?” “你不用管我。”徐槐穿的是飞行员皮夹克。但空间里,还放着几件大氅和棉制服呢。 旁边座位的女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刘翠花:“妹子,你让我也穿一会吧,我也冷。” 啊?刘翠花一愣,稍显稚嫩的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最后点点头,小声道:“好。” 好什么好?! 自己都要冻死了,也不知道拒绝吗? 徐槐瞥了眼女子身上厚厚的棉衣,冷声道:“咋,欺负人家小姑娘啊?昨晚上刘翠花冻得睡不着,也不见你把衣服给她穿!” “我就这一件,怎么给她?那我穿什么?我冻感冒了怎么办?”女子理直气壮地看着徐槐。 徐槐冷笑道:“你怕感冒?刘翠花不怕?!” “她昨晚冻了一晚上不都没事吗!再冻一会能怎么样?你把衣服给她穿,怎么就不能给我穿?!”女子神色带着几分怨恨。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这年头,出门在外决不能露怯或者表现出是弱者,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有无数的人闻着味上来,会把人吃干抹净。 刘翠花这样的,无亲无靠,年龄又小,不懂得人心险恶,不知道死了多少。 就像张哲林在黄帝内经里记载的,想求村民让他离开,村民们只会会眼睁睁看着他冻死在雪地里。 虽然知道张哲林的房子,他们无法占有,但没关系,他们会把房子拆了,当柴火烧。 “你他妈给我闭嘴!”徐槐懒得搭理女子,扭头对刘翠花道:“把衣服穿好,谁跟你要都不准给,除非你想死在北大荒。” “哦。”刘翠花有些慌乱地点头,裹紧了大氅,双手死死拽住大氅。 邻座的女子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黄落落回来,热情地递给徐槐和刘翠花一人一个热土豆:“我用粮票跟其他人买的,你们吃点,对啦,杨云芝同志呢?” “你说的是隔壁那女的?” “对呀。”热情似火的黄落落手里还有一个热土豆,是出发前煮熟的,然后放在开水里泡热的。 “你还真是热情啊。”徐槐摇摇头。 “都是支援边疆建设的兄弟姐妹,是我们的同志,当然要互相帮助。”黄落落笑笑,嘴角两个梨涡。 就在这时候,杨云芝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位英姿飒爽的铁路女公安,杨云芝指着徐槐和刘翠花,大声冷喝: “就是他们两个狗男女,乱搞破鞋,昨晚亲亲摸摸的,恶心人!” 第337章 睡觉睡得死,跟猪一样 车厢一片哗然。 交头接耳声不绝于耳,纷纷站起来看向徐槐这边。有听风就是雨的人,骂徐槐不要脸,骂刘翠花是破鞋。 也有人起哄,笑嘻嘻地嘲弄着慌乱无措,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滚的刘翠花。 十六岁刘翠花第一次出门,哪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种有嘴说不清的急迫和恐惧。 她一下子想起了他们村,村西头的那家人。 就因为这家的女人被人说是偷汉子,上吊死了。 可村里的人还是不肯放过她,骂她是心虚才上吊的。 而且那家的男人,认为妻子上吊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是没人能说得清,他妻子偷的男人是谁。 直到有一次,她听说是那家的男人,把女人活活勒死后,挂在了房梁上。 刘翠花身子发抖,脸色惨白,指着杨云芝说不出话来,她害怕自己也会被人勒死挂起来,更气愤杨云芝的血口喷人。 杨云芝啐了一口,吐在刘翠花脸上,煞有介事道: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要不然他怎么会把大氅给你穿,不给我穿?你们就是乱搞男女关系,公安同志,把他们抓起来!” 黄落落放下了手里的热土豆,缓缓站起来,冷着脸道:“杨云芝同志,你怎么胡说八道呢?我为什么没看到?” “你当然没看到,睡得跟猪一样!”相比于刘翠花,杨云芝更讨厌黄落落。 仗着爷爷是干部,父母是知识分子,就觉得高人一等? 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设祖国边疆? 呸! 你就是臭显摆!想当干部想疯了吧!假惺惺的,跟所有男人打打闹闹,不知廉耻。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昨晚大家都睡着后,那人把手伸进了女孩的裤子里,女的居然没反抗,还一脸享受,呸,不要脸!” 在过道另一边座位的女子,站起来指着徐槐和刘翠花,满脸嫌弃的指责着。 “站起来,跟我走!”英姿飒爽的女公安,冷着脸对徐槐抬抬手,又看向刘翠花,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你也一起。”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刘翠花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她感受到全车厢都在看着她,一些人的骂声在她耳边如天雷一般,一些人的嘲笑,更是如刀子一般扎进她的心里。 “有没有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女公安道。 “我……我不活了!”刘翠花一头撞向车窗玻璃。 砰! 一声闷响! 刘翠花的头撞在了徐槐手掌上,徐槐的手背磕在车窗玻璃上,疼地他眼角直抽抽。 徐槐面无表情道: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如果一头撞死,正好她想怎么污蔑你,就怎么污蔑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刘翠花悲恸大哭。 徐槐把刘翠花交给黄落落,掷地有声道: “伟大的主席教育我们,放弃和认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下坡路,在任何一个你没有察觉的时刻,包括现在,通过行动去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直都存在!” “所以,我们要敢于斗争,要勇于斗争,你死了,谁来跟坏人斗争?” 黄落落眼神灼灼。 刘翠花茫然疑惑。 徐槐瞥了眼杨云芝,突然大喝道:“她胡说,我昨晚睡着了,是杨云芝偷偷摸了我!” 车厢内又是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知道,可能是徐槐在胡咧咧。 杨云芝瞪大眼睛道:“我没有,你不要倒打一耙,扰乱公安的办案视线。”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徐槐很清楚,永远不要陷于自证的陷阱里,自己是无法证明自己的。 所以,让杨云芝自己去证明吧。 “我……我昨晚睡着了,怎么摸你?”急于自证清白的杨云芝大吼道。 “你确定你睡着了?”徐槐步步紧逼。 “我确定,我一般睡着的话,很难醒过来。”杨云芝吼道。 “那不对呀,既然你睡着了,你又是怎么看见,我对刘翠花同志,动手动脚的!?还是你故意在抹黑我,陷害我和刘翠花同志!” 徐槐抓住杨云芝话里的破绽,祭出了一记黑虎掏心。 杨云芝猛然一愣,自觉无法自圆其说,情急之下指着,刚刚跟她统一战线的女子道: “是她告诉我的!” “哎呦呦!”徐槐的嘴脸有些贱贱的:“刚才你可说是你亲眼所见,现在又是她告诉你的?你确定?” “我确定!”杨云芝看向那名女子,眼神中带着祈求之色。 那女子顿时有些慌,万万没想到,目光会凝聚到她身上,她就是想简简单单凑个热闹,没想惹火上身啊!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现在否认的话,就等于她刚才在说瞎话。 “是……对,我看见的,是我告诉她的!” “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徐槐冷冷盯着那女子。 女子强行掩饰着慌乱,梗着脖子道: “我就是看见了,你把手伸进她的裤子里!然后天亮的时候,我……对,我在厕所门口,告诉的这位同志!” 徐槐长叹一口气,你要一条道走到黑,想毁了我的名声?我倒是无所谓,根本不在乎。 反正也是徐大道的名声,跟我徐槐有什么关系? 可你要逼一个小姑娘去死……那就不能怪我不讲武德了! 徐槐伸手在兜里,摩挲着那几张大团结,目光快速扫过杨云芝的裤兜,以及那女子的裤兜。 下一秒,大黑十消失了。 两米之内,收放自如! 徐槐干脆站在座椅上,大声道:“她们两个是同伙,看我长得俊,半夜摸了我身子,还顺手摸走了我六十块钱。” “我本来想着女孩子的名声太重要了,打算私下里跟她们把钱要回来,没想到她们居然先污蔑我!” “放屁,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六十块钱!不信你们可以搜我的身,别说六十块钱,我连二十块都没有。”杨云芝长吁一口气,变得自信起来。 呸! 就你这样的还编瞎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另一个女的也信誓旦旦地叫怨: “我全身上下也没有那么多钱,不信一样可以搜我的身!” 第338章 徐槐被鬼子女人盯上了 徐槐看向那名女公安: “曲同志,那六十块钱昨天你见过,就是那个老神棍要抢走的那几张钱,昨天在用餐车厢,我无聊时写的名字,你也看见了,每一张上面都有,我叫徐大道,没错吧。” “你给我下来说话。”女公安指着徐槐,没好气道,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不用公安同志搜身,我现在就可以把兜掏出来给你们看……” 杨云芝双手插进裤兜里,手摸到了东西,源于自信,她想都没想就掏出来,赫然是三张大黑十。 “……” 车厢瞬间安静了。 两秒钟后一片哗然。 “卧槽,还真有女的半夜摸男的?” “女的可比男的流氓多了!” “这是劫财又劫色啊!” 杨云芝慌乱不已,匆忙扔掉了三张大黑十,大声解释道:“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钱!” “当然不是你的钱,是我的!” 徐槐指着地上的三张大黑十,委屈极了: “曲公安,你捡起来看看,上面有没有徐大道三个字,就在右下角空白的地方,你要为我做主啊,她两个摸了我徐大道的身子,我可怎么活。” 曲公安黑脸瞥了眼徐槐,然后弯腰捡起大黑十,细看之后,果然每一张上,都写着徐大道三个字。 “双手抱头蹲下!”曲公安当即指着杨云芝,神色阴冷。 杨云芝也体会了一把有嘴说不清的焦急和绝望,她不管怎么解释,钱都是从她兜里掏出来的。 “同志,不是说六十块钱吗,只有三十啊。”有人说了一句。 这句话点醒了杨云芝:“对呀,只有三十块呀,我没拿他的六十块!” “你肯定是分给你同伙了!”徐槐冷声道。 唰!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那名给杨云芝做假证的女子,女子摇头摆手:“没有,我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是同伙?” “怎么不认识,你在厕所门口,告诉她我把手伸进别人裤子里的时候,她把钱给你了,一定就在你兜里。”徐槐喝道。 女子慌乱中,用大吼掩饰害怕:“胡说,我根本没有跟她单独接触过!” “你刚刚还说,你们在厕所门口交流过,现在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就不承认了?如果你们没单独接触过,那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是在污蔑陷害我和刘翠花同志!” 徐槐挥舞着胳膊,甩着头,悲愤大吼: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活?!” 女子急地跳脚:“我……我……反正我没拿她的钱,不信你们搜。” 曲公安示意她举起双手,在她裤兜里一摸,掏出三张叠起来的大黑十,在右下角,赫然写着徐大道三个字。 女子惶恐中瞪大双眼,急的两眼泪汪汪:“怎么会?我真没有拿她的钱……” “闭嘴!”曲公安神色阴冷,“现在证据就在我手上,你还抵赖?说,你们是怎么偷的钱?”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这些钱……”女子觉得自己冤枉。 “不老实是吧,等到了尔滨,关你半个月你就老实了!”咔嚓,曲公安用手铐铐住女子右手,另一边铐住杨云芝的手腕,冷喝道: “走,跟我去接受调查,还有你,一起来!” 徐槐拍着大腿,大喊道: “我招谁惹谁了,被偷了钱,摸了身子,还被冤枉成流氓,人家小姑娘又招谁惹谁了?被这两个贱人冤枉,差点要以死自证清白,如果真死了人,我可怎么活啊。” “不行,公安同志,你要当着众人的面,还我和刘翠花同志一个清白!” 眉梢眼角七分英气三分妩媚的曲公安,看了眼泪眼汪汪,满眼期待的刘翠花,无声叹气,大声对着车厢众人道: “事情很明显,是她们两个联手冤枉徐大道同志,和刘翠花同志的,他们是清白的。” 黄落落大声道:“我也可以证明,杨云芝是在污蔑徐大道和刘翠花同志,她一会说亲眼看见了,一会又说是别人告诉她的,前后证词自相矛盾,明显就是污蔑!” 众人议论纷纷,大都相信了黄落落和曲公安的话。 也有一些人嘀嘀咕咕,即便是明摆的事实,即便是心里也清楚是清白的,可就是单纯的坏,看向刘翠花的眼神,依旧满是嘲弄之色。 曲公安皱皱眉:“刘翠花,谁如果再造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抓他们!” 然后,曲公安押着杨云芝两人,指着徐槐,让他跟着走一趟。 又到了用餐车间,徐槐一眼看见那个老神棍,单手铐着手铐,另一边铐着餐桌,趴在那呼呼大睡。 嘿!这老头倒是心大。 突然,老头猛地坐起来,打着哈欠,想伸懒腰时,手铐叮当作响。跟徐槐四目相视,老头咧嘴一笑: “嘿,好徒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不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闭嘴吧你!徐槐反手在老头后脑勺拍了一下:“谁是你徒儿?老实点!” “徒儿啊,咱们昨天可说好了的,你拜我为师,你的桃花劫可还没有破解呢,这只是开胃小菜啊……徒儿,你回来,救救为师……你麻痹你回来……” 徐槐果然回来了,老头立马满脸谄笑:“好徒儿……” 砰! 徐槐一拳锤在老头的左眼眶上,瞬间乌青发黑,老头捂着眼睛,破口大骂: “徒儿打师父,欺师灭祖!欺师灭祖啊!踏马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再骂人打死你!”徐槐也是醉了,这老头的破嘴是真脏,三句不离骂娘。 “徒儿啊,我没有骂人啊,我这是清心咒,把心里的脏话骂出去,心里就干净了呀。”老头煞有介事道。 “……”我特么世界观碎了呀,还是第一次听说,骂人是清心咒,把脏话骂出去,心里就干净了?! 好特么有道理! “你****你****狗****” 老头呆若木鸡,你的心好脏啊! 徐槐在老头耳边一阵输出后,果然,心里干净极了,气也顺了。 “赶紧过来!” 曲公安回过头叫徐槐。 徐槐跟着曲公安,来到值班室,让徐槐写下一份书面材料,证明他把六十块钱取回去了。 “徐大道,马上就要到尔滨站了,你不要惹事。”临走时,曲公安叮嘱徐槐,徐槐满口应承下来。 他再次路过用餐车厢时,那老头不见了,只留下一副空荡荡的手铐。 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徐槐抬头看去,那老头居然吊在车窗外,一颗脑袋伸进列车内,对徐槐挥挥手: “小娃娃,小心女人,尤其是日本娘们,已经盯上你了!!” 第339章 天边的火烧云冒着烟 什么日本娘们?把话说清楚! 徐槐目光扫过老头如枯槁般的左手,如铁爪一般扣在车窗边沿,手背青筋道道,呼啸的寒风卷着他的白发,身形来回晃动,让徐槐想起吊在他家房檐下的钨丝灯泡,有风时总是这样随风摇摆。 “你先上来说话。” 徐槐真怕老头一不小心把自己摔死,日本娘们的事咱们得好好唠唠。 “小娃娃,我到站了,再不下车,他们该问我要车票钱了,我可没钱!” 老头一副穷酸嘴脸,双腿发力在车厢上一蹬,一个鹞子翻身,和快速行驶的列车分离,又是一招白鹤亮翅,飘逸落地。 徐槐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打开的车窗旁,探头一看,就见一团黑影快速变小,却对着徐槐挥舞着手臂。 这都没摔死?! 老头有点东西啊! 徐槐看了眼快速掠过的风景,压住了跳下去,追上老头一问究竟的想法。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侦破五常的粮食投机倒把案,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可不是怕摔死啊。 日本娘们盯上我了?老头难道知道自己是谁?还是胡咧咧?这个情况得立即告诉陈棠和俞飞,让他们查。 这时候,跟车的四名铁路公安冲过来,一个个探出身子,查看车外面的情况,却因为车速的原因,已经看不见老头的身影。 “你把人扔下去了??”曲公安柳叶眉竖起,目光凝视着徐槐。 可不敢胡说啊!徐槐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至于最后那句被日本娘们盯上的话,没说。 曲公安蹙着眉头:“你是说,他跳下去后,还冲着你挥手?没有被摔死?我怎么就这么不信?” “我也不信啊!可事实就是如此,那老头一个鹞子翻身,落地时,还来了一招白鹤亮翅,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右脚先落地,可飘逸了!” 如果人前显圣一百分,他能拿九十九!说实话,徐槐还挺想学这一招的,又能人前显圣,又实惠,可以逃票。 “鸿雁,给他做详细的笔录。车到站后,派人去找找有没有尸体。”一名四十多岁的铁路公安睡眼惺忪,声音沙哑无力,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 应该是铁路公安的领导,之前徐槐没见过他,目光扫过他的裤子,没想到,还是个处长级以上的领导。 铁路公安,穿的也是59式的公安制服,虽然没有警衔,但干警和干部之间的裤子,是有区别的。 藏蓝色的棉裤裤缝,有一条贯通的红色线条。 普通干警的线条两毫米宽。 科长是五毫米宽。 处长以上是七毫米宽,级别再往上的领导,都是七毫米的红色线条。 中年男人穿的是七毫米宽的棉裤,怎么着也是个副局级别吧?用得着亲自跟车? 曲鸿雁点点头,让徐槐跟着她走,走走停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值班室,徐槐靠在门框上,点了根烟。 “说吧,你都看见什么了?” 曲鸿雁明显是个菜鸟,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故意摆出一副老气纵横的气势,靠在椅背上,用指关节敲着桌面,冷着脸看着徐槐。 颇有些东施效颦的味道。 徐槐又说了一遍,反正他不着急。 “没了?” “没了!” “我告诉你,不要隐瞒,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咦,火烧云!” 徐槐感觉到车速慢下来,抬头看向车窗外,就见两三公里外红彤彤的,还下着小雪呢,哪来的火烧云? 徐槐眯眼细看,火烧云还冒烟呢。 他顿时脸色一变:“那边着火了!” 曲鸿雁扭头看向车窗外,目光所及,浓烟滚滚! 腾!曲鸿雁站起来,冒冒失失地往外冲,不小心一脚磕到门上,也只是闷哼一声,英气勃勃地脸蛋皱巴巴的,一瘸一拐地冲出去,大喊道: “爸……不是,章局,尔滨站着火了!” 曲鸿雁,是刚才那个处级干部的女儿?! 一个姓曲! 一个姓章! 这倒是不稀奇,这年头跟随母姓的大有人在,或者一家几口人,好几个姓都不稀奇。 徐槐跟着曲鸿雁,来到用餐车厢,就见那位科长,正黑着脸趴在车窗上,看着远处的火光。 “都不要慌!” “鸿雁,让老鳖停车,不要进站。” “小杜,让列车长给上级发电报,让后面的列车放慢速度!” “小八,通知列车员,不准开车门,不准放任何人下去,不要让人靠近那里!” 几个铁路公安,立即开始行动。 章金山扭头看到徐槐也撅着屁股,趴在窗户上看,面无表情道:“在这呆着,不要瞎走动,你的问题等进站再说。” 徐槐咦了一声:“公安同志,不像是火车站着火了,好像是列车着火了!” 章金山有些惊讶地瞥了眼徐槐,他也发现了,着火点不是一处,而是一字型。 看那火势的距离,差不多有二十节车厢同时着火。 “也是奇了怪,就算是列车着火,哪能一次性十几节车厢都着火了?”徐槐有啥说啥。 章金山瞥了徐槐一眼,有点推断能力,他仔细打量着徐槐的脸庞: “可能是运送什么易燃的原材料列车着火了!” 章金山话音还未落地,列车停下了,距离进站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更能直观的看到火势。 “那也不能一下子全都着火了吧?这么大的火,尔滨站会发现不了?及时救火的话,最多两三节车厢烧起来,这可是十几节呢。”徐槐淡淡道。 章金山心里更惊讶了,他也推测是人为纵火,只不过跟一个乘客,不需要过多细说,没想到徐槐也看出来了。 “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支边青年啊。”徐槐笑呵呵道。 “以前当过侦察兵?从事过公安或者保卫科的工作?”章金山依旧打量着徐槐,他敏锐的察觉到,徐槐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有啊!” 徐槐风淡云轻,他故意想引起章金山的注意力,他是尔滨站站内派出所的所长,倒卖粮食的列车,是从尔滨发出去的,他能什么都不知道? 得查查他! “你是徐槐?”章金山突然道。 徐槐心里一惊,章金山怎么认识他? 第340章 我不会嘲笑一个姑娘的,我发誓 “我们认识?” 全城搜捕徐槐的时候,为了效果逼真,也给铁路公安下发过协查通缉令,通缉令上面并没有徐槐的照片,只有一些体貌特征的大致描述。 不应该是通过通缉令认出他的。 或许章金山在京城见过他,毕竟是京城到尔滨的列车乘警,工作单位就在京城火车站。 又或者,这个章金山也参与了倒卖粮食案,所以格外关注调查组的一举一动。 徐槐准备好随时动手,不能暴露他偷摸来尔滨的行踪。 章金山冲着竖起小拇指:“你右脚脚后跟,有一条小拇指长短的伤疤?” 徐槐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这就不是见过那么简单了,这是对他了如指掌啊。 桐姐都不知道他脚后跟有伤,那是小时候下河摸鱼,被河底的尖锐石头划破的。 好像是五六岁?还是七八岁?徐槐的记忆有些模糊。 章金山掏出手铐晃了晃,冷着脸道: “徐槐,我不管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但现在你得回去,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 “不抓行不行?!”徐槐轻笑。 “小子,我劝你别打歪主意,我叫章金山,和你爹你娘认识,你脚上的伤,还是我帮你处理的,你忘了?” 章金山把手铐扔给徐槐: “刚才我越看你越眼熟,跟你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铐上吧。” 他认识爹娘?徐槐打量着章金山,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是真的认识,那章金山以前,也在尔滨待过,甚至可能知道徐有根之前的身份。 “你这几年见过我娘?”徐槐眯眼。 “那得等我死了才能见到你娘,行了,别试探了,我对你家了如指掌!”章金山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那我脚上的伤,在哪受伤的?”徐槐继续试探。 “你五岁那年调皮捣蛋,趁着鸿雁不注意,把鸿雁的裤子猛然拉下来,还嘲笑鸿雁没有小吉吉,你小子忘了?” “我拿着笤帚追你,小兔崽子跳进了河里,差点被淹死,也忘了?” 章金山呵呵冷笑着拔枪,子弹上膛,像是要履行一个父亲迟来的责任。 哎哎哎!吵的好好的,怎么就拔枪啊?! 咱们捋一捋哈! 我记得是下河摸鱼受的伤呀? 五岁那年,那么不当人吗? 会嘲笑一个小姑娘??? “你唬我,我绝不可能干那种事!”徐槐盯着章金山手里的枪,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种事。 况且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少废话,手铐戴上!” “你是弓长张,还是文章的章?” “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文章的章!”章金山有些不满。 “既然你认识我爹娘,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徐槐对章金山也没有全完信任。 毕竟他记忆模糊,又是章金山的一面之词。 章金山脸色瞬间阴沉:“让你走才是害你!况且我是公安,抓你天经地义!” 你原则还挺强! 或者,你也参与了倒卖粮食案,所以不能让我进尔滨。 徐槐看了眼车窗外,火势渐渐小了,进站之后,章金山势必要带他去尔滨站派出所,那他偷摸过来的计划,岂不是要暴露。 必须稳住章金山! 那就必须得试探一下,他有没有参与倒卖粮食案! 徐槐拿着他的手铐,双手负后,将手铐放进空间内,快速查看信息。 【姓名:章金山,42岁,生于1918年,祖籍黑省佳木斯市…… 快速查看了章金山的信息,未曾参与倒卖粮食案。 章金山曾经是地下工作者,在尔滨潜伏了十年之久,潜伏时期,确实跟徐有根一起共事。 尔滨解放后,章金山调到天津担任津门铁路公安副局长。 半个月前,又从津门铁路公安,调到京城铁路公安,担任副局长。 仅仅半个月,章金山又接到调令,调他来尔滨,担任尔滨铁路公安局长。 让徐槐万万没想到的是,章金山居然跟他母亲周韵,是同乡,而且是一个屯的! 既然没有参与倒卖粮食案,那就好说。 徐槐微微一笑:“章叔,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逃跑了,你们却没有再次接到通缉令?” 章金山凌厉目光打量着徐槐,等着他继续说。 “我被刺杀的事,你知道吧?” “听说了一些,是你们公安的一个司机。” 徐槐接着道: “因为我要调查倒卖粮食案,所以被刺杀,这不是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一招,偷偷来调查倒卖粮食案。” “章叔,你是来尔滨担任铁路公安局长的吧。” 章金山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尔滨任职的?” 我通过空间知道的!徐槐道: “我来之前详细看过上一次调查组的工作进度,知道原局长一星期前自杀了,而你穿的是七毫米的棉裤,处长级别还用得着跟车?所以我猜你是来走马上任的。” 章金山点点头,理由成立。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逃跑的?” 徐槐道:“简单,你可以给东北局新上任的袁书记打电话,这一切都是袁书记安排的。” 袁父和王主任,以及老钟带领的调查组,昨天坐飞机率先抵达尔滨。 原本桐姐是要送袁父上任的,假都请好了。因为徐槐被抓,并不知情的袁桐,临时改了主意,在京城四处活动,想见徐槐一面。 哎,心疼桐姐的第二天! 老丈人也太残忍了,连小棉袄都不告诉! “在我确定之前,不准离开我两米之外!”章金山没有完全相信徐槐,必须确定之后,才能放徐槐走。 徐槐道:“可以,那也请章叔不要暴露我,我现在叫徐大道,是一个支边青年。” “可以!” 两人达成协议,这时候,曲鸿雁急匆匆回来,汇报工作: “章局,已经给调度室发了电报,调度车会协调后面的列车。” “我现在要步行进站,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你们在车内等着。”章金山看向徐槐:“徐大道,你跟我走。” 徐槐对曲鸿雁灿烂一笑,想为当初嘲笑她道歉。 当时是他年纪小不懂事,长大了怎么会没有呢? 英气勃勃的曲鸿雁冷冷瞪他一眼:“老实点,看你就不像好人!” 徐槐觉得委屈,这不是遇到儿时的小伙伴,开心嘛! 第341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两人下车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寒冷空气中,夹杂着古怪的味道,其中的汽油味极为明显,章金山和徐槐同时皱眉。 “你怎么看?”章金山多少有几分考考徐槐的意思。 我又不是元芳!“我用眼睛看!” “……”章金山面无表情瞥了眼徐槐。 开玩笑,干嘛那么认真?徐槐摩挲着下巴道: “应该不是汽油着火,汽油桶的话会爆炸!所以,是有人在车厢内倒了汽油,然后点燃的破坏活动,会不会是敌特?” “去看看。”章金山大步跨过铁轨,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响,徐槐跟在身后眉头微皱,寒冷空气中的味道很古怪,他一时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着火了。 两人远远看见冒着滚滚浓烟的列车车厢附近,无数人手忙脚乱的忙着救火。 徐槐在人群中,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调任黑省担任厅长的覃仲儒。 覃仲儒果然病了,脸色好黑,身子发抖! 他正在大声训斥几个尔滨公安的领导,铁路公安是双重管辖,省厅的厅长虽然没有铁路公安的人事任命权,但骂几句的权利还是有的。 “干什么吃的?二十二节车厢的大米,就这么被烧了?” “你们怎么跟组织交代?怎么跟d交代?” “知不知道这些大米,是一座县城半个月的基本粮?” “你们让几十万人怎么活!?” 覃仲儒近乎咆哮着,指着面前几人的鼻子,唾沫横飞,有铁路公安的领导,也有尔滨市局的领导,还有保卫火车站的武装民警的领导。 二十节车皮的大米被烧毁,还是在粮食短缺的当下,这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中枢不问责才怪! 覃仲儒气地嘴唇哆嗦。 他从京城斗争失败,调任黑省后,霉运就一直缠绕着他。刚来黑省,就摊上了震惊中枢的倒卖粮食案。 查了许久进展缓慢,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倒卖的粮食是从哪座仓库流出来的。 虽然抓了几个嫌疑人,可上个星期两个嫌疑人自杀,一个自杀未遂,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因为这事,中枢再次震怒,让他的竞争对手老钟,亲自带队过来调查,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覃仲儒本以为倒霉也有个限度,没成想运送粮食的火车皮,居然被人点了! 他这个厅长算是到头了! 让他最愤怒的,还是二十节车皮的粮食,白白糟蹋了。 “查,给我查,不管是什么人,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覃仲儒咆哮着,余光瞥到徐槐。 徐槐被抓的事,他有所耳闻,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徐槐,满腔的怒火化为惊愕。 正要说什么时,就见徐槐微微摇头,覃仲儒不动声色地挥挥手,示意他们立即展开调查。 徐槐在章金山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章金山大步走到覃仲儒面前,敬礼道: “覃厅长,我是章金山,奉命前来尔滨铁路公安,主持工作。” “章金山同志,一路辛苦。”覃仲儒的目光一直停在徐槐身上,打发走随行的秘书和其他省厅领导后,问徐槐: “你怎么在这?” “覃厅长,我的行踪是机密。”徐槐低声道,“我现在叫徐大道!” 覃仲儒恍然,脸色微微好转一些,虽说他来黑省,和徐槐有一定的关系,但他个人,还是很欣赏徐槐的能力。 甚至到了黑省之后,曾几次给部里打申请,希望调徐槐来黑省。只不过每次都石沉大海。 “你和老钟一明一暗,对粮食案展开调查?” “是!”徐槐点头。 “好,你来我就放心了,一定要把这群蛀虫揪出来!” 覃仲儒愤愤不已,扭头看向明火已经扑灭,但仍旧冒着滚滚浓烟的车皮: “徐……大道,先帮我把这件案子破了,我怀疑是敌特搞得破话活动,只要案子破了,我给你记头功!” 嘿,你到黑省后,怪大方的!当初在京城也这么友好,不让郑云敏跟我们抢功劳,咱们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倒是记不记功,徐槐现在不在乎,他的一等功够多了! 主要是敌特太嚣张,二十二节车皮的大米,就这么被烧了,太浪费了! 徐槐沉吟道: “可以从汽油的来路开始调查,汽油味很浓,想必量很大,这么大的采购量,个人是没有资格办到的。” “覃厅长,可以让尔滨的公安,从各大厂的汽车班,或者使用汽油的单位开始调查。” “另外……” 徐槐扫了眼章金山: “能把大量汽油运到火车站站内,恐怕铁路上有人帮忙,铁路内部也得查、” 覃仲儒沉吟着点点头,这两个调查方向不错,他立即冲着数米外的秘书招招手,让秘书转告公安,调查汽油的来路。 随即,他看向章金山: “章金山同志,你立马上任,开始着手调查尔滨站所有工作人员!” “是!”章金山又看向徐槐道:“跟我走吧,保持两米距离。” “章叔,覃厅长可以为我做担保,我真的不是逃出来的。”徐槐哭笑不得。 “不行!”章金山皱眉,“保持两米距离,在我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徐槐扭头看向覃仲儒:“覃厅长,麻烦你给袁书记打个电话。” “你岳父还没上班呢,昨天刚到的,还没安顿好。”覃仲儒想了想,看向章金山:“我给他担保。” “不行!”章金山拒绝的斩钉截铁、 死脑筋,厅长的话你都不听?虽然不是你们铁路公安的直属领导,可你拒绝的时候,不能犹豫两秒钟,以示尊敬吗? 怪不得参加革命二十多年的老同志,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兜兜转转快十年。 “徐槐,你先跟着章金山同志,正好帮忙查一下铁路内部隐藏的敌特,拿出你的真本事,争取二十四小时破案!”覃仲儒道。 徐槐压了压狗皮帽:“让我查的话,得听我的,先去看看失火现场!” 天空还飘着雪花,刺鼻的古怪味道仍旧浓郁,徐槐捏着鼻子来到车厢门口,黑乎乎的水滴从车厢缝隙滴答滴答往下掉,车厢旁边被无数只脚掌踩过的积雪,全被染黑。 徐槐探头往车厢内一看,一片狼藉,还冒着白气和渐渐势弱的黑烟。 他顺手抓起车厢门口的一把黑糊状物,从里面挑出几颗没烧成灰的大米。 手心里的大米没有一颗是完整的,甚至轻轻用手指一捻,不完整的大米粒成为齑粉。 不对!不对!不对! 徐槐以前在粮站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大米有一定专业知识。 这根本不是今年的新米! 不是敌特搞得破坏活动…… 而是有人在平账?! 第342章 大米是怎么燃烧的 大米里含有大量的淀粉,以及大米油。 一般情况下,大米很难被点燃,除非是大量堆积在一起的大米,通风做不好的话,甚至有会自燃的可能。 以上,是徐槐在粮站工作几个月,学到的知识点。 当然,浇上汽油再点燃的话,大米很容易被点燃,大米中的淀粉燃烧后,又会成糊状,大米很容易被烧成灰。 可问题是,不会像他手心里,侥幸没有被烧成灰的破碎大米粒,手指一捻变成齑粉。 徐槐就像是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点点亮光。 他从一名消防公安手里,拿到铁锨,然后一跃蹦到车厢里。 “你要干什么?”车厢外的章金山皱眉问。 “破案!” 徐槐拿着铁锨开始把烧黑烧糊,湿漉漉的灰烬往外铲。 突然,徐槐停下动作,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 怪累的! 他又跳下车,把铁锹递给章金山:“叔,想不想立功?” 谁又不想立功呢? 章金山就不想。 准确的说,不会为了立功去立功! 他的原则只有一个,听党指挥。 为了坚持原则,得罪过不少人,这也是章金山一个老资格,却一直处于边缘的原因。 章金山不为所动,沉声问道: “还是先说说你要干什么吧。” 徐槐随手在车厢门口,又抓起一把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挑出来几颗没有烧成灰烬的碎裂米粒,轻轻用手指一捻。 “这说明什么?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大米存放的时间过长,大米已经糟了!” “不可能!我刚才询问了粮站的工作人员,他们说这是今年的新米……” 话未说完,章金山猛然一愣: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旧米换新米,担心被人发现,才放了一把火?!” “很有可能!或许,还跟倒卖粮食案有关!叔,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徐槐拍掉了手心黑乎乎湿漉漉的粉末,然后点了根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前一组的调查组,在黑省调查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哪座粮仓出了问题。” “调查组以此断定,倒卖的粮食,不是黑省产的,甚至觉得是北大荒建设兵团流出来的大米。” “这个推测报给中枢后,中枢彻查了北大荒的粮食进出,同样没有发现大规模粮食流失。”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偷梁换柱,把糟粕大米换成新米,然后偷卖倒卖!” 章金山皱眉沉思片刻:“可哪来的二十二车厢糟粕大米?粮食都不够吃。” “所以啊,挖,我不信车厢里面所有的大米,都被烧了,总有一两袋能幸免吧,查一查就知道了!” “理由成立,挖!” 几分钟后,章金山组织了七八个铁路公安,进行清理车厢的工作。余光瞥见徐槐要走,一把拉住他胳膊: “你嘎哈去?”离开尔滨多年的章金山,刚回来,听了几句尔滨人民亲切的标准普通话,他的口音不知不觉就转变了。 徐槐哭笑不得:“你说嘎哈?你猜咱们现在挖车厢,谁最害怕,最担心?我去一个隐蔽的高处,观察一下周围人的情况,说不定嫌疑人就隐藏在人群中。” “理由成立,我和你一起去。”章金山皱眉道。 “别,你是新来的铁路公安局长,已经传开了,他们会格外关注你,反而是我这个小透明,没人在意。” 徐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章金山的胳膊: “叔,你就算不信任我,还不信任我去世的老娘?看在我娘的份上,我不会离开的。” “理由不成立!”章金山皱眉,“不过,看在你娘的份上,信你一次。” 好你个章金山,果然对我娘感情不一般!在章金山的信息里,徐槐看到了几条关于他娘周韵的。 周韵是章金山的入党介绍人。 周韵是章金山的娃娃亲! 可周韵上了学之后,打开了新思想,什么狗屁娃娃亲,老娘要恋爱自由,给章金山休书一封后,背着书包,潇潇洒洒去了延安。 章金山这小子,贼心不死,还一路追了过去。 幸好徐有根对周韵的革命友谊,进行了升华,否则就没他徐槐什么事了。 “叔,你也别闲着,去问问这几年,还有没有其他粮食着火案。” 徐槐意味深长看了章金山一眼,得告诉老徐,让老徐揍他! 徐槐压了压狗皮帽,迎着寒风,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周围的人群。 不多时,徐槐锁定了几个行为怪异的目标,有穿制服的公安,也有其他工作人员。 其中一位满脸脏兮兮黑乎乎地中年男子,最开始凑到挖掘的车厢旁东张西望,几分钟后,趁着无人注意,快步往尔滨站走去。 他时不时回头观望一下人群,然后加快脚步。 徐槐不远不近跟上中年男子,穿过月台,又绕到铁路货运值班室,左右张望后,关住值班室的房门。 徐槐目光穿过值班室的窗户,远远看见男子拿起电话。他点了根烟,静静地等待着中年男子打电话,没有上前阻止和抓捕。 现在中年男子做的越多,一会徐槐能得到的线索就越重要。一根烟的功夫,中年男子走出值班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神色显得轻松许多。 徐槐又掏了根烟,叼在嘴角,靠着墙等中年男子回来时,突然叫住他:“同志,借个火。” 中年男子四十左右,个头不高,长相平平,属于丢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 他眼底深处闪过警惕之色,下意识地去摸腰,随即又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抽烟,没火。” 徐槐一把搂住要走的中年男子,顺手掏走了他别在上衣兜里的黑色钢笔,反手放进空间里。 【名称:英雄牌钢笔 呦呵!还是名牌! 当下的英雄牌钢笔,绝对是钢笔国货一哥,英雄钢笔的前身,是英雄牌和华孚牌钢笔,在1955年合并之后的品牌名称。 他们有一个远大目标,赶超派克! 【信息:1957年9月,赵大河购买于尔滨市第一百货公司。 “你嘎哈?松开!我还要忙着救火呢。”赵大河一口标准的尔滨普通话,不耐烦地推搡着徐槐,但他眼底的警惕,越来越重。 徐槐笑着松开手:“不借就不借,干嘛发脾气。” “二虎吧唧的!”赵大河扭头就走。 啥意思? 是不是骂我呢? 徐槐对尔滨的记忆,可没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词,准确的说不是没有,是时间太久远,加上又换人了,记忆模糊了。 一会再收拾你! 徐槐靠着墙,点燃香烟的同时,点开了赵大河的信息。 第343章 群众里隐藏着好多坏人 【姓名,赵大河,46岁,生于1914年,祖籍尔滨,家有两儿两女…… 【1936年4月,赵大河成为伪满时期尔滨铁路局员工…… 徐槐快速扫过不重要的信息,发现赵大河自从加入尔滨铁局后,一直勤勤恳恳本本分分,没有跟任何势力牵扯过。 唯一跟案子有关的信息,只有一条! 【1960年11月19日晚,赵大河在童晏的指示下,运送一车汽油进入尔滨站月台。 这个童晏,恐怕就是倒卖粮食案的幕后指使,起码也得是个大头目。 问题来了,是谁把汽油浇到大米上的? 这么大的工作量,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完成的。 尔滨站内,还隐藏着很多坏人啊! 徐槐吐掉烟头,大步往现场走去。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月台上热闹起来,徐槐远远看见不少官兵在月台上嚷嚷,徐槐听了几句,他们是北大荒建设兵团的人,是来接支边青年转车的。 因为这场火耽搁,建设兵团的人有些等不及了。 尔滨火车站的领导们正在商量,既然火势已经扑灭,先让火车站运转起来,让支边青年的列车先进站。 十来分钟后,支边青年的列车进站,人群乌泱泱地下车。 建设兵团的官兵,拿着铁皮喇叭,冲着人群大喊,去北大荒的支边青年,在另一边转车,然后前往佳木斯。 一时之间乱糟糟的人群,从这边下车,拎着大包小包,往另一辆绿皮货车上挤。 爱凑热闹的,大有人在,站在月台上张望着数百米外的失火现场,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凑过去瞧瞧,被建设兵团的官兵和工作人员一脚一个,踹到货车上。 真是一列货车! 车厢内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上车后的支边青年随地大小坐。 黄落落拎着大行李箱和被褥下了列车,左看右看找不到徐槐。 “徐大哥呢?大袄还得还给他呢。”刘翠花急地踮着脚尖,四处张望。 黄落落想了想,一件大氅得不少钱呢,她也不知道徐槐什么意思,索性道: “要不咱们等一会,等人少了再找找小徐同志。” “行。” 一片喧闹声中,支边青年跟下饺子似的,从这边挤进了另一辆列车,建设兵团的人,努力维持着秩序,一个个笑容满面。 都是媳妇啊! 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挺好的! 渐渐的,月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徐槐还没出现,黄落落和刘翠花等的着急时,一位带着皮帽子,穿着大氅的中年男子边走边喊: “徐大道,你个瘪犊子玩意,搁哪呢,赶紧跟我走!” “你们是五常县的吗?”黄落落看过徐槐的介绍信,知道徐槐要去五常县。 中年络腮胡男子打量了眼黄落落: “你是徐大道?不是个爷们吗?那你站在这嘎哈啊?没看见那么大一辆卡车上,写着五常县三个字?!” “我不是徐大道!”黄落落解释。 “瘪犊子玩意,不是徐大道,你添什么乱!”中年男人脾气暴躁,“支边青年吗?那你们等啥,还不上货车?” 他又瞥了眼慌乱无措的刘翠花,那大氅都快拖到地面了。 “你是哪个单位的?还杵着嘎哈?” “我……我要去十六团……”刘翠花结结巴巴道。 “十六团?鹤岗的新华农场!那你杵着嘎哈,赶紧去转车啊,到了佳木斯,会有兵团的人接你的!” 中年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走几步,就大喊一声:徐大道你个瘪犊子搁哪呢? 黄落落想了想,对刘翠花道:“我们先上车吧,实在不行就先去兵团报道,然后让兵团的领导,帮忙找一找徐大道的地址和电话。” “落落姐,我听你的。”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挤上了一节货车,两人顺势把行李放在车厢门口,坐在行李上。没一会,就见徐槐也上了这节车厢,左张右望,啃着热腾腾地烤地瓜。 黄落落惊呆了,脱口道:“徐大道,你怎么在这?” 叫什么叫?徐槐把烤地瓜塞进了黄落落的手里,烫的黄落落斯哈斯哈。 她一扭头,掰了一半烤地瓜递过去:“趁热吃,真是气死人了,我们在下面找人,人家怪会享受呢……” “不对呀!”黄落落扭头看向徐槐,上下打量着:“你哪来的烤地瓜,还有你这件大棉衣哪来的?你不会是偷得吧?” 我有空间,也得告诉你?徐槐咂吧着嘴:“帮忙抓了个抢劫犯吗,铁路公安非要奖励我!” 黄落落将信将疑,奖励烤地瓜她信,奖励棉大衣就有点太多了吧。 “你不是去五常县吗?我刚刚看见五常县的人在找你!”黄落落又疑惑道。 五常县的人找我?不对啊! 这趟是秘密行程,别说五常县,连桐姐和老钟带领的调查组都不知道,五常县的人怎么知道? 徐槐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狗皮帽,他来找黄落落,可不是为了刘翠花身上的棉大衣,那棉大衣是轧钢厂发给徐有根的,已经穿了七八年了。 他来找黄落落,是因为老头跳车前说的话,让徐槐耿耿于怀,宁可信其有。 他趁支边青年转车的功夫,把之前同一车厢,注意过他的女人,全都找了一遍。 不远不近地拿到对方的物品或者头发,查看信息,看看有没有日本娘们。 “黄落落同志,你我也算有缘,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把你的围巾送我吧。” 徐槐伸手,索要黄落落火红火红的围巾。 啊?黄落落一愣,迷迷糊糊地把围巾摘下来递给徐槐:“你把你的具体地址告诉我,我有时间的话去看你。” 大可不必! 萍水相逢,后会无期! 第344章 捏把黑土冒油花 “好,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个林场,以后咱们要经常写信联系!不过来看我就算了,太远了。” 尔滨市到佳木斯,将近四百公里呢,况且他也不在五常,还得回京城呢。 回到京城天天跟一个姑娘通信,你信不信桐姐立马过肩摔?! “徐大哥,大氅还给你……” “刘翠花同志,大氅你先穿着,等你有钱买新的,再寄给我。” 徐槐跳下车,挥挥手道:“同志们,祝你们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你也送我点什么呀!”黄落落扒着车门,探出脑袋。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徐槐挥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萍水相逢,有啥好送的。 黄落落:“……” 看着徐槐远去的身影,刘翠花抹了把眼泪: “徐大哥人真好,可是真的很远吗?” 刘翠花不是很了解黑省的地理环境。她对北大荒的认知,和大多数人一样,是听别人所说的。 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能发芽,这句耳熟能详的话,就是她对北大荒最大的憧憬和向往,起码不会饿肚子。 “也不是很远,几百公里吧,想去还是可以去的。”黄落落若有所思道。 北大荒,是指三江平原、黑龙江沿河平原,以及嫩江流域,牡丹江流域等这几个地方。 在黑省的北部,鹤岗、佳木斯、鸡西等几个城市,都处于北大荒居中地带。 1955年年初,胡子将军亲自点燃了第一把烧荒之火,轰轰烈烈的建设北大荒,就此拉开了序幕。 北大荒这个词,最早是1958年出现的,有个作家创作了话剧话本《雁窝岛》,胡子将军将其改名《北大荒人》,在京城上演,震惊了不少人。 但真正让北大荒风靡全国的,是1963年春节,上映的《北大荒人》 教员给前去北大荒慰问演出的文工团写了一封信,让其代为问候北大荒的同志,于是北大荒在全国叫响。 徐槐把围巾往大棉衣里面一塞,顺势放进了空间里,查看黄落落的信息。 是他想多了,黄落落是根正苗红的二代! 那到底是哪个日本娘们盯上老子了? 找了一圈没找到日本娘们,指不定那老头胡说八道呢。可惜啊,当时没想在老神棍身上浪费能量,所以没查老头的身份。 徐槐大步走到月台上那辆大卡车附近,当下尔滨市的火车站正在重建,因为特殊年月,重建两年了,主楼还没盖起来,如今已经停工。 这一耽搁,就耽搁了不少年,直到八十年代后期,尔滨市火车站的主楼,才重建完成。 能在月台上看见卡车,并不稀奇,甚至还有驴车和马车呢。 当徐槐看到副驾驶坐着的粗犷大汉时,猛然一愣,他立马大步走过去。 “你好,我是徐大道!”徐槐拍了拍副驾驶的门。 腾! 副驾驶上,戴着狗皮帽的中年人立马探出脑袋,下一秒呲着牙骂:“你个瘪犊子,跑哪去了?找你几圈没找到!” “老徐啊,别骂自己,我是瘪犊子,那你是啥?”和徐有根四目相视,他万万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父子重逢。 “快点滚上来!”徐有根蓄起了胡须,络腮胡子串了满脸,多了一些粗犷的味道。 许久未见好大儿,老徐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眼里却都是光,打开车门,伸手把徐槐拉上来。 用力拍着徐槐的后背,以此表达他沉甸甸的父爱! 徐槐呲牙咧嘴,和徐有根挤到副驾驶的位置,瞥了眼司机,嘿,还是老熟人。 “陈主任,好久不见。” 陈迹嘴角叼着烟,冲着徐槐笑笑,同样胡子拉碴,眼圈发黑。 不知道两人在黑省经历了什么,看上去都有些疲惫。 徐槐给徐有根递了根烟。 徐有根晃了晃手:“戒了。” “不是吧,你连烟都能戒?”徐槐惊呆了,也是狠人啊! 徐有根眼神有些闪烁,嘟囔道:“我在这边找了个老中医,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抽了。” 陈迹咧咧嘴:“徐槐,你不会不知道,常秀英同志怀孕一个多月了吧?你爸怕孩子将来闻不了烟味,就开始烟戒了。” 啥玩意!?徐槐目瞪口呆,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老徐你可以啊!” 徐槐瞥了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徐有根,调侃道: “以后我就是你老二老三老四的最大靠山,你使劲生,大不了我儿子跟你儿子一起撒尿和泥玩。” “滚滚滚,你常姨都多大年纪了,还老二老三老四呢。”徐有根反手一巴掌,想揍这个不着调的好大儿。 却没想到好大儿身手敏捷,一低头躲过去了。 “回来有啥感受?”徐有根感慨不已,徐槐就出生在尔滨市,说起来也算是徐槐的老家了。 我哪有什么记忆! 我都不是我了! 对尔滨的记忆,只有冰雪大世界和98号搓澡师傅。 还有南方小土豆用出溜滑来逗本地人,一滑一个本地人哈哈哈,一滑一个盆骨破裂。 “怎么是你们来接我?俞飞也没说啊?”徐槐转移话题,他其实更好奇徐有根和陈迹,在黑省这段时间都干啥了。 金矿看样子是没找到。 或许,他们也没去找金矿。 因为徐槐总觉得,徐有根潜伏的任务,不仅仅是金矿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事,因为他级别太低,徐有根没有告诉他。 多大的金矿,想找还是能找到的,国家机器运转起来,青铜古树都能找到,更何况已经知道大概位置的金矿。 或许徐有根就是用找金矿当借口,来黑省完成别的任务。 “俞飞电话通知我们的时候,你已经在火车上了,本来我们也不想来接你,但是有件事要你帮忙。”徐有根皱眉,从兜里掏出一小节黑黢黢的肉干扔进嘴里,干嚼着。 戒烟期间,嘴巴不能闲,徐有根想抽烟时候,就嚼野猪肉的肉干。陈迹一度怀疑,徐有根就是想吃肉了。 “帮什么忙?”徐槐好奇问道。 “我们抓到一个敌特,撬不开嘴,你帮我们审一审,把他嘴撬开。”徐有根道。 审讯啊! 这简单! 徐槐拍着胸脯:“包在你大儿子身上,另外,我也有件事,要你们帮忙,我在火车上遇见一个老头……” 徐槐把遇到老神棍的事情说了一下,陈迹眼睛贼亮! 第345章 被全世界抛弃的徐槐 “你说的老头是不是长这样?”陈迹急急忙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发黄,且皱巴巴地黑白照片,递给徐槐。 照片一角,印着拍摄时间是1922年的漠河,距今已经有38年,比徐槐的年龄都大,还有一串日文,徐槐不认识。 而照片上,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道士,靠着一棵直径足足近两米的通天大树。 身穿一件打满了补丁的黄色道袍,头顶戴着一顶黄色帽子,手里拿着一把灰扑扑的桃木剑。 徐槐仔细分辨,中年道士的眉宇间,依稀能看到老神棍的模样。 “别说,还真挺像的!这货是鬼子的敌特?”徐槐道。 “到底是不是这个人?你给个准话!”徐有根追问。 徐槐又仔细看了一会,点头道:“没错,就是这老头,他是不是敌特!?” “别胡说,他不是敌特,是自己人。”徐有根道。 你们的人还真是三教九流,啥都有!徐槐呲着牙:“既然是你们的人,那你们不知道他的行踪?” “我说他是自己人,没说是我们的人,你是公安,也是我们自己人,外面那位拉粪车的同志,也是自己人,他不是敌特的意思。” 徐有根烟瘾又犯了,嗅了嗅徐槐的二手烟后,接着问道: “他距离火车站多远跳的车?” “大概十来分钟左右的车程。”徐槐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又低头看了眼照片,恍然道: “这老头1922年就老成这样了,38年过去了,那不得一百岁?” 陈迹徐徐道:“今年103岁了。” 嘶…… 徐槐倒吸一口错过了长寿秘籍,那老头要收他为徒,帮他长命百岁时,他以为对方是神棍! 没想到是真的! 如果自己也活到103岁……那不得经历一下2024年! 活到2024年的话……太遭罪了吧? 退休金有没有两万? 能不能祖孙四五代都端着铁饭碗? 嘿!骂别人退休金一万起步,骂别人三代烟草人的时候真起劲,自己却也想活成那个样子???? 我的信仰不坚定啊! 想要脱离广大人民群众啊! he~tui! 鄙视自己+1! “他年轻时候,真有七八个小妾?”徐槐用批判的语气问。 陈迹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居然是真的!老头年轻的时候怕是有权有势!“他告诉我的,还要收我为徒,被我反手一个抢劫,逮起来了。” 嘶…… 陈迹倒吸一口这小犊子命真好。 徐有根倒吸一口二手烟,美滋滋。 好大儿果然不一般!能被那老头看中,天资卓越! “徐槐啊徐槐,你……唉,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陈迹摇头叹气,徐有根搓着脸,跟着叹气。 两人这副模样,让徐槐莫名有一种错亿的失落,以及隐隐的危机感,那老头可说过,他命犯桃花,尤其是日本娘们,已经盯上他了。 他现在对老头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么个神奇老头? “他到底是谁?!”徐槐抓耳挠腮。 陈迹瞥了眼徐有根,徐有根皱眉沉思片刻: “只能告诉你,他道号丹阳子,是龙虎山三百年来,最杰出的弟子,如果下次再遇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留住他!” 徐有根补充道:“或者拜他为师!” 丹阳子!?徐槐脑海里闪过骚包张牧野:“张牧野你们认识吧?他也在找丹阳子。” “第九局的张牧野,龙门派那小子,听说现在是大校了、”徐有根缓缓道。 好嘛!果然这个世界就这么小,你们互相都认识,就让我一个人跟世界脱轨是吧。 “老徐,第九局是干嘛的?和你们第五处有啥关系?”徐槐好奇问道。 徐有根瞥了眼陈迹,陈迹咧嘴,这种绝密消息,怎么能告诉徐槐? “你级别太低,无可奉告。”陈迹幽幽道。 “你麻痹!”徐槐张口就骂。 陈迹呆若木鸡! 徐有根呲牙:“你小子怎么学坏了,动不动就骂人?” 徐槐一本正经道:“我没骂人,是我师父丹阳子传授的清心咒,把心里的脏话骂出去,心里就干净了,我觉得很有道理,你也可以学一学。” 丹阳子绝不内耗的精神状态,是我徐槐一生所追求的真理! 要向他全面学习,我徐槐也要活到103岁! 徐有根若有所思,觉得有道理,谁不想活到103岁呢?徐有根看向陈迹: “你麻痹!早就想骂你了,跟你出任务,你他妈天天拖后腿,让你找两根百年野山参,你叽叽歪歪说没钱,让你睡觉别打呼噜,你他妈天天睡得比我早……” 陈迹:??? 卧槽!你们父子两人心里干净了,不考虑我的心灵受到多大的伤害吗? 你们麻痹!陈迹不敢骂出来,只能脏了自己的心。 他怕父子两人揍他,然后再弄出一个什么心里的气顺了,心情也就美丽了。 “所以第九局是干嘛的,你们不打算说呗。”徐槐又问,陈迹默默抽烟,不搭理这对父子。 踏马的,徐槐没来之前,徐有根挺正常的。 父子两人一相逢,便胜却人间三万神经病! 之前第九局的人调查过他,当时徐槐并没有在意第九局。 作为穿越者,徐槐在一些影视剧和小说里,有看到过第九局的存在,好像是一个跟民俗之类有关的单位。 就像要几年之后才会成立的749局一样,专门研究超自然现象。 毕竟那只是小说和影视作品,官方并没有披露过,任何有关第九局的信息。 所以徐槐觉得,第九局、749局之类的单位,不过是被人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而已。 但现在,徐槐觉得第九局有点东西。 先是张牧野一拳打断碗口粗的槐树,又是103岁,还能鹞子翻身跳火车的丹阳子。 啧! 这个世界,果然比看到的要精彩的多。 “老徐,那我换一个问题,你们找金矿是掩护吧?其实你们的真实任务,跟第九局,和丹阳子有关。” 徐有根瞥了眼好大儿,不愧是神探:“不许瞎猜!” “明白!”徐槐心中了然,也越发好奇,徐有根他们真实目的是什么。要不要拽老徐一根头发? 算了吧!万一看到老徐年轻时候干的龌龊事,多尴尬,如山一般的父亲光环,可就要坍塌了。 倒是可以搞一根陈迹的头发试试,看看这家伙十六七的时候,有没有偷看别人洗澡。 “走吧,跟我们去审审敌特!”徐有根拍着好大儿的肩膀。 “现在不行,倒卖粮食案有眉目了,给我两天时间,破了这个案子再说!” 徐槐准备下车,拉开车门时又回头,怂恿徐有根: “老徐,你认识章金山吧,他调到尔滨了,你要不要去揍他?” 第346章 愤怒的调查组 章金山?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徐有根愣了好几秒才恍然想起是谁,脑海里闪过一道倔强的身影,紧跟着徐有根眼里闪过哀伤之色,他又想起了徐槐的母亲周韵。 “老徐,啥表情?你不记得了?” 徐有根感慨道:“当然记得,他以前给我当过联络员,不过当时他用的是化名。” 怪不得对章金山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徐槐继续怂恿徐有根:“章金山说他一直惦记我娘呢,你不揍他?” “滚滚滚,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再说他还不是输的一塌糊涂!”徐有根带着几分骄傲的语气。 “那也不见见?” 徐有根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他结婚了吗?” ???徐槐疑惑道:“曲鸿雁不是他女儿吗,不结婚哪来的女儿?” 哎!徐有根叹口气:“那时候你还小,不记事,鸿雁是我们同志的遗孤。” 徐有根神色变得越发哀伤,徐槐挠挠头,没有继续问,拍拍老徐道:“那我先走了,过两天你们再找我。” “注意安全!” “你也是!” 父子两人匆匆见面,又匆匆分开,徐槐看着大卡车缓缓驶离后,转身往失火现场走去。 “他居然没结婚?!”徐槐咂吧着嘴,这家伙对我娘感情那么深?!以至于打算终身不娶?! 失火现场 “查的怎么样,有可疑的人吗?”章金山眼里满是克制的怒火。 “查到一个古怪的家伙,一会再按他,这边怎么样?”徐槐探头进车厢内,这节车厢内的灰烬已经被挖开。 “和你推断的基本吻合,找到不少糟米,而且……”章金山黑着脸,凌厉的眼神中带着杀气:“根据初步统计,这一节车厢,起码有四五吨泥沙,简直是无法无天!” 一节车厢有四五吨泥沙?!再加上糟粕大米……徐槐惊得张大了嘴,胆子忒大了! 这哪是无法无天,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无法无天,这是厕所打灯笼,找屎! 但徐槐总觉得哪不对劲。 能组织这么多人参与倒卖粮食,而且两年都没有暴露,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找死? 就算要平账,火烧粮仓就行,干嘛要费劲巴拉运送到货车上,又是掺了泥沙,又是糟大米,然后再点一把火? 不知道做的越多,暴露的几率就越大吗? 徐槐摩挲着下巴,他推测对方很可能是狗急跳墙,有点脑子都干不出这种事。 “章叔,这两年火车站有没有其他相似的失火案件?”徐槐问。 “站内没有,这是第一起!不过,去年也是11月左右,一列拉载一千吨大米的货车,途径山海关时失火了,只抢救出两百多吨。” 徐槐若有所思问:“车厢一起着火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章金山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你说的可疑之人是哪一个?先抓起来审!” 还抓个屁啊!明显去年的失火案,也有猫腻! 徐槐摩挲着下巴道:“嫌疑人叫赵大河,是货运段的货务员,但是不能抓,起码,不能用你们铁路公安的人抓,是人是鬼,咱俩分不清楚。” “理由成立,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章金山沉吟道。 “通知调查组来抓人。” …… 之前调查组进度缓慢,原因并不复杂。 毕竟是异地办案,黑省当地的领导多少有些意见和消极对待,派调查组下来啥意思?这是不信任我们?还是说我们能力不行呗? 那行,你们调查组尽管去查,反正态度摆在这里,我们不阻止你们办案,但你们也别想从这里得到多大的帮助。 上面态度稍微那么消极些,到了基层,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抵触。 要车? 车倒是有,没有油啊! 要查账? 不行啊,粮仓的出纳和会计出差了!什么?要查的是粮食的进出账?那也是出纳管的,等着吧,半个月就回来。 办公室太冷? 没办法,特殊时期,大家都冷,你们克服一下!感冒了多喝热水?热水都没有?那你们自己想办法。 调查组处处受阻,调查速度能提上来才见鬼,直到好不容易抓的几个嫌疑人自杀,中枢震怒。 其中被骂最惨的就是覃仲儒,作为省厅一把手,关键时刻你生病,不能工作就办退休! 昨天是老钟带领新调查组到黑省的日子,覃仲儒的病好了,粮食局的领导亲自迎接,将他们安置在粮食局办公,别说,还有暖气呢。 尔滨的暖气和京城一样,都是北苏援助的项目,也是在58年开始铺设管道,目前也只有各大机关和重要工厂、学校有暖气。 老钟神色凝重,坐在临时征用的办公室,粮食局会议室。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响着,二十多位从京城附近抽调的会计,在清算粮食局的账本,想以此找出倒卖的粮食,是从哪来的。 黑省北大荒虽说独立运算,和黑省粮食局没有关联,可黑省到底是产粮大省,各县市的农场极多,面前偌大的会议桌上,堆满了一米高的账本。 就凭这二十多个会计,怕是要半个月才能清算完成。就这还没有农村公社的账本! 老钟掐灭了烟,心里烦躁的很。 他讨厌这种半路接手的工作,上一个调查组把所有线索全弄断了,就剩一个嫌疑人活着,但还在医院昏迷呢,啥时候能醒,没人知道。 他起身走出会议室,又一头扎进隔壁的案情分析室,一步踏进去,顿时咳嗽起来,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缭绕的二手烟。 “都少抽点,我踏马被熏得看不见人了!” 老钟三两步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换气,寒气顿时灌进房间,所有人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周显,你他妈抽我的烟干什么?”老钟瞥了眼他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已经空了,气不打一处来,以为徐槐没跟着来,不用跟防贼似的,哪知道都是贼! 周显委屈,他一根都没抽,是老钟自己抽完的! 但周显默默承受了不该属于他的怒火,因为他知道,自从徐槐被抓后,老钟的脾气爆的很,张嘴闭嘴就骂娘,轻而易举就炸。 老钟这是心烦意乱,找借口发泄呢。 第347章 我们科长这时候会这么办事 “钟振奎,你他妈凶巴巴瞪我干什么?是不是让你来黑省,你不开心?不开心你他妈滚回去!” 角落里的钟振奎想哭,我没有不愿意啊,也没有不开心啊,我更没有瞪你呀,我就是单纯地在想案情! 是你不开心呀! 其他人很识趣地低着头,韩东铭看着手里的卷宗,余光一直偷瞄老钟的动静。 这次调查组组成人员,除了二十多位会计之外,还有十八位干部和干警,一多半是老钟从京城市局抽调的,剩下几个是从津门抽调的。 “钟局,喝点水,如果我们科长在就好了。”王满荣挤着花生米大的眼睛,端着一杯茶递给老钟。 老钟瞪着王满荣:“ 你说什么废话呢,你们科长是谁?那就是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明明知道要来黑省,还四处惹祸,滚一边去,让你来破案的,不是让你端茶倒水的。” “是!”王满荣屁颠屁颠地跑回座位,继续抽烟发呆。 所有人都很疑惑,老钟为啥要抽调王满荣进调查组。 钟振奎和韩东铭私下里问王满荣有啥后台,王满荣骄傲地告诉两人,他爸不是领导,他是花一千块钱买的名额。 钟振奎信不信,韩东铭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信。 能拿出一千块钱买名额,跳过工勤岗位,直接是22行政工资,就这起步,比大学生都高! 没有点后台能做到? “说说案情吧,从哪着手开始调查?”老钟阴沉着脸,扫视众人。 “如果是我们科长的话,他会怎么做?”角落的王满荣一本正经,“以我对我们科长的观察和了解,他会这么做。”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满荣身上,等他继续往下说。众人看着他慢悠悠地掏出烟,点了一根,美滋滋吸一口,拿起手里的卷宗不说话。 老钟阴沉着脸,压制着怒火,抓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 “你们科长怎么做?!”周显吼了一嗓子。 王满荣这才赶紧说:“我们科长说,要善于在卷宗中发现蛛丝马迹,我这不是正做着呢?” “那你在卷宗上,发现了什么?”老钟端起茶杯,没有喝,但凡王满荣给不了满意的答案,茶杯会飞过去。 王满荣清清嗓子:“卷宗上写尔滨铁路公安自杀的局长,家里没有搜出多少现金,这不符合常理。冒这么大的危险,一定有巨大诱惑力。” “想腐蚀一个男人,可以从三个方面下手,钱、女人、权力,如果自杀的家伙家里没搜出来钱,那一定是为了女人。” “为什么不是权力?”老钟有点惊讶,王满荣居然分析的头头是道,跟着徐槐,能学这么多东西?他手里的茶杯缓缓放下了。 “因为尔滨铁路公安需要他在个位置,最好是钉死在这里,才好帮那些人倒卖粮食。”王满荣道。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王满荣言之有理。 “如果他是为了女人的话……那找到这个女人,说不定就能找到新的线索!”周显道。 “对喽!” 王满荣点点头,给周显一个鼓励的眼神,周显差点跳起来撕了他。 “你们看,卷宗里还写着,从他办公室里,搜出电影票二百九十八张,其中有九部电影,重复观看了七八次,这是多喜欢看电影?” 这时候,上一个调查组的人员说道:“这件事我知道,电影票是我亲手点的,我们怀疑他在电影院里,跟其他人接头。” 王满荣摇摇头:“我们科长说,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那为什么不是他去电影院,是跟女人厮混。” “在电影院里面厮混?”钟振奎满脸嫌弃,“不害臊吗?” “我们科长说,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刺激,因为权力和金钱无法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时,他就会在这方面下功夫。”王满荣一本正经道。 “你们科长真他妈……说真他妈……伤风败俗!”老钟气笑了,本想说徐槐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周显咧着嘴:“你们科长平时跟你们聊这个?” 王满荣觉得周显在嫉妒他,轻笑道: “我们科长说,只有深入了解人性,才能在破案的时候无往不利,杀得犯罪分子片甲不留!你们怎么不用纸笔记下来,我在传授你们破案技巧呢。” 众人:“……” 韩东铭翻看着那些电影票,突然道: “这里面有很多电影票,都没有检票,是不是有一种可能,那个女人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或者,家就在电影院附近,他每次等女人的时候,才会去电影院打发时间。” “你分析的很有可能!”王满荣点头。 老钟瞥了眼王满荣,这家伙有点飘了: “王满荣,既然线索是你发现的,那你……跟着韩东铭,还有你、你。你们四个去找找。” 王满荣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们科长说,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所以我一个人去就行。” 你们科长的话是金口玉言啊!老钟瞪了眼王满荣:“你他妈收着点!这是异地办案,不是在京城!” 四人领命离去,就在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穿着公安制服,裤子是七毫米红线的男子,在门口敲敲门: “我是省厅覃厅长的秘书,我叫温泰,请问哪位是钟组长?” 老钟微微蹙眉,覃仲儒找他干嘛?老钟淡淡道:“我就是。” “钟组长好。” 温泰敬礼,随即道: “覃厅长请钟组长带人去火车站,那里有一列运粮的货车着火了,覃厅长怀疑跟倒卖粮食案有关……” 话没说完呢,老钟腾地一下站起来,正愁没有线索呢:“周显你留下主持工作,剩下人跟我走!” …… 徐槐蹲在货运进站口的拐角抽烟,寒风裹挟着雪花,凌乱扑来,青烟刚出嘴便消散无影。 抽完烟后,徐槐又从空间拿出几个热乎的肉包子啃起来。 刚吃一半,看见一辆嘎斯卡车改装的小客车,朝着这边行驶过来,他眯眼一看,透过车窗瞧见一张凶神恶煞的嘴脸。 差点没胃口吃包子了。 徐槐笑了,他现在十分确定,钟振奎的老婆对他是真爱。 小巴车快到跟前时,徐槐起身拦住了车子,司机按了几声喇叭催促徐槐让开,徐槐不徐不疾地抬起狗皮帽,露出脸庞。 车内倒吸一片这小子越狱了? 第348章 被女人骗了 咔嚓! 小巴车门粗暴打开,老钟探出半个身子,疑惑中带着惊愕,惊愕中又带着茫然: “你他妈怎么在这?” 徐槐咧着嘴笑,一边往车里钻,一边解释道:“是我老丈人安排我悄悄过来的。” “所以,你被捕是假的!” “对,演戏给想杀我的人看呢。” 徐槐跟众人打招呼,凶神恶煞的钟振奎哈哈大笑: “我就说你小子不会那么傻吧,韩东铭还不信,那天我可没搜捕你,我病了,和石大国住一间病房!” 老钟先是松口气,感觉始终郁闷的心情,一下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但下一秒,又火冒三丈,居然连他都瞒着! 害得他出发前,还一次又一次地请求上级领导,让徐槐戴罪立功。 他又去找袁父,让袁父想办法,把徐槐弄出来戴罪立功,袁父干脆闭门不见,还骂他没党性! 你们翁婿两个简直没人性! 还有袁桐那丫头,班也不上,天天赖在他家里,让他帮忙找徐槐,死活要见徐槐一面。 当时看袁桐,也不像是演的啊。 气不打一处来的老钟踹了徐槐一脚,笑骂道: “你小子是故意让邢云涛出丑的吧,尿裤子的事都传遍京城大小机关了!” “那家伙不干人事,居然想击毙我,我没打断他的腿,算是给钟局你面子。”徐槐呲牙。 我可谢谢你的面子!老钟立马投身到案子上:“火车站的失火案怎么回事?” 徐槐把案情用最简练的语言,叙述一遍,接着道: “水太深了,还得咱们的人亲手抓,亲自审,一会我就不露面了,你们抓了人后,立马押到车上,以防有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老钟沉吟一会,对覃仲儒的秘书道:“老覃在哪?” “在站长办公室。” “你们先抓捕,我去跟老覃见个面。”老钟拍拍徐槐的肩膀,露出了数天来,第一次愉悦的嘴脸,颇有些甩手掌柜的意思:“交给你指挥了。” 老钟下车后,钟振奎腆着一张凶神恶煞脸,摩拳擦掌:“你说怎么抓?” “按住,带走,就这么简单。”徐槐道。 “交给我!”钟振奎拳头捏的嘎巴响,这一路可把他憋坏了,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领导骂,可得好好发泄一下。 “进去后,找章金山,新来的铁路公安局长,他会给你们指认赵大河的。” 钟振奎点点头,带人下车。 随即,徐槐让司机调头,车子不要熄火,人抓到后立马就走。 …… 王满荣和韩东铭四人,缩着脖子来到一家电影院售票处。 当下的电影院售票处,基本在电影院大门口的位置,开一扇小窗。在售票处旁边的墙面上,贴着电影海报,以及电影场次和票价。 玻璃窗内,挂着两个白底红字的牌子,整的跟银行似的,上面写着: 零钱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 当下的电影票儿童票七分钱,成人票一毛二到两毛之间,加上娱乐活动并不多,所以电影院极受欢迎。 四人也是运气好,居然没有人排队买票。 韩东铭趴在售票口,亮出证件和自杀局长的照片:“同志,我们是公安,认识这个人吗?” 正在发呆的女售票员,全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被韩东铭吓了一跳,听到他们是公安,脸色唰的一下惨白,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韩科长,她有问题,你看她的微表情,刚才有些慌,微表情你知道吧,这方面我们科长很有一手。”王满荣眯着眼死死盯着售票员,在韩东铭耳边小声道。 韩东铭:你以为我是瞎子!那是微表情?那他妈就差把有问题写脸上了! 售票量:虽然你声音很小,可是我听到了呀,还有你干嘛闭着眼睛讲话? “你们上一次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我和他真没关系……” “谁和他有关系?!”韩东铭立即抓住售票员话里的漏洞,爆喝一声,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连声逼问:“说,和谁有关系,你不要包庇犯罪分子,否则同罪!” 同时,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进入电影院内部,堵住了售票处的门。 “你们别找我,我真和他没关系……呜呜呜……” 售票员慌乱中站起来,连连后退中,眼泪飚出来。 上次调查组来询问时,调查的主要方向,是自杀局长和谁在电影院里面见面,并没有调查影院的内部人员。 韩东铭敏锐察觉到,就是电影院的内部人员。 “那应该找谁?”韩东铭继续逼问。 “找杨乔乔,她……她经常跟那个男人出去吃饭,我就和他出去吃过一次饭。” “杨乔乔在哪?” “我不知道,她两天没来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售票员抹着眼泪。 “知道杨乔乔家在哪吗?”韩东铭问。 “我可以带你们去,但你们要给我作证,我真的跟那个男人没关系,我就是吃了一顿饭……呜呜呜,我马上要结婚了……” 韩东铭喝道:“不要哭,我们会还给你清白的,前提是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我去更衣室拿大衣,你们等我一下。” 韩东铭冷冷道:“你工作证呢?” “在更衣室大衣里。”女售票员手指绞着衣角。 “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售票员怯怯道:“我叫何秀芬。” “何秀芬,别耍花样,只要你没问题,我们不会冤枉你,走吧,我们跟你一起去更衣室拿衣服。” 电影院员工更衣室,就在一楼,韩东铭四人左右两个,守在女更衣室门口。 三四分钟后,王满荣不耐烦地敲敲门:“好了没有,赶紧的。” 没人应答,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工作人员,手里拿着铝制饭盒,不满地瞪着四人: “嘎哈呢?嘎哈呢?知不道这是女更衣室呐?” “同志你好,我们是公安,帮我们看一下何秀芬同志,换好衣服没。”韩东铭意识到不对劲,可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那女同志古怪看着韩东铭:“我就是何秀芬呐,找我嘎哈呐!” ??? 韩东铭神色微变,语速极快: “帮我们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何秀芬嘟嘟嘟囔囔,推门而入,几秒种后喊道: “也妹银呐。” 第349章 头铁的男人不多见 身材魁梧的钟振奎,在普遍身材高大的黑省,也极为显眼。 加上他凶神恶煞的长相,又带着一群人脚步匆匆,立马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找到章金山时,章金山以调查为名,把赵大河堵在机务段调度室里,钟振奎一行人轻松将其抓捕,然后扭着胳膊抬着腿,迅速抬离现场。 但还是被人堵住。 十几位铁路公安,把钟振奎一行人围住,乱糟糟地对峙起来。 “你们什么人?把人给我放下!” 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穿着藏蓝色的棉制服,裤缝红线是七毫米。 章金山走到那人面前敬礼:“我是章金山,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那中年男子瞥了眼章金山,面无波澜:“我是省厅长杨平!” 啪!章金山再次敬礼,杨平是主管铁路公安的副厅,是章金山的直属上司:“杨副厅好。” “章金山,你在干什么?”杨平也不回敬礼,目光冷冷扫在钟振奎等人身上,最后定格在赵大河身上,“把人给我放下。” “杨副厅,赵大河是纵火案的嫌疑人,现在调查组要将其带走,调查审讯……” 章金山沉声解释,只是话没说完,被杨平咆哮打断: “章金山,你现在还没有上任呢,谁给你的权力乱抓人!” 章金山微微一愣:“杨副厅,是我的错,我接受任何批评和惩戒,但纵火案关乎倒卖粮食案……” “章金山,你还有没有组织和纪律,你尚且没有报到,没有上任,这件案子你无权插手。” 杨平暴喝一声,再次打断了章金山的话,看向钟振奎吼道: “把人给我放下,这是在铁路发生的案子,和你们调查组没关系!” 钟振奎才不管对面是谁,只要不是老钟,他一律不鸟,黑着脸道: “杨副厅,我们是调查组,无需请示地方,有权调查一切可疑人员。” “放屁!” 杨平指着钟振奎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纵火案和倒卖粮食案有关系?” “现在赵大河只是纵火案的嫌疑人,所以由我们来调查,如果查到跟倒卖粮食案有关系,我们自然会交给你们调查组。” “现在,我以黑省省厅的名义命令你,把嫌疑人放下!” 好嘛,这意思是想截胡!?钟振奎眼神示意,让人去找徐槐,那人刚走,章金山皱眉道: “杨副厅长,失火的车厢里查到了泥沙和糟粕大米,冒充新米,这些证据足够证明这是倒卖粮食案!” “章金山,别忘了你的身份!!”杨平气的脸色铁青,用手指戳着这位频频顶撞他的下属。 他万万没想到,还没上任的下属,当众让他下不了台。 还没上任呢,就处处跟领导作对,你还想不想进步了? 章金山掷地有声: “我时刻谨记着自己的工作职责,但我也时刻谨记我是一名党员!杨平同志,请你让开,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你再继续下去,我会向上级部门检举你!” 嘶…… 四周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钟振奎也万万没想到,章金山如此豪横。 虽说提倡人人平等,下级可以给上级提意见,可以批评上级。甚至人民群众,也可以批评干部。 可真正有几个人,敢跟上级硬刚? 这种行为,能说成章金山是党性强。但也可以说成章金山目无上司领导,无组织无纪律。 钟振奎反正是不敢硬刚老钟的,就连周显他都不敢。 他敢跟杨平硬刚,那是因为他是京城来的,杨平无法波及到他的一切。 可章金山不一样,他是杨平的下属,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杨平手底下工作,不怕穿小鞋?不怕一辈子挪不了窝? 就不怕被孤立?被排挤? 不管如何,钟振奎还是暗暗佩服章金山。 杨平脸色阴沉至极,戳着章金山的胸口: “很好,你很好,就你一个人是党员,就你的觉悟高,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沽名钓誉的玩意!” “我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党,为了人民!”章金山的话掷地有声,毫不畏惧杨平暗戳戳的威胁,也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为了心中的远大目标,他将永远斗争下去。 “你们走吧。”章金山扭头看向钟振奎,钟振奎对章金山敬礼,随即带着赵大河迅速离去。 嘎斯卡车改装的小客车,快速离开了火车站。 徐槐弓着腰站在赵大河面前,冷声喝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脸色惨白,身子微颤的赵大河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他又开始不自觉的想他的结局。 二十二节车厢的粮食,就那么一把火点了。 不枪毙,赵大河都会觉得意外。 “说说,汽油哪来的?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赵大河依旧是哆嗦着,一言不发,甚至紧闭着双眼,做好了就算死也不开口的准备。 “逼我们动手是吧!”钟振奎一脚踹翻了赵大河,赵大河干脆在哪跌倒,就在哪躺着。 这家伙铁了心要抵抗到底啊。 再等调查组过来的时候,徐槐找人了解过赵大河的性格和家庭情况,又结合空间给出的重大信息,大概了解赵大哥是个什么人。 看来,只能打感情牌了!徐槐眯着眼道: “赵大河,你的同事都说你是个可靠的男人,把孩子老婆和老娘老爹照顾的很好,我看你就是个屁,你这么做,没想过你孩子和老婆的结局?” “以后他们要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将来你的两个女儿没人敢娶,你的儿子也没人会嫁给他们……” “不对,或许他们都活不到结婚的时候,因为他们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羞愤自杀的。” “就算肉体活着,那也是行尸走肉!” 赵大河身子微微一颤,紧闭的眼角滑落两行泪水,但仍旧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就算你不交代,我们也能顺着汽油,查到你身后的人是谁。” “你好好考虑考虑,是抵抗到底,还是反戈一击,戴罪立功。” 赵大河仍旧是一言不发。 没了耐心的钟振奎骂骂咧咧道:“徐槐,别跟他废话,交给我,保证让他一个小时全撂了,跟这种人渣废什么话!” 猛然,赵大河睁开双眼,错愕地看着徐槐: “你是徐槐,你……你没被抓?” 第350章 大靠山一手遮天 赵大河一句话,把车里的人都整懵了。 钟振奎看看徐槐,又看看赵大河,羡慕不已:“徐槐兄弟,你可以的,连黑省的犯罪分子,都知道你。” 他们派人打我冷枪,能不知道我?这种名声不要也罢! 徐槐抓住赵大河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你对我挺关心啊,杀我的严和祥,也是你们的人吧!” 让徐槐没料到的是,赵大河眼里闪烁着兴奋之色,但又有些将信将疑: “你真是徐槐?!不忽悠我?” 徐槐气笑了:“你还想看我的工作证?现在是我们审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童晏!”赵大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前后差距判若两人。 别说钟振奎懵了,徐槐也懵了,他上下打量着赵大河,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赵大河也没有骗他,确实是童晏指使赵大河干的。 “童晏是谁?”徐槐没时间纠结赵大河为何前后态度,突然转变,先破案再说。 “童晏是五常那嘎达的恶霸!”双手被铐在身后的赵大河,用力挣脱掉徐槐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徐槐面前。 砰! 赵大河一头磕在铁板上。 磕头声把司机都吓了一跳,以为车子抛锚了。 什么情况?徐槐错开身子,他很讨厌,甚至是抗拒男人跪在他面前。他带着疑惑,冷着脸道: “赵大河,你搞什么?” “徐槐大兄弟,不……徐干部,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家人!” 赵大河用力磕头,闷声一声盖住一声,几个头磕下去,赵大河的额头已经深红一片。 救你孩子和家人?!你他妈别告诉我,你拉了一车汽油进火车站,是因为童晏用你孩子家人的生命威胁你。 “不许跪!起来说话!” 徐槐拎着赵大河的后衣领,将其提溜起来,丢在座椅上,心想你腰腹力挺牛啊,不用双臂撑着,都能磕头。 赵大河还要跪,被徐槐死死按在椅子上:“说吧,怎么回事?” “只要你弄死童晏那个恶霸,我可以把命给你……” 赵大河也不知道是激动地,还是激动地,身子轻颤,前言不搭后语: “我不照着那瘪犊子的话做,他就要灭我全家!我一个老百姓,怎么能弄得过官官相护的恶霸!” “徐干部,我知道你是京城的神探,手眼通天,还跟伟人一起吃过饭,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人和孩子……” 和案子有关的,你是一个字都不说是吧!徐槐呲着牙,见赵大河心情激动,索性等他心情平复再问案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你又是听谁说我跟教员吃过饭?”徐槐语速放慢,说点题外话。 好家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牛逼。 就他现在这点出息,连海子都没进过,更别提吃饭了。 赵大河道:“尔滨妹人不知道你呐,你找到的价值几千万的黄金宝藏,全国的报纸都报道过,都知道你去海子吃饭,还合影了呐,铁路派出所还号召像你学习呐。” 你们是真会编故事啊!我要是去海子吃过饭,我抽烟都得让老钟给我点!徐槐咂吧着嘴: “继续说!” “童晏那瘪犊子,说他在京城有大靠山,他的手可以伸到京城,让谁死谁就得死,他说在他的操作下,你想抓就抓。” “我是不信的,可打电话给京城的同乡询问过,你……你确实被抓了,听说还下了通缉令。” “我一想童晏连海子吃过饭的人,都敢弄死,我怕了。但见到你活着真好,那瘪犊子就是忽悠我呢。” 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关心,让徐槐内心毫无波澜,还不如童晏说的那句,他在京城有大靠山,吸引他。 “童晏有说过,他的靠山是谁吗?” 赵大河摇头:“妹有呐,他就说他的大靠山可以一手遮天呐。” 放他娘的屁!小小五常都让他遮不住,还敢大言不惭,在京城一手遮天! “现在说说纵火案吧。”徐槐见赵大河心情平复,主动给他递了根烟。 赵大河摇摇头:“我不抽烟。” “那二虎八叽的,啥意思?”徐槐突然问。 “就是……就是莽撞不靠谱之类的意思。”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赵大河脑袋上: “少特么忽悠我,破马张飞才是说人莽撞,虎了吧唧是说人莽撞以外还有点傻,二虎八叽到底啥意思?” 赵大河吱吱呜呜:“就是莽撞的意思,还带点……带点傻逼的意思。”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赵大河脑袋上,就知道你在骂我,你还敢当面再骂一次: “说案子吧。” 赵大河道:“我刚开始以为,童晏那瘪犊子只是想倒卖汽油,昨晚,我把车子开进月台后,就回家了。” 徐槐皱眉:“没了?” “妹了!”赵大河摇头。 徐槐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赵大河的脑袋上:“你他妈才是二虎八叽的,让你把车子开到月台,你他妈就开到月台啊!” 赵大河哭丧着脸:“不敢不听啊,我老婆孩子在他手上呢。” “好好想想,就凭这点东西,定不死童晏。” “定不死吗?你让我再想想……”赵大河用脑袋撞着椅子背,砰砰砰…… 几秒钟后,快速道: “他跟汽轮车厂保卫处一个保卫科长,是拜把子兄弟,那辆运送汽油的卡车,就是汽轮厂的货车。” 徐槐皱眉道:“想想他的粮食,都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 “这我知不道呐,但失火的那辆列车,有十五节车皮,是五常中区农场运来的大米,剩下的七节车厢,是郊区的农场的。” “还有吗?” “童晏干的其他伤天害理的事,你要听吗?” 徐槐沉吟一下:“童晏在汽轮厂的拜把子兄弟,叫什么?” “只知道也姓童,好像是他们一个镇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徐公安,你们能不能,先把我孩子老婆保护起来……”赵大河抓住徐槐的裤腿,又要跪。 “不准跪!你家人我们会保护的!” 看来现在得去抓捕这个保卫处的科长了,不过这事得请示一下老钟,他一扭头,扫视一圈不见老钟。 啪! 徐槐一拍脑门,咧嘴道: “把老钟忘了,赶紧回去接人!” 众人:“……” 等小客车拐回到火车站时,远远就看见一把灰白头发的老钟,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 那张黑脸上,写满了老子怒了。 “老钟不会骂人吧?”徐槐有些心虚。 “肯定会骂人的,但不一定骂谁。”钟振奎心更虚。 第351章 男人的胜负欲,不分年龄 钟振奎莫名有些慌,一股浓浓地不祥气息,笼罩着他。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缩到车尾座位上,把头埋起来,争取不让老钟找借口骂他。 嘎吱! 小客车停下,徐槐腆着一张笑脸跳下车,不等老钟发火,立马汇报好消息: “钟局,有进展了,赵大河交代了,指使他的人是五常的童晏,一个隐藏在人民群众里的恶霸。” “干得不错。”老钟缩着脖子,清鼻涕流淌下来,多少有几分狼狈,他面无表情上了车,一言不发坐下。 徐槐小心翼翼递了根烟:“钟局,现在我们得去抓个人,向你请示一下。” “你全权指挥,没人了跟覃仲儒要人,我跟他聊了,他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老钟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钟局,你说外面怪冷的,你怎么不去覃仲儒那里等着。”徐槐讪笑着。 老钟黑着脸,压着怒火: “被下属扔在大马路上,我不要脸吗?” “尤其是在覃仲儒面前,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嗨! 一把年纪了,胜负欲咋那么强?! “都怪钟振奎,他一上车就催我们赶紧走,害怕被人截胡,钟局,你也别怪钟振奎,他也是为了案子。” 钟振奎:我踏马…… 你踏马能不能当个人,我谢谢你替我解释! 坐在后排,脑袋埋在膝盖里的钟振奎傻眼了,老子都躲到这里了,还是逃不过这个劫? 徐槐,你能不能当个人?! 有福大家享,有锅兄弟背,是不是? 就在钟振奎瑟瑟发抖时,老钟淡淡瞥了徐槐一眼: “只要是为了案子,就算把我丢在大街上冻一夜都没关系。钟振奎这次做的很对,案子最重要,值得表扬。” 哎?徐槐一愣,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他就是这么揍哼哈二将的节奏啊。 他下意识往后退两步,避免祸及池鱼。 嘿!钟振奎有点懵,慢慢直起了腰杆,有些得意地瞪了眼徐槐,你小子的算盘总算打错了一次。 瞧瞧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钟振奎腆着一张凶巴巴的笑脸,三步并做两步,弯腰凑到老钟身边,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谄媚: “钟局,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 老钟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拍拍钟振奎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谢谢钟局鼓励。”钟振奎舒服极了。 老钟当起了甩手掌柜,只负责宏观调整,他淡淡道:“徐槐,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你看着办,用人就去找老覃。” “那我带人去抓嫌疑人。”徐槐道。 “行,去吧。”老钟点点头,又拍拍钟振奎的肩膀:“你跟徐槐一起去,好好努力。” “是!”身材魁梧的钟振奎,在嘎斯车改造的小客车内,无法直起腰杆,就这么弯着腰,美滋滋地敬礼,表达对老钟的尊敬。 下一秒,老钟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咆哮道: “你踏马会不会敬礼?谁教你弯着腰敬礼的?庄严神圣的敬礼,让你搞的乌烟瘴气!扣一个月奖金!” 钟振奎呆若木鸡,乌烟瘴气是这么用的吗?老钟你不行啊! “瞪什么瞪?不能骂你吗,刚刚表扬你,你下一秒就给老子甩脸色!我看你是不把领导放眼里!” “……”老钟,你是不是借机报复?说好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钟振奎委屈巴巴地下了车,就见徐槐小碎步跑进了火车站内,他磨着牙,大步追上去。 老子不敢跟老钟硬刚,还不能揍你小子几拳? 自从跟你合作,案子是一个接着一个破,奖金是一个月接着一个月的扣! 我踏马委屈死了! …… 站内一间办公室,被覃仲儒征用,他要在现场亲自盯着破案。 副厅长杨平拍着桌子,黑着脸训斥章金山已经十分钟了,章金山始终面不改色,任由他东西南北风。 “覃厅,必须给章金山一个处分,还没上任就顶撞上级,目无组织纪律,不能放任下去啊,否则我们的d要完啊。” 覃仲儒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章金山,短短几分钟,初来乍到,没有自己班底的覃仲儒,从拉拢章金山的想法,变成了最好不要走得太近。 不懂得变通,总是会惹来这样那样的麻烦。 就算要斗争,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如果章金山是年轻人,覃仲儒会毫不犹豫拉拢他,年轻人总是有无限的可能,虽然鲁莽,但历练几年,好好培养,不失为一个好下属。 但四十多岁……他早就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和想法,很难改变处事方法和习惯。 “老杨,什么完不完的,你消消气,不至于动肝火。” 杨平愤愤道:“只要我们撬开赵大河的嘴,就是咱们黑省的功劳,这样上面也不至于骂咱们是废物点心吧。可章金山却把到手的功劳,送出去了。” “这是给咱们整个省厅抹黑!” 覃仲儒淡淡一笑,这一招他熟悉极了,当初去京城,也是急于立功表现,后来就来到了黑省。 这时候,覃仲儒的秘书温泰,走进来:“覃厅,调查组的人要见你,说是想用几个人,配合抓捕。” “抓谁?”覃仲儒微微一愣,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对方很谨慎,没说是谁,希望咱们派人协助抓捕。” 覃仲儒点点头:“谨慎点好,那你去通知市局,让市局协助一下,顺便告诉市局,不要过多干涉办案,只负责抓捕,出了问题,让调查组自己扛。” “是!” 秘书温泰离开后,覃仲儒又看向章金山:“章金山同志,你去休息吧,先安顿下来,过两天再报到。” “是。”章金山转身离去,杨平见覃仲儒不做任何处理,拍着桌子道:“覃厅,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脾气太好,队伍不好带啊!” 覃仲儒笑笑不说话,章金山能调到京城火车站公安处,也不是普通人。刚刚半个月又挪窝的情况,极少发生。 说他不受待见才被人踢到尔滨,那是胡说八道。也可以说,章金山是来救火的! 上面就是要把一颗钉子扎在这里,震慑那些信仰不坚定的同志。 况且章金山做的也没错,为什么要处理人家?覃仲儒不相信杨平看不出这些东西,还让他处理章金山。 呵!处处都是坑。 杨平起身,缓缓道:“我去上个厕所。” 覃仲儒意有所指道:“老杨,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这个时候咱们不能掉链子,否则上面问责,咱们是要担干系的。” “我知道,肯定配合。” 出门后,杨平皱眉,调查组接下来要抓谁? 第352章 老娘留下来的遗产 尔滨市局积极配合调查组的工作,直接给徐槐派了十个人,一辆大卡车。 当徐槐看到派来的十名精英时,脸都绿了。 三个五十来岁,四个是妇女同志,另外三个顶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还没他的年纪大。 覃仲儒你他娘的还来这套?! 你等着,等我去见我老丈人的时候,不给你穿小鞋,我就不是徐槐。 “妈的,带他们怎么抓人?”钟振奎骂骂咧咧,“覃仲儒好歹也当过咱们的领导,就这么办事?太不把咱们调查组放眼里了!” 徐槐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他在钟振奎耳边道: “你带着他们去一趟木兰县。” “去哪??”钟振奎皱眉。 “当地不配合咱们,肯定也会派人监视咱们,你带人把他们引开,去转悠一圈,等天黑之前回来。”徐槐瞥了眼卡车司机。 钟振奎点点头:“没问题,我带他们兜圈子,你带咱们的人去抓人。” 怕是调查组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徐槐打算自己想办法。 “注意安全。”徐槐拍拍钟振奎的胳膊,钟振奎呲着牙,揪住徐槐的衣领:“把你答应我的事,再说一遍!” 你放手!信不信我揍你,我可是连比武大会第三名都揍过的男人! 徐槐哭笑不得:“我徐槐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坑你!” “还有呢?”钟振奎呲牙。 “回到京城,帮你把你们科的小金库建立起来,金额不得少于一千块。行了吧。” 钟振奎这才满意松手:“咱们可是兄弟,你可不能再霍霍我了,我两个月奖金都被扣了,以后逮住韩东铭霍霍,那家伙一家五口人,两个一百来块的工资,三个四十多块……” “奎哥,赶紧出发,案子要紧。”徐槐也是醉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哀怨地跟小媳妇似的。 钟振奎上了副驾驶,对司机恶狠狠道:“瞅啥啊,开车,去木兰县。” “那位同志不上车?”司机看了眼笑呵呵的徐槐。 “他身子骨不行,受不了你们这里的寒气,要回去休息。”钟振奎道。 司机笑呵呵点头:“那你坐好,咱们出发,是去木兰县吧?” 等卡车离开后,徐槐压了压狗皮帽,转身快步离去。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徐槐在一条无人巷子里,穿上了老丈人送他的将校呢大衣,换了一顶狗皮帽子,来到章金山的住处。 章金山住在铁路公安的宿舍楼,距离火车站不过两三公里的路程,徐槐赶到的时候,章金山也是前脚刚进来,正在收拾行李。 “你不是去抓人了吗?”章金山看到徐槐时,有些意外。 徐槐扶了扶狗皮帽子,哈着气搓手,他在等尔滨的配合时,跟章金山碰到了,说了一些话: “叔,你之前说,覃仲儒说过配合我们破案,不让尔滨市过多干扰我们办案,是不是真的?” “我亲耳听到的,怎么?不配合?” “倒是给人了,都是老弱病残。”徐槐若有所思,看来不是覃仲儒不配合,是他的命令执行不下去。 那也得给他穿小鞋。 来黑省一个多月了,省厅连市局都指挥不动! “叔,你以前在尔滨待过,有没有信得过的关系,帮我抓个人。”徐槐给章金山递了根烟。 章金山接过烟,刚要凑过去点燃,曲鸿雁从卧室走出来,顺手拽走了章金山手里的烟。 “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一天只抽一根,你一大早都抽了,还抽!”曲鸿雁顺手把烟还给徐槐,翻了个白眼。 章金山讪讪一笑:“是徐槐非让我抽的。” “我没有啊,他冲我使眼色。”我可不背锅啊,我给你,你完全可以不要嘛。 怪不得我娘看不上你。 你瞅瞅人家老徐,一个唾沫一个钉,说戒烟就戒烟。 曲鸿雁双手叉腰看着徐槐,她对徐槐的印象,停留在坏小子的阶段。 扒拉她裤子都是小事,她上厕所,这小子往茅坑里扔石头,往她兜里装毛毛虫,种种顽劣恶行,数不胜数。 “你给我老实点,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徐槐灿烂一笑:“鸿雁姐,你也调到尔滨啦?” “我没有,还在京城铁路。”曲鸿雁的语气瞬间缓和了许多,既然你叫我姐,那就先搁置你小时候的罪行。 她看着徐槐那张灿烂笑脸,怎么也无法跟记忆里,模糊的顽劣嘴脸组合到一起。 “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多联系,回到京城去我家吃饭。”徐槐笑。 曲鸿雁有些高冷地嗯了一声:“叔叔还好吗?” “好得很,老徐现在滋润着呢,准备要二胎了。”徐槐感慨不已。 章金山顿时黑脸:“啥玩意?他啥时候又结婚了?他凭啥要二胎?对得起你娘吗?” 好家伙,总不能让老徐打一辈子光棍吧?徐槐不想参与老一辈的事情,笑道: “叔,你到底有没有关系?能不能找几个人帮我抓人。” 章金山黑着脸道:“我有个朋友,是汽轮厂保卫处的处长,应该能帮上忙。” “汽轮厂!?” 这不巧了吗,要抓的人,就是汽轮厂保卫处的。 尔滨三大动力厂,机电厂、锅炉厂、汽轮厂、这三大厂是国家重点项目,有了三大动力厂,才有了尔滨的动力区。 在汽轮厂大门外,徐槐见到了汽轮厂保卫处李处长。 四十多岁,眼神犀利,透着一股子杀气。 不用猜,肯定是退伍军人。 见到章金山时,李处长颇为意外,老友重逢,没有过多的寒暄,简单的相互拥抱,用力捶打着对方的后背,砰砰响。 “徐槐,周韵的儿子。”章金山用下巴点了下徐槐,李旭斌打量着徐槐:“好家伙,这就是那个捣蛋鬼?长成大小伙了!” 啥玩意捣蛋鬼! 那不是形容女子的词吗? “这是你李叔,我们俩的入党介绍人,都是你娘。”章金山微笑。 哎呦嘿!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产啊:“李叔好。” 重点项目保卫处的处长,级别虽说也是处长,可手里的实权,不比一个分局局长差。 李旭斌拍拍徐槐肩膀,多少有些感慨,然后看了眼时间: “最好在半个小时之内抓捕完成,马上要下班了,就怕算抓到人,也走不了。” “走不了的意思是……”徐槐问。 李旭斌道:“就是走不了的意思,童自强的叔叔,是厂里的领导。” “科长!是你吗?” 突然,一道撕裂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第353章 准时准点下班,能叫牛马?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王满荣欣喜若狂,狂奔而来,还特么张着双臂,在他身后是拉也拉不住的韩东铭。 徐槐眼角一抽,王满荣这货怎么也在调查组? 老钟是没人可用了吗?! “站住!”徐槐指着扑过来的王满荣,“保持两米的距离!” “科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王满荣瞪着花生米大的眼睛。 这你都知道?老钟都不知道! 徐槐看向快步走近的韩东铭,点头算是打招呼:“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我们是来抓童自强的。”王满荣抢答,一脸求表扬:“科长,我就是按照你的破案思路,找到的童自强。可韩东铭不行啊,不如科长你,差点让重要的线索跑了。” 韩东铭黑脸,但王满荣说的又是实话,差点让杨乔乔跑了。 谁能想到,女更衣室里居然有两道门,幸亏及时发现,他们四个人追出去,在公交站把杨乔乔按住。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通过卷宗找到了一个叫杨乔乔的女人。” “那女人是电影院的售票员,跟自杀的局长乱搞男女关系,杨乔乔交代,是童自强指使她,接触的那位局长,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帮童自强运送粮食到货运站。” 徐槐呲牙:“就你们三个,就敢来抓人?” “我们是过来摸排情况的,抓人肯定会请示。”韩东铭打量着徐槐,疑惑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去再说,先抓人。”徐槐道。 “你查到童自强了?” 不仅查到了,还查到童晏了! 徐槐看向李旭斌:“李叔,那麻烦你找个借口,让童自强过来开会,我们在会议室直接按住他。” 李处长沉吟数秒后摇摇头:“这个借口怕是不行,马上下班了,我们不会在下班的时候开会,童自强那个人,疑心很重。” 什么?! 你确定? 开会不都是下班时候开吗? 谁会在上班的时候开会? 准时准点下班,那能叫牛马? 哦!现在工人当家做主人啊,真好。 徐槐摩挲着下巴,直接进去抓人怕节外生枝,他们就这几个人,最好是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要不这样……”徐槐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李旭斌满脸诧异,又看了眼章金山:“这小子可真贼!” …… 汽轮厂规模极大,又是国家重点工程中的重点工程,厂内一应俱全,商店、影院、澡堂,派出所,幼儿园、子弟学校,应有尽有。 平时这个点,童自强都会提前去澡堂泡一泡,正好到点交接,然后下班。 今天他实在是没心情,眼皮子跳的厉害,他从烟盒上撕下来一小块纸,添了口唾沫,贴在眼皮上。 南方不知道,但是在北方,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深入人心的民间预言术。 治保值班室,火炉子烧的红彤彤的,三十多岁的童自强,披着一件军大衣,坐在炉子前,心不在焉的烤着火。 他是保卫三科的副科长,负责厂内治保,平时带人巡逻,顺便处理一些厂内职工的矛盾,除非是发生命案或者重大刑事案件,才会把人移交给分局处理。 厂内派出所?那是什么玩意?就是个摆设,在厂里真不如保卫处有用。 童自强总觉得今天不对劲,他最担心的是查到那天晚上,给火车站送汽油,用的是厂里汽车班的车子。 如果查到车子……妈的,得把知道这事的家伙干掉! “童科长,李处长让你去一趟。”这时候,一名保卫科的人,推门而入,寒气瞬间灌进来。 “嘎哈?这都马上下班啦。”童自强不乐意去,保卫处大大小小的干部,他就看不惯李旭斌,成天耷拉着脸,仗着在朝鲜立过功,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说是抓了几个通缉犯,让你给送分局去。” 童自强骂骂咧咧道:“通缉犯?不是小狗他们吧?瘪犊子是不是虎?这大冷天也不在家猫着。” “不是,我瞄了一眼,有个家伙穿着将校呢大衣呢,那衣服值老鼻子钱了,怕也是偷来的。” 嘿!将校呢大衣,那是好东西啊!童自强慢腾腾站起来,穿好大氅和鞋子:“走,过去瞅一眼。” 十来分钟后,童自强缩着脖子,小跑进了汽轮厂大门口的值班室,进门就见李旭斌黑着脸,正在训斥三个家伙。 那三个人,正是徐槐、韩东铭和王满荣。 三人双手举高高,顺着墙蹲着。 “童自强,你们工作怎么做的?这三个家伙在厂里面逛了好一会,差点弄走了一辆吉普车,你们都没发现吗?” 李旭斌扭头训斥童自强。 童自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脸: “李处长,厂子这么大,我们科就几十号人,哪能管得过来?再说这大白天的,谁能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 “你能不能干?不能干就别干,占着茅坑不拉屎!”李旭斌骂骂咧咧,按照之前说好的,激怒童自强。 一个人在愤怒的情况下,就不会思考很多问题。 童自强梗着脖子冷笑道:“李处长,你不会以为保卫处是你家吧,你有啥权利撤我的职?我是组织上任命的,只有组织可以处理我!” “你少他妈废话,赶紧把人送到分局去,这几个是通缉犯,那边等着要人呢。” 童自强转身踹了王满荣一脚:“瞅你就不像好人!” 随即,童自强的目光落在徐槐身上的将校呢大衣上,嘿,成色还挺新的。 归我了! 童自强骂骂咧咧,让人把徐槐三人反绑了双手,然后押到一辆卡车后车厢,留了两个人在车厢里看押。 卡车离开汽轮厂,直奔动力区分局。 李旭斌眯眼看着卡车离开后,快步回到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车子行驶到一半,突然在路边停下,不一会儿,童自强叼着烟,爬上车厢,居高临下地踢了踢徐槐的脚。 “把大衣脱下来。” “哥,手绑着呢。”徐*奥斯卡*小金人*槐,抬头扫了眼童自强,又快速低下头,一副不敢跟童自强对视的懦弱模样。 “瞅你眉清目秀的,竟干贼眉鼠眼的事!”童自强骂了一句,冲着手底下一人使了眼色:“把他绳子解开,把大衣扒下来。” 帮徐槐解开双手后,徐槐站起来,抬头看着童自强,咧嘴一笑: “想要这件衣服?那可不行,给你我穿啥。”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讲条件……艹!” 话没说完呢,徐槐一拳锤在童自强的鼻梁上,毫无防备的童自强捂着鼻子嗷嗷惨叫。 跟谁俩呢! 真以为是让你押送我们? 老子这是在抓捕! 第354章 所以你是东北虎b 童自强捂着鼻子嗷嗷惨叫,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来,胸口腾起一团怒火,刚要摸枪,徐槐一脚把他踹安静了。 正中裆部! 童自强瞳孔地震,倒吸冷气,夹着双腿栽倒在车厢上,喉咙跟卡着鸡蛋似的,叫喊不出来。 徐槐转身抬手,枪口对准另外两名保卫科的:“双手抱头,蹲下!” 早就偷偷弄开绳子束缚的韩东铭跳下车厢,去按司机,王满荣骂骂咧咧踹了童自强一脚,然后收了两人的枪,绑了起来,加上司机一共三人,扔在车厢里。 韩东铭开车,徐槐和王满荣蹲在车厢里,审讯童自强。 “你挺能耐啊,还想老子的将校呢大衣,知不知道这是老子从一个将军家里弄的。” 徐槐反手一巴掌,甩在童自强脸上。 渐渐回过神的童自强,恶狠狠瞪着徐槐,心里大骂你他妈一个小毛贼,还敢偷将军家? 你他妈死定了!童自强咬牙切齿: “知道我是谁吗?” 徐槐反手又是一巴掌:“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我是五常五虎的老二童自强!识趣的放了老子,老子饶你一命!” 哎呦喂,还五常五虎的老二! 从abcde开始排序,你他妈是虎b呗! “放不了!”徐槐抓着童自强的头发,将脑袋提溜起来,轻笑道:“抓的就是你,因为我叫徐槐!” 咯噔!童自强心里一颤,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盯着徐槐,他听童晏说,徐槐被抓,不会来东北。 “为什么让严和祥杀我?” 徐槐现在还不确定,严和祥打他冷枪,是倒卖粮食案的主谋干的,还是敌特对他进行的打击报复。 “你不是神探吗,自己查呀!”童自强带着几分挑衅,瞪着徐槐。 徐槐拍拍童自强的脸颊:“你没有问我严和祥是谁,还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证明你知道严和祥这个人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们弄死我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童自强冷笑道。 “赵大河已经招了,是你大哥童晏指使他干的,我们抓你只是顺手的事,五常虎b童自强,你他妈等着被枪毙吧!” 童自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破口大骂,问候赵大河祖宗十八代。 徐槐把指缝里,童自强的几根头发放进空间,查看他的信息。 劣迹斑斑! 人神共愤! 居然靠着裙带关系,混进国家重点项目的保卫处,还当上干部了!怪不得过几年要收拾你们这种人,无法无天了! 哎? 我好像也是裙带关系……吧??? he~tui! 我们不一样,我是靠实力当上的裙带关系。 从童自强的信息里,徐槐看到了倒卖粮食案的始末,这货全程参与,他看到了大米是从哪几座粮仓流出来的,看到了糟粕大米是从哪来的。 还看到了分赃的情况…… 以及这货手上有七条人命! 徐槐黑着脸给了童自强几拳,这种人不死,天理难容! 又到了明知答案,却要求过程的时间: “你使劲骂,用力骂,骂完了告诉我一声,然后我带你去火车站转一圈!” “你他妈带我去哪我都不怕!” 希望你的嘴永远这么硬,徐槐冷笑道: “童自强,童晏是个什么人你心里比我清楚,我听说他最喜欢用家人来威胁他的敌人。” “怕了吧!”童自强狰狞冷笑,恶狠狠瞪着徐槐:“小子,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向我大哥求情,让我大哥饶你家人一命!” 啪! 徐槐一巴掌甩在童自强的脸上,冷笑道: “你还是想想你家人的生命安全吧!” 依旧充满挑衅的童自强多了几分嘲弄之色:“咋?你们公安也要杀我全家?去呀,我就不信你们敢!” 徐槐摇摇头:“不是我,是你大哥!” ???童自强一愣,随即嗤笑道:“我又不会出卖我大哥,我大哥不会动我老婆孩子,而且还会照顾他们!” “啧!还真是好兄弟,你就不怕你大哥睡你老婆打你娃,花你钱?” “我大哥不是没有义气的人!” 徐槐嗤笑一声,带着嘲弄之色: “那如果我带你去一趟火车站,告诉所有人,是你告诉我们,烧粮食的是童晏,你猜你大哥会怎么做?” 顿时,童自强脸色惨白,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慌乱,旋即挣扎着,冲着徐槐怒吼: “你是公安,你不能这么做,你们不是要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吗!我……我要检举你!检举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徐槐不屑一笑:“你家就你一根独苗没错吧,你儿子也是独苗,没错吧,你儿子都被你大哥弄死了,你家都绝后了,你检举我来得及?” “我……你他妈是不是公安啊!”童自强眼里闪过绝望之色,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比恶魔还恐怖。 撂狠话谁不会!徐槐轻笑:“我可以不当公安,但你这种货,我得弄死。” “……” 徐*奥斯卡*小金人*槐,拍拍童自强的脸:“你好好想想吧。” 旋即,徐槐转身看着保卫处的其他三人,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一言不发地抽着烟,看地三人心里发毛。 “童自强肯定是要被枪毙的,你们三个要不要跟着他一起死?” 早就吓傻的三人同时摇头。 “我跟他没关系啊,我就是一个司机!” 啪叽!徐槐甩了他一巴掌,你们的信息老子刚才抽烟的时候,全都掌握了! 还跟我在这玩虚的! “郭彦,没关系你会帮着童自强运送大米?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证据?没证据我们能抓你?” 别说,司机郭彦,还真就是意外之喜。 徐槐查看他的信息,郭彦从去年开始,给童晏运了好几次大米。 郭彦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走,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车厢里,哭丧着脸,嘴里不停重复着: “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徐槐道:“现在交代,我算你反戈一击,给你算立功,到时候本来十年的劳改,可以变成七年,或者五年,如果立功情节较大,说不定只需要劳教两年就行。” “真的吗?”郭彦眼睛贼亮。 “我交代,徐槐,我知道的比他多,我交代,我要立功!”童自强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徐槐。 他想清楚了,童晏不死,他的老婆孩子就得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赌。 童晏的为人,他太清楚了! 第355章 冬打雷,莫装b 徐槐扭头看着童自强: “我看你不情愿啊,要不你再想想?” “我心甘情愿,我要交代!”童自强的脸上,再也没有挑衅和嘲弄,只剩下疲惫和绝望。 “那行,你说。”徐槐又转身看着童自强,郭彦才知道多少事,童自强可是核心之一! 但郭彦不乐意了,挣扎着喊道:“我先说我先说,我知道童晏是从哪里弄来的大米……” “你他妈的想死吧!” 童自强挣扎着起来,用脑袋撞在郭彦脑袋上: “草拟吗,你知道的有我多?我知道童晏从哪弄得糟粕大米呢,你知道吗,我知道童晏有多少同谋,你知道吗,跟老子比,你配吗!” 王满荣惊呆了,还没见过这么主动的犯罪分子。 科长! 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嘎吱! 韩东铭驾驶着卡车,正好回到调查组所在的粮食局,韩东铭跳下车,缩着脖子跺着脚: “尔滨的大卡车,比京城还多,这一路上给我冻的,都不敢猛踩油门。” 尔滨市重工业城市,大卡车自然多! 再说能多到哪去?没经历过半小时走一米的堵车现场,你敢说车多? 徐槐跳下车,王满荣一脚踹一个,把嘟嘟囔囔争着要交代的几人踹下来。 “徐槐,你他妈赶紧让老子交代!”童自强骂骂咧咧,郭彦哭哭啼啼,已经开始交代了,哪年哪月拉了几车。 韩东铭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审讯的速度这么快吗?你们是不是在演我? “你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吧。” 徐槐四十五度抬头,话音未落,天边响起滚滚闷雷,顷刻间再众人耳边炸响,刚刚还亮堂的天空,顷刻间黑云密布。 所有人抬头看天,满脸疑惑。 这大冬天的,怎么打雷呢?还有这天色,说变就变? 下一秒一团巴掌,砸在徐槐脸上。 冰凉! 呸!呸!徐槐有些狼狈地拍掉脸上的雪花。 老子的人前显圣就这么没了? 今天也没有胡乱发誓啊?这么倒霉? 还是说,这是老天爷在警告我别装逼,否则给你一巴掌? 徐槐又看到一团巴掌大的雪花落下来,尽管是北方人,可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巴掌大的雪花,居然有巴掌大! 大雪说来就来,巴掌大的雪花一团一团地落下来,密密麻麻,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卧槽,冬打雷,十个牛棚九个空!”韩东铭惊呆了,顷刻间几人白头。 “应该不是冲着我以前发过的誓吧?”徐槐有些心虚,提溜着童自强往楼里跑,一边跑一边骂: “瞅瞅,冬打雷,老天爷都在庆祝抓住你了!” “……”踉踉跄跄的童自强骂了一句贼老天。 王满荣四十五度抬头看天,挤着小眼睛: “奇了怪了,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大雪,还预报明天是晴天,太不靠谱了!” 轰隆! 雷声滚滚炸响,吓得王满荣脖子一缩,加快脚步跑回楼里,还嘀咕道: “我说的是天气预报不靠谱,妹说老天爷不靠谱,可千万别劈我,要劈你劈我们科长……” 调查组办公室,难得能看见人,两个火炉子冒着蓝色的火苗,旁边放了好几桶烟煤。 老钟正给前来慰问的领导们散烟,到覃仲儒面前时,老钟直接略过,没给好脸色,覃仲儒哑然失笑,无奈解释道: “钟组长,那个副局长已经撤职了,你放心,下次绝对不会有人再敢敷衍调查组。” 覃仲儒也没想到,还敢有人顶风作案,敷衍调查组。 那个副局长自己头铁,撞到了铁板上,撤职都是轻的,接下来,怕是还要问责。 因为做出撤职决定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上级领导袁父。 此时,袁父正老神在在地抿着茶,他昨天到东北局的机关所在地沈阳,今天就来尔滨,给调查组坐镇。 陪同袁父来调查组的,还有黑省的几位大领导。 “我会亲自督导调查组办案,上面给的破案期限是十五天,今天是第二天,大家要团结一致,像拖后腿这种情况,绝不能再发生。” 袁父的话说完,在座的七八位大领导若有所思。 半个月能破得了案子吗?上次调查组拖了一个多月,愣是没啥大进展,就算换一批人,怕是也没用。 他们对限期破案不抱希望,最后大概也是草草收场,但该表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全力支持! 绝不姑息! 查一个办一个! 就在这时,楼道外面响起徐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急什么?又不是不让你说,等一会让人记录你再交代!” “徐槐,我是不是第一个交代的,你说,我是不是第一个!”童自强整的还挺骄傲,理直气壮地质问徐槐。 徐槐反手一巴掌:“你他妈吼什么吼,那要看你交代的信息有没有用!” 办公室里几个领导面面相觑,老钟幽幽瞥了眼袁父:“他是徐槐,我们调查组派过来的暗线。” 袁父面不改色:“是抓到人了吧,这家伙是有点能力的,才来一天,案子就有了突破。” 突破个锤子!老钟对袁父和徐槐隐瞒他的事,依旧耿耿于怀,怨念极深,这明显是不把他当自己人嘛。 老钟呵呵一笑:“其实徐槐不来,也能抓到人。” ???袁父瞥了眼老钟,你个老小子飘了啊,我刚刚调离京城,你就敢拆我的台? 老钟也不看袁父,慢悠悠继续道: “徐槐手底下有个叫王满荣的,那小子跟徐槐学到不少东西,他用徐槐的思维破案,还真让他找到了线索,就算徐槐不来,也能抓到人。” 嘿!袁父气笑了,你个老小子,又在暗戳戳地给你战友的儿子,脸上贴金是吧。 “徐槐这个小同志,值得表扬,从不藏着掖着,用传帮带的方式,教会别人破案,难得啊。” “几位领导,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王满荣以前是个民警特派员,破案能力是一点没有,跑跑腿还行,但就是跟着徐槐几个月,现在都能破大案了!” 袁父满意点头,算你老小子圆回来了。 第356章 领导拍下属马屁,你见过? 其他领导笑呵呵地,全当听故事。 覃仲儒若有所思,老钟太不要脸了,把徐槐夸成神了,怪不得徐槐不愿意跟他走。 哎,还是自己脸皮薄啊!就没见过市局一把手,拍下属马屁的,可他也知道,老钟这是拐着弯拍袁父的马屁呢! 这时候,在覃仲儒左手边,一位铁道部领导笑道: “既然抓到人了,就让那个神探把人带进来,我们一起看看撤掉一个副局长的代价,能抓到什么大鱼,反正现在下大了,咱们也走不了。” 覃仲儒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铁道上的领导,你这暗戳戳的使坏,是不服气吧? 谁不知道,杨平是你推荐的人,而被撤职的副局长,又是杨平的人。 你们想截胡我十分理解,可你这次错了!你们是没跟徐槐打过交道,那小子心眼不大。 众人看向袁父,袁父看向老钟,老钟架在了火上烤,刚刚吹了徐槐一把,万一徐槐抓回来的就是个小喽啰,那不是啪啪打脸吗? 老钟正要找个借口,徐槐却骂骂咧咧地拉着童自强,走到了门口,往里一看,和袁父四目相视。 “爸……把童自强带到单独的地方关押,一会再审。”工作的时候,可不能叫爸。 “徐槐,抓到什么人了?”袁父笑问。 “报告领导,抓到个大的,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吧,案子就可以破了。” 徐槐没敢说一天之内破案,怕其他公安同志脸上挂不住。 几个领导纷纷端起茶杯,虽然脸上没啥表情,可借着吹一吹茶水摇头,已经说明他们的态度。 又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 三天?! 真当自己是神探了。 袁父没料到徐槐敢撂下三天结案的说法。 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把自己的后路断了呀! 一会得好好教教他,说话不能说太满,要给自己留余地! “小徐,这里可不是你吹牛的地方。你如果三天破了案,那不是说我们尔滨的公安,都是饭桶?” “这是一个狡猾的、严密的犯罪团伙,可不是你以前小打小闹,这种话可不能在人民群众面前说,会失去群众信任的,浮夸风要不得!” 铁道部领导叹气摇头: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 你这上纲上线的,谁浮夸了!? 徐槐脸色一沉,当下的浮夸风三个字,是会要人命的,轻则前途尽毁。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就是一把刀!他看向那位领导,面无表情道:“领导批评的对,是我浮夸,是我儿戏了。” 了解徐槐的,和不了解徐槐的,都沉默了。 啪!啪!只有巴掌大的雪花,砸在窗户玻璃上,声音极大。 袁父慢慢抿了一口茶,心想这也不是徐槐的风格啊? 他又要作什么妖? 果然,就听徐槐徐徐道:“我以后一定实事求是,其实只要一天,这案子就能破。” 嘶…… 众人倒吸一片烧刀子。 这怎么还越来越猖狂了!铁道部领导摇头笑道: “不要逞能,你确定一天能破案?!” “实事求是,确实可以。” 铁道部领导笑着看向其他领导: “同志们,小徐还是太年轻了,还得多磨练磨练啊,性子太不稳了,难当大任。”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是相信徐槐的。”老钟黑着脸和铁道部领导四目相视,“他说能,那就一定能。” 铁道部领导又笑了:“看来京城的浮夸风很严重啊,上上下下都被歪风邪气带偏了。” 这是把刀子,又插进了调查组! “组长,各位领导,给我两个小时,我拿证据过来。”徐槐瞥了眼铁道部那位领导,今天必须让你下不来台。 现在我徐槐可不是代表我一个人。 是调查组! 是京城公安! 是袁父那张老脸! 在铁道部领导身后,没有资格说话的杨平,这时候笑道: “小徐,别冲动,领导也是为你好,万一审不出来,你让调查组的面子往哪放。” 你他妈幸灾乐祸吧?徐槐瞥了眼杨平:“调查组怎么工作,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微微不悦的袁父道:“徐槐说的没错,你们只管配合,没资格指手画脚。” 杨平黑脸,敢怒不敢言,只能坐下。 下一秒,面无表情的老钟道: “徐槐,给你两个小时,把案子给我审出来,二十四小时之内,案子给我破了!” “是!” 徐槐瞪了铁道部领导和杨平一眼,转身离开。 铁道部领导笑的意味深长: “那就多等一会吧,看看你们京城来的调查组,有几斤几两……不如让徐槐来一场现场审讯,让我们铁路公安,也好跟着神探学习学习。” 袁父看向铁道部那位领导: “办案有办案的程序,你要想学习,自己带人去门口听,还给你来一个现场审讯?你脸大啊!你当办案是你们铁道部啊,想干嘛干嘛?你这是什么风气?官僚主义要不得!” 袁父也是狠人,立马回扣一顶大帽子,铁道部领导面色阴沉。 徐槐、周显和韩东铭进了充当临时审讯室的办公室内,徐槐审讯,韩东铭记录。 “能给我根烟吗?”铐在暖气片上的童自强脸色苍白,只觉得口干舌燥。 徐槐点了根烟,递给童自强:“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合理要求。” “我交代,我交代!”妈的,我不交代不行啊,郭彦那个瘪犊子先交代,我连立功的机会都没了。 “从哪开始交代?”童自强狠狠抽了一口烟。 徐槐问:“先说说严和祥。” “严和祥我不认识,是老五……呸,是童斌找的人,童斌是五常五虎的老五,是中河林场的主任。” 童斌?严和祥儿子,严守仁的化名吧? 那孙子是弯弯少将,是敌特! 有敌特参与,那就不是普通的案子喽! “童斌是你们五常人?”徐槐明知故问,一步步引导童自强。 “他不是东北的,他说他老家在晋北,到了五常后,改名叫童斌。” “为什么要杀我?”徐槐接着问。 童自强吧唧着嘴: “本来没有想杀你,但知道你要来这边调查的时候,我大哥……呸,童晏害怕了,毕竟你名声在外,是神探,所以打算杀鸡儆猴。” “谁是鸡?谁是猴?” 徐槐一把拽走童自强的烟! 第357章 秘密军事基地 “我是,我是小鸡仔,您是英雄!”童自强讪笑。 徐槐看了周显一眼,周显会意,立即打开门走出去,让人调查童斌和童晏的资料。 “现在说说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童自强道: “调查组查得紧,我们害怕查出问题,就打算放火烧粮,把证据抹掉。” “本来打算等火车到了山海关附近,再放火烧粮,这样就能在野外处理的干干净净。” “可我们也没想到,会在站内着火,乱了计划。” 徐槐眯眼:“不是你们的人点的火?” 童自强大声强调:“不是,绝对不是,我们可没那么傻,在站内点火,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想得还挺周到!徐槐踹了童自强一脚:“那你觉得是谁点的火?”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可能……是我们得罪过的人吧。” “有可能是谁?都得罪过谁?”徐槐问。 童自强愣了一下:“童晏在五常挺横的,得罪过不少人呢,我也不知道是谁。” “那你们的大米是从哪来的?” 童自强艰难咽了口唾沫: “五常县粮食局的粮仓,刚开始,每个粮仓我们不多弄,力求肉眼看不出问题,但还是出问题了,我们被五常县粮食局发现了。” 徐槐皱眉:“你们被抓到过?” “倒是没被抓,就是发现了。是五常县粮食局的副局长,孙博,本来我们就是小打小闹,弄点烟钱,真没有想做强做大呀!” “是孙博找到了童晏,说要合作搞大的,要创造什么辉煌。然后,我们才在孙博的指挥下,开始大量倒卖粮食。” “我们只管偷,只管运,至于卖给谁,都是孙博在联系。” 徐槐又问:“那糟粕大米是怎么回事?” 童自强道:“那也是孙博弄来的,他在山里发现了一个鬼子留下来的战略基地,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粮食,但因为时间太久远,全都糟了,于是孙博偷梁换柱,把糟大米换成新米。” 鬼子的战略基地?! 你唬谁呢!? 徐槐沉声道: “鬼子的战略基地,就只有你们发现了?其他人是傻子,不知道战略基地里有粮食吗?” 童自强道:“那个基地很隐蔽的,在凤凰山深处。凤凰山你知道吧?很大很大,是小白山西坡的一座山……小白山你不知道?大名叫张广才岭,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还不知道?张广才岭就是小白山啊,就是……就是长白山的一条支脉,老人说都是兴安岭一脉的。” “张广才三个字怎么写?”负责记录的韩东铭问。 “弓长张,广东的广,才……成才的才,张广才。” 是人名?韩东铭皱眉问:“张广才是谁?” 徐槐也好奇,张广才应该是个名人异士,否则也不会用他的名字命名山脉山岭,听着就有故事。 童自强瞥了眼韩东铭,带着几分鄙视: “老一辈叫小白山,满人称呼小白山是遮根猜,满语音译过来叫张广才。吉祥如意的意思。” 韩东铭讪讪撇嘴,干嘛音译成人名,怪让人尴尬。 “老韩啊,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以后多看书哈。”徐槐面不改色,给韩东铭扔了根烟,庆幸自己嘴没那么快。 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后要少说话,否则会暴露自己的知识浅薄。 徐槐瞪着眼睛,总觉得童自强在忽悠他。 就算再隐蔽的战略基地,总得有路吧? 有路就会有人走,这十几年就没别人去过? 再说,能在战略基地存放那么多粮食,本地人会不知道?当初修战略基地的时候,当地百姓没有被拉劳力? “你他妈好好说,到底是从哪弄的糟粕大米?”徐槐又看了一遍童自强的信息,没看到关于战略基地的信息。 “真的是从那个基地运出来。别说你不信,刚开始我也不信。我就是五常土生土长的,但没听说过凤凰山里有鬼子的战略基地,如果不是孙博告诉我们,我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知道。” “对了,基地里有飞机跑道,肯定是鬼子用飞机运过去的。我记得二十多年前,五常天上的飞机特别多。每天到了晚上就嗡嗡嗡地响,特别吵。” “那个战略基地很大,差点挖空了半座山,挺渗人的,进到里面阴森森的感觉。” 用飞机运进去的?!你要这么解释,我暂且信你三分! “既然是战略基地,那里面除了粮食之外,应该还有枪炮子弹吧,你们是不是还倒卖军火了?!”徐槐问。 “没有!” 童自强语气坚定: “绝对没有,那里面除了粮食,啥都没有,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有好东西,我们在里面找了好几圈,除了一些发电设备,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 那鬼子干嘛大费周章,在山里弄一个战略基地? 诡异的是,没有强行征用当地的老百姓。 这不是鬼子的风格! 除非保密级别特别高。 “你们是怎么把糟粕大米运出来的?别告诉我,你们也用飞机!”徐槐问出疑惑。 童自强沉默了,低着头纠结着。 好半天之后,才缓缓道:“人背出来的。” ???人背出来的?刚才说基地在大山深处,现在又告诉我人背出来的,你他妈一趟能背多少? “凤凰山现在有个林场,林场有工人和家属两百多人,我们每个星期进山一次。” 徐槐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什么?林场两百多个工人都参与了?” “也没有两百多人,除了孩子之外,每次我们进去一百人左右。老娘们的话少背一点,老爷们就多背一些,就是童斌当主任的那个林场。” 嘶…… 徐槐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是真的,这特么是大事啊! 整个林场都参与进来……够团结的! 严守仁这个少将特务是林场主任,怕是里面还有不少敌特! “自发的?”徐槐冷着脸问。 童自强道:“大部分都是自发的,背出来一斤大米给七分钱,背得多给的多,我们也是只赚一点点差价的辛苦钱,就走个量。” 一斤大米卖一毛三,一斤大米你们白赚六分钱,还特么是辛苦钱?徐槐喝道: “我问你的是林场工人都是自愿的?” 第358章 这条路还很长 童自强吱吱呜呜:“也有不愿意的人,被弄死了。”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童自强脑袋上: “弄死了几个?” “二十多个吧,我不记得了,但我一个都没动手,都是他们干的……”童自强缩着头,支支吾吾。 怪不得在你信息里,看到你手里有七条人命,你们他妈的是恶魔吧!!哐哐当当一阵拳脚,打的童自强嗷嗷惨叫。 几分钟后,徐槐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你他妈的还是人吗,说,还有什么没交代!” “这两年,孙博烧过两个粮仓,起码有几百吨的大米烧没了。还有去年那辆拉着一千吨大米的火车,也是孙博烧的。” “还有被调查组抓到的那几个人自杀,都是童晏用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说是只要他们闭嘴,就给他们每一家两千块。” 徐槐黑着脸问:“除了孙博,还有谁是你们同伙?!尔滨有没有你们的人?” …… 隔壁办公室 徐槐面无表情地把审讯记录,递给了袁父: “报告领导,童自强全部交代了。” “不错不错,这还不到一个小时吧。”袁父哈哈大笑,肆无忌惮,那笑声就跟巴掌一样,啪啪抽打在那位领导的脸上。 铁道部领导黑着脸,瞪了眼杨平。 其他几位领导面面相觑,都有几分不可置信。唯独覃仲儒只是稍稍惊讶了一秒,心想这家伙的速度又快了。 可惜啊,徐槐不把他当自己人,现在学抽烟,还来得及吗?! 覃仲儒若有所思地来到黑省大领导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位大领导很是赞同覃仲儒的提议。 黑省大领导笑哈哈地抓住了袁父的手: “袁书记,徐槐破了案子,就留在我们黑省,我们省厅正在筹建刑侦总队,还缺……” 这位大领导扭头看向徐槐,有点为难。 你他妈这么年轻,怎么安排都不合适啊! 他本来想给徐槐一个总队长,可总队长得副厅级,副总队都得正处级或者副厅级别。 “还缺几个副总队,让徐槐过来,为人民服务,级别嘛好说,直接处级干部。” “哈哈哈……” 袁父笑声爽朗,就是没有胡子,否则高低得眯着眼睛捋一捋。 不过没关系,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哎哎,什么意思?我还在这呢,可不兴当面挖墙脚啊!”老钟急了,赶紧给黑省大领导塞烟。 “你不是有那个……叫什么王满荣嘛。”黑省大领导呵呵笑。 他算个屁!顶多算个不稳定因素,超常发挥时,能当五分之一徐槐用。 稳定发挥时,那张嘴跟焠过毒似的,十个人九个半想打死他。 “那……把王满荣调到你们黑省,那是个人才啊。” 黑省领导脸上写满了不要。 就在这时,他们都发现袁父的脸色不太好看,慢慢安静下来。 看审讯记录的袁父脸色越来越阴沉,办公室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徐槐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大雪,天地一片苍茫。 怕是交通要出问题! 这还怎么去五常县抓人?! 雪爬犁吗? 可林场工人都参与了,要多少雪爬犁才能带足够多的人过去抓捕? 更何况到五常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就这天气,就这路况,就算现在出发,到了也得明天早上。 况且谁敢保证,消息不会走漏? 突然,袁父把手里的记录摔在办公桌上,双手叉腰,快速踱步,额头青筋道道,咆哮怒吼: “无法无天!” “触目惊心!” 其他领导眼里闪过茫然之色,到底审出什么了,让袁父大动干戈?领导们拿起审讯记录,翻看之后,神色各异。 这绝对不是小事! 恐怕也成为东北局第一大案。 众人纷纷看向袁父,所有人都清楚,关系重大,毕竟整个林场的工人都参与了,还杀了二十多个工人,性质太恶劣,肯定要上报给东北局和中枢。 “徐槐,你觉得真实性有多大?” 袁父看向窗外的大雪,向中枢汇报,就必须百分百准确,又是战略基地,又是二十多条生命的恶性案件,还有中枢震怒的粮食倒卖,一个都不能错。 徐槐笃定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肯定是杀人了。至于是不是整个林场的工人全都参与了,我觉得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你跟我来。”袁父大踏步往外走,同时命令老钟:“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能离开这间办公室,走漏了消息,你辞职回家吧。” 徐槐跟着袁父和许秘书,快步来到粮食局局长的办公室,关门之后,袁父毫不犹豫拨通了东北局第一书记的电话。 一番请示汇报后,已经是二十分钟后,袁父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你给小桐打电话没?” “还没来得及。”徐槐道。 袁父叹口气:“抽时间打个电话吧,你小子把我闺女魂都勾走了,威胁我说不帮你,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哎呦喂!心疼桐姐+1 徐槐笑道:“桐姐不会的,她就是吓唬吓唬你,爸,抽烟。” “你给我说句实话,童自强的供词,有多大的可信度?”袁父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徐槐道:“我个人感觉百分百。” “林场工人为什么要帮童晏他们?”袁父话题跳跃,他似乎是在自问。 徐槐沉默了,是啊,为什么呢? 现在也不是2024年啊! 工人工资不低,没有压迫和剥削,五常又不缺粮食,还能靠山吃山。 徐槐道:“大概是威逼利诱吧!林场里的出头鸟,反对的,全都被打死了,剩下的人,都是没有反抗精神的。” 袁父缓缓道:“是啊,大部分人民群众都是盲目的,甚至不懂法,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和那些摇摆的墙头草,蛊惑利用人民群众,我们的路还很长。” “爸,我怀疑林场里面有敌特在活跃。” “有什么证据?”袁父愕然抬头。 徐槐道:“感觉!” 袁父再一次陷入沉思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雪还是那么大,已经到人的膝盖处了,还是没有小下来的趋势。 第359章 调查组只做三件事 直到夜里九点多,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把袁父的思绪拉回来。 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拽了拽衣角,因为他知道,这通电话一定来自中枢。 “是!” “好!” “明白!” “好的!” 几分钟后,袁父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道: “五常那边的抓捕,不用我们管了,会有最近的驻军前去抓人的。现在,你们负责把尔滨市的嫌疑人抓捕。” 徐槐犹豫了一下,问道:“林场所有人都抓?” “抓!” 袁父停顿一下,又道: “如果参与了杀人的,严惩不贷,剩下被蒙蔽的人,可以适当的酌情处理,中枢指示,要给犯错的人民群众,一个改错的机会。” “甄别的时候,我想参与,看看其中有没有敌特。”徐槐主动请缨。 “军队只负责抓人,审讯肯定还得你们去,现在去抓人吧。”袁父揉着眉心。 …… 天色渐亮,雪势也渐渐变小。 童自强交代的七人全部抓捕归案,五常那边也传回来两个消息。 一个是好消息,一个团横冲直撞进了林场居住区,但凡当晚在家的林场工人,全部抓捕成功。 另一个也是好消息,倒卖粮食案的策划人孙博抓获,五常五虎的老大童晏抵抗抓捕,被当场击毙。 只是可惜大雪冰封,交通瘫痪,调查组无法立刻动身,只能等交通恢复。 这一整天,调查组都在高速运转中,他们只做了三件事。 审讯、审讯、还是他妈的审讯! 第二天,大雪初晴,交通没恢复,调查组只做三件事。 审讯、审讯、睡觉! 第三天,交通还没恢复,调查组还是只做三件事。 睡觉、打牌、打电话。 在粮食局局长办公室,刚刚睡醒的徐槐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终于和桐姐通上电话。 “喂?桐姐?桐姐?桐姐?”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只有呲呲呲的微弱电流声,以及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徐槐哑然失笑,袁桐肯定是听到了,她用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告诉徐槐,她在听。 但就是赌气不说话,也情有可原,换成谁都来气。 徐槐压低了声音,柔声哄着:“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也不说想我了,反正我是想你想的睡不着,回去后你想亲我几下就亲几下,我绝对不反抗……” 电话那头,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慌乱: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陈棠。” ???徐槐眉头一挑,满心的欢喜和情话,变成了愤怒: “你这啥癖好?偷听别人电话有瘾是吧!” “你咋那么不要脸,啥话都敢说……再说我不是故意的,这话筒声音大,我站在一米之外都听见了!” 电话那头,陈棠臊的脸红,哪怕她是从北苏留学回来,也无法接受这么直白的表达。 毕竟她身边的人,都是极为含蓄的。 “我跟桐姐是要结婚的,我们说几句私密话怎么就不要脸了!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啧,真可怜,连个疼你的人都没有,怪不得你整天黑着脸,心理扭曲啊你,偷听别人电话!” 陈棠的呼吸变成又快又重,显然被气到了。 我怎么黑着脸了?那是只对你黑脸!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桐姐呢?” “马上就来!”陈棠大喊。 徐槐没有再废话,点了根烟,等烟快抽完的时候,话筒里响起桐姐的有些失真的声音: “喂喂喂?是你吗?” “桐姐,陈棠欺负我,你要替我报仇啊!”徐槐上来就告状。 “你行了吧你,你跟小棠说啥了?把人都气哭了。”外三分局电话室,袁桐单手插兜,臀儿靠在桌沿上,呶着嘴,美眸里满是委屈。 “她还哭?她偷听我的电话,我就说想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她自己没人给她说这些话,她一定是羡慕你有我这样的好男人,羡慕嫉妒的哭了。”徐槐道。 明知道徐槐在胡说八道,可袁桐脸颊微红,压不住的嘴角翘成了翘嘴,眼里的委屈腾地一下就没了。 她知道徐槐人在黑省后,虽然知道保密是纪律,是为了工作,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现在得劲了! 可带劲可带劲了! “你别胡说,让人听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想你了,快说你想我了。” 袁桐更得劲了,如同水到渠成一般,柔声诉说着她的思念,连她都没意识到,还带着几分撒娇语气: “我也可想你了,那两天把我急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快了,案子结了就回去,回去让你亲个够。” “呸,你不要胡说,小心有人偷听。”袁桐有些羞恼,当下的电话是要通过转接台的。 除非是红色电话。 否则转接台的话务员,都有机会偷听电话。 “让他们听去呗,反正我要告诉全世界,我想你。” “你真不要脸。”六零年的袁桐,被2024年的徐槐哄得飘飘然,嘴角弯弯眯着眼,跟吃了蜜似的。 好想飞! “早知道我就去送咱爸去沈阳了,还能见到你。” “幸亏你没来,这样才能迷惑敌人,如果不是桐姐你迷惑的好,我这边也不能这么顺利。” 袁桐眨眨眼:“那你怎么感谢我?” “嗯……回去后让你亲个够。” “呸呸呸,谁稀罕!”袁桐口是心非,“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邢玉涛被调走了。” “还真是好消息!” 袁桐又道:“邢云涛那晚尿裤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后来中枢知道了他要鸡哔你的事,然后就把他调回部里,负责管理档案。” “还有沈延亮,我听说他晋升少将没有批下来。” “还有你的老相好,找你好几次。” 徐槐点头:“不错,不错……啥玩意老相好?我心里只有桐姐你啊!” “你心虚啥,叶小莹难道不是你老相好嘛!”袁桐道。 “可不是啊!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关系吗,那人家干嘛找你。” “喂喂?能听见吗?桐姐你还在吗?喂喂喂……”徐槐的电话被动没了信号。 这种事怎么能电话里谈? 根本说不清楚! “喂?我能听见,你能听见吗?”袁桐疑惑地拍着话筒。 “喂……桐姐?你说话呀……”徐槐慢慢地把话筒拉远,然后果然挂断电话,长吁一口气。 叶小莹怎么回事?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第360章 打牌,打牌,还是打牌 第四天 交通依旧没有恢复,调查组还是只做三件事。 打牌、打牌、嗷嗷叫着打牌! 不赌钱! 只赌烟! 徐槐教他们斗地主,一把一根烟,炸弹翻倍,炸的越多,翻的越多。 周显非要跟下属打成一片,美其名曰融入到集体中,把把都抢地主。 然后输了三条华子,钟振奎因为出门先迈左脚,被周显喷的狗血喷头。 第五天,交通终于恢复了,还是那辆嘎斯车改造的小客车,拉着调查组一行人,前往五常。 几个小时后,调查组的小客车进了部队,见到了孙博等人,接下来的工作是审讯、审讯、碎三观的审讯。 充当审讯室的禁闭室里,依旧是徐槐主审,韩东铭记录。 徐槐第一眼看见幕后大黑手孙博时,脑海里蹦出的是发福版的光头强,第二感觉,像是不安好心的隔壁老王。 不是怕隔壁老王偷媳妇,而是那种不仅偷了媳妇,还让你养娃。 年近五十的孙博面带微笑,从容且主动打起了招呼,仿佛跟徐槐很熟似的: “你来啦,路上很冷吧,吃得惯东北饭菜吗?其实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等我干什么?”徐槐顺嘴问道。 “有人让我等你。” “谁?” “不让我告诉你。” 神经病吧,神神叨叨的,堪比丹阳子。 最特么讨厌你们这种说话说一半的,都该拉出去,用九块钱的子弹,突突一百发。 还得自费那种! 徐槐走到孙博面前,咂吧着嘴,摸了摸他的秃头,轻轻拍两下,又拐回去了。 妈的!秃头更该死,一根头发都不留? 孙博莫名其妙,但很快他兴奋起来:“我要交代了,你们记好我说的每一个字。” 嗯??? 这套路不对呀!徐槐不动声色地看着孙博,试图在他脸上看到神经病三个字。 早就迫不及待的孙博,带着几分得意,开始讲述。 讲述着他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利用童晏的贪婪,一点一点放大童晏心中的恶,又是如何一点一点地利用童晏心中的恶,把林场工人变成一具具服从的行尸走肉。 “你说你把倒卖大米弄来的钱,全都分给别人了,那你图什么?”徐槐问。 “图什么?难道你不觉得玩弄人心,很有意思吗?” 得!现在可以确定了,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搞这么大就是为了玩弄人心?! “准确的说,我孙博不爱钱,不爱女人,但唯独喜欢读史书,可太有意思了,你们一定要把我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记下来,发表到报纸上,这样我就可以成为一个写进史册的男人。” 徐槐不理解孙博的行为,但是理解孙博想进史册的心情。 都说一个人的死亡,不是肉体上的消灭,而是被人遗忘。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被写进史册里,哪怕短短三五句话,千百年后仍旧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他来过。 可你他妈的干点正事啊。 “你太高估自己了,你这点小事,在史册上最多留一笔:庚子年,京城徐槐抓获五常匪首!” ???孙博神色一僵,我闹这么大,是给你当背景板的?他将信将疑,不停的强调着他的重要性: “这么大的案子,还是顶风作案,而且在粮食紧缺的情况下顶风作案,怎么着也算是建国第一大案吧?凭什么不写我名字!?” 徐槐看着魔怔的孙博轻笑道:“你看的史书是正版吗?你见那本史书上,会记录这种小事?” “怎么没有?各朝各代的实录上,记载的不都是琐碎小事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最多能写进五常的县志里!各朝各代的实录,那都是记载朝廷大事,官员升迁的。 你放在前朝,连九品都算不上,顶多是粮道上的小吏,不配在史书上留名。 “你不怕遗臭万年?” “遗臭万年好啊,遗臭万年,总比被人遗忘好,也不枉人世走一遭。徐槐,你一定要把我的事登上报纸,这也是史料!。” 孙博兴奋到哆嗦。 好嘛!这是为了留名,魔怔了! 徐槐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登报是绝对不会登报的,你这么恶劣的性质,还想登报? “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凤凰山的军事基地的?以前当过汉奸?” “你这是羞辱我!我要上的是史书,不是佞臣传!” 可真踏马会给脸上贴金,佞臣传也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你级别不够! “那你是如何知道军事基地的?” 关于军事基地,徐槐询问过当地的百姓,没有人知道。开始徐槐以为,这些人是解放后搬迁过来的,所以不知道。 可也有不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五常的百姓,也没听说过军事基地。 甚至往前三十年,鬼子都没有在五常大规模拉过劳动力。 这就很奇怪了,那孙博是怎么知道的? “是胖爷告诉我的。” 谁?在五常县又听到了胖爷这两个字,徐槐眯起双眼。 第一次是张哲林案,那三个通缉犯,现在又是孙博。 “胖爷是谁?”徐槐不动声色地问道。 “胖爷就是胖爷,神仙手段。”孙博眼里闪烁着炙热的崇拜,徐槐眯起双眼,走到孙博面前,呵呵一笑。 下一秒,拳头砸在孙博的脸上,打的孙博嗷嗷叫。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胖爷是谁?” 孙博咧嘴一笑,满嘴的牙上都是血:“不知道。” “你还想不想登报?还想不想上史书?你信不信把你的名字抹掉,最多给你一个孙某。” 孙博脸色当下一变:“你怎么能这样随便抹掉一个人的存在?” 就问你慌不慌! “我说还不行吗,我也没见过胖爷,都是他联系我的,告诉我在山里,有秘密军事基地。” “怎么联系你?” “写信!” “信呢?” “烧了!” “信件地址呢?” “每次都不一样。”孙博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有时候在京城,有时候在津门,有时候又在沈阳,郑州、还有一次是从香江寄过来的。” 从香江寄过来的?徐槐一拳锤在孙博的光头上,疼的孙博呲牙咧嘴: “香江的信能寄到五常??信自己飞过来的?!” 第361章 上山打老虎 孙博委屈道:“香江的信是寄不到五常,但我知道那封信肯定是在香江写的,信笺上有半岛酒店的标识。” 你还知道半岛酒店?你小子是不是想跑?“他最后一封信,是从哪里寄来的?” 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最后一封是从香江寄过来的,那很可能所谓的胖子,偷渡去了香江。 但如果是中间寄来的…… 那这个胖子有点东西。 一会内地,一会香江的,当下能来去自由的人,可不多。 徐槐又想到了丹阳子,在张哲林的案子里,丹阳子和所谓的胖爷,同时出现过。 丹阳子不会就是胖爷吧?! 第九局的人在找丹阳子。 陈迹也在找丹阳子。 这个丹阳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香江内地来去自由,不是不可能。 就是丹阳子一点都不胖。 “京城!今年七月份!” 七月份?那不就是自己穿越而来的那个月! 最后一封信是从京城的话,这个胖子确实有点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京城的靠山是谁?” 负责记录的韩东铭抬头,也好奇地看着孙博。 孙博得意道: “哪有什么靠山,我一这路风风雨雨走来,从来不是靠谁给我打伞,我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所谓京城的靠山,我是xxx的私生子,都是用来忽悠别人的……” 也就是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呗! 哐哐! 徐槐的拳头砸在孙博身上,孙博嗷嗷惨叫。 …… 尔滨汽运站,丹阳子佝偻着后背,时不时咳嗽着,趁着咳嗽的空隙骂骂咧咧,登上了前往五常的小客车。 因为这场毫无征兆,险些酿成灾祸的大雪,把不少人堵在了尔滨,交通刚刚恢复后,密密麻麻全是人。 这年头没有超载的概念,车厢里塞满了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空气混浊,烟雾缭绕。 没有人发现,二手烟跟长了眼睛似的,绕着丹阳子飘去其他地方,丹阳子微眯着眼,耳边乱糟糟地全是议论这场大雪,还有那天的天色突变,以及滚滚冬雷。 有人唉声叹气,说雷打冬必有灾,恐怕明年不好熬,甚至有人说的头头是道,说宋朝靖康之难前一年的冬天,也是天雷滚滚。 双目微闭的丹阳子轻哼一声,对周遭的议论嗤之以鼻,嘀咕了一句封建迷信。 哪有什么雷打冬! 哪有什么老天爷发怒! 那是他那天进山查探地形时,跟人干了一架,险些命丧当场。 得亏是他动用了压箱底的保命手段,才得以保全性命。 丹阳子有些无奈,这场动静有点大,必然会惊动第九局的人,怕是黑省不能久留。 必须三天之内,查清凤凰山的问题,早点脱身,否则被第九局的缠住,太烦人了。 (不修仙,不玄幻,说修仙的都拖走,九块钱子弹突突了) …… 下午,徐槐又审讯了严守仁。 严守仁是弯弯敌特的罪名已经坐实,在他家里搜出了藏在地窖深处的电台和密码本。 在密码本里,居然记载了花名册! 部队按照花名册,把能抓的全都抓了,这让调查组很没有成就感。 徐槐哭笑不得,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敌特,花名册你写密码本上也行,但是你藏好呀! 是不是这两年松懈了? 太不专业了! 严守仁还挺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 说他没有经过培训,以前只是打酱油的,但是突然被授予一个少将军衔,突然匆匆忙忙上岗了! 甚至这些年,都没有被唤醒过。 所以怀疑,是把他给遗忘了。 敌特做到这种份上,也是头一个! 倒卖粮食案算是结案了,剩下的旁枝末节,无非是坐实证据,写卷宗。 调查组全员忙了好几天,只写完一半的卷宗,涉案人员太多了! 这天,万里晴空,士兵们正常操练,徐槐照常摸鱼。 他眯眼看着远处的大山,山头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本来前前几天打算去一趟凤凰山,查看一下那个鬼子神神秘秘修建的军事基地。 只是大雪封山,路不好走,袁父得知后,答应给徐槐找一架直升飞机,如今正在协调,说是三天之内给他调过来。 他又想起前天吃饭的时候,所在连队的连长说,有两条大虫从山上跑下来觅食,在附近林场伤了人。 林场组织人手围攻大虫,哪知道又是两死三伤,还让两条大虫跑了。 莫名的,徐槐有些心动。 这年头东北虎还不是保护动物,且生态还没有遭受严重破坏,数量极多,不喝酒也能打老虎。 而且打死老虎就是英雄,还会给奖励。 徐槐倒是不在乎奖励,也不想当英雄,他只是单纯的想为人民报仇。 而且报仇要彻底,让人民心中解恨! 要扒了老虎的皮,抽了老虎的筋,吃了老虎的肉,拿老虎的骨头泡酒,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徐槐越想越愤怒,恨不得立马为人民报仇、 这时候马达地轰鸣声由远及近,徐槐眯眼看着几辆军车开进了营区,然后从车上跳下来一道修长身影,带着墨镜。 那人挥挥手,徐槐敷衍一笑,嘀咕了一句骚包。 然后徐槐眼前一亮,骚包的身后,跳下来一位绑着马尾辫的窈窕身影,穿着一身绿色军装,盈盈一握的腰上束着武装带。 同样都带着墨镜,后面的姑娘看着就顺眼极了。 着实吸人眼球,徐槐不禁多看了几眼,然后听见操练的士兵们哇的一声惊叹,齐齐整整。 看来男人都一样,对漂亮女人都有着敏锐的嗅觉,即便看不见脸,只看身材,也知道是气质出众的漂亮女子,倒不是有什么歪心思……就是……就是…… 算了,不解释了! 反正赏心悦目的女子,能让人心情愉悦、 心情愉悦,那就长命百岁…… 不对呀?这和丹阳子告诫他离女人远一点,背道而驰啊。 到底是远离女色可以长寿? 还是心情愉悦,可以长寿? 张牧野和那个赏心悦目,正儿八经低头不见脚尖的女子,大步走到徐槐面前。 骚包摘掉墨镜,细长丹凤眼里闪烁着凌厉光芒: “又见面了。” 徐槐就纳闷了,这货哪来这么多墨镜? 你们第九局还有卖墨镜的副业? “为我师父丹阳子来的吧。”徐槐懒洋洋道。 第362章 深不可测的女子 “你师父?”张牧野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徐槐道:“丹阳子就是我师父。” “你什么时候拜他为师的?”张牧野神色带着几分震惊。 “来尔滨的火车上,我也没办法,他非得收我为徒,还传了我一套清心咒。”徐槐唉声叹气。 张牧野顿时眼睛有了别的光,扭头跟女子对视一眼:“丹阳子回过京城!?” 女子面无表情,不徐不疾,声音软糯:“是为了张哲林吧?” “应该是。”张牧野道。 徐槐不动声色地想,怎么还有张哲林的事? 人都死了,还不放过他? 徐槐瞳孔猛然一缩,丹阳子从京城和他坐同一列火车……那他说的那个惦记我的鬼子娘们,会不会是在京城? 京城谁在惦记我?! 这时,张牧野又看向徐槐,好奇问道:“丹阳子真传你清心咒了?” “想学啊,我教你啊!” 张牧野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道家心法从不外传,他们龙门派的心法,还是他师父临终前,才把最后两句告诉他。 “我只是好奇,并没有窥觑你们心法的意思。” 徐槐呵呵一笑:“那算了,我还说代表我师父,跟你们龙门派交流一下心法呢。” 嗯???这是可以交流的?张牧野心动不已,试探性道:“丹阳子没告诉你,心法不可外传?” “也妹有啊?我师父不在乎这些条条框框,只求一个念头通达。”徐槐道。 “那交流交流?” “我看你的墨镜挺好的。” 张牧野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索地将墨镜递给徐槐,徐槐顺手装进兜里,冲着张牧野招招手,示意他耳朵凑过来。 那低头不见脚尖的女子,也微微前倾身子,侧耳去听。 他们太好奇,当今道门第一人的丹阳子,会传授什么高端清心咒。 徐槐目光扫过身子微微前倾的女子,嗅到一股古怪的药材味, 只是……这位姐姐,你前倾的有点多了吧,再差半米,就碰到我鼻子了! “你也想听?” 女子没有说话,摘下墨镜递给徐槐,一双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 平静、祥和、明媚、妖娆、甜妹??? 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词,居然全都出现在她眉梢眼角,而且糅杂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就是大了点! 都二十五六岁了。 徐槐看着递过来的墨镜,犹豫了一下,默默接过,心想你不能跟张牧野一样,查不到任何信息吧? 果然,还是要相信直觉的,空间只显示了女子的姓名,甚至连性别都没有,提示徐槐升级空间之后再试。 魏元白! 这名字听起来,不像女子的名字。 “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徐槐一本正经,张牧野和魏元白屏气凝神。 “我师父说了,道家讲究一个念头通达,绝不内耗,想骂人的时候一定要骂出来,脏话骂出去了,心就干净了。” “没有口诀吗?”张牧野觉得有道理,毕竟他对丹阳子有滤镜,而且道家确实求的就是念头通达,绝不内耗。 “你们就一个墨镜,还想让我现编一套口诀?太贪心了吧。”徐槐瞠目结舌:“脏话你们不会?还让我给你们编几句?教条主义要不得!!” 张牧野同样瞪眼,你他妈……口诀需要现编? 不对,口诀是脏话?! “你是不是在骗我?” “千真万确,确实是我师父传授的。” “丹阳子人呢?”魏元白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收回前倾的身子。 我哪知道!徐槐淡淡道:“我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可说,说不得!” 短暂的沉默后,张牧野转身对魏元白道:“我们去旁边说两句。” 魏元白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张牧野大步跟上。 二十米外,张牧野微微皱眉道:“你觉得徐槐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是指收他为徒?”魏元白眸子轻转,看向不远处的徐槐,“如果是真的,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丹阳子。” 张牧野微微皱眉:“那小子确实有点摸不透,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也平平无奇,没有练过武,却能一拳锤断一棵树。” 两人沉默了,就没见过徐槐这么古怪的人。 片刻后,魏元白徐徐道: “丹阳子愿意收徐槐为徒,也是好事,起码徐槐是可控的。我们这些年苦寻丹阳子,不就是为了让他把一身本领传下来吗。” “鬼子这段时间太活跃了,前几天尔滨天色突变,又降下大雪,我怀疑跟鬼子有关。” “丹阳子又不跟我们合作,总喜欢单枪匹马,说不定通过徐槐,咱们可以让丹阳子合作,一举歼灭小鬼子的破坏计划。” “妈的,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派歪门邪道来捣乱!”张牧野骂骂咧咧。 魏元白微微错愕:“你说脏话了!” “什么脏话?这是清心咒!”张牧野理直气壮,“这可是丹阳子传授的,我花了一个墨镜呢。” “……” “走吧,咱们邀请徐槐一起进山,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两人邀请徐槐一起进凤凰山,查看鬼子的秘密军事基地。 “怎么去?” “走着去!” “不是吧,你们连直升飞机都没有?”第九局这么穷?好歹也是神秘单位。 魏元白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从容淡定,语气不徐不疾,听不出喜怒来: “这两年我们国家仿照北苏的米4直升机,造了一批直升机,但技术不成熟。”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直升机可能坠机呗!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能腿着进去,摸鱼总比写卷宗强。 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遇到那两条大虫,为人民报仇呢。 准备好干粮和武器弹药后,第九局五人,加上徐槐,一行六人,驱车来到凤凰山下大路尽头。 下车后,张牧野和魏元白同时看向徐槐。 本来他们要从林场工人里,找一个向导,徐槐拍着胸脯说,他知道路,他这几天让好几个人画了地图,他又亲手绘制了一幅,跟着他走准没错。 第九局的人见徐槐胸有成竹,也就没有带向导。 “地图呢?接下来怎么走?”魏元白始终保持着不徐不疾的语气,声音软糯,再用力一分,就成夹子音了。 徐槐总觉得她是故意这么说话的,总觉得魏元白深不可测。 (不修仙,真不修仙,看到很多评论说修仙,是真不修仙,民间异闻而已,中午十二点,上来说两句:催更点一点,免费的发电走一波,你们别逼我跪下求你们!) 第363章 小鸡炖蘑菇 “这才刚到山脚下,用什么地图,跟我走。” 徐槐打头,没过膝盖的积雪寸步难行,他们腿上全都绑着羊皮,又用布条缠紧了,一来可以抵御寒气入体,二来可以缓解疲惫。 山势时而陡峭,时而一片荒凉丛林,雪地上,有许多动物的足迹。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会惊动几只觅食的飞鸟,或者松鼠、野兔之类的小动物。 突然,队伍停下脚步。 魏元白来到徐槐身边,顺着徐槐的视线,看见雪地上被人踩出一条路,从北边而来,又延伸到前方,一眼看不见尽头。 而且不是一个人能踩出来的路。 徐槐和魏元白,同时弯腰,抓起一把翻出来积雪,轻轻捏着。 不管是雪,还是魏元白的手,都挺白的。徐槐瞥了一眼她的手,手指纤细修长,唯有养尊处优才能拥有这般手指。 反正徐槐在当下,很少见女子的手,像魏元白这般。 “会不会是附近的猎户?”张牧野眯眼。 “起码有五六个人才能趟出这条路,猎户会组织这么多人一起上山?”魏元白看着不见尽头的小路。 “也有可能是来打熊瞎子或者大虫的,人多点安全。” “也许吧,总之咱们小心点,翻出来的积雪不是蓬松的,已经冻硬了。”魏元白拍掉手里的积雪,“说明他们至少昨天就进山了,对吧,徐槐?” 徐槐拍拍手上的雪沫:“起码进山三天了,走吧,也许就是猎户进山。” 队伍继续前进,这次张牧野和魏元白打头,让徐槐去队伍后面。 徐槐背着一把狙神张桃芳同款的莫辛甘纳m1944,这把枪是从严守仁家里搜出来的,一共没开过几枪。 反正这枪上交给尔滨公安,最后也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徐槐索性借用几天。 借用归借用,还不还就不知道了。 进山四个小时,徐槐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注意力都在寻找大虫上,迫切的想为人民除害。 队伍最前面的张牧野和女子微微喘着气,在没入膝盖的雪中步行,实在是耗费体力。 尽管他们异于常人,可连续四个小时不停歇,也有些吃不消。张牧野几次回头,看到徐槐气喘吁吁,体力远远不如他们。 他又回头,和徐槐四目相视。 “要不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徐槐主动问道。 “也行。” 张牧野让小队停下来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吗,余光瞥见徐槐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那小子也不咋样嘛。”张牧野心情很好,如同战胜的大公鸡,就差咯咯叫两声。 “按理说他的体力不应该这么弱!”女子微微蹙眉。 “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突然,他的余光瞄到徐槐一蹦三尺高,人还未落地,手里一块石子飞了出去。 咻! 石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一声闷响后,徐槐脚下如同抹了油似的,在雪地里蹭蹭蹭窜出去。 “……”张牧野脸色不好看,就刚才那一蹦三尺高,以及窜出去的速度,也不像是耗尽了力气。 那特么哼哧哼哧,跟快死了一样? 你搁这里演谁呢?! 这就冒犯了! 魏元白眯眼看向徐槐飘逸灵动的身姿,冲出去三五十米,又扭头看着面前雪地上趟出来的路,一眼看不见尽头。 关键还是同一方向。 魏元白若有所思。 …… 徐槐蹲在一丛乱糟糟的灌木丛旁,全神贯注地观察四周,竖起耳朵仔细听。 在他的脚边,躺着一只还有一口气的飞龙,有气无力地扑棱着翅膀,两只腿蹬了几下,断气了。小鸡炖蘑菇原材料  脖子被徐槐一颗石子干断。 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 蘑菇是正经的榛蘑,小鸡可不是正经的土鸡,而是花尾榛鸡,一种鸟类,大部分人叫它飞龙。 成年飞龙也不过半斤到八两左右,一斤以上的极为稀缺。 现在随便抓随便吃,只要有能耐,顿顿小鸡炖蘑菇都行。 这几天徐槐除了埋头写卷宗十分钟,以及摸鱼一整天之外,还跟当地几个犯罪的林场工人,讨教了一些动物的习性。 就比如这飞龙,是群居的鸟类,夏天的话十几只聚在一起,冬天的时候,会三五只一起活动,但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相互警惕。 既然有一只飞龙,那附近肯定还有至少两只,徐槐眼睛贼亮,扫过白茫茫的树林,以及附近的灌木丛。 咻! 一颗石子再次划破空气飞了出去。 二十多米外的树杈上,一只飞龙脖子一缩,躲过飞过来的石子后,扑棱着翅膀,飞出去二十多米,落在雪地上。 受惊的飞龙没有停留,又是疾步跑了三五步,又扑棱翅膀飞起来,又是二十多米落下。 刚落地,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噗地一声,击打在飞龙的身上,直接在雪地滚了一米多。 一动不动! 徐槐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地跑过来,捡起飞龙嘿嘿一笑,拎着两只飞龙往回走。 他倒是想放空间里,可刚刚魏元白,看见他捡起了第一只飞龙。 又是一顿美味啊,回家给我桐姐吃。 徐槐回来,就见张牧野皱眉看着他,徐槐茫然道: “你愁啥?” 瞅你咋地?! “你刚才跑出去,就为了这两只鸡?” 土鳖!终南山没有这玩意吧,这叫花尾榛鸡!“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我们要好好珍惜。” “你不是累了吗?” “我不累啊!”徐槐一脸认真。 “那你气喘吁吁?要求休息?” 徐槐瞪着张牧野: “我体力好着呢!我见你们一直回头,一直回头,我以为你们累了,想休息,又不好意张口,于是配合你一下而已。” 然后徐槐看着雪地上那条路,皱眉道:“看来进山的不是猎户。” 魏元白回头看着徐槐,不徐不疾的请教:“你发现了什么?” 徐槐道:“我们跟着这条路走了这么久,如果是猎户,难道不用四处看看走走?发现野物总得开枪总得追吧。” “可这条趟出来的路,一直向前,都不曾休息过,眼看就要到半山腰了,什么样的猎户非得往深山走?” “而且,跟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他们也是冲着那座军事基地来的。” 第364章 我就是一凡夫俗子 魏元白轻轻颔首,这一路确实没有看到积雪上留下其他痕迹,他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 “很有可能,敌我不明,大家小心!”魏元白率先子弹上膛,紧跟着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咔响起。 他们在警惕什么? 去山里的军事基地,就是敌人? 再说,你们也用枪? 难道不是法器道袍桃木剑?! 徐槐看向魏元白:“你们能告诉我,山里到底藏着什么,让你们这么小心谨慎?” 魏元白轻轻摇头。 徐槐点了根烟道; “如果只是军事基地,你们会千里迢迢过来?” “不是不告诉你,是我们现在也不确定,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凤凰山里有一座秘密军事基地。”魏元白道。 徐槐轻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大家坐下来继续休息,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唯有魏元白只喝了一些水后,开始闭目养神,只是她穿着一身军装盘腿坐在雪地上,多少有些违和。 这个第九局,明显都不是正常人。 “不吃点?”嗅着魏元白身上淡淡的药材味,徐槐递过去一根牛肉干,这是好东西,是内蒙产的,活牛活羊大部分都送到北苏还债了,等闲吃不上牛肉干。 魏元白看也不看,微微摇头:“我们不吃牛肉。” 这都能闻出来?徐槐微微一愣:“还有这规矩?” “道家向来不吃牛肉。”张牧野瞥了眼徐槐,这小子无事献殷勤,没安好心,不会是瞧见魏元白姿色绝佳,动了歪心思吧。 啧! 那你小子自求多福喽。 “是不吃肉,还是不吃牛肉?”徐槐挺纳闷的,道家还有这规矩?只知道和尚忌荤腥。 这些道家真是不着急,平时也不宣传,就往山里一猫,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好像熙熙攘攘的天下,跟他们没关系似的。 不过徐槐在网络发达的后世,听说过道家在天下纷乱时,也会入世,用他们的话说,拯救苍生。 然后又回到山里猫着。 不宣传的后果,就是大多数人对道家不了解,就像徐槐,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话,但对生活习性还真不了解。 “魏……魏居士是正一派,不吃牛肉、狗肉,葱姜蒜都不吃,我是全真一脉,所有肉都不能吃,忌荤腥,也不能结婚。”张牧野道。 等一下! 徐槐目瞪口呆: “你说你们不结婚?女色都要禁?那……丹阳子那一派能结婚吗?” 张牧野和魏元白同时看向徐槐,张牧野面目鄙夷之色,魏元白看不出喜怒。 “那你猜,为什么天师一脉,都是嫡亲身份继承法统?”张牧野眼里闪烁着嘲弄之色。 闻言,徐槐松口气,他只是想长寿,活到103岁而已,却不想因为纯粹的长寿,而失去人生的美好。 不和女子白头携手,还活个什么劲?! 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呀! “那就好,如果丹阳子不让我结婚,这种师父不要也罢。” 张牧野:“我们还不吃牛肉呢,你不也破戒了?” “我还没正式拜师呢。”徐槐嘴里的牛肉干咀嚼的心安理得。 张牧野:我特么就知道你骗我的墨镜! “我这里还有别的,要不要吃点?”徐槐从背包里又掏出一些鱼干,笑嘻嘻的递给魏元白,“鱼肉干总能吃吧?” 魏元白摇摇头:“多谢,我正在辟谷。” 徐槐咂吧着嘴:“那你平时吃啥?” “五谷杂粮,偶尔会打一打牙祭。”魏元白柔声道。 “不是吧,你应该平时会吃很多药材吧?要不你身上怎么会有药材味?”徐槐疑惑问道。 魏元白解释道:“我正在辟谷,所以会散发出淡淡的药材味,你也可以试试。” “辟谷就有药材味?”徐槐有点懵。 魏元白没有回答,反倒是张牧野轻笑道:“也不一定,有些人辟谷,身上发臭,是臭皮囊。徐槐,你啰里啰嗦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臭皮囊!徐槐眨眨眼,终于说出他的目的: “那能不能麻烦你,回去后给我写一份食谱?” 魏元白微微一愣:“你要食谱做什么?” 不能说!回去给我家桐姐吃,我家桐姐论气质论容颜,跟你不相上下,但就是身材输了那么一丢丢。 “自然是为了修身……养性。”徐槐面不改色,一本正经。 “可以。”魏元白又闭上了眼睛。 “多谢!”徐槐美滋滋嚼着牛肉干,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安静了几分钟后,徐槐突然又问: “你们能不能御剑飞行?” 张牧野:“……” 魏元白:“……” “那你们会法术?穿墙?隐身?透视眼?还是能一指断江,一掌劈山?” 张牧野咧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你说的那是人吗,那是神仙!” “那有没有神仙鬼怪?” 张牧野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徐槐怒了:“你不拿我当自己人是吧!我可是丹阳子的徒弟,也算是同道中人!你这么说就显得生分了!” “你刚才说,你还没正式拜师。”张牧野反手一记回旋镖。 我说过吗? 我那不是给吃牛肉找个借口吗! “我们是无神论者,哪有什么神仙鬼怪。”魏元白缓缓开口。 “……”徐槐瘪嘴,你就差穿一身道袍,法尘挥舞下,说一句无量天尊了,你跟我说无神论? 哄小孩呢! “所以你们第九局,到底是干嘛的?”徐槐索性直截了当的问。 “你级别不够。”魏元白柔声说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话。 徐槐气笑了,这句话真是欠揍啊! 其实徐槐心里是有一点猜测的,神仙鬼怪大概是没有的,无非就是风水堪舆、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 休息片刻后,他们一行人顺着积雪中趟出来的路,走到太阳下山。 终于在翻过一座小山峰后,在一处宽阔的峡谷中,看到了两扇将近三米高的厚重铁门,镶嵌在峭壁上。 正如童自强交代的那样,在宽阔的峡谷里,鬼子居然修整了地面,修建出两条飞机跑道。 只不过时间久远,落满积雪的飞机跑道上,枯草和灌木丛比比皆是。 徐槐嗅了嗅鼻子,看向那两扇微微打开一条缝的大铁门,他嗅到了血腥味。 “大家小心,有血腥味。” 打头的魏元白靠近铁门后,又退回来,提醒众人。 (我也得提醒一下,真不修仙,顶多有一些民俗异闻,另外求催更,为爱发电走一波) 第365章 人人都爱人前显圣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基地里更是漆黑一片。 阴冷寒风从基地深处灌出来,站在基地门口,哪怕是徐槐不惧寒暑,也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阴冷的寒风里,除了一丝丝的血腥味外,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 让徐槐有些头晕恶心的不适感。 五人打着手电筒,借着昏黄的光线,徐槐看见一条五米左右的巨大通道,直通深处。 黑漆漆的深处,就像是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让人却步。 “徐槐,你去后面……”魏元白一扭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一回头,看到徐槐不知何时站在队伍最后面。 得!鬼精鬼精的,还担心人家的安全,人家会照顾自己。 徐槐面不改色道:“我在后面护你们周全!” 众人:“……” 几人顺着通道谨慎往前,阴冷的寒风从耳边刮过,越往里走,风越大,那股让人恶心的气味便愈发浓郁。 “不对。”徐槐的声音传出去,在通道深处又折返回来,形成回音。 魏元白和张牧野同时回头。 “你们没有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吗?我审讯来过这里的人,都说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这种气味。” 魏元白和张牧野互看一看,神色愈发凝重,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闷响,一位第九局的工作人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另外一人也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青。 “这气味有毒?”徐槐赶紧装模作样地伸手进兜,从空间掏出棉口罩绑在头上。 这玩意戴着不舒服,可摘了又不安全,徐槐平时是不喜欢戴的,但生命攸关,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头。 魏元白查看了那名晕过去的战士: “气味倒是没有毒,他们是身体状况不好,你没事吧?” 我身体棒棒哒,好得很!徐槐皱眉:“这是什么味?” 魏元白沉吟数秒,神色凝重道: “万人坑你知道吧,几年前,我们处理过一个,也是这种味道,只是没有这么浓郁。” 腾! 徐槐瞬间汗毛耸立,鸡皮疙瘩起了八斤。 谁能不知道万人坑,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徐槐脸色阴沉,眸子里腾升着一股怒火: “你是说,这里其实不是鬼子的秘密基地,而是坑杀国人的地方?可为什么要弄到这里来杀?!” 魏元白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对了,你刚才说,来过这里的人,都没有闻到过这股味道?” 徐槐点头:“他们是这么说的,说这里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不是在咱们之前来的那批人,打开了什么机关?”张牧野沉声道。 “有可能。”魏元白微微颔首,扭头看着那位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的战士,“小白,你带他到门口等着,天亮之前如果我们没出来,你回去,向局长汇报。” “不等你们了?”叫小白的士兵有些不解。 张牧野笑道:“我们回不来,就代表出事了,你等什么?等死吗!” 小白敬礼,然后艰难的扛起晕过去的士兵,往外走去。 徐槐咂吧着嘴:“要不我也去门口等你们,听你们这么一说,挺危险的。” 魏元白深吸一口气:“此事事关国运,还请你跟我们一起战斗。” 啥玩意就事关国运?! 你这么快就上价值?你倒是一点都不迂回! “我级别不够!”徐槐道。 魏元白哑然失笑,没想到徐槐在这里等着她,心眼确实不大!她沉吟一会,淡淡道: “让你一起进去,确实对你不公平,那你也去门口等着吧,天亮之前我们不回来,你们立马走,不要有任何逗留。” 哎?你不再求求我?我只是想谈条件而已,我有空间在身,谁能伤我?! “这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跟你们一起进去。” “什么条件?”张牧野皱眉。 “跟你没关系。”哪哪都有你,存在感是这么刷的吗?没点眼力见。 “如果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魏元白展颜一笑。 徐槐犹豫了一下,有些羞赧:“可能有点冒昧。” “冒昧就不要提了,你别打什么歪主意,你小子承受不住!”张牧野冷声道。 “没关系,说来听听。”魏元白声音软糯,听不出喜怒,眸子柔和。 徐槐瞥了眼张牧野:“退后!” “……” 等张牧野后退两三米之后,徐槐讪讪一笑,小声道:“其实吧……” 徐槐嘀嘀咕咕。 魏元白淡淡扫了眼徐槐: “好吧,我会在食谱里,写上我吃的药材,但你对象吃了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要因人而异。” 我就知道你肯定吃过什么补药!还骗我只吃五谷杂粮!你当我是小孩啊! “你就说对你有没有用!?” 魏元白情绪永远稳定,也不忌讳谈论她的身材,淡淡道: “我不在意这些,臭皮囊而已,你也不要沉迷其中,你永远也不知道一副皮囊下面,是什么灵魂。” “……”道家都爱人前显圣? 不在意你吃什么补药! 徐槐翻白眼,你以为我是沉迷女色? 我其实是在保护古药方! 为天下爱美的女人,有一个归宿! 将来顺便赚个几百亿而已。 “那就一言为定。” “好。”魏元白轻轻颔首,然后又叫来张牧野,“还是我打前阵,徐槐居中,牧野,你来垫后吧,我们以品字形前进。” 张牧野古怪的看着两人,好奇徐槐到提了什么古怪要求,更奇怪的是魏元白居然答应了。 三人继续往前,徐槐和张牧野关了手电筒,只有打头阵的魏元白打着手电筒。 大概前行了两三百米的距离,魏元白停下脚步,手电筒照在地上,地上有一具尸体。 尸体趴在地上,后背光溜溜地没有衣服,烧焦一片,隐隐能看见脊椎骨。 徐槐凑近一看,尸体是男性,三十多岁,后背的伤很古怪,像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烧过。 “血迹干了,僵尸散了,至少死了三天。”徐槐用枪头扒拉了一下尸体的胳膊,软绵绵的,没有尸僵。 “死因……不明。” 徐槐看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伤势。 就算被火烧了,也不至于只少了篮球大小一个洞,而周边的皮肉,却丝毫没有火烧的痕迹。 就像……丙烷切割枪。 “你们发誓,这个世界没有神仙鬼怪!”徐槐认真看着魏元白和张牧野。 第366章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魏元白不徐不疾,又一脸认真。 这句话我听说过!徐槐皱眉:“什么意思?这句话不就是传言吗?” “你觉得这是传言?” “不是吗?” “这是金科律令!” 徐槐倒吸一口灵气,感觉这个世界隐瞒了太多的东西。建国之后不许成精,那建国之前呢? “你就直截了当告诉我,有没有神仙鬼怪!?” “没有!”魏元白认真回答。 “那他后背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徐槐指着地上的尸体,疑惑问道。 张牧野没好气道:“这是你师父干的。” 丹阳子……能喷火?徐槐瞠目结舌,他是葫芦娃?徐槐眯起双眼,看向基地深处: “这么说,丹阳子来过这里?” “从死者的伤口来看,确实是丹阳子的手段。”魏元白也看向基地深处,神色凝重了许多,也不知道丹阳子还在不在这里。 “我们继续,要小心。” 魏元白从兜里掏出一枚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箓,递给徐槐: “贴身装好。” ???还说这个世界没有妖魔鬼怪?连符箓都有!徐槐看着手里的符箓,陷入了沉思。 然后,徐槐将符箓收入空间里。 点点黄色米粒光芒,从符箓中飘散而出,竟是丝毫不输给三十条大黄鱼的能量。 好东西啊! 以后跟魏元白多要点,最好是自己学着画一画,无穷无尽的能量,还不是手到擒来。 【名称:龟甲符】 【信息:出自魏元白之手,可阻挡阴邪之气入体】 这么神奇吗?徐槐看了眼魏元白的背影,有点东西啊! 徐槐习惯性的,去查看魏元白的信息。 就见两米外的魏元白猛然回头,瞳孔收缩,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疑惑,看着徐槐。 “怎么了?”徐槐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发觉自己有空间吧? 魏元白眯着眼:“你刚才盯着我看什么?” “别胡说啊,我心里只有我对象!别不会对别的女子有非分之想!”徐槐一脸幽愤,这不是侮辱他人格吗。 内心却是惊涛骇浪,道家能感觉到空间的存在? 张牧野皱眉问:“是不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窥探你?就是那种想把人扒光了,毫无隐藏的感觉?” “你也有这种感觉?” 话糙理不糙,确实有一双眼睛要窥探自己,魏元白愕然看向张牧野: “在军营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感觉,只是不强烈,刚刚极为强烈。” 张牧野压低声音: “之前在京城,我也有过强烈的感觉,但稍纵即逝,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但不知为何,来得快退的也快,我怀疑,是鬼子那边,在搞什么阴邪阵法!” “那你怎么没有汇报上级?”魏元白和张牧野的感觉是一样的,那双眼睛稍纵即逝,无影无踪。 “还没来得及,尔滨天气出现异常,咱们就过来了。”张牧野小声道。 数米外的徐槐,将两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暗暗咋舌,这些道门中人太邪门了,居然能感应到空间的查探。 以后得小心行事,不能让他们察觉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 还有尔滨前段时间的大雪,是有什么问题吗?徐槐感觉自己,就要一脚踢开这个世界的大门,一探究竟了。 “走吧。” 徐槐不动声色,将死者一根头发,放进空间查看。 信息:御手洗明弥的头发。 徐槐微微一愣,没料到死者居然是鬼子,还以为跟丹阳子、张牧野一样,是道门中人呢。 鬼子又跑到他们这个秘密基地干什么?这里还是个万人坑! 难道藏着什么宝藏? 徐槐点开御手洗明弥的名字,查看信息。 【御手洗明弥,男,三十七岁。】 【1960年11月29日,死于丹阳子之手。】 ??? 就这寥寥几条信息? 这个厕所什么时候来的国内,从事的什么职业,居然不显示?不会跟丹阳子、魏元白他们一样,也是道家吧? 日本的道家…… 卧槽!徐槐脑子里蹦出一个鬼子邪门组织的名字! “赶紧走。”张牧野催促着徐槐向前,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通道尽头。 在尽头的两侧,各有一条九十度拐弯的笔直通道。 在右手边的通道口,他们又发现一具尸体,伤口跟第一具尸体一样,被什么东西灼烧过,后背有篮球大小的伤口,脊椎骨碎裂。 徐槐依旧拔了一根头发,查看信息,和厕所明弥一样,只有名字和年龄,以及最后的死因,是死于丹阳子之手。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信息。 “他们是鬼子的人!”徐槐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张牧野微微错愕。 徐槐道:“我瞎猜的,不过看你的反应,你也认定他们是鬼子。” 张牧野不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是九菊一流的人。 九菊一流从清末时期,就假装国人,活跃在这片土地,暗戳戳的搞破坏。 他们的破坏目标不是城市,也不是工厂设备,而是这片土地的风水龙脉!但这些不能告诉徐槐,目前是高度机密。 此时,张牧野和魏元白已经确定,这个所谓的军事基地,其实是九菊一流联合当时的关东军,搞得破坏。 只不过他们实力有限,看不出这座山有什么,值得鬼子秘密搞这么大动静。 甚至在这里暗戳戳弄了万人坑。 魏元白不知何时,掏出一个罗盘,咔嚓嚓地转动着,最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通道: “那里是生门,走。” 徐槐目瞪口呆,瞧瞧,这个就叫专业! “罗盘卖吗?” “……” “不卖的话,借我玩两天?” “……” “那给我看看总行吧?” “……” 魏元白默默把罗盘装进了兜里。 徐槐:“……” 小气! 三人顺着通道继续往前,这条通道相比进来时的通道窄了许多,只有一米左右的宽度。 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又到了尽头。 又有一条九十度的拐弯通道,笔直向前。 一个小时后,三人回到了原点。 徐槐呲着牙,鬼子在搞什么? 为什么在山里面掏了一个长方形的回字通道。 这一路他们又发现了三具尸体,加上这两具,一共是五具尸体,以及一些损毁的发电设备,但却没有找到所谓的万人坑。 第367章 供奉的牌位 “再走一遍!” 魏元白皱眉,率先向前走去: “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没道理他们费劲人力财力,挖个长方形干什么?况且这气味,和万人坑的气味一模一样……” 魏元白嘀嘀咕咕地自问着,向前走去,徐槐和张牧野大步跟在身后。 当他们转了半圈,来到长方形的另一条长条通道的中央时,魏元白手里的罗盘咔咔响,指针指向一面峭壁。 魏元白站在峭壁前,微闭双目,鼻尖嗅了嗅:“这里的味道很浓,有问题!” 铛铛铛! 徐槐用枪把敲击着峭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长方形的回字形过道里,回荡着。 “钢铁?!”徐槐用手触摸峭壁,这才发现是钢铁伪装成的峭壁,那钢铁后面是什么? “找找,这里一定有机关按钮。” 不一会,魏元白在峭壁上按下了一块凸起的石块,咯吱咯吱地齿轮转动声,突然响起。 回荡在整个山洞中,极其刺耳。 徐槐往后退了几米,远远看着那面峭壁,随着刺耳的转动声,缓缓向两侧打开。 之打开一条缝时,扑鼻而来的气味极为浓郁,徐槐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只觉得胃部翻江倒海。 一分钟左右,齿轮转动的声音才停止,扑鼻的古怪气味,丝毫不减,魏元白和张牧野捂着口鼻,用手电筒照耀着。 徐槐凑过去一看,一条带着弧度的通道,向两侧蔓延。 通风片刻后,手托罗盘的魏元白示意两人跟她进去,顺着一侧的弧度通道,向前走了七八分钟,三人看到了万人坑。 山体中,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直径足足有二十多米。 三束微弱的手电筒光芒,照向深坑里,所到之处,一具具骷髅挤压在一起,如同炼狱。 “妈的,鬼子真是丧心病狂!”张牧野脖颈和额头上,青筋道道,双目充血。 魏元白沉默不语。 徐槐眯着眼,死死盯着万人坑: “不对,你们看!” 两人的目光,看向徐槐手电筒所照之处,两人脸上皆是一脸疑惑,那是……? 三人的手电筒全都照过去,却看到万人坑的峭壁上,刻着一个个字,似乎是牌位。 鬼子杀人,啥时候给立过牌位? “织田沙溪?” “小平典矛?” “宫内二郎?” “田原彩川……操!” 张牧野满脸惊恐,头皮发麻: “这他妈不是我们的人,这里面填的都是鬼子!这……这里面全是战死的鬼子战犯!” 徐槐满腹疑惑,鬼子战犯,为什么要这么处理?费时费力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鬼子在这里有什么阴谋?”徐槐看向两人。 魏元白眯眼扫视一圈,看见八座被打碎的巨大石槽,每个石槽上,都刻着古怪诡异的纹路。 在碎裂的石槽旁边,流了满地的油脂,散发着古怪味道。 万年灯! 锁魂阵! 魏元白眼皮一跳: “他们把战犯的阴魂,困在此处,时机成熟,便将其释放出来……是为阴兵!” “阴兵???”徐槐眼睛瞪得像铜铃。 魏元白点点头,她的情绪微微有些波动:“是,阴兵,古籍上记载,阴魂是可以通过风水国运滋养,成为阴兵。” “不是说没有神仙鬼怪吗?”徐槐呲牙。 “是没有!古籍上只是这么记载,但破坏风水龙脉是真的。”魏元白浅浅解释两句,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带着弧度的走廊过道,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这长方形的走廊,是旗帜的边沿,这个带弧度的走廊过道,正是太阳旗上的圆点,而这个万人坑,正好处于圆点中心。” 闻言,徐槐和张牧野也同时恍然大悟,确实是这么个布局。 他妈的,居然把旗子埋到大山深处,居心叵测,亡我之心不死啊! “这个局怎么破?”徐槐挽着衣袖,跃跃欲试。 魏元白摇摇头:“我们要请示上级,再请其他天师过来查看,这不是我能破的局。” “很深奥?”徐槐不懂就问。 魏元白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徐槐,徐槐意识到这个问题,立马瞪着眼: “老魏,咱们也算出生入死了吧?你手里捏着我的把柄,你还害怕我到处宣扬?我嘴严的很!” “你说,是不是没拿我当自己人!” 魏元白微微错愕:老魏? “你……丹阳子告诉过你,我有五十岁?” 卧槽??? 徐槐呆若木鸡,心里一阵阵二声卧槽,最后一句四声卧槽! 你这如花似玉,风华正茂,身姿卓越的,低头不见脚尖的深不可测,你说你是五十岁的大妈? 你当我是…… 也有可能! 毕竟我都有空间! 怪不得张牧野别让他动歪心思,说他承受不住。 怪不得魏元白让他不要沉迷于臭皮囊,不知道臭皮囊下是什么灵魂。 “魏姨,你是不是不拿我当自己人?”徐槐愤愤道。 魏元白:“……” 张牧野呲牙:“你咋这么不要脸,这就叫上姨了?” “我叫姨跟你有毛关系。”徐槐瞥了眼张牧野,“你羡慕啊?” 魏元白哑然失笑,不徐不疾道: “倒也不用叫我姨,按照辈分,你若是拜了丹阳子为师,我还得叫你一声小师叔。” 嗯??? 丹阳子辈分挺高的嘛! “那他呢?”徐槐指向张牧野,突然的辈分拔高,让徐槐的世界充满了子侄,甚至是孙子辈的可能。 看出徐槐心思的张牧野瞪眼:“我踏马是全真一派,和你们正一派没关系!” 那还挺没意思的,徐槐有些失望:“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张牧野想说有多远滚多远。 魏元白淡淡道: “徐槐,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注意保密。” “我现在明白了,这里曾经摆放着数以千吨级的大米粮食,那是供奉给这些战犯的。” “那些大米沾染了这里的阴邪之气,又通过倒卖粮食,发送到各个省份,即便是没有吃到这里的大米,但凡沾染这里的气息的大米,吃了之后,身体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心叵测!” “布这个局的人,绝对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 什么老谋深算,就是老阴比! 徐槐想起了孙博所说的胖爷,眯着眼道:“魏姨,胖爷你知道这个人吧,不是丹阳子吧?” 魏元白却也没有纠结徐槐的称呼,微微摇头:“不是同一个人。那个所谓的胖爷,我没见过,只是听说过。” 不是就好。 “魏姨,你这驻颜有术,能不能教教我?”徐槐嘿嘿一笑。 “不要总在意这些臭皮囊。”魏元白徐徐道。 “……” 装的有点过分了! 跟丹阳子让我远离女色,一样欠揍! 之前你说不要在意臭皮囊,我以为你只是简简单单装一个。 现在知道你五十岁了,你再说这话……信不信我捶死你!! “魏姨,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就在乎臭皮囊,教教我呗,将来丹阳子传授我什么,我一定跟你好好交流。” 徐槐腆着脸,一口一个魏姨。 张牧野眯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第368章 你当我是好人? “到底有没有鬼怪?” “没有!” “也没有神仙?” “没有!” “你们真不会御剑飞行?” “不会!” “那你们会什么?” “风水堪舆,寻龙点穴,黄老之术,都略懂一些。” “你那个罗盘真不卖?” “……” “魏姨,你是不是还不拿我当自己人?” “……” 天还没亮,他们在基地外面点了一堆篝火,暂作休息,打算天亮之后返程。 闭目养神的魏元白有些烦躁,她这些年修身养性颇有成效,泰山崩了她也只会看一眼,不会有任何波澜。 可徐槐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烦得要死。 “徐槐,你到底要干什么?”魏元白语气加重了几分。 “魏姨,你的符箓多给我几张呗。”徐槐笑笑,他发现空间吸收了符箓上的能量之后,有一点点变化。 起码,能够查探出符箓的名字和用途。 在以前,空间只能查到一个名字。 这就是进步! 如果多吸收一些道家的能量,说不定能把他们查个内裤啥颜色都知道。 “可以,下山后我给你写两张,麻烦你现在闭嘴。”魏元白眉梢微微上翘,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丝的惊愕。 她突然意识到,徐槐居然能左右她的情绪。 道心不稳啊! 以后离他远点! “魏姨,还有你的驻颜术,还有食谱里的补药,都要给我啊,可不能提上……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 魏元白深吸一口气,胸口起起起起落! “那你休息,我去找张牧野聊聊。”徐槐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站起来快步走向张牧野。 张牧野眉头紧皱:你不要过来呀! “牧野哥哥……” “你滚,正常点!”张牧野眼神惊恐,你这哥哥叫的好茶呀! “牧野兄,你不是想和我打一架吗?你如果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可以跟你打!” “现在不想了。”张牧野沉着脸,“我没有墨镜了!” 你以为我是墨镜控啊?徐槐搂着张牧野的肩膀,跟好兄弟似的,嘿嘿笑: “牧野兄,我不要墨镜,你们龙门派,就没什么罗盘啊,符箓啊之类的宝贝?送我两件,魏姨可比你大方多了。” 我有一剑能砍死你,你要不要!张牧野道: “我不修黄老之术、也不会画符,风水堪舆也不懂,我只练武,你要想要,我可以给你几拳。” “那你什么都不是。”徐槐翻脸比翻书快,立马对张牧野没了兴趣。 “……”张牧野懒得搭理徐槐。 “我师父丹阳子,是怎么打死那些鬼子的?那些鬼子又是什么来头?”徐槐问。 “还我一个墨镜我就告诉你。”张牧野伸手。 想得美!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这是原则和底线! “我哪天问我师父!” 徐槐起身就走,索性捡了一些干柴回来,添到篝火里,看着跳跃的火苗发呆,他的思绪乱飞。 现在确定了,世界上没有神仙鬼怪,也没有修仙之法,那他就放心多了,不用担心哪天有妖魔鬼怪缠着他。 玄之又玄的风水堪舆,寻龙点穴之类的,徐槐也没啥兴趣,还是留给八一和胖子吧。 就是惦记他的鬼子娘们,让人心里怪期待的,又是一个一等功。 徐槐心想丹阳子知道这个鬼子娘们,那这个鬼子娘们大概、可能、是鬼子那边的邪门歪道的人。 现在知道这群人也没啥特殊的,最多背地里使坏,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不知不觉,天亮了,他们灭了篝火后,踏上回程。 一路上徐槐期待的大虫没有出现,还是挺失望的,莫辛纳甘毫无用武之地,倒是又打了几只野兔和飞龙。 回到军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徐槐一个没注意,魏元白和张牧野,开着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跑了。 我尼玛! 徐槐瞠目结舌,说好的下山给我画符箓呢?! 没一个好人啊! 有本事你们别回来! 徐槐从兜里掏出一个罗盘,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好人??? 锃亮的罗盘上,刻着天干地支和八卦图形,罗盘表面起了包浆,隋唐时期就已经存在了。 这玩意放进空间里,散发出来的能量,着实给徐槐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今再查看罗盘的信息,展现出来的资料要多的多,可以查看到罗盘的历代主人。 魏元白没骗他,是1911年生人,当下49岁,家住苏杭玄妙观,52年加入第九局,是第九局的重要人物,级别在张牧野之上。 虽然还是没有魏元白的生平往事,但起码能查探到基本信息了。 这就是进步! 徐槐也算是摸索到一条吸收能量的新途径,以后没事,还得去道观寺庙里多走走。 一个小时后,张牧野驾驶着车子回来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 魏元白瞥了眼徐槐手心里的罗盘,满腹疑惑: “为什么在你手里?是我掉了吗?” “魏姨,你太让我伤心了,我把你当长辈,你当我是冤大头,说好的给我食谱和符箓,你转身就跑!” 徐槐多少有点气愤。 魏元白微微蹙眉:“符箓每一步都需要专业道具,这里没有符纸和朱砂,也没有画笔,我是打算回去后画好,让牧野送给你。” “那食谱和补药呢?还有你驻颜术,这不需要工具吧。”徐槐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回家后会系统的写出来,然后一并交给你的。”魏元白道。 “不骗我?” “信我!” 信你,我还不如信春哥呢! 徐槐想了想,“魏姨啊,你要是骗我,我天天诅咒你道心不稳。” “……”我认识你之后,道心就不稳! 罗盘交还给魏元白后,第九局的人再次离开,前往尔滨,准备迎接第九局的大佬们,过来破局。 接下来的事,跟徐槐就没关系了,等卷宗写完,调查组也该打道回府了。 徐槐一转身,面前一张凶神恶煞的大脸,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啪! 徐槐顺手一巴掌,拍在大脸上。 钟振奎:“……” “奎哥,你要吓死人啊!”徐槐捂着怦怦跳的小心脏,没好气道。 “兄弟,刚才那个女的叫魏怡,竖心旁的怡?”钟振奎捂着脸,吧唧着嘴。 “你想干嘛?” “你知道的,我有个弟弟是医生,二十五六岁了,我觉得吧,那个魏怡跟我弟弟挺合适。” 合适吗? 都能当你妈了! “你们这群人,只在乎臭皮囊,哎,你永远不知道,臭皮囊下面,是什么样的灵魂!” 钟振奎:??? 第369章 准备回京 12月14日,晴 调查组前后历时二十一天,倒卖粮食案彻底结案,至于枪毙还是发配大西北,那是尔滨法院的事。 调查组回到尔滨,购买了明天回京城的火车票,老钟给大家时间,出去逛逛,给家人带点土特产。 调查组一行人离开招待所,准备四处逛逛。 他跟袁桐说好的,不管谁出差,回来都要给对方带礼物。徐槐本来想带两只大虫回去的,在山上转悠了三四回,愣是没遇到大虫。 没有为人民报仇雪恨,徐槐心里不是滋味。 说好的东北虎特么多呢? 倒是见到不少东北虎b,动不动就瞪着徐槐来一句:你愁啥! 徐槐猜凤凰山附近没有大型野兽,大概跟鬼子那座万人坑有关,阴邪之气冒出来,把大型动物都吓跑了。 怪不得有大虫下山呢。 来尔滨,怎么能不去中央大街。 因为历史原因,中央大街上的建筑,多是欧美风,据说三四十年前,满大街都是俄国人。 当他们准备进尔滨第一百货商店时,王满荣不知道从哪气喘吁吁地窜出来: “科长,前面有一家药店,门口写着出售虎皮虎骨,还有熊胆之类的。” 前几天徐槐天天念叨打大虫,调查组人人都知道徐槐的执念。 “哪呢?”徐槐回头扫过路边的门面房。 “就在前面两百多米吧。” “知道了。” “科长,你不去买点?” “为什么要买?” “你不是念叨着虎皮虎骨吗?” 我只想享受为人民群众报仇的过程,不是为了虎皮虎骨!“我还念叨长命百岁呢。” 转身,徐槐进了尔滨第一百货商店。 一眨眼,一闭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徐槐从百货商店出来时,手里多了几顶貂皮帽,花了他不少钱。 因为要帽子票,他们没有,只能又花钱买票。 最后徐槐在那家药店,买了五六根长白山三十年野山参,外加一副虎骨。 整整一副虎骨,连一颗牙都没少! 药店的经理曾经是一位老中医,喋喋不休告诉徐槐,三百斤的老虎,才能出四十来斤的骨头,而他这一副虎骨,足足八十斤重,是名副其实的山大王。 还说围捕的时候,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伤了七八个人。 徐槐全当听故事了,不过虎骨处理得相当干净,表面微微发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蝌蚪纹路,散发着一股子特殊的臭味。 经理告诉徐槐,之所以发黄,是因为老虎是食肉动物,骨头油性大,表面那层发黄的,是虎油冒出来,又浸透后造成的。 还让徐槐握住虎骨几分钟,果然,徐槐觉得手心发热,怪不得这玩意祛风湿最好。 东西是好东西,价格也是真他娘的贵,花了徐槐三千五,这一刻徐槐想杀进山里头,找一只大虫为民除害。 (六十年代虎骨价格查不到,就查到了76年,一副东北虎骨卖了三千左右,以55年到80年物价不变的根据,推断差不多的价格。) (若有大手子知道具体价格,差的太离谱的话,我改。) 《本草纲目》记载,虎骨,温性,虎骨酒,治臂胫痛。还有治邪气、杀鬼毒。 说白了,虎骨具有抗炎、追风、镇痛、健骨等功效,尤其是风湿关节炎,虎骨酒疗效最佳,几乎可以除根。 临走时,药店经理又推荐徐槐买两斤鹿茸,一起泡酒,徐槐从善如流。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徐槐把买的貂皮帽,以及虎骨和其他药材放进空间里。 又买了一些红肠、林蛙干、蛤蜊油之类的特产后,正准备去跟大家汇合,一扭头看见路旁有一家丝绸专卖。 最关键的是,店门口竖着一块牌子:可定制款式。 徐槐眨眨眼,贼头贼脑走了进去。 “我要这样的款式,身高大概一米六七左右,105斤的体重,腿长,然后这么大……”徐槐跟裁缝师傅沟通款式,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裁缝师傅一声鄙夷,年轻人就喜欢吹牛逼! 师傅还是很专业的,根据客户要求制作,一本正经,用最专业的话语,压低声音道: “明白,明白,下摆到膝盖是吧,明白,你这款式还是保守,有些顾客开叉到大腿根呢。” “哎?师傅,我可是正经人!” “明白明白,都是正经人,都是在家里穿,也不上大街上溜达呀。” “……” “多长时间能做好?” “不合适不退不换。”呵,牛逼吹大了吧你。 “你按我的要求就行。” “那行,你要三件的话,大后天来吧。” “那不行,你下班之前做好。” “太赶了……” 师傅看着徐槐递过来的五斤全国粮票,以及两包华子,话锋一转: “明天你过来。” 徐槐又递过去两块钱。 “下班之前你过来,保质保量,时间不能再短了。” “好人一生平安。”徐槐和师傅对视一笑。 天色将暗。 一辆三侉子停在了招待所门口,陈迹大摇大摆进了招待所,惊得老钟一众人瞠目结舌。 “你小子怎么在这?”老钟上下打量着胡子拉碴,满脸疲惫的陈迹,突然有些心疼。 倒不是心疼陈迹这个老部下,他一想到陈棠以后,也有可能这副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陈迹精神不错,一扫之前的颓废,嘿嘿笑着散烟:“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你跑着干嘛?”老钟拉着老部下的手进了屋,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瞅瞅你,还像个人吗。” “工作需要。”陈迹咧嘴笑,“老领导,徐槐呢?” “隔壁打牌呢,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学的斗地主,把那群小子弄得着迷,一个个输红了眼,周显那小子最惨,今天又输了一条华子。” 啥玩意?!陈迹呆若木鸡,不可置信地看着老钟: “徐槐赌博你不管管?当初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纪律呢?!” “又不赌钱,就是几根烟的事,大家忙了这么久,放松一下怎么啦?你有意见!” 老钟没好气的翻白眼。 我有意见……你听吗!陈迹咧咧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就放纵吧! “你找徐槐干嘛?别整事!” 陈迹讪讪道:“他爹也在这边呢,父子两人见个面没问题吧。” “就见个面?” “要不然呢?”具体任务,我也不能告诉你啊,那小子答应帮我们审讯个人。 “明天早上的火车,别耽误了。”老钟道。 “明白!” 几分钟后,在众人骂骂咧咧中,大赢家徐槐抱着十多包华子,一溜烟跑了。 …… 尔滨动力区。 徐槐带着墨镜,穿着将校呢大衣,吊儿郎当地坐在侉子上,嘴角叼着烟,此时正好是下班时间,徐槐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自行车洪流。 浩浩荡荡上万人,叮铃铃的铃声交错在一起,汇聚在喧闹声中,又随着人群消失。 不一会儿,胡子拉碴的徐有根和李旭斌走过来。 “什么情况?别告诉我,我李叔也是你们的人?” “不许瞎猜,以后少抽点烟,远远看着你跟二流子似的。”徐有根没好气的拽掉徐槐嘴角的半根烟,扔在地上踩灭。 反手就是一巴掌。 徐槐反应极快,也早就熟悉了徐有根的套路,一低头,躲闪过徐有根的巴掌。 咧嘴还没笑出来呢,啪叽,徐有根左手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 “……” 你是爹,就能不按套路出牌?! 再说,我本来就是街溜子! (今天起码六分钟,不要再说五分钟的事,太恶毒了!) 第370章 我是不会娶小妾的 徐有根得意一笑,你小子再牛逼,还能逃得过你爹的五指山?! “我先跟你说一下我们掌握的敌特资料……” 大可不必!我的空间会告诉我的! 徐槐点头,假装认真:“我听着呢。” “懂点礼貌,把墨镜给我摘下来!” 徐有根抬手要打,徐槐呲着牙摘掉了墨镜,却被徐有根夺走,顺手装进他的兜里。 “老徐,你要想要,你直接说啊。”徐槐跟徐有根拌嘴。 “我能要你东西?我先给你保管着。”徐有根一脸正色,就是语气有些心虚。 呵!大人的保管纯属骗小孩。 “不管你从敌特嘴里知道什么,都必须烂在肚子里,是绝密,谁都不能说!”徐有根先声明一点。 徐槐若有所思道:“跟你们任务有关?” “是!所以是绝密!” “明白!”徐槐跃跃欲试。 “冯海是尔滨第一百货公司的后勤经理,热衷道家文化,解放前在终南山待过几年。” “之所以能抓到他,是因为我们拔掉了连复上次带来的其他敌特,从其中一人嘴里审讯出的。” “现在只知道冯海百分百是鬼子,潜伏在国内的敌特,你的主要任务,是审讯出冯海潜伏在尔滨要干嘛。” 徐有根一边说着冯海的基本信息,一边嚼着肉干,停顿一下,又道: “冯海的骨头很硬,被抓住后一个字都不说,你要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 徐槐摩挲着下巴,这个冯海不会跟凤凰山那伙人,是一起的吧? “那冯海去终南山的行程,调查了吗?他在终南山那边,有没有留下什么?” “查了,询问过一些终南山上的老道士,有一个叫张至顺的道士说,他到终南山隐居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几次同样隐居的冯海。” 说到这里,徐有根看向陈迹,陈迹心里骂娘,但凡涉及到泄密的时候,你他妈就看我! 你级别比我高,你咋不说? 你们父子这是要坑死我? “既然让你审讯,那也得告诉你一些信息。” 陈迹认命了,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绝不跟徐家父子一起执行任务: “根据张至顺的说词,冯海喜欢往深山里跑,说是寻找道祖痕迹,他用三年的时间,走完了终南山、秦岭、以至于过了潼关渡过黄河的晋南中条山,都遍及他的足迹。” “包括晋南的盐湖、关帝庙、永乐宫,他都去过。” 徐槐下意识道:“勘探地形?给鬼子画地图?” “不是!” 陈迹斩钉截铁: “鬼子探勘我们的地貌地形,给侵略我们做准备,早在北洋时期差不多就结束了,冯海是在鬼子投降之后,才去的终南山。” 鬼子投降之后,还在勘探地形地貌?徐槐不明所以,看着陈迹,等他继续往下说。 陈迹深吸一口气,凝重道:“风水龙脉!” 看着徐槐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惊愕的样子,陈迹微微一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那么一点点! 所以,你们的任务,是阻止鬼子破坏风水龙脉?! 怪不得又是终南山下活死人墓,又是玄妙观,又是龙虎山百岁老道士,又是神神秘秘第九局。 原来你们的战线,是这一块! “龙脉真的存在?” “你级别不够,不要问了。”陈迹有些无力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狠狠经过肺部后,吐出青烟。 他抽的不是烟,是郁闷! 徐槐叹口气:“其实我见过第九局的人了,魏元白前段时间来尔滨了,你们不知道?” “魏元白是谁?”陈迹微微一愣。 徐槐呵呵一笑:“你的级别也不咋的吗,连魏元白是谁都不知道,还说我不够级别!” “……”陈迹咂吧嘴。 徐有根拍拍徐槐的肩膀: “说这么多,也不差再告诉你一点,其实早在清朝末年,鬼子针对国内风水就开始布局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管信不信,我们都必须阻止鬼子搞破坏。” “丹阳子你见过了,他上龙虎山之前,是光绪年间的进士,他28岁那年是光绪十一年,也就是1882年,娶了最后一房小妾,那个小妾是鬼子女人,暗地里潜移默化,想让丹阳子归顺鬼子做汉奸。” “丹阳子也是个狠人,第二年杀了那个小妾后,散尽家产,上了龙虎山。” “年近三十的丹阳子上山后只用了二十年,成为龙虎山三百年来最突出的弟子,却又在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选择下山游历,一去不复返。” “所以,我们都在找丹阳子,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突然杀了那名小妾,又为什么突然上龙虎山学道,为什么又突然下山游历,再没有回过龙虎山。” “我们怀疑,很可能跟鬼子敌特的活动有关。” “只可惜丹阳子这些年无影无踪,都以为他已经去世。如果不是你破了张哲林的案子,恐怕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丹阳子的线索。” “实在没想到,丹阳子居然就在京城,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徐槐跟听故事似的,光绪年间……感觉像隔了好几百年呢。 怪不得丹阳子说女人是红粉窟窿,原来被女人狠狠伤过! 不对不对! 丹阳子被鬼子女人盯上过,他又说我被鬼子女人盯上了…… 呸!我是不会娶小妾的! 徐槐摩挲着下巴,心想被鬼子女人盯上的原因,可能和丹阳子当年一样。 但具体什么原因,他猜不出来。 只有找到丹阳子,才能知道答案。 “所以说,金矿是假的?”徐槐看着徐有根,当初一本正经地说他母亲得死,跟渡边家族有关,怎么又变成守护龙脉了? “胡说八道!金矿当然是真的。” 徐有根想揍徐槐。 金矿如果是假的,那他那些年的潜伏,岂不是无用功? 岂不是在说整个情报系统,都是吃干饭的? 那么多人,白白牺牲了?! 徐有根又补充道:“金矿的位置已经大概锁定了,我们的勘测队已经进入兴安岭,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两年就能找到。” “你去不去兴安岭?” “我得去一趟!” “我跟你们一起去!”徐槐道。 “你添什么乱!” 徐有根瞪了徐槐一眼,父子两人同时出一个任务? 疯了吧! 如果遇到危险,那就是团灭! 第371章 未破的桃花劫 “我不进兴安岭,只是去漠河查点东西,没什么危险。”徐有根轻轻拍着徐槐肩膀,老怀甚慰,停顿一下又道: “这个年肯定要在家里过的。” “你媳妇都怀孕了,你好意思不在家里过?”徐槐挠挠头,“还有一件事,你赶紧去我老丈人家提亲,我也想要媳妇!” 徐有根也挠头,父子两人面对面挠头,大眼瞪小眼,头皮屑挺多的。 好大儿的婚事,徐有根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只不过…… “咋,你看不上人家袁桐?”徐槐见徐有根没反应,有点来气,我自己找媳妇,你还不愿意。 你知不知道在几十年后,一家老小齐上阵,掏空了钱包,也不一定能找到媳妇。 “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人家?我的意思是,你别着急啊,你年龄不够。”徐有根道。 “我今年十九,明年二十,怎么就不够了,过了年我就结婚。”徐槐梗着脖子。 徐有根张了张嘴,叹口气:“你虚岁十九。” ???徐槐一愣:“啥意思?我要后年才能结婚?” “原则上是这样的,我们是d员,有规定,结婚年龄不能低于二十周岁,还有死后不能土葬,难道你没有签署文件吗?” “妹有啊!不对……你瞎扯,那是说给大领导的,我们这种小人物,不用在乎。” 徐槐急眼了,再熬一年,就算他愿意,读者也不愿意啊,桐姐更不愿意。 我这大小伙,跟小牛犊似的,不抱老婆睡,容易犯错误! “胡说八道,只要是党员都必须遵守,你等着吧你,就一年而已。”徐有根没好气地瞪着眼睛,“再说你爹我的级别已经定了,部级干部,必须遵守原则。” “……”你这个部级干部,我怎么就一点都不开心! 果然,父子的悲欢也是不相同的。 “不能领证归不能领证,你和袁桐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年前我一定去你老丈人家提亲,行不行?” 徐有根无奈拍着徐槐的肩膀,好儿子,话呢,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你小子又不是傻子,不用老爹我教你吧。 “我可以改年龄!反正明年我要结婚!” “你爱咋咋,你把名字改了都行,只要你老丈人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旁的陈迹干咳两声: “这事其实好办,不用改年龄,你们打报告,上级领导一般都不会在乎这一两岁,又不是啥原则问题。” “能行?”徐有根疑惑问道。 “肯定行,都是这么干的,没有那么死板,但是国家干部不能土葬是国策,谁都不好使,除非你辞职,是个小老百姓,那你怎么死都行,不管。”陈迹道。 国家干部不能土葬,是几年前出的硬性规定,所有干部都得签字。 唯有一人,死活不签! 第一猛人许大将军! 生前尽忠,死后尽孝,死后要埋在母亲坟旁尽孝,这是许大将军的原话,谁来都不好使。 教员也很无奈,只好先搁置了许大将军的问题,就是这么一位猛人,是不准土葬的规定之后,唯一一位去世后土葬的大将军。 为此,许大将军也付出了一点代价,那就是没有开追悼会,只有简单的遗体告别会。 毕竟国策摆在那里。 当时规定,不准登报宣传,不准丧葬大办,不准子女向外透露土葬事宜,不准立碑! 就在许大将军母亲坟墓前,有一个小土包。 后来,才有部下为其立碑,前去祭奠的国人,会放一瓶茅台在墓前。 徐槐呲牙一笑:“土葬火葬无所谓,一副臭皮囊而已,死了还在乎那干什么,能娶媳妇就行。” 徐有根:你小子这方面倒是想得开,可我想土葬啊! “走吧,去审审冯海。”徐有根道。 徐槐摩挲着下巴,冯海应该跟凤凰山那几个被杀的鬼子有关系: “其实没必要审了,你们把他交给第九局,第九局知道他是什么人。” “第九局怎么知道?”陈迹疑惑问道。 徐槐瞥了眼陈迹:“你级别不够。” “……” “快说!”徐有根作势要打。 徐槐咧咧嘴:“真不能说,你们不是跟第九局有合作吗,你们问第九局就行。” …… 翌日清晨 尔滨火车站,调查组二十多人,准备打道回府。来的时候,将近五十人,有一半是财务人员,在抓捕成功后,财务人员提前回京了。 来送行的覃仲儒和黑省两位副书记,将一沓软卧票,亲自交给老钟。 “哎呦,这可帮了大忙了。”老钟惊喜不已,连忙道谢。 按照规定,调查组能坐软卧的,只有老钟和周显的级别够了,徐槐虽然领13级工资,但职务还是科长,硬要坐软卧,也不是不行。 至于其他十几人,在级别上,是没有资格乘坐软卧的。 “老钟,这是中枢特意交代,让铁道上的同志,给你们调查组准备的,我们可没这个权力。”一位副书记笑笑。 “那也感谢这段时间的鼎力支持。”老钟睁眼说瞎话,满脸笑呵呵。 一番寒暄吹捧后,黑省领导离去,也不知道覃仲儒哪根筋搭错了,临走时非要跟老钟拥抱,老钟不情不愿,满足了覃仲儒的要求。 还有一个小时列车才进站,徐槐得知章金山在火车站后,屁颠屁颠跑去道别,临走时给章金山塞了几包华子。 等徐槐前去月台的时候,余光看到一道佝偻的身影,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鬼鬼祟祟地冲着徐槐挥手。 他扭头一看,顿时乐了,丹阳子正咧嘴笑呢,怎么看都不像是世外高人。 “师父,抽烟。”徐槐大大咧咧走过去,搂着丹阳子的肩膀。 “小娃娃,现在知道叫我师父了??”丹阳子嘿嘿一笑,并不在意面前这个没大没小的年轻人。 他其实更讨厌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槐点头,顺便给丹阳子点烟:“知道了,把我震惊了一万年,你现在是要回京城?” 美滋滋抽烟的丹阳子摇摇头,目光随着一个身材高挑,脸蛋精致的女子移动。 他一扭头,瞧见徐槐也在看那女子,语重心长道: “小娃娃,远离女色,你的桃花劫可还没破呢。” 第372章 好徒儿,借我点钱 这老头怎么搞双标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徐槐呲着牙:“你不是也在看吗?” “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死了,能看一眼是一眼,再说看赏心悦目的女子,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身心愉悦,有助于道心稳固。”丹阳子一本正经。 “那我为啥不能看?我的道心也需要稳固!” “你还年轻,把握不住。我是不中用了,只能用眼看!” 好家伙……不中用等于能把握住?! 好像没毛病! 你他妈是逻辑鬼才啊! 算你狠,连自己都不放过,不愧是道门第一人! “老头,你实话告诉我,惦记我的鬼子娘们,是不是在京城?和当初你娶的最后一房小妾,是不是一个目的?” 丹阳子嘿了一声,眯起了双眼,前尘往事一一拂过眼前,居然发现自己想不起那个女人的容貌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不提也罢。不过你小子是有点灵气的,猜对了,冲着你去的那拨人,和当初冲着我那拨人,是一拨人,这是你的劫难,你自己慢慢渡,别人帮不了你。” 神神叨叨! 谁来都不好使,都不能逼我娶小妾! 徐槐摸索着下巴,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你真的103岁了?” “好像是吧,过了七十岁,我就不在乎年纪大小了。”丹阳子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多少有些为老不尊:“你也想活到一百岁?” 徐槐点头,如小鸡啄米。 “你以为活得久,就很快乐?” 丹阳子深吸一口气: “我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徐槐想打人,大概是打不过丹阳子,这老头有点东西,跟葫芦娃似的,还会喷火。 于是作罢。 其实徐槐这几天想了很多,空间拥有治愈能力,他其实不用担心能活多久的问题。 徐槐道:“你能喷火?“ “屁,你当我是神仙啊,还喷火?一点小手段而已,你想学啊?” 徐槐期待点头。 “等你渡过桃花劫,再说这事。” “世事无常,万一你死了咋办?” “……等闲三五年死不了。” 两人沉默,徐槐突然问道: “老头,咱们为什么不能吃牛肉,这个禁忌就不能废除吗?” 丹阳子呲牙:“你小子还没正式拜师呢,就想改规矩?我今天就跟你唠唠,为啥不能吃牛肉,牛是什么?是生产资料,是耕地的,不是用来吃的。” “生产资料?就因为这个原因?”徐槐越发不解。 “这还不够吗?” “可如今种地都用拖拉机了,拖拉机才是生产资料,那照这么说,我不吃拖拉机不就行了。”徐槐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嗯??? 咦??? 卧槽??? 人才啊!!! 丹阳子一愣一愣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好徒儿,就这一番诡辩……颇有我道门风采: “是这么个理哈,那……规矩废掉?” “必须废掉!” 一老一少哈哈大笑,徐槐立马递过去一把牛肉干,丹阳子也不客气,没有丝毫犹豫,拈起一块丢进嘴里,大声叫好。 也不知道是在说牛肉干好,还是捡到一个道门风范十足的好徒弟。 “老头,你就没啥东西送我?这眼看就要分别了。”徐槐在丹阳子身上摸索着,活了一把年纪,宝贝肯定不少。 “去去去!” 丹阳子咧着嘴,有些羞赧: “我哪有什么好东西,那都是身外之物,其实吧,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借点钱。” 徐槐转身就走,被丹阳子拉住: “好徒儿,这点情分都没有吗?我也不多借,三十块钱,我今天还没吃饭呢。”丹阳子呲着牙笑。 不是吧!徐槐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正儿八经的丹阳子,你道门第一人,这么狼狈落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徐槐一本正经给老头分析着: “那你还不如去第九局上班呢,他们肯定给你发工资,就你这分身这地位,最起码一个月一千!” “第九局算个鸟蛋,还想指挥爷爷我?”丹阳子一脸的桀骜不驯,终于有点道门第一人的风采。 “你们有仇?” 丹阳子愤愤不已: “可不咋的,我的国家都亡了,就是你们干的,我本来还打算从龙虎山修行回来后,重入朝堂,混个二三品的大员呢。” “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我找谁说理去?踏马的,我招谁惹谁了……” 徐槐呲牙:“老头,你要这么说,我可要大义灭亲,抓你了!” 丹阳子旋即一脸正色:“前清干的那点破事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否则我也不能丢了进士的身份,上龙虎山呀!” “你上龙虎山,不是因为你家小妾吗?”徐槐瞪眼,这老头嘴里没实话。 “是吗?年代太久远,我忘了。反正我觉得新朝还不错,我和第九局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丹阳子挠挠头,最近记忆力出问题了? 徐槐不明所以:“那你还帮第九局,杀了凤凰山里的那些鬼子?” 丹阳子道:“我不是帮他们,我是帮我们的民族,帮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好徒儿,我先后经历了满清、北洋混战、一盘散沙的老蒋时期,还有新朝,你要说我对新朝感情多深厚,那是骗你的,我对前朝也没啥念想,唯有这片土地,是我心中挚爱。” “知道我这叫啥吗,我这叫大义在心中!” 丹阳子拍胸脯,给自己脸上贴金,整地还挺骄傲。 “看在咱们有一个共同理想的份上,好徒儿,借我点钱。” 你说这么多的铺垫,就是为借钱是吧! 这老头……着实不容易啊! 徐槐装模作样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五百美金塞到丹阳子手里,“悄悄地,这玩意不好弄,谁让你是我师父。” 丹阳子眼睛都瞪直了,万万没想到是美刀:“果然还是当官来钱快!” 你他妈……这可不是人民群众的钱!要不是花不出去,你看我给不给你:“能不能保密?” “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为师的嘴硬的很。”丹阳子满脸写着这个好徒儿要牢牢把握住。 “那现在能不能送我点好东西。” 好嘛!在这等着呢。丹阳子犹豫了一下,在徐槐耳边压低声音道: “我在五台山白马寺门口的石狮子下面,压了几枚山鬼花钱,可以辟邪镇宅,你拿去用。” ???徐槐满腹疑惑:“咱们是道门,你把花钱压在人家寺庙门口干嘛?” 丹阳子无奈叹气:“我儿子在那里面修行,我是给他保平安的。” 好家伙!你们家挺热闹啊:“那不合适吧,想必你儿子年事已高……” “没啥不合适的,用佛门的话说,他上个月圆寂了。” 徐槐拍拍丹阳子的肩膀:“节哀啊老头。” “没啥,我一点都不伤心,又不是我亲生儿子,是我第几房老婆给我戴的绿帽子来着?” 徐槐呆若木鸡。 老头,你挺有故事啊! (看在六分钟的份上,点点催更,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波) 第373章 回京,夺人,渔翁得利 京城的天,是晴朗的天 软卧的调查组一行人,倒是没什么人打扰,打着牌唱着歌,一睁眼一闭眼,回京啦! 在月台上,组织的欢迎仪式,敲锣打鼓,还有市里的几位领导,也亲自过来迎接,但是没见到部里的人。 这么大的阵仗,着实惊到了老钟一行人。 也没人说有欢迎仪式啊,而且还是在火车站搞! 这有点超乎规格吧? 放眼看去,年轻的妇女同志们,热情地给调查组成员,胸前戴上红丝绸扎的大红花。 那大红花格外耀眼,跟新郎官似的,有记者在一旁咔咔拍照。 徐槐甚至看到了他大舅哥袁瑞金。 在人群后面的袁瑞金冲着徐槐挥挥手,徐槐随意敷衍一下,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看见不少市局的熟悉面孔,唯独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徐槐顿时有些蔫了。 但只蔫了一秒半,呼啦啦一群人将他围住。 “徐槐同志,委屈你了,书记特意让我转达他对你的欣赏,另外邢云涛同志已经调走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组织上提。” 一位自称是市里组织部的领导,拍着徐槐的胳膊。 “感谢领导关怀,我没有委屈,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祖国需要,我随时能上。” 徐槐挺纳闷的,什么时候对他这么重视? “好好想想,有什么困难,组织上帮你解决。”组织部的领导又拍了拍徐槐的胳膊。 什么情况?徐槐有点懵,这是逼着他提要求? 你这么暗示,我真的心里没底啊!徐槐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但他知道少说多做一准没错,转身把老钟拉过来: “钟局,你觉得我们有啥困难?咱们三侉子是不是少了点?” 老钟也纳闷,欢迎仪式怎么搞的像是专门来迎接徐槐的,还问徐槐有啥困难。 你咋不问我们市局有啥困难。 “老张啊,徐槐说得对,我们市局太缺交通工具了,平时出任务脚蹬自行车,等人到了,犯罪嫌疑人早跑了。” “这个问题好解决。” 这时候,旁边一位穿着军装,少将军衔的中年人呵呵一笑。 “我们那里有二十辆退役的崭新乌拉尔。” ???徐槐和老钟看向军装中年人,有些惊愕和意外,你们的车子退役不退役,和我们地方有什么关系? 不对! 退役了怎么是崭新的? 组织部老张沉着脸道:“这位同志,那是军队的财产,我们不能要,再说三侉子是你们说退役,就退役的?还崭新的?” “还真是我们说退役,他就能退役。”军装中年人笑呵呵地脸上,写满了财大气粗,你能咋的。 “……”组织部老张哼哼两声,转脸笑呵呵地握着徐槐的手:“徐槐同志,三侉子的问题都好说,市里准备成立一支刑侦总队,想给你加加担子,让你来带领着这支队伍。” 啥? 徐槐目瞪口呆。 京城刑侦总队负责人,那不得……那不得是副厅级? 你看我一个小小的科长,不合适吧? 你是不是想害我?好继承我的嘤嘤怪! 啥玩意?老钟瞳孔微缩,他是市局一把手,市局要成立刑侦总队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这是被架空了?! 谁敢架空他这个一把手?! 老钟立马反应过来,应该是这个决策,还没上会讨论过,目前只是个提议。 但组织部这么说,那就表示是书记的意思,那这支刑侦总队,八成是要成立的。 这小子要坐火箭上天啊! “刑侦总队管多少人?多少枪?撑死一百来号人一百来支枪到头了!”军装少将不屑一笑,看向徐槐道:“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骆彬彬,少将军衔,全军特种兵大队大队长。” 哎呦喂,全军这两个字的含金量,那可太高了,全军特种兵大队,那不得是军部直接领导? 老钟若有所思,他反应过来了,这个骆彬彬是来挖人的! 怪不得市里要在火车站弄个欢迎仪式。 怪不得突然就成立刑侦总队了。 这是怕徐槐被挖走啊! 但也奇了怪,按理说军部要人,一纸调令下来,徐槐屁都不能放一个,也得乖乖跟着走。 这怎么还上演一场争夺战? 有人不想让徐槐去!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也有人不想让徐槐继续呆在公安系统,比如部里就没来人。 但谁又能阻挡得住军队的调令? 那只能是中枢了。 两边僵持不下,所以来问徐槐的意见?! 啧!这小子真上天了! “徐槐,我们那里还缺一个武术教官,虽说不是总教官,但大校军衔是有的。” “封狼居胥,勇冠三军,就在今朝。” 哎呦!徐槐突然热血沸腾,眼睛贼亮,脑海里浮现出金戈铁马的沙场。 骆彬彬满意轻笑,哪个少年郎,能抵挡得住封狼居胥,勇冠三军的诱惑。 你们地方上那一百支枪有屁用。 “徐槐,冷静啊!”老钟在徐槐小腿上踢了一下,实在是被徐槐的炙热眼神吓到了。 我冷静不了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徐槐不搭理老钟,直接握住了骆彬彬的手,激动道: “家属能随军吗?” “当然可以!你是大校!” “那我也不能去啊,我对象还在外三分局呢。” “可以一起调到我们大队,还缺个办公室主任。” “我能过了年,跟我桐姐结婚吗?” “……等一年不行?”骆彬彬对徐槐的资料,了然于胸,特招入伍,当然要调查清楚徐槐,知道徐槐的年龄。 他其实是不想让徐槐过早结婚,十八九岁,正是干事业的年纪,大好年华怎么能浪费在女人身上。 “你等一下。”平平无奇的凡夫俗子徐槐,扭头看着老钟和组织部老张:“我过了年能结婚吗?” “能!”老张拍胸脯。 徐槐呲溜一下滑到老钟身边,武术教官?开啥玩笑,他就会基本的格斗而已,能打败沈延亮,靠的是一力降十会! 去当教官?教别人怎么当街溜子吗! 破案抓敌特,才是他最擅长的。 “领导,人民群众需要我们来保护,你们保卫国家,我们保卫人民,我们要精诚团结。” 骆彬彬:“……” 老张:“……” 第374章 我是一块砖 老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以他对徐槐的了解,这小子绝对是趁着两边抢人,渔翁得利。 可是为啥还有点可惜呢? 哎,二十辆崭新的乌拉尔呢! 徐槐扭头看老钟,老钟立马收起微微惋惜的眼神,拍着徐槐的胳膊:“我们也不强求你,你自己决定好。” “我怎么觉得你想拿我换二十辆乌拉尔?”徐槐心想老钟也是老糊涂了,骆彬彬明显在画大饼。 崭新的乌拉尔,会退役给地方? 你当骆彬彬是大元帅啊! 乌拉尔那是给摩托化步兵用的!地方上只能用长江750!这是硬性规定! 不过……刑侦总队一把手,大概也是画大饼。 一个小科长,怎么可能一跃成为副厅级领导? 除非是被点名了,比如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徐槐不是没谱的人,猜测市里面也只是为了稳住他而已。 “我没有!”老钟一本正经的摇头。 “一点点都没有?”徐槐冲着老钟眨眨眼。 “……要说一点点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老钟心领神会,唉声叹气,“实在是交通工具太缺了,老张啊,我看不行就让徐槐去吧……” 老张:“……” 你俩搁这演双簧呢,对眼神就不能避开我? “这个月,给你们二十辆长江750。” 徐槐也是飘了,突然就看不上长江750了,但也知道,地方上,也只能用国产,如今和北苏闹僵,想进口乌拉尔可不是简单的事。 “没有油吗?” 老张摇头:“徐槐同志,市局也很困难啊,财政吃紧……” “骆少将,我觉得我们还能谈谈……” 骆彬彬:??? 你拿我当工具人使唤?! 老张哭笑不得,趁火打劫玩的这么溜,果然外三分局没一个好人。 “三千块油票,不能再多了。” “谢谢领导对我们市局工作的支持。”老钟笑声豪迈爽朗,握住了老张的手。 三千的油票,可比三千块值钱。 “从黑省回来前,我老丈人说了,只要我点头,他就调我过去……”徐槐小声在老张身边说。 老张瞪眼,旋即面带微笑:“还有什么困难?” “市局真的要成立刑侦总队?” 老张点头:“马上就要上会表决了。” “让我主持工作?” “有这个想法,具体还得上会决定。”老张微微错愕,你小子还不知足?你还想当局长啊! 果然如此,上会之后,一切都要去争,最多有老钟帮他去争,而且争的理不直气不壮,通过的几率几乎没有。 况且……你们是不是当我傻。 当刑侦总队一把手,有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杂事,得防着有人使坏,将来有锅还得我自己背,天塌了还得自己顶。 再过几年,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再冲击我…… 当个小科长,抓抓敌特破破案,挺好! 徐槐收起笑脸,神色凝重道: “领导,我还年轻,经验不足,组织上还是派其他人来当这个总队长,要我说,我和齐振东局长,配合的就很默契,但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组织上怎么决定,我都听从安排。” 组织部老张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槐,这个年轻人挺聪明啊! 书记提议让徐槐来主持工作的时候,确实有很大的反对声音,不管是市里面,还是部里面,很多人都觉得徐槐太年轻。 当然,主要是刑侦总队成立之后,多出很多位置,一个总队长,总得配两个副总队长吧? 还有人员配置上,一把手是有建议权的。 徐槐如果硬上,多少人暗地里使绊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徐槐主动退一步,倒是很多工作都容易起来。 “我会向书记传达你的意愿,徐槐同志,现在没有其他困难了吧?” 徐槐摇头:“我是祖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一切困难,都能克服。” 一切困难都能克服? 那刚刚是狗在跟我提要求? 要过了年就结婚! 还讹我的车子,讹我的油票! 你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绝对能担得起总队长的职务! 老张笑呵呵地拍着徐槐的肩膀:“好好干,组织上看好你。” 只有骆彬彬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骆彬彬摇头叹气,想不通徐槐为什么做这种决定。 “首长,对不住啊,我徐槐真担不起那么重的担子,你让我打个人没问题,可你让我教人武术,那是高看我了,我就是花架子,纯靠天生神力。” 徐槐笑呵呵地给骆彬彬散烟,利用完人家,总得安抚一下。 天生神力? 有多神?! 骆彬彬拍着徐槐的肩膀:“来,打我一拳!” ???徐槐呆若木鸡,这是啥古怪要求? 徐槐怕把人打死了,他也得枪毙,转移话题道:“首长,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保证让你满意,第九局的张牧野大校知道不?” 第九局?大校军衔?骆彬彬疑惑摇头:“这是个什么单位?既然是军人,为何我不知道这个单位?” 徐槐沉默了两秒:“大概你的级别不够。” “……”我少将军衔,全军将士任我挑选,你说我级别不够?! “张牧野一拳打断辣么大的槐树,一蹦能蹦出去辣么远……”徐槐随手比划了一下,比三侉子轮胎都大,差点把张牧野吹上天。 徐槐吹的越狠,骆彬彬脸色越难看,这是多不想去他们那里?骆彬彬抬手打住徐槐的吹捧: “我会让人调查张牧野的,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随时找我。” “是,首长!”徐槐敬礼,骆彬彬幽幽回敬军礼之后,大步离去。 一直在旁边等候的袁瑞金这才走过来,扶了扶眼镜,笑呵呵道:“妹夫,晚上去家里吃饭。” “今晚不行,我刚回来,大哥,让我休息两天。”徐槐笑呵呵递烟。 袁瑞金想了想:“也行,那你这两天,把你在东北的经历写出来,我当素材用,行不行?” “不行!”徐槐本能的摇头,拒绝的干脆利落,谁都别想让我拿起笔写字! 犯罪心理学和微表情他都懒得整理,那还是给钱的活。 第375章 贾东旭又死了 “为什么?”袁瑞金微微错愕。 对呀,为什么?总不能说老子懒得动手吧?徐槐盯着大舅哥的双眼不说话。 袁瑞金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额头苦笑道: “我明白了,案情不能透露是不是?看我这脑子,光顾着小说素材了,差点忘了纪律!” “对对对,案情保密。”不愧是写小说的,脑补能力就是强! 点个赞! “那改天来家里吃饭,把你能说的说一说。” “那得让大嫂弄些好酒好菜。” “没问题。”袁瑞金拍拍徐槐的肩膀,“那我先走了,还得回单位呢。” “大哥,替我问大嫂好啊。”徐槐对袁瑞金的背影道。 “知道了。” 终于清净了,徐槐准备出月台时,周显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挽住徐槐的胳膊,把一包华子,塞到徐槐手里。 “……” 徐槐顺手装进兜里: “周局,你这是干啥?哪有上司给下属送礼的。” 周大嗓门这会儿嗓门一点都不大,压着声音道: “什么送礼,多难听,反正输了好几条,也不在乎最后一包烟。刚刚我听说,要成立刑侦总队?” “领导是这么说的。”徐槐大概明白周显要干嘛了。 “徐槐啊,咱们兄弟合作,也算默契吧。” 徐槐点头:“必须啊。” “那你看我当这个总队长行不行。” 徐槐笑了:“周局,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组织上定了谁就是谁。” “我就要你一句话,我当总队长,咱们俩能好好处不。” “必须能啊。”谁背锅不是背,只要别让他徐槐背就行。 “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周显握着徐槐的手,用力晃了晃,匆匆离去。 得!大概很多人这时候,都要大显神通了。 徐槐拎着包,跟在人群后面走出车站,不死心又踮起脚尖,寻找袁桐的身影。 没有看到袁桐,倒是看见常秀英抱着小短腿,在人群中张望。 到底是新眼睛好使,小短腿远远看见徐槐后,兴奋地挥舞着短胳膊,蛄蛹着要下地,嘴里哇哇大喊: “锅锅,大锅锅!” “哪呢?你大哥在哪呢?”常秀英顺着小短腿的目光,终于看见徐槐,笑着走过去。 “回来啦。”常秀英满脸微笑,上下打量着徐槐:“黑了点,倒是没瘦。” 徐槐放下行李包,从常秀英怀里接过突然就有些害羞的小短腿:“常姨,你怎么来了,你的腿没事了?” “没事了,医生说没见过我这么好的体质。”常秀英笑着要拎行李,徐槐赶紧拦住:“常姨,你可不能累着,得把我弟弟妹妹保护好。” 常秀英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没告诉徐槐,多少有些担心徐槐无法接受,不过徐有根打电话回来,说徐槐还挺高兴,常秀英才松一口气: “徐槐,你别见怪……” “常姨,都是一家人,说啥两家话,是不是呀,小常盈,我怎么发现,你跟大哥生疏了呢?” 徐槐在小短腿脸上掐了一下,逗得小短腿咯咯笑,随即又搂住徐槐的脖子: “大锅,我和嫂嫂都想你啦!” “哎呦,普通话开始变得标准了嘛。”徐槐满意点头,再也不是偶偶偶了,“来,跟大哥唱,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你娘!” 小短腿一脸认真,声嘶力竭,甚至都不用徐槐唱,自己开始往下唱起来、 “这你娘是铁!” “这你娘是钢!” “……” 算了,想多了!徐槐捂住了小短腿的嘴,小短腿嘎嘎笑,那一点点生疏,荡然无存。 徐槐左手抱着小短腿,右手拎着行李,跟常秀英闲聊着,常秀英轻笑道: “别找了,袁桐没来,在家给你做饭呢,她亲自掌勺,要给你做回锅肉。” “我没找她。”徐槐顿时眉开眼笑。 没找吗?看你心不在焉的,四处乱看,不是找袁桐就见鬼了。 “我以前没听你说你喜欢回锅肉啊?她说你最爱回锅肉了。”常秀英问。 啊?回锅肉吗?我……最爱吗?徐槐突然才反应过来,袁桐这是在暗示啥?! “常姨,我爸说他今年会回家过年的。”徐槐立马转移话题。 “真的!”常秀英眼睛一亮,旋即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耳边发丝掩饰尴尬,嘴角微微翘着,忘了回锅肉的事。 “大锅,我也最爱回锅肉啦!”小短腿用力提醒徐槐。 是个屁你都想闻一闻!徐槐笑道:“常姨,院子里那些人,还安分吧?” 常秀英道:“大部分人都是踩高捧低的,你出事头几天,院里邻居都不敢靠近咱们家,后来也就说些闲话,倒是没人敢来家里闹事。” “妈妈,你说谎!”小短腿一本正经,“说谎鼻子会变长的!”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常秀英瞪了常盈一眼。 “到底怎么回事?”徐槐皱眉,俞飞和陈棠都搬到院子里了,还能出事?那他们两个等着挨揍吧。 常秀英无奈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大妈和二大妈听说你被抓了后,在门口骂了几次,是袁桐和陈棠,把她们请出去的,后来他们就在大门口骂。” 嘿!不是把她们送到乡下了吗? “那贾张氏没来闹?” “对了,贾东旭死了。”常秀英突然提起贾东旭。 “怎么死的?”徐槐微微错愕,贾东旭应该明年死吧? 常秀英摇摇头:“法院判了贾东旭八年劳改,易忠海和刘海中都是五年,送他们去大西北的时候,贾东旭跳车逃跑,被一枪崩了,贾张氏还在拘留所呢,过几天会送去劳教。” 徐槐又是一惊:“贾张氏判了劳教?不就是打伤秦淮茹吗?不至于吧。” 常秀英道:“这跟贾东旭也有关系,他说是贾张氏让他去找那个谁的,还说通敌的主谋是贾张氏。贾张氏也是糊涂,居然承认了,最后还是易忠海说,没有贾张氏的事。” “贾张氏因为袒护他儿子,被判劳教两年,其实对贾张氏来说还挺好,起码在那边有吃有喝,劳教结束后,还能在劳教农场继续干下去。” 原来如此。 啧!命运啊,如此奇妙。 贾东旭该死还是死。 贾张氏梦寐以求的养老饭,算是得到一半了,就看她后面如何操作。 “闫埠贵呢,没闹?”徐槐又问。 (又是六分钟,还有谁!) (如果写四合院里的事,一天三四章没问题,狗屁倒灶的事好写,但破案这些太熬人了,我也就比你们早一天知道剧情,有时候写完了,还得沉淀沉淀,看看有没有bug,前面有些坑,我可能都忘了填) (易忠海和刘海中,应该还会回来的,毕竟是技术大拿,建设需要,当然,劳改之后回来) (铺垫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求一求催更和免费的为爱发电走一波,没加书架的,加一加书架) 第376章 小别胜……小别 常秀英哑然失笑: “闫埠贵这段时间烦着呢,当了一大爷后,又拿捏不住许大茂和柱子,天天愁眉苦脸。” “许大茂当大爷了?他老丈人没事了?”徐槐想想就觉得热闹,许大茂和何雨柱这对冤家,加上精打细算的三大爷,不热闹都不行。 “应该是没事了,许大茂夫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娄晓娥还隔三岔五回娘家。” 啧!徐槐咋舌,娄半城还是有点能耐的,但这次大概是伤筋动骨了。 南锣鼓巷95号。 闫埠贵搬着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正在拾掇他的自行车,一会转转链条,一会纠结着要不要换一下刹车皮。 橡胶刹车已经磨成薄薄一层,有时候还得用脚底摩擦地面,才能停车。 换吧,要花钱。 不换吧,他又心疼鞋底。 哎!闫埠贵愁眉苦脸,这几天咋没人借自行车了? 听到脚步声,他一抬头,看见徐槐大步走进来,满脸惊愕! 这小子……又越狱了? 哎? 我为什么要说又? 闫埠贵又想起天气正热的七月份,徐槐也是这般大摇大摆走进来,当时他嘴欠,然后…… 然后眼镜腿断了,自行车轮胎被踹歪了,先是十块钱、然后是一千多块…… 不能想,心脏受不了! 造了老孽了! “三大爷,忙着呢。”独自回来的徐槐随口打了声招呼,常秀英说是要去一趟单位,抱着小短腿走了,其实就是给徐槐和袁桐相处的时间。 “你这是……没事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闫埠贵可不敢再放飞自我了,吃一堑长一智,他挤着笑脸,唯恐徐槐飞过来踹他自行车。 只是话音未落,徐槐已经飞过去了。 最初,闫埠贵和大多数邻居都认为,徐槐这次凶多吉少,毕竟抓捕徐槐的时候,动静闹得太大,全城通缉不说,还出动军队了。 但他观察这段时间,袁桐居然天天往徐槐家里跑,完全不怕影响自己前途。 他又听说袁桐的父母是可粗可粗可粗的大腿。 于是闫埠贵推测,徐槐应该没事。 果然,徐槐回来了。 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自从当了一大爷,闫埠贵便心神憔悴,许大茂油的很,何雨柱压根不鸟他,加上新搬来的俞飞,他都不敢跟人对视,就怕下一秒一刀子捅死他。 对门是钱大千,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公安。 还有袁桐! 还有陈棠! 开全院大会的时候,这群人想来就来,不想来招呼都不打,他愣是不敢多说一句。 造孽啊! 这个院子,没法管理啊! 顶多骂骂闫解成,可是不当一大爷,他也能骂闫解成。 如今徐槐又回来了…… 闫埠贵越发愁眉苦脸,看着徐槐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 中院,何雨柱双手插兜,穿着一件绿色军棉袄,叼着烟,蹲在自家门口,咧着嘴,笑的一脸娇羞。 如今秦淮茹搬进了原来的家里,公转私的钱是找何雨柱借的,何雨柱二话不说,借了三百块给秦淮茹。 秦淮茹对何雨柱的态度好了许多,主动帮忙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家。 “秦姐,我也是没想到,我何雨柱能有今天,上个星期刚见了一面,王喜芬就同意跟我谈了!” “我何雨柱,也能娶一个大学生你敢信!” “我都不敢信!” 秦淮茹擦了把额头的细汗,笑道: “你确实是祖坟冒青烟,别说我想不通,轧钢厂就没人想得通,王喜芬怎么就看上你了。” “嘿嘿,我也纳闷呢,这就叫傻人有傻福,让你们天天叫我儍柱,现在羡慕去吧!” 何雨柱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这时候,就见一道人影咻的一下飞过去,两人面面相觑。 “是徐槐不?” “好像是!” “他……回来了?” “哎呦喂,我得去看看,顺便谢谢徐槐,不是人家帮忙,我哪来这个主任,哪来的大学生老婆!”何雨柱腾地一下蹿起来。 “你回来,用得着你去看?袁桐在后院呢。” 啪!何雨柱拍脑门:“瞧瞧我这脑袋,一高兴啥都忘了。” 后院,房门大开的许大茂和娄晓娥,正打扫卫生呢,瞥见一团黑影,噌的一下飞过去。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你眼花了吧?我警告你啊许大茂,不要偷懒,赶紧干活。” 徐槐冲进后院,嗅到了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可又听到正屋里,袁桐正哼着歌。 他一头冲进正屋,炙热的目光锁定在袁桐的身影上。 一件杏黄色的高领毛衣,藏青色的裤子,系着围裙,正弯着腰翘着臀儿,在擦桌子。 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听到声音的袁桐一回头,看见徐槐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张开双臂,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袁桐丢下手里的抹布,飞过去挂在了徐槐身上,踮着脚尖,紧紧搂着徐槐的脖颈。 两人相拥,无声之间,千言万语。 坐在一旁剥蒜的陈棠咧咧嘴,太过分了,不能把人当空气吧? 哎!!怎么还亲上了!? 过分了啊! 是真把人当空气啊! 陈棠目瞪口呆,旋即手忙脚乱别过头。 心脏怦怦跳,脸颊火辣辣,心里酸溜溜。 不要脸! 狗男女! 陈棠腾地一下窜起来,慌的不知道该往哪里钻,唯恐再看见更过分的事。 喂喂喂!桐姐你干嘛?怎么还跳到他身上了? 不行啊,你们先让我出去啊,别堵在门口行不行? 徐槐你要干嘛?你抱着我桐姐去哪?? 你眼瞎呀,路过的时候都看不见我吗?居然进屋了?! 哐当! 徐槐用后脚跟踢上门。 叮叮当当,噼里啪啦!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几分钟后,发丝凌乱的袁桐夺门而出,嘴唇娇艳欲滴,快速把皱巴巴的高领毛衣拉扯平整。 再不跑,就要出大事了! 那小子跟疯了似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又过几分钟,平复下来的徐槐,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就是眼神有点幽怨,专门跑到厨房,冲着陈棠翻白眼。 思念之情才解了一半! 你这个电灯泡!好特么讨厌! 第377章 礼物和大饼 陈棠委屈啊,不是我不走,是桐姐拉着不让我走。徐槐翻完白眼后,才开始收拾行李。 趁着没人,徐槐从空间里,掏出来两只飞龙,六只野兔,十斤榛蘑,红肠三十根,虎骨、人参和鹿茸。 以及一份份礼物。 至于桐姐的礼物,徐槐没往外拿,打算悄悄给她。 喵!喵!喵! 突然,从他房间里传出来惨烈的猫叫,徐槐一扭头,就见小黑猫战战兢兢地趴在他门口。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弄死它似的。 徐槐扭头看了眼虎骨,恍然大悟。 “你怕这个?”徐槐拿起一只爪子晃了晃,那不到两个月的小黑猫噌的一下,毛都立了起来,一蹦三尺高。 徐槐看见,他门口有一滩尿。 “……” 徐槐想了想,又把虎骨装进空间里,只留了两根腿骨,等着两根泡个几年酒,再换吧。 “汪!” 嘤嘤怪哼哧哼哧地跑回来,先是冲进了厨房,看不见徐槐的身影后,用脑袋急刹车,砰的一声撞在灶台上。 随后又毛毛躁躁,迫不及待的跳起来,冲向正屋。 远远看见徐槐的身影时,尾巴晃出了残影,纵身一跃三五米的距离,扑到了徐槐身上。 毫无防备的徐槐,被嘤嘤怪泥头车一样的思念撞翻在地。 嘤嘤嘤地叫着,摇着尾巴舔着徐槐的脸。 呸!呸呸! 你踏马是不是偷吃屎了?! 嘤嘤怪兴奋地蹦来蹦去,两条前腿跟锤子似的,拍在徐槐的胸口,疼的徐槐呲牙咧嘴。 这该死的爱,除了味大,还有沉痛! 徐槐哭笑不得抱着嘤嘤怪,感觉入手又重了至少十斤,往旁边一摔,这才赶紧爬起来。 定眼一看! 嗷吼! 不到一个月,长大了不少,皮毛黑亮,快有一米高了,两只钛合金狗眼闪烁着愚蠢的精明。 这尼玛是三个月大的狗?! “我知道你高兴,别舔了。” 徐槐推开又扑上来的嘤嘤怪,大腿被狗尾巴扫了一下,疼的他呲牙。 太有劲了! 徐槐怀疑,给它一个鼓,它能用尾巴敲出将军令。 “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啊!” 徐槐顺手从桌子上拿起虎腿骨,据说狗最怕这玩意,闻到味都得吓尿了。 然而他没想到,嘤嘤怪张嘴叼住了骨头,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卧槽?这可不是给你带的礼物!” “你放下!” “你信不信我揍你!” “你他妈给我回来!” 徐槐追出去,只看见一团黑影噌的一下没了影,叼着那根虎骨跑了。 “……”如果不是空间给过信息,徐槐差点怀疑,三千五买的不是虎骨。 咋就不害怕呢? 难道狗怕虎骨是传言?! …… 小鸡炖蘑菇,必须安排上。 徐槐把何雨柱喊过来,何雨柱满心欢喜亲自操刀。他出差这段时间,何雨柱几乎顿顿做饭,没有因为徐槐被抓就撂挑子。 这一点徐槐很满意,给何雨柱兜里塞了三包华子,又给他两根红肠,让他一会带走。 当了食堂主任的何雨柱,现如今还真看不上这点东西,但也没有拒绝。 常秀英抱着小短腿,和放学的几小只回来,小院立马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起开!” 徐槐嫌弃的推开老四张阳,这小子鼻涕抹了他一身。 说到鼻涕,徐槐又想起沈延亮上次,在家里把餐桌掀翻的时候,他看见餐桌底下,全是干了的鼻涕痂。 正好秋后算账,他把江平津、肖建军和张阳三人,提溜到门口,问他们谁抹的最多。 将来几十万的桌子,是让你们抹鼻涕的? 三人一口否决,纷纷指向小短腿,小短腿啥都不懂,嘎嘎笑着要背锅,徐槐一瞪眼,三人立马怂了,承认他们三个都干过,表示以后绝不乱抹了。 饭菜做好了。 何雨柱也是有眼色的,笑呵呵地拒绝了徐槐留下来一起吃的客套,端着一份饭菜,提溜着两根红肠,屁颠屁颠走了。 陈棠一看这架势,就别凑热闹了,也借口离去。 徐家其乐融融吃完饭,到了人人最爱的礼物环节。 捎回来的貂皮帽子和手套,人人都有,几小只恨不得下午就去学校,显摆他们的新帽子和手套。 可惜,下午没课,放假了! “谢谢大哥,等你老了,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老四张阳嘿嘿笑。 “滚一边去,屁大点就会画饼了。”徐槐笑骂着,在老四屁股上踹了一脚。 “谢谢大哥。”陆芍药很喜欢送的帽子。 “大哥,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你看我表现吧。”肖建军不知道从哪学的江湖气,一本正经地抱拳。 江平津羞赧笑笑:“谢谢大哥,大哥,你晚上洗澡吗,我给你烧水。” “不用,我去澡堂子泡泡。” “大锅锅,你带上嫂嫂一起吧,嫂嫂天天说要去好好泡一泡。”小短腿蹦蹦跳跳,抱住了徐槐的大腿,帽子有点大,稍微一动弹,帽檐遮住眼睛。 徐槐笑哈哈,在童言无忌的小短腿脸上捏了一下。 正和常秀英收拾餐桌的袁桐,红着脸啐了一口:“你整天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你一起洗。” 澡堂子分男女,你想一起都没机会,再说我啥都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这么想的? 难道我是个筛子? 谁都能看穿我的想法? 徐槐嬉皮笑脸道:“赶紧收拾,你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袁桐捋了捋耳边发丝,打量着两手空空的徐槐,因为喝了几杯酒,脸颊红扑扑的。 帽子和手套她也有,只是没想到,徐槐还有礼物给她,一时间满心欢喜,有些幼稚的想,她的礼物比别人多呢。 “什么礼物?” “一会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徐槐有些贱兮兮的笑脸,袁桐眯眼道:“你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说完,嘴角上翘,手里的动作加快。 常秀英笑着把袁桐手里的碗筷接过去,她还挺喜欢袁桐的,有分寸知进退,最主要是对徐槐是真心的,难得的是,两人都喜欢对方。 “别忙了,去洗洗手,跟徐槐说会话去。” “没事常姨,你应该去休息,别动了胎气,呀……” 惊呼一声的袁桐,被迫不及待的徐槐拉走,留下残影。 第378章 许大茂中断子绝孙脚 常秀英把下午不上课的几小只赶出去,允许他们出门炫耀新帽子新手套。 洗完碗筷后,常秀英也匆匆离开小院,还顺带把门小院的榆木门带上。 “礼物呢?” 房间里,袁桐双手撑着桌沿,身子微微前倾,隔着桌子看徐槐,那眼神跟勾子似的。 “你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呀,你过来说话。”徐槐哭笑不得。 “我不去,我害怕。”袁桐脸颊红彤彤。 “我保证不动手。” “我怕我动手,我有点晕了,你赶紧给我礼物,我要回去休息一会。”袁桐摇头,马尾晃来晃去,眼睛微闭。 六七分醉意,却最是撩人心魄。 徐槐从兜里掏出两根大黄鱼,放在袁桐手上。袁桐蓦然瞪大眸子,看着沉甸甸冰凉凉金灿灿的大黄鱼,如同见鬼。 “你怎么会有这玩意,你干啥了?”袁桐猛然抬头,酒醒了一大半,盯着徐槐的眼睛。 她怕徐槐贪污。 “你放心,不是群众的一针一线。” 将来肯定要跟袁桐结婚,做为枕边人,徐槐虽然不会告诉她空间的存在,总得把家底拿出一丢丢,不至于吓到袁桐的数目,交给她保管。 万一将来有急用钱的时候,也不至于突然拿出一大笔钱,引人怀疑猜测。 现在嘛,先拿两根出来,看看袁桐的反应。 “不偷不抢?” “不偷不抢!” “没有贪污受贿?” “绝对没有,这以后留给咱们的孩子。” 袁桐心里的石头落下,又喜上眉梢,带着几分真娇羞假埋怨:“还没结婚呢,你就想要孩子啦,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你。” 说着,她又把大黄鱼递给徐槐,有几分忐忑道: “还是你自己放着吧,你是一家之主,再说我怕我藏不好,被人发现怎么办?可不能私藏黄金。” “那……上交?” “那不行!”袁桐双手跟闪电似的缩回去,把大黄鱼抱在怀里,对徐槐展颜一笑,百媚丛生: “这是给咱们孩子准备的。” 大黄鱼无所谓,袁桐欣喜的是,徐槐已经在为未来做打算了,开心到跺脚晃脑袋的袁桐,也不自禁地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还有一件礼物。” 亮个相吧小宝贝! 徐槐贱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他定制的礼物。 哐当! 大黄鱼掉在地上。 袁桐双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着礼物,又羞又恼: “什么呀?” 什么是什么呀? 这还不明显吗? 徐槐两手捏着两根吊带,抖了抖,丝滑翻滚,如波浪一般。 “这不就是睡衣吗!” “谁家睡衣,就两根绳子!?” “这是吊带呀,和背心的性质一样的,你摸摸这布料,手感细腻光滑,最关键的是,省布料呀。” 徐槐一本正经地抖动着真丝吊带睡衣: “国家正是艰难之时,我们要以身作则,能省则省。别小看这两根带子,可以省好大一块布料呢。” “三件下来,又能做一件衣服了。” 袁桐偷瞄徐槐手里的吊带睡衣,材质倒是挺柔软的,就是……就是…… “也太省了吧,能到膝盖吗?” “能啊!”徐槐语气笃定:“我专门交代了裁缝师傅,一定要到膝盖,你比划比划。” 徐槐信心十足,捏着吊带睡衣在袁桐身前比划着。 两人低头看着裙摆,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你说的到膝盖?” “靠,狗东西,居然少了我两寸的布料!” “你就是故意的,这穿在身上,还要往上提一寸呢。” 往上三寸到大腿一半……还挺好。 “你怎么那么开心!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还说给我买的礼物,这不就是……不就是给你自己过眼瘾呢吗?” 假装恼怒地袁桐在徐槐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不痛不痒。 哎!徐槐第一次对不合格产品,没有丝毫的恼怒,那个裁缝师傅,绝对是个神人! “买都买了,试试呗。” 脸颊红彤彤地袁桐皱皱鼻尖:“今天不行。” “为啥?” “我来癸水了。” 让你试衣服,关你癸水什么事? 两人闹腾了一会,袁桐坐在椅子上,迷迷瞪瞪困得睁不开眼,知道徐槐今天要回来,她昨晚兴奋了一夜,加上几杯酒下肚,酒劲再次涌上来。 “上床睡去。”徐槐捏了捏袁桐的脸颊。 “你抱我!”袁桐张开双臂,呶着嘴撒娇。 这谁能受得了!那勾人的眼睛太撩了,徐槐抱起袁桐,进了屋上了楼,把袁桐轻轻放下。 袁桐窸窸窣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瞪瞪道:“我睡一个小时,一会叫我。” “哎?这就睡了?” “别闹,我真困了。”袁桐声音越来越小。 徐槐百无聊赖,那泡个澡吧! 徐槐翻遍了空间和家里,没找到一张洗澡票,平时不用就在眼皮子底下,用的时候一张都没有。 蹬蹬蹬!风火轮似的跑出去,一脚踹开了何雨柱的家门。 “柱子,有洗澡票吗,匀我两张,到时候还你。” “嘿,还真就不差这玩意,你要去泡澡啊,一起去,一起去,今儿哥们请,我也一个月没去了。” 何雨柱笑得合不拢嘴。 “徐领导,提前跟你说一声,明天来我家里吃饭,有喜事!” “什么喜事这么高兴,找到媳妇了。”徐槐随口道。 “可不咋的!” 何雨柱满脸娇羞: “刚分配到我们厂的大学生,就好我这口,哈哈哈!” 好家伙,厨师就算是八大员,何雨柱就算是食堂主任,大学生也不至于往上扑吧? 大概是……应该是……豹头环眼水桶腰? 否则图啥呢? 图你不洗澡? 图你年龄大? “没问题,正好这几天休息。” 两人边说边走,碰见缩着脖子从外面小跑回来的许大茂,许大茂双手插兜,两撇小胡子飞了起来,调侃道: “儍柱,你高兴个鸡毛啊,王喜芬是看上你的人吗,那是看上你的食堂主任了,傻不傻啊你,还乐呵呢!” 何雨柱嘚瑟道:“我对象是大学生!” “明天王喜芬来咱们院,我就告诉他,你小子干过的龌龊事,非把你搅黄了不行,让你嘚瑟!”许大茂阴阳怪气地斜着眼。 “信不信我踢死你!”何雨柱指着许大茂。 许大茂贱兮兮地晃着脑袋:“我徐槐兄弟在这呢,你踢一下试试……嗷呜……” 一声闷哼,听着就疼。 第379章 我徐槐是太君? 许大茂夹着双腿弓着腰,双手死死捂着裆部,小眼睛瞪得像铜铃,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惨白的。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足足十几秒,许大茂倒吸一口冷气,痛苦的嘶吼声响彻在院子上空。 这惨叫声,听着就疼! 徐槐心想都是邻居,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大茂被欺负吧。 于是徐槐扭头不看: “大茂哥,赶紧上医院看看去,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柱子,你也是,怎么这么冲动,赶紧把人送医院。” 看见许大茂那惨样子,何雨柱心里也有点后怕,但天塌下来,有嘴顶着: “他活该,谁让他犯贱!” “怎么啦?怎么啦?” 许大茂的嘶吼声跟召唤术似的,院里的邻居们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前院的闫埠贵和闫解成父子两,一前一后小跑过来。 “谁在叫?出啥事了?”闫埠贵摆出一大爷的架势,低头一看脸色惨白的许大茂,笑地有些幸灾乐祸。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该! 闫埠贵可恨死许大茂了,两面三刀的怀水水,流到哪坏到哪! 前两天他提议,在院子里修个旱厕,这样大家就不用出去上厕所了,许大茂当面表示赞成,暗地里却怂恿邻居们,把厕所修在他家门口。 你说气人不气人! “大茂,这大冬天的,你躺地上孵蛋呢!”闫解成也是个嘴贱的,双手笼在袖子里,阴阳怪气笑呵呵。 许大茂只能干瞪眼,太疼了! 娄晓娥抓着瓜子跑过来看热闹,却瞧见自家男人躺在地上哀嚎,惊呼一声后扑到许大茂身上: “你怎么啦?” “别动我!疼……娄子,儍柱踹我蛋蛋,你帮我看看碎了没?呜呜呜……”看见自己媳妇,许大茂突然就破防了,跟个小娘们似的,哭哭唧唧。 娄晓娥当机立断,摇头翻白眼。 “娄子,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居然不关心我?”许大茂一把鼻涕一把泪。 娄晓娥翻白眼:“不是你说的吗,不要连累彼此!” 自打娄半城出事之后,许大茂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一度要跟娄晓娥离婚。 也是娄半城出事之后,新婚不到一年的小两口的感情,出现了裂缝。 那段时间,许大茂彻底放飞自我,天天没有好脸色给娄晓娥。 “可我们还没离婚呢!”许大茂破大防,挤着眼泪。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但让她大庭广众看蛋蛋,那是绝不可能的:“谁打的你?是不是徐槐?” 凌厉目光瞥向徐槐,对于亲手抓了他父母的徐槐,娄晓娥对徐槐没意见那是假的。 天天在心里骂徐槐是王八蛋。 徐槐出事时,娄晓娥是最快乐的。 “嫂子,可不能胡说,我是公安,绝不会动手打老百姓的。”徐槐摇头。 哼!娄晓娥轻哼一声,嘟囔道:“没有一个好人!” “傻娘们,胡咧咧什么呢,徐槐兄弟咋不是好人!是儍柱踢得我,你帮我打他!”许大茂一张脸皱巴巴的,可怜极了。 娄晓娥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威胁道: “儍柱,你是不是觉得我娄晓娥好欺负?我告诉你,我爸现在还是轧钢厂的股东,你们都不要太过分!” 娄半城出事那段时间,院子里不少人都躲着他们夫妻,尤其是躲着娄晓娥。 背地里没少嚼舌根子,还偏偏让娄晓娥听到了。 何雨柱混不吝道:“该,谁让许大茂要坏我的姻缘,我也告诉你们,你们叫我儍柱没关系,但你们谁敢坏我的好事,我跟他拼命信不信。” “都瞅瞅许大茂,这就是后果!” “你……儍柱,没人能治得了你是吧,行,你等我叫保卫科的过来,非把你带回去关几天不行!”娄晓娥双手叉腰,瞪着何雨柱。 闫埠贵急忙摇摆双手:“叫什么保卫科?徐槐就在这呢,问问徐槐怎么解决就行了。” 保卫科来了,那不得惊动街道办? 他这个一大爷还没当过瘾了,街道办如果嫌他办事不力,很可能组织全院,重新选举一大爷。 嘶…… 不会是何雨柱跟许大茂摆我一道,故意搞这么大动静吧?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让街道办的人过来!闫埠贵看向徐槐:“徐公安,你赶紧说句话。” 徐槐摩挲着下巴,心里咋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脚,把许大茂踢得断子绝孙: “柱子,先把人先送医院吧。” “凭什么,我不去,谁让他犯贱!”何雨柱双手插兜,猛摇头。 徐槐轻声道:“许大茂真出问题了,你的主任还干不干?大学生老婆,还要不要?” 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是这么个理。 “许大茂,也就是徐领导给你求情,要不我管你死活呢。” 何雨柱扶起许大茂,许大茂夹着腿瞪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儍柱,你他妈真踢啊!我徐槐兄弟不在你打我,我徐槐兄弟回来了,你还打我,那我徐槐兄弟不是白回来了!” “???”徐槐一头问号,感觉自己像太君。 何雨柱和娄晓娥搀扶着许大茂,你骂你的,我骂我的,往外走去。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闫埠贵赶紧驱散左邻右舍。 徐槐追上去,跟何雨柱要了一张洗澡票,屁颠屁颠跑去洗澡了,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洗澡。 洗白白回来的时候,袁桐已经睡醒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热中午的饭菜。 小短腿和小当趴在门口的青石板上,逗小黑猫,陆芍药领着其他几个小家伙,趴在餐桌上写作业。 嘤嘤怪卧在桌子底下,嘎吱嘎吱地啃着虎骨。瞧见徐槐回来,叼着虎骨一溜烟跑了。 啥意思? 你害怕我跟你抢吃的? “徐槐!” 厨房门口,袁桐冲着徐槐招招手,然后开始解围裙,徐槐屁颠屁颠跑过去,袁桐道: “赶紧吃点,吃完了跟我去一趟医院,我大哥让车撞了。” 哎呦我去! 大舅哥也是人才啊。 这年头还能让车给撞了。 “人……不在啦?我还在货车站遇到了大哥呢……” “滚!”袁桐呲着牙,拳打脚踢,不痛不痒。 随便对付一下肚子后,徐槐骑着自行车,驮着袁桐前往医院。 傍晚的寒风跟刀子似的,扎在心肺里。 大冬天骑自行车真是受罪,怀念侉子之王的第一天。 “你怎么不捏刹车了!”袁桐搂着徐槐的腰,挑眉调侃。 穿那么厚,有啥好捏的:“你见谁把人骗到手后,还天天腻歪的!” 呵! 我要上强度,上手段了! 知道啥叫欲擒故纵吗?! 第380章 我愿意为你守寡三年 啪! 袁桐一巴掌拍在徐槐后背上,揶揄道: “你可还没成功把我骗到你家呢,你就这态度?!” “我就这态度!”徐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我可警告你,我今年才十八周岁,结婚还得等两年呢。” “你啥意思?”袁桐眼神闪烁,和她同龄的好几个朋友,孩子都抱在手上了,没遇到徐槐以前,她总觉得无所谓。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时常会憧憬她和徐槐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尤其是今天徐槐交给她两条大黄鱼的时候,她做梦都美滋滋的。 一听徐槐还要等两年才能结婚,袁桐突然就有些着急了,以至于都忘了马上过年,过完年只需要等一年就够了。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徐槐把结婚的事,已经搞定了。 但这会儿,袁桐的嘴能顶住塌下来的天: “两年就两年,我又不是等不起。” 徐槐继续上强度:“我可没说两年后结婚啊,我说的是法定年龄两年后,到时候我还得干事业呢,再干五年再说。” 啪! 袁桐用力捶了徐槐一下,恼羞成怒:“你敢,信不信我打你!” 你打人又不疼不痒的,就别威胁人了!徐槐叹口气:“其实我有个办法,我们可以奉子成婚,过了年就可以办婚礼。” ???袁桐眨眨眼,反应过来了,掐着徐槐的腰:“好你个徐槐,你在这给我挖坑呢,你明说不就行了,绕什么圈圈。” 呵!当初是谁说见过家长,就能进一步了,你还忽悠我!徐槐愤愤不已:“我说了呀,你不答应呀。” “我哪里不答应了,我这几天癸水来了,你现在说一遍,我肯定答应你!” 徐槐眼睛贼亮:“桐姐,等过几天,咱们好好交流一下。” “不行!”袁桐拒绝的干脆利索,然后笑的花枝乱颤。 “……” 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上次就是这么忽悠我的,我也是贱,吃一堑不长一智!徐槐黑脸,猛蹬自行车,故意挑有坑不平的路走。 后座的袁桐颠簸着,却笑的更加猖狂! “幼稚死你!” “你才幼稚,天天把我当小孩骗!” “你不幼稚,我能骗到你?好了好了,别闹了,过几天咱们好好交流。” “真的?”徐槐立马眉开眼笑。 “嗯!”袁桐憋着笑,娇羞一哼,至于交流工作业务,还是交流生活心得,到时候再说。 “桐姐,你对我真好。” 徐槐哪能不知道袁桐又忽悠他呢,但他就愿意迷失自己,来哄袁桐开心,他骑车子更卖力了,顺嘴说道: “明天去柱子家吃饭,嘿,真是傻人有傻福,找了个大学生对象。” “王喜芬挺漂亮的,大眼睛高个子,咋就看上何雨柱了。”袁桐疑惑地嘟囔着。 ??不是豹头环眼水桶腰? “你认识?” “我见过两次,一次是跟叶小莹在一起,我远远看见了,一次是跟何雨柱去银行,正巧我又遇见了。” ???这不是聊何雨柱吗,怎么又提起叶小莹了。 哎! 叶小莹馋我? 丹阳子说的鬼子娘们是叶小莹?! “叶小莹现在在哪上班?” 徐槐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了一句,必须查查叶小莹,但又怕袁桐误会,他对叶小莹贼心不死。 索性徐槐直接询问袁桐。 “好像在百货公司。”袁桐随口道。 “我找她有事。”要调查叶小莹,可不得去找她,你赶紧问我啥事,我好把话说清楚。 不见袁桐有反应,徐槐立马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找叶小莹是工作。” “我也没误会啊。” “真没误会?” “真没有!你想去就去呗。” 反话! 一定是反话! 袁桐不哭不闹,还给提供工作单位信息,徐槐有点心慌,她一定是在憋大招呢、 不行,不能让桐姐找借口打我! 得把她的路堵死! 嘎吱!刺啦…… 徐槐用脚刹车,袁桐一头撞在徐槐后背上,脸疼。 徐槐一条腿蹬地,一条腿绕在大梁上,跟狗撒尿似的,回头看着袁桐,愤愤道: “我去找别的女人你都不管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袁桐呆若木鸡。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你看,现在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哪怕你骗我呢。” “……” “你再不哄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 袁桐呆呆地看着徐槐,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去找别的女人,你还生气? 蛮不讲理嘛! “我真没有误会,叶小莹我又不是没见过。我比她漂亮吧,比她身材好吧,还给你穿两条带带给你看,叶小莹会吗?” 听着袁桐漫不经心的自信语气,徐槐微微疑惑,难道是自己误会桐姐的心胸啦? “那你就不怕叶小莹往我身上扑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白月光?” 袁桐冷笑,从腰里摸出一把枪来:“我不知道白月光,但大不了,我给你守三年寡。” “……” 大可不必! 吵得好好的,拔枪干嘛? “就算她往我身上扑,我也会一脚把她踹开,赶紧把枪收起来。”徐槐压着袁桐手里的枪。 有个武德充沛的对象,是什么体验? 呐!一言不合就要自己守寡。 “赶紧走,一会天黑了。”徐槐蓄势待发,打算一口气蹬到医院前,一句话都不说了。 海淀区,海淀医院病房 半张脸满是擦痕的袁瑞金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石膏,石膏外面又用竹板固定着,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一根绳子,将断腿固定悬在空中。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坐在床边,笑的前俯后仰。 满脸幽怨的袁瑞金没好气道:“有那么好笑吗!” “姐夫,你咋那么笨,骑自行车车都能摔到沟里头,你是不是骑车子又走神了?我妈说,就没见过谁骑自行车把腿骑断的,你是第一人!” 袁瑞金哭笑不得:“我再解释一遍,不是我摔进沟里头,是一辆车把我别进了水沟里。” 咯咯咯! 少女笑的眼泪花子呲了出来:“姐夫,你不戴眼镜,能看见我吗?” 袁瑞金无奈极了:“我是近视眼,不是瞎子,你这么大个活人我看不见?” 病床另一侧,杨秀宁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亲妹妹的脑袋:“你赶紧回去吧,少在这笑你姐夫!” 十五六岁的杨秀焉,俏皮吐了吐舌尖,摇头晃脑地来回踢着小腿:“我不回去,我等袁桐姐姐来,我有事要找她。” 杨秀宁一边把剥开的橘子掰开,一牙一牙地喂到袁瑞金嘴边,一边揶揄道:“你有什么正经事?不要烦别人!” “怎么没有正经事!我马上要参加革命建设了,我向袁桐姐姐取取经,怎么啦!”杨秀焉振臂高呼,把自己整的热血沸腾。 杨秀宁立马沉着脸:“参加什么革命建设,谁同意你不上大学的?” “毛爷爷同意的!” 杨秀宁:“……” 第381章 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杨秀焉梗着脖子,脆生生道: “年轻人要投身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当中,建设祖国,所以我要参加革命建设!” “等你大学毕业,到处都是革命事业,你现在能干嘛?”杨秀宁怒其不争,在她脑袋上又敲了一下。 “我不!” 杨秀焉揉着脑袋,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我要走进伟大的工人阶级群体中去,为建设祖国发光发热,上大学那是远离革命建设一线!” “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袁瑞金习惯性地去扶眼镜,却扑了个空,悻悻然放下手,眯着眼看着杨秀焉: “不管投身到什么样的革命事业里,都需要系统的知识做后盾,你说,是你当工人创造的价值大,还是你当一名工程师创造的价值大?” 杨秀焉轻哼道:“姐夫,我也要批评你,革命事业不分工,不管是掏粪工人,还是大学教授,都是革命事业!工人和工程师也一样!” “怎么能一样?工资待遇和前途就不一样!”杨秀宁气得瞪眼。 “庸俗!我参加革命建设,是为了祖国!” 袁瑞金道:“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没说出来呢,杨秀宁把塞到嘴里的橘子掏出来,又塞进袁瑞金的嘴里,气的锤了他一下: “就你有一张嘴,胡说什么?” 杨秀焉吐了吐舌尖,满脸嫌弃地捏着鼻子:“姐夫你也不嫌弃我姐脏!” “你懂什么!”杨秀宁没好气地瞪了眼杨秀焉,“回去给我好好准备准备,明年去大学!” 准备准备的意思,就是准备准备衣服行李。 杨秀宁笃定她妹妹可以上大学,是有原因的,因为学习优秀与否,不太重要,只要及格就好。 杨秀焉学习一向还行,中等偏上。 但这不是她自信的缘由,因为成分更重要。 杨秀宁心里跟明镜似的,当下的高考,学校会秘密给每一个学生背景调查做审核,成分不好,是不允许上大学的,甚至高中都考不上。 建议机密专业录取! 建议一般专业录取! 建议降格录取! 建议不予录取! 每一句话,都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当当当! 这时响起敲门声,杨秀焉腾地一下跳下床,胳膊不小心打到悬挂断腿的绳子,晃了这么一下,疼的袁瑞金呲牙咧嘴。 “毛手毛脚,你激动什么呀你!”杨秀宁赶紧扶住绳子,话音未落,杨秀焉已经打开房门,笑嘻嘻地扑进了袁桐怀里: “袁桐姐姐。” “杨秀焉,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袁桐笑眯眯地揉着杨秀焉的脑袋。 杨秀焉看见徐槐后,跳到他面前,好奇打量着徐槐:“我知道你,你是神探徐槐,是袁桐姐姐的对象!” “我马上就不是她对象了。”徐槐沉声道。 “啊?为什么?”杨秀焉瞪大了愚蠢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 病床上的袁瑞金一愣,杨秀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 袁瑞金双手撑着病床,往起坐了坐,拿出了长兄如父的气势: “袁桐,你是不是又耍小性子了?徐槐是大好青年,你要好好珍惜!快道歉!” 袁桐满头问号。 徐槐一本正经道:“大哥,你误会了,我要把桐姐变成我妻子了,所以我不是她对象,我是她丈夫!” 众人一起咧嘴。 袁桐脸颊闪过一抹红晕,在徐槐胳膊上锤了一下:“以后说话别大喘气。” 噗嗤!杨秀焉笑出声来: “徐槐,可多人追我袁桐姐姐呢,我们院就有至少三个,你是怎么追到我袁桐姐姐的?你平时都给她买什么?都说什么话?哄得我袁桐姐姐死心塌地跟着你一个穷小子。” 小小年纪,这么八卦!徐槐瞥了眼杨秀焉,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高人一等,着实有点不讨喜。 不过徐槐也知道,生活环境所致,倒没必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只是你这么八卦,问的这么仔细,怎么觉得像是在取经? 徐槐四十五度抬头看天花板: “我没追你袁桐姐姐,是你袁桐姐姐追我的。” 呸!杨秀焉有些嫌弃的轻啐一口:“不害羞!我看你是凭借脸皮厚!” 脚尖一扭,杨秀焉挽住了袁桐的胳膊: “袁桐姐姐,你说我是去当工人呢,还是和你一样当公安,或者去当兵呢?还是去北大荒做支边青年?” “你不考大学啦?”袁桐惊愕地看向打扫杨秀宁,杨秀宁没好气道:“她又胡闹,你替我好好说说她!” “我怎么胡闹了?我就要投身到革命建设中去,其实我想去北大荒!”杨秀焉是油盐不进,打定了主意不高考。 北大荒?徐槐瞥了杨秀焉一眼,再过几年妥妥的大美人,你去北大荒是建设祖国,还是挑战人性? 弄不好骨头渣都没了。 哦!你家和袁家门当户对啊。 那当我想多了。 可你这样的家庭,骨子里又带着优越感,连我徐槐都瞧不上,你会去北大荒支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槐坐在了病床边,递给袁瑞金一根烟,两人吞云吐雾,徐槐饶有兴致地看着杨秀焉。 “我觉得你还是考大学吧。”袁桐走到窗户边,打开一条缝走烟。 “袁桐姐姐,你的觉悟怎么也这么低!”杨秀焉气鼓鼓的嘟着嘴,“祖国正是需要我们大好青年的时候,我怎么能……” “他叫什么名字?”徐槐突然打断了杨秀焉的话。 “啊?”杨秀焉瞬间有些慌,脸颊通红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谁怂恿你去北大荒的,说!” 徐槐厉声大喝,吓得病房里几人都是一愣,杨秀焉呶着嘴,羞恼不已: “姐,他凭什么凶我,袁桐姐姐,你对象凭什么凶我!?他是谁呀?沾了你家的光,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袁桐死死盯着杨秀焉,看得她心里发毛,默默低头。 杨秀宁也反应过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杨秀焉: “我说你怎么抽风了,是不是有人怂恿你了?你不说是吧,那我去你们学校调查!” 杨秀焉愤愤不已,瞪了眼徐槐,却见徐槐跟没事人一样,搂着袁瑞金的肩膀。 “姐,你别去。”杨秀焉认怂了,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泪眼汪汪的。 “必须查清楚!”徐槐冷冷道。 “你……徐槐,你别管我的事,你不配!!”杨秀焉愤愤跺脚。 你他妈以为我为了你? 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我怕你牵连袁家! 第382章 夫唱妇随,一腿毛 徐槐掐灭烟头: “你为什么非要去北大荒,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杨秀焉搂着袁桐的胳膊,又告状道:“袁桐姐姐,你管管他呀,多管闲事,他是狗吗!”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袁桐沉着脸,甩掉了杨秀焉的手,如果不是大嫂的妹妹,你看我抽不抽你。 徐槐面无表情道: “如果你们是为了爱情,那我不管。” “如果怂恿你的人另有目的,会不会连累到你家?会不会连累到你姐和你姐夫?甚至连累到袁家!你袁桐姐姐如果为此伤心难过,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你自己死在外面没关系,但是你要连累这么多人,那就不行。” “你……你就是阴谋论,哪有那么多坏人!”杨秀焉脸色有些惨白,但还是坚持着相信那个人。 杨秀宁瞪着杨秀焉,怒其不争的原因,是杨秀焉居然背地里跟不明不白的人扯到一起。 至于徐槐的说词,她也觉得是危言耸听,想动她们杨家,哪那么容易。 “都是把你保护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呢,我们要小心再小心!” 杨秀宁扭头看着徐槐,带着几分不悦和埋怨,她承认徐槐有点能力,同时也认为徐槐升这么快,是沾了袁家的光,甚至是他们杨家的光。 因为她一开始就不赞同徐槐和袁桐的婚事,她身边同样出身的子弟,哪个不是找个门当户对? 袁桐嫁给徐槐,能给袁家带来什么? 能给她这个小家带来什么? 凭什么对杨秀焉大呼小叫?即便是杨秀焉做错了,那也有他们杨家自己教育! 还是说,你觉得你现在,能给袁家当家做主了? 别忘了袁瑞金,才是袁家长子! 杨秀宁不冷不淡道:“徐槐,我妹妹还小,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别学她,也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大嫂,你这话怎么像是敲打我呢,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也不拐弯抹角。” 徐槐呵呵一声,接着道: “说句难听的话,你妹妹是死是活我不关心,就算你杨家塌了,我也不关心。但是你们家要看好她,别让她牵连我大哥,牵连到袁家!” 杨秀宁脸色难看,眸子里还带着几分错愕,没想到徐槐说话这么直白,心里暗自鄙夷徐槐太粗俗鲁莽,走不长远。 袁瑞金眉头紧皱,已经想到了他们家全都下放的场面: “徐槐说得对,必须查清楚,不为我,也得为孩子,秀宁,不能在惯着她了,老大才五岁,老二才两岁……” “别说了,烦死了!”杨秀宁瞪了眼袁瑞金。 徐槐见袁瑞金心里有谱,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嘻嘻问袁瑞金:“大哥,你这腿咋回事啊,在火车站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提了,被车别到沟里了。”袁瑞金又要去扶眼镜,又扑了个空,悻悻然对杨秀宁道:“明天给我配一副眼镜去。” “明天去配,那也得等几天才能拿到,明天我把你那一幅旧的拿过来,你先用。”杨秀宁起身穿外套,“我先把我妹送回去,小桐,在这等我回来你们再走。” 袁桐不搭不理。 等姐妹两人离开后,袁桐瞪着袁瑞金,杀气腾腾:“你都不管管你老婆?孩子都多大了,还一心向着娘家?我看你们干脆离婚算啦!” ???徐槐惊呆了。 “……”袁瑞金瞥了眼袁桐:“爸妈去东北了,你不劝他们离婚,现在开始劝我了?有你是我们袁家的福分!” “你和爸妈能一样?我那是故意气老王的,对你我是真心劝离的。” “滚滚滚!”袁瑞金翻白眼。 袁桐在袁瑞金的断腿上敲了一下,疼的袁瑞金呲牙咧嘴,这才满意地翻着白眼: “不想离婚,那你就好好跟她谈谈,让大嫂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凭啥说我家徐槐?” 袁桐又搂着徐槐的胳膊:“别动气,等我有时间,帮你收拾她们。” “我真不生气,到时候会有人收拾她的。”徐槐笑。 “谁?” “社会!” “……” 袁桐的脑袋靠在徐槐的肩膀上:“你怎么知道有人怂恿杨秀焉的?” “一见面就问我怎么追到你的,还信誓旦旦要去北大荒,那是一个骨子里带着优越感的大院子女,能干出来的事?”徐槐道。 “就凭这,你就猜出来了?”袁桐下巴搁在徐槐肩上,忽闪着崇拜的眸子,“你真厉害。” “这才哪到哪,我跟你说,我看一眼大哥的腿,都知道他有几根腿毛你信不信。”徐槐道。 呸! 袁桐轻啐一口: “你说,你说对了,我亲你一口。” “大哥有一腿毛,快,亲我!”徐槐把脸凑过去,袁桐吧唧一口:“你真厉害!” 好拙劣啊!太他妈拙劣了!袁瑞金一时都分不清,是徐槐占便宜了,还是袁桐在占便宜,幽幽道: “我是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工具吗?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伤员,再挤就把我挤下床了!” “那你下床!”袁桐随口道。 袁瑞金黑脸,拿出了长兄如父的气势:“老三,我看你是皮紧了!” “老大,就你这样还写小说?我们是在给你提供素材呢,徐槐对杨秀焉的观察,你就没有,你要善于观察生活,勇于面对困难。”袁桐调侃袁瑞金。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样样都不如徐槐,行了吧。”袁瑞金幽幽道。 “嗨,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哥,你的霉运就比我强多了。”徐槐调侃道。 噗!袁桐笑地花枝乱颤,拍打着徐槐的肩膀:“你可真损!” 袁瑞金用力把徐槐推开:“别挤了!” “大哥,你怎么跑海淀医院了,东城区的协和医院住不下你?那里骨科更好吧!”徐槐没好意思再挤袁瑞金。 袁瑞金无奈道:“就在海淀医院附近,被车别了,直接送过来的,自行车还给丢了,哎,倒霉。” “那你记住车牌没有?” “没有,我都掉沟里了,谁记那玩意。”袁瑞金理直气壮。 还是被车撞的少!经常被车撞的人,一定是先看车牌! 要不怎么理赔? 徐槐拍拍袁瑞金:“大哥,你也是命好,我刚从东北回来,带了一些虎骨,你要不要?” “真的!”袁瑞金喜出望外,“医生刚说让我去买同仁堂的虎骨酒呢。自己泡的肯定更好,谢谢你啊徐槐,还是你对大哥好,不像老三……” 徐槐沉着脸:“大哥,你怎么说我媳妇呢?虎骨不给了,除非你道歉。” “就是,道歉!”袁桐夫唱妇随,洋洋得意地冲着袁瑞金做鬼脸,“以后你们谁都不准欺负我,我有男人!哼!” “……” 袁瑞金呲牙: “你们两个滚,我明天就给爸妈打电话,说你们两个欺负我。” “你随便,咱爸最疼我了!”袁桐有恃无恐冷哼一声,毫不畏惧袁瑞金的威胁。 “……” 第383章 嫂子是冲我来的吧 月如银盘 杨家姐妹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前后相差不到一米,杨秀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着如何才能说服哄骗杨秀宁,别告诉她父母。 以她对大姐杨秀宁的了解,是最看重门楣的,知道杨秀宁打心底是瞧不上徐槐的,索性拿徐槐来打开沉默: “姐,徐槐凭什么那么豪横,还想管我们家的事。” 胡同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素养?杨秀宁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杨秀焉的眼睛: “先说你,你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徐槐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但他说的话很在理,你不要牵连到家里!” “我没有!”杨秀焉跺脚,“我去北大荒而已,怎么就牵连到家里了?” “谁让你去的?” “反正你别管,我这么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杨秀焉梗着脖子道。 杨秀宁冷冷道:“行,你不说是吧,那就让咱爸妈来问你。” “别告诉爸妈,我说还不行吗!”杨秀焉拉着姐姐的胳膊,想着先安抚下来杨秀宁: “我谈恋爱了,但是他的政审过不了,上不了大学,我们说好一起去北大荒支边。” 杨秀宁怒不可遏道: “你明知道政审没过,还要跟他去北大荒?你是不是疯了!你什么身份?跟这种人交往??” “可我们是这心喜欢呀。”杨秀焉的泪眼满是不屑和怨愤,“凭什么袁桐可以嫁给一个胡同孩子,我就不行?!” 杨秀宁深吸一口气,都怪袁桐,都带的什么表率!最该死的就是徐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仗着袁家一飞冲天! 最最该死的,是让徐槐吃到了天鹅肉! “杨秀焉,你自己想想,周围人是怎么看徐槐的?背地里说他是心机叵测!说他吃软饭!没有袁家帮衬,他最多就是个小公安,摸爬滚打一辈子,最多就是个分局局长。” 杨秀焉不说话,因为她知道这是实话,杨家第一次知道徐槐和袁桐谈对象时,都觉得袁桐在胡闹。 同一个大院的不少人,也纷纷鄙夷徐槐,觉得徐槐不配。 “这还是徐槐能力出众,周围人都用异样眼光看他,他这辈子都别想在我们这群人里支棱起来。” “更别提你选的人还是黑五类,你是不是疯了?想连累家里吗?你想一辈子都被人嘲笑吗?想让咱爸妈抬不起头吗?” 吧嗒! 杨秀焉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你听我的,断了吧,你的婚事家里已经在给你踅摸了,不说门当户对,起码也得大差不大吧,等你大学毕业就结婚。” “我不!”杨秀焉赌气瞪着眼:“那袁桐和徐槐为什么可以?” “徐槐起码能力出众,有培养的价值。我公公婆婆之所以同意徐槐进家门,就是把他培养起来,将来好给你姐夫保驾护航的,毕竟你姐夫是袁家的长子,将来的所有资源,都会交给你姐夫。” 杨秀宁揉着眉心,心累不已。 妹妹杨秀焉这个年纪,正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年龄。 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天塌了都不管不顾的,真怕杨秀焉做出什么对杨家不利的事,语气稍稍缓和道: “你选的人是黑五类,将来只会连累你二哥和三哥,你心里最好有点数,别和袁桐一样,迷失在甜言蜜语里,男人的山盟海誓,就是个屁!” 杨秀焉抹了把眼泪,愤愤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过吗!” 杨秀宁抚摸着杨秀焉的头:“结婚之后,可以慢慢培养,我和你姐夫,现在过的不也挺好?” 哼! 少女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被杨秀宁说服一点,嘟囔道:“你们那是被绑到了一起,不得不共进退,你们那不是爱情,是交易!” “我们这样的出身,你还奢求爱情?爱情那是哄骗你们这些小孩和穷人的精神鸦片!” 杨秀宁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扒开她的脑袋,把里面那坨屎扒拉出来。 见杨秀宁又要发火,杨秀焉低着头,眼泪掉在地上,心想先稳住杨秀宁再说: “那……你别告诉爸妈,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 翌日,日上三竿 徐槐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直到房门被踹开,才猛然惊醒,爬起来往下一看,是笑嘻嘻上楼梯的袁桐。 “赶紧起来,都九点多了还睡。” 徐槐伸完懒腰,又钻进被窝里:“不想起,冬天就适合窝在被窝里,被窝外面的世界,太凶险,你要不要进来躺一会。” “不要!被窝里面的世界更凶险。”袁桐气鼓鼓地捶了徐槐两拳,“赶紧起,脑袋瓜子每天想啥呢。” 我这小牛犊子似的身体,又是气血方刚,屁股能烫烙饼的年纪,想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你给我拿一小截虎骨,我们再去一趟医院,跟我哥要一百块,少不少?”袁桐很认真地看着徐槐。 徐槐哭笑不得:“钱就算了吧,毕竟是你哥。” “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谁让大嫂昨晚说你呢,她以为她是谁呢!哼,我看最少得要两百块!” 徐槐在袁桐脸颊上掐了一下,小脸紧实冰凉:“你哥说的对,有你是袁家的福气,也是我徐槐的福气,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别真要钱!” “我决定涨价两百,你这么好,大嫂还暗戳戳地瞧不上你,要不是昨天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肯定挠她!” 袁桐歪着头,认真盘算着: “这两百块,就给咱们孩子留着。” “哪来的孩子,你都不进来感受一下凶险的世界。”徐槐又在袁桐脸上掐了一下。 呸呸呸! 袁桐一边捶徐槐,一边嫌弃的轻啐着: “你昨晚乱摸了没有,就摸我脸,赶紧起,我去给你热饭!” 徐槐磨磨蹭蹭起来,从空间拿出一节肋骨,用报纸卷了个结实,这一节肋骨收两百块,还真不贵。 虽说没有刻意渡过能量,但在空间滋润过,自然比普通虎骨,更加至纯至阳。 “徐领导,起来没?快来我家给我长长脸,我对象说想见见英雄公安!” 何雨柱的娇羞大脸,突然出现在窗户上。 徐槐想笑,他一个小科长,能长什么脸…… 不对呀?见我干什么? 我怎么觉得嫂子是冲我来的? 第384章 意气风发少年郎 二十七八岁的何雨柱,拾掇一下自己,还是挺精神的,头发专门打理过,皮鞋擦得贼亮,穿着过年才舍得换上的衣服。 最好状态的何雨柱,坐在容貌身段,皆是中上等的王喜芬身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俗语具象化了。 何雨柱早两天就准备了花生瓜子,和半斤大白兔奶糖,甚至买了一捧塑料花,摆在家里的桌子上,又逢人就显摆炫耀,说他的大学生对象今天要来他家里看他。 重点突出大学生三个字! 还把何雨水,从学校叫回来,见见未来的嫂子。 院里的孩子们趴在何雨柱家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王喜芬,王喜芬笑着给孩子们发糖。 邻居也跟走城门似的,来来回回路过何雨柱家门口。 就想看一看何雨柱的大学生对象,是不是眼瞎了。 发现王喜芬是真好看时,闫解成和院里几个人在不远处嘀嘀咕咕,一致认为王喜芬不是眼瞎了,就是有毛病。 否则怎么会看上何雨柱?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闫埠贵很生气。 家里没长辈的何雨柱,居然没有叫他去坐镇,反而喊了徐槐过去撑场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先忍一忍,他谁都不敢得罪。 何雨柱是真动手。 徐槐是要棺材本。 影帝徐槐坐在桌子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跟王喜芬聊天。 发现王喜芬不管是谈吐见识,还是处人待物,都落落大方,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可王喜芬偏偏说她家是郊县农村的,父母都是农民,这骗人骗的太不走心了。 刚刚建国十一年,教育资源紧缺,农民子弟别说上大学,就是上高中都是奢侈的事。 至于贫下中农推荐上大学……那还得等上几年。 而且暗箱操作,欺上瞒下,推荐的也不一定就是普通农民子弟,大多都是公社领导的子女和亲戚好友的子女。 就王喜芬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知性,不是从小被家庭熏陶,绝不可能有这种气质。 大概半小时后,王喜芬水灵灵的眸子里,有着躲躲藏藏,又故意让徐槐感受到的崇拜目光,等徐槐对视时,她又是一副大家闺秀,分寸感十足的女子。 啧!徐槐心里暗自咋舌,段位还挺高! 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最是惹人好奇心动,尤其是别人的老婆。 王喜芬盈盈一笑:“徐槐同志,听说你家有卫生间,能带我参观一下吗,将来我和何雨柱结婚后,也想改造一下。” 徐槐若有所思地笑笑:“这个简单,到时候我介绍杨师傅给你,都是他的手艺。” “那我先谢谢你啊,徐槐同志。”王喜芬展颜一笑,一点也不扭捏,起身拿起暖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走到徐槐身边,给他的茶杯里添水。 旁边的何雨柱娇羞地搓着双腿,他只听见了那句,和何雨柱结婚。 徐槐余光打量着王喜芬,想着从她身上弄点东西,查探一下信息。奈何王喜芬扎着麻花辫,肩头没有一根头发。 总不能直接拔一根吧? 就何雨柱现在满眼都是王喜芬,还不得急眼,咬他两口都有可能! “徐槐,该出发了。”这时候,袁桐扭着腰肢,笑盈盈走进来,大大方方跟王喜芬打了声招呼,又恭喜了何雨柱。 “呦,袁领导,你们这是要去哪?”何雨柱急忙问道。 徐槐叹口气:“我大舅哥在医院呢,我们过去看看,中午就不吃饭了。” 何雨柱哎呦一声:“那行,就不耽误你们了,吃饭什么时候都行。” 送走徐槐和袁桐后,何雨柱搓着手,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喜芬的脸色:“中午我给你露两手,以后咱们家的饭菜,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 王喜芬挽着何雨柱的胳膊,感觉到何雨柱猛然一颤,心里轻笑,眼底深处闪过鄙夷之色: “雨柱,徐槐的对象看起来很有气质呀。” “那可不,和你一样,都是大学生呢。”何雨柱嘿嘿娇笑,嗅着王喜芬身上淡淡的雪花膏味,魂都飘了,有些无措地挠着头。 “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徐槐对象漂亮?” 何雨柱嘿嘿笑,有点违心道:“那当然是你漂亮。” 啪叽!王喜芬在何雨柱粗糙的脸上亲了一口,忍着心里的不适,脸上浮现一抹娇羞:“去做饭吧。” 愣了好一会的何雨柱反应过来,脸蛋通红,走起路来飘飘然,之前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唯恐像众人说的那样,王喜芬压根看不上他。 这一嘴下去,何雨柱心里的担忧荡然无存,心花怒放,跟打了两斤鸡血似的,用不完得劲,心中大喊: “我何雨柱,站起来啦!” …… 去医院的路上,依旧是徐槐蹬着自行车,驮着袁桐。 袁桐问徐槐,觉得王喜芬怎么样,徐槐竖起大拇指。 “有那么好吗?你评价还挺高的。”袁桐轻哼一声,使了点小性子,在徐槐后背轻轻捶了一下。 徐槐摇头:“不是好,是段位很高,不简单。” “什么意思?”袁桐好奇极了。 徐槐有些疑惑,如果王喜芬真是冲自己来的,那背后应该有个严密的组织才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的身份,一查就露馅。 要么,真的是鸡窝里飞出一只金凤凰。 要么,是自己想多了,王喜芬不是鬼子娘们。 哎,在给他三分钟,说不定就能拿到王喜芬的东西,验证信息。不过也不着急,如果真是冲他来的,来日方长。 “我怀疑她身世有问题!” 袁桐眼睛一亮:“你说她是敌特?” “现在还不敢肯定,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咱们先去单位跑一趟。” 徐槐蹬着自行车,来到外三分局大门口时,远远看见大门口围了一群人,单位的领导基本都在。 外三分局,换招牌了! “呦,徐科长,不是在家休息吗?”治安科黄渝州看见徐槐驮着袁桐来了,挤眉弄眼,撞了撞徐槐的肩膀:“什么时候结婚?来个三喜临门。” “什么三喜临门?”徐槐笑着散烟。 黄渝州道: “你就别瞒着了,大家都知道了,市里要成立刑侦总队,调你过去呢,去了起码是个副处级吧,不到半年连升好几级,这是不是喜事?” “市局已经在准备下个星期的表彰大会了,你起码有两个一等功,这是不是喜事?” “这第三喜,自然是你和袁科长结婚,算不算三喜临门!” “算,必须算!” 哈哈哈…… 徐槐笑的意气风发,众人无不羡慕少年佳人。 第385章 大贪官徐槐 “东城分局机构编制图……” 徐槐看着单位新贴出来的机构图,外三分局正式改名东城分局。 机构图上,各个科室写的明明白白,整整有十二个科室。别再说60年没有刑警科,这是朝阳分局的机构图  “科长,你回来了。”大张笑容满面,快步来到徐槐身边,徐槐去东北这段时间,是大张在主持工作。 “不是说调查组休息三天吗?这才第一天呀。”大张散了根烟。 徐槐笑笑,搂着大张的肩膀道:“我路过,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刚回来就有案子啦? 大张眼睛贼亮,徐槐要去刑侦总队的消息已经传开,那刑警科的科长,肯定要空出来,大张很想进步。 他倒是不担心竞争对手汪大飞,毕竟在工龄上,汪大飞差了一丢丢,就怕上面说他副科才干几个月,不给他升正科,而是外调一名科长。 “谁都不要告诉,悄悄查……”徐槐把王喜芬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告诉了大张。 “明白。”大张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袁桐,怀疑不是案子。 “其他人呢?”徐槐瞥了眼刑警科办公室,空荡荡的。 大张道:“大飞带着出去了,最近盗窃案突然多了起来,大飞带人出去盘查。” ??徐槐微微皱眉,盗窃案用得着刑警科? “盗窃金额很大?”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案发率有点高。” 大张停顿一下,又低声道: “你走后,齐振东齐局长把咱们小金库又洗劫……只留了三百块,这不快过年了嘛,得保证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 嘿!还是你觉悟高!你要不说快过年了和小金库,就更好了。 但齐振东是真不当人啊! 居然偷家?! 还只留了三百块! 徐槐心脏都漏了一拍。 “你们去忙吧,我去跟领导们打声招呼。” 徐槐在领导们的办公室抓了一圈,照个面发根烟,闲聊两句后,扭头去了总务科。庄南临同时负责枪械室,找他领了两包子弹。 海淀医院大门口。 徐槐把自行车停在存车处,和袁桐肩并肩走进医院。 突然听见悲恸的大哭声,循声望去,看到四五个保卫科的人,连拖带拉,把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妈往外扯。 那狼狈的大妈悲恸嘶吼,人群叽叽喳喳,乱糟糟的。 “警告你,不要在医院闹事,否则把你送公安局去!”保卫科的人大声呵斥着,那大妈嗷嗷乱叫乱喊,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都散了都散了,没见过泼妇闹事啊!”保卫科又开始驱散人群。 “妹夫,这里!”人群里,袁太行冲两人挥手,徐槐和袁桐走过去,徐槐顺嘴问道: “二哥,什么情况,医闹?” “医闹?什么意思?没听说过。”袁太行没听说过这个词,但觉得不像好词,同时上下打量着徐槐,和上次见面没啥区别,笑着在徐槐胸口锤了一下: “你小子又立功了,好样的,前天我给咱妈打电话,咱妈又夸你了,我这个亲儿子都羡慕。” “那可不,一个女婿半个儿,二哥,你失宠了!”徐槐一点也不客气。 袁太行哭笑不得,这小子果然脸皮厚,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刚才说医闹是什么意思?” “就是纠缠医院,来闹事的。” “嘿,这个词新鲜。” 袁太行回味了一下,徐徐道: “大概还真是医闹,我听说她男人前几天死在医院了,她觉得是医院害死了她男人。但我听其他病人说,是因为她没钱治病。” 徐槐沉默。 “还还听说,医院给她一星期的时间去借钱,这一个星期的医药费,都是医院垫的。” “但她没借到钱,男人突然不行了,两腿一蹬……那个妇女又是南方的,不会普通话,叽哩哇啦听不懂说什么,就跟保卫科打了起来。” 袁太行搂住了徐槐的肩膀: “不说别人了,听老大说,你从东北回来,弄了点虎骨,给二哥弄点,我丈母娘有风湿,正好拿回家哄你二嫂开心。” “你跟他说什么,他又不当家!”袁桐用力拽开袁太行,挽住徐槐胳膊,一副六亲不认的嘴脸:“先给钱!” 嘿!袁太行一愣之后,在袁桐的脑袋上揉来揉去,一脸疑惑地对着袁桐的脑袋喊: “喂喂喂,你是谁?赶紧从我妹妹的身体里滚出去,把视金钱如粪土的妹妹还给我!” 袁桐轻哼一声,不为所动:“别打亲情牌,不给钱免谈!” “好好好,给你!” 袁太行哭笑不得,在没有认识徐槐之前,袁桐的工资自己留三分之一,剩下的给老王交八块钱伙食费。 剩下的钱,基本都花在几个侄子侄女身上。 有时候兴起,甚至三四十块的玩具,说买就买,从来没有这么财迷过。 袁太行感慨袁桐长大了,知道为自己的小家算计,挺好、但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在袁家,他们兄妹关系最好。 现在居然护着徐槐! 哎,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呀! “二哥,瞧见没有,这根骨头跟老大要二百,你的话只用一百八就行!”袁桐笑嘻嘻地从包里掏出那根虎骨。 “我不要了!”袁太行气笑了、 你不是长大了! 你是长黑心眼了,连亲哥都坑。 徐槐十三级干部待遇,每个月153.9,你是十七级干部,每个月99,加起来两百五的工资,你们差你哥这么点? “一百五,不能再便宜了,二哥,你去药店问问,这么一截,最少要两百块,我是你妹妹,给你便宜五十!” “一百二最多!”袁太行还价。 “成交!” 袁太行有一种吃亏上当的感觉。 中午饭点,袁桐又缠着袁太行,请她和徐槐在医院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花了两块钱和两斤粮票,三两肉票。 吃不了袁桐打包带走,袁太行黑着脸教育徐槐: “你们结婚后,你要好好管管她,不能这么下去了,你二哥也不富裕呀,要坑的话,逮老大一家坑,他还有老岳父帮衬,二哥啥都没有。” “二哥,你在家敢管我二嫂?” “你这话说的,我说往西,她绝不敢往东!”喝了二两酒的袁太行一脸鄙夷的看着徐槐。 徐槐呵呵笑,他还真拿不准袁太行是不是在吹牛,毕竟二嫂家,比袁家差了不少。 “反正我们家将来,桐姐说了算。” 袁太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咬着后槽牙道:“今年过年,我带孩子去你家,第一次见你大侄子,你得包个大红包!” “二哥,家里的钱是不是嫂子在管?” “怎么可能!我是一家之主!”袁太行急眼了。 “你要是缺钱,我们可以合作搞点钱。”徐槐神秘兮兮,搓了搓手指。 ??? 袁太行仿佛看见了一个大贪官! 第386章 每一个事件,都是多米诺骨牌 袁太行酒醒了一大半,警惕地打量着徐槐: “你什么意思?可不许胡来!” “我心里有谱,肯定不违反纪律,差不多能赚个一两千块钱吧,咱们二一添作五,你要是不干,我去找大哥。”徐槐道。 袁太行一听不犯纪律,顿时心痒难耐,但仍旧没有打消疑虑,干什么能赚几千块? “老大那个人死气沉沉,竟说丧气话,没意思,你跟二哥我说说,到底干什么能赚那么多?” 徐槐示意袁太行耳朵凑过来,嘀嘀咕咕、 嘶…… 袁太行两眼发光:“这是好事啊,咱们今天就开始!” “那就下午吧,你回去准备准备,去我家找我。” 两人嘿嘿一笑,袁桐翻白眼,看上去都不像好人,笑的太阴险。 医院门口,袁太行发现自行车丢了。 光天化日,自行车丢了,袁太行急的搓手,一辆自行车得小两百块呢。 他在冶金部是十五级干部,1960年11月份,也就是上个月,十七级以上干部开始降薪后,他的工资每个月122.8,除去吃喝也得攒两个月。 至于自行车票,那都不是事,他在冶金部上班,怎么着都能弄一张票。 关键是回家得跟媳妇要钱,又得听媳妇唠叨半天。 啪! 袁太行一拍脑门,忘了自己有个神探妹夫。 扭头看向徐槐,见徐槐的脸更黑,袁桐在一旁呲着牙,双手叉腰。 “妹夫,别生气别生气,我丢车子都没你气性大,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找回来就行。” 袁太行心里还是挺温暖的,看看多好的妹夫,一心一意为二哥着想。 “你自行车也丢了?”徐槐错愕道、 什么叫也丢了?袁太行一愣,瞪着眼睛道:“你的车子也丢了?” 徐槐点头,袁桐呲牙。 噗! 袁太行笑了,跺着脚笑: “哈哈哈,公安的自行车也能丢,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偷偷公安……” 徐槐:“……” 袁桐:“……” 虽然这里是海淀区,不是东城分局的辖区,可作为公安,被小偷偷了,徐槐确实臊得慌,这不是打他脸吗: “二哥,给我二十四小时,我把车找回来!” 太肆无忌惮了! 大白天的偷自行车! 倒不怕找不到自行车,当下京城买辆新自行车,是要交税的,都包含在车价里。 交税就要登记,登记就要给牌照钱,给钱就会发证。 一车一照一号! 照就是自行车牌照。 号就是钢印! 自行车两个把手居中的位置,在派出所登记时,会有人砸上数字钢印,和自行车牌照上的数字一样。 只要自行车没有离开京城,就一定能找到。 除非是把钢印搓掉。 那也不怕,没有钢印的自行车,统统没收! 偷东西偷到公安头上,真是打灯笼上厕所! “oi,小鬼,干什么呢?” 穿着医院保卫科大氅的中年人走过来,不耐烦地挥挥手,驱赶徐槐三人: “不要在这里逗留。” 徐槐瞥了眼中年人道:“我自行车丢了。” “自行车丢了?那赶紧去报案啊,你告诉我,我也找不回来呀。”脸颊黑黢黢的中年人态度软了一些,看徐槐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你们保卫科不管?” “看见没有,出了医院的大门,就不归我们管了。” 中年人指了指医院大门,然后又指向街道: “你往左走,过两个街口就是派出所,赶紧去报案吧,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徐槐实在没脸大吼一声:老子就是公安。 “你有没有看见有人偷自行车?” 中年人摇头,回答的干脆利索:“么有啊。” 妈的,你有问题!徐槐沉声道:“把你证件给我看一下。” “oi,小鬼,你算老几啊,看我证件……” 徐槐冷声喝道: “小鬼是你叫的,知道我是谁吗?” 中年人一愣,这年头这么豪横的人,哪个不是背景深厚,尤其是海淀区的年轻人,惹不起,惹不起! “您哪位?” 不知道是吧!那就好! 徐槐低喝道:“老子是西城分局刑警科科长,钟振奎,这是我的证件!” 自行车被偷,丢不起这个人!钟振奎是好兄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徐槐从兜里掏出证件,在中年人一晃而过,中年人没看清楚姓名,但照片和公安的钢印,那么显眼。 中年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眼神闪烁,口干舌燥,艰难的咽着唾沫。 “证件!”徐槐喝道。 中年人忙不迭掏出证件,递给徐槐。 “你叫什么?”徐槐没有查证件,顺手装进了兜里,一边查看信息,一边审问,对照之下,看看他有没有说谎。 “公安同志,我叫孙祥志,海淀医院保卫科人员,今年35岁,五八年参加的工作,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个月吃奶的哇哇……”孙祥志紧张地搓着手。 你他妈三十五岁? 看起来比老徐年纪都大…… …还真是三十五岁啊! 那你长这么长得这么着急干什么? “为什么五八年才参加工作?”徐槐皱眉。 孙祥志讪讪笑着,给徐槐递了根经济烟: “…我是农民,五八年我买的工作。” “这是我最后一个月上班,过两天就要回老家种地了,公安同志,您别为难我。” 农民还能当工人? 还有吃上商品粮? 居然还要回去种地? 脑袋有坑吧! 徐槐扭头问袁太行:“二哥,农民能干保卫科?” 袁太行是冶金部的,对招工相当了解,点头道:“应该是合同工吧?” 孙祥志讪笑点头:“是。” “为什么要回家种地?”徐槐觉得孙祥志不老实,肯定干了什么缺德事,才要回去种地。 可在他的信息里,又没查到什么犯罪记录,自行车也不是他偷的。 “我也不想回去啊,是……是医院逼……是医院非让我回家种地的。”孙祥志一脸幽怨。 “为什么?”徐槐皱眉,难道医院保卫科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医院领导说是上面要求的,我也不敢问。”孙祥志委屈道。 袁太行在徐槐耳边轻声道: “你去东北时下发了文件,提倡减少城镇人口两千万,但凡是五八年以后,从农村招收的临时工,学徒工,合同工,一缕补发当月工资,劝返回家种地。” “而且机构都在精简人员,中枢还要下放八万名干部,去基层锻炼,这也没办法,商品粮不够吃,物资紧张。” 袁桐也道:“咱们辖区确实是有很多工人回农村老家了,包括街道办的联防大队,治安队的临时工、合同工,都撤掉了,还有派出所的勤杂工,劝返了好些人,你们刑警科的四名勤杂工,走了三个。” “而且我们辖区马上要展开,户口登记,不是城镇户口,统统遣返回原籍。” 徐槐愣了一下,原来城镇遣返农村户口,是从今年开始的? 不对呀,一大妈和二大妈,在此之前,不就是被遣返回农村了吗? 第387章 这里的大院特别多 “以前没有遣返过农村户口?” 徐槐明明记得陈棠说过,一大妈和二大妈都是农村户口,否则也不能把她们送回农村。 袁桐想了一下,揶揄道:“户籍的问题,你应该问爽爽啊。” 哎哎哎,是不是玩不起? 怎么还提爽爽的事? 都过去了! 徐槐幽幽地用手指捅了捅袁桐……的腰。 袁桐道: “五五年之前,是不限制人口迁徙的。宪法规定,我国人民有自由迁徙的权利!” “所以,农村户口可以随便改成城镇户口,只需要登记就行。” “但随之而来的,是城镇人口快速增长。从建国初期的一千多万城镇人口,增长到今年的一亿一千万。” “于是从五六年开始,就慢慢严格起来,在城镇没有工作的农村户口,也会劝返,但硬是不回去,也不强求,只是口粮要自己解决。” “不过没有今年的动作大,以后农民不能随便变更成城镇户口,也不能无故在城镇逗留太久。” 嘿!户口城乡二元结构是从今年开始的? 看来这三年的影响,极为深远啊。 不过,自由迁徙的权利,后来好像废除了,具体时间徐槐不清楚,哈像是七五年。 从此以后,城乡二元结构,运行了几十年。 “我怎么没听人说过遣返的事?”徐槐皱眉。 袁太行低声道:“现在只是机构开始清退遣返,提倡干部下放锻炼,各大工厂才开始几天时间,包括在城镇逗留的农村户口,都要遣返,到时候有你们忙的。” “各大城市,也都会相继成立收容所,安置和遣返进城的农民。还规定遣返回去的农民,当地要妥善安排,要给自留地,给种子给农具。” 收容所也是这会儿成立的?徐槐若有所思,盗窃案频发还以为是快过年了。 猛然,徐槐扭头看向孙祥志:“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啊。”孙祥志咽着唾沫,身子轻颤。 “知道我们的政策吗?” 孙祥志吱吱呜呜: “首恶必究,胁从轻判,被蒙蔽者无罪,反戈一击者有功。” 徐槐拍拍孙祥志的肩膀: “那你是首恶呢,还是胁从?或者你反戈一击,我想办法让你留下来,继续吃商品粮。” 嗯? 孙祥志眼前一亮,还能留下来?! 不可能! 徐槐吹了个牛逼,想害我! 孙祥志拼命摇头,哭丧着脸道:“公安同志……” “叫我钟振奎公安同志!”徐槐呲牙。 袁桐捂嘴。 袁太行无语,我妹夫真是不要脸啊,坑起人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钟振奎公安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居然不上当!徐槐笑了,孙祥志鬼精鬼精的,肯定知道什么。 连吃商品粮的机会,都打动不了他,看来偷自行车的人不简单。 “看着我的眼睛!”徐槐抓住孙祥志的衣领,一手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他脉搏上,恶狠狠瞪着他。 孙祥志眼神闪烁,不敢跟徐槐对视太久,一触即溃。 “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活着不是。” 孙祥志点点头,不明所以。 “你今年三十五岁!” “是。”孙祥志松口气,回答的干脆利索,心想这是什么鬼问题? “你家有个老娘,八十岁。” “是!” 嗯,脉搏调动正常,表情没有过度反应,因为徐槐问的都是事实,下一秒,徐槐话锋一转: “偷自行车是你认识的人!” 咯噔!孙祥志眼皮一跳,嘴角微微一抽:“我,我不认识!” “是你们医院的人!” “不是!”孙祥志摇头,眼神愈发慌乱。 “是你们科长!” “不是!”孙祥志摇头,眼底没有慌乱。 “是你们保卫科其他人?” “我……不知道!”孙祥志有些慌,眼底深处明显闪过一抹恐惧和震惊,被徐槐捕捉到。 妈的!还真是保卫科干的。 徐槐撇嘴,动保卫科的人还挺麻烦的,指不定还得惊动海淀分局,那他这个假钟振奎,怕是要露馅。 海淀区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建国后的新京城。八大高校就规划在海淀区,还有不少科研机构,也都在海淀区落户。 海淀区出现在影视剧和文学作品里,最多的地方,是海淀区复兴路的部队大院。 复兴路十公里长,部队大院一个挨一个。 因为当时的海淀区,就是一片荒野,便于建造。 周显大哥,周晓白他爹,就在复兴路的部队大院,还有黎修然也是复兴路部队大院的孩子。 袁瑞金的妻子杨秀宁的娘家,也是部队大院的。 至于袁桐和与袁太行,他们属于机关大院的子弟,机关大院多数在东城和西城。 海淀医院的前身,本来是中枢的卫生科,四九年进京赶考后,驻扎在现在的地址,五三年改成医院,三年前交给京城卫生局。 徐槐摩挲着下巴沉吟数秒,对孙祥志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坦白!” 孙祥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饶了我吧,是我偷得行不行?你要抓就抓我,别逼我了。” 到底是谁,让他这么恐惧?宁愿去劳改,也不说对方是谁?徐槐一把揪住孙祥志的后脖颈衣领,提溜起来。 他越是不说,徐槐越是好奇。 “保卫科职工有多少人?一个一个查,总能查出来!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坦白!到时候定你个包庇罪,你觉得值吗。” “反正我不知道,你就是枪毙我,我也不知道。”孙祥志索性耍起无赖。 嘿! 徐槐笑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头铁的,但同时徐槐也意识到,鬼精鬼精的孙祥志一定是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 难不成孙祥志认为,我徐槐动不了偷车贼?! 徐槐突然又想起袁瑞金,袁瑞金被车子别到沟里,然后自行车丢了…… 那会不会是专门瞄准了袁瑞金的自行车,故意别他的? 如果是这样…… 那这是个有汽车的犯罪团伙啊!! 徐槐眼睛突然就亮了,快过年了,要给人民群众一个稳定安全的氛围呀,顺便小金库也充盈一小下下。 …… 医院保卫科里,有七八个男子,围在火炉旁侃大山,砰的一声踹开门后,惊得七八人先是一愣,纷纷扭头看向门口。 看见是一个年轻人阴沉着脸,拽着他们的人,显然是来闹事的,众人纷纷起身,横眉冷对。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老子是西城分局刑警科科长,钟振奎,你们谁是领导?” 第388章 自行车又飞回来了 保卫科科长沙甲一是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在海淀医院干了两年的保卫科科长。 一眼看出徐槐眼里带着火气,再看他身后的袁家姐妹,气质不俗,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他觉得很熟悉。 他脑海里蹦出了大院子弟的骄横凶狠模样。 虽说那对年轻人身上的骄横凶狠,几乎看不出来。 又看见孙祥志唯唯诺诺的模样,沙甲一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示意其他人坐下,然后带着几分笑意:“钟科长,你们有事?” “你是保卫科领导?”徐槐阴沉着脸,打量着眼前身材魁梧,腰杆笔直的汉子。 “我是科长,我叫沙甲一。” “沙科长,我是徐……许久都不来海淀一次的钟振奎,来一次就丢了自行车!” 徐槐差点说漏嘴,得亏蹩脚的圆了回来。 “我和我二哥的自行车在你们医院门口丢了,这光天化日,你们保卫科不管吗。” “还有这事?” 沙甲一满脸震惊,但震惊的时间过于长了,足足有两秒钟,那这就是假震惊。 真正的错愕和震惊,不会超过一秒,除非是吓傻了。 “钟科长,我一定帮你把自行车找回来,不如你们给我留个电话或者地址,三天之内我给你找回来。” 徐槐冷冷道:“我要知道是谁偷的。” “这个没问题,我在这片还是认识一些人的,我让朋友打听打听,总之,帮您把自行车和偷车贼都交给你。” 呦呵!你人脉挺好啊!徐槐知道,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他们肯定会弄个背锅的。 自己仗着公安的身份,可以让他们交出自行车,那其他人民呢?安定的环境不要了?! “沙科长,你是不是觉得公安好糊弄?我已经查到,偷车的是你们保卫科的人,你确定要包庇犯罪分子吗!” 沙甲一看似无意地瞥了眼孙祥志,那孙祥志急忙摇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你这句不等于承认了吗! 沉吟数秒,沙甲一对徐槐道: “能不能近一步说话。” “不能,要么你现在说,要么跟我去一趟公安局。”徐槐冷酷,徐槐无情,沙甲一皱眉,和徐槐四目相视。 数秒后,沙甲一道:“钟科长,这是我们保卫科内部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到时候把偷车贼交给你们公安就行。” 保卫科是有权利在自己的单位,抓捕审讯的,除了没有资格审判,基本上和公安的职责重叠。 有些大厂的保卫科,连分局都不鸟。 徐槐皱眉:“如果我非要介入呢!” 愣头青啊!这么豪横? 他是绝不可能让别人,插手医院的事,那他就得暴露,这几年的隐忍和潜伏,岂不是白干了。 “钟科长,你是西城分局的,这里可是海淀,就算要介入,也是海淀分局介入。”沙甲一从容一笑,“钟科长,你放心,等抓到偷车贼,我亲自给你送到西城分局。” 嘿!这是拿辖区堵死我是吧,然后再给我个台阶是吧。 徐槐瞥了眼沙甲一,身材魁梧,腰杆笔直,行走坐卧都有军人的影子,而且他也没有参与自行车盗窃案,这是要保护谁?! 这时候,袁太行匆匆走到徐槐身边,把他拉到一旁无人处: “我的自行车又回来了。” ???徐槐一愣:“你确定?” “千真万确,你的自行车号,是不是?” 徐槐点头:“也回来了?” 袁太行点点头,神色凝重:“如果没判断错,是他们有人通风报信,知道偷了公安的自行车,就赶紧送回来了。” 有可能!肯定不是自行车饿了,跑出去找吃的了。 这么快就把自行车还回来,说明贼窝离医院不远。 徐槐看了眼保卫科门口的沙甲一,沉吟数秒,决定先端了贼窝,然后再顺藤摸瓜。 “沙科长,你们可真行!”徐槐冷冷撂下一句话,三人往外走去。 袁太行扭头看了眼保卫科门口,眯眼轻笑的沙甲一,又拍了拍徐槐的肩膀: “这潭水恐怕有点深,情况不明朗之前,你不要轻易陷进去。这里的问题你上报给市局,你正是上升期,不要树敌太多。” 徐槐笑笑,知道袁太行想保护他。袁太行说的不无道理,他在部委工作,权衡利弊是日常之一,小心行事是做事原则。 “二哥,我心里有数。”徐槐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你心里真有数?!袁太行虽说很喜欢徐槐的性格,可徐槐这几个月的做事风格,每每都会让他瞠目结舌。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抓人审案,速战速决,办成铁案,不给说情的人机会。”徐槐眯着眼。 嘿!袁太行哭笑不得,竖起大拇指:“咱爸说得对,你小子就适合干公安,这还真是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徐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风格。 “办案从不瞻前顾后,一言不合就拔枪。”袁太行道。 徐槐哭笑不得,你妹和你妈才是一言不合就拔枪,吓死人了,现在想想,小心脏都突突突的。 我心光明,一生只爱一个人! 不过嘛,咱爸还是不了解我啊!我又不是傻子,能办成铁案的,我当然不会瞻前顾后。 办不成铁案的,我得先找证据,坐实证据后,才会动手。 实力太强的,我也不会头铁去硬碰,肯定是甩锅给大腿,让大腿拿着证据去抓人。 至于大腿抓不抓,那是大腿的事。 到时候天塌了,他自己个顶着。 我要办案! 也要保护自己! 在医院门口,徐槐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但是,车锁坏了。徐槐恨不得现在就把自行车装进空间里看看,这辆车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槐和袁太行骑着各自的自行车,袁桐脚尖一点,坐在徐槐车子后座,两三百米后,徐槐停下。 “二哥,你先回去吧,赚钱的事明天再说,今天我得把贼窝端了。” 袁太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注意安全,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保卫科毕竟是组织里的单位,注意影响别闹太大。” “我心里有数。”徐槐认真点头。 “照顾好袁桐!” 离开前,袁太行又嘱咐徐槐,等他骑车离去,袁桐双手捂住徐槐的手,想给他暖暖手,却感觉徐槐的手一点都不凉,还挺烫,反倒是自己感觉很暖和: “你准备怎么干?” 第389章 国际盗窃团伙 徐槐抽出手,捧着袁桐有些冰凉的脸颊道: “你去借电话叫咱们的人过来,多叫点人,我四处看看,自行车这么快送回来,贼窝肯定在附近,一个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小心点,注意安全。”袁桐任由徐槐揉搓她的脸颊。 两人分开后,徐槐骑着车子在医院附近转悠,在一处无人的小巷里,徐槐直接将自行车收进空间内,查看信息。 徐春明! 第五杨! 以及一个距离医院不到两公里的地址。 这是徐槐从自行车上,查到的信息。 徐槐从空间拿出墨镜和狗皮帽,稍作伪装后,骑着车子直奔贼窝。 半小时后,徐槐在贼窝附近侦查了一圈。 一座大门紧锁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栋两层楼。 在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木质长条牌,上面写着单位名称,是某个科研院所的库房。 大门从外面上了锁,可徐槐却听见院子里,至少有四五个人在活动,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虽说声音不大,却不绝于耳。 徐槐绕到院子一侧,看着两米多高的墙,深吸一口气后,往后退了七八米。 然后加快速度冲刺…… 然后徐槐突然停下来,想了想之后,索性把自行车当做垫脚。 这不轻松多了吗,万一力道没把握好,一不小心跳进院子,惊动犯罪分子,乐子就大了。 徐槐踩着自行车上去,正好可以探出半颗脑袋,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偌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堆放着二十多辆自行车,徐槐眼睛亮了,绝对是大案子。 在院子中间,四五个年轻人戴着脏兮兮的线手套,手里拿着工具,正热火朝天地拆着自行车。 他们动作熟练,分工明确。 有拆轮胎的,有卸链条和自行车扎线的。 奇怪的是,徐槐还看见有人在修正轮胎辐条,甚至更换了一些辐条,往齿轮上抹点黄油。 这图什么呢?保养啊! 徐槐扭头又往院子深处一看,好家伙,停放着一辆卡车,车厢里摆放着一个个木箱子,装着自行车的零件。 大梁整整齐齐装一个箱子,轮胎整整齐齐装一个箱子,其他配件也是分批装箱。 陡然间,徐槐明白了。 这伙人是要把偷来的自行车,拆卸之后,送到其他城市组装售卖。 哎呦我去!这绝对是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交通工具都是嘎斯车! 这下稳了,只需要叫人过来,一锅端掉,快速撤离。 徐槐正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去时,一个嘴角叼着烟的青年,提着裤子从库房里走出来,正好一抬头,和徐槐四目相视。 完了! a计划暴露,走不了了。 那就只能实施b计划。 他索性咧嘴一笑,脚尖一点双臂一撑,腰部发力,坐在了墙头上,冲着目瞪口呆的青年挥挥手。 青年错愕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顺手从地上拿起一根大拇指粗细,一米长的钢铁火筷,指着徐槐喝道: “孙贼,你他妈给爷爷下来。” 这一声吼,其他几人才看见坐在墙头的徐槐,顿时乱了起来,纷纷抄着家伙,准备干死徐槐。 他们心里清楚的很,干的是劳改十年起步的勾当,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如果说,我就是想偷点东西卖钱,想过个好年,你们信不信。”徐槐咧着嘴道。 “哥们,下来说话,咱们好好聊聊。”拿着火筷的青年嗤笑一声,原来是个撬门溜锁的毛贼,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徐槐纵身一跃跳下墙,活动了一下拳脚:“看来你们是不信,别废话,是单挑啊,还是群殴啊。” 几个人纷纷一愣,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干他!” 一声厉喝,几个年轻人杀气腾腾地挥舞着火筷、扳手、自行车链条,往徐槐身上招呼。 赤手空拳的徐槐脚步灵活,左腾右挪,这一拳那一脚,拳拳到肉,闷哼声四起。 两分钟后,四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另外一人捂着裆部弓着腰,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 是不疼吗? 居然没有一个人大喊大叫的。 剩下的火筷青年,撅着屁股跟徐槐相隔两米绕圈圈。 “兄弟,混哪的?”双手握着火筷的青年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 徐槐问道:“你混哪的?” “兄弟,就你这身手,别撬门溜锁了,跟我们干,每个月给你五十块。” “出手挺大方啊!可惜太少了。” “兄弟,贪心不足蛇吞象,知道我们这买卖是谁的吗,你得罪不起,识相地赶紧离开,我们就当没发生过。”青年继续绕圈圈,不敢靠近徐槐一步。 徐槐则一步步向他走去,他一步步往后退,眼看退无可退。 “别逼我跟你拼命!” “来呀!” 徐槐顺手一掏,枪在手。 “……” 青年哐当一声扔掉了火筷,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枪你就应该一上来就亮家伙,我也不能那么嚣张啊! 青年嘴角咧着牵强笑容: “哥,错了,饶我一条命。” 这么识时务!都有些不忍心揍你了。 “用绳子把你的兄弟们全都捆起来。”徐槐甩了甩枪头,“别耍花样,我不想杀你。” “哥,然后能让我走吗?” 徐槐笑了:“你觉得呢!” “我懂,我懂。”青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爬起来找到一些绳子,把躺在地上的几人,捆绑地结结实实。 不绑结实不行啊,徐槐用枪顶着他后脑勺呢。 随后徐槐一脚踹翻青年,掏出手铐,将其双手反铐在身后。 冰凉的手铐让青年脸色惨白,眼里腾升起被欺骗的怒火,你他妈不是说你是毛贼吗! “叫什么名字?”徐槐拍着青年的脑袋,话音刚落,身后的库房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了,徐槐猛然回头,眯着眼看向仓库。 “出来!” 徐槐一声厉喝,侧耳细听下,听见有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叽哩哇啦的外语。 嗯?有外国人? 你们搞得是国际贸易?! 徐槐眼底闪过错愕之色,这年头想在国内找个外国人,可不容易。 不会是敌特搞活动吧? 徐槐快速冲到仓库门口,贴墙而立,又竖起耳朵听了一番动静,痛苦的呻吟在耳边响起,同时虚弱的叽哩哇啦语言,是一点也听不懂,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这是哪国的语言? 绝对不是英语! 确定只有一个人后,徐槐持枪进入仓库。 第390章 谁也拦不住 徐槐持枪进入仓库,映入眼帘的一幕,怒火差点掀翻徐槐的天灵盖。 堆满了废弃零件的仓库里,摆放着几张床,床上被褥凌乱不堪,油乎乎地脏兮兮的。 在一张床的床边,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妈,挣扎着对徐槐伸手,大妈眼神绝望,裤子被扒下来一半。 那大妈徐槐认识,正是那个医闹的南方大妈。 此时此刻,黑黢黢又满是疲惫的脸颊,浮肿得老高了,两颗大门牙也没了,嘴角和下巴满是血痕。 操! 你们是真他妈畜生啊。 年纪这么大都不放过! 徐槐快步走过去,从床上扯下一床被子,披在大妈身上:“没事了没事了,我是公安,会救你出去的。” 说完,徐槐压不住心里腾升的那股怒火,腾地一下窜出去,杀气腾腾地冲向和他第一眼对视的青年。 徐槐看见是他提着裤子,从库房走出来的。 “兄弟,别冲动……”青年感受到徐槐身上滔天怒火,吓得双腿乱蹬,想要远离徐槐。 嘎巴! 徐槐一脚踩在青年的小腿上,只听嘎巴一声,青年的小腿断裂,惨叫声骤然而起。 此时此刻,徐槐有点上头,他已经顾不上青年的惨叫声,会不会打草惊蛇。 又是一脚,徐槐踹在青年的裆部。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青年双眼往上翻,身子猛然颤抖几下,晕了过去,即便如此,身体仍旧条件反射地抽搐着。 徐槐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怜悯之色,蹲在青年身边,抓起他的脑袋用力磕在冰冷的地上。 随即,拽了一把头发,放进空间里。 【名称:徐春明的头发 原来这货就是偷他自行车的徐春明! 徐槐又跺了徐春明一脚,这才点开了徐春明的具体信息,看完之后,徐槐脸色愈发阴沉,弄死徐春明的心都有。 他大步走回仓库,看见那南方大妈已经挣扎着坐起来,提上了裤子。 看见徐槐,那大妈满脸绝望的脸上,满是泪水,叽哩哇啦,双手比划着。 “……”徐槐真是一个字也听不懂,沉吟两秒,徐槐道:“我说,你听,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点头,说错就摇头。” 大妈听懂了,点头。 “你有没有证明你身份的介绍信??” 大妈摇头,呜呜呜地哭着,不停地掏着兜,空空如也。 徐槐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通过徐春明的信息,知道这个大妈名叫孙招娣,是闽南人。 而且,孙招娣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医闹。 “医院保卫科的人打你,把你抓到这里,是因为你救丈夫的钱,被保卫科的人偷了,对不对?” 大妈突然情绪异常激动,拼命点头的同时,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呲了出来,悲痛欲绝。 “大妈,你放心,我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的。” 徐槐又查了一下孙招娣的信息,他们一家三口来京城看病,带了八百块钱。 结果丈夫送到医院第二天,钱被徐春明抢了。 第三天,儿子因为殴打保卫科人员,被送到派出所关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丈夫死了。 这次,谁他妈也别想捂住这事! 徐槐让大妈在这里休息片刻,他出去检查了一番其他人,有没有逃走的可能,最后又翻墙离开,骑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汇合地点。 在汇合地点,大张和汪大飞带着刑警科的人,黄渝州带着治安科的人,一共二十多人,已经等了七八分钟。 “大家跟我走,桐姐,你也一起去。” 没有多余的废话,徐槐驮着袁桐,以最快的速度往仓库骑、 “徐槐,你脸色不对,有什么情况?”袁桐细心地发现,徐槐侦查回来后,就没笑过,阴沉着一张脸。 徐槐叹口气,把南方大妈的遭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袁桐俏脸阴沉,咬牙切齿。 不大一会,众人来到仓库门口,徐槐直接让人开锁破门。 当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堆放的自行车,以及零件后,黄渝州和大张都傻眼了。 知道可能是大案子,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案子,居然连嘎斯卡车都有。 “先装车,把自行车和零件全部带走,大张,你负责把赃物运送回去,黄哥,让你的人把他们押回去,至于这个……” 徐槐指着徐春明,眼神阴狠: “不用管,一会我们还得去一趟海淀医院。” 众人立即忙碌起来,徐槐让袁桐进去看看孙招娣,安抚一下情绪。 “徐科长,这是大案子,要不要通知一下海淀分局?”黄渝州扫了眼自行车,完好无损的,加上已经卸成零件的,起码得五十辆,只多不少。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里应该是个收购自行车贼赃的大窝点,五十辆自行车,不可能是从一个辖区偷的。 那这绝对是牵连整个京城的大案。 徐槐摇头:“等一会再通知,我担心海淀分局有人给他们当保护伞。” ???黄渝州眼皮一跳:“有证据?” 光天化日,医院门口丢了两辆自行车,那在此之前呢? 通过徐春明和其他几个人的信息,徐槐查到这个犯罪团伙,半年前就开始运行。 仅仅是徐春明一个人,就从海淀医院门口,偷了七辆自行车,半年之内,在海淀、丰台、朝阳几个四九城外的城区,偷了三十多辆自行车。 包括袁瑞金的自行车,也是徐春明开车,把人别翻后,自行车扔到车厢里拉走的。 难道失主不报案? 就算派出所一次不上报,两次不上报,连续十几次还不上报给分局? 海淀分局却没有任何行动,那问题就很大了。 “目前还是推测,这么大一个犯罪团伙,连嘎斯车都有,海淀分局一点都没察觉到?” 黄渝州沉吟数秒:“那是不是通知市局?” 数秒后,徐槐点点头:“是该通知市局,黄哥,你去找个电话,找齐振东汇报一下,让市局刑警处的人过来。” “我这就让人去打电话。” 十几个人,二十分钟,卡车装满了赃物,大张驾驶卡车离去,徐槐则让人带着孙招娣,抬着徐春明,大步往海淀医院走去。 今天,谁都拦不住! 第391章 拔枪对峙 医院,保卫科门外 两拨人剑拔弩张。 沙甲一意味深长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徐槐,又瞥了眼昏迷不醒的徐春明,以及孙招娣,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破事捂不住了。 “公安同志们,还是交给我们保卫科自己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你有什么资格处理?” 徐槐指着孙招娣,大声质问: “她丈夫死了,人命关天,你们保卫科,兜!不!住!” “非得查?”沙甲一皱眉。 “必须查!”徐槐掷地有声。 “不查不行?” “除非我死!” 沙甲一突然笑了,打量着徐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槐在他眼里看见了欣赏? 以及……无奈? “那你就把我们全都带回你们公安局,慢慢审查,只要你能撑得住压力!”沙甲一嗤笑一声,“你敢吗?医院出事的话,你能承担得起责任吗?” 不会吧?!你不会真以为能兜得住? “把他们枪械了,全部带回去!”徐槐一声令下,汪大飞毫不犹豫地拔枪出来,第一个冲上去。 紧跟着是钱大千和其他刑警科的人。 黄渝州深吸一口气,徐槐竟然要把整个保卫科的人,全都带回去,这事要闹大呀!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黄渝州当即命令治安科的上前抓人。 “我看他妈的谁敢?”沙甲一也是惊呆了,你他妈还真敢全都带回去? 他从腰间摸出配枪,枪口对准汪大飞的脑门,其他保卫科的人也纷纷拔枪出来。 汪大飞的枪口也对着沙甲一的脑门,刑警科的人和治安科也都拔枪对峙。 刚才还看热闹的人,吓得四散逃去,几个医院的领导刚从办公室冲过来,瞧见这一幕扭头就跑。 徐槐面无表情走到沙甲一面前,声音低沉: “强奸、抢劫、盗窃、还牵扯命案,你觉得你能捂得住吗!你也是军人吧,我向来敬重你们保家卫国的英雄,别他妈让我瞧不起你!” 沙甲一嗤之一笑:“你算老几,老子用得着你看得起?别着急,就算我们要接受调查,那也是海淀分局来调查,你们西城没资格。” 西城……妈的,忘了我现在是钟振奎。 “你等不到海淀分局的人来了。” “我说能,他就能,今天你们西城谁都带不走!” 徐槐没搭理沙甲一,而是扫向其他持枪的保卫科人员,要抓捕之前,得把这伙人情绪安抚好。 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头脑一热的家伙,扣动扳机。 “各位,我知道你们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犯罪活动,我现在只抓犯罪分子,没有参与的,把枪收起来,我不会抓你们。” 其中一人怒喝道:“这里是保卫科,不是公安局,我们自己会查的,你们立马离开!” “你们科长包庇犯罪分子,还怎么查?查出来的结果有信服力吗!” 徐槐扫视其他人,继续大声道: “徐春明已经全都招了,他的同伙是第五杨,你们也不想因为几颗老鼠屎,影响自己的前程吧!” “你们大多数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英雄,别毁了你们自己。” 这一番话,让其中几人眼底闪过羞愧之色,他们缓缓放下了枪,其他人见有人放下枪,犹豫之后,也都纷纷把枪放下。 见没有失控的可能,徐槐突然一招空手夺白刃,卸了沙甲一的枪。 沙甲一瞳孔猛然一缩,错愕之际,余光扫到徐槐的四十二码大脚踹了过来。 噗的一声闷响。 沙甲一感觉自己飞了。 他确实飞了出去,徐槐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沙甲一的身体弓成虾米,撞在两米外的墙面上,五官狰狞,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汪大飞趁机扑上去,和钱大千把沙甲一按在地上反铐住双手。 “第五杨是谁?”徐槐扭头看向其他保卫科的人。 “他不在。”一人回道。 “知道他在哪吗?”徐槐看向那人。 那人扭头看向身后,在保卫科众人之后,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慌慌张张: “他是第五杨的人,你们问他。” 汪大飞当即带人,把那家伙按在地上,汪大飞黑着脸大喝道:“第五杨在哪?” “在他相好那里,我配合,我都配合……” “带我们过去!”汪大飞将其上手反铐,“敢耍花样,一枪毙了你!” 徐槐则是让保卫科的人,全部集合,他让孙招娣进行指认,还有谁偷他的钱。 孙招娣看了一圈后,呜呜啦啦地说着什么,不停地摇头。 “没有?” 孙招娣点头。 就在这时,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医院门口。 七八名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公安,从车上下来,得亏是这年头没有超载一说。 为首的男子三十五六岁,个不高,小平头,小眼睛炯炯有神,对徐槐挥了挥胳膊。 姜楼,海淀分局刑警科科长,之前全城搜捕道会门余孽的时候,合作过。 姜楼大步走近后,哈哈一笑,迫不及待道: “徐科长,我听说你来我们辖区了,我立马丢下手里的案子跑过来,配合你抓捕查案,够意思吧,快说说,什么大案子?有没有敌特?” 你当我是雷达呀,办案就能遇到敌特?再说哪来的那么多敌特! 徐槐饶有深意地看着姜楼:“真是来帮我们抓捕查案?” 姜楼哈哈一笑:“我们不抢功劳,但总得给我们喝口汤吧,说到底这是我们辖区。” “行,那咱们就一起办,其实就是自行车丢了,保卫科有人勾结犯罪分子,监守自盗。”徐槐道。 “……”姜楼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还以为是大案要案呢,原来是自行车丢了。 这段时间,跟徐槐走得近的几个分局刑警科科长,又是破大案,又是立大功,姜楼不羡慕那是嘴硬。 现如今市局都在传,徐槐不对劲,只要他沾边的案子,全都是大案要案,起码一个三等功。 这不,姜楼一脚油门,路上不敢耽搁跑过来打头阵,后面还有他们刑警科的全体人员,要么骑着三侉子,要么蹬着自行车,都在赶来的路上。 结果是自行车丢了! 这案子不查也罢。 (点点催更吧,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 第392章 嫂子是手艺人 “丢自行车的案子……你们查,我们就不插手了。” 姜楼给徐槐递了根牡丹烟,小声道: “有时间来家里,让嫂子给你露两手,你嫂子手艺不错。” 徐槐莫名有些紧张,错愕的看着姜楼递过来的火柴,那火柴跳跃,就跟徐槐的心脏一样,怦怦跳! 他心里默念:我心光明,一生只爱一个人! “尤其是你嫂子的红烧海参,跟章泽园有一拼,味道美极了。” “下次有大案,记得照顾照顾我们海淀分局,别总顾着你们四九城里那几个,城外的也是自己同志啊!” 徐槐松口气,暗骂自己该死! 楼哥啊,以后说话可不能大喘气,我们二十一世纪的青年,都被网络荼毒了,心眼一个比一个脏! 容易想歪! 不过……瞧你这看不起自行车丢失案的架势,你还真不是保护伞?徐槐吐出青烟,徐徐道: “真不一起干?” “不了不了。”姜楼摇摇头,自行车丢失案就算破了,也没啥大影响,还不如卖个人情,说不定下次也会去东城区抓人。 哦!不对!听说这小子马上要去市局,刑侦总队可以说是刑警科的上级单位,在业务上,刑侦总队有指导的权力和职责。 这以后是领导啊! 这小子吃喀秋莎了吧,升的这么快! 还特么年轻! 啧!真叫人羡慕嫉妒啊。 “其实我们辖区还挺忙的。”姜楼笑笑。 “那行,楼哥,五十多辆自行车的赃物,涉案金额可能上万的小案子,就不麻烦你们海淀分局了。” 徐槐轻笑,这么大的案子,肯定瞒不住。 说不定深挖之后,数量会更惊人,而且是跨城市的犯罪团伙,绝对要惊动市里面。 妥妥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 既然姜楼不是保护伞,只是想一起办案,而且又是在他的辖区,倒不如叫上一起。 反正他也不缺这一件案子,刑侦总队成立后,就要上任。 大家一起进步,团结又和谐,颇费! “行,没问题……你说涉案金额多少?”姜楼瞠目结舌,被烟呛到了,干咳不止。 “还牵扯到命案、强奸、以及保护伞的问题。” 你要这么说,我可来劲了!姜楼眼睛贼亮:“哪呢?尸体呢?” 当即,徐槐指着闽南大妈:“她丈夫死在了医院。” ???死在医院?姜楼眨眨眼:“死的有问题?” “他们的救命钱,被保卫科的人偷了。”徐槐微微摇头,最该死的就是偷救命钱。 姜楼看向被按在地上沙甲一,作为辖区医院的保卫科科长,姜楼自然是认识沙甲一的。 “老沙干的?是不是弄错了?” “他知道是谁,但选择包庇,楼哥,你不会包庇犯罪分子吧。”徐槐轻笑。 “胡说什么!”姜楼脸一沉,信誓旦旦道:“我是公安,跟犯罪分子势不两立!” 姜楼有些疑惑地看向老沙,沙甲一给他的印象,是个老谋深算的狡猾狐狸,怎么会干包庇这么蠢的事? 讲义气,也要是非分明呀! 哎,自己毁了自己! “楼哥,剩下的事,你们分局不用管了,我们来侦破。”徐槐轻笑。 “哎哎哎!兄弟啊,你嫂子的红烧鲍鱼也是一绝!”姜楼嘿嘿一笑,知道徐槐在开玩笑,真要独吞功劳,也不会现在告诉他。 “下个月发工资来我家吃饭,海参鲍鱼管够!我们协助办案,挂个名就行。” 我又不治脚气,吃啥海参?!徐槐笑道:“那怎么行,联合办案,功劳平分。” “兄弟,好人一生平安!”姜楼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果然大家都说徐槐从不独吞功劳,是真的。 小伙子,会来事! 徐槐很欣慰,除了钟振奎和石大国外,又有一个好兄弟。 好兄弟,就要有难同当,以后的选择,就多了! “我来指挥,你们配合,沙甲一我们带回我们分局,你没意见吧?”徐槐又问。 姜楼饶有深意地笑笑:“不相信我们?不过没关系,你们带走。” 随即,徐槐扭头对黄渝州道:“黄科长,派人把人先送回去,等我回去再审。” “行。” 徐槐和姜楼押着保卫科的人,让其带路。 刚走出医院门口,徐槐看见皮毛黑亮,胸前一缕白毛的嘤嘤怪,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屁股后面是两条比他体型大一倍的大黄狗。 一人一狗四目相视。 “你怎么在这?”徐槐指着嘤嘤怪。 嘤嘤怪立马扭头,装作不认识徐槐,试图蒙混过关,悄悄溜走。 “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敢走,以后别回家了。”徐槐气笑了,嘤嘤怪现在肯定是叛逆期,居然装不认识他。 汪! 嘤嘤怪冲着徐槐叫了一声,带着幽怨,嫌弃徐槐不给它面子,它现在正带着小弟,巡视地盘呢,能不能不要对它指手画脚。 狗就不要面子吗? 徐槐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要成精啊,又是小弟又是地盘的,不知道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这里还是首善之地,小心一道雷劈死你: “我媳妇在医院呢,不想跟我走,就跟着我媳妇,要让我知道你摸鱼偷跑了,以后咱俩一刀两断!” 嘤嘤怪的钛合金狗眼里,闪烁着震惊和愤怒,脑袋用力一摆,叫了一声,骂的挺脏: 你媳妇关我屁事!你和你媳妇天天在一起就好了,还要我跟着你媳妇?你眼里早就没有我了。 徐槐黑脸:“老子数到三!” 唰…… 嘤嘤怪窜到徐槐面前,用力晃着尾巴,一副舔狗模样。 姜楼在一旁啧啧称奇,这就是那条吃商品粮的一等功狗,怪不得能立功呢,这灵性得很呐,居然会察言观色,该认怂的时候,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商品粮的不尊重。 据说在外三分局,地位只在徐槐之下。 哎,人不如狗啊! “去吧,给我老实点。”徐槐拍了拍狗头,给它渡入了一丝丝能量。 “不带着你家狗?”姜楼微微一愣。 “带他干嘛,这次咱们目标明确,直接抓人就行,要它没用。”徐槐道。 嘤嘤怪用力晃着尾巴,目送徐槐上车,吉普车离开后,嘤嘤怪的尾巴倏地一下耷拉下来,喉咙里哼哼唧唧,冲着吉普车离去的方向,骂的挺脏。 打发走两个小弟后,嘤嘤怪大摇大摆进了医院,顺着气味找到了袁桐。无精打采地窝在她脚边。 袁桐留在医院,给孙招娣做检查,看见嘤嘤怪后,满脸欣喜,搂着嘤嘤怪的头揉了揉。 嘤嘤怪嫌弃极了,这两坨干嘛的? 第393章 二十一世纪的脏心眼 吉普车后座,徐槐和汪大飞一左一右,把保卫科的家伙挤在中间,开启日常审讯。 “狗东西,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假期都让你们搞黄了!”徐槐一巴掌拍在那家伙的脑袋上。 那家伙委屈巴巴:“我们不搞黄!” ?嗯?徐槐微微一愣,旋即又是一巴掌:“在这跟我玩同音梗是吧!说,你叫什么?” “王森,森林的森,保卫科临时工。”那家伙缩着脖子。 “和第五杨什么关系?” 王森吱吱呜呜道:“没……没什么关系?” “等等!”副驾驶的姜楼回头,瞪着王森问:“你爹是不是叫王门缝,你哥叫王林?” “是。”王森缩着脖子,偷瞥一眼姜楼。 姜楼笑了,爬过来在他脑袋上甩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 “你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特么的你爹入室盗窃,你们兄弟俩完美继承你爹的能力,专门偷鸡摸狗是吧!” 这是世家呗! 徐槐也笑了:“楼哥,认识啊。” “他哥和他爹我都认识,是我们辖区北安河的人,这一家三口是老大难,三天两头进局子,我上个月才把他爹送去劳教。”姜楼道。 北安河? 安河桥? 再给一口秋天的酒呗!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呗! 徐槐顺手就是一巴掌,把王森打懵了,这一巴掌是为什么呀?你也认识我爹和我哥? “说,你的同伙都有谁?”徐槐问。 王森:“我……我没同伙,第五杨让我在保卫科给他当眼线,让我悄悄打听其他人,背后都是怎么议论他的,有没有人想告发他。” “你老实点!”汪大飞一拳捣在王森的肚子上,疼的王森五官扭曲,“那保卫科的怎么知道,你是第五杨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呢,原来都是骗子!!”王森既委屈又愤怒。 好嘛! 这不拆穿你,是不想让第五杨换个聪明的呗! “别告诉我你一个人都不知道,那么多自行车,都是谁偷的?”徐槐喝问道。 “这个倒是知道几个人,但能不能别打了,我体弱……” 徐槐抬手,作势要打,王森忙说道: “西城庞三爷的人!” “丰台焦洋丝的人!” “朝阳三顿饭的人!” “还有崇文区的大鱿鱼的人!” “他们偷了自行车后,都会卖给第五杨,然后第五杨把自行车拆了,运到别的城市组装再卖。” 好家伙,这是把京城的贼,都笼络到一起了!这是要市局所有分局一起行动,全城抓捕你们啊! 还有你们这些贼都是什么名字? “焦痒死是什么意思?” “就是洋丝的意思,洋丝嘛,就是……就是铁丝,焦洋丝凭借一截洋丝,能在十秒打开自行车的锁,我们都叫他焦洋丝。”王森讪讪道。 “……” 呸!果然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心眼脏! 啪啪!徐槐抽了王森两巴掌,你小子是不是故意让我看清肮脏的自己?让我惭愧的! “铁丝就是铁丝,叫什么洋丝!” 王森又懵了,这都要挨打吗? 洋丝、洋车、洋火、洋蜡、洋姜、大洋马……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三顿饭又是什么意思?” “……他叫关山度,但也不知道哪的口音,喊自己叫关三顿,叫着叫着,就成了三顿饭。“ “……”神经病啊你们,起绰号这么随意吗! 徐槐摩挲着下巴:“东城区没你们的人?” 王森摇头如拨浪鼓: “公安同志,先说好,我不是他们的同伙,我撑死就是个间谍……不对,不是间谍,我就是个斥候,对对对,是斥候……” “不是东城区没他们的人,这不是因为东城区有个徐槐吗。第五杨就警告他们,说东城区有妖气,所有的赃物都不要。” “徐槐被抓后,他们才敢去东城区偷东西。” 徐槐微微一愣,自己还有这功能? 那你们这不是欺软怕硬吗! 啪叽!汪大飞一巴掌拍在王森的脑袋上,骂骂咧咧:“什么叫妖气?那叫正义之光!专门震慑你们这些宵小之辈!” 姜楼尴尬笑了,好嘛!外三分局,呸,东城分局的人拍马屁,都是如此清新脱俗,如此漫不经心干大事吗? 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徐槐拎着王森的后脖颈:“你知道的还挺多啊,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自行车都卖到哪了?” 王森摇头:“这个真不知道,你们可以抓司机来问问,司机是纺织二厂司机班的,叫大脑袋。” “大名叫什么?”徐槐喝问。 “大名……不知道啊。” “有什么特征?” “就是大脑袋,瘦巴巴地大脑袋,左手手臂上,用针蘸着墨水,刺了半个忍字。”王森抿着嘴,嘴角向上。 啪叽! 徐槐抽了他一巴掌:“我们很好笑吗!” “不不不,公安同志,你们误会了,我是笑大脑袋,他怕疼,所以只用针刺了半个忍字,我想起来就想笑……” 笑吧!有你哭的时候!徐槐看向姜楼道:“咱们分开抓捕,大脑袋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抓到人后送你们外三分局!” “现在叫东城分局。” “对对对,东城分局。”姜楼让司机先停车,“那我去抓大脑袋,那剩下的人怎么抓?” 徐槐沉吟片刻道:“楼哥,恐怕得通知其他分局,咱们人手不够啊。” “行吧,案子要紧,这案子还是咱们两家联合办案吧?!”姜楼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心里有数!”徐槐点头。 姜楼下车后,徐槐让司机拐个弯,直接去最近的西城分局,正好第五杨相好的住处,也在西城。 寒冬的下午三点,气温已经开始下降。 吉普车停在西城分局大门口,徐槐跳下车,正要借电话给齐振东打电话,看见钟振奎抱着一条两三个月大的小黑狗,大摇大摆走出来。 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小黑狗在钟振奎怀里,愣是一动不敢动,无邪的狗眼里满是恐惧。 钟振奎看见徐槐的瞬间,眼睛贼亮,颠颠跑到他面前: “兄弟,够意思,给我送小金库来了吧,看看我这狗怎么样?我打算培养成嘤嘤怪第二。” 啥玩意小金库?听不懂!发过的誓,在徐槐耳边缭绕,反正他不承认,就当没有发过誓。 又不会一道雷劈死他。 徐槐又瞥了眼小黑狗,你不会以为嘤嘤怪满大街都是吧? 第394章 贼子就在眼前 “奎哥,你怎么在单位?” 徐槐着实没料到会遇到钟振奎,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钟振奎理所当然道:“我上班啊!” “调查组不是休息三天吗?”徐槐有些不自信了,自己搞错了?这两天旷工了? 钟振奎凶巴巴地瞪大了眼睛: “姥姥!也妹有人告诉我呀,我说踏马的这两天怎么不见周显,踏马的,原来你们都休息了,就我傻乎乎跑来上班了!” “周显真不是东西啊,居然不告诉你!不过奎哥,你这是为人民服务,怎么能说傻乎乎呢。” 徐槐抿抿嘴,拍拍满嘴东北话的钟振奎的胳膊,又道: “你运气好,有大案子需要你们西城分局抓人,说不定你们科的小金库,就建立起来了。” 看在小金库的份上,钟振奎气消了一大半: “什么案子?” 徐槐指了指汪大飞:“你跟奎哥说一下,我去给市局打个电话。” 在西城分局的电话室,徐槐跟交换台要了市局齐振东的电话,片刻之后,接电话的却另有其人: “喂?是徐槐吗?”老钟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有些疲惫,徐槐甚至感觉到了压制的怒火。 老钟也在单位?是我搞错了?根本没有三天休息?徐槐小心翼翼道:“钟局,你怎么在单位?” 突然,老钟咆哮道: “废话,我这两天要研究刑侦总队的编制,当然要上班,你小子休息也不好好休息,医院的人都跑到我办公室讨说法来了,一天天的就知道闯祸!” 徐槐装作信号不好,没听见:“喂喂喂?喂?钟局,齐局长呢?” “……”老钟沉默两秒,没有感情道: “齐振东不是去海淀医院了吗,不是你叫去的吗?!” 哈?徐槐倒吸一口二锅头,啪地一声拍在脑门上,忘了已经让黄渝州通知市局了。 不行! 不行! 这个不等领导的锅,不能背: “钟局,他们太慢了,我等不及就先来到西城分局了,我怕犯罪分子跑了呀,是这样……” 徐槐把案情快速汇报一遍,又把嫌疑人汇报给老钟,老钟一听是这么大的案子,语气瞬间缓和许多: “西城的嫌疑人,你让西城分局配合你抓捕,其他分局我来通知他们。” “钟局,还有一件事,第五杨的叔叔是卫健委的,要不要一起抓?毕竟个是处级干部。”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后,老钟咆哮道: “你他妈都敢跟保卫科拿枪对峙,现在知道汇报了?一个小小的处长,你不敢抓?徐槐,我警告你,注意方式方法,这个节骨眼上,别让人抓住你把柄!” 徐槐有些扭捏,那我桐姐要抓怎么办? …… 市局,老钟办公室。 部里第二局经济保卫局的人,京城卫健委的人,海淀医院的领导,坐在老钟办公室,神采各异。 (说个不得不说的题外话) 保卫科是隶属武装部,但不全都是! 一般医院、学校、各大机关,如紫禁城等等文化部门的保卫科,都是经济保卫局,也就是公安部内设机构第二局指导业务。所在的单位,有行政管理权。 说开除就开除,那是吹牛,但有人事任命的建议权。 央企、国企、各大工厂的保卫科,也是双重领导,除了公安指导业务之外,另一重领导是武装部,接受武装部的统筹和检查,人事任命等等。) “军工厂的保卫科,武装部也插不上手,军队内部保卫科负责。) (所以各位,不要骂娘了,你骂翻天,我这本书的保卫科,也不听你的) 徐槐前脚抓了沙甲一离开,医院的领导后脚就把电话,打到了卫健委。 卫健委领导听说公安竟然敢持枪,跟保卫科对峙,这还了得?拍桌而起,带着人怒气冲冲地杀到市局,讨要说法。 至于那位部里第二局的,他是来凑数打酱油的,毕竟告状到了部里,部里索性派个处长过来,了解情况。 卫健委的一把手跟公安局局长是平级,可老钟还是常委,所以卫健委的领导,也没有太急躁,乖乖等着老钟回来。 和他同行的一位处级领导,却急的搓手,他姓第五,第五杨的叔叔,第五鸣。 第五鸣左等右等,不见老钟回来,开始责问第二局的处长: “你们怎么回事?说抓人就抓人?到现在还是这个态度?是不是要我们上报给市里面?” 你咋不上报给中枢呢!那处长都不搭理他。 这时,黑着脸的老钟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进来,和之前离开时,判若两人。 他们告状西城钟振奎,老钟压根不信,钟振奎看上去无法无天,可他骨子里不敢干这事。 小金库都不知道截留的人,会不按程序,跑到别人辖区,直接抓保卫科科长? 然后他想到了徐槐。 一定是徐槐闯祸了! 所以老钟想着息事宁人,笑呵呵地跟卫健委的领导沟通。 但现在…… 乾坤大挪移! 惊天大逆转! 原来贼子就在眼前! 无需再忍在老钟,指着第五鸣咆哮道: “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在老子办公室大呼小叫,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 第五鸣没料到老钟变化这么大,脸上堆着笑意: “钟局长,保卫科科长不能说抓就抓呀,万一医院出事了,我们负不起责任!” 老钟压根不给好脸色: “什么钟局长?我现在是用副市长的身份跟你说话!” “……”第五鸣微微一愣,汗流浃背。 老钟黑着脸,继续训斥道:“为什么抓他们,你心里不清楚吗?第五杨组织犯罪活动,证据确凿,你他妈还有脸在这大呼小叫!” 咯噔! 第五鸣心里一颤,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钟副市长,你说什么?”卫健委一把手满脸错愕。 老钟对卫健委一把手的语气,要缓和一些:“这要问问你们这位第五处长了。” 卫健委一把手看向第五鸣,第五鸣冷汗瑟瑟,眼神闪烁。当下,他心里有数了,顿时脸色阴沉: “钟副市长,我们绝不袒护任何犯罪分子,如果证据确凿,该抓就抓!” “证据确凿,五十多辆自行车的赃物,已经在东城分局了,你被他们蒙蔽了,赶紧回去自查吧。” 卫健委一把手点点头:“好的,钟副市长。” 他扭头瞪了眼第五鸣和那名医院主管保卫科的副院长,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领导,等等我,你听我解释……”第五鸣转身追上去,却被老钟抓住肩头,硬是拉了回来。 “来都来了,就别回去了!” 第五鸣:“……” (看看,催更还是有用的,又是六分钟,比个耶!) 第395章 吵架不是为了赢 海淀医院,病房 袁瑞金捧着铝制饭盒,正在啃猪蹄,他也不知道岳母从哪听说的偏方,小腿以下骨头受伤,就得啃猪蹄。 烂烂乎乎的猪蹄,啃得袁瑞金满嘴的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即便是他们这种家庭,也难得尽情放肆的吃一回肉。 不是没钱,是不好买。不过年不过节的,他们也不想为了一口肉,搭人情。 正在给袁瑞金擦脚的杨秀宁,皱着眉头发牢骚: “你说徐槐有没有谱?居然持枪跟保卫科对着干,这下好了,我听医生说,卫健委的领导和医院院长,都去讨说法了。” “弄不好,他这次去市局的任命,要被扣下来。” “还有脸说别让我妹影响你们袁家,我看他才是你们袁家自找的火药桶,迟早有一天爆炸。” “你就劝劝袁桐,让她赶紧跟徐槐分了,我给重新介绍一个。” 袁瑞金权当没听见,左耳进右耳出,随口敷衍道:“老三的事我敢管?连咱妈都说不通。”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妹跳火坑吧。”杨秀宁手里下意识加大了力道:“你看看,以前挺好的性格,落落大方,现在怎么变成财迷了?一根虎骨跟你要两百块,还是不是一家人?还有没有把你当大哥?”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袁瑞金擦了擦嘴道:“以后别当着袁桐的面,说徐槐的不是,人家现在是夫妻。” “什么夫妻?领证了吗?” 杨秀宁气不打一处来,不停地埋怨唠叨: “跟了徐槐以后,一股子小家子气,我都不好意思说是她嫂子,真是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袁家真是白养她了,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上次咱爸那些烟酒,被她一个人全拿走了,我倒不在乎那些东西,可她眼里还有你这个长子吗?” “不行……腿疼,赶紧喊医生过来……”袁瑞金突然痛苦地扭曲着五官,杨秀宁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大喊医生。 袁瑞金无声叹气。 大概一分钟后,一位年轻男医生匆匆跑过来。 “司徒主任呢?”杨秀宁不悦地看着年轻医生。 “主任不在医院。” 年轻医生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赶紧检查袁瑞金的断腿。 骨科主任司徒南,在沙甲一被带走后就消失了,有人看见他离开了医院,可谁也不知道去哪了。 偏偏下午的骨科病人特别多,他忙的焦头烂额。 又过一分钟,袁桐微微喘着气,快步走进病房,询问袁瑞金的情况,在她身后是轻轻晃着尾巴的嘤嘤怪。 嘤嘤怪进了病房后,无精打采地卧在床头,从嘴里吐出一大块虎骨,嘎吱嘎吱地啃起来。 嘤嘤怪很不开心。 狗就不要面子了吗?! 你们想骂就骂,想搂就搂? 年轻医生几次确定袁瑞金没有大碍后,又叮嘱几句,匆匆离开。 “袁桐,你大哥没事,你忙你的吧。”杨秀宁瞥了眼嘤嘤怪后,脸色更加不悦,带着狗来医院干什么? 嘤嘤怪感受到杨秀宁的目光,抬头瞥了她一眼,又懒洋洋地继续啃骨头。 这时候,骨科的年轻医生又匆匆拐回来,满脸震惊的看着嘤嘤怪啃骨头: “这……这……什么情况?” 杨秀宁立马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就把狗撵出去。” 她扭头看向袁桐:“赶紧的,医院不准带狗,把这畜生弄出去。” 嘤嘤怪喉咙里发出低吼,冲着杨秀宁呲牙,吓得她后退几步,躲在袁桐身后: “它怎么还咬人啊?” 袁桐道:“大嫂,狗不咬人的话,谁养啊。”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是想说,这条狗啃的骨头,是虎骨啊,而且……而且是腿骨,好得很啊。” 年轻医生拍腿跺脚: “哎呀,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同志,赶紧把虎骨拿回来,就这一截虎骨,能泡三百斤虎骨酒呢。” 杨秀宁脸色越发不好看:“袁桐,你卖给你哥的虎骨要两百,却给狗啃更好的?你大哥在你眼里,还不如狗?” 袁瑞金:??? 袁桐:??? “大嫂,首先,这狗和虎骨都是徐槐的,而且徐槐还没有傻到用虎骨喂狗,一定是它偷来的。” 嘤嘤怪狗眼里满是鄙夷,一块骨头而已,还用偷? 我是正大光明抢来的! “别说了,赶紧把虎骨弄回来呀!”年轻医生急的抓耳挠腮,要不是嘤嘤怪呲着牙,发出低吼声,他就上去抢了。 袁桐走到嘤嘤怪面前,嘤嘤怪一点面子都不给,叼起骨头走出病房,袁桐只好小碎步追上。 年轻医生和杨秀宁也跟着出来。 袁桐跟在嘤嘤怪屁股后面,小声道:“先把骨头给我,回家再给你啃,让别人知道徐槐用好东西喂你,会有人找事的。” 吧嗒! 嘤嘤怪吐出虎骨。你要这么说,我同意! 随即,袁桐掏出手帕,把沾满口水的虎骨包起来,装进兜里。那年轻医生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 “同志,你那块虎骨卖吗?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虎骨!” “不卖!”袁桐想都没想拒绝了,这是嘤嘤怪的狗粮,她没有权力处置。 一脸惋惜的年轻医生笑笑:“那你想卖的时候,可以找我。” 年轻医生走后,袁桐扭头看着走廊里,面色不善的杨秀宁淡淡道: “大嫂,你觉得贵的话,我可以把钱给你,你去药店重新买就是了。” “我没有嫌贵。”杨秀宁停顿一下,又道:“我就是觉得都是一家人,你不该跟你大哥要钱。” 白给你你就开心了是啊,袁桐也不想跟杨秀宁掰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家里事,也掰扯不清。 可杨秀宁不依不饶:“你要是缺钱,你直接说就行,你大哥给你两百都可以,可你算计到你大哥头上,一家人难免寒心,你跟着徐槐,越来越小家子气了,以前你可不这样!” 袁桐立马不乐意了,你让我不痛快,那我也不能让你痛快! 老王语录,吵架的目的,不是为了吵赢,而是让对方不痛快,让对方心里难受。 这一点,袁桐深以为然,并且一向严格执行 第396章 照顾好兄弟老婆 “大嫂,你有把徐槐当成一家人吗?不要总是高高在上看不上徐槐,但凡你给徐槐好脸色,哪怕是你敷衍做做样子呢?” “说实话,徐槐不让我跟大哥要钱,是我非得要的,你看不上徐槐,凭什么徐槐的东西要白给你?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就是故意气你的,看来我成功了。” 哼!袁桐扬起下巴,欠欠的样子,确实容易被人打,也确实气人。 杨秀宁胸口起起伏伏:“就我一个外人是吧?行,那你在这里照顾你大哥吧,我不管了!” 杨秀宁转身回了病房,拿上自己的外套后,直接走了。 回到病房,袁桐坐在床头,嘤嘤怪卧在床边,百无聊赖。 袁桐没大没小地揉着袁瑞金的头:“老大,大嫂不要你了。” “都是一家人,你和你大嫂好好的行不行?”袁瑞金就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努力在媳妇和原生家庭之间,维持平衡。 “我大嫂可没拿我当一家人!行了,以后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们夫妻好好处。” “滚滚滚,别摸我头,我现在咋觉得你真烦人。”袁瑞金哭笑不得,总感觉袁桐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无忧无虑,无法无天。 爱情这么滋养人吗? “我就不,谁让你是我大哥。”袁桐笑嘻嘻地给袁瑞金剥了一个橘子,“大哥,你的主治医生司徒南,左耳旁边有没有一颗痣?” 袁瑞金摇头:“没注意啊。” “你这观察力太差了!”袁桐吐槽道。 “当时太疼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袁桐摩挲着下巴,动作跟徐槐如出一辙,眯着眼道: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骨科专家的照片有点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咱们家一起出去吃饭,遇到了敌特搞破坏,还挟持了你。” 提起此事,袁瑞金脸色惨白: “怎么不记得,那是53年的冬天,我和你大嫂刚刚确定关系,还没结婚,你才上高中……不是,你突然提这事干嘛??” 袁桐眉头微蹙:“我总觉得司徒南的眼睛,跟劫持你的人很像。” “不可能!”袁瑞金语气笃定:“那三个敌特当天晚上,就全部被打死,你肯定记错了。”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我记得清清楚楚,劫持你的人左耳边,有一颗芝麻大的黑痣!” 袁桐脑海里闪现着,几个敌特蒙面劫持了袁瑞金的场面: “当时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我以后就没大哥了,你不会忘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跟你吵过架吧。” 袁瑞金哭笑不得,你是不跟我吵架了,但总是暗戳戳地阴阳我!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袁桐怔怔出神,突然又道:“你说那天晚上,敌特是搞破坏,凑巧遇到我们,还是故意在那等我们家?” 袁瑞金道:“咱爸不是说了吗,敌特准备炸电影院,咱们家是凑巧过去的。况且当时咱爸也不是什么大领导,敌特没必要针对我们。” 两个穿白大褂,戴着棉口罩的男医生突然走进来,其中一人推着轮椅,一人关门,一人用枪对着两人。 “不想死就别动!” …… 抓捕行动出乎预料的顺利。 第五杨是从被窝里被拉出来的,这让徐槐想起了当时,他也是被人从被窝拉出来,不过他好歹有条大裤衩,这货是光溜溜的,相好也光溜溜的。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公安抓人后的惯用手段,先诈一下犯罪嫌疑人,遇到心理素质差的,哭爹喊娘,一股脑就招了,说不定还能诈出来好多事。 但遇到老油条,这招就不管用了。 光溜溜的第五杨抱着膝盖蹲在门口,寒冬天色,瑟瑟发抖,跟企鹅似的,双脚不停的来回换着离开地面,暖和暖和。 地面太冷了! 第五杨脸色惨白,看着围了一圈的公安,哭丧着脸道: “我们是恋爱啊,都准备结婚了,不是搞破鞋啊!” 啪叽!钟振奎结实有力的巴掌甩在第五杨头上: “这破事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抓你吗,你自己说,为什么抓你?” “我……我不知道啊。” “不老实是吧,行,那你就在外面挨冻吧!”钟振奎给徐槐散了根烟,两人在一旁吞云吐雾。 一根烟的功夫,光着屁股的第五杨牙齿开始打颤,双脚渐渐没了知觉。审讯他相好的女公安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徐科长,钟科长,女子交代了,她是纺织二厂的合同工,因为第五杨承诺她,可以在晋省太原的钢铁厂,给她安排一份正式工,她才同意跟这家伙睡觉的。” 晋省太原钢铁厂!徐槐若有所思,八成第五杨他们偷盗的自行车,就是卖到太原的。 “不是第五杨相好吗?” “她说今天是第一次。第五杨的相好是大脑袋的媳妇,大脑袋也是纺织二厂的工人,是司机班的,叫黄鹏。里面那姑娘,就是大脑袋媳妇介绍给第五杨的。” 哈? 好好好!就这样照顾兄弟老婆是吧。 “还有吗?”徐槐问。 西城分局的女公安看了眼钟振奎,钟振奎沉声道: “徐科长是我兄弟,不用瞒着。” “我们还在家里找到了六千九百块现金。”女公安道。 钟振奎眼睛贼亮,这小金库不就有了吗! “徐槐,我们辖区的,你可得给我留点!”钟振奎如铁箍般的大手,抓住了徐槐的手腕。 徐槐摸索着下巴道:“按照规定,上交给市局九成,剩下一成,咱们两家分局对半分。” “行,我没意见!”第一次截留现金的钟振奎,掰着手指算了起来,然后扭头问徐槐:“那是多少?” 徐槐眯着眼,掐着指头,心算一分钟后,信誓旦旦道:“每家三千!” 女公安:“……” 钟振奎:??? 瑟瑟发抖的第五杨都傻眼了,你们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那都是老子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你们当着我的面分钱? 还特么算错了! 一成是六百九,对半是三百四十五啊! 傻子都会算! 敢怒不敢言的第五杨哆嗦道:“同安同志,提个醒,为什么要抓我呀?能不能给双鞋?”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钟振奎转脸瞪着第五杨,突然觉得这小子可爱了很多。 “我不知道啊?”心存侥幸的第五杨,试图蒙混过关,万一是其他的事发了,那都是小事。 徐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拽了一根头发放进空间,查看信息。 ??? 怎么还在这货的信息里,看到了桐姐的名字?! 第397章 嘤嘤怪的缺德狗生 【信息:姓名:第五杨,年龄:27,海淀医院保卫科职员 【1953年2月,第五杨通过叔叔第五鸣,结识果军潜伏少将杨希瑞,杨希瑞许诺第五杨少校军衔,每年十根大黄鱼,发展成其下线成员 【1953年6月,第五杨听从杨希瑞的命令,跟踪打探袁桐的信息 【1953年7月,第五杨绑架袁桐同班同学,好朋友蓝依萍,后奸杀之。 这货跟踪我桐姐干什么?还杀了桐姐的好友?徐槐一脚踹翻了第五杨,我桐姐五三年才多大?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那时候我都不认识我桐姐,你们想干什么? 哦!那时候还在二十一世纪浪呢,那当我没说。 徐槐疑惑,桐姐当时上高中,敌特为什么要跟踪她? 没价值嘛,难道是要刺杀领导的家人? 你他妈脑袋真有坑,五三年入果军,比四九年那批人还蠢!这个杨希瑞也是人才,五三年还能忽悠发展下线。 嗯!这个杨希瑞得小心应对。 【1955年2月,第五杨晋升中校,但因为大黄鱼数量不足,跟杨希瑞产生分歧。杨希瑞威胁第五杨,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哎?五四年的信息呢?一条都没有? 【1957年5月,第五杨听命前往津门,打探津门火车站运行情况。 【1958年4月,第五杨和杨希瑞,在江西抢劫纺织厂工资款,杀死财务人员六名,抢劫金额三万七,轰动全国。 【1960年1月,第五杨通过叔叔第五鸣的运作,成为海淀医院保卫科人员,开始利用职务之便,盗窃自行车,筹集行动经费 【1960年3月,第五杨让人前往晋省太原,将三十七辆自行车零件,交付给杨希瑞。 【1960年12月,第五杨被徐槐逮捕 徐槐看完后,恍然大悟,他这么猖狂的偷盗自行车,原来是为了筹集经费。 急缺钱?有大行动?! 这个杨希瑞必须尽快找到、 通过信息显示,杨希瑞可能在晋省太原。 徐槐眼神变得冰冷异常,如果只是个贼,最多打你一顿,但你是敌特,还特么跟踪我桐姐,只能打断你三条腿! “为什么要把自行车卖到太原!”徐槐突然暴喝一声。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太原的人啊。”第五杨冻得牙齿打颤,哆哆嗦嗦,脸色苍白无血色,这不是冻得,是被吓得。 徐槐蹲在第五杨的面前,揪住他的头发,诈唬他: “你的小老弟王森已经招了,你把自行车拆分后,运到太原出手,况且你还承诺给别人在太原找一份正式工,你在太原不认识人?” “就算你不招,抓到大脑袋,你说大脑袋会不会招?那你可没有反戈一击的机会了。” 第五杨咬死了不说,他心里清楚,他干的事,够他枪毙一百次了。反正左右都是死,有本事你们去查呗。 “冥顽不灵啊,啧啧,大脑袋知道你照顾他媳妇,照顾到床上去了,你猜,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全招了! 第五杨一哆嗦,脸色惨白,但还是不松口。 徐槐扭头对钟振奎道:“我先把人带回去审讯。” 他要好好审一审,这货为什么在五三年,跟踪桐姐。 钟振奎又给徐槐递了根烟,“我去看看庞老三抓的怎么样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徐槐点点头:“你去吧,抓到人后,来我单位开案情碰头会。” 西城分局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来抓第五杨,一拨去抓庞老三,算算时间也快一个小时了,不出意外的话,人应该已经抓住了。 现在,徐槐要审一审大脑袋了。 也不知道姜楼那边,抓捕的顺不顺利。 …… 海淀医院,病房 枪口对准袁桐和袁瑞金的一刹那,无精打采的嘤嘤怪的钛合金狗眼贼亮,还带着一丝丝地幸灾乐祸,换了个姿势,准备看戏。 袁家兄妹二人同时一愣,袁瑞金第一时间护住了袁桐:“别冲动,别冲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把手举起来!”持枪医生低喝着,袁瑞金为了不刺激到持枪医生,立马举起双手,心里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他第一个念头是兄妹两人,不能都死在这里,起码要活一个。他的腿断了,肯定是跑不了,只能伺机保住袁桐。 “还有你,把手举起来,我劝你们别乱来,杨秀宁在我们手上!!”另外那人的枪口,对准了袁桐,又将一件外套扔在病床上。 正是杨秀宁离开之前,拿着的外套。 袁桐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这伙人是有计划的冲着他们来的,这才缓缓松开握住了枪柄的手,缓缓举起双手。 “你们把人弄哪去了?你敢伤了我们任何一个人,别想离开京城。” 两名医生对袁桐的警告置之不理,其中一人沉声道: “把你哥弄到轮椅上,十分钟之内,我们没有出现在医院门口,杨秀宁会死的!” 袁瑞金挣扎着起身:“我跟你们走,放了她。” “少特么废话,快点!” 袁桐一边搀扶着袁瑞金,磨磨蹭蹭,一边想着脱身之策,她现在确定对方是谋划许久的,不仅知道杨秀宁的名字,还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个男人两把枪,她就算再快,也只能打死一个。 剩下那个人,就会将他们兄妹开枪打死。 但如果有个帮手的话……袁桐余光瞥了眼吐着舌头看戏的嘤嘤怪,她心里没底,不知道嘤嘤怪会不会听她的指挥。 咬人的指令是什么来着? 袁桐记得在姥姥山上,徐槐说过坐下是郑玉闵,咬人好像是……吃饭? 但不管是不是,都要试一下。 如果离开医院,被他们掌握了主动权,那恐怕三个人都有生命危险。 “嘤嘤怪,吃饭!” 袁桐突然大喊一声,两名医生和袁瑞金不明所以。 趴在地上的嘤嘤怪一跃而起,扑向身前的医生,电光火石间,嘤嘤怪锋利的獠牙扎进了医生持枪之手的手腕上,连拉带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名医生手忙脚乱,被咬之人踉跄后退,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声,双眼满是恐惧和愤怒,左拳不停地砸在嘤嘤怪的身上。 然而嘤嘤怪咬死不松口,除非扯掉一块肉。 另一名医生看见鲜血扑簌簌滴落在地上,手腕一抖,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正要刺向嘤嘤怪时,枪响了! 第398章 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袁桐在嘤嘤怪扑到医生身上时,瞅准时机,快速拔枪,毫不犹豫对准另一人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射在那人的右肩上。 砰! 连开两枪! 第二颗子弹同样射在肩膀处。 砰! 第三枪,子弹射在心脏上。 那医生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倒地,袁桐一脚踹开那人掉落的手枪后,枪口立即对准了另一人。 那人被嘤嘤怪扑倒在地,脸上、肩膀上、胳膊上,全部是锋利獠牙扎出来的血窟窿。 嗷嗷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嘤嘤怪在一旁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后脖颈的黑毛根根炸立,像是伺机而动的猛兽,随时结束猎物的生命。 “郑玉闵!”袁桐说着拗口的命令,嘤嘤怪猛然扭头,瞪了眼袁桐后,重新回到床边卧下。 袁桐持枪走过去,把另一只枪捡起来,扔给了袁瑞金:“拿着,有什么情况立马开枪。” “别打死他,你嫂子还在他们手上!”袁瑞金持枪在手,神色担忧。 “趁机换一个多好!” “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袁瑞金恨自己不能走。 “活跃一下气氛嘛。”袁桐心脏怦怦跳的厉害,前两枪明明是瞄准了心脏开的,结果都射在肩膀上,她现在手还微微发抖呢。 她快速来到窗口,向医院门口看去,有人进进出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不到一分钟,医院保卫科的人和二楼一个女公安冲进病房,袁桐询问保卫科的人,认识不认识那两个医生。 保卫科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没见过。 这上哪找杨秀宁?袁桐扭头看着嘤嘤怪,沉吟两秒后,拿起杨秀宁的外套,放在嘤嘤怪鼻尖下: “帮我找一找大嫂,找到了我大哥每个月给你一斤肉。” 嘤嘤怪扭头换个方向,继续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昏昏欲睡。 一斤肉? 狗都不看! 袁桐沉默几秒后,“你要是不帮我,我回去就跟徐槐说,把你卖了,你说徐槐跟我亲,还是跟你亲?” 腾! 嘤嘤怪从地上窜起来,钛合金狗眼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带着几分愤怒和幽怨。 仿佛在说:你能不能当个人? 你这个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臭女人,天天跟狗争宠就算了,还要迷惑徐槐,陷害忠狗! “帮个忙好不好!”袁桐眯眼笑,跟哄孩子似的,轻声细语:“找到我大嫂的话,以后你就是他救命恩人。” “它能听懂?你赶紧发动其他人找你大嫂,孩子还小呢。”急的火烧火燎的袁瑞金,在轮椅上催促袁桐。 嘤嘤怪冲着袁桐低吼一声,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到了门口一回头,催促心肠歹毒的女人快点跟上。 袁桐看向保卫科的人:“麻烦你们分几个人跟我去找我大嫂,剩下的人保护好现场。” 保卫科的人点点头。 袁桐又拉着女公安来到走廊,她现在非常怀疑,那两个假扮医生的男人,是司徒南派来的人,小声叮嘱道: “先给单位打个电话,让咱们的人赶紧过来,我怕保卫科信不过,另外,把我大哥弄到二楼,和孙招娣待在一起。” 汪! 嘤嘤怪又在催着袁桐赶紧,袁桐小碎步跟着嘤嘤怪离去。 …… 朝阳分局 韩东铭自行车都蹬冒烟了,满头大汗来到单位,反手就给后座跳下来的小公安一脚。 “你是不是傻?去接我你倒是骑一辆三侉子啊,你要累死我?以后少吃点!” 小公安笑嘻嘻地拍掉腿上的土脚印:“科长,你可不能怪我,没有三侉子,都骑出去抓人了。” “妈的,徐槐那小子整天不务正业,休息不好好休息,抓什么盗窃团伙!还有你们,离了我刑警科就不转啦?”韩东铭明明蓄势待发,嘴里却骂骂咧咧。 小公安已经习惯了韩东铭的口是心非,笑嘻嘻地跟在身后: “科长,你还说对了,没有你真转不开啊,治安科和下面的派出所都疯了,抢着抓人,抓完人也不给我们,也就只有你能镇住他们。” “抓了多少人啊,他们这么干?” 小公安掰着手指头道:“市局的电话打过来后,局长立马就让人展开抓捕,关山度还没找到,但是从他家里,抓了三个家伙。” “那三个家伙又咬出来十几个人,一下子咱们人手就不够了,只能让治安科和派出所一起抓。” “然后他们互相攀咬,人越抓越多,越抓越多……这还只是咱们辖区的,就已经抓了五十多号人,咬出来的其他辖区犯罪分子,都没时间去抓。” 韩东铭倒吸一口红烧肉。 以他的经验判断,那五十多号人里面,肯定不全是盗窃团伙的人,都是为了立功,胡乱攀咬出来的。 但,肯定都不是好人。 “不是咱们辖区的,通知他们所在辖区去抓人。”韩东铭难得大方一次。 小公安笑道:“已经通知了,您猜怎么蛰?” “是不是想让我踹你!” 韩东铭呲着牙,抬脚欲踹,小公安急忙后退两步,笑嘻嘻道: “其他分局也忙着呢,到处抓人,听说崇文分局的石大国,枪伤还没好利索呢,带伤上阵。” “丰台那边更热闹,听说抓了两百多号人。” 韩东铭立马不乐意了,沉着脸对小公安道: “去,告诉咱们的人,但凡是咬出来的犯罪分子,只要偷鸡摸狗,全带回来,人数上不能输了丰台。”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大概连徐槐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抓一个盗窃团伙,却差点让京城的毛贼团灭。 京城各大分局,最清闲的,反倒是东城分局。 新上任的局长老尹,围绕着一卡车赃物,急的团团转。 大家都在抓人,唯有东城分局没啥成果,这岂不是让人质疑他的能力? 他看见徐槐带着人回来,立马笑呵呵地迎上去,搓着手道: “徐槐啊,案子是你发现的,咱们不能落后啊,赶紧问几个咱们辖区的犯罪分子。” 谁又不想进步呢?! 徐槐看了眼赃物,这么一大卡车,不就是成功吗? 谁敢说咱们落后? 第399章 胡萝卜和土豆 “尹局,咱们也不能硬抓呀。” 徐槐笑着给老尹递了根烟,老尹也是官运多舛,明明资格有了,能力有了,偏偏被齐振东这团风雪,压着好几年。 好不容易齐振东调到市局,老尹以为十拿九稳的分局局长,又突然来了个邢云涛。 如果不是邢云涛自己作死,他怕是要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再干七八年,然后退休。 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分局一把手,正是干劲十足,没苦硬吃,想要尽快做出成绩,支棱起来的时候,老尹可不想剃光头,去市局开会的话,肯定有人会嘲笑他。 “听说丰台那边抓了两百多个,咱们辖区抓十几个犯罪分子,总是有的吧。” “尹局,你要这么想,咱们辖区没有抓到人,不是咱们无能……” “是犯罪分子太狡猾!”老尹目瞪口呆地抢答。 “……”徐槐眼角抽了抽,你这话说的,我们好像真的很无能似的! 徐槐讪笑一声:“尹局,是在您的带领下,早就肃清了辖区的犯罪分子,那些偷鸡摸狗的,都不敢在咱们辖区犯案!” 哎?嗯? 你这是什么思路? 照你这么说,咱们辖区岂不是成了模范分局?!市局非但不能批评我们,还得表扬我们?! 老尹突然就不着急了,只是眉头尚未完全舒展开: “那这段时间,咱们辖区频发的盗窃案,怎么解释?” 徐槐笑笑:“尹局,那都是其他分局无能,抓不到犯罪分子,让他们跑到咱们辖区打秋风来了。” 这甩锅给其他分局……不利于团结……吧!但为什么,我老尹想笑呢?! “咱们也不能空口白牙地甩锅……呸,咱们得拿出一点证据吧,要不别的分局不服气啊。” 徐槐侧身,冲着身后招招手,汪大飞押着王森那小子走过来,徐槐拍着王森的肩膀: “说说,为什么我们辖区的自行车,你们不敢收?” 贼眉鼠眼的王森幽幽瞥了眼徐槐,他现在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徐槐: “就是……就是吧,第五杨说了,东城这片有高人徐槐坐镇,那家伙太厉害了,破案太牛了,根本没有生存空间,他不想招惹徐槐,所以就不收东城的东西……” 啪叽!徐槐甩了他一巴掌,你特么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着领导的面,拍我马屁,是不是想死啊! “此话当真?”老尹笑哈哈地拍着肚皮,徐槐能力强,那是公认的,老尹着实没想到,徐槐在三教九流的眼里,也这么有震慑力。 “真真的,不信你们问庞老三、焦洋丝他们,他们之前确实不来东城偷东西。” 老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拍着汪大飞的胳膊: “把他的话记录下来,然后去问问他说的那几个人,核实一下,到时候我也好在市局,给咱们分局长长脸。” “明白!”王大飞敬礼,腰杆笔直。 “行了,你们忙,我让食堂给你们准备饭菜。”老尹哼着京剧,双手负后离去。 也就在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停在东城分局外,姜楼来了。 姜楼笑哈哈的大步走进来,他的人押着一位脑袋有点大的中年男子,跟在身后。 中年男子四十出头,脑袋按理来说,也不是很大,奇就奇在中年人的身子骨瘦,看上去就像…… 就像……胡萝卜上面插了一颗大土豆,低着头的时候,真怕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徐科长,大脑袋抓回来了。” 徐槐啧啧两声,果然是奇人异象:“把他弄审讯室去。” 东城分局立马有人带着海淀分局的人,去审讯室,徐槐又对姜楼笑道:“楼哥,你立马带着你的人,去搜大脑袋的家。” “没问题,我最喜欢干的活就是搜查证据,不过我得先给局里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姜楼道。 姜楼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崇文分局的人,了解到全市在大抓捕,怕是自家局长找不到他,现在正跳脚骂娘呢。 得赶紧把联合办案的好消息,汇报一下。 姜楼去打电话了,徐槐则是去了审讯室。 冰冷的审讯室内,大脑袋双手铐在身后,蹲在地上,头顶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大脑袋,知道你犯的事,够判你二十年劳改了吧,就你这小身板,去了大西北,你觉得你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大脑袋低着头不说话。 徐槐点了根烟,并不着急审讯,语气不急不缓,继续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你儿子今年十四岁吧,你还有个女儿十六岁,是吧,你老婆是你青梅竹马的邻居,没错吧。” 大脑袋嗤之一笑:“你别费工夫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徐槐跟着嗤笑一声:“你还挺讲义气的,看来第五杨对你不错。” “出门在外,全靠兄弟朋友,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出卖兄弟的叛徒,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大脑袋抬头瞥了眼徐槐,满眼都是鄙夷和嘲弄。 徐槐也不生气,轻笑叹气:“你是讲义气,那你兄弟们是不是也讲义气?你知道第五杨的相好是谁吗?” “和我有屁关系,只要我兄弟开心就行。” 大脑袋一脸无所谓,只是久久不见徐槐说话,他抬头看去,见徐槐眼里全是怜悯之色,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徐槐的眼神。 “你老婆和你是青梅竹马,你们感情好吗?”徐槐终于开口。 大脑袋微微皱眉,总感觉冥冥之中,头顶有什么东西扣在他脑袋上。 “哎,你女儿今年十六?放在十年前,可以嫁人了。”徐槐又道 大脑袋眉头紧皱,恶狠狠瞪着徐槐:“你什么意思?” “去,把王森带过来。”徐槐扭头看向刑警科的人。 “你他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大脑袋腾地一下窜起来,恶狠狠瞪着徐槐,徐槐怜悯以及可悲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毛。 尤其是徐槐提起了他的老婆和女儿。 在他身后的汪大飞一脚踹在他膝盖窝: “蹲下,谁让你站起来的,自己老婆偷人都不知道,你豪横个屁啊!” 大脑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于是在哪跪倒,就在哪跪着。徐槐叹气摇头: “你好好想想,你老婆哪里不对劲?” “你胡说,不可能!”大脑袋咆哮着,挣扎着要起来,被汪大飞死死按住。 这时候,王森被押进来。 “告诉他,第五杨的相好是谁?” 王森贼眉鼠眼地瞥了眼大脑袋,无声胜有声。 大脑袋呼吸急促,脸色铁青:“我他妈弄死你……” 第400章 冤大头和兄弟 “你把他当兄弟。” “他把你当冤大头!” “现在是你老婆,你被送到大西北之后,你女儿呢?你就不怕第五杨对你女儿下手?” “老婆你觉得无所谓的话,你做为一个父亲,总该保护你女儿吧。” “……” 鼻青脸肿的大脑袋缩在地上,生无可恋。徐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本就愤怒狂躁的大脑袋,想死的心都有。 太烦人了! 关键是句句扎心啊,她女儿才十六岁啊! “好好表现,反戈一击算你立功,说不定还能提前几年回来,亲眼看着你女儿出嫁。” “……” 大脑袋坐起来,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他去大西北的话,那第五杨就该枪毙! “我说……” 大脑袋跟徐槐要了根烟,狠狠抽了两口,青烟缭绕下,大脑袋的脸庞狰狞不已。 他告诉徐槐,一共给太原送过三卡车自行车,差不多将近两百辆,每次都用的是纺织厂的介绍信。 “送到太原交给谁了?”徐槐眯着眼,快说,是杨希瑞! 大脑袋摇头:“我不认识,第一次是今年三月份,接车的是个六十左右的老头,在太原小店大马村附近。”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在太原尖草坪县太原钢铁厂附近,接车的是两个中年人。” 徐槐皱眉:“他们有什么特征?家住哪里?说具体点!” “第一次见面的老头,戴着口罩和帽子,我看不清脸,应该是哑巴,和我交流都是呜哩哇啦的比划着,我靠猜才知道他说什么。” “至于后面两次那两个中年人,应该是太原钢铁厂的职工,有一次他们接车的时候,遇到了熟人打招呼,我听见有人喊其中一个右腿微微跛脚的,叫刘主任。” 徐槐问:“你怎么知道是钢铁厂的?” “打招呼那个人,穿着钢铁厂的工作服。”大脑袋瞥了眼徐槐,像是在说你怀疑我? 我这么大个脑袋,难道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 “还有呢?”徐槐追问。 大脑袋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徐槐摸索下巴,除了微微跛脚的刘主任,另外两人的线索就叫没有,哑巴可以伪装,也可以确定,伪装哑巴的就是杨希瑞。 可要抓捕他们,这点线索不够! “那你知道运到太原的自行车,都怎么处理的?”徐槐想着从销赃开始,顺藤摸瓜。 大脑袋摇摇头:“这我哪知道,我只负责运货,但肯定是在太原市卖,甚至可能就卖给太原钢铁厂的工人。” “为什么这么确定?”徐槐皱眉,“难道他们不怕查钢号吗?” 大脑袋瞥了徐槐一眼,多少带着几分鄙夷。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在他的大脑袋上: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妈的!公安太欺负人了,不知道还不虚心请教! 大脑袋心里骂骂咧咧,缓缓道: “太原和京城不一样,自行车不需要砸钢号,也没有一车一证一号的说法,只要有自行车证就行,本地人有的是办法弄个证,况且太原钢厂附近比三里屯还荒凉呢,没人去查。” 太原不砸钢号吗?徐槐还真不清楚这一点,扭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摇摇头,也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反正京城是砸钢号的。 徐槐记得八十年代以后,全国都砸钢号的。 也有可能是八十年代后,社会风气改变,自行车多了,偷盗自行车的也多了起来,这才开始砸钢号,用于防盗。 “对了,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的哑巴老头,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很浓,应该是在医院工作。”大脑袋突然又道。 医院工作? 徐槐猛然想起了沙甲一,他是医院的保卫科科长,会不会就是杨希瑞的化名。 年龄虽然对不上,但年龄是可以伪装的。 “还有吗!” “暂时想不起来了。” “还有其他人给第五杨运送赃物吗!”徐槐问。 大脑袋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没了吧,京城大半年丢两百辆自行车,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肯定会引起你们公安的调查。第五杨又不是傻子。” 你他妈说的还挺有道理! 嗯!你这颗大脑袋里面,装的也不全是屎! 徐槐起身离开审讯室,边走边道: “大飞,去把沙甲一提到审讯室,我一会过去审讯他。” “好!” 汪大飞离开后,徐槐快步来到老尹办公室,汇报刚刚审讯的结果。 十几分钟后,老尹皱眉,缓缓问道:“徐槐,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应该立马汇报给市局,让市局联系晋省公安,先按照线索,看看能不能抓到微微跛脚的刘主任,然后排查太原钢厂工人的自行车,如果有赃物的话,要顺藤摸瓜。”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汇报给钟局。” 徐槐正要离开时,老尹的秘书敲门而入,跟徐槐打过招呼后:“尹局,钟局来了,马上就要到办公室了。” 哎呦,老钟怎么来了,还真是曹操,不能念叨是吧。 老尹赶紧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整理仪容,在办公室走廊,徐槐看到老钟龙行虎步,身后跟着嘴角压不住的海淀分局的分局长,以及陈棠。 “徐槐,你也一起进来。”老钟没有寒暄,直接进了老尹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棠率先发话:“沙甲一呢?” “你们的人?” “对!”陈棠也不隐瞒,“你知不知道坏了我们的计划!”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如果沙甲一是他们的人,那哑巴老头就不是沙甲一,那沙甲一在海淀医院是监视敌特吧? 第五杨一个小喽啰,还用派人专门监视? 那一定是另有其人了! 徐槐看着兴师问罪的陈棠,这是要发火啊,那我要先来!徐槐冷冷道: “你们的人也不能包庇犯罪分子啊!” “因为你们的人不作为,已经有人死了,而且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被几个年轻人糟蹋,你们是不是作孽,你告诉我,为什么不作为!” “几百辆自行车,那就是几百个家庭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收入,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太过分了,我要举报你们!” 陈棠满脸错愕。 老钟微微一愣,啧了一声,这小子惯会倒打一耙,看看把我家小棠气的脸都黑了。 “徐槐啊……” “钟局,你是不是也很生气,他们为了自己的任务,却不顾京城的治安,太过分了!”徐槐愤愤不已。 老钟的话堵在嘴边,哭笑不得,索性也不管了。 你们吵吧,谁吵赢了我帮谁。 第401章 立场决定态度 陈棠站在她的立场,自然觉得自己没做错,虽然那么多自行车丢了,可一个敌特的破坏能力,远远要大于几百辆自行车的价值。 至于出人命……谁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 在国家安危面前,陈棠他们会选择选择牺牲一切,直到抓到破坏力更强的敌特为止。 所以徐槐说她们不作为,陈棠心里是有情绪的,眉头一挑,眸子里压制着怒火: “怎么到你嘴里,我们成了十恶不赦?我们也是为了抓捕敌特,辛辛苦苦潜伏两年了,眼看着就要找到敌特了,被你打乱了所有计划!” 眼看就要找到敌特了?徐槐嗤之一笑:“两年了你们都没找到敌特,你们是混工资的吧。” ???陈棠磨着后槽牙,胸脯起起伏伏,这狗东西嘴巴是不是抹毒药了: “敌特多狡猾!多凶险,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能轻而易举找到,那就不用我们这个部门的存在了!” “那还是说明,你们无能!换做是我,不到二十小时就能找到,还能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 徐槐晃着腿,小刀子一刀一刀地扎在陈棠身上。 气急眼的陈棠,故意一副夸张的嘲弄之色: “你可别吹了,你如果二十四小时能找到敌特,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发誓!”徐槐认真了。 “那你要找不到呢!”陈棠声音比徐槐大。 “你让我干谁,我就干谁。” “好,一言为定,钟局长给我们做见证!” 陈棠微微抬着下巴,藏在医院的特务太狡猾了。 两年来,他们只能推测,敌特大概是在海淀医院,可是查遍了所有人,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她不信,徐槐能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 徐槐看向老钟道:“钟局,我现在需要批准,抓捕第五杨的叔叔,第五鸣。” 老钟想笑,陈棠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跟徐槐吵了一架,反倒成了打赌? 是徐槐化解了被兴师问罪的危机,还是陈棠故意激怒徐槐,让徐槐帮忙找敌特的? 一定是我家小棠,故意激将。 老钟老怀甚慰,孩子终于学会用脑子了。 “第五鸣跟敌特有关系?”老钟问。 肯定有关系,是他把亲侄子介绍给杨希瑞的!徐槐道:“感觉。” “感觉有什么用?” 陈棠嗤之一笑: “第五鸣我们查过了,他解放前是协和医院的妇科医生,解放后因为表现良好,调进卫健委工作,这些年虽然工作上没什么成绩,但也中规中矩。” “而且家里人也没问题,财务状况也很正常。” 徐槐瞥了眼陈棠,陈棠瞪着徐槐,四目相视,徐槐眯着眼,挠了挠屁股。 一击必杀! 陈棠瞬间脸颊通红,咬牙切齿,眼睛里能喷出刀子,剁了徐槐。 条件反射下,她感觉有几万只蚂蚁在咬她勾子,不由自主地微微扭曲着身子,但倔强的不肯用手去消除一下。 她也清楚这是心理作用,可越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想,脑海里就越是闪现着那晚的一幕。 “钟局,现在不用审讯第五鸣,我已经知道谁是敌特了。”使完坏的徐槐跟没事人一样,看向老钟,再次申请。 老钟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的眼神,尤其是陈棠想咬死徐槐的愤怒和羞耻,神色古怪道: “徐槐,事关重大,不要为了意气之争瞎说,要拿出证据。” 徐槐看向陈棠:“你刚才说第五鸣,解放前在协和医院当过医生?” “不错!”陈棠冷冰冰道。 “那么海淀医院的医生情况,你都了解吗?”徐槐继续问。 “了解。”陈棠不知道徐槐要干什么。 徐槐摩挲着下巴问: “那么有没有这么一位男性医生,以前在和协医院任职,今年三月份,又在晋省太原任职,或者是三月份去过太原的医生,如果有,那他就是敌特!” 只见陈棠的瞳孔猛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 “你就说有没有这个人!” 陈棠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徐槐说对了,海淀医院有两位医生,符合所有的条件。 “有两个男医生,一个是骨科主任司徒南,一个是妇产科主任,朴政经。” 司徒南? 朴政经? 这两人肯定有一位是杨希瑞! “钟局,先把人抓了。”徐槐看向老钟,老钟点点头:“可以,多带些人过去,注意安全。” “是!”徐槐敬礼,大步离去。 陈棠当即看向老钟:“钟局,我也跟着过去。” “你等一下。” 老钟起身,走到着急追出去的陈棠面前,满脸欣慰: “知道用脑子了,不错不错,你这个激将法用的很好。” ???陈棠不明所以:“什么激将法?” “……”老钟眼角抽了一下,笑容消失了。 “去吧去吧,保护好自己,徐槐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也没欺负我呀。”陈棠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恼,她发誓,那件事要烂在肚子里的。 “去吧去吧。”老钟无声叹气,其实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也蛮般配的,就是你这脾气……你哪怕撒个娇呢? 造化弄人啊! 两辆吉普车,三辆三侉子,十几号人出发前往海淀医院。 一辆吉普车后座,陈棠坐在徐槐身边,好奇道:“你是怎么断定他们中可能有敌特?” “想知道啊?”虽然他不冷,但还是裹紧了棉大衣,闭目养神。 陈棠点点头:“告诉我。”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态度。” 陈棠深吸一口气,嘴角弯弯,笑意冰冷:“徐槐同志,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大声说话。” “你是知道错了吗?你是有求于我,所以道歉就算了,态度端正点就行,要用敬语!” “……”陈棠眯着眼笑:“徐槐同志,请您不吝赐教。” 哎!这个态度就很端正嘛! “但是我不想告诉你。” “……” 徐槐感受到陈棠的杀气,叹口气道: “线索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大脑袋你知道吧,他交代说,三月份去太原,接他的人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可你们跟瞎了一样,视若无睹。” 陈棠皱眉想了一会: “今年三月份,海淀医院派他们两个去太原交流学习,我们太原的同志全程跟踪监视。 “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活动,他们两点一线,上班、回招待所睡觉,平时连招待所的门都不出。” “根本没时间接触大脑袋,难道你就不怀疑,另有其人吗?” 第402章 狗腿子的自我修养 徐槐道:“没点易容能力,还怎么有脸当敌特?况且一个月不出去逛逛,你觉得正常吗?” 陈棠沉默,确实不正常。 但当时他们的同志,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没有想这么多……吧? “我问你,朴政经和司徒南,都是宅男吗?”徐槐道。 “什么是宅男?” “就是窝在家里不愿出门,不愿意跟人交流,有一卷卫生纸,天下有我的男人。” 陈棠不明白,一卷卫生纸怎么就天下有我了?想了想道:“那两个人确实都不善于交际,但也不至于一个月不出门,所以他们应该不算宅男。” “那他们两个都不出门,你们不怀疑?” “……” 良久之后,陈棠喃喃道:“徐槐,我发现我跟你的差距好大。” 徐槐淡淡道:“这就叫细节决定成败……嗯?” 突然,徐槐感受到了嘤嘤怪的呼唤,他抬头看向车窗外,吉普车已经出了四九城,来到海淀区。 可这里距离海淀医院,起码还有三四公里的路程,怎么会感受到嘤嘤怪的牵绊? 徐槐当即闭上双眼,意识出现在嘤嘤怪的身上,看到眼前是一栋栋苏式筒子楼,扭头一看,身边是两条大长腿。 顺着腿往上看,视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看不见脸庞。 传说中的第一视角?? 徐槐让嘤嘤怪后退两步,确定就是袁桐,在袁桐身后,还有几个保卫科的人员。 在这里干什么?徐槐跟嘤嘤怪沟通。 嘤嘤怪趁机请功,有人要杀袁桐,但是被它反杀后,救了袁桐,然后袁桐的大嫂被人抓了,它正带着袁桐找人呢。 有人要杀我桐姐?! “在那等我!” 徐槐立马让司机停车,陈棠不明所以看向徐槐:“怎么了?” “你带人去医院抓人,我有其他线索要处理,处理完了我去医院找你们。” “行!”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下车呀?”徐槐理直气壮。 “这是我们的车?” “我借用一下!” 有你这么借车的吗?凶巴巴的,态度一点都不好。陈棠不情不愿地下车后,徐槐坐上驾驶室,带着钱大千和汪大飞,一脚油门轰下去,就地一个漂移调头。 随即油门踩到底,吉普车轰鸣着离去。 …… 海淀医院的宿舍是筒子楼。 这一片七八栋筒子楼,有几百户人家,除了海淀医院外的医生外,还有不少高校教师,也住在这里。 晚上六点,天已经全黑了,筒子楼点起万家灯火,到处都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孩童嬉闹声,冷冽的空气中,飘荡着万家烟火气。 袁桐耐着性子,蹲在嘤嘤怪面前,夹着嗓子道:“怎么不走啦?是不是在这片楼里?” 嘤嘤怪不搭理袁桐。 “你如果不继续找的话,我可真让徐槐把你卖了!”袁桐再次威胁嘤嘤怪。 狗仗人势的嘤嘤怪,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高高的仰着头,意思是你随便,我不怕! “……”袁桐急的想掐死嘤嘤怪,就没见过这么狗的狗,居然会嘲讽人? 就在袁桐站起来,准备一栋一栋楼开始找的时候,吉普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袁桐眯眼看去,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众人面前,徐槐从车上跳下来。 袁桐眼前一亮,指着嘤嘤怪要告状的时候,嘤嘤怪已经先她一步,扑进了徐槐的怀里,嘤嘤嘤地晃着尾巴,用脑袋贴着徐槐。 好不委屈。 袁桐呆若木鸡,这条狗是不能留了,比她还会撒娇。 “她欺负你了?” 嘤嘤怪嘤嘤嘤地告状。 “那你告诉我干嘛,我又不敢说她,她才是咱们家老大!”徐槐叹口气。 嘤嘤怪瞪着钛合金狗眼,满是不可置信,又猛然扭头看向袁桐,满眼恐惧,那两坨肉能当老大? 又扭头看着徐槐,满眼鄙夷: 你也不行啊! “……”徐槐黑脸,抬手要打,嘤嘤怪腾地一下窜出去,跑到袁桐面前,舔狗一般晃着尾巴,嘴角咧着微笑的弧度。 袁桐惊呆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狗东西居然这么不要狗脸! “现在能带我去找大嫂吗!”袁桐也不客气,提溜着嘤嘤怪后脖颈的毛,嘤嘤怪呲着牙,嘴角的弧度又往后咧咧,嘤嘤嘤! “那就走吧!” 嘤嘤怪如同得到了圣旨,昂首挺胸往前走,狗腿子体现的淋漓尽致。 徐槐拉着袁桐:“你没事吧?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我怀疑是敌特……” 袁桐把她的怀疑跟徐槐讲了一遍,尤其是提到司徒南。 这线索不就对上了嘛!第五杨五三年跟踪过桐姐,袁家又在五三年,遭遇过敌特挟持。 破案了!五三年,杨希瑞就是冲着袁家去的,那个司徒南,很可能就是杨希瑞的化名。 “那你们是怎么摆脱敌特的?”徐槐好奇问道。 袁桐道:“正好那段时间,许秘书的部队回国休整,那时候许秘书还是部队的连长,出门采买,救了我大哥。” 许秘书?徐槐恍然大悟,怪不得许秘书没有一点背景,愣是在京城市局站稳了脚跟,还给老钟当秘书,最后又被袁父一起调到了东北局。 原来看不见的地方,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许秘书可是袁家的大恩人,顺手提携没毛病。 “为什么过去了七年,敌特又针对你们家?”徐槐疑惑道。 袁桐摇摇头,眉头紧蹙:“我也不知道,看来五三年那次,也不是意外,而是敌特策划的。” 嘘!徐槐突然示意袁桐憋说话。 嘤嘤怪带着他们已经来到一栋筒子楼下,徐槐子弹上膛,让两个保卫科在楼下警戒,防止敌特跳楼逃跑。 然后带着第一代哼哈二将和袁桐,以及另外两个保卫科的,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往上走。 在三楼,嘤嘤怪停下来,冲着袁桐哼哼几声。听不懂的袁桐扭头看向徐槐,徐槐皱眉: “它说气味就在三楼左边,第四个房子里。” 随即,徐槐对一名保卫科道:“你下去通知一下,三楼左边第四间房,前后窗户看好了。” “你留在这,看好楼梯,万一敌特还有其他同伙,别让他们跑了。”徐槐看向袁桐,也是胆子大,居然带几个保卫科就跑来了。 面对毋庸置疑的语气,袁桐眨眨眼:“好,我在这里警戒。” 徐槐扭头一巴掌甩在钱大千头上:“注意安全!” 第403章 战术手语了解一下 人多眼杂的环境实施抓捕,最大的意外是其他不想干的人,万一有群众受伤,都是麻烦。 敌特可不管群众不群众的,乱枪打死几个,死了就死了,还能制造混乱,趁机逃跑。。 徐槐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走廊里不少人在做饭,本就不宽敞的走廊,锅碗瓢盆叮叮当当。 徐槐一手持枪,一手放在嘴边,示意看见的人噤声,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回家。 哐!当! 关门声快速响起,也有反应不过来,熬一嗓子叫出声来,快速被家人捂着嘴,拖回了家里、甚至拉出了残影。 徐槐一行人还没走到门口,走廊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一些蜂窝炉子上的炖菜,嘟嘟嘟地翻滚冒泡。 抓捕经验丰富的汪大飞,横跨一步闪到木门的另一侧,贴墙而站,看着徐槐,等待命令。 徐槐侧耳细听,房间内刚开始还有嘻嘻哈哈的笑声,和不堪入目的淫秽俗语。 但很快,房间里安静下来,应该是注意到了走廊的突然安静,生出警惕。 徐槐听见有三道呼吸声在不同的位置响起,同时听见了呜呜呜地声音,以及椅子腿短促的摩擦地面声,如果没猜错,是有人坐在椅子上挣扎。 徐槐看向汪大飞,两根手指倒竖,做出走路的姿势,然后又竖起三根手指示意有三个人,汪大飞一脸茫然,摇头不明所以。 “……”徐槐有些无奈,以后得弄一些手语,在不方便对话的时候,方便交流。 他无声道:“有三个人,右边你负责!” 这回汪大飞懂了,点点头,双手握紧了枪。 然后徐槐一根一根地竖起手指,第三根的瞬间,徐槐脚尖一扭,站在木门正前方,一脚踹在门锁上。 哐当一声闷响,木门被暴力踹开。徐槐一马当先冲进房间内,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精准命中一人的眉心,子弹的惯性促使那人脑袋猛然往后一扬,甩飞出一团血雾。 身体重心向后倒去。 不等第一个中枪的家伙倒地,徐槐又是一枪,击毙了站在椅子旁,满脸错愕的男子眉心,血雾飞溅在椅子上的杨秀宁脸上。 同时,紧随其后的汪大飞也开枪了,精准命中右侧一人的胸口,汪大飞马上冲过去,又补了两枪。 被绑在椅子上的杨秀宁紧紧闭着双眼,身子轻颤不止,她头发凌乱,脸颊又红又肿,嘴巴被人用破布条死死塞住。 而她的上衣,已经被撕开。 “都出去警戒,小心他们有其他同伙!”徐槐低喝一声,同时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杨秀宁的身上。 外套触碰到杨秀宁时,呜呜呜地挣扎着,不敢睁开双眼。 “大嫂,我是徐槐!”徐槐双手抓在杨秀宁的肩膀上,用力晃了晃,又在她耳边大喊,这才把杨秀宁的魂喊回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徐槐,也不哭也不喊。 ??不会吓傻了吧? 徐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心翼翼道:“大嫂?知道我是谁吗?” 杨秀宁依旧是直愣愣地盯着徐槐。 直到袁桐快步走来,杨秀宁看见袁桐之后,又开始呜呜呜地挣扎起来。 “交给你了,我出去等。”徐槐走出去,给汪大飞几人散了根烟,汪大飞挠挠头,后知后觉道:“师父,你刚才竖起两根手指这么抠了抠,是代表人的意思吧?” “要不然呢?你以为挠痒痒啊!”徐槐凑到汪大飞递过来的火柴上,吸了一口烟。 汪大飞道:“师父,真不怪我,以前也没人说过呀。” “以后我弄一套手势,不方便交流的时候,就用手势交流。” 汪大飞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满脸谄笑:“师父,你马上要去刑侦总队了,能不能带上我?” “你不想当科长?”徐槐问。 汪大飞道:“我心里有数,就算轮到大张,也轮不到我。” “你想好了?在分局熬一熬,总有机会上去的,到了市局,情况可就不明朗了。” 师父,你这就把我当小孩了!跟着你还怕没机会出头?汪大飞点头: “说实话,去了刑侦总队等于升半级,即便还是副科干部,那也是市局的人。况且,我还想跟你多学学呢。” “先说好,能不能去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向上级推荐的。”徐槐心想去了市局,也得有自己人。 汪大飞虽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综合实力还是不错的。 “有师父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汪大飞一件心事算了了。 “哥,我就不去了,我听别人说,这次选刑侦总队的人,必须是三年以上刑警科工作经验,你千万别带我去,容易给别人把柄。”钱大千凑过来,嘿嘿笑。 你脸咋这么大呢!徐槐拍拍钱大千的肩膀道:“你就在分局好好干,过几年哥结婚了,再调你过去。” “哥,你就别逗我了,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你娶不娶嫂子,跟我没关系呀。”钱大千咧嘴。 嘿! 你可终于反应过来了。 “好好干,结婚的时候送你一份大礼。” “哎!”钱大千挠挠头,“哥,其实我有对象了,准备明年结婚,我对象你也认识,你想知道是谁吗?” “我不想。” 一口气差点憋死钱大千:??? 徐槐吐出青烟,听见房间内响起杨秀宁的哭声和袁桐的安慰,这如果再晚来几分钟,杨秀宁怕是要被糟践了。 不一会儿,袁桐搀扶着裹紧大衣的杨秀宁走出来。 杨秀宁看了眼徐槐,低声说了句谢谢。 “桐姐,你先送大嫂去医院吧,我搜查完过去找你。大千,你送你嫂子去医院。” 袁桐三人离开后,徐槐和汪大飞进入房间,开始搜查。 房间内应该很久没有住人了,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被子,一张破桌子破椅子。 地上扔着一条装大米的麻袋,显然是装杨秀宁的。 搜了一圈后,没什么有用的价值,徐槐蹲在那三个被击毙的绑匪身边,从他们身上搜出两包烟,一包火柴,三把枪,五百六十多块钱。 通过这些信息,徐槐查探到他们,全部是杨希瑞派来的。 这三个人也是倒霉,说到底不过是京城的无业人员,和敌特扯不上关系,是杨希瑞给了五百块钱,让他们绑架杨秀宁。 这个杨希瑞,是真能折腾啊,但你就不能找点聪明伶俐的人干活?真就无人可用了! 突然,徐槐看见一辆吉普车和几辆三侉子,由远及近,嘎吱一声停在不远处那栋筒子楼。 从车上跳下来的,是陈棠和袁桐。 第404章 谁是司徒南? “徐槐,潜伏的敌特很可能是司徒南!” 徐槐从筒子楼快速走出来时,陈棠和袁桐迎了上去。 “找到证据了?”徐槐看向说话的陈棠。 陈棠点头,说出理由:“医院的人说,沙甲一被捕后,司徒南跟着消失了,我推测是畏罪潜逃,而且桐姐说,她看到司徒南的照片,觉得很像五三年,挟持他们家的人。” “所以我带人过来,打算先看看司徒南在不在家。” 如果司徒南几个小时前就消失了,那恐怕人已经跑出京城。 “先搜家吧!”徐槐示意陈棠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快速来到另一栋筒子楼下,确定好具体楼层和房间后,几个人留在楼下,剩下的人跟着徐槐上楼。 在司徒南家门口,一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年在炒菜。 黑色的陶瓷油罐子里有一根筷子,那妇女拿起筷子,甩了甩,然后快速提溜出来,在筷子的另一头,绑着一块被油浸透的布条。 就像棉棒似的。 妇女麻利地用棉棒在铁锅里快速哗啦一下,铁锅沾了一层油后,妇女又快速将棉棒放回油罐子里。 她扭头瞥了眼徐槐一行人,虽然眼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在意,捻起几片葱花和几小段干红辣椒扔进锅里,爆出香味后,妇女把白菜帮子倒进锅里。 醋溜白菜没有醋!! 勉强算是一盘菜。 “同志,你们找谁啊?”妇女见徐槐他们在他家门口站定,时不时往她家里看,顿时心生警惕。 “这里是司徒南家吧。”徐槐确定房间里,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妇女一边将白菜帮子装盘,一边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安!”徐槐道。 公安?妇女愣了一下,又疑惑道:“找司徒干嘛?” “大飞,进去搜一下。”徐槐挥挥手,汪大飞当即带人进了房间,妇女刚要阻止,被陈棠用枪逼停,冷喝道:“司徒南在哪?” “…司徒犯事了?不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我家司徒老实巴交的,平时连家门都不出,怎么可能犯错?”妇女急的眼泪汪汪,双手无措地绞着围裙。 房间里的少女也匆匆冲出来,躲在了妇女身后。 “不对!” 房间内,袁桐突然发出疑惑,徐槐大步走进去,站在袁桐身边,看着墙面上悬挂的照片。 “有什么问题吗?” 袁桐满是自责的语气:“照片上男人的不是司徒南!” ???徐槐皱眉。 袁桐往前一步,手指指着一张合照中的一人,神色焦急,声音轻颤:“我在医院看到的司徒南照片,是这个人!” 徐槐扫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同一个男人,跟门口那对母女拍摄的合照,也有几张医院同事的照片。 而袁桐手指的合照,有七个人,背景是协和医院的招牌。 “陈棠,你进来!”徐槐喊了一声,陈棠快步走进来,看着袁桐手指的合照。 “这个人是朴政经!”陈棠脸色微微一变。 被耍了!徐槐当即意识到,肯定是有人把医院的照片掉包了。而袁桐和陈棠,都没有跟医院的工作人员确定照片。 这个错误太低级了! 不是我双标,桐姐是内勤人员,办案经验欠缺可以理解,加上一句古话说得好,胸大无脑。 陈棠你这个一线,就不知道确定一下?但是你脑子长哪去了? “把大姐带进来。”徐槐让人把妇女带进来,指着照片上的人问:“这个人是谁?” “老朴呀,和我家司徒是好多年的同事了,在海淀医院当妇科主任。”妇女脱口道。 徐槐当即道:“他住在哪?” “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在医院看到他了!”黑着脸的陈棠大步往外走,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她是又羞又臊,恨不得立马抓住朴政经,弥补犯的错。 尤其是朴政经居然没有跑! 这是挑衅? 还是羞辱? 袁桐低声道:“徐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办案哪有一蹴而就的,错误的线索中一一排除,找寻真相,才是常态。”徐槐拍着袁桐的肩膀,宽慰她一句,随即看向汪大飞: “大飞,去医院。” 徐槐顺手摘下那张合照,又反手从一张书桌上,拿走了一本《古代补肾壮阳名方444首》的泛黄书籍。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记载补单肾的方子。 出门后,徐槐顺手将书籍放进空间内,查看司徒南的信息。 这本硬核的古代名方是民国十一年印刷的,而且经过是经过不少中医认定的方子。 司徒南的信息显示,他并不是特务,但也不是好人。 1950年,司徒南在协和医院任职时,谋杀了他的师兄,他的师兄就是七人照片中的其一。 让徐槐万万没料到的是,他的杀人动机,竟然是羡慕师兄,有漂亮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他师兄的老婆和女儿,就是那对母女,如今是他老婆! 啧啧!说司徒南畏罪潜逃,也没错。 走到楼梯口时,徐槐瞄了一眼楼上,沉吟两秒后,突然又折返回去,从司徒南家里,要了一件司徒南的衣服,让卧在楼梯口的嘤嘤怪嗅了嗅。 嘤嘤怪腾地一下窜向楼上。 筒子楼一般都是四层的苏式住宅楼,在四楼没有通往楼顶的楼梯,但是会在一面墙上镶嵌着钢筋把手,上面的楼层会开着口,挡着一片铁板。 通过钢铁把手,可以爬上楼顶。 嘤嘤怪窜到把手底下,抬头冲着楼顶狂吠。 “我上去看看。”徐槐一手持枪,一手拉着扶手,一截一截爬上去,汪大飞和钱大千紧随其后。 楼顶寒风冷冽,在黑影中,蜷缩着一人,瑟瑟发抖。 “司徒南,你被捕了。”徐槐枪口对着司徒南,踢了一脚,蜷缩着的司徒南嗷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 汪大飞满脸震惊:“师父,你怎么知道人在这里?” 我不知道呀!我就是试试运气!徐槐淡淡道: “一个人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一般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家。因为家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或者家里有牵挂,跑路之前,想再见一见家里人。于是就让嘤嘤怪在附近找找,还真就找到了。” 把哆哆嗦嗦,满脸鼻涕眼泪,双腿发软地司徒南从楼顶提溜下去后,徐槐就地审讯: “说,干什么了!” 早就崩溃的司徒南,和盘托出他干过的缺德事。 用他的话说,他命不好,没有早几年认识嫂子,加上师兄喝醉之后,总是殴打老婆,他这才一怒之下,把师兄灌醉,扔在大街上冻死。 “那你为什么要跑?” “老朴告诉我,说是你们查到了当年的事,我怕……” 第405章 哥,嫂子背着你有男人了 赶往医院的路上。 徐槐确定了一件事,朴政经绝对是个老银币。 他早就知道司徒南杀人的事,却一直埋在心里,直到他需要司徒南给他打掩护的时候,才道破此事。 朴政经是想用司徒南来迷惑他们,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可奇怪的是,朴政经为什么没有跑? 就这么自信吗? 还是另有所图? “大哥没事吧?”徐槐想到袁瑞金还在医院,扭头看向袁桐。 满心愧疚,一路沉默的袁桐点点头:“大哥没事,大嫂有些受惊,杨家人赶过来,在医院照顾大哥大嫂呢。” “桐姐,你也别自责了,司徒南也是杀人犯,没有你还抓不到呢。”徐槐道。 “你别安慰我了。”袁桐叹口气,虽然是歪打正着,但她犯了低级错误是事实。 如果抓不到朴政经,袁桐能自责好久。 “你好好想想,朴政经为什么要针对你们袁家?”徐槐起初认为,是敌特搞暗杀,可仔细一想,那么多大领导呢,干嘛要揪着袁家不放。 五三年的时候,老丈人在部里排名还是吊车尾,按理说,对老丈人搞暗杀,说句不好听的,那是高抬老丈人了。 “会不会是报复我们家?五三年之前,我爸抓了不少恶霸流氓,全都毙了。”袁桐道。 还真有可能,否则说不通。 到达海淀医院时,神色阴沉的陈棠在医院门口来回踱步,见徐槐到来,立即迎上去,语速极快: “朴政经跑了,我已经汇报给我们领导,领导说会跟市局沟通,在交通要道设卡拦截,但我猜测,朴政经应该不会立马出城,肯定藏在某处。” “派人去他家了吗?” “派了一队人过去。” 徐槐大步进了医院: “先去他办公室看看。” 不消片刻,一行人来到朴政经的办公室,已经被陈棠的人翻得乱七八糟,看不出原来的生活轨迹。 徐槐摇摇头后,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铅笔,趁着无人注意放进空间里。 信息显示,铅笔是杨希瑞于一个月前,从京城百货公司购买。 果然,老阴比朴政经,是杨希瑞的化名。 徐槐立即点开杨希瑞的信息查看。 信息显示,杨希瑞是京城日占时期,就化名朴政经,潜伏于京城的弯弯敌特,鬼子投降后,他一直潜伏着,没有被唤醒。 直到50年二月份被唤醒,在京城伺机搞破坏。 从五零年开始,杨希瑞愣是在京城,发展了十几个下线,虽然那些下线,如今不是死了,就是被抓,徐槐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老阴比是个人才啊,把那十几个人都忽悠瘸了。 在杨希瑞的信息里,徐槐也找到了杨希瑞为何要刺杀袁家的原因。 他在日占时期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五二年,参与破坏行动,被袁父带人击毙。所以杨希瑞把这笔账记在袁家头上。 杨希瑞五三年搞了一次刺杀,没有成功,折损了一大半人,他也因此元气大伤。 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奈何袁父的安保越来越严格,加上杨希瑞年事已高,力不从心,这才拖到如今。 而袁瑞金被别进沟里,竟也是杨希瑞安排的。 徐槐后背惊了一身冷汗,这两天他们竟然和杨希瑞,同处一家医院,说不定好几次都在鬼门关打转。 不对!不对! 徐槐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杨希瑞处心积虑,费这么大的劲,明明有机会干掉袁瑞金,或者袁桐,为什么没出手? 却找了几个三流业余绑匪,绑架杨秀宁。 这时候,钱大千鬼鬼祟祟冲进来,在徐槐耳边焦急道:“哥,嫂子背叛你了!” ??? 徐槐满头问号,老子有帽子了? “胡说什么,我看你是找打吧!” “哥,真的,我看见一个男的掐嫂子的脸呢,嫂子还哭哭啼啼,用小拳头捶那个男的胸口,就像这样……” 满脸愤怒的钱大千两腿一夹,屁股一翘,右小腿微微往后抬起,娘里娘气在徐槐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要不要揍那个男的!” “滚滚滚,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徐槐说着走到门口,探头一看,是袁太行又来医院了,他身边是二嫂奚芷。 袁桐站在袁太行面前哭鼻子,徐槐隐隐听到袁桐在自责,弄错了线索。 啪叽! 徐槐反手就是一巴掌,钱大千快速揉着脑袋,呲牙咧嘴。 “那是我舅哥,你个二货……嗯?” 徐槐猛然瞪大眼睛,袁瑞金、杨秀宁、袁太行、奚芷、袁桐、还有我…… 袁家都到齐了! 这是要一锅端?! 徐槐神色巨变,如果杨希瑞只是要杀袁家人,那保护好就行,就怕杨希瑞丧心病狂,拿机枪扫射,或者…… 一身鸡皮疙瘩的徐槐,当即命令汪大飞:“带人搜查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我怀疑敌特会炸医院!” 汪大飞脸色唰的一下凝重起来,明显有些慌乱:“我马上组织人手搜查医院!” “要快,要稳!” “有人看见朴政经离开医院了……”陈棠觉得徐槐有些小题大做。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朴政经曾经刺杀过袁家人,如今袁家人齐聚医院,你觉得是巧合吗?而且朴政经这一年来,指使第五鸣倒卖自行车,会不会是筹集经费,买材料做炸弹?” 买材料做炸弹!陈棠猛然一哆嗦,不是没有可能。 “你马上把医院的人清出去,离得越远越好!”徐槐一边快步走向袁家兄妹,一边说。 他现在希望,是自己吓自己。 “徐槐……”袁太行正要打招呼,徐槐将一把枪塞到袁太行手里,打断他的话:“马上离开医院,遇到危险情况,直接开枪。” “出什么事了?”袁太行紧张起来。 徐槐快速道:“敌特可能要杀咱们全家,快走,最好去复兴路,那里大院多,更安全!” 嘶…… 袁太行倒吸一口胆大妄为,子弹上膛,眉头竖起:“妈的,谁敢动我家人,我弄死他。” “别放狠话了,赶紧离开。”徐槐又看向袁桐,“去通知大哥大嫂,赶紧离开医院。” “我去!”袁太行反手把枪塞到自己媳妇手上,“把自己照顾好。” 这时候钱大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脸惊恐: “真有炸弹,汪大飞说是什么土制墁炮,最多还有一小时就要炸!” 第406章 等你回来,一起回家 一个! 两个! 五个! 七个! 在医院里,一共搜出来七处炸弹。 徐槐穿过慌乱往外跑的人群,在二楼的手术室,找到汪大飞。 手术室的天花板被拆了一大半,汪大飞蹲在地上,地上放着一个篮球大的包裹,包裹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要炸了?”徐槐瞪大眼睛,都不要命了吗? “师父,我以前接触过这玩意,这是土制墁炮,里面装着炸药和引火装置,可以燃烧三四个小时后爆炸。” 那不就是定时炸弹?! 第一次听说墁炮的徐槐盯着那玩意:“能拆吗?” “能!”汪大飞信誓旦旦,旋即又泄了气一样,“可是炸弹太多了,根本来不及全都拆了!” “那弄走呢?放车上拉到远处?” “这玩意稳定性不好,就怕颠簸中爆炸。”汪大飞摇头,不敢轻易保证。 沉默数秒后,徐槐深吸一口气: “如果人抱着走,会有危险吗?” 汪大飞微微一愣:“相对来说,会安全许多。” 开车,可能死一个! 不开车,人抱着,可能死七个! 徐槐犹豫数秒: “还有多长时间爆炸?” “时间不好掌握,因为是土制的,有的燃烧快,有的燃烧慢,但半小时是有的。” 只有半小时,来不及通知领导做决定! “一泡尿能浇灭吗?” “……”汪大飞摇头道:“具体里面的装置不清楚,就怕包着油纸,水不一定有用。” 如果真有油纸抱着,浇水岂不是隔靴挠痒? 安全措施真可恨! 徐槐扫过王大飞几人,面露凝重之色,语速极快: “炸弹决不能在医院炸了,医院往左拐一百米,是主路,那条路相对开阔,现在,家里兄弟多的,一人抱一个,先往上面浇水,然后将炸弹送到马路上。” 此时的海淀医院,在海淀区黄庄,要等到2002年,才会搬迁到中关村。如果现在在中关村倒好了,遍地是坟地,炸弹随便扔。 黄庄相对于海淀其他街道,要繁华许多,附近有个大型菜市场,百姓多从这里买菜。 但再繁华,终归也是大农村,医院一公里外,就有一座野湖,如果炸弹送到那边,可以避免城市设施遭到破坏。 可一公里的路,太长了。 能不死人,尽量不死人。 街道炸了,还能修!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是从医院到十字路口的一百米,也是危险重重,而且炸弹肯定不能集中放在一起,以防止一颗炸了,引爆其他炸弹。 徐槐率先抱起那枚墁炮: “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现在不强求各位,如果谁害怕,可以退出,我绝不会向上面打报告,也不会影响你们以后的工作!” 众人面面相觑,生死是大事,突然就要面对,心里不打鼓那是假的,可大家都清楚,这时候当了逃兵,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汪大飞从徐槐手里接过炸弹,咧嘴笑道: “师父,我家还有个弟弟呢,我就算死了,我弟也会照顾好我妻儿的。” 这一点我信!姜大毅是个好同志,对嫂子是有感情的!徐槐拍拍汪大飞的肩膀: “那你先走,剩下的人,跟着我去抱其他炸弹!” “算我一个!”钱大千瓮声瓮气道。 “你就算了,你家就你一个男的。”徐槐拍拍钱大千的肩膀。 钱大千拒绝了徐槐的好意: “哥,大家都说我是靠着你的关系,才当上公安,没有你别说立一等功,我屁都不是,今天就让我表现一下,如果没死,那我就是拿命换的功劳,以后谁都不准小瞧我!” “哥,应该能立功吧?” 徐槐沉默点头,豁出命的事,起码有个三等功吧。 “这就好,如果我没回来,哥,我的抚恤金记得帮我领,嘿嘿。”钱大千咧嘴一笑,抱着一枚土制的墁炮,向外走去。 他只觉得胸腔内燃烧着热火,可双腿有些发软,仿佛抱着一块大石头似的,额头冷汗瑟瑟。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徐槐抱起了最后一个,大步走到厕所里,打开水龙头浇了两分钟。 可包裹依旧冒着丝丝青烟,扑进鼻子里一股子硝烟味。 要不要放进空间里? 算了吧,能收爆炸波,不一定能承受住炸弹。 万一把自己炸死,爆了一地的黄金,那不成了传奇人物! 他当即抱起来,四平八稳地走到医院门口时,袁桐快速迎上来,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离远点。”徐槐的语气毋庸置疑。 袁桐抹了把眼泪,小碎步跟在徐槐身后。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 徐槐无奈叹气: “朴政经要杀你们全家呢,你和我在一起,万一朴政经就躲在人群里,冲你开枪,打偏了打在我身上,我多冤!” 袁桐知道,徐槐是故意这么说,让她离得远一些。 但好有道理! “给你一个任务,带人去封路,顺便驱散周围的百姓,至少两百米外。” 袁桐又抹了把眼泪:“你好好的回来,今晚我跟你睡。” “你要这么说,那我一定……不对呀,你不是来癸水了吗!”徐槐哭笑不得,没见过这种安慰人的方式。 “早上走了呀。”袁桐抹眼泪。 “一言为定,不许再忽悠我。” “忽悠你我是狗,你要回来,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袁桐拽着徐槐衣角。 “肯定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凶险的世界!现在,去封路,驱散百姓,没时间了!” 呸!袁桐破涕为笑,一步三回头,十几米外嗷嗷大哭。 在十字路口,汪大飞已经把第一枚土制的墁炮,慢慢放在路上,随后拔腿就跑。 他想象中的拔腿就跑,是风一般的少年。 实则是歪歪扭扭踉踉跄跄,该死的双腿实在是不听话,险些跌倒在地上。 第二枚的炸弹相隔五十米放下,后背被冷汗浸湿的钱大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活着,还是劫后余生的本能,大喊着娘。 第三枚! 第四枚! 前面六枚炸弹,依次相隔五十米放下,越往后,要走的路越长,就越危险。 徐槐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继续往前走,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冒出来的青烟,顷刻间刮的无影无踪。 但徐槐嗅到的硝烟味,越来越浓了。 砰! 一声巨响平地而起! (2024年最后一天了,我就直接说了,不拐弯了,祝大家2025年事事顺利,不再为二两碎银蝇营狗苟,如果不开心了,别内耗,去耗别人,清心咒都会吧,一遍不行就十遍!) 第407章 不是一路人 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路上行人寥寥,马路两侧有不少机关单位,炸弹的余波最多波及到单位大门。 腾升的一团火焰,在距离地面几米高的半空绽放、然后腾升起一团黑烟。 徐槐看见自己的影子突然被拉长,又快速缩短到脚边,又瞬间连同路边的路灯一起碎裂,湮灭。 紧跟着一股力量像夏天的骄阳,带着些许滚烫的温度,裹挟着他踉跄往前。 得亏徐槐下盘稳,险些几度跌倒,这一跌倒,指不定怀里的炸弹要爆。 不幸中的万幸,只爆了一颗炸弹,其他几颗没受影响。徐槐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痒,命令自己的死腿快一点。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一颗爆了!剩下的还会远吗? 可不想当烈士! 迅速将墁炮放在马路中间后,徐槐大步往前冲刺,他觉得苏炳添来了,也追不上他的速度。 但是余波可以。 不过冲刺四五米的距离,身后一声巨响,徐槐又在一瞬间,看见影子拉长缩小,碎裂消失。 滚烫的余波推着他踉跄往前好几米,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也有飞一样的感觉。 惊魂未定的徐槐回头,马路上愣是被炸出一个直径将近一米的大坑,好家伙,比迫击炮的威力还大! 如果是在医院的承重墙旁边炸了,楼不塌是奇迹。 如果再晚两秒钟,徐槐都怕自己会被爆了金币。 轰! 轰!轰! 又是三声巨响! 飞过来几百颗石子,滚落在徐槐脚边,凑成了:2025,新年快乐。 炸了五个,还有两个没炸。 心有余悸的瘫坐在马路牙子上,迎着寒风抽完一根烟。最后那两颗没炸,徐槐转身绕了远路,回到医院门口。 医院门口全是领导。 区里的,市局的,市里的,中枢的,卫生局的,还有穿军装的,乌泱泱2025个人。 徐槐回来,愣是没人看见,唯有袁桐飙着泪水,飞奔过来,挂在了徐槐身上,呜呜地哭。 “我厉害不厉害!”徐槐脸上写满了快夸夸我。 泪眼朦胧地袁桐,看着眼前春风得意的徐槐,用力点点头,旋即又乱拳捶在徐槐胸口,一阵阵后怕涌上心头: “其实也不用这么厉害的!” 徐槐咧嘴笑:“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说话算话。” ???袁桐自说自话:“你吓死我了,我刚才腿都软了!” “不许耍赖!” “谁耍赖,我说话算话。” 袁桐声音小了许多,带着几分羞恼,又搂住了徐槐。 “你当时不怕吗?” “怕死了!腿肚子都发抖!” “那我看你那么决绝,要视死如归似的。” “硬装呗!我当时就想,如果这次不死,一定不委屈自己,要不多亏啊。” “哼,你直接说委屈我就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 “不止是你!” “你还想委屈谁?爽爽吗?” 哎?徐槐愣住了,爽爽怎么无处不在?!“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再也不憋屈,有钱就花,有肉就吃,可没别的意思!” “你最好是,要不然我还守寡。” “……”老丈人,你女儿有点彪啊,还能退吗? 腻歪了不到两分钟,齐振东快步走过来,面色凝重地干咳两声,等两人分开,齐振东拍着徐槐的肩膀: “干得不错,走,去领导面前刷刷脸。” 徐槐心想刷脸有啥意思,他不需要,他现在只需要桐姐温暖的抱抱,来安慰自己受惊的小心灵。 但该汇报还得汇报,徐槐跟着齐振东到了领导们的面前,把杨希瑞的情况汇报给领导。 领导们当即决定,全城搜捕杨希瑞,或者说朴政经更准确。 “徐槐同志,干得不错,保住了医院和人民群众的安全,妥善处理了炸弹,还有其他舍身忘死的同志,都是好样的。” 徐槐一本正经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 掌声雷动! 嗯?徐槐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侧目看去,是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领导,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四目相视,那中年领导黑着脸眼神不善。 徐槐并没有在意不爽的人,他自知得罪的人挺多的,如果都在意的话,那畏手畏脚,什么都不用干了。 “我有个疑问!”那眼镜中年男子,突然大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那人。 齐振东在徐槐身侧,小声介绍道:“大学副校长,名叫铁继文,文化局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大学副校长,还是协会副会长,那应该有很高的见识和水平。 “铁校长,你有什么疑问?”市里一位领导面带微笑,虽说这种场合,一个大学副校长,书法协会副主任,是没资格说话的。 不过这年头知识分子很受重视,尤其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待遇和工资极高。 一级教授的工资,相当于行政五级,每个月342块,即便是最低的四级教授,最低工资也是190块。 一个月至少一辆二八大杠,谁当谁知道有多香。 就算是干部降工资,大学教授也不受影响。 铁继文是副校长,除了一级教授的工资外,还有额外的补贴,加上是书法协会的补贴,生活绝对是美滋滋。 高级知识分子嘴里的泥腿子进城的大老粗们,对此颇有怨言。 高知分子嘲讽泥腿子大老粗们没见识,大老粗们同样看不上自恃清高,万般皆下品的他们。没有一起扛枪拼命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和他们一条心?还是要和那些隐藏起来的乡绅士族一条心? “我要问问徐槐这个小鬼!”生活美滋滋的铁继文盯着徐槐,神色不善。 众人又纷纷看向徐槐,静静的等待大学教授兼副校长的高级疑问。 看你年龄大,叫小鬼就小鬼吧!徐槐当着一众领导的面,轻笑道:“你请问吧。” “为什么不把炸弹抱远一点?”铁继文带着指责和质问。 ???这是人能问出来的?当然是炸弹要炸了,马路上开阔,又不死人,两全其美! “时间不够。”徐槐回答的简明扼要。 铁继文愤愤不已: “你不要找借口!” “炸毁了马路,多少人得绕路你知道吗?你们是公安,是为人民服务的,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再往前走就是野湖,哪怕你们开车呢,把炸弹扔进野湖里呢!” “你们就是贪生怕死!” 第408章 下贱和尊贵 我干你凉啊! 你这是疑问? 你这是找事吧! 你们学校是不是没有思想品德课? 徐槐的脸色瞬间阴沉可怖: “首先,炸弹不稳定,开车颠簸,容易引爆,其次,如果我们贪生怕死,完全可以不管不顾,撤离医院,这位老逼登……同志,你说话要过脑子!” 徐槐的反驳激怒了铁继文,老逼登他没听懂,但过脑子这三个字,让他瞬间血压飙升,勃然大怒,指着徐槐的鼻子咆哮道: “是不是有两颗没有爆炸!你们是不是没有尽力?如果你们尽力了,炸弹就可以避免爆炸,就可以避免马路被炸毁!” “这回好了,肯定要封路的,很多人上班都要走这条路,就比如我,如果我迟到了,耽误了教书育人,你负得起责任吗?” ???徐槐气笑了,说半天就因为你上班要绕远路,你就颠倒是非?说我们不尽责,贪生怕死? 徐槐大声质问道:“难道你绕远路,比我们七个同志的生命安全,还重要吗!” 铁继文冷哼一声: “你们是公安,上班的第一天,就应该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如果你们这次牺牲了,我铁继文还会高看你们一眼,现在你们贪生怕死,造成马路被毁,你们就要担责!” 我踏马打死你! 就这种水平,是怎么当上大学副校长的? 来来来,咱们要不要用拳头讨论一下!? “铁继文,那现在还有两颗没有爆,但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你可以抱着,扔进野湖。” 铁继文当场黑脸,觉得不可置信: “我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工作?那是你们普通人该做的,我们的命很珍贵的,还要留着建设国家呢。” 徐槐眼里满是嘲讽之色,他知道铁继文完蛋了!他无意间表露出来的高人一等,是绝不允许的。 就算现在好好的,也嘚瑟不了两年了。 徐槐觉得自己心眼本来挺好的,可现在就想送他一程。 “让别人去死的时候,振振有词,让你去的时候,你他妈怂了。原来在你眼里,我们的命都是贱命是吧!” 铁继文挺直了腰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理所应当,就该如此,他满眼鄙夷看着徐槐,仿佛徐槐站在那里,就是脏了他的眼睛: “我没有说你们是贱命,我的意思是,你们的价值比不上我们知识分子,我们可以教书育人,教出更多对国家有用的人,但你们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当然是你们要保护我们,哪怕是你们献出生命来保护我们,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让徐槐有些错愕的是,一些领导居然缓缓点头,赞同铁继文的观点。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徐槐脚尖一蹬,跟猎豹捕猎似的,蹿了出去。 事情闹大了再说。 框框一顿捶,铁继文蜷缩在地上嗷嗷惨叫,一众领导纷纷错愕,没料到徐槐敢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打人! “赶紧把徐槐拉开!”一位文化局的领导气的跳脚,“怎么能打人呢?你们公安太过分了,太不尊重知识分子了!” 老钟黑着脸不说话,权当没听见,铁继文那句你们的命没价值的时候,把老钟的血压差点气爆。 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他都要上去踹两脚。 公安系统的见老钟不说话,没一个人上前,那文化局的领导无奈,只好招呼其他人上前,试图拉开徐槐。 “后退,我看今天谁敢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徐槐骑在铁继文身上,一边拳头跟雨点似的砸下去,一边杀气腾腾地瞪着上前的人。 这可不是我欺负他,是他自己朝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真是傻的可爱,敢当众鼓说不利于团结的阶级概念,你不死谁死! “你……你……谁要站在群众的对里面了?徐槐,你代表不了群众,不要胡搅蛮缠!”文化局的领导气急败坏。 徐槐瞄准铁继文的鼻梁就是一拳,嘎巴一声鼻梁骨折,区别在于是粉碎性骨折,还是粉碎性骨折。 丢下嗷嗷惨叫的铁继文,徐槐站起来,指着地上挣扎打滚的铁继文,掷地有声道: “我今天还就要上纲上线!” “刚刚,是铁继文亲口说我们公安的命,不如他们知识分子,这难道不是要凌驾于人民群众之上?” “就因为他上班要绕远路,就指责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抱出来的炸弹,是因为贪生怕死没有扔远点?” “照他们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应该给他服务呗,他是想当老爷吗!” “封建社会都他妈推翻几十年了,还有人想开历史的倒车!”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反动言论!” “这位领导,你确定要给铁继文一条道走到黑?” 那位文化局领导脸色惨白,蹬蹬蹬后退七八九十步,钻进人群里,伪装成我在人民群众的队伍里。 只要我变的够快,你们就发现不了我! 他信誓蛋蛋说:“铁继文太过分了,打得好!” 几十个领导面面相觑,暗暗咋舌。 这特么一顶帽子扣下来,谁还敢替铁继文说话? “赶紧送医院吧。”现场,级别最高的一位缓缓摇头,看不出喜怒来,他一句话,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徐槐……”老钟来到徐槐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这件事如果就此打住,徐槐没事,顶多因为打人扣点奖金,或者关禁闭。 就怕有人秋后算账,趁机搞事,够徐槐喝一壶了。 殴打大学副校长……怕知识分子们不同意啊。 “这段时间低调点!万一有什么事,记得给你老丈人打电话,有些事我怕扛不住。” 能有什么事? 大不了不干了! “钟局,朴政经还得全城搜捕。”徐槐怀疑杨希瑞已经离开京城,但该搜捕还得搜捕,万一见鬼了呢。 杨希瑞一天抓不住,袁家怕是一天也不得安生。 第409章 霉运退退退 老钟神色凝重:“太嚣张了,敢在京城闹这么大动静,必须抓捕归案!今晚除了咱们的人,还会有军队出动,挨家挨户排查。” “那我带着人,在我们辖区排查!”桐姐跑不了,就怕嘎了,所以还是要先排查,抓捕杨希瑞。 “对了钟局,太原那边什么情况?” 老钟摇摇头:“现在还没消息。” “那就是好消息,证明太原那边发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好几个小时了,没有消息。”徐槐推断。 老钟点头:“行了,这里不用管了,你带着你的人回辖区吧,如果没有意外,你的正处跑不了!” “多谢钟局,我家里还有两条熊猫烟,哪天给送你家里去,就是其他几个抱炸弹的,也得请功吧?否则让将士们寒了心……”徐槐压低声音,公然行贿,索要功劳。 “滚滚滚,少在这装模作样,那两条烟都是我的吧!”老钟哭笑不得。 徐槐嘿嘿一笑:“有一条是我老丈人的。” 你倒是实诚!老钟挥挥手:“去吧,把小桐照顾好,也告诉其他人,不管如何,市局都会给他们请功的。” 夜色中,徐槐拉着袁桐冰凉的小手:“今晚你先去大嫂的娘家,暂住一晚。” 心有余悸的袁桐突然有些粘人,呶呶嘴道:“我要跟你在一起。” “听话,今晚要抓捕,怕是要跑一晚上。”徐槐掐了掐袁桐的冰凉的脸颊。 袁桐也知道,跟着徐槐会影响工作,可她现在只想跟徐槐在一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坚持。 点头道:“那我听你的,不过我不去杨家,我去朋友家里暂住。” “男的女的?” “男的!”袁桐抿嘴笑。 “那不行。知道啥叫爱情吗,就是你跟猴一样,我也担心别人抢走你。”徐槐咧嘴。 呸!你才是猴!袁桐晃着徐槐的手,柔声笑道: “是我大学一个好姐妹,就住在复兴路呢,跟杨家在一个大院,放心吧,我跑不掉的,你也别想跑!” “那我就放心了,走,我送你过去!” 噗!袁桐笑了,美滋滋地看着徐槐的侧脸:“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瞎说,我是怕你遇到危险!”徐槐哭笑不得。 两人上了车,汪大飞和钱大千坐在车后面,才缓过来没一会,越想越后怕,都是静静的抽烟不说话。 东城分局的人,跟着吉普车先去了复兴路。 爆炸影响了复兴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查的非常严,一般人别想靠近大院大门十米之内。 到了某大院门口,岗哨盘查了他们好一会,才去打电话,通知人来接袁桐。 不大一会,出来一位年轻姑娘,和袁桐又搂又抱,蹦蹦跳跳。 徐槐过去打了招呼后,开车离去。 “哥,我们现在去哪?” “你们两个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好着呢!”汪大飞深吸一口气。 “那先去朴政经家里看看。” …… 果然不出所料,杨希瑞跑了! 一连三天的全城搜捕,连根毛都没找到。 市局会议室,烟雾缭绕,常规的案情总结会议。 会议的气氛相对来说,还是很轻松的。这三天不仅仅是搜捕杨希瑞,还对全市来了一次大清扫。 各个分局战果累累,唯一叫苦的是人满为患的拘留所,这还是在有些偷鸡摸狗违法犯罪,没有进行拘留的情况下。 满脸凶悍的钟振奎嘴角根本压不住,心心念念的小金库终于建立起来。 除了那从第五杨那里搜出来的六千九,后来又抓获了不少人,搜到五千多的赃款。 一共是一万二! 徐槐提议,两家各自留三千,剩下的交给市局。 那可是三千块啊! 走在路上,钟振奎都觉得腰杆又粗又硬。 “徐槐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呀。我替我们科的同志谢谢你。” 徐槐轻轻摆手:“不要张扬,三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小心周显收了你的小金库,不管谁问你,都是只有三百块。” “对对对,不要张扬!”钟振奎用力点头,还是徐槐有经验。 在徐槐身边的大张默默张大了嘴巴,三千? 可为什么徐槐带回来的,是八千块? 我的妈呀,这是只给市局上交了一千块啊! 而且东城分局,还有五十多辆自行车呢,按照钢号通知失主来领车,最后还剩下二十几辆钢号被搓掉的自行车,无法辨别失主是谁,只好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但留下来又占地方,索性卖给有需求的同志和群众,让他们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徐槐同志是个好科长,临走前,还给他们解决了这么多问题。 刚刚他看到市局已经腾出来两间大办公室,门口挂上了刑侦总队办公室的牌子。 里面的办公用具一应俱全,已经有几名内勤人员,在办公室里忙活着。 据说刑侦总队的人员已经敲定,只等下发通知,从各个分局遴选的人员,就可以上岗了。 汪大飞就是其中之一。 大张其实也挺想过来的,但他更想进步。东城分局的老尹说了,徐槐向老钟推荐大张接班,现在就差走程序了。 徐槐没有告诉大张,但大张不能当做不知道,昨天趁着没人,感谢了一番徐槐,还给徐槐塞了五百块。 只不过徐槐没收,只拿走了他准备的两条华子。 左等右等,满屋子的刑警科科长和干警们,抽了好几根烟,不见市局的领导过来开会,却等到了老钟的秘书。 “徐科长,钟局让你去一趟办公室。”秘书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槐。 众人纷纷恭喜徐槐,肯定是要宣布任命的事。 徐槐起身走到门口,笑呵呵地给秘书散了根烟,那秘书笑笑,眼神有些闪烁:“我不抽烟。” 哎!怀念许秘书,烟都不抽,不是自己人! 徐槐快步走到老钟办公室门口,敲门而入,顿时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老钟背对徐槐,站在窗户旁一口烟接着一口烟,齐振东黑着脸,没有跟徐槐对视。 另外四人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徐槐,他们有两人穿着公安藏蓝色棉大衣,两人穿着便装。 “徐槐,你因为殴打一级教授,被撤职了!”在此指天发誓,2025每天三章不断更,如果做不到,当我没说 第410章 谁都别想走 “钟局,你找我。” 老钟这才转过身,那张脸阴沉可怖,吓了徐槐一跳,从没见过老钟动这么大的火气,当初市局证物室被盗,也没见老钟这般火大。 谁把老头给气的?徐槐瞥了眼陌生的四人,隐隐约约察觉到,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徐槐……” 老钟张了张嘴,终究是说不下去,指了指齐振东: “你说吧。” “我没脸说!”齐振东的怒火眼看就要压不住。 “我来说吧!”一位穿着便装的中年人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槐: “我是市里办公厅二处的主任,我叫熊墨浓,现在我代表市里,宣布对你的行政处分。” 行政处分?! 徐槐微微皱眉,静静看着对方。 “鉴于徐槐同志……我还是直接说吧,徐槐,因为你殴打一级教授,造成恶劣的影响,经过市里的研究决定,对你进行撤职处分,同时你的行政待遇,降为24级!” “三日之内,到东安市场派出所报到。” 徐槐愣了一下,这是一撸到底啊!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徐槐眯着眼,淡淡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这是组织研究决定的。”熊浓墨停顿一下,又道:“徐槐,你不要有情绪,要虚心接受组织的处分,到了基层好好锻炼,以你的能力,迟早还会回来的。” 市里的一位中年人站起来,面无表情道: “徐槐,你造的影响太恶劣了,铁继文的鼻梁粉碎性骨折,右臂骨折,左小腿骨折,右手五根手指,断了三根,学生们都围堵了市里,要求给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看在你立功无数的份上,就不是撤职,以观后效,而是要送去劳教的!” 什么玩意?你说他鼻梁骨折我认了,可你们说他那么多骨折的地方,这就是纯纯的污蔑。 有没有打断他的骨头,我心里没数吗? 市里和部里同时来人,足以说明这个处罚决定,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改变。 现在,徐槐有两个选择。 扔下工作证和配枪,不干了还不行吗,潇洒归潇洒,但有点憋屈,属于仇者快亲者痛了,他们巴不得徐槐赶紧离开呢。 第二个,接受处罚,去东安市场派出所报到,在憋屈中,慢慢让他不痛快的人,跟着一起不痛快。 但就是不潇洒! 所以,徐槐选择第三个,又要潇洒又要痛快。 “钟局,我要打电话!” 徐槐直接走向老钟的办公桌。 熊墨浓微微摇头,心想还是太年轻了,现在谁也救不了你,这份处罚决定,明显是市里和你们部里都同意的,你老丈人也帮不了你。 “徐槐,劝你不要有情绪,还是接受吧,你就是打给袁书记也没用……” 话没说完,熊墨浓眼睛猛然瞪大,写满不可思议,就见徐槐拿起了那部红色电话。 红色电话意味着什么? 这间房子里,人人清楚。 熊墨浓不由得心提了起来,徐槐有啥特殊背景? 另外三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想知道徐槐打给谁。 却见徐槐拿起红色电话后,瞥了眼四人,又若无其事的放下来。 老钟:“……” 齐振东:“……” 众人:“……” 就连老钟都以为,徐槐还有啥他不知道的呢。 就见徐槐拿起黑色电话,摇了起来,松了口气的四人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嘲讽之色。 几分钟后,电话才接通: “喂?喂!我是徐槐,有人污蔑我打断了铁继文的……等一下。”徐槐扭头看向熊墨浓,“你再说一遍,我把他哪里的骨头打断了?” 虚张声势! 熊墨浓拿起处罚文件,缓缓念道: “鼻梁粉碎性骨折,右臂骨折,左小腿骨折,右手五根手指,除了大拇指和食指外,断了三根!” 熊墨浓说一个,徐槐重复一个。 徐槐对着电话那头的俞飞大喊: “听清楚了吧?你们派人去看看,铁继文到底有没有骨折,如果没有骨折,那就照着这个骨折名单……给我打骨折!” “反正我也背了处分,不能白白被冤枉!” 老钟:“……” 齐振东:“……” 四人:“……” 俞飞呲牙:“你没事吧?没有骨折不是挺好的吗,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徐槐不乐意了:“我没有被冤枉,你就照着这个骨折名单干就行了。还有,他们说学生去市里闹了,会不会是有敌特在忽悠学生?你们得查一查!” “学生闹事?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俞飞皱眉。 “去查了就知道,肯定有坏人隐藏在学生里。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回信,不管是一小时还是一天!” 说完,徐槐挂断了电话,冷冷看着熊墨浓四人。 熊墨浓突然意识到接电话的人,似乎不简单,因为他看到老钟嘴角上翘,那张黑脸消失了。 还有齐振东,居然翘起了二郎腿,还笑呵呵的问他喝不喝水。 “你给谁打电话?”熊墨浓腾的一下站起来,有些紧张。 “熊主任,最好别问,你级别不够!”老钟淡淡道。 “……” 熊墨浓开始收拾东西了,这个情况得赶紧汇报给领导,让领导应对一下。 “我们先走了,徐槐,你记得去东安市场派出所报到……” 咔嚓! 子弹上膛的机械喀嚓声,刺耳又清脆,熊墨浓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徐槐。 他早就听说徐槐挺狂的,没想到这么狂妄。 你拿枪吓唬谁?! 啪! 徐槐把枪拍在办公桌上,沉着脸道: “今天这事没结果,谁都别想走!” “你放肆,你还敢拿枪威胁国家干部?”熊墨浓火气往上飙,气势丝毫不见妥协,但就是一步都不敢动。 他看向老钟,带着几分质问:“钟副市长,你不管管吗?” 老钟压压手道:“熊主任,没多大事,我知道不是你们冤枉的徐槐,所以你们别怕!” “……”熊墨浓算看出来了,老钟也不让他走……那他今天真走不了。 “那我打个电话总行吧。” “通风报信是不是?”徐槐拍了拍枪,“钟局不为难你,不代表我好说话,熊主任,乖乖坐着,抽烟喝茶你随意,饿了给你准备饭!” “……” 第411章 徐槐自爆 俞飞开着心爱的吉普车,拉着他的人风风火火赶到协和医院。 找到铁继文的时候,有个女学生正在喂他喝鸡汤,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台收音机,正在播放着梅兰芳的戏剧。 “你们什么人?”女学生站起来,不满地瞪着俞飞。 俞飞笑了,这个女学生倒是胆子大,很少有人看见他这张脸,还敢瞪眼的。 “让开!”俞飞懒得废话,手腕一抖,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寒芒闪烁。 女学生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蹬蹬蹬后退几步。 病床上,脑袋缠着纱布的铁继文腾地一下坐起来,声音轻颤:“干……干什么?” “把他按住!” 俞飞一挥手,四人上前,掀开了铁继文身上的被子,将他四肢死死按在床上。 只见俞飞拿出一张纸条,开始对比: “右臂……没有骨折,左小腿……没有骨折,右手……” 俞飞拿着匕首拨弄了一下他的手指,确定没有骨折。 然后,俞飞用匕首一挑,割开了铁继文脑袋上的纱布,吓得铁继文嗷嗷惨叫。 “你他妈的,全身上下就鼻梁骨折了,为什么要说你全身骨折多处?”俞飞的匕首抵在铁继文的脖颈上,冷冰冰的匕首尖刺破他的皮肤。 铁继文一动不敢动,嗷嗷叫道:“误会了呀,我……不是我要说,是她……” 铁继文一个眼神,看向缩在墙角的女学生。 “她说我受的伤越重,打我的人就死的越惨,所以才故意让医生弄了一份假报告的!” 俞飞用匕首拍了拍铁继文,还没有消肿的脸颊:“啥也不是,废物!” “我是废物,我就是废物,别伤我,我是知识分子,我还要建设祖国……” 砰! 俞飞一拳捶在铁继文的鼻梁上,刚刚做完手术的铁继文嗷的一声,差点掀翻了房顶。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他妈讽刺!” 旋即,俞飞冷冷盯着那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 “我……你凭什么问我,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我不怕的!”女学生瑟瑟发抖,语气强硬。 啪! 俞飞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全力以赴。 常年跟敌特打交道,俞飞习惯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凡对对手有一丝的仁慈,就是对他们自己的残忍。 一巴掌打的女学生耳边嗡嗡响,天旋地转,眼前全是小星星。 噗的一口! 喷出一大口血,几颗牙齿在地面上蹦哒了几下。 “最后问你一次,叫什么!” 俞飞抓住女学生的头发,猛然往后拉扯,女学生嗷嗷大叫着,双手抓着俞飞的手: “苏金燕,我叫苏金燕,我家住在复兴路……你打我要付出代价……” 复兴路是吧! 我还真就不怕复兴路! 啪! 俞飞又是一巴掌,苏金燕又吐出两颗牙: “说,为什么要弄徐槐?” “是杨秀焉……别打别打了,是杨秀焉让我干的……” 弄清楚杨秀焉是谁后,俞飞啧啧摇头。 苏金燕的父亲,是杨秀焉父亲的下属,杨秀焉利用这层关系,指使了苏金燕,陷害徐槐。 这种事超出了俞飞的能力范畴,他第一时间汇报给了上级领导,然后才电话打到市局。 “徐槐,弄你的人叫杨秀焉,你应该认识吧。” 怎么是她?徐槐脸一沉:“那就是说,铁继文没有骨折?” “确实没有。” “那按照名单,全打骨折,反正我的处罚文件已经下发了,不能便宜他。” “你不会当我是恶霸吧!”俞飞咧嘴翻白眼,这种事,你自己干吧。 办公室里,老钟差点被一口烟呛到,赶紧夺过电话,大吼道:“我不管你是谁,不要跟着胡闹!” 随即,徐槐又拿过电话:“那你告诉我,他住在哪家医院、哪层楼?” 俞飞咧嘴:“徐槐,你不要太过分,你自己查,我不想当你的帮凶。” 踏马的!你爹牛逼,你老丈人腿粗,你能胡闹。 我爹屁都不是…… 哦! 我没有爹! 也没有老丈人! 那我屁都不是! 怎么这么伤心呢?!俞飞幽幽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 徐槐咧咧嘴: “再帮我一个忙。” “你说。” “你过来一趟,这里有几个人知道了我爹的身份,你把他们拉走。”徐槐淡淡瞥了一眼熊墨浓四人。 熊墨浓满头问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嗤笑一声: “我哪知道你爹干什么的?我也不关心你爹干什么的,和我没关系!” “我爹叫徐有根,走过草地爬过雪山,潜伏二十年的部级超级大特务,直接领导是中枢二号,目前在黑省机密执行任务。” 徐槐看着瞠目结舌的四人,又淡淡道: “现在你们知道了高级机密,你们完了!” 老钟呆若木鸡。 齐振东眼角抽搐。 电话那头俞飞跳脚骂娘。 你他妈的现说啊! 那几个人跟你有多大仇多大怨? 你要这么弄他们?! 你要这么折腾我?! “徐槐,你他妈给我等着!”俞飞骂骂咧咧挂了电话,气的跳脚甩刀子,深呼吸几次后,黑着脸又摇电话给上级。 这个情况必须汇报。 徐槐你他妈就不能当个人吗! 我们外贸公司,养不起这么多闲人! 几分钟后,俞飞终于听到上级领导的声音,赶紧把情况汇报给领导。 那边沉默……应该是无语了,足足两分钟没说话,最后冷冰冰道: “你去把他们先带回去,我想办法把他们四个人的工作关系,调到我们这里。替我警告徐槐,再敢这么胡闹,我直接隔离他!” “是。”俞飞终于气顺了,就应该把徐槐这个不安分的家伙隔离。 挂了电话后,俞飞骂骂咧咧上了车,一脚油门驶向市局。 …… 市局老钟办公室,徐槐又在摇电话。 等了几分钟,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前一秒还冷冷盯着熊墨浓的徐槐,突然委屈巴巴: “爸,我让人栽赃陷害了!” 电话那头,老袁沉默了一会,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响起:“不要胡闹,谁敢栽赃陷害你?” “真的,爸,有个大学教授说我们公安的命不值钱,是贱命,我气不过,上去揍了他,钟局都没有拦着我,证明钟局觉得我做得对……” 我踏马!老钟黑脸,你提我干什么? 第412章 我要辞职 “这事我知道,那也是你打人了,是事实,如果组织处罚你,你要虚心接受。”老袁幽幽道。 徐槐哭丧着脸:“爸,如果组织实事求是处罚我,我当然接受,可有些人在使坏……” 把铁继文的谎报骨折的事说了,也把杨秀焉是主谋告诉了老袁。毕竟杨家和袁家是亲家,还是要通知一下老袁的。 “爸,我打这个电话,不是告状,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弄死杨秀焉,到时候你可别拉偏架。” “……”老袁的呼吸变重,徐槐隐隐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紧跟着老袁道: “你不要胡闹,弄什么弄?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你帮我还是帮杨秀宁?徐槐道:“爸,我自己处理。” “徐槐,听我的,别乱来,我让你妈回去一趟,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爸,那就先这样,就不打扰你了。” 徐槐和老袁告别,挂断电话后,徐槐默默掏出自己的证件,放在配枪上,推到老钟面前。 “你干什么?”老钟黑脸,瞪着徐槐。 徐槐:“我要去弄死个人,公安身份不合适,所以钟局,辞职。” “你他妈给我收回去!”老钟万万没料到,徐槐会来这么一手,急的满脸堆笑,轻声细语: “你的问题不都解决了吗?现在已经查清楚,是铁继文在冤枉你,是有人故意怂恿学生闹事的,杨家的事,王大姐也会回来亲自处理。” 徐槐叹气:“钟局,上面都下处罚文件了。” “这份文件,不是不能处理,你听我的,不要着急,回家好好休息几天,我来处理。” “钟局……” “我命令你,把证件收回去!!” 老钟气的拍桌子: “这么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以后这条路上,还有比这更难更多的委屈等着你呢,拿出你的斗志来!” “就算去了基层,也是暂时的,想想四渡赤水前,老人家甚至被赶出队伍,也没有你这么抱怨过。” “现在你回去休息,好好反省一下,一个月……不,过完春节,如果我没有处理好这份处罚文件,你爱辞职就辞职。” 老钟真怕一个月,搞不定这份处罚文件。 处罚文件一旦下发,就不可能轻易收回,更何况这还是市局和部里商量后的决定。 哪怕是以后补偿徐槐,也不可能前脚发文件,后脚打自己的脸。 索性把时间拉长了,反正距离春节,不到两个月。 徐槐见好就收,装好证件和配枪,敬礼:“是,从现在开始,休假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 老钟看着徐槐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脸色瞬间阴沉。 他黑脸看向齐振东,不确定道: “我是不是被那小子算计了?” “应该……是吧?”齐振东咧咧嘴,好家伙,这么长假期得多无聊啊?年轻人,就是喜欢玩。 神色忐忑地熊墨浓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现在抽烟都不知道是啥滋味,脑袋里盘旋着部级大特务的绝密信息。 “钟副市长,徐槐说的是真的?” 老钟叹口气,拍拍熊墨浓的肩膀: “刘煜还记得吗?” “记得,我们关系挺好的,他调去东北锻炼,走的挺匆忙。没来得及说再见。”熊墨浓神色古怪,刘煜跟这事有关系? “放心,你们马上就能再见了。” 老钟又叹口气: “上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已经隔离好久了,就是市里监察委的刘煜。” 哈? 他不是调到东北锻炼去了,而是是被隔离了! “他妈的,畜生啊……”熊墨浓气哭了,拍着大腿骂骂咧咧。 那小子太阴险了,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这个年,能不能在家里过?! 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过年还得走动走动呢,年货都准备好了! 另外三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他们就是过来传达一下文件,怎么就回不去了?! …… 案情总结会无法束缚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徐槐一溜烟跑出去,撒了欢的跳,已经在想这段时间要干嘛。 先让袁桐履行承诺!要不然王主任回来,哪还有机会? 再收拾杨秀焉! 再收拾王喜芬! 刚到市局门口,就见俞飞的车子由远及近,嘎吱一声停在徐槐面前。 俞飞下车,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徐槐,我们领导让我警告你,你再敢胡来,下一个隔离的就是你!” “俞飞啊,我之前在电话里,听到你骂我?”徐槐笑呵呵地搂住了俞飞肩膀。 “没有啊,你听错了。”俞飞面不改色。 “没有吗?” “绝对没有!”俞飞晃脑袋,急忙转变话题,“你什么时候还我的两百块钱?”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那是我借别人的三侉子,你蹭车,两百块给人家赔罪,我还得倒贴钱,请人家吃饭。” “……” 畜生啊! 要不是打不过你,你看我攮不攮两刀就完了。 徐槐瞪眼:“俞飞,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坑你两百块吧?你知道三侉子是谁的吗?人家机关大院的高干子弟,借给我车子是人情,咱们不能不会来事。” 我不会来事,我倒霉,我认!俞飞挣脱开徐槐的手:“我要去接人了,算我求求你,以后别自爆了。” “知道了知道了。” 喂喂喂,能不能别这么敷衍? 徐槐又搂住了俞飞的肩膀,递了根烟过去:“老徐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老徐说会回来过年,就是不知道回来后,还会不会继续潜伏。 俞飞四下看看,小声道: “任务进展顺利,再有半个月就该回京了。前两天,他们在鹤岗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敌特袭击,险些全军覆灭,有个叫是丹阳子救了老徐和陈主任。” 啧!看来这个师父没白认,五百块美刀的报名费,也没有白给,好歹救了老徐一命。 老徐呀老徐,没有我你怎么活? 这个家得散啊! “对了,陈主任让我转告你,丹阳子跑香江去了。” 嘿!这老头还挺潇洒的……嘶……不会是跑香江,收拾那个胖爷去了吧?! 第413章 桐姐发威 “香江那边有你们的人吧?” “你级别不够,无可奉告。”俞飞以牙还牙。 你好恶毒啊!徐槐勒住俞飞的脖子:“有机会的话,安排我去香江一趟呗?” “你想投敌?”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俞飞讪笑:“开玩笑的,别冲动,不过你去那边干什么?” 当然是出去浪啊!还有好几万美金呢,顺便去香江扩展一下空间,听说那边有钱人,家里都有不少好东西。 “有机会安排就行了,你要是级别不够,当我没说,我找陈迹。”徐槐拍拍俞飞的肩膀:“到时候一起啊。” 我不去!我没钱!去也不和你一起!俞飞笑道: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 …… 复兴路某大院,一栋两层的小楼。 “姐,我出去一趟。” 杨秀焉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准备出门。 “你不要命了!”杨秀宁拦住了妹妹! 杨秀宁请了长假,三天没出大院一步。 三天前的绑架,让她心有余悸,加上杨希瑞还没有被抓到,整个人精神紧绷。 两个孩子也都暂时住在老丈人家里,至于袁瑞金,转去部队医院,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姐,敌特是冲着袁家去的,我又不是袁家人。”杨秀焉无所谓地摇着头,“再说我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大院里转转,不离开复兴路。” 杨秀宁皱眉:“我也不是袁家人,不照样被绑架了吗,敌特可不管你那些。” “姐,你是自己吓自己,袁桐和徐槐每天都在外面都没事。”杨秀焉坚决要出去。 这时候,脸色阴沉似水的袁桐,踏进了杨家小院。 因为骑着三侉子过来,她脸蛋冻得红扑扑,发丝凌乱、正在一楼逗袁瑞金两个孩子的杨家老大,错愕地看着极少登门的袁桐。 “哎呦,稀客呀。”杨家老大杨志坚将近四十岁,穿着军装,大校军衔,虽说心里疑惑,还是笑呵呵地站起来,迎接袁桐。 “姑姑,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就来啦!” 两岁的小家伙看着袁桐空荡荡的手,又仰着头抱着袁桐大腿,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之前袁桐总是会带一些小玩意的。 “乖,下次姑姑给你买。”袁桐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又沉着脸看向杨志坚:“杨大哥,杨秀焉呢?” “在楼上呢,我喊她下来……” “不用,我自己上去。”袁桐抱起小家伙,塞给杨志坚,转身大步向楼上走去。 杨志坚皱了皱眉,来者不善呀! “去,带着弟弟去屋里玩。”杨志坚打发了两个外甥,也大步上了二楼。 在二楼,杨秀宁看见袁桐后,微微错愕,又见袁桐恶狠狠盯着杨秀焉,顿感不妙,笑道:“你来了,吃饭没?” 而杨秀焉梗着脖子,跟袁桐对视,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已经猜出来袁桐是为何而来的。 啪! 袁桐甩起膀子给了杨秀焉一巴掌。 杨秀焉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愤恨。 清脆的声音,把杨家人打懵了,也打出了一肚子火气,上门打人? 哪有这个道理的?! “袁桐,太欺负人了吧!” 杨志坚冲过去,将杨秀焉护在身后,额头青筋道道。 袁桐很生气! 在单位接到王主任的电话后,一腔怒火燃烧了一路,骑着单位的三侉子冲了过来。 一巴掌根本不解气! 袁桐指着杨秀焉,美眸里喷着怒火:“你们问问她干什么了!” “她干什么,也不用找你来动手!” 杨志坚压着怒火,看在袁家的份上,终究是没有动手,况且杨志坚知道袁桐是什么性子,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 突然上门打杨秀焉,必然是杨秀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激怒了袁桐。 “请你离开,我家不欢迎你。” 袁桐盯着杨志坚的眼睛:“我就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我妈回来,可不是几巴掌能解决的事!” 咯噔! 兄妹两人一听王主任,要从大老远的沈阳回来,顿时心里没底了。 这是干了什么,居然惊动王主任回来一趟! “袁桐,她……干什么了?”杨秀宁有些着急,自己婆婆的做事风格,她太了解了。 别说是她,就算他爹,都不敢轻易惹怒王主任。 “你们自己问。”袁桐黑着脸。 当杨秀宁和杨志坚转身看向杨秀焉时,余光瞥见一团影子飞了过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一声叠着一声。 不等杨家兄妹反应过来,袁桐长吁一口气,用火辣辣地手捋了捋发丝,气顺了不少。 怪不得徐槐老打人。 “袁桐,你不要太过分!”杨秀宁推开袁桐,冷着脸将杨秀焉护在身后。 袁桐一甩头,额前发丝飞舞,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帮她,我不打她,等徐槐动手,你看她两条腿还在不在!” “他敢!”杨志坚怒喝道。 袁桐冷笑:“他敢不敢,我比你们清楚,你让她最好别出这个院子!” 看着袁桐冷笑离去后,杨秀宁和杨志坚互看一眼,又看着地上脸颊红肿满脸是血,甚至耳朵往外淌血的杨秀焉,急忙将其扶起。 一边给她擦血,一边质问:“你到底干了什么?” 满眼怨愤的杨秀焉瞪着杨秀宁,呜呜渣渣:“我被打了,你问我干了什么?袁家欺负上门,你们就让她走啦!” “你到底干了什么?王婶婶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杨志坚声音比杨秀焉更大, 杨秀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能干什么?我就是想教训一下徐槐,我能干什么?你们欺负我……” “不准哭!” 杨志坚咆哮一声: “怎么教训的?” “徐槐不是打了那个大学副校长嘛,我就让苏金燕弄了个假报告……” 听完杨秀焉的说法,杨志坚地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弄假报告没什么,教训徐槐也没什么,都是小事。 可你他妈的,居然敢煽动学生闹事! 啪! 杨志坚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杨秀焉原地转圈圈,踉跄倒地。 第414章 该顿现承诺了 “你闯大祸了,你不仅害了你的前程,你连咱爸也害惨了!弄不好全家都得跟着你完蛋!!你也把我害惨了!” 杨秀焉从没见过杨志坚动这么大的火气,吓得蜷缩在地上,摇头不止: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哪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咱爸不是很厉害吗……” 犹如天塌的杨志坚,一把将杨秀焉提溜起来,双眼充满了血丝: “我问你,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给你出的主意?你最好给我如实说!还有煽动学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我自己的主意。”杨秀焉呜呜呜地哭着,“大哥,你别吓我,我害怕……” “大哥,现在怎么办?”杨秀宁有些慌,她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袁家人? “得赶紧告诉咱爸,把事情压住,不能被人利用!”杨志坚扶着额头,“还得让徐槐消气,说不定这件事,还要袁家出手帮忙。” “那……徐槐是个睚眦必报的,怕是不会轻易消气。” “我亲自登门,给他道歉!” “还是先跟爸商量一下吧。” …… 南锣鼓巷95号 好几天没有回家的徐槐,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回来,车把上挂着两斤后腿肉和几斤排骨。 现在,徐槐不喜欢吃回锅肉了,爱屋及乌下,讨厌起五花肉。 现在京城虽然不缺肉,但仍旧是限量的,每人每月只有二两肉。 想多买点,有钱不行,要有肉票。 为了弄这些肉和排骨,徐槐费了一番功夫,在分局同事手里,买了六两肉票。 至于剩下的肉票……嗯,抓了几个票贩子,再不用的话就要过期了。 浪费可耻! 徐槐远远看见许大茂坐在大门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跟闫埠贵在闲聊打屁。 “徐槐兄弟,回来了。”许大茂小胡子飞舞,扶墙站起来后,岔开腿给徐槐散了根牡丹烟,颇为得意道:“儍柱给买的。” “你不上班啊?”徐槐问。 “我这样还咋上班!”许大茂低头看着裆部,又抬头兴奋道:“医生让我好好休息,这次没有一个半月,我肯定不上班,我坑死儍柱我,我天天去医院检查,我天天往家里拿药,我让儍柱给我掏钱!” 徐槐笑笑不说话。 断子绝孙了,坑何雨柱几块钱,瞧把你兴奋的! “是要好好养一养,这可不是小事。”闫埠贵直勾勾地目光,终于从肉上面挪开了,满脸堆笑道:“徐领导,这是有喜事啊?” “嗨,那几个小家伙正长身体呢,弄点肉补补。”徐槐笑笑,又道:“三大爷,你一会去我家……” 话没说完,闫埠贵咧着嘴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啊好啊,我家里还有半瓶汾酒呢,我一会带上。” 嘿! 你倒是不客气哈! 徐槐哑然失笑,继续道: “一会去我家,把我的床单被罩啥的,拿给于丽洗一洗,你告诉她,每个月给她……大冬天的,就八块钱吧,我家的衣服,都给她洗。” 哎???闫埠贵的笑容僵在那里,这不草率了吗! 多尴尬啊!闫埠贵不愧是知识分子,脑袋转得快,脸不红心不跳: “洗衣服时,里面倒点白酒能杀菌,徐领导,你给我一毛钱就行,我给你往里面倒一瓶盖子汾酒,可是十年陈酿哦。” 我特么谢谢你啊!谁家洗衣服往里面倒酒!你当腌肉呢。 “三大爷,可不敢,小心有人举报你浪费粮食精。”徐槐道。 “对对对,我跟你说笑呢。”闫埠贵踅摸着晚上去找徐槐干点啥,但凡徐槐敢留他吃饭,他绝对不客气。 正想着呢,听见三侉子的声音,抬头一看,袁桐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 许大茂扶着徐槐的自行车,不让走,突然就愁眉苦脸: “徐槐兄弟,你见过的领导多,帮我出个主意,我怎么着才能当上科长?” “以前不是说过吗,你要想办法以工代干,然后再水到渠成的转正,这种小事,找你老丈人,轻松解决。”徐槐道。 许大茂唉声叹气:“可我真不想去求他们,你是不知道,他们打心眼里就瞧不上我!” 嘿! 你可算明白了。 “那我还是真帮不上你,我不在轧钢厂工作呀。” 许大茂嘿嘿一笑:“徐槐兄弟,下次抓敌特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立功,我也想表现,你不能只照顾儍柱啊。” “自从儍柱当了食堂主任,可把他嘚瑟的,现在居然能娶到大学生,太气人了!” 好嘛,这是瞄准了儍柱的升职路线。 不过,不用羡慕他的大学生老婆,都是浮云。 “行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和桐姐回家做饭。”徐槐把肉和排骨递给袁桐,自己推着行车进了院子。身后传来许大茂的请求:“徐槐兄弟,我的事你帮想想哈。” 袁桐看着徐槐若无其事的样子,纳闷道:“杨秀焉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生气呀。” “生气呀!” “那怎么看不出来。” 我都多大人了,杨秀焉又不在,我生气给谁看?徐槐哭笑不得:“要不我给你凶一个?” “去去去。”袁桐挽着徐槐的胳膊,呶呶嘴道: “我刚才去杨家了,当着我大嫂和杨家老大的面,把杨秀焉揍了一顿,你如果觉得不解气,晚上我带你再去一趟,但是你可千万别一个人去。” “为什么?” “我怕你打断她的腿。”袁桐是真心,王主任让她好好劝劝徐槐,别冲动,别做让人抓住把柄的傻事,一切等她回京再说。 徐槐笑了,把自行车扎在小院门口,在袁桐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我又不傻。” “那就好。” “就算要打断她的腿,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不会当众干的。” “……”袁桐想了想,“你一定要等我妈回来再说。” 啪! 徐槐一拍脑门,忘了王主任要回来。 “咱妈回京的话,肯定住你房子里吧?那咱们可就没时间了,走走走,趁着家里没人,你赶紧兑现你的承诺。” 袁桐脸颊本就红扑扑的,突然就发烫了,有些胆怯:“我……我……我只说那个晚上……” “去你的,你不行也得行……” 徐槐拉着袁桐进了小院,哐当一声关了门。 “大白天的……” “不管!” “有人来怎么办?” “门锁死了,谁也别想进,谁也别想跑!” “我……” 【细节请看评论区!】 第415章 人生大事,匆匆忙忙 日落西山 厨房忙活着做饭的徐槐精神抖擞,袁桐乖巧地坐在一旁剥蒜,那只小黑猫窝在炉子旁边迷瞪着,却倔强的不肯睡。 承诺兑现了! 袁桐也得出一个结论,有些地方太凶险了,但也生出了好多疑惑。 “徐槐,我怎么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正常现象。” “可今天气温比昨天低,昨天我都快冻僵了。”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阴阳调和!” 徐槐掀开炖着排骨的锅盖,水汽腾升,香味四溢,炉子旁的小黑猫立马瞪大了黑漆漆的眼珠子,喵呜喵呜地叫着。 奶声奶气。 “正经点。”袁桐用手背摸了摸脸颊,怪烫人的,徐槐送了一块排骨过来,袁桐斯哈斯哈地嗦进嘴里,肉香弥漫,味蕾爆炸。 先回来的是放学的四小只,戴着貂皮帽和棉手套,一个个满头大汗。陆芍药笑嘻嘻地冲进厨房,贴在袁桐身边叽叽喳喳。 肖建军和张阳蹲在门口,口水滴滴答答。 徐槐过去一人踹了一脚:“去派出所,叫常姨回来吃饭。” 两小只拉着从厕所出来的江平津往外跑,兄弟三人有难同当,但排骨谁也不能多吃一口。 天色全黑时,常姨抱着圆滚滚地小短腿,带着三小只回来。 小短腿委屈巴巴地蛄蛹着下地,扑到徐槐身边,抱住他的大腿,泪眼汪汪: “大锅,妈妈打我,替我报仇。” “我也不敢呀,你是不是又调皮了。”徐槐抱起小短腿,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小短腿紧紧抿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珠子掉下来一颗:“育儿园老师欺负我,妈妈也打我……呜呜,我再也不去育儿园啦!” 嘿!上学了?徐槐微微一愣,还真不知道小短腿啥时候去了幼儿园。 “大锅,我不想去啦。”小短腿摇头,泪珠子滴滴答答,“老师……张老师把屎拉我裤子里拉!妈妈不打张老师,还打我……呜呜呜!” ???徐槐瞪大眼睛,啥玩意? 你如果说老师惩罚你,欺负你,或者别的小朋友打你骂你挠你,大哥都信,可你说老师拉你裤子里…… 你当大哥是三岁啊! “别听她胡说。”常秀英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把她送进育儿园,才一天她就不想去了,还故意把屎拉裤子,说是张老师拉的。” 小短腿抿着嘴抹眼泪:“大锅,真是张老师拉我裤子里了。” “我让你越大越不听话。”常秀英接过小短腿,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还学会捏怪撒谎了!” “我没有,张老师说了,这不叫捏怪精,也不是撒谎精,这叫胡说八道,大锅,张老师是不是夸我厉害!”有大哥撑腰的小短腿一脸倔强,冥顽不灵,死扛到底。 徐槐哈哈大笑,在她脸上掐了一下:“就因为这个不想去育儿园?” 小短腿急匆匆摇摆双手:“大锅,我说我三天吃一回肉,赵晓阳非说他三天吃一个大猪头。” “我说他是捏怪精,他说他大锅是杀猪的地方上班。” “我说我大锅是公安,在杀人的地方天天杀人,比他大锅厉害。他说他大锅更厉害,能把我大锅打趴下。” 说到这里,小短腿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可怜兮兮地盯着徐槐,徐槐咧嘴,公安局怎么就成杀人的地方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去啦?” 小短腿摇摇头,呜呜呜地哭: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呀! “他说……他说他大锅还敢吃屎,问我大锅敢不敢……呜呜呜……大锅,你也吃屎吧!我大锅不能输给他大锅!” 徐槐呆若木鸡: 你上个幼儿园,我还得吃屎?! 这个厉害,大哥不想要! “所以……你拉裤裆里,是准备给大哥带回来?”徐槐觉得这个妹妹可以扔了! 小短腿用力点头:“我怕大锅不想吃我的,我就说是张老师的。” 谁的我也不能吃啊!徐槐黑脸! 噗! 哈哈哈…… 袁桐笑的前俯后仰,常秀英忍俊不禁,四小只笑翻了,除了陆芍药外,三人在地上打滚。 小短腿一脸懵,不知道大家笑什么,跟着敷衍笑笑后,又抹了把眼泪,认真看着徐槐: “大锅,你吃吗?” 滚滚滚!你但凡多上两天学,也不能让你大哥吃屎! “大锅!大锅大锅!” 小短腿急的挥舞胳膊,眼神真诚: “你要嫌凉的话,我可以现……” 去你的! 徐槐捂住了小短腿的嘴。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唯独徐槐食不知味。 常姨收拾完碗筷,眼看时间快九点了,袁桐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会心一笑,驱赶着几小只各回各房间,又抱着一口一个漂亮嫂嫂的小短腿回了房间。 日上三竿 徐槐幽幽醒来,美滋滋地伸着懒腰,不用上班的日子,惬意啊! 昨晚和袁桐聊了很久,果然敞开心扉,促膝长谈,关系才能更融洽。 袁桐说,她想生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儿子,老三是女儿,这样老大老二就能照顾老三。 这不就是说他们袁家兄妹嘛! 可拉倒吧!最小的孩子是姑娘的话,那还不得坑死爹! 徐槐反倒是想让生活慢下来,来到这里半年了,天天不是破案就是抓敌特,忙忙碌碌的。 他反思为什么会这样,得出的结论是,上辈子太卷了,卷到习以为常,哪怕是换了个环境,还是习惯卷死人的节奏。 是该好好融入一下当下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一夜没睡的袁桐早早离开了,用她的话说:奇了怪了,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 能疲惫吗? 空间的能量通过传输,疲惫早就消失了! 第二则是袁桐觉得影响不好,毕竟还没领证,想着先去把证领了,徐槐的意思是等徐有根,上门提亲后再领。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但是被袁桐一阵批评,真要仪式感,你等到领证后再下手啊,徐槐哪还敢顶嘴。 于是两人毫无防备之下,草率的决定,中午去把证领了。 由此可见,影响人生的大事,都是在碰撞中不经意发生的。 第416章 打男人要趁早 洗漱后,徐槐随便对付了一口,准备去东城分局,接上袁桐去找老钟要结婚介绍信。 刚要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在小院门口的于丽,急忙进了小院,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台阶上的徐槐,有些紧张: “徐领导,昨晚我回娘家了,我公公说,你打算每个月给我八块钱,让我洗衣服,是不是真的?” 徐槐点头。 于丽立马嘴角上翘,明显松了口气,她在街道打零工,今天有明天没的,一个月也拿不到五块钱。 就是洗洗衣服就给八块,让于丽觉着有些不切实际,不过是水凉了些而已。 她或许是觉得徐槐吃亏了,又或许是担心旁的街坊邻居,撬走这个不错且稳定的活,又道: “你家里的卫生我也可以帮忙打扫,不要别的钱。” 徐槐还是点头:“一星期一次大扫除,但是不准进我的房间。” 于丽点头如捣蒜,就像是拿下一份月薪很不错很满意的工作。 徐槐领着于丽,去了肖建军三人的房间,房间里倒是不乱,收拾的井井有条。 换洗衣服也不多,这年头物资紧张,也没有多余的布料做衣服,不少人一冬天都穿着同一件,天暖和了才洗一次,棉袄棉裤甚至好几年不拆洗,天暖和了晒一晒就好。 这种条件下,跳蚤是非常喜欢的。 如果不是徐槐坚持,常秀英也不会给三个小家伙,一人做两件外套换着穿。 “你把床单换一下。” 于丽扫了眼大床上的床单,居然比床大了最少半尺,他们家的床单是跟床一般大小,多一寸布都舍不得。 徐家倒是对这几个孩子怪好的,换床单的时候,于丽又大概掂量了一下几个孩子的被窝。 于丽之前给徐槐做过被子,明显看出来,这几条都不是她的针脚,知道是后来徐槐又做了新被子。 应该是常秀英做的、 每个被窝至少有八斤棉花左右,而且每个人两条被子,这年头棉花比肉还要稀缺,好些人一年都攒不到两斤棉花票。 徐家竟然这么奢侈,光是被子就有二十多条吧? 徐槐回到自己房间,把昨天换下来的床单被罩和脏衣服抱出来,交给了于丽。 “你家有盆吧?” “两个大木盆,够用了。” “行,你去前院洗,我要出门。” “那我先回去了。”于丽美滋滋地抱着一大堆衣物离开了。 徐槐锁了小院门,骑着自行车到了单位,袁桐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坐上徐槐的自行车,来到市局。 老钟打量眼前般配登对的徐槐和袁桐: “这么草率吗?这婚非得今天结?” 两人同时点头。 “不等你们父母回来?” 徐槐挠头,嘿嘿一笑:“组织上同意就没问题。” 老钟感慨道:“行吧,我亲自给你们写介绍信,等领了证,记得给我喜糖。” “钟叔,先保密。”袁桐盈盈一笑。“我想亲口告诉我爸妈。” “行,没问题!” 老钟刷刷刷,给两人写完介绍信,让他们去盖章,目送着笑盈盈地两人离开,微微摇头,叹了一口长气: “彻底没希望喽!” 等两人从民政局出来,已经是一对可以合法睡在一起的小夫妻,徐槐总感觉这个婚结的,实在太草率了。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九块钱,也不需要什么见证人,平淡如抓了个敌特,没有波澜。 还是有一点奇怪感觉得,徐槐也说不清什么感觉。 “袁桐同志,余生请多指教!”徐槐现在可以合法地捏袁桐的脸、 袁桐眸子亮晶晶的,有样学样: “徐槐同志,我不想为你守寡。” 哎? 什么情况! 结婚第一天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你可算是被我拿下了,哼,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了,以后给我老实点。” 袁桐揪着徐槐的耳朵: “我只有一个规矩,不许乱来!” “我没有啊,疼疼疼,媳妇,疼……” 叫谁媳妇呢!袁桐努力抿着嘴,可她心花怒放,撬开了嘴角,开心到跺脚:“徐槐同志,余生也请多指教!” “叫老公!” 什么老公?袁桐一脸懵。 当下对丈夫的称呼,并没有老公这种叫法,老公是九十年代,港台影视剧风靡内地时,才渐渐有了老公的叫法。 “什么是老公?你是说相公吧,呸,我叫不出来,我还是叫你名字吧。”袁桐不停地跺脚。 “你冷啊?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哼!袁桐皱皱鼻尖,我是开心好不好! “这边……”袁桐拉着徐槐往百货商店的方向走,“不得买点糖,给大家分一分呀。” “对对对,新婚礼物还没买呢,你想要什么?” “嗯……我想听你叫我媳妇。” “媳妇……” 自己的女人自己疼,要给就给最大的!徐槐嗓子差点喊岔劈了。 “……”袁桐黑脸,一点也不甜。 条件不允许结婚办酒宴,所以小夫妻商量一下,给大家买点喜糖,告知一下就好。然后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就算办过婚宴了。 至于在哪吃这顿饭,两人现在定不了。 要么老徐拖家带口去沈阳。 要么老袁和王主任回京。 这需要两家大人商量了。 还有就是结婚礼物,两人说好各自给对方准备礼物,到时候互相交换,不准相互打听。 最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去拍结婚照。 领证的时候,结婚证上居然不贴照片! 春风得意的徐槐牵着袁桐的手,在大街上溜达来溜达去,引来不少人侧目。 这年头,大家表达感情的方式方法都是含蓄的,哪怕是恩爱的小夫妻,在大街上也不会牵手,并肩走路的距离,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 肩膀挨着肩膀,是新婚夫妻。 相隔三十公分,是一年左右的夫妻,或者需要更进一步的恋人关系。 相隔一米,三年左右。 一前一后,五年老夫妻。 骂骂咧咧,起码十年! 如果搂腰搭背……肯定是好兄弟。 几十年后,恰恰相反。 好兄弟走在大街上,死都不敢勾肩搭背,否则就会迎来古怪目光,还歹毒的贴标签。 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袁桐受不了徐槐的炫耀方式,想甩开徐槐的手,没料到徐槐当街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恰巧遇到街道办的联防民兵,追着徐槐和袁桐跑了好几条街,才甩掉联防民兵,气恼的袁桐一阵拳打脚踢,有点后悔结婚了。 徐槐这才老老实实跟着袁桐,去照相馆拍结婚照。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照相馆拍照的人还挺多,有拖家带口拍全家福的,也有拍证件照的。 排在两人前面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家里添了新丁,带着老大,一家四口来拍照。 …… 【打男人要趁早,婚后打人,他不仅还手,他还顶嘴————袁桐语录】 第417章 怂恿杨秀焉之人 “媳妇,这轮到我们,怕是要天黑了吧?”徐槐看着还有七八波人,每一家都得折腾至少一个小时。 国营照相馆的最大缺点,就是效率低。 完全可以趁着排队的功夫,给顾客化妆的化妆,换服装的换服装嘛,非得等轮到了,再化妆换装。 袁桐也很无奈:“那也得等呀。” “要不这样,咱们明天出去玩一天,找个人跟着咱们拍照。”徐槐摩挲着下巴,结婚照可不能只拍一张。 徐槐看见橱窗里的结婚照,简单的凑到一起,面带微笑,咔嚓搞定。 “你疯了?谁家结婚拍一天的照?再说谁会跟着你一天啊!”袁桐拉着徐槐坐下,“好好等着吧。” 一天哪行,我还要拍十天呢!徐槐摩挲着下巴:“听我的准没错,明天你请一天假……不,两天假,咱们就在京城附近逛逛,多拍几张照片。” 袁桐犹豫的时候,排在前面的小夫妻,突然开始打孩子: “你怎么打弟弟呢,你弟弟将来还靠你照顾呢,你这个臭小子。” 怀里抱着襁褓中婴儿的年轻妈妈,拦住父亲,将老大拉到自己身边,瞪了眼父亲: “孩子还小,懂什么?” 年轻妈妈又轻柔地安慰大儿子:“没事啊,以后你们兄弟要互相照顾,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弟弟也会帮你报仇的。” 腾! 徐槐突然窜起来,脸色微变。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间,念头就通了。 “怎么啦?”袁桐疑惑看着徐槐。 徐槐拉着袁桐就走,“我知道朴政经在哪了。” “在哪?” 袁桐神色倏忽一变,朴政经抓不住,他们袁家人一天不敢放下戒备。 “杨家!” “和杨家有什么关系?” 朴政经……也就是杨希瑞,日占时期结过婚,育有两个儿子,老大在52年被杀,那老二在哪? 会不会就是怂恿杨秀焉去北大荒的人? “是谁怂恿杨秀焉的,你知道吗?” “不清楚……走,我们去杨家,找她问清楚!”袁桐摸枪,杀气腾腾。 “直接去学校查!”徐槐的思维方式是证据确凿,袁桐想想,点头同意,杨家人太惯着杨秀焉了,就这么上门,杨家怕是死保杨秀焉也说不定。 骑着二八大杠,驮着袁桐,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杨秀焉就读的高中学校。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学校门口,保卫科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从门房探出半个身子,缩着脖子喊。 徐槐笑呵呵上去递了根烟,并没有道明身份和目的,杨希瑞能在医院保卫科安排人,学校未尝不可: “同志,我来找我弟的,家里出点事,顺便借个火。” 中年人没接烟,却看着徐槐手里刚拆开的一包牡丹烟,板着脸不说话。徐槐轻笑,将烟塞到中年人手上。 他这才有了点好脸色,慢腾腾地掏出火柴,扔给了徐槐:“你弟几年级几班啊?” 徐槐点燃烟后,顺手将火柴装进兜里,放进空间查看信息。 不是好人! 也不是坏人! “哎哎哎,把我火柴给我,哪来的毛病,喜欢顺别人火柴……你干嘛?” 中年人错愕地瞪着徐槐,因为徐槐把牡丹烟又拿回去了。 “公安!”徐槐亮出证件,中年人嘴角咧了咧,心想真是晦气,公安怎么了?公安就能顺别人的火柴? “你有事啊。” “认识杨秀焉吗?”徐槐把中年人推进门卫室里,袁桐随后跟上。 中年人点头:“就那个要去北大荒支边的杨秀焉吧?认识啊,学校谁不认识,大院子弟,牛逼得很。” “怎么个牛逼?”徐槐给中年人递了根烟。 中年人打量着徐槐:“公安同志,大院子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敢评论的,你去找校长啊。” 校长就是好人吗?徐槐道:“你想不想立功!” 中年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说话。 “我是东城分局的徐槐……” “你是徐槐?证件看看!”中年人刚才没仔细看姓名,听到面前欠揍的年轻人,居然是近日名动京城的徐槐,满脸错愕。 看完证件后,中年人当即换了一副笑脸,主动掏出自己的烟,笑哈哈地递了一根: “徐科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可千万……” “废话少数,就问你想不想立功!” “想!”中年人重重点头。 “那就说说杨秀焉。”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给我报功?中年人嘿嘿一笑:“先介绍一下,我叫荆云,荆轲刺秦的荆,白云的云……” 徐槐打断他:“四十三,通县人,天津解放时,当过运输队连长,你的情况我都了解,就不要介绍了,说事。” 嘶…… 不愧是神探啊! “杨秀焉是个奇怪的孩子。” 荆云一副深沉模样,给徐槐分析,就想留个足智多谋的好印象。 “这红星三中,虽然不是最差的高中,却也不是杨秀焉这种大院子弟,该来的学校,可杨秀焉偏偏要来这里上学。” “那是一年前吧,杨秀焉转校过来,短短半个月,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姐大的存在,每天带着十几个学生横着走,就高三那些学生,都不敢招惹她。” 荆云说到这里,瞥了眼徐槐:“徐科长,是不是她犯什么事了?那可是大院子弟,您可得掂量着来。” “杨秀焉对象是谁?”徐槐答非所问。 嘿!找她对象吗?那我可就知无不言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那小子我太熟悉了,是个可怜的娃,学习好,品行佳,小伙子又俊俏,就是被家人牵连……” 徐槐面无表情道:“不要加入你的观点,阐述事实就好。” “是是是,赵波家在西城,两个月前父亲犯事了,被送去劳改,母亲又被查出来是资本家小姐,是妥妥的黑五类子女,本来是可以上大学,因为这个,取消了资格。” “赵波自己也知道,他恐怕连高中毕业证都拿不上,就要去北大荒支边,救赎自己和父母。” 父母双全?徐槐问:“赵波是住校,还是走读?” “住校!”荆云道。 “现在在学校吗?” 荆云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按理说应该在学校,可我也没留意过。” “带我去他宿舍。” 第418章 抓不到活的就击毙 荆云领着徐槐和袁桐,往学校操场后面的宿舍走去,是一排土胚房,墙全是用土夯起来的,只有承重柱是城墙砖。 宿舍内,两排大通铺土炕,上下床是没有的。大概是为了防灰防尘,或者是害怕麻雀拉到褥子上,铺盖全都朝着一头卷起来。 “这个就是赵波的铺位。”荆云指着临窗位置的铺盖,“瞧瞧这孩子觉悟多高,窗户漏风的位置,他自己睡,把其他位置留给同学。” 你确定是觉悟高?不是为了方便跳窗逃跑?徐槐将赵波的铺盖打开,褥子上打满了补丁,被子也是打满了补丁。 但被子的厚度是足够抵挡京城的冬天。 床铺上没有其他物品,只有一个蚕屎枕头,正打算去教室的时候,徐槐的手按在了被子一角,突然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咯了一下,仔细一摸,是一块圆形的玩意,不大,比银元大一丢丢。 撕开被子角,哐当一声,一块黑乎乎的铜钱掉下来,捡起来一看,是一枚状元及第的压胜钱。 啧啧! 望子成龙的美好愿望啊。 徐槐顺手将状元及第压胜钱装进兜里,放进空间。 【名称,状元及第压胜钱 【信息:清晚期宝源局铸造…… 【1959年,杨希瑞将其放入杨兴国被褥中…… 破案了!赵波确实是杨希瑞的儿子,杨兴国! 徐槐当即点开杨兴国的信息查看: 杨兴国,出生于京城,1941年生人 杨希瑞在1948年,果军显现颓败之势前,把杨兴国给下线赵英寄养,以掩人耳目。 两年前,也就是1958年后半年,杨兴国听从杨希瑞的安排,开始接触杨秀焉,并且以追求者频频出现。 一年前,杨兴国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成功拿下杨秀焉,潜移默化下,让杨秀焉转学到红星三中。 半年前,开始策划前去北大荒的计划。 他的养父赵英劳改,居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杨兴国的信息里,还显示是他怂恿杨秀焉,报复徐槐。 徐槐摩挲着下巴,这是故意要带杨秀焉去北大荒啊,可为什么要去北大荒? 去北大荒的话,似乎也影响不到袁家。 还是先抓人为好! “带我去他教室!” 很快,三人到了赵波……杨兴国的教室,这才得知,杨兴国两天前,就请假回家了。 徐槐立马去校长办公室,给西城分局钟振奎打电话,让他带人在杨兴国家附近等着。 二十分钟后,自行车车链差点蹬断了,徐槐来到相约的地点。 “徐槐兄弟,按照你的要求,全部是便装,你倒是告诉我,抓什么人?” 钟振奎咧着嘴给徐槐递了根烟,徐槐随手接过,别在耳朵上,拍着钟振奎的虎背: “奎哥,发现了朴政经的线索,人可能还在京城。” 钟振奎眼睛瞪得像铜铃:“在我们辖区吗?妈的,这群人干活太不负责了!” “也可能是敌人太狡猾。” “对对对,太狡猾了,你说怎么抓?”钟振奎摩拳擦掌。 徐槐掏枪,子弹上膛,沉声道:“如果确定是朴政经,能抓活的最好,敢反抗就地击毙!” “明白!” 一行人无声来到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前,院门锁着。 徐槐侧耳细听,小院里有呼吸声和不徐不疾的脚步声。确定只有一个人后,徐槐低声对钟振奎道: “派几个人去两边院子守着,别让他跑了。” “里面有人?”钟振奎瞥了眼院门的铜锁。 徐槐点点头:“脚步稳重,应该是三十岁到五十岁的成年人。” 厉害厉害,老子只能听见胡同口有人喊冰糖葫芦的。钟振奎立马让人去两边院子围堵。 布置好之后,徐槐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七八步,猛然冲刺,一脚踹翻了小院木门。 哐当! 两扇木门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一声巨响,荡起尘沙。 徐槐一马当先冲进去,直奔呼吸声的方向。 目光所及,是一道中年人的背影,双臂挂在墙头上,脚尖一蹬,马上就要翻过去。 一晃而过的脸庞,正是朴政经。 砰! 徐槐没有丝毫犹豫,扣动扳机。 杨希瑞抓不住,自己老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子弹射在朴政经的胳膊上。朴政经闷哼一声,受伤的手臂仍旧死死抓住墙头。 也正是这一枪,让朴政经的翻墙动作迟缓了几秒,几秒钟可以做很多事情。 砰!砰! 徐槐连开两枪,子弹都射在朴政经的双臂上。 扑通! 剧痛之下,使不上力气的朴政经从墙头上摔下来,徐槐健步如飞,不等他爬起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嘎巴一声脆响,被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盖住。 接着是膝撞! 顶在朴政经的下巴处,枪口抵住了他的眉心。 朴政经惨白扭曲的脸,瞬间憋得紫红,恶毒地瞪着徐槐,眼底深处闪烁着不可置信。 …… 扔在小院中间的杨希瑞双手被反铐着、小腿和双臂上的剧痛,让他五官扭曲,紧紧咬着牙关,身子轻颤不止。 他很疑惑,徐槐是怎么找到他的? 难道老二被抓了吗? 杨希瑞在等徐槐开口,也好从徐槐的话里行间,找到信息,可徐槐只是冷冷盯着他。 “你就是徐槐吧。”杨希瑞只能率先开口,套取徐槐的信息。 徐槐的枪口顶在他右臂的伤口上,用力挤压扭动:“老子差点被你炸死!” “我只是想炸了医院。”杨希瑞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低吼。 这就是你不对了,要么你就嘴硬什么都别说,要么就老老实实交代,你把我当棒槌忽悠,那我能给你老脸色? 徐槐轻蔑一笑:“你五三年刺杀过袁家人,这次也是冲着袁家去的!” 闻言,杨希瑞的眼神黯然一分,五三年的事徐槐知道了,是老二告诉他的吗? 老二真被抓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杨希瑞还抱着一丝希望,继续试探徐槐。 徐槐冷笑:“你觉得呢。” “你给我弄点止疼药,我告诉你,是谁指使我的。”杨希瑞继续套话。 徐槐笑了,还特么不老实!你这狡猾的老阴比,是想套我话吧!他用枪拍着杨希瑞的脸颊: “你有个屁的上线,是你自己要给你老大报仇。” 第419章 年的出租车 咯噔! 杨希瑞心里一沉,彻底死心了,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不再挣扎。这件事,只有他和他二儿子知道。 “我儿子呢?还活着吗?” 嘿!这是以为抓了你儿子,我才知道你的情况? 自以为是了吧! 自负的人,就是容易被自己骗! “你是说赵波吧,他还有一口气,想不想见最后一面。”徐槐顺着杨希瑞的话往下说。 “带我过去,我什么都说。”杨希瑞看向徐槐,更加确定老二被抓了。 就在这时,钟振奎大步走出来,沉声道:“搜到炸药,量不小,你去看看。” 炸药?徐槐小心脏跳了一下。 起身跟着钟振奎进了房间,西城分局的人,从床底下拖出来足足数十斤的黑炸药。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已经制成墁炮的炸弹包裹。 这么大的量,比医院多出好几倍。 “先把火药和炸弹分开,立即通知领导,处理炸弹。” 徐槐扭头来到院子,一脚踩在杨希瑞的伤腿上,冷喝道: “弄这么多炸弹要炸哪?” “我说了,带我去见我儿子,我就告诉你。”杨希瑞咬着牙,身子打颤。 我去哪让你见你儿子!徐槐冷着脸道: “你先说,我就带你去找你儿子,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炸药找到了,危险解除了,你的目的其实并不重要!” 嘎巴! 徐槐用力一踩,膝盖被踢碎的伤腿,彻底断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小院里。 “我儿子已经死了,对吗!”许久之后,杨希瑞突然起疑,徐槐为什么不带他去见儿子,是没抓到?还是已经死了? “反正他迟早要死。”徐槐冷笑。 迟早要死,就是还没死!杨希瑞挣扎着坐起来:“好,我告诉你,但你要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说!” “炸弹,是准备用来炸火车的。” “去北大荒的火车?” “对!” 丧心病狂啊你!连经费都没有,何必卖命呢。徐槐冷冷道:“去北大荒的火车上,谁值得你这么干?杨秀焉?还是为了你的党国?” 呵! 杨希瑞满脸嘲讽,他的信仰和恪守,早就稀碎,但他不想让徐槐嘲笑他,没有提这事: “杨秀焉值得我搞这么大动静吗!” 杨希瑞狰狞冷笑: “杀袁家人只是顺手报仇,我的首要目标还是炸医院,只要炸弹响了,对岸就会派人来接我儿子过去,我儿子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做梦吓醒。” “如果不是你毁了我的计划,我也不会去炸火车。只有死的人够多,我儿子到了对岸,才会受到重视。” 徐槐抓住杨希瑞的衣领,冷冷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接近杨秀焉?” “杨秀焉……她实在是太像我大儿子喜欢过的姑娘,马上要过年了,大年三十是我儿子去世八周年,我当爹的给他送个媳妇,不过分吧。” “我现在后悔了,如果不贪心给老大报仇,老二现在应该已经登船走了吧……” 徐槐一拳捶在杨希瑞的鼻梁上,嘎巴一声脆响,鼻血喷涌而出。 砰! 砰!砰! 突然三声枪响从胡同传来,徐槐眼皮一跳,明显是两支不同型号的枪。 扭头看向门口,门口西城分局的人,拔腿就往枪响的地方冲过去。徐槐追出去,远远看见西城分局几个人,持枪慢慢逼近一个人。 那人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徐槐快步走过去一看,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腹部中一枪,胸口中一枪。 在年轻人的身边,滚落着四五个绿皮橘子。 年轻人死死瞪着徐槐,一口气没上来,两腿一蹬断了气。 “怎么回事?”徐槐问。 西城分局一位公安,抱着自己的胳膊,神色痛苦: “我在这边警戒,这家伙拐进胡同看见我后,二话不说拔枪就开,我反击开了两枪。” “先送医院吧。”徐槐见血顺着胳膊流淌到手背,又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西城分局两个人带着受伤的公安,立即往医院送去。 “去,把人带出来,让他看看这是不是他儿子。” 不一会儿,杨希瑞在两名公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蹦过来,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停摇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看清楚,是不是你儿子。”徐槐拉着他的脖颈,拽到死不瞑目的尸体旁。 杨希瑞颤抖着双手,死活不愿去触碰那张稚嫩的脸庞,好像只要他不碰,他儿子就没死。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儿子还活着吗!他罪不至死啊,他罪不至死啊……”杨希瑞眼里尽是怒火,冲着徐槐咆哮。 看来确实是杨兴国!徐槐面无表情道: “医院里有多少人的儿子!” “去北大荒的火车,又是多少人的儿女!” “如说他们死了,想没想过他们父母是什么感觉?” “这是你的报应!!是你害死了你的儿子!” 徐槐将一颗绿皮橘子放在他手心上,面无表情: “吃吧,你儿子给你买的。” 扑通! 杨希瑞瘫倒在地,悲恸大哭。 …… “你这个新婚礼物不错!” 袁桐赶到的时候,西城分局刚刚把杨希瑞儿子的尸体装到车上。 得知杨希瑞被捕,袁桐悬在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如同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挽住了徐槐的胳膊。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这可不是新婚礼物!”徐槐挺直了腰杆。 “先给我两块五,出租车还在胡同口等着我呢。”袁桐伸手要钱,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反正以后就是一家人,她的工资都是徐槐的,人也是徐槐的。 “你说什么?”徐槐探头看向胡同口,这年头有出租车?为啥他一直没见过? 徐槐给袁槐三块钱,好奇的跟着她来到胡同口,就见路边停着一辆老爷车,司机站在车旁抽烟。 “平时在哪打车?”徐槐好奇询问司机。 “打车?干嘛要打车?”司机也是满脸好奇,“你说的是叫车乘车吧?简单,摇电话给我们单位叫车,或者你直接去我们站点也行,起步价一块,每超过一小格,两毛五。” 嘶! 徐槐倒吸一口车尾气。 这价格着实不是普通人敢坐的。 “一小格是什么意思?”徐槐不懂就问。 司机上下打量着徐槐:“同志,你是从民国来的吧,这都不知道?” 第420章 王喜芬给徐槐下毒 被调侃的徐槐也不生气,的哥的碎嘴子他又不是没领教过:“什么时候有出租车的?” “五六年就有了,就是数量少一点,现在京城也只有87辆出租车,有什么好奇的,就问这位女同志,我还要回单位呢。” 司机一脚油门走了。 徐槐笑嘻嘻地看着新婚妻子:“媳妇,一小格是什么意思?” 一声媳妇,硬控袁桐一整天,不自主的轻轻晃着头: “就是为了计价方便,在地图上打出许多小格子,一个格子大概一公里,但肯定不到一公里。然后你报出地址,工作人员数格子,起步价一块,第二个格子开始,两毛五一个,数几个就给几个钱。” 原来是这样! 那能坐得起出租车的,工资都得一百往上,普通工人怕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打死都不坐。 …… 大院子弟骄横跋扈,是刻板印象。 大多数的父辈动怒,是真抽出武装带,往死里打,所以大多数大院子弟,骄横归骄横,不敢真跋扈。 顶天了,聚众打架斗殴,在电影院门口,抢几张电影票,或者对着姑娘口花花。 像杨秀焉这种给家里闯下弥天大祸的,少有。 杨志坚和杨秀宁,亲自来到九十五号院,在小院门口冻了两个小时,徐槐和袁桐天快黑才回来。 “大嫂,杨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别看袁桐昨天怒闯杨家,今天见面又是笑呵呵,跟没事发生似的。 “这位是杨志坚,杨家大哥。”袁桐给徐槐介绍。 徐槐伸手:“杨大哥好。” “徐槐兄弟,久仰大名,我是实在没脸来见你啊。”杨志坚苦笑着,握住徐槐的手不撒手。 昨天下午,杨秀焉就被杨家人五花大绑,送到市局。杨家人也属无奈,但凡有点办法,也不会行此下策。 毕竟苏金燕已经招了,捂是捂不住的。 “我这个人爱憎分明,杨秀焉是杨秀焉,和大嫂,和杨大哥你,都没关系。”徐槐抽出手,淡淡一笑。 杨志坚笑的越发尴尬: “徐槐兄弟,杨秀焉我们已经扭送到公安局了,这次来,一是道歉,替我那个胆大妄为的妹妹,寻求你的原谅。” “二呢,是想请徐槐兄弟帮个忙,是有个叫赵波的人,怂恿杨秀焉陷害你。” 杨秀宁跟着笑道:“徐槐,大嫂对不住你,给你道歉了,咱们去家里说吧。” “大嫂,杨大哥,我就不请你们进家里坐了。” 杨家兄妹二人尬在原地,有求于人,只能陪着笑脸。 就听徐槐又道: “你说的赵波已经被击毙,证实他就是杨希瑞的儿子。杨希瑞就是朴政经,也就是说,杨秀焉跟敌特扯上关系了。” 咯噔! 杨志坚神色大变,身形跟着晃了一下,杨秀宁呆愣几秒后,急的跳脚。 原本以为,杨秀焉是闯了弥天大祸,可这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杨志坚一瞬间甚至看到了他们杨家的未来。 父亲大概是要退下来了。 而他怕是也走到头了,这辈子别想在往上一点。 “徐槐,你……你确定赵波被击毙了?”杨志坚喉咙仿佛有什么堵住了,说话不利索。 如果赵波没死,还能证明杨秀焉只是被蒙蔽。 人死了,就算是被蒙蔽的,也没有人证。 徐槐点点头:“我亲眼所见。杨大哥,你也不用担心,杨秀焉不是特务,杨希瑞亲口招认,他让他儿子接近杨秀焉,是为了杀她祭奠他死去的大儿子。” 闻言,杨志坚悬着的心落下了:“好,太好了,只要证明杨秀焉不是敌特就好。” “杨大哥,大嫂,要不进屋里坐一会?”徐槐道。 杨秀宁尴尬笑笑,把带来的礼物塞到徐槐手上后:“改天吧,改天我和瑞金一起来认认门。” 告别后,杨家兄妹急匆匆地离去。 小夫妻两人这才回了家,袁桐倒了两杯水,给徐槐递一杯。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搭理大嫂和杨大哥呢。” 徐槐懒洋洋地躺在罗汉床上,头枕着袁桐的腿: “我本来是不想搭理他们的,但为了我自己,没办法。” “大嫂家出了事,肯定会牵连大哥的。牵连大哥,我丈母娘可不开心,丈母娘不开心,老婆就不开心,老婆不开心,家宅不宁啊!” 袁桐满眼都是柔情:“你咋这么好,我替我两个小侄子谢谢你!” “但杨秀焉可不能饶了她,不让她长点教训,以后指不定又干出什么大祸。” “那必须的,杨家这回肯定也不敢再纵容了,晚上咱们吃什么呀,跑了一天,我都不想动了。” 你撒谎!你一点都不累!你当空间能量是虚的?你直接说让我去做饭就得了。 你把我骗到手,就原形毕露了吧! “我也不想做呀,要不……等芍药回来,让她做!”徐槐道。 袁桐:“……” “大哥大嫂,你们让我做什么呀?”说曹操曹操到,戴着狗皮帽的陆芍药,脑袋看起来特别大。 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身板,斜挎着军绿色的书包,笑嘻嘻地跑进来。 徐槐掏出五块钱和一沓粮票,放在桌子上:“芍药啊,大哥累了,不想做饭,你去饭店点几个肉菜回来。” “大哥,谁家天天吃肉呀,还要出去吃!知道你对我们好,可也不能对我们太好了。” 就见陆芍药把钱和粮票推给徐槐: “我去给你们做饭,我很快的!” 然后陆芍药摘下帽子,挽起袖子,麻利转身往厨房跑。 袁桐没好气地捶了徐槐一拳: “你太坏了,连小孩都忽悠,我去帮忙,你去把炉子弄一弄,屋里都凉了。” 徐槐磨磨蹭蹭地走到锅炉旁,打开盖子一看,炉子已经灭了。他蹲下去把煤渣掏了掏,又从门外弄了一些碎柴回来引火。 那些碎柴,粗一点的不过小拇指粗细,细的跟筷子差不多。是陆芍药趁着星期天的时候,带着肖建军几个人,到城外捡的,都是一些别人看不上的,或者懒得去捡。 粗一些的柴火是买来的槐树枝,比桐树枝耐烧。 点燃碎柴后,徐槐又弄了一些粗柴火扔进去,这才把煤球一颗颗倒进去。 忙完之后,又给铝制茶壶灌满水,放在锅炉上。紧跟着徐槐嗅到了肉香味,蹬蹬蹬跑到厨房,肉香味更浓了。 “大哥,我切了半根腊肉蒸一下,马上就好。”陆芍药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 “哪来的腊肉?” “啊?不是你让王喜芬阿姨送来的吗?柱子叔说是你买的,让他们捎回来的。”陆芍药挠挠头,感觉闯祸了。 王喜芬送来的? 她一定是想毒死我! (快过年了,事情多,而且过年那几天我也想出去浪,请允许我每隔一天,更新两章,存稿一章。也就是两天更新五章。抱拳) (顺便不要脸的求一求催更和免费的为爱发电) 第421章 出国人员服务部 江平津、肖建军和张阳三兄弟没回来吃饭,陆芍药说他们三个,去紫禁城找卢象升,因为她对古玩字画不感兴趣,先回家了。 晚上八点刚过,小老头卢象升把三兄弟送回来,小老头满脸悲愤,死死抓住徐槐手腕: “我传授手艺可以,但我没说管饭啊,你们家这三个小子,太能吃了!我每个月才十八块,二十九斤的商品粮,哪能经得住造!” “我不管,你给我钱和粮票,每个月不多要,一个人三块钱,三斤粮票。” 徐槐立马笑呵呵搂住卢象升的肩膀:“你可以不用管他们的。” “像话吗!像话吗!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肚子?”卢象升愤愤不已。 “你等一下!”徐槐跑到厨房,把剩下的大半条腊肉拎出来,塞到卢象升手里,“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嘤嘤怪已经试过毒了,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一脸狗腿的趴在袁桐脚面上,用肚皮给袁桐捂脚,感谢袁桐今晚给它的一盘腊肉。 应该是没毒。 卢象升拿着腊肉,黑黢黢的老脸上泛起一丝尴尬:“我也不是非要你们家的肉,还是留给几个孩子吃吧。” 说着,卢象升把腊肉还给徐槐: “你就给我点钱和粮票就行。” 徐槐觉得奇怪,江平津他们三兄弟,也不是第一次去卢象升家吃饭,以前也没见卢象升过来发过牢骚。 今天给肉都不要,只要钱和粮票。 “你到底想干嘛?别兜圈子,我可知道你不差钱,你就没有偷偷卖赝品?”徐槐索性直接问。 “我没有,可不能胡说。”存疑坏分子卢象升,好不容易把前缀去掉了,他可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 卢象升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瓜皮帽,讪讪一笑,又道: “是这样啊,我就想弄点侨汇券,我看上一个明中期的黄花梨的笔筒,可只能用外汇券购买。” 什么玩意? 侨汇券?! “现在有友谊商店?”徐槐脱口问道,他记得友谊商店,要等到两三年之后,才会在东华门成立,后来又搬到建国门外大街。 自己记错了? “什么友谊商店?”卢象升一脸懵。 没有友谊商店的话,哪来的侨汇券?徐槐疑惑道: “你从哪看上的笔筒?还要用侨汇券?” 卢象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徐槐: “外国友人服务部呀!你是公安,你都不知道?就在东交民巷,还有半个月前,东安市场的百货大楼,出国人员服务部也开始营业了,买东西都需要侨汇券的。” “而且咱们普通人没资格进去,都得是华侨或者外国人才可以。” 外国友人服务部!? 出国人员服务部?! 是吗?我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我怎么知道!徐槐咂吧嘴:“那你直接要侨汇券就行了,要什么钱和粮票。” “你有侨汇券!?”卢象升眼睛贼亮。 “我没有啊!” 卢象升脸上泛起失落和鄙夷,没有你在这跟我东拉西扯: “我这不是想着用钱和粮票,去换一些侨汇券嘛,家里的钱真不够。” 徐槐不假思索道:“你卖他们一些赝品不就行了!” “我没有,我不敢,你不要胡说。”卢象升立马摆出一副苦瓜脸,你不要套我的话,我是不会上当的! 徐槐:“这个可以有。” 卢象升:“这个真没有!” 徐槐:“我不揭穿你!” 卢象升犹豫:“不行啊,外国人也不傻,他们买东西都会带着掌眼的。” “你还说你没卖过赝品,没卖过你怎么知道!” 卢象升急了,抓着徐槐的手发誓:“我真的没卖过,我发誓,我若骗你,天打五雷轰!” “行了,我又不抓你。”徐槐笑笑:“这样,你告诉我黄花梨笔筒在哪,我帮你买回来。” “你不是没有侨汇券吗?”卢象升疑惑问道。 但是我有爹,有媳妇呀! 知道什么叫高级家庭吗? 再不济,我还有嘤嘤怪呢! “我来想办法,你不用管了。” 徐槐拍拍卢象升的肩膀: “以后你来我家,我家管饭。” “当真?”卢象升颇为意外,南锣鼓巷离紫禁城也不远,骑车子十来分钟的路程,以后就不用为买粮发愁了。 徐槐点点头:“之前是我考虑不周……算了,你直接搬到我们院子吧,我正好有房间空出来了,不收你的房租。” “真的!”卢象升突然有些不自信了,上下打量着徐槐:“你莫要耍我这个老骨头玩?” “不耍你!”徐槐和袁桐领证结婚,虽说房子是袁桐的私产,可空着不住也不行,租给谁不是租? 卢象升是几个孩子的老师,传授他们安家立业的手艺,提供住宿和伙食,没毛病。 况且古玩这一行的技术,有钱也未必有人肯用心教。 “那我可真搬过来了?” “一星期之后吧,房子还没腾出来,要帮忙搬家吗?” “不用不用!”卢象升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惕,被徐槐捕捉到,徐槐猜这小老头手里,肯定藏着什么宝贝。 送走卢象升,回到后院。 “嫂子,忙着呢?” 月光如银,撅着屁股弄煤球的娄晓娥看见徐槐,还是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扭头回了自己家。 “娄子,你什么态度?怎么跟我兄弟说话呢?”岔着腿坐在门口的许大茂,小眉毛飞起来,带着埋怨和当家男人的权威,呵斥娄晓娥。 但娄晓娥反手把许大茂的权威,踩在地下:“傻了吧唧的,再说一句废话,我回娘家,看谁给你做饭!” “我可是一家之主!娄子,你是要造反呀。”许大茂脸上火辣辣的,觉得丢了面,小胡子跟着飞起来,给娄晓娥挤眉弄眼使眼色。 “呵,被儍柱打打翻的一家之主,有什么用?”娄晓娥抬着下巴,用鼻孔看许大茂。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徐槐脚步加快,大步走到后院东厢房。 这里原来是刘海中的家,现在是俞飞住着。徐槐看见灯亮了,知道俞飞回来了。 徐槐敲门而入,寒气逼人:“怎么不生炉子?” 正在铺床的俞飞扭头一看,无所谓地耸耸肩:“家里就我一个,太浪费,我也就偶尔回来睡一觉。” “我找你有大事……”徐槐神神秘秘地凑到俞飞耳边。 第422章 王主任让徐槐离婚 俞飞家里收拾的挺干净,没有异味,没有乱丢的臭袜子,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却也一尘不染。 俞飞警惕地看着徐槐,你这一笑怪渗人的,平时可没啥好脸色:“你离远点说。” “借你的车用用。”徐槐扔给俞飞一根烟、 就这大事?俞飞划了一根火柴,给徐槐和自己点燃香烟:“那是单位的车,不能以权谋私。” 你跟我装个毛啊,天天开车上下班,都成你的专车了! “我去查个人,可能是敌特。”虽说让大张帮忙调查了王喜芬,可大张怕是没时间。 “是谁?”俞飞顿时来了兴趣,阴郁的眼神闪着光。 “何雨柱你认识,他的对象王喜芬,我明天打算去她农村老家看看。”徐槐刚刚问过何雨柱,何雨柱说那块腊肉,是他对象王喜芬让送的。 “一起去。”俞飞道。 “会照相吗?”徐槐突然问。 “陈棠的照相技术相当不错,把她也叫上。”俞飞道 徐槐瞥了眼俞飞,你的算盘珠子八公里之外,都能听见。 “人家在北苏留学时,学习过……不是,你什么眼神?不要瞎想,我没有!”俞飞连忙解释。 “不要解释了,你就是!” 俞飞眼里闪过一抹悲苦,稍纵即逝: “徐槐,你可不要出去瞎说,尤其是不要跟陈棠说。我们这种刀头舔血的人,不能连累别人。” 徐槐满脸错愕:“翘班偷懒,和你刀头舔血有什么关系?你能连累到谁?怎么,你刀头上抹毒药了?” ???俞飞哑然失笑,神经病啊,谁刀头上抹毒药还去舔! “你今年有三十?”徐槐突然对俞飞产生了兴趣,这家伙感觉苦大仇深的,整天阴沉着脸,也就自己在的时候,会敷衍假笑。 俞飞瞪眼:“我二十五!” “二十五?”徐槐一脸不可置信,“可不能忽悠我啊,我可厉害着呢。” “我真二十五,1935年生的。”俞飞有些不自信的强行解释,见徐槐一脸质疑,愈发心虚,梗着脖子重申道:“我真是1935年生的!” “随便吧。” “……”那你问什么? “老俞,给你看个好东西。”徐槐嘿嘿一笑,掏出他的结婚证显摆:“你看,我今天结婚了。” 俞飞一脸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你问我多大,就是为了炫耀这个? 你有病吧,谁他妈没事,随身带着结婚证? “是不是喜事?” “嗯!”俞飞能感觉到徐槐的喜悦,倒是有几分羡慕,突然觉得冷冰冰的家,有点讨厌。 “按照中华民族的美好传统,好兄弟结婚,你是不是该随份子。” “……”谁跟你是好兄弟?泥奏凯! “我也不要你的份子钱,我家那几个孩子你随便挑五个,把你的保命手段传授一些。” “……” “不白让你教,我家可管饭,我吃啥你吃啥。”管卢象升的饭,也不介意多一个,反正多一双筷子的事。 “……” 见俞飞不为所动,徐槐又道: “将来几个孩子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俞飞黑脸:“我才二十五岁,养什么老?” “真老了就来不及了,将来你有孩子了,那几个小子也能保护你孩子不是,将来老徐还可能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自己品吧。”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俞飞沉默了,好像……有利无弊!? “好好考虑一下。” 徐槐是真怕呀,不管是直接还是无意间,得罪的人越来越多,他倒是无所谓,有保命手段,可五小只遇到危险,也不能全靠别人保护。 袁家够顶天了,也逃不过被算计的命,险些团灭。 还有杨秀焉,愣是被忽悠瘸了,差点把杨家搭进去,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 翌日一大早,徐槐被窸窸窣窣地声音吵醒,迷迷糊糊起来一看,袁桐正在阁楼下面收拾。 女孩子总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书桌上多了一颗种在捣蒜石臼里的苍绿仙人球,墙面上挂着两个火红的中国结,那张罗汉榻上,两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布偶,小黑猫跳到罗汉榻上,冲着两个布偶呲牙。 那罗汉榻上,还堆着不少袁桐的衣服,不乏一些贴身衣物,没来得及挂进衣柜里。 这时候,袁桐穿着真丝吊带睡裙,弯腰撅屁股,用尺子量着墙边空闲距离。 徐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被窝里钻出来:“老婆,大早上干嘛呢?” “这里摆梳妆台行不行?”袁桐兴冲冲地回头征询徐槐的意见,她要把这个家精心布置一番。 “你说了算。” “那你说让木匠打一个,还是去买一个?要不让木匠打一个吧,剩下的边角料,还能做几个相框。”袁桐起身,裙摆滑落到大腿一半,她指着墙面:“相框就挂在这里好不好?” “你不冷吗?”徐槐对这些不感兴趣,袁桐怎么处理,他都没意见。 “我感觉这个冬天不太冷,身子暖洋洋的。”袁桐疑惑道。 “我还以为你故意这么穿。” “不是你让我这么穿的嘛!”袁桐娇嗔白眼,“赶紧起来洗漱,陈棠都来喊过一次了,按照你的意思,我准备了好几套衣服呢,还有你的也准备好了。” …… 王主任回来的就挺突然。 徐槐和袁桐准备出发时,风尘仆仆地袁太行骑着自行车,载着老王来到九十五号院。 “妈,你回来也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 徐槐满脸堆笑,给老王泡了一杯茶,袁桐跟小孩子似的,挽着王主任的胳膊,就差挂在上面,一秒都不想分开。 第一次来徐槐家的王主任,四下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她对老家具什么的不懂,但能看出来整体风格朴素整洁,地面黑光发亮,很有韵味。 袁太行也不懂,坐在一张南官帽椅上,嫌屁股硌得慌。 “徐槐,杨家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我替瑞金谢谢你。”王主任坐下,任由袁桐的脑袋靠在肩膀上,母女两人也有一个月没见了,甚是想念。 以至于王主任神色古怪地打量着袁桐,总感觉哪里不对。 “妈,为了咱们这个大家庭,这点委屈没什么。”徐槐呵呵一笑,感觉老王变得客套起来。 “以后不要叫我妈,我觉得你和袁桐不合适。” 老王平地一声惊雷,炸的袁桐跳起来,连袁太行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徐槐微微一愣,那可由不得你了,信不信我把结婚证刊登在文汇报上。 第423章 徐槐是个好同志 “老王,你是不是发烧了!” 袁桐急地用手背去贴王主任的额头,她对母亲的爱和思念,一下子没了。 王主任没好气拍掉袁桐的手,瞪着她:“你给我坐下,了不得你,还敢去杨家打人?” “我带枪了!”袁桐气势如虹。 “带枪了也不能一个人去,下次叫上你二哥!” 徐槐:好嘛,还以为老王是责怪袁桐太粗暴,原来是怕女儿吃亏! “还有你,太冲动了!怎么能当众打人?”王主任恶狠狠瞪着徐槐,“哪怕你套麻袋打闷棍呢?” 不愧是你王主任!路子挺野呀! 徐槐突然看不懂王主任了,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也不像是不把他自己人呀。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去不去东安市场派出所上班?你是党员,要服从组织的安排!”王主任拍着桌子,“你不去,那你和袁桐就算了吧。” ???徐槐满脸堆笑:“妈,去东安市场,有啥说法吗?” “你要服从组织安排,不要闹情绪!没有上级会喜欢特立独行的下属!”王主任没好气地灌了半杯温茶。 我可不是闹情绪啊!我就是趁机休息一段时间!徐槐一脸谄笑,给王主任揉肩膀: “妈,你让我去,我就去!”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被下放到偏远地区了!现在去东安市场派出所,恢复你的行政待遇,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王主任没好气道。 行政待遇恢复了?还是领十五级的工资,仅仅是免职是吧!那还不错。 气消了一大半的王主任轻哼一声: “可不是我要让你去东安市场派出所的,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吗?” “不是沈阳吗?”袁桐对母亲的爱,又回来了,笑嘻嘻地蹲在王主任身边捶腿。 袁太行一脸鄙夷,这小两口都是狗腿子! 王主任指了指天。 徐槐恍然,也更加疑惑,和我有啥关系? 王主任用一种不是她的语气道: “徐槐是个好同志,思想觉悟是有的,就是斗争手段太单一,这样是不行的。要到最基层去锻炼,多跟人民群众学习,还要多读书。” 徐槐倒吸一瓶五三年的茅台,这话是…… 王主任眼里满是骄傲,这是批评吗?在王主任看来不是,恰恰相反,这是寄予厚望的保护。 “徐槐,你打的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让你去基层,是磨炼,也是保护。” 袁桐把脸贴在王主任的腿上,忽闪着美眸:“妈,我怎么感觉徐槐打人,收获还挺大的!” “你们两个出去,我跟袁桐说句话。”王主任突然扫了眼徐槐和袁太行。 两人互看一眼,乖乖出门。 王主任在袁桐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啦?” 啊? 袁桐顿时有些慌,还有些羞恼:“没有啊!” 哼!王主任轻哼一声: “你妈我什么没见过?我打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有问题,瞧你满面红光的,皮肤都变好了,心情挺美啊!” “妈,咱们两个关系好到能说这种事吗!”袁桐捂着脸,只觉得脸颊发烫,心下疑惑,那么明显吗? 啪!王主任在袁桐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 “我们讲究婚姻自由,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但你们必须给我把证领了,不能让人说闲话。” “嘻嘻,我们已经领证啦!”袁桐笑眼弯弯,“我本来打算给你惊喜的,谁知道你眼睛那么贼……啊!” 王主任又敲了袁桐一下,心里五味杂陈,养大的姑娘是别人的了,但也只是伤感了零点一秒,终于嫁出去了。 “什么眼睛贼,这叫经验丰富,说吧,你想要什么,妈送你一件结婚礼物……” …… 袁太行和徐槐蹲在院子里抽烟,九点钟的冬日暖阳洒在两人身上,刚刚有点温度。袁太行感慨不已: “你小子因祸得福,打人还打出一条通天大道,真是羡慕不来。” “二哥,都是命。”徐槐嘿嘿笑。 果然不要脸!袁太行拧灭烟头,笑容满面:“我的虎骨呢?钱给了,虎骨不给我,不合适吧。” “不合适!”徐槐点点头,“一会我给你拿。” “挑一根大的,直的!” “你当骨头是棍子啊,哪有直的!”有直的,我也得自己留着! 袁太行有点小失落,旋即神秘兮兮道:“咱们俩什么时候,开展赚钱计划?” “下个星期天开始吧,哎,我这个假期又泡汤了!” “你可以休息到过完年再去东安市场派出所报到。”王主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趁着这段时间,把你的什么微表情写出来,上面也想看看。” 徐槐和袁太行对视一眼,两人商量的赚钱计划,就是写书。 徐槐想好了,他负责口述,袁太行记录,整理、归纳。 “妈,我和妹夫正商量这事呢,妹夫说让我代笔,然后稿费平分,嘿嘿,妹夫是个好同志。”袁太行很满意地搂着徐槐的肩膀。 王主任瞪眼:“你帮徐槐代笔,还要稿费?还要平分?你知道一本书下来有多少钱吗?” “妈,你什么意思?我家也缺钱呀!”袁太行惊呆了,委屈巴巴,亲爱的母亲居然不疼他了! “不行,稿费是徐槐的。”王主任一脸好脸色都不给袁太行,袁桐在一旁得意晃脑。 徐槐感受到袁太行投来的求救目光,笑笑: “妈,我笔力不行,二哥天天写材料,肯定比我写得好,但也不能让二哥白忙活。” “那也不能对半分!”王主任想了想,“这样吧,你让老二代笔,给他初版稿费的五分之一就行,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给你二哥的名字也写上,就写代笔人就行。” 王主任着小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崩飞了。 初版稿费的五分之一没多少钱。 但署名就有点含金量了。 徐槐笑着应下来。 代笔人文采笔力再出彩,也夺不走徐槐的光芒,况且工作不是一个系统,影响不了彼此。 “妈,得把我爸的名字也写上。”徐槐语气笃定,神色认真。 “你说老袁?你写他名字干什么?他什么也干不了。” “妈,我不得请教一些专业问题,不得让我爸给把把关,我爸可是专业的!” 袁太行惊呆了,这小子马屁拍的真溜,老袁同意不同意另说,但老袁一定会乐开花! 第424章 被欺负的徐槐 吉普车行驶在荒凉的大地上,道路两旁冬小麦稀的绿色,映入眼帘。 草看遥色近却无。冬小麦遥看却也只是稀稀拉拉的绿色,昭示着来年的收成。 坐在副驾驶的陈棠好奇回头,看着徐槐拿着照相机,手边放着一支莫辛甘纳水连珠。 不是去查敌特吗? 又是照相机,又是枪? “桐姐,王阿姨不走了?” 后座闭目养神地袁桐点点头:“不走了,说是要在京城看着我们。” “那王阿姨以后和你住一起?” “住我大哥那里,受伤的大哥,暴躁的妈,让她折腾我大嫂去吧。”袁桐眨眨美眸,又用少许嫌弃的语气:“可别跟我住一起,我俩八字不合,最多两天就开始烦对方了。” 袁桐不经意间的嫌弃和慵懒,却让陈棠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羡慕之色,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沉默了两秒,陈棠又看向徐槐,顿时没了好脸色,她发现自己对徐槐多了几分认可。 那是对徐槐能力上的认可。 可越是觉得徐槐能力出众优秀,陈棠就越是对徐槐有意见。 除了一点点羡慕嫉妒之外,最大的意见是觉得徐槐这个狗东西,配不上袁桐。 打腚之仇,永生难忘,不共戴天! 最可恨的狗东西装无辜时的人畜无害,最是欠揍。 “咱们是进山打猎?还是查敌特?”陈棠冷冷道。 “都不是。” 陈棠丹凤眼眼角上挑,带着几分愠怒:“那你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怎么是浪费时间?我跟桐姐拍结婚照,顺手查查敌特,这把枪是用来保护我们的,打什么猎……不是,俞飞没有告诉你吗?” 开车的俞飞目视前方,假装没听见。 陈棠愠怒消失,只是微微错愕这么突然,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以她长时间的观察,狗东西哄桐姐是有一套的,结婚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你年龄不够吧?我要举报你!”陈棠故意气徐槐,就想看徐槐气急败坏的样子。 哪知徐槐冷笑:“你随便,反正结婚证都领了。” “什么?”陈棠又一愣,看向袁桐,眼神询问真假。 袁桐点点头,甜甜一笑。 “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了。”俞飞突然幽幽道。 陈棠:“……” “你他妈监视我?”徐槐惊呆了。 俞飞咧嘴,讪讪道:“我的任务之一,是保护你们,不得随时关注你们的动向嘛!” 说得好有道理!徐槐有些警惕:“没在我家安装窃听器吧?你不会偷偷听我和桐姐的私房话吧?” “我又不是死变态!”俞飞看起来比陈棠还愤怒,下意识踩了一脚油门。 袁桐捶了徐槐一拳,你是不是虎,什么话都说! “媳妇,疼。” 袁桐眯眼笑:“亲爱的,我给你揉揉。” 陈棠和俞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棠更是打了个冷颤,满脸鄙夷,好恶心啊。 你是不是内部的批判电影,看多了?! 亲爱的这个词,打死她都叫不出口。 桐姐,你变了! “前面就到密云水库了,去水库旁边拍几张吧。”陈棠瞪了眼徐槐,狗东西何德何能。 袁桐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有些担忧地问:“这里允许拍照吗?不是说已经有部队驻扎在这里了。” “拍照没事,只要不是拍安全设施就没问题,再说前段时间,报纸上还刊登密云水库的照片呢。” 刚落成的密云水库,还没有后来那么大,又先后经历过几次水位高升,63年、74年两次水位高升,搬迁了不少附近的百姓。 到了八五年,开始给京城供水,为了保证水质不受污染,到了九五年,第三次搬迁,才形成后来的密云水库。 在密云水库逗留了半小时后,吉普车再次出发,中间走走停停,拍照玩闹,大概快一点钟,到了密云山下,一个叫野猪沟的地方。 野猪沟几公里外,有一座两百多人的小村庄,王喜芬说他的老家就在村子里。 在村头一棵大槐树下,坐着两个小脚老太太,看到吉普车停下来,老太太没多大反应。 她们早就见惯各种各样的小轿车和大卡车,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会有城里人来打猎。 今天正巧就有几辆吉普车,和一辆崭新崭新的小轿车,虽然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太太们不认识什么牌子,但知道小轿车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比徐槐他们的吉普车,要高级很多。 “大娘……” “你们也要进山呀?来晚啦,村长和支书陪着当兵的进去了。还有一个顶好看顶好看的小姑娘呢。”一位头上绑着白毛巾的话痨老太太打断了徐槐,满嘴只有几颗牙。 嘿!就喜欢话痨!徐槐给几个老太太散了几颗糖,老太太咧嘴笑,朴实又憨厚。 “大娘,我们不进山,就问问你们村有没有大学生?” “大学生!”老太太颇为自豪点点头,然后伸手不说话,就是憨笑。 “……”徐槐哭笑不得,给老太太枯槁般的手掌上,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没牙老太太这才满意道:“有啊,老王家的闺女,就是大学生,听说去城里当干部了。” 嘿!老家还真在这座小山村?徐槐又问:“大学生叫什么?” “老王家的闺女叫什么?”老太太扭头看向老伙伴们。 “王喜芬!” “啊,对对对,王杏芳。” “王喜芬!” “对呀,王杏芳!” “……” 徐槐愣了一下,好家伙,这是聋老太太吧! 没牙老太太憨厚的笑容下,带着几分精明之色,“小伙子,还有糖吗,我家孙子爱吃。” 徐槐又给了几颗糖,扭头看向刚才提醒没牙老太太,是王喜芬的黑色头巾老太太: “大娘,王喜芬是你们村的人?” 黑色头巾老太太用浑浊的双眼,警惕打量着徐槐:“小伙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他是什么人,你告诉他不就行了,他给糖,老王给粮食,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没牙老太太扭头教黑色头巾老太太做事。 黑头巾老太太顿时沉着脸,拳头狠狠在没牙老太太身上捶了一下,棉袄里的尘土飞了起来,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明显。 “我这不是想跟他多要点吗,你懂不懂什么是谈条件?活该你一辈子没儿没女。”黑头巾老太太直戳老伙伴的心窝。 没牙老太太无所谓:“我有三个儿子呢,都是打鬼子的英雄。” “果军!跑啦!” “你烦不烦。”没牙老太太终于怒了,抢走黑头巾老太太手里的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也跑了。 ???徐槐惊呆了,那老太太不是说,要糖给孙子吃吗? 一群糟老太太,坏得很! 你们加起来几百岁,欺负一个小孩?! 第425章 又可以娶小妾了 哭笑不得的徐槐扶起黑头巾老太太: “我给你十颗糖,你说说老王家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你们粮食?” 这年头给钱不意外,给粮食肯定有猫腻。 黑头巾老太太突然就不想追老伙伴了,伸手要糖,徐槐从兜里装模作样地抓了一大把,放在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眉开眼笑:“小伙子长得真俊,有相好的人家吗?” “大娘,说正事吧。” “你这小伙子……”老太太恼怒给了徐槐一拳。 “……” “老王家是半年前,县里头安排到我们村的搬迁户,他叮嘱我们,如果有人打探他们家消息,就告诉他,然后给我们粮食呢。” 徐槐有点怀疑自己了。 王家肯定有问题。 王喜芬说过,他们家是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的,这会儿又成了搬迁户! 可你说他们是敌特……敌特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光明正大的收买村头老太太! 如果敌特都这么直接,那陈棠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家以前是哪的人?” “不知道。”老太太摇头,伸手。 徐槐给又给老太太两颗糖,老太太憨厚一笑,攥紧了手:“真不知道。” “……” 大娘,你这么皮,我大爷知道吗? 徐槐哭笑不得,又问:“那有人来打听过他家吗?” “没有啊,你们是第一拨,是不是相中老王的闺女了,那闺女是挺俊俏的……”老太太眯着浑浊双眼打量着袁桐和陈棠,“这两个姑娘也好看,比王家那闺女还好看,王家那丫头心高气傲,一心要嫁城里的大干部……” “大娘,那是我媳妇,漂亮吧。”徐槐美滋滋地炫耀。 老太太浑浊双眼变得清明: “又变天了?又可以娶小妾啦?” “小伙子,你……家里是大官吧?市长还是省长呀?王家那丫头是你第几房小妾啊?你要丫鬟吗?我还有个孙女很不错,给口饭吃就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变天也能娶小妾啊,就是见不得光而已。 “大娘,可不能胡说,一夫一妻是基本国策!”徐槐拍着胸脯:“我这一辈子心里只有一个人!” “呵呵。”老太太笑笑不说话,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鬼话没听过?骗骗小姑娘还行,你骗老太太? 小伙子你不像好人啊!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被老太太带偏了! “大娘,那老王家住在哪?” “老王进山啊,给当兵的扛干粮呢,人家给一块钱呢,村里去了好些人。” “老王家住哪?” “老王进山啦!” “我问的是他家。” “我又不聋,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说老王进山啦,他家没人!” “……” 徐槐扭头看向袁桐:“我们也进山!” “进山找你第几房老丈人啊。”袁桐笑地前俯后仰,陈棠都惊呆了,你这心得多大?用这事开玩笑? 不知道狗东西不能给好脸色吗! 徐槐泫然欲泣:“你不爱我了,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好无情,好冷酷!” “滚滚滚,又来!”袁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徐槐来这套,追着徐槐打,“信不信我打死你。” 两人众目睽睽,嬉笑打闹。 陈棠和俞飞对视一眼,俞飞下意识挺直了腰杆,就听陈棠沉声道: “以后他两个人狗男女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叫我!非要叫我,那就打死一个!” “……” 山脚下,三辆吉普车,一辆吉姆小轿车,一群孩子叽叽喳喳,一个当兵的不许孩子们靠近。 背着莫辛纳甘地徐槐远远看着吉姆轿车,级别还挺高的,吉姆小轿车,只有军区最高的两位大领导,才有资格乘坐。 刚才老太太说,是个顶漂亮的女孩子。 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游玩,还带着至少一个班的警卫。 “陈棠,那是谁的车?” 陈棠眯着眼看着车牌,几秒后摇头:“没见过那个车牌,挺奇怪的,居然是普通车牌。” “普通车牌吗?”徐槐这才注意到,车牌不是军用的,也不是机关大院,政府单位的车牌。 奇怪! 进口车可不好买,谁敢这么招摇?徐槐摇摇头:“进山吧,和咱们也没关系。” 密云有山,名曰云蒙山,有北方小黄山的说法。 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云蒙山保持着自然的原始风貌,和京城附近光秃秃的山形成鲜明对比。 植被茂密,野生动物和各类药材极多。 四人沿着进山路向前,脚下是枯枝落叶,踩上去嘎吱咔嚓,刚进山时,还难以看见粗大树木,越是深入,粗大树木越多,能当柴火的枯树断枝也越来越多 徐槐走在最后面,时不时会弄点枯树放进空间,回家当柴烧。可惜没带嘤嘤怪过来,指不定还能抓几只野兔。 大概进山两个多小时,徐槐突然示意打头的俞飞停下脚步。 “怎么了?” “有人。”徐槐指了指两点钟和九点钟的方向。 三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徐槐所说的方向,都知道徐槐嗅觉和听觉极好,毫不怀疑。 徐槐端起水连珠,枪口瞄着九点钟方向,三十米外,枯草随风摇曳,大声道: “出来,否则开枪了!” 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紧跟着一名穿着军装的战士,从半米高的枯草中站起来。 那战士举着枪,警惕地打量着四人,一步步往前走:“你们是什么人?” “这位同志,我们是公安。”见是当兵的,俞飞缓缓放下枪,“同志,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战士没有回答俞飞的问题,走到几人一米外:“证件!” 俞飞回头看向徐槐,徐槐装模作样从兜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那冷酷无情的战士仔细核对后,对徐槐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是打猎,请往西边走,这里不准进。” 徐槐猜这些当兵的,大概就是保护吉姆小轿车的大小姐的军人,笑道: “同志,我们不打猎,有个姓王的本地人,在给你们扛东西,我们需要找到他问话。” “全名叫什么?”战士冷酷无情。 “……只知道是半年前,搬迁到这里的,有个女儿是大学生,叫王喜芬。”徐槐回道。 “谁都可以进,但他们不行!!” 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轻军官大步走过来,声音洪亮。 徐槐看去,戴着墨镜的军官,竟是熟人。 第426章 千万不能自爆身份 京城很大。 但世界很小。 袁桐瞧见走过来的戴墨镜的黎修然,轻笑着挽住了徐槐的胳膊。 黎修然目光落在袁桐身上,直接无视了徐槐,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袁桐不冷不淡地回应道:“我们不熟吧。” 自讨没趣的黎修然微微皱眉,这才看向徐槐,墨镜下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和嘲弄: “听说你被贬了。” “我和桐姐领证了,快恭喜我。”徐槐笑容灿烂,你阴阳你的,我嘚瑟我的。 黎修然心头一惊,又是一怒。 袁家是眼瞎了吧,都被一撸到底了,还把袁桐嫁给一个胡同小子!? “这里是禁区,你们不能进去。”黎修然神色冰冷,死死盯着徐槐,他就是要故意刁难徐槐。 自从永定河畔之后,黎修然对徐槐的动态极为关注,他以各种渠道打听徐槐的消息。 得知徐槐立功了,生气! 得知徐槐去黑省又立功了,又生气! 得知特种兵大队为了争取徐槐,愿意给大校军衔,气上加气,他努力表现,加上家里的扶持,也不过是个上尉连长。 凭什么徐槐和人打一架,就被特招为大校武术教官? 他不过是个胡同子弟罢了,凭什么晋升的速度比他快?!凭什么袁桐能看上徐槐,却正眼也不瞧自己!? 黎修然很生气! 更可气的是,徐槐居然选择放弃,这让黎修然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世和他的优越,似乎很可笑。 但得知徐槐被一撸到底后,他开心了! 但现在又愤怒了。 袁桐居然跟徐槐领证了! “想进去的话,除非袁桐求我帮忙,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进去。” 黎修然看了眼袁桐,老袁上次打电话给他父亲,警告他不要算计袁桐。刁难他们,不是算计吧。 如果老袁连这种事都要管,那袁桐在他们这些高干子弟的眼里,可就一落千丈,一点地位都没了。 必然会被嘲笑讥讽。 黎修然又满是嘲弄地看着徐槐,你不是喜欢吃软饭吗,给你机会。我就是要让你当众出丑。 你奈我何! 徐槐被气笑了,给你脸了吧!还让我媳妇求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他们是谁吗?” 徐槐指着陈棠和俞飞,态度嚣张。 不动声色的俞飞,内心已经开始紧张了。 不是吧? 不是吧! 你小子又想自爆?! 大哥,你爹的身份是绝密,知道的人要隔离,是保护你爹的,不是让你用来坑人的! 腹中疑惑的黎修然打量着陈棠和俞飞,看不出两人的身份,但能从俞飞身上,感受到淡淡杀气。 “他们是谁也不行,我不在乎,我是军人,我只执行命令!” 黎修然冷冷扫视几人: “今天在里面游玩的人,容不得任何闪失,这是中枢给的命令,你们什么级别?什么部门?敢违背中枢的命令?” 黎修然看着袁桐不痛快的脸色,他突然就痛快了,随即又轻蔑一笑。 “呐,这可是你自找的……” 徐槐话没说完,俞飞捂住了徐槐的嘴:“别说,千万别说!” “怕什么……放手!”徐槐掰开俞飞的手,俞飞疼的呲牙咧嘴:“他们有中枢的命令,最好别起冲突,给我一分钟,我搞不定,随便你怎么搞。” 中枢命令他封山搞禁区?别被他唬住了,他刚刚还说袁桐求他,就让我们进去,中枢如果真让他封山搞禁区,他敢这么说? 这明显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徐槐轻笑:“他屁都不是……” “别别别,给我个机会,如果我不行你再自爆行不行?” 自爆?谁要自爆?! 这里荒郊野岭的,咱们又没有电台,就算自爆了,也不能立刻把黎修然隔离吧。 况且自爆这样的大杀器,黎修然配吗?! 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我有别的办法,让他服服帖帖! “好好好,听你的,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有口臭!”徐槐嫌弃极了。 俞飞松口气的同时,松开徐槐,扭头看着黎修然:“我们只是查个人,不进去也行,你把姓王的叫过来……” “不行!”黎修然嘴角勾起淡淡弧度,拒绝的果断干脆。 俞飞眯了眯眼,呐,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中用啊,那我可要放徐槐了! 他扭头看着徐槐,愤愤道:“弄他!” 徐槐清清嗓子: “黎修然,你划个道,我们可以在什么范围活动?” ???黎修然微微一愣,还以为你要放什么大招呢,原来是认怂啊! 随即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讥讽之色:“你退后一步,就是界线,我们离开之前,你们不准踏进来半步。” “可以!” 徐槐退后一步,嘴角上翘,差点歪嘴龙王: “我在这里朝天放枪,你管不着吧?” “你们是进山来打猎吧?你说猎物受不受惊?你们要保护的人,生不生气?” 黎修然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眼里喷着怒火,万万没想到徐槐这么无耻: “你敢,我们是接到中枢命令,保护里面那人的安全,你敢开枪,我就敢击毙你!” 砰! 面对黎修然的威胁,徐槐全当放屁,朝天放了一枪,枪声在大山中久久回荡着,黎修然的脸色越发铁青。 “你刚才说什么?要击毙我?” 太嚣张了!面对徐槐的嘲讽和挑衅,黎修然拔枪在手,枪口对准了徐槐。 咔咔! 咔! 于此同时,袁桐也拔枪了,子弹上膛,枪口对准黎修然。 袁桐拔枪,黎修然并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另外两人如临大敌,陈棠的枪口对准了他身后的士兵。俞飞直接用枪顶住了黎修然的脑门。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警卫团的上尉连长!把枪放下!” 孤身一人,谁都不鸟的俞飞阴沉着脸,冷冷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爹是谁,你敢开枪,你就死定了。” 咯噔!黎修然心里一沉,眼底闪过错愕和愠怒。 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这么嚣张?! 谁给你们的勇气?! 枪声引来其他战士,远远举着枪,将四人包围。 “黎修然,你子弹都不上膛,你吓唬谁?” 徐槐冷笑着,往前一步,抓住黎修然的枪,帮他给子弹上膛: “中枢命令你封山搞禁区吗?我看没有,是你鸡毛当令箭,故意刁难我。” “要么,你把我们都打死,回去跟我老丈人好好解释解释。” “要么,就特么滚一边去,安安静静完成你的保护任务,少碍事……不行,在你滚之前,还要给我媳妇道歉!” ???我没招惹袁桐啊?! 第427章 小妾变养女 最不想出事的,是黎修然。 一旦擦枪走火,别说死了人,就算有人受伤,他回去之后,也得写报告,说清事情原委。 “大局为重,都把枪放下!”黎修然第一个放下枪,然后命令下属放下枪。 俞飞跟着枪口压下来,最后是阴沉着脸的袁桐。 “你们可以进去,但我要全程跟着你们,监督你们。”监督,是黎修然最后的倔强。 徐槐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不要太过分!”满脸愠怒的黎修然盯着徐槐的眼睛,感觉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咔嚓! 徐槐子弹上膛,又要朝天开枪,黎修然一把拽住徐槐的手腕,怒火差点掀开天灵盖。 “算你狠!” 黎修然深吸一口气,看向袁桐,敷衍道:“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哪了?”徐槐问。 ???我怎么知道我错哪了?我又没招惹袁桐!黎修然愤愤道:“我已经道歉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徐槐轻笑一声:“那我告诉你,以后做不到的事情,就别吹牛逼,现在滚一边去,别碍眼!” 黎修然眯了眯眼,咬牙大声道:“来两个人,跟着他们,但凡对客人有威胁,立即击毙!” 两名战士领命,跟在徐槐四人身后。 没走两步呢,一行三人迎面走过来。 两男一女,穿着时尚靓丽,和当下的大环境格格不入。 徐槐目光扫过三人脚上的阿迪运动鞋,和一身叫不上名的运动装,居中年轻女子头上戴的白色帽子,国内见都没见过。 能在封锁的情况下,穿着这么一身进口货,这三人的家世显然不俗,而且胆大! “打到猎物了吗,听到枪响了。”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徐槐几人一眼,又期待地看向了黎修然。 “朱小姐,并没有猎物。”黎修然道。 “好可惜。”被称作朱小姐的女子,白皙脸颊上闪过失落之色。 嗯?朱小姐? 这年头的称呼,可不会随便称呼小姐,那可是资本家的叫法,黎修然不可能不懂。 徐槐回头瞥了一眼年轻女子,那年轻女子也正打量徐槐的背影,四目相视,朱小姐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徐槐跟着点头回应,随即看向袁桐。 “应该就是海外华人,那身衣服国内可买不到,还有黎修然的称呼,那辆民用的吉姆轿车,除了海外华人以外,想不到别的身份了。” 袁桐道:“应该是南洋马来华人,前几天在我朋友那里,听说有马来的华人来访,好像是来谈生意的,听说金额挺大,所以很受重视。” “因为咱们这两年的外汇太少了,只要能赚外汇,一切都得靠边。” “而且我朋友还说,最近要开一家华侨商店,鼓励海外有亲戚的群众,积极汇款。” “这两年因为一些原因,海外汇款少了很多,都改成邮寄副食品之类的,咱们的外汇一下少了一半,所以为了鼓励海外汇款,华侨商店会提供很多紧俏的物品,只要有侨汇券,就可以购买。” 徐槐想起卢象升说的外国友人服务部和出国人员服务部,还以为是给那些人提供便利,原来是为了外汇。 空间里还放着几万美刀…… 算求! 不安全!当下海外有亲戚朋友,可不是好事情,等什么时候去香江再说。 十几分钟后,他们找到王喜芬的父亲,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子,老实巴交地蹲在一棵树下,靠着树干抽着旱烟,不远处七八个村民聚在一起,似乎是孤立了秃顶王。 见有人来找他,秃顶王紧张站起来,显得有些无措和慌乱。 “你是王喜芬父亲?”徐槐问道。 秃顶王摇头,旋即又赶紧点头:“是我,是我。”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徐槐管用的审讯方式,先诈唬。 秃顶王摇头,喉结艰难蠕动着,不敢跟徐槐他们对视,低头看着脚尖,余光撇来瞥去,似乎在寻找逃跑路线。 徐槐冲着俞飞使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把老王控制住,秃顶王开始哆嗦了,脸色惨白。 这怂样,也不像是特务啊?俞飞有些怀疑地看向徐槐,是不是弄错了?徐槐也纳闷,不会是装的吧。 来来来,待我看看他的信息。 就在徐槐要动手时,秃顶王双腿一软,苦苦哀求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自己说,算你戴罪立功。”徐槐抓住秃顶王的后衣领,将他拽起来,顺手在本就不多的秃头上,拽了根头发。 “我说……我说……王喜芬不是我女儿,她……她是资本家的小妾……” ???资本家的小妾? 王喜芬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1950年,推行一夫一妻制,那些娶了小妾的,法律原则上,只能留一个作为妻子。 其余的姨太太们,愿意离开就离开,任何人不得阻拦。 不愿意离开的,也并不强求分开,可以一起生活,但名义上不能作为姨太太的存在。 十年前,王喜芬十三四岁,十三四岁的小妾倒是也有。 “哪个资本家的小妾?” 秃顶王哭丧着脸道: “我以前在津门给一家姓蓝的当长工,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王喜芬,她那年作为第五房小妾,刚刚嫁给姓蓝的几个月,然后就推行了一夫一妻制,姓蓝的索性收了她当养女……” ??? 小妾变养女?谁信啊! “姓蓝的供她读书上学,几年前,姓蓝的被批判成黑五类,郁郁而终,姓蓝的老婆,就把她赶出家门。” “好在王喜芬是个精明的,那几年藏了不少钱,看上了我无儿无女,又是雇工贫农的身份,就让我当她爹,说以后给我养老送终。” “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替她隐瞒以前的事……” 徐槐眉头微皱,查看了秃顶王的信息,和他所说的基本一致,并没有发现什么通敌的线索信息。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弄错了? 看来,还得从王喜芬身上下手调查。 “王喜芬平日跟什么人接触?” “我不知道啊,他也就偶尔会来一次,露个脸,让别人知道我有个女儿,平时都不跟我一句话。” “那王喜芬有没有在你家,留下什么东西?” “…有一箱旧书籍,和以前的旧衣服,算吗?” “带我们去看看!” 第428章 丈母娘打劫女婿 回京路上 徐槐和俞飞两人坐在后座,中间夹了个蔫头耷脑的秃顶王,在秃顶王的脚底下,是一箱子王喜芬的行李。 坐在副驾驶的袁桐,扭头看着兴致缺缺的新婚丈夫,秀眉微蹙:“是不是晕车了?陈棠你慢点开,太颠了。” 陈棠面无表情,眼神幽怨,这速度已经够慢了,本来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要四个小时才能回到京城,还咋慢? 你咋不把徐槐捧在手心里,含在你嘴里! 太过分了!就显得你结婚了是吧。 “要不停下来休息一会?” 徐槐摇摇头:“我没事,在想案子呢。” “别想了,回去再说。”袁桐把水壶递给徐槐,“喝点水,还温着呢。” 喝了一口水后,徐槐给俞飞递了根烟,两人叭叭抽起来,夹在中间的秃顶王用力嗅了嗅徐槐这边的二手烟,一脸享受。至于俞飞那边,秃顶王都不敢挨着俞飞。 徐槐随手给秃顶王递了一根烟:“抽吧,还想到什么,赶紧说。” “领导,真没了,该说的都说了,她在城里干什么,我一概不清楚。”秃顶王讪讪笑着,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不愧是干部烟! 通过王喜芬的行李,徐槐对她的过往人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王喜芬并不是鬼子娘们。 这让徐槐有些怀疑,丹阳子是不是逗他玩呢。 不过王喜芬确实在故意接近他,指使王喜芬的,就是叶小莹。 “怎么处置他?”俞飞面无表情问。 “……直接去找王喜芬,看她怎么说。”徐槐摩挲着下巴。 “回到城里差不多快晚上八点了,去找王喜芬吗?”袁桐回头。 徐槐道:“对!陈棠,可以踩油门了,又不是你的车,那么爱惜干嘛?你下来我开!” 憋了一路的陈棠当即猛踩油门。 回到京城,夜幕已深,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95号院大门口,陈棠率先下车,趴在车窗上拽出自己的挎包: “后面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桐姐,咱们两去吃点东西,然后泡个澡吧,你别跟着跑了。” 袁桐看向徐槐:“还需要我吗?” “需要。”徐槐回答的干脆利索,这种送命题,他怎么会做错呢。 初为人妻的袁桐立马笑眼弯弯,她现在就想跟徐槐腻歪在一起,比谈恋爱的时候,更迫切,毕竟晚上睡觉有个火炉子,谁又不喜欢呢: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可我也担心你累着了,你去跟陈棠泡个澡解解乏,在家等我。”徐槐又道。 袁桐想想:“那你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 “……”俞飞眼角抽了一下,好肉麻啊,这种话就不能悄悄说吗?想你大爷啊,一会就回来了! 等袁桐和陈棠进了院子,徐槐扭头看着俞飞:“看到没有,这就是家庭地位!我说一她不敢说二!” 俞飞面无表情,心想陈棠说得对,以后不能让徐槐跟袁桐在一起,必须拉出去突突一个。 十几秒后,坐在驾驶位置的俞飞回头:“说啊!” “说什么?” “王喜芬住在哪!” “我哪知道?”徐槐拍额头,扭头看着小心翼翼地秃顶王:“你知道吗?” 秃顶王脑袋摇的像波浪谷:“我对京城不熟悉,一共就来过三四次,还都是解放前,津门我倒是很熟悉……” “等一下,我去找何雨柱。”徐槐下车,指着秃顶王:“别乱动啊,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惹怒他我都救不了你。” “看出来了,要不……你带我走吧。”秃顶王讪笑,偷瞄了一眼俞飞,这几个人里,俞飞身上的阴冷气息,最是骇人,这一路愣是不敢多看一眼俞飞。 “你别乱动就没事。” 徐槐大步进了院子,在垂花门下,和急匆匆的袁桐撞了个满怀,袁桐哎呦一声,揉着胸口要拔枪。 “是我是我,淡定!”徐槐心疼死了,赶紧上去帮忙缓解疼痛,被袁桐一巴掌拍掉手,“你要死呀,我妈在呢。” “在怎么啦!我帮我媳妇缓解疼痛,她能管得着?”徐槐嗤之以鼻。 咳咳! 王主任的干咳声,从钱大千家门口响起,徐槐眼角一抽,你不讲武德呀,你不是去你好大儿家了吗? 就算你在,不也应该在袁桐的房子里,或者在我家吗? 你在人家钱大千家门口干嘛?! 徐槐扭头,满脸堆笑:“妈,晒太阳呢。” 黑漆漆的夜,钨丝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随着寒风轻轻摇曳,王主任脸跟黑炭似的,不知道怎么滴,又想起徐槐骑自行车驮着袁桐捏刹车的画面。 这小子一直都不老实! 现在结婚了,更放肆了! 真是没眼看! “把你的虎骨全部交出来。”王主任没好气地瞪了眼徐槐。 打劫啊! 她打劫我呀! 见过女婿打劫丈母娘的,没见过丈母娘打劫女婿的! 还要全交出去? 骨头渣都不能留吗? “妈,我也没多少……” 王主任气笑了,你小子是把我女儿娶走了,原形毕露了吧! “这几天我带你去见几个老朋友,你和袁桐登门,总得准备点礼物,我听说你弄了一整副虎骨,我那些老朋友年纪都不小了,年轻时或多或少都遭了不少罪,腿脚都不太利索。” 哎呦!这是要带着你的宝贝女婿,拓展人脉啊!妈妈呀,你早说呀! “妈,还是你对我好。”徐槐恬不知耻,小跑到老王身边,一脸狗腿问:“准备多少份?” “先准备十五份吧。” 十五份!那可是十五条预备大腿啊! 也不对!徐槐突然一愣,也可能是十五颗炸弹! 哎,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运气真的逆天,全是炸弹吧! “妈,除了虎骨,还准备什么礼物?烟酒之类的,有什么要求吗?”徐槐认真问道。 王主任瞥了眼徐槐:“剩下的我准备,看你刚才那德行,是不是以为我贪你的虎骨!” “绝对没有!”徐槐指天:“妈,你是了解我的,我那些虎骨准备卖了,给你外孙子攒着。” ???王主任一听外孙子,惊讶不已:“这就有了?” “还没呢,这不是未雨绸缪吗!”徐槐抹了一把额头细汗,才突破关系两三天,哪有那么快! 指不定丈母娘心里怎么想呢。 “你能长远打算也是好事。”王主任挥挥手,“行了,你该忙什么去忙吧,我今晚借你媳妇用用,跟小桐说说话。” 第429章 换个角度,格局喜马拉雅 “柱子,喝着呢。” 徐槐进了中院何雨柱的三间正房,酒味扑鼻。 一盘油炸花生米 一盘卤肉 一个人 见徐槐进来,有五分醉意的何雨柱忙起身,笑容牵强:“徐领导,一起喝点?” “柱子,找你有事。” “徐领导,我也正要找你呢。”何雨柱双手揉搓着微红的脸颊,牵强笑容消失,悲苦中带着愠怒之色。 “怎么蛰?许大茂又跟你闹呢。”徐槐想笑,这对难兄难弟,要斗一辈子呢,这才哪到哪。 何雨柱挤出一滴眼泪:“和许大茂没关系。” 嘿!怎么还哭上了?和你爹何大清有关?还是你妹何雨水? 徐槐叹口气,劝你坚强一点,因为接下来的消息,恐怕会让你五雷轰顶。 “柱子啊,你可是咱们院,为数不多的……额……聪明人,可不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何雨柱呆住了,徐领导啊,你夸人都喜欢停顿吗?听起来有点勉强啊,我喝酒之后,可聪明着呢,没必要敷衍我! “柱子啊,眼前的困难虽然很难很苦,可你要往后看,人生还很长,过几年你就会发现,后面更难更苦。” 何雨柱呆若木鸡,这是安慰我? “等你到四十岁的时候……” “就会变好,对不对!?” “嗯……你就会习惯苦难。”徐槐道。 “……”何雨柱气笑了,胸口的憋闷愣是笑走了一大半,如此清新脱俗的安慰,前所未闻。 “徐领导,我被王喜芬绿了。” “嗯?那太好了!”徐槐脱口道。 “……”何雨柱又气哭了,“徐领导,连你也要看我笑话!” 何雨柱端起酒杯,仰头干掉,重重将酒杯放在桌面上,震得几颗花生米,从盘子里跳出来,咕噜噜滚到桌边。 一脸悲苦愤懑的何雨柱急忙用手接住花生米,扔进嘴里,仿佛那就是王喜芬,用力咀嚼着。 “不不不,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细说一下,怎么回事。”徐槐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何雨柱眼泪珠子滴答滴答:“我今天下班早,本想着去找王喜芬一起看电影,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特么在他家门口,听见……听见……他妈的,叫的声音真浪……” “咳咳,柱子啊,细节就不要说了,你确定是王喜芬绿了你?”徐槐急忙阻止何雨柱。 “我还能听不出来她的声音!我当时就该冲进去,把她们揪出来游街!”何雨柱怒不可遏,抓了把花生米扔进嘴里。 ??这里面信息量有点大,徐槐问道:“你们两个睡了?” “我可是第一次啊!”何雨柱抽噎着,他对王喜芬是一心一意,已经筹划到孩子生几个,叫什么的地步,他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像亲爹何大清那样,背叛家庭,背叛孩子。 却被狠狠刺了一刀,何雨柱直呼人间不值得。 徐槐拍拍何雨柱的肩膀,从来用情最深的那一个,受伤也是最狠的。 “柱子,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种可能,王喜芬早就有了男人,而你,才是插足的那个人,是你把别人的媳妇睡了。” 嗯?? 哎!? 什么意思?何雨柱一听自己睡了别人的媳妇,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 “徐领导,什么意思?” 徐槐叹口气:“本来不该告诉你的,是我害了你呀。” “你什么意思?王喜芬的男人是你?我睡了你媳妇?”何雨柱瞪眼。 啪叽! 徐槐黑脸,一巴掌甩在何雨柱脑袋上。 都什么脑回路!?徐槐怀疑何雨柱是故意的! 何雨柱倒吸冷气,蹦跳着揉脑袋,疼的他呲牙咧嘴,一阵阵凉意从脚底板窜到后脑上。 这一巴掌,差点把何雨柱的傻气打出来。 “王喜芬接近你,是冲着我来的,她背后有人指使她。” 何雨柱揉着头,压低声音道:“敌特?” 哪来的那么敌特!徐槐瞥了眼何雨柱,如果是敌特,会告诉你?“也说不定,来找你,就是要她的地址,我晚上要去审审她。” “怎么审?”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转。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徐槐拍着何雨柱的肩膀。 “徐领导,可不能没关系啊,我傻不拉几的把她当媳妇看,这事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轧钢厂混?许大茂不得笑死我?”何雨柱愤愤不已。 徐槐道:“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告诉你们厂领导,你是在帮我接近王喜芬,别忘了,你还是我们的外线人员。” 何雨柱眼睛贼亮:“对对对,我是你们的外线人员,徐领导,只要你能保住我的名声,从今往后我跟你当牛做马,你家里的饭,只要我何雨柱在,就是我亲自做,谁都不能抢!” 说着,何雨柱屁颠屁颠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牡丹烟,塞给徐槐、 徐槐黑脸:“什么意思?帮兄弟的忙,是冲你这两条烟?” 这是嫌少?何雨柱一激灵,赶忙又从柜子里翻出来两瓶茅台,放在徐槐面前,打量徐槐的脸色。 只见徐槐脸更黑了,何雨柱不由得紧张搓手,家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钱也都在银行存着呢。 哼!徐槐腾地一下起身: “你这是看不起我徐槐!你以为我是来索贿的?直接送家里去!” 何雨柱眼角一抽,旋即咧嘴笑:“明白明白,是我不会办事。” “行了,逗你玩呢,我家最不缺的就是烟酒,以后去家里,把你的手艺别保留,教给我家桐姐。” 徐槐突然笑哈哈地搂住何雨柱的肩膀,只要桐姐手艺好,以后就有借口不做饭。 “没问题,保证手把手教。” 嗯?你还想手把手?徐槐瞥了何雨柱一眼:“保持距离。” 呸呸呸!何雨柱满脸堆笑:“口误,口误!我相信袁领导很快能学会,袁领导的天赋我是见过的,特别聪明,过肩摔只学了两天就会了。” 是吧,我媳妇能不聪明吗…… 等一下! 徐槐瞪着何雨柱: “桐姐学过过肩摔?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学过呀,就是你被抓那段时间,上次不是让我介绍一个摔跤的吗?有个叫田枣的,祖传的摔跤,桐姐就跟着学了两天,特别飒!” 何雨柱没注意到,他夸的越狠,徐槐的眼角越抽搐。 以王主任的一脉相传,这不会就是新婚礼物吧?! 第430章 朋友的老婆你也下手? 轧钢厂在城外朝阳区。 干部基本上都住在朝外大街那一片的筒子楼里,王喜芬进了轧钢厂就能分到筒子楼,是大学生的待遇。 吉普车开进幸福村,在一座四层的筒子楼停下。 坐在副驾驶的何雨柱探出头,指着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愤愤道:“就住在那里面……就在那里面,她骗了我的身子……”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何雨柱后脑勺上,占了便宜还卖乖,叽叽歪歪了一路。 甚至还问徐槐,王喜芬有没有可能改过自新。 徐槐当时都傻眼了,不愧是你何雨柱,连这都能接受。何雨柱嘟嘟囔囔,说是舍不得大学生的身份。 这段时间被人羡慕嫉妒,太特么爽了! “开车!”徐槐示意俞飞开车。 “不上去找她吗?”何雨柱疑惑问道。 徐槐没说话,吉普车拐了个弯,片刻后停在另一栋筒子楼下,徐槐这才跳下车:“你们在这等我,我先上去看看。” 何雨柱不明白,徐槐多此一举,把车停的远远的,看着徐槐的背影欲言又止。 几分钟后,徐槐来到王喜芬家门口,低头看了眼门缝,有灯光从门缝里散发出来,又侧耳细听,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 一男一女。 女的确定是王喜芬。 男的声音居然有点耳熟,只是听不真切。 徐槐沉吟数秒,敲了敲房门,房间里两人的谈话当即停下来,沉默不语,几秒种后,徐槐又敲了敲房门。 “谁啊?已经睡了,有事明天说。”王喜芬这才道。 “是我,徐槐。” 房间里又沉默了,紧跟着响起窸窸窣窣的轻微声音:“是徐公安呀,稍等一下,我穿衣服呢。” 王喜芬柔媚的说话语气,让徐槐咋舌,他都能想象到房间里此时的大概情况。 男人慌忙找地方躲藏…… 大概两分钟左右,房间门打开一条缝,王喜芬探出一颗脑袋,身子躲在门后面,眸子里带着笑意和矜持,有意无意流露出对徐槐的崇拜之色,又一闪而逝: “徐公安,这么晚找我有事啊?” 啧啧!她是懂得撩拨男人心的,这段位,何雨柱能把持住才见鬼了。 “听柱子说,你往我家送腊肉了。”徐槐淡淡笑道。 “一点心意,谢谢你照顾我家柱子。”王喜芬缓缓抬手,撩了撩耳边发丝,有意无意地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 她心里在想这么晚徐槐来她家,怕不只是说谢谢吧,赶紧说,让你进来坐坐,我肯定让你进来。 徐槐盯着王喜芬的眼睛道:“我去过你家了。” 只见王喜芬微微一愣,瞳孔倏地一下缩起来,随即变得紧张,有些慌乱和无措,强撑着笑意: “去我家干嘛?” “你就别演了,我知道你是谁。”徐槐面无表情,“你那个假爹,全都说了。” “我……我……”王喜芬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从门后走出来,快速往过道看了一眼,像是担心被人听见她的身世。 睡衣是红色的丝绸真丝,一看便价格不便宜那种。王喜芬拉着徐槐的手,苦苦哀求: “徐公安,能不能进来说,求求你,别揭穿我。” 徐槐甩掉王喜芬的手,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徐槐,就算姐姐求你了,只要你不揭穿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王喜芬说着就要脱掉睡衣。 徐槐黑脸:“你敢脱一下试试,立马送你去公安局。” 啊?王喜芬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错愕和疑惑,大晚上你来我家,告诉我这些,不就是要威胁我吗? 你在这跟姐演戏呢? 王喜芬看似慌乱,实则内心镇定,甚至隐隐期待着徐槐对她动手。她忍着恶心,跟何雨柱睡,目的就是要嫁到95号院,勾搭徐槐。 “徐槐,你就帮帮姐姐嘛,求求你了!”王喜芬忽闪着泪眼汪汪的眸子,楚楚可怜。 啪! 徐槐反手给了王喜芬一巴掌,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王喜芬,她终于意识到,徐槐不是冲着她的身子来的。 捂着火辣辣的脸,王喜芬眼神闪烁,一时摸不清徐槐的用意,既然不馋她身子,干嘛要一个人来? “为什么要接近我?”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喜芬眼泪珠子扑簌簌掉,委屈巴巴。 还特么演!徐槐一把捏住王喜芬的喉咙,瞬间王喜芬呼吸困难,脸色涨红,慌乱之下胡乱拍着徐槐的胳膊。 “和叶小莹什么关系?”徐槐阴沉着脸问。 听到叶小莹的名字,王喜芬意识到事情或许已经败露了,慌乱中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似乎要说话。 徐槐稍许松开一点,王喜芬大口大口呼吸着,在看徐槐的眼神,带着几分畏惧: “我……我说……是叶小莹指使我的,我……我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揭穿我的身世……呜呜呜……” “不许哭!”徐槐低喝一声,真特么能演,“为什么让你接近我。”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就说……就说让我用身体诱惑你,然后……然后用这件事威胁你,任她摆布。”王喜芬哆嗦道。 啪! 徐槐反手又是一巴掌,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王喜芬的信息,还真让她给骗了。 这么能演,怎么不去拿小金人啊! “你真当我只查了你那个假爹?难道不是姓蓝的,指使你的!” 王喜芬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你都知道了?” “说吧,我一个人来,就是要给你机会,别逼我送你去公安局。”徐槐冷冷道。 两腿一软的王喜芬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徐槐,泪眼摩挲:“能不能进来说,我冷。” “……” 徐槐这才走进王喜芬家里,目光扫过她家的衣柜,心里冷笑,也不知道里面是哪位勇士。 他扭头瞪着王喜芬: “不许关门!” 扑通! 王喜芬跪在徐槐面前,呜呜呜地哭着:“徐槐,你能不能救救我……” “起来说话。”徐槐有些厌恶地瞥了眼王喜芬,讨厌别人跪在他面前,但是桐姐死活不跪,就让人挺恼火的。 “是……是……”王喜芬看向衣柜,用眼神示意徐槐。 “衣柜里面有什么?你这么看着衣柜!”徐槐明知故问。 王喜芬:“……” “不出来我开枪了啊。”徐槐拔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别开枪!别开枪!” 哐当,一张熟悉的脸庞,从衣柜里手忙脚乱地爬出来,小胡子和眉毛一起耷拉着。 第431章 有贼心没贼胆的许大茂 扑通! 许大茂跪在徐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小胡子和眉毛飞舞着: “徐槐兄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千万别告诉儍柱啊!” 看着从衣柜里爬出来的许大茂,徐槐傻眼了,可又没多大的意外,这他妈是许大茂能干出来的事。 “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徐槐摇头,“儍柱就算跟你不对付,你也不能睡人家对象啊,朋友妻还不可欺呢,许大茂,你的底线是一点都没有。” “不不不!” 许大茂疯狂摇头,瞪大眼睛: “我可没睡她,我真没睡她,我……哎呀,你说句话呀!” 急赤白脸的许大茂哀求看向王喜芬,王喜芬弱弱点头:“许大茂确实没那个胆子,他只敢动手动脚,占我便宜。” “……”许大茂急了,“我便宜也没占到啊,就摸摸手,也叫占便宜吗,那我岂不是每天都在占我们厂女工便宜?” 摸手还不叫占便宜? “你是贼心贼胆都有了,不想睡人家,你半夜来人家家里。”徐槐冷冷道。 许大茂急忙解释: “不是我要来,是她让我来的!她……她向我打听兄弟你的情况,还有弟妹的情况,我来就是想拆散他跟儍柱,真没别的意思。我发誓,我是一个字都没告诉她!” “你是让他来的?”徐槐看向王喜芬。 王喜芬垂着眼睑点点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 沉吟数秒后,徐槐道:“许大茂,如果让柱子知道你干的好事,他非弄死你。” “徐槐兄弟,所以你要替我保密啊,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许大茂哭丧着脸,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徐槐叹口气:“何雨柱就在楼下呢,不想被他知道,现在爬出去,到楼顶躲一个晚上再回去。” 听到何雨柱在楼下,许大茂猛然一哆嗦,痛哭流涕感谢徐槐后,急忙往外爬,就怕何雨柱突然上楼。 在过道,他更是不敢抬头,尽量贴着里面爬到楼梯口,这才敢猫着腰,冲刺到四楼的钢筋扶手旁,匆忙往上爬。 王喜芬房间,徐槐沉声道:“那下午谁在你家?” “下午……下午是我们科室的主任,他……他威胁我,我也没办法。”王喜芬委屈极了。 啧!狗屁倒灶。 “说说你吧。” 王喜芬抹了把眼泪,偷瞥了一眼徐槐的脸色: “我是苏杭人,被当做瘦马来养的,从小学习怎么取悦男人。” “十四岁那年,被津门蓝家买走,从苏杭带回津门,蓝家家主纳我为小妾,我以为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可没想到几个月后,一夫一妻制开始推行,蓝家家主为了把我控制在身边,收我当养女……” “外人都觉得我命好,可外人不知道,蓝家的家主是个畜生,时不时就要折磨我……” “还……还把我送给津门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直到五二年,津门开始大面积清算以前的地痞恶霸,我的日子才有好过一些,蓝家也因为清算,家道中落,没过两年,蓝家家主就死了……” 说到蓝家家主的死,悲苦的王喜芬突然绽放出快哉笑意,但也仅仅是昙花一现,她继续道: “蓝家的当家主母把我赶出蓝家,我当时以为我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我用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努力考上大学,可……可终究还是逃不过蓝家人。” “快毕业的时候,蓝家的大儿子蓝复生找到我,威胁我,让我去陪津门侨办的一个主任,我不同意的话,他就曝光我的身份。” 王喜芬磨牙,眼里满是愤恨之意: “我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我不能失去我努力得来的一切,我怎么办?我只能答应他……” “两个月前,蓝复生又让我来京城勾搭你,他说只要我能拿下你,把你牢牢控制在手里,就再也不提往事。” 王喜芬泪流满面,看着徐槐道:“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为了活下去有错吗?我也不想任人摆布!可我没得选择!” 徐槐面无表情,王喜芬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基本上是真的。 她确实从小被人当瘦马培养,在她的信息里,也看到了蓝复生的名字,确实是蓝复生威胁她来京城的。 “那你怎么跟叶小莹走到一起?” 王喜芬抹了把眼泪: “叶小莹是蓝复生的人,我只知道这么多。也是叶小莹告诉我,我想当你的正妻,肯定是没机会的,只能以见不得光的关系维持。” “为了接近你,我决定嫁给何雨柱,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要我稍稍拿捏,就能牢牢掌控他。” “再以何雨柱妻子的身份,勾搭你。” “男人嘛,家里的永远比不上别人的……” “叶小莹还说,你一定会去调查我的身份,所以……所以他们教我弄一个假身份,就摆在那里让你去查,就算查到我的家庭是假的,也没关系。” “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眼见为实,你查到假身份后,就不会再往后查了。假身份正好可以掩护蓝复生他们的存在。” “我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委身于你,让你帮我保守秘密,从而控制你。” 徐槐嗤笑一声,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怪不得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蓝复生为什么要控制我?他是做什么的?”徐槐问。 王喜芬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我只想尽快拜托他,当我知道你是公安,是神探之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想利用你的手,弄死蓝复生他们。” “如果你能做到,我也会用心去服侍你。” “徐槐,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摆布了,我可以付出一切!” 徐槐沉吟良久,缓缓道:“想弄死蓝复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什么办法?”王喜芬眸子发亮,满是期待。 “弄清楚叶小莹和蓝复生,到底为什么要你接近我。这段时间,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 徐槐冷笑:“你怕危险?你自己都不自救,指望我救你?”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隔壁的邻居,也是蓝复生的人,恐怕已经知道了。” 那你不早说! 腾! 徐槐大步往外走去,到门口时,猛然看到一道佝偻着后背的身影,在昏暗的光下线。 徐槐瞠目结舌: “丹阳子?” 第432章 道家也要开通 寒风中,昏暗光线下,佝偻着后背的白发老头,咧嘴笑着,对徐槐挥挥手。 在丹阳子的脚下,还躺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动不动。 徐槐懵了,这老头不是去香江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丹阳子脚步一跨,来到徐槐身边,对着好奇的王喜芬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徐槐皱眉,他们认识? 就见王喜芬小步挪到丹阳子身边,丹阳子老眼里闪烁着精光,上下打量着身姿卓越的王喜芬,不由得啧了一声。 下一秒,丹阳子手起刀落。 手刀的刀! 在王喜芬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王喜芬瞬间如同烂泥一般,瘫下去,丹阳子眼疾手快,扶住了王喜芬的腰,将她送回房间,放在床上,随手用被子将其盖住。 “好徒儿,别来无恙……” 丹阳子笑嘻嘻的转身,看到徐槐的眼神,顿时没好气道: “什么眼神?我一把年纪,能占一个小女娃娃的便宜?她还没我重重孙女大呢。”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能听,我是为你好!” “门外面躺着的那个,刚才在偷听你们说话,我把她弄晕了,没有两三天醒不过来。” 徐槐皱眉:“我怎么没感觉到门外有人?” “那家伙在隔壁偷听呢,你当然感觉不到,她用了一个碗扣在墙上,真的,信我。” 徐槐低头看了眼昏迷的中年女子,将其拉进屋子里,这才又看向丹阳子: “老头,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哪个鬼子娘们惦记我?” 丹阳子一副世外高人,睥睨众生的神色:“天机不可泄露。” “你没有忽悠我吧,是真有这个人吧?” “天机不可泄露!” “……” 徐槐想打人。 “那你为什么在京城,不是去香江了吗?” “我是要去香江收拾几个小崽子,但我的行踪能让别人知晓?我能跳火车,就不能跳轮船?半路我跳海回来了,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 “什么事情?”徐槐咋舌,这老头活力满满啊,大冬天的跳海玩。 “和你有关。” “和我?”徐槐疑惑几秒,“什么事?” “为师突然想起来,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取个道号,为师担心死在香江,这才特意回来找你。”丹阳子语重心长,老怀甚慰的看着徐槐。 仿佛很满意这个关门小徒弟。 “就因为这个?我一个俗家子弟,要什么道号,真不用。”徐槐摇头拒绝,他没想真当道士。 道号什么的,就免了吧。 “那可不行,必须有,以后出门在外,你总不能用你的名字吧?道号说出去,也有逼格不是。”丹阳子道。 “必须有?” “必须有!” “那行吧,我道号是什么?” “徒儿,你有没有心仪的道号?有的话你告诉我。”丹阳子道。 我自己取啊?!这么随意吗?徐槐沉吟数秒:“必须带‘子’?什么什么子吗?” “可以!” 徐槐摸索着下巴,苦苦思索。 韭菜盒子大概不是不行的,没有逼格。 猛然,徐槐眼前一亮,伸手道: “嘎腰子!你觉得怎么样?说出去多吓人!贫道嘎腰子……啧啧。” ???丹阳子黑脸:“你咋不叫滚犊子!?”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过价钱有点高。”丹阳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徐槐。 ???徐槐愣了一下: “道号还得用钱买?你们是资本家吧?以为这是注册账号呢?!开会员呢?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svip?我不要了还不行!” 什么会员? 什么艾斯为挨批? 丹阳子讪笑道:“好徒儿,你的道号到龙湖山要登记造册!又不是我要跟你要钱,是规矩如此。” “老头,你就直接说,是不是没钱了,来我这里坑蒙拐骗的!”徐槐可不信龙湖山,会允许嘎腰子这么抽象的道号。 丹阳子明显不对劲。 “好徒儿,不愧是你,嘿嘿嘿,实不相瞒,为师手头确实有点紧。”丹阳子讪笑一声,“但为师回来给你取道号,也是真心的。” “顺道的真心。不叫真心。”徐槐无情揭穿丹阳子脆弱的爱,“不是给你五百美刀吗?你都花完了?你一个老头,哪哪都不行了,咋么还能花那么多钱?也没需求啊?” 丹阳子黑脸:“胡说八道,我身子骨好着呢!” “上次谁在火车站说,自己不中用了?” “为师说的不中用,不是不能用。”丹阳子一脸高深莫测,突然啐了一口,“被你带偏了,为师可没有在女人身上花钱啊,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了,为师捐给一个孤儿寡母了,实在看不惯她们的悲苦日子……” “好徒儿,你是当官的,弄钱容易,你就再借为师五百美刀,从香江回来就还你。” 徐槐笑了,确定丹阳子不远千里回到京城,就是坑他的钱:“老头,你刚才说,害怕死在香江,才回来见我一面的。” “说过吗?!”丹阳子挠头,“等闲三五年死不了。” “没了,一点都没了,兜里还有二十块,你要不要。”徐槐从兜里掏出一把钱。 丹阳子叹口气,摇摇头: “你也是成年人,都给我了你怎么办?男人都好面子,兜里没钱不行,算了,你给我十九吧,自己留一块。” 你他妈,老子差点就感动了! 丹阳子抓走钱,还给徐槐两张五毛:“徒儿啊,再想想办法,为师去了香江,没钱不行啊。” “咱们的钱去香江,人家也不认啊,要不你去找陈迹?”徐槐摇头,打死没钱。 “不能找啊,那岂不是要欠他们人情,人情迟早要还。”丹阳子摇头。 徐槐黑脸:“所以,借我的钱就不用还是吧?” “好徒儿,咱们师徒之间,说这些多伤感情?” “要么伤感情,要么伤钱,我宁愿选择伤感情。” 丹阳子愣了好一会,心想现在的小娃娃真不好骗:“果然有我道家风采,那我用这玩意抵押,你看如何。” 就见丹阳子从破棉袄里面掏呀掏,动作跟洗澡时搓灰似的。 徐槐紧张极了,真怕丹阳子从棉袄里,搓出来一颗丹药。 那他该如何应对?! 第433章 空间升级了 一把一尺长的木剑,出现在丹阳子手里。 黑乎乎的剑身上,有着古怪的纹路,像是天然形成的。 丹阳子信誓旦旦说,是龙湖山上一棵三百年的歪脖子枣树,在宋朝末年,天雷所击。 当时龙湖山掌教,发现其有天然的符箓图案,取其制成法器。 此后,便是是龙湖山历代掌教随身携带之物,他从龙湖山离开时,掌教赐给他的。 徐槐怀疑丹阳子在忽悠他,雷击木不是桃木剑最好吗?你怎么还整出了枣木剑? “徒儿,这把雷击木枣木剑,你去龙湖山转一圈,他们都得把你供起来!” 徐槐接过枣木剑,顺手别在后腰,顺势收进空间里。 信息显示,还真是宋末时期的雷击木,也确实被龙虎山历代掌教随身携带。 可丹阳子说,是他下山时,当时掌教赐给他的,那就是胡扯。 是丹阳子顺手牵羊,原因嘛……当时的掌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突然,空间轻颤,密密麻麻的蓝点,如倾盆之势,从枣木剑里喷涌而出。 这这这…… 空间这是要升级? 徐槐身子跟着轻颤,眼看着蓝点充盈在空间每一处。 哐当! 空间骤然变大一倍! 升级了! 哎呦喂,不愧是道家的宝贝。 “好徒儿,你没事吧?”丹阳子错愕地看着徐槐,总感觉徐槐突然有一点古怪的变化,他却又说不清楚。 徐槐咧嘴笑:“没事没事,好得很。” “好徒儿,抵押给你如何?不多借,你帮我借个一千美刀就行。你有个师兄在香江呢,到了那边,我第一时间让你师兄给你汇款。”丹阳子信誓旦旦。 徐槐沉吟了片刻:“行,咱们说好,给你一个月时间,到了香江给我汇款还钱,超过一个月,这把枣木剑,我可不还你啊!” “成交!”丹阳子咧嘴笑,伸手要钱。 “谁随身携带那么多美刀?回去给你取。”徐槐咧嘴。 “你不是说你没有美刀了吗?”丹阳子冷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人,当官能没有钱? “我说你就信啊!我不是怕你不还我吗!” “徒儿啊,为师岂是无赖之徒,走走走,赶紧去你家。” 徐槐扭头看了眼王喜芬:“把她弄醒,我再交代几句。” 丹阳子扭头看向昏迷中的王喜芬,啧啧两声:“好徒儿,这个女人是大富大贵之相,好好把握,将来妙不可言。” “你可拉倒吧,命苦地跟鹤顶红似的,没死就烧高香了。”徐槐嗤之以鼻。 丹阳子摇头:“信我,绝对没错,这女的只要度过二十五岁的劫难,此后必然顺风顺水,但要往南走才行。” 种完了麦子就往南走? 徐槐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老头,你不会是想让她跟你去香江吧?那可不行,她还要查案呢。” 丹阳子又摇头:“错错错,她的劫难还没破呢,现在去南边,必死无疑。” “那我呢?什么面相?!” “好徒儿,你的面相……天机不可泄露,为师担不起天道反噬!” 神神叨叨,别人的天机你就随便泄露,到我这里就不行是吧? 丹阳子在王喜芬的额头上轻轻一拍,数秒之后王喜芬幽幽转醒,旋即蜷缩在被子里,惊恐打量着两人。 尤其是丹阳子,一把年纪不正经,看上去坏得很。 “这个人得带走。”徐槐指着昏迷的中年女子。 丹阳子二话不说,扛着昏迷的中年女子:“我在楼下等你,你快点啊。” 房间只剩下徐槐和王喜芬后,徐槐冷冷道: “蓝复生的人,是不是刚扛走的女人?” 王喜芬点头。 “还有其他人在这附近吗?” 王喜芬摇头:“不知道。” “我会让她消失的,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我查出来叶小莹和蓝复生究竟要做什么。”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我要你弄一些他们的随身物品,弄到了就送到何雨柱家里去。” “另外,何雨柱也会配合你演戏。明白吗?” 王喜芬点头如小鸡啄米:“只要能让我自由,把蓝复生弄死,我都可以。” 徐槐打量着王喜芬,也不知道丹阳子从哪看出来,她日后大富大贵。 …… 何雨柱茫然疑惑,看着徐槐和一个老头回来,又看看扔在他身边的昏迷女子,错愕道: “这……这不是我们厂劳资科副科长吗?” “她贪污了,我顺手抓的。”徐槐无所谓她是谁,反正她身上有事,得抓起来。 “大爷,您是……”何雨柱笑呵呵地往旁边挤了挤,示意丹阳子上车。 丹阳子瞟了何雨柱一眼,心道一脸劳碌命,跟你坐在一起,晦气!丹阳子指着车顶:“我坐上面。” ???何雨柱瞠目结舌。 俞飞扭头看徐槐,意思是你从哪找到的神经病。 徐槐面无表情:“开车!” ???俞飞扭头,赫然发现丹阳子不见了,也没多想,一脚油门离开了。 吉普车停在外贸公司门口,俞飞下车,余光看见车顶黑漆漆的一坨,吓得差点拔枪。 神经病啊! 你还真坐在车顶?! 丹阳子流着眼泪笑笑:“小伙子以后开车慢点,眼泪都吹下来了。” “……” 把秃顶王和中年女子关在外贸公司。徐槐看到了刘煜跟熊墨浓,两人坐在台阶上,虚度光阴。 看到徐槐时,熊墨浓身子轻颤,想跟徐槐拼命的架势,被刘煜拉住。刘煜还挺开心的,好朋友,就是要有难同当。 回到九十五号院,丹阳子跟着徐槐回了家。 “嚯!” “啧!” “哎呦!” 丹阳子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尤其是地面的金砖,让丹阳子咋舌不已,这个好徒儿真有钱! 片刻后,徐槐从房间里走出来,拿着一万美刀递给丹阳子。 “咱们说好,到了香江,你用给徒弟见面礼的名义,把钱给我再汇回来。” 三万多美刀,拿出一万,试试丹阳子到底靠不靠谱。这些钱从香江汇款回来,那就是光明正大的钱。 又能给外汇添砖加瓦,又能正大光明的花钱,一举两得。 第434章 会声东击西的狗 丹阳子眼睛贼亮,频频点头。 然而徐槐总觉得所托非人,丹阳子还一直让徐槐放心,拍着胸脯保证,以他的身份去了香江,那就是香饽饽。 随便找个有钱人,掐指一算看看风水,也是好大一笔钱。 徐槐倒是不怀疑这一点,海外华人对风水一说,仍旧保持着敬畏之心,越有钱,越是相信风水玄学。 “徒儿放心,为师一定十倍还你!” 丹阳子几乎是从徐槐手里拽走的挎包。徐槐是不相信什么狗屁十倍的,只要能还回来一半,他就满足了。 还特意告诉丹阳子,不要一次性全汇回来,分批进行,每个月汇五百美刀就好。 “师父……” 嗯?丹阳子警惕地看着徐槐,见面之后就没叫过师父,这突然改口……肯定没憋好屁。 “你徒儿我新婚了,你不送点礼物啥的?” 丹阳子紧紧搂着挎包,想了想道:“师父我在上海有一套房子,送给徒儿媳妇,可好?” ??上海的房子有毛用,我们又不去那里生活。 “老洋房?”徐槐期待地看着丹阳子,即便是现如今老洋房会被回收,可毕竟是老洋房。 丹阳子讪讪一笑:“是在浦东一座村子里,你别以为浦东是乡下,为师坚信将来,一定会物有所值。” 卧槽?这老头真的能掐会算?都能看到几十年后的浦东新区?! “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师父活了一百多岁,这点眼光还没有?大家生孩子这么猛,将来人口大爆炸,城市要发展! 为师不仅在浦东有房子,在崇明岛也有房子呢,但为师在崇明岛的房子不能给你,为师觉得那里发展的更好! “天机不可泄露,为师就先行离去了。”丹阳子抱着挎包就要走,被徐槐一把拉住,不由得把挎包抱得更紧了,这小子不会后悔了吧?! “你还没告诉我,浦东的具体位置。” “为师给你写下来!” “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为师不饿!” 咕噜噜……丹阳子肚子滚动。 尴尬了!丹阳子一本正经又道:“为师辟谷呢。” “师父,咱们俩能不能好好处,别互相算计了,怪累的!”徐槐哭笑不得。 “替为师保存好法器,待我回来,传授你风水之术,保你未来衣食无忧!告辞!” 丹阳子一溜烟跑了,徐槐呲牙,总觉得丹阳子不靠谱。 …… 夜已深,徐槐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查看空间变化。 最大最直观的变化,是升级后的空间大了一倍,但还是无法储存活物,依旧是个保鲜的大冰箱。 徐槐试着查看万物信息,还是只能查看两层信息,但信息的详细成都增加了。 以前空间只展现每个年份的三条信息,现在可以展现五条信息。 而且道家,也能无阻碍的查看信息。 徐槐试着和嘤嘤怪沟通,那条死狗现在只把家里当客栈,偶尔回来住一晚,或者是狗饿回。 其余时间都在外面浪。 下一秒,徐槐和嘤嘤怪建立了联系,嘤嘤怪的视角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尽管已经多次共享嘤嘤怪的视角,但徐槐还是有些不习惯,狗眼里的光彩。 一片古怪的昏暗光线中,十几只野猫,被几条狗包围着。 十几只野猫保持着战斗状态,和狗群对峙,寒风卷起枯叶和沙尘,竟然有点荒野镖客的意思。 这是哪? 徐槐操纵嘤嘤怪的视角观察四周,一片野地,枯草随风摇曳,破砖烂瓦到处都是。 ???这他妈是……海淀区?圆明园? 95号距离圆明园的直线距离,起码十公里,但不超过十五公里,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和嘤嘤怪产生羁绊? 下一秒徐槐脑海里多出一道信息,升级后的空间,和嘤嘤怪的羁绊,在二十公里。 两公里直接变成二十公里,这是十倍飙升。 不对不对! 徐槐竟然还听见了风声,以及野猫和几条狗对峙时,喉咙发出的嗬嗬低吼声。 这是听觉也有了! 徐槐眼前一亮,这次空间升级,是质的提升! “别他妈打架了,能干点正经事吗!”徐槐和嘤嘤怪沟通,嘤嘤怪呲牙,让徐槐别打扰它抢地盘。 狗东西,你是要造反啊! “让你的兄弟们散了,现在去一趟协和医院,找找铁继文。”不能便宜了铁继文那老小子,你不是高级知识分子吗,那就让你的世界观崩塌一下。 嘤嘤怪无奈,只好带着它的兄弟们后撤,一路骂骂咧咧,还挺脏的。 出了圆明园后,嘤嘤怪打发走它的小弟们,孤身一狗,淹没在夜色中,狂奔中的嘤嘤怪刚进了四九城,到西城区一条巷子里,突然看见一行四人鬼鬼祟祟。 胡同里的路灯极少,都是二三十米会有钨丝灯泡,昏黄光线下,一行四人推着一辆板车。 在板车上,有三个直径在半米,高六七十公分的大肚小口黑釉陶瓷罐,跟闫埠贵家腌咸菜的缸子,几乎一模一样。 那四人一个在前面弯腰拉车,后面三人护着黑釉陶瓷缸,费力地推着板车。 也不知道缸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四个大男人累的气喘吁吁。 四人一狗,就这么相遇了。 一肚子火气的嘤嘤怪站在巷子中间,蛮横无理,就是不让路,那四人面面相觑,眼里都闪烁着贪婪炙热的光芒。 “啧,送上门来的好东西,咱们不能浪费!” “别节外生枝,小心把附近的人惊醒,那咱们就走不了了。” “没事,我一棍子敲在狗头上,保证它一声都叫不出来。我可好几个月没见过荤腥了!” 其中一位男子,顺手从板车上,拿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擀面杖,双手紧紧握着,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嘤嘤怪。 嘴里嘟囔着:好狗,不要动,爷爷们拿你祭奠五脏庙,是在超度你,下辈子可别做狗了…… 突然,男子脚步一顿,他从一条狗的眼里,看到了鄙夷和蔑视,仿佛他才是猎物。 下一秒,嘤嘤怪纵身一跃,男子慌乱中挥舞擀面杖,冲着嘤嘤怪的脑袋砸下去。 然而却一棒打空! 他只看到一团黑影一掠而过,惊慌中扭头看去,却见嘤嘤怪已经扑到同伴身上。 卧槽? 这狗还会声东击西?! 第435章 嘤嘤怪:喝醉烈的酒 躺在被窝里的徐槐,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古代补肾壮阳名方444首》,突然感受到嘤嘤怪的呼叫,当即联系嘤嘤怪。 这么快就到协和医院了? 徐槐的视线切换到嘤嘤怪视角时,赫然看到四个男人,闷哼着,挣扎着,慌乱地往前爬着。 ???徐槐一愣:你咬人干嘛? 嘤嘤怪愤愤不已,汪汪叫了两声:他们要吃我! 偷狗贼?! 徐槐砸吧着嘴:没咬死人吧? 嘤嘤怪:可以咬死吗?马上去咬死他们! 徐槐黑脸:赶紧去协和医院。 嘤嘤怪:这几个人偷的酒,你赶紧弄走。 酒?徐槐这才注意到那辆板车,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什么,地面已经湿了一大片。 在板车上,三个黑釉陶瓷灌碎了一个。 “咱们家也不差酒,偷的酒就算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酒,我还是喜欢瓶装的。” 汪!汪汪!嘤嘤怪急地狗叫,狗吠声在夜色中极为嘹亮:这是我的酒,谁要给你喝?帮我保存! ????徐槐咧嘴,你他妈是不是要成精?你一条狗还要喝酒? “赶紧去医院,一会该来人了!”徐槐催促嘤嘤怪。 嘤嘤怪死活不走,非得让徐槐把酒弄走,它跳上板车,张嘴去咬黑釉陶罐,让徐槐赶紧的。 并且警告徐槐,这是它的战利品! 这狗东西现在绝对是叛逆期!徐槐哭笑不得,只好将一缸酒顺势收进空间里。 “行了吧!一缸就够你喝了!” 汪汪!汪! 嘤嘤怪在板车上,上蹿下跳,让徐槐赶紧把另一缸也收走。徐槐磨牙,你别回来,让我逮住你,非把你泡酒不行。 你不看那几个毛贼,都吓尿了吗? 僵持了两分钟,嘤嘤怪死活不走,高低不走。 徐槐无奈,只好把另一缸酒也收进空间,嘤嘤怪这才心满意足,冲着几人狂吠不止,直到巷子里有开门的声音,嘤嘤怪这才跟德胜将军似的,摇头晃脑地蹦跶着走了。 “……” 徐槐突然想起了星爷和华仔的嘚瑟样。 他隐隐听到嘤嘤怪身后,响起呼叫声,哀嚎声,甚至听见有人惊恐大喊:有阿飘!有阿飘啊…… 哎!徐槐叹口气,反思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收拾收拾嘤嘤怪了。 徐槐意念一动,两大缸子酒的信息,出现在徐槐眼前。 【名称:67度五年陈酿高粱烧。 嘶…… 徐槐倒吸一口酸辣鱿鱼汤。 这么高的度数吗?这是酒? 徐槐沉默了片刻,决定不要脸的占有嘤嘤怪的战利品,高度白酒,正好用来泡虎骨,度数越高,越能分解虎骨里的成分。 至于嘤嘤怪会不会有情绪? 一条狗喝这么烈的酒干毛啊? 咋! 你要喝最烈的酒,睡最辣的狗? 说干就干,徐槐往两缸子高度酒里,各自放了两根虎骨。一缸酒最多不过百斤,而一根虎骨,至少能泡近千斤的酒。 两根虎骨,已属于奢侈了。 又把空间里的各种药材放进酒缸里,想了想之后,徐槐又用空间能量,渡入虎骨酒里。 在尔滨买虎骨时,药店经理告诉徐槐,虎骨酒最好泡两年以上,效果最佳。 徐槐索性用能量,来取代时间的沉淀。 几分钟后,徐槐试着从空间里,弄了二两虎骨酒出来,轻轻抿了一口,闭眼感受 只觉得入口绵醇,完全没有高度酒的辛辣,且胃部暖洋洋的,不到两分钟,便觉得手脚微热,四肢百骸如同在暖阳中。 这是质变呀! 徐槐当即将剩下的虎骨酒收进空间,查看信息,随即咋舌。 经过空间能量的滋润,此时的两大缸虎骨酒的效果,堪比浸泡十年左右的虎骨酒。 唯一可惜的是,这年头不能买卖,否则出门就是百万富翁。 这时候,徐槐又感受到嘤嘤怪的呼叫,当即和嘤嘤怪取得联系,他的视线中,出现了协和医院的大门。 深夜三四点的医院安静的可怕,唯有嘤嘤怪在医院门口蹦跶来蹦跶去,徐槐突然意识到,这货是不是喝多了? 不然也不会如此兴奋! 嘤嘤怪死不承认,说就添了几口。 妈的!没有一个酒鬼,承认自己喝多了! “回来休息,等你酒醒了再说。”徐槐无奈,只能先放铁继文一马,万一嘤嘤怪在医院里,又看上什么玩意,非得说是战利品,让徐槐收走,那乐子就大了。 嘤嘤怪这回没有闹脾气,蹦跶着朝南锣鼓巷的方向。 …… 翌日一大早,徐槐起床一看,嘤嘤怪四仰八叉,躺在暖气片旁边睡得跟死狗一样,踹了一脚也没反应。 他洗漱后去找何雨柱。 正巧碰见哆哆嗦嗦的许大茂,缩着脖子抱着双臂,脸色苍白地赶回来,那脚步虚的,随时会跌倒似的。 看到徐槐,许大茂挤出笑脸,小跑过来:“徐槐兄弟,帮我保密了吧?” “这次我不告诉柱子,但以后别干缺德事了,好好过你的小日子。” “感谢兄弟!”许大茂松了一口气,“徐槐兄弟,给根烟抽,可把我冻死了快。” 扔给许大茂一根烟后,徐槐让他赶紧回家补觉去。 “徐领导,早啊。”秦淮茹左手拎着痰盂,右手端着小号洋瓷盆,“我买了豆浆,要不要喝点?” “不用!”谢谢你这么热情,徐槐瞥了眼痰盂,加快脚步来到何雨柱家门口,一脚踹开门,被窝里的何雨柱惊坐起,正要骂人,一看是徐槐,顿时满脸堆笑。 “徐领导,这一大早有事啊?”何雨柱忙起来穿衣服。 “你还得跟王喜芬继续处对象。”徐槐扔了一根烟过去。 何雨柱一愣:“为什么?” “王喜芬会告诉你的、” 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愿意改过自新?” 看着无药可救的何雨柱,徐槐叹气:“王喜芬就那么招你喜欢?!” “徐领导,人家不是大学生嘛,将来生了儿子,肯定也能上大学,那我何家就是祖坟冒青烟。” 啧!这年代的知识分子,地位就是高!徐槐道:“你妹不是学习挺不错吗?应该能考上大学、” “她迟早要嫁人的。”何雨柱理所当然地,没有把何雨水当做何家人,他认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嫁了人,自然要一心一意为夫家谋划,娘家撑死了就是一门亲戚,危难之时有个帮衬就挺不错了。 “听我一句劝,那个女人你把握不住。”徐槐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告诉何雨柱实话为好。 何雨柱也不伤心,倒是有几分看破红尘的味道: “能把握多久,就把握多久,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徐领导你活的通透,我睡了别人的媳妇,有啥可伤心的,再睡几次也没关系。” “……” 喂喂喂,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不要污蔑我啊! 你的精神状态和思想品德,已经不符合这个年代了! 妈的,是我带偏了吗?! 第436章 有良心的京城饭店 跑到前院一看,睡眼惺忪的袁桐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徐槐后,呶着嘴告状: “昨晚冻死我了,老王一直跟我抢被子。” 你告诉我没用啊,我也不能打老王啊!徐槐笑笑:“今晚咱不跟她一起睡了。” “嗯!”袁桐点点头,又道:“咱妈说,让你准备五份虎骨,我们直接去大哥家找她,然后一起去京城饭店。” “我正准备找咱妈商量呢,人呢?” “天刚亮就走了,还商量什么?” 进屋后,徐槐摩挲着下巴道: “送虎骨我觉得不好,不如送虎骨酒,他们喝完了,有作用的话,还得来找我,这关系不就建立起来了嘛!” 袁桐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来得及吗?效果怎么样?家里有那么多虎骨酒吗?” “你还不信我吗!” …… “你确定你泡的酒,效果比市面上的虎骨酒好?” 袁瑞金家住在苏式楼房,将近五十平米,一室一厅。 王主任看着徐槐和袁桐带来的玻璃瓶,总觉得不靠谱,从医院回家养伤的袁瑞金,好奇看着玻璃瓶,里面的酒呈现琥珀色。而杨秀宁面带微笑,在一旁忙着沏茶。 “妈,你尝一尝,喝一小杯下去,能暖和一整天呢。”徐槐道。 将信将疑的王主任让徐槐开一瓶,送给老朋友的东西,可不能大意,总不能让人背地里嘲笑他们袁家,以次充好。 一杯酒下肚,短短三五分钟后,王主任便觉得手脚发热,四肢百骸极为舒适。 震惊看着徐槐:“你弄得?” “对,上古药方!”徐槐张嘴就来。 “你哪来的药方?”王主任好奇。 我骗你的,我哪有虎骨酒的药方!徐槐低声道:“妈,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也没关系,但你得想一个借口,如果你这酒送出去,效果好的话,肯定会有人打听的。”王主任又给袁瑞金倒了一杯,让他赶紧喝。 徐槐早就想好借口了,他师父可是丹阳子,手里有上古药方,很合理! “妈,我心里有数。” 王主任点点头,瞥了眼开瓶的虎骨酒道:“这瓶就留给我吧。” 你直接说留给大哥就行!徐槐笑道:“妈你要是觉得不错,明天我再给你带两瓶,给大哥也带一瓶。” 袁瑞金咂吧着嘴:“多少钱?” “一家人要什么钱,又不是外人!”徐槐道。 袁瑞金看了眼袁桐,发现袁桐没啥表情,松了一口气,就怕自己这个妹妹狮子大开口。 王主任心情极好,她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几个子女生活如意,如果彼此之间能够相互扶持帮衬,那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显然,徐槐虽然有些地方有点颠,可对待两个儿子,没的说,是值得信任的。 “秀宁,别忙了,过来坐。” 王主任扭头看向杨秀宁,她这次回来,明显感觉到杨秀宁内敛了许多,固然和杨家出事有关系,但王主任觉得,杨秀宁多半还是因为徐槐的原因。 她让徐槐来袁瑞金家里,又毫不隐瞒要带徐槐去见老友的事情,就是要告诉杨秀宁,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撑不起袁家,也无心仕途,安安静静做自己喜欢的事,挺好。 你也不要再妄想要继承袁家资源的事。 给了你们,你们也把握不住。 至于袁太行,袁家倒是另有安排,老二有野心,脾气秉性也更适合走仕途,将来和徐槐能够相互扶持,是王主任为数不多的愿望之一。 杨秀宁笑着坐在袁瑞金身边,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 “徐槐,我妹妹的事,我还是得给你道歉,我爸妈本来想亲自登门的,但因为杨秀焉,我爸气的如今住了院。” “杨秀焉呢,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去劳教一年,接受再教育。如果不是你查清了杨秀焉和敌特没有关系,她怕是要去劳改的,我爸和大哥,也不会这么轻松就度过了这个难关。” 徐槐听袁桐讲了,老杨这次退居二线,杨志坚也因为杨秀雅的牵连,失去了一次晋升机会。 好在杨家没有因此元气大伤,杨家上下对徐槐,还是心存感激的。 感激不感激,徐槐不关心,只要不牵扯到袁家和他家就行。 “大嫂,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徐槐的场面话说的很漂亮。 不漂亮也不行啊,老王明显是想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丈母娘的。 又闲聊片刻,老王看了眼时间,起身道:“走吧,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徐槐开车,载着王主任和袁桐前往京城饭店。 “妈,京城饭店招待我们吗?” 徐槐很是好奇,他对京城饭店的了解不多,知道开国第一宴,也就是建国当天,在京城饭店举行的晚宴。 也听说京城饭店,不招待社会散客。 主楼是一座七层的法式建筑,徐槐听说是1917年建成的,在当时是远东第一豪华酒店。 五四年,京城饭店规模扩大,建造了西楼。 当下京城饭店就这两座楼,至于东楼,是十几年后建造的,就不说了。 王主任淡淡道: “以前中国人不让进,新中国后,虽然是接待外宾的场所,以及会议宴客。但也接待散客。” 袁桐抿嘴:“就是贵!” “有多贵?” “最便宜的菜,五块钱一份,动辄二三十块,你说贵不贵!”袁桐去过一两次,知道一些。 徐槐咋舌道:“高档饭店从来不坑老百姓!” 袁桐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对的呀!” 王主任翻白眼,虽然是实话,但不中听啊:“你们两个够了,这话以后别出去说,关起门在你们家想怎么说咋么说。” 徐槐和袁桐相视一笑。 来到京城饭店门口,饭店门口停了不少轿车,大街旁栽种的槐树刚刚长成。 进了饭店,又遇到了熟人,带着墨镜的年轻女子。 第437章 无人赴宴的宴请 京城饭店在长安街和王府井大街的交汇处。 在王府井大街的另一头,就是京城最早的综合型市场,东安市场,东安市场派出所,就在王府井大街附近,后来改名叫王府井大街派出所。 京城饭店和东安市场几乎是前后脚成立的,相隔没几年。 1900年,两个法国小伙在东交民巷附近开了间酒吧卖洋酒,生意越做越好,一年后在东单菜市西侧买了一套三进的院子,当做住宿酒店,正式挂牌京城饭店。 两年后,又拉了一个意大利的人入伙,搬迁到了长安大街和王府井大街的交汇处。 1917年,在如今的地址,建造了当下的七层法式建筑。60年代北京饭店前的豪车60年代,有穿白色制服的交警执勤  此后,京城饭店接待了无数名流大家,政商要客。 开国第一宴,就在京城饭店。 徐槐随手拎着挎包,里面装的是五瓶虎骨酒,挎包里的酒瓶发出叮当的轻微脆响。 而王主任带的其他东西,暂时先放在车里。 走进富丽堂皇的京城饭店,徐槐用余光打量着大堂,没注意迎面走来一行五六人,为首的年轻女子穿着和当下格格不入,带着一副大墨镜,昂首挺胸,步伐自信。 和三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年轻女子停下脚步,轻轻咦了一声,脚尖一扭,轻盈转身,看着徐槐和袁桐: “你们来吃饭呀。” 声音很熟悉!徐槐扭头一看,年轻女子正是在云蒙山见到的马来华人朱小姐。 在她身后的几人,有两位西装革履,像是跟班。另外三人穿着统一的藏蓝色中山装,大概是中侨办和外贸部的工作人员,亦或者是保镖。警惕地打量着徐槐和袁桐。 见徐槐和袁桐看过来,朱小姐摘掉墨镜,露出一双细长美眸,笑起来嘴角两个梨涡,她大方伸手,自我介绍道: “我们昨天打猎的时候见过的,我叫朱珠,来自马来,昨天本来想认识一下的,可你们走的太匆忙。” 袁桐微笑握手:“你好,我叫袁桐。” “袁小姐你好。” “朱珠女士,请叫我名字,或者是同志,我们不兴那一套。”袁桐淡淡笑着,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朱珠带着几分歉意,几分俏皮:“不好意思,总是会忘了一些细节,我叫你袁桐姐姐吧,看上去你比我大几岁呢。” “也行。”在当下,女孩子并不在乎年龄大小,袁桐轻笑着应下姐姐的称呼。 “那你呢?”朱珠俏皮地看向徐槐,伸出小手。 你管我呢,不想跟外国人打交道!徐槐伸手,两手一触即分,直截了当,不咸不淡:“徐槐。” 朱珠见徐槐兴致不高,甚至有些抗拒和不情愿,微微歪头看着他几秒,这和当下官方对他们的态度,有些背道而驰。 随即,她又笑嘻嘻地抓住袁桐的手,有些自来熟: “袁桐姐姐,我在这里还要待几个月呢,有时间找你们玩呀。” 袁桐出于礼貌,以及对回国投资的华人的尊重,点头笑道: “你有时间到东城分局找我,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要去机车二厂视察,再见。”朱珠冲着徐槐和袁桐挥挥手,带着人离去。 走出京城饭店后,朱珠歪着头想了想,对身后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道:“强叔,你让人打听一下,他们在哪个厅吃饭,见的什么人。” “好的小姐。”工具人道。 “咱们带来的礼物还有吗?” “有的小姐。”工具人点头。 “那准备两份,一会给他们送过去。” “好的小姐。”工具人再点头。 …… 王主任看着朱珠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你们怎么认识的?” “去云蒙山查案子,她在打猎,所以有一面之缘。”徐槐也皱眉。 “你们两个不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对待外宾的态度,要拿捏好,不要走太近。”王主任点到即止,徐槐道:“我都不想搭理她。” 没有外人时,袁桐跟精神分裂似的,高冷人设崩的一塌糊涂,如同长不大的小女孩,笑嘻嘻地挽住老王的胳膊: “我也不想走得近呀,要不然我直接说家里地址了,让她去单位找我,那就是公事,不是私事。” “就你聪明。”王主任哭笑不得,“走吧,上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主任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可老朋友一个都没来。 如果只是一个人不到,或许有别的事耽搁了。 都没来的话,那就不简单了。 “妈,你的朋友靠不靠谱啊。”袁桐呶着嘴,趴在偌大的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精美的凉菜。 这四盘凉菜,就将近四十块钱。 神色凝重的王主任,语气依旧轻松淡定: “到了你爸这个级别,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哪怕是朋友,哪怕是至交,都有顾虑,谁的身后不是一大家子人?所以,以后遇到这类事情,不要埋怨朋友。” 袁桐道:“妈,我没有埋怨,我就是发发牢骚,你说的道理我懂,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王主任眼底闪过一抹不可察觉得失落,随即恢复如初,看向徐槐笑道:“你不要有压力,也可能不是因为你的事。” 啊?我没压力啊!一点压力都没有!徐槐笑道:“妈,事情真就这么严重?” 看好你的人,现在不管具体事情了……而真正负责具体事务的人,又各有各的主张,几个朋友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王主任没有说出心里的担心,用轻松语气道: “没事的,凡是有我和你岳父在呢。” 这时候,包厢门打开,三人抬头看去,王主任屁股已经抬起来,脸上带着微笑,然而看到进来的人后,神色微微一怔,又笑着坐下。 徐槐瞥见这一幕,立马起身,笑呵呵地迎向进门的年轻人。老王坐下了,又带着笑脸,表示这个人是晚辈,不用她亲自迎接。 进门的年轻人三十左右,面带笑容,轻瞥一眼徐槐后,无视他伸出的手,直接略过,走到王主任身边,笑道: “王阿姨,对不住,我来晚了。” 第438章 你这虎骨酒是假的 王主任面不改色,目光从空荡荡的门口收回 “王阿姨,我爸临时有个会,被拖住走不了。就让我过来知会一声,我这一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王阿姨别见怪。” 年轻人表面功夫做的极好,又看向袁桐道:“小桐,恭喜你啊,新婚快乐。” “宋阳哥,你还不到三十岁吧,怎么就老眼昏花了?”袁桐拉着脸,对宋阳无视徐槐的举动,极为不喜。 宋阳瞥了眼王主任,见王主任并没有呵斥袁桐的意思,又瞥了眼徐槐,心中有些惊讶,这小子袁家还挺重视! “小桐,我这不是急着给王阿姨道歉吗。”宋阳呵呵一笑,又走向徐槐,伸手: “小徐,别见怪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介绍一下,我叫宋阳,王府井百货大楼第二经理,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叫我宋阳哥。” 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宋阳微微抬着下巴,眼底有几分嘲弄和讥讽。 有能力有个屁用!看不清形势,还敢对知识分子大打出手,终究不过是个胡同孩子! 从这次对徐槐的处理,很多人都在揣测是什么意思。 毕竟为了徐槐,专门设立了刑侦总队,可刑侦总队刚刚成立,还没上任呢,就突然被一撸到底。 肯定不是市里能做的决定,必然有大佬借题发挥。 到底是冲着袁家去的,还是冲着徐槐去的,不好说。 所以这时候大家宁愿静观其变,和袁家保持距离。 徐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微微一笑后,无视了宋阳伸出的手,不礼貌中又带着敷衍的礼貌:“宋阳同志,坐吧。” 跟谁俩呢。 我这年轻气盛的,又不求你办事,还用看你脸色? 嗯???宋阳眉头微皱。 对袁家尊重,对王阿姨尊重,不代表我能看上你!宋阳轻蔑一笑: “徐槐,听说你调到东风市场派出所了,以后咱们就在一条街上工作了,多多联系,有什么需要,尽管去百货大楼找我。” “没问题,我到岗后第一件事,一定先查你们百货公司。”徐槐笑笑。 宋阳嘲弄之色更浓,你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能查什么? “那我欢迎徐槐同志,前去检查工作。” 王主任在一旁轻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王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单位还有事,我要赶回去。”宋阳赔着笑脸,对王主任他可不敢有什么不敬之意。 王主任也不挽留: “徐槐自己弄了几瓶虎骨酒,你给你父亲带回去一瓶,你父亲当年受了风寒,一到阴雨天,就疼的走不动道,徐槐和小桐准备的虎骨酒,可以根治你父亲的老寒腿。” 虎骨酒?宋阳心里有些看不上这么小家子气的礼物。 他们百货公司的虎骨酒多的是,且都是百草堂的上品,他父亲喝了不知多少,虽然有缓解作用,可说到根治…… 王阿姨,你是不是被徐槐骗了? 胡同孩子惯会的伎俩,就是攀附权贵。 百草堂都不敢说他们的虎骨酒,能根治他父亲的老寒腿。 但他也不敢不收,笑道:“好嘞,王阿姨,我一定带给我爸。” 徐槐从挎包里,掏出一瓶自己灌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请拿的姿势。 透明的玻璃酒瓶是普通酒瓶,连包装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随手从哪里捡到的瓶子。 而且酒的颜色不对。 百草堂二十八一瓶的虎骨酒,可是黑色的,用手电筒一照,黑中带亮。眼前的虎骨酒,却是琥珀色的。 宋阳有些嫌弃,可还是笑呵呵地双手捧起来,再次给老王道歉后,才笑着离去。 走出包厢门口后,宋阳看着手里的玻璃瓶嗤笑一声,随手递给了路过的服务员: “拿去喝吧。” 服务员是个相貌周正,十八九岁的姑娘,看着宋阳大步离去的背影一脸懵,却也不敢收礼物,赶紧给经理送过去。 京城饭店的第二经理叫张英远,四十出头,属于政务院下属的副处级干部。 张英远正在陪同一位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当下因为某些原因,几乎很难看到欧美面孔出现在国内。 名叫约翰的中年人,对国内文化极为感兴趣,到了痴迷的程度。在一间包厢的大桌上,摆放着不少清三代的瓷器、明清两代的书画,和一些古玩杂项。 他只觉得瓷器精美,却难以分辨真假。于是专门从紫禁城,请了两位大拿过来,帮其掌眼。 小老头卢象升就是其中一位,卢象升此时不敢说话,因为桌上的书画他一眼就看出都是赝品。 那他妈都是出自他的手,看不出来才见鬼。 卢象升火急火燎,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借故上厕所,把张英远拉到走廊。 “张经理啊,不太妙啊,里面的书画都是赝品。” “不能吧?没有一幅真迹?”张英远愣了一下,那些书画可都是从京城古玩公司拿过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要真迹! 毕竟里面的约翰,关乎到进口粮食的问题。 约翰是大鹅人,就是那个羽绒服的大鹅,在北美。 当下两国还没有建交,所以想从大鹅进口粮食很困难。 恰巧约翰是大鹅在香江农业公司的官员,游说之后,他表示愿意促成两国的粮食交易。 困难时期,关乎民生,不敢掉以轻心。 张英远沉吟数秒后:“卢师傅,你稳住约翰,我想办法再从古董商店调一批过来。” 卢象升心想自己家里有两幅明代唐寅的真迹,要不要拿出来,赚点美刀,弄点侨汇券。 但念头一闪而过后,立马就否决了。 他的身份,可不敢拿出来嘚瑟。 这时候那服务员捧着宋阳送的虎骨酒跑过来,叽叽喳喳说完,张英远瞥了眼酒瓶子,微微皱眉,在想如何处理。 “给我吧。”卢象升一眼瞅见微微有些琥珀色的酒,只觉得色泽极好,一下入了眼。 好不好喝,他也不知道。 他不动声色道: “我拿回家用来擦洗家具挺好的。” “行,那就交给卢师傅吧。” 卢象升随手接过玻璃瓶,似乎不足为奇,但张英远和服务员离开后,卢象升打开盖子嗅了嗅,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还带着一点点的奶香味。 他左右看看,没地方可藏,只好装在兜里,用衣服盖好,这才慢悠悠回到包房。 路过约翰的时候,被一把拉住,约翰略懂一些国语,但也是和粤语分不清,有时候夹杂在一起说话,好奇看着卢象升鼓囊囊的裤兜: “卢,系乜呀?” (点点催更,总感觉大家只看不点催更,是太冷了吗!没有女朋友暖手的,那就放嘴里哈一下!) 第439章 送出去的礼,还有收回的道理 “没乜啊。”卢象升讪笑着捂住裤兜。 越是如此,约翰越是好奇,笑呵呵地乱摸:“宝贝?分享!” 卢象升表面笑呵呵,心里骂咧咧。 死老外,眼睛这么尖吗,早知道就告诉你那些赝品都是珍品,弄你兜里那几个美刀。 陪同约翰的外贸部官员,也让卢象升赶紧掏出来,不要得罪了约翰,能不能从大鹅进口到粮食,约翰很重要。 卢象升无奈,担心再被扣一个坏分子的帽子,只好乖乖掏出来虎骨酒:“这是劣质酒,不能喝。” “酒?”约翰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反正听到了酒字,非得尝一口。 外贸部的官员吓坏了,谁也不敢保证酒有没有问题,万一人出事了,就是大事件。 他们后悔了,纷纷瞪着卢象升,眼睛骂的挺脏的。 你他妈没事,兜里装酒干毛啊! 现在是让喝,还是不让喝? 于是,外贸部的陪同人员,先干为敬,包括卢象升,也被逼着喝了一杯。 喝了酒的几人眼睛贼亮,不见有任何问题,反倒是暖洋洋的。 约翰迫不及待,给自己倒了半两,慢慢品了一口。 几分钟后: 偶买噶的! 厚礼蟹! 再来一杯! 干了这杯! 还有三杯! 卢象升急的把剩下的半瓶酒藏在身后,死活不拿出来了,直到约翰拍了一张十美刀,卢象升吓得赶紧把酒拿出来,美刀也不敢要。 私藏美刀,劳教的干活! …… 宋阳刚走到京城饭店门口,遇到了熟人,一位年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 “乔大哥?” “宋阳!” 两人都颇为意外,乔荣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见几面。 “你也是来参加王阿姨的宴请吧!”乔荣笑呵呵,一边拍打着宋阳的肩膀,一边上下打量许久未见的朋友。 宋阳苦笑摇头:“没办法,我家老爷子开会拖住了,我来说一声。” 乔荣神会意领,笑笑道:“那行,我上去转一圈,你没事的话,等我一会,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宋阳嗤笑道:“那小子在上面呢,还装模作样,送什么虎骨酒,那瓶子太掉档次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酒,我随手就送服务员了,反正我不敢让我家老爷子喝。” “等我!”乔荣拍拍宋阳的肩膀,大步往里走去。 …… 包厢内,徐槐百无聊赖,见王主任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让王主任聊聊过草地的事情,王主任神色感慨,开始忆往昔。 片刻后,乔荣笑呵呵走进来,说词几乎和宋阳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父辈身体不适。 没有意外,王主任送了一瓶虎骨酒。 和宋阳一样,乔荣打眼一瞧,便觉得其貌不扬的玻璃瓶,也好意思拿出手。 “王阿姨,那我就先走了。”乔荣比宋阳带着更大的诚意,桌子上的茅子,他连干了三杯二两的杯子,空腹六两酒下肚,脸色瞬间潮红。 “要不你坐下吃点东西再走。”王主任表现出几分担忧神色,徐槐在一旁无声瘪嘴,都是老演员! 乔荣带着歉意道:“不了,我还有点事……” 话音未落,包厢门再次被敲开,站在包厢门口的,是金发碧眼,满脸震撼,嘟囔着偶买噶的约翰。 几人纷纷一愣,王主任一脸懵,这老外谁啊? “偶买噶!好酒!”约翰大步走到三人面前,跟在他身后的是外贸部的随行人员,和另外两名金发碧眼的欧美女人。 “你好,我是外贸部国际事务处的处长,我姓杨,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外贸部的杨副处长,面带笑容,态度极为恭敬 能在这里吃饭的,可不是普通人。 王主任带着几分疑惑:“我是王桂琴,东北局第三书记的爱人。” 听到对方是书记的爱人,杨副处长笑容愈发恭敬:“王大姐您好,这位是约翰先生,是大鹅人。” “王大姐,这边说话。” 杨副处长看见王主任的脸色后,笑着在一旁解释: “约翰先生,可以对我们进口粮食进行斡旋,有很大可能促成粮食进口。” 王主任恍然大悟,随即又一脸疑惑,瞥了眼偶买噶的约翰:“那……这是什么情况?” 得知是虎骨酒的缘故后,王主任微微摇头,猜出是宋阳随手处置了,不知怎的就到了约翰手里。 杨副处长道:“约翰先生想再买几瓶带回去,他说喝了这酒之后,他疼了多年的腿,突然就缓和了许多,实不相瞒,我也喝了一杯,现在还四肢暖洋洋的。” 原来如此! 王主任道:“杨副处长,这酒可不能随便买卖,是违规的。” 杨主任笑笑:“自然是知道的,这不,请教一下王大姐,该怎么处理,才能让约翰先生,为我们进口粮食尽全力?” 王主任沉吟着,如果能促成粮食进口,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她当机立断:“送他两瓶吧。” “王大姐,谢谢,谢谢王大姐。”杨副处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约翰不要两瓶,不要六六八瓶,也不要九九八瓶,他要两万瓶。 叽哩哇啦说,这玩意弄到欧美,销量肯定好,还要跟外贸部的领导签合同做生意。 杨副处长都惊呆了。 他娘的,这些年想赚老外一点钱,跟孙子似的,货要好的,价格要便宜,还得陪着笑脸去香江谈。 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老外,主动送外汇到手里。 两万瓶,一瓶十美刀,怎么着也能弄到二十万美刀吧! 如果销量好的话,那就可以长久出口,可是一笔不小的外汇收入。 杨副处长眼睛贼亮,看向王主任,王主任看向徐槐,徐槐看向乔荣,乔荣双手捧着那瓶虎骨酒,一脸懵。 这虎骨酒……有那么好? 徐槐笑着从乔荣手里接过那瓶酒:“乔大哥,反正你也看不上,索性赚外汇吧。” 哎? 怎么送出去的礼物,还能收回去? 乔荣哭笑不得,他倒要看看,这瓶酒能值多少外汇。 第440章 赚到外汇,就是功臣 徐槐将剩下的四瓶虎骨酒,放在外贸领导的面前。 如果能促成进口粮食,徐槐也愿意助一臂之力。 “现在就这四瓶酒交给你们,你们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的事。” 至于卖酒……免谈 没有个合理的方式,杜绝秋后算账。 站在对面的,可是资本家呀! 打个人都能一撸到底,可不得小心再小心,不能在给人把柄了,把柄只能桐姐拥有。 杨副处长满脸堆笑,握着徐槐的手:“这位同志,你这酒是自己酿的?” “不是。”徐槐张口就来。 “那这酒从哪来的。”杨副处长眼睛贼亮,他已经在脑海里规划出一个宏伟的商业宏图。 只要促成此事,外汇增加,粮食问题解决,他也能够平步青云,好处多多。 “我自己泡的。”徐槐道。 “……”杨副处长一脸懵,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弄得? “酒是我泡的,但秘方不在我手里。”徐槐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在谁手里?” “我师父。” “你师父在哪?” 徐槐瞥了杨副处长一眼,淡淡道:“你级别太低。” “……” 没法聊了,这小伙子明显不配合。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可又不敢当着王主任的面,表现出来,更不知道徐槐的来历。 他看向王主任,王主任淡淡一笑,装傻充愣,这事确实要谨慎。 约翰用蹩脚的国语对徐槐笑,一副财大气粗的嘴脸:“这位年轻的先生,你还有多少酒,我全要。” 求求你,不要用翻译腔好不好?徐槐微微一笑:“没多少。” “我给钱,梅迪英刀乐!”约翰掏出钱包,掏出里面的美刀,大多是十美刀的面额。 徐槐看都不看那些美刀,对杨主任道:“领导,给他解释一下咱们的政策呀。” 咱们的政策就是,一切向外汇看齐。 能弄到外汇,你就是功臣! “徐槐同志,你家里还有多少瓶?你说个价格,全部卖给约翰先生。”杨主任笑呵呵的背对约翰。 徐槐摇摆双手:“可不行啊,投机倒把是要被枪毙的。” “徐槐同志,这不算投机倒把,这是给咱们国家赚取外汇。” 你说了算吗!?有人要针对我,不得不小心!徐槐沉吟了一下,对杨主任道: “你们外贸部给下个文件。” 杨副处长哭笑不得,这小伙子很谨慎嘛,不过他也能理解,沉吟数秒后点点头:“我会跟领导汇报此事的,你这酒卖多少钱一瓶?” 说着,杨副处长给徐槐使眼色,眼里写满了不能太便宜。 徐槐不动声色地看向约翰,伸出一根手指:“这酒里面,有一百多种名贵中药材,三十多道繁琐工艺,所以得这个数。” “十美刀!”杨副处长有些失望,有点便宜了,不过十美刀也不错。 徐槐一脸错愕,妈的,你不是说别卖太便宜吗? 你这不是贱卖吗? 你这个民族罪人! 十美刀才能换多少软妹币? 十二块钱撑死了。 徐槐掰着手指,继续吹牛逼: “杨主任,可没有那么便宜,一百多种名贵中药材,三十多道繁琐工艺呢,人参、玄参要削掉芦头,鳖甲。龟甲和虎骨上的筋骨要剔除干净,用醋炒青皮、香附、用酒炒威灵仙、何首乌、其炮制之妙实难尽述。” 真正的虎骨酒,可不是把一百多味中药材一起泡入酒内。 而是先用秘法,将中药材制成中药方剂,把整具虎骨放在上等70度高粱酒里,泡三年,火毒葬气去除之后,再把虎骨灸碎,熬成虎骨胶。 然后一百多种中成药剂,按比例放入炮制虎骨的高粱酒里,搅拌均匀,再存放半年。 徐槐又晃了晃手指:“所以得这个数!” 杨副处长愣了一下,不是十美刀……那是一百美刀!? 倒吸一口好小子,够狠! “一百美刀太贵了!”约翰摇头。 徐槐又笑了:“翻译同志,告诉他是一千美刀!” 一百美刀?你想啥呢! 老子的空间能量,能贱卖吗! 你又不是我儿子! 嘶…… 周遭一片倒吸冷气,包厢温度骤降五度,所有人瞠目结舌。 “太贵了,太贵了!你们当我是冤大头吗?” 古怪的语调,气愤的脸庞,大胡子约翰张牙舞爪,肢体语言很丰富,唾沫渣子乱飞。 约翰很生气,外贸部很紧张。 徐槐继续吹牛逼: “约翰先生,首先,这个酒我们不卖,只是用来自己喝的,而且不能量产。” “其次,我们有一个词,叫物有所值!” “这瓶酒完全可以再兑一百公斤的酒,因为这瓶酒叫药酒原浆,秘方是经过一千多年沉淀改良的,你们国家没有这玩意,这叫物以稀为贵。” “而且,我说的一千美刀是成本价,并不是卖给你的采购价,你要买还得加百分之十。” “你之所以想批发,一定是品尝过我的酒了,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很舒服?我保证,你睡一觉之后,就能明白其中的玄妙了。” 徐槐停顿一下,抛出了大杀器: “因为这酒还补肾!” 补肾是什么意思,约翰不懂,但翻译之后,约翰思索两秒,眼睛贼亮: “怪不得,怪不得!” “我觉得我好像很有劲,像要火一样,太神奇了,偶买噶的,我发现了什么!” 嘿!这老外真直啊!换成国人,就算是琼浆玉液,也非得挑刺不行,这还夸上了。杨副处长心里想着,小心脏怦怦跳,急切的想促成此事。 “年轻的先生,就按照你的价格,一千就一千,你有多少?我都要!”约翰道。 约翰态度突然转变,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不讲价了吗? 徐槐懵了,一千美刀你也要? 我踏马是不是开价低了? 开这么高,是给你砍价的空间呀! 情绪价值得提供吧? 砍得越低,你是不是越有成就感?! 你答应的这么痛快……不像是强盗风格啊,你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外,没憋好屁吧? “不急不急,你考虑清楚再说。” 旁边的杨副处长都急疯了,他妈的一千美刀一瓶你还不赶紧答应下来,还要放线钓鱼? 哦! 小伙子不敢随意买卖。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问题不大! 第441章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不用考虑,我全都要。一瓶给你一千美刀,我可以去买大麦和黑麦,卖给你们!” 生意人约翰把虎骨酒和进口粮食绑在一起,意思很明显,有酒就有粮。 “没问题!”杨副处长立马替徐槐答应下来,进口粮食才是第一任务。 徐槐沉吟着,关键是粮食! 如果是刚穿越来的那会,徐槐是不会理会的,别人的死活跟他有屁关系。 在大环境下,徐槐心态也慢慢发生了转变。 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力所能及地做些事情吧,要不然对不起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徐槐是个好同志。 “哦,年轻的先生,你是什么想法?”约翰见徐槐不表态,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能有什么想法呢!徐槐道:“国家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祝我们合作安康!”约翰哈哈一笑,撞开双臂跟徐槐拥抱。 安康是这么用的吗!徐槐接受约翰的拥抱,可没想到,这货又看向袁桐,张开了双臂: “美丽的小姐,你有一个好丈夫,祝我们……” 祝你妈呀!徐槐脚步一挪,挡在了袁桐面前,笑哈哈地接住了约翰的拥抱。 想抱我老婆? 握个手就得了呗。 别扯什么外交礼仪,老子不乐意。 约翰哈哈一笑,知道国人不兴陌生男女拥抱这一套,也无所谓,伸手向他的秘书道: “给我四千美金。” 片刻后,约翰将四千美金拍到徐槐手里,四十张一百美金,也有厚厚一沓: “公平交易,这四瓶酒买了。” 好烫手啊!你们这些假绅士真强盗,又在跟我装是吧。 徐槐转头就把四千美金塞给了杨副处长,人多眼杂,不能留:“杨副处长,这事你们处理。” 杨副处长哈哈一笑,握紧了四千美刀,对徐槐道:“组织不会亏待你的,下午我送侨汇券去你们家。” 是给我送侨汇券吗? 你是怕我不给你弄虎骨酒吧! 还紧迫的希望是下午。 总之没有文件和政策,这酒你们拿不走。 在一旁的乔荣目瞪口呆,那不起眼的一瓶酒,居然敢要一千美刀?! 这就是……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关键是,那个外国人居然同意了! 那个酒有那么好吗? 乔荣有自己的一套过滤系统,直接忽视了酒可以祛除风寒,只记得徐槐说的补肾。 等王主任和徐槐送走约翰后,乔荣满脸堆笑道:“徐槐,我家老爷子腿脚不好……” “乔大哥,你也看见了,那个外国人全要了。”徐槐淡淡的语气里,透着淡淡地冷漠。丈母娘跟你们有交情,我徐槐可没有,既然不愿意同舟共济,那我徐槐就另造船。 “没事没事,外汇第一嘛。”感觉错亿的乔荣尴尬笑笑,又拉不下脸来继续索要,只好告别,只是心里不是滋味。 他妈的,哪有送到手的礼物,收回去的道理? 乔荣走到电梯口,余光瞥见卢象升怀里抱着小半瓶虎骨酒,最多不过一两半,那酒瓶和颜色,和徐槐的一模一样。 鬼斧神差下,乔荣笑呵呵道:“这位老同志,可以给我尝一口吗?” 你有病吧!愁眉苦脸的卢象升立马警惕地,将酒瓶紧紧抱住:“不是不给你喝,没多少了。” “你看多少钱合适?”乔荣掏兜。 卢象升摇头:“多少钱也不卖。” “那侨汇券呢?我这里有三十块钱的侨汇券。”乔荣道。 嘶……卢象升心动了,左右看看没有人,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不舍得交易,电梯也不坐了,跑到楼梯口,一溜烟没了影。 “……” 乔荣呆若木鸡。 三十块的侨汇券都不卖吗? 真就那么好? 乔荣心里更痒痒了。 失落走出电梯,远远看见宋阳在那等着。 “乔荣哥,是不是很掉份?啧,袁家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宋阳调侃道。 乔荣瞥了他一眼,宋阳这般开心可不行,也得让他难受一下,你马上就知道你错过什么了: “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吗?” “撑死了十块!”宋阳笃定的语气中,带着讥讽,百草堂的虎骨酒他又不是没见过。 乔荣伸出一根,一副你自己猜的笑脸。 “果然十块,呵,我就知道不咋地!”宋阳啧了一声。 “一千!还是美刀!我亲眼看见外国人掏出美刀,买走了四瓶!”乔荣忍不住了,实在想看看宋阳懊悔的模样。 宋阳愣了一下,旋即笑的前俯后仰,一千美刀?开什么国际玩笑?当老外都是傻子吗? 那些老外精明的很,恨不得直接上手枪呢,怎么会给四千美刀。 四千美刀能干什么? 都能在美帝买一辆小轿车了! “乔荣哥,你喝醉了吧,那破玩意能值一千美刀,我去吃屎,百草堂的虎骨酒才卖二十多块,就算是年份长一点的,也不过五六十!” 乔荣静静看着宋阳,眼里除了错亿的痛苦,就是嘲讽宋阳。 钱倒是无所谓,他有,关键是徐槐那小子心眼小,不给他酒,刚才徐槐的态度,透着冷漠,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大概是彻底把徐槐惹到了,想要这酒,还得他老子出山。 可他老子这次不来,王阿姨难道就没有想法吗?他老子还好意思吗? “……不会真的吧?”宋阳见乔荣的眼神,收起笑脸,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为了让宋阳懊悔,乔荣不需要添油加醋: “我亲眼所见,老外心甘情愿的买走了最后的四瓶。” “最最重要的是,能补肾!” “你呀,赶紧去找服务员,把你那瓶酒要回来,咱们也尝一口。” 将信将疑的宋阳皱着眉头,然后就看见杨副处长和他的同事,笑容满面,脚步匆匆路过,两人的对话落在他耳中。 “杨副处长,徐槐这酒太牛逼了,我昨天扭伤的脚,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就那么一口呀,效果太好了,后悔没多喝点,一千美刀……绝了呀,徐槐是真敢要价!” “你正经点,千万别四处宣扬,得赶紧汇报领导,把徐槐剩下的酒拿下。” 宋阳转身就往楼上跑,他老子的老寒腿能治好的话,起码还能干十年,十年,足够他往上走两个台阶了。 第442章 明目张胆来抢酒 “宋阳同志,你那瓶酒不是不要了吗,已经被外国友人喝了。”副经理微笑着,担心宋阳找事,直接搬出外国人。 这年头,国人自信度极高,毕竟刚刚打败了十七国联军。 美帝? 纸老虎而已。 但当下,外汇成了重中之重,能搞来外汇的外国佬,在国内,还是颇受尊重的。 那是朋友! “一点都没了?”宋阳不死心。 副经理张英远道:“一点都没了,瓶子都没了。” “那酒你喝了吗?”宋阳问。 张英远微微一笑:“侥幸,尝了一口,我现在感觉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好像年轻了十岁,真想喝一整瓶呀。” “……”宋阳心里哇凉哇凉的。 恰巧此时,徐槐和袁桐,还有王主任走过来,宋阳尴尬讪笑,王主任笑笑:“宋阳,你不是单位有事吗,还没走呢。” “王阿姨,刚才遇到了个朋友,闲聊了几句,我这就走。”宋阳也没好意思提酒的事,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徐槐。 神经病吧你,那么好的虎骨酒,就不能好好包装一下吗?! “袁桐姐姐!”电梯门打开,朱珠拎着三份礼物走出来,看见徐槐和袁桐后,俏皮一笑,颠颠地跑过来。 “朱小姐!”宋阳微微一愣,旋即满脸堆笑,百货大楼的出国人员服务部,正在跟朱珠在香江的百货公司,洽谈进口商品的事,宋阳正好是负责人。 “你是……”朱珠疑惑看着笑容满面的宋阳。 “朱小姐,我们前几天见过,我是王府井百货……” “生意上的事请找我秘书。”朱珠一副公事公办的职业微笑,脚尖一扭,立即笑盈盈来到袁桐面前,俏皮眨着眼,将礼物盒子递给袁桐: “袁桐姐姐,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喂喂喂,你搞什么?懂不懂送礼啊?哪有当着别人的面送的?徐槐瞥了眼精美的包装,一水的英语。 瑞士高档手表!国内闻所未闻! 两千多块的外国表! “我们不收礼!” 徐槐当即拒绝了朱珠的礼物。 这小妮子坏得很,这个礼物收了,就是定时炸弹。 而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跟朱珠只有一面之缘,不图什么,凭什么送这么珍贵的礼物?一定是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钢铁般的意志! “只是聊表心意呀。”朱珠抿着嘴,嘴角两个梨涡,微微不悦。 “朱珠女士,见谅。”夫唱妇随的袁桐大方一笑,“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那好吧,我尊重你们的纪律!”朱珠将礼物递给随从,又闲聊片刻后,众人分开。 走出京城饭店,三人正准备上车离开,宋阳急匆匆跑过来,满脸堆笑:“小桐,你认识朱小姐呀。” “见过几次。”袁桐不冷不淡。 “明天咱们约朱珠小姐吃顿饭……” “我不想和你吃饭。”袁桐直截了当的拒绝。 宋阳尴尬地站在原地,解释道:“小桐,我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百货大楼……” “那是你的事。”袁桐依旧不冷不淡,连最起码的敷衍都不愿意了。宋阳完全没把徐槐放在眼里,送他的酒,出了包厢就处理了。 这已经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事。 “今天我们请你吃饭了,你不吃呀,我们送你礼物,你转头就送人了,你觉得合适吗!” 宋阳沉默了,微微苦笑,余光扫了一眼吉普车里的王主任,王主任闭目沉思,看都不看他。 “再见,替我向宋伯伯问好。”袁桐转身上车。 路上,坐在后座的王主任淡淡开口:“徐槐,如果外贸让你卖酒,你打算怎么做?” 我用屁股坐!徐槐笑道:“妈,秘方不在我手上,不能量产。” “真在你师父手里?” “是的。”骗丈母娘怎么了,徐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什么是秘密,秘密只能埋在心底,两个人知道的事情,还叫秘密? 可丈母娘这不信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们要打听你师父的下落呢?你想好怎么应对吗?”王主任问。 徐槐道:“陈棠他们能证明我师父人在香江呢,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 “你一点都不知道秘方?” “知道一点点,但没用。” 王主任还觉得有点可惜,如果徐槐能给国家赚来大量的外汇,绝对是一石二鸟。 既给国家做了贡献,而且徐槐一定是安全的,没有人再敢算计他。 “妈,你说我这算不算投机倒把?”徐槐最担心这个问题。 王主任道:“不算,投机倒把是低买高卖,你又不做买卖,算是外贸征收,属于国家行为,会给你补偿的。” …… 回来后,徐槐就把一缸子酒放在了地下室,等着外贸部上门。 下午三点多,外贸部来了七八个人,杨副处长陪同。 “徐槐同志,你的酒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为首的姓秦,名叫秦灵岩五十左右,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是专门对外事务某个办事处的处长。 徐槐看向杨副处长,这群人过来,是只字不提四千美刀的事。哪怕不全给,总得把成本给我吧!就算不给侨汇券,软妹币总得给吧! 王主任可说了,他这不属于投机倒把,这是国家征收。 而且杨副处长说了,会给他换成侨汇券,但现在杨副处长不说话,徐槐主动询问: “杨副处长,那四瓶酒的四千美刀,怎么处置的?” 杨副处长讪讪一笑,秦灵岩却道:“徐槐同志,为国家做贡献,不要计较个人得失。” “我可以不计较。”徐槐瞥了眼秦灵岩,“但我需要知道,美刀上交没有,就怕有些人据为己有。” 杨副处长脸色微变:“徐槐同志,我如数上交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上交给谁了?”徐槐问。 秦灵岩又插话,用命令的口吻: “那是我们外贸部的事情,和你无关。” “现在带我去看看你的酒,我们要带走。”北京侨汇券另外还有面值五十,一百的,就不上传了,祝大家星期二快乐 第443章 打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打死 徐槐笑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以为是你家的东西,你想带走就带走? “外汇的事没说清楚,其他事免谈!我问你,是上交给国家了,还是交到某些人手里了,你们不说明白,我现在就去举报!” 外贸部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都看向秦灵岩,所有人都看到,杨副处长把美刀交给他了。 秦灵岩神色难堪,有些恼怒道:“当然是上交给国家了。” “没有领侨汇券?” “当然没有!” “好,我会向有关部门说明情况的。”徐槐瞥了眼秦灵岩,如果你没有用美元换侨汇券,我没意见。 但你敢私吞,那对不起,我徐槐心里不爽,你也别想好过。 只见秦灵岩脸色阴沉,眼神微微闪烁,旋即恢复正常: “侨汇券在我办公室呢,来的时候走得急,忘带了,我们部长特意交代过,要把侨汇券送到你手上。” 哦!徐槐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如果不问,你是不是就自己留下了。” “徐槐同志,请你不要污蔑一个干部,我怎么会侵吞他人财物?”秦灵岩挺生气的,但一眼假,显然是演戏。 徐槐满脸鄙夷:“那请把侨汇券给我吧,你不是说了吗,你们部长特意交代,要如数给我的。” “我说了,忘带了!” “那就回去取!”徐槐一点面子都不给,这种老鼠屎,最好是送去劳改。 秦灵岩这回真生气了,脸色铁青,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实在没想到,徐槐会当面硬刚。 随即他让秘书去他办公室,第三个抽屉里去拿。 还顺手给了秘书一把钥匙。 瞅瞅!保护的多好,唯恐他人财物丢失,锁在自己抽屉里。 四千美刀,按照现在的汇率,起码兑换五千的侨汇券,足够95号院八十来号人,每个人每个月五块的标准,活一年了。 徐槐又瞥了眼杨副处长,杨副处长眼神闪烁,尬笑几声,挪开目光。 这老小子肯定跟秦灵岩有仇,否则不会不告诉秦灵岩,他老丈人是谁。 秦灵岩知道老袁的话,打死他都不敢侵吞! 啧啧!保不齐就是故意的!斗争果然无处不在。 就这么尬坐了一个小时,徐槐是茶水管够,才等到秘书拿着厚厚的信封过来,递给秦灵岩。 秦灵岩又把信封推到桌子中间,黑着脸道:“现在带我们去看酒!” 徐槐压根不搭理他,拿过信封,掏出侨汇券。 侨汇券有一块的,十块的,五十的,还有一百的面值。 但又不是单一的面值,在每一张侨汇券周边,都带着副食品票券,可以购买基本的生活物品。 徐槐甩了甩手里的侨汇券,哗啦啦的声音,在他人耳中是那么的悦耳。 这可比当下的软妹币,能够买的东西多得多。 除了基本生活物品,还有高档烟酒、电风扇、自行车、时髦的现代工业品、进口照相机、甚至金银珠宝都能购买。 这就是国家给侨眷的超国民待遇。 因为实在是太缺外汇了,被封锁的太死,和北苏闹翻后,当下只有十几个国家建交,且都是难兄难弟,没有日子过得舒坦的。 又要还债,又要发展,要进口生产设备,没有外汇一切免谈,所以外汇是重中之重。 鼓励海外华人华侨汇款,在当下,很大程度缓解了外汇紧张,甚至去年,有一半的外汇都是靠海外汇款获得。 “这数目不对。”徐槐冷冷看向秦灵岩。 “不可能,全都在信封里装着!”秦灵岩底气十足。 徐槐笑笑:“我就随便一问,你激动什么。” “……”秦灵岩暗暗咬牙。 徐槐当着众人的面,一张一张地数着,崭新的侨汇券像是钩子一样,紧紧勾着众人的眼球。 和徐槐换算的大差不差,不到五千块的侨汇券。 随后,徐槐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地下室的温度稍稍暖和些,储存的大白菜和土豆用干草和破褥子盖着,隔了一间作为洗片室。 那缸子酒,就放在土豆旁边。 “我们要带走这缸酒,需要好好检验一下酒的成分,毕竟是要出口的。” 检验成分可以,但至于全带走?你是觉得我没有常识吗? 徐槐淡淡道:“检验的话……最多给你三两。” “三两怎么检验!”秦灵岩沉声不悦,“事关国家声誉,不得不谨慎,徐槐同志,请你为大局考虑。” 如果不是为了进口粮食,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徐槐轻笑:“最多二两!” “你……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我再重申一次,这是为了国家声誉,你无权拒绝,信不信,我们没收了你的酒!”秦灵岩瞪着徐槐,怎么还少了一两? 徐槐拔枪,子弹上膛: “你试试?” “我自己家里泡的酒,谁告诉你可以没收?有依据吗?” “要么,你拿文件过来,要么,我当你们是抢劫人民财产,我正当防卫,打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打死。” 徐槐扫视众人,秦灵岩暴跳如雷,指着徐槐,手腕上的手表明晃晃的: “你太嚣张了,我就不信你敢对干部开枪!” “秦局,别冲动,他是徐槐。”秦灵岩的秘书小声道。 “我管他是谁!不考虑大局的人,都是反动势力!” “秦局,徐槐就是打伤铁继文的那位。”秘书有些畏惧地瞥了眼徐槐,他听说徐槐当时,当着很多领导的面,狂揍铁继文。 胆大包天呢。 咯噔! 秦副局的手跟触电了似的收回去,又跟触电似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徐槐,脸色苍白。 他就是那个家伙? 秦灵岩猛然瞪着秘书,杀气腾腾,怒不可遏,又带着几分后怕,额头渗出细汗。 你他妈不早说他就是那个徐槐! 我这是踢到铁板了呀!! 下一秒,秦灵岩变脸,换了一副笑脸,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之色: “徐槐同志,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来呢,就是想看看你的酒,毕竟是关乎国家声誉,这样,你给我们一两就行,我们拿回去化验一下。” “一两都没有!”徐槐冷笑一声,“你这个贪官,蛀虫,败类!!!” 第444章 没一个好人 徐槐通过侨汇券,在空间查看到了秦灵岩的信息。 他竟然是民国遗留下来的祸害! 解放前,姓秦的居然是孔姓的员工,当时姓孔的在国内开设了很多家公司,京城48年有一次粮食紧缺,当时拨了五百吨粮食到京城,缓解粮食短缺,愣是被他们全部倒卖。 一颗粮食也没有流到市场上! 解放后,进京赶考。 可革命和经济是两回事,为了发展经济,吸纳了不少这方面的人才。 刚开始老实了几年,随着职务的提升,他知道以他的经历,走到头了,所以利用职务之便,愣是三年的时间,弄了将近两万块的侨汇券。 “徐槐,你不要血口喷人!”姓秦的暴怒,指着徐槐的鼻子,身子轻颤。 徐槐冷冷一笑,“你大概不知道我徐槐是京城神探吧。” 哎呦喂!徐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夸自己,着实让人害羞呢。 “你敢让我们去你家搜吗?” “我有什么不敢!”秦灵岩大吼,“但你没资格搜我家!” 徐槐突然冲到他面前,趁着地面不注意,把秦灵岩扔在地面上。 膝盖顶住秦灵岩的后背,掰着他的左手,从腕上摘下一块表来,在还没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面前晃一下: “这块表国内可没有出售的,价值起码在三千左右,他从哪来的?你们外贸部发的福利吗!” 啧! 你太老了!没有经历过网络时代。 那时候谁还敢戴高档手表!?那是手雷! 外贸部工作人员纷纷摇头,急忙否认,他们福利再好,也不可能发几千块的进口手表。 “杨副处长,人你们带回去审吧。”徐槐将手表扔给了杨副处长,“我会让我岳父给你们领导打电话的,让换一个靠谱的同志过来。” 杨副处长眼底闪着兴奋之色:“徐槐同志,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是下属,怎么能查领导呢,不过你放心,我首先是一名党员,我一定会把他送到监察委!” “这个人也得查查,他的手表也不简单。”徐槐扭头看向秦灵岩的秘书,刚刚他摘下手表时,余光看到秘书赶紧捂住了自己手腕,拽了拽袖子。 那秘书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瘫在地上,瞬间又面如死灰。 杨副处长大步走过去,撸起袖子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手表! “草拟大爷,你个败类,早就觉得你有问题!”杨副处长反手一个大嘴巴子。 …… 大胡子约翰的酒店房间,酒味浓郁。 摆在他面前的,是京城能买到的最好的骨虎酒,百草堂的、还有和百草堂出自一门的津门达仁堂的。 约翰神色认真,仔细品尝这种带着奶香味和药材味的酒,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口感,但不喜欢归不喜欢,赚钱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每过一个小时,约翰品尝一个品牌。 不管是口感还是身体变化,都不如徐槐的虎骨酒来的直接。 约翰又用威士忌,兑了徐槐的虎骨酒,按照徐槐所说的比例兑的,忙活到凌晨,约翰骂骂咧咧地摇着头。 他的秘书奈特莉被骂声惊醒,从椅子上弹坐起来,打着哈欠急匆匆问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谢特!” 约翰双拳挥舞几下: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可恶!” 没有问题你骂谁呢? 年轻漂亮的奈特莉有一头栗色长发,不明所以地看着向来精明的约翰,猜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先生,我们真的要跟东方人,做药酒的生意吗?”奈特莉问。 约翰点头:“做粮食生意是做,顺带卖卖酒也是做,而且前景不错,我们那里天寒地冻,又没有穿厚裤子的习惯,到了我这个年纪,基本没有腿不疼的。” 说着,约翰拿起徐槐的虎骨酒,啧啧称奇: “确实效果很好,我多年来都需要镇痛药来缓解腿疼,但现在感觉好多了。” 奈特莉犹豫一下,问道:“先生,那为什么要生气呢?” 约翰无奈道: “我以为那个东方小子把我当冤大头,所以答应一千美刀一瓶,如果证实酒有问题,明天,我可以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我,这样可以赚一笔。” “现在看来,明天还得跟他们砍砍价。” 奈特莉恍然,怪不得精明的约翰,赠送给他都不要,非得给四千美刀,原来想大赚一笔东方人的钱。 “先生,那太可惜了。”奈特莉表示惋惜。 约翰哈哈一笑:“但是,我发现可以赚更多的钱,这批药酒运回我们国内,完全可以高价售卖,只需要换个包装,以新型药的名字,卖给我熟悉的政商名流,一瓶一千五百美刀,应该没有问题。” “那太棒了,恭喜你先生。” 约翰看着年轻的奈特莉,突然有些冲动了,猛然间眼睛发出绿光。 他已经五十多岁,荷尔蒙早就停止分泌,可此时竟是看奈特莉,觉得燥热难安。 厚礼蟹! 还真有效果? 那一千美刀,物超所值! 运回去,可就得翻倍了!他认识不少上了年纪的政商要客呢,为了裤裆那点事,甘愿大把大把的花钱! “先生,你……你要干什么?” “不要,先生,我可以帮你叫安娜过来,她是你老婆……” …… 在京城饭店的另一层,某个房间内 京城饭店的客房,带有热水和马桶,头发湿漉漉的朱珠穿着浴袍,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站在身后,给朱珠轻轻擦拭头发。 女子长相端庄,左边的弯弯眉毛里,藏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 “你是说,约翰跟徐槐口头达成一笔买卖,商品是虎骨酒?”朱珠微微蹙眉,大概是刚刚洗过澡的原因,白皙的脸颊泛着潮红。 她身后女子轻轻点头,语气不急不缓:“一千美刀一瓶的价格呢。” “约翰绝不是冤大头,那酒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朱珠惊讶张嘴,这片土地有什么酒能值一千美刀?关键是约翰居然买了! 香江屁大点的地方,朱珠和约翰也有过生意往来和竞争,彼此认识。 女子道:“听说约翰还把粮食生意跟酒绑在一起。” “明天你跟我去徐槐家里,咱们弄一瓶酒看看,如果效果好,我们也可以做这份生意。” 女子微微蹙眉:“这不在计划之内。” “计划可以随时改变,再说怎么接近徐槐,是我的事。”朱珠的语气不容置疑,细长眸子里尽是寒意,以及对女子的警告之色:“” “好的小姐,我听从你的安排。”女子神色变换后,恭敬道。 朱珠这才展颜一笑,眉梢眼角尽显妖娆妩媚,转过身看着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呢喃: “真美呢,哪个男人会不爱呢,徐槐又怎么能逃得过呢。” 第445章 不许打嫂嫂 第二天,徐槐是被小短腿震耳欲聋的嘎嘎笑声,吵醒的。 睁眼一看,已经是日上三竿。 像八爪鱼一样搂着他的袁桐,让徐槐猛然一惊,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喂,上班迟到了!” 嘤嘤嘤的袁桐钻进被窝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徐槐哭笑不得,你开始变得懒惰了! “迟到了!”徐槐在她耳边大喊一声,袁桐一个激灵窜起来,手忙脚乱地找衣服,抓着徐槐的裤子,两条大长腿一蹬…… 脚没露出来,袁桐大概还没醒,又用力往上扯了一下,卡裆了,脚背崩直了也只有脚尖尖! 这才意识到穿错裤子,又急匆匆地脱下来,找自己的棉裤。 一阵乱糟糟忙活,脸都顾不上洗,更别说吃早饭了,抓起两个煮鸡蛋就要走。 却又看见常秀英在院子里,揪着嘤嘤怪的耳朵,训斥嘤嘤怪。 嘤嘤怪压根不怕常秀英,你训你的,我但凡听进去一个字,算我输! 它一脸无所谓地歪着头,逗着蹲在旁边的小短腿。 没有入冻前,常秀英就在院子西边,弄出了一块十来平米的菜圃。 冬天也只能种一些抗冻的菠菜和芫荽,长势喜人,在荒凉的冬日,有一抹绿色,也给院子增加了不少生机。 眼看着菠菜就能吃了,却被嘤嘤怪霍霍了不少,常秀英气不打一处来。 “常姨,怎么还不去上班?”袁桐提醒常秀英。 “嫂嫂!你醒啦!大锅呢!”小短腿腾地一下站起来,圆滚滚的一团,滚向袁桐。 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 小短腿也不知道穿了多厚,看起来就是圆圆的一团。 嘤嘤怪立马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在家里老大的面前嘚瑟。 常秀英满脸诧异道:“今天元旦呀!你要加班吗?” 嗯?袁桐愣在原地,旋即尴尬挠挠头:“常姨,我这日子过的晕晕乎乎的。” 今天居然是1961年的第一天! 建国初期,元旦便是法定的节假日之一,这一天是要放假的。 “大锅!”小短腿站在门口,两手抓着门框,伸着脖子冲徐槐的房间大喊。 小短腿的嗓音极高,刺的袁桐不禁皱眉。 徐槐故意黑着脸出来:“又干嘛?” “大锅,你快来!”小短腿探着头招手,徐槐走过去,小短腿又冲着他招手,示意徐槐弯腰,徐槐弯腰后,警惕地看着小短腿:“干什么?” 小短腿揪住徐槐的耳朵,就跟常秀英揪嘤嘤怪的耳朵一样,稚嫩的小脸上气鼓鼓的: “你晚上不要打嫂嫂!嫂嫂都哭了!” ???徐槐满脸疑惑:“我没有打你嫂嫂啊。” “那嫂嫂为什么晚上要哭?” 小短腿眉头紧锁,气势汹汹,袁桐满脸通红,飞一般跑过来,捂着小短腿的嘴,抱起来冲进了屋子里。 谢谢你替嫂嫂出头呦! “嫂嫂昨晚脚指头不小心碰到桌子腿了,疼的厉害呢。”袁桐实话实说,昨晚真的是脚指头踢到桌子腿了。 她突然就后悔了,这么紧张干什么,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完了,你童言无忌,可让嫂嫂怎么有脸见人啊! 幸亏都是家里人…… 然后,袁桐看见于丽,抱着几件衣服,从常秀英的房间里走出来,气氛瞬间凝固了,于丽笑笑,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不给袁桐解释的机会,飞快离去。 紧跟着走出来的陆芍药,走过来训斥小短腿:“不要胡说,大哥昨晚半夜才回来,没时间打嫂嫂!” 嗯?你这小姑娘懂得有点多啊!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大锅,你半夜去哪了,是不是吃肉啦?”小短腿抱着徐槐的大腿往上爬。 滚滚滚,就知道吃!徐槐在小短腿的头上拍了一下:“一边玩去。” 袁桐回了房间,徐槐笑嘻嘻地跟上,刚进门被袁桐一阵拳打脚踢,羞恼之下的袁桐呶着嘴: “都怪你,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就是自己吓自己,都是成年人,谁不知道那点事。”徐槐嘿嘿笑。 “可我没有呀!”袁桐跺脚,“我以后不见人啦!” “没事,咱们房间有隔音功能。以后把门窗关死就好。”徐槐挠挠头,出谋划策。 袁桐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都怪你!” “对对对,都怪我。” 徐槐嘿嘿笑,自己媳妇自己疼呗,是真的疼…… 下手能不能轻一点,结婚前你可没有这么狠。 “大锅大锅大锅。”小短腿又来了,热情极了,“妈妈说吃完早饭,去赶庙会,大锅一起呀!” “滚!狗都烦你!” “哼,滚就滚!嘤嘤怪可不烦我!我和嘤嘤怪好着呢!”小短腿气哼哼地一步一跺脚,走了。 几秒后,脆生生地小奶音在院子里响起: “不给大锅带冰糖葫芦,不喜欢大锅了!” 元旦这天,京城劳动人民文化宫,上街表演了传统武术、高跷、杂技等等文娱节目。 在北海公园,还举办新年化装滑冰游园会。不少工厂都在礼堂举办了迎接新年的舞会。 徐槐和袁桐跟大家一起吃完早饭,准备去逛市场。 所谓的市场,是京城人口中的东安市场,不是小短腿所说的赶庙会。 四九城的庙会很多,土地庙、花市、白塔寺、护国寺、隆福寺! 这五个庙会每个月会有不同时间段的庙会,小贩云集,商品满目琳琅。四九城外,还有厂甸庙会,蟠桃庙会,铁塔寺也有庙会。 当下,隆福寺庙会变成了东四人民市场,每天都有营业,倒是少了许多乐趣。 厂甸庙会是正月初一到十五,因为物资短缺,这几年取消了,63年又恢复了,不过几年后又一度停办,到了2001年才重新恢复。 至于东安市场,几乎是和京城饭店同时成立的,在王府井大街另一头,是原来的练兵场。 因为东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小商小贩乱糟糟的,所以有人提议,把练兵场给小贩们用,反正大清气数已尽,也不练兵了。 1903年,东安市场开始汇集各路小贩。 刚开始小商小贩还心有顾忌,宁愿赶庙会,也不来东安市场,一到下雨,小商小贩一哄而散。 后来有太监眼光不错,投资了东安市场,慢慢规范起来,盖了雨棚,初具规模。 三教九流慢慢汇聚于此。 第446章 元旦也要枪毙 东安市场是综合型的市场,吃的喝的玩的,有花鸟鱼虫,卖葫芦蛐蛐和鹦鹉八哥的,胸口碎大石的,摔跤的,喷火的耍猴的,还有用红缨枪捅喉咙的,说相声的,热闹得很。 解放后,东安市场又扩建和做了规范,多出许多玻璃柜台。 逛市场只需要注意两点,钱包别丢,别迷路。 临出发了,几小只叽叽喳喳兴奋起来,常秀英提溜着耳朵告诫他们,不许乱跑,袁桐抱起了小短腿,徐槐揣起了钱包,准备好好玩一玩,出来后再去一趟百货大楼的出国人员服务部,消费一下侨汇券。 一家人走到95号大门口,外贸部的杨副处长匆匆忙忙骑着自行车,堵住了徐槐,赔着笑脸给徐槐递了一张请柬。 是大胡子约翰,请徐槐去京城饭店,庆祝新年的请柬。 “徐槐同志,务必要参加,今天陪同的,还有我们外贸部的领导。”杨副处长笑笑,又道:“关乎粮食进口问题,可不敢意气用事。” 粮食是大事,徐槐认真点头:“中午十二点是吧,我十一点五十到。” “徐槐同志,你现在就得去。”杨副处长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们的何副部长,想先跟你通个气碰个头,你最好再带一瓶虎骨酒。” ??徐槐皱眉。 杨副处长立马解释道:“徐槐同志别误会,还有百草堂的人,以及两位老中医,主要是看看酒的成分,毕竟是要出口的。” 我看你们想知道配方是真的吧,徐槐想想:“也行,我回去拿。” 随即,徐槐扭头看着袁桐他们,“你们先去吧,对了,俞飞和陈棠也叫上,还有钱大千今天也不上班,多叫点人,别出意外。中午两点,在百货大楼门口等我。” “你先忙大事。”抱着小短腿的袁桐,给徐槐一个放心的眼神,小短腿嘟着嘴,委屈道:“大锅,你不去嘛,想跟大锅一起。” “乖,大哥要工作。” 小短腿瘪瘪嘴:“大锅,你给嫂嫂钱了吗,没钱嫂嫂怎么给你买冰糖葫芦。” “……” 错付了! 还以为你心疼大哥呢,原来是惦记冰糖葫芦! 但凡你有育儿园文化,算盘珠子也不能拨的这么响。 “你嫂嫂比我有钱。”徐槐哭笑不得,在小短腿脑门上弹了一下。 “大哥,我给你拎包吧。”老四张阳眼睛亮晶晶的,他听人说,京城饭店是最好的饭店,想进去瞅瞅。 常秀英揪住他的耳朵:“别烦你大哥。” 张阳呲牙咧嘴往前走,不忘回头喊道: “大哥,给我带回来点什么,不管什么都行,我要去学校显摆,让他们知道我大哥可牛逼了……” “见笑见笑。” 徐槐扶额。 杨副处长叹口气: “谁家还没几个熊孩子,我那儿子皮得很,屁股打烂都没用,天天出去闯祸……” “对了徐槐同志,秦灵岩家里搜出不少侨汇券和现金,他也承认跟银行的一个职员联合贪污外汇,早上处罚结果下来了,加上他的秘书,三个人全都枪毙,下午执行!” 嘶…… 这么快吗? 元旦都要杀! 这从严从重的判罚,是要杀鸡儆猴,传递一个信息,谁动外汇谁死! “杨处长,昨天算计我,今天一句话都没有?”徐槐眯眼看着眼睛发亮的杨副处长,秦灵岩枪毙,处长的位置是谁的? 杨副处长讪讪一笑,带着几分歉意: “徐槐同志,我早就猜秦灵岩手脚不干净,可我人微言轻,昨天就是想给他点教训,真没想到,徐槐同志你能一眼看破他贪污,不愧是神探。” 呵!徐槐冷笑:“再敢算计我,小心我查你。”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杨副处长额头渗出细汗。 徐槐装模作样从家里转一圈,出来时手里拎着一瓶虎骨酒。 又在95号院门口遇到了王喜芬,精心打扮过的王喜芬见徐槐身边有人,极有分寸地盈盈一笑: “徐公安,出去呀,我来找柱子。” 徐槐轻笑道:“上次拜托你的事,抓点紧。” 王喜芬知道,徐槐是让她弄叶小莹和蓝复生的随身物品,虽然不知道徐槐要做什么,却也一直记在心里。 “我心里有数,明天我约了人,事情会办妥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徐槐大马金刀,坐在杨副处长的自行车后座上,前往京城饭店。 “杨副处长,可别捏刹车啊,小心这瓶酒碎了,你得赔钱!” “……”杨副处长顿时直起了腰杆,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匀速前进,颠簸不了一点。 大半个小时后,京城饭店门口,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精心打扮过的朱珠,拎着她的小皮包,笑嘻嘻地拦住了徐槐,嘴角两个梨涡,让眉梢眼角尽显妩媚的朱珠,平添了几分俏皮。 “徐槐,带我去玩吧,今天是新年哎!” 去不了!你离我远点!徐槐面无表情:“没时间。” 朱珠顿时有几分气恼,来华之后,各方对她热情似火,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但徐槐是真讨厌,就像每个家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家伙,让人想打他们。 虽然朱珠心里也清楚,这边对她热情似火,是为了赚取外汇。 他父亲来华,也是瞅准了被封锁的时机,来找机会赚钱的。 大家都是为了利益,不寒碜。 可你连敷衍都不愿敷衍,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徐槐,你带我去玩,我就和你们签订十万美刀的出口瓷合同,是每年哦!”朱珠赌气道。 出口瓷啊!那玩意就是用来骗外国人的。当下就开始骗外国人……呸,当下就开始出口了? 徐槐瞥了他一眼,不顾满脸堆笑的杨副主任拽他衣角,不冷不淡道: “不好意思,我这边要谈一笔上千万美刀的生意,除非你跟我们签订两千万美刀的合同。” ???杨副主任一愣,你说的是粮食进口吗? 那是咱们给人家美刀啊! 兄弟,咱们的外汇,还得靠这些财神爷,不能得罪呀。 杨副主任急的搓手。 “你骗人!”朱珠不信,送给徐槐一个娇俏白眼,眼睛里写满了我可聪明着呢。 徐槐都懒得解释,拉着杨副主任要走,却被朱珠一把拉住,磨着后槽牙,她的胜负心被徐槐激起来,就不信拿不下徐槐: “一百万美刀,是我最大的权限了!是每年一百万哦!” 杨副处长倒吸一口零下十三度的冷空气,心里只有两个字:有钱! 可一看徐槐,压根不感兴趣,又急了。 第447章 专家的绝 你老缠着我干嘛呀? “两千万的合同,我现在就跟你走。但一百万的合同,你得排队,明年新年元旦,我带你玩。” 徐槐不冷不淡,似乎一百万美刀,在他眼里就是蚊子腿。 朱珠胸口起伏不定:“你去跟谁谈生意?谈什么生意?我可以让我父亲接下你的生意,只要你现在带我去玩!” “你父亲只要同意,我现在就跟你走!” “你跟我走,我就让我父亲同意!” “你父亲同意,我就跟你走!” “……”朱珠双手叉腰,眯眼、抿嘴、鼻孔出气,嘴角两个梨涡都在生气。 这不成了死循环嘛! 抱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想法,朱珠仰着下巴,脆生生道:“到底什么生意?” “看见没有,一万美刀一瓶的出口药酒!”徐槐想用高价吓走朱珠,可别纠缠他了。 “你骗人,昨天卖给约翰,还是一千美刀!”朱珠瞪大眸子,你当我是冤大头嘛! 徐槐扭头看向杨副主任:“老杨,你们外贸部是筛子吧?这么重要的商业信息,就泄露了?!” 呆若木鸡的杨副主任回过神来,又是一头冷汗,他娘的,没见过这么加价的! 你会不会做生意?! “朱珠女士,一千美刀是亏本买卖,因为我们跟对方还有其他生意。反正你要就是一万美刀,你考虑一下,我数到三,你不同意就算了。” 徐槐清了清嗓子: “三!” “好,朱珠女士既然没有合作意向,那再见。” 朱珠:“……” 杨副主任呆若木鸡:数到三是直接数三?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打你! 我都想打你! “凭什么卖给别人一千,卖给我就一万!””朱珠拉住徐槐,不让他走。 徐槐无奈道:“因为物有所值,因为是独家买卖,因为物以稀为贵!” “不就是因为进口粮食嘛,又不是秘密,你给我一瓶,我也可以从马来给你们运粮食!” 啧!看来全世界都知道国内缺粮!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得跟你谈谈了。 “你如果能卖给我们三百万吨大米,我可以送你五瓶!”徐槐伸出一巴掌,“但我知道,你没那个权限。”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我父亲。”朱珠目光落在徐槐的挎包上,“你把你那瓶酒卖给我,我让我父亲尝尝!” “可以给你倒二两!”只要是个人,谁还没有一点毛病呢,只要有毛病,喝了这二两酒,保准让他念念不忘。 二两酒如果能撬三百万吨粮食,值了! 在酒店大堂,徐槐给朱珠倒了二两酒,朱珠反手从包里掏出两百块侨汇券,拍到徐槐手里,气哼哼道: “我可不占你便宜,哼!” 朱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二两酒转身就走。 “老杨,这不是投机倒把吧。” 杨副处长无力摇头:“我没看见,你赶紧装起来吧。” “好嘞!老杨,你也喝一口。”徐槐嘿嘿一笑,一手装起侨汇券,一手给老杨倒了半两。 下一秒,徐槐猛然回头,看着朱珠摇曳的背影,目光一凝。 侨汇券显示,朱珠,21岁,原名:石原美竹!出生半年后,随父亲石原太一郎,西渡马来! 徐槐倒吸一口侨汇券: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原来你就是那个鬼子娘们! “徐槐同志,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副处长堆着笑脸,如获至宝,将半两酒一饮而尽。 徐槐搂着他的肩膀,边走边笑哈哈问: “老杨,你我一见如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哎呦,对不住,我也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杨立万,晋省平遥人,43年参加革命……” 杨立万?扬名立万没有名? 谁给你起的名字?有点缺德啊!不过不重要!徐槐笑道:“老杨,朱珠他们来考察什么项目?” “主要是轻工业,我们也想借着投资,提升一下生产力。” “朱家很有钱的,总资产少说十亿美刀,马来近二十年来,新崛起的华人家族,在东南亚很有实力,香江有三家外贸公司,日本那边足足有九家呢,生意做到了欧美。”杨立万没想那么多,反正这也是公开的信息。 “老杨,你对朱珠父亲了解多少?”徐槐摩挲着下巴。 杨立万苦笑摇头: “徐槐同志,你不会真的想让朱珠的父亲,和咱们做粮食毛衣吧?” “没戏,朱先华第一天来华的时候,我们部长亲自宴请,提了粮食买卖的可能性,朱先华借着不敢得罪美帝的借口,不答应。” 能答应才怪!那老登是鬼子! 一直以为,只有国内才有鬼子的敌特,没想到马来也隐藏着这么深的鬼子。 现在看来,他们说来投资,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另有所图,冲着我来的? 啧! 怪不得封锁这么严重,还敢来投资! 说着,两人来到一间包厢门口,敲门而入。 几分钟后,四五位年长老者,目光纷纷落在圆桌上那普通的玻璃瓶上。 上了年纪的大老爷们,就跟第一次入洞房似的,充满着好奇,以及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一千美刀的虎骨酒,前所未闻! 作为当下虎骨酒最有名的百草堂代表,年近耄耋的白七爷蠢蠢欲动的眼里,还带着浓浓地战意。 百草堂的虎骨酒,当年可是御贡,如今是销量第一的虎骨酒,今天得好好分一分高下。 今天他带来的,可是百草堂存放五十年的虎骨酒,志在为百草堂虎骨酒正名! 相互介绍后,徐槐多看了两眼白七爷,怪不得这位有点眼熟呢。就是这桀骜不驯的眼神,跟一把年纪一点都不符。 “小徐,让各位专家尝尝你的虎骨酒吧。”外贸部的领导面带微笑。 专家? 是我认识的专家吗? 就是那种建议贫困线以下的群众,把房子租出去收房租,私家车出去跑滴滴。 建议油价上升十倍,增加年轻人的奋斗精神。 建议农民进城买房买车,以后开车回去种地。 专家还信誓旦旦说,谁家没有五十万呢! 一个字:绝! 徐槐扫过那几位专家,他们应该还没有脱离群众吧?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杨副处长立即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瓶酒,给众人倒上。 大概每人半两左右。 “小友,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一位须发皆白的矍铄老者,冲着徐槐抱拳,这是位老中医,姓游。 游老爷子一大把白胡子十来厘米,完全符合徐槐的刻板印象,在南锣鼓巷,徐槐就见过许多留胡须的老人,一大早起来打太极拳。 徐槐有样学样,拱拱手,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游老爷子立马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疑惑爬上眉梢,这味道不对呀,不像是虎骨酒的味。 且闻不出其中的具体药材。 游老爷子看向白七爷,同样端着酒杯的白七爷依旧桀骜不驯,战意满满,他都懒得闻,这颜色就不对,肯定是缺了许多药材。 而且没有把虎骨炮制成虎骨胶,只是浸泡而已,否则颜色要深的多。 小子! 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第448章 三步走的秘法 “游老,请。” “白七爷,请。” “各位,请!” 徐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从民国,甚至是晚清走过来的这群老人,他们身上保留着很多当时的影子,于当下的新社会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七爷看向徐槐,微微举了举酒杯,这才慢慢抿了一口,微微闭目,含在嘴里,用味蕾去感受虎骨酒。 第一感觉:他妈的! 白七爷猛然睁开双眼,错愕看向徐槐,酒中的药材有几种,他没尝出来,但他感受到了顶级药材的冲击力。 第二感觉:真他妈的好! 白七爷咽下口中的虎骨酒,顺着喉咙滚落下去,像是一道暖阳在他体内蔓延,顷刻间四肢百骸暖洋洋的。 药效这么强? 都不带等一会的? 如果白七爷刷过抖音,就知道一个词:零帧起手! 第三感觉:真他妈没道理了,怎么做到的? 又抿了一大口后,白七爷闭着双眼,上半身不动,脚下动作不停。 白七爷穿着老京城的布鞋,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缓缓用脚内侧,把百草堂五十年的虎骨酒,挪到桌子底下。 这还比个求! “有上等鹿茸!”游老爷子拱手。 “有上等野山参,起码百年以上的年份!”白七爷古怪地看着徐槐,是真的舍得放药材啊。 随即,游老爷子看向徐槐:“小友,可对?” 啊?鹿茸是有的,可也没有上等啊。 至于野山参……也有。 但百年就夸张了! 撑死了三十年! “我不知道啊。”徐槐只能装傻,把锅甩给了丹阳子,“这酒是我师父炮制的,药材也是我师父带的。” “这里面其他的药材,我品不出来,白七爷,您说。”游老爷子道。 白七爷眯了眯眼,尽管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却也实话实说:“品不出来,但绝对是上等好药材,且炮制之法极为独特,前所未闻。” “……” 品不出来就对了。 因为压根没有! 至于秘法……分三步走。 第一步,打开盖子。 第二步,扔进虎骨和药材。 第三步,渡入能量。 如果这叫炮制秘法的话……那就算吧。 徐槐默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所以让他们产生有无数上等药材的原因,必然是空间能量了。 外贸部领导哈哈大笑,询问游老爷子和白七爷:“也就是说,这是上等虎骨酒!” “我三岁学医,二十岁治病救人,一生钻研医术,却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截然不凡的虎骨酒,自然是当得起上等两字。” 游老爷子说完,众人又看向白七爷。 都知道百草厅这位,打小叛逆,桀骜不驯,从来不给别人面子,此时的白七爷只说了一个字: “好!” 外贸部领导的心,终于稳稳落在肚子里,看徐槐的眼神,贼亮。 “小徐啊,你家里还有多少?” 徐槐道:“一百斤左右。” 希望多多益善的外贸部领导,尽管早就知道不多,但还是流露出失望之色:“太少了,小徐,能不能再来一千斤?” 一万斤也行!关键是会暴露我啊!我保护我自己,没毛病吧!徐槐摇摇头:“我没有方子。” “听小杨说在你师父手里,你师父现在在哪?” “恕不能告知。”徐槐看了眼眼神迫切的外贸部领导,你级别不够,别再问了。 外贸部领导语重心长地抓着徐槐的手: “徐槐同志,事关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可不是藏私的时候,请一定告知,我替人民谢谢你。” 徐槐示意外贸部领导凑近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级别不够啊领导,真想知道的话,你去问这位。” 徐槐比了一个耶! 哎!? 外贸部领导满脸错愕,将信将疑地看着徐槐,斟酌数秒,他小心翼翼问道:“你师父是二号?” ???徐槐愣了一下,什么脑回路嘛! “别问了,你级别真不够。” 外贸部领导在知道袁父的前提下,很有分寸,没有继续追问,反正这事肯定是要上报中枢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答案。 “小徐,卖给约翰一千美刀,是否有点贵?我担心约翰用粮食来压价,到时候,你要做好顾全大局的准备。” 这怎么回答你!空间能量是无价的! “领导,药效你感受了,咱们是独家买卖,约翰不买,拿到香江还愁卖?” “到时候,谁给咱们粮食,这一百斤酒卖给谁,保准没问题。所以,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外贸部领导顿时眼前一亮:“意思是,还可以让约翰多弄点粮食?” “试试呗,又不吃亏……” 话音还没落地呢,京城饭店的副经理张英远敲门而入,面带微笑道:“何副部长,马来的朱先华朱老先生和朱珠女士,想见徐槐。” “小徐,你跟朱先华也认识?”外贸部领导有些意外地看着徐槐。 徐槐道:“跟朱珠之前有过数面之缘……人很大方。” “朱先华很可能会进行投资,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给海外华人做一个表率。徐槐,你如果能促成投资,我代表人民谢谢你!” 你咋这么喜欢代表人民!?而且你确定朱先华会投资?那老登可是鬼子!冒充华人,绝非善类! 徐槐淡淡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片刻后,张英远带着一位年近六十,灰白头发梳着大背头的男人。 朱先华的姿态放的很低,满脸歉意地进门后,很有民国风地拱手道歉:“各位,不请自来,还望恕罪。” 外贸部领导笑呵呵地起身相迎,算是给足了朱先华的面子。 一番寒暄和相互介绍后,朱先华的目光落在只剩小半瓶的虎骨酒上,哈哈笑道: “实不相瞒,我不请自来,是为了这瓶酒!这酒实在是妙啊!何部长,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跟你们签订独家供货合同,这酒有多少,我们都要了。” 外贸部领导笑笑,一边斟酌用语一边缓缓道:“朱先生,这酒呢,已经答应给约翰先生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朱先华笑道:“价钱可以谈嘛,我也可以和你们做粮食交易。” “哦,不知道朱先生能提供多少吨粮食?”外贸部领导不动声色,心里则是感慨又欢喜。 之前谈进口粮食,大多是以没有建交为借口,要么就是价格极高。上次,也是他跟朱先华谈进口粮食的事,当时上赶着求粮食,被无情冷酷的拒绝。 着实没想到,因为徐槐,地位调换了,主动权在手了! 现在,越看徐槐越顺眼。 第449章 上赶着加价 “一百万吨大米!”朱先华自信满满,给出了一个诱惑力十足的数字。 外贸部领导眼皮微微一跳,嘴角勾着淡淡笑意,差点没压住心里的狂喜。 大鹅的约翰答应给70万吨小麦,30万吨大麦,加上这一百万吨的粮食,是两百万吨。 可以让很多地方,撑过青黄不接时,所以必须拿下! 他扭头看向徐槐,使了个眼色:“徐槐,再给朱先生酿几缸子嘛,时间不是问题,对吧,朱先生?” 朱先华微微皱眉:“时间太长不行。” 妈的,不想便宜了鬼子!但粮食得要啊! 一年之后,困难差不多就该结束了,到时候不管朱先华什么目的,再想办法弄死他! 徐槐缓缓摇头:“领导,起码得一年!” “徐槐,你怎么这样!”朱珠呶着嘴,满脸不悦:“不是说好,只要我父亲和你们做生意,酒就卖给我们吗!” 徐槐淡淡道:“朱珠女士,我说的是三百万吨的粮食,我可以送给你们五瓶!现在,只要你们答应三百万吨的粮食,这酒以后,每年卖给你们……五百斤。” “至于我家里现在的酒,已经答应给约翰了,我们要讲究诚信,朱先生,你也不希望和没有诚信的人,做生意吧。” 外贸部领导眼角一抽,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小伙子,你知道三百万吨什么概念吗?! 三百万吨不是小数目,就算朱家在马来有大量的土地,就算大米一年三熟,可他们的技术不咋样,产量并不高,马来的粮食也不够吃,一半得靠进口! 你要三百万吨,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朱先华微微皱眉,确实三百万吨太多了,他要从其他国家买粮才能凑够数。 关键是,他不想卖给国内!他巴不得国内的饥荒再严重点。 但是那虎骨酒太让人震惊了,他年轻时胳膊受过伤,这些年饱受折磨,仅仅是喝了半两,疼痛立马缓解许多。 又打听了一番,可以补肾,且效果明显,昨晚约翰已经为他证实了。 虎骨酒的秘方,价值连城!必须拿到! “三百万吨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要签订合同,以后你的虎骨酒出口,必须交给我们朱家来做,且每年我要一万斤!” 嘶…… 外贸部领导悬着的心,稳稳落下,眼底深处闪过不可置信之色,余光又瞥了一眼虎骨酒的玻璃酒瓶子。 这酒,真就这么好? 本以为三百万吨,会让朱先华勃然大怒,或者用退出投资来要挟,没成想他居然答应了。 此时此刻,外贸部领导恨不得抱着徐槐亲一口。 以后,徐槐就是外贸部的金疙瘩了! “徐槐,一万斤有问题吗?”外贸部领导疯狂眨眼睛,“有什么困难,我们举全国之力配合你。” 我没问题! 也没意见! 反正是忽悠他! 一年以后弄死他,什么合同?我不知道! 但是不能答应的太爽快,也不能让外贸部觉得,一万斤是小儿科,否则真让他弄一万斤虎骨酒,那不是得榨干空间能量! 指不定还得榨干他自己。 徐槐又搬出,要添加一百多种中药材,几十道繁琐工艺的老套借口,一通忽悠后,年产量定死只有五百斤。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朱先华,假装沉吟片刻后,同意了。但他有一个条件,必须派人全程监督徐槐酿酒,以保证质量和进度。 啧!徐槐心里啧了一声,你这是想窥觑我的秘方吧?! 想监督那就来吧,反正也没什么秘方,就是三步走。 至于剩下签订合同,那是外贸部的事。 外贸部领导趁热打铁,立刻跟朱先华商量具体细节,比如粮食每个月进来多少,分多少批,以及粮食价格的细节。 朱珠站在徐槐面前,拍着自己沉甸甸的胸口,得意地仰着下巴: “我说到做到,说给你们粮食,就给你们粮食,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带我出去玩!” “给?”徐槐淡淡冷笑:“朱珠女士,麻烦你搞清楚,我们是等价交换,不是靠你们施舍!” 在一旁时刻关注这边的朱先华,见徐槐语气不善,立马呵斥道:“朱珠,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我们是做生意,各取所需!” 朱珠呶呶嘴,心里多少有些不屑,难道不是施舍吗?现在有多少人敢跟他们做生意?! “何部长,可以让徐槐带着小女出去转转,感受一下祖国人民的新年气氛吧。”朱先华笑呵呵道。 外贸领导扭头看向徐槐:“徐槐同志,必须让海外华人,感受一下祖国的热情,你要招待好朱珠女士。” “约翰的宴请不用我参加了?” “我会跟约翰解释的。” “那行,经费呢?我被一撸到底,可没钱啊。”徐槐伸手,没经费招待个毛啊。 外贸部领导微微一愣后,哑然失笑,立即让杨立万,先给徐槐支两百块的经费。 经费到手,徐槐准备感受一下公款吃喝玩乐的愉快。 他又瞥了眼朱珠,或者说是石原美竹,眼底闪过一抹冷漠。 她半岁之时,就被他父亲朱先华带到马来,以华人自居。 从小接触的是华人,学习的是国语,风俗习惯跟马来华人并无两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从未怀疑过,她不是华人,也从未怀疑过,这片土地,其实不是她的祖国。 在朱珠的信息里,有一条显示,她来华的目的,是受父亲的指示,接触徐槐。 也就是说,朱珠踏上这片土地的目的,就是要接近徐槐。 在云蒙山的相遇,徐槐确定是偶遇。朱珠只是想通过黎修然,来认识袁桐,达到先做袁桐好朋友的目的,接近徐槐。 啧,不得不说,这一步想的是相当漂亮。 谁会怀疑自己媳妇的漂亮闺蜜呢?! 只是袁桐压根不想跟朱珠走得太近,失败了。 京城饭店的第二次相遇,也是偶遇。 但接下来,就是朱珠刻意接近。 而徐槐,刚刚也拿到了朱先华的头发,查看了他的信息。 他来自一个熟悉的组织名字:九菊一派! 这个组织真是无处不在,连马来那么个地方,都要潜伏吗?那里也有龙脉?! 这个女的也不是好人,一副蛮横的大小姐嘴脸,都是演戏呢,啧,人生处处是舞台啊。 徐*奥斯卡*小金人*槐,上线了。 他要陪着石原美竹和石原太一郎好好玩玩,先把粮食忽悠到手再说。 哐当! 徐槐和朱珠还没走出包厢呢,大胡子约翰气冲冲地冲进来,用古怪的语调,夹杂着英语,大呼小叫: “法克,契约精神呢?虎骨酒要卖我,我可以加价,一千一百块一瓶!” 徐槐:你有病吧,会不会做生意?哪有上赶着加价的?! 第450章 钱多烫手,不知道该怎么花 1961年的第一天,在演戏中度过。 二十天后,在大洋彼岸,一位传奇人物登上了历史舞台,这位传奇人物一口唾沫一个钉,他说只要他活着,华夏就造不出核武。 就在华夏核武横空出世前,他为了遵守诺言,死了! 夕阳西下时,徐槐一家回到95号院,逛了一天,没一个人喊累的,几小只回来后依旧叽叽喳喳,还处在亢奋中。 小短腿跑去找她的小伙伴小当,分享她的冰糖葫芦去了,家里少了一个狗都嫌的大喇叭,顿时清净许多。 袁桐躺在罗汉床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耷拉在扶手上,晃呀晃,不忘调侃徐槐: “可以呀你,被资本家大小姐看上了,要不咱们离婚?跟你腾地方?” “你还真说对了!”徐槐笑嘻嘻地挤到袁桐身边,给袁桐捶腿:“姓朱的就是要腐蚀我,诱惑我,今天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她让我去她房间,我可没去啊。” 腾! 袁桐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徐槐: “你心里有点数,别逼我动手!” 徐槐笑道:“我有数!朱珠就是要给我衣服。” “什么衣服?”袁桐靠在徐槐身上。 “国外的衣服,什么品牌,什么几百块一件,而且巧了,不管是鞋子还是衣服尺码,和我正合身。”徐槐轻笑,“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她专门为你带来的?” “很有可能。” 腾! 袁桐又坐起来,双手捧着徐槐的脸,凝重道: “那你要小心点,她肯定是想从你身上获取什么信息,你可不能犯错误!” “为什么不是馋我的身子。”徐槐故意逗袁桐。 “你的身子是我的!全都是我的!”袁桐捏着小拳头,在徐槐面前晃了晃,宣誓主权。 徐槐提前给袁桐打预防针,以免袁桐想多了:“这段时间,我得陪着朱珠演戏,毕竟三百万吨大米呢。” 歪着头沉吟几秒后,袁桐眯着眼,打趣道:“这个可以,但你可别假戏真做,哼哼……小心我让我自己守寡!” “那还用你说!我都是你的。”徐槐往袁桐怀里钻,两个人在罗汉床上嬉戏打闹。 突然,窗外响起十来道脚步声,以及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常大姐,忙着呢。” 听声音,是杨立万。 徐槐猜是外贸来人了,要拿走那缸酒。 他出门一看,果不其然,外贸领导亲自带队,他身后的秘书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包。 沉甸甸的。 说明来意后,徐槐带着他们去了地下室,外贸的人小心翼翼,将那缸子酒分批装进自带的塑料壶里。 “都小心点,一滴都不能浪费,这不是酒,这是人民群众的口粮!!”杨立万在一旁叮嘱再叮嘱。 足足一个小时,才把一缸子酒装完。 外贸领导和杨立万没有着急离开,笑哈哈地坐在徐家客厅,合不拢嘴,一点都合不住。 “小徐,中枢下命令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酿酒,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外贸领导看徐槐的眼神,就跟看宝贝疙瘩似的。 从京城饭店离开后,消息就跟会飞似的,在一些高层中间传开了,纷纷打电话询问。 但他怀疑,打电话的人,多半是冲着那一千美刀一瓶的虎骨酒。都是一把年纪的人,理解! 况且今天就从约翰和朱先华那里,签了一共四百万吨的进口粮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工作进度。 本来他们计划是一年之内,进口粮食一千吨。在当前的国际形势下,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徐槐的酒,直接让他们完成了五分之二的任务,可不得把徐槐供起来。 上面还狠狠夸了一番外贸的工作。 “张秘书,把包拿进来。” 秘书立马将沉甸甸的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得到领导示意后,张秘书把包打开,里面是一摞一摞的侨汇券和一摞一摞的大黑十。 徐槐看的目瞪口呆,这一袋子,不得好几万? “徐槐,这里一共是六万块,有五万的现金,剩下一万是侨汇券,这是中枢特批给你的,二号说了,不能让人民群众吃亏,如果你觉得少,可以提,千万别有什么想法。” 嘶…… 徐槐眯了眯眼,相对于那些酒的价值,六万不多,但很烫手。 “领导,这我得问问我师父,毕竟药材什么的,都是他准备的,这些钱也得给我师父。” 外贸领导笑哈哈道:“这是你和你师父的事,我们外人就不参与了。” “可不是我的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全都是我师父的事。”徐槐摇头,坚决不往自己身上揽。 那领导笑笑: “这是领导特批的,没人敢拿这说事。况且外面那么多公私合营的股东,很多人分股红的时候,可比这多几十倍呢。” “白七爷的百草堂,每年分红就有你这十几倍呢。” 是吗!那也和我徐槐无关,是丹阳子拿走了钱!“这确实是我师父的。” 领导笑笑,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 “小徐,按照咱们的法律规定,你要跟我们外贸成立一家公司,专门生产虎骨酒,股份比例,按照百草堂的走。你放心,你的秘方还是你保存,且股份永远不会减少。” 成立公司?意思我成资本家啦?那我还是上班吗? 徐槐再次纠正道:“不是我的秘方,是我师父的,这事也得征求我师父的意见,可他现在人找不到。” 领导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槐,今天汇报工作时,来了好几个他不认识的人,好像对徐槐很重视。 他就很疑惑,如此被重视,怎么还能被一撸到底? “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急于一时,领导交代了,只要一个月之内,联系到你师父就行。还有一个情况,你给我们写个单子,需要多少虎骨,还有你知道的药材,我们好去准备。” “上面的意思是,最低五百斤,多多益善。小徐,你说吧,要怎么配合你。” 徐槐道:“虎骨肯定越多越好,先把虎骨酒炮制上,鹿茸、野山参……” 一口气说了二十多种药材后,徐槐又道:“至于剩下的药材,我就不清楚了,等我联系到我师父再说。” 又聊了半小时,外贸的人离开,徐槐看着一兜子钱和侨汇券,有点发愁,这可怎么花呀? 侨汇券是有时效性的,过期作废,得赶紧花出去。 第451章 牛马才大冬天上班 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1961年1月3号,是学生寒假的第一天。 天色微亮,徐槐靠在小院的榆木门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娃娃兵总教头俞飞,在后院的空地上,第一次教学。 零下好几度,除了小短腿还在被窝里赖着之外,几小只全靠瑟瑟发抖来取暖,一个个脸上满是不情愿。 就连嘤嘤怪这时候都不出门,卧在炉子旁边,狗眼里满是鄙夷,好似在说只有牛马,才大冷天出门上班。 老四张阳鬼精鬼精的,抱着徐槐的大腿求放过:“大哥,鸡都还没打鸣呢,嘤嘤怪都不出门,你让我们再睡一会吧,周扒皮也没你这么狠呀!” 上学要早起。 放假了要起得更早! 那这个寒假不是白放了吗! 你还知道周扒皮?徐槐揪住张阳冰冷的耳朵,面无表情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想不想在你同学面前人前显圣。” “什么是人前显圣?”张阳一脸拒绝,他现在只想躲到被窝里,放假前他就想好了,每天睡到九点钟,然后出去玩一天。 “就是让你的同学崇拜你,尤其是女同学,她们看你的时候,都会哇的一声,夸你好厉害!”徐槐一本正经地普及人前显圣。 张阳一脸懵,持续抗拒中:“我为什么要让女同学夸我?我可不喜欢跟女孩玩,她们没意思。” 哎?徐槐愣了一下,你小汁也快十岁了,还没开窍? “那让你男同学羡慕你,都叫你一声老大,怎么样?”徐槐对症下药。 张阳瞬间来了兴趣,眼睛贼亮,抱着对大哥无比信任的心态,以及当老大的豪气云天: “大哥,你展开说说。” 徐槐看向俞飞,你就不能先露两手?阴沉着脸,好像谁欠你钱……呸,好像谁睡了你老婆似的。 就不能震撼一下他们? 白瞎了一次人前显圣的机会。 徐槐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指着后院电线上,叽叽喳喳的麻雀:“看好了,这一招会很帅!” 就见徐槐脚尖一扭,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手中的石子如利箭一般飞出去,尖锐的破空声戛然而止,一声闷响,两只四害之一的麻雀,从电线上掉落下来。 一石二鸟! 剩下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四散而去。 张阳目瞪口呆,下一秒冲过去,捡起麻雀屁颠屁颠跑回来,满脸崇拜地看着徐槐: “大哥,你好厉害啊,一下子打死了两只,你教教我,老师给我们布置作业了,寒假打死十只麻雀呢!” 徐槐拍拍手,双手负后,淡淡道:“想学啊。” 张阳点头,如小鸡啄米。 “等你什么时候,从俞飞那里出师了,再来找我。”徐槐道。 张阳看了眼不远处阴沉着脸的俞飞,小孩子又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俞飞: “大哥,他不行,没有你厉害。” 俞飞的胜负欲突然就被激起来了,飞刀在手,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 妈的,没有麻雀了! “你没有基本功,怎么教你?先跟俞飞练习基础,就这么定了、”徐槐的语气不容置疑。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张阳,兴奋地伸出了小拇指。 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好几年里,不管寒暑,都睡不成懒觉了。更不知道,这个寒假会是怎样的灾难。 因为卢象升,马上也要搬进来了。 抱着人前显圣的决心,张阳催促着陆芍药、肖建军和江平津,赶紧跟着俞飞走。 第一天,三公里跑步,半小时马步。 徐槐习惯性地用哈气暖手,端着一个小号洋瓷盆,去街道的国营饭店买早点。 包子和油饼外,徐槐买了豆腐脑,打死他也不买豆汁! 然后叫袁桐起床吃饭,约好了中午去东城分局找她,一起去百货大楼的出国人员服务部,突击消费侨汇券。 徐槐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来到东城分局,车子还没停稳了,一声兴奋到岔劈的嘶吼,从不远处传来: “科长,你可想死我了!” 然后一张喜庆的大脸庞,出现在徐槐面前。 花生米大的眼睛眨呀眨,嘴角差点咧到了耳后根,被吓一跳的徐槐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 不愧是大脸盘,手感极好! 王满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幽怨不已。 “老王啊,我现在和你一样,是普通干警,不是科长。”徐槐笑笑。 王满荣摇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科长!”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死了似的。徐槐面无表情道:“老王,你不是调到刑侦总队了吗?” 王满荣瞬间一脸悲苦:“我可是冲着科长你才去的,可你倒好,丢下我不管了。” 喂喂喂!好好说话,弄得我跟抛弃你似的。 “没有科长你照顾我,刑侦总队的人都嫉妒我,孤立我,科长,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一个优秀的人,是多么不容易。” 王满荣神情感慨,有孤芳自赏的傲娇。 你是认真的吗?徐槐抿嘴,你确定是因为嫉妒你而孤立你?不是因为你嘴臭? “那你又来东城分局干嘛?”徐槐和王满荣进了东城分局,路过门卫室,瞧见大爷正在擦波波沙机枪,顺手扔了包烟进去,门卫大爷乐呵呵挥挥手,让徐槐常回来看看。 王满荣道:“我来查案子,科长,没了我东城分局啥也不是,连一起小小的诈骗案都解决不了,科长你猜是什么诈骗案。” “我不猜!”徐槐现在处于休假状态,任何案子都不想参与。 “那我告诉你,有人在王府井大街那一片,用侨汇券骗钱,不少人都上当了。”王满荣道。 侨汇券诈骗? 那能有多大金额,至于上报给刑侦总队? 刑侦总队要查也是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哪有空管小金额的诈骗案,那是派出所的事啊,顶多上报给分局。 你小子不会是得罪新来的领导了吧!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那你去东安市场派出所,来分局干嘛?” “我来找大张,给我派个人呀,我现在可是上级单位的人。”王满荣骄傲不已。 得!这是回来嘚瑟了。 第452章 侨汇券诈骗案 袁桐挽着徐槐的胳膊,进了百货大楼,这一路上跟徐槐说一些单位的事。 尤其提到了老钟,上午亲自来了一趟,向她询问虎骨酒,袁桐这才知道,原来在高级干部的圈子里,徐槐的虎骨酒被吹得神乎其神。 老钟说,一口虎骨酒,年轻二十岁,白发变黑发。 其实袁桐不知道,老钟还有后半句没好意思说,两口虎骨酒,回到十八岁,婆姨哇哇叫。 老钟特意叮嘱袁桐,一定要给他弄一瓶,但是必须要保密,因为虎骨酒弄了四百万吨粮食的事,也在小范围传播。 用来赚外汇和粮食的救命酒,你也敢喝? 精明的老钟,可不会给别人留下攻击他的破绽。尽管袁桐信誓旦旦地说,徐槐已经把所有骨虎酒都上交了,老钟却是不信。 “那小子猴精猴精的,肯定还藏着掖着呢,让他给我弄一瓶,否则我让他明天就去东安市场派出所报到!” 袁桐笑嘻嘻地转述着老钟的原话。 徐槐认真思考,老钟不能留,知道的太多了! “到底还有没有?” “你还不如人家老钟了解我呢,肯定有,我藏起来了。” 比徐槐大几岁的袁桐,皱皱鼻尖:“我也要喝,我也要永远年轻,省的你嫌我年纪大。” 你不用喝虎骨酒,我这有别的,给你传输亿点就好了呀。 “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再说了,你让人看看你,就跟十八岁似的,哪里显老了。”徐槐立马提供情绪价值。 袁桐美滋滋笑嘻嘻:“真的吗!” “真真的……你怎么在这?”徐槐话说一半,一根柱子后面,绕出来一个小老头,跟npc似的,永远戴着瓜皮帽,老脸皱巴巴的。 不是卢象升,又是谁。 小老头也没想到会遇到徐槐,想假装看不见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好讪笑着打招呼,眼神飘忽不定: “您二位慢慢逛,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眼看卢象升像躲瘟神似的要走,徐槐揪住卢象升的胳膊:“你鬼鬼祟祟要干嘛,你可是刚刚摘掉了坏分子的帽子,可别胡来。” 黑五类的好日子,可还没到呢! 到时候别影响了几小只。 “小徐公安,我能干什么坏事啊,我一把年纪了……”卢象升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黑色上海牌公文包,放在屁股后面。 你这么明显的心虚,是在挑战我的职业素养啊!徐槐语重心长道: “老卢啊,咱们两算不算忘年交?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公安是吧,那我可就要搜你的包了。” 卢象升满脸愧疚,愧疚中又带着心虚,讪笑道:“小徐啊,我也没干别的事,就是想倒腾两张侨汇券。” 那你找我呀,我的侨汇券正好发愁怎么花呢!徐槐黑脸:“在这里倒腾,不是找抽吗!”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约了朋友,他一会就给我送过来了,说是有二百块呢,只卖二百三。” 徐槐立马想起王满荣说,最近王府井大街,有不少人用侨汇券诈骗的。 你这心切的老头,怕不是被盯上了! “什么朋友?靠谱吗?”徐槐眯眼。 “靠谱着呢,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正好他在百货大楼认识人,能带我去三楼直接买东西,最近来了一个大鹅人,嚣张得很,四处买东西呢,再不买就买不到了,亏大了呢。” 百货大楼一共五层,三楼是特供楼层,以及出国人员服务部,都在三楼。 普通人进不去,除非拿着侨汇券,或者厅局级以上的干部。 大鹅人?莫非是大胡子约翰?徐槐从兜里掏出五百块侨汇券,塞到卢象升手中,惊得卢象升瞠目结舌:“小徐,你是票贩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槐道:“上次不是答应你吗,那个黄花梨笔筒,我帮你买。你不要掺和倒腾侨汇券,最近查得严。” “都给我了?”卢象升紧张的左右张望,赶紧装进兜里。 你这小老头皱巴巴的,想的倒挺美!徐槐淡淡道: “你可以花五十块,剩下的你看买,不管是元青花还是紫檀黄花梨,还是宣德炉,清三代的官窑,我都不挑的,总之不能让我们的文物流失到海外。” “……”好家伙,不愧是干部,角度刁钻。卢象升顿时满心欢喜,五十块的侨汇券,能顶他三个月工资呢。 而且侨汇券不仅仅是在出国人员服务部,或者是外国人员服务部能用,还能去其他供销社或者是国营饭店用。 当然是私下里用,而且相当于打折,本来能买两个饼子,用侨汇券能买三个,服务员会自己掏钱补差价,把侨汇券换出来。 因为侨汇券能买到不少特供商品。 这么算下来,相当于徐槐给了他四个月工资。顿时,卢象升觉得徐槐又顺眼了许多,恨不得多亲近亲近。 “以后,每个月五百,花不完我可不答应啊!当然,每个月都有你五十。”徐槐漫不经心的话,刺激的卢象升差点来了一句前两天刚学会的厚礼蟹。 “小徐,无以为报,今后我会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你弟弟妹妹们。”卢象升眼圈通红,这个年轻人能处,是真给钱啊! “现在说说,你那个票贩子朋友叫什么?”徐槐问。 啊?刚刚打转的眼泪收回去了,卢象升皱巴巴的脸上,满是为难:“小徐,就别搞我朋友了,我让他以后再也不碰侨汇券了,保证不掺和你的买卖!” ???你这小老头是把我当成票贩子了?以为我利用职务之便,打击竞争对手呢!徐槐黑道:“我这些侨汇券,可是正经途径来的!” “我懂我懂!”卢象升一副你放心,我绝不出去乱说的表态脸,“我前天弄了一点上等的虎骨酒,还剩一两,下午送你家去,那可是好东西,能补肾,好多高级干部都喝不到呢,徐槐,就放我朋友一码,行不?我以后不要你的侨汇券也行。” 小老头跺脚拍大腿,不要侨汇券这句话,艰难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 你说的虎骨酒,莫非是我的虎骨酒? 徐槐哭笑不得:“你前天在京城饭店?和约翰在一起?” “咦,你跟踪我?”卢象升惊道。 那就是自己的虎骨酒了!徐槐纳闷,这小老头什么朋友,值得他用高级干部都喝不到的虎骨酒相救,还有能买很多东西的侨汇券都不要了。 啧,感情很深嘛! “徐领导,袁领导,好巧啊!”一张熟悉的谄媚脸庞,出现在徐槐面前。 “快跑!” 卢象升拉着来人就跑。 “……”徐槐眼角抽了一下。 第453章 最大的保护伞 回来吧你! 还敢跑? 眼疾手快的徐槐一手拎一个老头的后衣领,把两个老头提溜回来。 看着两个脚尖颠地的老头,徐槐哭笑不得,万万没料到,让卢象升甘愿不要侨汇券的朋友,居然是韦老七。 一个遗老遗少老混子! 一个疑似坏分子! 还真是难兄难弟! “徐领导,您这是干什么呀?”满脸懵逼的韦老七满脸懵逼,他看看有过命交情的卢象升,又看看神色不善的徐槐。 他跟卢象升相识三十余年,当初因为一件赝品,不打不相识。再后来,鬼子进城,卢象升被汉奸摆了一道,关进鬼子监狱里。 是韦老七把整个身家搭进去,才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 当然,搭进去的是卢象升几十年的积蓄。 “你认识小徐?”卢象升错愕看着老伙计。 “小徐是你叫的,叫徐领导!”韦老七瞪了眼卢象升,你这家伙就是没眼力见,空有一身作假技术。 “叫什么不重要,老伙计,快给小徐保证,以后再也不碰侨汇券了,这是小徐的生意。”卢象升急坏了。 徐槐黑脸。 “别胡说,徐领导可不会干违法的事!”韦老七余光瞥见徐槐黑脸,低声呵斥了卢象升后,又满脸讪笑:“徐公安,您别见怪,我这朋友脑子有病……” “你脑子才有病!”卢象升在韦老七胳膊上捶了一拳。 “……”韦老七呲牙,我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 “徐公安,我这段时间又踅摸了一些好东西,改天送你家里去。”韦老七嘿嘿一笑。 徐槐沉着脸道:“韦老七,你倒腾票我不管,但你敢用侨汇券诈骗,那我可要抓你。” “徐公安,冤枉啊,我从来不倒腾票!这次是老朋友急用,我从别人手里买的,一分钱都不赚的,真的!”韦老七急忙解释。 “没倒腾?” “我发誓!” 发誓有个屁用,你看我天天发誓,少一根毛了吗? “最近侨汇券诈骗的事,知道吗?” “听说了一些,但是我没有干过。”韦老七又要发誓。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韦老七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 “徐领导,听说啊,我听说的,最近在王府井大街这一片,倒腾侨汇券的,是几个年轻小伙子,据说是机关大院子弟。” “他们先是把侨汇券卖给其他人,然后派人个跟着对方,到了偏僻地方再抢回来,或者是直接跟到家里面,威胁对方把侨汇券还回去。” “那几个人很猖狂的,据说短短一个多月,弄了好几万。” 机关大院子弟?徐槐没有做任何表态,没有抓到人之前,都只是线索而已。 但这已经不是诈骗的范畴,是抢劫! 徐槐皱眉:“你确定是好几万,是三两万,还是七八万?” “好像是五六万,我也是听说的!”韦老七一本正经,“徐领导,上次你不是让我弄点票吗,就是我那个朋友告诉我的。” “派出所不管吗?”徐槐皱眉。 韦老七道:“很多人都不敢报案的,全当是花钱买教训了。去报案的话,说不准还要被罚款呢,买卖票据是违法行为,嗯,是违法行为!” 徐槐摩挲着下巴,既然没有多少人报案,那涉案金额应该不大,却能上报到刑侦总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派出所和分局都不查……莫非真的是某些大院子弟干的?刑侦总队也知道,所以派王满荣过来调查。 啧! 水有点深啊! 王满荣怕是要被溺死在这潭水里。 “以后知道什么关于侨汇券的事,及时告诉我。”徐槐看向韦老七。 “明白,那现在我和老卢去三楼买点东西。”韦老七暗暗松口气,只要不抓他就行。 “不急!”徐槐一边一个,搂住两个小老头的肩膀,“你们两个既然是好友,那就好办了,你们两个没事的时候……” 徐槐让他们两个一起花侨汇券,一万块的侨汇券,期限只有一年。 一年之内想花完一万的侨汇券,在当下还是有难度的。徐槐让他们搜寻古玩回来。 “也不让你们白忙活,另外给你韦老七每个月二十块侨汇券。老卢因为要给孩子当老师,就五十块侨汇券,两位没意见吧。” 韦老七摇头如拨浪鼓,有二十块的侨汇券,还要啥自行车。 “那就这么定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懂,保密!”韦老七抢答道。 很上道!徐槐拍拍两人的肩膀,笑道:“去忙吧,以后这种公共场合,要装作不熟。” “那我们去三楼了!” 韦老七和卢象升离开后,徐槐和袁桐又在二楼转了一圈,才去了三楼特供楼层。有服务员在门口检查,徐槐拿出侨汇券后,让两人进去。 特供的商品满目琳琅,徐槐和袁桐买了不少糖果,准备给分局的同事分一分,全当喜糖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徐槐和袁桐拎着大包小包离开。 刚来到自行车存放处,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笑呵呵地拦住了徐槐,男子在袁桐身上扫了一眼后,又打量着徐槐: “有侨汇券吗,高价收购。” 票贩子!和那些抢劫的,有没有关系? 徐槐若有所思道:“什么价格。” “多给你百分之二十,这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男子压低声音,“如果侨汇券超过五百块的话,还能多给你点。” “多给多少?” “你有多少。” “我有一千多,但没带,在家放着呢。”徐槐笑道。 “你家在哪,我们去取,你放心,价格肯定让你满意。”男子眼睛贼亮,眼底深处闪过贪婪之色。 徐槐笑笑:“好啊,我家在市场派出所,跟我走一趟吧。” 咯噔!男子心里一沉,转身要走,徐槐一脚踹在他膝盖窝上,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一秒徐槐又在后背踹一脚,男子啪嚓一声,摆了一个大字型。 “同志,别冲动,自己人!自己人!!”男子忍着痛,满脸堆着笑意。 自己人?徐槐面无表情蹲在男子面前,这家伙在公安有人罩着?“谁跟你是自己人,我是公安,你是犯罪分子!” “兄弟,你新来的吧,我真是自己人,我经常去你们派出所呢。”男子解释道。 徐槐抓着他的头发拎起脑袋,冷笑道:“还是个惯犯!” “……”男子五官变形,咧着嘴道:“我告诉你我有人,你不想丢掉工作,最好放了我!” 好嚣张啊! 徐槐冷笑:“那我倒要看看,谁给你的胆子!” “说出来吓死你,徐槐听说过吧,我们老大!” 哎? 徐槐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成保护伞了? 第454章 犯罪团伙送大礼 被迫成为保护伞的徐槐,鼻孔喷出两道白气,招摇撞骗到正主头上,你也是第一个! 正主邦邦就是两拳,凿在男子的眼眶上,男子嗷嗷惨叫,变成了熊猫眼。 “我再问你一次,徐槐真是你老大,还是你吹牛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你们所长,他们都知道我是徐槐的人!!”男子不敢扎刺,脸蛋贴在冰凉的地面上,笑的比哭难看。 放你妈屁,只有一个人是我的人,那就是桐姐! 给我身上泼脏水可不行!邦邦又是两拳,打的男子抱头惨叫,徐槐顺手跟袁桐要了手铐,将男子双手反铐着,然后把自行车钥匙,交给袁桐: “你先回单位,我来处理一下。” “你怎么处理?干脆直接送到分局去,我感觉你被人利用了。”袁桐冷着脸。 徐槐冷笑:“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等我查查再说。” “那……注意安全。”袁桐接过车钥匙,带着大包小包走了。 徐槐踹了一脚装死的男子,“认识我吗!” “您怎么称呼?”男子满脸谄媚笑意。 “看清楚了,我叫徐槐!”徐槐拍着男子的脑袋,“连我都不认识,你他妈说我是你老大!” 啊?! 男子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徐槐,旋即满脸兴奋,如见了亲爹似的,热情到眼泪汪汪: “这不是岔劈了吗,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应该没见过我,我是大猫的手下,是新来的,我特别崇拜您!” 哎?徐槐没料到对方是这种反应,他是真当自己是保护伞,是他的老大!你他妈是个大聪明啊! 徐槐心里有数了,是大茂打着他的旗号,连手下都蒙骗了…… 等一下!刚才说谁? 大茂? 许大茂吗!徐槐眯眼:“轧钢厂的大茂?” “不是啊,大猫呀,就是关存义啊。”男子有点懵,这老大也太健忘了吧,大猫说他是你最信任的人呀。 一定是老大在试探我!男子立马道: “大猫,本名关存义,津门人,今年四十二岁,因为大脸盘子跟肥猫似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大猫。老大,我真是大猫的手下,这回该信我了吧。” 大猫是绰号啊!徐槐瞥了眼大聪明,冷着脸道:“信了,现在带我去见大猫!” “是,老大!”男子兴奋的爬起来,“老大,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早就想认识您嘞,我也很能干的,大猫能干的,我都能干,真的,大猫被你抓了,然后成了您的心腹,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男子头上,叽叽歪歪个毛,谁是你老大! “叫我徐公安!” “明白明白,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这是机密!徐公安,我叫汤小六、” 随便你叫什么,最终你只能叫犯罪分子! 徐槐推着汤小六前面带路,冷着脸道:“大猫让你们在这里倒腾侨汇券?” “徐公安,这不是你的主意……明白了,你现在是公安,我现在是犯罪分子,你要当做不知道。”大聪明汤小六分析道。 你又明白了!徐槐无语笑了,连空间都不用浪费了。 “徐公安,那我是说,还是不说啊?” 啪叽! 徐槐一巴掌甩过去:“问你什么答什么!你不是想顶替大猫吗,好好表现。” 眼睛贼亮的汤小六频频点头,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的上进心,雄心壮志着要顶替大猫,成为徐槐得心腹,顺便给大猫穿小鞋: “徐公安,大猫手脚不老实,搞到的钱他自己先吃喝玩乐,养了两个暗门子,太猖狂了!我提醒过他不许花徐公安你的钱,被他骂了一顿呢。” 妈的,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活得还挺滋润!徐槐黑着脸问:“你们一共弄了多少钱?” “徐公安,你可算问对人了,我都帮你记着呢,我脑袋里有一个账本,每天我们弄了多少,我都详细记着呢……” 徐槐一脚踹上去:“问你什么答什么,别废话。” 汤小六立马站直了身子:“是,我来的二十天里,一共弄到了四万三千六百二十七块!之前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哥,他肯定没给你交这么多钱吧……” “你们现在多少人?” “一共三十多个人,有十个在王府井大街,十个在东交民巷,我们专门负责用侨汇券搞钱。” 好家伙,三十多人,这明晃晃是团伙作案!这是要在过年前,送给公安一份大礼啊! “剩下的人呢?” “在赌场啊!”汤小六一脸愤愤然,“这两天大猫让我们休息休息,别来王府井大街了,我可不答应,为了让徐公安你的钱包鼓鼓的,我是偷跑过来的。还有啊,赌场来的钱更多,大猫不让我碰赌场的账目,他一定悄悄私吞了不少呢。” 还有赌场?徐槐啧了一声,打着自己的旗号,到底干了多少坏事。 突然,徐槐反应过来,怕不是派出所和分局,都知道这个团伙的存在,他们真的以为,我是组织者?是保护伞? 所以,金额不大的案子,从派出所到分局,又从分局报给了刑侦总队。刑侦总队怕不是也这么认为的,所以才派王满荣来查这案子。 “你刚才说,东安市场派出所的所长,也知道你是我的人?” “对呀徐公安,之前我被抓了,我就自报家门,说是您的人,他们立马就把我放了。” 徐槐啧啧两声,自己的脸这么大吗? 更何况不查一查就信了?好歹问一句啊! “走,去市局。”徐槐道。 “啊?不去找大猫了?” 废话,你们三十多个人呢,我单枪匹马上啊!徐槐在汤小六屁股上踹一脚:“你想取代大猫,不得先把大猫抓起来。” 汤小六瞠目结舌,旋即欣喜若狂,一定是大猫手脚不老实,惹怒徐槐了。 我的机会来了! 我得牢牢抓住! 我要做老大的心腹! 徐槐一转身,看见一张大脸在寒风中奔来,好难看清楚,有没有睁开双眼,但笑容是真灿烂。 在大脸小眼睛身后,是争先恐后的钱大千。 哼哈二将再次合体了! “科长!好巧啊!” 旋即,王满荣顺手给汤小六一巴掌:“老实点!” 汤小六:“……” 第455章 明目张胆的索贿 “科长,这小子是侨汇券诈骗案的嫌疑人?科长,我好感动!” 王满荣张开双臂要拥抱徐槐,被徐槐嫌弃推开,没事瞎感动什么玩意。 “科长,我上午才说来调查案子,下午你就帮我把线索找到了,科长,你对我真好!” 钱大千满脸愤然,不要脸的,又偷我台词:“哥,你是为了我才抓的人,对吧,哥,你对我真好!” 滚滚滚!徐槐咂吧着嘴,这哼哈二将果然不能合体,单独接触都很正常,一旦在一起就是天崩地裂。 “大千,是你主动要跟老王来办案子的,还是大张让你来的。” 钱大千骄傲道:“是大张啊,大张说我和老王,得到了你的真传,让我们来查案。” 啧,看来大张八成也觉得我是保护伞,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是我?在他们心里,我徐槐就这么贪财? …… 市局,老钟办公室 见到徐槐,老钟两眼发光,他好奇打量着徐槐,这小子总能弄来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是黄鳝,吃了几条后,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荷尔蒙又躁动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家庭氛围是真和谐。 如今听说徐槐有虎骨酒,老钟蠢蠢欲动。 打量着空手而来的徐槐几秒,老钟的热情和和蔼,快速消退,失望地扶着额头:“空手来的呀?” “钟局,你现在都开始明目张胆的索贿啦?”徐槐呲着牙笑。 “胡咧咧什么!”老钟没好气地指了指暖壶,“自己倒水。” 徐槐跟变戏法似的,从后腰摸出一瓶虎骨酒,清清嗓子道:“这里有没有上好的龙井啊,没有的话,我去老齐那里看看。” “有!”老钟变脸速度贼快,笑哈哈地起身,一遍亲自给徐槐倒水泡茶,一边目光就没离开过徐槐手里的虎骨酒。 冒着热气的龙井茶放在了徐槐面前的茶几上,笑容满面的老钟伸手去拿酒,徐槐满脸错愕:“钟局,你干什么?让你看看就得了,你还要抢?” “……”老钟顿时黑脸,左右寻找趁手的东西,想打人。徐槐忙笑着把酒递给老钟,“可要保密啊,我就剩两瓶了,一瓶给你,一瓶留给我老岳父。” 你让我出去说,我也不说呀!老钟小心翼翼捧着那瓶酒,啧啧称奇。这两天跟他打听虎骨酒的,就不下十来个人。 他还听说,宋阳他爹知道后,差点把宋阳的腿打断,如今倒也成了饭后笑话。 “钟局,我在外面弄了一个犯罪团伙,专门搞侨汇券和赌场,一个月赚好几万呢。”徐槐突然道。 嗯??? 老钟满脸错愕,审视着徐槐:“你不可能吧,你岳父是谁?你爹又是谁,你用找这么干?王大姐也不能答应!”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啊,可我莫名其妙就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徐槐把汤小六的话重复了一遍。 “太嚣张了!”老钟怒拍桌面,还不忘先护住那瓶酒,“查,必须严查到底!” “钟局,我生气的不是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我生气的是,派出所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保护伞?还有分局,还有刑侦总队,是不是都觉得,那是我的生意!” 徐槐很生气,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钟立马叫秘书过来,把周显叫过来。 片刻后,周显笑呵呵的进了办公室,见到徐槐后,顿时满脸幽怨,埋怨道:“徐槐,你可害惨我了,我好不容易求我大哥一次,调到刑侦总队当总队长,你倒好,屁股一拍,去基层了!” 砰! 老钟拍桌子: “周显,你当这里是你家啊,让你担任总队长,那是因为你的能力,不是因为谁给你说情走后门了!” 干嘛发这么大火?那天和我大哥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周显立马神色认真起来:“钟局,我错了,以后绝对管住嘴巴。” “你知不知道侨汇券案?”老钟黑着脸问。 “知道啊!”周显突然也委屈了,“东城分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徐槐就不会破案了?涉案金额才一千多块钱,居然破不了,让我们刑侦总队接手!”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王满荣不是被孤立了嘛,我就想着给他找点事情干,总不能每天都在单位瞎晃悠吧,别人也不愿意带他呀。” 老钟的脸越来越黑了,王满荣是他要求调来的,现在居然被孤立了,这是不给他面子? 不! 老钟不这么认为。 王满荣那张嘴,他是领教过无数次的,否则也不能当初把他让到郊县当特派员。也就是徐槐不嫌弃王满荣,带着他玩。 “钟局,知道王满荣是满门英烈之后,可那家伙的嘴太贱了,好几次差点跟其他同事干起来,要不……送回原单位?”周显试探性道。 “放屁!”老钟拍桌子,“那是你领导能力不行,当初跟着徐槐干的时候,王满荣不是好好的吗,谁孤立他了?你小子是不是带头孤立了?” “绝对没有!”周显委屈,“是王满荣那家伙,天天当着祁阳的面,说他不如徐槐,你说祁阳就算不给他穿小鞋,能没意见吗?” 徐槐抿着茶,全当是听八卦了,万万没想到,王满荣是满门英烈,满门英烈的意思,就是剩他一根独苗了呗。 “祁阳是谁?”徐槐好奇问道。 “部里从津门调过来,担任副总队长的,津门公安三杰之一,参加过抗美援朝。”周显砸吧着嘴,“但我觉得,他的能力不如你,你好好表现,争取早点调回来,还有一个副总队的名额呢。” 又是津门! 最近听说过的津门人,有点多啊! 大猫关存义,不就是津门人吗,还有王喜芬也是从津门来的。 他们不会认识吧?徐槐微微皱眉,他现在已经是职业病晚期。 先大胆假设,再慢慢求证。 “周总,你要立功了,侨汇券可不是简单的案子,背后是有组织的犯罪团伙,还有赌场呢,涉案金额可能超过十万!” 周显眼睛贼亮,他上任之后,还没一件拿得出手的成绩呢。 “徐槐,我先谢谢你,但周总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刑侦总队总队长吗,不应该叫周总!” “是这么叫吗?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啊,跟二号有点像!” “……”你咋还要上天啊? 第456章 一个卫生员引发的血案 “祁阳是津门调过来的,根据汤小六的交代,大猫关存义,也是津门人,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牵扯?” 对徐槐得大胆假设,老钟和周显都是眼皮一跳。 周显道:“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瞎说,会影响团结的,况且祁阳是部里和市里,通过考察的,而且祁阳不过调来一星期左右,侨汇券案,最早的报案人,是两个月前,从时间上看,是不存在牵扯的。” 徐槐点点头:“既然能信任,那就让祁阳过来,问问他知不知道大猫关存义。” 老钟道:“可以,你们下去自己讨论吧,该怎么抓,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钟局,你不指挥工作?” “指挥什么?你们都是成熟的公安人,还用得着我吗?我还有其他工作呢,一会要去市里开个会。”老钟一本正经道。 开会?都快下班了,谁跟你开会呢!徐槐恍然大悟:“钟局,可不要贪杯哦,一个月喝一杯就行,小心婶婶回娘家。” “滚滚滚!”老钟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半盒华子,砸向徐槐。 哐当! 办公室的门关住了,老钟咧嘴一笑,小心翼翼从柜子里,拿出那瓶酒,左看右看,如获至宝。 然后老钟从另一个柜子里,掏出一条围巾来,仔仔细细地包裹好,装进公文包里,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他拿起电话,给婶婶单位打过去,让她晚上弄点硬菜。 …… “贪什么杯?”周显似乎还没听说虎骨酒的事,随口问了一句,徐槐笑笑,随口敷衍过去。 “对了,听说你跟袁桐领证了,你婶婶给你缝两件小孩包袱,在我办公室放着呢,你婶婶的针线活可了不得呢,整齐的很,就跟尺子量好的一样,顺便祝你们早生贵子。” 两人身后,传来幽怨的声音:“可不得跟尺子量好的一样嘛,那都是缝合伤口练出来的。老子大腿上的伤,还是你老婆缝合的呢。” “当年怎么没把你的嘴也缝上。”周显回头,瞪了眼齐振东。 “关你屁事,我认识你老婆比你早。” “你****干****” “我就是认识的比你早,你生气我也认识比你早。” “*******” “……” 一个卫生员,你们两个吵了大半辈子,大概还要吵一辈子。 “齐局,这是干嘛去呀?”徐槐转身,笑哈哈的递了一根烟过去,齐振东接过烟,“我去市里,领导找我谈话呢。” “那赶紧去啊,别让领导等久了。” 你们两个可赶紧分开吧,吵得耳朵疼。 “拿着,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不像某些人,小气吧啦的,就送两个包袱!啧,也拿得出手?当初的黄鳝白吃了呗!” 齐振东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和粮票,看都不看,塞到徐槐手里,徐槐也不客气,顺手装兜里了。 跟领导客气啥。 虽然领导很可能是客气。 徐槐敢肯定,齐振东是上头了,只是话赶话赶到这里,顺手刺激一下周显,否则也不能出手就是一个月工资。 那一沓钱,至少两百块呢。 啧!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呢,果然,发工资使人开心。 齐局长,你怎么不开心呢? 是天生不爱笑吗! 齐振东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纠结,你小子还真都全要啊?我回家怎么跟你婶婶交代? 妈的! 只能说丢了!做好三天不让上床的准备吧。 “齐局长,我和袁桐谢谢你。吃糖,吃糖。”徐槐从兜里又顺手掏出来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齐振东手里。 周显一看这不行啊,齐振东本来就是徐槐得老领导,这回再被比下去,徐槐还以为不重视他呢。 “谁说只有两条包袱?我这边还有红包呢,谁跟你一样,连红纸都舍不得!”周显掏出今天刚领的工资,晃了晃。 哎!徐槐无声叹气,你们两个非得这么装吗? 呐……这可是你们逼我不当人的,虽然规定国家干部,婚丧嫁娶不收礼金,可领导非要给,人情世故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徐槐顺手抓住了周显的手腕,顺手一抹,一个月工资到了徐槐手里,徐槐叹气:“周总,太客气了。” 看着徐槐装走了工资,周显欲言又止。 “不用包红纸,浪费那钱干嘛,领导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徐槐拍着胸口,“我和桐姐的心里,都暖暖的呢。” 我拔凉拔凉的呢!周显讪笑,瞥了眼同样尴尬讪笑的齐振东,腹诽道:这回不高兴了吧,笑容都在别人脸上呢。 “吃糖,吃糖。”徐槐笑哈哈的给两人分糖,“对了,我家里还有点秘制的虎骨酒,改天给你们一人二两。” 才二两啊! 齐振东和周显都有些心不在焉,二两酒能干嘛?一口就没了。 “不用不用,给你红包是祝贺新婚的,可不是图你那二两酒。”齐振东心想反正钱都给了,想要回来徐槐肯定不给,也没脸要。 索性大方到底,二两酒,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真不要?” “不要!” “周总,您呢?”徐槐敬语都用上了,尽管老京城的,见面就是您啊您的,公安局里京城人不多,倒是没这个讲究。 周显哈哈一笑,我能输给齐振东?大手一挥:“不要。” “好勒!”徐槐默念,这可是你们不要啊,不能怪我不当人啊。 齐振东推着自行车走到市局大门外,看到四下无人,啪叽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哭笑不得嘟囔着: “让你逞能!你还不知道徐槐吗?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 一辆吉普车由远及近,嘎吱一声停在齐振东车子前,车门打开后,跳下来的人让齐振东错愕: “韩云?你怎么有时间回来?” 去公安干部学院学习的韩云黑了,也瘦了,哈哈一笑,神秘兮兮道:“我这不是回来看看老领导嘛。” “你可拉倒吧,走了之后一次都没回来,木樨地才多远啊,你要想回来看我,一天能回来七八次呢。” “齐局长,先恭喜你升任市局副局长,然后我还得跟你打听一下,徐槐手里的虎骨酒,是不是真那么神奇?我们老首长让我过来问问。” 什么虎骨酒? 什么神奇?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后齐振东跺脚拍大腿,懊悔的如同错亿,转身就往市局跑: “这小子,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呢!” 第457章 信息差决定幸福与否 祁阳三十出头,浓眉大眼国字脸,祖上八代都是贫农,根正苗红,又参加过抗美援朝,妥妥的正派人物脸谱和身世。 一米八的大个子,在这个年代极为少有,差几厘米就跟徐槐一样高、 如果不是徐槐在前,祁阳妥妥是京城公安最帅的崽。 初次见面,满面春风的祁阳笑呵呵的握住徐槐得手:“徐槐同志,我在津门就常常听说你的事迹,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是青年才俊。” “过奖过奖。”徐槐回报着同样的热情,“祁阳同志都听说过我哪些英勇事迹?” “……”祁阳被徐槐的不按套路出牌打的一愣,旋即笑道:“那可多了,改天咱们聚一聚,我好好向你请教一下微表情破案。” 徐槐没料到祁阳知道微表情,看来这家伙确实了解过他:“祁副总对微表情也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就是感兴趣,王满荣每天在我们面前谈微表情破案,不想知道也难啊。”祁阳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槐。 他来到京城后,发现京城公安不管对徐槐得看法如何,哪怕是一些觉得徐槐不懂收敛的人,对徐槐得破案能力,皆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这样祁阳有了一决高下的想法,于是花了几天的时间,查了徐槐所破获案件的卷宗,他从中发现一个特定的规律: 那就是徐槐破案的思路,天马行空,总有神来之笔和意外之喜。 于是祁阳一决高下的想法越来越浓烈,人生有一个劲敌,是幸事,可以鞭策自己进步。 “徐槐同志,希望你能尽快回到刑侦总队,两个副总队,还缺一个呢。”祁阳真心希望徐槐尽快回来,这样才能公平竞争。 “祁阳同志,你认识关存义吗?”徐槐突然转变了话题。 “关存义?你说的是津门的大猫吗?如果是的话,我认识,那家伙就是个滚刀肉,我在津门六年,他劳教了三年,我亲手就抓了他七八次。”祁阳微微错愕,没想到到了京城,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他在京城。”徐槐道。 “他是黑五类,也是管教的对象,每个星期都要去派出所报到,怎么跑京城来了?”祁阳微微皱眉。 没有介绍信,怎么可能在京城待得下去? “确实在京城,侨汇券案背后的组织者,就是大猫……”徐槐扭头看向周显,“周总,我建议再审一审汤小六。” 周显点头,突然黑脸,他看到去而复返的齐振东脚步匆匆跑过来,然后不管不顾地拉着徐槐到一旁。 “祁阳,你去审吧。” “好。”祁阳古怪扫了眼满脸堆笑的齐振东,早就听说京城公安几个领导对徐槐很重视,没想到这么重视。 一个副局长的脸上,居然有讨好之意。 徐槐也很意外,见到韩云,热情打招呼:“韩哥,好久不见。” “小子,我可是隔三岔五就能听到你的名字,你怕是不知道,你破的好几个案子,都被公安干部学院,列为学习教材。” 这才哪到哪,等微表情和犯罪心理学发表后,你们还要再多一门课呢。 “你们两个别客套了,徐槐,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给我一瓶酒吧。”齐振东已经做好了死皮赖脸的准备。 不是因为听韩云说一千美刀一瓶,也不是因为还有其他功效,更不是因为韩云退伍前军区的大领导,亲自让他来打听。 单纯是因为他腿疼! 嗯! 不仅腿疼,肝还疼。 二两酒,两百美刀呢,自己居然拒绝了! “什么酒?”徐槐一脸茫然。 “徐槐,我给钱,半年工资全都给你,给我一瓶。”齐振东狮子大开口。 徐槐哭笑不得:“你不是不要嘛?” 我刚才也不知道,你小子的酒居然惊动那么多高级领导啊:“别拿我打趣,快快快,给一瓶。” “没有。”徐槐摇头,“我就剩两瓶了,一瓶给我老丈人留着,剩下一瓶我和我爹还要喝呢。” “你年纪轻轻的,跟小牛犊似的身子骨,喝什么虎骨酒,就不能照顾一下老同志?”齐振东再次重申:“我给钱,不白要。” “哪有下属卖东西给领导的,再说你这不是害我嘛,投机倒把要不得,我最多给你倒二两。” “行。”齐振东心想二两就二两,比没有好,他扭头看向周显,眼神示意:“你不要二两?” “我不要!”周显很硬气!直接把齐振东的好意怼了回去,“我周显什么时候为了二两酒死皮赖脸的,齐振东,我看不起你。” 齐振东竖起大拇指:“很好,别后悔。” 他扭头看着徐槐:“把周显的二两也给我。” “齐局,不能太贪心,我还没有呢!”韩云急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弄不回去一瓶,弄二两也好交差啊。 “你都不是我们市局的人了,还想让我们照顾你,没门!”齐振东胯骨一顶,把韩云顶出去一米。 韩云哭笑不得,你刚才还说让我常回家看看呢! 再说我是去学习,又不是调走了,人事档案都还在市局呢! 韩云立马凑过来,笑呵呵道:“徐槐,你就说当初咱们两个合作,破了多少案子,我也不多要,给我二两,然后让我回去交差,我们首长当初在过草地的时候,受过伤……” “哎哎哎,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周显一脸懵,这两人喝多了吧,为了二两酒至于吗? 但齐振东和韩云都没理他,两人在徐槐耳边各说各话,一个说一直把徐槐当亲子侄,一个说一直把徐槐当兄弟,然后一起说当初如何如何。 当初差点死你们两个手里!徐槐只觉得跟苍蝇似的,再加上周显也急了,跟复读机似的: “什么意思?你们谁告诉我什么意思?” “每人就二两,没有了,剩下的都交给国家了,你们如果想要,就等一年后再说,你们如果等不了,就去找老钟,我之前送给老钟一整瓶呢。”徐槐是不可能暴露,他还有一缸子呢。 齐振东扭头就往老钟办公室走去。 “四两,我要四两,我老首长……” “好好好,四两,但你要告诉你老首长,再没有了,要么就去找外贸领导要,他们有。” 周显:“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拿我当外人是吧?谁能告诉我什么意思?” 第458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夜,寒风呼啸,穿过光秃秃的树冠,树冠摇摆间呼呼作响,像极了呜咽的野兽。 一道醉醺醺的身影晃荡在三里屯附近的白塔村,高歌着《团结就是力量》,荒腔走板,没有一句在调上。 呼啸的寒风大概是被恶心到了,狠狠拍在醉汉脸上,那醉汉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可总是在跌倒之前,以古怪的姿势扶正了身体,继续一步三晃向前走。 拐进村子一条土路后,夜色里走出两个壮汉,缩着脖子骂骂咧咧地驱赶醉汉,诅咒醉汉今晚冻死在外面。 醉汉嗷的一声干呕,近身的壮汉当即往后退两步,旋即勃然大怒,挽起袖子要揍醉汉。 只是拳头刚要砸到醉汉的脸上时,被醉汉捏住了拳头,醉汉抬头冲着壮汉咧嘴一笑,正是徐槐假扮的醉汉。 徐槐骤然一脚踹在壮汉的裆部,赌场在哪不好,偏偏弄到村子里,知道这里多不好找吗! 壮汉闷哼一声,眼睛瞪得像铜铃,屏住了呼吸,跪在了醉汉面前,不等另一人反应过来,醉汉已经近身。 趁着呼啸的寒风不注意,徐槐一招扫堂腿穿过寒风,扫在另一人的脚踝处。 巨大的力道之下,另一人一头栽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徐槐一脚踹在下巴上,顿时晕了过去。 旋即,徐槐冲着路口挥挥手,一道道黑影猫着腰,脚步无声,手持枪支,迅速靠过来。 足足有五六十号人。 除了刑侦总队的人,还从朝阳分局借了三十多个人。韩东铭冻得跟孙子似的,但眼里是兴奋光芒。 立功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让科室的兄弟们,过个好年了。 “祁副总队,赌场放风的最后两个人,也都解决了,现在轮到你们上了。”徐槐指了指不远处的农家院子,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光亮,甚至除了寒风呜咽外,没有一点声音。 根据汤小六的交代,赌场就在农家院的地下。 汤小六说,院子以前是一家晋南人,喜欢在平地挖窑洞,院子的窑洞里,起码有六口窑洞,一次能容纳近百人。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只要堵住了通道,所有人都无处可躲。 这不符合赌场的狡兔三窟的尿性。 要么是小白组织的,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大猫在津门就是老油子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么就是有恃无恐,徐槐本来是不想参加抓捕行动的,大半夜多冷啊。 可这么有恃无恐,是打着他的旗号,这不能忍,不揍他道心不稳。 “行,剩下的交给我们。”祁阳点点头后,带人迅速靠近农家院子。 徐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点了根烟,时不时吐出嘴里的烟丝,啧,第无数次怀念过滤嘴。 烟抽一半,农家院里也响起了乱糟糟的呵斥声,哀嚎声,麻将子哗啦啦摔倒地面的声。 骂娘的,叫冤的,大喊着要拼命的。 一时之间,村里的狗开始狂吠,甚至有鸡扑腾着翅膀,咯咯乱叫。附近的村民拿着手电筒,四处乱晃,也有躲在炕上不出门的。 砰!砰!砰! 随着三声枪响,农家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公安大喊着趴下,蹲下,双手抱头的呵斥声。 片刻之后,汪大飞快步走到徐槐面前:“师父,都抓住了。” “怎么还开枪了?” “不开枪震慑不住啊,赌徒太多了,有些人红了眼,要跟我们动手。”汪大飞给徐槐递根烟,徐槐摇摇头,示意刚扔了。 “有伤亡?” “有几个受了点轻伤,见血了。不过没生命危险。”汪大飞眼睛贼亮,带着兴奋之色,“师父,你猜我在里面看到谁了?” “我不猜你就不说了!” “……”汪大飞咧咧嘴,神秘兮兮道:“邢云涛!” “邢云涛是谁?”徐槐茫然不已。 汪大飞愣了一下,师父,你也太健忘了吧!“邢云涛,之前接任齐振东的局长,你把他打了,还有他大舅哥也打进了医院,你忘啦?” 啪!徐槐拍额头:“忘了忘了,我这个人心胸宽四海,一般不记仇的。” 汪大飞不想说话了,您确实不记仇,被打的也不是您,是您打的别人! “大猫抓住了没。”徐槐大步往农家院走去,汪大飞紧跟着道: “抓住了,啧,那张脸是真大!师父,这是个能人,窑洞里面弄了两个赌场,一个是大金额的贵宾室,光是贵宾室里,现金起码有七八万。” 嚯!涉案金额够大的! 嚯!这么多自行车?还有吉普车! 徐槐进了农家院,看见至少二十多辆自行车,旁边还停放着四五辆吉普车。 现在赌博都这么招摇吗! 等徐槐来到窑洞时,密密麻麻蹲着七八十号人,全部光着脚,抽掉了腰带。 有人在清点赌资,一张用来推牌九的大桌面上,一座跟小山似的现金,大部分都是大黑十。 徐槐看到邢云涛,两人四目相视的瞬间,邢云涛哀求徐槐放他一马。 邢云涛本来是要去大西北小县城上任的,他不想去,索性装病来了一招缓兵之计,想活动活动,换个近点的地方。 人一旦闲了下来,就容易生事端,邢云涛抱着来玩一玩的心态,越陷越深,越玩越大。 徐槐压根没搭理邢云涛,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所以不会落井下石的。只是人群里,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家伙风淡云轻,即便是被抓了,也从容不迫,坐在椅子上轻笑着,正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宋阳。 在宋阳身边,还有几个年轻人,若无其事的聊天,时不时看一眼徐槐,发出鄙夷笑声。 徐槐面无表情地指着那几个人,扭头问汪大飞: “他们怎么回事?” “师父,那几个不好动,都是机关大院的子弟,尤其是那两个,是公安大院的。”汪大飞微微叹口气,小声道。 徐槐冷笑,怪不得有恃无恐。 “他们对你敌意很大,在嘲笑你呢。”祁阳突然出现在徐槐身后,沉声道。 “敌视我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啊!”徐槐瞥了眼祁阳,这货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显在拱火,徐槐当即将他一军: “你是副总队长,第一把火烧不起来,以后可没办法带队,瞧他们嚣张的样子,换成我肯定忍不了,办他们!” “你不办,我都看不起你!” 第459章 说你脚踩两条船我信 祁阳微微一笑,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初来乍到,根基不稳,不会轻易得罪那么多高干子弟,但凡有人背后使坏,也够他喝一壶的。 但是案子肯定还要办,人是要抓回去的,至于抓回去怎么处置,那就是领导的事了。 “你不用激将我,没用。我来京城是想有所作为的,不想被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反倒是你,他们嘲笑的是你,换成我,我也忍不了。” 徐槐耸肩:“案子是你的,我觉得肯定和那几个大院子弟有关系,你处理不好,照样没好果子吃,不如拼一把,还能落一个不畏强权的美名。” “得,你要别忽悠我了,那几个烫手山芋,咱俩谁都别碰,扔给领导吧。”祁阳笑笑,心想徐槐看上去,可不是愣头青,看来对徐槐得刻板印象,得改变一下。 徐槐跟着笑笑:“大猫呢?” “在那边呢。” “走,过去看看。” 两人刚转身,身后传来充满了挑衅的大喊声:“oi,徐槐,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到时候请你吃饭,是软饭哦,很好下口的。” 妈的!不想搭理你们,非要找不痛快!徐槐面无表情地转身,目光落在喊话的家伙身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宋阳身边,双手插兜晃着腿,对徐槐轻佻扬了扬下巴。 “老老实实待着,谁让你走了。” 青年嗤笑一声:“徐槐,你开赌场就行,难道我们来看看就犯法?只是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告诉你,你完蛋了!我会跟我爸说的,等着被劳改吧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参加抓捕行动的公安,纷纷看向徐槐,露出错愕之色、 “你愿意告诉谁告诉谁,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抱头蹲下!”徐槐指着青年冷冷喝道。 青年不以为然,继续抖着腿,嬉皮笑脸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特么管你爸是谁!跟我拼爹?你也配!徐槐走到青年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最后警告你一次,蹲下!” “你让我蹲我就蹲?你凭什么让我蹲下?你有什么资格当公安?我告诉你,我们来这里,就是找你犯罪的证据,别以为你自己带人来端掉你自己的赌场,就能瞒天过海!” 青年一副正义在我的清澈嘴脸,眼睛里写满了挑衅,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 “有本事你打我啊,你不是很能打吗!你打我一下试试?” 在他身后几个同伴纷纷笑出声来,一个个看热闹的嘴脸。 哎呦!我这颗躁动的道心呦!徐槐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宋阳,他明白了,是宋阳不知道从哪听说,他是黑保护伞,所以,怂恿这几个家伙来找所谓的证据。 “怎么不敢打我?知道心虚了…” 话音未落,徐槐一脚将青年踹翻,踩在他的胸口上,冷冰冰指着其他人: “都给我抱头蹲下!” “我不管你们的爹是谁,在这里你们就是犯罪嫌疑人,再给我炸刺,信不信我让你们的爹,也救不了你们!” 其余几个人收敛笑容,面面相觑,谁身上还没点破事,还真就经不住查。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们会笑笑,回敬一个鄙夷的眼神。 但徐槐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 几个青年纷纷看向宋阳,宋阳轻哼一声,胸有成竹道: “徐槐,你怎么还敢这么嚣张?你开设赌场的事,我们已经拿到证据……” 宋阳话说一半,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窜过来,骂骂咧咧,对着宋阳脑袋,就是一枪把,旋即又是一脚,踹翻宋阳。 “他妈的,我们科长怎么会干这种蠢事!”王满荣子弹上膛,枪口指着那几个青年,“敢冤枉我们科长,信不信我弄死你,跟谁俩呢!装你妈呀!” 祁阳:“……” 徐槐:“……” “老王,不至于杀人,打个半死就行了。”徐槐劝解着勃然大怒的王满荣,这货怎么比他还生气,怪让人感动的。 祁阳:“……” 我特么……你们平时就这么查案? 王满荣愤愤道:“科长,他们说你脚踩两条船我信,可他们要说你贪财,我不信!” “……”徐槐黑脸,撤回一个感动,并且心里腹诽:你他妈活该被孤立! 徐槐扭头就走,像是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搭理王满荣了。 祁阳若有所思,这里面有事啊!他转身追上徐槐,两人来到其中一个窑洞里。 这里面关押的,都是赌场的经营人员。二十多个人双手铐在背后,全都光着脚丫趴在地上。 “他就是大猫!”祁阳指了指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徐槐笑了,这年头能吃成这样,也是不容易啊。 “认识我吗!”徐槐抓起大猫的头发,往上一提,一张满是雀斑的大脸,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 大猫茫然中带着疑惑,疑惑中闪烁着错愕,旋即眼底满是兴奋之色,就像是打了两公斤鸡血似的,瞬间满血复活,带着几分哭腔: “老大,你可来了,再晚来一点点,咱们得赌场得完蛋!” 我尼玛……徐槐哑然失笑,这货不会跟汤小六一样,被人骗了吧?真以为我徐槐是你们的保护伞!? “别那么看着我。”徐槐没好气地瞪了眼祁阳,“我真不是。” “我知道。”祁阳审过汤小六,这一点还是相信徐槐得。 “那你什么眼神?” “我在想王满荣说的脚踏两条船是怎么回事?”祁阳呵呵一笑。 “离我远点,以后别吃韭菜,味真大!”徐槐没好气道。 神色一囧的祁阳忙往后退了半步,缓缓哈气闻了闻,也闻不到韭菜味啊?你这狗鼻子果然名不虚传,昨天吃的韭菜都被你闻出来了。 “你的鼻子果然很灵敏。”祁阳感慨道。 徐槐像是看傻子一样:“你牙缝里有韭菜叶!” “……”祁阳顿时尴尬地低着头,昨天的韭菜叶到今天吗?妈的,今天笑了一天,也没人提醒! 怪不得市局的女同志见了自己都捂嘴笑,自己还傻不拉几的回应着更热情的笑容。 他们大概觉得我是傻子吧!? 他用舌尖寻找韭菜叶,一下就找到了,只是舌尖知道在哪,手指不知道在哪,抠了半天才弄出来,还闻了一下手指的味道。 酸爽,上头! 第460章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祁阳随便在裤子上抹了抹手指后,抬头一看,徐槐正蹲在大猫面前,面无表情: “我们见过吗?” “没有!”大猫讪讪摇头,瞥了眼祁阳后,小声道:“老大……” “大点声!”徐槐一巴掌拍在大猫脑袋上,让所有人都听听,要不然真以为我是你们保护伞呢。 “你的身份特殊,我们最好是彼此不见,才是对彼此最大的保护,这不是你说的话吗?” 徐槐黑脸,我踏马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水平的话。 “那你怎么认识我?是谁告诉你的?” “…是大嫂呀,大嫂有你的照片。”大猫脱口道。 怎么把桐姐也扯进来了?徐槐呲牙:“你确定是我媳妇?” 大猫拼命点头:“大嫂很漂亮。” “……”徐槐一阵我拳打脚踢,随后才冷着脸问:“大嫂没名字吗!” “直呼其名,对大嫂不敬……”眼见徐槐要打人,大猫赶紧道:“大嫂叫叶小莹呀,老大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叶小莹? 她什么时候成我媳妇了? 所以说,这个犯罪团伙,幕后指使是叶小莹,以及逼着王喜芬勾搭他的蓝复生! 好家伙,让王喜芬勾搭他,控制他,然后打着他的旗号,坑蒙拐骗! 啧啧! 为了腐蚀干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真的着了道,那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大嫂还说了,你上次对京城的同行进行了清扫,就是为了给我们寻找空间,让我们接手京城,在这里干出一番大事业……” 啪叽,徐槐给了大猫一巴掌,我们清扫犯罪分子,是为了过年……过年更安全,是为了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跟你们有毛关系! 咋,你们还想武装一下?还特么接手京城!你咋不接手紫禁城,顺便坐一坐龙椅。 几个小地痞,还要创造辉煌不成! “除了叶小莹,你们的组织里还有谁?” 大猫新生疑惑:“老大,还有谁你不清楚吗?” 啪叽!徐槐反手就是一巴掌:“谁特么是你老大,叫我徐公安!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叶小莹把你耍了,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猫神色一变,将信将疑。 徐槐接着道:“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继续抵抗到底,但你这次涉案金额巨大,是要枪毙的。另一条路,反戈一击,争取宽大处理!” “你……你真不是我们老大?”大猫眼见崩溃了,一张大脸五官扭曲,“我草你妈呀叶小莹,草拟妈的蓝复生,老子在津门活的多滋润,信了你们的鬼话,来京城发达……” 徐槐当即问道:“蓝复生是谁?在哪?” “蓝复生……蓝复生在津门呢。老大……不是,徐公安,我要反戈一击……” 片刻后 “我问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徐槐起身,看向祁阳。 祁阳淡淡道:“叶小莹是你的另一条船?”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么这八卦吗?徐槐眯了眯眼,“你牙缝里还有韭菜叶!” 嗯??祁阳当即抿着嘴,开始用舌尖寻找那根并不存在的韭菜叶。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抓捕叶小莹和蓝复生,你在津门人头熟,跟津门公安打个电话,让他们先把人控制起来。” 扣韭菜叶没时间回话的祁阳点点头。 “别抠啦!”徐槐嫌弃极了,白瞎你这副正义的浓眉大眼了。 祁阳有些无语,他在乎形象有错吗?如果不是他一表人才,长相端庄形象良好,部里怎么会从津门三杰中,挑中了他? 另外两人的能力,可是丝毫不逊于他的!且经验更丰富! 钟馗知道吧,传说就是长得磕碜,本该属于他的状元也飞走了。 “你带人去抓叶小莹,我去给津门打电话。” 休假也要被你们当免费劳动力!徐槐叫上汪大飞和王满荣,开了一辆吉普车,前往叶小莹的住处。 …… 叶小莹眼皮跳的厉害,辗转反侧睡不着,听着呼啸的寒风拍打着窗户,哐哐作响,莫名心烦意乱。 今天白天,王喜芬来她家里坐了一会,临走的时候,要走了她的雪花膏瓶子,叶小莹顺手送给了她,又叮嘱王喜芬动作快一点勾搭徐槐。 她隐隐察觉到,事情朝着不可控的范围在发展,因为每天上交上来的钱,越来越多了。 今天早上,大猫送来的钱,足足有八千多。 一天八千,一个月就是二十多万呢,好几次她都想卷着钱跑路。就现在,她床底下放着这个星期的收入,将近五万块。 哐当! 正当叶小莹昏昏欲睡时,房间门被暴力踹开,叶小莹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惊恐地看着门口的三道黑影。 她突然反应过来,从枕头下面乱摸,掏出一把枪来,只是枪口还没抬起来,一巴掌甩过来,叶小莹重重摔在床上。 “叶小莹,你被捕了!” 闻言,叶小莹突然松口气,还以为是有人图财害命呢。借着微弱的光线,叶小莹看着那道挺拔身姿,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问: “徐槐,是你吗?” 咔哒! 王满荣拉开了灯,钨丝灯泡的光线,瞬间笼罩在房间,穿着丝绸睡衣的叶小莹,发丝凌乱,脸颊又红又肿,清澈的眼里噙着泪水,楚楚可怜。 “科长,是不是弄错了?这姑娘能是犯罪分子?怪不得科长你对人家念念不忘,换成我,也得迷糊!”王满荣愣了一下,叶小莹和他见过的所有犯罪分子都不太一样,面善外,还漂亮。 尽管钨丝灯泡光线发黄,可叶小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却白的发光。 “犯罪分子还在脸上刻字啊,我们只看证据!”徐槐没好气地瞪了眼王满荣,我他妈都想孤立你! 一副楚楚可怜的叶小莹捂着脸颊,怯怯的眼神中带着慌乱:“徐槐,你为什么打我?” 啧!当初真是……被美色迷惑了呀!徐槐黑着脸道:“叶小莹,大猫已经被抓,全都交代了,还有王喜芬,也都交代了,你呀,别整些没用的,自己穿好衣服。” 说完,徐槐转身。 “徐槐,你饶我一次行不行,我求求你,我不能被抓呀,我……我怀孕了,只要你放了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叶小莹慌乱爬下床,抱着徐槐的腿,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滚。 “徐槐,我这里有钱,有很多钱,你放了我,我都给你……”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你……” 徐槐甩开叶小莹,满脸嫌弃:“现在能救你自己的,只有反戈一击,坦白从宽。” 突然,叶小莹从床底摸出一把剪刀,死死抓住剪刀的手指,关节泛白,用力刺向徐槐得大腿…… 第461章 沉甸甸的父爱,抽出了皮带 啪! 徐槐反手一巴掌,在剪刀刺到他之前,把叶小莹打飞出去。 一口血里带着几颗牙,扑倒在地的叶小莹只觉得天旋地转,在求生欲的趋势下,仍旧死死握着剪刀,颤抖着手,对准徐槐: “放了我,我不想去劳改,我不能去,我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生活!徐槐,你不要逼我!” 徐槐眯着眼,冷冷看着叶小莹:“你想杀我?来呀,正好我可以用拘捕的借口,鸡哔你!” “你……你就一点情面都不讲吗!”叶小莹愤愤吼道。 呵!跟你有个屁的情面!徐槐冷笑一声:“你们陷害我,想拉我下水,我为什么要跟你讲情面?没有弄死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了,来,用剪刀杀我。” “我……” 叶小莹满眼怨愤,看向王满荣和汪大飞:“我有钱,你们杀了徐槐,我给你们十万块!” 王满荣愣了一下:“科长,你好值钱啊。” 汪大飞摇头冷笑:“别他妈费劲了,赶紧穿衣服跟我们走。” 猛然间,叶小莹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阴狠瞪着徐槐: “你不放我,我就死在你面前,一尸两命,我看你后半辈子怎么活?” “叶小莹,别犹豫,扎下去,剪刀扎进肉里的时候肯定有点疼,但你拔出来后,就不疼了,因为会喷血,你会感觉到血液流失,会发冷,会越来越迷糊,直到你血流干而死。” 徐槐冷笑着,一个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人,怎么会自杀? “你放心,我们不会救你的。” 哐当!叶小莹轻颤的手再也握不住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旋即叶小莹嗷嗷大哭: “徐槐,你不是人……” …… 徐槐带着叶小莹回到市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叶小莹家的全部现金。 此时市局热闹的很,抓回来七八十号人,临时的拘押室都不够用,靠着墙又蹲了一排。 “回来了,辛苦辛苦!” 祁阳打着哈欠迎上来,给徐槐递了根烟,又瞥了眼一边面如土灰,满眼绝望,脸颊红肿的叶小莹,然后看向徐槐: “你现在审,还是睡起来再审?” “我审什么?我现在休假呢!我只想回家睡觉。”现在脏水已经从身上揭掉了,徐槐可不愿意在耗在市局,况且叶小莹的情况,他已经通过空间完全掌握,确实是蓝复生的人。 至于蓝复生嘛,一个不甘家道中落,心比天高的家伙。 回家抱着桐姐睡觉,不香吗。 “那行,交给我们了。”祁阳又打了声哈欠,让人把叶小莹带下去。随即又道:“津门那边有消息了,蓝复生因为拒捕抵抗,打伤一名公安同志,所以被击毙了。” 击毙了!?徐槐愣了一下,倒是便宜他了。 “那几个大院子弟,你要不要审一审?”祁阳又道。 “我发现你坏得很,唯恐天下不乱,不过我喜欢。”徐槐差点忘了宋阳几个人。 宋阳这货居然有害他之心! 其心可诛! 徐槐摩挲着下巴问: “拘留他们大概是难,他们家里捞个人太轻松了,不如……把事情闹大?” “哎,你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祁阳转身要走,徐槐一把拉住祁阳,“借你办公室电话一用。” “只打电话,那可以。”立足未稳的祁阳,可不想跳火坑。 “喂,喂!我这里是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副总队长祁阳办公室,你们是计委大院吧?你们院有没有一个叫孙潇的?有啊?那麻烦你通知他父亲来市局交罚款……聚众赌博被抓了。” “喂?喂!我这里是市公安局刑侦总代副总队长祁阳办公室,你们是三军训练武装大院吧?你们院的宋阳聚众赌博被抓了,通知他爹来交罚款……” “喂喂喂,公安大院吧……” 徐槐面前有一张纸,上面记载着几个高干子弟的具体信息,徐槐挨个通知他们父亲和母亲的单位领导。 只通知家里,大概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通知到他们父亲单位…… 呵! 谁还不要脸啊,谁愿意被同事嘲笑。 父亲沉甸甸的爱,在等着你们呢! 天色大亮,阳光普照,祁阳终于清闲了,他蹲在在办公室门口的一棵槐树旁,认认真真地刷着牙,同时一脸疑惑,为什么那些大院领导,或者领导秘书,来交罚款领人的时候,都不给他好脸色? 是自己笑的不够真诚吗? 砰! 突然一声巨响,惊得祁阳猛然站起来,看向老钟的办公室,透过窗户看见老钟拍着桌子骂娘呢。 怎么回事?祁阳从没见过老钟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老钟办公室里的客人,好像是哪个部委的大领导。 祁阳下意识地往老钟办公室挪了几步,就听见老钟愤怒的咆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槐不能给你们!” 那个部委领导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钟声音越发愤怒:“他会做个屁的生意,他只会破案,去了你们外贸,就是浪费人才!” 那位部委领导也生气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老钟大吼道:“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我们今天是来取徐槐的档案,不是来跟你协商的,徐槐在我们那里,可以创造外汇,在你们这里能干嘛?” 啪! 老钟把枪拍在桌面上,冷笑道: “想要档案?行,先把我干掉!” “你……你不可理喻,简直是土匪!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给上级打电话!”外贸领导气的瞪眼,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窘迫。 老钟冷笑:“回你们自己单位打!”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外贸的人骂骂咧咧地跳脚,“你今天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你以为这是你们单位啊!”老钟嗤之以鼻,扭头看着窗外,假装刷牙的祁阳大吼道: “祁阳,带人进来,把这几个家伙扔出去,告诉门卫,以后这几个家伙禁止进入市局!” 浓眉大眼的祁阳咧咧嘴,好嘛,介都不是好脾气呀。 同时,祁阳满脸疑惑,徐槐到底干什么了,居然能让外贸的人,跨部门来调人。 第462章 优秀的传统 外贸的领导灰溜溜的走了、 外贸的领导雄赳赳的回来了。 再回来的时候,外贸的领导手里拿着中枢的调令,调徐槐前往外贸,担任秦灵岩之前的职务,对外贸易处的处长一职。 老钟紧张了,黑着脸翻看着调令,短短上百字,愣是看了二十七分钟,直到外贸领导黑着脸催促,老钟才翻着白眼,放下调令。 “给我档案,我现在就要带走。”外贸领导得意笑着,“老钟,群众的安全固然重要,可群众的肚子更重要,徐槐去了外贸,能弄来粮食,可以解决几亿人的肚子,比在你们这里有前途。” “约翰你知道吧,回了香江之后,天天打电话来,要邀请徐槐去香江谈生意。” “你如果真的对徐槐好,就放人!” 老钟瞥了眼外贸领导,不吹牛会死啊,约翰前天才回香江,怎么就天天打电话了? 他用指关节敲敲桌面,秘书立马推门而入,老钟看着洋洋得意的外贸领导,淡淡道: “把他们控制起来,我没回来之前,不许踏出办公室一步。” “啊?”秘书愣了。 外贸的领导腾地一下窜起来,不可置信的指着老钟,破口大骂:“他妈的,姓钟的,你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闭嘴,要不然连水都没得喝!”老钟冷笑一声,带着那份调令和公文包大步走出办公室,压根不搭理身后暴跳如雷的外贸领导。 出了办公室,老钟脚步加快,遇到齐振东,直接拉走:“快快快,送我去市里,妈的,外贸不讲武德,来抢徐槐。” “什么?凭什么!”齐振东当场跳脚,要去跟外贸领导掰头,却被老钟拉着,“别废话,调令都下来了,去市里找书记,说不定还有回旋之地。” 老钟心急如焚地走了、 老钟老神在在地回来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下班的时间,外贸的领导还被困在办公室,门口和窗户旁,有人死死守住,不让他们出去。 老钟笑哈哈地进了办公室,把一份文件拍在外贸领导面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饿了一天的外贸领导指着老钟骂道:“能不能先给点吃的,你们太欺负人了!” “怎么回事?没跟你们饭吃?”老钟憋着笑,扭头对秘书道:“这我要批评你,怎么不给饭吃?” “他们没带粮票。”秘书假装自己是个傻小子、 “没粮票……是不给饭的,这样,我用的粮票,赶紧给领导弄点吃的过来。” 老钟笑眯眯地递了根烟过去,外贸领导赌气不接,反手抓起那份文件,有些忐忑地看起来。 能让老钟笑着回来,莫非调令作废了? 哎! 外贸领导看着文件抬头:《关于徐槐同志的借调,做以下批示》 调令,变成借调了!? 外贸领导松口气,只要人到了外贸,到时候要不要还,还不是他们外贸说了算。 但下一秒,外贸领导倒吸冷气。 这字迹他认识,是那位亲自做的批示。 借调徐槐前往外贸一年,一年之后,调回市局。 只有一年吗?! “看清楚,这份文件出自哪里?你们外贸别想着借调不还,我防着你们呢!” 外贸领导悻悻然瞥了眼老钟:“你怎么办到的?” “你以为你去找我们部里领导,部里同意就行了?我不会去找书记呀,书记带着我去趟海子,所以啊,借调给你们一年,你们就偷着乐吧,一年之后,全须全尾的给我送回来!” 外贸领导砸吧着嘴:“老钟,一年以后你还在不在市局,都不一定呢,干嘛呢。” “我在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子就适合干这一行,他哪会做生意?你们把徐槐给我保护好,但凡出点事,我这边跟你没完,还有他老丈人,他爹,都不会饶了你们。” 外贸领导撇嘴:“好像我们那里是龙潭虎穴似的?在我们那里才跟更安全好吧。” 老钟轻哼一声:“走,带你们去吃饭。” “不吃了,我们得去一趟徐槐家……” “急什么,先吃饭,否则你们又说我老钟没有待客之道!” 外贸领导:“……” …… “呜呜呜……” 天色黑了,95号院,儍柱家的三间正房,王喜芬呜咽不止,何雨柱在一旁抓耳挠腮,徐槐和袁桐轻轻撞着肩膀,晃来晃去。 “行了,哭够了吧?哭够了就去市局自首,你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不会为难你的,去做个笔录就回来了。” 徐槐听见袁桐肚子咕咕叫,开口道,他怎么看王喜芬,都看不出她日后大富大贵在哪里。 除了高段位绿茶以外,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 王喜芬抽噎着:“蓝复生真的死了吗?我……我自由了吗?” “是的。”徐槐点头。 “谢谢你徐槐同志。”王喜芬用手背抹掉眼泪,给徐槐鞠躬致谢。 “芬芬,你别哭了,哭的我难受……”何雨柱伸手,欲给王喜芬擦眼泪,被王喜芬躲开了,王喜芬面对何雨柱,带着几分歉意道: “何雨柱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利用你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愿意被你利用。”何雨柱摇摆双手,要不你再利用几个月,如果能利用一辈子,也行。 王喜芬抽噎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大概五百左右,放在何雨柱面前:“何雨柱同志,这是我对你的补偿,以后你找个喜欢你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何雨柱叹口气,不是自己的,终究是抓不住啊。何雨柱把钱还给王喜芬道:“什么补偿不补偿,我不要钱。” “那……那我今晚再陪你一次。”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倒是也行。何雨柱挠头,有些羞赧的看向徐槐和袁桐。 徐槐龇牙,他妈的,这种破事你们悄悄干不好吗,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我能不阻止? “你们两个够了,知道你们这什么性质吗?柱子,你送她去市局自首吧。” 徐槐和袁桐出门,正巧看见闫埠贵,笑呵呵地领着外贸领导过来,杨立万看见徐槐时,满脸堆笑: “徐槐同志,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第463章 羁绊 深夜,徐槐躺在床上,看着借调令,只觉得不可置信,他一天外贸都没干过,怎么一下就是处级干部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借调的批示人,最开始不是让他去基层锻炼吗?还没报到呢,又要去外贸? 用外贸领导的话说,组织上对他给予了厚望,让他过完年,正月初五动身前往香江,寻找他师父丹阳子,尽快弄出虎骨酒。 丹阳子的存在,一直是机密中的机密,外贸部领导知道了他的存在,想必是二号告知他的。 徐槐叹了口气,自己挖的坑,果然得自己跳,香江这一趟是必须要跑一次了。 “去香江你怎么不开心,好多人都想去,还没机会呢!”洗漱后的袁桐钻进被窝,冰凉的手放在徐槐胸口,只觉得像抱着火炉子一样,美滋滋。 我天生不爱笑!徐槐心想我什么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没见过,现在的香江,还真就看不上眼。 现在的香江说好听点,遍地是机会,是野蛮时代。 虽然经济发展不错,但暗流涌动,社团层出不穷,间谍满地都是,治安更是一塌糊涂,小英子只是把香江当成殖民地,剥削压榨而已,压根没有好好经营的打算。 否则也不会涌现出雷洛这种五亿大佬。 “今晚咱俩别睡了。”徐槐神色凝重。 “为什么?”袁桐眸子里闪过疑惑之色。 徐槐一本正经道:“我去香江怕是至少要一个月,甚至可能更久,没了我,你可怎么活?” “所以,在临走之前,我得把种子种上!” 袁桐翻白眼,距离春节都还有一个月呢,你现在就要整晚整晚的种?你也不怕地坏了! “没正行!”袁桐轻哼一声,“最多两次!” “关灯……我去……什么玩意?!”徐槐从床上弹坐起来,猛然揭开了被子,就见床尾窝着那只黑猫,徐槐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徐槐没好气的用脚扒拉黑猫,捡回来不过两三个月,却已经是成年猫的体型,除了眼神清澈愚蠢,带着几分懵懂。 “你踢他干嘛。”袁桐爬过去抱起黑猫,将黑猫放在地上,揉了揉脑袋后,轻声细语道:“就在下面待着,他不喜欢猫狗上床!” “喵呜!”黑猫冲着袁桐呲牙,抬起一只爪子,无影手拍打袁桐的手背,气的袁桐瞪眼:“你没事吧?我可是在帮你,说他一句坏话你就不乐意了!” “喵呜!”黑猫凶狠的呲着牙,就是有点萌。 袁桐轻哼一声,赌气钻回了被窝:“我发现这只猫特别粘你,你不回来,它都懒得进来,你回来,它就往床上蹭。而且能听懂我们说话,但凡说你一句不好,它上来就是挠,上次陈棠的手背,被挠了好几下。” “她说我坏话啦?”心眼真小,不就是打了你一次勾子嘛,至于背后蛐蛐人。 “我已经替你骂过她了,她保证再也不说了。”袁桐笑嘻嘻地道。 徐槐扭头在黑猫头上揉了揉,渡入一抹空间能量给黑猫,黑猫顿时缩着脖子眯着眼,满脸享受。 这黑猫长大后,就能和嘤嘤怪一样,成为他另一双眼睛了。 “干得不错,以后有人蛐蛐我,尽管挠她,但是我媳妇不行啊,只有我能挠。” 徐槐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袁桐没好气捶了徐槐一拳:“你跟猫说这些干嘛,小心它能听懂。” 又不成精,听懂就听懂呗。 “出去吧,我要给你造小主人了。” 黑猫喵呜一声,扭头离去。 下一秒,哐哐当当从楼梯翻滚而下,好在稳稳落地。 “……”白瞎了能量,都快三个月了,楼梯还不会下? …… 京城饭店 朱珠正准备睡觉,房间的电话响了,她无声叹气,磨磨蹭蹭过去拿起话筒,呶着嘴埋怨道: “爸爸,我知道了,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拿下徐槐的,你晚上已经打了四次电话啦!” “已经打过四次了吗?”电话那头,石原太一郎微微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是能无意中想起徐槐。 就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把徐槐塞到了他脑袋里。 “你如果没睡的话,来我房间,我再交代你一些事情,我明天就要去香江。” 朱珠道:“等我一会。” 片刻后,穿好衣服的朱珠,来到石原太一郎的酒店房间,房间里除了他父亲外,还有一名中年人,是他父亲的随从。 朱珠开始记事起,就在他父亲身边。 “白叔,你去休息吧。”朱珠随口道。 白叔点点头,笑道:“那行,我先回房,有事叫我。” 等白叔离开后,石原太一郎放下手里的报纸,对朱珠道:“对徐槐要有耐心,不要着急。” “爸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槐手里握着虎骨酒的秘方,所以早就做好了让我接近徐槐的准备!”朱珠挽住他父亲的胳膊。 石原太一郎也想知道,为什么上面要让他接近徐槐。 他一直没从徐槐身上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非要找,那就是徐槐得背景不简单,或许未来不可限量。 他甚至猜测,这是一步长远的棋子,等他慢慢成长,成为这个国家有话语权的人物之后,再加以利用。 “你要把握住机会,拿到虎骨酒的配方。”石原太一郎拍着朱珠的手,又担心朱珠任性撂挑子,安慰道:“委屈你了。” “我倒是不觉得委屈,徐槐还挺有意思的,我一定会把他牢牢抓在手心,拿到秘方的。”朱珠嘴角弯弯,两个梨涡。 石原太一郎淡淡道:“可能你要付出很多,甚至包括你的身体。” “真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朱珠呶着嘴,眸子里闪烁着抗拒,以及有些伤心,她感觉他父亲根本不在意她,说付出身体时,竟然连一丝丝的愧疚都感觉不到。 朱珠眼珠子转了转:“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我嫁给祥哥。” “只要你拿下徐槐,拿到了秘方,我同意你嫁给阿祥的,否则免谈。”石原太一郎眯了眯眼。 “一言为定!”朱珠顿时喜笑颜开,目光落在那半瓶虎骨酒上,露出几分好奇之色,“爸爸,这酒真就那么好吗?” “剩下的半瓶你拿去吧。” “谢谢爸爸。爸爸,你明天是不是坐飞机到广州,再从广州去香江,我送你离开。” 石原太一郎摇摇头:“明天从津门坐船走,你不用送,把心思放在徐槐身上。” 第464章 小年来的有点晚 1961年1月10日,约翰发电报,邀请徐槐去香江。 1961年1月13日,约翰发电报,邀请徐槐去香江。 1961年1月19日,约翰发电报,表达了对徐槐的思念,邀请徐槐去香江。 1961年1月23日,约翰发电报,表示他妻子想念徐槐,他更想念,邀请徐槐去香江。 1961年1月23日,徐槐看到电报,想死。 1961年2月1日,约翰发电报,信誓旦旦邀请徐槐去香江,洽谈五百万吨粮食的大买卖。 1961年2月2日,外贸领导前来送电报,让徐槐一定要维持好和约翰,以及约翰妻子的关系。 1961年2月2日晚,徐槐解释他根本不认识约翰的妻子,袁桐不信,徐槐跟嘤嘤怪睡。 1961年2月8日,庚子年腊月二十三,小年 临近春节越来越近,年味也越来越浓。 95号院热闹非凡,按照习俗,小年这一天要祭灶王爷,扫房掸尘,好像南方是腊月二十四祭灶王爷。 徐家虽说全是干部,却也祭灶王爷,关于民俗这一块,不会过多干涉。徐槐一大早就把买好的灶王像,贴在厨房灶台上。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跟在徐槐屁股后面的小短腿,有模有样地晃着头,徐槐惊喜回头:“你认识字?” “不认识呀!”小短腿捧着一根白萝卜,理直气壮地啃了一口。 “那你怎么知道怎么念?” 小短腿歪着头,咔嚓咔嚓地嚼着白萝卜,含糊不清道: “三大爷家的姐姐说的,闫姐姐说,每个人都要在灶王爷面前说这句话,因为……因为……好像是三大爷要上天汇报工作,不能让三大爷说我们家坏话。” 徐槐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大爷要能上天,下雨他都得每家每户收两毛钱。 “是灶王爷要跟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年,这一家人的善恶,所以要祭灶王爷!”徐槐在小短腿脸上掐了一下。 歪着头的小短腿想了想,抿着嘴从兜里掏出两颗奶糖,递给徐槐: “大锅大锅,那你快让灶王爷吃,让他告诉玉皇大帝,我可乖了,让玉皇大帝天天给我肉肉吃,不对不对,是给我们肉肉吃。” 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徐槐接过小短腿的美好愿望,放在祭品里。所谓的祭品也就摆了四个苹果,一盘用沙子炒过的带壳花生。 “不许偷吃花生啊,否则灶王爷一年都不让你吃肉。”徐槐道。 小短腿立马捂住嘴,摇头:“不吃不吃,花生没有肉肉好吃。”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前往火车站,今天还有一件大事,徐有根要回来了。 常秀英请了两天假,昨天去剪了头发,顺带带着小短腿和陆芍药,去洗了个澡,今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却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到了火车站出口,常秀英明知道列车还没进站,却总是时不时踮着脚尖往里面张望,也请了一天假的袁桐抿着嘴笑。 “大锅,徐爸爸有没有忘了我,我有点怕。”小短腿躲在徐槐身后,年纪太小,徐有根又走了好几个月,倒是有些生分了。 只不过这是小短腿,第一次叫徐爸爸,以前都是叫徐叔叔,徐槐看了眼常秀英,却见常秀英也错愕回头,旋即笑容明媚:“谁教你的呀。” “大姐教的,大姐让我们以后都叫徐爸爸。”小短腿指向陆芍药,陆芍药眯眼笑。 常秀英牵着陆芍药的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胳膊。 徐槐揉着小短腿的脑袋:“你这么乖,老徐肯定记得你。” “真的吗?”小短腿仰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大锅大锅,你带钱了吗,我去给徐爸爸买冰糖葫芦,万一不记得我,我就给他吃甜的。” “不是你自己想吃?” 小短腿用力摇头:“他妈的,我不吃。” 一家人瞠目结舌,纷纷瞪着小短腿。 袁桐没好气踢了徐槐一脚:“让你平时说话注意点,孩子都让你带坏了!” 徐槐好不委屈,瞪着小短腿:“我这么多优点你不学,就学一些有的没的,以后不许说脏话。” “大锅大锅,我还会一句……嗯……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头上茅房,茅房没有高级纸,一擦擦了一手屎……嘎嘎嘎……”小短腿手舞足蹈。 “……”你在幼儿园就学了这些? 徐槐也经常听见胡同的孩子念叨这些,所谓的高级糖,是一种不要票的糖果,但只供应给高级知识分子。 除了高级糖以外,还有高级油,是一种高级知识分子补助油票。 “说得很好,以后不要说了。”徐槐哭笑不得,孩子们之间的童谣,总能代代相传。 “他妈的,不说就不说!”小短腿嘎嘎笑,只觉得好玩。 下一秒常秀英的大巴掌扇在屁股上,再也笑不出来了,泪眼汪汪地抱着抱着徐槐的大腿。 从不守时的列车终于进站,满脸风霜地徐有根大步走出来,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一顶狗皮帽子,穿着一件虎皮大氅。 常秀英一眼在人群里看见徐有根,快步走上前去,哈哈大笑的徐有根扔下包裹,也不顾旁人的眼神,抱着常秀英转圈圈。 “妹子,想死我了。” 徐有根浓浓的东北大碴子味,低头看着常秀英的肚子。 “别盯着看,这么多人呢。再说才几个月呀,不显怀呢。”常秀英红着眼眶打量着徐有根,又黑又瘦,突然眼泪珠子扑簌簌滚落下来,抬手戳摸着徐有根左侧脸颊上的伤口。 “怎么弄的?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没事,小伤,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徐有根咧嘴笑,又把常秀英楼进了怀里。 几米外的徐槐啧啧两声,再给你们弄点粉红泡泡,你们演偶像剧得了!他也抓着袁桐的手: “我们就不该来,到现在都没看他的儿子一眼,哎,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儿。” “你都不感动吗?”袁桐红着眼眶。 “……”这有啥好感动的,徐槐眼珠子一转:“陪伴才是最深情的告白,他都不变陪他媳妇,你瞎感动啥!” 嗯??袁桐扭头看着徐槐,竟是无言以对。 好一会,徐有根才笑着走过来,跟几小只亲近了一番,几小只一声声徐爸爸,让徐有根迷失了自己,只顾着咧嘴笑。 亲近完了,才对徐槐仰着下巴:“去,把包裹背上,小心点啊,里面都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徐槐瘪嘴,就没啥话对好大儿说? “儿媳妇,辛苦啦。”徐有根搓着手,有些局促和感慨,“我回来的时候,去见你父亲了,你父亲挺好的。” “爸,你也辛苦啦。”袁桐大大方方的笑着。 “哎!不辛苦不辛苦。”徐有根的嘴角又咧到耳根了,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回头照着徐槐得屁股踹了一脚: “以后敢欺负你媳妇,我打断你的腿。” ???徐槐呆若木鸡,怎么都想打断我的腿?你们是一家人,就我是外人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丈人呢! 我就多余来接你……咦?墨镜男!? 徐槐余光看见张牧野,在人群里看着他,示意他过去说话。 第465章 招兵买马去香江 人群中的张牧野,一如既往的骚包,那副大墨镜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双手插兜的张牧野冲着徐槐挑了挑眉头,示意他过来说话。 徐槐轻哼一声,在京城,绝对不能有比他更骚包的人!你的墨镜保不住了! 他一转身,正要让徐有根他们先走,却看见一家人已经有说有笑的走了。 呆若木鸡的徐槐呆若木鸡,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走之前都不叫我吗? 当爹的忘了儿子也就罢了,媳妇也忘了自己,这让徐槐的心都碎了,紧紧闭上双眼,心里默默唱道: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徐槐,听说你要去香江?帮我一个忙。”骚包张牧野出现在徐槐身边,递了根烟给徐槐。 徐槐没好气的扫了眼张牧野,就是你这个家伙,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家庭弟位! 我宁愿活在欺骗里! 还想让我帮忙?徐槐眯着眼:“我看你的墨镜挺不错的。” 张牧野当场跳脚,你他妈墨镜控啊,天天就惦记我的墨镜是吧! “我就剩这一幅了!” “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行了,我也该回家了。” “……”张牧野咬着牙,把墨镜递给徐槐:“行了吧!” “我魏姨呢?说好的药方呢?”徐槐还惦记着五十岁的魏元白,跟二十岁的姑娘似的,这修身养性的秘方,得要啊! 我家桐姐还等着用呢。 “去香江了!”张牧野道。 我魏姨也去啦?去香江就能见到了是吧。“你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 张牧野压低声音:“带人去香江。” “你开玩笑吧?你就一个墨镜,你让我带人偷渡?那可是犯法的!”徐槐正义凛然:“得加钱!” “这可是你师父丹阳子要的人,你好意思跟我要钱?况且我已经请示过上级领导,这是公事!到时候你们单位领导会告知你的,我只是提前把人给你送过来!”张牧野黑脸道。 那你早说是公事啊!徐槐好奇问道:“什么人这么神秘,不能走正规途径吗?” “你认识,辛三玄,当初一斧头劈死张哲林的家伙。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你师父丹阳子说你知道,叫王喜芬。” 嘶……徐槐倒吸一口太平洋! 他当然记得辛三玄,是个狠人。他只是疑惑,丹阳子在香江,要辛三玄过去干什么? 王喜芬能理解,丹阳子说过,王喜芬渡过人生大劫,日后必然大富大贵。 如今蓝复生死了,王喜芬的大劫应该是平安度过了,可以往南走了。 但辛三玄去干什么? “这个人还没枪毙?” “本来准备在年前执行枪决的,这不是丹阳子突然联系我们,说要这几个人。”张牧野道。 “我师父知道我要去香江?” “应该不知道,但很快就会知道,明天他会发电报给我们。” 还有发电报机?那老头在香江干什么?!徐槐伸出一根手指,还没说话呢,被张牧野按下去:“兄弟,我真的没有墨镜了!” “我是说最后一个问题!”徐槐咧嘴,“我师父为什么要让他们过去?” “好像是遇到了点麻烦,跟当地社团起了冲突,丹阳子要几个狠人过去,帮他砍人,这可是你师父丹阳子的原话。” 徐槐:如此朴实无华吗?! 丹阳子当初说,去香江处理点小问题,不会就是跟当地社团火并吧?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消停点! “我过完年才出发,来得及吗?不行你先送过去呗。”徐槐摩挲着下巴。 张牧野道:“我没时间,况且丹阳子说了,三月初三之前送过去就行。” 三月初三是什么特殊日子? “丹阳子还说什么了?”徐槐突然反应过来,如果第九局能联系到丹阳子,那有没有询问虎骨酒秘方的事? 丹阳子万一说漏嘴可不好整。 “还真有一件事。”张牧野古怪扫了眼徐槐,“你师父寄了一张两百美元的汇款单,让你注意查收。” 多少?两百美元?徐槐咧咧嘴,那老头果然不靠谱,给他一万,让他每个月汇款五百,这老头直接少了三百! 枣木剑不想要了吧! “还有吗?” “还有……丹阳子说,他根本没有给你虎骨酒的秘方。”张牧野饶有深意地看着徐槐。 徐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老头一点默契都没有啊!徐槐不动声色,冷笑道:“他当然不会承认,你还不了解我师父,他最讨厌你们第九局了。” “……”张牧野竟是无言以对。 “辛三玄人呢?” 张牧野道:“暂时在陈迹的外贸公司待着呢,等你去香江时,去接上他就好。” 聊完,徐槐戴上墨镜,扛着大包裹走了,张牧野也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等他回到95号院,跨进垂花门,看到钱家和闫家,都在扫尘,前院堆满了各家的瓶瓶罐罐和桌椅板凳,被褥挂满了院子,几个小屁孩嘎嘎笑着,在被子里穿来穿去。 正在给闫埠贵家扫尘的于丽,匆忙拦住徐槐,头上戴着用报纸叠成的帽子,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 “徐槐,我们家扫完了,我就去给你们家扫,别着急呀。” 徐槐摆摆手:“不用了,今天我们自己扫。” “那也行,有需要换洗的衣服,你让芍药送过来。” 这时候,正在擦自行车的闫埠贵笑道:“我刚才看见有根回来了,你爸这是去哪出差了,这么久?你那包裹是你爸的吧,东西可真多!” 三大爷,你算盘珠子蹦到三里屯了!徐槐呛了一句:“不回来,难道在外面过年啊。” 自讨没趣的闫埠贵讪讪笑了一下,正要打招呼的老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身回家干活去了。 看着徐槐背着包裹离去,三大妈在于丽后背拍了一下,怒其不争道: “你是不是傻,徐槐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徐有根回来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你给他们家干活,说不定还能给你一点呢。” 自打每个月赚八块后,于丽在闫家的腰杆也硬了,说话更是夹枪带棒: “我又不是人家徐槐媳妇,凭什么要给我?再说徐槐又不是让我白干,每个月给八块呢。你想要的话,让我爸也去给你弄一大袋啊,我去给你扛回来。” 三大妈:“……” 遭受无妄之灾的三大爷:“……” 第466章 麻袋 搬到袁桐房子里的卢象升,带着瓜皮帽,急匆匆冲出来,把徐槐拦住:“小徐啊,刚才那是你爸?” “算是吧。”徐槐道。 啥叫算是吧?卢象升愣了一下,又道:“下午有时间吗,韦老七让我告诉你,他们单位收了一麻袋子书画,让你过去挑一挑。” ???书画能用一麻袋子形容? “我知道了,一会那几个小子过来帮你打扫卫生哈。” “不用不用,我还要去上班呢。”卢象升脑袋摇的像波浪鼓,“家里没人。” “把钥匙留下就行了呗。” 卢象升讪笑,不搭茬。 徐槐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卢象升的家,这老头藏什么好东西了,搬家的时候不让帮忙,又不让人去他家里面。 “你家藏什么宝贝了?”徐槐啧了一声。 卢象升面不改色地摇摇头,“我是不想让孩子们累着,再说我搬家前,刚打扫了。” 徐槐嘁了一声:“我又不要你的,看把你紧张的。” 话音落,徐槐突然加快脚步往卢象升家里冲去,卢象升惊得连滚带爬追上去,却见徐槐突然一个转弯,往中院走去。 皮一下很开心的徐槐,不忘回头看着卢象升,调侃道:“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瓜皮帽小老头,全身上下也就剩嘴硬了。 中院,秦淮茹要上班,就剩棒梗和小当在家,兄妹两人有模有样的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擦擦玻璃扫扫地。 倒是食堂上班的何雨柱,时间相对宽松,只要不耽误轧钢厂员工开餐就行,抽时间跑回来打扫卫生。 就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叹口气,嘟囔着喜芬呀喜芬,连徐槐从他背后过去,都没察觉到。 后院,许大茂不在家,娄晓娥煞有介事地扫尘。 许大茂被踹那段时间,虽说娄晓娥天天做饭,也不过是下面条熬稀粥,炒个萝卜丝吧,萝卜丝切得比手指头都粗,炒鸡蛋倒是挺拿手,就是吃的时候要小心鸡蛋壳。 “嫂子,忙着呢。”徐槐照例打招呼。 站在一条长板凳上,正扫门框的娄晓娥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后,晃晃悠悠要摔倒。 徐槐伸手要去扶,娄晓娥尖叫着呵斥:“别碰我!别碰我!” 左邻右舍的,也不能眼睁睁看你摔倒啊?于是徐槐往后退了一步,闭上了眼睛。 哐当! 娄晓娥哎呦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幽幽瞪着徐槐:“我不让你扶你就不扶呀!” 徐槐睁眼,就见娄晓娥五官痛苦,揉着脚踝,徐槐也是嘴贱,崩了一句: “嫂子,可不兴在地上睡觉,好歹铺个褥子。” “……”娄晓娥猛翻白眼,倔强的不肯求助徐槐。 回到小院,远远就听见家里传来欢声笑语,无语了,阖家欢乐是别人的,只有孤独常伴吾身! 家里少了个人,你们就都没发现吗? 徐槐走进家里,只有那只黑猫喵呜一声,跳到了徐槐得肩膀上,稳稳蹲下去,嘤嘤怪卧在袁桐脚面上,用肚皮给袁桐暖脚,见徐槐回来,尾巴晃了一下,很是敷衍。 该死的舔狗!徐槐黑脸,敲敲桌面,正要说话呢,徐有根错愕回头,瞪着徐槐道: “你黑着脸干嘛?到家都半小时了,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徐槐呆若木鸡,我特么都不在家,跟你说什么话?到底谁眼里没有谁?我不在家你都没发现? 累了! 生气了! 你们会失去我的! 徐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他怎么啦?”徐有根看向袁桐,袁桐轻笑摇头:“没事没事,耍小脾气呢,一会就好了。” “都有小脾气了?还是欠收拾,儿媳妇啊,你可千万别舍不得动手,他要敢还手,你告诉我,我揍他!” 袁桐眯眼笑,不停点头。 常秀英笑道:“你不在这段时间,是徐槐撑着这个家呢,有时候我都忘了他还没有二十岁呢,还是孩子呢,你回来也不跟孩子说说话,换成谁也有情绪。” “多大的人了,还耍脾气,有情绪自己消化!”现在已经结婚了,那就不是当爹的事了,让你媳妇哄你去吧! …… 徐槐骑车来到北新桥的信托商店,老油条韦老七缩在炉子旁打瞌睡呢,徐槐走近后,韦老七警惕的张开双眼,见是徐槐,顿时老脸绽放着笑容: “徐领导,您来了。” “老卢说你们商店收了一袋子书画?” 韦老七左右看看,凑到徐槐身边小声道: “今天有个背着麻袋的小伙子,进来打听文物商店在哪,我留了个心眼,问他要卖什么,他让我看了一眼,确实是一袋子碎纸片,我发现里面有一张碎纸片,是北宋四大家之一,米芾的字。” “我想收下来,但小伙子张口就要要一千块,那是个傻小子,我怎么忽悠都不行,咬死了一千块,徐领导你也知道,我哪有一千块,就叫我们那个傻不拉几的经理收下,他娘的,那傻不拉几的玩意不识货,不要!” 北宋四大家的米芾?他的真迹可是国宝级的,怎么就成碎片了?徐槐来了兴趣:“后来呢?” “后来我让小伙子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就赶紧去给老卢打电话,让他通知你,回来一看,人跑了!”韦老七讪讪一笑。 “……”徐槐咧咧嘴,虽然有些小失落,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古玩书画这玩意,讲究一个缘分,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 “找不到了?” “当时没来得及留住址,不过,他应该是去琉璃厂了,要不……您去琉璃厂打听打听?”韦老七赔着笑脸。 “再说吧,你这里还有什么,总不能让我白来吧。”徐槐左右看看,想找一件宋汝瓷带回去,没有汝瓷,哥窑也行,没有哥窑,元青花吧……明青花也不挑。 扫了一圈,只看见几个民国破碗。 “倒是前几天收了一副象牙麻将,就是品相稍微差那么一丢丢……” 象牙麻将也行!这一趟不算白来,徐槐道:“东西呢?” “在柜上呢,我给您取去。” 徐槐点头,不一会儿,韦老七捧着一个盒子过来:“这幅麻将有几个麻将子是后来添的,所以我就没通知您。” 打开看了一眼,品相还行。徐槐给了钱,让韦老七去开票,正准备离开呢,看见一个眼神慌乱的小伙子,扛着麻袋进来了。 韦老七一眼认出了那个麻袋:“徐领导,就是那个麻袋!” 第467章 一麻袋国宝 进店的小伙子左顾右盼,目光落在韦老七身上,犹豫之后挤出一抹笑容后,试探性地挥挥手。 韦老七随即笑呵呵地迎上去。 徐槐远远看着,那小伙子看上去和他年龄相仿,梳着一丝不苟的大奔头,一身洗的发白的土黄色军装,那军装不知道是从哪淘换的,有些不合身。 小伙的旧皮鞋鞋面上蒙了一层灰尘,还有些干了的水痕,一道道痕迹乱糟糟的,和小伙子一条褶皱都没有的裤子,全完不匹配。 “老同志,是你想要这麻袋碎纸吗,三百块拿走。”小伙子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韦老七。 韦老七探头在麻袋里翻了翻,确定是上午那一袋后,微微皱眉:“上午来的可不是你。” “对,那是我哥,我哥说了,你想三百块要,这不就让我给你送过来,我哥临时有事,过不来。”小伙子眼神微微闪烁。 韦老七确定了,上午来的小伙子,怕是凶多吉少。当时那小伙子一口咬定,少了一千不卖。 怎么会让人三百块卖给他。 那个小伙子一定是用这种办法,传递他遇到危险的信息,倒也是个聪明伶俐的。 韦老七笑笑:“没问题,东西留下,我让我们经理给你钱。” 那小伙子眼里闪过错愕之色,下意识看了眼脚边的麻袋,似乎是没想到这包废纸,还真值三百块! “那麻烦老同志您快些,我哥还在家等着我呢。” 你不是说你哥有事出去了吗,现在又在家等你!小伙子,你这不行啊,漏洞忒多了。 韦老七让他等一下,转身来到徐槐身边,邀功似的一脸笑,将情况一一说了,徐槐不动声色问:“确定里面的东西,和上午的一样?” “绝对一样,那张米芾的碎片,就在最上面放着呢,徐领导,我的眼睛可毒着呢,没有人能逃过我的双眼,老卢可比我差远了,那小伙子绝对有问题!” 韦老七停顿一下,又试探性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一分钱都不花,把东西弄到手……” 徐槐瞥了眼韦老七:“别在我面前搞这些!” “我就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肯定把麻袋弄到手,再坑那个家伙一笔钱,但是现在,经过徐领导您的教育,我已经改变了,遵纪守法,争做京城好市民。”韦老七讪笑着。 徐槐道:“七爷,你最好说到做到,给我做事,你可以贪财,但不能踩线,明白吗。” “明白明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韦老七咧嘴一笑,等徐槐走向那小伙时,若有所思的韦老七微微点头。 徐槐走到小伙面前:“需要登记你的信息,你叫什么,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我……我……我不卖了!”小伙子一听还要登记信息,顿时有些慌,拎着麻袋就要走。 啪! 徐槐铁手抓住小伙的肩膀,那小伙顿时疼的呲牙咧嘴,扭曲着身子挣扎着,想要挣脱徐槐的手: “我不卖了还不行吗,你松手!” “那可由不得你。”徐槐沉着脸吗,从兜里掏出公安证件,“公安!” 肉眼可见,小伙子脸色惨白,满脸惊恐,艰难的蠕动着喉结:“我……我……我什么都没干……” 徐槐一脚踹在小伙的膝盖窝上,扑通一声膝盖磕在地上,小伙子第一时间不是喊疼,而是心疼他的裤子:“我刚洗的裤子……” 啪叽!徐槐甩了一巴掌,小伙子的大奔头顿时凌乱不已,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裤子……咦?徐槐突然皱眉,只觉得手掌油腻腻的,一看手掌,反光! 卧槽!什么玩意? 只见那小伙急忙整理自己的大奔头,气急败坏吼道:“别弄我发型!” “你他妈头上抹的什么?” “头油啊!”小伙子心虚吼道。 “放你马屁,谁家头油这么油腻!”徐槐在他身上蹭了蹭手,“到底什么玩意?别逼我把你裤子撕烂!” 小伙大概真的很爱他的裤子,忙道:“我说我说,别撕我裤子……是,是猪油,我又买不起头油,就用猪油先代替一下……” “……”徐槐一脸嫌弃,踹了小伙一脚,“浪费可耻!说,东西哪来的,之前的小伙子呢?” 小伙吱吱呜呜,眼神闪烁,直到徐槐要撕他的裤子,小伙才哭天喊地,告诉徐槐,人在臭水沟里扔着呢。 “死了?” “没……我没敢下死手,就是打晕了……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想买一盒头油,买一双新皮鞋……呜呜呜……大家都穿着新皮鞋,就我没有……” 啧!原来是个爱慕虚荣的家伙。小伙子喜欢打扮的干练精神没问题,你他妈拦路抢劫就是找死了。 “不许哭!你最好祈祷人没死,带我过去!”徐槐踹了小伙一脚。 路上,小伙交代他叫张寅,是朝阳外大街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今天进城是来相亲的,但是姑娘没看上他。 张寅正郁闷呢,之前的小伙子上前打听文物商店怎么走,于是张寅起了贪财之心,把人领到偏僻的地方打晕,抢走了麻袋。 等到了地方,果然看见水沟的枯草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徐槐让张寅把麻袋放下,下去把人弄上来。 十几分钟后,张寅气喘吁吁把人弄上来,兴奋不已:“没死,还有呼吸呢。” 一同跟来的韦老七赶忙试探了一下鼻息,扭头对徐槐道:“还有呼吸,活着呢。” “抱头蹲下!”徐槐瞪了眼张寅。 韦老七上去就是一脚,一脸正气:“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图财害命的事,你他妈也能干出来!” 徐槐:“……” 他蹲在满身灰尘的小伙面前,得亏是冬天,臭水沟里那点恶水冻结实了,否则得一身恶臭。 伤势不重,没有生命危险,因为……他妈的睡着了!徐槐甚至听见了轻微的鼾声。 这是得多累啊!大冬天都能睡得这么死,愣是从水沟里弄出来也没醒。 掐人中! 没醒! 大喊大叫! 没醒! 啪! 徐槐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酣睡的小伙脸上,这一巴掌之清脆,吓得张寅不敢大声呼吸。 腾! 小伙弹坐起来,茫然看着徐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天地有些旋转。 第468章 一麻袋国宝(二) “醒醒,回家睡去,小心冻死你!” 小伙傻愣愣得要站起来,突然抱着头又躺下了,蜷缩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轻颤着。 好一会儿,小伙才彻底清醒,猛地窜起来,快速左顾右盼,看到麻袋还在后,长吁一口气,又看见抱头蹲在一旁的张寅,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个强盗!我弄死你……” 徐槐爆喝一声:“别吵吵,我是公安,说,你叫什么,东西哪来的?” 那小伙一听徐槐是公安,上下打量几秒: “公安同志,我叫白青禾,是怀柔供销社的工作人员,那袋东西是我师父的,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卖了,我师父等着救命呢……” “知道麻袋里是什么吗?”徐槐问。 “不知道啊,我师父就交代我卖给文物公司,我走了三十个小时才到京城,然后就被这个王八蛋打晕了……” 七十公里……你走三十个小时……你是迷路了吧?怪不得睡这么死。 “为什么不坐车?”徐槐问。 白青禾摇摇头,眼底闪过愤怒: “我半夜过来的,没车呀,要不然我怎么能走岔了路,可把我累死了,我脚底都有血泡了!” “你师父怎么了?”徐槐又问。 “我师父病了,快不行了。”白青禾急地抓耳挠腮,想走走不了,“公安同志,让我走吧,我师父等着钱救命呢。” 奇怪!既然等着救命,怀柔也有文物商店,何必跑到京城呢? 到底着不着急救命? 徐槐打量了一眼白青禾,看上去不像是说谎,那就是他师傅有问题。徐槐指着那袋麻袋: “那是你师父的吗?” “百分百是,我师父放在他老家,我亲自从床底下拖出来的!”白青禾信誓旦旦道。 既然是你师父的,那就好说。 徐槐走到麻袋旁,轻轻拍了拍麻袋,将两片碎纸收进空间里,查看信息。 物品信息: 【米芾真迹《苕溪诗》碎片之一 【李公麟真迹《题李公麟三马图跋》碎片之一(苏轼请求李公麟所作。) 嘶…… 徐槐倒吸一口暴殄天物,居然是真的。 米芾和李公麟的真迹可都是国宝级的文物,竟然被撕碎!谁呀,手这么贱?非得剁了不行! 徐槐继续往下看信息,米芾真迹《苕溪诗》,原来是紫禁城的藏品,溥仪被赶出宫时,带走了《行书苕溪诗》 那副李公麟的真迹,同样是溥仪带走的。 随着溥仪到了长春,伪满洲国垮台的时候,溥仪又开始逃亡,这些珍品字画大都没来得及带走,放在伪满洲国的小白楼里,由大头兵守护着。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大头兵们发现了书画之后,一番哄抢。在哄抢的过程中,却将最值钱的许多书画真迹撕碎,甚至焚烧。 徐槐看到这里,心痛摇头。上千年的东西,就这么毁了! 而麻袋里的碎片,是一位叫做白非其的小学老师,花了二十块大洋,在长春买的。 但是白非其被好友涂时安所杀,然后带走了碎纸。 紧跟着,徐槐又点开了涂时安的信息、 涂时安,怀柔人,解放前在长春当过小学老师,和白非其是同事,也是好友,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当涂时安得知白非其二十块大洋,买了一堆碎纸后,嘲笑白非其,白非其气不过,道出碎纸的来历和价值后,涂时安齐了贪财之念。 解放后,涂时安不敢在长春逗留,带着碎纸回到了密云老家,进了怀柔县供销社工作。 三天前,生活拮据的涂时安,想卖了碎纸补贴家用,却因为怀柔文物商店给的价格太低,发生口角。 当天晚上,涂时安被文物商店的人给捅伤了,捅他的人当场就被抓了。 至于现在…… 涂时安已经在昨晚死了。 徐槐看向白青禾:“你师父叫什么?” “涂时安!”白青禾脱口道。 这不就对上了嘛,涂时安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好友,又被他人捅死,也算是报应。 “你今年多大了,你父亲叫什么?”徐槐又打量着白青禾。 白青禾急匆匆道:“我今年二十五,父亲叫白非其,父亲失踪后,我爷就把我接回怀柔,十五岁参加工作,进了供销社。公安同志,我真的没骗你,你让我走吧,我师父等着救命呢!” 徐槐沉吟片刻,既然人已经死了,也无法追究:“你这样,这麻袋东西我要了,我可以给你一千块。” “你真要?”白青禾满脸错愕,跟张寅的表情如出一辙,没想到真有人会高价买这包碎纸。 白青禾唯恐徐槐反悔,立即伸手要钱,甚至主动给徐槐便宜了十块钱。 白青禾把钱数了两遍,装进兜里后死死捂住。 “把钱收好。”徐槐意味深长地提醒一句,那可是你爹用命换的钱,好在涂时安无儿无女,孑然一人。 也算是天道轮回,该是白家的,还是白家。 至于真相……也没必要告诉白青禾,说了他也不一定信。 目送风风火火,一瘸一拐的白青禾离去,徐槐转身看着张寅:“走吧,跟我去派出所。” “哥,放我一马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去了派出所,我的工作怕是保不住……” “少废话,起来!”韦老七一脚踹在张寅的屁股上,“抢劫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工作。” 韦老七拎着张寅的后脖颈,推搡着跟在徐槐的自行车后面,来到鼓楼派出所。 徐槐把人交给了汪大飞的叔叔汪成后,自行车驮着麻袋回家,韦老七跟在后面:“老卢修复书法字画拿手的很,我也略懂一些,可以帮帮忙,需要我的时候,您千万别客气!” 修复技术哪家强,95号找徐槐!我会告诉你,我空间就有修复能力? 打发走了韦老七后,徐槐骑车子来到一处偏僻巷子,顺手将麻袋放进了空间里。 麻袋里的碎纸片,在空间内一张张的碎纸悬浮着,飞舞着,片刻之间,组成了二十多幅书法字画。 每一幅,都是国宝级的珍品。 国宝就是国宝,即便是被撕碎,仍旧倔强的提供了磅礴能量,荧光飞舞! 第469章 缺憾也是一种美 空间悬浮着二十七幅历朝历代书画大家的珍品。扑面而来的沧桑厚重,让徐槐生出复杂的敬畏之心。 数千年的文字,一脉相承,今人能通过文字和古人对话,何尝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世间仅有! 这就是底蕴! 何愁中华不复兴! 为我们的民族点个赞! 遗憾的是,其中《苕溪诗帖》少了三个字的碎片,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苏轼求李公麟的那幅画,只剩三分之一的篇幅。另外三分之二,恐怕也毁灭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中。 另有十九幅字画,都或多或少有缺失的地方,拼凑完整的只有六幅。 因为保存不当,很多字体和书画的颜色脱落,显得有些模糊。 徐槐并没有修复颜色,也没有将碎纸恢复如初。 缺憾何尝一种美。 这些缺憾和碎纸对接后的缝隙,证实着那段历史,警示着我们这些后人,要有敬畏之心。 二十七幅书画还需要重新拼凑装裱,这个活正好交给卢象升去做。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单独的碎片,和二十七幅字画不沾边。 徐槐神色凝重,仔细观察,频频点头后,确定了一件天大的事,他对书法字画的了解,还停留在能卖大钱的肤浅地步。 如果不通过空间信息,他压根看不出那些碎片出自何处,出自何人之手。 只能认出其中几片碎片上,有清廷的印章,默默说明着,它们曾经是宫廷收藏的珍品。 徐槐突然意识到,这些珍品国宝留在他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一不懂欣赏! 二不懂书法! 留着吃灰发霉? 卖? 倒是不错的选择,一件起码能卖一万块。 可这个年代,二十多万怎么花?根本花不完!更何况徐槐现在也不缺钱。 捐? 紫禁城能信得过吗? 天色将黑未黑,徐槐回到95号院,却不见徐有根。 徐槐进了厨房,常秀英和袁桐正在给何雨柱打小手,小短腿又开始了人类幼崽的迷惑行为,用脑袋顶着徐槐的腿,哼哧哼哧地用力,奶声奶气地喊着嘤嘤怪过来帮忙。 “老徐呢?”徐槐扒拉开小短腿。 何雨柱笑着打了声招呼,继续做他的饭菜,常秀英一边拍蒜,一边笑道: “出去见朋友了,一会就回来,你洗洗手准备吃饭。” 徐槐慢悠悠地给老徐穿小鞋: “常姨,你可得好好管管老徐,刚回来就不着家,这是在外面心野了,他眼里没有我就算了,还有常姨你吗?这你能忍?今晚让他跪搓衣板板!” 常秀英微微错愕,旋即哭笑不得:“你心眼全用你爸身上了,袁桐有没有让你跪搓板?” “她舍不得。”徐槐嘿嘿一笑,在袁桐的脸颊上掐了一下,袁桐故作恼怒,抬手就打,徐槐脚尖一点躲开了,袁桐没好气道:“你等着,今晚就让你跪。” “那也行,我和老徐一起跪。” 噗嗤!何雨柱笑出声来,这家庭氛围,他满眼都是羡慕,想找个媳妇的心思越来越重。 “大锅大锅,小常盈也要!搓衣板什么味的?”小短腿顺着徐槐的腿要往上爬,徐槐推着她的大脑门,胳膊伸直后,小短腿张牙舞爪地抡着胳膊,碰不到徐槐的衣角: “什么热闹你都要凑一凑是吧,去,到于丽嫂嫂家,借搓衣板去,等老徐回来给他。” “好的,大锅!”小短腿嘎嘎笑着,转身扑到嘤嘤怪身上,一条狗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看向徐槐求救。 呵!舔狗,这时候知道找我了?你不是喜欢给你家女主暖脚吗,你找她呀! 谁理你谁是狗!徐槐扭头用手指捻了一片红肠扔进嘴里,他推断袁桐肯定要说他不洗手,又捻起一片,转身扔进刚张开嘴的袁桐嘴里。 袁桐笑眯眯:“真好吃。” 这时候,小院门口响起徐有根的大笑声,众人纷纷看向门口,什么事这么开心? 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就见夜幕下,徐有根和两个中年人勾肩搭背,看样子很是熟络,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秀英,秀英妹子,看看谁来了。”徐有根大声嚷嚷着,常秀英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笑盈盈走出厨房,定睛一看,其中一人她认识。 正是初到京城那天,被铁道公安,误以为是人贩子的大铁牛杨华。 “杨大哥好。”常秀英大大方方打了招呼。 杨华哈哈一笑:“秀英妹子,今晚我得借老徐一用,我们要不醉不归,你可不能拦着。” “巧了,饭菜马上就好,好酒好菜招待杨大哥。” 她又看向另一位中年男子,和徐有根年纪相仿,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是个文化人,“有根哥,这位是……” “嫂子你好,我叫姜川,和徐司令一起走过草地,爬过雪山。”姜川笑着伸手,常秀英大大方方握手。随即,姜川对满脸好奇的少女招招手:“嫂子,这是我女儿姜薇薇。” “阿姨好。”姜薇薇绑着两条麻花辫,忽闪着自信的大眼睛,皮肤是那种小麦色的,稍显稚嫩的脸颊上,散落着一些小雀斑。 她脑袋一歪,两条麻花辫跟着一晃,满是好奇地看着走过来的徐槐,上下打量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噗嗤一笑: “徐伯伯,那就是徐槐哥哥吧,好高呀。” 徐有根早就憋着一股子劲呢,刚见面,姜川就显摆姜薇薇,今年以第十名的优异成绩,考进了京城大学。 谁还没有个优秀的基因?!我儿子可比你女儿更出色! “对,那就是你徐槐哥哥,那是你袁桐嫂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般配,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叫什么……” “郎才女貌!”姜薇薇眼睛亮晶晶的,对徐槐和袁桐挥手,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比他们学校最帅的男生和最漂亮的女生,还要般配。 “不是。”徐有根摇头。 “金童玉女!”徐槐一本正经地提醒老徐。 “不是!”徐有根淡淡摇头。 “天生一对?”姜薇薇又接茬道。 徐有根一拍大腿,骄傲地看着杨华和秦川这两个昔日的小兄弟,就差把炫耀刻在脑门上了: “对,就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你们两个羡慕吧!” 杨华和秦川哭笑不得,徐有根就差把显摆写在脸上了,还故意整这么多词出来。 第470章 有个傻子一千块买废纸 “好小子,比你爹当年俊多了,不错不错,年轻有为,想不想去我们铁道公安啊,给你个处长啊。” 杨华笑哈哈地拍着徐槐的胳膊,捏了捏,结实的很。艳羡少年感十足的家伙。 徐槐笑笑:“杨华叔,组织安排我去哪,我就去哪,另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见过吗?没有,你肯定记错了!你抓的是和我同名同姓的家伙,也叫杨华,就是倒卖粮食那个家伙,真是晦气。”杨华对这事记忆深刻,因为倒卖粮食的事,他差点被撤职。 怪不得觉得名字耳熟呢。 “徐槐,我这段时间也没少听薇薇提你的名字,你在学生圈子里,可是很出名的。没想到你是徐司令的儿子。”姜川哈哈一笑,打量着徐槐、 在校园出名了?是因为殴打铁继文吧!应该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过无所谓。 姜川又道:“对了,我弟弟你认识,海淀分局的姜楼,你们一起办过案子。” 哎呦我去!这个世界这么小吗。 “姜川叔,我跟姜楼叫哥呢,这以后咱们得各论各的。”徐槐笑着散烟,姜川哈哈大笑,表示无所谓。 徐槐把人请到屋里,袁桐和常秀英热情地端茶倒水,姜川进门之后,惊叹连连。 杨华问他是不是有大病,对着一张桌子摸来摸去的,还蹲在地上摸地板砖,然后又摸凳子! 姜川给了杨华一个鄙夷的眼神,起身后惊叹道:“徐司令,你这家里不简单啊,你置办的家当?” “儿子弄得,随他折腾去吧。”徐有根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能在老朋友面前露脸,徐有根求之不得。 秦川看向徐槐,感慨道:“你年纪轻轻的,眼光不错呀,以后没事了,跟叔好好交流交流心得,实不相瞒,我也是个收藏家。” 姜薇薇立马拆台:“业余的,天天买假货,我妈说你就是工资太多,烧得慌。” “去去去,真的比假的多,再说谁还能没有打眼的时候,你不懂。不信你问你徐槐哥哥。”姜川强行挽尊。脸上有点臊得慌,关键时刻怎么拆你爹的台! 不知道今天是显摆局吗! 老友重逢,不显摆能干嘛?忆往昔峥嵘岁月?已经忆过了!现在你爹我的胜负欲极强! 爆棚的那种! “我儿子可没买过假货,老秦啊,你以后是该多向我儿子请教请教的。”老徐淡淡一笑。 “徐伯伯,你真会吹牛,我可不信徐槐哥哥没买过假货。”姜薇薇虽然有点漏风,但也是小棉袄,立马替他爹说话。 我爹我可以说他业余!但你们不能说我爹不行。 徐有根哈哈大笑,袁桐看徐有根没说话,大概是长辈不好跟小辈攀比,但她也是小辈呀。 笑着接过话茬:“薇薇,你徐槐哥哥,还真就没买过假的呢。” “那徐槐哥哥好厉害哦!”姜薇薇还是不信,多少有些调侃的意思。 不明所以的杨华摸摸屁股下的官帽椅,疑惑道:“这破木头家具,还有真假之说?” “不该问的别瞎打听,不是你这种大老粗该管的事!”秦川不客气地怼着杨华。 别看杨华是铁道公安的大领导,在铁路系统也算是一号实权人物,但在徐有根和秦川面前,他还是个弟弟。 徐有根暂且不提,秦川当时是娃娃兵里,少有的读过书认识字的娃娃,到了根据地后,秦川读过书的优势显现出来,给领导当通讯兵去了,一年后,又当秘书。 解放后,跟随大部队进京赶考,跟随他的领导进了文化部,如今是文化部下设机构,主管文物局的领导,领8级干部工资待遇。 干一行爱一行,所以秦川工作之余,对古玩文物还是颇有研究的,平时也喜欢去琉璃厂的文物商店闲逛,或者去信托商店,买些看上眼的。 进门后,秦川一眼看出徐槐家里不寻常,只不过徐有根和徐槐不提这茬,他也不挑明。 跟着领导久了,眼力见绝对一流水准。 徐槐笑着换了个话题:“刚才你们在门口笑什么呢,说出来大家都开心开心。” “哈哈哈哈……”徐有根又没头没脑的笑了起来,拍着大腿道:“好儿子,你是不知道,有个傻子……哈哈哈……刚刚有个傻子,花一千块钱,买了一麻袋碎纸片……哈哈哈……” “如果是我儿子,我早就一脚踹死他了,败家玩意,幸亏我儿子聪明着呢。” 徐槐:不开心! 我是傻子,你是什么? 傻子他爹,老傻子呗! 见徐槐不笑,徐有根以为徐槐不信,世界上有这种傻子,于是又道: “是真的,你问姜川叔,他在派出所亲耳听见的。” 秦川笑着点头:“我在鼓楼派出所等徐司令来接我,正好听见他们审案子,说有个公安,花一千买了一麻袋碎纸片,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个公安也姓徐,好侄儿,不会是你吧。” 秦川顺嘴开玩笑。 !!!徐槐更加不开心。 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徐有根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得看着徐槐:“那个傻子就是你?” “不许说我大锅是傻子,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小短腿抱着搓衣板回来了,正好听见徐有根最后一句话,气哼哼地瞪着她的徐爸爸,维护她心里最敬重的大锅: “我大锅可聪明着呢!” 尴尬气氛瞬间被小短腿化解,一屋子人嘎嘎笑,小短腿急的奶声奶气的喊:“不许笑,不许笑,我大锅不是傻子!” “见笑见笑。”徐有根哭笑不得,在小短腿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一句话,咱们家都是傻子了。 随即,徐有根让常秀英去弄饭菜,完全不提傻子的事了,可不能在老朋友面前丢人。 却没料到耿耿于怀的小短腿,拦住常秀英,气哼哼道:“妈妈,你告诉他们,大锅不是傻子!” 常秀英可不信徐槐是傻子,笑道:“你大哥聪明着呢,可不会花一千块,买一麻袋废纸,那是别人。” “大锅聪明着呢!”小短腿重复一遍,把搓衣板放在徐有根面前:“记得晚上跪搓衣板!” 徐有根:“……” 第471章 我大哥不是傻子 小短腿仰头看着陌生的秦川,鼓足勇气维护她的大哥:“你说,我大哥不是傻子!” 秦川憋着笑:“对,我也不信你大哥那么傻。” 杨华一本正经点头:“我也不信。” 小短腿又仰头看着秦薇薇:“姐姐,你说。” 秦薇薇蹲下来,笑嘻嘻地揉着小短腿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可爱,还这么好看。” “我大哥不是傻子!”小短腿气哼哼地扒开秦薇薇的手。 秦薇薇笑嘻嘻地夹着嗓子:“对,你大哥不是傻子。” 小短腿得意地看向徐槐:“大锅,你快说你不是傻子!” 去去去,我本来就不是傻子,还需要证明吗?徐槐道:“不是我买的!” “那就好,那就好。”徐有根长吁一口气,吹了一路的牛皮,可不能被好大儿击碎了。 在老朋友面前,丢不起那个人。 徐槐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二十七幅书画。他不懂书画,以前收集,仅仅是为了升值,为日后做打算。 但现在嘛,徐槐觉得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瑰宝,更应该展现给世人,以彰显中华民族的浓厚底蕴。 猛然,徐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救命啊!自己居然不爱财了?!居然在为民族大义考虑! 这还是我吗? 还是那个被资本压榨过的我吗? 徐槐被自己感动了,难道这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但是,徐槐有一点点担忧。 毕竟紫禁城干过,用盔甲顶替工资的事情,是真没钱了?还是真没钱了?还是用残缺不全的国宝珍品,作价五块,顶替工资? 就在这时候,带着瓜皮帽的卢象升气喘吁吁地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小徐,听说那袋碎纸里,有米芾的真迹……有客人啊!” 卢象升一脚踏进家里,看到客人,以及黑着脸的徐槐,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一笑: “那我先回去了!” “卢师傅留步。”秦川腾的一下站起来,叫住了卢象升,他是文化部主管文物局的领导,紫禁城也归文化部管,所以秦川见过卢象升,知道这位是个造假高人。 卢象升错愕回头,茫然打量着秦川,见秦川一副领导模样,疑惑问道:“您是……” “卢师傅,当初你刚加入紫禁城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我叫秦川,文化部的。” 卢象升不认识秦川,但听说是文化部的,顿时紧张起来,那可是上级单位,上级单位的领导可不好惹。 余光瞄了一眼徐槐,就见徐槐轻轻摇头,卢象升顿时心里有数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卢象升。” 秦川:“……” 徐槐:“……” 让你别说碎纸的事,我还没想好怎么捐呢,你说你不是卢象升,你除了造假,别的都不会呗。 哭笑不得的秦川道:“卢象升同志,你刚才说那麻袋碎纸里,有米芾的真迹,是那袋一千块的碎纸吗。” 卢象升看向徐槐,左右为难,不想暴露徐槐,又不敢得罪领导的领导,唯恐存疑坏分子的帽子再扣脑袋上,为难的要死。 他一咬牙跺脚后,摇着头艰难道:“我没说,你听错了。” 秦川哈哈一笑,卢象升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他笑哈哈地看向徐槐: “大侄子,好东西要拿出来一起欣赏,你放心,叔心里有数。” 哎!徐槐无声叹气,知道藏不住了,笑道:“叔,你想多了,本来想等着修复好再说的,既然秦川叔想看看,那就先看看吧。” 徐槐走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抱着满怀的卷轴,拿出了米芾的《苕溪诗贴》 《苕溪诗贴》是米芾三十八岁所作,正是年富力强时,一共有六首诗。 桌面铺开,一群人围绕着桌子,除了卢象升和秦川满脸期待,如同对待一件神圣的事情外,其他人都是看热闹的。 卢象升惊呼一声:“果然是米芾的《苕溪诗》,是东北货!” “东北货?!”秦川眼前一亮,脸都快贴到桌面上了,辨认上面的各种印章,旋即激动地手舞足蹈,“果然是东北货!这这这……是真迹啊!” 姜薇薇好奇问道:“什么是东北货?” 秦川示意卢象升解释解释,他没时间,恨不得把脸贴到《苕溪诗帖》上呢。 卢象升道: “东北货,是当初溥仪带到长春的那批国宝,伪满洲国倒台,一大半被兵痞撕碎或者焚烧,或者是转卖的宫廷藏品。” “还有一百多幅字画,是伪满洲倒台的时候,溥仪逃跑带到了临江县的大栗子沟,到了那里,满清的权贵为了生活,又卖掉了一批字画和文物珍品。” “这些文物,我们叫做东北货。” 说到这里,卢象升唉声叹气,小白楼的惨剧,当初让他恨得牙痒痒,大骂溥仪不是个东西,逃跑的时候,只知道带走金银珠宝,却把最珍贵的文物,留在小白楼。 建国初期,卢象升刚加入紫禁城的时候,就跟随调查组,去过一次大栗子沟和长春,寻找过失落流失的国宝珍品。 在大栗子沟,发现了好些珍品国宝。 《神骏图》《莲舟新月图》《王济观马图》《罗汉图》等等珍品,如今就收藏在紫禁城里。 卢象升万万没想到,那一麻袋碎纸里,居然有米芾的《苕溪诗》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徐槐一千块买的那堆废纸,其实是物有所值?”徐有根笑哈哈的挺直了腰杆。 我骄傲! 卢象升点头如小鸡啄米,眼神一直留在碎纸上: “何止是物有所值,简直是捡了苍天大漏,这幅真迹,可是无价之宝,一万块也不能卖……不对,十万都不能卖!!” 嘶…… 众人倒吸一口傻气,对无价之宝有了直观的感受。 姜川感慨道:“徐槐,我不如你啊,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花一千块买一堆碎纸!” 姜薇薇拍着父亲的后背,叹口气道:“徐槐哥哥其实也就比你厉害一丢丢,你也不用太伤心。” 扭头,姜薇薇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徐槐: “徐槐哥哥,以后你多带我爸爸买东西,我能不能有自己的自行车,就看他能不能跟你一样,一千块变成十万块!” 秦川:“……” 徐槐淡淡道:“这些书法字画,给多少钱都不能卖,这是国宝,是属于人民的,属于民族的,属于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瑰宝,可不是钱不钱的事。” “所以,我打算把这批珍品,捐赠出去。” 姜薇薇错愕之后,眸子更亮了,眼底闪烁着崇拜之色,要不是考虑到他爹秦川的面子,姜薇薇是要鼓掌的。 第472章 谁家养猫,大半夜乱叫 “好儿子,你爹我为你骄傲!还有,爹向你道歉,爹才是大傻子!” 徐有根拍着徐槐的肩膀,老怀甚慰。瞧瞧我儿子,视金钱如废土! 秦川终于舍得抬头了,感慨不已: “我大侄子的眼光绝了!!思想高度,也让我这个老革命觉得羞愧,我不如我大侄子呀!” “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会骄傲的!”徐有根哈哈大笑,就差双手叉腰了,今天的显摆局,完胜! “大侄子,你真愿意捐赠?这可是无价之宝?” “必须捐!”徐槐淡淡挥手,“要让国宝重见天日,让人民群众,都感受一下,我们民族文化的底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必须保护好,不能让人掉包,秦川叔,你懂得。”徐槐笑笑。 “大侄子放心,谁敢动国宝,我秦川第一个不答应。”秦川信誓旦旦。 卢象升也道:“小徐你放心,这批国宝珍品,有特殊的痕迹,很难作假,就算有宵小之辈动歪心思,也没那个技术。而且紫禁城上个月,安装了防盗系统,只要触碰到文物,就会发出警示,声音可大了。” 防盗系统?徐槐有些错愕,这年头就有了? 得亏是让嘤嘤怪早就把紫禁城的能量收集了。 “先吃饭吧!”常秀英笑着走进来,示意众人边吃边聊,秦川和卢象升只能忍痛,把那些珍品放到一旁,打算吃饭完,再慢慢观赏。 当然,徐槐也没料到,两天后,此事登上了光明的报,人民的报,文汇报,老人家亲自题词:《向徐槐同志学习》 于是,全国掀起了捐赠浪潮。 不少民国时期的收藏大家,也纷纷开始捐赠藏品。甚至文化部再次组建了文物小组,前往长春,寻找流失的国宝珍品。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下一群人围坐一桌,说说笑笑。 上菜的何雨柱,看着人人脸上洋溢着笑脸,何雨柱不由得有些心酸和羡慕。 何大清丢下他和妹妹走了,至今没有回来过一次,妹妹何雨水虽然放了寒假,但总是不着家,出去跟同学在一起。 平时还没什么感觉,可到了团圆的节日时,何雨柱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甚至羡慕许大茂,至少还有个媳妇,也不至于家里冷冰冰的。 哎!王喜芬哎,怎么得不到你的心呢?何雨柱唉声叹气,引起了徐槐的注意,平时何雨柱做完饭后,很识趣的离开,今天是怎么啦? 徐槐起身来到门口,看向昏暗光线下的何雨柱,怎么突然觉得,那到身影有些落寞孤寂。 还挺可怜! “要不一起吃?”徐槐笑道。 “不不不,我就不凑热闹了,再说我自己留着呢,都是肉菜。”何雨柱牵强一笑,又道:“徐领导,王喜芬什么时候放出来?” ???原来是女人闹得!柱子啊,那个女人你把握不住啊!徐槐淡淡道:“人还关着?” “可不是吗,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不是说算自首嘛。”何雨柱神色担忧。 徐槐给何雨柱扔了根烟,今天张牧野说,要让他带王喜芬一起南下,想必第九局会跟市局沟通的。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别担心,没事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何雨柱转身进了厨房,端着两个大海碗,装满了肉菜,大概是担心徐槐嫌他拿的太多,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给俞飞的饭菜都留下了,这两碗……给秦姐家也送一碗,棒梗和小当挺可怜的。” 徐槐点点头,那两大碗是何雨柱应得的,他怎么安排徐槐也不会说什么。 俞飞还没回来,回来后他们会自己过来拿饭菜。 徐槐刚进了屋坐下,外面响起何雨柱惊声尖叫:“喜芬?你回来了?” “何雨柱同志,我找徐槐。”王喜芬的声音响起,满轻松的。 何雨柱羞涩的喜悦声响起:“别,徐领导一家正吃团圆饭呢,别打扰他们一家,先到我家里坐坐吧。” “那……也行。” 徐槐听见两人离开的脚步声,没说什么,继续热热闹闹地吃饭。 两个多小时后,将近九点钟,徐槐晃晃悠悠来到何雨柱家门口,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外,许大茂带着棒梗,蹲在那里,耳朵贴在门上,神情专注。 “大茂叔,儍叔也养猫啦?”棒梗一脸疑惑,95号院,好像养猫的人挺多的,但他只见过徐槐家的。 许大茂一脸羡慕嫉妒:“你小点声!什么猫叫?小屁孩屁都不懂。” “我懂的可多了!”棒梗不服气,梗着脖子:“我知道你们家有时候也有猫叫,就是叫的不好听,肯定是一只臭猫。” 啪叽!许大茂给了棒梗一巴掌,瞪眼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儍柱让你偷听的?” “不是啊,儍叔说你家的猫不下崽子,大茂叔,你家真养猫了,我怎么没见过……” “屁!”戳到许大茂逆鳞了,顿时拉着驴脸,小眼睛滴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什么歪主意。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轻微的寒风,一扭头看见徐槐那张笑嘻嘻的脸蛋,惊得蹭一下站起来:“徐槐兄弟,你也好这一口?” 我特么得有多变态!哎,你许大茂也就是生错了时代,未来的短视频里,小姐姐跳舞多的是,何至于此。 徐槐茫然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许大茂脸色一变,撒腿就跑,徐槐兄弟,你那么大声干嘛? “谁?” 嘎吱,房门打开,何雨柱黑着脸走出来,看见徐槐后,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失落,怎么来的这么快? “呀,儍叔,你家真的养猫啦!”棒梗探头往里一看,就见王喜芬站在桌子旁,往外面张望,怀里抱着一只两三个月大的狸花猫。 那小东西嘤嘤叫着。 棒梗越发茫然疑惑:“大茂叔是不是有啥大病?想听猫叫为啥不自己养一只?” 嘿!何雨柱顿时明白了,揪住棒梗的耳朵,对着后院大声喊道:“许大茂,你以后小心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即又在棒梗屁股上踹一脚:“去去去,小屁孩,回家找你妈去!” 第473章 我们一起学猫叫 “徐槐,你来啦。”王喜芬有些羞涩地看着徐槐,“公安局的说,让我出来第一时间来找你。” 这该死的夹子音!我拿什么来抵抗?何雨柱哆嗦了一下,眼神哀怨。刚才板着脸,现在学猫叫啊! 喜芬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呀! 经历过网络大时代的徐槐,什么没见过。嫌弃极了:“好好说话,别夹着嗓子。” “哦。”王喜芬见徐槐嫌弃自己,有些失落,恢复正常嗓音,还以为徐槐让她过来,是想做些什么呢。 她一个孤苦无靠的女孩子,能有什么歪心思呢。只是想报答救命之恩呐。 徐槐没进屋,就在门口沉声道:“你准备一下,过了年跟我去香江。” 猛然间,王喜芬的眸子又是一亮,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她打小所学,在这里的生存土壤太窄小了,香江却是一片广阔天地。 王喜芬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上次你家的老头还记得吗,是他想见你。”徐槐也是醉了,王喜芬不会以为,自己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老头?何雨柱快哭了,就是那个老头,说他一脸劳碌命,他为此耿耿于怀。 “徐领导,老头为什么要见喜芬?” “不该问的别问。”徐槐道。 “何雨柱同志,我们有缘无分,你是个好人,找个好姑娘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喜芬当即放下何雨柱专门为她逮的狸花猫,然后从桌子上拿起包,打开后掏出两样东西。 一个雪花膏的瓶子。 另外是一封信。 “徐槐,上次走的匆忙我给忘了,这是你让我弄得东西,雪花膏瓶子是叶小莹的,这封信是蓝复生也给叶小莹的,我偷偷拿走了。” 人都死了,要信干嘛!徐槐正要拒绝时,王喜芬又道: “这信里面,提到了有人要用十万美刀买你的命……” 十万美刀买我的命? 徐槐很生气,很愤怒,他居然只值十万美刀? 徐槐的第一个想法,买他命的人,不是国内的,国内私人谁能拿出十万美刀? 徐槐接过那封信,拆开看起来,信的内容是白话文,只有短短百字。 【尽快拿下徐槐,他的命值十万美刀,已经有人付了定金,但棘手的是,对方要活的,辛丑年三月初三之前,将人交给对方……” 辛丑年…… 今年是庚子年,辛丑年就是明年…… 又看到了三月初三! 明年三月初三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丹阳子让送辛三玄和王喜芬过去,又有不知名的人,要十万美刀买他。 蓝复生死了,线索断了,去哪找要买他命的人?徐槐目光落在手里的信上,希望这封信,可以查到蓝复生跟什么人接触过。 “为什么不早说。”徐槐冷冷瞪着王喜芬。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王喜芬下意识的哆嗦一下: “我……我之前听到蓝复生死了,就有点高兴过头,而且当时我也没看内容,今天回家就拆开看了一下……” 徐槐眯了眯眼,接着看信的内容: 【另外,让关存义于腊月二十六,前往怀柔文物商店,会有人给他两箱东西,叮嘱他不要拆开,放在赌场即可。】 信的内容戛然而止,徐槐皱皱眉,怀柔文物商店?今天第二次看见怀柔文物商店,白青禾的师父涂时安,便是被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捅死的。 而且有两箱子东西,要交给关存义。 箱子里是什么? 徐槐把信折起来,装进兜里,同时收进空间,查看信息、 这封信确定是蓝复生所写。徐槐当即点开了蓝复生的信息。 蓝复生,津门人,今年三十二岁……他父亲居然还是满清的天潢贵胄……家里的包衣奴才。 他父亲是庆亲王爱新觉罗奕匡的包衣奴才。 就是那个臭名昭着,在外国银行存款700万英镑的庆亲王奕匡。 不过那七百万英镑,在奕匡死后,被外国银行变着法子弄走了一些,剩下的,都被他的三个儿子霍霍没了。 奕匡死后,蓝复生的父亲跟随奕匡的儿子们先去了上海,又回到京城。在溥仪被赶出京城后,又随奕匡的三个儿子搬到了津门。 他父亲跟着奕匡的次子。次子死后,蓝复生的父亲自立门户,倒是在津门站稳了脚跟,直到数年前,家道中落。 猛然,徐槐眯起双眼,他看到蓝复生的信息,还在更新。 【1961年1月9号,蓝复生在石原太一郎随从白青山的帮助下,偷渡岛国 【1961年1月24号,蓝复生从岛国前往香江! 【1961年2月2号,蓝复生化名赵贤达,加入香江警队 蓝复生没死!!! 而且,是通过朱珠的父亲,石原太一郎偷渡到岛国! 徐槐沉吟不语,津门击毙蓝复生是4号,而石原太一郎是5号从津门离开的。 怪不得这老王八要从津门坐船走! 难道是石原太一郎想要骨虎酒的秘方,要抓自己? 那也不对呀,石原太一郎要抓自己的话,何必要舍近求远,从津门找蓝复生呢? 完全可以把自己先骗到香江,先这样再那样,成功率要比找蓝复生大得多吧? 也不对!蓝复生的信寄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酿造虎骨酒呢。不可能是朱珠的父亲联系的蓝复生。 应该是另有其人! 想要知道是谁,只能到香江,抓住蓝复生。 …… 翌日一大早,一辆小轿车从95号院,接走了徐有根。 十点左右,徐槐按照昨晚的约定,带着二十七副书法字画的碎片,来到紫禁城。 在紫禁城门口,姜川亲自带队迎接,有紫禁城的工作人员,有文化部的不少领导,有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有七八个业内的专业人士,还有好几家报社的工作人员。 “徐槐同志,我代表国家,代表人民,感谢你。”文化部的领导握着徐槐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如果不是那几家报社的记者拿出照相机要拍照,徐槐就真信了这位领导是为了国家和人民。 “不要拍照!”徐槐笑着制止了记者,把手抽回来。 那领导微微一愣,众人不明所以,记者面面相觑。 “徐槐同志,给你拍照,是要刊登在报纸上的,你最好笑一笑。”姜川呵呵笑道。 妈的!你们想害我! 拍什么照?登什么报! 多少人盯着我呢,还有人要十万美刀买我的命,你们是不是嫌我死的慢! 再说我的工作性质,需要我低调行事。 第474章 不要攀比,要幸福 徐槐缓缓摇头: “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何必占用报社的公共资源呢,像我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大家都在默默无闻的奉献着,难道就我徐槐特殊吗?” “我是一个党员,不追求名利,只想跟随党,为人民服务。” 众人呆若木鸡。 “如果要拍照,就请多给这些国宝珍品多拍几张照,刊登在报纸上,让全国人民都感受一下,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徐槐又道。 一位报社记者有些犹豫:“这些文物都已经被撕碎了,刊登在报纸上,会不会让人们觉得我们国家太寒酸?” 徐槐正色道: “哪里寒酸?这可是千百年来,我们民族的文化结晶。我知道你想说的是,那么多完整的,为什么要刊登这些残缺的?” “可就是这些残缺的,被损毁的国宝珍品,才是我们应该正视的历史。” “一个民族,如果连自己的耻辱都不能正视,还谈什么复兴?” “这些残缺的文物,难道不是时时刻刻警醒我们,落后就要挨打,难道不是时时刻刻警醒着我们,要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我们要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中华民族,会重新站在世界的巅峰!” “一代人不行,那就两代人,两代人不行,那就三代人,只要我们坚定的跟着党走,总有一天会实现伟大复兴的!” 哎呦妈呀,我怎么说这么多?徐槐让拍照的想法很简单,曝光一下,留下证据,以后谁想掉包,自己掂量着。 但说着说着,怎么就到了民族复兴的话题上,这是他一个科长级的小公安,该操心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蹦出这些话。 就好像埋藏在沙尘下的一抹光,被风轻轻一吹,那抹光便照亮了一些人。 现场鸦雀无声,唯有几个记者兴奋不已,他们从徐槐的话里,找到了要写的内容。 来之前,以为不过是捐赠之类的新闻,这些年太多了,已经不新鲜,无非是这次捐赠的是国宝级而已。 但从这些被损毁的文物,延伸到民族复兴,这个新思路让他们兴奋不已。 “说得好!”姜川激动地率先鼓掌,紧跟着掌声雷动。 “徐槐同志,让我给你拍一张照吧,我会建议我们主编,刊登在头版头条的。”一位记者跑过来。 “不行!”徐槐拒绝的相当干脆。 “徐槐同志,你也不能太默默无闻,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典型。” “……”我臊得慌啊!徐槐捂着脸,跑了。 “……” 众人面面相觑。 文化局的领导感慨不已:“现在的小同志,觉悟就是高啊。好像还没谈价格的问题吧?” “徐槐说全部捐赠。”姜川笑笑。 “那也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吃亏啊,听说徐槐是一千块买来的,咱们好歹把一千块还给徐槐,另外,再给五千块钱奖金吧,虽然相对文物价值不多,但也是对这种行为的嘉奖和鼓励。” 紫禁城的工作人员也道:“捐赠证书他也没拿呢。” “给我吧,我到时候一起给徐槐送家里去。”姜川笑道。 …… 市局今天热闹的很,一大早就在发放过年福利。 王满荣眨着花生米一般的大眼睛,看着同事们领取的半斤猪肉,半斤高级糖和半斤带壳的炒花生,嫌弃极了。 “大飞啊,要不咱们回东城分局吧,昨天东城分局刑警科,光是猪肉就有五斤,咱们只有半斤,是真寒酸!” 汪大飞叹口气,担心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开路虎!东城分局刑警科太过分了。 福利居然比刑侦总队的还好! “大张的舅舅在肉联厂上班,自然能弄到肉,祁阳从津门来的,他不行啊。”汪大飞嘟囔道。 “不是不行,是太不行了!西城和崇文分局还有两斤肉呢,上次侨汇券案,涉案金额那么大,他的胆子辣么小,比芝麻粒还小,连一百块的小金库都不敢留!he~tui!” 王满荣啐了一口,又露出怀念的神色: “想念在东城分局的日子,怀念我的好科长,没有科长留给大张的小金库,他就算自己是肉联厂的厂长,也不行啊,祁阳真是废物啊……哎,大飞,你眼睛怎么了……” 使眼色的汪大飞转身就走。 下一秒,王满荣踉跄往前几步,捂着屁股暴跳如雷,一扭头看见是老钟踹的他,差点掀开天灵盖的怒火,荡然无存,还露出一抹讨好笑意。 在整个市局,王满荣只服一个人,那就是徐槐。 对于老钟,王满荣除了感激之外,有一种亲切感,打心里把老钟当成自家长辈。 毕竟老钟和他父母是战友,王满荣总能从老钟身上感受到一些关怀,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孤独。 黑着脸的老钟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祁阳。 “你他妈的,要不要我调你回东城分局?嫌肉少?你怎么不说宣武分局,连肉都没有!”老钟张口就骂,丝毫不给王满荣面子。 王满荣嘟囔道: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领导要脱离群众吗,连实话都不让说?东城分局的福利就是比刑侦总队好,再说宣武分局也是活该,谁让他们不跟科长合作破案,没有小金库,怨我喽……” 老钟气的用公文包砸王满荣:“你迟早吃亏在你这张破嘴上,跟棉裤似的絮絮叨叨!滚!” 一声滚,声如洪钟! 刚进市局的徐槐愣了一下,老钟这一大早的,干嘛呢? “钟局好……” “你来干什么?”老钟没好气地瞪着徐槐。 妈的,市局的风气全让你小子带坏了,市局才半斤肉,下面分局不是两斤就是五斤,谁特么不发牢骚?! 本来发福利是好事,尤其是这种困难时期,能有半斤肉,比很多单位都要强许多,然而却一个个闹情绪,没有一点幸福感。 不怕少,就怕比! 必须想个办法,规定他们的小金库,不能太多钱,以后过年过节的福利,也必须经过市局同意才能发放! 不要攀比! 要幸福! 第475章 师娘笑的真甜 遭受无妄之灾的徐槐嘿嘿一笑,递给老钟一根烟,哄老头他还是有一手的: “钟局,我刚在门口,都被你一声吼惊到了,你这气息很足啊,跟二十岁小伙似的。” 老钟颇为认同徐槐的话,冷笑道: “这还用你说!我感觉我最近精神十足,一顿饭都能吃四个窝窝头,你婶婶都夸我宝刀未老……跟你说着干嘛,你来干什么?” “还是侨汇券案,我新得到一些线索。”徐槐又给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祁阳扔了根烟。 祁阳稍显疑惑:“不是案子都结了吗,还有什么线索?” 徐槐掏出蓝复生写给叶小莹的信,晃了晃:“我被人悬赏了,十万美刀!” ??? 老钟和祁阳纷纷错愕,怎么感觉你小子还挺骄傲的? “走,办公室说。” 老钟的秘书给泡了茶,退出去后,老钟把信递给祁阳,皱眉看着徐槐: “你小子怎么得罪了国外的势力?” “哎,抓的敌特太多了呀。”徐槐抿了一口茶,接着道:“得派人去怀柔,看看文物商店给关存义准备的两箱子是什么东西。” 沉吟数秒后,祁阳把信放下:“这个简单,打个电话给怀柔就行……” “还是派我们的人过去吧。”徐槐饶有深意地看着祁阳,津门说击毙了蓝复生,然而蓝复生却偷渡去了日本,又从日本去了香江。 这里面问题很大! “对了,蓝复生是被谁击毙的?” 祁阳叹口气:“津门市局一名干警,击毙蓝复生的第三天,喝醉了,在外面睡一夜,冻死了。” 死了!? 啧! 太巧了吧! “蓝复生的尸体呢?有没有让人指认过尸体?” 祁阳摇摇头:“根据津门的说法,当时击毙蓝复生的时候,是在一艘渔船上,蓝复生掉进海里,尸体被风浪卷走,当时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事后让人去打捞过尸体,但什么都没找到……你是怀疑蓝复生没有死?” “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尸体也没法证明蓝复生死了,不是吗。” “确实有这种可能。”祁阳突然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开枪击毙蓝复生的人,死的太凑巧了。 徐槐提议道:“蓝复生是死是活,先不说,还是先派人去怀柔吧。我再审一审叶小莹和关存义。” 接下来,祁阳亲自带人去了怀柔,徐槐提审叶小莹和关存义,两人都不清楚那两个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叶小莹对收买蓝复生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下午三点左右,前去怀柔的祁阳传回消息。 没有在文物商店找到那两箱东西,但是在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赵凯的家里,搜到了两箱特制的炸弹,足足有八十多斤。 徐槐惊呆了,八十斤的炸弹,运到京城是想炸什么? 在蓝复生的信息里,也没看到他是敌特的信息,基本确定不是敌特搞破坏行动。 那是为什么? 难道蓝复生是个反社会型人格?就要报复社会? 得知情况后的老钟,也是一身冷汗,得亏是提前破获了案子,否则让炸弹进了京城,万一引爆,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多少人会受到牵连。 “把那个赵凯带回来,必须彻查到底!”老钟下了死命令,“还有找到蓝复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挂断电话后,老钟神色凝重地看着徐槐:“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啊,蓝复生在香江呢,朱珠他爹是鬼子!石原太一郎协助蓝复生去了鬼子老家。 可这些我不能告诉你!徐槐沉吟道:“目前能做的,就是审讯,接着审叶小莹和关存义,还有赌场的团伙,包括那些参与赌博人员,重新审讯。” “也只能如此。”老钟点点头,然后把秘书喊进来,让秘书通知周显过来。 “钟局,那天参与赌博的,还有宋阳他们几个,也得带回来继续审。”徐槐道。 老钟意味深长看了徐槐一眼:“你小子不会是公报私仇吧,我可听说了,你小子打电话通知他们父母的单位,闹得人尽皆知。” “钟局,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怎么可能公报私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我说了吧,我是为他们考虑,只有查清楚,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毕竟我们都是朋友。” 徐槐正义凛然的模样逗笑老钟了,如果不说最后一句话都是朋友,老钟差点就信了。 但徐槐说的在理,兹事体大,必须严查。 周显进门第一件事,抓住徐槐的手: “你给我说清楚,你的二两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是不是不拿我当自己人?” ???徐槐呆若木鸡,二两酒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在耿耿于怀。 另外,你就没出去打听一下?! “周显,这是单位!”老钟黑着脸敲桌子,“侨汇券案,有了新线索,需要重新排查,你立马去组织人手,重新审讯……” 老钟说完案情,命令周显必须严查,耿耿于怀的周显也顾不上二两酒的事,领命而去。 老钟揉着眉心,神色凝重道:“你也要参与一下案子,等祁阳把赵凯带回来后,你好好审审他,尽快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 徐槐抽空给袁桐打了个电话,告诉袁桐今晚可能不回去睡,没料到袁桐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市局。 正好在市局门口碰到,从怀柔赶回来的汪大飞和王满荣。 两人押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正是怀柔文物商店的赵凯,鼻青脸肿,满脸是干了的血渍,走路一瘸一拐,冻得瑟瑟发抖,清鼻涕流个不停。 王满荣的左眼乌青发黑,骂骂咧咧。 “师娘,你怎么来了?”汪大飞一口一个师娘,热情极了,袁桐至今都不习惯师娘的称呼,倒也美滋滋,笑盈盈道:“我来找你师父,这就是怀柔的家伙?怎么成这样了?” “对,这小子几天前捅死了人,押回来的路上,借着上厕所,想跑,于是就成这样了。” 回来的路上,被赵凯用胳膊肘击中眼眶的王满荣,用枪顶着赵凯的脑袋,伸出车窗外面,吹着寒风回来的。 (给大家拜年啦…… (祝大家新春快乐,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财源滚滚,财源滚滚,还是财源滚滚! (有了钱,就有了想象不到的快乐! 第476章 你们听我吹 “吃喜糖。”袁桐笑眼弯弯,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塞给汪大飞和王满荣。 汪大飞调侃道:“师娘,你跟师父结婚也是真随意啊,都一个多月了,才来送喜糖。” 袁桐大方一笑,就像在东城分局似的,催着别人祝福他们小夫妻,她听人说,只要凑够九百九十九个嘱咐,就能和和美美,长长久久一辈子: “快点祝福我们!” 汪大飞哑然失笑,显然是听说了袁桐的迷惑行为,清清嗓子,拱手笑道: “祝师父师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虽然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袁桐却格外认真的说着谢谢,又美滋滋给汪大飞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她看见徐槐大步走出来,对汪大飞笑道:“进去吧,我跟你师父说两句话。” “好嘞!师娘我先走了啊。” 徐槐掐了一下袁桐冰凉的脸蛋:“不是让你回家吗,不嫌累呀。” “别老掐我脸。”袁桐呶呶嘴,看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你猜今天谁找我了?” “谁?”徐槐随口问。 “跟你提个醒,想要腐蚀你的漂亮女人。” 嗯??? 这个问题是个坑吧! “不可能!” 徐槐坚决摇头: “我只认识一个漂亮女人,那就是我媳妇,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桐姐更漂亮的女人了。” 呸! 袁桐笑眼弯弯,在徐槐的小腿上踢了一脚,不痛不痒:“就你嘴甜。” “我可说的是实话。”徐槐咧嘴笑。 明知道徐槐在哄她开心,但就是真的开心,跟吃了蜜似的,心里甜丝丝美滋滋。 “今天朱珠去找我了,说是想在咱们家过年,你说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直接拒绝!”徐槐摩挲着下巴,那可是鬼子娘们,一定不安好心。 袁桐点点头:“我听你的,对了,你吃饭没有?” “今天不能陪你吃饭,还得审讯嫌疑人呢,你先回去吧。”徐槐笑道。 袁桐摇头:“我不回去,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呆着,你审你的,我不影响你。” “那也行。” 新婚后,袁桐恨不得天天跟徐槐黏糊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无意间,想起徐槐。 这个无意间的节奏,是五秒为一个单位。 就跟科学家做过一个研究统计,说男人每七秒钟,脑子里就闪过一个黄色的念头。 袁桐是五秒钟。新婚小媳妇也挺苦恼的,结婚之前,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想念呀。 这时候,汪大飞带着两个人匆匆跑出去: “师父,忘了炸弹还在车上呢。还有祁副总队让我转告你,他带人去一趟津门,查一查蓝复生的死,大概明天早上回来。” “他一个人去的?” “不是,还有四个人。” 徐槐点点头,扫了一眼吉普车:“炸弹不会爆炸吧?” “不会,已经把引爆的拆了,怎么扔都不会炸。” “放在院子里,我一会看一眼。”炸弹的信息,可比审讯来的准确,汪大飞招呼人把两箱子已经拆了的炸药,抬到市局大院里。 老钟、齐振东和周显来到院子,看着两箱炸药,神色凝重。 “嫌疑人有没有说这些炸药,是用来炸什么的?”老钟看向汪大飞,汪大飞立马回道:“报告钟局长,嫌疑人什么都没说。” 没说?那你们把人打成那鸟样!老钟面无表情地对汪大飞道:“去,让谢燕过来一趟,看看这些炸药。” “是!”汪大飞转身,快步离去。 谢燕,市局办公室的科长,但需要他的时候,也可以是炸弹专家。看名字是个女孩子,其实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糙汉子。 父亲姓谢,母亲姓燕,于是随随便便就叫谢燕了。 谢燕过来的时候,看见徐槐蹲在炸药箱旁边,用手指在磨着炸药粉末。 “小徐,你对炸药也有研究?”谢燕轻笑着,也蹲在炸药箱旁,凝视着箱子里的炸药,又捧起一把,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随即皱起眉头。 徐槐抬头看向谢燕,摇摇头:“没有研究过。” 谢燕笑笑,对徐槐道:“这些炸药不是土制的,而是炮弹的炸药,时间至少有十五年,从受潮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两个月之内才拆出来的。” “能看出来是那种型号的炮弹吗?”老钟皱眉问,十五年前,鬼子刚投降,国内风云变化,外国势力都在国内角逐。 那些炮弹,要么是鬼子的,要么是美帝或者北苏支援的。 或许可以通过型号,猜测出大致的地点。 谢燕沉吟道:“这个角度……我暂时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这些炸药的制作技术很好,不是我们能生产的。” 他不是炮兵!在参军前,是负责一家矿场的炸药技术人员,经常会通过某些渠道,向果军购买一些炮弹拆下来的炸药。 所以他能通过潮湿程度,推断出炸药的时间。至于炮弹型号,他是两眼抓瞎。 “有没有可能是德国的博福斯m1930,75毫米高炮。”徐槐淡淡道。 嗯??? 众人纷纷看向徐槐,满是不可置信,你不是不懂炸药吗?说的这么详细? “你认真的?”老钟将信将疑。 徐槐点点头,拍掉指尖的炸药,淡淡道: “基本确定,是博福斯m1930,75毫米高炮,还有北苏m1931式76毫米高炮。” 老钟愣了一下,对徐槐的推断越发怀疑。 “徐槐,可不能瞎说啊,这些炸药是一样的,你怎么还看出来是两种型号?” “虽然我不懂炸药,也没研究过,但这两箱绝对错不了。”徐槐笃定道。 “说说你的理由?”不懂你还说这么多?当着这么多人,老钟也不好呵斥徐槐,你最好能说出理由。 我的理由就是空间告诉我的!徐槐指着两箱炸药的箱子:“你们看这里。” 哗啦!一众人纷纷顺着徐槐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在箱子的外面,写着五个模糊不清的黑字,几乎和箱子外面成一个颜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重庆炼铝厂》 众人越发迷糊,就凭这五个字,就推断出炸药的型号? 徐槐淡淡叹口气,你们听我吹…… “重庆曾经是鬼子重点的轰炸对象,为了应对这一情况,果军成立了高炮团,购买了北苏和德国的高炮。” “就是是博福斯m1930,75毫米高炮,还有北苏m1931式76毫米高炮!” “钟局,看来需要重庆的公安协查了,尤其是查当年高炮团的遗留人员,包括高炮团的后勤人员。” 如果不是直接说出名字太吓人,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这些炸药是谁拆的。 第477章 偷烟贼、白青山 至于炸药是谁提供的,对于徐槐来说没有意义,交给重庆公安去查就是。 因为空间信息显示,购买炸药的人,是白青山! 白青山是朱珠的父亲石原太一郎的随从,那么炸药的购买人,呼之欲出。 只不过,没有查清楚购买炸药的用途。 蓝复生给叶小莹的信上说,要把两箱炸药,放到那座只有一个进出通道的窑洞里。 难道是要炸窑洞? 可为什么要炸窑洞? 是想杀了谁?还是想制造混乱? “不好了……” 一名公安跑过来,慌张不已: “报告钟局,赵凯咬舌自尽了!” 老钟当即脸一沉:“死了?!” “还没有。” “那你慌什么,没死就送医院!” 话音未落,就见几个公安架着疯狂挣扎的赵凯,脚步匆匆。赵凯非常不配合,挣扎着,嘴里咕嘟嘟地往外冒着血沫,整个脖颈和衣襟已经被血浸湿。 “你大爷的!”一名公安骂骂咧咧,“这家伙是个疯子,把自己舌头吞下去了!” 嘶…… 众人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钟余光瞥见徐槐伸手,拽了赵凯一撮头发。他早就听说过,徐槐有个怪癖,喜欢收集嫌疑人的头发。 啧! 小伙子有病得治啊! 几个公安利索地把人扔到吉普车上,一脚油门离去。徐槐把赵凯的头发扔进了空间。 信息显示,赵凯不认识白青山,更不认识石原太一郎,但他是个赌鬼,欠了蓝复生四千多块。 所以蓝复生让他利用职务之便,把两箱炸药从津门,带到怀柔。 赵凯捅死人就更简单了,作为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还是有那么一点眼力的,看出那麻袋碎纸不简单,本来想抢劫,然后卖钱赌博来着。 只是世事难料,一不小心把人捅死了,都没来得及跑,就被抓了。 至于赵凯一心求死……只能问赵凯为什么想不开了。 “钟局,赵凯一时半会也审不了,我就先回去了。”徐槐给老钟递了根烟、 老钟点点头:“行,回去好好休息,需要你的时候,你可得过来,你只是借调到外贸,记住你永远是公安人。” “明白明白,我先走了。”徐槐拉着来不及道别的袁桐,匆匆离去。 周显皱着眉头:“跑什么呀,不就是问你二两酒的事嘛,钟局,那酒到底什么情况……” 老钟扭头往南走。 齐振东扭头往北走。 周显委屈巴巴的,就像是面对离婚的父母,要做出选择的孩子,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愤愤然啐了一口。 一分钟后,还在原地的周显听见老钟的雷霆之怒: “踏马的,以后不准让徐槐进我办公室!” 市局的上空,飘荡着老钟的咆哮! 周显幸灾乐祸的笑了,活该,谁让你不告诉我二两酒的事,烟又被徐槐顺走了吧。 哎呦! 周显突然一跺脚,想起自己办公室还放着两条华子呢,一道风似的冲进办公室,拉开抽屉一看,顿时黑脸。 “徐槐,你他娘是来进货的嘛?怪不得你让你媳妇背着包!” 齐振东在办公室偷着乐,还是他聪明,已经不在办公室放任何烟酒茶了。 你们两个,掉以轻心了吧,以为徐槐借调走了,就觉得没事啦?! 刺啦! 齐振东拉开抽屉,猛然一哆嗦。 他没丢烟酒茶,但是抽屉里,多了两包烟,还是熊猫牌的,这可是老钟的心头好啊! 咔嚓! 齐振东急忙把抽屉关住,他现在分不清,是徐槐陷害他,还是拉他下水,还是跟他亲近。 但他马上就知道了,因为老钟气势汹汹的踹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齐振东,你要死呀,怎么跟徐槐混在一起了!我的烟呢!” 齐振东讪笑:“我不知道啊!” “放屁!” 老钟怒不可遏,一招铁砂掌,将齐振东的证件拍在桌子上: “这他妈就是证据,你没去我办公室,你的证件怎么在掉在我桌子下面,你捂着抽屉干什么?拉开我看看!拉开!” 老钟唾沫渣子飞溅! 齐振东欲哭无泪,我冤枉啊! 徐槐,我错了! 以后我会在办公室准备好烟酒茶的!你小子…… “怎么只有两包?我有三条呢!你赔我!”老钟声如洪钟,整个市局都是老钟的咆哮声。 齐振东腾地一下站起来:“钟局,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徐槐冤枉我……” “我不管,你欠我二十八包熊猫烟,一个月之内不还我,你等着吧。”老钟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不能真去找徐槐算账。 以后还喝不喝虎骨酒? 还要不要家庭和谐了?婶婶才四十出头啊! 但不算账……心里这口气憋得慌。 其实徐槐还挺好的,给他找个出气筒呢。老钟在心里,自己pua自己。 …… 天空突然飘落雪花。 徐槐送袁桐到南锣鼓巷后,又骑着车子去找了杨泰平,带着这位样式雷的弟子,连夜冒着风雪,去了一趟白塔村的窑洞。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蓝复生要把炸弹放在窑洞? 杨泰平打着手电筒,在窑洞上上下下转了几圈,直到满头雪花才笃定地告诉徐槐,窑洞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确实只有一条进出通道。 徐槐也在白塔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 所以徐槐推测,要么窑洞不是目标,要么就是要炸死谁,至于真相,只能等去了香江,抓住蓝复生才能知道。 冒着风雪送杨泰平回家后,徐槐骑着车子赶回95号院,已经是夜里十点。 翌日清晨,大雪依旧,寒风裹挟着风雪拍打门窗,徐有根照例早起,坐上一辆小轿车离开了95号院,至晚方归。 大雪又下了一天一夜,腊月二十六,徐有根一连三天,天天早上坐小轿车离去。 大雪终于停了。 闫埠贵一大早组织院子里的住户开始扫雪,徐槐也领着几小只,把院子里的积雪,堆在常秀英开出来的那块菜地上。 积雪融化后,也能滋养那小块菜圃。 刚扫完院子,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门口响起: “徐槐,快点带我去紫禁城看雪。” 有病吧!年关谁去紫禁城看雪? 徐槐头也不回,毫无兴趣道:“去不了,我还得照顾孩子呢。” “可以带上孩子们一起去呀。”一道身影跑到徐槐面前,正是兴致盎然的朱珠。 徐槐抬头,余光瞥到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这位是?” “徐先生您好,我叫白青山。”中年男子面带微笑,自我介绍。 你他妈就是白青山啊! 第478章 不受你这窝囊气 徐槐以为白青山跟蓝复生一起,从津门离开了,本打算去香江后再找他算账,敢在国内搞破坏,唯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白青山胆子够大的,犯了事还敢回到京城! 是小瞧京城无人? 还是觉得中国无人? 想在这片土地肆无忌惮,先问我徐槐答不答应! 徐槐眯了眯眼,扫过脑袋光秃秃的白青山,恍然间脑袋里闪过一个无聊的问题,一个人的脑袋怎么能这么光? 徐槐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掏出牡丹烟,递给白青山一根烟。 “谢谢,我不吸烟。”白青山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徐槐嘴角叼着烟:“有火吗。” 刺啦! 徐槐话音未落,白青山手里多了一块进口的煤油打火机,齿轮和火石摩擦的声音很是动听,火花引燃一团火苗,腾升而起。 顺势,打火机递到了徐槐的面前。 啧啧!这服务态度,绝对一流,资本家就是会享受。 “我来吧。”徐槐吹灭了打火机的火苗,顺手从白青山手里拿走打火机,点燃香烟后,顺势把打火机装进了兜里。 白青山微微一愣后,笑了:“既然徐先生喜欢,那就送给徐先生了,这打火机是美国产的,内地没有售卖的。” 听着白青山话里淡淡的优越感,徐槐轻笑道:“美国产的打火机,我们多的是,全部是朝鲜缴获的。” 自讨没趣的白青山笑笑,没有说话。 此时,徐槐直接略过打火机信息,查看白青山的信息,没有找到白青山三个字,却有一个日本名字: 北野秀人! 并不意外的徐槐,点开北野秀人的信息,信息显示北野秀人和石原太一郎,前后相差不到一年时间,去的马来。 他化名白青山,假装华人。 略过无用信息后,徐槐看到石原太一郎大费周章,购买炸药的目的后,脸色瞬间阴冷。 弄死白青山的念头,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差点掀开了天灵盖。徐槐握着铁锹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他是真想一铁锹拍死白青山。 两箱炸药,八十斤,一个只有一条通道的窑洞,以及一个99的数字。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徐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蓝复生会让关存义,把赌场设置在,只有一条进出口的窑洞里。 白青山,也就是北野秀人要炸塌窑洞,活埋99人——活祭!祭祀在京城附近死亡的鬼子兵。 不要冲动!徐槐心里告诫着自己!白青山一定要死,但不是现在! 起码,不能死在95号院! “我知道你,朱先华的管家对吧,在这片土地,你最好守着我们的规矩。” 白青山面带微笑,但眼底深处闪过不易察觉的鄙夷和挑衅:“徐先生,我向来很遵守贵国的法律。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之事。” 你他妈给我装吧!徐槐握住白青山的手,微微用力:“不要撒谎哦,我眼睛很毒的。” 手掌传来的疼痛让白青山微微皱眉,他忍痛盯着徐槐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愤怒: “徐先生,请你尊重我,我们是来给贵国送粮食的,是你们主动要求我们做生意的!” 用三百万吨粮食来威胁我?如果是约翰没有发电报说,有五百万吨粮食可以做交易,那我或许会隐忍你几天,到了香江再弄死你。 可现在,我徐槐不受你这窝囊气! 徐槐加重力道,白青山陡然间脸色惨白,五官扭曲之下,光溜溜的头皮都有了褶皱。 徐槐冷笑着鄙夷道:“把你的姿态放低点,难道和我们做生意,让你们吃亏了?你们如果不做,有的是人做。我不愁虎骨酒卖不出去。” “还有,你留下来,监督是假,冲着我的秘方是真的吧,别他妈装什么纯良,再给我高高在上,用施舍的口吻跟我说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这家伙疯了吧!三百万吨粮食的买卖,你能做的了主吗!不怕受牵连?白青山满肚子怒火,认为徐槐不过是虚张声势,赌徐槐不敢终止合同。 他冷笑一声,金瓜额头渗出细汗,脸色愈发苍白狰狞,但仍旧用施舍的口吻道: “徐先生,别忘了缺粮是贵国!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灾荒的,你确定您能承担得起责任?和我们签订合同的,是贵国的政府,你没资格终止合同。” “而且你未来的虎骨酒,只能卖给我们老爷,而且我们老爷有权利派人全程监督。但你说窥视你的秘方,是污蔑我们的人格,我正式要求你,向我道歉,向我们老爷和小姐道歉。”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朱珠赶紧笑着打圆场: “徐槐,带我去紫禁城看雪吧,我听说下过雪的紫禁城很美。” “去不了。”徐槐拒绝的相当干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朱珠顿时呶着嘴,脸上写满了委屈:“徐槐,你们领导可是让你好好陪我呢。” 徐槐眯着眼看着朱珠:“没时间,你可以去找我们领导,让领导陪你!” “徐先生。”白青山声音一沉,施舍的口吻中带着威胁:“我们给你们三百万吨粮食呢,你就这么对待你们的恩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恩人?徐槐眼神变得冷漠,白青山下意识地挡在了朱珠面前,他淡淡提醒道: “徐先生,我们是外宾,是你们的客人,别忘了三百万吨粮食!” 妈的!你算个毛的客人,你他妈是豺狼! 真以为三百万吨粮食,就能捏住我们的咽喉?! 徐槐抓住白青山的脖颈,像拎小鸡仔似的,白青山双脚离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旋即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你觉得你是我们的恩人?你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全世界能卖粮食给我们的虽然不多,虽然都在封锁我们!但我们不吃嗟来之食!” “相反,虎骨酒只有我一家有!知道什么叫独家秘方吗?” “我告诉你,在这片土地,还他妈的轮不到你们来耀武扬威!”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想要停止交易,随便!” 徐槐压抑住扭断白青山脖子的冲动,在悬空的白青山小腹上踹了一脚,白青山便如同被撞飞,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了旁边的积雪中,脑袋朝下。 啧!光头就是好,没有摩擦力。 “徐槐,你……你放肆,我要告诉你们领导!”朱珠指着徐槐的鼻子,愤然怒吼,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你怎么敢?! 你竟然敢!? 第479章 今晚必须死 徐槐冷冷盯着朱珠: “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仅此而已,还有,主动权不在你们手上,明白吗!” “这里是新中国,不是你们马来!” 朱珠被徐槐大山一般的阴冷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后退几步后,强装镇定斥责道: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立马给我父亲打电话,终止交易。” “去呀!”徐槐只是冷笑,带着嘲弄之色。 威胁不成的朱珠愣在原地,她可不敢真的打电话,终止交易。威胁不成,立马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嘴脸,眼里噙着泪水: “你干嘛这么凶我?” “我踏马问你明不明白,主动权在我手里!”徐槐脸一沉,暴喝道。 朱珠身躯一颤,双手握拳放在胸口,眸子里满是慌乱地点头:“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 徐槐变脸跟翻书似的,微微一笑: “现在你可以转告你父亲,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朱珠瞪大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真正意义上的慌乱,他父亲极为看重徐槐的虎骨酒,交代她和白青山,一定要拿到秘方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无意间惹怒了徐槐、 为什么会这样? 这段时间,她在内地明明享受地都是高规格的待遇,明明那么多人都小心翼翼地对待她们,唯恐这笔生意有什么意外。 可徐槐却有恃无恐,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果拿不到虎骨酒的秘方,不能把徐槐拿捏在手心,那她父亲答应她嫁给祥哥的事,也要作废。 “徐槐,你不能这样,我们是签过合约的……”朱珠还想试图挽回一下,话说一半,徐槐的爆喝,差点震碎她的耳膜: “滚!” …… 南锣鼓巷的小轿车里,朱珠俏脸上蒙着一层担忧和一丝丝慌乱:“白叔,徐槐真的会跟我们终止合作吗?” 耳朵里还残留着一点雪沫的白青山,一手摸着冰凉的光头,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讥讽中带着嘲弄之色: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蚂蚁,只是图一时之快罢了,还要看外贸和他们决策层领导的态度。小姐,你放心,我会让他亲自登门道歉。” 停顿一下,白青山又道:“小姐,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慌,不要忘了咱们的身份,在这里,咱们是有特权的,只要他们缺粮食,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白叔,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徐槐不像是图一时之快,要不,我再进去求求他?”朱珠担忧的不是这笔生意,她脑海里闪烁着她的阿祥哥。 白青山怒其不争,眼里闪过一抹愤怒:“小姐,万万不可率先低头,否则以后还怎么拿捏徐槐。”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会向他们的决策层施压的,只要徐槐来道歉……” 白青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接着道: “药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小姐只需要假装被他侵犯即可,凉他也不敢赌上自己的前途。到时候还不是任小姐拿捏?” “只需要假装被侵犯?!”朱珠还是有点不放心。 “对,假装即可,小姐现在就可以演练一下了。我带来的药,有致幻的作用。” 朱珠顿时喜笑颜开:“白叔,太感谢你了,徐槐还真就配不上我呢,泥腿子一般,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白青山笑道:“走吧,先去找他们外贸的领导施压!” 小轿车离去,一直窝在车旁的嘤嘤怪,眯着眼看着小轿车消失。 “汪!”嘤嘤怪冲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叫了一声,随即冲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 “大锅大锅,我也要!” 小短腿抱着徐槐的腿,指着那堆积雪,强烈要求徐槐把她扔进去,就像白青山一样,脑袋插在雪里面,两条腿乱蹬乱晃。 好有意思呀! “不行!”你这什么迷惑行为?徐槐收回和嘤嘤怪的羁绊,低头看着小短腿,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白青山和朱珠的对话。 白青山,今晚必须死! “大锅大锅,就一下下。” “那也不行。”徐槐弹了弹腿,把小短腿震翻在地,她嘎嘎笑着又抱住徐槐的腿。 “大锅,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就一下。” “……” 狗都嫌的年纪,大概是不会听话的,那就只能让她在实践中,感受一下世界的险恶了。 徐槐抱起小短腿,双手提溜着脚踝,在积雪顶端松手! 噗嗤! 小短腿跟炮弹一样,插进了松散的积雪堆里,下半身裸露在外面,两条小腿扑棱着。 “你他妈的……” 猛然间,小院门口传来一声暴喝,徐槐猛然回头,就见徐有根黑着脸大步走过来,顺手把公文包扔在一旁,顺手抽出裤腰带。 徐槐脸色大变,拔腿跟老徐围着雪堆绕圈子,讪笑解释道:“老徐,别冲动,是她非要玩的。” “她几岁?你几岁?都有媳妇了,怎么还长不大,小孩子能这么玩吗!”老徐气势汹汹地用腰带指着徐槐,“你他妈给我站住。” 我傻呀!徐槐继续绕圈子:“老徐,我可是你儿子,你一口一个他妈的,合适吗!” “你他妈……”老徐张嘴就是他妈的,话说一半咽了下去,在东北几个月,养成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了口。 “你给我站住!” “我不!” “你现在站住,我最多抽你两下,你让我逮住,我打断你的腿!” “老徐,你先别打我,先把她拽出来。”徐槐隔着雪堆,指了指小短腿在扑棱的小短腿。 哎呦!老徐匆忙扔掉腰带,爬到雪堆上,小心翼翼拎着小短腿的脚踝,把她拔出来。 徐槐趁机跑了! 满脸满头都是雪沫的小短腿嘎嘎笑:“他妈的,大锅我还要玩……徐爸爸,我还要玩!” “……”老徐瞪了徐槐一眼,把小短腿抱在怀里,轻轻清理小短腿身上的雪沫,夹着嗓子道:“不准玩了。你妈回来该揍你了。” “我不!”小短腿蛄蛹着从老徐怀里下地后,扭头撒了欢地冲向积雪堆,还有半米的时候,小短腿一跃而起,自己要往雪堆里插。 然后…… 然后她悬浮在半空中,被徐有根揪住了后背的衣服:“咱们不玩,徐爸爸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小短腿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 “你不听话,那我就叫你大姐了。” 小短腿顿时老实了,徐爸爸不会打他的,最多吓唬吓唬她,但大姐是真的下死手呢。 第480章 向徐槐同志学习 徐槐走出95号院,站在门口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没有温度的阳光洒在徐槐脸上,眼里尽是阴冷寒意。 该怎么弄死白青山? 白青山又知不知道,是谁要花十万美刀? 让一个人消失,徐槐倒是确信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可白青山的身份是马来人,一个马来人在国内消失,很麻烦。 徐槐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日子,距离正月初五,不过十天,如果到香江弄死白青山,更保险些。 可徐槐不想等! 他大踏步往市局走去,打算借一辆吉普车,晚上用自己的方式,收拾一下白青山。 提起香江,徐槐又想了大胡子约翰,那大胡子约翰回了香江后,隔三岔五不是电话就是发报,很肉麻的表达着想念徐槐。 如果是为了生意,完全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啊。 难道是因为喝了带能量的虎骨酒后,和嘤嘤怪一样?和自己有了羁绊? 不至于吧? 喝过虎骨酒的人那么多呢,也没人像约翰一样,那么肉麻呀,连他老婆也想念我……他老婆也喝了? “徐槐,你这是干嘛去?”迎面走来三个人。 徐槐抬头一看,是大舅哥袁瑞金和杨秀宁夫妻,以及丈母娘老王来了。 徐槐迎上去,笑着接过王主任手里拎着的挎包,入手一沉,有点重量,也不知道装的啥。 “妈,你怎么不让大哥在家休息养伤,乱跑什么呀。” 拄着拐杖的袁瑞金抬起拐杖,走了两步,惊叹道: “我的腿差不多痊愈了,你的虎骨酒太神了,连医生都惊奇不已。现在这拐杖就是个辅助作用,用不用都行。” 袁瑞金走回来,拍着徐槐的胳膊笑: “再说大哥不是想你了吗,刚好妈要过来,我就跟妈一起来看看。” “想我?”徐槐将信将疑,“我看大哥你是想再弄我一瓶酒吧,可没了啊。” 杨秀宁笑盈盈道:“徐槐,瑞金说的是实话,他这段时间天天念叨你呢。” 真的?徐槐看向王主任,王主任哈着气暖了暖手,笑呵呵道: “确实是,你大哥总说要来看看你,你大嫂也说想过来看看你和袁桐,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你们了,就一起过来了。” 徐槐觉得奇怪,老王想过来很正常,可杨秀宁一直就瞧不上他,会想过来看望? 此时,杨秀宁的眼里满是欢喜,看不出一丝以往的优越感和若有若无的傲娇。 怕不是老徐的隐藏身份解密了,这几天老徐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忙什么,问他就是机密。 哎!以后少了一个终极大杀器呀! “徐槐,你可以啊,悄悄干大事!”袁瑞金笑呵呵地搂住了徐槐的肩膀,“但是大哥有点生气啊,这么好的新闻,你居然不找我。” 徐槐一愣,什么新闻?什么大事? “别装傻,你这几天没看报纸呀。”袁瑞金笑道。 徐槐如实摇头。 “就知道你不看报。”老王指了指带过来的挎包,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先去家里吧,外面怪冷的。” 徐槐带着老王和袁瑞金夫妻回到小院,徐友根正满院子追小短腿呢,瞧见老王后,徐友根笑着迎上来,寒暄一番后,进了屋里坐下。 这期间,徐槐余光打量杨秀宁,发现她对徐有根不冷不热,淡然的很,不像是知道了徐有根隐藏身份。 那就奇怪了,杨秀宁为什么对他的态度,突然就改变了?和大胡子约翰的老婆一样,也喝虎骨酒了? 嘶…… 徐槐眯了眯眼,如果真是因为虎骨酒,而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看来得好好研究一下。 说的是虎骨酒,不是嫂子。 泡了茶水后,徐槐这才打开老王带来的挎包,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报纸。 “霍,妈,你弄这么多干嘛,这得几十份吧?” 王主任笑道:“不多,八十份,你没事把报纸拿出去分一分,散一散,让你们院子都看看。” ??徐槐有些疑惑,院子里识字的不多,能看懂报纸的更不多,老王没事发什么报纸。 就见老王抽出一份来,递给了徐友根:“老徐,你也没看报纸吧。” “没有,这几天天天去海子汇报工作,没时间看报。”老徐故意把海子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不能让好大儿在袁家吃饭上不了桌。 徐友根知道袁家不会看不上徐槐,否则也不会把袁桐嫁过来,他担心的是袁家的两个儿媳妇,以为徐槐只是个胡同孩子。 果然,杨秀宁听到海子时,眸子里闪过一抹错愕,以及……茫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她父亲也不是想去海子就能去的。 一定是听错了。 老王惊讶地看着徐有根,主动提到海子……:“你的身份解密了?” 徐有根笑着点点头,平淡如水道:“算是吧,任务正式完成。” 虽然不知道老徐的具体任务,但老王知道一定不简单:“工作安排好了?级别定了吗?” 徐有根叹口气,摇头苦笑: “级别定了,部级待遇,至于工作……组织上还是让我负责原来的业务,但我更想当个司机,年轻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开车。” 在一旁的袁瑞金和杨秀宁呆若木鸡。 尤其是杨秀宁,差点惊掉了下巴,眸子里闪烁着震撼之色,一直以为徐有根单纯是个司机呢,没想到居然是部级干部。 那怎么会住在胡同里? 部级干部,绝对有资格住小楼呢。 忽然间,杨秀宁只觉得臊得慌,原来她之前瞧不上徐槐的行为,是那么可笑,怕不是徐槐一直看她像看傻子。 “霍!” 老徐一惊一乍,突然站起来,眼睛瞪的像一次吃三斤的车厘子,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这这……这是真的?”徐有根脸色涨红了,肉眼可见的亢奋起来,看看报纸,又看看老王,又看看自己的好大儿。 徐槐茫然疑惑,拿起一份报纸,映入眼帘的是头版头条《向徐槐同志学习》 偌大的标题,惊的徐槐以为看错了,眨眨眼仔细一看,是那位的亲笔写的文章,直接刊印在头版头条。 “小子,你何德何能呀。”老徐嘴角咧到耳后根了,笑得合不拢嘴。 第481章 落后就要挨打 徐槐憨笑道:“不就是一麻袋碎纸嘛,怎么还惊动这位了。” 老王是越看女婿越顺眼了,总是悄摸着干大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能惊到一片人! 这次登报,好女婿的路,又走宽了呢。一大早,她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请她吃饭的。 包括宋阳和乔荣的父亲。 “怎么能不惊动呢,可都是国宝呢,文物局层层上报,报纸也报道了好几天,想不知道都难。” “妈,这文章的原件呢,我不得拿回来,用镜框装起来!”徐槐咧嘴笑。 “你就别想了!”王主任哭笑不得。 又闲聊片刻,老王对徐有根道:“两个孩子也领证了,咱们两家也该正式见个面,老袁说他过年的时候,回京待几天,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行,王大姐你来安排。”徐有根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旋即,老王看向徐槐:“把你的酒跟我弄几瓶,不要说没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这要过年了,我也要去看望一下老领导的。” 徐槐一脸狗腿道:“妈,只要是你要,要多少给多少。” “你个臭小子,上次你秦川叔和你杨华叔来家里,你不是说没了吗。”老徐气的瞪眼,有了丈母娘,忘了爹是吧! 徐槐顿时黑脸:“你还说呢,你们三个一晚上喝了三瓶,有你们这么造的吗!” 老徐讪讪一笑:“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你这酒那么珍贵嘛,早知道,我肯定只给他们喝二两。” 袁瑞金和杨秀宁在一旁直咧嘴。 好家伙! 外面求都求不到的虎骨酒,你们这么喝是吧! …… 外贸部 杨立万刚泡了一壶茶,看着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向徐槐同志学习》的标题,惊的杨立万瞪大双眼。 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想起徐槐,他前一秒还在想,徐槐什么时候来单位报到呢,没想到转眼就看见徐槐的新闻。 匆匆看完之后,杨立万惊叹连连,满眼羡慕。 好家伙,直接好家伙。 买一麻袋碎纸,居然是价值数十万的国宝珍品。 最让杨立万震撼的是,徐槐扭头就捐给了国家!杨立万细想片刻,反正他是做不到。 起码做不到全都捐了。 这家伙,未来不可限量啊!杨立万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漂浮的茶叶沫,哼起了小调,徐槐有半年的时间,是他顶头上司,他的好好抓住机会。 “杨处长……”工作人员慌里慌张地闯进杨立万的办公室,杨立万当即皱眉:“以后叫我杨副处长,记住,咱们科室的处长,是徐槐!” “……”工作人员愣了两秒,你他妈是不是精神分裂,早上喊你杨副处长,你黑着脸不搭理我。 “还有,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工作人员这才想起正事,匆匆:“杨副科长,不好了,马来的朱珠女士和白青山白经理,来找您,他们好像很生气,嘟囔着要终止粮食的合同。” “什么?!” 腾! 如同深水炸弹在平静的湖里炸开,掀起骇浪。杨立万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双手食指抓着桌沿,因为用力指关节发白,连声音都带着轻颤: “人在哪?知道什么原因吗?为什么这么突然?” 三百万吨的粮食啊,可不能就这么终止。 工作人员摇头:“不清楚原因,他们很生气,人现在在会议室呢。” 杨立万急忙往会议室冲去,出了办公室,又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往领导的办公室冲过去。 兹事体大,他级别太低了,做不了主。 几分钟后,外贸的三四位领导,脚步匆匆,面色凝重。 “杨立万,让你好好维护和他们的关系,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呢,我告诉你,如果三百万吨粮食的合同作废,我撤你的职!” 杨立万满头冷汗,急的嘴角瞬间起了个大泡。 外贸领导踏进会议室的一瞬间,从满脸凝重,变成了满脸笑哈哈。 “朱珠女士,白先生,两位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单位,走走走,咱们先去食堂……”外贸领导装起了糊涂,只要不挑明,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白青山冷笑一声:“何副部长,吃饭就免了,我们来就是要通知你们,合同取消!” 何副部长仍旧小心翼翼的笑呵呵,他脑海迅速运转,如果真的想取消合同,他们大概是不会来单位的 完全可以决然而去,谁都没办法逼他们。 这架势,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想通这一点,何副部长陪笑道:“白先生,朱珠女士,是不是我们哪里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们尽管提出来,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青山扫了眼陪着笑脸的何副部长,又看向其他几个小心翼翼的领导,顿时心里的怒火去了几分。 这才是该有的态度! 但还不够! 今天要让你们跪着求我! 白青山冷笑着站起来:“不用麻烦了,我们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合同取消。” 何副部长笑着拦住了白青山: “白先生,何故如此?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心满意足的白青山冷笑着,看都不看外贸二把手,高高在上道: “理由?因为我在你们这里,感受不到尊重!” “别忘了,是我们在帮你们解决粮食危机,是你们求着我们做贸易的。而你们……哼,你们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居然殴打我,羞辱我们小姐,这个理由够不够!” “别忘了,现在全世界都在封锁你们!是我们老爷承受巨大压力,帮你们,你们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何副部长笑容不变,肚子里却满是怒火和屈辱。 有来自于白青山的傲慢和无礼,他好歹是一部二把手,代表的不是个人! 此时却被一个小小的马来经理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指责。 尊严何在?! 国体何在!? 屈辱和羞辱在何副部长的心里蔓延,但他知道不能发作,几亿人的肚子在等着呢。 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屈辱,他又想起了昨天看报纸时,徐槐的那句话:复兴中华! 何时国家才能站起来! 人民才能站起来!? 落后就要挨打呀……何副部长生出了急迫感,复兴中华! 第482章 大嫂 不动声色的何副部长抓着白青山的手,神色凝重道: “白先生,还有这等事?告诉我是谁?我们一定给你,一定给朱珠女士一个交代。” 朱珠这时候哼了一声,满脸傲然:“还能有谁!是徐槐,他太狂妄了!” 众人一听是徐槐,纷纷一愣。 那可是外贸的宝贝疙瘩,绝对不会动徐槐的,哪怕不做你们这三百万吨粮食的买卖。 约翰的电报,何副部长每一封都会仔细看过,约翰说要用五百万吨粮食,跟徐槐交易虎骨酒的电报,可把他兴奋到三天三夜的雨滴滴答答还在下。 甚至连中枢,都亲自交代过,保护好徐槐。 何副部长不着急了,刚刚满腔的屈辱感消失了一大半,他松开了白青山的手,故作惊诧道:“朱珠女士,您仔细说说!” 朱珠扬起下巴,准备来一次痛快的输出: “徐槐根本就没有诚意做生意,我不过是去他家,让他带我去紫禁城看雪景,他却污蔑我,是冲着他的秘方去的。” “更可恶的是,徐槐居然殴打白叔,把我们赶出他家。” “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粮食合同必须终止!” 何副部长淡淡道:“朱珠女士,如果你说的是属实,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所以,给我们一个小时,去求证一下。” 啪! 白青山怒拍会议桌,黑着脸吼道: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们小姐?还要求证什么?我告诉你们,天黑之前,徐槐不能去京城饭店道歉,咱们的合约,就此终止!小姐,我们走!” 白青山拉着朱珠,扭头就走,何副部长跟在身后,说着场面话,先把两人稳下来。 送走两人后,何副部长皱眉道:“备车,我要去见徐槐……” 同行的一位局级领导扶了扶眼镜,语气严肃:“何副部,徐槐太狂妄了,必须让他马上去给朱珠女士道歉,如果因为他没了上百吨粮食,必须严惩不贷!” 何副部瞥了眼自己这位死板的下属,也是徐槐的顶头上司,淡淡道:“张业同志,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何副部,不管什么原因,都必须顾全大局,稳定就是大局,粮食就是大局,破坏大局,必须严惩!”张业一板一眼道。 “对,你说的都没错。所以严惩徐槐,谁来酿造虎骨酒?” 张业皱眉,扶了扶眼镜:“让他交出秘方就是了,难道他还敢违背组织的决定?” “组织不是用来豪取强夺的!”何副部无奈道。 张业不同意何副部的观点,下意识的加大了声音:“何副部,我什么时候说组织是用来豪取强夺的?我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只要是为国家好,一切皆可牺牲!” 何副部无奈摇头,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张业同志,看待问题要全面,不要过于偏激。” 说完,大步走向开过来的吉普车。 张业对着何副部的后背大声道:“我会向组织提出建议的。” …… 徐家小院 常秀英和袁桐去上班,家里嗷嗷待哺的几小只,填饱肚子的活,陆芍药如往常一样,主动承担起来。 大哥的丈母娘来了,高低得弄两个菜。 徐槐让杨秀宁去厨房帮忙,没想到杨秀宁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去了。这反常举动,连袁瑞金都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媳妇什么样,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平时没少在他在面前,埋怨徐槐的不是。 这段时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同样时不时提起徐槐,但少了埋怨和看不上徐槐的想法。 袁瑞金甚是欣慰,心道家和万事兴! “大嫂,借我五万块钱,但不要告诉我大哥。”厨房里,徐槐饶有深意的看着杨秀宁。 正准备切菜的杨秀宁瞠目结舌,手里的菜刀悬停在空中一秒后落下,好家伙,你疯了吧,谁家有五万块钱? 杨秀宁甚至想象不出来,徐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没地方花呀,除非……赌博! 杨秀宁回头看着徐槐,眸子里闪过为难之色:“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没有,就想跟大嫂借钱。”徐槐的理由过于朴实无华。 杨秀宁愣了几秒钟后,摇摇头: “徐槐,大嫂家没有那么多钱,我最多给你凑个两千块,这两千块我可以不告诉你大哥。” 她居然没有生气! 反而还要借我两千块! 还答应瞒着袁瑞金! 徐槐也愣了一下,笑呵呵地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了杨秀宁,这杯水,徐槐渡入了不少能量。 徐槐确定,空间能量可以让动物和他产生羁绊,就像是嘤嘤怪和小黑猫,和他的羁绊越来越深,言听计从。 那么人呢? 大胡子约翰喝了虎骨酒后,三天两头发电报,肉麻的要死。杨秀宁大概也喝了送给袁瑞金的虎骨酒,所以对徐槐有所亲近。 那如果多给一些能量呢?会是什么结果? 袁瑞金不能作为实验品,毕竟对徐槐没什么偏见。杨秀宁是最合适的。 “大嫂,喝水。” 杨秀宁接过徐槐递过来的水杯,为难笑了笑: “徐槐,不是大嫂不借你,是大嫂家真没有那么多钱,我和你大哥一个月加起来不到两百,一年也攒不下两千块,哪有五万块……” 她实话实说,家里存款也就五千多一点,可以借给徐槐两千,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柴米油盐酱醋茶,都需要花钱,而且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杨秀宁借机掩饰尴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说了声谢谢,转身开始切土豆块,准备炖腊肉。 几秒钟后,杨秀宁只觉得身体暖洋洋的,手脚开始发热,但她没当回事,因为此时杨秀宁因为借给徐槐两千块,心生愧疚。 同时,杨秀宁又在安慰自己,不必愧疚,家里还有孩子呢,总要给家里人留下生活的底气。 况且自己也是在救徐槐,赌博会让人家破人亡的! 又过一分钟,杨秀宁心里越发拧巴,暗骂了一句自己真该死,徐槐怎么会赌博呢?他不是那样的人! 自己真该死啊,怎么才借给徐槐两千块呢? 明明可以全都借给徐槐的。 第483章 和大嫂的羁绊 几分钟后,杨秀宁不拧巴了,却反手给自己一巴掌,真是该死啊,徐槐好不容易开一次口,自己居然没有答应。 家里没钱,可以从娘家借呀! 父母那里应该能借出大几千块,大哥那里也能借三四千,和家里的加起来,也有一万五了。 她转身看着烧火的徐槐,带着满腔愧疚道: “徐槐,大嫂刚才骗你了,我想想办法,可以借给你一万五,再多就没有了,但是还是要跟你大哥商量一下的,不过你放心,你大哥那边,我会说服他的。” 哎呦!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徐槐还以为得沉淀个三五天呢。 看来,空间的能量,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对他的态度。 “大嫂,我跟你开玩笑呢。”徐槐笑笑。 “徐槐,你是不是生气了?大嫂向你道歉。”杨秀宁越发愧疚,愁容满面。 “大嫂,真不用,刚刚就是开玩笑的。” “真的不用钱?” “不用。” “那……你以后需要钱,尽管跟大嫂开口。”杨秀宁悬着的心落下了。 以前高高在上的大嫂,去哪了呢?徐槐又问道:“大嫂,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啊?杨秀宁突然慌了,手忙脚乱地转过身,语气冰冷: “徐槐,我是你大嫂呀,不能做对不起你大哥的事,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呀,你不要为难大嫂……” ???徐槐猛翻白眼,你想啥好事呢! 一个小时后,外贸的车子停在了95号院门口,何副部和杨立万,以及随行秘书,大步进了院子,脚步匆匆。 这一路上,好几次吉普车打滑,险些撞到路人。 来到小院时,徐家刚刚吃完饭,寒暄之后,外贸的人和徐槐在客厅落座。 何副部长开门见山,语气平淡,没有一丝丝的责备之意:“徐槐,你今天打了白青山?” “白青山怎么说的?”徐槐不徐不疾问道。 何副部长缓缓摇头:“让你天黑之前,去京城饭店给他们道歉,否则要取消合同。” 道歉?徐槐面无表情道: “我有点后悔!” 何副部长刚要开口,让徐槐不必自责时,徐槐又冷冷道:“我后悔没有打死他!” 众人:“……” 随后,徐槐将过程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说完,何副部长心里暗暗叫好,可他不能表现出来,沉吟着缓缓道: “徐槐,你做的很好,我们虽然穷,但也绝不受这个窝囊气,你放心,我会向上级说明情况的。” 哎?徐槐有些错愕地看着何副部长,还以为外贸是来兴师问罪的呢,准备好的说词岂不是浪费了? “但是,徐槐啊,三百万吨粮食也不是小数目,你去香江后,一定要跟约翰敲定另外五百万吨粮食。” 徐槐道:“这三百万吨粮食跑不掉,只要朱先华不是傻子,他就不会错过虎骨酒的,这就是我打白青山的底气。” 这就有点吹牛吹大了吧!何副部长心里如是想着,不动声色道:“徐槐,总之,朱先华和约翰,要保住一家。” “领导放心,大年三十之前,朱先华一定会向咱们道歉的。” 众人:“……” 这小伙子口气有点大! 何副部长起身道:“这次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我现在要赶回去,向领导汇报情况,就先告辞了。” 徐槐送走外贸的人,下午三点多,王主任和袁瑞金夫妻,也打算离开。 离开时袁瑞金握着徐槐的手,发了一通牢骚,嫌徐槐不拿他当大哥,写书的事怎么能找老二呢,老二的文笔有他好? 质问徐槐对得起他吗,对得起大嫂吗? 大嫂此时心里很拧巴,余光扫了眼徐槐,心里一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疯了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真该死啊! 徐槐好不容易送走袁瑞金后,悄悄来到市局,悄悄找到祁阳,悄悄借了辆吉普车。 他要去京城饭店,会会白青山和朱珠,这两人作为实验品,比杨秀宁更有代表性。 正准备离去时,还是被老钟堵住了。徐槐暗暗腹诽了一声老狐狸,怕不是让门卫盯死他。 老钟黑着脸背着手,满头乌黑的头发,梳着大奔头,徐槐只记得初见老钟时,老钟还是满头灰发呢。 “钟局,您有事啊。”徐槐讪笑着递了根烟,老钟一看是牡丹烟,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小子差不多得了,每次来都跟贼不走空一样,这次还想顺吉普车?”老钟冷笑。 “钟局,可不能冤枉我,我这是借的!”徐槐呲牙,顺烟和顺车可不是一个概念。 老钟冷笑,话题一转道:“听说你老丈人要回京过年?你们两家吃饭的时候,我得在场吧,我好歹也算你们的证婚人。” 可拉倒吧,你就是写了个介绍信!不过好像也算!徐槐点点头:“必须啊,等时间定下来,我亲自给钟局您送请柬。” “这还差不多,滚吧。”老钟也不问徐槐借车子干嘛,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等吃饭那天,徐槐得拿虎骨酒出来吧,必须把这一年来,徐槐顺过的烟,喝回来。 …… 京城饭店 白青山站在窗前,俯视着东长安大街,神色凝重。 按理说三百万吨的粮食,外贸一定会很紧张的,现在全球愿意跟内地做粮食交易的,极少。 敢跟内地做生意的全球卖家,都想趁火打劫。他们愿意用国际粮价来交易,内地的态度应该是全力促成这笔交易。 他原本预计一个小时之内,徐槐就会登门道歉。 然而现在天色将黑,别说徐槐了,外贸的人都没来一个。 他们在搞什么? 白青山眯着眼,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有别的卖家了?白青山当即转身,让人给朱先发发电报,询问国际上有没有卖家和内地做粮食贸易的。 哐当! 这时候,心急如焚的朱珠推门而入,同时房间的电话铃声响起,朱珠加大声音,压住了电话聒噪的铃声: “白叔,徐槐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如果交易中断,后果很严重。 “小姐,稍安勿躁。”白青山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安慰朱珠。 电话是饭店大堂打来的,白青山的眉头骤然松开,嘴角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看向朱珠道: “是徐槐要来见我们?……只有他一个人……那让他上来吧……对,来我的房间。” 挂断电话后,白青山以胜利者的姿态笑道: “小姐,我说过,他们不敢翻脸,哪怕咱们羞辱他们,他们也不敢!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朱珠喜出望外,点头道:“白叔,你的药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万事俱备,过了今晚,徐槐只能任由我们拿捏!” 第484章 知不知道都要打 客房敲门声响起 白青山缓缓来到门口打开房门,这一瞬间,白青山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他看到服务员身后,是一脸无所谓的徐槐,除了徐槐之外,再无他人。 打发走服务员后,两人四目相视,白青山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徐槐,等徐槐先开口。 然而,他等来的,只有徐槐的一只大脚。 噗! 四十三码的大脚踹在白青山的肚子上,白青山就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身体弓成了虾米。 白青山重重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痛苦的扭曲。 他怎么敢? 他凭什么敢? 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突然的变故,让朱珠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前一秒还满是快感的脸上,瞬间满是骇然之色,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旋即,朱珠的脸上变成愤怒,猛然抬头看向门口,磨着后槽牙。 而白青山费力的用双臂撑着身体,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愤然看着徐槐走进房间,然后反锁了房门。 噗!白青山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朱珠脸色又一变,赶忙俯身去扶白青山,同时愤然喝道: “徐槐,这就是你的道歉?” 徐槐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根,吐出青烟后:“谁告诉你我是来道歉的!” 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朱珠,阴沉着脸,用命令的口吻喝道:“那你来干什么?马上叫医生过来。徐槐,你最好祈祷我白叔没事!” “就不要浪费医疗资源了,反正迟早都是死。”徐槐依旧是面无表情。 白青山忍着剧痛,满脸讥笑,正要开口说话时,徐槐一脚踢在白青山的下巴上。 闭嘴吧你! 白青山脑袋猛然向后一甩,脑袋里跟浆糊似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身体瘫倒在朱珠的怀里,毫无防备的朱珠被压倒在地。 不等朱珠回过神来,徐槐揪住她的衣领,将其提溜起来,按在了墙上。 徐槐掐着朱珠的脖颈,因为呼吸不顺涨红了脸的朱珠,又惊又怒,拼命地拍打着徐槐的小臂,眼里的杀气也越来越浓。 丝毫不觉得,她的性命此时握在徐槐手中。 她甚至没有想过,徐槐敢对她怎么样。 在朱珠的眼里,徐槐和这片土地的每一个人,会为了那三百万吨粮食,尽最大努力满足她的一切。 她甚至在心里想,事后一定要让徐槐付出代价。 眼见朱珠要窒息时,徐槐微微松了力道,怒不可遏的朱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从来没觉得,这里的空气如此香甜。 “徐槐,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朱珠充满着威胁的话音未落,徐槐反手便是一巴掌,甩在朱珠脸颊上。 巨大的力道之下,肉眼可见白皙的脸颊上,一只鲜红的巴掌印,快速浮肿。 眼前满是小星星,耳鸣不止的朱珠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嘴巴里全是血腥味。 从来没有被人打过的朱珠,怒火差点撑开了她的上衣扣子,起起伏伏,极为剧烈! 数秒后,她猛然瞪着徐槐: “你有本事杀了我!我死了,我看你怎么跟我父亲交代,怎么跟你们的政府交代!弄死我呀!你敢吗!” 徐槐反手又是一巴掌,还是那半张脸,满是怒火的朱珠再次瞪着徐槐,嘴角流出一道鲜血来。 “有本事你再打我一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还是那半张脸。 徐槐就纳闷了,这么倔强吗? 半张脸肿成猪头的朱珠,一只眼挤成了一条缝,她看见镜子里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心生杀意,她发誓,只要这次不死,那就一定弄死徐槐。 什么虎骨酒,什么拿下徐槐,不重要,和她有什么关系? 朱珠又一次瞪着徐槐,语气软了一些,不敢再继续挑衅徐槐,愤怒中带着委屈:“你到底想怎么样?” 啪!徐槐又是一巴掌,朱珠只觉得脸颊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她越发觉得委屈了。 我挑衅你,你打我。 我不挑衅,你还打我! 你到底要我怎样?! “能好好说话了吗。”徐槐面无表情道。 朱珠瞪着徐槐,眼角泪水扑簌簌,点头:“别打了,我的脸要毁了……” 啪!徐槐反手又是一巴掌,还是那半张脸,朱珠麻木了,歪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双眼,她满腹委屈,眼泪飙出来。 为什么还要打? 就不能换另一边吗? “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明白吗。” 朱珠含糊不清地说了声知道了,说话时嘴角血沫流淌而出。 “你父亲让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朱珠猛然一愣,独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一闪而过,心里犯嘀咕:他怎么知道,是父亲让我接近他的? “想好了再说。”徐槐晃着巴掌,被打出阴影的朱珠缩着脖子,摇头的同时赶紧说道:“我不知道……” 啪! 徐槐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还是在那半张脸上,朱珠只觉得头皮发麻,发麻的感觉顺着头皮一路向下,导致半个身体跟着发麻。 为什么还要打? 我真不知道啊! 朱珠委屈的嗷嗷大哭,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哀求徐槐要么别打了,要么换另一边打。 “不许哭!”徐槐低喝一声,吓得朱珠紧紧抿着嘴巴,身体颤抖不止,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槐。 “最后问你一遍,说。” 朱珠摇头:“我父亲只是让我接近你,甚至让我用身体来诱惑你,让我拿捏着你的把柄……” 啪! 徐槐又是一巴掌。 想什么好事呢,我的把柄只能桐姐握。 歪着头的朱珠看见镜子里的半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脖颈流淌着,触目惊心。 恐惧再次席卷而来,她终于意识到,徐槐可能真的会杀她。 现在可以做实验了! 徐槐捏着朱珠的下巴,伸出手指触碰她那张高高肿起,已经破了相的半张脸,吓得朱珠缩着脖子闭上双眼,颤抖不止。 下一秒,她便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在火辣辣的剧痛脸颊上,开始蔓延。 疼痛感随着暖洋洋气息的流动,慢慢减少。 第485章 朱珠的怀疑 朱珠只觉得脸颊上的疼痛感完全消失,半边身体不再麻木,仿佛从来没有挨过巴掌似的,毫无感觉。 她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没有意识到,心里对徐槐的恨意和怒火,已经荡然无存。 朱珠猛然睁开双眼,看到镜子里那张精致妖娆的容颜时,满脸骇然之色,她抚摸着恢复如初的脸颊,只觉得更加光滑水嫩,如剥了壳的鸡蛋。 她手指轻颤,用力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起了八斤的鸡皮疙瘩。 怎么会这样? 超乎常理的异象,让朱珠的世界观碎了! 这比徐槐要杀了她,更加恐怖,此时此刻,朱珠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只觉得双腿发软,甚至不敢看徐槐一眼。 他不是人! 他绝对不是人! “看着我。” 徐槐饶有深意地观察着朱珠的变化,这次能量的输入,加起来比嘤嘤怪的总和差不多。只比通过某种渠道,输入给袁桐的少一半而已。 这么多能量输入,总得有点收获吧。 徐槐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朱珠和杨秀宁的态度一样,那他不介意扶持朱珠,掌管朱家。 至于他父亲石原太一郎,一个居心叵测的小鬼子而已,死就死了。 朱珠本能的摇头,随即又觉得违背徐槐的意愿不好,又怕又拧巴,终究还是抬眸看着徐槐,眼神闪烁不定。 猛然间,朱珠心头一颤,眼底深处再次闪过震撼,因为她心里有一道强烈的念头,她越是抵触,那道念头越是强烈: 可以为了徐槐,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朱珠知道那不是她的想法,她从来只是想要利用徐槐罢了! 她看不上徐槐。 看不上这片土地。 包括这里的每一个人。 可此时她竟是无法抵抗那道,为了徐槐可以付出一切的念头。 对徐槐的恐惧,深入灵魂深处,到达了巅峰。 “你对我做了什么?”朱珠的颤音如果去参加什么唱歌比赛,大概能拿第一名。 “我不告诉你,你不准问。”徐槐掏了根烟,叼在嘴角:“点烟。”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佣人!”朱珠嘴上说着抵抗的话,可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她很生气!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喜欢徐槐命令的口吻,和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又觉得这样的徐槐,真的很有魅力。 “就这一次,绝对没有下次了!” 朱珠气鼓鼓的掉下了眼泪,觉得自己疯了,纠结着,拧巴着,找到了火柴,小心翼翼的半蹲在徐槐面前,点燃了香烟。 “脱衣服!”徐槐面无表情道。 “我不……”朱珠艰难得拒绝了徐槐,往后退了数步,神色惊恐,她心里竟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缭绕着,只要徐槐愿意,她就付出一切!包括身体! “你说什么?”徐槐眯了眯眼,吐出烟来。 朱珠一边哭一边胸口剧烈起伏,用仇视的眼神盯着徐槐:“就……就这一次,下次不准为难我……” 随即,朱珠拧巴着开始解扣子,第一颗扣子解地极为艰难,磨磨蹭蹭十几秒钟。 当第一颗扣子解开后,如同破窗效应,朱珠心里也没有那么拧巴了,甚至带着一丝丝期待。 这一丝丝的期待,让朱珠觉得羞愤。 不消片刻,朱珠赤果果站在了徐槐面前,轻咬着嘴唇。 “穿上吧。”徐槐踩灭烟头。 “你……你说什么?”朱珠生气了,瞪着眸子,满是不可思议,“你在羞辱我?!” 哪有脱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什么都不干的? 徐槐冷笑一声:“是你在羞辱我吧?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徐槐只是为了实验,朱珠有没有扶持的必要。 如果不听话,要你何用? 又羞又恼的朱珠赌气放下双臂,紧紧抿着嘴唇,两个梨涡有点深。太欺负人了,我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哪里入不了你的眼,凭什么羞辱我?! 然而徐槐只是上下打量着,双眼却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好看的花瓶。 说到底,只是货物罢了。 第一次,朱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何必呢,穿上衣服吧。”徐槐收回目光。用钢铁般的意志,压制着本能的原始冲动。 论迹不论心…… 他妈的,道心差点被破。 朱珠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一波不平又起一波,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丝毫没有躲避徐槐目光的想法,然而徐槐接下来的话,却让朱珠再次震撼。 “我会杀了你父亲,然后扶持你掌管朱家。”徐槐说得风轻云淡。 朱珠满脸错愕,只觉得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好笑的笑话。 掌管朱家吗? 她不是没有想过,可她也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在马来的华人,大都保持着传统思想,传男不传女深入骨髓。 况且,条件不允许她来继承。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能杀的了我父亲,就算你能杀了我父亲,朱家又怎么会轮到我来做主,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的舅舅,在马来只手遮天,是你想象不到的庞然大物。” 你居然没有质问,为什么要杀你父亲?看来你们父女的关系,也并不融洽,甚至是冷漠。 “所有的阻力,我来处理,你准备好接手朱家即可。”徐槐依旧风轻云淡。 “好啊,你只要你能让我掌管朱家,以后我全都听你的。”朱珠嘲弄之色满满,有自嘲,也有嘲讽徐槐不切实际。 就见徐槐起身,缓缓走到白青山面前蹲下,手掌覆盖在白青山的脑门上,一边渡入能量,一边道: “你如果想接手朱家,第一个阻力,就是白青山,所以他必须死,你没有不同意见吧。” 朱珠猛然一愣:“不行,白叔看着我长大的,我们有感情,况且白叔死了,我怎么跟我父亲交代?” “你确定白青山对你有感情?”徐槐讥讽而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其实你不是海外华人,而是鬼子后裔,你的鬼子名叫石原竹美!” 轰隆! 一道惊雷平地起。 朱珠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绝对不是鬼子,我是华人!” 第486章 没完没了一家人 “我不叫什么石原竹美,我叫朱珠!” 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鬼子血统,朱珠挑眉,胸口起起伏伏,郑重其事地警告徐槐: “我从小接受的是华人教育,我也过春节,也会在端午的时候赛龙舟,清明节的时候祭奠先祖,中秋节的时候一家团圆,朋友也都是华人!” “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毁了我的人生!?” 徐槐没料到朱珠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以为像朱珠这样的海外华人二代或者三代,对华人身份没有什么认同感。 或者说,会抵触华人身份,甚至是厌恶自己的华人身世。 毕竟国家极弱,海外封锁严重,尤其是马来,排华严重,甚至发生过惨痛的教训。 没成想朱珠会如此愤怒。 可惜,你终究不是华人血脉。 徐槐感觉到白青山有醒来的趋势,收回渡入能量的手掌,继续道: “不是我要毁掉你的人生,是事实如此。因为你父亲朱先华,就是鬼子,他原名叫石原太一郎。” “还有他!” 徐槐指着睁开眼的白青山,淡淡道: “他和你父亲一样,名叫北野秀人!” 刚刚醒来的白青山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猛然一颤,瞳孔剧烈收缩,竟是弹坐而起,下意识地从后腰摸出了一把枪,枪口对着徐槐,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他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只是扣下扳机的瞬间,手里的枪凭空消失了。 白青山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甚至摸了摸屁股下面: 枪呢? “你在找这个?”徐槐手腕一抖,从空间把枪拿出来,递给白青山。 白青山的瞳孔再次剧烈震动,他亲眼看着徐槐手里凭空多出自己的枪,这诡异的手段,太过骇人。 “拿着!”徐槐的语气毋庸置疑。 白青山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去抢枪,然而徐槐当面就是一枪把,敲在白青山的面门上。 顿时,白青山鼻梁骨粉碎,鲜血喷涌而出。 “不会说谢谢吗,你们小鬼子不是最会讲小礼吗!”徐槐满眼嘲讽地看着白青山。 白青山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来,看徐槐的眼神,和刚刚朱珠的眼神,如出一辙。 又惊又怕又怒,心里在剧烈抵触着和他的利益不符的念头。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不重要。”徐槐眯眼挑眉,接着道:“石原太一郎为什么要让朱珠接近我?” “我不知道。”北野秀人艰难压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答案。 徐槐伸出食指,点在了北野秀人的眉心,又一抹能量进入北野秀人的体内,这一瞬间,北野秀人身躯猛然一颤。 这一波能量之大,让徐槐和北野秀人的羁绊,比嘤嘤怪更深。不过没关系,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后,北野秀人,会成为失踪人口,从这个世界消失。 只见北野秀人剧烈的挣扎着,疯狂抵触着对徐槐几何倍数增加的好感。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 北野秀人脱口而道:“是我们九菊一派想要招纳你,因为你体质特殊……” 说到这里时,北野秀人眼里满是惊恐,心里两个念头剧烈碰撞着,不要说,和如实相告,在他脑海里打的天翻地覆。 “因为你体质特殊,适合我们九菊一派,所以要招纳你,我们会培养你,甚至可以配合你成长,让你在华夏步步高升,将来为我所用……不要说了……” 北野秀人跟精神分裂似的,一会不能说占据主导,一会如实相告占据主导,双手抱头拧巴不已。 徐槐摸索着下巴:“所以,就像你们当初,招纳丹阳子一样?” “……是……”北野秀人跪在地上,额头狠狠磕在地上,一道念头试图压制另一道念头。 明显,如实相告占据了主导。 北野秀人长吁一口气,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徐槐: “为了招纳你,我们对你进行了研究,知道金钱和物质上的诱惑,难以让你改换门庭,唯一有机会的,就是女色……” “毕竟你当初,脚踩两条船……” 砰!北野秀人话还没说完呢,徐槐一拳捶在他的嘴巴上,北野秀人捂着嘴,痛苦呻吟。 徐槐眯眼挑眉,妈的,那点黑历史怎么人人都知道?到底是谁在四处抹黑我?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什么时候脚踩两条船?我心里只有桐姐一个女人,其他人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你们打错了如意算盘,休想用美色,腐蚀我钢铁般的意志和一颗红心!”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是好色之徒,那也只是我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可我绝不当汉奸!” “……”北野秀人用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都是男人,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你如果没脚踩两条船,你急什么? 徐槐继续眯眼,拳头捏的嘎巴响:“向我道歉!” “……” “说对不起!”徐槐拳头举起来。 北野秀人急忙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再问你,是谁给蓝复生十万美刀,要绑架我?又为什么要绑架我?”徐槐问。 北野秀人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五官扭曲可怖,又是一番剧烈挣扎后,北野秀人满头黄豆般的大汗扑簌簌的往下掉,瞬间湿了衣领。 “是……是满清肃亲王的儿子……宪原,至于原因,我不清楚……因为他和我们的目标相冲,所以……所以我们九菊一派,不允许蓝复生赚这十万美刀……” 徐槐一愣,宪原?末代肃亲王的儿子,千鹤的哥哥,爱新觉罗新蔡的父亲!这一家人是没完没了是吧! “三月初三,是什么日子?”徐槐又问。 北野秀人摇头:“不知道。” “那么现在,说说你和石原太一郎的事吧。”徐槐余光瞥了眼呆若木鸡的朱珠。 朱珠已经被北野秀人的真实身份,击碎了过往,对人生产生了怀疑,但她仍旧有一丝的侥幸心理,喝问道: “说,我是华人,我体内没有鬼子的血脉!” 北野秀人冷笑不止:“你的血脉无法改变,但你不是纯粹的大和血脉,你母亲是琉球人……” “而你的母亲,曾经是琉球第一美人。战争年代,女人是附属品,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漂亮就是原罪!” “你父亲绑架了你的母亲,对你母亲进行了侵犯,在你出生三天后,便被你父亲亲手了结,你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沦落为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面目狰狞的朱珠,扑向了北野秀人…… 第487章 我不需要狗腿子 北野秀人死了! 或者说,北野秀人凭空消失了! 惊魂未定的朱珠,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槐,这个男人太强悍了,他竟然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 这大大超乎了她对世界的认知,对徐槐的敬畏之心,也达到了巅峰。 朱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惊又怕,她不知道徐槐会怎么对待她,毕竟在这片土地的人们,对鬼子的态度只有一个字:死! 而她的体内,有一半的鬼子血脉。 “我……我母亲是琉球人,我不是纯粹的鬼子……”朱珠再次重申道。 徐槐掏出一根烟,朱珠的火柴立马送到,忐忑地讨好着徐槐。徐槐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这一幕,让朱珠愈发紧张,火柴烧到指尖时,才赶紧扔掉。 徐槐深吸一口烟后,缓缓道: “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做事的人,不是一个狗腿子,大可不必如此讨好我!” 朱珠脱口道:“可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那你去死啊。”徐槐瞥了眼朱珠。 咯噔!朱珠娇躯一颤,楚楚可怜地抿着嘴,两个梨涡跃然而出:“我……我很有用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请你让我活着。” “怕死是好事!记住了,我可以随时随地,取你性命!”徐槐捏着朱珠的下巴,和她四目相视,朱珠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神色,有期待,又有惊恐,她主动伸手,去解徐槐的衣扣。 啪!徐槐反手便是一巴掌,朱珠刚刚恢复如初的脸颊上,鲜红的巴掌印浮肿而起,发丝凌乱。 徐槐冷冷道:“老子给你,你才有,不给你,想都不要想!” “明白。”朱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竟是满心欢喜,他……好霸道呀! “我会扶持你掌管朱家的。”徐槐道。 朱珠抬眸看着徐槐的双眼,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谢谢,只要我掌管了朱家,以后也是你的朱家,朱家的资产,我会拱手奉上!” 徐槐吸了一口烟,事情处理完了,也该离开了:“三百万吨的粮食,一斤也不能少,明白吗。” “明白……我会告诉我父亲的,还有,我会说白叔离开京城,坐船走了。这样行不行?”朱珠期待地看着徐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从徐槐这里得到什么。 表扬? 夸奖? 还是再来一巴掌? “那是你的事!你如果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也没有扶持你的必要!” 徐槐走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京城饭店。 …… 翌日,外贸 杨立万来到外贸领导的办公室,看领导的心情不错,笑道:“领导,您找我。” “你准备一下,一星期后津门有一批二十万吨的粮食进港。”领导放下文件笑道。 二十万吨的粮食?杨立万微微一愣:“领导,从哪来的?” “马来朱家。” 杨立万越发疑惑,小心翼翼道:“领导,朱家不是要取消合同吗??而且之前朱家的第一批粮食,说的是四月份进港呀?” 外贸领导哈哈一笑: “确实是朱家的粮食,昨晚上,朱先华和上面领导通过电话了,愿意提前把粮食运进来,而且主动提出增加一百万吨的合同。” 还有这好事!?杨立万多少有些不可置信,当初跟朱先华谈合同细节的时候,朱先华各种借口,只愿意最早四月份运粮,怎么都不肯提前,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而且朱珠和白青山被徐槐得罪死了,难道徐槐去道歉了? “领导,这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在香江散布消息,要跟约翰谈虎骨酒和粮食贸易,朱先华肯定听到消息,跟他女儿和白青山沟通过,所以晚上就跟上面领导进行了沟通,道歉之后,追加了一百万吨粮食。” 嘶…… 杨立万倒吸一口冷气,朱先华先道歉了?不是徐槐去道歉的?! 外贸领导又道:“朱家不想失去徐槐的虎骨酒,所以着急了。知道这证明什么吗?” 领导这么问,就算是知道,也得不知道!但领导问,也不能不回答,但怎么回答,也有学问。 不能回答错误的,也不能回答领导的答案,所以杨立万想了想:“说明徐槐对他们很重要?” “你呀,眼光是有的,但看待问题,还是要往深了看!” 领导笑呵呵指了指杨立万: “说明徐槐的虎骨酒,物超所值。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徐槐虎骨酒的影响力。对了,让你们弄的虎骨和药材,怎么样了?要抓紧时间啊。” 杨立万道:“虎骨弄了二十副,有十七个东北虎,还有三副骨架是华南虎。至于其他药材,还在采购中。” 领导点点头,对杨立万道: “三点,第一点,你一会去找徐槐一趟,告诉他交易还要继续。第二点,要保护好徐槐,他现在可是几亿人的肚子。第三点,你准备一下,初五跟着徐槐去香江,务必找到徐槐的师父。” …… 年味越来愈浓,各家各户想着法子置办年货,只为了这个年过的不要太寒酸。 大家的日子过的虽然清苦,可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对来年的憧憬。 其实大家也并不觉得日子有多苦,起码有盼头,麦子熟了几千次,人民当家做主第一次。 大家心里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坚信未来的日子会更好。 不想寒酸过年,不仅是犒赏一下往年的艰辛,还有另外一种寓意,希望来年天天都像过年一样,有肉吃,能吃饱。 哪怕是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秦淮茹,也狠心在黑市买了两斤的肉票,又高价买了五斤白面,打算蒸一锅白面馒头,起码在正月初五之前,让两个孩子吃上心心念念的白面馒头。 唯一愁眉苦脸的是三大爷闫埠贵,往年临近大年三十,他会在自家门口支起桌子,摆上笔墨,给街坊邻居写写春联。 街坊邻居们花两分钱买了红纸,排队等着写春联,完事之后会给闫埠贵抓一把花生瓜子,或者给几颗糖,又或者给几根葱几头蒜,全当是润笔了。 去年他家的葱蒜吃到了天气暖和,以至于大蒜都长成蒜苗也没吃完。 可今年门可罗雀,一天也不见两个人来写春联。原因无他,因为今年院子里,来了一位书法大师。 第488章 大年三十一顿大酒 造假大师卢象升的书法,碾压一百零八个闫埠贵,更气人的是,卢象升还带着字体选择。 要行书还是楷书,要颜真卿字体还是米芾字体,甚至王羲之的字体,卢象升也是信手拈来。 本来卢象升这个小老头,没想给人写春联。 腊月二十七那天,他下班回来,看见闫埠贵在家门口给人写春联,他瞥了一眼,只说了一句,闫埠贵下笔太无力,于是闫埠贵嘲讽卢象升根本不懂书法。 好家伙,小老头暗暗记在心里,第二天专门请一天假,自己花两块钱买了红纸割成春联条,免费送! 小老头的春联写的太有水平,一传十十传百,南锣鼓巷家家户户都跑来要春联。 卢象升吓坏了,哪有那么多钱买红纸,于是大家左手带着红纸,右手没有两只鸡,也没有两只鸭,但都带着三瓜两枣的。 小老头无意间,弄了二十多斤大葱,三十来斤大蒜,瓜子花生,红枣核桃,满满一麻袋,甚至还有人送小老头两斤腊肉,想请小老头教孩子写毛笔字。 闫埠贵肠子都悔青了,腆着脸跑过去给卢象升打下手,只要卢象升给他几头蒜几颗葱也行。 更让闫埠贵后悔的是,卢象升因此上了文汇报。 是袁瑞金和杨秀宁第二天又来给徐槐送年货时,袁瑞金顺手拍了照片。 大年三十这天,老袁回来了。 老袁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大年三十就要在徐槐家吃饭,谁都知道老袁的司马昭之心,不就是为了那两口虎骨酒吗,至于死皮赖脸跑女婿家过年。 又不是没有儿子…… 哦!两个儿子也拖家带口来了。 更过分的是,老钟打着看望老领导的旗号,带着四十出头的婶婶,拎着一条猪腿也来了。 然后陈迹来了! 然后齐振东和周显从大门口吵到小院里。 徐槐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卫生员婶婶,别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是刀工,极为了得,切的土豆丝,连何雨珠都竖起大拇指。 汪大飞理直气壮得来看师父,王满荣说媳妇回老家过年了,他本来去钱大千家里蹭饭的,只是看见厨房丰盛的饭菜,走不动道了。 大概也只有王满荣一个人,是真的来蹭饭的。 大年三十,徐家这叫一个热闹。 篦子,圆形,蒸馒头用的。 材质是竹片,有大有小,大的直径一米二三左右。 徐家的五个大竹篦子,包满了饺子,饺子馅是猪肉大葱的,肉是他们来带的,大葱是卢象升家送来的。 徐家的五小只,加上袁瑞金两个孩子,汪大飞家的两个孩子,全都围着篦子,数来数去,也没数出到底有多少个饺子。 饺子的形状也是千奇百怪,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主厨何雨柱的人生也达到了巅峰,指挥着王主任,常秀英,老钟四十出头的婶婶,卫生员婶婶,还有袁桐和袁家两个儿媳妇,杨秀宁和溪芷打下手。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开饭之前上桌的。 汪大飞和王满荣,包括屁颠屁颠跑过来的钱大千,还有袁瑞金和袁太行,都被何雨柱指使着干活。 徐槐今天倒是大方的很,从地下室转了一圈,拎着一大桶虎骨酒上来了,这一木桶,至少得十斤。 徐槐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这是他最后私藏的虎骨酒了,只不过好像没人信他。 大年三十,徐槐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在热闹中度过。 按照传统,春节是要放炮的,别多想,是正经的炮。 哪怕是日子再清苦,都是要辞旧迎新的。 午夜刚过十二点,京城四面八方响起鞭炮声,徐槐甚至听见了枪声,也不知道哪个喝多了,混在鞭炮声里,哒哒哒,打了一梭子子弹。 大年初一天不亮,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浓郁的硝烟味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 几小只凌晨五点就起床了,每个人兜里都装着满满一兜的鞭炮,在95号院子里,招呼了一大群孩子,出门野去了。 常秀英一改往日的严厉,笑呵呵地叮嘱他们,九点回来吃饭。徐有根把徐槐叫起来,给祖宗牌位上香,徐槐母亲周韵的牌位,也摆在供桌上。 刚到九点钟,几小只掐着点回来了,肖建军的新棉袄上,烫了一个窟窿。张阳的头发被火燎了,半条眉毛没了。 跟着疯跑一早上的小短腿,棉鞋全是水,半条裤子都湿透了,大冬天都结冰了,能湿了鞋和裤子何尝不是一种能力!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常秀英的脸色,常秀英深吸一口气,挤出最慈祥的微笑,小短腿顿时松口气,又开始疯疯癫癫,叽叽喳喳,徐有根追着给她换了裤子和鞋。 常秀英招呼几小只洗手吃饭,全程克制怒火,保持着微笑。 正月初五前,不扫地,不开火,不打孩子。 这笔账先记着,等过了正月初五再打断他们的腿! 吃完早饭,袁桐笑眯眯的给几小只每人十块的压岁钱,激动的几小只高呼大嫂真好。 这年头,一块两块已经属于大票子了,鲜有出手就是十块的压岁钱。 徐槐扭头就跟老徐要压岁钱,老徐翻了个白眼:“去去去,都结婚了,要什么压岁钱!” “结婚了就不是你孩子啦?”徐槐不依不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激励一下老徐,今年好好干,争取再上一个台阶。 老徐依旧干着他的老本行,徐槐觉得挺好,起码他这条战线,到时候应该不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徐有根虚踹了徐槐一脚,骂骂咧咧地回了房间,片刻后出来,手里捧着厚厚一沓大黑石,起码有一万块。 “老徐,你抢银行啦?”徐槐目瞪口呆,老徐有多少钱,他心里有数,怎么看都不像是万元户。 “滚!”老徐又虚踹徐槐一脚,扭头笑眯眯地看着袁桐,将厚厚的大黑石递给了袁桐。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不在,让你跟着这小子受委屈了。这钱你拿着,全当是给你的聘礼。” “爸,这太多了吧。”袁桐没有接,扭头看向徐槐。 徐槐道:“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爸的心意,你要拿,不拿的话,咱爸心里不高兴。” 臭小子!天天老徐老徐的叫,这会儿知道叫爸了! 徐有根笑道:“拿着吧,我还有呢,组织给我补发了十年的工资,二万多块钱,给你们一半,剩下的给几个孩子留着。” 常秀英也在一旁笑道:“拿着吧,有根哥本来打算昨晚就给你们的,人多就耽搁了。” 袁桐也就不再推辞,抱住了沉甸甸的一万块现金:“谢谢爸!” (年过完了,争取以后三章更新) (后面的剧情徐槐要南下去浪,大概十万字左右吧,还有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大家多多体谅,已经在努力收心,寻找状态,给大家更好的剧情) 第489章 过年的意义 大年初一炸狗盆,打牌! 大年初二回娘家,打牌! 大年初三小年朝,打牌! 大年初四接灶神,打牌! 大年初五迎财神,打牌! 大年初六打孩子,打完孩子接着打牌! 正月初九这天,公鸡刚刚打鸣,天色还黑着呢,一夜未睡的小两口起床,袁桐一边蹬裤子,一边埋怨徐槐不知道节制,害得她一晚上没睡。 精神抖擞的徐槐觉得自己挺冤枉的,虽然前半夜是他主导的,可后半夜,他是躺着的呀,到底是谁不知道节制? 出门饺子回家面! 袁桐匆匆洗漱后,去厨房给徐槐下饺子,原本定的正月初五前往香江,因为打牌耽误了,初九才出发。 匆匆吃完饺子后,徐家人送徐槐去火车站,要赶在七点二十那趟,直达广州的火车。 正月的北京清晨,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徐槐穿着单薄的飞行夹克,里面只套了一件红色毛衣。 前来送行的王主任和袁瑞金夫妻,都觉得徐槐冷,杨秀宁让袁瑞金把大氅脱下来给徐槐,冻的袁瑞金瑟瑟发抖,不停地跺脚,往手心哈气。 杨秀宁面带不悦地看着不远处,外贸的何副部长和老钟,这么冷的天气,干嘛非要现在交代工作,昨天干嘛去了?把徐槐冻着怎么办? 外贸的何副部长对老钟的意见极大,如果不是老钟非拉着徐槐研究扑克,也不至于让徐槐晚了四天才出发。 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导致正月初五就出发的十三人团队,被香江油麻地警署全抓了。 油麻地警署给的抓捕理由很荒诞,团队十三人集体找站街女,且被油麻地警署抓了个现行。 老钟被外贸何副部的白眼翻的受不了了,哭笑不得道: “老何,这么荒唐的理由你也信,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你放心,徐槐过去肯定能把人解救出来。” “解救出来有个屁用,他妈的,国家的脸面都没了!!”何副部出口成脏,愤愤不平地瞪着老钟。 何副部心里也清楚,肯定是有人暗中作梗,怎么可能集体找站街女呢?更何况此次前往香江的团队,都是外贸的精英和中流砥柱,不可能干这么无脑的事。 十三个人! 还集体! 还是一个站街女! 其中还有随行的三名女同志! 过于荒诞了! 可香江和湾湾,以及南洋、还有日韩的报纸上,可是大肆宣扬此事,用词之险恶,国体不存! 有关国体,外事工作人员格外重视此事,对此事进行了强烈的谴责,不能说一点作用没有,是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何副部满腹的憋屈,落后就要挨打具体化了! 更让何副部气愤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老钟要研究什么扑克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 研究扑克,比几亿人的肚子还重要?! 老钟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转身拍着徐槐的肩膀,这几天的耽搁,确实是因为扑克牌,却也不是扑克牌的事。 初二那天,徐槐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可以把通缉犯的照片,印刷在扑克上,写上信息和悬赏金额,全国普及,让通缉犯无处可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丈人老袁立马研究这事的可行性,初五那天,在全国的通缉犯名单里,发现两个罪大恶极的通缉犯,一个是灭门案的通缉犯,一个是盗卖国宝的叛逃者,隐姓埋名,藏在香江。 神色凝重道:“一定要把人带回来,接受审判!” “明白。”徐槐有些敷衍地点点头,又幽幽道: “两位领导,工作上的事我已经记在心里了,这马上就要发车了,我这一走至少一个月,能不能让我和家里人说说话?” 老钟和何副部这才退到一旁,把时间留给了徐家人。老怀甚慰的徐有根深呼吸一口气,要跟好大儿交代几句,叮嘱几声。 好大儿走到徐有根面前,正要开口时,徐槐把徐有根扒拉到一旁,徐有根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幽幽地看着有了媳妇忘了爹的好大儿,绕过了笑容僵在脸上的王主任,握住了袁桐的手。 四目相视,袁桐眼眶微红。 “等我回来,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 袁桐压制着心里要跟徐槐一起南下的冲动,柔声叮嘱着徐槐:“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外面别总是动手,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心里有数。”徐槐笑着在袁桐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掐了一下,然后又低声在袁桐耳边道:“到时候我给你发电报,给你一个食谱,你记得按照食谱进食。” “什么食谱?”袁桐好奇地看着徐槐,就见徐槐的眼神游走在她的胸口,立马知道了徐槐心里那点破事,故作羞恼地捶了徐槐一拳,自从结婚后,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精力旺盛。 袁桐眼看着分离在即,也乐在其中。 “别总是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不要!”袁桐翻白眼。 全当你口是心非了!徐槐嘿嘿笑着,在袁桐脸颊上亲了一口:“照顾好自己,有啥委屈记得给我发电报,电报地址记下了吧。” 袁桐点点头,徐槐给了他两个电报地址,一个是大胡子约翰的电报地址,一个是朱家在香江的公司地址。 如果这两个地址都联系不到徐槐的话,还有备用的第三个地址,是一家报社。 那是心系祖国的香江文汇报。 小两口又腻歪了一会,在火车发动的前一分钟,徐槐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1957年10月15日,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连成一体,正式更名为京广铁路。 这趟直达广州的火车,要第三天的下午六点半才能到,还是不晚点的情况下。 以徐槐现在的级别,自然是坐卧铺,而且规格稍稍提升了一下下,是两人间的高级软卧,然而也只有徐槐一个人入住。 级别能坐高级软卧的人并不多,很多时候火车来回都是空的。 高级软卧车厢和软卧车厢相连,徐槐拎着丈母娘准备的吃食,稳稳当当地穿过摇晃的火车过道,走向高级软卧。 路过一间四人的卧铺时,车厢内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搞他! 第490章 香江之行,是个技术活 火车哐哧哐哧地行驶在苍凉大地上。 徐槐进了高级软卧包厢,反锁门后,把行李放进空间里,然后检查了一下枪支弹药。 临出发前,徐槐特意到市局,领取了两百发子弹和两把枪,又在市局弹药库里,找到两百发水连珠子弹。 此番前去香江,徐槐意识到比想象中的要危险,先一步出发的十三人团队,坐三天的火车到广州,应该是马不停蹄地通过罗湖口岸去了香江。 可是在当晚,十三人团队就被油麻地警署,全抓了。而且用的是恶心死人的荒唐借口。 如果不是有人早就谋划,徐槐是不信的,否则不会那么巧,杨立万带的外贸团队刚进入香江就出事。 对方对他们的行程绝对是了如指掌。 指不定这趟火车上,也有居心叵测之人。 只是徐槐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使坏。 是香江警署政治部?还是九菊一派的人?还是肃亲王一脉的人?又或者是国军残余势力? 不管是什么势力,徐槐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大不了大开杀戒! 检查完枪支弹药后,徐槐又拿出了两份卷宗。 其中一份发黄的卷宗,已经有十一年之久,那是建国后,调查的第一件性质恶劣的灭门案。 那是渡江战役刚刚打响时,在南京的一位地下工作的同志,不小心暴露,他所在的福利院三十七口,无一幸免。 这三十七口人里,有十九个年龄不超过十三岁的孩子。而这十九个孩子的父母,都是牺牲的无名英雄。 当年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正是老袁和老钟。最后查到凶手是国军保密局的人,如今隐姓埋名在香江。 另一份卷宗,则是1955年,一起倒卖国宝,叛逃香江的文物局工作人员。如今也已经查实,人在香江。 徐槐要做的,是把这两人带回国,接受审判。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敢在香江逗留,必然有所依靠。内地也跟香江那边沟通过好几次,可香江警署总是以各种借口,不予理会。 怎么突破香江警署,把两个人带回来接受审判,是个技术活。 神色凝重的徐槐深吸一口气,开始翻看卷宗,三分钟后,轻微的鼾声响起。 …… 睡醒的徐槐先是看了眼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白雪皑皑,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又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多。 徐槐伸伸懒腰,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吃食,祭奠了一下五脏庙,刚把嘴上的肉包子碎渣擦掉,响起敲门声。 徐槐听见门外的呼吸声很轻且很匀称,推断应该是个女人,女人敲门,可得小心谨慎。 “谁啊?” “您好,我是列车员孙怡华。”门外响起轻柔且恭敬的轻快声音,徐槐打开车门,面前站着一位穿着深色制服的铁路工作人员,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女子将近一米七的身高,着实让徐槐惊了一下。这年头营养跟不上,男子都少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更何况是骨架本就娇小的女子。 更抓人眼球的是女子的长相和身材,哪怕是穿着棉制服,也无法遮挡女子的火爆身材。眉梢眼角妩媚天成。 “您……好?”名叫孙怡华的女列车员,看见徐槐这么年轻后微微一愣,又侧着身子看向徐槐身后空荡荡的包厢,然后不确定地打量着徐槐,水灵灵的眸子里有几分惊艳后的娇羞: “同志,你们领导呢?” “我没有领导。”徐槐保持着礼貌的轻笑。 女列车员又是一愣:“不可能,没有领导你怎么有资格乘坐高级软卧?” 高级软卧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乘坐的,除非是厅局级领导,或者师级干部,又或者是有高级职称的人群,比如工程师,大学教授。 而这类人的年龄,普遍都在四十岁往上。 即便是有三十多岁的厅局级干部,也不可能有二十出头的厅局级干部。以徐槐的年纪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随行人员。 徐槐掏出介绍信和火车票,递给孙怡华,轻笑道:“我的情况有些特殊,这是我们单位开的介绍信。” 孙怡华当即恍然大悟,一边看介绍信一边打量徐槐,和徐槐四目相视时,却又快速躲开,脸颊微红。 看完介绍信后,孙怡华却没有第一时间把介绍信还给徐槐,而是双手负后,再次打量着徐槐,语气也变得随意很多: “徐槐同志,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找我,我就在餐厅车厢,时专门服务高级软卧的乘车员。” 徐槐轻笑点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的。” “那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以后我有时间找你玩。”孙怡华微微歪头,脸颊红彤彤的,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徐槐的眼睛。 随即,孙怡华又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连忙解释着:“我平时没有这么主动的,就是……就是想跟你交朋友。” 真的只是交朋友?! 徐槐看到孙怡华的第一眼,莫名想起了从小被当作瘦马教养的王喜芬。 说起来也是荒唐,此时王喜芬因为找站街女,身在油麻地警署呢。 孙怡华和王喜芬当初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甚至更直接,如果不是经过培训,徐槐是不信的。 另外让徐槐起疑的原因,是徐槐说他没有领导时,孙怡华的反应过度了,震惊时间超过了一秒中,明显是事先就知道了这一点。 徐槐很好奇,孙怡华要搞什么,是香江那边的人? “不如你告诉我你家地址,到时候我去你家找你。”徐槐索性斜靠着门框,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角,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孙怡华。 孙怡华羞恼不已:“你……你什么眼神,我可告诉你,别耍流氓啊,小心我喊人抓你。” “朋友之家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待?”此时此刻,徐槐街溜子的气质拿捏的刚刚好,歪嘴痞笑,眼神侵略性极强。 要死了!他的眼神怎么插进我心里了!孙怡华心跳慢了半拍,被徐槐的眼神搞的七上八下,七分假三分真的慌乱之后,扭头就走。 徐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孙怡华的制式棉帽,等孙怡华惊叫一声,捂着头转身时,徐槐已经把棉帽从空间过了一遍。 孙怡华的信息,出现在徐槐眼前。 啧! 还真是另有所图呢。 第491章 半夜敲领导门 孙怡华闪身进了硬座车厢的厕所,气温瞬间降了好几度,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后,反锁门,又从兜里掏出纸笔,孙怡华微微蹙眉,轻咬着铅笔头沉吟了一会,写道: 【锁定目标,高级软卧有关系户,没行李,广州站下车 写完后,孙怡华快速将纸张叠好,踮起脚尖把纸张塞进一条缝隙里,只露出一点,如果不是特意寻找,难以发现。 孙怡华磨蹭了一会,差不多是一个人正常上厕所的时间,才开门走出去,在厕所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襟,扭着臀儿回到高级软卧车厢。 孙怡华走后没多久,一位后背佝偻,穿着黑色棉袄的老太太,头戴白色方帕,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厕所门口,正要进去时,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抢了先。 戴着藏蓝色帽子的四方脸中年人,恶狠狠瞪了眼老太太:“眼瞎啊。” 差点被撞翻的老太太唯唯诺诺地说着对不住,不敢跟中年人对视,只好在门口等着。 中年人嗤之以鼻,冷笑进了厕所,这时候又有一对年轻小夫妻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在老太太身前,年轻小伙笑嘻嘻道:“我爱人尿急,你等一会。” 老太太只好往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原本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精明之色。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孙怡华扭着臀儿又回来了,闪身进了厕所,从那条缝隙里,拽出那张纸条,凝目一看,多了一行字: 【武汉站之前,搞定年轻人,给老大创造机会】 看完后,孙怡华将纸团叠好,然后揭开制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解开白衬衣的两颗扣子,将叠好的纸塞进贴身衣物里,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皮肤时,孙怡华不自禁斯哈一口气。 谨慎收好纸条,孙怡华整理仪容后,靠在厕所门上,双臂环胸,无意中挤压着两座大山,愈发巍峨挺拔。她轻咬着下嘴唇,微微蹙眉: 徐槐可不好控制啊! 徐槐年前登上好几家报纸的头版,号召向徐槐同志学习的文章,各单位都组织学习过。 也就是那时候,孙怡华才知道,她跟徐槐还有一点渊源,所以对徐槐做过系统且仔细的了解。 孙怡华自诩对徐槐的人生了如指掌。 数秒后,孙怡华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笑意,她倒要看看,徐槐能不能顶得住诱惑。 一念至此,孙怡华撩起耳边发丝,捋到耳后,转身出了厕所,摇着臀儿回到了高级软卧车厢。 “怡华,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高级软卧车厢有两名列车员,一男一女。 年轻男子二十七八岁,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国字脸,手里拿着两个铝制饭盒,笑起来很阳光,只是这阳光笑意,满是讨好之意。 孙怡华并不喜欢这位喜欢钻营投机的同事,对他的讨好和时不时表露出来的爱慕之意,装作看不见。 保持着礼貌微笑,不冷不淡道:“张大山同志,你先去吧,软卧还有客人呢。” “怡华,你刚刚当列车员,有些事还不清楚,对那些关系户,不用太在意,又不是真的厅级干部,不用管他。”张大山笑呵呵地传授着心得,在高级软卧做了两三年的乘务员,见过不少关系户。 只要不是铁路内部的领导,这些关系户通常都不用搭理的。 “还是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我们不能同时离开软卧车厢。”孙怡华从张大山手里,拿过自己的饭盒,侧身让开路:“你先去吧。” “一起去吧。”张大山伸手,试图用手指触碰孙怡华耳边的发丝,孙怡华后退两步,面露不悦之色:“张大山同志,请你自重。” 自重?!张大山嗤之以鼻,低声道:“孙怡华,一个婊子装什么正经良人。”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孙怡华胸脯起起伏伏,眸子里满是寒意,死死盯着笑容玩味的张大山。 张大山越发肆无忌惮地盯着孙怡华的胸脯,冷笑道: “你一个烂赌鬼,铁路公安不要你,你就半夜敲开了广州铁路局领导的门,用你的贱比换来现在的工作!” “还有你昨晚和列车长,在他办公室车厢两个小时,你不会真以为没人知道吧?” 孙怡华娇俏的脸颊上爬满了慌乱,她左右张望,羞愤至极,转眼间,孙怡华眸子里闪过狠戾之色,盯着张大山低喝道: “你如果还想继续在铁路上工作,就把你的嘴管住,列车长收拾不了你,我让局长收拾你!” 一个贱人,还敢威胁老子! 张大山面露狰狞之色,一把掐住孙怡华修长白皙的脖颈。 瞬息间孙怡华呼吸困难,脸色涨红,眸子里闪烁着慌乱和哀求之色,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你别干傻事……我错了……你放开我,我错了……” 看着孙怡华哀求的嘴脸,张大山莫名有一种满足感: “怎么不装高高在上了?你不是看不上老子吗,来,再瞪我一眼,信不信我把你干的那点破事,昭告天下!” 孙怡华拍打着张大山的胳膊,艰难地断断续续哀求着: “不要……我错了,我答应你的要求,我做你对象还不行吗……” “贱人!”张大山在孙怡华耳边咬着牙骂了一句,痛快极了,又看到孙怡华白皙透光的耳朵和白皙脖颈,下意识的蠕动喉结,竟是张开嘴,想要舔一舔。 就在这时,徐槐包厢里传来动静,咔嚓咔嚓的开门声传来,张大山暗骂一句后,松开了孙怡华的脖子,往后退了半步,低声威胁道: “敢说出去半个字,你就完蛋了,今晚在车尾等我,我要干你!” 表情慌乱的孙怡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怯懦点头,张大山这才捡起饭盒,满意离去。 看着张大山的背影,孙怡华慌乱的神色慢慢收敛,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等这次任务完成,非把你三条腿打断! 她又扭头看向徐槐包厢,却不见有人出来,微微蹙眉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走过去敲响了门,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丝似的,语气柔和,笑容妩媚: “徐槐同志,我是列车员孙怡华。” 咔嚓! 包厢门打开,一团烟雾喷出来,正好喷了孙怡华满脸,孙怡华忙屏住呼吸,挥手打散刺鼻的烟味,微微蹙眉,抬眸看着双手插兜,嘴角叼着烟的徐槐,不等她说话,徐槐懒洋洋地率先开口: “孙怡华同志,有事?” 话音落,徐槐顺势斜靠在门框上,目光直勾勾落在孙怡华的巍峨大山上。 嗯,衣服有点旧,都洗发白了。 不知道她的铁路公安制服,是不是也是这么旧。 第492章 灯下黑 孙怡华,铁路公安广州局18级干警。 巧了不是,和袁桐是大学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暗戳戳较劲了整个大学时期,毕业后一个进入京城公安,一个进了铁路公安。 三个月前,孙怡华因赌博被当地公安抓获,本来孙怡华是要被开除公职的。 半个月后,却以铁路段列车员的身份,调到京广线,担任高级软卧列车员。 然而所谓的烂赌鬼,和半夜敲铁路局领导的门,都不过是孙怡华的人设罢了。 徐槐从孙怡华的信息里,看到她在执行潜伏任务,任务的目标是活跃在铁路上的一个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 年前,经过三个月潜伏的孙怡华,终于因为故意打造的人设,一个烂赌鬼的烂名声和不检点的生活作风,被犯罪团伙盯上,发展成犯罪团伙的铁路内线。 这是个狠人呐! 这年头能舍弃名声的人,不多。 尤其是一个姿色身段皆是上等的女人,舍弃名声的压力可不小,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可不好受。 徐槐很好奇,是什么支撑着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刚刚,孙怡华和张大山的对话,徐槐听的清清楚楚,孙怡华不仅是个狠人,也是个奥斯卡小金人的提名演员,面对张大山的威胁时,能从容应对,不让对方起疑,着实难得。 而且,孙怡华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也知道徐槐,是亦敌亦友的同班同学袁桐的新婚丈夫。 孙怡华伸两根手指,作势要插徐槐的双眼,气恼道:“不许偷看!” 哎,你这就冤枉人了,我是在正大光明地观察,可不是偷看,而且我没有一丝丝邪念!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我心光明! 徐槐假装自己不知道孙怡华知道自己的身份,流里流气的抖着腿,一口一口的烟,轻挑地吐在孙怡华脸上: “孙怡华同志,有事说事。” “我找你商量一件事,能进去坐吗。”孙怡华看向包厢内。 “当然可以。”徐槐侧身让开一条道,不过以孙怡华的厚度,想侧身进来,有点难度。 势必要造成摩擦,不管孙怡华用哪一面,面对徐槐。 嗯,这样很不礼貌。 但,人设需要! 孙怡华没有表明彼此的身份,还要继续用勾死人不偿命的一面接触,一定是为了任务。 不管是作为公安,还是同学的丈夫,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要甩钩子,那配合就是了。 幸亏街溜子的人设依旧在,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啊,所以人设不能塌! 人设塌了,岂不是被犯罪团伙察觉。 为了帮助孙怡华完成任务,牺牲一点身体,想必桐姐能理解自己。 孙怡华微微歪头,眼底闪过不屑之色,又是一个伪君子,大色狼,骗了世人! 袁桐呀袁桐,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瞧瞧你挑来挑去,挑了一个什么货色。 看我今天让他原形毕露! 跃跃欲试的孙怡华用胳膊肘搭在徐槐腰上,用力推开徐槐后,扭着腰肢进了包厢里,然后反锁了包厢门。 四目相视,孙怡华眉梢眼角的妩媚风情尽显,眼睛跟有钩子似的,能拉丝出来: “徐槐同志,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嘛。” 哎呦呦!这该死的魅惑声音,这该死的拉丝勾人的小眼神,可不是一个公安该有的,就算是柳下惠来了,也得犯错误。 得亏我徐槐有钢铁般的意志,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和你是不是桐姐同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要看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徐槐努力维持人设,缓缓吐出青烟,淡淡的烟草味直扑孙怡华的脸颊。 这次孙怡华没躲,反倒是向前一步,穿过淡淡缭绕的青烟,和徐槐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面对面站着,轻轻揪住徐槐的衣领,微微红着脸颊,勾人的眸子欲拒欢迎: “想让姐姐帮你做什么。” 淡淡的雪花膏味,混合着孙怡华独特的味道,钻进徐槐的鼻腔里。 这女的如果走了歪路,不知道得多少男人倒霉!徐槐心里吐槽着,不动声色地盯着孙怡华的眼睛,歪嘴痞笑,缓缓俯身,在孙怡华耳边轻声说: “你知道我是谁吧。” 耳朵就像发梢轻轻划过似的,有些痒。孙怡华微微歪着头缓解发痒的耳朵,却发现自己脸颊有些发烫,是真的发烫。 她赶紧调整状态,后仰着头,看着徐槐的眼睛:“你不是外贸的处长嘛,你年纪轻轻就是处长,我身边都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呢,所以,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啧! 装糊涂是吧,你能不知道我和袁桐是夫妻? 你们是朋友,怎么可以这么挑逗朋友的丈夫,不讲武德呀! “等价交换,你先说你让我帮你做什么,我再决定让你做什么。”徐槐轻笑道。 孙怡华心里轻哼一声,待价而沽是吧,说到底还不是裤裆里那点破事。 袁桐呀袁桐,这次你输喽! “帮姐姐一个小忙,到了武汉站后,我有个亲戚会上车,我想让亲戚在你包厢里休息到广州站,这个忙能帮吧。” 徐槐耸肩:“还以为你让我揍你的同事呢。” 嗯?孙怡华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徐槐笑道:“可不是我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刚才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还有,你是什么人,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瞬间,孙怡华脸色阴沉似水,盯着徐槐的眼睛,冷冷道:“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可以帮你,你要小心你那个叫张大山的同事,不是好人呐。” 在这趟火车上,任何接触徐槐的人,他都会查看对方信息,孙怡华是如此,张大山也是如此。 徐槐只是想确定,接近他的人和香江那边有没有关系,却没想到,张大山的真实身份,有点匪夷所思。 竟是孙怡华要抓捕的犯罪团伙的重要头目,隐藏在铁路上的内应。 孙怡华和铁路公安,完全是灯下黑。 徐槐提醒孙怡华,张大山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挑明张大山的身份。实在是他不想麻烦,否则还要解释如何知道的。 沉默数秒后,孙怡华展颜一笑,帮徐槐整理了一下衣领,媚眼如丝,“等到了广州,去姐姐家里做客,姐姐一个人住哦。” 啧!这张大饼的料不少啊。 徐槐满眼怜悯之色:“那你挺可怜的,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孙怡华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真听不懂是假听不懂? 突然,徐槐扭头看向包厢门口: “有人来了,两个体重一百三十斤往上的中年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皮鞋。现在不是停站上人的时候,却有人来高级软卧,要么是工作人员,要么不是好人,列车上有这两个工作人员吗?” ??? 孙怡华侧耳细听,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她古怪得看着徐槐,真不是装神弄鬼? (补上一条祝福,祝大家开工大吉!!!) 第493章 武汉站到底有什么 有人敲门! 徐槐开门! 徐槐打量着门口的两个中年人,他们面色凝重,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拎着公文包,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在胸口的口袋里,各自插着两支钢笔。 “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徐槐道。 “我们是中枢监察委的工作人员,请你出示你的证件和介绍信。”其中那位小眼睛的男子,从右侧上衣口袋,掏出一个证件,在徐槐面前一晃而过。 快到徐槐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要装起来。 啪! 徐槐抓住了小眼睛男子的手腕,两人四目相视,小眼睛男子脸色一变,却发现徐槐力大无比,根本无法抵抗。 “你要干什么?” 徐槐笑道:“我还没看完呢,着什么急。” 话音落,徐槐硬生生把他准备装进兜里的证件,夺了过来。 监察委的工作人员,没事检查他的证件干什么?而且还是在火车上,这两人有问题呀! 那小眼睛男子非但不惧徐槐检查证件,反自信中带着几分愠怒,底气十足道: “那你就看仔细,好好看看是不是我的证件!” 徐槐仔细看了一遍,证件是真的,钢印很清晰,小眼睛男子名叫谢家强,和证件上的一寸证件黑白照,一模一样,连头发的长度都一模一样,就像是昨天才拍的照片似的。 可证件,明显有些旧了。 好家伙,现在的造假技术都这么高超了吗?钢印都能搞到一模一样的!? 突然,徐槐探头看向车厢走廊的尽头:“谁在那里?” 谢家强和同伴同时扭头看向车厢走廊的尽头,空空如也,哪里有人。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徐槐把证件放进空间,又拿了出来。 谢家强的信息出现在他面前。 和香江没关系! 在谢家强的信息里,通篇写着三个字:小喽啰! 而且徐槐在小喽啰的信息里,看到了张大山的名字,是张大山派来试探他的。 在武汉站,这个犯罪团伙要送什么人上来?以至于张大山如此小心谨慎,不停的试探? 张大山之前试探过一次! 不知道张大山真实身份的孙怡华,被犯罪团伙派来试探。 现在又派小喽啰过来试探。 够谨慎啊! “看清楚了吧,这上面是监察委的钢印。”小眼睛男子夺回证件后,又伸手道:“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徐槐缓缓伸手:“文件呢?” “什么文件?”小眼睛男子微微一愣。 “你们监察委要查一个正处级干部,难道不需要文件指示?知不知道正处级是什么意思?”徐槐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怀疑,这个年轻的家伙,怎么可能是13级的正处级干部? 正处级,放在一个县,那就是县委书记! “你少唬我,你才多大?有二十岁吗,还正处级?”小眼睛男子哧之一笑:“就算你真的是正处级干部,高级软卧也不是正处级别能乘坐的,你在越级享受待遇,我们必须查你,也要查给你开后门的人,你们这是官僚主义,是好社会主义墙角,必须严惩!!” 我要不要慌张一下,配合你们上纲上线的威胁?让你们觉得我是个绣花枕头,可以随意拿捏? 奥斯卡小金人徐槐,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两位领导,是我的错,千万不要牵扯我岳父,我岳父也不容易……”徐槐连忙赔着笑脸,从兜里掏出烟,塞到谢家强的手里。 谢家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余光瞥见是华子后,冷着脸快速把烟装进兜里。 “小伙子,你是聪明人,不想连累你岳父的话,除非……” “除非什么?”徐槐迫不及待的语气里,夹杂着慌乱和无措,满脸写着我是羔羊,把刀磨快点,别客气! “我们也不为难你,一口价,三百块钱,我们就当没看见你,你继续享受你的越级待遇,你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影响到你岳父吧,三百块,很划算的。” 谢家强观察着徐槐的表情。 三百块多吗? 不多! 能弄到高级软卧的车票,绝对不是普通人,大概率也是厅局级的干部,或者是有高级职称的高级人才。 对这些人来说,三百块,不过是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一个月的工资,这些人群不至于心疼,生出什么鱼死网破的念头,挺好的。 徐槐想笑,三百块,你们也真敢要! 而且这么直接吗? 语言艺术不要了? 索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一点都不敬业不专业,以后要多跟那些贪赃枉法的干部学习学习。 徐槐面露为难之色,讪笑道:“三百块没问题,可问题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只有一百多块,要不等到了广州,你们跟我去银行取钱。” “那不行,我们再有三个小时到站就要下车。”谢家强脱口道。 徐槐道:“两位通融一下,要不……两位领导留个地址,到了广东我给两位汇款?” “我看你的手表不错,瑞士进口的吧,把手表给我们。”谢家强瞥了眼徐槐的手腕。 嘿! 眼光很准啊。 你们两个小喽啰,可不像是能戴得起进口手表的人,却能一眼认出是瑞士手表,想必是经常接触这些东西。 是敲诈?! 还是偷盗?! “没问题,只要两位领导通融一下,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徐槐把手表摘下来,递给谢家强。 谢家强探头往包厢里看了一眼,本来想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却看见床上,被子里蜷缩着一个女人。 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乌黑秀发。 谢家强一眼认出是孙怡华,眼底闪过一抹绿光,随即变成羡慕之色,瞥了眼徐槐,心里暗骂该死的小白脸。 满是猥琐笑意的谢家强对徐槐竖起大拇指:“兄弟,可以啊,这么快就把列车员拿下了,感觉怎么样?” 徐槐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孙怡华也不提前说一下,就伪装成睡过的样子……看来,孙怡华是知道这两人是犯罪团伙的人。 这是故意做戏给对方看的。 但是……这是给老子身上泼脏水啊! 我桐姐知道后,我能解释的清楚吗? “出去!这个女人归我了!” 谢家强的同伴,突然拉住徐槐的衣领,蛮力拉扯,试图冲进包厢! (终于赶在零点前写完三章,先上传,再修改) 第494章 犯罪分子拿公安当榜样 “这个女人现在归我了,兄弟你没意见吧!” 谢家强的同伴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直到他看见孙怡华,内心的躁动再也按捺不住。 抓住徐槐的衣领,蛮力拉扯,试图进入包厢里。 不动如山的徐槐眯了眯眼,抓住不配拥有姓名的小喽啰的手腕一扭,小喽啰当即五官狰狞扭曲,痛的叫不出声来,却不忘恶狠狠瞪着徐槐。 “这种事他妈的怎么能强求呢,哥们,太掉份了。” 小喽啰很气愤,很生气,从喉咙里艰难挤出一句话:“你装你妈呀,老子如果有你一半的长相和身世,漂亮女人自动往身上贴,我比你尊重她们……” 嘿!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忍心打你了。 徐槐气笑了,一个竟说大实话的犯罪分子,很难让人下死手。 “放手!”谢家强指着徐槐的鼻子,阴沉冷喝:“那婊子你睡的,为什么我们兄弟不行,小子,别忘了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呢!” 徐槐瞥了眼谢家强:“非睡不可?” “非睡不可!”谢家强满是轻蔑之色,一副吃定徐槐的自信冷笑: “兄弟,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现在放手,在门口给我们放哨,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想想你岳父,知道你靠着他的关系坐高级软卧,却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会是什么后果。” 行!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徐槐随手把不配拥有姓名的小喽啰拉进包厢内,又对谢家强勾勾手指: “进来说话。” “兄弟,玩的挺花……” 笑嘻嘻地谢家强刚走进包厢,徐槐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 谢家强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脑袋直接撞在包厢墙壁上,咚地一声闷响,失去意识,顺着墙面瘫倒在地。 “你……你……兄弟,别冲动……”小喽啰没说完,被徐槐抓住的手腕上,传来剧痛,砰地一声跪在车厢地面。 他倒是一个识时务的,就是胆子小了些,看见徐槐的膝盖带着冷风袭来,吓得闭紧双眼,惶恐至极。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过程。亲眼看见徐槐一脚踹晕了同伴,不敢想象膝盖撞到脸上会是什么后果。 脸撞个稀巴烂? 还是脑浆撞出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有任何反应,小喽啰一只眼偷偷睁开一条缝隙,就见徐槐冷笑看着他,膝盖距离他的鼻子,不过毫厘。 “兄弟,这个女人我们不睡了,您高抬贵手,我们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绝不会上报给监察委的。” 啪叽! 徐槐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小喽啰的脑袋上,扇飞了他头顶的藏蓝色帽子,露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 还特么装领导呢,你以为老子是忌惮你假冒监察委的身份?没把你撞出个脑震荡,是要借着你的口,说出张大山。 “别打伤领导了。”被窝里的孙怡华急了,唯恐徐槐坏了他们铁路公安的计划。 这两个男的,铁路公安早就知道对方身份,一直没有抓捕,是为了引出更大的鱼。 徐槐回头瞥了眼孙怡华,办个案子磨磨叽叽,用三个月时间去钓鱼,鱼饵差点被吃掉。 现在还要继续磨叽下去,效率真低。 效率低就算了,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不能忍! 可不能给桐姐用过肩摔的机会。 “他们的身份是假的。” 孙怡华越发焦急,废话,我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假的!可现在不是揭露他们的时候! “我们真的是监察……”在孙怡华想办法稳住徐槐的时候,光头小喽啰先开口了,却换来徐槐一巴掌。 啪!徐槐一巴掌甩在试图狡辩的秃头小喽啰脸上,小喽啰差点扭伤了脖子,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带着几颗后槽牙。 嗯! 手感不错! “还演!知道我是谁吗,京城徐槐听说过没?第一眼就知道你们是假的,老实交代,算你反戈一击,有立功表现,否则……等他醒了,你猜他会不会招?” 京城徐槐? 那个京城神探?! 不配拥有姓名的小喽啰瞠目结舌。 他们经常乘坐京广铁路作案,从南来北往的旅客口中,多次听到徐槐的名字。 宝藏案! 紫禁城文物丢失案! 倒卖粮食案! 尤其是年前,徐槐还登上了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那篇《向徐槐同志学习》,更是各大单位的必读文章。 “你……你……真是徐槐?你可是我的学习榜样……”人的名树的影,秃头小喽啰眼睛贼亮,“能折在你手上,是我的荣幸。” 徐槐气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犯罪分子拿他当榜样的,徐槐反手一巴掌甩在他的秃头上: “你一个贼,拿公安当榜样!?跟我搞反差呢!?” “是真的,我特么崇拜您能找到肃亲王的宝藏,能跟我说说细节吗,等我去劳改了,我也好跟其他人吹牛逼……” 嘶……没见过这么心大的犯罪分子,都要去劳改了,还不忘装逼! “少特么废话,说说你自己。” “我说,我全都说,一定知无不言……” 孙怡华傻眼了,审讯……这么容易吗? “她是我们的内应!”小喽啰指向床上的孙怡华,徐槐瞥了孙怡华一眼,孙怡华还打算继续演下去,眸子里闪烁着慌乱: “我不是,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和他们没关系……” “我相信你是好人。”徐槐笑盈盈地挑了挑眉头。 小喽啰一愣,这就相信了?难道信任的程度是漂亮和火爆身材决定的? 你到底是不是徐槐? 孙怡华同样一愣,这就相信了?但怎么觉得你那么敷衍?反倒是孙怡华不自信道:“你真信?” 徐槐没搭理孙怡华,反手一巴掌甩在小喽啰的脑袋上:“你说她是你们的内应,那你们还要睡她?” 小喽啰抱着脑袋,委屈巴巴道:“你知道的,她屁股大呀……” 好特么淳朴的理由! 徐槐觉得小喽啰很坦诚,但还是甩了他一巴掌,你不要冤枉我,我怎么就知道了? “还有别的原因吧。”徐槐又问。 小喽啰讪笑:“不愧是神探,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我说的话,算反戈一击吗?” “少特么拍马屁,说。”徐槐作势要打,小喽啰忙道:“是我们上级交代的,让我们有机会就搞她,做践她,羞辱她,给她抽大烟,只有她无路可走,才会全心全意为我们做内应……” 好特么歹毒!徐槐眯眼:“你的上线,是高级软卧那个男列车员吧。” 小喽啰瞠目结舌:“不愧是神探,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窝里的孙怡华猛然坐起来,瞪大双眸,写满了惊骇,张大山是犯罪团伙的人? 可是徐槐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怡华和小喽啰一样,震惊又好奇地看着徐槐,就见徐槐淡淡道: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啊!说,你们在这趟列车上,有多少同伙?” (身体不适,咳嗽,肺疼,发烧,昏昏欲睡,只写了一章,下午六点前争取再更新一章,勿怪) 第495章 是不是很意外 “我不知道啊。” 光头小喽啰摇头,他见徐槐抬手,急忙缩着脖子,急吼吼道: “别打……别打,我还没说完呢,我和他只是张大山的人,张大山上面还有人,具体是谁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有很多人在这趟车上。” 徐槐眯眼:“很多?你们组团去劳改啊。” “……” 小喽啰讪笑,这话也就你徐槐神探敢说,我们是组团来发财的,志在打响新年第一炮! “很多人都是谁?”徐槐冷着脸问。 “我只负责高级软卧,如果有走后门的走关系坐高级软卧的,我们会出手,其他硬座和软卧,不属于我们的地盘呀,张大山一定知道的,你可以去问他,我可以帮你抓他……”光头小喽啰道。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他的光头上:“火车成你们的地盘了?在这里,只有人民的地盘!” 这时候,孙怡华掀开被子跳下来,带着几分狡黠笑意和幸灾乐祸的想法: “徐槐同志,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铁路公安广州局的刑警队干警,同时,我也是你爱人袁桐的大学同学!” 哈哈! 是不是很意外! 是不是很惊喜! 想想之前我们两个是怎么相处的,是不是很尴尬啊,是不是恨不得钻进地缝啊。 不演了?徐槐回头看着孙怡华,淡淡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 你知道的话,还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一定是这家伙内心感到了耻辱和慌张,故作镇定!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孙怡华轻哼一声,斗志昂然,要撕掉徐槐虚假的面孔,以后再见袁桐,就拿这件事调侃袁桐。 “你的演技不咋滴,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已经暴露了。”徐槐道。 孙怡华哧之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暴露了。” “我不仅知道你是铁路公安,还知道你跟我爱人是亦敌亦友的竞争关系,你们……算是相爱相杀吧,我总结的到不到位?” 相爱相杀?这个词用的很新颖……不是,你真的知道啊? 那你跟街溜子一样的侵略眼神是怎么回事? 故意的? 孙怡华惊疑不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徐槐,这家伙……太坏了,既然知道我是袁桐的同学,亦敌亦友的关系,还敢挑逗我…… “我哪里暴露了。”孙怡华好奇问道。 徐槐轻笑道:“想知道啊。” 孙怡华点头。 “八十八块八。” ??? 孙怡华眼里满是茫然:“什么意思?” 就见徐槐走到枕头下面,假装摸索一番,手掏出来的时候,多了一本白皮书,书名叫:《微表情》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本书里了。”徐槐晃了晃手里的书。 孙怡华瞥了眼白皮书,不厚,大概有三十多页纸张,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微表情。 “你确定?” “当然!”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八十八块八??” 徐槐淡淡道:“这本书现在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只是试印刷本,仅供内部参考。我能破那么多大案,全靠这本书的内容,如果你把这本书吃透一半,你将得到质的飞跃。” 这本十八万字的工具书,徐槐和袁太行在腊月中旬完成,送到中枢后,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初五那天,老袁带给徐槐一本。 老袁告诉徐槐,这只是作为参考印刷的,不算正式出版,正式出版还得等几个月,经过系统验证之后,才会大量印刷。 所以封面很简单,只有书名和徐槐的名字,并没有定价。 “可以借我看看吗?” “不行!”徐槐摇头。 孙怡华犹豫了,八十八块八,相当于她一个半月的工资,只买一本书,确实很肉疼。 但如果那本书真有那么神……也不亏! 一念至此,孙怡华咬牙跺脚:“好,我给钱。” 嗯? 你这个女人坏得很,想给我扣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吧! “那也不卖给你。”徐槐收回书,淡淡道:“我只是告诉你答案在这本书里,可没说要卖给你,况且你级别不够,这可是内部参考书。” “……”孙怡华想打人,那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孙怡华同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捕张大山,撬开他的嘴。”徐槐收起白皮书道。 “不行!”孙怡华拒绝的相当干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把他们连根拔起。况且张大山也不一定知道幕后指使。我们也没有关于幕后指使的任何线索。” 放什么长线,钓什么大鱼。 办案难道不是三步走……第一步抓人,第二步审讯,第三步继续抓捕? 不过是铁路公安的案子,徐槐也没资格指手画脚,指了指秃头小喽啰和谢家强: “怕是已经暴露了。” 这时候,火车速度放缓,孙怡华瞥了眼窗外一掠而过的建筑,沉吟数秒道: “前面就是徐水站,这两个家伙敲诈你一笔巨款,然后下车跑了,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徐槐点头:“没问题,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都是公安。” “另外,还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孙怡华停顿了一下,她虽然成为了犯罪团伙的内应,可从始至终没见过幕后之人,犯罪团伙跟她联系的时候,用的是厕所传递消息。 中间相隔一个小时,有不少人进出厕所,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很难锁定是谁在传递消息。 况且即便是锁定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幕后指使。 既然现在对方让她搞定徐槐,那她必须让对方确信,她已经拿下了徐槐。 “一会在张大山面前,你要表现出跟我之间有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孙怡华道。 “什么叫非同寻常?”徐槐问 孙怡华瞥了眼徐槐,似笑非笑道:“你之前的表现,就挺好,就要那种感觉。” 徐槐恍然点头:“明白,你勾搭我,我上钩了,但还没有吃到肉。” “……”孙怡华翻白眼,总结的很到位,下次别总结了。 (谢谢大家关心,不过喊大s带我走那位,你是认真的吗) () 第496章 武汉站,三号包厢 哐哧哐哧…… 火车像一头野兽,撕破黑夜,撞进了无边夜色中。 笑呵呵的张大山吃完饭没有像往常那样,及时回高级软卧换孙怡华吃饭,而是在餐厅车厢,跟几个女列车员侃大山,逗得女同事咯咯笑。 直到有人不小心撞翻了张大山的铝制饭盒,头戴藏蓝色帽子的青年一边道歉一边捡起饭盒,还给了张大山。 张大山接过饭盒的一瞬间,脸色微微一变,抬眼去看青年时,青年已经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餐厅。 数秒后,张大山起身离开,来到软卧车厢后,确定四下无人,才打开青年压在饭盒下面的纸条。 看完纸条后,张大山急吼吼揉成团,扔进嘴里,囤论吞咽下去,脸色苍白,身体不自主的发抖。 【武汉站发车后,杀死孙怡华和软卧青年】 张大山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孙怡华?好几个月的考察,才确定要拉孙怡华下水,眼看孙怡华跟他一样,马上要坠入深渊,却要杀掉! 他不想杀人! 也不敢杀人! 更不敢杀徐槐。 能靠关系坐上高级软卧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之人,如果徐槐死在高级软卧里,他将面对的是无穷尽的麻烦。 可他不敢忤逆给他写纸条的人。 给他写纸条的人叫庆丰。 庆丰是谁? 张大山不知道,他没见过,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提起庆丰,张大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扒皮抽筋,可他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丝的不满。 因为他知道庆丰很恐怖,就如同鬼魅一般,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庆丰能轻而易举的将京广铁路沿途城市的贼王,全都聚集在一起。 每趟火车上,安排多少贼,偷窃得到的财物如何分配,那些在各自城市都是地头蛇的贼王,竟是没一个人敢提出不同意见。 甚至庆丰一句话,沿途贼王即便是偷盗得手,也得想办法还回去。 更恐怖的是,这些贼王都没见过庆丰的真实面目。 张大山之所以从一个前途光明的列车员,掉进贼窝,坠入无边黑暗,和庆丰也有密切的关系。 张大山喉结蠕动着,甚至不知道回到的高级软卧车厢。 数小时后,张大山在车尾等了许久,不见孙怡华来见他,杀死孙怡华之前,爽一把的愿望眼看要落空,张大山黑着脸回到高级软卧。 路过徐槐包厢时,听见了一些不以描述的声音,当即皱眉,轻手轻脚进了徐槐隔壁的软卧车厢里,缓缓反锁包厢门后,又无声走到墙壁旁,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杯,扣在墙面上,侧耳细听隔壁的动静。 他听见隔壁传来有节奏的撞击声,紧跟着又听见孙怡华压抑的喘息,张大山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耳朵贴的更紧了。 同时,张大山心里暗骂孙怡华就是个贱人,只是让她拿下隔壁包厢的青年,没让她跟人睡! 婊子爱俏,果然诚不欺人。 撞击声越来越快,张大山的心也跟着跳的越来越快,闭上了双眼,脑补隔壁的场景。 此时,隔壁包厢。 徐槐双臂环胸靠在墙上,腰部发力撞击着墙面,和他相隔二十公分的孙怡华同样靠在墙上,配合徐槐的撞击,发出*******的声音。 心潮澎湃的孙怡华实在是太羞辱了,脸颊发烫,却不得不做出专业的神色,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在破案,要专业! 然而徐槐却时不时加速撞墙,她也不得不加快速度配合,让孙怡华猛翻白眼的是,徐槐居然还抬手,示意她提高************的音量。 真是该死啊! 也真是不要脸啊,十分钟了,还撞墙? 太装了吧! 呵!男人,鄙视之! 孙怡华实在忍不了徐槐,磨着后槽牙捅了捅徐槐的胳膊,怒视徐槐,无声道: “够了!” 够了吗?徐槐满脸错愕,你是不是没吃过细糠?这才十分钟啊!徐槐指了指墙壁,无声道:“人还没走。” 废话,你不停他能走? 再继续下去,就太假了! “武汉站……我有个亲******戚要上车,在你这里休息****到广州好不好……” 徐槐低吼到:“当然可以,我要冲……” 孙怡华红着脸翻白眼,这案子破的真是没办法写进报告里…… 隔壁,张大山的心跳突突突,露出艳羡之色,同时心头疑惑,庆丰明明让他在武汉站发车后,杀掉隔壁那对狗男女,为什么还要安排孙怡华接近徐槐? 他和孙怡华的指示,明明是冲突的! 到底给谁的指示有问题? 犹豫片刻后,张大山眯起双眼,下定了决心,他不敢忤逆庆丰的指令,那就只能杀掉隔壁的狗男女。 但同时,也得想好退路。 …… 孙怡华来到硬座的车厢厕所,将搞定徐槐的纸条,塞进了那条细缝里。 两个小时后,孙怡华看到纸条的回复后,微微一愣: 【把餐厅第三张桌子下的行李,放进他的包厢里】 片刻后,孙怡华在餐厅第三张桌子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上海牌公文包。 孙怡华拎着公文包快速离去,来到徐槐包厢后,她试图打开公文包查看里面的东西,却意外的发现,是一个空的公文包。 “为什么让我把一个空包带过来?”孙怡华不解地看向徐槐。 徐槐打量着黑色公文包到道:“没有夹层吗?” “没有!”孙怡华摇头。 徐槐从她手里接过公文包,仔细看了几遍后,对孙怡华道:“你去弄点热水来。” “热水?你是发现什么了?” “把热水弄过来,你就知道了,对了,把纸条也给我看看。” 孙怡华想了想,背过身解开扣子,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两张带着体温的纸条,转身交给徐槐。 “这是证据,别损毁了。” “明白!” 等孙怡华离开包厢后,徐槐手一挥,将公文包和两张纸条收进空间里。 信息出现在他面前。 【名称:上海牌公文包】 【信息:生产日期1960年2月,1960年6月,乔强从京城百货大楼购买,1961年3月,乔强将一行字,用特制药水写在公文包内衬上。 【趁乱刺杀三号包厢的人】 三号包厢……不就是隔壁包厢吗。 可三号包厢没人啊。 难道是武汉站,会有人入住三号包厢? 还有,乔强这个名字,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今天就一章,明天补) 第497章 见到杀手 徐槐点开乔强的名字,查看对方的信息。 当他看到乔强的职务时,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名字。 乔强,四十七岁,铁路工作人员,也就是这趟车的列车长,先前出发的外贸团队在香江油麻地警署被捕后,徐槐查看过京广铁路列车的工作人员名单。 因为乔强不是上一趟列车的工作人员,徐槐并未进行仔细调查,只是印象里有这个名字。 徐槐接着往下看乔强的信息: 【1955年,乔强升任京汉铁路列车长,1957年,京广铁路开通,乔强担任15次列车的列车长 【1956年,乔强化名庆丰,开始组织犯罪团伙,在京汉铁路列车上盗窃 【1957年,因为信阳站地头蛇未经过他允许,私自在列车上带人行窃,乔强将其灭门 【1958年3月,邯郸地头蛇在乔强的示意下,联系了九个城市的贼王,开始有计划有组织的开始在京广铁路线行窃。乔强把京广铁路划分九段,每一段由一位贼王负责,所得财物乔强拿五成,剩下五成由每一段负责的贼王处理。 【1961年正月初三,胡安松以两万美刀的重金,寻求和乔强合作,乔强考虑两天后,同意合作,价钱由两万美金,增加到三万美金。 【1961年正月初七,乔强联系广东地头蛇,约定于1961年正月十二,偷渡香江。 看完信息后,徐槐摸索着下巴,乔强不仅是犯罪份子,还是组织者,这是捞钱捞够了,准备跑路去享受。 那能让你如愿? 人民的血汗钱,岂能容蠹虫挥霍! 沉吟片刻后,徐槐接着看带着孙怡华体温的纸条信息。 两张纸条的留言,都出自一个叫李颖的女人,徐槐本来以为李颖是乔强的下属,点开李颖的信息一看,顿时一愣,这个女人竟是敌特。 【李颖,性别女,1934年出生于信阳,1950年,16岁的李颖通过考核,加入信阳机械厂,成为广播员。 【1956年,22岁的李颖被境外势力策反,代号胡安松,帮助境外势力搜集机械厂机密信息 【1957年,机缘巧合之下,李颖帮助乔强,把信阳地头蛇灭门。此后几年,李颖数次寻求跟乔强的合作,被乔强以危险拒绝。 【1961年正月初三,李颖上线要求李颖,刺杀信阳机械厂工程师,预算十万美刀。 看到这里,徐槐倒吸一口啵啵奶茶。 什么工程师,居然不惜十万美刀的经费,也要杀掉,造核武的?可信阳机械厂,也不干核武啊。 更让徐槐唏嘘的是,李颖只给了乔强三万美刀,自己独吞七万。就算是剩下的行动,再付出一万美刀,李颖也能独占六万美刀。 嗯!这十万美刀得拿到手。 国家正确外汇呢。 蚊子腿在小也是肉。 徐槐接着往下看李颖的信息,发现和乔强一样,准备干完这一票后,偷渡到香江,不同的是,李颖并不打算再香江逗留,而是由香江作为中转点,前往欧洲。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紧跟着孙怡华拿着暖和进来,匆匆递给徐槐:“给,你要的热水。” “倒在杯子里吧,等凉了我再喝。”徐槐道。 嗯???孙怡华眸子里闪过愤愤之色,你让我给你找热水,是口渴了? “不是因为热水可以找到公文包的线索?” 徐槐瞥了孙怡华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 “……”孙怡华眯了眯眼,“那你最好有什么发现!” 嗯……发现很多,但是不能告诉你,我也很痛苦啊! “你之前说武汉站,犯罪团伙会有人上车,那么上车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徐槐问。 孙怡华沉吟数秒后道:“目前没有任何线索证明对方的身份,以及目的。我猜是一个被通缉的犯罪分子。” “我感觉不是,如果是通缉犯,没必要冒险坐火车,其他出行方式更容易隐蔽,应该是另有所图,你去查一查沿途会乘坐高级软卧的乘客名单,说不定是冲着那些人来的。” 孙怡华微微蹙眉,她之前也想过这种可能,不过沿途高级软卧的乘客名单,她仔细看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 难道是遗漏了什么? “那我去找列车长再了解一下乘客名单。”孙怡华转身就要走。 “回来!”徐槐一把抓住孙怡华的麻花辫,孙怡华呲牙咧嘴,回头恶狠狠瞪着徐槐。 “你相信列车长吗。” “列车长乔强,是我们铁路部的模范,差一点就成为我们广州局的处级主任呢。”言外之意,就是相信乔强。 “那你之前相信张大山吗。”徐槐摸索着下巴道。 孙怡华沉默不语,她确实没料到,张大山也是犯罪团伙的一份子,甚至他们铁路公安查了好几个月,都没查到张大山。 但她还是不相信,乔强会是犯罪分子,不过她也知道,谨慎行事总没有错。 “可除了列车长,在这趟火车上,没有人能拿到乘客信息。”孙怡华蹙眉。 “你们铁路公安没有其他人?” 孙怡华摇头:“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没有我们的人在车上,这趟车上的乘警,并不知道我们的行动,我可以试着去联系一下我们队长,让我们队长查一下。” 徐槐沉吟数秒后,缓缓道:“先不要节外生枝,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吧。” …… 汉口到了,高级软卧没有乘客上车。 汉阳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憨厚男子上车,男子穿着朴素,裤子的膝盖处打着两个大大的补丁,头顶绑着一条白围巾,拎着一个破包袱,牵着一个不到一米高的小女孩。 孙怡华笑盈盈地带着父女俩人,前往高级软卧车厢。 “你就是我姑姑吗,姑姑你真好看。”小女孩抓着孙怡华的手,忽闪着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孙怡华。 孙怡华余光瞥了眼憨厚男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也不像是犯罪分子,就如同田间地头劳作的农民,风吹日晒下的粗糙和黝黑皮肤。 这样的形象,再带着小姑娘打掩护,谁会怀疑他的身份? 这种人就该死! 孙怡华笑盈盈抱起小女孩,夹着嗓子笑道:“对呀,我就是你姑姑。” “那你怎么和爹一点都不像?”小女孩天真的歪着头,看看憨笑男子,又看看孙怡华。 “是远房表亲。”憨厚男子挠挠头,冲着孙怡华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