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江湖风云录》 第1章 平州第一夜 出京城，南下，继而就是平州了。平州城西邻山脉纵横，素产黑金，众溪出山涧汇集，束为一水，浅处浮绿，深处沉碧，是名汝河。汝河逶迤西来，平州在左，首山在右。 首山乃八百里伏牛山之首，自此，向东一望平原，无所障目，是以名为首山。城市中空玲珑而易碎，平州城是千年古都，只是王朝气象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一段不知起于何时的夯土城墙。 汝河穿城而过，自西逶迤东流，汇入大江，依河而建有一条汝河路，贯穿城市东西。 夜幕沉沉，周威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火车站，沿着汝河路一路向东，隐入城市，被夜色淹没。当东方泛白，周威的身影又渐渐浮现，在汝河路的尽头，城市边缘的一个都市村庄路口，周威停下脚步，走了几乎一夜的路，脚板已经发麻。 在村庄路口，刚下夜班的张勇等在路口，看见周威走了过来，上前迎了上去。 “周威，在这，你咋这么晚才到？”张勇接过周威的行李箱，揽着他的肩膀问道。 “别提了，刚下火车，钱包丢了，手机也丢了。”周威有点疲惫的说着,“这平州真大啊，我走了快一夜，脚底板都没感觉了。” “哈哈，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差啊。走，跟我回去，你先睡一觉。”张勇两人一起走进村庄。 这是平州郊区的一个村庄，往东是一片菜地，往西就是被称为平州金融街的经三路，四栋财富大厦依次排列，在张勇租住的小屋里，透过窗户，还能看见整夜不熄的霓虹灯，“财富大厦”四字血红发烫。 “洗洗睡吧，晚上我带你我的场子里玩。”张勇把周威的行李安顿好，一起走进了里屋，而周威早就站在了窗户前，看着外面朦胧的黎明。 周威扭头问到；“什么场子？” 张勇一头倒在床上，说：“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脸谱，ktv。我带了一组。” “哦，走的太累了，忘了。”周威也坐了下来。 张勇拉过床上一个枕头，递给周威说：“先凑合一下，睡醒了去楼下买个床，我知道附近有个家具店。” 周威笑着说：“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上，多挤几天都行。” 张勇从一旁的衣柜里拉出一条毯子扔了过去：“别，还是保持距离，我可是担心你睡到半夜那枪顶 我后腰。” 两人嘻嘻哈哈了几句。周威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高中的时光，一个宿舍里挤了班上四五十个男生，而张勇是他最铁的死党，只是这家伙不知为何，死活不参加高考，谁劝都不行。 两人都躺了下来，周威推了推张勇说：“羊羔，你当年为啥不参加高考？” 张勇背对着周威说道：“别问了，赶紧睡，起来带你去见识见识花花世界。” 此时周威已经是人困马乏，嗓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就睡着了。 张勇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习惯，每天凌晨四点下班，坐着夜班公交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见周威已经睡着，自己也开始有些迷糊住了。 两人刚刚入睡，被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喊着：“张勇，开开门，我找你有事。快点！” 不一会楼道里有人开始骂了起来：“一大早，哭丧呢，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那个尖锐的女声冲着这些骂声喊道：“天亮了，免费叫你们起床，还埋怨起我了。” 顿时楼道里更加嘈杂了，两人都被吵的睡不下了。 周威推了下张勇说道：“羊羔，好像是在叫你。” 张勇继续躺着不动说：“我知道在叫我，门都快被踢烂了。”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周威又推了下张勇，见他仍旧没动静，就又说道：“这是你的债主吧？你躲着不开门，人家就不催债了？快点起来。肉债肉偿，情债情偿。” 门外那尖锐的女声又喊道：“张勇，我知道你回来了，快点开门。” 两人穿上衣服，张勇极不情愿的被周威推到了门口，准备打开门，把张勇塞出去，可门刚打开，门外那女孩就气冲冲的抢先一步挤了进来。 一身清凉的装扮出现在两人面前，头发刚披到肩头，丝丝如垂柳，脸颊如桃花，脖颈白皙，连手臂都如玉一样，这不是涂抹脂粉的白，应该是天生无瑕。 “张勇，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兰兰的事情，让她一大早就跑到我那里，哭着收拾东西要走。你太不是人了。”女孩上来就是一通骂，不容张勇解释。 张勇见女孩说完，也说道：“我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们就只是同事而已，是她太认真了。” “张勇，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兰兰会去你这里上班？”女孩厉声质问道。 “我没让她来，而且她来了也只是收银，又没让她去做公主。”张勇解释着说，“我带的女孩多了，她就算真是我女朋友，也应该知道我是干嘛的。” “张勇，不是兰兰，你早被老杜扔河里了，你记住，下次老杜再找你麻烦，别来找我们。”说完女孩气冲冲的离开，门被“哐当”一声带上了。 周威见张勇回屋，也跟着进来了，打趣的问道：“羊羔，兰兰是谁？情债吧？快点交代，到哪一步了？” 张勇有点憨笑的说：“还能那一步，她主动送上门的，再说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哟，你吃干抹净，说的挺轻松啊。”周威此时睡意全消。 张勇笑嘻嘻的说道：“睡会，睡会，晚上我带你去玩玩，带你认识几个女孩，不过她们和你不是一路人，别当真就行。” 周威摇摇头说，“我没那兴趣，你自己注意，别玩过了。对了，她说的老杜是谁？” 张勇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没啥，一个朋友，打过一些交道。”张勇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对了，你看徐璐咋样，你们两是一路人。”见周威有些不解，又接着说下去：“就刚才进屋那个女孩，徐璐，兰兰的中学同学，现在在平州大学读大二。也是高材生。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第2章 平州第一天 “我没兴趣，先找了工作再说别的。”周威有些低沉的说着。 “你不会对我有兴趣吧？哥们我可是纯爷们。”张勇说着，拉着毛毯拥在前胸，怕走光一样挡住重要部位。 周威有气没气的说道：“去死吧，不睡了，去买张床，谁知道你这在这床上都干过啥。” “没有，我从来不带女孩回家的。”张勇解释道。 “你没带过？那人家咋找上门来了？鬼才信你。”周威说着就准备收拾着出门。 “那是我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被兰兰送了回来，那天干了啥我都不知道。”张勇解释着说。 周威去到卫生间，梳洗完毕，走到床前，揭开张勇身上盖着的毛毯说：“别睡了，陪我下去买床，顺便吃点东西，回来再睡。” 两人这么聊着，张勇的睡意也没了，只得带着周威往楼下走去，走到门口，一老头拦住了张勇：“张勇，一大早谁来找你，有人可投诉了啊，你这影响到别人了。” “刘叔，我同事，东西丢了，来问我看见了没？”张勇冲着老头说道。 “下不为例啊，下次别让你同事这么咋呼着来找你，像点着的火药桶一样。”房东老刘一早起来就抽了半包的烟，脸色黑红，敞怀坐在大门口，一件白色背心前胸破了个小洞，看着早起上班的人从眼前经过。 周威两人继续往前走，张勇说着：“这老头是房东，村里的老住户，对面的财富大厦占了他们的地，现在没地种了，房租一个月能收好几万块。老头好抽烟，人挺不错，就是他家里那位有点不好惹。”张勇一边走，一边在给周威介绍着“村情”，以便于周威早点熟悉这里的环境和人，还有人养的狗。 老刘就养了一条天天吃肉的比特犬，狗舍就在他们头上，号称枣庄第一狗。 这个枣庄不是山东的枣庄，而是平州市城郊的一个都市村庄，说是城郊，其实周边已经被高楼大厦包围住了，村子东边虽然是一片菜地，但也早就开发商拿走了，只是在等房价再往上涨几年罢了。 这个常驻人口只有三百人的村子，涌进了近万人，早晨的枣庄，是最匆忙的时候，上班的人们纷纷走出租住的小屋，有和周威一样，刚来平州的；也有来了一两年还没成家的情侣；还有刚刚扎根的新平州人，在等自己的房子钥匙到手就搬走的。此时，村子内狭窄的道路，挤满了各式的电动车，自行车，几个早餐店门口更是挤满了人。 张勇拉着周威，被挤上了路牙子上，说：“看看吧，这里被平州人称为平州小香港。” 周威抬头上看，村民加盖了五六层的楼房，真的有一线天的感觉，两栋楼之间虽然不至于握手，但是只要打开窗口，你肯定能看到对面屋里男人女人挂出来晾晒的内衣颜色和款式。 “嗯，是挺热闹的。”周威回复着说道。 “你别小瞧了这里，说是平州小香港，可一点没有虚夸的成分，以后你就知道了。”张勇拉着周威继续沿着路牙子走着，穿过几个村里巷道，来到一处临街店铺门口，店门口的卷闸门还没有打开，门上方一块看不出年代的招牌上写着：达梦家具店。 “还没开门？这老王咋回事，还搂着老婆睡觉呢？”张勇嘴里说道，然后又拉近周威，把嘴靠到周威耳根下，淫笑着说道：“这老王，能力超强，他老婆的叫声隔几条街都能听到。” 周威也随和着说道：“劳动人民本色。” 张勇说：“没开门，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回来。”说着又带着周威继续向村子东头走去，路上说着：“往东边走，早上人都出门往西边去上班，东边人少，那有家包子店，包子一绝，带你尝尝。” 周威跟在身后说：“不会是孙二娘包子铺吧？” 张勇扭头笑嘻嘻的说：“你咋知道，还就是孙二娘包子铺！” 周威诧异的说道：“不是吧，这名字也能起？太扎眼了吧？” 两人走着说着，眼看就要到孙二娘包子铺了。迎面走来三人，在稍微拥挤的人流中挡住了张勇前面的路，说：“你就是张勇，杜哥找你有事，去杜哥那坐会吧？”说完两人分别拉着张勇的左右两条胳膊，另外一人在前面带路。 周威在身后，两人离的有三五步远，快赶几步，拦在几人身前，说：“什么意思，大白天就打劫？” 张勇见周威拦了上来说：“周威，没事，我跟这几个朋友去谈点事，你先回去吧，一会我就回去。” 前面的男子，一脸横肉，眼角还有个刀疤，秃了半截眉毛，伸手拉开了周威，说：“滚一边去，杜哥办事，好狗别挡道。” 若不是这个时候街上人多，周威可能就被推倒在地上了，但还是踉踉跄跄的差点没有站稳。 被架着的张勇骂道：“徐三，你tmd别动手，伤我可以，你伤了我兄弟，这事没完。” 那个叫徐三的人说道：“你小子想像你自己吧，这次看杜哥怎么废了你。” 周威又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徐三的手臂，用擒拿手扣住了徐三的手腕压了下去，命令着说道：“有事说事，放了我兄弟。”徐三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周威扣住的手腕疼的他龇牙咧嘴，不住的说道：“松手，松手，你先松手。”嘴里还“哎呦哎呦”的疼得叫喊着。 另外两人见徐三被人控制住了，松开了张勇，说：“快放了三哥。” 周威见张勇被人放开，也松开了右手，徐三仍旧咧着嘴说道：“好小子，还挺有劲，杜哥在等着你们，有胆量跟我去见杜哥。你们躲是躲不掉的。” 周威站到张勇身前说：“见就见，有什么可躲的。你前面带路，我们跟着就是。” 张勇用手拉了拉周威的衣服，低声说道：“谁让你动手的，他们这伙人不好惹。” 周威跟在三人身后，对着张勇说：“不好惹也惹了，一块去看看。” 第3章 氛围愉快的早餐 周威两人跟着徐三几人，绕过了枣庄东边的空地，来到了一处被简易铁皮围挡着的工地，三五成群的农民工从一处临时搭建的屋里走出，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徐三几人掀开帘子，也走了进去。 这处简易帐篷，足足有几百平方，像是大学食堂一样的装修，成排的不锈钢餐桌椅依次排列，工地上的人起的早，正是早饭时候，这里已经显得空荡荡了。 走近售餐窗口时，徐三指了指离的最近的一排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叫杜哥。” 周威两人坐了下来，桌子上别人吃剩下的碗筷散乱的放在一边，脚底下的垃圾桶也快塞满了东西。徐三径直朝着后厨走去，周威目光跟着徐三的身影看向这处工地的厨房，后厨里人影晃动，不一会，徐三一手掀开后厨的帘子，一手引导着一人，走出了后厨。只见这人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三十多岁，脑门锃亮，前胸挂着一件深蓝色的工作服，一边走，一边从身上取了下来。走到张勇面前，看了眼周威说：“羊羔，这是你兄弟？” 张勇站了起来说：“是的，我发小，周威。” 男子对着周威说：“兄弟，你动手了，劲挺大啊。” 周威也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张勇接话过来：“杜哥，我的事，和我兄弟无关，有啥冲我来。” 杜忠笑了笑说道：“哈哈，没啥，哥一早叫你过来给你交代几句话。还没吃饭吧？一块边吃边说？” 这话说的让张勇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周威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见有人管饭，就说道：“正准备去吃早饭，被你们叫到这里。” 杜忠朝着后厨挥手喊道：“快点，盛几碗粥过来，把刚蒸好的包子也端上来。” 徐三带着的两人，赶紧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到一边，让杜忠坐了下来，徐三跟着坐在杜忠一边。张勇两人坐在对面，说：“杜哥，找我有啥事？你说吧？” 杜忠用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说：“羊羔，兰兰你们俩咋回事？一大早就跟我打电话，让我安排人送她回去。” 张勇笑了下说道：“杜哥，没啥啊，兰兰也是我妹子，我能怎么着她。” 这时后厨已经把粥和包子都端了上来，杜忠对着周威说：“趁热吃，兄弟，别客气。” 周威不客气，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嗯，还不错。” 杜忠接着问道：“你嫂子说，你和兰兰睡过了?要真有那事，你就得对兰兰负责。” 张勇有点冤枉的说着：“杜哥，谁说的，没那事，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兰兰送我回来，晚上她没走，住我那了，我衣服都没脱。” 杜忠喝了一口粥，说着：“羊羔，兰兰虽不是我亲妹子，但是比我亲妹子还要亲，她家里没人，我就是她亲哥。你要是不喜欢兰兰，就别和她交往。” 周威被眼前这气氛给弄的有点糊里糊涂，但是肚子真有点饿，连着吃了三个包子，才停了下来。 也说起张勇来：“羊羔，杜哥说的对，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没天天和人粘在一块。” 张勇没有回话，对着这个工地餐厅看了一圈，然后说道：“杜哥，你这生意挺好啊。” “你小子别茬我话，我跟你说，兰兰家里就他们兄妹两人，他哥因为我进去了，所以兰兰要是有什么事，我能跟你拼命。”杜忠狠狠的说道。 “杜哥，我也把兰兰当妹子看，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看的出来张勇还是挺敬重杜忠的。 杜忠见周威碗里干干净净的，笑着对说道：“兄弟，够不，再来个包子？” 周威也笑着回到：“够了，走了一夜的路，饿了。” 张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给双方介绍到：“杜哥，周威，我发小，大学刚毕业，准备来平州找工作，坐了一夜火车，手机钱包都丢了。” 说完几人都起身，张勇两人准备离开，杜忠拍着周威的肩膀说：“兄弟，跟着我干吧？我这缺有知识的人，徐三他们啥都不懂。跟着哥，咱们兄弟一块发大财。” 见周威没说话，又对着张勇说：“羊羔，你也别去夜场上班了，带着你兄弟，咱们仨一块干。” 张勇笑了笑说：“杜哥，我兄弟名牌大学毕业，你这是误人子弟。” 周威也说道：“别，羊羔，不能这么说，杜哥看得起，以后有机会一定合作。” 这个时候的枣庄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三几个起晚的人，一路小跑赶往公交车站。马路上，塞满的公交车一辆辆驶过，周威两人看了看家具店，还没有开门，只能回去继续睡觉。 “羊羔，这个杜哥真会开玩笑，让我们跟着他干，干啥？一块蒸包子？”周威想起了刚才杜忠的话，忍不住笑着说道。 张勇看下周威说：“你别小瞧他，他生意做的不小，公司上百人，这个工地餐厅，是他一开始起家的地方，跟着这个工程方一路走过来，工地建到哪，他餐厅跟着开到哪。” “哦，看不出来，我还以他就是个承包工地餐厅的小老板，或者就是个厨子。”周威听完张勇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杜忠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手下好几个装修公司，建材公司。我们那个店的装修就是他干的，上千万的项目。”张勇继续说道。 两人已经回到住处，周威实在太困了，没有再说话。继续听张勇说着：“这平州城藏龙卧虎，很多大佬都很低调，就门口那刘叔，不知道的以为他就是靠城中村租房过日子的老头，其实这老头能量大的很，要不然就枣庄这块地，能有这么多人？有他在，外面的混混都不敢进来闹事，有他在，在这里做生意的人才能安心做好生意，这里面门道深着呢。…………” 周威迷迷糊糊睡着了，张勇后面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到。 张勇说的正有劲，旁边呼噜声响起，对着周威说了句：“就睡着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然后安静了一会也睡着了。 第4章 平州大学的招聘会 汝河路的西段终点就是平州大学，再往西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沟壑丘陵，清晨的校园氤氲着一层薄雾。 正对校门的广场上，已经布满了展台，大一新生军训还没有结束，一群好奇的新生纷纷驻足观望，这才刚开学就有招聘会了，但是对他们没有丝毫感觉，而即便毕业的大四学生来说，这就是缓缓拉开的离别的序幕，也迟迟不愿走进来，所以活跃期间的志愿者以大二大三的学生居多。 徐璐此时心情大好，帮着来招聘的企业忙前忙后的。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就是年轻人旺盛的精力无处释放吧。 徐璐觉得这样的一天挺好的，学校刚开学没几天，课程还是不太紧张，大二的光景是大学四年最好的季节。没有了刚进大学校园的生涩，也没有大四即将离校的愁绪，更没有大三紧张的学业课程。这是这几天心情有点不好，自己的发小兰兰一早跑到校园自己的宿舍里哭诉，害得她也跟着骂起了那个人。 只不过兰兰的骂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几天，就又不断提起她的张勇又带她去吃了一顿好吃的，又送她一束她从来没见过的花。她不知道那花是张勇收拾包房，从客人手里接过来的。这年代操蛋的爱情，还有拿着花去ktv向公主表白求爱的？用不了一千块钱就能搞定的快餐，有人非的花更多的钱去自己煮汤喝，结果烫着嘴了，花不要了。 张勇不理解，兰兰也不懂，反正花是从她勇哥手里接过来的，自己满心欢喜，急不可待得给自己的好朋友打电话，弄的徐璐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刚替她去找张勇骂了一顿，这会两人和好了？徐璐记不清自己劝兰兰多少次了：“兰兰，回学校吧，以你的学习基础和聪明，只要肯下功夫，肯定也能考到平州大学的！” “璐璐，我不想读书了，家里也没人了，我想让自己过的自由点。”兰兰每次都是仰望着天空回答，但眼神里的迷茫却无法躲藏。 “兰兰，你哥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杜忠两口不是一直很支持你么？你回学校吧？”徐璐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 “如果不是遇到张勇，我可能还会回学校，现在回不去了。”兰兰继续一脸天真的说着。 “行，那你好好找个工作，别去夜场上班了，那里太乱了。”徐璐一步步的后退。 可兰兰始终不听她的劝说，徐璐也只能默默地守护着。 兰兰经常来学校找她，其实从外观上看，兰兰和她的同学没有一点区别，兰兰每次来学校都刻意装扮的像个学生，而两人一块出去的时候，兰兰则把她打扮的像是个社会人一样。 徐璐反而觉得这样的交互很适合两人，今天的徐倩穿着一件短袖，头发也扎了起来，一件白色的裙子是她最喜欢的款式，走起路来，随风摇曳的裙尾像是学校湖边的垂柳。 张勇每天都是夜班，早上回来的时候，周威已经起床了，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拿着昨天打印好的几十份简历准备出门了。 “做早上做的早饭，你吃点再睡，我去招聘会看看。”周威临走时说道。 “别着急，真找不到，哥们养你。”张勇打趣地说着。 “等你养我，人都饿死了。”周威对于这个多年的死党朋友，充满了“不信任”。 周威关上门，走出枣庄，来到了汝河路上，坐上了驶往平州大学的211路公交车上。 周威第一次来平州大学，刚一进门，就觉得和自己的母校太像了，同样是本地最好的高校，也是一所巨无霸式的大学，人多，校园大，正愁找不到招聘会的地方，远远就看见正对着学校大门的图书馆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无疑这就是招聘会现场了。 对于自己，周威有着无比的自信，在学校里，几乎拿遍了能拿到的所有奖励，学校已经考虑让他留校了，但是他一听说是学校保卫处，就连连摇头，想想以后要是也天天晚上拿着个手电筒去学校的情人坡驱赶没钱开房的野鸳鸯，被人骂的滋味不好受。 他心想，凭他这么硬的专业知识，去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应该不是问题。很快，和女朋友两人南下，一起入职深圳一家软件公司，但他为什么离职又回到省城平州，他没有和人提起过。 但是周威误会了平州，也可能平州辜负了周威，这座内陆城市，并没有多少适合周威的工作机会，转了半天的招聘会，只勉强投出去了三份简历。 周威有些失落，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从高处看着下面热闹的招聘会现场，年轻气盛的他有点不理解，在深圳，自己刚到，行李还没有放好，工作就定住了。回到家乡省城，这么大一个招聘会竟然没有适合自己的岗位。 这里就是“it荒漠”，这里的it行业就是卖电脑么？ 这句话是周威对着张勇埋怨的，可张勇听不懂，傻笑着说，去跟老杜干吧，我去替你说说。他工地上搬砖的人一直都缺着呢。 周威准备走下楼梯回去了，被一道身影挡在面前，周威没有认出来是谁，脑子里是遍历着：自己在平州大学没有熟人啊？ 此时女孩已经认出了他：“我们见过。” 周威抬头看着有些陌生的女孩说：“我不记得了，我并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啊。” “是的，你是昌南大学的，对吧？”女孩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见过？”周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在张勇家里。”女孩提醒了一句。 “哦，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早上找张勇那个女孩？”周威还是有些不敢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没有了那天早上怒冲冲的气场，转而一副安静恬然的面孔，两只水灵灵的会说话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而徐璐头发也扎了起来，不是原来披肩的模样了。 “认不出了？那天是兰兰给我做的造型。”徐璐继续说着，“我平时在学校里就这样。如果兰兰也来学校了，估计张勇见面都认不出她了。”徐璐笑着说道，她已经知道兰兰原谅了张勇，自己也就没有继续保持愤怒了。 “我还没见过兰兰，这几天一直在转招聘会，找工作。”周威不好意思的说着。 “听说了，张勇给兰兰说的。你有空么？我想找你聊聊兰兰他们俩的事，我听兰兰说，你是张勇最好的朋友。” 周威心想，徐璐可能早就看到了自己，只是没有走近过来，看着他准备离开了，才上前聊了兰兰和张勇 第5章 平州大学的荷花 对于周威来说，这是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和昌南大学不同，这里的行道树是自己陌生的法国梧桐，而自己的记忆里应该是香樟树，黝黑的树皮，树叶上永远挂着水珠。 人也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只是这氛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忽而宁静，忽而喧闹，忽而是乍到的羞涩，忽而又是离别的愁绪，让人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忆这里。 周威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知不觉被徐璐带到了八角塘中的亭子里。 徐璐一路走一路聊，周威似乎在无意识的回答着。来到亭子的徐璐停了下来，说：“坐一会吧。” 周威看这刚开败的荷花，低垂的莲蓬已经褪去了青涩， 开始迈向成熟。 “周威，你觉得张勇和兰兰合适么？”徐璐提出了自己窝在心里的想法。 “刚才听你说，我觉得他们两的情况太相似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还有这样巧合的人生。张勇家里也只有一个姐姐，其实张勇如果不是高三放弃了高考，他努努力，也有机会考进平州大学。”周威看着塘中的孤悬着的莲蓬，感觉好像一个人。 “是么，这样说的话，兰兰他们两太像了，我跟你说，如果不是兰兰的哥哥出事了，她现在也应该在这里，和这里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徐璐也有些惊讶，张勇和兰兰几乎是一样的人生版本。 “不过，我觉得张勇可能不适合你的朋友，两个完全相似的人，你不觉得太苦涩么？两个人应该是不同的剧本，或者是互补的剧本，这样的人生才能齿牙交错，两个人一起拼凑出来的生活才圆满。”周威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我觉得一样的剧本，更容易让两人心灵相通，这样组合的人生会更有默契。”徐璐显然不认同周威的看法。 “或许吧，生活是自己的，别人评判不了。”周威一副哲人面孔，说过之后，连自己都惊讶自己，或许也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的成熟吧，至于经历了些什么，周威不愿意触及，只在内心里发酵，等到揭开那一天，就是一壶陈年老酒了。 徐璐最后说道：“也许吧，反正兰兰现在全身心的投入，她可以为张勇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兰兰，或许张勇真的被老杜扔河里了。” 周威笑着说道：“我听张勇说过，不是如果，是张勇已经被老杜扔进去一次了，不过张勇也把老杜拉下水了，两人又一块游了出来。” “还有这事？”徐璐显然不知道这个细节。 “是的，杜忠很欣赏张勇，从那次以后，就一直想让张勇跟着他合伙干，张勇有自己的想法，没答应，他们两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吧。”周威继续说着两人。 徐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老杜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是兰兰护着张勇，不想伤到他。” 周威心里也默认了这个可能，杜忠他见过，手底下那么多人，那不是张勇一个人能斗的过的主。 时间快到中午了，周威看着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虽然被八角塘的亭子挡住了，但初秋的燥热还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而刚下课的学生也都抱着书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一下子，原本寂静的校园热闹起来。 周威对于今天的招聘会多少有些失望，起身准备离开。徐璐接着又说道：“兰兰他们两人的事拜托你多多撮合，兰兰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难过。” 周威点点头，说：“我尽力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徐璐这时才留意到周威手里拿着的简历，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投简历了吧？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工作？” 周威看了下手中的简历，有些叹气的说：“算是比较失望吧，机会不多，我回去再准备准备，过几天去人才交流中心看看。” 徐璐看着略微有些失落的周围说：“走吧，我请你去学校餐厅吃饭，这会已经中午了，而且我们学校外面比较荒凉，你出去也得饿着肚子回市区。” 周威想了下，来的时候的确这边只有几所大学，路两边都是学校的围墙，一个接一个，的确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不用管我，我自己去买点东西就行。” 徐璐掩着嘴笑出了声：“在这里，有钱也花不出去，没有学生卡，估计没人会卖给你东西。” 周威苦涩的笑了笑，说：“好吧，等我找到工作了，请张勇兰兰你们吃大餐，到时候一定得来。” 说完两人一起向餐厅走去。结果刚走出八角塘，就被三个学生拦住了。为首的一个拉着徐璐的胳膊，把徐璐拉向一边，另外两个男生堵在周威两侧。 徐璐气愤的甩开被拉着的胳膊，说道：“杨海峰，你干什么。” 为首的叫杨海峰的男子，用手指着周威说道：“徐璐，他是谁。” “管你什么事，我和谁在一块，和你有什么关系？”徐璐回答道。 “我不允许别的男生靠近你。”杨海峰说完，又对着另外两个男生说道：“给我揍他，出了事我负责。” 说完，两个男生就开始推搡起周威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哥们，滚一边去，我们杨会长看上的女孩，还轮不上你。” 徐璐赶紧伸出手臂，挡在了周威前面，说：“杨海峰，你信不信，你再敢动他一下，我就去广播室里把你的丑事曝光出来。” “好，徐璐，我看你面子饶过他这次，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在一块。”杨海峰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带着两个男生走远了。 周威不想在这里惹麻烦，毕竟他不是这里的学生，如今的他只能算是社会青年，如果在这里动手，就算是社会青年动手打学生了，他不想这么被冤枉。 徐璐看着有些懦弱的周威说道：“没吓到你吧？对不起啊，吃完饭我送你去校门口坐公交车。这几个人你不用理他们。” 周威淡淡的说着：“好的，我躲着他们几个就是。” 徐璐看着周威这样的表情，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一定有你的理由，想告诉我了，我不问你也会说。”周威似乎觉得这真的是偶然发生的意外，以后也不会再遇到了，他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毕竟他当下第一要务还是继续找工作。 第6章 第一个面试电话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味起来，徐璐竟然有一丝怅然的失落，并不是因为杨海峰的出现，也不是因为她没有劝说好周威来帮兰兰。这一丝失落，徐璐想了一天，也不知道是到底在哪里出现。 到了晚上，宿舍几个人都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才想起来的。那一丝失落，来自于周威对自己的冷淡，并不是说徐璐接受不了这样的冷淡，只是自从懵懂懂事以来，还没有那个男生站在自己面前而没有一丝慌乱不安的。 自己的美不是自己定义的，老天给的盛世容颜惊艳了身边的花草虫鱼，而今天周威站在自己身边，她竟然没有感到来自于周威的慌乱。那种慌乱是每一个成年男子站在美女面前都会有的，哪怕是他隐藏再深，那丝慌乱也会在不经意的某个眼神中暴露自己。 徐璐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而城市的另一侧，上夜班的张勇留下了周威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里发呆，米黄的灯光映射出一张迷茫的面孔。 接连几天的招聘会，周威场场不落，手里的简历越来越少，拿出来的公司招聘资料逐渐多了起来。张勇打趣的说道：“别去找工作了，去招聘会搜集这些彩页资料卖废纸，也是一门生意。” 周威只能苦笑，也知道这是好朋友在劝慰自己，这几天过的风平浪静，刚补办的手机号，又买了个新手机，拿着崭新的诺基亚3120，对着按键发呆，不知道该先拨那个数字。 人生三大慢,等人,钓鱼,等电话。周威已经深有体会。明天又是周末了，周末的晚上是张勇最忙的时候，而周末对周威来说是最无所事事的一天，因为这天没有招聘会。 张勇已经准备起床去上夜班了，周威也结束了本周的最后一个招聘会，回到了住处。张勇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周威说：“咋？又颗粒无收，不行跟我一块去上夜班吧？就你这学历，去我们绝对技惊四座。” 饶是多年的老朋友，张勇怎么说，周威也不会介意，稍微换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就很难让人接受。 周威把包放下，就去厨房准备收拾两人的晚饭，来平州半个月多，厨艺长进了不少。 屋里没有冰箱，周威回来时候随手在楼下不远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吃完饭再去上班吧，我很快就做好，一个人吃饭太没劲。” 张勇拍了拍周威说：“别灰心，你一定行的，好事多磨。” 周威不吭声，开始着手洗菜。水龙头哗啦啦的打开，水流声清越。刚洗完正在切菜，张勇拿着手机来到周威面前说：“电话，你电话。” 周威甩了下湿漉漉的双手，拿起电话接通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你好，请问你是周威么？我们是骆驼集团，通知你明天上午来公司面试，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哦哦，我是周威，好的，我明天需要带什么资料过去么？”周威被这突然到来的幸福击中了。 “不用，具体资料等到面试通过入职的时候再提交，明天先来面试。”这声音绝对是周威这两周以来听到最好听的声音了。 周威挂完电话，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然后取下围巾对着张勇说：“不做饭了，下楼，我请你吃大盘鸡，庆祝下。” 张勇也被这情绪带动了：“好，走，下楼奢侈一次。” 周威收拾了下，两人一块走出屋门，刚带上门，张勇拍了拍周威说：“你还有钱请我奢侈？” 周威头不回，眼睛盯着脚下的台阶说：“我请客，你买单，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张勇一边下楼一边说：“我都给你记着呢，等发工资了还我。” 两人嘻嘻哈哈的来到门口，这是一栋五六层的小楼，枣庄的村民都在自己原有的宅基地上，盖上这样五六层的小楼，每层都是四五间的一室一厅，租给刚来平州的年轻人。 老刘一如既往的坐在大门口，看着两人兴高采烈的从楼上下来，也笑着问道：“你们俩这是去领奖去啊，这么高兴？” “刘叔儿，吃了没？要不要给你带回来点？”张勇和老刘已经非常熟悉了，只是不是老刘叫什么，只是看着年纪，一直刘叔刘叔的喊起来了。 “没呢，也别给我带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老刘从深陷的椅子里站了起来，看傻了周威两人：“走吧，别看了，跟着你们年轻人，我老头也高兴高兴。” 张勇有点傻了，和周威对了下眼，似乎在说，“我就客气一下，这老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但老刘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的扇子也放到了一边，张勇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两个手指无声的数起了口袋里的钱，心想，“这笔账得记到周威头上。” 三人一行来到了村头的一家饭店，门头上“老狼大盘鸡”的招牌已经亮了起来，只是“老”字空缺。老板见有人进门，就上前招呼起来。等老刘出现，老板远远的喊道：“刘叔，您怎么也来了。哦，张勇，你们随便坐。” 看来老板对两人都不陌生，老刘说道：“正在门口坐着，这两年轻人非的请我吃饭，死活把我拉过来。” 周威张勇两人互相看看，这老头怎么这么能谝，我们就客气了让了下，就跟着来了。 张勇对着老板说道：“宋老板，来份大盘鸡，再把你那凉菜弄两，来几瓶啤酒，花生米给我备上啊。” 周威拉着张勇说，“别太奢侈啊，后半月还得靠你呢。” 张勇把嘴巴凑到周威耳朵边说：“一会把老头喝高了，让他给我们免一个月房租。” “这怎么能行？”周威显然对这个主意没有信心。 “你放心，按照我说的办，你只管把老刘陪好了，你啥都不用说，话我来说。”张勇笑着拍了下周威。 “好，为我们下个月不吃咸菜，今天晚上我拼了。”周威挺了下胸口示意接下了这个“任务”。 老刘刚和宋国青说完几句闲话，扭头看着正在嘀咕的两人说：“说啥的，大点声，让叔也听听。” 张勇笑着说：“刘叔儿，没啥，我跟周威说，一会我还得去上夜班，让周威多陪你喝几杯。” 周威瞪着眼看着张勇，内心生出了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第7章 公交车上的二师兄 周威不记得喝了多少酒，反正自己是被老刘和饭店老板宋国青架着回屋的。当张勇凌晨下班回来的时候，周威才醒过来。 “让你陪着老刘喝，你咋自己喝这么多。”张勇看着还有些迷糊的周威问道。 周威胃里一阵抽搐，又吐了不少，张勇赶忙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缓了过来说：“你不知道这老头多能喝，你走了，我们又喝了快一件。” “多少？一件？你们俩。”张勇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等会你去问问宋哥，他在一边看着呢。”经过昨晚一“战”，周威似乎和饭店老板宋国青也熟络多了。 “哦，喝这么多，老头也喝蒙了吧？”张勇继续关心着房东的“战况”，觉得上了年纪一老头，喝这么多，估计也懵圈了。 “不知道，反正他们俩送我上来的。这老头还有咱们屋钥匙？”周威模糊记得，老刘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房门的钥匙。 “你喝多了，房东肯定有钥匙，锁又没换。他还能送你回来？他没喝多啊！”张勇诧异的问着。 “羊羔，这要怪你，不提前探明敌情，就让我孤军深入，这老头太能喝了，我觉得那酒到他那就是水。一杯一杯的不停。”周威心想，要是你张勇早点跟我说说这老头的酒量，自己不至于“被俘”。 “我没跟他喝多，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能喝。”张勇的确不清楚房东的实力。 “不说了，我胃里难受，你记得明天晚上去上班，去把账结了。”周威又喝了几口热水，叮嘱了张勇。 “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张勇一边收拾着准备躺下，一边嘟囔着。 屋里靠墙处新买的床铺，也被周威吐的到处都是，没法睡了。张勇一边清理着一边数落着周威：“我看你没有喝多，把自己的床吐脏了，还知道跑我这睡。” 周威又睁开眼说：“吐藏了么？我咋不知道？” “你是彻底喝断片了。”张勇收拾完，把铺盖扔到卫生间，然后又和周威一起挤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一会两人都睡着了，当周威再次醒来，已经快八点了，初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屋子灿烂，门后穿衣镜反射过来的光，正好照射在周威的额头周威，周威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猛的坐了起来，嘴里说道：“坏了，坏了，今天还得去面试。” 不敢再多想，赶紧穿衣起床，卫生间一阵鼓捣，收拾起来，“哐当”一声把门带上，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的冲到外面。到门口时，见老刘又在门口数着来往的人头，嘴里喊道：“刘叔儿，你可害苦了我，我面试要迟到了。” 不等老刘说话，他一溜烟绕到另外一个岔口，朝着汝河路最近的公交车站奔去。 正好开往开发区的98路公交车驶过，周威跑到车后时，车辆已经启动了，周威一手抓着包，一只手冲着公交车摆手，嘴里喊道：“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 公交车司机从倒车镜看到了追赶他的这个年轻人，一边踩下油门，一边说道：“八戒，你坐下一班吧？”惹的公交车上的人哄堂大笑。 等周威气喘吁吁的坐上了车，车里有乘客打趣的说道：“师傅，走吧，二师兄上车了。” 车上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连司机也被这话接的笑了起来。唯独周威一人，还是喘着粗气说：“师傅，谢谢啊，谢谢。”，但是对于大家都看着他大笑起来，有点不知道所以然，一个劲的朝着车上的人点头抱歉，嘴里说道：“对不起，耽误大家了。” 车上的人笑的更厉害了，周威摸着脑袋，自己想到：咋回事，这么欢迎我？这真是一辆快乐的公交车。 平州城除了西郊是丘陵沟壑之外，整个城市都是一片平原，马路修的笔直，可以说四通八达。这些年，涌入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多，平州城也像摊大饼一样持续扩展，除了西边之外，另外三个方向都是连片的开发区。 但是几乎所有的中国城市，在本世纪之初的那几年，堵车是最常见的情况。不是有段子说：一对夫妻，一早妻子送丈夫去机场，飞往南国城市，结果丈夫飞机落地打电话回来，妻子还堵在路上，没有进家门。 周威不时地拿出手机，查看着时间，包里的地图摊在腿上，焦急的向外面看着。 “师傅，能不能开快一点，要迟到了。”车后面有人对着司机说道，周威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帆布包，包的正面印着“平州师范学院”的logo。 女孩也看到了扭脸回头的周威，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似乎是用微笑在和车上的人打招呼。 周威也跟着喊道：“就是，师傅，能不能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周威一喊，车上的几个早些时候上车的乘客又想起了刚才的笑话，跟着喊道：“就是啊，师傅，二师兄都急了，快点吧。”这些都是在开发区上班的人，一早醒来的精神大半被消耗在堵车的路上。又纷纷开始自己找乐。女孩上车也挺早，听到车上人这么说，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周威看向那女孩，也傻傻的笑了下，这惹得女孩笑的差点合不拢嘴了。 司机对着车上人说：“我也想快点啊，一早快2个小时了，还没有跑够一个班。”司机也埋怨起来越来越拥堵的道路了。 终于到站了，周威早早的就站在车门口，只等司机开门，就第一个冲出去。 车门终于打开了，周威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很快后面就响起了“哎呀”一声，好像有人摔倒了。周威急忙回头，是车上带着眼镜的女孩，而周威背后的包上挂着女孩的帆布包，女孩的肩膀磕在车门上，脚下没有站稳，倒在了公交车下车门一侧。 周威赶紧回身，扶起了女孩，嘴里说道：“对不起，真对不起啊。”看着女孩被蹭皱的衣服，嘴里不断的说着。 女孩伤的倒不是太重，只是脚踝有些扭伤，走起路来显得一颠一颠的。 周威扶着女孩坐在路边，有些焦急地说：“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歇会就好了，你赶紧走吧，看你有急事，是要迟到了吧？”女孩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对着周威说道。 周威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确实很紧张了，但是也不能把女孩自己丢下，毕竟是自己弄伤了女孩，说道：“没事，也不急，你去那？我扶着你走，我看你也挺着急的，真是对不起啊。”周威还在不住的道歉。 第8章 骆驼集团 女孩自己慢慢的站起来，试着一步步的往前走，脚踝不是那么疼了，然后对着周威说：“我没事了，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吧？我自己慢慢活动着，应该没啥事。” 周威心里已经放弃了今天的面试，说：“没事，你去哪，我送你过去，反正我已经迟到了。” 女孩有些惋惜的说：“哦，不好意思啊，又耽误你了。” 周威见女孩这样说，有点不知道所措，“别这样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你也迟到了吧？” 女孩“嗯”了一声点了头，两个同样迟到的人，心里互相升起一丝遗憾，遗憾之余又是一种感叹，对命运如此巧合的感叹。周威此时才注意起女孩，一身蓝色牛仔布裙，一个土灰色帆布包，大大的眼镜加上细弱的鼻梁上，遮住了小半张脸孔。 周威跟着女孩一侧，准备随时再去扶住对方，“你是平州师范的？” 女孩拿起帆布包说：“嗯，不过我不喜欢当老师。家里非要我去师范。” 周威说：“你在开发区这里上班？” 女孩挪动着脚步说：“嗯，上班两个月了，还没转正。” 周威笑笑说着：“很不错了，我还没找到工作，今天才来面试的，不过已经晚了，去看看人家还让不让进去面。” 女孩有些羞涩的说：“那怎么办？你去哪家面试？开发区这里的企业有好几个，都还不错。” 周威在公交车上就远远的看到了骆驼集团的标志，见女孩问起，就用手指了指前面那栋办公楼说：“就那，骆驼集团。一会去看看吧，不能面试再说。”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是叫周威吧。” 周威脑子顿时有些短路，“你怎么知道？” 女孩又笑着说：“昨天那个电话，就是我打的。” 周威也笑了：“这么巧啊，那太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迟到了。” 女孩又笑着说：“谁说迟到了？我还没去，你怎么会迟到呢？” “难道你就是面试官？”周威不清楚女孩的身份，觉得这么年轻的面试官，有些不可思议 “不，不，我不是，不过我没有过去，面试就开始不了。”说着，女孩指了指手里的帆布包，“你们的面试资料都在这。昨天拿回家加班整理了下。” 周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有，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很优秀。你是昌南大学的？”女孩若有所思的问着， “你记忆力真好，昌南大学，电子信息工程系，计算机专业，周威。”周威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肖雅丽，有机会成为同事。”女孩说着伸出了右手，周威轻轻的握住了女孩的右手，说：“谢谢你，你就是我的福星。” 肖雅丽哈哈笑起来，两个人走着说着来到办公大楼下面，说：“你先去会议室等下，一会我叫你们。” 周威目送女孩上楼，自己来到了会议室里，这是一间足足有两百平的会议室，深棕色的椭圆形会议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前的两排椅子上坐满了前来面试的人。周威见人已经坐满，只得在靠墙的一侧，坐了下来。 和围着桌子上坐成一圈的人明显不同，周威一个人坐在后排。他们应该是之前都认识的，在会议室里热火朝天的聊着 “骆驼集团办公室真不错，能留下来就好了。” “是啊，听去年的师兄说，他们福利待遇都很不错。” 周威听着他们的交流，终于知道前面这两排人的来历，他们都是平州大学的大四毕业生，虽然刚进入大四，但是学校已经组织了学生去企业实习了。他们这一批都是上次平州大学招聘会上被骆驼集团选中的准毕业生，提前进入企业实习的。 可能就他周威一个人不是平州大学的吧。看着这些比自己低一届的学生，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他们的昌南大学。 那时候他和薛丽还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作为学院学生会的主席和团支书，两人的结合成了学院瞩目的焦点。 周威看着前面的学生，回忆的大门瞬间打开了，薛丽的翩翩起舞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直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肖雅丽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为首的一人在会议桌最前面坐下，肖雅丽抱着厚厚的资料也坐到了靠墙的一排椅子上，左手悄悄垂下，朝着周威摆了下手，示意周威坐过来一些。 周威抬头看了下四周，弯腰附身坐到了肖雅丽旁边。 为首的中年男子环视留下四周，开始了他的宣讲：“大家好，很高兴各位平州大学的学子来到骆驼集团，……”后面的话周威没有听下去，肖雅丽不动声色的把抱在怀里的简历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的翻动到周威那一页，然后悄悄伸出了三根手指。 周威顿时明白了，等下他将是第三位进去面试的人。 为首的男子没有说太多，最后指了下肖雅丽说：“一会大家听我们员工叫大家名字，面试在隔壁小会议室--华山厅。” 男子话音刚落，围在桌子上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这是要华山论剑那。” “这次骆驼集团招聘的岗位还不少，大家都有机会留下。” 肖雅丽起身看着会议室里的人，说到：“一会我叫到名字的同学去隔壁屋面试，结束后可以直接离开，不用再回来，面试结果我会在三天后通知大家，请大家电话保持常畅通。第一位杨海峰同学，请跟我到隔壁。” 杨海峰从一旁站起，对着肖雅丽说：“我是杨海峰。” “跟我来吧。”肖雅丽说完，示意杨海峰走出来。杨海峰拉开后面的椅子，转身离开会议桌，周威正好就坐在他的后面，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在平州大学八角塘外，去往餐厅的路上，就是他，那天，身边跟着的是平州大学的校花徐璐。 周威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只是觉得这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凶狠，周威没有在意。杨海峰跟着肖雅丽走出房间，嘴里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小到没有人听得出来。 第9章 面试官的问题 从第一个人进去面试，周威悄悄的记下了进去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肖雅丽进来叫走了第二个人。 在周威的包里，装着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如果此时有镜头，大家可以俯身去看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周威不时的抬头看着屋里的人，听着他们的交谈，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边开始揣测着这些人的背景，专业，甚至以自己的视角去判断这些人能留下来几个，这些别人觉得很无聊的习惯，周威却品尝的津津有味。 “对面那个女孩，今天的妆比较重，眉毛细如柳叶，额头上那几根没法束起来的头发在空气中微微浮动，眼睛盈盈有光，在这初秋季节，竟然满含春意，她一会面试完，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周威没有直盯盯的看着对方，但是眼睛的余光里已经收集到了很多的信息。 “坐在对面最靠门的男生，现在手心应该出了不少的汗，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镜里显出了慌张的神色，这副眼镜应该是他临时借的，为什么不带自己的眼镜？可能自己那副眼镜已经带了很久，甚至看起来有些破损了。鼻梁上被新旧两副眼镜压出的血印，暴露出不少信息。” …… …… 周威心里像是比别人多装了一颗cpu一样，在考虑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面试同时，还在猜测着和自己同屋的人们的背后的故事。 第二个进去面试的人，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有点出乎周威的意料之外，看来前面那个人面试不是很成功。这是周威在肖雅丽刚进门还没有开始叫他名字的一瞬间，给前面面试的人下的“决断”。 “周威，该你了。”肖雅丽声音比刚才要平和许多，声音柔和。 周威起身跟在肖雅丽身后，肖雅丽悄悄地说道：“周威，加油。” 周威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随着肖雅丽推开华山厅的门，来到了面试官面前。 段石磊坐在一侧，中间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男子，年纪约莫有四十左右，肖雅丽坐在男子的另一侧，把桌子上的笔记本摊开，准备随时记录着什么。 段石磊招呼周威坐下，隔着几乎和刚才会议室相大小的椭圆形桌子，周威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对面。 段石磊说道：“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周威对于自己的自我介绍，早已经滚瓜烂熟了，再没有比自己更熟悉自己的人了。 周威介绍完，中年男子先开口说话：“你是昌南大学毕业的？我看你应聘部门是it技术支持。” 周威说：“是的，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去深圳工作过一段时间，写过几天代码。” “那你为什么辞职离开深圳？” “我是江北省人，不想离家太远了，就回平州来找工作。”周威淡淡的说道。 中年男子又说道：“从简历上你的专业能力很强，不过我们公司目前对这个岗位的要求不高，企业的信息化系统才刚开始起步建设，系统不完善，你有什么建议没？” 周威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建议，都是建立在对现状了解的前提下，现在我对咱们公司的情况还不了解，所以我没有什么建议。” 中年男子呵呵的笑了下：“你觉得你需要多久去了解情况？” 周威想都没有想，说到：“可能需要一年吧？” 刚说完，旁边的肖雅丽就一个劲的给周威使眼色，周威看到了肖雅丽的表情变化，也读懂了肖雅丽传过来的信息，只是他不想附和去编造一个没有意义的建议。 中年男子奇怪的问到：“需要这么久么？” 周威见对方已经说完，就又接着说到：“企业的信息化建设，应该符合企业自身的实际情况，这个实际情况不但是指企业规模，预算情况这些方面，如果这么简单，可能把企业的财务报表拿过来看上半天就够了。” “那你觉得还应该包括什么？”中年男子继续问道。 “还应该包括企业业务流程，主要部门员工构成，最重要的是企业一把手的风格。”周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中年男子不再说话，把头扭向一边，对着段石磊说道：“石磊，你有什么问题么？” 段石磊见男子把话题交给了他，就对着周威问到：“周威，我看你在深圳这家公司做的是软件开发，不知道你对计算机硬件了解怎么样？还有些外设设备？” 周威笑着说道：“我们学校一半的电脑都是我组装的。” 段石磊笑了笑，对着中年男子说：“韦总，我没有问题了。” 中年男子又看了下肖雅丽，没有说话，肖雅丽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一丝微笑，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画了几下。 段石磊接着说到：“周威，你有什么问题没？如果没有问题就先回去吧，我们会三天内通知你面试结果，请你保持电话畅通。” 周威说道：“好的，我能问下咱们公司的待遇么？” 肖雅丽接过话来说：“这个问题复试的时候我们会具体和你沟通。” “哦，好的，什么时候复试呢？”周威追问道 “三天后，如果通过面试，我们会通知你复试时间和方式。”肖雅丽干脆爽利地回答道。 周威说：“那我回去等通知。”然后起身向屋外走去。肖雅丽跟在身后，准备去叫下一位面试者。在把周威送出门之后，轻轻的说道：“周威，我看好你，韦总对你很满意，有消息我给你电话。回去吧。” 周威心里兴奋极了，但是外表丝毫没有流露出来，轻松的说道：“好的，谢谢你，你的脚还疼么？” 肖雅丽特意伸出扭伤的脚踝，脚掌压低，转了一圈说：“没事，好了，你回去吧。” 周威一个人走出了办公大楼，来到了门岗处，推开了门岗的门，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手里正在摆弄着一个收音机，里面吱吱呀呀的传来唱戏的声音，夹着撕拉的杂音，分辨不出在唱的是什么。 第10章 兄弟，给你松松骨 保安赵青林正在鼓捣着自己的收音机，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问到：“你找谁？” 周威低了下头说：“师傅，我是来咱们公司面试的，刚结束，想在您这坐会，等公交车来了我就走。” 赵青林上下打量着周威，说到：“保安室可不能让外人进来啊。” 周威不客气的拉了一张小马扎坐在门口说：“师傅，我不往里面进，就坐这等，早上出门脚扭住了，不能长站。” 赵青林见周威安安生生的坐在门口，也不再执意，继续拍打着手里的收音机。 周威见老头使劲的摔打，收音机还是“刺啦刺啦”的响。站起来走到赵青林面前说：“师傅，我给你看看。” 赵青林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你会修这个？”然后把收音机递拉过来。 周威接过收音机说：“我试试，您这有螺丝刀么？给我一把。” 赵青林拉开摆在窗口的桌子抽屉，在里面翻找着，很快拿出一把螺丝刀递了过来。 周威迅速的把收音机打开，翻弄着说道：“师傅，您看，这个喇叭的连接线快断了，接触不良导致，我给你重新拧上。”说着，把原来连接线掐断，重新剥开剩余的线材，又接了上去，递给赵青林说：“师傅，您试下，没问题了，我再把盖子合上。” 赵青林接过收音机，转到自己爱听的频段，豫剧《收姜维》的段落正在播放，清晰的声音传出，赵青林乐了，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真行。” 周威又接过收音机，重新盖上盖子，把螺丝一个个拧紧，递给赵青林一个完整的收音机，然后又回到门口坐在了那个小马扎上，然后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盯着办公大楼的门，手里记录着每一个面试的人出来的时间。 快到中午了，周威准备起身离开，赵青林叫住了他，“你等会，替我看下门，我出去下。” 周威只得重新坐下来，不时有面试的人从里面走出。不一会赵青林端着两份饭走了回来，把其中一份递给了周威说：“吃吧，我看你来这不只是等公交车，手上笔记本上写的啥，能让我看看不？” 周威看着青林递过来的饭说：“师傅，谢谢你，这饭多少钱，一会我给你钱。没记啥，记点今天面试的情况。” 说着就把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接过赵青林递过来的饭。赵青林说：“公司餐厅的饭，吃吧，就当你给我修收音机的工钱了。” 周威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赵青林吃的很快，把剩下的饭盒放在桌子下面，拿着周威放着的笔记本说：“我翻一下，没问题吧？” 周威嘴里饭还没咽下，明显赵青林给他打的饭比自己的那份多，说：“您看吧，没啥。” 赵青林看着周威嘴里塞满了饭， 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能吃，现在老了，吃不多了。” 周威也很快吃完了，擦了擦嘴说：“谢谢您，师傅，我还正愁不知道去哪吃饭呢，这开发区连个饭店都没看到。” 赵青林翻看着周威的笔记本说：“工人都在厂里吃饭，平时外面街上没什么人。”然后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说：“你还挺有心，把每个人出门的时间都记下了。” 周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今天面试的人太多，我想判断下自己能不能通过面试。” 赵青林笑着问道：“你很喜欢这份工作？” 周威回答着：“谈不上，我对公司还不了解，只是急着想把工作定下来，我是从外地来的，钱快花完了。” 赵青林显然对周威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身体在椅子往后仰去，说：“年轻人，不能为了工作而工作，你要想好以后干什么，男怕选错行，女怕选错郎！” 周威没有回话，细细的品着这句话。 周威见老头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自己悄悄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在桌子角上，又拿过收音机压在上面，然后悄悄转身开门，离开了门卫室。 周威对于今天的面试挺有信心的，在他记录的面试人员中，只有几个人的面试时间在二十分钟以上，他就是其中一个，对于那些进去四五分钟就出来的人，他猜测面试过程肯定不如意，对于第一次来面试的人，如果双方沟通很少，明显是有一方不满意。 这是周威自己总结的经验。 周威把笔记本放回到包里，沿着工厂围墙外的一排女贞树，走向公交车站。 大中午的开发区人更是少的可怜，秋老虎的威力让午后的人们更是懒得出门，忙碌了一上午的工人们，吃过午饭，纷纷在自己的工作区找了个空地躺下休息。 周威一个人来到公交车站，火辣辣的太阳把柏油路面晒的冒火，脚底板都似乎是踩在烤箱上面。 公交车更是大半天不见一辆过来，周威也不着急，反正下午没有面试，估计张勇还没有起床，回去也是无聊。 这时从街对面横穿过来三四个年轻人，跑到周威面前，说：“兄弟，面试完了？哥几个等你很久了。” 周威对这几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十分不解，问到：“等我？等我干啥？” 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圆领短袖的男子骂道：“等你干啥，你说干嘛，兄弟几个给你松松骨。以后出门注意点。” 说着，这四个人动手朝着周威身上招呼起来。周威被挤在公交车牌上，无法动弹，只得承受这些重击，双手护着头，缩着身子。几个人打了一会，停了下来，狠狠的说道：“兄弟，舒服吧，哥几个今天给你长点记性，以后别让我们在开发区再看见你，见一次收拾你一次。” 周威缓缓的挺起了身子，扭了下酸疼的肩膀，说：“我不认识你们，能不能让我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讪讪的笑了下：“兄弟，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赶紧滚。” 周威把包放在地上，双手握紧了拳头说：“我要是不走呢？” 第11章 平州第一战 为首的黑衣男子，看了下自己身边两个兄弟，骂着说道：“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就是来面试的。我们就守在你这，就算你面试通过来上班，我们也见一次打一次。” 周威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回复说道：“那我还看看你们拳头有多硬。”说完，握紧拳头跳起来朝着黑衣男子脸上砸去。 黑衣男子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周威打倒在地。另外三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喊道：“黑哥，你没事吧，这小子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黑衣男子咧着嘴倒在地上，骂道：“给我废了他，敢跟老子动手。” 说罢另外三人拎着拳头冲了上来，黑衣男子也从地上爬起，加入了战团。此时街上更是午后最热的时候，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几个人在地上扭打着，周威仗着自己年轻，身上受了不少拳头，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拳头，不管落到自己身上多少，只管对准黑衣男子一人。 这样的打架场面不常见，一个人追打着另外一个，而后面还有三人个的拳头都抡到了周威身上。周威目标性极强，只对准黑衣男子一人，另外三人他丝毫不理会。这三人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周威的套路，拳打脚踢也好，周威就是不理会，一个劲的对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急着对另外三人喊道：“你们瞎啊，把他给我拉住，往地上摁住。” 另外三人才醒过来，一个抱着周威的腰，另外两人一人抱一只胳膊，这才让黑衣男子缓了过来。 黑衣男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看着被三人摁住的周威，指了指说：“把这小子给我放在地上，让我好好修理修理他。” 说罢，三人一起把周威放到在地上，黑衣男子一只脚踩在周威的头上,狂笑着说道：“你小子还挺有劲，有股子狠劲，哥喜欢，不过你得罪人，黑哥今天要让你知道，在开发区这片，哥让你滚你就得滚。” 说罢，给周威甩了两个耳光，问到：“你小子滚不滚？” 周威又朝着黑衣男子啐了一口痰骂道：“爷爷想去哪去哪，你tmd有种别让我瞧见你一个人。” 黑衣男子“哟呵”了一声，对着周威又是一记耳光。周威耳朵顿时有些发木，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的疼，一个掌印叠在另一个掌印上，像是烧着的木炭。 周威牙齿咬的啃啃作响，嘴里继续骂道：“这仇老子记住了，你们几个，我一个个收拾。” 黑衣男子似乎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狠主，被几个人摁着还嘴里没句软话。 旁边一个细瘦青年说道：“黑哥，给这小子放点血，长长记性。” 黑衣男子嫳屑了下眼看着这个细瘦青年，没有说话。对着周威骂道：“好小子，哥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好好拾掇拾掇你。” 说罢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叫到：“兔子，带两个兄弟，把院里金杯开过来。”挂完电话，又对着另外三人说：“把这小子看住了，我兔子把车开过来，带他去河边耍耍。” 几个人放肆的笑了起来。 周威不住的挣扎着，但是两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是八只手。手腕被几个扭在背后，一股股血印缠在手腕处。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金杯货车从一个小路上开了过来，停在几人面前，黑衣男子一挥手，说：“把这小子给塞车里。” 几个架着周威就往车里塞。周威一只脚踩在车门口，几个人用尽全力把他往车上推。 就在胶着之际，接人背后传过来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差不多就行。” 几人同时扭脸看了过来，只见一个穿着骆驼集团保安服的老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苍蝇拍，站在公交车站牌一侧，见几人都看了过来，又用苍蝇拍朝着公交车站牌的立柱上拍了一下，一个苍蝇尸体粘在了立柱上，然后又用苍蝇拍轻轻的扫落到地上。 接着说到：“黑子，别在这闹事。差不多就行了。” 周威看了眼老头，正是刚才在门岗室帮他修收音机的那个，只是他还来不及问他叫啥。 黑衣男子抬眼看了下老头，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递了一根过来：“赵叔，你认识他？我也是替别人办事，赵叔，你就当没看见，我手里有分寸，教训教训这小子就行。” 赵青林没有接烟，用他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眼，用平淡的语调对着黑衣男子又说了句：“黑子，我说别在这闹事，差不多就行了。” 黑衣男子身后的那个细瘦青年有点发火，从后面走了过来，指着赵青林说：“老头，少管闲事，回去听你的收音机去。” 黑衣男子转身对着细瘦青年就是两个耳光，骂道：“滚蛋，这是我叔，你咋说话呢。” 细瘦男子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后边，黑衣男子又凑近了过来，对着赵青林说：“赵叔，这事您就别管了，您管了这一块，还能管到哪去？这小子有人要修理他。” 赵青林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别在这闹事。” 黑衣男子对着赵青林看了一眼，然后挥手对着自己的人说：“松手，今天放这小子一马。我们走。” 说完自己先一步上了车，另外几人也松开了手，依次钻进了汽车，留下一股黑嘟嘟的汽车尾气，向着一条小路拐了过去。 周威一瘸一拐的走到赵青林面前说道：“赵师傅，谢谢您，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吧？” 赵青林看着周威被撕破的衣服说：“走，跟我回去，洗一下再走吧。” 周威看了看自己被撕破的上衣，只得跟着赵青林回到了门卫室。 赵青林从门卫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周威说：“去洗洗，先换上吧，总比光着膀子强。” 周威心里猜想，这老头肯定认识打自己的那伙人，接过衣服说道：“赵叔，这些人您认识，给我说下他们人在哪，这事不能这么就算了。” 赵青林刚才看着黑衣男子的同样目光看着周威，说：“咋，你一个人还想跟他们磕到底？” 第12章 到底被谁打了? 赵青林拿出了柜子里的红花油，给周威伤口处擦拭着，幸好都只是破了皮，脸颊上有一块青紫肿胀。 周威不是神仙，即便是他平时心思缜密，对于刚来平州不到两周的他，怎么也猜不出来到底是得罪了谁，而且这几个人也没有下太狠的手，要不然周威可能就站不起来。 赵青林擦拭完，把红花油放回柜子，合上了柜门说：“你还挺有骨气，身上不疼么？疼了就喊一声，不丢人。” 周威把被撕破的衣服装进自己的包里，拿起赵青林给他的保安服，穿上还挺合身，打趣的笑着说道：“赵叔，我要是面试不成功，就来跟你看大门，这衣服就当工装了。” 赵青林没想到刚被人打了一顿的周威还能笑出声，“你还挺皮实，不想知道是谁打你了？” 周威想了想，说：“你又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 赵青林似乎从话里听出了不服的语气，说道：“我劝你也别找他们，他们几个今天也没下狠手，你要是来上班就来，他们也不会乱来；你要是主动去招惹他们，那事就不好管了。” 周威没有回话，转身准备离开，“赵叔，衣服我明天给你洗洗送回来。” 赵青林笑着说：“不急不急，等你来上班了给我带过来就行。” 周威忍着脸上的肿疼，笑着说：“你咋知道我能面试通过呢。” 赵青林笑着不回答他，朝他挥着手说：“回去吧，年轻人，这点伤，恢复的快。”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街上的酷热褪去了一半，走在树荫处，还有丝丝凉意，但是没有到下班时间，马路上还是没有行人，周威刚到公交站牌，98路公交车就停在面前。 回去的路上比较顺畅，没有早晚高峰那么堵车，进入市区道路，车辆才明显多起来。 周威拉开公交车窗，一股微风扑面而来，吹在脸颊青紫处，像一个姑娘的手，在轻轻的拂去疼痛，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不时还有灰尘钻进眼眶，周威眼皮不停的眨动。 周威把胳膊放在车窗框上，托住下巴，把头伸出窗外，此时他想让风尽情的吹着，不去思考刚才那场意外。他总是这样，如果他不想提及的事情，即便发生在上一秒，他也能把它远远的甩开，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他想记起，即便过了若干年以后，他也能丝毫不差的把以前还原出来。 这样的对自我的精准控制，让他面对任何事情，总是表现的张弛有度。这一点，就连后来徐璐的父亲都很欣赏。 公交车停在了枣庄站牌，周威下了车，走到马路对面，正是宋国青的“老狼大盘鸡”店。周威没有想进去，但是此时恰巧宋国青从店里走了出来，再过一个多小时，下班的人们都纷纷回来了，那是他生意最好的时候。 宋国青远远的就看见了周威，自从昨天在他店里和老刘喝了一场之后，宋国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个周威感觉很好，总想多走动走动。 “小周，下班了。”宋国青见周威走近，打起了招呼。 “嗯，宋哥，准备开张了？刚面试回来。”周威对于对自己好的人，也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热情，这也许就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缘故吧？ “咦？你脸上咋了？和人打架了？”宋国青看着周威脸上的青紫，关切的问道。 “嗯，遇到几个小流氓，干了一仗。”周威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向着村子里面走去。 刚把心里有一串问号的宋国青留在路口，又遇到了昨天一块喝酒的房东，老刘刚刚睡完下午觉没多久，靠在躺椅里，守在门口。别看老刘年纪大，那眼睛可真准，没等周威走过来，就冲着周威喊道：“咋了？和人干仗了？吃亏了？” 周威心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老刘，看出来吃亏就行了，还喊出来，生怕别人听不到。不过周威也不在意，在这里，认识他的人还不多，想丢人也没有人可丢的。 走到门口时，对着老刘伸出了拳头，说：“刘叔，你信不信，我今天一个人干到对方四个人。” 老刘憋着嘴，说到：“我信，要不然你这手上也不会破，要是只是挨打的话，你的手背上不会有伤。” 周威这时才发现老刘这人，观察的还挺仔细，就把握着拳头的手放在自己眼前，看着手背关节处的伤，心里想到：这老头说的对，要是挨打的话，手背上不会有伤。 此时周威脸上的肿胀比刚才更大了，只能咧着半张脸笑着说：“看来刘叔年轻时候也不少干仗，这么有经验。” 老刘笑了笑说：“赶紧回去洗洗吧。” 张勇租住的房子在五楼，再往上一层就是老刘养比特犬的楼顶了。平时这五层高的小楼，周威用不了一分钟就跑上去了，今天只能一步一个台阶的慢慢抬步。终于敲响了门，喊着：“羊羔，给我开门。” 张勇在屋里一边朝着门口走来，一边应和道：“你没带钥匙啊。” 张勇看见周威的第一眼的时候，是笑出了声的，“哈哈，这么快就面试成功了，还穿上工装了？不错，年纪轻轻就赶上保安了，小伙子有前提。” 周威一把抓过背上的包塞给张勇，说：“替哥们拿着，哥们要闭关疗养下。” 这时张勇才发现周威脸上的青紫，赶紧搀到床边：“咋回事？和人干仗了？伤哪了？” 周威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张勇说了一遍，然后说：“你去上班吧，我休息休息。” 张勇听完心里也在嘀咕：周威来平州没几天，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咋会被人堵在大街上？张勇越想越不对，嘴里开始骂道：“狗日的，老杜，给老子玩阴的，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周威，你躺着别动，哥们给你找回公道去。”说完从门口拎起一个床板，就要往外冲。 周威喊着：“羊羔，你听我说，不一定是老杜的人。” “咋不是，你来没几天，除了前几天你对那个徐三动手之外，又没有得罪别的人。即便不是老杜安排的，至少也是他的人下的手。”张勇说着就走到了门口。 周威扔着浑身疼痛从床上爬起来说：“你别急，这样你先去上班，明天回来了，我们一块去老杜那。” 张勇想了下，对，等明天带着周威一块去找老杜，让他老杜看看他的人下手有多狠。 张勇放下了床板说：“好，明天等我下班回来，我再带几个兄弟一块去。” 周威见张勇放下了床板，说：“你先去上班，明天回来再说。” 第13章 不是我干的 第二天张勇回来的比平时要晚，直到周威起床了，他才从外面回来，推开门就骂道：“md，平时称兄道弟的，遇到事了，一个个都往后退。” 周威正在对着镜子查看自己脸上的伤情，问道：“怎么了？” 张勇把自己的包仍在床上，狠狠的说道：“本来给几个兄弟说今天去找老杜讨回个公道，这帮人一听说是老杜，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昨晚上班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早上一个个都溜了。” 休息了一晚，周威脸上的肿胀没有明显变化，但是已经不像昨天那样火辣辣的疼了，劝慰着说道：“我看不像是老杜的人干的，那天我们去老杜那，他不是挺客气的。” “你不知道，老杜这家伙阴险的很。平时看着挺和善，谁要惹他了，他能追到人家老家去。”张勇给周威讲了老杜的故事，“上次有个给工地送钢筋的大货车，撞到了他餐厅门口的两盆花，两人吵了几句，他晚上派人跟着人家车，把车玻璃全给砸了。还把人锁在车里，车门给人用焊条焊上了。” 张勇越说越有气，嘴里不停的说着，“这事到不底。” 然后抓起扔在床上的包，从包里掏出几个包子，递给周威：“先吃两包子，一块去找杜忠这王八蛋去。” 周威刚吃完，两人正准备下楼，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喊道：“羊羔，开门。” 门打开了，一个满脸稚气的女孩站在了门口，脑后扎着双马尾辫，上身一件白色衬衣，下边是超短裙。女孩没等两人说话，就对着张勇说道：“羊羔，我问了我忠哥，他不知道这回事，肯定有误会。”然后对着周威笑着问候道：“你好，你是周威吧，我听羊羔说了好多次，我叫聂兰。” 这是周威第一次见兰兰，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勇站在一旁，对着聂兰吼道：“我兄弟刚才刚来平州，认识的人还不超过五个，除了上次教训了下徐三外，没有什么仇人，即便不是杜忠干的，也是他手下的人。”说完，张勇就要往楼下走，聂兰拉不住，只得跟着在身后，一边对着周威说：“周威，忠哥跟我说了，真不是他干的，我从他那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问他手下的兄弟。我们去问下也好。” 说着聂兰三人一起走出枣庄，穿过枣庄东头那块“着名”的空地，来到了杜忠所在的工地上。 掀开餐厅的门帘，此时吃饭的工人还没有完全散去。周威远远的就看到，靠近后厨的一排餐桌前 的空地上，围了一群人。这群人不像普通的工地工人，没有穿着工地上的服装。 聂兰一路小跑，提前跑了过去，围着的人看见聂兰，让出了一条路，张勇和周威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杜忠坐在一把临时拉过来的椅子上，面前跪着一人，周威一眼就认出了，就是那天把他和张勇带过来的徐三，那眉毛上的半截疤痕太过于明显。 杜忠一看张勇和周威，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周威跟前，看了看周威脸上的伤痕，已经从青紫变成了乌黑一块。 然后对着周威说：“兄弟，事肯定不是我的人干的，这不，徐三，你们见过，既然大家有误会，今天就让徐三当着兄弟们的面说清楚。” 然后又对着徐三说道：“三，你知道你杜哥的规矩。” 徐三抬头看着杜忠说，“忠哥，三跟着你不是一两天了，规矩我知道，忠哥不发话，兄弟们都猫着要走路，从来不主动惹事。即便和这位兄弟有过不快，只要忠哥不说话，兄弟我一个不字都不会说。” 张勇走到杜忠面前，几乎把鼻子蹭到对方脸上说，“杜忠，我张勇平时看你挺义气，没想到这么下作，找人把我兄弟堵了？那事因为我起，你有种冲我来。” 杜忠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下聂兰，满脸赔笑的说道：“兄弟，兰兰也在这，我是那种人么？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发誓不是我兄弟干的。” 徐三跪在地上，膝盖挪动了下，面对周威，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对着周威说道，“兄弟，事不是我干的，别说你们是忠哥的朋友，就算你们是路上的陌生人，忠哥不发话，我不会去惹你们，今天这事有点说不清楚。事不是我干的，但兄弟既然对我有误会，我没啥说的，这一刀白送兄弟了。” 说完，举起手里的刀就朝着自己腿上扎去，此时周威离的最近，眼疾腿快一脚踢飞了徐三手里的刀，然后把徐三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对着杜忠说道：“忠哥，我和张勇也就是来问问，即便不是你的干的，也没必要让徐三兄弟白扎自己一下。这事我信了。” 聂兰听完周威这样说，有点撒娇的拉着张勇的胳膊说，“羊羔，我说这事肯定不是忠哥的人干的，你看，你兄弟都说了。” 张勇看了下周威，又对着杜忠说道：“老杜，我兄弟刚来平州没几天，今天去面试，刚一出门，就被几个人堵上了，这事很奇怪啊？” 杜忠走到周威面前说：“兄弟，能不能给我说下，他们在那堵的你？打你的那几个人长什么样？我让兄弟们去江湖上打听打听。这亏咱们不能白吃。” 周威回复到：“在开发区，第二十三大街，领头的是个光头，大概三十出头，对了，别人叫他黑哥。” 杜忠听完，对着围在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出去给我打听下，这路人啥来头，先打听出来的兄弟找你嫂子领奖励。” 说完一群人纷纷散开，徐三留了下来，对着张勇周威说道，“羊羔兄弟，你们两位对我有误会，这样，等兄弟们把人找出来了，我带人给咱兄弟出气。”说完又对着杜忠说道：“忠哥，这事我必须去，要不然别人会说我徐三是背后使阴招的小人。” 杜忠对着徐三说道：“好，是我的好兄弟。” 此时周威站在几人外面，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脑海里一遍遍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忽然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第14章 楼顶相会 众人都看向周威，“是谁？”张勇第一个问道。 其实一开始周威就觉得动手打人的不是杜忠，但一时半会他也想不起到底是谁，休息了一个晚上，又来到杜忠这里闹腾了半天，周威脑子里的需要补齐的信息也逐渐完整起来，一个几乎不用再去验证的答案浮现在脑海。 周威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向聂兰，聂兰被周威这么一看，赶紧两只手在自己肩膀前面快速的摆了起来，说：“不是我， 不是我，虽然经常听羊羔说你，但现在咱们才第一次见面。” 周威也觉得这样盯着人家有点不太礼貌，赶紧笑着说：“不不，你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你，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哪里来的小美女把我们羊羔迷的神魂颠倒。” 聂兰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似乎觉得周威就是张勇的娘家人一样，能得到周威的认可，她心里无比开心。 张勇一拳打在周威的肩膀说：“说啥呢。” 这一拳正好打在周威的伤处，周威疼的咧开了嘴，“你下手真狠啊。” 张勇也想起来，周威浑身都带着伤呢，赶紧扶住周威，说：“叫你瞎说。” 聂兰噘着嘴，对着张勇说：“羊羔，人家小周是伤员，你这下手没轻重的。” 张勇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问着周威：“周威，你说到底是谁打的你，哥们替你找回场子去。” 一边的杜忠和徐三也附和着说：“是啊，兄弟，到底咋回事？跟哥说说。” 周威又看向聂兰，到嘴边的话又说缩了回去：“没事，你们不用管了，一点意外。”然后对着杜忠和徐三说：“忠哥，不用麻烦你了，把兄弟都叫回来吧？没事了。” 徐三最是冤枉，白白受了杜忠一记耳光，周威觉得心里有些愧疚，走到徐三面前说：“三哥，对不住了，上次有点急，这次又冤枉你了，这样，你要觉得心里窝屈，过两天我好了让你打两拳。” 徐三也是豪爽的人，见周威这样说，脸上露出了别扭的微笑，说：“兄弟，咱们不打不相识，这以后都是自己兄弟了。” 周威见误会解开，也不想把自己的答案在这里说出来，对着张勇说，“朕要回宫歇着，扶我回去吧？” 张勇也打趣的回到：“好嘞，周公公。” 两人互相损着对方，惹得杜忠几人也哈哈大笑。和大家告别，张勇扶着周威往回走，聂兰也小跑着跟了上来，扭头喊道：“忠哥，我跟着去帮忙。” 杜忠远远的喊道：“兰兰，先等下，你嫂子在给小周准备点药，等下你带着一块过去。” 聂兰只得回头丧气的说着：“哦。知道了，小羊羔，你先回吧。” 这一句惹的周威哈哈大笑，这一句小羊羔，把张勇喊的满脸通红。一路上周威学着聂兰的声音不停的取笑着。 两人回到屋里，张勇对着周威说道，“谁打的你，连我也不说么？是不是和兰兰有关？” 这一对好兄弟，有时候不用说话，一个别人不在意的动作都能让对方明白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周威用手轻轻按了下脸上的乌黑肿块说，“就算是吧，这事我自己解决，你赶紧睡会吧，我去楼上斗狗玩去。” 张勇也不多说，两人心里似乎有一种默契，他知道周威不会轻易放下这事，他只是不想让兰兰过度担心。 周威关上门，缓缓的走到楼顶，听到有脚步声，房东老刘养的比特犬就开始狂吠起来。周威还走到楼顶，就骂道：“你这玩意，叫什么，小心把你炖吃了。” 楼上也传过来一个声音，周威一下子就听出了是房东老刘，“炖吃了也无济于事，狗肉不行，你得炖个母鸡，这样身体才好的快。” 周威有些惊讶，自己昨天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老刘，他咋知道自己受伤了？ 周威带着猜疑走到了楼顶阳台上，老刘指着旁边的自己经常坐的椅子说，“躺着吧，受了伤也不好好养着。” 周威笑了笑说：“刘叔咋知道我受伤了？宋老板跟你说的？” 老刘没有看周威，继续把从菜市场捡的碎肉屑往狗笼子里塞，说：“还用他说，枣庄没有我不知道的事，闻着味就知道发生了啥。” 周威没有接话，老刘已经把肉都扔了进去，拿过一片抹布擦掉手上的油腥，说：“小周，这平州有些欺生，你刚来，最好别去惹事。”然后双眼紧紧的盯着周威 这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周威虽然认识老刘时间不长，但从这样一种异样的眼光中，周威似乎读出了不少信息。 周威还没有说话，老刘又说了一句让周威有些心惊的话来，“你看出了什么？” 周威赶紧支支吾吾地说，“什么，什么看出了什么？刘叔啥意思？” 老刘转而目光柔和，一副弥勒佛的憨态笑容说：“没什么，年纪大了，眼睛看东西久了就发酸。” 两人的目光都松弛下来，似乎刚才的对视不存在一般，周威第一次觉得这老头不简单。而周威的表现也惊住了老刘，几十年来，他经历了太多，见了太多的人，然后像周威这样，能让他觉得不一般的人，还不多见。 周威到底哪里不一般，他又不是三头六臂。只是人和人的差距往往在一瞬间，可能优秀的人和平庸的人的区别就在那三五秒之间。如果真让老刘去评说，他从周威的眼神中读出了了什么，他会说，有光，他眼里一丝难以察觉的光。 周威觉得这老头的眼光真毒，好像能看透别人的内心一样，这可能是经历太多人事之后积累下的经验。周威能在分毫之间快速转换两种不同的意念，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人看不出上一秒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精”，而老刘给周威的看法是“非同一般的人精。” 楼顶后来的谈话，平常无奇。但从这一个上午，周威开始有意无意的经常找老刘说话，而老刘似乎也接受了这样一个现状：就把周威当做徒弟一样多教教吧。 第15章 脸谱 亳州路，是平州城的另外一条主干道，就在汝河路的东侧，似乎是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一条路，两旁全是低矮的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房子，高不过五六层。路两旁植槐，浓密茂盛，连中午太阳的强光也很难穿透，只落下了斑斑点点，到了初秋的傍晚，清凉入水，行人走过十分惬意。 这是一条平州城少有的，在白天不堵车的城市主干道。稀奇的地方还不止这些。 到了太阳彻底西沉，夜幕掩合，别的地方都恢复了宁静，亳州路开启了车水马龙的一幕。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更是热闹。 张勇今天来的有点晚，本来想带着周威，让自己兄弟也体现下这“盛世繁华”。可周威把乌紫的脸伸到张勇面前，“我这样过去，是不是有点吓人？” 张勇想了想，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既然周威不想出门，就改天再说了。 从远处看，脸谱和这里别的房屋没有不同，楼层不高，只是体型有些庞大。走近了看，围着外墙一圈的装饰灯把这栋体型庞大的建筑映衬的金碧辉煌。张勇走到门口，几个和他装扮几乎一样的青年冲他摆了摆手。 推开门，挑高十米的大厅里，抬头向上看去，犹如星河沉落，高远而深邃。两侧的墙壁上长着小翅膀丘比特拿着弓箭，在圣母玛利亚的温润目光里，瞄准前方一群刚出浴的赤裸美人图，几个立柱上也像是镶嵌了宝石一般，流光溢彩。 门口两侧一排超短裙，黑丝袜，空姐装的美女恭敬的站立。 见张勇进来，几个熟悉的冲他挤眉弄眼的说：“羊哥，晚上有客人约么？我今天可以外出。” 张勇走近和他说话的美女，伸手拦住后腰，咬着耳朵说道：“是么？那是不是先去试炼下？看看火力如何？” 美女赶紧推开张勇后面那只不老实的手，说：“不怕兰兰把你骟了。” 张勇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美女：“她敢。”说完就朝里面走去。 一间衣帽间里，几个和张勇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聚拢在一起说着什么，还不时的放声大笑。 大家见张勇进来，就散开了。张勇打开属于自己的小格子，把包塞了进去。这时背后走过来一人，搂着张勇的脖子，戏谑的说：“张勇，昨天不好意思啊，一个小姐被客人带走，被客户投诉了，一早就被熊哥叫去，骂了我一顿。” 张勇转身，看着男子说道：“没事，解决了。” 男子见张勇脸上不悦，又说道：“张勇，你心里有怨？我韩建伟要不是被熊哥叫住了，你的场子我能不去？” 另外几人也围了过来说：“张勇，你别这样，兄弟们昨天是真有事，要不这样，明天，就明天，明天早上我们一块过去。” 张勇见众人这样说，有些冻结的脸孔打开了，笑了出来，一把拉过韩建伟的脖子，说：“真没事了，你们这是干嘛。要真有事我能不给你们说。” 韩建伟见张勇这样说，也跟着说道：“张勇，咱们几个人是啥交情，说点大话，命交给你，我们都没话说。你也知道熊哥，说一不二的人，再说我带的人被客户投诉了。” 张勇急忙问道：“咋样，解决了么？昨天客人带走的谁？” “谁，还能是谁，除了丽丽还有谁，你说出来做，还挑客人，给钱不就行了，眼睛一闭，人往那一躺，还有啥。”韩建伟埋怨完，看着张勇，眼神里似乎有所求。 张勇看着韩建伟这眼神，有些不解：“咋了，这样看我。” 韩建伟见时机到了，有些乞求的双手合十，对着张勇说：“张勇，求你件事，丽丽我是带不了了。你带吧？” 张勇看着韩建伟，“少来，你带不了，我就能带了。” 说着一群人走出了衣帽间，纷纷来到大厅。熊哥早就来到了前台，对着前台问道：“兰兰今天没来？” 刚接班的婷婷说：“熊哥，兰兰休息，我们轮班。” 熊彪面露淫笑的点了点头，这时看见张勇一群人走了过来，就伸出双臂，朝着上空挥手，示意所有人到他跟前。 四散各处的男女纷纷聚拢过来，张勇，韩建伟等人也走了过来，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纷纷找到各自的领班，站到了张勇他们身后的。 熊彪见人都到齐，开口说道：“都打起精神来，领班经理报一下今天预约客人的情况。从张勇开始。” 张勇扭了下脖子说：“十间都订出去了，还有两个客人找我，等大家有空余的房间了，我再回客人。” 熊彪听完，鼓着掌说：“好，张勇不错，这个月又是爆满。” 剩下的人也纷纷报完自己的数字，熊彪又说话了：“你们跟张勇学学，人家为什么房间不够用，你们呢？这个月没完成的，下个月你们自己看着吧。做不下去就换人。” 熊彪说完，大厅里静的骇人。似乎都知道换人意味着什么。 熊彪说完，又把头向后伸去，对着张勇身后的女孩开训道：“你们也看看自己这个月的业绩，没达标的，准备接受再培训吧。” 顿时后面的女孩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熊彪又朝后看了看，说：“有话大声说，让大家都听到。” 女孩又恢复了平静，熊彪见没人再说话，对着所有人说道：“开始干活。” 聚拢在一起的人又纷纷散去，张勇一个人来到大厅的沙发处，正准备从西装里掏烟，背后一阵迷人的香水味袭来，一双白玉般纤纤玉指，夹着一支烟递了过来。 张勇扭脸一看，一张清新脱俗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之内，只是双眼有些迷离，似乎被一层雾蒙着，看不清别人，也让别人看不清自己。 张勇接过烟，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一团灰色烟雾在眼前升起，把自己的双眼也挡住了。 “丽丽，谢谢，你也抽红塔山？” “是的，勇哥兜里也是红塔山吧？”女孩脸上的笑似乎有些无奈。 第16章 杜忠要带着老婆来夜场玩 张勇也起身站了起来，两个人守着一扇窗户的左右，两根同样的烟用同样的温度各自燃烧着，各自沉默。 “昨天遇到什么了？”烟快要抽完了，张勇把烟头在窗台上掐灭。 “没什么，遇到不爽的人。”丽丽的烟似乎抽的慢一些，话也不紧不慢的说着。 “用不用帮忙？”张勇觉得他应该这样问问，即便韩建伟已经和他说过，让丽丽跟着他，他没有回答，一半是想问问丽丽的意思。 “不用，跟着谁都一样，会遇到不同的客人，客人来了，不还是一样要去陪着。”丽丽的话很轻，但是意思很重。自己摆脱不了这样的身份，即便离开平州，也一样会问到不爽的人。 张勇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半天才说道：“你要是自己不想，没人能强求你；你需要的话，我去帮你给熊哥说。”说完，张勇离开了，走到门口，拿出电话。今天的客人怎么还不来，得抓紧问下人到哪了？ 过了一会，门口的车越停越多，有来送人的，也有直接开进后院的，人刚一离开车，就左右搂着步入了大厅。再往里走，各个房间里都像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般的热闹，可走廊里却是静的能听见心跳。 花了几千万的装修费用，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不是一般的好。张勇的客人一拨拨的都来了，带着自己那组的小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进，又一个一个出：“老板晚上好！”齐耳悦听的问候道。 人都安排好了，张勇带着剩下的人出来了，高潮已经到了，余波正酣；而此时张勇已经有些疲惫了，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可能是白天没有休息好，刚过十二点，就有点困了。提前散场的客户，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自己那组小组也架着喝多的客人，送到门口，有的替客人打开车门，还有一些跟着上了车，没有再下来，至于去哪了，那不是张勇考虑的了。 大多数人的一天都已经结束了，而这里的人的一天似乎是日当正午，热火朝天的卖力耍弄着。 张勇正准备起身找个空的房间休息一会，兜里的手机响了。张勇拿出来一看，杜忠。 张勇有点不想接，杜忠找他，肯定是兰兰又在杜忠面前说什么了。兰兰的哥哥因为杜忠进去五年，这三年以来一直都是杜忠把兰兰带在身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看着。 杜忠也一直警告张勇，不要伤害兰兰，不要让兰兰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可兰兰非的也要跟着张勇来脸谱上班，实在没办法，去前台做收银吧。这个职位算是这里面最干净的了。 张勇咬了下，摁了挂断键。 可马上杜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张勇再一次摁断了电话。 杜忠的电话又马上打了进来，张勇只得接通了电话，“喂，谁啊？” 杜忠粗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说：“张勇，干嘛挂我电话。我找你有事。” 张勇似乎习惯了杜忠这样的说辞，赶紧说道：“老杜，兰兰没跟我在一起，她不在我这里。” 杜忠说：“我知道，我没问你兰兰，一会我要带几个朋友过去，你房间给我留一个。” 张勇更是惊吼道：“忠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不接待，你去别的地方玩吧，你老婆要是知道你来我这了，还以为是我带你来的。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杜忠戏谑地骂道：“赶紧的，给我留着，敢让下不来面子，我还把你扔河里。” 张勇笑着说：“那我一定也能把你带下水来。” 杜忠嘿嘿的笑着说：“我说真的，兄弟，给我留个房间，漂亮妹子别让人都带走了，也留着。今天哥招待你个重要客人。” 张勇哈哈大笑地说：“想出来玩就出来玩，你还能招待啥重要客人？房间有，妹子也有，我主要怕你媳妇，回头再用她那锋利的指甲挠你脸。” 杜忠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你放心， 这次你嫂子也去。” 张勇愣住了，“老杜，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没听说过出来玩带自己媳妇的？” 杜忠压低声音说，“好了，好了，我半个小时后过去，面子给我撑住了。”然后杜忠挂断了电话。 张勇看着手机，摇摇头笑了笑。然后顺着走廊往深处走去。 在这个会所最深处，张勇推门而进，这个房间是今天临时给张勇的多预备的。 屋内一阵骚乱，黑暗中，传出韩建伟喘着粗气的声音，“谁，也不敲门就进。” 张勇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打开了灯，笑着说：“别出声啊，我闭着眼呢，赶紧收拾收拾走，一会来客人。” 至于韩建伟带的是谁，张勇不想知道，眼睛紧闭着，粗催着：“快点，我还得找人打扫下，这么急着办事，对面就是酒店，开个钟点房就行了，就你这水平，十分钟？” 然后哈哈大笑。 不一会，两人分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临韩建伟出门的时候，被张勇一把拉住，此时张勇也无所顾忌的睁开了眼，笑着说道：“韩大头，你玩的挺花啊，小心哪天被人割了老二。” 韩建伟打趣的说道：“兄弟，哥们有个愿望。”然后冲着张勇伸出了三根手指。 张勇笑着说：“三十个？你早就够了吧？” 韩建伟笑着摇了摇头，张勇继续猜着：“三百个？你这也快够了吧？” 韩建伟继续摇了摇头，张勇一巴掌打在韩建伟的头上：“三千个？你tmd不想活了。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床上。” 韩建伟准备回“击”一下，被张勇机敏的躲开，然后推了他一下，说：“赶紧走，客人快来了。” 韩建伟被推开了两米远，冲着张勇笑了笑，说：“想不想知道刚才是谁？” 张勇笑着说：“你tm，我要想知道，还用你告诉我，老子自己睁眼就看到了。” 韩建伟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别人会，你不会。” “老子睁眼不睁眼，你md会知道？” 韩建伟已经走远，头也没回，就说着：“我相信你说的话，你说你闭眼了，你就不会睁开。” 第17章 姜丽娟来了 张勇叫人过来收拾了下屋子，把水果，酒水提前安排好，叫人送了过来，然后回到后边的休息室，把闲着的小姐都叫了出来，交代了几句话，就立刻来到了门口。 碰巧遇到刚送走客人的韩建伟。 韩建伟帮客人合上车门，回到张勇面前，说：“怎么？这个点还有客人要来，你生意可真好。” 张勇笑了笑了说：“这生意我还不知道怎么接，弄不好就得鸡飞狗跳。” 韩建伟轻轻了推了下张勇说，“你这人，有生意还挑三拣四的，你要不接，我来。” 张勇笑着说：“滚一边去，今天这样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接。” 韩建伟讪讪的笑着：“你第一天入行啊，咱们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 两人正在说，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门口。两人都不注意，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套规规矩矩的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似乎是刚洗过未曾吹干，脚上的拖鞋有点不适应外面的台阶，差点摔倒。 张勇赶紧上前扶住了女人，而一旁的韩建伟赶紧回到大厅，心里想：这肯定是那位客人的家属找上门来了，这架势要闹起来可不太好看啊，赶紧爬到前台，对着婷婷说：“婷婷，不好了，有客人家属找上门了，你赶紧准备劝架，别闹大了。” 女孩似乎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大脑短路了三秒钟，但是很快明白了，从前台绕了出来，跟着韩建伟一起来到门口，准备把这女人安顿到会客室内。 两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张勇带着女人走了进来。 韩建伟不停的使着眼色，婷婷也跟着立刻迎了上去。 张勇对着婷婷说道：“婷婷，你忙你的，我来安排。” 听到这里，韩建伟想起来了刚才张勇说的话：这客人真会闹得鸡飞狗跳。但是既然张勇挡下了，他应该有办法处理。 张勇带着女人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拉开门支支吾吾地说：“嫂子，你怎么来，老杜……” 女人就是杜忠的老婆---姜丽娟。姜丽娟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这里的一切又似乎比较熟悉，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跟着张勇一块来到准备好的房间，围着桌子上准备好的水果和酒水说道：“羊羔，你们这里装修的不错啊。” 张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想到杜忠敢带着老婆一块来这种地方，更没有想到姜丽娟会自己提前过来。 见张勇支支吾吾不说话，姜丽娟呵呵笑了下，说：“你别紧张，今晚你杜哥有个重要的接待，我来提前打打前站。” 见姜丽娟这样说道，张勇松了一口气，“嫂子，你们两口子这把我吓得。” 姜丽娟狐媚的对着张勇说道：“羊羔，去，去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叫过来，我替你杜哥选一个。” 这一句话更是惊到了张勇，还有让自己老婆来夜店给老公选小姐的？张勇有点木化在原地，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说：“嫂子，你放心，我看着杜哥，他不敢乱来，我只让他替朋友叫，我坐这陪着他喝酒，替你监督他。” 姜丽娟哈哈大笑，“我们老杜，我对他一百个放心，不过今天晚上比较重要，不能让他坐这干喝，也得活动起来，不然别人还以为有啥事瞒着对方，不好。” 此时张勇脸上已经渗出一层汗，他到不是怕杜忠，他是怕杜忠的老婆恼火了，连他一块挠，张勇臆想了下被姜丽娟挠的血淋淋的脸，心里有点害怕。 张勇继续说道，“真的，嫂子，我今晚啥都不干，就坐着看着老杜。” 姜丽娟坐了下来，拿起桌子预备好的一片西瓜吃了起来，说：“快点，去叫人，一会老杜带着人过来了。” 张勇只得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打了个手势，一会，十几个衣着空姐服的女孩依次排列进了屋子。 姜丽娟差点被吓到，“张勇，你们今天晚上是啥主题？都穿这样？” 张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工作需要，都是工作需要。” 姜丽娟看也不看，就对着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女孩说：“不选了，就她。剩下的回去吧？” 张勇安排剩下的女孩退出房间，把姜丽娟叫住的女孩留住，对着姜丽娟说道：“嫂子，这是冰冰。” 姜丽娟打量了下女孩，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又从桌子上拿起一片西瓜塞到嘴里说：“羊羔，你杜哥一会到，我先回去了。结束了你们一块回来。我和兰兰在家等你们。” 张勇跟在姜丽娟身后，两人一块穿过大厅，把姜丽娟送上车，直到看不见那辆桑塔纳的车牌号，才扭身回到大厅，立刻韩建伟带着几个人一块围了过来，“张勇，啥情况，这是哪位？” 张勇看了下周围的人，拉着韩建伟的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人，老杜的老婆，姜丽娟。” 韩建伟还有些没太听清，过了有三秒才反应过来：“杜忠？你不是昨天还叫人去找杜忠干架的么？今天他老婆就找上门了？” 张勇笑了笑说：“这叫驭夫有道。”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人围着韩建伟问到：“韩哥，啥意思，杜忠。就是枣庄那片儿的老大杜忠？” 韩建伟对着几个人说：“少打听，小心杜忠把你们一个个都扔河里。” 几人纷纷对着韩建伟打听起来，这杜忠和张勇到底什么关系，一会要带人去找杜忠讨公道，一会又亲的好像是自己家兄弟。这两人有仇，还是有恩？ 韩建伟打发完几人，自己跑到沙发边点了根烟，心里思忖到：“幸好早上没有跟着张勇去找杜忠麻烦，真干起来了，我以后和杜忠成仇人了，这张勇跟杜忠还是称兄道弟的。” 张勇又站在了门口，虽然他对杜忠，一直都是“老杜老杜”地叫着，但心里边还是挺佩服他的。对于姜丽娟， 他更是早就从内心接受了“嫂子”这样的位置。 想到这里，兰兰那有些稚气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这个外表看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女孩，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每次想到这里，张勇心里都乱得如麻。 第18章 黑暗中的情愫 张勇被一个人从门口的台阶处拉了下来，正想骂人，一看原来是杜忠的兄弟徐三。徐三把张勇拉到一边，低声的说道：“张勇，忠哥已经到了。” “到了，人在哪？我一直在这，没看见啊？”说着，张勇又朝着左右两边找寻着杜忠。 徐三摇摇手，低声说道：“别找了，忠哥在车里，已经停后院了。忠哥让我过来问你，你们这有后门吧？前面这有摄像头，客人不想露面。” 张勇笑了笑说：“啥客人，这么隐蔽。” 说着两人一块来到后院，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一个角落里，车已经熄火，走近了才隐约看见车里面还有三人，杜忠从前排座椅上下来，问到：“羊羔，你嫂子来过了吧？你前面带路。” 张勇也没多想，转身就说：“走吧，老杜，嫂子给你叫了个，在屋里等着呢。” 张勇头也没回，只是听见背后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徐三也和自己走在最前面。 脸谱的后门开在一个小巷子里，白天这里堆满了杂物，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把杂物挪开，平时基本没有用过。只有到了深夜，他们自己人，偶尔从这里来到后院躲会儿清静。 至于后门到底是干啥用的，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有真正派上用场。 张勇和徐三率先来到后门，推开门，吓了一跳，因为门内也有一人正要推门出来。 对方惊叫起来，张勇一看，是丽丽，赶紧拉住了她，用手捂住了丽丽的嘴，说：“丽丽，是我。” 丽丽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内心扑通扑通的，胸前饱满的两团酥肉也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不知道何时，丽丽已经换了空姐服，上身只穿着一件抹胸，下面是一条不能再短的超短裤，脚上的水晶鞋也因为被张勇一拉，崴了一只脚，白色的水晶鞋也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勇哥，你吓死了我。”丽丽不停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白皙的脖颈像是刚摆脱了束缚一样喘着气。 “别叫，带个朋友过来玩，你先一边坐会。”说着，张勇拉着丽丽来到了离后门不远的一个屋内。这是一间存放保洁物资的房间，平时很少有人进来。 屋内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张勇说：“丽丽，委屈一下，客人走了，你再出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丽丽一把拉住张勇的手说：“勇哥，我害怕。” 张勇用手拦住丽丽的头，轻轻的拉到自己胸口，把丽丽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下，说：“不怕不怕。人很快就走了。” 说完，张勇走了出来，徐三已经带着杜忠和另外两人从后门进来了。 张勇带着几人，熟练的穿过会所内的走廊，来到了提前预定好的房间。 杜忠拉开门，抢先一步进来，见一个女孩已经坐在那里，直接做到女孩身边，拦住女孩柔弱无骨的细腰，对着张勇说：“羊羔，剩下的你去安排吧。” 张勇和徐三一起走了出来，十几个提前准备好的女孩被张勇叫了过来。此时丽丽也从保洁屋里走了出来，一个人躲在远处，透过人群看向这里。 张勇正准备带人进去，被徐三拦了下来，说：“忠哥交待了，让小姐们进去，咱们就别过去了。” 张勇被这个意外惊了一下，很快就笑着说：“行，老杜做事神神秘秘的。” 张勇和徐三两人守在门外，不一会，没被选中的女孩都纷纷走了出来。 张勇接过徐三的烟说：“什么客人？一个人叫三个？老杜这次要大出血啊！” 徐三笑了笑说：“忠哥要干件大事。” 张勇听完，转身就走，不再多问什么，什么大事小事都和自己无关，不让他带人进去，乐的清闲，准备继续找地方眯一会。 此时已经有不少客人离场，会所内空余的房间多了起来，张勇找了一处没人的房间，来到最里啊面的沙发上，准备躺下睡一会。 不一会门又被推开了，来人也没有开灯，在黑漆漆的房间内，张勇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来到自己身前。 原本已经躺下的张勇猛的坐了起来，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跟前，是丽丽。 “丽丽，我来这躺一会，有点困。”张勇又准备继续躺下。 “勇哥，你带来的人我认识。”丽丽轻轻的说着。 张勇半躺的身体就立刻坐了起来，说：“丽丽，别瞎说，咱们不用管他是谁，给钱就是客人。” 丽丽不再说话，似乎的默认了张勇的话，然后也靠着张勇躺下的位置坐了下来，说：“勇哥，你累了躺我腿上吧？” 张勇没有丝毫迟疑，把身体往前挪了挪，把头枕在丽丽的腿上说：“舒服，还是有个枕头枕着舒服。”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静的像是外太空一样，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 张勇是真的困了，躺下就睡着了。不一会，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张勇又睁开了眼，丽丽那纤纤玉指正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见张勇醒来，赶紧缩了回去。 血气方刚的张勇，一手抓住了正要缩回去的手，顿时，一股温凉传导全身。细弱无骨的手被张勇紧紧的抓着。 “勇哥，轻点，疼。”丽丽轻轻的说道。 张勇猛的坐了起来，把丽丽抱在怀中，放在自己的腿上，丽丽明显被吓了一跳，有些颤抖的身体缩在张勇的怀里。 张勇觉得内心的欲望升起，两人不说话，喘着粗气。丽丽从张勇身上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又俯身蹲了下来，双膝跪在张勇身前，一只小手放在张勇腰间，向着张勇内心深处滑去。 张勇顿时坚硬如铁，就在快要触摸到最深处时，被张勇一下子按住说：“丽丽，我们不能这样。” 丽丽被按住的双手不再继续探索下去，两人像是被冻结在这黑暗中一样，张勇听到了丽丽抽泣的声音。 “勇哥，我知道你嫌我不干净，……”丽丽抽泣的说着 张勇赶紧把丽丽从地上扶了起来说：“丽丽，别这样说，我只是觉得不能耽误你。” “是因为兰兰么？”丽丽扑在张勇怀里，头伏在张勇的胸口。 第19章 缘起公交车 张勇轻轻推开了丽丽靠在胸前的头，一头乌黑的秀发不情愿的离开了厚重的胸膛：“谁都不因为，别瞎想，准备下班吧。” 这里的黎明似乎比别的地方要早一些，城市里大多数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张勇他们已经要下班了。不知道是自己错付了漫天繁星，还是清晨的太阳把他遗忘。 最后的夜班公交y4缓缓驶来，车上除了司机一个人都没有。 张勇登上车，准备和昨夜告别。就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丽丽也跟着上了这辆车，张勇记忆里，她应该去另外一个方向的：“坐错车了。” “没有，我搬家了，也在枣庄，那里上班近一点。”丽丽挨着张勇，坐在了他的前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也不叫我去帮忙。”张勇问着。 “昨天刚搬，就一个拉杆箱，没什么东西。”丽丽轻轻的说着，丽丽也换上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短袖t恤，显露出平时的样子，脸上的妆也用清水洗去。 一丝柔风直接毫无阻隔的吹到了脸上，多么的惬意！ 一束头发也被风吹起，飘过肩膀，发尖在张勇鼻尖舞动。 两人都不说话，似乎在附和着无声的黎明。 过了许久，丽丽开口问道：“听说你和兰兰就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 张勇还在和无声的黎明对话，丽丽这么一问，让他想起了三年前，也是在平州的公交车上。 那是在白天，现在是夜晚。 “你能和我讲讲么？”丽丽又问道。 “讲什么？”张勇有些想回避这个话题，不想多说什么。 “就讲讲你和兰兰是怎么认识的？”丽丽把身子扭过来一半，侧坐在车椅上。 “你不是都知道么，婷婷跟你说的吧？”张勇回答道。 丽丽见张勇不想说，就自己问道：“那天是两个小偷是偷了兰兰的手机？”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听到的片段连接成串，甚至她开始去把兰兰从故事里置换出来，变成自己。 张勇不吭声，丽丽笑着说：“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听说你的手臂还被小偷划伤了，现在还留的有疤？”丽丽继续描述着自己听到的片段。见张勇不吭声，就伸手拉着张勇的胳膊，准备查找着伤疤。 “早就好了，没有疤。”张勇终于说话了，被丽丽攥住的胳膊抽了回来。 “那两个小偷也真是的，兰兰那么小的一个姑娘，他们也偷。”丽丽接着说道。 “小偷专偷你们这种老弱病残的人。”丽丽见张勇的话匣子被打开了，脸上有些兴奋。 “哎，张勇，你那天不怕么，听说那两个小偷可是惯犯。”丽丽继续追问着。窗外的风吹来，一侧的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丽丽关上了车窗，又把身体都扭了过来。 张勇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着窗外发呆，丽丽也无聊的摆弄着自己包上的玩具熊。 张勇的思绪被丽丽拉回到了过去。 刚从老家泛成来到平州的张勇，对着当初陌生的城市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干什么？高中毕业以后，在家里晃荡了一年，终于下定决心出门了，每天都出去找工作，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每天都到很晚才回枣庄，那是自己刚租的房子。 公交车上下班的人们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瞎转了一天的张勇也有些发困。正准备靠着车窗睡一会，被一阵吵闹惊醒：“我手机找不到了，谁拿我手机了。”一个中学生陌生的女孩，焦急的在车上喊道，没有理会，不一会女孩就哭了起来。 张勇本不想理会，只是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一车人都来了精神，有人对着司机说到，\"司机师傅，别开车门，我们报警，太嚣张了，这么小的姑娘，你们也偷。” 众人也纷纷跟着嚷嚷起来。车上的小偷听说有人要报警，立刻慌了，站起来就冲着司机喊道：“司机，我要下车，开开门，我着急下车。” 见有人下车，车上的乘客有人说话：“现在下车的人就是小偷，做贼心虚。”然后一车人也跟着附和道。 小偷急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短刀，对着车上的人骂道：“你们少管闲事，快给老子开门。” 车上的人见小偷拿出了刀，纷纷躲了起来，小偷一人占据了车上的大半个空间。 司机怕小偷伤到车上的乘客，只得打开车门，放小偷下去。 可这时，小女孩不答应了，哭着说道：“我的手机，没有手机，我联系不到我的家人了。”随即也跟着下了车，准备独自去追赶小偷。 车上的人纷纷惊呼到，一个女孩在深夜，独自去追赶小偷，大家似乎都看到了一幕即将发生而未发生的惨状，女孩手机不但追不回来，连她自己的安全也可能面临着威胁。 就在一车人都在惊呼中，张勇从车窗上跳了下来，正好拦住了已经下车的小偷：“人可以走，手机还给人家。” 女孩也跟了上来，对着小偷说道：“把手机还我，我给你钱。” 小偷拿着刀对着女孩说道：“我没拿你手机。” 女孩指了指小偷的口袋，生涩的说道：“就在你口袋里，要不是你拿到，你把口袋让我看看，要是没有手机，我给你赔礼道歉。” 张勇见小偷拿着刀对着女孩，生怕小偷会伤到她，赶忙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小偷说：“伙计，拿出来吧。” 小偷恶狠狠的说着：“是我拿的，你能怎么着我。”说着，拿着刀刺了过来。 张勇一把抓住小偷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朝着小偷脸上就是一拳，打的小偷顿时眼冒金星，倒在地上。 张勇马上冲了上去， 把小偷按在地上，从小偷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女孩说：“丫头，看看是不是你的。” 女孩兴奋的接过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说：“是的，就是我的。” 张勇松开了小偷，骂道：“滚吧。”然后对着女孩说道：“小姑娘自己出门在外，要注意好自己的东西，别再让人盯上了。” 女孩一脸崇拜的看着张勇，不住的点头，眼神里包含了许多自己未曾有过的感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20章 我叫聂兰 张勇看着小姑娘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这么看我干嘛？赶紧回家吧，放学了也不早点回家。” 女孩嘟着嘴说：“谁说我放学了，我不是学生。” 张勇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孩，并没有像别的学生那样背着书包，身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包，“哦，这么小就辍学了？” 女孩生气的说道：“我不小了，今年18了。” 张勇看着一脸稚气的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没有看出来。” “谢谢你，我叫聂兰。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站在张勇面前，原地不动地晃动着身体。 “我叫张勇，快点回家吧。”张勇介绍了下自己，就督促女孩赶紧回家，“天这么黑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我没有家人，就我自己一个。”聂兰一脸天真的看着张勇。 张勇看了看黑漆乎乎的四周，今天这路灯也不亮了：“那你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张勇客气的说着。 “好啊，不过我不认得路了，我刚来平州没几天。”聂兰此时想起来，自己半路追小偷下车，不知道这是哪里了，顿时有些慌了。 “哦，你也刚来平州，我也是，我陪着你顺着公交车的方向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地方。” 聂兰没有说什么，两人就一起顺着漆黑的马路朝前走去。 刚走了不到十分钟，两人正前方出现两个身影，在距离大约十米的位置上停了下来，而此时张勇也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就是刚才被打跑的小偷。 张勇用手拉住聂兰的手臂，说：“一会打起来，你赶紧跑，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大路，那里人多。” 聂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诧异的问着：“怎么了？张勇，为什么要跑？” 张勇指了指前方，说：“那个小偷……” 聂兰的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喉咙里，紧张抓着张勇的手，张勇明显感觉到女孩的颤抖，安慰着说道：“别怕，我叫你跑，你就赶紧跑。” 前面的两个身影离的渐渐近了些，在两人面前停住了。 张勇往前挪动了半步，用半边身体挡在了聂兰前面，说：“兄弟，事情都过去了，还不依不饶啊？” 小偷嬉笑道：“过去了么？在我这里还没过？把这小妞让哥们带着出去玩会儿，这事才算过去。” 张勇笑了笑说：“说梦话呢，我不想惹事，可也不怕事。” 对面的另外一个人说道：“别跟他废话，先把他废了，我们再带这小妞找个地方耍耍。” 说着，就冲了上来，一把背带寒光的匕首刺了过来，在昏暗的黑夜里，像一条银色的小蛇。张勇抓着刺过来的手臂，对着聂兰喊道：“快跑，别回头。”说完，飞起一脚对准来人的肚子上踹去。 那人一声“哎呦”倒在了地上，那小偷此时气急败坏，也冲了上来。张勇躲闪不及，被打中了的面颊。 倒地的男子也很快站了起来，冲了过来，抱住了张勇的腰，借着惯性，和张勇一起跌倒在地上。 那小偷赶紧凑了上来，两人一起压在张勇身上。张勇曲起双腿，用膝盖顶住两人，往上一蹬，两个男子倒向后方，张勇赶紧起身，不敢恋战，也沿着聂兰跑去的方向跑去。 两个男子也随后追了过来，很快又追了上来，那名小偷从身后抱住了张勇，另外一个男子拿着刀刺了过来，张勇被小偷死死的抱住，眼前就要被刺中，赶紧竖过身体，刀锋从胳膊处划过，一阵火辣辣的疼，张勇明显感到又液体从手臂流出。 张勇一咬牙，抬起脚，对准抱着自己的小偷脚面踩去，小偷疼的哭爹喊娘，抱着脚倒在地上，被松开的张勇忍手臂上的疼痛对着拿刀的男子，又是一拳，刀脱手而飞，人也仰面倒地。 两人正准备爬起来，前面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别动，我是警察。”原来聂兰刚跑到大路上，就遇到了正在夜巡的三名警察，一边哭着一边跑着把警察带了过来。 “张勇，你没事吧？”聂兰远远的就对着张勇哭着喊道。 “我没事。”张勇一只手抓住流血的伤口，对着跑过来的聂兰说道。 两名男子来不及逃窜被及时赶来的警察摁在地上。 年长的警察走了过来，看着张勇受伤的手臂说：“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叫救护车。” 张勇急忙说道：“不用，没事，划破点皮，我自己找个诊所上点药就好了。” 聂兰已经哭成泪人了，身体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情绪中解脱，话都说不出来。张勇反而不好意思的安慰起了聂兰说：“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别紧张。” 年长的警察看着两人，说：“你们赶紧去找个诊所，明天一早来丰收路派出所，做个笔录。” 说完把两名匪徒押上了警车。 聂兰搀扶着张勇，走上了大路，路灯掩映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渐渐重合成一个影子，又渐渐分开。 两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忘记了时间。马上就到枣庄了，张勇没有说话，心想，陪着这姑娘再走回吧，把她一人丢在路上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走到枣庄公交站牌的时候，聂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我想起来了，我快到了，这里我知道，是枣庄。” 张勇也惊喜的问到：“你也住这里？” 聂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着：“不，我前面一站。是不是你已经到了？” “没事，就一站，我把你送过去。” “还去枣庄吧，找个诊所，把你伤口处理下。”聂兰不愿意离开，陪着张勇一起往枣庄里面走去。 “你叫我兰兰吧，我哥就这么叫我。”聂兰边走边说 “哦，那我也成了你哥，你不是说没有家人么？”张勇想起了聂兰刚才说的话。 “哦，说是家人，也不是家人。”聂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时间已经很晚了，枣庄唯一的诊所也关门了。张勇推开了聂兰挽着自己的手臂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我自己回去，我家里有药，自己上点药就行了。” 聂兰此时也放松了下来，笑着说：“我跟你一起上去，给你处理完伤口我再回去。” 第21章 两只蝴蝶 公交车到站了，丽丽叫醒了已经进入梦乡的张勇，城市的黎明也被环卫工人叫醒了。两人下了车，穿过枣庄的街道，一股冷风不知道从何处刮起，直往人心深处钻。 丽丽抱着双臂，不停的用手搓着胳膊：“这还不到十月，就这么冷了。” 张勇双手插在衣兜里，任凭冷风吹来。路边刚被环卫工清扫到一起的垃圾，又被风吹的到处都是。 张勇见丽丽一直跟着自己，眼看就要走到自己的住处了：“你还没有到?” 丽丽笑了下说：“你先回，我还在里面，再走几步就到。” 张勇转身进了大门，丽丽继续朝前走去。张勇躲在门口，看着丽丽进了前面不远的大门，才转身上楼。 楼梯也静的渗人，连狗都睡的很死，楼道里的灯也都关上了，张勇习惯在黑暗中行走，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属于黑夜。 终于到了自己的楼层，拧开钥匙，把随身携带的包往客厅的沙发里一扔，见周威还没有醒来，也脱去一夜的疲惫，倒在床上睡去。 等他醒来时，旁边的床上早已经空荡荡的，张勇伸出手，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周威还没有回来。 昨夜回来的时候，见周威睡的很死，就没有惊动他。 要说周威今天不会出去的，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应该不会去远处。张勇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呆呆的看了十几分钟。 门被吱吱扭扭打开了，张勇以为是周威回来了，在里屋喊道：“周威，带什么吃的么？有点饿了。” 客厅里传来兰兰的笑声：“哈哈，张勇，没想到是我吧，我猜你就快醒了。” 张勇赶忙从床上折起，说：“兰兰，你先别进来，我没穿衣服。”赶紧手忙脚乱的从衣架上拿衣服。 兰兰走了进来，嘻嘻地笑说着：“怕啥，又不是没见过。” 张勇还没有穿好裤子，拉起一边的毛毯拦在下身，说：“兰兰，别这样说，你这样下去，老杜又该找我麻烦了。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你总冤枉我干嘛。” 兰兰一手拎着张勇的早饭，放在床头柜子上，脸上已经没有笑容，眼眶里已经塞满了泪水：“你再这样说，你再这样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张勇背过身，穿上裤子，把纸巾递给兰兰，说：“兰兰，我把你当亲妹子，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过，可我啥都没有干啊！” “我睡着了，我哪里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反正你已经睡过我了。”兰兰在屋里和张勇吵了起来。 张勇实在无奈，只得央求着说：“好好，别生气，别生气。我承认了行吧？” 兰兰立刻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等国庆放假，我要跟你回家，我们都认识三年了，还没有去过你家里。” 张勇已经被兰兰“缠”的不敢拒绝，拿起兰兰放在柜子上的东西，说：“我有点饿了，让我吃点东西。” 兰兰也赶紧过去帮忙，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刚从杜忠餐厅里做好的饭菜，说：“吃吧，我在忠哥餐厅里亲自给你做的。本来想来你这做的，怕影响你休息。” 张勇接过来，扭开盖子，是他最喜欢吃的土豆炖牛肉，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兰兰笑嘻嘻的看着他说：“慢点吃，明天我再给你做。现在嫂子都夸我厨艺越来越好了。” 张勇一顿狼吞虎咽，吃的一点不剩，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忘了给周威剩点了。” 兰兰笑嘻嘻的说，我明天多带点过来。 张勇拿着兰兰送过来的碗筷来到厨房，清洗起来，兰兰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张勇，胸前两团酥肉紧紧的贴在张勇的后背，说：“羊羔，你是不是嫌弃么？嫌弃我这样的家庭？” 张勇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安慰着：“不是，兰兰，你别这样想，你家庭怎么了，多好，我听老杜说你哥人很好，很仗义。” 兰兰侧脸也贴在张勇的后背，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滑过脸颊，沾湿了张勇的衣服：“我上初一，我爸妈就离开了我们，我哥本来学习很好的，辍学打工供我读书，后来我哥出事了，我也没有心思继续读下去了。” 张勇想用手掰开兰兰抱着自己的双手，可怎么也掰不开：“兰兰，你别多想，我是觉得你还小，才……” “三年前你都这样说，现在三年过去了，我已经二十了。”兰兰在背后埋怨道。 张勇好气又好笑的说：“三年前你说你都十八了，长了三年才二十，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真的，不信你问徐璐，我们俩一样大，她都读大二了。”兰兰抱的更紧了。 “兰兰，你要勒死我啊。”张勇憋着气说道。 一下子把兰兰逗乐了，松开了手，双手抱着张勇的头，扭到一侧，自己温热的嘴唇贴了上去，亲了一下张勇脸颊，又很快躲开了，脸色微红，像是熟透的青苹果。 张勇无奈的甩甩手，把洗好的碗筷重新装好，“兰兰，回去吧，一会天黑了。” 聂兰接过来放在一边，说：“不急，我在这玩会儿。” 张勇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回屋，很快收拾一堆衣服，说：“你玩吧，我洗洗衣服。” 兰兰上前抢了过来，找了个袋子把衣服都装了进去，说：“你别管了，坐着陪我说话，衣服我带回去，洗好晾干熨好给你拿过来。” 张勇像是战败的俘虏一样，被兰兰指挥命令着坐了下来，兰兰像是个孩子一样，双臂环成一圈，拦住张勇的脖子，胸口的一只小兔子擦着张勇的耳朵，少女的体香从耳侧传到鼻孔，让张勇内心升起一股热气。 兰兰像是藤蔓植物一样攀附在张勇身上。 张勇笑着说：“兰兰，别闹，周威一会就回来了。让他看见不好。” “没事，周威回来了，正好，让他作证你在欺负我。”兰兰还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笑嘻嘻的说。 “你别搞错，那是我兄弟，他会背叛我？”张勇也面露夸张的笑容和兰兰打闹着说。 “我准备用美人计，收买你兄弟。你别忘了， 我还有好朋友徐璐呢。”兰兰笑的更加放肆了。 张勇笑着回道：“这么快就把你闺蜜也出卖了，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房间里传来两人的笑声，在整个楼道里回荡。楼下门口的老刘闭着的眼睛缓慢了睁开了，嘴唇动了下，没人听到他说了句什么。 第22章 野狼帮 两人吵着闹着，日已西落。 张勇见兰兰没有走的意思，就准备下楼去买了些菜，准备在家做饭。兰兰正想展示下厨艺，挽住张勇的胳膊就一起下楼了，骄傲地说着：“我们买完菜回来，做饭，估计周威也快要回来了。正好让他也看看我的手艺。” 外面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面色都有些低沉，枣庄里每条街道上都挤满了人，路上的商铺也都亮起了灯，这里终于显露出“小香港”的底色，这个称谓已经不是从何时何人嘴里开始叫出的。 等两人从菜市场回来，房东老刘也回自己屋里，开始和老伴鼓捣着晚饭了。 兰兰在厨房里收拾着手里的食材，嘴里哼着：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张勇看了下时间，周威还没有回来，拿起手机拨出了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接听。 等兰兰做好了饭菜，周威还是没有回来，电话已经没有接通。张勇心里嘀咕道：周威去哪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 张勇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对着还在收拾厨房的兰兰说了句，“兰兰，你先吃饭，我出去看下，周威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带上了门，来到房东老刘居住的二楼，敲开了门：“刘叔儿，你今天见周威没有？” “见了啊，早上和我在楼顶一起喂狗了。怎么了，还没回来？”老刘刚放下碗筷，准备下楼去遛弯。 “没有。”张勇回道，心里更加不安了。 周威这才来平州没几天，第一次和徐三差点动手了。这出去面试又被人打的一顿，也不让人插手，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这么晚了，人还没有回来，张勇越想心里越慌。 此时兰兰也跟着跑了下来，两人饭都顾不上吃，见张勇从房东屋里出来，急忙问到：“咋样，找到了人么？” 张勇心里已经有些乱了，“没有，兰兰，我怀疑周威自己去找人了。” “找人，找什么人？不会是自己找打他的那几个人了吧？”兰兰很快说了自己的猜测。 “兰兰，你给老杜打个电话，让他问下他的兄弟，打没打听出来是谁打了周威？”张勇对着聂兰急忙说道。 兰兰没有说话，赶紧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哥，周威人不见了，你派出的人打听出消息没？” 张勇焦急的等着兰兰通话结束，就赶紧问道：“怎么样？有消息没？” 兰兰也是一脸惊慌：“忠哥正在问，叫我们一起过去。” 张勇来不及回屋收拾东西，拉着兰兰下楼，顺着枣庄的街道往东边工地跑去。 当两人跑到杜忠的工地时，杜忠身边已经围了十几个兄弟，门口几辆已经发动着的车，正在准备随时出发。杜忠见兰兰两人过来，对着兰兰说：“兰兰，你陪着你嫂子在家，我带兄弟们和张勇一块过去。” 兰兰急忙问到：“哥，你们去哪？” 杜忠看向张勇，说：“我的兄弟已经打听出了，动手打周威的是经开区的野狼帮，我们去找他们要人去。” “野狼帮？什么野狼帮？”张勇急忙问道。 “哎，就是经开区本地的几个地溜子，他们人不多，就十几个人，就在经开区那片，做些送水收废品的生意。”杜忠随意的说着，“但是去打听消息的兄弟说没有见到周威，咱们只管去要人。” 张勇跟着杜忠也上了车，让兰兰在家里等着。 几辆金杯朝着经开区的方向一路疾驰，张勇坐在车上，拿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你知道野狼帮么？” 电话那头声音沉默了一会，说：“知道。” 张勇急切地说着：“你们为什么不动他们，有什么背景么？” 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我说我们没有时间，忙不过来，你信么？” 张勇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杜忠拍着张勇的肩膀说：“羊羔，别急，野狼帮这伙人，没啥出息，想必不敢对周威兄弟下狠手。” 张勇有些苦笑道：“周威刚毕业的一个学生，就经不起几下。” 坐在后排的徐三笑了笑说：“你那兄弟可不是个雏，那天对我下手就挺狠的。看着也像是天天打出来的。” 张勇见徐三又提了这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老三，对不准啊，他的确天天和人干，他在昌南大学，是校拳击队的。” 杜忠也笑了，心里觉得宽慰了很多：“放心吧，羊羔，凭周威的拳头，野狼帮那伙人不敢怎么样？” 张勇还是一脸苦笑：“双拳难第四手啊，就怕对方人多。这小子要吃大亏。” 说完车上的人半天都不再说话，沿路的树木飞速的向后划去。 过了一会，杜忠才又开口说道：“羊羔，刚才你给谁打电话？？” 张勇见杜忠问到这里：“一个朋友，市局负责治安的朋友。” 杜忠掩藏起来了内心的惊慌，问道：“他们怎么说？” “太忙了，顾不上野狼帮的事。”张勇说着，然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老杜，你不会是怕他吧？” 杜忠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怕，我怕他个球，我正经做生意，怕他什么？我手底下的兄弟也不偷不抢的。我好奇的是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勇笑了笑，说：“我知道你老杜的生意都是正经生意，要说起他，还得从兰兰说起，兰兰丢手机那次，两个小偷，当时带队巡逻的就是他。” 杜忠也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第二天我陪着兰兰一起去做的笔录。”说完，杜忠不再说话。 张勇扭脸对着杜忠说道：“老杜，你可别干出线的事。” “没有，我没有，就是平时生意上难免和别人有些纠纷，我们也都“友好”协商解决了。” 两人正在说这话，张勇的电话响了起来，“张勇，你要去找野狼帮？千万别乱来，解决不了就报警。” 张勇对着电话笑了笑说：“星哥，不是什么事警察都能管得了的，你们办不了的事我来办。”然后挂上了电话。 第23章 和野狼帮谈生意 野狼帮的“基地”是在一座废品回收站里，穿过几个大的废品集中地后面，一个简易的铁皮房里，张勇见到了野狼帮的人。 杜忠，带着徐三和张勇三人进到了铁皮房内。剩余的人，全都守在外面。 铁皮房内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子，坐在中间，两侧站着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光头男子见有人进来，满脸堆笑地对着张勇三人说道：“哪位是杜忠兄弟？” 杜忠走上前来，“我是，托朋友介绍，来找狼哥要个人。” 光头男子笑了下说：“我听说杜忠兄弟在枣庄那片生意做的很不错，我薛浪挺佩服的。你要来找什么人？”说完，示意旁边兄弟拉过来几张椅子，让杜忠几人坐下。 杜忠也不客气，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说：“狼哥，我一个兄弟来你经开区办事，听说被你的兄弟打了，现在连人都不见了，不知道狼哥知道不知道这回事？” 薛浪有些意外，问起左右：“你们扣着人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和气生财，怎么能把人扣下来？” 左边男子回复到：“狼哥，没有听说那个兄弟那扣着人啊？狼哥定的规矩，没人敢违反。” 薛浪转脸对着杜忠说道：“杜忠兄弟，是不是弄错了，人不在我这边。” 张勇有些着急，站起身来说道：“我兄弟来这边一个厂里面试，被你们的人打了，现在连人都不见了。” 薛浪有些不知道所以然，问道：“这位兄弟， 别乱说话。你兄弟叫什么？” “周威，二十出头，一米七八，短发，体型和我差不多。”张勇描述起周威的外貌。 薛浪对着身边的男子说道：“去找下面的兄弟问下，这两天是谁哪动手了。” 左边男子侧身走出了房子。 薛浪对着杜忠说道：“杜忠兄弟，以前我们没有打过交道，本想找机会，请兄弟喝上一顿之后再说的，既然老驴介绍咱们认识，我就提前先问一下，你看我们能不能合作？改天我薛浪再单独安排一场。” 杜总心里有些诧异，你薛浪难不成还想到枣庄去抢我生意，就问到：“狼哥想怎么合作？” 薛浪直接说道：“杜忠兄弟做工地生意，我知道工地上有很多废物料，如果杜忠兄弟帮忙，把工地上的生意给介绍下，咱们五五开。” 杜忠笑了下说道：“狼哥这个想法不错，就是工地上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张勇本来是要找人，见两人谈起了生意，推了下杜忠说：“老杜，生意你们改天再聊，今天我们是来找周威的。” 杜忠还没有说话，薛浪接过张勇的话说：“这位兄弟，人肯定不是我让人动的， 我早就给下面的兄弟们交代过，我们做正经生意都吃喝不尽，以前干的那些事，我不发话谁都不准去下手。” 张勇站了起来：“薛浪，经开区除了你的人之外，还有别的敢下手么？” “那也说不准，说不定你兄弟得罪别人了。”薛浪急忙辩解道。 杜忠见张勇火气上来，起身搂着张勇的胳膊，说：“羊羔，你别着急，我们在这坐会。” 薛浪也急忙说道：“兄弟，人既然是在经开区出的事，即便不是野狼帮的人干的，我的兄弟也能打听出来。羊哥再耐心等会。” 这薛浪第一次见张勇，听杜忠叫他“羊羔”，他听成了“羊哥”，自此羊哥的称谓开始在平州城慢慢叫起。 不一会儿，被薛浪支出去的兄弟跑了回来，趴在薛浪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又站在了薛浪的身后。 张勇此时已经起身，等着薛浪说出周威的下落。 杜忠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薛浪。 薛浪朝着两人看了一下说：“你们找的那个兄弟，是不是额头上有把疤？” 张勇对周威额头的疤太有印象了，那是他们两人在学校，张勇推了周威一下，额头磕在了桌角留下，急忙说道：“是的，在额头左侧。快点，快带我去看看我兄弟。”张勇心里想着，周威一定被他们扣在什么地方。 薛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羊哥，你兄弟的确是我手下人打的，是我管教不严，明日天亮，我亲自上门赔罪。不过……” 张勇见薛浪支支吾吾不想说下去，急忙问着：“不过什么？” 薛浪不再隐瞒，继续说了下去：“你过，你兄弟今天一个人找上门，抄起地上的砖头就对着的人头上就是一下，现在我的兄弟还躺在家里。” 杜忠哈哈大笑，说：“没错，是羊羔的兄弟。” 张勇笑了下，继续问道：“谁叫你的人先动手的，我兄弟人呢？” 薛浪旁边的青年说道：“老黑被你兄弟开了瓢，下面的兄弟就涌了上去，没追上你兄弟，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 张勇杜忠两人面面相觑。杜忠连忙说道：“羊羔，你给兰兰打个电话，让她回去看看，周威是不是回去了？” 张勇说：“应该不会，周威带着手机出去的，我打电话都没有接，他要回去了，还不得给我回个电话？” 薛浪旁边的青年又低沉地说道：“你兄弟的手机，丢在路上，老黑的人捡到了，正在送过来的路上。” 好啊，周威，你这算是丢盔弃甲吧？人没吃亏就行，一定是躲起来了。张勇心里想到，内心已经有些灿烂了，我的兄弟，哪会是吃亏的主。要是我，我也这么干。 杜忠看着张勇不说话，眼神里已经安稳了许多，就对着张勇说道：“羊羔，人既然不在这，我们回吧，说不定周威正在回去的路上。” 薛浪急忙挽留道：“杜忠兄弟，既然来了，就别回了，晚上我给老弟安排下。” 张勇看着杜忠，说：“要留你留，我晚上还得去上班。嫂子那我替你打个掩护？” 杜忠听到张勇提起姜丽娟，心里有些发怵，说：“狼哥，今天打扰了，兄弟的事，这几天我来安排，到时候和狼哥喝个大酒。” 薛浪笑嘻嘻的把三人送了出来，“你们要有事，我也不留你们，我的人正在找你兄弟，找到了，连人和手机，我一并给送过去。” 说完杜忠等人上了车，往回驶去。 薛浪留在原地，旁边的青年对着薛浪低声说道：“狼哥，我们何必对他们客气。” 薛浪扭头颔首骂道：“你知道个球，老驴说这个杜忠是个人物，我们理亏在前，何况我还想通过他，把生意弄到市区。告诉老黑，别再坏我的事，不管有什么过节，都给我忍了。” 第24章 躲进保安室的周威 这是紧张刺激的一天。 从周威把地上的半块砖头塞进裤兜开始。 当周威从十米外开始助跑算起，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周威完成了一件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如果真的被骆驼集团录取了，难道还要天天躲着这些人，与其天天躲着，不如冲上去干一架，年少轻狂的周威也是睚眦必报的主。在若干年之后，他才学会了隐忍。 周威手底下是有分寸的，他捡起的那半块砖已经风化的有些酥软，开发区的路边还有不少没有完全拆迁完的房子，留下的断壁残垣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有少不少掉下来的砖块，被风雨侵蚀，被落叶淹没，有些沤化成了碎渣。 周威把自己在地上挑来挑去最“趁手”的砖头塞进裤兜，跟着一些卖废品的拾荒老人走进了老黑负责的废品站。 秋天的中午，依旧燥热，蝉鸣声尖锐刺耳，太阳晒的人们昏昏欲睡，树叶已经被秋风抽走了丰腴，显得有些单薄。 老黑刚给几个来卖废品的老人算完账，扭身回屋，准备避会正午的太阳。 周威猛的跑着冲了上去，距离老黑还有一米远的地方，跳了起来，右手高高举起，手里的砖块对准老黑光亮的脑门就是一下，砖块碎了，老黑脑门上的红砖碎渣，很快被流出的鲜血染的更加红艳。 老黑疼的倒在地上，嘴里正准备开骂，周威趁着没人又上来躲了几脚。 很快废品站里面的人，被老黑的叫喊声惊动，拎着棍棒跑了出来。 老黑一手捂着头，血已经渗透手掌，从指缝中流到了手背，另外一只手指着周威：“上，给我废了他。” 周威本身就没有想要在这停留多久，得手后很快扔掉手中的砖头，见有人要围了过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面跑去。 追赶的人中，有人认出了周威，就是昨天他们一块收拾过的那小子，边追赶边喊道：“黑哥，是昨天那小子。” 老黑气急败坏的骂道：“管他是谁，给我弄他。” 在开区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周威像是天空中的孤雁，身后像是无数根带着火焰的的弓箭，有些工厂里没有午休的工人，站在工厂巨大的窗户下面，看着外面的追逐赛，竟然还有人在握着拳头心里默喊“加油”的。 绕过两条小路，周威跑上了经开第二十三大街，后面还有三个人紧追不舍。 没跑出多远，后面三个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实在跑不动了。 周威不敢停歇，继续朝前跑着，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骆驼集团。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周威赶紧跑到大门口，敲了保安室的门，“赵叔，是我，有人追我。” 赵青林的午休被人吵醒了，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了过来，眨磨了几下，说：“进来吧？” 周威赶紧闪了进去，很快扣上了门，低着头，不要漏出窗户。很快后面那三人又追了过来，头也没扭，继续朝前瞎跑过去。 周威听见脚步声远了，才露出头来，朝外望去。 “别躲了，人早走远了。”正在做着打打杀杀的美梦的赵青林说道。 周威的脸颊还有些乌紫，望着赵青林，似乎意识到自己打搅了他的瞌睡，不好意思的说道：“赵叔，对不住了，耽误你瞌睡了。” 这话说的让赵青林想笑，“你的意思是在这天天闲着没事，就知道瞌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威赶紧解释道 “怎么，又和那伙人干上了。”赵青林问到， “我不能白吃这个亏啊，必须干回去。”周威正了正肩膀说道 “哈哈，够胆量，敢一个人来报仇。怎么样？”赵青林问了周威战况。 “给他开了瓢。不过没下狠手，留了点力道，让他也长点教训。”周威有些骄傲的回着。 “你不准备来骆驼上班了？得罪了他们，以后你还怎么来上班？”赵青林继续问道。 “不怕，就算来上班了，我在厂里不出去，他们也不能怎么着我。我不在外面溜达就行了。”周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说完，周威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赵青林前天借给他的衣服：“赵叔，衣服我给你洗好了，还给你。” 赵青林接了过来，把叠好了衣服在空中甩开，又递了回去说：“穿上吧，今天就在保安室里，不要出去，也尽量不要让厂里人看见你，让人看见了，不太好。” 周威接过衣服，又穿在了身上，笑着说：“好，我替赵叔值会儿班，您老人家再睡会。” 赵青林呵呵笑了起来，说：“别说，要不我给厂里领导说说，就让你在这上班吧，就算录取通过了。” 周威急忙笑着说：“赵叔，可不敢，我进步还没有这么快，我要从基层做起，这么重要的岗位我能力还达不到。” 赵青林也被逗乐了，四周无人的保安室里传出一阵阵笑声。 有了周威的陪伴，赵青林的下午过的相当惬意。当周威闯进来打搅他回忆往昔美梦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一肚子无名之火，而周威闯进来的现实竟然和他梦里的往昔那么的相似。 当年他跟着几个兄弟一起来这里闯荡的时候，他也曾被人追着满大街跑，只不过那时这里还都是庄稼地，路面也是坑坑洼洼。 一下午，两人都在互相取乐，赵青林对周威也更加了解了，集团这几年规模越来越大了，而原来的几个老兄弟像是越来越远了一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周威觉得来平州遇到了两个有趣的人，一个是房东老刘，一个就是门卫老赵。 似乎是巧合，这两个人都是守门人，如果自己真的能来骆驼上班，那么这两个人将会看着自己一进一出这两个大门。 周威说有趣，并不是简单的取乐，他隐约感觉，这两个人身上都有无穷的能量，一种能促使自己兴趣，促使自己生长的能量。 周威忘记了刚才被人追赶的狼狈，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手机跑丢的现实。 很多事一旦联系不上，可能就没有后来了。但缘分如此，谁也跑不掉。只是他的手机在老黑的废品站里响了一下午。 第25章 肖雅丽的电话 在这个午后的半天时间内，除了张勇之外，还有一个人一直在打着周威的电话。 这十几个未接电话中，最初的一半是为了工作，剩下的一半，肖雅丽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当她拿到面试结果之后，她从被录取的简历中找寻自己熟悉的名字，当他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看到周威的名字。 肖雅丽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一种兴奋，认识才一天的周威让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在内心升起。 她把周威的资料从第二位抽了出来，第一个拨通了周威的电话，拨出电话前，她还刻意的缓了下自己，不想让对方在电话里听出自己的内心。 电话一直没有接听，肖雅丽把45秒耗尽，才有点惆怅的挂下了电话：是不是他已经被别的公司录取了？已经在上班了？ 肖雅丽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周威穿着一身正装走进了另外个大楼。 肖雅丽把自己的念头掐灭，又拨了一遍，45秒之后，还是没人接听：是不是他正在陪着某个女孩在逛街，这个时候外面很热，他们两人一起走进了冷饮店，在挑选着自己最喜欢吃的奶油巧克力冰淇淋？ 肖雅丽被自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羞红了脸，用手指扶了下眼镜框。把周威的简历资料放在了一边。 剩下还有不到十个人，肖雅丽很快就通知完了。今天已经是周五了，通知他们周一来公司准备入职培训。 肖雅丽电话打完了，被韦总叫到了隔壁办公室：“雅丽，这批新人都通知过了么？下周一他们的培训，还由你来主持，你协调好公司其他部门，让他们分别派一个人，给新入职员工做岗前培训。公司现在急需用人，也不用再复试了，看大家试用期表现再说去留。” 肖雅丽胸前抱着几本资料，对着韦总点头说道：“好的，韦总，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把培训日程列出来，发给你审阅，另外几个部门的培训讲师我上午已经通知过了。” 韦江河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指向自己办公室的沙发说：“雅丽，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肖雅丽不知道韦总要跟自己说什么，跟着韦江河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准备打开记录：“韦总，您说吧，下周的都有哪些工作需要安排的？” 韦江河笑了笑，伸手替肖雅丽合上了笔记本，说：“雅丽，怎么样，你来公司也有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如果你想通过转正我可以帮你。而且用不让别人知道的方式帮你。” 肖雅丽有些紧张，在沙发上晃动了下身子：“韦总，我感觉很好，我已经适应了。” 韦江河笑呵呵的说：“雅丽，别叫我韦总。屋里没别人。” 肖雅丽扭头看了下关着的门，然后回头对着韦江河吐了下舌头，说：“舅，我妈让我在公司里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你可别让我妈知道。” 韦江河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替你保守秘密，你妈昨天找我，想让你回家住，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外面有危险。” 肖雅丽满脸愠怒：“舅，我不回家，我妈总是干涉我的生活，非要我当老师，我明明不喜欢当老师。” 韦江河拿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你可别说漏了，其实你爸妈现在已经接受你的选择了。这不，昨天给我电话说，可以让你转正留下了。” “但是前提你得回家。”听到这里，肖雅丽高兴一半的心情又落了下来，“舅，我不回去住，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每个周末回家看看他们。” 韦江河见自己的谈话已经达到了目的，高兴的说：“那可说好了，周末回家。” 肖雅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舅舅套路了，埋怨的说道：“舅，你不是说好跟我一伙么？” 韦江河手里拿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肖雅丽也有点想回家看看了，临出门时对着韦江河使了个鬼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上坐了下来。 肖雅丽又拿起了周威的简历，看着号码拨了出去，已经没人接听。 周五的下午办公室比平时安静，大家忙碌了一周，都准备把工作尽快做完，好有时间按照自己的方式过了一个周末。 唯独肖雅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点急躁，不时的拿起话机的听筒往外拨打着号码。 最后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手机打了起来，可电话还是没人接。 经过一下午的煎熬，肖雅丽已经记下了周威的电话。除了她自己的号码之外，她连爸妈的号码都记不住，竟然记住了周威的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下班了，肖雅丽只得失望的离开办公室了，心想着明天周六再打吧。 肖雅丽脱掉了灰色的工装，穿上了那件她最喜欢的牛仔布裙，她不喜欢公司的灰白水泥色工装，白天在厂里，像是进了一片水泥树林，每个人都是水泥人一样。 厂区里人们涌到了门口，肖雅丽走在最后面，心情有些闷，答应明天要回家，还不知道爸妈会不会继续给自己施压让她去学校教书。 今天那个始终没人接听的电话，也给肖雅丽内心留下了无数个问号。 本来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的她，又绕着大楼前的花坛转了一圈，看到门口没人了才一个人踽踽地走了出来。 夕阳已经快要落进山里，洒下了剩下的一半余光，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赵青林看着肖雅丽一个人走了过来，问到：“雅丽，下班了？咋看着你不高兴啊？” 肖雅丽勉强的笑了下说：“赵师傅，没有啊，我工作还没有做完，也有点累。” 赵青林笑了笑，说：“回去休息下就好了，明天周末，再放松一下。” 两人正在对话，周威穿着保安服从门卫室走了出来，手里拎着暖水瓶，准备趁着下班没有，去给赵青林把水打满。 抬头一看，肖雅丽正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很快就笑了出来：“周威，你怎么在这，还穿着保安服？” 周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你啊，我来赵叔这避避难。” 肖雅丽见周威这么说，急切的问道：“避难，避什么难？我打了你一下午电话，就是没人接，出什么事了？” 第26章 餐厅偶遇 “我手机打不通了？”周威这时才想起手机，翻遍全身也没有找到，只得悻悻地说：“可能是刚才逃跑丢了吧？” 肖雅丽诧异的问道：“逃跑，你是被狗追了？” 周威笑着说：“就算是被狗追了，而且是好几只狗一起追我。” 肖雅丽被逗乐了，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心心念了了下午的担忧，没想到在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完全消散了，心情瞬间开朗了许多，原本有些疲惫的面孔也一扫沉郁。 赵青林看着两人，想到晚上没人陪着说话了，只得在抽屉里扒拉着什么。 周威听到了赵青林找东西的声音，猜出了他要找什么，像是变戏法的把收音机从背后拿出，递到了赵青林面前，说：“赵叔，我又给你修了下，你试试？” 赵青林接过收音机，说到：“你也走吧，他们的人下午没有过来。” 肖雅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什么人？” 周威不想让肖雅丽知道太多，趁着赵青林没有开口，抢先说道：“哦，没什么，狗的主人，我不是被狗追了么？” 肖雅丽呵呵的笑着问道：“你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是把人家狗嘴里的骨头抢了？” 周威似乎发现了肖雅丽俏皮的一面，和前天初次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周末的原因，肖雅丽也释放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 周威回屋，收拾了下东西，把保安服脱下，叠好放进了柜子，说：“赵叔，衣服说不定我还要穿，先放这。”然后带着自己的小背包，和肖雅丽一起往公交车站走去。 肖雅丽已经把他被录用的消息当面告诉了他，周威兴奋的连跑带跳的，路边女贞树叶被他攥在手里拨弄着。 肖雅丽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跟在他身后也跑了起来。初秋的傍晚，酷热已经消散，难得的清凉，加上周末空闲的状态，让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忘乎所以。 因为出来的较晚，公交车站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两人并排着站成一条线，肖雅丽看着周威的侧脸，那近似完美的脸廓曲线，让这个刚出现校门的女生内心一股骚动。 肖雅丽嘻嘻的笑着，不说话。 周威问道：“笑什么？是不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丽止住了笑声，但是面孔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收拢完毕，说：“没什么，我没想到，还能当面通知你被公司录取，下午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想着你已经去别的地方上班了，不方便接电话呢。” 周威听完，也笑着说道：“那会估计我正在被狗追，电话丢在哪也不知道。” 肖雅丽这时才把身体转过来，对着周威说：“晚上有时间没？陪我吃饭，就算是你向我道歉，弥补我一下午的担心。” 周威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勉强，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今天的确是值得庆祝的日子，一是自己复仇顺利，二就是被顺利录取。 拍着胸脯说道：“好，我请你吃饭，只要不把吃破产，怎么吃都行。” 肖雅丽又被逗乐了说：“放心吧，我饭量很小的。” 两人正在商量着吃什么，公交车进站了。 晚高峰已经过去，车上的人也不那么多了。 肖雅丽拉着周威的手臂，说：“ 我记得汝河路上有个自助餐，很不错，离你我都不远，吃完饭不耽误回家。” 周威打趣的说道：“本来还想请你看场电影呢，算了，既然你想回家，那赶紧去吃饭。” 肖雅丽急忙说道：“不急着回家，看完电影再回去也行。” 周威笑着不说话，肖雅丽知道周威是在逗自己，握起两只拳头，对着周威的肩膀砸了几下，“就算今天不去，也是你欠我一场电影。” 公交车穿行在黑夜里，路两侧的灯光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车身朦胧，人也朦胧。 这个时候的金钱豹是人最多时候，周五的晚上，忙碌了一周的人们都把它当做对自己的犒劳。 周威带着肖雅丽，在餐厅密集的人群中穿行，寻找能坐下两人的地方。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两人等了好久，才空出来一张桌子的半面，不过刚好是两个位置，两人不介意和别人拼桌。而对面的人也习惯了周五晚上的拥挤，对于突然坐在对面的两人也没有在意。 送餐的服务生推着餐车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对原本对面空着个一个位置，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身边的女伴说道：“露露，你想吃点什么水果，我去拿。” 周威听着名字有些耳熟，原本和肖雅丽正在说话的他，抬头看向了对面。此时对面的女孩也刚好放下手中的餐具，准备回答男子的问话，两人的目光在各自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 两人都有些意外，停顿片刻，周威先开口说话了，“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你。” 女孩也淡淡的笑了下，然后看着肖雅丽：“是啊，这么巧，这是你女朋友？真漂亮。” 周威正想否认，肖雅丽听到被人夸奖，笑着说道：“谢谢。周威，你们认识啊？” 周威没有否认，说：“嗯，一个朋友的闺蜜。” 周威马上又问向徐璐：“你也和朋友一起？” 徐璐正要说话，刚才那个青年男子端着一盘子水果挤了过来，“璐璐，接一下，人太多了。” 这人正是杨海峰，周威恶狠狠的看向杨海峰，而杨海峰也认出了周威，对面周威身边的女孩，也有几分眼神，但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肖雅丽和徐璐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徐璐是知道一些原因的，上次在校园里，杨海峰对周威就极不友好，赶忙解释道，“杨海峰，周威是我的闺蜜的好朋友，你别误会了。” 肖雅丽则低头轻声问着周威：“你们有仇？” 周威笑着回到道：“你不是问我被谁追么？就是这条狗。” 声音不大，“狗”字被周威咬着牙说出口的，徐璐和杨海峰都听到了，杨海峰拿起手里的盘子就要砸向周威，被徐璐急忙拦下。 徐璐也有些反感周威这样骂人，她觉得即便两人曾经有过误会，也不能一见面就这样骂人。 而周威拉着肖雅丽的手，站了起来说：“雅丽，我们走，和狗坐对面吃饭，恶心。” 徐璐也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看着周威带肖雅丽走出了餐厅。 杨海峰指着周威的背影，对徐璐说道：“璐璐，你看这人什么素质，你得和你朋友说下，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第27章 美好的夜晚 周威和肖雅丽两人走了出了金钱豹，秋夜的风越发的凉了。但是对于周末，所有人都饱含期待，周五的晚上就是期待的开始，街上行人很多，而路边很多的夜市也都开张了。 金钱豹是吃不成了，但两人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 周威陪着肖雅丽走了一段，在肖雅丽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好吧，今天就送你到这吧？我也要回去了。” 见周威要走，肖雅丽赶紧又提醒道：“别忘记了，周一到公司去报到，带上你的资料。我就不再给你打电话通知了。” 周威遗憾的拍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机丢了，你就是想打，也得等我把手机找回来。” 沉浸在莫名幸福中的肖雅丽这时才想起来问到：“我看你脸上怎么有点肿，还没有来得及问你？真的被狗追了？” 周威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上的肿块说：“好多了，这条狗你认识。” 肖雅丽被这话给整懵了：“我认识？你说的谁？” 周威轻轻摇了下头说：“就刚才，金钱豹遇到那个人，就是追我的狗，脸上也是拜他所赐。” 肖雅丽有些担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我好像见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周威提醒着说：“他是平州大学的，那天去面试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他。” 肖雅丽恍然大悟的说：“哦，我想起来了，他叫杨海峰，我今天下午还给他打了电话。他也通过面试了，我说怎么感觉好像见过。” “他也周一入职？”周威惊喜的问了一句，其实他正准备把肖雅丽送回家之后，返回金钱豹，他已经百分百肯定就是他找到老黑那帮人堵着自己的。既然又碰上了，就想着正好“回敬”一下，只是不想当着肖雅丽和徐璐的面动手。 听到肖雅丽说到这里，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成为同事了，那以后遇到的地方会很多。也就是说，收拾杨海峰的机会有很多。今天自己也的确有点累了，等着以后找机会慢慢修理。 肖雅丽被周威这短暂的沉思弄的更加迷惑了，“周威，你说杨海峰就是那条狗，是啥意思？” 周威不想让肖雅丽知道太多，就笑着说：“没啥，他属狗的。要不是被狗追，我不至于摔倒呲破脸。”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肖雅丽隐约觉得周威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不想说，肖雅丽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遇到了该遇到的人，周威心里宽敞了许多，来平州这么多天以来，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周威觉得应该好好回去睡上一觉，下周将会是他的起点，似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已经对着自己招手。 肖雅丽也被周威的兴奋所感染，同时从舅舅那里也得知父母不再干涉她的工作。 再有就是自己不知为何会被周威所吸引，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一种磁力，让你无法远离，总想靠近。 这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肖雅丽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而肖勤学夫妻两人看女儿带着一脸喜悦回来，也十分高兴，听说女儿只是在路边吃点了臭豆腐，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周威回到枣庄，已经是深夜了。打开门，从门缝里看到屋里灯还亮着，心里猜想着：张勇这家伙出门又忘记关灯了。 可门一打开，张勇一脸急切的站在门口，“周威，你没事吧，你躲哪去了？” 周威自己一个人去找老黑算账，不想让张勇也收到牵连，就假装说道：“我面试通过了，今天去公司又转了转。” 张勇看着周威身上没有异常，轻轻推了下，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打架不叫我跟你一块去。” 周威正想辩解下，张勇把杜忠刚派人送过来的手机递了上去，说：“我跟老杜也刚从开发区回来，想着你人被他们扣住了，老杜带了十几号兄弟去找他们要人，这手机是薛浪刚派人送过来的。” “薛浪是谁？我不认识啊？”周威不解的问着。 “野狼帮的，你打个那个人是他的手下。你那一砖头下去，人家满世界的找你。要不是老杜去要人，你觉得你能顺顺利利的回来？”张勇把晚上的事一一告诉了周威。 周威心里觉得欠了老杜一个天大的人情，“羊羔，明天你约下老杜，我请他喝酒，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用麻烦大家。” 张勇有些不高兴，说：“你不跟别人说也就算了，打架也不叫上我。还害我替你担心一晚上，我班都没有去上。咋不说请我喝酒？” “请你个毛线，明天的酒钱也得你替我先出了，等我下个月发工资还你。”周威笑着捶了下张勇。 “你找到工作了？”张勇也开始替周威高兴起来。 “是的，面试一次，就搞定。”周威此时已经把自己的手机拿在手里，果然几十个未接电话，有座机，还有几个号码应该是肖雅丽的手机打过来的。他把肖雅丽的手机号存了下来，本来想给肖雅丽回个信息，但一想天已经很晚了，等周一见面再感谢吧。 周威已经很累了，不再说话，来到床前准备躺下，张勇也从客厅走了过来，“明天和老杜的酒不用喝了，老杜有事要办。兰兰说为了庆祝你面试成功，我们一起去人民公园玩。” 周威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嘴里说着：“都行，反正是你们出钱。让我去给你们当电灯泡，管够饭就行。” 张勇气的有点笑着说：“不让你当，给你也安排的有。”话音刚落地，周威的呼噜声就响起了。 张勇虽然没有上班，也习惯了夜猫子的生物钟，不过看着自己好兄弟睡着了，只能关上灯，也躺下看着天花板，耳朵里传来楼顶比特犬的吠叫声。 第28章 祝福你们 人民公园里巨木参天，浓荫匝地，替人们挡住了中午的骄阳。 三人刚下公交车，聂兰拉着张勇的手，在公园里一路小跑，她早就选好了地方，要让张勇带着她去喂鸽子。 周威跟在两人身后说：“你们让我来当电灯泡，总得管顿饭吧？先别急着喂鸽子，先把我喂饱了。” 聂兰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笑着对周威说：“谁说让你当电灯泡的，快点跟上。” 周威不想跟去，路边一个移动小卖部停了下来，本来还想叫他们两人也停下来，但两人已经跑远了。就自己买了根烤肠，找了个公园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椅子前面是一片空地，几个刚进院的戏迷，正要摊开随身带的乐器。周威心想，估计很快这里就要被一群老人“占领”，就准备要起身离开。 但张勇两人的影子早就隐入公园的深处，一时也找不到踪迹，本来想打电话问下，转念一想：让他们两人玩吧。自己就一个人在公园里瞎逛起来。 初秋的中午，天气还保留着夏季的燥热，不少人穿着清凉，而平日里公园的常客--老年人似乎退出了属于自己的领地，知道周末是年轻人的天下。到处都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 周威把手里的垃圾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心里说道：“张勇你这不是让我给你当电灯泡，是让我给一整个公园当电灯泡。” 想到这里，就想要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这不是徐璐么？ 看她的样子，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不时的望向远处。周威虽然见过徐璐几次，但昨晚的餐厅偶遇，给双方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周威站在人群里，装作没有看见，看着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孩子嘴里还噙着橡胶奶头，丈夫背着的包里装满了孩子的奶粉，尿布。妻子转身跑向前方，拍着手，引领着孩子开始学习走路。 周威细细的品着公园的惬意和安闲。只是孤单的身影，仿佛自己也是公园里的一花一草，成了静止的一部分融入了公园。 就在徐璐刚走过去的那条路上，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了上去，是杨海峰，周威来平州的第一个仇人。 杨海峰手里攥着两个冰激凌，往徐璐过去的方向追去。 周威想起了昨晚餐厅的偶遇，感叹着世界太小了。 周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内心升起一阵突兀的失落感。让浓阴下的他感到一阵凉意。 为了不影响彼此的心情，周威有意躲开了人群，一个人走到了公园的门口，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人刚坐下，张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周威，你去哪了？咋不跟着过来？”话机旁边，聂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周威，快过来，我朋友到了，就等你了。” 周威笑着说道：“羊羔，你们玩吧，我自己坐会。” 张勇好气的笑着说：“快点来，兰兰把她朋友叫过来了，你认识的，徐璐。快点。” 周威不想让自己的朋友看出不适，又尴尬的笑了下，“你们玩，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周威觉得这笑声传递到了，尴尬他们肯定收不到。 周威准备挂上电话了，心里想到，既然杨海峰是兰兰闺蜜的朋友，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准备起身要离开公园。 张勇在电话里说：“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兰兰把她朋友带过来，正式介绍你们认识。我们两都觉得你和徐璐挺合适的。” 周威猜想到，可能张勇和聂兰还不知道徐璐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公园，可能还没有看到跟在徐璐身后的杨海峰，也就简单的说了下：“羊羔，你跟兰兰说下，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吧。” 说完，周威挂断了电话，走出了公园。 周末的街道上也都是出门游玩的人们，似乎都想抓住冬季寒冷来临前最后的秋光，但都忘记了，如今的冬季也很短暂，被秋光和春色挤压得失去的原有的萧瑟和肃杀。 门口的公交车站，迎来的都是进入公园的人，而离开的公交车一辆也没有。 周威在站牌等了快十分钟，还没有一辆回去的公交车驶入。 但周威远远的就看见张勇和聂兰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往这边跑来。还离的很远就喊道：“周威，等一下。” 这是聂兰的声音。 周威看到了跟着的那个女孩就是徐璐。三人走近了，周威和张勇、聂兰打过招呼后，对着徐璐微笑着说：“你好，徐璐，又见面了。” 徐璐也微笑着回复了一句。 聂兰还是往常那种小女孩的脾气，对着周威说道：“周威，叫你别走，装病不是，我昨天特意把好朋友叫来，今天就是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下的。”说完，聂兰就准备把徐璐推到周威跟前。 周威不想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尴尬的笑容再也装不下去：“兰兰，谢谢，我和徐璐已经认识了。” 聂兰急忙说道：“你们那不叫认识，我今天非要把你们两凑到一块不成。这样多好，以后我我们四个出去玩，看小羊羔还敢说什么。”聂兰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揪张勇的耳朵。 徐璐在一边不住的咯咯笑着，一双眉目如画的大眼看着周威，原本白玉无瑕的脸颊上不知道何时飞来了一个霞云，映衬的如同桃花一样。 周威被徐璐这样的目光，看的也不知道所措，但是心里又想起昨晚以及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对着聂兰说：“兰兰，徐璐带的有朋友在，你们四个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徐璐和聂兰满脸疑惑的互相看了下，说：“没有啊，我今天一个人过来的。” 周威觉得徐璐这样说有些好笑，“没事的，你们玩吧，对了，徐璐，我向你道歉，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骂了你朋友，你替我向他解释下。”周威觉得不能让张勇夹在中间太难受，想着看在朋友的面子，而且老黑那他已经去“问候”过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自己也不想再提起。 张勇和聂兰被周威这样的说辞弄的迷糊了，而徐璐赶紧解释着说：“周威，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 周威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最后说道：“祝福你们，你们四个玩吧。” 这时公交车也缓缓进站了，周威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第29章 君子的方式 徐璐折身挡在了周威面前，堵住了周威上车的路，说：“你说清楚，什么朋友，今天兰兰让我一个过来的。” 周威被堵住了路，公交车重新关上了门，周威无奈留了下来，“昨晚你不是就和杨海峰在一起么？又一前一后的来公园。” 徐璐急忙解释道：“我昨晚就和杨海峰一块吃了饭，什么一前一后的来公园？” 周威没有说话，徐璐又说道：“周威，上前在我们学校，是杨海峰不对，但是昨晚你骂了他，也算是公平了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张勇和聂兰在一边听得迷迷糊糊的。 聂兰拉住周威说：“周威，你说还有人跟璐璐一起来的公园？” 周威只得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免得让张勇和聂兰夹在中间不好相处，“我刚才在边上等张勇和兰兰，看见你走过，杨海峰拿着两个冰淇淋追了过去，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公园么？” 周威这样一说，徐璐脸颊升起一阵红晕，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聂兰他们三人说道：“杨海峰居然跟踪我？太不像话了，昨晚跟他一起吃饭，就已经跟他手明白了，我不喜欢他，没想到他还跟踪我。” 徐璐说完，周威心里遮挡了一上午的乌云很快消散了，周威脸上不再是一片沉寂，笑容也不那么尴尬了，反而觉得自己误会了徐璐，但此时又不知道用那种方式去解释，所以就不知道所措的站在徐璐面前。 聂兰躲在一边，嘻嘻的笑了起来，女孩的天生第六感，似乎觉得这两人有戏，这也是她想看到的。聂兰推了徐璐，把徐璐推到了周威身前，说：“管他呢，说不定碰巧人家也来公园玩。不管他了。我们去玩吧？”说着拉住徐璐的手臂，迈着有些肆意的脚步，把张勇和周威两人甩在了身后。 张勇推了下周威说：“走吧，别回了？” 周威竟然有些脸红，嘴也咧到耳根边，说：“陪着你们再转一会也行。” 张勇哈哈大笑，说：“别勉强啊，你要有事就回？” 这句话好像被聂兰听见了，正在和徐璐打闹，忽然扭过头来，噘着嘴对两人说：“你们敢？谁也不准走。” 周威被这两人逗乐了，徐璐在前面不住的咯咯笑着。 周威不时的观察着四周，他觉得杨海峰应该就在附近，没有走远。 张勇也看出了什么，趁着前面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指着周威脸上的伤问起了周威：“是杨海峰吧？” 周威见已经被张勇猜出来了，没有再否认，就点了头。 张勇一把拉过周威，搂住周威的脖子，嘴巴贴在耳朵上说：“这次打架可不能自己干了，咱们一块。” 周威故意把头伸向一边，和张勇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谁说我要打架了？” 张勇笑了笑说：“你能瞒住我？” 两人哈哈大笑，聂兰和徐璐被两人的笑声吸引了回来，聂兰郑重的走到两人跟前说：“你们俩在商量啥坏事呢？我可先说，别想美事。” 张勇被“吓”得不敢出声，周威也勉强憋着笑，满脸通红，徐璐被三人这“奇怪”的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时间过的很快，最后的一缕霞光穿过公园的树林，点点余晖散落，和游人开始依依告别。 张勇和周威也把徐璐送上了开往平州大学的公交车，聂兰还想再玩，被张勇劝道：“回去吧。周威也要准备下周一去上班。” 聂兰只得跟着两人回了枣庄，张勇把聂兰送回工地，一路小跑回到了租住，生怕周威又一个人出去找人打架。可回到住处一看，周威哪也没去。 张勇问道：“咋了，不去揍杨海峰了？这不像是你啊，老黑你都敢打回去。” 周围笑了笑说：“对付杨海峰，要用另外的方式，而且下周一我就要和他成为同事了，看看再说。” “你们成同事了？用君子的方式，动口不动手，以理服人？去劝说他？”张勇开玩笑说着。 “是的，你别管了，要是真打架，我肯定叫着你。”周威“安慰”起张勇来，笑了下，又接着说到：“我这叫谋定而后动。” 张勇不知道周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也玩了一天，正准备休息。自己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韩建伟的电话。 张勇嘴上骂道：“轮休两天也不让消停。”说完，接通了韩建伟的电话：“建伟，啥事？” 韩建伟一阵急促的说道：“张勇，快点来吧，出事了！” 张勇“咒骂”道：“我休息呢，有啥事你找老板，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别烦我。” 韩建伟说：“就是老板让我找你的。” 张勇说：“啥事，还非要我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等声音过去了，韩建伟继续说道：“丽丽的事，熊哥让我叫你回来一下。” “丽丽怎么了？”张勇对于丽丽似乎比要别人多一份关心，不只是因为前天晚上包间里发生的那一段。平日里，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和别人不一样，和兰兰也不一样。 张勇听到是丽丽出事了，而且还是熊彪让韩建伟找自己，心里有些忐忑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勇在电话里怎么问韩建伟，可韩建伟就是一个劲的说：“来吧，你来了就啥都知道了。” 张勇挂下电话，在屋里来回走动思索起来。 周威见他来回走动，猜出了有一个决定在等着张勇去判断，就问到：“羊羔，怎么了？” 周威话音刚落地，张勇的决定就做出了，一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准备要去会所一趟。临走时对着周威说：“我去上班，晚上你自己安排吧？” 周威见张勇走的急，不像是平日里上班的那样，也多少猜出张勇是有意外的事要去处理，没等张勇走出去，就说：“带我一块吧？我正好去见见你们那里的奢华与低调？” 张勇立在原地想了几秒钟，说：“走吧，带你去场子里放松一下。” 周威也拿了一件外套，秋夜已经很凉了。两人带上门，下了楼，走向驶往亳州路方向的公交车站。 第30章 暗室乱情 刚过十点，脸谱已经以一副妖娆的姿态展示给来往的行人和过客，虽然富丽堂皇金壁煌煌，但却像是一个黑洞吸收着精力旺盛的人们。 张勇带着周威进入大厅，门两侧，两排浓妆女郎整齐划一的弯腰喊道：“欢迎光临。”周威眼角的余光从一片山峰上掠过，每一座山峰似乎都饱含着无限生机，吸引着人们一头扎进去去探寻山中秘境。 周威差点也坠入其中，被张勇拉着继续朝大厅深处走去。而这些门口的女郎也认出了张勇，笑着问到：“张勇，客人是那个包间？” 看来是把周威也误认为来这次释放欲望的人了。张勇笑着说：“不用，自己朋友。你们忙吧” 女郎挺了下自己的胸脯，开叉到大腿弯的旗袍本想跟着张勇带来的客人一起飞扬，被张勇一句话摁了下来。女郎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被旁边另外一个一样衣着的女孩取笑了下。 周威跟在张勇身后，大厅里的灯光把这里映射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在两人前面，两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被四个女郎搀扶着往另一侧走去，一只肥胖的手从其中一个女孩腰部缓缓滑落，达到预定位置时，忽然扬起，对着饱满丰腴的肉体轻拍了下，说：“不错，质感挺好。”女孩放浪的笑了起来。 周威没有听到下面的对话，人已经去了另一个方向。 张勇带着周威来到侧面的一个小走廊，那是他们上班的地方。走廊的出口摆着沙发，张勇让周威坐下来等他一下，自己往里又走了几步，推开一个暗门，进去了。 室内灯光有些昏暗，丽丽蜷缩成一团，偎在墙角。熊彪坐在正中，两只脚伸到桌子上，一根忽明忽暗的烟挂在嘴边。韩建伟双手合着，放在身前，身体略微有些前倾。 韩建伟见张勇来了，挪动了下身子，腾出正中的位置，站在了一旁。 张勇看了屋里的形势，来到韩建伟刚才腾出的地方，对着熊彪点了头：“彪哥，怎么回事？” 熊彪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指着墙角的丽丽骂道：“这婊子，被人摸了下屁股，就动手敢打客人。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张勇问到：“彪哥，啥时候的事？” 韩建伟接过话来：“刚上班，门口进来一个客人，看上丽丽了，让她过去陪着，还没有走进房间……” 张勇听完走到丽丽面前，拉到面前。丽丽抬起头，脸颊上明显的巴掌手印清晰可见，粉白的脸上几道红色指印，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被人刚扯过。 脸颊上泪痕还没有擦干，哭着说：“彪哥，我没有动手，我就是甩了下胳膊。” 熊彪骂道：“出来做，你装什么清纯，又不是雏。”说着，就又拿起桌上的烟灰缸，举在半空中。 张勇见状，赶紧上前，抓住熊彪的手臂，安慰着：“彪哥，别冲动，丽丽也是一时想不开。都是店里老人了。” 熊彪更是生气，接着骂道：“老人更不能惯着，她上个月考核就不过，还被客人投诉了几次。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张勇不住的点头说：“做，生意肯定要做。彪哥别生气。让丽丽自己想一下，她会想通的。” 韩建伟也上前，站在熊彪一侧说：“彪哥，丽丽是我带的，我也有责任。” 熊彪见两人都围着自己，放下手中的烟灰缸，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你好，有你们俩求情，这事就先暂时不提，不过必要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然后对着丽丽说道：“丽丽，别怪哥无情，规矩就是规矩，你这要再来一次岗前培训，你自己选吧？” 丽丽一脸惊恐，抬头看着屋里的几个人，嘴里轻轻的说道：“我选张勇。” 丽丽话音刚落地，熊彪放声大笑起来，拍着张勇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好艳福啊。” 张勇听完丽丽这样一说，心头也是一震：这丫头，怎么这么就妥协了。他是知道熊彪口中的岗前培训是啥，无非就是把服侍客人的一套标准。而她选中的人居然是自己。 且不说张勇愿意不愿意，就算张勇愿意，被兰兰知道了，还不得闹到天上去。 张勇正想拒绝，熊彪对着屋内的人挥挥手，说：“走，我们出去，这里交给张勇了。妈的，老子怎么没这个艳福。” 熊彪骂骂咧咧的带着人走了出去，关上门。周威在门口看见人都走了出来，唯独没有见张勇，就上前问道：“张勇呢？” 熊彪上下打量着周威，问到：“你是谁，找张勇啥事？” 周威没见过熊彪，只是觉得这人一脸凶气，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我是张勇的朋友，等他一块回去。 熊彪把脸贴到周威面前说：“哈哈，张勇正潇洒呢，既然是张勇兄弟的朋友，也就是我熊彪的朋友，走，哥带你去玩玩。” 周威往后退了下，说：“不用了，我在这等会。” 熊彪哈哈大笑说：“好，那你等会吧，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周威对熊彪嘴里的一个小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屋内的丽丽看着张勇，眼神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丽丽眼角还挂着泪，缓缓的走到张勇面前，双手伸到脖领，解开了旗袍上的盘扣，胸前一片雪白裸露了出来：“勇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想让我的身体被他们沾污了，虽然我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张勇抬头看了下门口墙角的摄像头，一股热血升起，抱住了正在宽衣解带的丽丽，把头埋在了丽丽饱满的胸前，一对雪峰被张勇挤压了变了形。 丽丽被张勇这有些“粗暴”的动作震惊，很快也像是被点着的干柴一样，双手抱着张勇的后背，不断的摩挲起来。 张勇更是上下其手，抱着滚烫的丽丽，两个人就像马上要爆发的火山，在这里暗室里，彼此燃烧。 丽丽脸上还挂着泪，但内心却是激动无比。张勇一边亲吻着丽丽，一边脱着上衣，两人的热唇粘在了一起。丽丽从背后帮着张勇脱掉了外套，手里的外套正准备抛在地上，被张勇紧紧抓着，然后对着墙角的摄像头扔去，不偏不倚的刚好盖住了摄像头。 张勇立刻停下正在丽丽身上攀登的双手，嘴唇也挪开了，凑到丽丽的耳朵旁说：“别出声，摄像头被我盖住了。” 丽丽内心早已经凌乱，见张勇这样说道，也停了下来。两人慢慢分开，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的声音震颤着整个房间。 第31章 丽丽失踪了 张勇整理了下衣服，掏出红塔山，自己点了一根，然后递给了丽丽，自己给自己又点了一根。 丽丽呆坐在沙发里，张勇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似乎他们两人的动作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张勇立刻警觉起来，抱着丽丽来到门后，果然门外有人推门，两人急忙又抱在一起。张勇把丽丽抱了起来，靠在门上，两人都喘着粗气，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门外的人在门口停了一会，就走了，两人听到门外没有动静，又停了下来，坐回到远处。 丽丽此时脸颊绯红，身体滚烫发热，走到了张勇身边：“勇哥，我……我……” 嘴边的话一直说不出来。张勇一只手堵住了丽丽的嘴，制造着令人遐想的动静。 丽丽坐在一边沙发上，身体瘫软的靠在张勇身上，鼻孔呼出的热气撩动着张勇胳膊上的汗毛，眼神迷离的看着张勇：“勇哥，你要了我吧。” 张勇被惊住了，扭头看了下丽丽，红艳的嘴唇欲开欲合，脸颊两朵红云在灯光的映射下更加勾人心魄，张勇的胸口也剧烈的起伏不定。两个行走在欲望边缘的人似乎都已经无法再坚守下去，最后的界线随时都会被突破。 张勇很快就要吻上去嘴唇，就在要再次碰上那丰腴的一刻，像是触电了一样，急忙缩了回来，张勇猛的站起身，身体往后退了几步：“丽丽，我们不能这样。” 此时丽丽已经是满脸泪水，内心更是五味杂陈，眉头拧成了麻花，双手抱在胸口，不住的抽泣。 张勇闭着眼，躲在了沙发的一角，身体渐渐冷却下来，气息也平稳了些。丽丽发呆的坐在一边，眼神迟钝木讷。 张勇此时想起了周威还被自己甩在外面，准备起身出去，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从各自的执念中醒来，丽丽紧张的看着张勇，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未知。 张勇几步走到丽丽面前，俯身下去，双手伸向丽丽的大腿，正当丽丽不知所措时，张勇双手用力撕扯着丽丽腿上的黑丝袜。 店里统一配饰的丝袜，在张勇暴力撕扯下，很快残缺不全的挂在丽丽的腿上。丽丽似乎也懂了张勇的意思，抬起脚，把丝袜脱下一只，扔在地上，另外一只褪到小腿肚上。 两人都懂了对方的意思，相视而笑了一下，张勇正准备出去，被丽丽拉住，丽丽对着张勇摇了摇头，说：“勇哥，你转过身去。” 张勇不知道丽丽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丽丽的意思把头扭了过去。等他再次转过来时，丽丽已经把内衣也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笑着说：“勇哥，要做就做的像一点。” 张勇尴尬的笑了下，然后走到门口，伸手取下挂在摄像头上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熊彪带着两个人也走了过来，看着张勇赤裸的上身，笑着说：“张勇，功夫不错，哥哥在外面都听到了。”说完，也进了屋里，看见地上的东西，对着丽丽淫笑着说：“好了，你也回去吧，明天别忘记来上班。” 丽丽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在手里攒成一团，低头散发的跑了出去，把张勇也甩在了身后，一路小跑穿过大厅，消失在黑夜的影子里。 张勇出来没看见周威，就拉着迎面走过来的韩建伟说：“建伟，你看见我朋友么？跟我一块来的。” 韩建伟一脸“奸笑”的说：“没有， 我没看见。” 张勇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威的电话，“你去哪了？” 周威此时一个人来到了脸谱的后院空地上，说：“见你进去半天没出来，我在你们后边这空地上抽根烟。” “还进来玩不？”张勇问道。 “回吧，你们这不适合，灯光太强，晃人眼。”周威笑着说。 “好，那回吧，我在公交车站着，一会坐夜班车回去。”张勇电话里说道。 从黑夜开往黑夜的公交车，模糊的连司机的脸都看不清楚。车上人只有周威他们两人。 周威见张勇上了车就不再说话，自己也就没有问。 直到下了车，张勇说道：“你不问问我今天晚上干了什么？” 周威笑了笑说：“不问，你想说自然就告诉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 张勇品着周威的这句话，也笑了下：“是，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我要跟你说，我干了一件见义勇为的事，你信不？” 周威想了下，用手指了指说：“就你们那个小屋？还见义勇为？” 张勇哈哈大笑，“要不我让人给我送个锦旗，证明下？” 周威也哈哈大笑：“别，浪费那五十块钱干啥，还不如请我吃顿大盘鸡。” 说着两人嬉笑着、打闹着在枣庄内部的小街道上追赶起来，像是回到了两人读书的时光，路灯时远时近，光影斑驳。 丽丽一个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汝河边，把手里衣物扔进了河里，一个人坐在河边，身边被夜色包裹起来，一阵阵凉风吹起，滚烫的心逐渐冷却凝固。 第二天的中午，张勇两人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起，张勇极不情愿的接通了电话，是韩建伟的声音：“张勇，还没有起床啊，出事了，丽丽不见了。” 张勇猛的一下子从床上起来，问道：“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丽丽怎么不见了？” 韩建伟急促的说道：“早上熊哥让我给丽丽打电话，叫她上午去上班，一连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我就让婷婷他们几个去她住的地方找她，门都锁着，邻居说昨晚人都没有回来。婷婷他们几个顺着汝河边又找了一段，还是没有，但是捡到了丽丽的一双鞋。” 说到这里，张勇惊出一身汗，韩建伟继续在电话里说道：“熊哥不让报警，我给你打电话，商量下，毕竟你们昨晚……，她要是真出事了，你也很难说清，那就更严重了。” 第32章 不说再见 张勇急忙穿上衣服，把韩建伟丢在屋内，独自一个人跑下楼去。他猜想可能这些人都不知道丽丽已经搬家了，想起和丽丽一起回来的那天，来到丽丽租住的地方，一户户的查找着。 这里的房子的格局几乎都是一样的，同样是四楼的一处门口，张勇发现门口的红塔山烟头，烟嘴上还留有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红色口红印，那一定是丽丽丢下的。 透过防盗门的窗纱，望向室内，一个红色的挎包随意地被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勇一眼认出了那是丽丽的挎包。 张勇看了下门锁，从里面锁着，就紧急的拍着门，喊道：“丽丽，开门，我是张勇。你没事吧？” 屋内没有一丝动静。张勇焦急的在门外喊着。恰好是白天，相邻的住户都去上班了，楼道内只有张勇一个人的声音。 张勇不知道的是，丽丽此刻就在门口，靠着墙站着，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滑过脖颈，在锁骨处形成了一处渐渐的泪窝。 张勇继续拍着门喊道：“丽丽，你让我知道你屋里好好的就行，我不进去。” 过了一会，从门缝处飘出一丝烟雾，熟悉的味道让张勇脸上绽开了笑容，他知道丽丽一个人在屋里，本来想继续敲门，但转念一想，正要拍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放下：“丽丽，这样也好，一个人默默离开平州，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可以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门后的丽丽知道张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抽泣起来。张勇在门外听到了丽丽的声音，安慰着说：“丽丽，别哭，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如果你决定要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保重。” 张勇说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放在门口，转身下楼走了。张勇甚至都不知道丽丽的真名，可能平州城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 丽丽靠在门口，眼睛无神的望着空落落的天花板，脸上的泪水逐渐干涸了。命运让人相遇又相离，说不尽人生多少无奈，说不尽世间有多少哀愁。爱也好，情也好，就这样烟消云散的过去了。 张勇一个人回到了自己楼下，正想要上去，想到韩建伟还在自己屋里，就又掉头来到街边，买了几个包子掂着上楼了。 韩建伟还在屋内焦急地等着，周威也刚起床，张勇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把剩下的递给韩建伟和周威说，“趁热吃，我刚下口买的。一会凉了。” 韩建伟没有接，吃惊的问到：“你下楼就是去买包子了？我还以为你去找丽丽了，刚把你朋友叫起来，准备跟他一块去找你。” 张勇笑着说：“快饿死了，要找你们找去。”说完，把包子都放在周威手里，坐在沙发上。 韩建伟也很快坐了下来，对着张勇说：“张勇，丽丽不见了，你就一点不着急？这事可跟你有关啊？” 周威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也急忙催着张勇说：“羊羔，跟你有关？赶紧去找找吧，别真出什么事了？” 张勇笑了笑说：“能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就算真掉河里了，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别管闲事，吃包子。”说着又从周威的手里拿过来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韩建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勇，丽丽是我那组的人，熊哥一直让我把人找回去。你说我怎么办？” “找不到，找不到还能怎么办，你又给他变不出来。”张勇也起了腔调回道。 韩建伟见张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好，那我回去了。” 张勇一把拉住了韩建伟说：“别走，来都来了，一会我们三个斗会地主，缺你不可。” 韩建伟说道：“张勇，你心可真大啊。人找不到了，万一真出事了，你脱不开干系。” 张勇笑着说：“管他呢，真有事，警察就找来了，急也没法。别走，留下来陪我们斗地主。” 韩建伟显然没有心情，丢下一句：我得回去给熊哥说下，然后离开了。 周威跟着来到门口，见韩建伟走远，转身回来对张勇说：“羊羔，人已经走了，没事了。” 张勇双手抱着头，把头埋在胸口，说：‘周威，你准备准备好好上班吧，千万别走错了路，入错行人就毁了，半人半鬼的。’ 周威似乎猜出了：“羊羔，别多想了，有些事你也改变不了。那女孩怎么样，没事吧？” 张勇猛的抬起头，对于周威这样的问，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周威笑着说：“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的，你信不？人家可能不想在你们那干了，都别勉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问了。我相信你。” 张勇笑着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周威笑着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跟兰兰解释。我估计她很快就会知道的，小心来找你问罪。” 张勇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哎，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周威笑着说：“就你这几个包子，就想让我浪费脑细胞，没诚意。” 张勇把周威手里的包子抢过来，放在一边，拉着他就要出门说：“走，请你吃大盘鸡，帮我想想怎么跟兰兰说。” “好，那你给我交个底，兰兰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周威一边跟着张勇出了门，一边问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宋国青的饭店，准备美美的吃上一顿。 大盘鸡刚做好端上来，张勇的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果然是兰兰的电话。 张勇拿着未接的电话递给周威说：“你看看，你这乌鸦嘴，替我想想怎么说，要不这个电话你接，就说我出去了，手机忘带了？” 周威笑着说：“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就这你还说和兰兰没有关系？” “先别说这个，我就怕这个丫头找事，粘上我了，怎么都甩不掉。”张勇把电话往周威手里塞着说道，“你接吧，你自己看着说。先帮我拖一会，想想怎么跟兰兰说。” 第33章 徐璐的邀请 周威指着刚端上来的大盘鸡说：“看在大盘鸡的面子，这个电话我接了，但是后面我可不管了。”周威说着拿过张勇的电话，接通了：“喂，兰兰，我是周威，张勇出去了，手机忘我这了。” 聂兰电话那头一贯的语气，有些傲娇又有些天真：“周威，别骗我，我知道你们两在一块，快点告诉我在哪，我找你们两有事。” “找我还有事？”周威把电话拿到一边，张勇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张勇无奈的点点头，周威支支吾吾的说着：“哦，哦 ，那你来吧，我在枣庄路口老狼大盘鸡这。宋老板这里。” 宋国青正在后厨忙活，听到外面有人提到他，就勾出头说喊道：“谁叫我，正在忙着呢。” 张勇，周威两人互相笑了下：“没人叫你，忙你的吧。” 宋国青冲两人打个下招呼，又钻回后厨忙活起来。这时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人少了很多。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巴掌大小淑女包，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走了进来，张勇见聂兰过来，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低着头。 聂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伸手就要揪起张勇的耳朵，说：“还敢骗我，快点书，背着我干啥坏事了。” 张勇求饶说道：“没有，一直都是周威在一起，不信你问他。” 周威早就想到张勇会把自己拉出来当炮灰，但也没有办法，支支吾吾说：“是的，我们一直在一块。” 聂兰脸色微怒：“昨晚也在一块？一直都在一块，没有分开过？” 张勇好像意识到聂兰已经知道了，就只得承认的说道：“我回脸谱了一趟，不过你可以放心，没干坏事，都是见义勇为的好事。” “还见义勇为，快点继续交代，怎么个见义勇为了？”聂兰继续追问道。 “我……我就帮着熊彪批评了丽丽几句。” “怎么批评的？说来我听听。”聂兰继续问道，吓的张勇连手里的筷子都放在一边，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周威见两位这情景：只是一物降一物。 周威打岔着说：“兰兰吃了没？没吃刚好端上来，再不吃都凉了。” 聂兰转脸嘟着脸对着周威说：“小周，你别插话，我问我们家羊羔呢。” 周威本来想夹块鸡腿放聂兰桌前的餐盘里，只得夹了块放在自己眼前。 张勇看周威的解救已经失败，伸手抚摸着兰兰的肩膀说：“兰兰，你别那些人瞎说，我就说了丽丽几句，真的，没别的。” 聂兰嘟着脸看着两人不说话， 张勇被聂兰这样的表情吓到了，也呆呆的看着聂兰，过了一会儿，聂兰憋不住笑了起来：“看把你吓的，我都知道了。” 张勇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兰兰，我心脏病快被你吓出来了。你再这样，真的嫁不出去了。” 聂兰本来已经阴转晴，被张勇这么一说，脸色又冷了下来，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快哭了出来：“羊羔，你敢不娶我，我就把你骟了。”说着眼睛看了张勇的腰下。 张勇猛的夹紧双腿，安慰着兰兰：“好，服了你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聂兰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说：“你说的啊，吃完饭就说，你准备怎么娶我。” 周威趁着两人说话，一个劲的找鸡腿吃。张勇说道：“别说了，鸡腿快被周威吃完了。”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聂兰一边吃一边对着张勇说了一句话：“羊羔，我刚才去找你，在楼下见丽丽了，她走了，要不是她给你求情，我真能把你骟了。” 张勇急忙问道：“走了，她都给你说了？” 聂兰点点头说：“她让我告诉你，她要回家了。她还说，你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人，劝我们俩也离开脸谱。” 张勇呆呆的看着聂兰，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聂兰开始变的支支吾吾了，想说又不说不口，最后被张勇逼的没有办法才说了丽丽给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说……她还说让我小心点熊彪，说熊彪对我不怀好意。” 张勇猛的站起来：“他敢，熊彪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tmd宰了他。” 聂兰一脸幸福的抬头望着张勇说：“我就知道，我们家小羊羔最勇敢。” 周威一嘴油水，笑着说：“兰兰，张勇是小羊羔，那你是大灰狼了？” 聂兰孩子气的伸出双手，张大嘴巴说：“我就是大灰狼，专吃小羊羔，你这家伙太瘦，我不喜欢啃骨头。” 周威被聂兰说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低着头又夹了一块肉说：“那我得多吃点，长点肉。” 聂兰哈哈大笑，说：“别吃太多了，晚上有人请吃饭。” 周威放下筷子说：“不去，请你们吃饭，又没请我， 还天天跟着你们去蹭饭？” 聂兰放下筷子，笑着说：“放心吧，人家这次说了，专门请你的。要给你道歉。” 周威和张勇两人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不解的问道：“谁？谁还专门请我吃饭。” 聂兰说：“徐璐要专门请你吃饭，替他同学向你道歉，说你们马上要成为同事了。不想太僵，让我来约你，专门说请你吃饭，赔礼道歉来的。” 周威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心里想到：看来聂兰还不知道他和杨海峰之间发生了什么，估计徐璐也不太清楚，如果他们两知道老黑就是杨海峰找的人，不知道他们两还会不会当说客。 张勇已经知道，周威去面试那天被野狼帮堵着打了一顿，就是因为这个杨海峰。他本想和周威一起打回去，但周威好像有了自己的办法，而且老黑那已经被周威一砖下去破了头，他也不知道周威下面想怎么做。 张勇拉着聂兰，有些嗔怪着说：“兰兰，你知道周威和杨海峰之间发生了什么就乱当说客了。你知道就别插手。” 周威见张勇在吵兰兰，赶紧挡住说：“羊羔，没事，反正明天就要去公司报到入职了，既然成了同事，而且我也找回场子了，这事就算了。”转身对着聂兰说：“兰兰，你和你朋友说下，不用了。杨海峰我们成不了朋友，也不会是敌人，让她放心好了。” 周威不确定杨海峰和徐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三人第一次在平州大学的见面，他觉得杨海峰和徐璐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当时第二次在餐厅的偶遇，让自己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而昨天在人民公园，即便徐璐说她和杨海峰只是同学关系，而杨海峰一直没有露面，但他对于两人的关系已经分辨不清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好朋友张勇和聂兰也跟着夹在他和杨海峰的矛盾之间，毕竟聂兰和徐璐也是多年的闺蜜。 徐璐的模样在自己的印象里像是侵了水的照片一样模糊不清。 他从深圳回到平州，内心里藏着一个更深的背影，那道背影占据了他几乎全部内心，让他无法再装进一个徐璐，或者是肖雅丽。 第34章 再起风波 吃完饭，聂兰拉着两人要去逛街，因为第二天周威就要正式上班，把张勇和聂兰两人送走，周威独自回到屋内。 关上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给肖雅丽发条信息：雅丽，我是周威，我手机找到了，谢谢你，明天公司见。 很快肖雅丽的信息回了过来：好的，明天公司见，记得别忘了带上你的资料。 周威没有再回复，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从自己的行李里翻找着自己从深圳带回来的书，把工作上可能用到的书整理了出来，码好放在了自己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周日的下午村庄和往常一样的安静，这里只有夜晚才暴露出“小香港”的底色，白天和工作日，似乎只有房东，还有房东养的狗。 周威的整个世界又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着明天开始的新环境。 但是不知怎么了，徐璐的影子总是在无声处闯入，那白皙无瑕的脸孔，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在自己在眼前晃动，周威觉得自己的看书看累了。合上书，封面上又浮现出肖雅丽的身影，印有“平州师范学院的”帆布包，一身牛仔布裙，还有那副和脸孔有些比例失调的眼镜。 周威不知道为何自己脑海里总有他们两人的身影，这两个人也仅仅认识了几天而已。 周威干脆闭上了眼，脑海里又闪现出陪伴了大学四年时光的她。 周威猛的又睁开了眼，从兜里拿出红塔山，点上一根，猛的抽了一口，烟从鼻腔钻进了肺里，又穿透黏膜，钻进脑海，把过去和现在留存在脑海里的影子搅合的一塌糊涂。 当烟丝燃烬，烟嘴上留下了一个难以愈合的疤，从周威手中滑落到地板上。 可能这几天有些累，在秋日午后的时光里，周威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如果不是张勇和聂兰逛街回来，周威可能会把最美的黄昏也睡过去。初秋的夕阳霞光铺满整个城市，中空玲珑的城市显得美轮美奂，街道树木依然茂密，河水潺潺，霞光熠熠。 张勇推开门，周威才迷迷糊糊醒来。 聂兰一向咋咋呼呼的喊道：“周威，起床去吃饭了。徐璐在下面等我们了。” 张勇从衣架上取下周威挂在上面的外套说：“走，下去吃饭。人家这么远跑来就为了向你道歉。” 周威被两人连拉带拽的，“薅”了起来，周威只得跟随两人下了楼，问：“吃什么？” 聂兰说：“大盘鸡，人家还在上大学，没有工作。” 周威说：“还吃大盘鸡？中午刚吃过。” 聂兰在背后推着周威说：“我不管，反正你得去，去了还得吃，不能不给我面子。” 周威哈哈笑起来对着聂兰说道：“兰兰，我肯定吃，只要有人请客，顿顿吃都行。” 张勇也跟着笑起来：“我们得让老宋给我们优惠，天天去他那吃，得打折，打骨折。” 三人说笑着，走到枣庄村口，徐璐已经在门口等着，见三人过来，迎了上去拉住聂兰的胳膊，一脸绯红的看着周威，不说话，张勇见大家有些尴尬，把周威第一个推进了店里，对着宋国青说：“宋老板，一份大盘鸡，再来一件啤酒，你那凉菜都上一份，今天周威请客。” 周威急忙拦住张勇的嘴，说：“啥时候成我请客了。” 张勇笑着说：“你明天都上班了，找到工作了，还不请客庆祝下。”然后对着两个女孩说：“你们说是不是应该让周威请客庆祝下。” 聂兰哈哈大笑，“又宰了周威一顿饭。” 徐璐也被两人逗乐说：“别欺负人家了，今天说好了，是我请客。” 聂兰对着自己的闺蜜笑着说：“璐璐，你们还没开始呢，就知道维护人家了？反正是你们这一家子请客，你们俩谁请都一样，我今天就负责吃。”说到这里，对着张勇说：“羊羔，你负责喝，今天给你放风。” 周威和徐璐被两人取笑着，一个个都红着脸，两人好像是刚入洞房的小夫妻，一脸羞涩又是一脸惊喜。 几个人热热闹闹坐了下来，此时老宋这个大盘鸡店里，前前后后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今天的街道和饭店和周五晚上是同样的热闹，但人们心绪完全不同。周五以后是令人无限期待的周末，周日以后将会又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周一，很多不想遇到的人，不想对面的事都会无法避免的来到。 对于今天的周威，心绪却是另外一种，即将到来的工作，即将打开的职场人生，还会遇到一些不知道是谁的人，让人无限遐想。 徐璐今天也和昨日不同，粉红色的长裙，映衬着白皙的皮肤。兰兰束身长袖，包裹的身体凸凹起伏，裸露出的脚踝，像一双出水的莲藕，让人感叹。 兰兰和徐璐两人不停的说笑着，张勇和周威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这是多么欢畅的人生。 不一会，张勇两人身后的空酒瓶滚了一地，不时有人走过，地上一片玲珑清脆的声音响起。 徐璐不时的把目光看向周威，两人偶尔的直接四目相对，又触电一般分开。这短暂的相逢没有人注意得到。 就在四人酒意渐浓时，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了徐璐背后，一只猪油手搭在了徐璐的肩膀，颇有意味的摸了下说：“小妞长的真白，去哥那桌陪哥喝一个。” 徐璐恼怒的扭了肩膀，躲开要继续摸下去的猪油手，黑衣男子身材彪悍，脖子上挂着隐约漏出的筷子粗细的金项链。见徐璐躲开了自己，骂道：“小妞还有点不好意思，一会哥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爽到飞起来。” 在男子说完第二句话的时候，张勇已经拎着地上的空酒瓶站了起来，对准男子的后脑子砸去，瓶酒瓶瞬间开出了绿花，随后，血红色的花朵溅起。男子被瞬间砸的差点晕倒在地：“哎呦，那个不要命的玩意敢跟老子动手。” 说着从另外两桌上，七八名青年手里拎着啤酒瓶围了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已经把徐璐挡在了自己身后，而兰兰也像小鸡仔一样被张勇护在臂弯里。 两人手里握着一个空啤酒瓶，对着围在身前的几名男子骂道：“我看那个不要命的敢过来！” 第35章 房东老刘 宋国青原来在后面忙活，见前面有人打了起来，还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就赶紧跑了过来，两手安抚着双方：“别打啊，大家有话好好说。” 黑衣男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从哪弄了个毛巾，捂着头上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毛巾，嘴里骂着：“你tmd不想活了，敢跟老子动手，上去给我废了他。” 七八个男子一拥而上，宋国青被夹在中间，嘴里喊道：“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哐啷”一声，一个啤酒瓶在宋国青头上开了花，瞬间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宋国青伸手捂住了头，血又从指缝中流出。 宋国青看了下自己 的手掌，血迹沾满了半个手掌，对面几个愣在原地。宋国青顿时怒火中来，原本过来劝架的，结果被人开了瓢。从地上抄起一张椅子，对着手里还拿着啤酒瓶的青年砸去：“nnd，欺负老子不敢动手是吧？” 椅子砸在青年身上，椅子被打散，椅腿掉在地上。张勇见势，从地上捡起椅子腿，对准身前几个挥了过去，身前打出了一片空地。 被老宋砸中的青年在地上疼的扭曲翻滚着。另外几个被张勇打中的也躲闪到一边。 此时店里的客人已经被吓走了一半，剩下的几桌客人也纷纷躲到了墙角处，他们也想逃走，但是饭店的门口被黑衣男子带的人堵着了。 黑衣男子一个人站在一旁，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摇人过来。然后握着手里的啤酒瓶对着张勇骂道：“你小子今天走不了了。” 宋国青被白白打破了头，见黑衣男子这么嚣张，不管这话是不是对他说的，接了过来：“你tmd还反了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什么地方，不就是个破枣庄么，我看枣庄都是老棒子，我看谁敢过来。” 聂兰见宋国青头上伤口还是不断的流着血，也从一旁桌子上拿过一块毛巾，替宋国青擦去了脸上的血。宋国青一看是聂兰，嘴里说道：“兰兰，给老杜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聂兰这时才想起来，在包里翻出手机：“哦，国青哥，我这就给忠哥打电话。” 此时双方僵持不下，宋国青和张勇手里拿着打散的椅子，周威两手拿着两个破碎啤酒瓶，瓶口处好像沾着血迹。 黑衣男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哟，还叫人呢？好，我看你是能把天王老子叫来还是怎么着。” 聂兰很快拨通了聂兰的电话：“兰兰，咋了？” 聂兰急忙说道：“忠哥，你快过来吧，有人在国青哥饭店里对我朋友耍流氓，张勇、国青哥和对方打起来了。他们本来人就多，又叫人去了。” 杜忠在电话里很震惊，急忙说道：“兰兰，我和徐三带兄弟们在赣江路上，你等我们回去。让国青和张勇他们坚持一下。” 杜忠此时正带着徐三等人来赣江路一个新开的工地上，和工地的甲方谈砂石材料的生意。听到聂兰这样说，转身对着徐三说：“三，不谈了，回去，带着兄弟们都回去，有人找事，把兰兰和张勇堵在老宋饭店里了。” 徐三也是火爆脾气：“忠哥，是那个不长眼的，跑到枣庄地盘上撒野了，我这就先带兄弟们回去。” 徐三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离开了，杜忠对着甲方一个带着眼镜，长的文质彬彬的经理说道：“龚经理，很抱歉，今天家里有事，生意我们改天再谈。” 龚阿勇笑着说：“杜老板，有事你们先回，我们看重杜老板的实力和人品，等你家里事了了，我们电话联系，只要你们价格合理，生意我们还是优先考虑。” 杜忠看龚阿勇十分爽快，就大笑着说：“龚经理，谢谢你看得起，既然这样说，价格我们下浮5个点，如果你们没有意见，我明天带着合同过来。我们下午就可以安排车队，保质保量优先供应你们，” 龚阿勇见杜忠这么爽快，握着杜忠的手说：“好，杜老板，那明天不见不散。” 杜忠和龚阿勇作别，也急忙往回赶。 赣江路是平州城最南的一条路，城市像是打了膨大剂一样，快速扩展着，即便城中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提起赣江路，也没人知道。 平州的夜晚璀璨迷离，周日的晚上城市的马路上堵的水泄不通。徐三急的满头大汗，已经堵在路上十几分钟了，才挪动了几米远。 而杜忠从电话里知道徐三堵在路上，只得放弃最近的一条路，开始绕着平州城外围绕了一大圈。 而枣庄的老狼大盘鸡店内，已经一地污渍，几乎没有剩下几张完好的桌子。 张勇也被人打破了头，老宋更是满脸都是血，周威上衣不知道被撕破成了几缕儿。 徐璐和聂兰被店员拉到了后厨，锁着后出门，透过传菜口看着外面的情形。店里的客人都早已经找机会离开。 黑衣男子又叫来了七八个人，都涌进店内，张勇，周威和老宋三人被逼到了墙角，只能勉强应付。 聂兰哭着又给杜忠打了个电话：“忠哥，你们到了，羊羔他们快不行了。” 杜忠以120公里的速度绕着平州城的环城高速上疾驰，心里安慰道：“兰兰，你别哭，我很快就到。” 又过了十几分钟，店里的形势依然僵持着。杜忠的车终于停到了老狼大盘鸡饭店门口。推开门，屋内吵闹成一片，双方正在僵持不下。 杜忠推开门，一下子认出了为首的人正是老驴的手下，人称疤哥，在平州城也是个狠角色，是老驴手下八大金刚之一。 说起这个疤哥，背后肩膀上有一道十公分的疤痕，几年前这厮替老驴挡下了一刀，成为老驴最看重的人之一。 而此时，疤哥也认出了杜忠：“老杜，你怎么过来了？”随即看着杜忠的眼神，觉察出杜忠是来找他要人的。 杜忠对着疤哥抱拳说道：“疤哥，来我枣庄地盘上也不说声，我给你安排一场。” 疤哥冷笑着说：“行，等我收拾完这几个小子，跟你老杜喝一杯。”说着用手里的短腿椅子指了下张勇几人。 杜忠哈哈大笑：“疤哥，这也是自己兄弟，给我老杜一个面子，放了这几个兄弟，我让他给他赔罪。” 疤哥见杜忠说了最终目的，又是冷笑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杜忠，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面前有啥面子可讲，不想让我动手，滚一边去。” 杜忠也是这一片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知道老驴的手段，而这个疤哥又是老驴当下最看重的人。 杜忠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焦急的看着被堵在墙角的张勇几人。 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一个圆乎乎的体型的老头。头发稀松，周威早就认出了是房东老刘。 屋内的人都傻乎乎的看着老头，老刘看着满地的碎瓶子和盘子碗筷，嘴里说道：“可惜了，真浪费。” 老刘看都不看疤哥一眼，对着屋内的人说：“都散了吧，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惹事。” 杜忠也被老刘的话弄迷糊了，而疤哥更是恶狠狠的看着老头：“哪来的瞎老头，滚一边，老子今天要血洗枣庄。” 老刘平淡的笑了下：“还血洗枣庄，枣庄还轮不到你撒野。” 疤哥觉得自己脸面掉了一地，怒气冲冲的往老刘这走来。被身后一个兄弟拦了下，把电话也递了过来：“疤哥，老大电话，让你接。” 疤哥停住了脚步，接过电话，不到五秒之间，疤哥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度恐惧，电话说了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 疤哥一脸恐惧的看着老刘，背也有些倭了下来，对着他带来了十几个小弟，挥了手，低声的说了句：“撤。” 然后远远的绕开老刘，贴着墙来到门前，推开门，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一群人一溜烟的跑走了。 第36章 楼下的神秘来客 宋国青的这个老狼大盘鸡店，房东老刘也是常客，村子里的住户都去上班的时候，老刘经常一个人遛弯到这里，进店里坐会，有时会点个花生米，自己喝上一杯；有时就干坐着，干着宋国青忙前忙后，他就在一边说着自己的话。 疤哥带着走人了，聂兰和徐璐也从后厨跑了出来。宋国青看着一地的狼藉，脸上扭成了麻花，快哭了出来。 老刘斜瞪一下：“大男人，哭啥，砸坏了，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杜忠避开脚下的碎玻璃渣，走到老刘面前：“刘叔，你认识刚才那伙人？” 老刘轻轻的笑了下说：“不认识，不过我报警了。” 杜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他觉的绝对不是像老刘说的 这样风轻云淡。 老刘看了一眼张勇说：“去楼下诊所包一下，上点药，年轻人长的快。”说完，就离开了。 聂兰看着张勇一头的血，脸上泪水雨下：“小羊羔，你疼不疼啊。头不晕吧？” 张勇用胳膊擦了下脸上的血，对着周威看了一眼，两人竟然都笑了起来。 聂兰和徐璐被这两人的笑惊住了，都这样了还能笑出来。杜忠对着聂兰说：“兰兰，给张勇包扎好，和你同学回家里来住。” 店内的几个小姑娘开始收拾起来。宋国青包扎好也回去一块清理起打坏的桌椅。 聂兰看张勇没什么事，就和徐璐一起回去了。而此时徐三已经回来，生怕两人路上再出什么事，带着两个人跟着聂兰和徐璐。 周威把张勇安顿好，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枣庄对面的财富大厦，户外墙上的景观灯把整个大楼映射的流光溢彩，白天棕色的外墙，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楼顶“财富大厦”几个字更是泛出猩红的血色。 周威忽然看着张勇笑了起来，张勇看着傻笑的周威说：“笑啥呢？这么好笑？” 周威起身把张勇从床上扶起，拉到窗口，指着对面的财富大厦上的霓虹灯说：“羊羔，我觉得你此刻的造型和这个财富大厦极其相似。都是鸿运当头。”说完，指着张勇头上的伤口。 张勇也呵呵笑了起来：“你别说，还真是，好兆头，你等等，这造型我也得给你弄上。”说着就往客厅走去，准备找个趁手的家伙，也给周威开个瓢。 周威哈哈大笑，拦着张勇说：“你快躺好，伤员，你们家兰兰不让你动，小心我给她打小报告，让她收拾你。” 张勇就开始抱着周威的头说：“来撞墙，这造型我也得给你也弄上，要发财一起发。我可不吃独食。” 两人搂在一起笑了起来，好像刚才那场激烈的 战斗不存在一样。 两人吵闹了一会，停了下来，夜已经深了， 枣庄就像光的分界线，城东黑黝黝一片，城西则是灯火辉煌。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狗吠，不知道何时，比特犬被老刘拴到了门口。周威把头伸出窗户，只见楼下停了一辆奥迪a6，借着门楼下微弱的灯光，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下了汽车，对着司机说了句什么，独自一个人走进了楼内。 司机调转车头，把车开了出去。 不一会，楼道里传来了一阵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似乎是不想打扰人，又不得不敲响的意味。 周威对着没有睡着的张勇说：“羊羔，没睡着吧，听声音像是敲房东的门。” 张勇睡眼朦胧：“又不是找你，赶紧睡吧，明天你第一天上班，被迟到了。” 周威拍了下身边的背包说：“放心吧，早都收拾好了。”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张勇就睡着了。 周威很想一个人下楼去房东家看看，他一直很奇怪，从来没见过老刘的家人，这栋楼二楼就住了老刘一个人，周威还从来没有踏进那扇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一种陈设。 周威对于那扇从未踏进的门是充满着好奇的，他觉得老刘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头，不只是今天，从那天楼顶的谈话，他就觉得这老头像本读不透的书，而来平州这段时间里，他遇到了两本读不透的书，另外一本是骆驼集团的门卫赵青林。周威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本读不透的书，那等自己也成老头会不会也是这样。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周威不再深入去思考。 张勇的呼噜声已经响起，周威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了下去，在三楼的楼梯处停了下来。 透过防盗门的窗纱，老刘的屋里灯亮着，还传出听不清楚的谈话声。周威躲在楼梯里，像看看会是什么样的人深夜来找老刘。 屋内的两人又聊了很久，周威已经想要回身上楼睡觉了，老刘的屋门打开了。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的背先露了出来，看来这人是面向着老刘退出房间的。 中山装男子对着屋内摆了下手说：“您睡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又退了几步，身体完全退了出来。老刘也跟着迈出了一只脚。 中山装男子急忙说：“别出来了，我回去了。”说着就又退了几步，退到楼梯处，转身快速下楼了。 等楼梯内彻底没有了声音，看来来人已经走远了。 老刘抬头向上看了下说：“出来吧，人走了。” 周威内心猛的一惊，老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想到这里，也没有躲避，就走了下来说：“刘叔，有点饿了，我下楼去买点吃的。” 老刘笑了下说：“别去楼下了，来屋里，我这有吃的。” 周威跟着老刘进了屋子，这是一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屋子，和普通人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一张看不出年代的沙发，扶手处已经有些破损，米黄色的海绵露了出来，沙发座已经深陷下去，周威刚一坐下，有一种坐到地上的感觉。 一张圆桌，堆满了杂物，老刘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手提箱子递给周威：“说，你拿回去，别人刚送过来的，我年纪也大，吃不成这东西了。” 周威没有接，看了下箱子，是一箱包装好的南京桂花烤鸭，说：“刘叔，这是好东西啊，得配着酒喝。” 老刘笑了笑，又指了指圆桌下，一箱已经打开的五粮液说：“酒也有，要不弄来，一块喝点？” 第37章 清晨的装修工人 周威连忙摆手摇头说：“刘叔，今天不喝了，我明天第一天上班，得早点去，离咱们这还有点远。” 老刘笑着说：“那你把烤鸭带上去一只。”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桂花烤鸭塞到周威怀里。 周威不好在推脱，嘴边想说的话也一直开不了口，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老刘在圆桌前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有话你就说，别藏着。” 周威见被老刘识破，也就不再扭扭捏捏，开口说道：“刘叔，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刚才的人是不是就是因为晚上的事？”老刘没有说话，周威停顿了下又说道：“刘叔，要是因为今天的事，我和张勇我们搬走，不给您惹麻烦，我怕那些人再找您麻烦。” 老刘抿着嘴笑了笑，说到：“没事，你们安心的在这住，晚上那几个人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周威把腰弯成九十度，对着老头就是一个鞠躬，说：“刘叔，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我知道要不是您镇住那些人，今天晚上估计我和张勇都得被拉进医院里。” 老刘笑着说：“小事，上楼休息吧，明天还得去上班。” 周威也不再打搅老刘，毕竟也是深夜，帮老刘关上门，跑上楼休息了。 枣庄往常的黎明在一阵唱诵声中醒来，离枣庄不远处有座法云寺，每天天不亮，寺庙僧人开始了晨钟唱诵。但是今天早上比这个声音更早的是一片叮叮梆梆的声音，好像是附近哪家店铺正在装修。 宋国青住在自己饭店的一边，反正都是租来的房子，怎么近就怎么住。昨晚的伤口包扎处还隐隐作痛，本想多睡一会，但这叮叮梆梆的声音实在是离自己太近了。 被惊醒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声音太不对劲，好像就是自己店铺里传出来的。 急忙穿上衣服，顾不上洗刷，就跑了出来，定睛一看，那叮叮梆梆的声音的确是从自己店铺里传来的。 他昨晚睡前还在想，被打坏的店铺要怎么重新装修，还想着趁机来个大装修，枣庄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进城务工的，毕业求职的，附近做小生意的，把枣庄填的满当当的。 自己心里想着怎么装修，早上起来，就看见五六个工人已经在店里开始忙活起来了。 他心里一想：坏事，这是有人要霸占他的店铺，肯定是有人看他声音好，转念一想，房东撕毁合同即便转租给了别人，至少也要给自己说一声吧。 想到这里，宋国青走了上去，叫停了正在装修的工人：“停停，快停下来，谁让你们来的。这店是我的，你们搞错没有？” 其中一个装修工人站了出来，看装扮像是这几个人的工头，此人走到宋国青面前，从兜里掏出了包散花，抽出一支递了过来说：“是宋老板吧？昨晚半夜有人找到我，说宋老板这需要装修，让我带人一早进场开始干活，说是宋老板的朋友，还说今天必须干完，不能影响晚上的生意。” 宋国青听工人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以，正想再问下装修工，那人已经回到自己店里，几个人正在清理着店内的杂物，都是昨晚打坏的桌椅。 宋国青呆愣在原地，心里想着，这会是谁，自己并没有找人让过来装修，只是觉得已经被砸成这样，还在发愁要出一笔装修的钱。这下可好，有人不吭声的就给自己找了工人了。 宋国青觉得不对，走到工人面前说：“你们准备怎么装？” 为首的工头说：“宋老板，我带人先把杂物清理出去，把地方空出来，然后跟你商量下，看看宋老板想怎么装，工具和材料我们都带的有，一会你说怎么干就行。” 宋国青伸手拦下工人，为首的工人又说道：“宋老板，不能停，钱我们都收过了，收了钱就得把活干好，你说咋干我们就咋干。” 宋国青被弄的一头雾水，这时，又开过来一辆小货车，拉了一车的桌椅碗筷。从司机篓里走下一人，对着这边说道：“那位是宋老板，你们定的家具我们送过来了。” 宋国青被这一连串出现的人和事弄的有些懵了，自己蹲在门口一边，左思右想就是猜不出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他记得昨晚警察是来了，但他不想惹事，就说自己喝多了，摔倒了，把屋里东西弄乱了，自己正准备装修，所以就干脆弄的更乱了。警察虽然看出他在说谎，但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弄的，警察做了简单的记录就走了。这些难道是警察安排的人？不对啊。 宋国青正在不解中，周威走身前走过，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的日子，而开发区离这里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所以周威早早就起床，准备去对面公交车站等车。 宋国青一把拉住周威说：“小周，奇怪了，不知道是谁，一早给我找了装修工人，把店里重新装修一下。而且钱都付了，还有，又弄来了一车家具。这难道是老天爷显灵了？我刚掐了下自己，不是在做梦啊。” 周威也觉得奇怪，但是自己急着去公司报到，赶紧推开宋国青的说：“青哥，你去问问刘叔，他可能知道。”说完就跑向路对面，因为他看见，驶往开发区的第一班公交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宋国青被周威这么一说，好像也想明白了，还真可能和老刘有关。 看着工人把桌椅板凳都码好放在一边备用后，就往了枣庄的街道深处走去，望着老刘的那栋楼的门口，一看没人，估计这老头早上去汝河边遛狗，还没有回来。反正今天店里生意是做不成了，就干脆在老刘常坐的椅子边，又从开着的门口拉了一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早上上班的人陆陆续续走出了家门，有和宋国青熟悉的人见他坐在老刘的门口，远远问道：“宋老板，咋坐这了？” 宋国青笑着和来往的行人打着招呼说：“我等人，我等人。” 第38章 被撞破的奸情 周威第一个来到骆驼集团给新员准备入职培训的会议室。如果不是赵青林引领下，他可能还找不到地方。 周威找了一处靠前的位置坐下，即便这里的桌椅已经有些磨损，但是对于周威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外面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嘈杂，上班的人都陆续到了工作岗位。 会议室里也有了三三两两的人进来了。忽然周威的电话响起了，拿出一看是肖雅丽打过来的：“周威，你到公司了么？别迟到了。” 周威笑着说道：“我早到了，在会议室里。” 肖雅丽挂上电话，抱着一堆资料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来到周威身边，嘻嘻笑着说：“早上睡过了，人还没来齐，你先等会，一会有人会过来安排这三天的培训流程。我今天被领导派出去有点事。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说。” 周威看着肖雅丽一早就跑的额头汗津津的，其实秋天的早上已经有些微凉了。赶紧安慰道：“你去忙吧，我这没事。” 周威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肖雅丽说：“擦擦汗，别急。歇会再出去。” 肖雅丽的脸有些红，她今天出门晚，并不是起晚了。自己在家里把秋季的衣服全都拿出来，一件件的往身上试，试了一遍，才知道以前的衣服都是上学时候买的，这才刚上班，还没有来得及去买衣服。 妈妈韦东梅看着试衣服的女儿，有些惊奇的问着：“雅丽，快迟到了，赶紧走吧。” 肖雅丽嘟着脸说：“妈，我没衣服穿了，这些都是上学的衣服。” 韦东梅笑着说：“天天叫你去逛街买衣服，可你一到周末就在家里睡懒觉。别怪别人。” 韦东梅来到女儿屋里，一边帮着女儿挑选合适的衣服，一边说：“你看都是女仔裤，就一个裙子，还是牛仔裙，像是小子一样。赶紧穿上去上班吧，晚上回来带你去买衣服。” 肖雅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嘟噜起来。 送走女儿，韦东梅一个人在家里，一边收拾着女儿儿的衣柜，一边笑着感叹道：“女儿八成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开始注意打扮自己了。” 上午的培训看似比较枯燥，但周威听的却是津津有味，他似乎总能从枯燥中汲取出能量，骆驼集团作为平州最大的民营企业，生产的骆驼牌旅游鞋，远销海内外，周威也从杜倩手里领了一双鞋。 杨海峰一进会议室就看到了周威，周威原本想打个招呼，但看杨海峰靠近的意思，周威也当不认识一样，拿着杜倩发的员工手册翻看起来。 和周威同批入职的人中，除了他和平州大学的毕业生之外，还有几个是平州另外几所高校的学生。骆驼集团这几年发展迅速，成了平州城几所大学毕业生抢手的就业单位。 杜倩拿着员工手册，在会议室里给大家讲解着。脚下的鞋跟砸的地板发出“咯咯”的声音。昨天刚买的包臀裙把屁股包的浑圆，网纹丝袜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莹莹诱惑，而上身女式束腰西装，把整个身体雕刻的突兀有致。 杜倩走来，座椅两边的过道上弥漫着清新的桂花香，周威也偶尔抬头，看着这位公司的人事经理，感觉她身上已经被目光刺成了刺猬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幻化成针刺的的目光伤及无辜。 周威重新回到员工手册，跟着杜倩的讲解，似乎是翻开了一幕骆驼集团创业的历程。而张涛的名字被杜倩提及了很多次。正是在这位新晋职业经理人的操盘下，骆驼集团从平州，从江北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 的确，张涛对于骆驼集团的历史，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也的确正是因为他的加入，骆驼集团才拿下了国际一线巨头的代工业务，带领公司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听到这里，周威又看下公司刚发的旅游鞋，原来除了商标不一样之外，剩下的和阿迪，麦克的鞋几乎一模一样。 周威是个善于观察的人，这本在别人眼里就像干枯的树枝一样的员工手册，在周威手里成了深入企业的一个宝典。企业文化在他眼里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而是一面观察企业的镜子，来自上帝视角的一面镜子。 到了中午，大家都去公司食堂吃饭了，周威在食堂里打了两份米饭，转身来到了门岗室，赵青林早上特意交代，让周威中午下班去找他，他从家里带的红烧肉。 一老一少在门卫室里，吃着笑着，外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门卫室里的热闹。 周威吃完，帮着赵青林刷洗好碗筷，就和赵青林告别回到了会议室。 初秋的中午仍旧保留下夏季的热情，忙了一上午的人都拉上了窗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 周威走过走廊的时候踮着脚，生怕走路的声音影响到别人休息。 周威来到会议室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可门竟然被反锁着。一定是有人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门锁上了。 周威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没有了去处，再回去门卫室，估计赵青林正躺在椅子上打盹呢，周威只得一人轻声来到走廊尽头，心里想到：在这里站会把，估计一会就有人从会议室里出来。 走廊尽头，正是公司人事经理的办公室，这家做外贸代工的企业，内部文化显得有些另类，员工手册上几乎都是仁义礼智信，周威猜想，这肯定是公司创始人定下的。而公司内部的装饰则显得有些洋味，人事经理的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hr manager''s office”。 周威觉得站在别人门口影响不好，特意把身体靠向另外一边。 走廊里静悄悄的，周威掏出红塔山，点燃一根送到嘴边。 从人事经理办公室传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声音里传递出一种淫靡的讯息。 周威惊的心脏跳到了喉咙口。急忙顺着步梯口走到了二楼，而楼下人事经理办公室里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有人探出半个头，看下了空荡荡的走廊，又顺着楼梯往上看了下，然后关上了门。 第39章 被识破了? 周威待在二楼，直到下面没有声音了，才又探出头来，本想趁机赶紧下来，但又怕直接撞上，就穿过走廊，从整个办公大楼的另一侧楼梯走了下来。 会议室门终于开了，周威见走廊里没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出这几天的培训计划，下午还是杜倩的内容。 上班第一天就差点撞破领导的奸情，周威感觉此刻所待的办公大楼，像是一个魔王的肚子，而他就是被魔王吞下的午餐，很快就会被消化溶解掉。 杜倩下午换了一身衣服，不知道是中午被情人弄乱了，还是怎样？上午黑色的包臀裙不见了，转而换成一套西裤，笔直的裤筒没有一丝褶皱，脚踝裸露在外面，像是白玉无瑕。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有打上了啫喱水，身上的桂花香比上午更浓，似乎是在刻意的压制某种味道，不可言说的味道，或许是男人留在身上的独有标记？ 周威继续猜测着，手里的笔在指尖转来转去。 杜倩走了过来，轻轻敲了下桌子，说：“手里的东西放下，下面要讲的很重要，关系到你们能否正式转正。不同业务线的同事都要很清楚，你在试用期的工作目标是什么，到时候人事部门会根据你试用期的整体评分情况来决定是否能够如期转正。” 杜倩似乎是对所有人在讲，又像是单独给周威说的。 周威停下手里的转笔，说到：“杜经理，您讲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说着，翻动了下上午的笔记。 杜倩笑了下说：“也别记太细，有些不重要的不用记。”说完正准备要走，已经往前迈出了一步后又很快退了回来，声音比刚才明显低了一些，说：“你抽烟了？” 周威被这一句吓坏了，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中午在走廊尽头，她办公室门口吸烟，被发现了，一定是烟味通过那门缝飘了进去。那么她是不是开始怀疑中午是不是自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是不是她中午在办公室里那一幕被人发现了？ 周威想到这里赶紧否认说：“没有，杜经理，可能是门卫赵师傅吧，我中午和他一块吃饭，他烟瘾很大。”周威无奈只得把赵青林顶了上来。 杜倩又停了下说：“年轻人不要吸烟，而且咱们公司厂区是不能吸烟的，货物和原材料存放区更是不能有一点烟灰。” 周威说：“我知道，杜经理。” 杜倩不再说什么，继续按照预备的内容讲了起来，下午的培训主要是介绍员工试用期的考核方式，衔接部门，直接领导，人事部门，这三个部门的评分决定了是否能够通过试用期。 “一会儿，各自部门的经理会安排人带你们去熟悉下部门环境，没有被叫到的同事先在会议室里等着。”杜倩讲完，就有人进来，按照手里的名单把自己部门的人叫走。 杨海峰也被叫走了，但是什么岗位，周威不知道。 虽然昨天徐璐已经替他道过歉，但今天杨海峰像是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即便正面撞上，也不说话，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让周威猜不透葫芦里是否装的有药？ 很快别的部门经理都过来把自己的人领走了，领到各自部门区域开始和部门同事彼此介绍认识。新员工陆续被带走，周威一人被留在会议室里，此时会议室里也只剩下他和杜倩。 周威是技术信息部唯一的新员工，也是信息部第二号员工。至于谁是第一，杜倩没有说，也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他第二天才知道的。 杜倩从讲台上晃悠着走了下来，来到周威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没人来带你走？” “我叫周威，信息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部门的人没有过来。”周威回答道。 “哦，信息部啊，你们是刚成立的部门，部门经理跟着韦总出差了。”杜倩说完，没有等周威说话，就又说道：“小周，中午休息的好么？” 周威被问的手心发汗，心跳加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如果自己不回答，那么杜倩很可能就会确认中午是他在门口“偷听”。自己刚入职半天，就得罪人事经理，那还能通过试用期么？甚至会被找个理由，明天就辞退他。 但周威绝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即便没有反击的能力，也要尽力一搏：“杜经理，中午我没有休息，不困。” 杜倩似乎觉得距离自己的答案更近了，“哦，不休息那干嘛。” 周威又拿起笔记本，上面记密密麻麻，说：“杜经理，我把您讲的重点都记下来，中午趁着别人休息，我又仔细的复习了一遍，企业文化，企业制度，公司架构，创始人介绍。我想这对我以后的工作会有帮助，可以让我尽快熟悉公司，进入工作状态。” 周威抬头又看了杜倩一眼，杜倩脸上的阴云有些消散，周威又说道：“杜经理，您讲的非常好，我记得我大学里有个老师，叫我们汇编原理的，那是一门非常枯燥的课程，但是我们老师讲的非常好，我觉得您和我这个老师很像。都是我的人生导师。” 杜倩被这么一夸，脸上露出了笑容，谦虚的说道：“别夸我了，我只不过是照本念经。” 周威为了能生存下去，不得已继续夸道：“不，杜经理，像这种企业文化，企业制度，很多人听起来可能觉得很虚，不实在，但这些字从您嘴里说出来，讲的抑扬顿挫。你没有注意到吧，上午大家听的都很入迷，您走到哪，大家目光就跟到那。” 杜倩被夸的哈哈笑了起来，说：“好的，难得你们能听进去。不过明天你们要更加用心了。明天是生产管理部马部长来讲，可能对于你们非生产管理部的同事来说，比较难懂一些。你们也不用太懂产品的制造流程，有个大概印象就行，但是也要考试。”杜倩叮咛了周威几句。 周威不住的点头配合着。杜倩抬手扒开衣袖，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说：“好，你先自己熟悉下，我还有点别的事，你们经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有事你先跟我说。” 周威起身把杜倩送到门外，一个人回到会议室座位上，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自己的回答说不上天衣无缝，也不至于漏洞百出，应该能闯过这一关。 第40章 平静的一天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骆驼集团院内还有一片杨树林，这是建厂时保留下来的。透过树林，夕阳穿透密林，洒下斑驳树影。 周威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个下午，本想等肖雅丽回来后下班一块坐公交车回去，也想找肖雅丽多了解下公司的情况。 已经下班过了十几分钟，周威也跟着最后一波人离开了办公大楼。远远的就看见门卫室，一个靓丽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不知道杜倩在和赵青林聊些什么，笑声从远处传来，让周威心里又是一震：难道是杜倩来验证周威中午说的话？ 周威加快了脚步，走向门卫室，嘿嘿笑着说道：“赵叔，下班了，明天别给我带饭了，我在公司食堂吃就行。不能天天中午蹭你吃的。” 赵青林正在和杜倩说话，见周威这样说，就也连忙说道：“没事，明天中午还过来吃，陪我说说话。” 周威也和杜倩打了下招呼，又对着赵青林说道：“赵叔，不了，我走了，明天再来。” 说着准备离开，见赵青林嘴里还噙着烟卷，就又说了句：“赵叔，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这一句话是对赵青林说的，也是让杜倩听的。说完这一句，对着杜倩点头示意下，然后向着公交站牌走去。 他相信杜倩不再怀疑自己了。 肖雅丽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帮着上一批转正的员工去办理社保，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有办下来。心里比较沮丧，本想早点办完，回公司的。现在看来只能带着手上的资料直接回家了，明天能不能办好，自己心里也没底。 一回到家里，就倒在沙发上，一天下来，满满的挫败感。这是她自己租的房子，最初是为了脱离她的家庭的约束，后来这里成了…… 韦东梅打来的电话，她也没有接通，缓了口气，才给自己妈妈回拨了过去。自己累的实在不想再去逛街了，况且明天还得继续去办理社保。 时间不语，川流不息，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上行走着，人一旦出生，就停不下来，就算你躺着睡觉，时间也不会停下来。 平州城的夜晚经历过短暂的喧嚣之后，都已沉睡，张勇也下了夜班回来，黑漆漆的枣庄只是几个流浪猫在街道里穿梭。 聂兰已经决定要离开脸谱了，准备去老杜那帮忙，老杜刚刚又接了赣江路一个项目，而且丽丽在走的时候让聂兰小心熊彪。张勇也不想天天被聂兰看着，就和杜忠一起撺掇着让兰兰从脸谱离职。 聂兰还想继续看着张勇，使起小性子来，谁都没法，最终还是张勇劝道：“兰兰，你先去，等你熟悉业务了，我也辞职，我也去跟着老杜干。” 聂兰听张勇也准备要离开脸谱，而且也跟着老杜干，很开心的就答应了，第二天就去找熊彪提出辞职。 张勇对于脸谱，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值得留恋，只是他觉得自己更适合黑夜的规则。 而他当他回家看见周威熟睡的时候，在黑夜里模糊的影子，更让他觉得周威这样的人就应该行走在白昼之中，而他注定要沉入黑夜的河流。 这两天最高兴的人是宋国青，虽然头上被开了瓢，但是自己的店被人装修一新。自己本来还有些顾虑，但去找老刘坐了一会，心里敞亮许多。 老刘一早出去遛弯回来，宋国青就坐在门口。 宋国青见老刘回来了，起身站了起来说：“刘叔，遛弯回来了？没吃早饭吧？走，我们爷俩去孙二娘包子铺那，他们家的胡辣汤很不错。” 老刘把狗绳拴好，说：“不去，我已经吃过了，你来是有事？说吧。” 宋国青搓着双手说：“叔，有个奇怪的事，想找您老人家问问路。” 老刘翻起眼皮看了下宋国青说：“啥奇怪事？” “刘叔，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店里就来了一波人，说是有人找他们，要给我的店重新装修一下。还有一波人，拉来一车家具，说是别人定好了让送过来的。你说我这店昨天才刚被人打成那样，今天就来了这么两拨人，我心里没底啊。”宋国青苦瓜脸拉的很长，还有些委屈的说着。 老刘阴沉着脸，说：“你管他呢，有人给你装，你就装，家具拉来了你就用。” “那万一过两天有人来要钱咋办，正常要我还给的起，万一对方漫天要价，咋办？”宋国青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管他个球，拉过来就是你的，要钱没有。真闹起来，你报警就是了。”老刘说完，就要转身上二楼回屋，这是他睡回笼觉的时候。 宋国青看着老刘的背影，心里品着老刘的话，很快想开了：管他呢，只管用，真有人找来了再说。 宋国青回到店里，找了个凳子拉到门口，坐了下来，看着装修工人忙活，也时刻留意着外边的人，好像每一个路过的陌生人都像是来找他要钱的。宋国青看着堆在一边的新家具，又看下了屋内装修工人，心里想：这装修钱和家具钱，也不是个小数。 装修工人叮叮当当忙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四点把活干完了，又一块把新家具摆放好。宋国青看着崭新的店铺，等了一天也没有人来要钱，心里欢喜极了。但是晚上，店里的生意更好了，似乎都忘记了昨晚店里才刚被人砸了。 到了晚上，宋国青在柜台上数着钱，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这两天找机会，要请老刘吃饭，把张勇和周威也叫上。再这么干上两年，最多两年，自己就能在平州买房子了，到时候把老婆和儿子都接来。儿子可以去枣庄小学，老婆就留在店里，帮自己照看生意。如果干的好，再给爹娘把老家的房子扒了，重新盖。不多盖，就盖三层，也给自己爹娘在村里长长脸。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到处都是欣欣向荣，到处都是野蛮生长。枣庄对面的财富大厦楼顶，血红的几个标识字牌，把枣庄这里也照射的红光一片。 第41章 车间厂花 第二天的培训多少让周威有些意外，去公司的路上都在回忆着大学期间的金工实习课，昌南大学是个工科偏重的大学，哪怕你是英语专业，也少不了要去上几天金工实习的课。 经常看着外国语系的美女们穿着宽大的粗布蓝衣工装在金工车间摆弄着乌黑的机床。 虽然制鞋车间和金工车间完全不同，但在周威的印象里，都是车间，总比没有任何参照物要强。 周威来到公司门口，特意停留了下，和赵青林说了几句话，观察者肖雅丽和杜倩的身影，可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两人的身影，借故和赵青林作别，径直来到办公大楼，进入会议室，昨天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占住了，只能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如果这时厂区再响起上课铃声，会议室内的人一定会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但走进这个厂区大门，已经宣告学生时代的结束。众人等待的不再是抱着厚厚书本的老学究，而是严厉苛刻的上司。没有人嬉闹，都保持着临刑前的严肃。 周威也不例外，对于今天的培训，他心里没有一点底气，难免有些紧张。心里冒出不少奇怪的念头。 众人期待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男子走了进来，头发有些乱，国字脸，鼻梁厚实，架着一副眼镜，居然怀里还抱着一本书。周威从他弯曲的手肘看了下书名《制鞋车间的品质管理》。 中年男子穿着随意，一件黑色夹克，肩膀处因为有些褪色而略微发灰。这样的装扮，让周威想起了自己大学的老师，他相信会议室内剩余的同行者，也有这样的感觉。 中年男子走上讲台，把书放在一边，抚了下眼镜说：“大家好，我叫马国富，是咱们厂的生产经理，你们可以叫我马经理，你们看到我手里的书了吧？公司让我给你们培训，我原来想把这本中的几目录给大家过下。但一想，你们都是今天新招的大学生，还是弄点干脆直接的。一会，你们收拾下，把学习资料都放在这。跟我下车间，做半天工，比我在这讲要更直接些。” 说完，下面的人一片哗然。 “要我们去车间当工人？” “我的岗位是行政管理。” 马国富见有些乱，赶紧说道：“在咱们公司的所有员工，每年旺季，不分岗位职务，都要求车间帮忙的。你们刚来，提前去适应下旺季的节凑。” 说完大家有些安静下来，周威第一个站起来，走到前面，看着马国富说：“马经理，我们走吧。” 马国富本来还想继续安慰着刚入职的新员工，见周威第一个走出来了，就笑着说：“好，大家收拾下，现在跟我去车间。”说完走下讲台，带着周威第一个走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部门的？”马国富走着问道。 “马经理，我叫周威，信息部的新员工，以后您多指教。”周威轻声回答道。 “哦，你们部门我怎么没听说过？经理是谁？”马国富问道。 周威讪讪的笑了下，说：“我也不知道，听说部门是刚成立的，经理跟着韦总出差了？”周威不敢确定这个信息是否准确，只能连问带答的回复着。 “哦，我知道了。”马国富不再说话，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新员工，一行人朝着车间走去。 位于集团总部的这个厂区，车间是公司建厂就有的一个车间，门口的水泥地面已经被踩的乌黑，往里面走去，缝纫机声音在耳边嗡鸣作响，八排流水线上，几百名女工正在紧张的操作着手下的机器，车间两旁是刚下线的成品，被十几个男工码齐放好。 马国富带着众人在车间里走了一圈，指着流水线的最后一个环节说，“大家散开，先看工人怎么操作，三十分钟后大家上手试试。”说完，马国富就离开了。 周威看了下流水线的最后一个环节，产品到了这里，基本完成了所有工艺，只剩下穿牌，然后放到对应的鞋盒里，心里原有的压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周威找了最近一处坐下，看着工人熟练的操作起来，不一会就试着开始操作起来。 这是一个熟练工，对于车间原有的工人来说，依靠原始的肌肉记忆，闭着眼都能做好，但是对于和周威一样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来说，却总是出错，不是吊牌挂错了，就是把左右脚的鞋放错了。害的原有的工人只能把他们装好的鞋子再重新拿出检查一遍。 周威恨不得把两条腿也变成手用上，还是赶不上车间工人的速度。不一会就乱了起来，周威扭脸看了下别的生产线，几乎和自己差不多，而远处的杨海峰更是被工人撵到了一边，跟着搬运工人开始搬起鞋来。 周威也明显赶不上了，对面的女工对着前面的生产组长喊道：“组长，你过来一下。”生产组织转身向这里走来。 周威觉得车间的人都有一种特异功能，或者是听力超群，在机器的嗡鸣声中，他们居然还得把对话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生产组长大步走了过来，等周威看清了来人后，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都说厂花，等真正的厂花站在周威面前时，他才觉得传言不虚。甚至觉得这样美貌的女孩窝在一个工厂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郭霞的确是骆驼集团的厂花，即便是蓝布粗线的厂服，也包不住她那匀称的身体，松散的腰间，让人很容易联想起那里面是怎样的细腻，脖颈白皙，手指如葱白，而饱满的胸脯和浑圆的臀部也像是冲破厂服的约束，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 郭霞边走边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女工脸色有些委屈说：“组长，新同事手太慢了，这样下去，我今天的工资肯定没有昨天的高。能不能……” 女工支吾着没有说完，郭霞快嘴快语的说道：“别担心，我跟马经理申请，今天所有人，在昨天的计件基础上上浮5%。” 这声音不大，整条流水上的工人都欢呼起来，引得旁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议论起来。 第42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郭霞对着车间的工人，伸出了手臂，往下压了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周威觉得影响了班组的进度，面色有些尴尬。 正当不知如何处理时，郭霞转身看向周威，没有说话，对着周威嫣然一笑，扭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半天的工厂“培训”结束了，时间也到了中午。 由于工厂的人员数量很多，而餐厅面积有限，公司里一直都是分批吃饭，而生产线的工人是第一批，这是董事长曹定邦定下的规矩。 骆驼集团能从一个村办企业逐步成为平州最大的进出口企业，曹定邦可以说功不可没。虽然现在退居二线，很少直接参与公司的经营，但骆驼集团的员工们还经常会在厂区里看见他，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脚下总是一双布鞋。 管理层开会的时候，几个高管经常会说：“董事长，要是都跟您这样节俭，一双鞋穿了七八年，我们骆驼集团生产的鞋卖给谁？您不能太节俭了。” 曹定邦笑笑不说话。 当周威跟着工人一起走进了餐厅的时候，像昨天一样，打了两份饭，特意让人打了四份菜，准备带到门卫室和赵青林一起吃饭。 赵青林今天心情大好，两人吃着说着，把自己知道的骆驼集团的人和事一股脑都给周威说了，当然他没有提起过自己。而且只是从门卫这个角度去分析，至于办公楼里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周威觉得这才是培训，不到一个小时，比他两天来获得的讯息都要多，都要丰富。 骆驼集团最初是四个人一块创立的，现在三个创始人都还在公司，除了曹定邦之外，还有柳建林和耿明新。只是柳和耿二人不在这个厂区，骆驼集团这两年来业绩几乎都是两位数的增长，在这个开发区里还有两个厂区，一个是生产鞋盒的印刷厂，也对外承接业务。还有一个运输公司，整个集团的物流都由这个运输公司负责。 柳建林负责的印刷厂，承接了不少开发区企业的印刷业务，生意也很红火。只有耿明新的物流公司一般，并不是集团生意不好，只是物流公司业务模式比较固定，想快速增长很难，属于小步慢跑。 “赵叔，另外一个创始人呢？”周威有些八卦的问道。 赵青林乐呵呵的笑着：“我说他在看大门，你信不信？” 周威哈哈大笑道：“赵叔，你说啥我都信。” 笑声传了很远，只是厂里的人一个也没听到。周威看赵青林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就继续和他海阔天空的聊起来，只是时不时的看下办公大楼。又想起昨天中午差点被自己撞破的奸情，心里想着：还是这里简单些，不至于刚上班没几天就因为误闯某地而被开除。 下午快上午的时候，周威才离开。一坐进会议室里，就被风风火火的杜倩拉了出去：“小周，你们经理现在不在，你对电脑懂不懂？” 周威想笑，但是还是憋住了，说：“杜经理，什么事？电脑我懂一些。” “那好，你跟我来一下。”说着杜倩带着周威上了二楼。就在二楼正对着大门的那间屋子，门口的标牌上挂着“董事长”的字样。 周威猜出了这是曹定邦的办公室，中午和赵青林的聊天让他对现在公司的人员，特别是管理层有了初步的认识，加上他的记忆力超群，几乎每一个高管的名字他都记在了心里。 杜倩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周威问到：“杜经理，是曹董的电脑出问题了么？” 杜倩诧异的说着：“你怎么知道这是曹董的办公室？”话里还带着警觉的意味。 周威生怕漏出什么尾巴，赶紧说道：“杜经理，您昨天讲的内容，我都记得笔记，这门牌上写着总经理，我想这应该是曹董的办公室吧？” 杜倩笑了下，嘴角稍稍扬了下说：“小周，在公司里，眼里有人，手下有活，腿脚勤快是好事，不过你也要知道，那些是不该说的，那些是不该看，那些地方是不该去的，你心里也要有分寸。” 周威品出了话里的意思。点头说道：“杜经理，我知道。” 说完杜倩举起右手，“咚咚咚”的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而进，又随即关上，把周威留在了外面。过了有五分钟，才又打开门，说：“小周，你过来下。” 周威被带进了这间办公室，足足有六七十平方，一幅壮丽的河山油画，挂在正中，一排棕色木制书架上摆满了管理学书籍，将近六七米长的办公桌前，曹定邦正在焦急的敲打着自己的电脑，这是一台ibm的今天刚上市的笔记本电脑，标志性的米黄色指示灯忽闪忽闪的，红绿蓝的ibm标出现在屏幕上。 周威被杜倩带到曹定邦桌前说：“董事长，小周是我们公司新找的信息部同事，让他给你看看电脑是怎么回事？” 张涛一身笔挺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脚下的皮鞋也是油光锃亮，周威靠近说道：“董事长，您电脑是进不去系统了？” 曹定邦一脸凝重的说：“是的，你们段经理刚给我买的，用了没几天就成这样了。” 周威半趴在桌子上，说：“董事长，您别着急，我先看看。” 曹定邦半侧出身子，给周威腾了出点地方，看着周威操作起来。 其实这是个很小的问题，不到三分钟，周威就收拾好了，起身说道，“董事长，电脑好了，不是大问题，bios设置出了问题，一直没有正是进入启动程序，现在我调整好了，您可以使用了。” 说完就退了几步，站在原地，看着曹定邦打开电脑，很快就进入了windowsxp系统。 曹定邦拍了下手，笑着说：“好，小伙子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董事长，我叫周威，昨天刚入职咱们公司信息部。”周威不想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但也不丝毫夸耀自己。 “杜经理，我们公司就应该找这样一批有知识有能力的员工，以前我们的员工结构太老化，很多人都是泥腿子出身，像这类专业技术岗还是要以能力为先的。”曹定邦对着杜倩说道，还没等杜倩说话，又说道：“杜经理，你和张总、韦总沟通下，对于新入职的优秀员工，可以适当缩短试用期，这个你们人事部门出一份制度，报到公司周会上讨论通过。” 杜倩笑声清脆，不住的点头，然后带着周威一前一后走出了曹定邦的办公室。 第43章 兰兰出事了 如果不是下班回家，看到屋内一脸沮丧的张勇，对于周威来说，这是相当完美的一天。等到公司董事长的肯定，虽不说以后平步青云，但至少觉得转正应该是没有太大障碍的。 心情大好的他，一回到枣庄，就去路口卖卤肉的摊位前，打包一份还热乎乎的猪头肉，上次从宋国青那顺走的啤酒家里还有几瓶。 这个时间点张勇应该还没有去上班，来平州快一个月了，吃住都是张勇负责，下了几次馆子也是张勇买单。本来想多叫些人，但脑子里转了一大圈，不知道叫谁合适。 打开门，就见张勇坐在烟雾里，脚下几十个烟头把地板都烧成一个个黑点。 周五赶紧上去把未熄灭的烟头踩灭，说：“你干嘛，羊羔，烧坏地砖，小小老刘让你赔。” 张勇没有说话，又把手里的烟卷弹了出来，周威又赶忙走上前去，用脚尖踩灭，说：“别抽了，来吃饭，吃完你上班，我睡觉。”说完，拿出自己买的卤肉在张勇面前晃了下，又回到厨房拿出了两瓶啤酒。 看张勇还是没有动，好像一肚子心事一样，就说：“愁啥呢，来喝两口，杯酒解千愁。” 张勇接过打开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似乎要一口气把一瓶酒都喝完。周威见状，急忙拦下：“少喝点。”张勇放下手里的酒瓶。 “和兰兰吵架了?”周威也喝了一口说道，“明明喜欢人家，还玩什么欲擒故纵。这样，我过几天搬公司宿舍去住，把小屋给你们腾出来。把兰兰搬过来，这不马上中秋放假，带着她回家一趟。” 张勇还是不说话，把周威急的，又问到：“快说，到底怎么了？” “兰兰要我也离开脸谱。”张勇看着周威说出了原因。 “离开也好，天天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周威也觉得脸谱不是个好去处：“你们那里，天天醉生梦死的，时间长了，人早晚都得废了。” “可我觉得那是最适合我地方。”张勇反驳道。 “是因为那里美女多，你看你那，个个都是丰乳肥臀。”周威笑着说。 张勇也冷笑了下，“别开玩笑，我是百花丛中过。” 周威见张勇这样说道，心里似乎不那么堵塞了，继续说道：“老杜那不错，要不你去老杜那。” 张勇急忙说道：“我不想离开脸谱，就是不想去老杜那，搞得我是跟着兰兰吃软饭的人一样，不去，坚决不去。” 周威不再劝说，翻出自己带上的卤肉，嘿嘿地笑着说：“庆祝下，我可能快转正了。” “这么快？”张勇问道。 周威把今天的事给张勇说了一遍，张勇真心的替他感到高兴，两人都劲头都上来了，一顿狼吞虎咽，吃了精光，也喝了精光。 两人收拾完，又停了会，夜色深沉，霓虹闪烁，两人站到窗口，看着对面的“财富大厦”，一阵畅想，似乎整栋大楼，整条街道都成了两人的私物。 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窗口放声大笑，似乎一切都唾手可得，一切美好都会自然而来。此时的他们哪里知道，别说幻想中的那些了，就连最基本的都可能朝不保夕，两人随后面对的将会是步步惊心。 快十点了，张勇带着自己的小包，准备下楼去上班了。 不知道谁把楼道里的灯关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张勇反而对这种环境感到非常舒心，觉得比白天要安静。即便是白天，你也看不透人心，又必须去追求白天呢。不如晚上，自己不用去装着懂了某人某事，可以糊糊涂涂的活着，管他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枣庄的街道还是熙熙攘攘，很多下班的年轻人也想趁着夜色的宁静，过下不用去揣摩别人的日子。 张勇觉得，这些人和自己一样，只是他们没有自己勇敢，他们还需要在白天扮演一个角色。而自己就黑夜一个角色，白天只管昏天暗地的睡着。 每天晚上的夜班公交车上是张勇最享受的时光，他有时候会想，等到从脸谱离开了，也去找份夜班公交车司机的工作，哪怕拉着空车在城市里空旷的街道上空跑着。 兜里的手机响了，张勇拿出一看，是韩建伟的电话。 “张勇，你要离开脸谱了？”韩建伟电话里问到 “谁说的?”张勇惊奇的问到 “兰兰，兰兰刚才过来找熊哥说了，熊哥说带她去见老板了，你的离职要老板批准。”韩建伟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张勇顿时觉得事情不对，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心里想到：他的离职怎么可能需要老板去批呢？坏了，熊彪要使坏。 对着韩建伟说：“建伟，他们出去多久了？” 韩建伟不明所以的说：“刚出门，咋了？还没上车。” 张勇急忙说道：“建伟，你帮我跟着他，他们到地方了给我说下。” 韩建伟听出了张勇的语气，也关切的问到：“哦哦，好，我跟着。” 张勇坐在车上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催着公交车司机。不一会韩建伟的电话打了过来，说：“羊羔，你来吧，在翡翠这里。” 张勇挂上电话，拦着门口的出租车就往翡翠的方向追了过去。翡翠是老板的另外一个夜店，但老在城西平州大道上，张勇跟着熊彪去过一次，他知道老板是不会在这里的。 等张勇赶到的时候，韩建伟正守在门口。 张勇走了上去说：“兄弟，你回去吧，别把你牵连进去了。熊彪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建伟拍了拍胸脯说：“不怕，我跟你一块去，你要跟熊彪干起来了，我还能给打个帮手。” 张勇顿时觉得以前小看了韩建伟，没有想到他能在这个时候站在自己一边，拍了下韩建伟的肩膀说：“好兄弟，走。” 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上去。这个店的装修和脸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如果说脸谱装饰的像个熠熠生辉的皇冠，那么这里就是就是皇冠上的夜明珠。这里的档次明显要高出脸谱不少，也可能因为是个新店，更是个销金魔窟。 第44章 怒火初燃 张勇在熊彪办公室见到兰兰的那一幕，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屋内灯光幽暗，熊彪上衣丢在一边，光着上身，正爬在聂兰身上，双手掰开了聂兰的两腿，准备侵犯身下的这朵娇柔。 兰兰浑身颤抖地趴在桌子上，低声无助的啜泣声像是杜鹃的哀鸣，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到桌台上，一件长袖衬衣，被撕破扔在一边，脚踝处淤青。头发像是刚暴风雨吹打过一样散乱地盖住了半边脸孔，发根处耳垂下白皙的脖颈上下起伏抖动，带着明显的淤痕瘦弱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张勇猛的冲了过去，飞身跃起，对准熊彪的后背就是一脚。熊彪顿时跌在另一张桌子上，眉骨重重的磕在了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张勇急忙跑到聂兰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聂兰搭在身上，转身把聂兰交给了韩建伟：“建伟，你替把兰兰送回去。”说着就抄起旁边的一个灭火器重新走到熊彪身前。 熊彪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张勇手里的灭火器，赶紧双手抱头躲到沙发角里：“张勇，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把东西放下。” 张勇单手拎着灭火器，对准熊彪的头砸去，这一下去，非的砸的脑浆崩裂，屋外看热闹的几人都吓的闭上了眼睛，生怕被溅到自己身上。 熊彪眼看就要砸中脑袋，只得举起双手来抢夺灭火器，手臂被张勇结结实实的砸中，顿时感觉骨头断了一般，疼的滚到了一边。 张勇拎着灭火器追了上去，对着后背就是一顿猛捶。熊彪被砸的口吐鲜血，像是被宰杀的猪一样在地上哀嚎挣扎。 这时，张勇被身后的几人拉了起来，两人抱着张勇的手臂，把灭火器也抢了过去。 张勇被几人推开，像是被牢笼困住的猛虎一样咆哮着：“熊彪，你tmd的活腻歪了，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你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喂狗。老子灭了你全家。”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有些粗粝的声音：“你们闹够了没有。” 张勇扭身一看，来人正是脸谱的二号人物，江湖人称炮爷，因为说话像点着的火炮，一开口，不少人就吓的双腿打颤。炮爷手里一串手持珠，另外一只手夹着半只雪茄，绕过张勇和躺在地上的熊彪，坐在沙发上，两腿翘起说：“都说说，为了啥。” 熊彪扶着桌角挣扎着爬了起来，半边脸肿成了猪头，疼的呲着嘴说：“炮……爷，这小子要杀了我，我tmd就玩了店里一个小姐，至于么？” 炮爷一双鹰眼猛的转向张勇说：“小兄弟，我见过你，脸谱那边的，那小妞是你的人?” 这是张勇来脸谱三年来第二次见炮爷，当时听说完炮爷的战绩之后，韩建伟树立了自己的“目标”，每次张勇提起，韩建伟总是神秘地伸出三根手指。 张勇走到炮爷跟前说：“炮爷，熊彪动我的女人，说带她来见老板，结果被他带到这里。” 炮爷语气平稳的转向熊彪说：“彪子，这兄弟说的是真的？我们的规矩是什么？你知道的，兄弟的女人你也敢碰？”说到最后，炮爷声调提高了一个分贝，从沙发上站起，手里不知何时攥着一个烟灰缸，对着胸包的脑袋砸来。 烟灰缸不偏不倚的砸中熊彪的头顶，顿时又一股污血流出，熊彪不断的跪在地上求饶：“炮爷，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炮爷对着张勇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张勇继续恶狠狠的看着熊彪：“我叫张勇。” 话音落地，炮爷孤自的鼓掌说道：“好，我知道你，张勇，脸谱的客户总监。” 不等张勇说话，炮爷走了过来，说：“兄弟，这事我给你做主，熊彪这人我卸他一只手给你解恨，以后他不会出现在脸谱了，从今天开始脸谱那你说了算，怎么样？”说完，搂着张勇的肩膀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勇没有回答，轻轻甩掉炮爷搂着自己的胳膊，走到门口，此时韩建伟陪着聂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聂兰身上还挂着张勇的外套，两条明显的泪痕挂在脸颊，目光呆滞，凝视着眼前的地板。 张勇走了过来，把聂兰背在身上，说着：“走，兰兰，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泪水滴湿了张勇的脚面，从家里出来穿着帆布鞋，被浸湿了一大片。 韩建伟无声的跟在身后。 三人一起穿过无声漆黑的街道，踩着刚飘落的秋叶，走向下一个漆黑的街道。 韩建伟替两人拦了辆出租车，送走两人后，独自在路边低头叹息。 这是个会被很多人忘记的夜晚，普通的就连路边的落叶都不曾为它留恋。但也是个让人刻骨铭心的夜晚。这一晚过后，张勇和聂兰都不见了。 杜忠和姜丽娟满世界的打听，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脸谱和翡翠的所有人都缄默不语，炮爷下了死命令，连杜忠都打听不出什么。 周威不断的打着张勇的电话，可电话没有关机，就是不接。 杜忠夫妻两人最后是带着哭腔来找周威的：“小周，兰兰和羊羔去哪了？羊羔把我妹子带哪了?怎么一点消息也不回？” 周威把自己的猜想对着杜忠夫妻说了出来：“忠哥，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羊羔的电话一直不接，也没有关机。” 韩建伟从那天晚上之后，也没有去上班。 张勇和聂兰两个人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连着过了几天，周威每天都给他打十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听。最后周威给张勇的手机上发了短信：羊羔，我们是不是兄弟？ 过了好久，手机屏幕一辆，一个未读信封在屏幕上闪烁起来，打开一看，是羊羔的短信：是。 周威赶紧回复到：出了什么事，我都不能说么？ 张勇没有再回复信息，周威等了一会给杜忠打了电话：“忠哥，羊羔和兰兰没啥事，给我回短信了，就是出啥事了也不说，大家都放心吧。” 第45章 天选打工人 三天的培训很快结束了，周威照旧每天中午都会去门卫室和赵青林一起吃饭。而直到培训后的第一天，周威又一次见到他的部门经理，就是面试那天坐在韦江河身边的段石磊。 其实段石磊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信息部经理，他的职务是办公室主任，兼信息部经理。 段石磊并不是计算机科班出身，他是学工商管理的，只是自己略微懂一些计算机，就把集团的信息计划部挂在了他的名下 而段石磊对计算机的有限知识，仅限于会装个系统。而且公司虽然大楼里办公人员上百人，但有自己电脑的员工不足三十人。就光是销售部三十几号员工，都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年代，人手一个小本本，一个墨水钢笔，不出差的时候就在公司里打电话。工作时间长的员工，抽屉里的小本本已经摞的半人高了。 段石磊和周威的第一次工作上交流，大家都互相安心了许多。周威的安心来自于段石磊对技术的一知半解，他觉得这里有很大的发挥空间，能施展自己的专业能力。 段石磊的安心是终于有人比他多懂了一些，至少水晶头有人替他压了，不至于自己压了十几个水晶头，只有一两个是通的。想想以后再被领导叫到办公室里去解决电脑故障，不至于自己一边抱着本书，一边在不断的重启电脑。而那个年代，度娘可能还在上小学。 和段石磊交流后，周威就领到了进入公司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在三天内把全公司所有电脑，打印机，传真机都检查一遍。所有的hub，交换机都重新优化部署。但是怎么优化，怎么部署，没有答案，需要周威自己去看，自己出方案。 周威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觉得这是再轻松不过的活了，等他拿到公司的设备清单时，觉得不像自己像的那么容易，而正是开始做巡检的时候，才发现，终究是自己误解了，对公司误解了。 三十几台电脑，分布在偌大的几个厂区，自己所在这个厂区有十几台。 周威楼上楼下跑的小腿发酸，半天下来，才整理好不到十台。这十台电脑，不知道是从哪弄的古董，128的内存，win95 的系统，硬盘的磁盘坏道让周威更是头疼。 两天下来，才把这个厂区的十几台电脑大体上修缮了一遍，补丁包装了，镜像系统做了，打印机也换了墨盒。距离段石磊交给他的任务只有最后一天了，还有一一半的电脑分布在另外两个厂区，印刷厂和运输公司。 周威这天天不亮就出门了，直到晚上11点多才把剩下两个厂区的设备维护了一遍。等他回到主厂区的办公大楼机房时，自己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进去的是个储物室还是机房，一个一米高的小机柜被逼到了墙角处，外面的大部分空间被一些杂物占据着，上面的灰包裹着杂物，让杂物看起来像是出土文物一样，在机柜和杂物之间，居然还有蜘蛛网连接着。 这里不知道多久没进来过人了。 周威挪开杂物，重新堆了起来，机柜门敞开着，里面放着一个“瘦弱”的交换机，一看型号，周威确定这应该是二手市场上买的，24口的交换机没有用满，剩余的几个口也被灰塞了一半。 周威勉强进去了系统，还是一个不可配置的交换机，或者就不能称为交换机，应该就是一套hub。 此情此景，谁都没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只能出现在艺术创作中，周威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所谓的机房，办公室空无一人，别说走路，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很清晰。 周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灯，准备拉过几个椅子靠着睡会。周威刚躺下，楼道里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 周威心里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办公室里还有人在？ 正准备出去，楼道里传来了赵青林宏亮的声音：“谁在办公室？” 周威赶紧开门，露头出来，笑着说：“赵叔，是我，加班太晚了，准备在屋里凑合一晚。” 赵青林看着周威说：“锁上门，去我那，我那还有张床，比你躺在椅子上舒服。” 周威原本也想去门卫室的，但是心里想到赵青林可能已经休息了，不好去打扰，这才准备在办公室躺一会。赵青林这么一说，爽利的带着自己的东西跟着赵青林来到了门卫室。 不一会，赵青林的呼噜声响起，周威心里一万个后悔：还不如躺办公室的椅子上，至少还能睡会，现在好了，这老头呼噜声震天响，睡觉是不可能了，也不能爬起来开始做他的方案。只能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了一夜。 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厂里的工人不到8点就陆陆续续进厂了。 周威洗漱完毕，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离开了门卫室，刚走出来，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周威，等等我。” 转身一看，是肖雅丽。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肖雅丽不再是他前几天眼中的肖雅丽了。一件米黄色西装连衣裙，把肖雅丽的身材衬托的腰身修长，一条黑色裤袜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一双黑色优雅尖头细跟皮鞋，折射出主人不凡的气质。 周威傻乎乎的看着肖雅丽，有些发呆地说道：“雅丽，早上好。” 肖雅丽被周威这个表情搞的笑了起来，顿时花枝乱颤，“你怎么回事，好像不认识我了？” 周威挠着头，打了个哈欠说：“昨晚加班，没有回家，被赵叔拉着来这凑合了一晚，结果听了一晚上赵叔的交响乐，现在我说我的头在空中飘着，你信不信？” 肖雅丽被周威的话，抖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你赶紧落地吧，别弄的脚也飘在空中，再摔到了。” 肖雅丽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乐的像是抹了蜜了一样。昨天特意早早下班，回到家里，让妈妈带着她去逛了华联商厦。以前不敢穿，不敢试的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弄的差点把她妈妈这个月的工资花完。 韦东梅嘴上说心疼钱，其实心里也乐呵呵的：女儿估计是交上男朋友了，开始注重打扮了。他们两口还真怕女儿活成了假小子。这下好了，找时间让女儿把男朋友带回家。 第46章 山雨欲来 周威的脚步有些漂浮，而肖雅丽的脚底像是装了弹簧了一样，似乎是在跳跃着。周威看着一脸兴奋的肖雅丽，问道：“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我也沾沾喜。” 肖雅丽笑嘻嘻的说：“昨天杜经理通知我转正了，你应该见过她，第一天给你们做培训的那个。你也要加油，三个月很快的。” 周威心里想到：肖雅丽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提前转正，但现在并没有答案。 “那要恭喜你了。”周威说完这话，两人就走进了办公大楼，周威的办公室在二楼，就挨着那间堆满杂物的“机房”。 周威刚坐下，准备把这几天的收获做一份报告，手机短信来了，拿起一看，是肖雅丽的。 “晚上下班一块？” “好的。”周威简单回复了下，就开始忙活起来。 公司的信息部门在之前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周威面对的是一穷二白的基础，没有任何依据，只能根据这几天自己掌握的情况，把公司信息部的现有设备做了归类，在经理上班前，把一份详细的清单表格放在了段石磊的桌上。这份清单详细到，每台电脑的型号，参数，配置，系统情况，软件安装，内存，硬盘空间，一一标注的清清楚楚。 周威不是想去表现什么，只是想作为信息部，应该对自己部门的情况有一个清晰的数据统计。说没一点期待是假的，但他的期望很低，就是只要段石磊能说一句认可的话就行，这可能是每一个刚入职场的年轻人都想得到的，可以归纳为存在感。 等了一上午，也没有在办公室里见到段石磊，他又不好直接去打听。 快到中午了，杜倩走了过来，她作为公司hr，肯定知道自己经理是不在公司的。周威站起来迎了过去：“杜经理，是谁的电脑出问题了么？” “小周，你们段经理这几天有事，请假了。现在是公司的销售旺季，库房那的压力很大，你要不忙的话，去库房先帮帮忙去？”杜倩这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命令。 周威看了下电脑屏幕上，关上了自己正在制作的一个公司区域网的优化方案，说：“好的，杜经理，去那个仓库，我现在就过去。” 杜倩走到窗户前，用手指了指说：“就那个，是好仓库，福建的一个客户要的急，今天必须装满发走。” 周威看了下，仓库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十几个工人正在仓库里进进出出。周威回到桌前，关上电脑说：“杜经理，我现在就下去，手机我带着，有什么事您随时打电话。” 杜倩看着周威的身影下了楼，嘴里冷笑的说道：“傻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周威下了楼，一路小跑到仓库，看着工人都在忙着搬货，也就直接加入到他们队伍中。正在搬货的工人看到有人来帮忙，也没说什么，反正多一个人搬，自己就少搬一点。 不一会，周威就和工人一样，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周威索性就把外套脱下放在一边，可能是忙完了，或者就根本没有意识到，手机也在外套口袋里。 为此，周威错过了一个最重要的电话。 世纪之初，所有人对电商都还不了解，淘宝还没有诞生，首富也刚刚在杭州的别墅里拉着几个青年在给他们洗脑。而远在内陆的平州市，商场历练多年的曹定邦开始有意识的接触互联网。 曹定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公司唯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浏览着某个国外着名的电商网站，这个是时候的曹定邦已经不满足于给国外巨头做代工，一直想要把自己“骆驼”的品牌打出去。想趁着自己职业暮年，带领公司二次创业。 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在浏览网站的曹定邦一不留神，水杯被他碰倒了，眼看就要流到电脑这边，曹定邦赶紧把电脑拿起，但是网线和电源线都没有拔下来，手一滑，电脑摔在了地上。 曹定邦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桌子，把电脑放好重新打开，可怎么也打不开了。曹定邦翻出公司的通讯录，拨出了信息部的电话，连着拨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他又在通讯录上翻找了下，找到了周威的手机号，这次连着打了五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通。 曹定邦气的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这人都去哪了，正常上班时间，电话都不接。 曹定邦随即拨通了段石磊的电话：“小段，你今天请假了？” “董事长，是的，带我媳妇去做产检。” “哦，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家人。”曹定邦很和蔼的挂上了电话，随即又拨通了杜倩的电话，杜倩一路小跑，来到了曹定邦的办公室门口：“董事长，您有什么事？” “你们人事部门这次招了新员工，你都了解么？”曹定邦气定神闲的问起，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杜倩心里立刻在揣测起：董事长为什么要这样问？是这批新员工有问题？ “董事长，这批招聘来的都是大学生，主要是平州大学的，也有别的学校的，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大部门新员工表现都还不错，只有极个别的员工感觉对工作没有热情，不够积极。”杜倩心里也没有答案，不知道哪出了问题。但是她应对曹定邦还是有自己的心得。 “那些员工不够积极，你们有具体的人员么?”看来曹定邦是要深入的问下去了。 杜倩一脸委屈，不知道说什么好，怕万一说错了，或者不是曹定邦想要的答案，她可就不好看了，即便公司有人罩着她，在曹定邦面前，她也不敢丝毫大意。 一边看着曹定邦，一边留意着曹定邦细微的变化。曹定邦在等杜倩的答案，手里拿起来水杯想要喝水，放到嘴边才意识到水杯刚才洒了。 杜倩观察到了这个细节，赶紧起身拿起曹定邦放回桌上的水杯，准备给曹定邦倒上水。 就在她的手接触水杯时，明显觉得水杯外面有一层水，又看了下曹定邦的办公室，在距离电脑很近的地方，刚擦去的水印还比较清晰。 杜倩瞬间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觉得她这一上午的“工作”非常成功，支开了周威了，而又凑巧曹定邦电脑坏了，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杜倩走到热水壶处，背对着曹定邦，浑圆的臀部被西裤绷的紧俏起来，内裤的轮廓也显露了出来。她不知道这样做，能否攀上曹定邦这座靠山。 杜倩倒完水，一脸狐媚的走了回来，把水杯放在曹定邦的桌子上，身体几乎也跟着要趴在了桌子上，上衣的领口正对着曹定邦的眼睛：“董事长，人都是刚来的，我也说不准，我就说下我观察到的一个细节，比如新来的信息部的同事，叫什么名字，我还记住。感觉他不太好沟通，人已经入职了，又不是我们部门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 曹定邦也算是久经商场的老人，但是在女人面前，又有那个男人能坐怀不乱，但是他对眼前这尤物，也摸不透底细，只能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又说了起来：“虽然不是你们部门，但是作为公司人力资源部门，任何部门的员工考核你们都要参与。对于不适应公司发展的员工，要果断决定。” 杜倩从曹定邦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欲望，但是她并不急于攀附，她有自己的手段，听完曹定邦说完，她立正了身子，说：“好的，董事长，我明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第47章 又是周末 在仓库帮忙干了半天活，中午饭都是在仓库吃的，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周威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周威想都没有想就拨了回去。 此时曹定邦正在去往江北省泛州市的路上，一看是陌生号码，就直接挂断了。 周威被挂断了电话，也没有留意什么。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继续考虑怎么重新优化公司内部的区域网。 其实公司的区域网的优化没有什么难度，三个厂区，各自一个局域网，汇集到集团总部这里就行。这是以前公司内部就没有局域网的概，不够用了就扯一条网线进来，曹定邦自己那个办公室是一条专线。 工作这几天，周威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虽然做的都是些入门级的工作，但是他觉得空缺就是机会，如果这时有一套完整的业务系统，周威来了无非就是做下系统的维护。但现在他觉的有机会从零开始去考虑公司的信息化建设。 做完了公司局域网的规划方案，又开始入手公司管理系统的构想。上午在仓库，对仓库的业务模式也有了了解，开始考虑从最基本的进销存系统入手，他还不敢一下子上岗上线到erp系统，觉得就就公司目前的管理水平和效率，上erp是找死，不上erp系统就是等死。 所以周威想到了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先简单后复杂，逐步深入。想到这里，周威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找段石磊汇报自己的想法。可一扭头，段石磊的座位上空荡荡的，才想起来自己的经理请假了。 周威扭了下自己发酸的脖颈，今天是既出力又烧脑的一天，但是却是最为充实的一天。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两份工作计划了，准备等段石磊来上班了，就把想法跟段经理谈谈。 到目前为止，他对段石磊的直接了解还停留在面试那天，另外的一些是和赵青林的聊天中知道的。 段石磊来公司已经两年了，是公司副总韦江河带过来的。韦江河是公司负责运营的副总，行政后勤，人事财务这几个部门的班子，都是韦江河一手搭建的。 在韦江河没来之前，公司的运营就是一团线球，千头万绪。 韦江河一上来，大刀阔斧的把原来几个部门经理全部调离了。这些都是跟着曹定邦打天下的元老，一个个都跑去找曹定邦诉苦。 曹定邦其实早就想对这帮元老下手了，苦于没有机会。韦江河这么一动，正合曹定邦的心意。两人一红脸一个白脸，把原来的几个部门经理全都赶到了销售一线，去各地组建分公司。 公司运营管理一下子又了很大改善，紧接着曹定邦又从上海挖来了张涛负责公司营销。张涛风格更彪悍，原本被安排到各地组建分公司的几个元老，在张涛制定的新销售考核制度冲击下，销售部原有的利益结构被打破了。 曹定邦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带着张涛把各地分公司重新梳理了一遍，才稳下阵营。但公司内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从外面看还是完整第一块，但内部已经有点各自为战了。好在曹定邦这个定海神针还在，各个部门之间倒也相处和谐。 可以说现在张涛和韦江河就是曹定邦的左膀右臂。张涛冲锋在前，韦江河负责后方，曹定邦坐镇中军帐。因为这样的调整没有涉及到印刷公司和运输公司，所以柳建林和耿明新没有站到前面，至于他们两个人是否有想法，没人知道。 周威做完两份方案报告，肖雅丽已经在自己办公室等的有点着急了。此时已经下班二十多分钟了。周威还不来个短信，让肖雅丽主动去问，不太合适了，毕竟她早上已经说过一次，她觉得应该由周威提出来下班一块走，能保留住自己的一点矜持。 年轻人之间的爱慕，谁又能说的清。一个眼神就可能让自己失去自我，肖雅丽觉得周威最吸引她的就是那种清澈的眼神，像黑洞一样，让肖雅丽坠入“深渊”。 此时很多人都下班了，又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周末。肖雅丽还是没有忍住，准备丢掉自己最后的矜持，从自己的办公室跑到了二楼，刚好周威也收拾好准备出门下楼，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肖雅丽内心小鹿乱撞，满脸绯红，双目含情低垂：“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早上的话，自己下班走了呢。” 周威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手上急着赶一个方案，忘记给你说了，不过我正准备下楼去叫你。” 肖雅丽脸色沉了下来说：“那万一我要是走了呢？” 周威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肖雅丽急忙主动解围道：“好了，我们走吧。” 周威傻笑了下，两人一块走出了办公大楼。 时间如轮盘，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昼已经变短了。两人走出厂区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只在山顶留下了金色的轮廓。很快就彻底不见了，灰青色的天幕垂下，路灯亮起，给城市围上了一条条光带。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肖雅丽今天刚办完转正手续，心情和周末一样美丽。而周威自己觉得也度过了入职以来最充实的一天，似乎两人都有说不完的兴奋。 很快，车已经到了枣庄，肖雅丽还有几站，周威下车了，车门还没有关上，肖雅丽也从车上下来了，说：“我也快到了，不坐车了，天儿真好，下来走走。” 枣庄的公交车站牌离周威租的房子很近，周威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还是礼貌性的随口说了一句：“要不，到我家里坐坐？” 肖雅丽毫不迟疑的说：“好啊，你带路。” 周威没想到肖雅丽这么快就答应了，他最初只是礼貌的问一下，但一想，张勇不知道带着聂兰去哪了，自己一个人也很无趣，不如先回去，把自己的包放下，再出来送肖雅丽步行回家。 第48章 周末的晚餐 这是周威第一次带朋友回来，把自己的包放下，就招呼肖雅丽坐下，回屋去倒水。等他出来的时候，肖雅丽已经来到了厨房：“周威，你平时自己做饭么？” 周威拿着水杯笑着说：“偶尔吧，这几天我朋友不在，自己就在楼下吃完才回来。” 肖雅丽接过水杯说：“我也一个人住，都是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家。” 肖雅丽在客厅走来走去，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两个男生的房间是相当单调的，聂兰每次来没多久就被张勇推了出去，生怕她黏在这里。唯一一次在这过夜，就弄的张勇被杜忠“扔”到了河里。 肖雅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走了一圈，突然对着周威说道：“这里应该放个鞋柜，上面可以放个鱼缸，就靠着在门口。这里可以放张餐桌，冰箱放这里，阳台上可以养几盆花。”这状态俨然是屋里的女主人一般。 周威挠着头说：“我来平州才一个月，刚找到工作，准备过两个月稳定了，就搬出来。” “那你准备搬哪里？我那个小区可以看看，环境挺不错的。”肖雅丽说道。 “我想还是在这附近，熟悉了，换个新地方太陌生了。”周威笑着说道。 肖雅丽没有再接话，又绕过阳台来到厨房，忽然提议说道：“周威，你这有菜市场吧？我们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吃，我给你展示下我的厨艺。现在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你这吃完饭我再回。” 周威没有想到肖雅丽会提出在这吃饭，但他也不想饿着肚子去送肖雅丽，就答应着说：“好的，我们一个人一个菜，拼桌饭吃。” 说完肖雅丽也把自己的包放了下来，两人一起下楼，直奔枣庄菜市场。 枣庄菜市场和平州市别的菜市场差不多，晚上是最忙活的时间，特别是周末的晚上。忙碌一周的人们一回枣庄，不回家就直接来到菜市场，夸张点说像是过节一样，每个人都拎着一个大兜子回去。装满了所需的食材原料。 周威这几天中午跟着赵青林“混”了几次饭，把赵青林每天必带的红烧肉的做法记了下来，但还一直没有实践过。今天晚上算是第一次做。 别看肖雅丽是大家闺秀，并不是娇生惯养，一回到自己家中，父母都在的时候，就会主动下厨，酸菜鱼，孜然羊肉，香干肉丝都是她的拿手好菜。只要是女儿下厨，肖勤学都会多少抿上两口。 周威两人很快就在菜市场采买好晚饭的食材，一路说笑回到屋内。各忙各的，真像一对小夫妻，配合的恰到好处。 肖雅丽很快就进入角色，真像个“女主人”一样吩咐起周威洗菜摘菜。 两人稍微一做，就整出了个四菜一汤。 正准备“开席”，原本已经坐下的肖雅丽急忙起身，穿过厨房，来到了阳台。刚才做饭的时候就发现了周威他们放在阳光半件啤酒，那还是上次去老宋那，“忽悠”着老宋请他们喝的瓶酒，被两人“顺”了回来。 周威见肖雅丽掂着两瓶啤酒从阳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着你不能喝，就没给拿出来。” 肖雅丽熟练的打开的啤酒，说：“我真不会喝，你信么？” 周威看着她娴熟的动作说：“不像。” 肖雅丽嘿嘿笑着：“在家里，都是给我爸倒酒喝。今天高兴，我也喝一点。” 周威越来越觉得肖雅丽是个有意思的人，从一边拿过两个杯子，“好，今天高兴，喝一点我再送你回家。” 两人像是认识好久的老友一样，你一杯我一杯，吃着喝着，说笑着。 不一会，剩下的半件啤酒就喝完了。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肖雅丽原本俊俏的脸颊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添上了两朵绯云。周威起身把饭具收拾到厨房，肖雅丽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周威轻轻推了下她，没有反应。周威不得已只能扶起肖雅丽，让她躺在床上睡一会。 可能是自己也喝的有点多，搀着肖雅丽来到卧室，被掉在地上的包缠住了脚脖，两人一下子都倒在了床上。周威的脸不偏不倚的正好趴在肖雅丽的胸口，一股温热传遍全身，周威像是触电了一样，赶紧起身。但是迷迷糊糊的肖雅丽正好伸出两只胳膊，搂住了周威的脖子。 刚要起身的周威又趴到肖雅丽的身上，处子温润如玉的身体让周威瞬间膨胀起来。肖雅丽的腿垂在床边，丝光裤袜泛着莹莹的诱惑之光，让周威觉得浑身燥热，更无法拒绝的是，肖雅丽饱满的胸脯紧紧的贴在周威脸庞。 周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顺着肖雅丽的侧身往上攀登，但内心里那过去残存的薛丽的身影瞬间像座大山一样横亘在他和肖雅丽之间。 而此时，周威的手机响了，周威绕过头顶，绕过肖雅丽紧扣的双手，站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周威心里寻思着：谁会给我打电话？因为今天已经有几个未接电话了，周威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就直接接通了：“喂，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周威么？我是徐璐。” 周威脑海徐璐那白皙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哦，你好徐璐，有什么事么？” 徐璐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找兰兰和张勇在哪了，我想明天去找他们，你能跟我一块么？” 徐璐有了张勇的消息，周威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半，说：“好的，明天我跟你一块去，他们在哪？” 徐璐说：“泛城，明天你能来我们学校么？我们从学校出发，学校这有长途车，可以直接去泛城。” 徐璐挂完电话，周威看了下躺在床上昏睡的肖雅丽，要不是脑海里浮现出薛丽的面容，要不是徐璐的电话，周威差点把躺在床上的肖雅丽当成了薛丽。 周威给肖雅丽盖上了毯子，自己回到了客厅，点上一根红塔山，烟雾中，薛丽的的笑容若隐若现。 第49章 回泛城 周威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天不亮就起来了，看着肖雅丽还是沉睡，就留下字条悄悄出去了。 他要先到平州大学，和徐璐约好一起回泛城。 泛城在江北省的最西边，再往西出关了。这一路上汽车都在丘陵间起伏穿梭，由于大巴车到平州大学的时候，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周威和徐璐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车辆颠簸，徐璐一直紧紧的抓着周威的衣袖，好像是怕随时被颠出去一样。 周威也好久没有回泛城了，从深圳回来就直接来了平州，然后就是在找工作，本来想着到中秋放假再回去。徐璐昨晚的一个电话，让这个计划提前了两周。 汽车驶出城市，乡村的秋色已经很浓，庄稼也都一片一片的被收割殆尽，装进了粮仓。林中落叶拥草，一派萧条之色。汽车时而穿过谷底，时而又爬上波峰，徐璐感觉肚里有股热流随时都可能涌上喉咙吐出来。 周威拉开了窗户，让徐璐坐在靠窗的位置。徐璐脸色苍白，有些勉强的笑了下，算是感谢。 “徐璐，兰兰接你电话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俩在泛城。”周威趁着徐璐还能说话，就问了起来。 徐璐勉强露出微笑，有些担忧地说道：“是张勇告诉我的，我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打通的，张勇说兰兰受刺激了，情况不太好。所以我想去看看兰兰，到底是怎么了？” 周威看了窗外把乡村染透的秋色，说：“他们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张勇也就给我回过一个短信，什么情况也没给我说。” 两人说到这里，停止了手滑，都在心里挂念着张勇和聂兰，作为他们最好的朋友，他们俩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奈。 车上不断有人上下车，这辆连接两个城市的大巴车，其实连接起来的两个城市之间的乡村。 颠簸了半天，徐璐已经适应了车况，晕车的状况有些好了，就靠在周威的肩膀上睡着了。周威肩膀有些发麻，但是始终没有敢动一下。他觉得靠在他身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灵，自己哪怕呼吸重一点，都有可能让精灵醒来，很快消失掉。 秋风钻进车窗，吹起了徐璐的头发，像是一丝丝春弦撩动人心。周威的耳廓痒痒的，内心起伏不定。 又是一阵秋风吹来，夹杂着落叶，好像有什么东西吹进了眼里。周威抬手轻轻揉起了眼睛。徐璐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下，周威赶紧放下了揉眼的手。 窗外有些模糊，看不清山，看不清河，但是薛丽的影子在模糊之中渐渐清晰。 他似乎看见，薛丽两人在山间追逐，像是被秋风吹起的两片落叶，又像是被秋风裹挟着的两只飞蛾。 昨晚和肖雅丽绊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想起了薛丽。 今天和徐璐挤在车里时，又想起薛丽。 周威轻轻扭动了酸楚了脖子。车辆猛的一个急刹车，徐璐惊呼起来，两人身体同时猛的向前撞去，眼看就要头就要磕在前排的座椅上，周威伸出手挡在了徐璐的额前。 徐璐的头一下子撞在了周威的手背上，也从睡梦中惊醒。车上昏昏欲睡的人都清醒了过来。 有人低声骂道：“会不会开车？” 司机扭头对着车上的乘客说道：“前面有树枝挡住路了。来几个年轻的，一起把树枝挪开，要不然，大家都得在车上过夜。” 车上几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周威也跟着下去了， 五六个年轻小伙，一起把车前的树枝挪开。 等人都上车，正准备的走的时候，从旁边的小路上跑过来三个人，对着司机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司机见又有三个人要坐车，就把车门打开，靠在一边。 三人一上车，没有坐下，就站在车内的过道上，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另外两人从怀里掂出两把刀：“各位，我们只求财，大家配合下。” 车上顿时炸窝了一样，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徐璐吓的两手缩在一起，紧紧的抓着周围的胳膊，颤颤发抖的说：“周威，怎么办，我们遇到抢劫的了。” 周威一边注视着车内的情况，一边安慰着徐璐说：“别怕，有我在呢。” 徐璐被这句话感染了，也稍微挺了下肩膀，向前看了下，只见一个匪徒正在抢一个乘客的包：“拿来吧，破财消灾，不然，爷们给你上点颜色。” 乘客手里死死拽着自己的包，哭诉着说道：“你们给我留点，你们都拿去了，我怎么办，这是我准备救命的钱啊。” 匪徒的首领是个黑脸汉子，见有乘客居然不“配合”，上来就是一脚，那名乘客被拽到了车尾处，周威赶紧起身扶住了倒地的乘客。然后站起来说：“你们太过分了。” 匪徒见有人出头了，一脸冷笑着说：“真有不怕死的。”说着就来到了车尾处，对着周威说：“你小心活腻歪了，这条路上爷说了算。” 周威手里从座椅下面摸了下，好像藏着一个折叠的马扎。 黑脸汉子看了下周威，又看了下徐璐，一脸淫笑着说：“哦，这妞不错，长的挺白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徐璐的脸。此时徐璐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两手紧紧的抓着周威的手腕。 黑脸汉子看了两人，冷笑着说：“小兄弟，你马子？借爷们玩玩，很快就还你。”说着就指挥着另外两人，准备把后排的乘客全都撵走，好给自己腾出耍流氓的地方。 一众乘客被吓的瑟瑟发抖，纷纷来到了前车，后面只剩下三个匪徒和周威徐璐了。 黑脸汉子又对着周威冷笑道：“兄弟，挪挪吧。爷们爽完就还你。你的钱不用交了。” 徐璐吓的花容失色，哭了出来，生怕周威会丢下她。 周威坐了下来，假装要拿着自己的包往前面去，看着黑脸汉子一脸淫笑，趁着他不注意，抄起座椅下的 马扎对准黑脸男子的头上砸去，一下子把男子砸倒在地。另外两个匪徒正想上前，被身后两人拉住了胳膊，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正在一车人都惊呼时。制服另外两个匪徒的男子大声叫到：“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便衣警察。” 三个匪徒顿时脸色苍白，吓的萎倒在地。 周威连忙配合着两名警察把三个匪徒捆了起来。 两个警察对着车上乘客说到：“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平州市公安局的，我们早就接到群众举报，这次终于把这三名车匪抓获。大家安心等下，我们的警车一会过来，把歹徒带走，大家再回家。” 车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50章 警察刘星 一名穿着咖啡色夹克，浓眉大眼的便衣走了过来，对着周威伸出遒劲有力的手说道：“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周威握住手，淡淡的说：“我没事，就是这个马扎被打坏了，司机不会让我照价赔偿吧？” 警察被周威的话逗乐了，笑着说：“不会，财产损失我们都会统计好，乘客被抢走的财物，我们一会儿做完登记也会归还给大家。” 周威有些腼腆的笑了下说：“那就好，我就怕让我赔，我这才刚上班一周。” 警察对着徐璐说道：“小姑娘，你没事吧？要是没事你们两位也下车，我们叫了附近派出所的同志，你们也做下简单的信息登记吧。” 徐璐此时已经从惊恐中走了出来，说：“我没事。”说着两人一块走了下来。 不一会儿，三辆警车呼啸着赶了过来，车上的警察把几名匪徒押上了车。 那名便衣又走到周威面前，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到警察队伍？” 周威开玩笑的问道：“你工资高么？” 便衣笑着回到：“800一个月，还有补贴。” 周威乐呵呵笑着说：“不去，我现在1200。”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旁边几个警察的登记工作很快要做完了，便衣也准备回到警车，对着周威又说道：“认识下，我叫刘星，平州市公安局扫黑专案组的，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话，随时来找我。”说着把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然后把那页撕了下，递到周威手上。 周威接了过来，装进了上衣口袋，说：“好的，如果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我是先给你打电话呢，还是先给110打？” 刘星哈哈大笑着说：“我估计你都不用，就这几个怂包，估计你一个人就够了。” 刘星是从部队退伍转业到公安局的，经历过南疆战火的洗礼，眼神毒辣的很，他看到出周威身上有功夫。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周威在大学拳击社团里，陪练挨打练出的。 很快乘客信息都登记完了，刘星隔着车窗说：“想好了来找我。”说完，几辆警车沿着开往平州的方向驶去。 车上另外一个便衣对着刘星说道：“刘队，又看到好苗子了？” 刘星感叹着说道：“是啊，好苗子即便不加入我们，也一样能匡扶正义为民除害。要是有这样一些人，在我们不能立刻出现的时候，把黑恶分子的嚣张气焰控制在苗头之中，那社会肯定会更加安康。” 刘星说完，任凭车上的战友怎么说，都不再吭声，脑子里一个不成熟且危险的想法浮了上来。 车上的乘客经历了刚发生的一幕，都有些庆幸，如果不是便衣提前埋伏在车上，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而人们也都纷纷对着周威竖起了大拇指，不住的称赞，弄的周威红着脸给大家一一客气着回复。 那名差点被抢走看病钱的乘客把周威拉到自己座位上，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从前排挤了过来，坐在了周威原来的座位，拉着徐璐的手，滔滔不绝的说着：“姑娘，这小伙是你男朋友啊？这小伙子真不错，姑娘你好眼光。” 徐璐赶紧羞涩的摇头说：“不是，不是。” 那个中年女子赶紧说道：“不是你男朋友？”然后飞速来到周威身前说：“小伙子，我家姑娘和你差不多年纪，也在平州工作，阿姨看你人不错，你给我留个电话，我让我姑娘联系你，你们处处？” 周威回头看着徐璐红彤彤的脸谱，对望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求救的讯息。 徐璐从后排座椅走周威身前，满脸羞红地对着那个阿姨说道：“阿姨，他是我老公。”说完便低着头拉着周威回到了原来自己的座位上。 周威对着车上的人尴尬的笑着说：“和我媳妇回家。”嫣然一副新婚不久回娘家的小两口模样。 车上的乘客对着中年妇女哄笑起来：“丈母娘当不成了。” 一车人哈哈大笑，只有周威和徐璐两人红着脸坐在后排，有些尴尬的看着车上的人。 车在下午五点多才到泛城，幸好早上徐璐从学校餐厅里买了带了不少吃的。两人一下车，周威就带着徐璐直奔自己的母校泛城二高。 单长波在家门口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这个时候回来，很是惊奇，问：“周威，这么晚才回来?” 周威笑着说：“单老师，我有点急事，跟朋友一块来的，想借你摩托车用下，我骑两天。” 单长波看着身后的徐璐，猜不出是什么情况，但对于自己最欣赏的学生，心里丝毫没有顾虑，从屋里拿出钥匙递了过来，说：“哦，车在学校停车棚里，钥匙给你，你还认得吧？还是你上大一用学校的奖学金给我买的。” 周威笑着说：“单老师，那我骑走了，过两天我来还你。” 单长波对着周威挥着手：“去吧，看你火急火燎的，我也不留你吃饭了，走的时候来这吃饭，你师娘也好久没见你了。” 周威带着徐璐小跑着说：“好的，单老师，天快黑了，我得赶紧走了。” 和老师作别，周威来到车棚，跨上摩托车，指着后座说：“徐璐，委屈下你，我知道张勇在那里。就是还有点远，你坐后面，半个小时就到。” 徐璐还是第一次坐男生的摩托车，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周威一把抓住身后徐璐无处安放的手说：“抓紧我衣服，山路上车多，我们走的稳点。” 临近黄昏时分，秋意渐凉，山风鼓荡起两人衣袖，哗哗作响。徐璐身上只穿了件长袖。抓着周衣服的手指有些冰凉。走了一段，周威停了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徐璐身上，说：“晚上山里有点凉，你穿上我衣服吧。” 徐璐把周威的外套穿在身上，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还有些发冷，原本抓着周威衣角的手指，渐渐松开，蜷缩在胸前，连同身体一起趴在了周威的后背。 一个猛刹车，徐璐原来蜷缩的手臂急忙从身后抱住了周威的腰，一下子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一股温热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过来，周威明显感受到两团丰腴的胸脯贴在自己背上。山风越来越大，徐璐抱的更紧了。来往的车辆都渐渐少了，山中只剩下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山风吹动衣服的哗哗声。但两人内心深处都听到了彼此有些燥热的心跳声。 摩托车在山间忽隐忽现，离城市越来越远，就连身后的村子也模糊起来。 徐璐看着黑黝黝的山林，有些害怕，趴在背后低声的问到：“周威，我们还没到么？兰兰不在张勇家里么？” 周威眼睛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向后扭了下脸：“这片山林都是张勇家的，他在山顶，那里有间护林房，张勇每次回来都住那里。” 摩托车在山林间又走了五六分钟，山顶就在眼前，远看去，一处亮着灯的院子出现在眼眶里。 周威说：“徐璐，我们到了。” 第51章 山乡秋夜 星河灿烂，夜色微澜。周威停好车，和徐璐两人一起来到门口，徐璐用手轻轻推门叫道：“兰兰，你在里面么？我是璐璐。” 院内堂屋门前下，挂着一盏米黄色照明灯泡，在院子里驱散五六米的夜色，在光影界限处，张勇拥着聂兰毫无声息地坐在一把椅子上。 徐璐聂声聂脚的走到两人正面，两人都睁着眼，看着面前的黑暗，只是聂兰的目光有些呆滞。 张勇把嘴凑近到聂兰的耳朵边说：“兰兰，是璐璐来找你了。” 聂兰猛的一震，呆滞的眼睛泛起了些灵光，定睛看了下徐璐，然后脸色有些喜悦，身体要要准备从张勇怀里起来：“是璐璐。璐璐，你怎么来了？” 聂兰欢喜的站起来，两只手兴奋的抓着徐璐的手臂，像是要蹦起来一样。 徐璐看着聂兰，刚才的担忧褪去了一分，对着聂兰说：“是周威带我来的，我来看看你。”说着，看了眼周威。 聂兰此时看到门口还有一个人影，只是夜色太浓，看不清周威的脸廓。但是她自己却紧张的又躲到了张勇的身后，惊恐的说着：“羊羔，有坏人，坏人来我们家了。” 张勇赶紧转身抱紧聂兰，不住的安慰着说：“兰兰不怕，兰兰不怕，是周威，我们最好的朋友，周威。” 徐璐被兰兰这样的表情惊的快要哭了出来，在一旁拍着聂兰的后背说：“兰兰，你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他是周威啊，我们最好的朋友。” 周威也看出了聂兰的异常，生怕自己再吓住了聂兰，赶紧退到门外。 周威一个人来到山顶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院子里安静下来，张勇推开门，走了出来，掏出红塔山，递过来一根，两人点着，烟头的忽明忽暗燃烧着。 周威有些心疼的问到：“羊羔，兰兰是怎么了？你们两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勇把烟头丢在脚下，用脚掌狠狠的踩去：“兰兰被人欺负了，精神受到了刺激。我们两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但是她现在不能见男人，尤其是晚上，白天还好。所以我带她回来静养一段时间。” 听完张勇说完，周威又急促的问道：“羊羔，被什么人欺负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张勇把事情的经过都跟周威说完，周威起身就来到摩托车前，嘴里骂道：“tmlb，走，干死他。” 张勇拉住周威的胳膊，横身挡在他的身前说：“周威，你别冲动，我这几天想好了怎么处理，但是需要你帮我。” 周威眼里冒着火，看着张勇的眼睛说：“羊羔，你说吧，怎么帮你。” 张勇把周威拉到一旁说：“我还要在山顶陪着兰兰一段时间，等她再好点了，我就回平州，我想让你帮我找下韩建伟，我在脸谱唯一信的过的朋友。” 周威肯定的说道：“你说，联系上韩建伟怎么办？” 张勇一脸凝重的说：“你不要跟他说我现在的住处，你让他每天留下熊彪的行踪，然后告诉你，你再给我说。” 周威说道：“这好办，你把韩建伟的电话给我，我回去就找他。但是他会相信我的么？” 张勇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看似普通的硬币，递给周威说：“你把这个给他看看，他就知道了，这枚硬币是当初他给我的。当年他妈住院，急需用钱，我把我的劳力士卖了给他拿去看病，后来他妈好了，就要还我钱，我就只接了他这一块钱，上面有一个他用刀留的记号。” 周威惊讶的问到：“羊羔，你可以啊，我都不知道你啥时候还有劳力士。” 张勇惨淡的笑了下：“那是脸谱一个客人送我的，当时他在店里玩，被人打的四处逃窜，是我给他临时找了个杂物间，藏了起来。才让他躲过一劫。那人临走时候把手腕的劳力士取下来给我了。” 周威恍然大悟：“哦，明白了。” 周威紧接着又说到：“羊羔，我答应你，回去找韩建伟，但是你要答应我，你动手的时候一定叫上我。” 张勇不想让自己的兄弟手上也沾上血，但是此时又不好直接去说，就答应着说：“好的，肯定叫上你，我正好需要帮手。” 两人说了一会，徐璐从屋里走了出来，眼角明显挂着泪痕，对着张勇说：“张勇，兰兰睡着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担心死你们了，忠哥也在四处打听你们。” 张勇急忙说道：“璐璐，你没有给老杜说吧？” 徐璐一脸委屈的说：“还没有，你不让我说，我就只给周威一个人打了电话。” 张勇心里又平静下来，说：“璐璐，先别和别人说，兰兰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白天还行，到了晚上就容易受到刺激。你放心，我和兰兰在山上再住几天，等她好了。我们就下山去找你们。” 徐璐又看了眼周威，冰雪聪明的徐璐似乎看出两人有什么事瞒着她，就带着疑惑的眼神问到：“你们两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周威心里想到：这女孩这么厉害，还没怎么说话，就看出来了。急忙说道：“徐璐，没有，我和张勇商量下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医生给兰兰看病。” 徐璐又问道：“张勇，兰兰你们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张勇不想让徐璐担心，就说道：“璐璐，没事，我在脸谱那，跟人打架，兰兰看到了，受了刺激，医生都看过了，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别担心。” 说完，周威对着徐璐说：“徐璐，外面冷，你回屋吧，陪着兰兰。我和羊羔在外面抽根烟。” 徐璐也不再问下去，看着漫天繁星，四周都是秋虫喓喓声，深吸一口气，一股秋凉侵入脾肺，说到：“也好，这里环境比较安静，也适合兰兰。” 张勇也跟着说：“回屋吧，璐璐，明天白天，我们陪着兰兰在这里玩玩，来了几天，也一直怎么出门。” 徐璐点点头说，“好，那我先回屋陪着兰兰，你们也别太晚了。” 第52章 肖雅丽的付出 徐璐是第一次在山里过夜，和聂兰聊到后半夜才睡着，如果不是天已经有些凉了，她真想睡在外面，天为罗盖地为毯 ，满天星斗伴入眠。 山间的清晨犹如仙境，这一团烟，那一团雾，笼罩着山川。红日升腾，雾气消散，只见漫山遍野的斛树林，槲树叶的颜色红黄相间，缤纷艳丽，远远望去，犹如落在山谷中的彩霞。 徐璐和聂兰两人拉着手，在空旷的山中像两只初春的蝴蝶一样，到处采撷，忘了季节。 徐璐看聂兰的情况和昨晚有很大不同，心里也就安稳了许多。 周威和张勇跟在两人身后，抬头一看天，日已经中午，在后面远远的叫住了徐璐：“徐璐，我们准备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你明天也还有课吧？我们回去至少还要坐半天的车。” 徐璐第一次来泛城，觉得就这样回去，有些愧对漫山遍野的秋色，有些依依不舍的拉着聂兰的手：“兰兰，我真想在这里陪着你。” 白天的聂兰状态要比晚上好很多，虽然没有恢复到以往那种天真无邪的状态，但这种时而欢笑时而哀伤的表情，更加让人怜惜。也对着徐璐说道：“璐璐，我也不想你走，可你明天还要上课，周威估计也要上班了。” 张勇见两人停下了在山间寻觅的脚步，快步走了上去。说：“兰兰，从泛城回平州，路上要好几个小时，我们回去，做点吃的，送他们两走，马上就过节放长假了，到时候再让璐璐来我们这里玩。” 徐璐不理两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里要是有个属于我的小院子多好。” 聂兰好像恢复了以往的灵动，俏皮的走近了几步，趴在徐璐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徐璐顿时满脸通红，一双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睛羞涩的看了周威，然后追着聂兰喊道：“兰兰，你再这样说，我可生气了。” 聂兰躲在张勇身后，吐着舌头对着徐璐说：“我的主意咋样，你考虑考虑？” 徐璐脸颊绯红，立在原地跺了下脚，看着像是真的生气了一般。聂兰赶紧从张勇身后走出，准备上前安抚下，结果被徐璐一把抓住，“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山林中尽是两人的笑声，树桠的禽鸟晃动着脑袋，侧耳聆听那似乎是同伴的叫声。 周威也跟了上来说：“徐璐，回去吧，放假了我们再来。” 张勇也笑着说：“兰兰，走，回家，让璐璐尝尝我们这的野味，昨天捉了只野鸡，就等你们来炖了。”刚说完，聂兰又笑着说：“对，这几天我厨艺大涨。” 四人沿着山林小路，往山顶走去。 说是山，但远不比五岳巍峨，这里是八百里伏牛山的一段，海拔只有几百米高，山不险峻，但该有的一样不少。 周威急着回平州，是因为肖雅丽的一条短信。 当周威一早下楼的时候，其实肖雅丽也早就醒了。 周威刚关上门下口，肖雅丽就起来了，低头看了下自己完好不损的衣物，又对着镜子看着丝毫不乱的头发，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幽怨。周威是她心目中完美的恋人形象，对沉睡中的自己没有唐突之举；而内心的幽怨不一会就转化成了自卑，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让周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又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今天的装扮已经比往常，牛仔裙，牛仔裤的装扮要靓丽许多，但也自认为离性感还差很远，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到了最后，也是满脸绯红，双手抱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跑到了卫生间，用手挽起自来水管流出的冷水，洒在脸上，让内心渐渐平和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到周威留下的字条。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入自己的包里。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傻笑。 很快，太阳的光芒射入房间，屋内亮堂了许多，但也显得更加空旷。肖雅丽站了起来，左右查看着什么。 想起昨天过来的时候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规划，开始考虑给周威的屋里添置些物件。这里应该放个小冰箱，这里应该放个书桌，还有这里，一个小餐桌，再加上几把椅子。 肖雅丽拿上周威留在屋里的钥匙，就跑下楼去，枣庄真是个“小香港”，不一会，肖雅丽就买到了她想买的全部，让工人一一送了上来，然后按照自己的设计，像个女主人一样，一不会就把客厅填满，一个自己心目中的小家呈现在眼前。此时她觉得，就差周威以男主人的身份回来了。 直到周威带着徐璐到了泛城，平州城的夜幕也降下了，肖雅丽才收拾妥当，关上门，准备履行周末回家的约定。 肖雅丽按照昨晚在周威家里的食材，在自己家楼下超市里重新买了一次，带回家里。 回到家里，肖勤学和韦东梅两人都有些惊讶，虽然往常周末，女儿也经常回来，但还是第一次主动带着食材回来。肖雅丽把东西直接拎进厨房，开始收拾起来，说：“爸，妈，你们坐那看电视吧，我一会儿就做好。” 韦东梅放下手里的书，也来到厨房，看着一脸笑意的女儿说：“雅丽，咋了，今天这么高兴。” 肖雅丽露出了俏皮的笑脸说：“妈，我今天办了转正手续，特意回来犒劳下你们。” 韦东梅早就知道了肖雅丽转正的事，有些疑惑的说着：“我知道啊，你舅舅前几天跟我说起过。你爸也同意你继续在骆驼集团上班了。” 韦东梅觉得自己女儿还有喜事没有说，就继续问到：“雅丽，是不是还有什么高兴的事，跟妈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丽手里摘着菜说：“没有啦，反正就是高兴。”然后对着客厅的肖勤学说：“爸，把你的酒拿出来，女儿一会陪你喝会儿。” 从这个外观看着有些老旧的平州公安局家属院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一家三口说说闹闹，好不惬意。 第53章 回平州 肖雅丽的喜悦还没过完周末就结束了。周日一早，杜倩的电话就来了：“雅丽，你在家吧？要是没啥事，下午能不能来公司一趟，我们人力部门要加半天的班。” 被内心自以为到来的恋爱冲昏了头脑，别说是加班，就算是让她现在出差，她也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但还是职业习惯性的问道：“杜经理，公司里是有什么事么？” 杜倩电话那头淡淡的说：“上午公司管理层开会，讨论通过了一些人力资源管理制度，还有就是这批新员工的周考核结果出来了，我们部门也要尽快统计出来。我下午要跟着公司领导出差，资源我放你桌子上了，你来整理下吧？” 肖雅丽听说有新员工的周考核，想到是和周威有关的事情，更是满满的答应道：“杜经理，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我现在就过去。” 挂上电话，肖雅丽就和爸妈说了下，就赶往公司。韦东梅站在窗口对着已经跑到楼下的女儿喊道：“雅丽，晚上回家来吃饭。” 也不知道肖雅丽听没听见，女儿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今天是周日，去往开发区的公交车上人很少，肖雅丽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傻笑了一路来到了公司。 肖雅丽进了屋子，看到了杜倩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资料，开始整理起来。肖雅丽整理完公司刚制定新员工考核制度，暗自庆幸自己已经转正，要不然，按照新的制度规定，她要和周威他们这一批新员工重新考核。 肖雅丽心里想道：自己也算是老员工了，可以适当“教训”下周威。该怎么“教训”呢？肖雅丽心里想出了不少带有调皮意味的“歪”点子。 肖雅丽把公司刚通过的制度，整理好，打印成几份，放在抽屉里，等到周一杜倩上班了，再交给她。杜倩也要拿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逐级往上汇报。肖雅丽合上抽屉，内心满满的成就感，年轻人总是有使不完的劲。 最后一份是新员工的考核结果，各个部门领导的打分他要汇总出来。 几十个新员工，涉及到不同的部门，肖雅丽翻找着各个部门领导的评分，不怎么费劲的就整理出来了。但是当肖雅丽看到周威最后的评分只有2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算错了，又重新把各个部门的评分翻出来，重新按照公司的各部门的系数标准核算了一遍，周威的得分还是2分。 肖雅丽又赶紧把公司刚通过的新员工考核制度翻出来：新员工连续两周平均考核评分不及格者开除。 肖雅丽内心像是揣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一种焦虑瞬间占据全部内心，原有的喜悦荡然无存。2分的周考核，以为着下周周威只有拿到满分十分的前提下才能不被开除。而对于一个新员工，拿满考核的满分几乎不可能。但是只拿2分，里面似乎隐藏着巨大的问题。 肖雅丽急忙拿出电话，给周威发了一条短信：你上周的考核结果出来了，结果不好，很危险，你上周是不是得罪公司什么人了？ 周威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和徐璐，聂兰一起在山上游玩。看到短信，先是一阵迷惑，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有人使坏。至于是什么人，周威也大概猜出来了。 周威没有回肖雅丽的短信，只是和张勇说要早点回平州，让张勇替他把借单老师的摩托车给骑回去。 张勇没有察觉出周威内心微妙的波动，的确是泛城到平州二百多公里的路程，需要早点出发。 聂兰一个人留在山上，张勇骑着摩托车送他们下山，看着周威和徐璐坐上了回平州的大巴车，他才又回到山顶，带着聂兰一块去看望单老师。 单长波看着当年最让自己惋惜的学生带着一个女孩来到自己家里，心中的惋惜也消除许多，非要留张勇在家吃饭，张勇怕时间太晚，到了晚上聂兰情绪又无法控制。在老师家里坐了一会，就带着聂兰回到山顶自己的小院里。 回平州的路上，徐璐还意犹未尽的和周威说着话：“周威，你们老家这么漂亮啊，兰兰在这里调养一段应该会好起来的。” 周威一边翻出自己上周工作的回忆，一边和徐璐说着话：“是的，让张勇带着兰兰在这里调养一段。” 徐璐低下头，像是对周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要是能在这里有个自己的小院子，该多好啊。” 周威笑着说：“那好办，找个这里的人，嫁过来就行了。” 原本周威无意的一句话，让徐璐羞红了脸，她一脸幽怨地看了下周威，让周威有些不知所措。猛的想起两人来的路上，徐璐对着车上的人说：他是我的老公。顿时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些冒失，就一脸紧张的想要解释下。 徐璐看着紧张的周威，笑了起来：“原来你也会脸红啊!” 周威也跟着笑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随着笑着飘散了。徐璐又问道：“周威，杨海峰和你一个部门么？” 周威见徐璐问起，就摇了摇头说：“不在一个部门，培训结束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可能跟着他们部门的人出差了。” 徐璐手里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说：“周威，你是不是还误会我和杨海峰的关系？我们两只是同学，他比我大两岁，我们从小就认识，我爸和他爸是同事。” 周威马上说了一句自己让自己都后悔的话：“哦，你们是青梅竹马啊。” 徐璐一脸紧张的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爸托他在学校里多照顾下我。别的没什么？可能是他想多了，我对他没有意思，只是把他当一个普通朋友相处。” 周威淡淡的说：“璐璐，你不用这样，我和他现在是同事，我和他就算当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徐璐笑嘻嘻的说着：“我知道，你不是个小气的人。” 周威也笑着说：“原来我在你这差点成为小气的人啊？” 第54章 周威的反击 把徐璐送回学校，周威一个人回到枣庄，夜已经很深了。在楼下简单吃了点就上楼，推开门，猛的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 周威看的是肖雅丽已经添置了不少物什之后的屋子，周威稍作思考，就猜出是出自肖雅丽之手。 原本想打个电话，又怕太晚，只能先发个短信过去：“雅丽，谢谢你，你算下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肖雅丽似乎就在等着周威的信息，马上回复到：“哎呀，我给忘了，好像很多钱，你慢慢还吧，不急。” 周威还想再说什么，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正在犹豫中，肖雅丽的短信又到了：“明天见，加油。” 肖雅丽开始替周威考虑着明天要不要找公司去申诉，为何周威的分数只有2分。而周威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 徐璐回到宿舍，一宿没有怎么休息，可能是回来的路上靠在周威的肩膀上睡过了？还是对自己的周末之行有了新的感悟。 但是从出发前对聂兰的担忧，到回来时对周威的若有若无的依恋和不舍，徐璐的脸一阵阵的发烫。在千转百回的思绪中，徐璐等到了天明，而和平州城同时醒来的还有肖雅丽。 周威早早就醒了，天不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当他来到骆驼集团厂区门口时，赵青林也才刚刚起床：“小周，是你啊，今天来的这么早？” 周威站在厂区门口，等着赵青林开门：“赵叔，有些工作上周没有处理完，想着来早点，趁着大家都没有来，把工作再整理下。” 周威说的这话，倒也不假，如果没有周末的评分出现的意外，他是准备把上周做的两个方案直接提交给段石磊的。但是自从听说自己的评分只有2分，自己也猜出到底“错”在了哪里。 他要早来两个小时，制定一份新的工作方案，把原本做好的两份方案暂且收回。 在回平州的路上，周威就想好了怎么调整好自己。先不去理会上周的考核评分，就从零开始。 因为心里已经打好了腹稿，不到一个小时，一份新的工作方案就已经做好了。 段石磊休假几天，今天也是第一天来公司，算是和周威正式认识下。当然他也是周末才知道自己挑选的新员工上周的考核评分只有2分，对于周威来说，相当于判了“死缓”。 当段石磊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公司时，周威已经整理好了新的工作方案。两人对于对方的出现都有些惊讶。 周威跟在段石磊身后，来到了他的座位前，段石磊原本也想找周威谈话，见他跟了上来，就主动问到：“小周，上周我请假几天不在公司，信息部的不少工作都是你在负责，上周发生了什么事么？” 周威本不想背后告状，只能假装不知自己的考核评分，淡淡的说道：“段经理，没什么事，您不在的时候，我把全公司的电脑和外设设备都重新巡查了一遍，我已经汇总好设备信息，资料我放在您桌上了。” 段石磊俯首拿起了周威放在桌子上的资料，翻阅起来。 段石磊一边翻开一边惊喜的说道：“小周，这都是你做的？” 周威不好意思的说：“是的，段经理，咱们三个厂区，所有的电脑，打印机，传真机等外设，我都看了一遍，小问题我已经处理好了，有些大问题我也记录备案了。” 段石磊对于这份详细的设备统计记录相当满意，像是捡了个宝似的说：“好，太好了，小周，没想到你工作做的这么细致，我没看错人。” 转瞬之间，段石磊想起来周末杜倩给他说的，周威的考核评分，合上了周威做好的设备信息统计资料，又问道：“小周，上周你除了巡检公司的设备之外，还做了那些工作？”段石磊只是想多了解下周威的工作情况，好去分析为何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新员工的考核评分却那么的低！ 周威还是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评分，露出假装出来的喜悦说：“哦，还去仓库帮忙一天，杜经理说公司急着发货，人手不够，我去帮忙了。累的满身大汗，手机和衣服都差点丢在仓库里。” 说到这里，段石磊有些明白了，杜倩跟他提起过周威评分很低的原因，是董事长找不到他们信息部门的人，所以周威的评分才给的很低。 段石磊连忙拉着周威说，“走，小周，你跟我一起，我们去董事长办公室。” 周威猜出了段石磊想帮着自己在董事长面前解释清楚，但周威却不想因为自己让段石磊和杜倩闹的不愉快，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到绝境，只要这周的考核能拿满分，自己照样可以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周威连忙拦住了段石磊，说：“段经理，上周我在做巡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针对这些问题，我利用周末做了一份这周的工作计划，您先看看，如果可行的话，我想从今天就开始。”说着，周威从打印机上拿下了刚刚打印好的方案交到了段石磊的手上。 段石磊接过方案，醒目的提纲就吸引住了自己。自己也对公司的一些问题有很多想法，但自己也并未科班专业，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此刻自己心心念的方案就在自己手里，段石磊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失声叫到：“太好了，小周，我也这个问题考虑多，但我们基本条件不行，也没有人。现在好了，人有了，我去找公司申请改善我们的硬件条件。” 周威急忙说道：“段经理，您把方案看完，我觉得现在还没有一点成绩，就让公司出资，难免有些人会闲话。针对基本条件不足的问题，我也有了应对方案，您看完。” 两人站在原地，段石磊 又花了四五分钟时间把方案看完，兴奋的把资料攥在手里，来回走动着说：“好，太好了。小周，你跟我去见董事长。” 周威又说道：“段经理，我还是先不去吧？今天周一，大家刚上班，万一有别部门同事有急事又找不到我们。上周我去仓库帮工，就有几个未接电话，我回来看到后打过去没人接。” 周威最后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段石磊听的，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段石磊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汇报给曹定邦。 他的自信源自段石磊手里那个工作计划。 第55章 战斗的艺术 作为韦江河嫡系，又是董事长办公室主任的段石磊是有资格直接进曹定邦的办公室的。这一点周威是知道的，当他得知自己的第一周考核评分，只有2分时，并没有慌乱到失了分寸。 曹定邦刚进办公室，段石磊就拿着他做的工作计划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周威在自己的座位上气定神闲的等着段石磊的电话或者是他直接过来叫他。但让他意料之外的是，来办公室找他的第一个人是杜倩。 “周威，你跟我来下办公室，有些事要跟你说。”杜倩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说完转身就走了。 周威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带上自己的手机就跟了出去。 来到了一楼尽头的人力资源经理办公室，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办公室的陈设让他有些失望，他甚至在替杜倩和他的相好在规划着重新布置下办公室：应该放个沙发，真皮的那种，这样两个人在上面更有感觉。 而现在的办公室陈设，两人是在哪里发生了关系的？周威依靠对小电影的了解，不断的幻想着两个人的动作和场景，最后，周威把目光放在了杜倩的办公桌上，只有这种桌子能承受住两人的恩爱。想到这里，周威不由得在内心鄙视着眼前的人。 杜倩不是蛔虫，更是周威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周威心里的想法。做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着周威甩出一个文件夹说：“你自己看看，我本来不想周一一早就对人发火的，但是实际情况不容得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杜倩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惜才之心说：“你们都是经过我们人力部门千挑万选的员工，虽然只有一轮面试，但是公司相信选择你们是正确的，但是你，你看看你上周的评分，只有可怜的2分，如果不是我在董事长面前恳求，你可能已经离开骆驼集团了。你也知道我们骆驼集团是平州市最好的企业之一，可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周威不肯定，任由杜倩继续发挥：“但是制度就是制度，我们既然制定了这样的制度，每个人都应该遵守，你今天写一份总共检查，对于你上周的工作要做出深刻的检讨，主动发现问题。” 周威还是不说话，杜倩继续说道：“你的时间不多，如果这周考评达不到公司要求，我只能让in离开了，你可以认为今天就是离职谈话。” 这时，周威的手机响了，周威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段石磊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哪里还是手机铃声，这分明是反攻的号角。 周威拿着电话，看着杜倩，眼神在问：杜经理，我能接电话么？ 杜倩也读懂了周威的意思，厉声说道：“领导找你谈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有什么事你出去了再办。现在是我在找你谈话。” 周威按照杜倩的意思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也利用这片刻时间，给段石磊回了个短信：我在杜这，不让接电话，抱歉。 短信发出后，周威继续一副老实安分的模样，听杜倩继续批评下去。 杜倩刚说了两句，周威的手机又在口袋里“嗡嗡”作响，杜倩顿时火冒三丈，伸出手对周威说道：“手机拿过来。” 周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眼一看还是段石磊的电话，就直接挂断，交到杜倩的手上。杜倩接了过来，直接关机，然后重重的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周威心里想到：你咋不直接扔地上，扔地上更好，我看看一会谁给我捡起来。 杜倩继续说自己的，周威心里想自己的，一个屋子的两人像是完全被真空隔开了一样，各自用各自的方式演绎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杜倩的办公室门口响起了“嘣嘣”的敲门声。杜倩没有理会，还在继续“批斗”着周威。敲门声还在继续响着，杜倩一边口若悬河的说着，一边来到门口，没有正眼看门外是谁，一只手把门拉开，继续“教育”起周威。 门一拉开，段石磊首先走了进来，然后恭敬的站在门侧，后面跟着是曹定邦的身影，略带威严的面孔蒙着冷静的面容。 段石磊首先说道，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电话怎么都不接，董事长找你有急事。” 周威知道是自己开始表演的时候了，有些委屈的说着：“段经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董事长找我，杜经理正在跟我讲话，不让我接电话。” 杜倩见曹定邦也跟了进来，赶紧和段石磊一样站在曹定邦的另一侧。 段石磊继续追问道：“那你也别关机啊，万一别的部门同事电脑出问题了，找不到你，对公司造成损失怎么办？” 周威不知道是段石磊故意这样“配合”自己，还是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帮着周威完成逆袭，但是在周威内心深处对段石磊已经是充满了感激，见段石磊说到这里，又是装出一副委屈的面孔说：“段经理，手机不是我关的，是杜经理。” 杜倩听完，心里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样，想吐吐不出来，不想咽也得咽下去。 曹定邦听到这里，没有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说道：“好了，这个事先不说了，周威，我对你有印象，前几天的我电脑打不开就是你给弄好的，对吧？” 曹定邦的话里带着和蔼的语气，周威知道自己的又一个机会来了，他还不想跟杜倩闹的太僵，至少在自己转正之前，他还是不能直接和杜倩树敌的。就赶紧说道：“是的，董事长，那天是杜经理带我过去的。” 杜倩心里缓了一口气，也赶紧说道：“董事长，周威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上周是来公司第一周，表现虽然不好，但是他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段石磊也接着说道：“是的，董事长，我刚才给你汇报的方案就是小周做的，他刚来公司一周，就能提出这样完美的方案，我觉得这正是我们信息部需要的员工。” 曹定邦满意的笑了笑，说到：“小周，这个方案我看过了，还有些地方不太清晰，等会集团管理层周例会，你把你的方案给大家介绍下。如果都没有问题，你今天就可以着手实施。” 周威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淡淡的说道：“好的，董事长，上周我们段经理不在，这个方案在做之前，我向杜经理咨询过她的意见，也得到了杜经理的支持。” 杜倩一脸尴尬的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小周年轻，专业能力强，我只是在我的工作范围内给他一些意见而已，主要还是小周的考虑比较周全。”杜倩不知道周威为何这样说，但也是人精的她，生怕曹定邦转头就问起她方案的细节，自己只得把这个包袱又甩回给周威。 第56章 电脑从哪来? 周一下午的管理层例会，和以往有些不同，今天韦江河缺席，但他所主管的几个部门经理依次做了工作发言。 张涛主管的销售部门，工作是风生水起，公司目前最大的业务版块--海外代工，数据依旧长虹。而国内事业部，自主品牌虽然销量还没有太大起色，但由于基数低，增长率显得更高。 各个部门汇报完自己部门周工作汇报和计划后，按照惯例已经开始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准备离开会议室。 张涛也带着他的销售部经理聂松要起身离开，说：“董事长，我和聂松要准备去江南省出差，晚上出发，不耽误明天的工作。” 曹定邦伸手示意他们继续坐下说：“张总，你们销售部也别太辛苦了，要兼顾好家庭，别让家属说我老曹是个只会剥削人的资本家。”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张涛恭敬的说道：“董事长，不会的，家属都很支持我们工作的。” 曹定邦止住了笑声，继续说道：“今天大家都不要急着离开，张总也不要急着出差，我让秘书给你们买明天早晨的机票，不耽误你们明天的工作。” 张涛见状，急忙接了过来：“董事长还有事，就尽管说，我们的出差计划可以调整。” 曹定邦见所有人都又坐稳了，才开口说道：“同仁们，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公司面临着那些问题？这些年公司效益年年提高，有些问题被成绩掩盖住了，但是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很难有持续增长。” 张涛看了下左右，今天韦江河不在。自己如果不发言，下面的人是不会先于他做发言的。但是曹定邦这样突然一说，他没有丝毫准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曹定邦见下属没人说话，就又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发言，那就先不提。我手上有一份信息部做的工作计划，让人耳目一新。我早就意识到信息化时代即将来临，我们的业务模式面临重构的机遇和风险。如果我们赶得上信息化的东风，我们骆驼集团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同样，如果我们没有抓住机会，我们很有可能被时代所淘汰。” 曹定邦说完，让段石磊把早已经复印多份的资料分发给每一个参会的人员。 杜倩虽然听说了有这么一份报告，但也是第一次看见，直接被标题震撼住了：《关于在公司内部举办电脑实用技术培训的建议》。这明明是在抢他们人事部门的工作，在企业内部建立内训体系。似乎曹定邦也多次在会议中提起过，只是杜倩实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她觉得没课题方向，没培训讲师，没业务经费，没培训硬件。似乎所有的条件都不具备，如何去建立企业的内训体系？ 看到周威的这个报告封面，她想到的是同样的问题，这些问题你周威和段石磊能有办法解决？杜倩已经有点开始幸灾乐祸了。 张涛接过资料，翻开了两页，就又合上了，说到：“董事长，这个想法值得鼓励，但是有些问题，信息不可能没有考虑到。” 段石磊见有人出招，不等曹定邦开口，就接了过来说：“张总，您说的是那些问题，我先记录下来再去想解决办法。” 张涛呵呵的笑了一下说：“段经理，要有主动发现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做一份不成熟的方案，让大家把问题一一摆出来，那样你们信息部的这个报告算什么？” 段石磊接着说到：“张总，您说的都是什么问题？” 张涛看了下曹定邦说道：“这很简单，你们要做电脑技术培训，我想请问，电脑从哪来？我们公司现在的电脑，都是业务部门在使用中的，你们不能让这些业务中断，把电脑搬到培训室去吧？” 说完又看了下曹定邦，曹定邦紧蹦着嘴，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正是这丝笑容，让张涛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别的什么？ 果不其然，张涛刚说完，曹定邦就笑着说道：“张总是没有看完手上的这份计划，培训电脑从哪里来，这上面说的很清楚。” 张涛赶紧又翻了起来，还没有翻到具体的页面，曹定邦又对着段石磊说：“小段，你去把你们部门的那个新员工叫进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段石磊急忙站起来，走出门外，周威在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周威跟着段石磊进了会议室，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曹定邦对着周威笑着说：“小周，大家对你的这个培训计划有不少问题，你给大家解释下吧？” 周威往前走了几步，给在场的所有人做了自我介绍。 张涛首先说话了：“小周，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要给大家做电脑技术培训，那培训电脑从哪里来，公司可没有经费去让你添置购买新的电脑啊 ？” 周威在公司是见过张涛的，直接回道：“张总，我的计划里不需要公司出钱再购置设备，我在上周的工作巡检中，在咱们公司的机房仓库里，发现了有几十台废旧电脑，都是不能用的。我可以用这些电脑来给大家做培训。” 周威刚说完，在场的人哄堂笑了起来，张涛也被周威的话惹的跟着笑了起来说：“小周，你知道这笑声是什么意思么？你的初衷很好，值得鼓励，但你不会是想要大家拿着不能用的电脑做培训吧？就好比拿个木棍练射击吧？” 周威急忙回道：“张总，不会的，公司仓库的这十几台电脑都不能用，这我是知道的，但是并不是说这十几台电脑没有一点使用价值了。我仔细的检查过，有些是内存的问题，有些是硬盘坏了，还有是风扇的问题，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些电脑上能用的零部件拆解下来，重新组装起来，我做了统计，大概能再组装出8台电脑，我觉得有这8台电脑，完全可以用来给大家做培训了。” 周威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猛然开悟：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曹定邦看着众人的表情，觉得自己的意图达到， 也面露喜色于外。张涛像是正要打喷嚏时被人硬生生的堵了回来，一脸铁青，沉默不语。 周威又说道：“在段经理和杜经理的指导下，我上周对咱们公司三个厂区的全部计算机设备做了巡检，发现很多问题都是我们的同事不正确使用电脑造成的，如果经过培训，大家能正确使用电脑，我相信工作效率肯定会有很大的提升。” 第57章 提前转正 说到这里，马国富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个培训还要收费？自己公司给自己员工做培训，还要收费？这不应该啊！” 马国富话音刚一落地，会议室内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大家都开始拿着手中的资料翻动起来。 杜倩第一个开始说道：“小周，你刚来公司，可能对公司的企业文化理解不深。我们公司自己举办的培训课程怎么还能对自己的员工收费呢？” 一群人跟着议论起来：“就是，如果这样，我们成什么了？大家本来就是一个公司。” 曹定邦看了眼周威，示意他回应大家的问题。 周威看了下段石磊，接着说道：“大家误会了，在我做的这个方案最后，还有个内容，是培训的奖惩制度。为了保证培训效果，在培训结束后，会对参加培训的学员进行考试，会对考试优秀者做出奖励，收的费用就是为了奖励做准备的。” 大家的纷纷议论声小了许多，张涛见大家都不说话，最后说道：“我看了你的培训计划，每期课程8个课时，要利用大家周六下午半天的时间，连续培训2个月？” 周威点头说道：“是的，张总，培训地点就选在我们信息部，每周六下午2个小时的培训时间，平时大家不忙，可以随时来信息部做上机实训。” 周威说完，见大家没人再发表意见，就把目光转向曹定邦。 曹定邦最后说道：“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回去给各自部门通知下，愿意参加的明天上午来信息部报名。我在这里强调一下，各个部门经理不得以各种理由阻扰部门员工参加培训，对参加培训的员工，通过考核，成绩优异者除了信息部的奖励外，公司还会有奖励，奖励制度和规格本周确定后公布出来。” 曹定邦最后说完，大家陆续散去，周威跟着段石磊也一同回到信息部办公室。 段石磊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小周，培训课件你有准备么？” 周威说道：“段经理，我这几天晚上加加班，把课件准备出来，不耽误本周的培训。” 段石磊面带笑容，对于今天的周例会，信息部是大放异彩，作为公司最新的部门，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部门了。虽然曹定邦对于他们信息部寄予厚望，但工作一直没有展开。周威的加入，让信息部的工作有了新的预期。 段石磊又交代了几句，周威就去隔壁的机房，开始拆解起那几十台旧电脑。周威原本是学软件开发的，但从大一开始就开始帮着同学们去科技市场买配件，自己组装电脑，不到下班时间，8台电脑已经组装调配完毕，周威起身收拾下屋子，明后天把这几台新组装好的电脑装上系统和办公软件，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周威带着疲惫和兴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肖雅丽正在和段石磊聊天，见周威回来，就凑上去说道：“周威，听说你要在公司搞个电脑实用技术培训班？我第一个来报名。” 周威有些尴尬的说：“你还用来学啊？你大学里没有微机课么？” 肖雅丽吐了吐舌头说：“我们又不是计算机专业，微机课很少，我们部门现在用的又多，我得加强学习。” 段石磊也替肖雅丽说道：“小周，雅丽第一个来支持我们信息部，这个学生我替你收下。多给雅丽开开小灶，争取拿到奖励。” 肖雅丽拿起手中的单据对着周威说道：“你看，报名费我都交了。五十大洋，这可是我一天的工资啊！” 段石磊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侧身绕过两人说：“你们聊吧，我得下班回去了。” 肖雅丽拉着周威说：“周威，你没事了吧？咱们一块回吧？” 周威想起了肖雅丽给自己屋里添置的家具，尴尬的说着：“雅丽，屋里的家具花了不少钱吧？我这个月发工资了就还你。” 肖雅丽嘿嘿的笑了下说：“不急，你的培训课多给我开开小灶，我们一块把奖金挣下来就行了。” 周威被肖雅丽这个想法吓到了，：“雅丽，那也不够啊。” 肖雅丽笑着说：“你别忘了，我听说公司还会有奖励，肯定比你们信息部收的学费高。” 周威还没有说话，肖雅丽又偷偷的说道：“周威，只要你把培训班搞起来，你周的评分考核肯定满分，要不然，你走了，下周培训课就没老师了，所以我说你的转正肯定也没有问题了。” 周威笑着说道：“我的这点小心思被你发现了。”说完，两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肖雅丽止住了笑声，又说道：“周威，今天董事长同意了你的培训方案，其实从理论上说你已经转正了。培训周期2个月，再加上考核评比，差不多就三个月了，试用期也就到了。不可能培训考核一结束就让你走吧？” 周威笑着说道：“要是我说，这是我计划好的，你相信么？” 肖雅丽点头说：“我相信，那么为了提前庆祝你的转正，晚上准备请我吃什么大餐？”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办公室，赵青林看着两人笑着迎面走来，远远就问道：“雅丽，小周，你们这是遇到啥高兴事？说出来让老头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丽拉着周威往外跑去：“赵师傅，就不告诉你。我们下班啦！” 此时枣庄的街道上已经是熙熙攘攘了，租客们从公司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肖雅丽挽着周威，一起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嫣然一对刚下班的小夫妻。 周威两人回到屋里，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肖雅丽送回家，回到了枣庄。 周威拿出张勇给的一个字条，上面是韩建伟的手机号，拨了出去：“喂，你好，你是韩建伟么？” “是的，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韩建伟粗犷的声音 “我是张勇的朋友，你有时间么？我们见一面。张勇找你有事帮忙。”周威低声说道。 “可以，我们在哪见面？”韩建伟说道。 “你快上班了吧？要不我去脸谱找你？”周威说完，得到韩建伟肯定答复后，就穿上外套下楼了。 第58章 踊跃报名 周威很晚才回到枣庄，刚进屋，按照和张勇的约定，打出了第一个关于熊彪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周威听见话筒里传来聂兰的声音，两人都不想让聂兰知道太多，就互相赶紧挂上了电话。 周威在自己屋里走来走去，肖雅丽的影子好像还留在屋内，客厅新摆放的家具，让屋子显得不那么空旷，反而有些拥挤。周威忽然觉得内心也有些拥挤，除了薛丽之外，现在还有肖雅丽和徐璐。但对于肖雅丽和徐璐，周威不知道该怎么去摆正位置。 周威躺在床上，恢复到对工作的思考中：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城市有了个生存的基础，他不能这么快就让自己被淘汰。想起白天肖雅丽说的话，自己的小算盘竟然被肖雅丽看出来了，他的确是在用培训计划来形成一种既定事实，就是无论这周的考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被骆驼集团解雇。 对于培训内容和课件，周威心里已经有了计划，都是些最基础的使用技巧，对于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毫无压力。 周二的黎明醒来的有点晚，周威还没有起床，肖雅丽就掂着早餐来到了门口。周威打开门，被肖雅丽这么早的出现感到很意外。 肖雅丽拿着手里的早餐笑着说道：“我在楼下买了早饭，在你这吃饭，一块去上班。” 周威把肖雅丽让进屋内，自己来到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肖雅丽一个人在厨房里又忙活了半天，等周威洗漱完毕，肖雅丽已经把早饭摆在桌子上了，自己坐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周威。 周威正准备放下手中的毛巾，肖雅丽快速起身凑了过来说：“周威，别动，你衣服后背有个线头。我给你弄断。” 肖雅丽来到周威身后，周威感觉到背后一股茉莉的清香袭来，肖雅丽在周威身后把线头掐断，说：“好了。” 周威转过身来，准备要说声谢谢，被肖雅丽水汪汪的大眼睛捕获，周威内心一股燥热，而肖雅丽似乎感觉到了周威的内心变化，脸颊绯红，双眼更是牢牢的抓住自己捕获的“猎物”。两人似乎已经走在了爆发的边缘。 周威赶紧低下头，说：“雅丽，我去把毛巾放好。” 肖雅丽也从爆发的边缘收回了自己，内心不住的默念着：是不是太快了？才认识两周。 周威放回毛巾，似乎刚才的片刻躁动不曾发生一样，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早饭。 房东老刘看着两人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球凸起，嘴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周威看见老刘，笑着说：“刘叔早，这是我同事，肖雅丽。” 肖雅丽也微笑着和老刘点了点头。 老刘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目送两人走了出去。 周威虽然没有回头，但看老刘的表情，一定在瞎猜想两人的关系，周威看了下肖雅丽，心里想到：等晚上下班回来再和刘叔解释吧。 其实对于普通的房东和房客来说，这没什么好解释的，但周威不把自己和老刘的关系看的这么简单，更像是师徒。 早晨的骆驼集团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没有高大建筑物的开发区，显得十分空旷，曹定邦站在楼顶，极目远望，一群群人从外面像溪流一样汇聚到自己这里，膨胀的成就感也一起涌上自己心间。他像皇帝一样凝视着自己打下的“天下”，这就是自己的江山。 杜倩一进厂区就看见了楼顶上站的有人，除了公司的维修工和董事长之外，没有人会想到爬上楼顶，想到这里，杜倩拿出手机，给曹定邦发了一个短信：董事长，天气转凉，在外注意添衣保暖。 杜倩模糊的看到曹定邦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会心的笑了一下。 曹定邦没有回短信，他也看到了杜倩那窈窕的身影，在办公大楼门口消失。曹定邦站在楼顶微震了下身体，转身走下楼底。 周威和肖雅丽一起下车，有说有笑的走到公司大门口，赵青林看着两人一路下班又一路上班，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两人，周威两人走近了些说：“赵叔，早，雅丽我们两顺路，住的不远。” 赵青林不说话，依旧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走进厂区。肖雅丽有些羞红了脸，低着头快步进远：“周威，赵师傅咋笑的这么奇怪呢？” 周威尴尬的笑着说：“奇怪么？我怎么没感觉到？” 说到这里，肖雅丽低声娇骂了一句：“傻瓜”，然后跑向自己的办公室，把周威一个人留在上二楼的楼梯口。 周威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段石磊早已经过来。拿着手里的表格递给周威说：“小周，昨晚我的电话快被同事打爆了，都是要报名参加你的培训的。你看看，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周威接过一看，惊喜地说道：“段经理，我整理出来的电脑只有8台，这么多人报名，要不两人共用一台？” 段石磊说：“好，这样也行，两人一台电脑，这样大家培训学习的过程中还便于互相交流，深化培训效果。” 两人话音刚落地，门外闯进一人，周威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车间的郭霞，就是那个他下车间遇到的生产组长。刚到公司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工作服的郭霞，一件樱红色长袖薄衫，包裹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嘴里大口着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段经理，周老师，我是来报名的。我也要参加培训。” 郭霞是一到厂区，停好电动车，就跑上二楼的，她知道名额不多，生怕赶不上。 段石磊一脸尴尬的说：“郭霞，你来的有点晚了，报名的人数已经十几个，你下期再参加吧，这期已经满了。” 郭霞红着脸说道：“段经理，我第一个进来的，咋就报名满了？” 段石磊正想解释，周威对着段石磊说道：“段经理，你看郭老师积极性这么高，要不我们再加上一个？让她用我的电脑。” 段石磊看着郭霞眼里流露着一种渴望，就乐呵呵地对着周威说：“那好吧，不能再加了，再加的话，不但电脑不够用，我们信息部的办公室也不够用了。” 其实周威是想直接把第二期的学员名单也定下来的，那样的话，他的转正就更没有悬念了。但又不能操之过急，只得配合着段石磊，准备把第一期报名已满的公告张贴在办公室门口。 第59章 辰维科技 周六下午的培训，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很多没有报名成功的人也都赶了过来。最后周威只得全部接纳，五个个人挤在一台电脑前，原本周威的电脑是用来教学的，也被陈霞和另外几人霸占了。如果不是信息部办公室空间有限，人还会来的更多。 肖雅丽更是被挤的没有地方，只得搬个凳子，坐在一边。出现这样的局面，除了周威之外，她是最高兴的。 周威本周的考核评分也毫无意外的拿到了满分，当肖雅丽把考核评分表偷偷拿到他眼前时，周威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几个部门经理的评分都是10分，但是不同的是人事部门杜倩给的评分却有明显的改动，周威拿着表格对着天空，还能隐约看见原来的评分被擦去的痕迹。 周威心里知道，杜倩是准备撵自己的走。但她很清楚，曹定邦在会议上肯定了周威的计划，如果她此时故意“赶走”周威，那明显是在跟曹定邦作对，何况她又没有抓到周威的缺陷。 周威对着表格笑了下，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几周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周威保持着和韩建伟，张勇一天一个电话的频次，他不知道张勇想干什么，韩建伟也很有默契的从来不多问。 肖雅丽要么早上，要么晚上总得来枣庄找周威一次，房东老刘都和肖雅丽熟络起来：“雅丽，周威不在，别上去了，不过估计要不了十分钟就回来了。” 肖雅丽就坐在门口，陪老刘一边说话，一边等周威。 远远的看见周威掂着东西回来了，肖雅丽就迎上去：“刘叔，不和你说了，下次再和你聊。” 老刘笑呵呵的说着：“好的，你们聊吧。” 很快，中秋节就要到了，原本徐璐说要去泛城看看聂兰的，可家里临时有事，回了老家。肖雅丽也跟着爸妈去了趟普陀山。周威那也没有去，像往常一样，白天去厂里陪看守大门的赵青林说话，晚上回枣庄，跑到房东老刘屋里胡呲一通。 别人看来，周威浪费了一个假期，但是周威自己知道，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最有价值的一个假期。赵青林和房东老刘像是两本百科全书，让他沉浸其中。 中秋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周威像往常一样，而现在的周威在厂里的称呼已经不都是小周。有些培训班学员见面会叫他：周老师，而学员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叫起：周老师。而原本一些各个部门的经理见面都会叫一声：周工。 “周老师，周老师，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周威刚要进入办公大楼，就听见有人由远及近的跑着喊他。周威脚步停在了办公大楼的台阶上，回头一看，换好工装的郭霞正在向这边走来。 “周老师，你节前教的excle表格有个函数用法，我记不清了。中午你能不能再给我指导下。”郭霞喘着气说道。 “郭组长，我只要在办公室，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周威客气的说道。 “那周老师，你要是现在不忙，趁着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你再教我下？”郭霞主动说着。 “好的，那你跟我来吧？”说完，周威带着郭霞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一台培训用的电脑，又把操作给郭霞当面演示了一遍，郭霞一边点头，一边拿起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着。 “周老师，你太厉害了，我原来在外面也报的有电脑班，周末去学习，但是都没有你讲的好，讲的实用，我要早点学会电脑操作，准备申请转岗到销售部。”郭霞兴奋地说着。 “你要申请转岗？”周威问道。 “是的，我来公司两年多了，一直在生产班组，我一直想转岗做销售，能挣的更多，也能锻炼人。只是我的学历不高。”说到这里，郭霞有些惭愧起来。 “郭组长，不能这样说，学历不代表能力，你只要想学，随时可以找我。”周威说。 郭霞点点头，然后一看时间，马上要上班了，她得回到自己的车间，和周威打了句招呼，像阵风一样跑走了。 郭霞刚走，信息部办公室电话就不停的响连起来。公司的电脑太过于陈旧，又过了一个中秋假期，有些电脑又打不开了，周威把报修的电脑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带上一套工具包就忙碌起来。 快到中午，周威才消停下来。刚准备去喝杯水，桌上的座机电话又响了起来。 周威急忙放下刚接了半杯水的杯子，就跑回来拿起电话筒：“喂，你好，这里是信息部，是电脑出问题了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你好，我是辰维科技的白洁，请问您这里是骆驼集团么？” 周威见不是自己公司的报修电话，稍微松了口气说：“哦，是的，这里是骆驼集团，请问有什么事么？” 来平州这么久以来，不管是肖雅丽，还是徐璐，亦或是聂兰，就连媚态入骨的杜倩，都不曾让周威有这样的感觉，光是从话筒里传来的甜美的声音，都像是要把人溶解一样的甜蜜。 “是这样的，我们辰维科技是做计算机设备的，想约下您的时间，把我们公司产品型号和报价给贵公司介绍下。”周威被这种声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不好意思，我们经理不在，你直接联系我们经理吧，我不负责这块。”周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里那个甜美的声音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周威无情的拒绝了。周威挂下电话，来到饮水机旁。刚接满水回到座位，电话又响了，周威不假思索拿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骆驼集团信息部。” “你是周工吧？我是辰维科技白洁……”还是刚才那个甜美掉牙的声音。 “你好，这块业务不是我负责的，要不你下午再打吧，我们经理去开会了。”周威说 “好的，周工，我下午再联系你。”说完，电话也挂断了。 周威猛然身子一震：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第60章 张涛要出手了 周威也没再多想，骆驼集团上千名员工，且不说生产线的工人，就这栋办公大楼里就有上百人。打听出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 骆驼集团的周管理层例会，开了一上午，段石磊带着一脸凝重回到办公室，周威接过段石磊手上的笔记本，问到：“段经理，是有什么事么？”其实周威关心的是自己能否转正，段石磊的表情变化，是周威了解信息的一个窗口。 段石磊有些疲惫的感叹着说道：“刚才开会，各个部门提出了很多需求，董事长也对我们信息部有了更高的要求，以前是我工作不到位啊。” 周威试探性的问着：“段经理，公司是有什么考虑么？” 段石磊有些叹气的说道：“董事长说现在是信息社会，公司要适应新环境下的发展趋势，让我尽快拿出信息部的下步工作计划。毫无征兆的让我们出方案，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周威回到自己座位前，从抽屉里拿出了前几天自己做的几份方案，说到：“段经理，这是我这几天做的关于公司信息化建设的几个方案，您看看符合不符合领导的要求，有什么不适合的地方我再调整。” 段石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周威，接过周威手中的资料说：“小周，你可以啊，悄悄的做了不少工作啊，我看看。” 周威递上去的《关于公司区域网重新规划的方案》、《在重要部门启动办公自动化软件oa系统建设的方案》、《公司信息部门硬件设备更新方案》 段石磊快速的翻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兴奋地说：“小周，我现在就去给董事长汇报。你跟我一块去。”说完就拿着方案带着周威来到隔壁曹定邦的办公室里。 曹定邦把这些资料一份份的看完，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威，许久没有说话，周威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董事长，这些方案是我工作之余，对于公司信息化建设的考虑，事前也没有和段经理沟通过，可能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曹定邦仍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说说，哪些地方考虑不周？” 周威对于方案中的缺陷是很清楚的，如果只是从方案的角度来分析，方案做的有些保守，保守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清楚公司对信息化建设的整体考虑。 见曹定邦这样问，周威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董事长，我来公司时间不长，第一不知道咱们公司管理层对信息部门的重视程度和今年公司年度规划；第二就是我的这几个方案，可能会增加公司在信息化领域的投入，公司是否有这样的投资预算，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的方案有些不切实际，但是我也考虑到了投资预算的情况，所以我的方案做的比较保守。” 周威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见曹定邦没有插话的想法，就接着说了下去：“按照我对公司信息化的认知，目前我们的集团信息化建设可能处于初级阶段，就相当于幼儿园水平。” 曹定邦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让站在一边的段石磊和周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的认知很对，我们公司的信息化建设的确还很初级，是幼儿园小班的水平。” 段石磊和周威见曹定邦也这样说，心里的压力顿时消散，也跟着笑了起来。周威说：“董事长，我觉得企业的信息化水平一定要跟企业的发展阶段相互匹配，不能脱离实际去一味的追求高度信息化。” 周威说完，曹定邦从自己的办公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示意让段石磊和周威也坐下。 周威转过身，看了一眼沙发，并没有坐下，接着说到：“最重要就是咱们公司员工普遍对计算机操作不熟练，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年代，观念不行……” 周威口若悬河的分析了半天，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曹定邦笑着说：“小周，饿了吧，这样，我让食堂把饭送上来，我们边吃边聊。” 周威面露尴尬地着说道：“董事长，我是有点饿了。” 段石磊起身打了电话，叫食堂送三份午饭上来，周威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曹定邦听完，满意的说道：“小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那个培训班要扩大规模，你看这样，让集团办公室发个文，除了生产线工人外，全部行政，后勤，销售，管理人员都要参加，时间还是每周六下午。” 听完曹定邦的总结，段石磊有些兴奋，但是周威脸色却沉了下来，说：“董事长，还有个问题，咱们公司的计算机只有三十几台，而且配置很比较低，我给大家培训没有问题，可培训完不进行实操，大家听完就忘记了，也没有意义。” 曹定邦听完，对着段石磊说：“小段，上午会议内容你没有给小周说吧？” 段石磊赶紧回复道：“董事长，还没有说。” 曹定邦听完，对着周威说道：“小周，集团上午会议已经在讨论，加快推进公司信息化建设，这一块你们信息部要把工作担起来，这几个方案我看都不很不错，小段你们商量下，拿出一个时间进度表出来。” 聊到这里，食堂师傅把三份饭送了上来，段石磊把曹定邦的那份留了下来，说到：“董事长，我和小周回办公室吃，我们一边吃一边根据您提出来的要求，开始讨论具体的方案。” 说完，两人回到信息部办公室。 段石磊打开饭盒，笑着说道：“小周，你还真是个福星，上午管理层会议集团领导就在讨论这些，特别是张总为代表的销售部，在埋怨我们信息部不干实事，向公司提出，把信息部并入到他们销售管理部那，说一切资源都要向销售部集中。” 说到这里，段石磊又特意低声说了下：“小周，你别告诉别人，张总私下找过我。说他妹妹在科技市场有个做信息化的公司，想让我对接下，我没理他。” 周威刚塞了一口饭到嘴里，听段石磊这样说，赶紧问道：“段经理，张总有没有说过那个信息化公司叫什么？” 段石磊眼皮抬起，若有所思的回想着说：“记不太清了，好像叫什么辰维……” 周威赶紧说道：“辰维科技？” “是的，就是辰维科技，你咋知道的？”段石磊也吃惊的问道 “段经理，上午有个辰维科技的人打电话进来，我给挂断了，让她下午再打。” 第61章 夹缝 “小周，下午辰维再打电话过来，你就说我不在办公室。”段石磊说道 “好的，段经理。要是她一直打怎么办？”周威问道 “小周，你先拖一会。”段石磊说完，看了时间说：“还有半个小时就上班了。一上班我就去找韦总。” 周威回道：“好的，段经理，刚才董事长让我重新整理下集团信息化方案，我计划再购买一批电脑和打印机，结合下现有的电脑和打印机，重新组建公司各部门局域网，每个部门一个小型局域网，局域网内配置一台打印机，供部门使用。第二步就是购买一套适合我们现在公司业务流模式的oa系统，不过这需要调整我们现有的管理方式。”说到这里，周威故意停顿了下。他对于oa系统是非常了解的，一旦上系统，公司现有的各种制度都要调整，原本线下的各种表格，单据都有可能被替代。而这些单据背后可能是某些人利益或者权力的表象所在。想到这里，周威有点后悔提出要建设公司的oa系统。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样的改变，曹定邦是否有决心去改变？周威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云梦山中一样，看不清前方的路，稍有不慎，自己刚刚精心布局，为了让自己顺利转正而特意运作的公司培训计划，也可能经不住内部风雨的打击而提前凋零。想到这里，周威心里不住的说道：还是自己太年轻了，考虑不够周全。 段石磊见周威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就说道：“小周，一步步来，不要操之过急。” 周威听完，心里更是一阵惊慌，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很有可能触动了像段石磊这样的中层管理者的权力蛋糕。而且段石磊还是自己信息部的负责人，别的部门管理者，比如杜倩，会有怎样的反应？ 周威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转正担心起来。 周威内心的波动被自己冷静的大脑控制了下来，说到：“好的，段经理。我先把第一步计划做好。” 段石磊对着周威点了下头，说：“小周，你刚来公司，我知道你很有能力，董事长也很欣赏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周威好像听出了这句话里是什么意思，曹定邦已经决定要加强公司信息化建设了，张涛已经提前下手要抢这块蛋糕了，段石磊能没有一点想法？韦江河能面对利益无动于衷？ 周威说道：“段经理，我是您招进来的，您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段石磊拍拍周威的肩膀说：“好，我没看错你，我去找韦总汇报，回来我们再商量工作计划。” 段石磊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走出信息部，向着走廊另外一头走去。 周威打开电脑，开始在桌面重新制定新的计划。 刚上班过了五分钟，周威桌上的电话又响起了。周威盯着电话，铃声在耳边继续炸响，周威心里寻思道：“估计还是辰维科技的电话，我该怎么回复呢？”心里一时没有了主意。 电话还在响个不停，周威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电话机拿了起来：“喂，信息部，你是哪位？” 电话里不再是那个甜美的声音，但却是另外一番风味，杜倩似乎是在侧着头夹着话机，说：“是小周么？我是杜倩，你要是手上没事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威支支吾吾的说道：“杜经理，您找我有事么？我怕再有别的部门同事打电话叫我去修电脑，找不到我。” 杜倩笑着说道：“过来吧，让他们等一会，我和你沟通下你转正的事情。” 周威没有理由再推脱下去，只得拿起笔记本下了一楼，来到走廊最深处杜倩的办公室门前，敲起了门说道：“杜经理，我是周威，我能进来么？” 杜倩说道：“进来吧，小周。” 周威推开了门，做到了杜倩的办公桌前，摊开了笔记本，准备随时记录和杜倩的沟通内容。 杜倩笑着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说：“小周，不用记，我就和你谈谈心，新员工转正前，人事部门都要大家谈谈话，你不要有负担，我们随便聊聊。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周威也合上了笔记本说道：“杜经理，我觉得我来这段时间，成长了很多，这是我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特别是杜经理，我觉得您对我影响很大，您是我在平州见过最专业的人事经理。”说到这里，周威心里想到：你好像是我来平州见过的一个人事经理，这样说也不违心。 杜倩被周威说的呵呵笑了起来：“小周，你可不许唬人，我平时对大家是严格了点，但都是为了能让你们更快融入公司，只要这样，你们才能在公司这个平台上生存下去，才能在公司发挥自己的价值。” 周威也跟着笑着说：“杜经理，是的，您说的对，我现在是深有体会的。” 杜倩看着周威，饶有意味的又说道：“小周，你知道我们公司的管理体系，你们信息部也刚成立，是公司最小的一个部门了，但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部门。董事长对你们也很重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年轻人有能力有冲劲，但千万别走偏了。” 周威听出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赶紧回复到：“杜经理，我要是走偏了，您随时纠正。” 杜倩笑着说：“小周，张总也很看重你，上午开会，他还特意在会上说，公司需要像小周这样有能力有知识的新员工。” 周威赶紧说道：“杜经理，替我谢谢张总，我一定不辜负张总和您的期望。” 杜倩说道：“小周，张总虽然不负责你们信息部的工作，但集团的销售，生产，采购，财务都是张总在负责，公司大部分计算机，打印机也都在这几个部门，你要多去这几个部门，不能光等着电脑出了问题叫了才过去。” 周威赶紧说道：“杜经理，您放心，这几个部门都是公司最核心的部门，我每周六培训班结束后，都会趁着大家不在，把电脑重新检修一遍。上个周六我去巡检，还碰到张总了。” 杜倩有些意外的说道：“小周，难怪张总今天会议上特意提到你，看来你的工作，张总是很认可的，你也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啊。” 第62章 是谁把我卖了? 当周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段石磊已经等的有点着急了。 见周威回来，段石磊急忙问到：“小周，是杜经理找你了？” 周威惊奇的回道：“是的，你刚出去，她就把我叫过去了，说是跟我说转正的事。” 段石磊问道：“她会有这么好心？” 周威笑着说：“段经理，你猜她跟我说什么了？她要让我向张总靠拢。” 段石磊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周，你先拿出一个电脑设备更新的方案，转正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会给你安排的。” 周威点点头说：“好的，段经理，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两人正在商量着电脑设备更新的方案，信息部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周威没有犹豫就接了起来：“喂，你好，这里是信息部。” “是周工吧，我是白洁，上午给你打过电话。”周威觉得这声音糖分过高，条件反射的把话机拿离耳朵。 段石磊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是的，我是，我们经理不在这，你要不直接打他手机吧？”周威和段石磊交流了眼神，会意的说道。 “周工，我们辰维科技是咱们平州最大的电脑经销商，你能否给我一个邮箱，我发份产品报价给你，供你参考。” “白经理，我们公司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说完，周威挂断了电话。 段石磊也松了口气，想了一会说：“小周，你这几天加加班，先把产品型号和参数确定下来。” 周威问道：“段经理，咱们公司真的要买一批新电脑么？” “是的，上午董事长开会说了，让我们报方案，他审批，财务和采购部门配合咱们，要在一个月内完成设备的采购。董事长还提出在电脑采购之后，让你集中做一次电脑培训。”段石磊把上午会议的主要内容给周威也同步传达了下。 “段经理，公司说没有说给多少预算？现在电脑的型号配置更新都很快，价格差别也很大。”周威问道。 “小周，这个董事长到没有说，我猜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来定参数和型号，你要根据我们的工作需要，确定适合我们当下工作需要的配置参数。”段石磊解释着说。 “好的，段经理，我明白了，除了咱们公司设计部门，需要电脑的显卡高一些之外，别的部门都是不铺的办公需求，配置不用太高，董事长的电脑我看也是新的，这次可以不用考虑。几个部门经理的配置稍微高一些，普通员工的电脑用目前最主流的配置就行。而且我们还要考虑到使用年限，配置太低的话，用不了一两年就又淘汰了，也不行。”周威说出了自己的考虑，也是在征求段石磊的意见。 段石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等周威讲完，段石磊说道：“小周，你这个考虑很不错，把你的这个思路形成文字，要在方案中体现出来。” 周威“嗯”了一声，段石磊又紧接着说道：“小周，这个以你为主，把你的方案确定下来之后，我们再沟通下，我不是专业出身，这块都要靠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啊！”说完拍了下周威的肩膀。 前面的话周威都没有在意，唯独最后一句“不要让我失望啊”，周威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段石磊是想表达什么？周威在心里不断是反刍着这句话。 是不是在告诉自己，屁股应该坐在哪？不要因为杜倩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半个身子塞进了杜倩的队伍里？ 还是在暗示自己，这么一大批电脑外设的采购，他段石磊是不是想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还是在单纯在说，要帮着段石磊把信息部的根基扎深？ 周威脑海里翻出了不同的解读。就在周威疑惑的时候，段石磊被曹定邦叫了出去。留下周威独自制作电脑设备更新采购方案。 电脑屏幕闪烁，不一会，周威两眼有些发酸，对着电脑闭上了眼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嘟嘟”两声，不知道是谁的短信。 周威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短信内容跃入眼眶：“你好，周工，我是白洁，您下班后有时间么？” 周威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很快又一条短信闯进眼眶：“周工，枣庄对面的豪享来，我在这等你。”还是白洁的短信。 周威忽然后背有点发凉，觉得自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白洁怎么知道住的地方呢？全公司知道自己住处的除了门口的赵青林之外，就只有肖雅丽知道了，难道是肖雅丽？ 肖雅丽和白洁是什么关系？肖雅丽难道也是杜倩的人。对，一定是的，肖雅丽本来就是杜倩的下属，她把自己信息卖给杜倩也没有什么意外。 周威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骆驼集团，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这个办公大楼的一点浮油，融不进去也沉不下去。 整个下午，周威都在重新梳理着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快到下班的时候，周威给肖雅丽发了个短信：“雅丽，你在忙么？段经理被董事长叫走了，我办公室没人。” 肖雅丽没有回信息，但是很快，肖雅丽推开了信息部的办公室门：“周威，你找我有啥事？” 周威故意问道：“雅丽，你有认识卖电脑的么？” 肖雅丽被周威这样问道，觉得有些奇怪，说道：“不认识啊，怎么了？你要买电脑么？” 周威原本只是想试探下肖雅丽，是不是认识白洁，但看到肖雅丽一脸懵懂的模样，原本乱糟糟的心绪冷静了下来，乐呵呵的说道：“哦，是的，我想买台电脑，放家里，可以下班回家了查查资料，我是信息部，不能自己都没有一台电脑。” 肖雅丽天真地说道：“周威，我也不认识卖电脑的，等到这周末，我陪你去逛逛科技市场。怎么样？” 周威心里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紧说道：“好的，周末。” 肖雅丽转身来到门前说：“周威，我那还有很多事，我先去忙了，可能还要加班，下班等我会儿。”说完，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肖雅丽走完，周威虽然有了想要的答案，但是另外一个疑惑又涌现出来：如果不是肖雅丽，那还会有谁知道我的住处呢？ 第63章 果然是他 汝河路的夜晚灯火璀璨，沿河修建的滨河公园，在霓虹灯的照射下犹如林苑仙葩。吃完饭，周威下楼送肖雅丽回家，秋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公园里到处都是散步的人们，肖雅丽一袭长裙，在光影里像是来人间游乐的仙子。 “周威，要不你跟我回去，先把我电脑搬到你这，等你周末买了电脑再给我送过去？”肖雅丽想起了白天周威提起要买电脑的话题。 “不用麻烦，马上就周末了，我去科技市场里看看再说。”周威连忙说道。 肖雅丽没有再说话，藏在心里的话有很多，但她紧咬着嘴唇，说不出来，或者是在等周威先开口。这几天她没有回自己租住的地方，几乎天天都是回爸爸妈妈那里。肖勤学和韦东梅看着女儿天天回家来住，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但女儿回来都是吃过晚饭回来的，问跟谁一块吃的，肖雅丽总是笑而不语。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强烈，当韦东梅和自己丈夫说：女儿是不是谈恋爱了？ 肖勤学还是一脸的质疑：你这么快就想把女儿送给人家？ 韦东梅埋怨丈夫不关心自己的闺女：你没看雅丽回家，像是吃了蜜一样自己傻笑不停么？ 肖勤学放下手里的报纸：好像是啊，难道女儿真的恋爱了？ 韦东梅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和丈夫商量起来：找时间给女儿说说，要是真交朋友了，带回家里，让我们见见？ 夫妻两人这样商量了好几天，才在周末把女儿正式叫到跟前：雅丽，什么时候带回来让爸妈看看？ 肖雅丽装作没听懂，但是红彤彤的脸颊出卖了自己：没有的事。 韦东梅猜不出女儿的心思，肖勤学更是没有头绪。其实肖雅丽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她不知道周威对她是什么态度，想问又不好意思问。所以今天晚上两人走了一路，几乎都没有说话。 快到肖雅丽租住的小区门口了，肖雅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说道：“周威，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周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雅丽，天天让你给我带早饭，挺麻烦你的。你明天早上什么都不用带，尝尝我的厨艺。” 肖雅丽听到周威要做饭给她吃，笼罩头顶一晚的阴云消失了，喜乐冲上了眉梢，脸上带着少女天真的微笑说着：“真的？不许骗我。” 周威呵呵笑着说：“不骗你，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做给你。” 肖雅丽傻笑着说：“你做的，我都喜欢。”说完，觉得自己有些不够矜持了，满脸羞红站在原地。 周威不是看不出肖雅丽对他的感情，只是他的心里好有别人的影子，他知道那是过去时光留在心里的疤痕，他想等疤痕完全消失了，再重新面对感情。所以他和肖雅丽都游走在感情的门口，两人都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肖雅丽催促周威赶快回去，看着周威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她又打车回到爸爸妈妈的家里。 韦东梅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肖勤学听见女儿回来，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一人接过女儿手中的包，一人把要换的拖鞋放到女儿脚下。肖雅丽被爸妈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爸，妈，你们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跟我幼儿园刚放学一样？” 韦东梅一脸笑容地问道：“雅丽，怎么样，你和他说了么？周末来家里。” 肖勤学也站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女儿的答复。肖雅丽拿起桌上一个洗好的葡萄，放到嘴角说道：“妈，我还没和他说。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肖勤学有些失望，韦东梅给女儿鼓起劲说：“雅丽，要不就先别说，找个别的理由，带他到家里，我和你爸替你把把关。” 肖雅丽有些惊讶的看着爸妈：“妈，你是让我把他先骗来？” 韦东梅有些生气，埋怨着说道：“看你说的啥，好像我们一家子都成了准备要吃唐僧肉的妖精了。” 肖雅丽被妈妈说乐了，笑的直不起腰。肖勤学看着母女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说：“我们雅丽这么优秀，咋还成了妖精，雅丽，你周末把他叫来，让我看看唐僧长什么样？” 一家三口像是说群口相声一样，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周威踩着夜色，回到了枣庄，刚想上楼，手机短信又来了，拿起一看，是白洁：周工，能出来见个面么？我等你一晚上了。 周威想了下午白洁给自己的短信和自己心中的疑问，回了一条信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枣庄？ 很快，白洁的短信回了过来：想知道么？想知道就来豪享来，我再告诉你。 周威看完短信，站在原地停顿了下，时间还早，公司里知道住在枣庄的人都不可能认识白洁，那么白洁是怎么知道呢？ 带着这个问题，周威走出枣庄，在对面财富大厦的底商裙楼里，周威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叫白洁的女孩。 和徐璐的白不同，白洁的白是衬托出来的，白色上衣，白色的裙子，一头乌黑齐耳短发，一副职业干练的面孔，让周威一进豪享来，就猜出了从未谋面的白洁。 而白洁也认出了这个身材消瘦，面容冷峻的周威 “我来了，你能告诉我答案了么？”周威走到白洁对面，坐了下来。 “你也不问问我叫什么？万一认错了呢？”白洁笑着说道。 周威笑着说：“你不是也猜出是我了么？” 白洁直接说道：“是杨海峰。” 周威没有想到白洁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杨海峰”的名字，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杨海峰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枣庄，他怎么不像上次那样找到野狼帮的人来枣庄再堵自己一次？ 周威心里有很多疑惑，带着问号的双眼看着白洁，白洁拦住了服务生，让人清走桌上的餐具，又叫了两杯饮料说：“周工应该吃过饭了，喝点饮料吧？” 周威没有说话，自己在眼前这个女孩面前似乎就是个透明人。 而白洁好像会读懂人心一样，又说道：“是徐璐告诉杨海峰你住在这的。” 果然是徐璐，周威也猜出了是徐璐，只有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但是徐璐为何要告诉杨海峰这个呢？或者是杨海峰故意从徐璐那套出来的？一定是后者，周威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最后得出个结果：杨海峰是个可怕的对手。 第64章 出租屋的早晨 周威和白洁的第一次见面，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周威一直在听白洁说，自己几乎没有说话。但是白洁知道周威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回到枣庄，周威洗漱完就躺下来，这天晚上周威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肖雅丽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周威发过来的短信：雅丽，我做了早饭，等你过来。 肖雅丽没有像往常那样懒床，直接穿上衣服，简单的洗漱完毕，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韦东梅说：“妈，我上班走了。” 韦东梅像往常一样正准备早饭说：“雅丽，你不吃饭了？” “妈，我公司有事，得早点走。”说完，把自己的化妆品一股脑的装到包里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家门。 肖雅丽带着满脸笑容一路小跑来到公交车站牌，清晨的城市道路还不是那么拥挤，早起的人们充分享受着现代城市带来的便捷。 周威没有想到肖雅丽会来的这么早，自己也刚开始准备做早饭，肖雅丽就站在了门口，一手面粉的周威打开门，两人看着对方的妆容都笑了起来。 肖雅丽头发没有扎好，清水洗过的脸颊有些发干，周威眉毛上都沾上了面粉。 “哈哈，周威，你是从面缸里钻出来么？”肖雅丽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周威也傻笑着说：“我还以为是那个疯子呢，你看看你头发。” 肖雅丽顾不上自己的的素颜，伸手替周威擦去眉头的面粉，身子也几乎贴到了周威的胸前。鼻孔呼出的热气让两人面颊瞬时发红。 周威一把抓住了肖雅丽伸过来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放在自己的胸前。肖雅丽被周威这忽然的举动惊的缩身后退，周威伸出手臂揽住了肖雅丽的腰，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肖雅丽胸前的小鹿扑腾乱撞，也从前面抱住了周威，脸颊贴在周威的胸口。两人第一次有意识的抱在了一起。 两人的内心像是台风风暴中心的大海，汹涌澎湃。周威顾不上手上的面粉，双手抱紧肖雅丽，在肖雅丽身上摩挲起来。 肖雅丽感觉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一样，有些口干舌燥，双手向上抱着周威的脸颊，急促的呼吸着：“周威，我爱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周威也被这突然的表白惊呆，两人不顾一切的吻了起来。 周威双手从肖雅丽的上衣开始往上摩挲，肖雅丽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两只手举起搂着周威的头，任由周威那双似乎带电的手在自己周身探索，整个身体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酥软滚烫。 猛然间，周威脑海里闪过薛丽的身影，自己连忙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双手抱着肖雅丽的肩膀，颤抖着说：“雅丽，我们不能这样。” 肖雅丽一脸羞涩，低头不语。周威双手抱起肖雅丽的脸颊，四目相对。 肖雅丽也从激情中恢复过来，加速的心跳恢复了平静：“周威，周末去我家吧？我爸妈想见见你。” 周威闭着眼，晃动了下脑袋，似乎是想把薛丽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来一样，然后停了下来说：“好的，雅丽。我答应你。” 肖雅丽脸上顿时像盛开的昙花一样：“好的，那我们一起做早饭吧？”说完，从周威怀里挣脱出来，径直来到厨房，看着周威正和了一半的面，洗洗手就开始接着和面了。 周威也跟了过来，说到：“雅丽，我本来想做两个煎饼。面刚和上，你就进来了。” 肖雅丽笑着说：“你坐那等着吧，一会就好。” 周威站在肖雅丽身后，看着肖雅丽娴熟的操弄着厨具，不一会热腾腾的煎饼就做好了。周威端起来一份就要出门：“雅丽，你先吃，我去给刘叔送点过去。” 肖雅丽也早就跟房东老刘熟络起来，冲着周威喊道：“等等，多带点过去。” 周威端着盘子从四楼跑到二楼，敲开门：“刘叔，做的煎饼，你尝尝。” 房东老刘一脸嬉笑着接了过来：“人家雅丽做的吧？我看着姑娘一早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周威把煎饼放下，挺起胸膛说：“刘叔，您放心，我周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老刘笑着骂了一句，周威也没听清楚，一溜烟跑上楼去。 肖雅丽端坐在餐桌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喘着气的周威：“赶紧吃吧，一会上班迟到了。” 早晨虽然是短暂的，但也是美好的。两人手挽着手走在枣庄的街道上，嫣然一对亲密的情侣，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对情侣呢。 就这样，两人在房东老刘的目光中远去，又逐渐走进赵青林的视线内。走到门口，肖雅丽惊叫了一下：“周威，忘了给赵叔也带点煎饼了，明天我们继续，多做点。让赵叔也尝尝我的手艺。” 周威想起了早晨的情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雅丽，你明天别太早了。” 肖雅丽也顿时满脸羞红，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撇下周威，一个人跑进办公大楼，找不到身影。 周威也亦步亦趋的走进办公大楼，闯入眼帘的一个人，让周威有些慌了神：“你好，周威，还记得我么？我是杨海峰。” 周威见主动迎上来打招呼的杨海峰，自己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勉强的回答着：“早啊。”说完就想晃过杨海峰，但杨海峰又挪动了一下，挡在周威的面前说：“周威，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徐璐也应该跟你说了我和她的关系。” 周威尴尬的笑了下，说道：“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 杨海峰笑着说：“周威，我想和你说说白洁的事情，你有时间么？” 周威没有想到杨海峰会主动提起白洁，停顿了下说道：“中午吧，中午吃晚饭我去找你。” 杨海峰回复道：“好的，中午我来找你。” 周威扭身进了信息部的办公室，回想起昨晚和白洁的见面，心里揣测着杨海峰会找我说什么。 第65章 杨海峰的拜访 杨海峰是抱着几份资料来找周威的，一见面就把资料推到周威面前说：“周工，这是我们采购部筛选后的一些供应商资料，这些供应商的资质我们采购部已经做过调查，并且备案过的。公司不是要采购一批电脑么？可以从这里面挑选合适的供应商。” 来公司这么久，和杨海峰碰面的机会不是没有，但这算是两人的第一次工作接触。他没有想到杨海峰现在在采购部工作。拿起杨海峰递过的资料，随意的翻看了下：“杨经理，现在信息部还没有把具体的方案做出来，需要购买的设备参数和型号都没有确定，现在谈供应商采购还有些早吧？” “也不早了，集团领导不是说要这个月就要把电脑配备到位，我们采购部也提前做了一些工作。白洁所在的辰维科技，也是我们的备选供应商，昨天是我让她找你。你们谈的怎么样？”杨海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白洁的名字。 “杨经理，辰维科技代理的是康柏电脑，康柏也的确是国际一流厂商，但是我听说他们公司快要被收购了，如果我们采购了康柏电脑的设备，后续的维保出了问题，怎么解决？”周威心里早就有了计划，辰维科技作为康柏电脑平州最大的代理商，几乎没有什么瑕疵，但周威还不想过早的交出采购权，这也是段石磊特意交代过的。 杨海峰对当下的计算机市场比较陌生，自然是不知道康柏即将被收购的事情。被周威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慌了：张总交代给自己的第一件事情，都办不好的话，后面怎么能在骆驼站稳脚跟。 周威见杨海峰有些出神，就又说到：“杨经理，辰维科技的资质和实力是很不错，昨天白经理给我介绍过，如果我们最终的设备参数确定下来，我会第一时间把信息同步给你的。很感谢你支持我的工作，白经理也是是很专业的。” 杨海峰见周威口风有些松动，就勉强笑了下说道：“是的，白师姐是我平州大学的师姐，是平州最大的电脑代理商，很多企业都是他们的客户。” 周威走近到杨海峰面前，低声说道：“杨经理，老黑你认识么？” 杨海峰顿时有些神色慌张，似乎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周威识破，有些慌不择言说：“谁……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周工认识他？” 周威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到达，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谁找野狼帮的人打了自己，但还是想最终确定下：“没事，杨经理，随便问问。” 杨海峰的额头已经紧张的渗出了冷汗，他是知道周威给老黑那一板砖的威力的。心里有些后怕，见已经给周威说了白洁的事，就急忙找理由走开了。 周威看着杨海峰有些慌张的脚步，心里不禁嗤笑了起来，今天这几分钟的碰面，也算是给杨海峰一个下马威。虽然他不想和公司里任何人结仇，但杨海峰这个早已经是解不开的疙瘩。只不过一直碍于聂兰和徐璐的面子，周威没有主动去找杨海峰。但是当出现新 的利益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己的狠招，他猜想估计杨海峰经过他这么一吓，不会再主动出来给白洁当说客了。 杨海峰之后的说客是谁，周威把公司里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又看了下自己电脑桌面上的方案，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推进。 周威桌面上的这个方案已经发给了段石磊，这个方案很快就会放到曹定邦的办公桌前，随后也会很快出现在公司管理层的邮箱中。那么白洁会什么时候拿到这个方案，周威在心里不断的推演着。 下午半天时间，他都在和段石磊讨论着这份方案。这个项目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必须要保证顺利拿下的，因为信息部只有他们两人。 段石磊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不时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小周，你方案里的设备参数，你去了解过价格么？我们还要向公司申请预算。预算太高，董事长肯定会责怪我们两个。” 周威把段石磊的内心的疑虑一个个的化解开来。待到下班的时候，段石磊脸上居然一扫往常下班的疲惫，反而看起来轻松了许多。很多顾虑都被周威一一化解，而周威的这个方案就好像是一个布袋阵，等着不知所以的人自投罗网。 但他没有想到，他也会成为周威网中的猎物。或者说周威无意成为猎人，只是猎人与猎物之间角色转换而已。 段石磊满面春风走出了办公室，他要准备过一个最惬意的傍晚了。 周威也准备下班了，这时，周威的手机“滴滴”响了一下，正在心里盘算：谁会来短信。 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勇的：周威，兰兰好多了，我带兰兰离开泛城了，去外地玩几天，我们就回平州。 周威回了一条短信：好的，杜忠那要不要我跟他说下，他一直都很关心你和兰兰，我上次跟他说过一次你们的情况。 很快，张勇的短信也回了过来：不用，我给老杜说过了，兰兰现在没事了。等我回去，我们去找老杜。 周威没有再回短信，他心里能预想到张勇再回来平州，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安生度日了，熊彪的行踪他几乎每天都会和韩建伟通话，以他对张勇的了解，大概能猜到张勇准备怎么来处理和熊彪之间的问题。 肖雅丽推开门的时候，周威正在沉思中，肖雅丽见办公室里没有人，走上去温柔的说道：“周威，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太累了？” 周威搓了下脸说，“没事，对着电脑做了个方案，有点眼花。” 肖雅丽两只手拉着周威的手臂摇晃起来说：“周威，我们回家吧，我刚才在网上找了个菜谱，准备回去试试。我在厨艺方面很有灵性，虽然是第一次做，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同学都说以后谁娶了我，一定很有口福的。” 第66章 再会白洁 果然不出所料，才刚过去两天，白洁的电话就又打进了信息部的办公室里。段石磊和周威都在等着这个电话，白洁刚一提出要约周威见面，周威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当周威告诉段石磊，电话已经打过了。段石磊一脸诡笑着说：“小周，他们终于出招了，你去吧。回来后我们商量下对策。” 周威写了个外出申请，又给肖雅丽发了个短信：雅丽，我今天外出了，下班不用等我。 还不到四点，周威就应约来到了咖啡厅，这个时间点的迪欧里，几乎快要坐满了人。周威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来到了白洁定的卡座。 和第一次见面不同却又相同，今天的白洁依旧一袭白衣，只不过前几天是一袭白裙，今天则是一身白色休闲装，连脚上的帆布鞋都是白的，如果这样一身装扮站在人群中，也是极为耀眼的存在，肯定会吸引过来一大片各色的眼光。 卡座里除了白洁，还有一个人，年纪看着比周威大几岁，应该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一件棉布衬衣，下身是一条天蓝色牛仔裤，脚上的旅游鞋黑白相间。腿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周威没有多想，来到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白洁见状，朝着外面的服务员挥挥手，替周威叫了杯咖啡。 白洁见周威坐定，就率先开口说道：“周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康柏公司江北省的小手代表。侯晓东，今天听说我约了你，就要一起过来认识下。” 白洁刚说完，侯晓东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夹，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周威面前：“周工，很荣幸能认识你，我是康柏的侯晓东，负责江北省的渠道和客户。” 周威微微起身接过名片，说到：“侯总，我还没有名片，不好意思，我给你说下我手机号吧？” 侯晓东立刻说道：“好的，你说，我直接存在手机上。” 白洁见两人之间没有自己意想到的生分，在两人交换手机号的同时，自己开玩笑地说道：“看来周工和侯总是有缘分啊，我还想着继续给你们铺垫下，结果你们刚聊两句就把我凉一边了？” 侯晓东存上了周威的电话，笑着对白洁说：“白总，说笑了不是，我和周工能认识，多亏了你，怎么会忘了你呢？” 白洁其实对侯晓东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这个康柏公司负责江北省的省长，早已经在商海中磨砺得珠圆玉滑。只是周威的表现和前天晚上见面时完全不同，是自己的低估了周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木讷。 在白洁的一贯认知中，负责技术的人员一般不善于交谈，这种人看似没有索求，但其实他们的需求最为明显。但是周威这次的表现多少有些出乎自己的想象之外。但也是商场上经历过风浪的人，很快就融入了周威和侯晓东的谈话中了。 “周工，能约你出来可不容易啊，你那电话真难打进去。”白洁似乎在抱怨周威不接自己的电话，又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周威立刻就懂了白洁的意思，故意尴尬的说道：“白总是在批评我，我是很惭愧啊，只是我们集团信息部人员太少，设备又比较旧，我是救火队长，四处灭火啊。” 白洁见周威的话语中已经有了缝隙，但她还知道这是周威故意漏出来的，赶紧接着周威的话说道：“周工，我是太理解你了，你们骆驼集团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一些，你们那的电脑都比较老旧，经常出故障，也正是需要新购一批的时机啊。” 侯晓东跟着附和了一句，目光紧紧盯着周威，在品着周威话里的意思，又在自己内心组织着自己的词汇。 周威看了侯晓东一眼，又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您是太能理解我这种底层人员的状态了。理解万岁！” 侯晓东把话接了过来说：“周工，这一方面我和白总能帮到你。我们康柏的电脑质量和口碑都是众人皆知的，如果你们购买了我们的电脑，加上辰维白总的支持，你就不会天天去救火了。” 白洁紧接着说道：“是啊，周工，如果你们从我们这里采购的话，我们这边有售后工程师团队，可以随时派出去支持你们，减轻你的工作压力，提升你们公司的工作效率。” 周威故作振奋的说道：“先谢过两位了，我也想买啊，只是公司的事，你也知道，我就是信息部的一个小兵，决定不了啊。” 白洁呵呵笑着说道：“周工谦虚了，谁不知道骆驼集团的信息部来了个高人，刚入职没多久，就被集团老总点名要保的人，特别是你的电脑培训课，我听说车间的工人都跑去听你的课。” 侯晓东惊讶的说道：“是么？还有这回事？看来周工不但技术过硬，口才更是了不得，能把车间工人也吸引过去听课不简单。” 侯晓东说完，又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我有个提议，你们两位可以考虑下。” 白洁知道侯晓东要说什么，这也是两人计划中的一部分，就笑着对侯晓东说：“侯总，我还不是听你指挥，你是“省长”，你说吧，只要周工同意，我完全配合。” 白洁和侯晓东一唱一和着表演起来，周威也猜不出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戏演的多少有点过。 侯晓东目光扫了下两人，定睛在周威身上：“刚才白总这么一说，下周我们康柏在平州的市场活动，我想邀请周工作为演讲嘉宾，登台对着全省各地企业的cio做次演讲。不知道周工有没有时间？” 周威听完，心里有些震撼，自己一个入职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兵，被康柏邀请去出席这样的活动，看来康柏手里的套路很多啊，自己不能不小心应对。连忙说道：“侯总，我一个小兵，哪敢去登台演讲啊，我也就是对着厂里自己人瞎糊弄几下，出席会议我还不行。” 侯晓东见周威有些推脱，给白洁使了个眼色，白洁立刻会意了，说到：“周工，不要谦虚了，这个活动，康柏和我们辰维都会给演讲嘉宾一些演讲费用。虽然不多，但不能白白占用大家的时间。” 听到这里，周威算是完全明白了，玄机就在这里，心里想到，恐怕这个演讲费用和这次集团采购电脑的金额息息相关吧？甚至只要采购了他们的电脑，即便自己不上台演讲，这笔谈话中提到的演讲费用也会提前打到自己账户上。 第67章 故意上钩 白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份资料，递给周威说道：“周工，那你看这个参数配置能否调整一下？” 周威接过一看，白洁手上的资料正是周威前两天做的电脑更新方案里的设备参数。周威看下了说：“白总，你们辰维科技可是真不一般啊？这么快就拿到了我们的更新方案。” 白洁笑了笑说：“周工，我们辰维科技已经进了你们骆驼集团的供应商名录，你们采购部的同事找到我们公司来询价了。估计这份资料不但我们辰维科技，另外几家也会有。” 白洁说完，也笑了下说道：“白总一定是最先拿到的。不过这不重要，公司既然决定要更新设备，也非常欢迎辰维科技的参与。” 侯晓东手指着清单上面的参数说道：“周工，我仔细研究了下你制定的这个参数清单，可以说是非常专业，对设备的参数性能都有非常详细的说明，这很难得。说明周工第一很专业，第二很敬业。我相信任何一个厂商拿到周工这份清单的时候都是伸出大拇指点赞的。” 周威知道这样的恭维之后必定会藏着后招，所以没有急着说话，就等侯晓东把话说完。 侯晓东见周威没有接话的意思，就接着说到：“不过，我有个不成熟的看法。按照周工这个参数配置，可能是目前主流的电脑厂商型号都很难完全满足。按照贵司的订单数量，也不会有厂商专门给定制这样一款设备。” 周威在做这个参数方案的时候，几乎把主流电脑厂商的设备参数都搜集了过来，对于侯晓东提出的这个问题，他是心知肚明的，甚至可以说他是故意这样设置参数的。 周威急忙又拿起清单，紧张之色溢出面孔，故作惊讶的说：“啊呀，侯总这么一说，我还没有考虑到，要是到最后按照这个参数买不到设备，那就是我们信息部工作的重大失误啊！” 白洁也跟着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啊，周工，这也是我今天约你的主要目的，我们辰维也不是非要拿下这一单，主要也是替周工你考虑，万一到时候没有一个供应商能够满足设备参数，那岂不是很难看。” 周威连忙问道：“白总，侯总，那你们说怎么办？” 侯晓东不急不慢的从身后的包里也拿出一个资料，说到：“周工，不要着急，我已经替周工考虑好了，这个你看下，我在你的方案基础上做了微调，如果是按照这个方案来，我保证既能满足你们公司的工作需要，又能保证完善的售后服务，白总这边可以少赚点，给周工做好售后支持。” 白洁说道：“是啊，周工，我们辰维科技和康柏电脑已经合作很多年了，有非常专业的售后服务团队，能保证24小时到现场，不会耽误你们的业务使用。” 周威来见白洁之前，已经和段石磊充分做了沟通，今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明确辰维科技背后的支持者。对于这样一场商战，周威不会在不了解对方底牌的前提下就把自己的子弹打光，虽然对于白洁身后的背景，他听说过一些什么，但是不把背后老大拉出来，周威总是有所顾忌。这不但影响到他能否在骆驼集团站稳脚跟，还影响到他布下一张大网。 在商业社会里，没有谁是永久的猎人，也没有谁是永久的猎物，不过都是食物链的一个环节而已，但是善变的人会一步步爬上食物链的顶端。周威就想做这样的一个人。 周威一脸紧张，拿着两个清单不停的做着对比，连忙说道：“这可怎么办，我的方案已经报给公司了，还没有开始做就要重新修改方案，还不得被领导骂死啊！” 白洁伸出手臂，抓住周威的手腕说道：“周工，不必紧张，我们一起想办法。” 白洁的手掌犹如一团温凉的凝玉，试图驱散周威心中原本就不存在的焦虑。周威扭脸看了下白洁的手，绒毛轻柔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侯晓东也安慰着说道：“周工，别紧张，我和白总会帮你度过难关的。这种问题也不是周工的责任，也怪我们没有提前跟周工做好沟通，厂商的参数很多，有时候我们自己都很难理清。” 白洁伸出的手轻轻拍了下周威的手背说道：“周工，这种情况我和侯总都很有经验，第一版方案不够完美，我们有应对方案。” 周威还是一脸紧张的说道：“不行，这个方案公司高层都知道了，现在让他们推翻方案，那个领导会听我的？” 白洁急忙说：“周工，我来帮你想办法，你没有来之前，我们辰维和骆驼集团也有过交流，可以这样说，周工只要把侯总的这个方案报上去，下面的事情我来操作。周工只需要配合着把这个方案报上去就行。” 周威一看白洁还是没有说出背后的最大boss，知道时机还不到，也暂时退回一步说：“白总，这样就太好了，有你帮我，我明天把新的方案做好。” 侯晓东和白洁没有想到两人连哄带吓的就把周威给“制服”了，不约而同的露出的微笑。白洁心里想到，原本还想给这周威几个返点的事，现在看来我是在帮周威解围，到时候他谢我还来不及的。又可以多赚几个点的利润了。对于企业来说，赚取利润并不是一件多么无耻的事情。 侯晓东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原本担心周威软硬不吃，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脸上流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笑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周威心里也猜到了，面前这两人正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庆祝对自己的胜利，但这样的胜利喜悦，周威不会让他们保留太久，仍旧是一脸紧张的问到：“白总，那我明天方案做好了，怎么办？我已经提交了一份方案上去，再提交一份算怎么回事?” 白洁也端起了桌上的咖啡，身子后背直接靠在了沙发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周工，明天你做好了就行了，会有人找你去要的。” 周威知道了心中想要的答案，说到：“好的，好的，那就辛苦白总了。” 侯晓东笑着说：“周工，喝咖啡，一会凉了。” 周威一边应和着，一边伸手故意碰到了桌上的咖啡，咖啡分成几股在桌面横流，正好分别流向白洁和侯晓东，两人都惊呼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第68章 真真假假 周威离开了迪欧，没有再回公司，只是跟段石磊发了天短信：段经理，人见完了，明天我去公司给你说。 没等段石磊的短信，周威就走向通往枣庄的小路，有些已经下班的人们把这条几十米长的小路堵的拥挤不堪，路边饭店泼出来的污水，把整个路面弄的湿漉漉油乎乎的。 周威以前很少从这条路走，枣庄另外一侧是滨河公园，道路要干净许多。枣庄在平州是个奇怪的存在，一侧是喧闹的繁华世界，四栋财富大厦霓虹闪烁，另外一侧是花草密植的滨河公园，显得幽静安逸，而还有一层是多少有些噪杂的农贸市场，这是枣庄几万人的生计的依托，而周后一面是一片待开发的荒地。 周威趁着夜色还没有笼上，穿过拥挤的小径，绕到菜市场，又绕到那片荒地，最后来到滨河公园一侧。老宋的饭店里已经坐满了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宋国青忙碌的身影，周威想起了和张勇一起被堵在饭店的那天，一个人傻笑了下，然后坐在路边，等到夜幕四合，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屋内的漆黑一片，周威关上门，灯忽然就亮了。肖雅丽一脸嬉笑地坐在沙发上，手臂刚从墙上的开关处滑落，脚下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周威，我把我的电脑先给你搬来，你先用着，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去科技市场转转。” 周威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雅丽，你吃饭了没？我回来有点晚，要不我们楼下吃点吧？” 肖雅丽起步走向厨房，笑着说：“外面吃的不健康，有我在，你放心好了，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完，就又对着周威说：“你去把电脑装好，厨房不用管了，很快就好。” 周威把电脑抱回卧室，重新插上电源，试着开机操作了下，没有问题就也来到厨房。肖雅丽忙碌的影子被厨房的灯投射出来，就像里屋里铺满了幸福一样。有了女人的房间显得一片柔和和旖旎。 第二天一早，肖雅丽又是一早赶来，两人一起吃过早饭，一起坐上公交车，一起走进骆驼集团的办公大楼。 周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段石磊已经等了他一会，见周威进来，示意他关上门。然后把周威叫到自己跟前，说：“怎么样？昨天你和辰维科技。” 周威放下手中的包说：“段经理，昨天除了辰维科技，白洁还把康柏公司的侯晓东也叫了过去。他们提出让我修改成他们设备的参数。” 说完，周威把昨天侯晓东给他的那个参数说明交到了段石磊手上。 段石磊来到电脑前，对照着周威拿回来的信息查看着这款电脑配置的信息来。 过了一会儿，对着周威说：“周威，按照网上的信息，这款电脑单台价格4500，我们要购买一百多台，金额可能会超过50万。我还不确定这个费用是否超过领导心里预期？” 周威焦急的说道：“段经理，他们说我做好方案有人来找我要，你看下面我该怎么做？” 段石磊想了下说道：“我看这个方案和你原来的方案改动很小，你按照他的参数，修改下打出印出来，记得打印之后把底稿从电脑上删除。” 周威立刻就明白了段石磊的意思，回到自己座位前修改起来。打印之后段石磊又看了下，递给周威说：“好，此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在办公室里等人来拿吧，看看会是谁？我去找下韦总商量下。” 段石磊走出了办公室，周威拿着方案又看了几遍，才放了下来。 一个上午办公室没有进来一个电话，快到中午了，门外一直静悄悄的。周威正准备下口去餐厅吃饭，碰面杨海峰迎面走来，远远的对着周威喊道：“周工，稍等下，我找你有事。” 周威退回到屋内说道：“杨经理，进来说吧。” 杨海峰跟着周威进了信息部，说到：“周工，我听我们采购部徐经理说，你们信息部的设备更新方案出来了，能否给我一份，我好去配合你们去询价。” 周威见杨海峰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桌上准备好的资料说道：“杨经理，你拿去吧，辛苦你们了。” 杨海峰看起资料，当着周威的面翻看了下，和周威又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周威见目的已经达到，有些兴奋的跟上前面去餐厅吃饭的人们，被肖雅丽从背后叫住，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餐厅。 韦江河和段石磊交代完，独自站在了自己办公室的窗口，肖雅丽和周威并行的身影闯进了眼眶。韦江河急忙推开窗户，把头伸出窗外，又仔细确认了下的确是肖雅丽和周威，才缓缓关上窗户，拨出了自己姐姐的的电话。 他对周威印象还是很深的，这个自己刚入职的下属，已经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参加电脑培训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连自己也会站在窗外听会儿周威的课。他看的出来，周威不但专业能力很强，连应变能力都很不错。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能把一群知识水平高低不等的工人讲的脸上乐开了花，这一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韦江河还不敢确定自己外甥女和周威的关系，所以跟自己姐姐电话也像是唠嗑一样，两人聊着肖雅丽在家和在公司的情况。 韦东梅对自己弟弟的这个电话并不意外，当初肖雅丽决定去骆驼上班之初，韦东梅就交代自己的弟弟，要照顾好自己的姑娘。 韦江河回到自己的办公周前，想着刚才段石磊过来汇报的内容，自己一个人感慨的笑了下：周威找个人值得培养，如果自己的外甥女和周威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无疑他又有了一把对付张涛的好牌。 周威和肖雅丽在餐厅里有说有笑，这时周威的手机又震动了下，是短信又进来了，拿起一看是白洁的：周工，谢谢你。晚上侯总请我们豪享来吃饭。 第69章 韦江河到访 周威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回了白洁一条短信：白总，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改天吧，方案已经交上去了。 白洁的短信也很快就回了过来：好的，那改天。 周威放下手机，关上电脑，带上门，走出了办公大楼，肖雅丽已经在赵青林的门卫室等了周威一会。 肖雅丽是因为周威才开始跟赵青林熟络起来的，这个每天至少碰面两次的人，也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聊天，才发觉并不像自己印象中门卫的形象。赵青林在肖雅丽的眼中，不是父亲，也不像老师，更不能简单说是朋友，但总觉得和赵青林在一起聊天，像读一本哲学着作。 等周威过来，两人一起回去的路上，肖雅丽第一次说起了自己对赵青林的感觉。周威说道：“雅丽，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要不我也不会天天都会抽空跑门卫室里坐一会儿。” 肖雅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威又说道：“很多看似很普通的人，往往是有大智慧的人。这可能就是大隐隐于市的缘故吧？” 肖雅丽笑嘻嘻的说着：“改天我问问我舅舅。” 周威奇怪的问道：“你舅舅是谁？” 肖雅丽笑着说：“不告诉你，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进入深秋的平州，太阳早早的就下山了，在夜色的撩拨下，平州城显得比夏季更加妩媚。大街上灯火通明，一派繁华迹象。 两人下了公交车，随着群流走进了枣庄，而此时一辆黑色帕萨特也停在两人身后。等两人走远了些，韦江河才下了车，跟在两人身后。住在枣庄的人们也都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时间是枣庄最拥挤的时间，没有人注意韦江河这样一个第一次走进枣庄的人。而此时房东老刘也牵着他的狗在滨河公演遛弯。 韦江河跟在两人身后，悄悄来到了周威的房屋门口。 里面传来厨房飘出来的香味，韦江河知道一定是自己外甥女的手艺，自己跟了一路，也有些饿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站在外面，外甥女的厨艺看来是又精进了不少。 韦江河侧身把耳朵贴到门上，屋内厨房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应该是快要开饭了。 韦江河举起手“咚咚”的敲起门来。周威在屋内喊道；“谁啊，马上就来。” 周威拉开门，看见韦江河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惊讶的说道：“韦总，怎么是你？” 而肖雅丽也听到了周威的问话，原本想躲起来，但一想舅舅肯定是一直跟着他们两人，要不然怎么会找上门来。 肖雅丽还没有想到怎么跟舅舅去说，门外传来韦江河的声音：“嗯，挺香啊，我在外面就闻到了，是雅丽的手艺吧？怎么，小周，还让我站在门口，不准备邀请我进去？” 周威连忙说道：“韦总，您请进，我是没有想到会是您？” 周威把韦江河让进屋内，肖雅丽双手交叉到一起，放在身子前方，脸色羞红。看着韦江河，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去说，场面有些尴尬。 周威看见肖雅丽的表情，连忙说道：“雅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韦总。” 而肖雅丽也从慌张中恢复过来，走到周威身后，一脸埋怨的对着韦江河说道：“你跟踪我？” 韦江河笑着说道：“我说我是路边偶遇你们，就跟着过来了，你信么？” 说完，韦江河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 周威被两人的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傻傻的站在一边。肖雅丽嘟着嘴，对着韦江河说道：“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周威是我男朋友。你要去打小报告么？”、 周威见肖雅丽这么严肃的说道，赶紧拉着肖雅丽的手说：“雅丽，韦总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们快让韦总坐下。” 韦江河笑着说道：“雅丽，你还没和小周说过我们的关系吧？那我来给小周说吧，小周，我是雅丽的舅舅。” 周威差点没有站稳，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挪不开步，有些口吃的说道：“韦……总，您说您……是雅丽的舅……舅？” 肖雅丽一脸温怒，低着下巴瞪着眼睛看着韦江河说：“舅舅，你要是去打我的小报告，就不让你吃饭。” 韦江河毫不客气的自己坐了下来，笑着说：“放心，赶紧吃饭，我不会跟你爸妈说的，你不是周末要带小周回家么？到时候我就装作不认识，这总行了吧？” 肖雅丽没有憋住，笑了起来说：“舅舅，你早就知道啊？我也是前天跟我妈说的。” 肖雅丽和韦江河都坐了下来，周威却恭敬地站在一边说：“韦总，我和雅丽……” 周威正想说他和肖雅丽刚接触，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被肖雅丽一把拉了下来说：“周威，坐下，我舅舅不吃人。” 韦江河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说道：“我是好久没吃过雅丽做的饭了，赶紧吃，吃完我送雅丽回家。” 韦江河的随和也让周威没有刚才的急促，也拿起了筷子，三人有说有笑，还在不停的夸奖着肖雅丽的厨艺进步许多。肖雅丽在赞美声中笑个不停，她觉得至少舅舅不会阻止她和周威的交往，那么周末带周威回家，自己的爸妈也会接受周威是她男朋友的现实。 吃饭完，周威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开始洗刷起来。被韦江河叫住了，说：“小周，下楼陪我走一会，让雅丽收拾。” 肖雅丽也起身和周威抢着收拾起来，低声的对着周威说：“周威，你陪我舅舅去走会儿，我一会下楼找你们。和我舅舅好好说，让他给你加薪。” 周威有些尴尬，走出厨房，带上一件外套，跟着韦江河下楼了。 滨河公园里到处都是晚上散步的人们，韦江河一边走一边问：“小周，说说工作，我和石磊对你的工作都很满意，对于目前公司要进行的电脑设备更新，你怎么看？” 周威想了下说道：“韦总，我还是叫您韦总吧，这个方案是我出的。我这个方案隐藏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 韦江河一脸疑问：“哦？你说说看，什么细节？” 周威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然是肖雅丽的舅舅，又是主管自己的部门公司副总，也就不再隐瞒什么，把没有告诉段石磊的事情也说了出来：“韦总，按照我的这个方案，目前没有一家厂商能满足我们的参数设定，这个细节我还没有跟段经理说。” 说到这里，韦江河有些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周威提交到公司的方案竟然是一个无法落地的方案。 韦江河站在原地，看着周威，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想干什么？能告诉我么？” 周威想了下说道：“韦总，我向您保证，对公司，对段经理，包括对您都没有恶意，我的最终目的，先保密不告诉大家，不是不信任你们，我是想看看……” “好了，我懂了，你不要说了，我会全力支持你，放手干吧。”韦江河不想逼着追问什么，经过这一段时间，他对周威完全放心，更何况现在还有雅丽在。想到这里，韦江河扭头看了下后面，肖雅丽已经小跑着跟了过来。 第70章 第一次拜见岳父 送走了韦江河和肖雅丽，周威独自回到出租屋内，刚才热闹的气氛好像还没有完全散去，耳边还飘荡着肖雅丽的声音。 屋内已经被肖雅丽收拾得干干净净，周威一个人仰面躺在床上，头顶灰白色的天花板上浮现出了薛丽的面孔，是时候该和过去告别了，周威心里想到，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这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曹定邦忙于接待几个外商，关于电脑更新计划，公司里谁都没有再提起过，白洁又约过周威两次，都被自己用各种理由推脱了。白洁也觉得项目稳拿胜算了，也就没有再主动找过来。 周威和肖雅丽度过了平静的几天，很快就到周末了，该是周威去肖雅丽家登门拜访的时候了。像往常上班一样，肖雅丽从自己单独租住的地方早早来到周威这里，两个人一起上街，在大上海给周威买了一身西服。周威原本就不习惯穿西装，但是觉得第一次去肖雅丽家，必须要正式一点，付过账剪掉衣牌就没有再脱下来。 纬二路两旁，参天的法国梧桐密密匝匝，还保留着盛夏的浓密，只是这个季节的白天树荫下也已经有些秋凉。纬二路的南面，是一个被红色围墙围起来的大院，正门朝南，周威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他此时去到正门，会被门口挂着的牌子震惊住的。 肖勤学就住在这个红色围墙大院的背面，几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居民楼，隐藏在苍天古木之下。周威跟着肖雅丽走进了这个低调的院子，院子里更是显得古朴而庄重，城市道路上的喧闹在这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子里很少有人，几个掂着公文包的人，从不同楼栋和单位门口走出，汇集到门口，然后融入外面的喧闹。 肖雅丽两只手挽着周威的胳膊，说：“周威，你累不累？要不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一个？” 周威另外一只手里带着给肖雅丽父母的礼物，其实礼物很轻，是肖雅丽挑选的，一盒糕点，一盒阿胶。肖雅丽说他爸爸不抽烟不喝酒，所以省去了不少麻烦。周威笑着说：“雅丽，东西很轻，是不是太少了？” 肖雅丽调皮的笑了下：“不轻，我爸平时都不让人带东西去家里，你这是今年的独一份。” 周威不再说什么，两人对视着笑了下。就在两人含情相对之际，韦东梅站在窗台正看着女儿和周威朝家里走来。连忙回到屋内说：“老肖，老肖，女儿回来了，把男朋友也带来了。” 肖勤学难得能在家过一个周末，今天知道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特意推掉了今天的工作，听韦东梅一说，也来了精神，跑到窗台上往下张望，可女儿的身影刚好走进楼房的阴影处，他什么也没看着。然后说道：“你急啥，一会不就上来了。” 韦东梅乐的在屋里兴奋的说：“我给江河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 肖勤学打趣的说道：“你看看你，好像咱们女儿嫁不出去似的，外面找我结亲的人排着队呢。” 韦东梅一听到这，就又不乐意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这，女儿能搬出去住？她才刚毕业，自己在外面住，遇到危险怎么办？” 肖勤学顿时不说话了，也的确是这个原因，女儿还没有毕业，肖勤学身边就有不少人嚷着要和他结亲家。他也带着女儿去见了两次，就把自己闺女“逼”出了家门。从那以后，谁再找他说结亲家，他都摇摇手说：什么都行，这事别开口，孩子的事我插不上话。 所以今天女儿能带男朋友回来，他专门推掉了工作，也放下手中的报纸，对着妻子说道：“这小伙子哪的？江河知道？你叫他过来？” 韦东梅小声说着：“江河他们公司今年新招的大学生，年龄和咱们雅丽同年，听江河说还是名校。” 肖勤学也乐了：“是么？名校，可以。不过江河他们公司毕竟是家私企，要是能进到一个更好的平台，以后提升空间更大。等会你找机会跟雅丽说说。” 韦东梅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女儿去骆驼集团上班，两口子就很不满意，肖雅丽不喜欢在机关上班，她从自己爸妈身上看到了自己三十年后的样子，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枯燥，再加上父亲带他去见自己同僚家里孩子见面，她一生气就说要离开平州，最后自己和父母双方妥协：她去骆驼集团上班，自己租房住，父母不再干涉自己的工作和感情，条件是不离开平州，每周至少回家一次。家庭的“战事”才停息下来。 这样的家庭约定，周威是不知道的，当他跟着肖雅丽第一次走进肖家时，见到肖勤学夫妻两人像是欢迎出征的将士一样欢迎自己的女儿，他多少有些意外。 肖雅丽拉着周威推到父母面前说：“爸妈，这是男朋友周威。” 周威把礼物放在门口，他觉得东西拿的有些少，不好意思往里面掂：“叔叔阿姨，我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听雅丽说叔叔不让带东西，但我也能空着手来。” 肖勤学一脸所谓的笑着说：“不用客气，我平时就不让人往家里拿东西。” 韦东梅也笑着说道：“小周啊，来家里不用客气，我和你肖叔叔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来来，快进来。” 周威被一家人围着让进了屋里，心里闪过有点像是唐僧被一群妖怪拉进洞府的感觉。 一家人坐定，肖雅丽和妈妈来到厨房忙活，客厅里肖勤学和周威闲聊了起来：“小周，你家是哪的？哪个学校毕业的？” 周威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说：“叔叔，老家是咱们江北泛城的，我是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今年毕业的。” 肖勤学接过来说道：“哦，昌南大学，那是名校。我们单位里就有你们校友，不过都和年龄差不多，你肯定也不认识。” 周威侧身半坐在沙发里，抬眼看了下这个朴素简单的客厅，客厅周威是一圈书架，上面放的满满都是书，电视机也嵌进了书柜里。 周威说道：“叔叔，您家藏书真多？” 肖勤学站了起来，来到书架前，稍微有些自满的说道：“算不上多，我是无事乱翻书。” 周威也跟着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肖叔叔，好学问。无事乱翻书，有茶请待客。一般人做不到您这心境。” 肖勤学被周威这么一说，有些吃惊，又说道：“小周，你这理工科的毕业生，还懂些文学？” 周威笑着说：“肖叔叔，我哪里懂什么文学，就是平时没事也爱看看书。” 这时候，肖雅丽从厨房端过来一盘菜说：“爸，你可别小看周威了，他还是他们学校拳击俱乐部的。打拳也可以厉害。” 肖勤学惊喜的说道：“小周，你这是通文知理习武啊！” 周威连忙说道：“肖叔叔，别听雅丽胡说，我就是去陪练，简单说就是去挨打的。” 肖勤学连忙说道：“先学会挨打才能成为高手。” 第71章 众源电子 肖勤学和周威两人在书架前聊了起来，厨房里母女两人也有说有笑的做着饭，韦江河快到饭点才来。周威对韦江河的到来并不意外，韦江河也看出了周威的不适，主动走过来说：“小周，今天都是家人，你跟着雅丽一块叫我舅舅吧。不过仅限于在咱们家里，公司没有人知道我是雅丽的舅舅。” 周威连忙点头说道：“好的，韦总，哦不，舅舅。” 肖雅丽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开玩笑的说道：“那我叫你韦总吧。” 肖勤学笑着对女儿说：“没大没小的，让人家周威笑话你。” 一家人乐哈哈的聊了起来。 这顿饭，肖家上下对周威是十分满意，肖勤学对周威的学识也很认可，韦江河也一个劲的夸周威在公司负责认真。 肖雅丽听到爸爸和舅舅夸奖着周威，自己乐的嘴角就没有合拢过，眼神里也尽是骄傲：我肖雅丽选的人能错的了么？ 吃完午饭，下午的时间还有点早，韦江河坐了一会，就对肖雅丽说道：“雅丽，我把周威借走一会儿，你没有意见吧？” 肖雅丽说道：“舅，今天是周末，你不能帮着资本家剥削劳苦大众。” 韦江河被自己外甥女的话逗乐了说：“我怎么会成为资本家的帮凶，我带小周去见个朋友。” 肖勤学拦着自己女儿说：“雅丽，你舅舅还能害了小周，带他去见朋友，肯定也是对他好。” 肖雅丽笑着说：“我又没说不让去。”然后一脸轻松的对着周威说：“小周同学，你去吧。看看这个资本家的真实面目。” 韦江河带着周威从肖家离开，走出了小区，韦江河的帕萨特停在小区门口，两人一块上了车。周威问道：“韦总，要不我来开车？” 韦江河正准备系上安全带，笑着说：“会开？那你开吧。” 两人调换了座位，韦江河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了周威操作还比较熟练，就放心地说道：“小周，还可以，一块跟我去见个朋友。” 在韦江河的指引下，汽车来到了商鼎路的一间茶社门口。周威停好车，跟着韦江河走进了茶社-瓦库。 茶社的进门处是一扇屏风，屏风下面摆放着一处假山，从山顶缝隙处渗出涓涓细流，把假山皴染得像是一幅水墨国画一般。 茶馆内更是装饰得如仙境一般，地上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一脚下去，水雾被荡开，脚刚一抬起，水雾又很快浸染过来。廊道内的几个房间门口也分别挂着“碧落坊”、“毛峰居”、“云雾阁”等等。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观音渡”门口。韦江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周威随后也走了进来。室内更是一片盛景，一张巨大的棕木茶桌，雕山刻水横置于室内，三张雕花太师椅上三个坐垫也是雕龙刻凤，室内墙壁上装饰的藤条犹如虬龙，彰显着茶室主人的身份。 茶桌对面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已经很难看出年份。 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到：“韦总，大周末叨扰你，见谅啊！” 韦江河也笑着说道：“郭总不必客气，这位是我同事，周威。”同时又对周威说道：“小周，这位是金总，是众源电子的老总，众源科技也是咱们平州数一数二的信息化公司。今天带你来认识下。” 金守信笑着对周威伸出手说：“周工，我是金守信，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话。” 周威握住金守信的手也客气的说道：“金总好，叫我小周就行。” 金守信连忙劝两人坐下，说道：“周工谦虚了，现在骆驼集团信息化这块不都是周工来忙前忙后么？” 然后金守信对着韦江河也笑着说道：“我说最近韦总不找我了，以前你们骆驼集团电脑一出问题，韦总就要我派人过去。最近这两月都没韦总电话，我还奇怪呢，原来都是周工的功劳啊。” 周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韦江河替周威说道：“小周，金总这是在埋怨咱们啊！断了金总的财路。” 金守信急忙笑着说道：“韦总，你可拉倒吧，我派人去你们那么多次，哪次找你收钱了。” 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韦江河对着周威说道：“小周，金总说的是实话，你没之前，咱们公司电脑出了问题，我都是让金总安排个工程师免费给咱们上门维修的。” 周威听完，连忙说道：“那太感谢金总了。” 金守信摆摆手说道：“我跟韦总的交情，这都不算啥。”说完给韦江河两人的端上烫好的茶具，说到：“韦总，尝尝这个茶，白牡丹，我让朋友刚从福建给我捎来的，就两饼，今天开了一饼，剩下的提你等会拿走。” 韦江河端起茶杯，放在眼前，茶色杏黄明亮，又凑到鼻孔闻了下，毫香浓显。韦江河用嘴唇轻轻沾了下茶汤，说道：“好茶，真不错。” 周威也学着韦江河的模样，细细品尝了起来，果然醇香清甜。金守信又给两人续上一杯，说道：“韦总，让周工说说你们的情况，我给你们出出主意。” 周威被金守信这样一说，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韦江河对着周威说道：“小周，我给金总说了，我们要采购一批电脑的事。今天拉你来，就是和金总聊聊，让金总也想想办法。” 韦江河看出了周威的疑虑，就又接着说到：“小周，跟金总聊天，不必顾虑，我给金总说过。” 金守信也乐呵呵的说道：“周工，你们韦总跟我说了，这个项目我们不参与，就是纯粹给你出出主意，原本我就没在意你们这个项目，只是韦总说参数你定，还说不管是谁去，参数都满足不了。所以我想听听周工是怎么考虑的。” 周威见韦江河把自己的话都给金守信说过了，也就直接说到：“韦总，金总，这个参数设定我是把不同厂商的同一级别的电脑参数揉到一起定的，所以我说无论是哪家来，都满足不了。” 周威说完，金守信和韦江河两人都有些吃惊，韦江河说道：“小周，那最后交付不了怎么办？” 周威没有说话，又看了金守信。金守信很知趣的说道：“韦总，我去下洗手间。”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韦江河呵呵的笑了下，拉住金守信，笑着说：“小周，这个项目总归是要交付的吧？我们总要有自己像金总这样知心的朋友帮忙吧？有什么话你就说。” 周威想了想，韦江河的话有道理，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单打独斗，就对着金总说道：“金总，您不要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最终这个方案的交付，我准备自己购买配件，自己组装，来完成交付。” 周威话一说完，金守信惊呆了，同样，韦江河也有些吃惊。 金守信感叹着说道：“乖乖啊，周工，你可真够胆大啊，一百多台电脑，你一个人，还有那么多配件。” 韦江河也说道：“小周，你能保证你组装的机器没有问题？售后谁来做？” 第72章 暗度陈仓 周威说道：“韦总，即便我们买了品牌厂商的电脑，售后怎么解决？我们可以问问金总。” 金守信晃动了有些僵硬的身体说：“正常来说，如果在质保期内出了故障，你们可以把电脑报到售后服务站，如果能当天解决，当天就能拿回，如果当天解决不了，比如有些备件没了，可能要等上三天。” 金守信说道，周威接着说道：“韦总，从我们公司把电脑报到售后服务站 ，至少也需要1个小时，按照目前的硬件技术，故障率都非常低，我们只需要自建一个备件库，我可以保证在二十分钟内恢复设备正常运营。按照这次我们的一百多台的购买量，我们只需要多买一台就够了。” 韦江河对计算机了解并不多，所以周威说完，他就转向金守信，似乎是要让金守信从专业的角度来辨识下周威的这个方案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金守信听完，拍了下桌子，叫到：“佩服，周工看着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构想，很不容易。” 韦江河问道：“金总也觉得小周的这个方案可行？” 金守信笑着说道：“当然可行，只是这对你们集团信息部的要求会比较高，要有非常专业的技术人员做支撑。” 周威一脸庄重的看着韦江河说道：“韦总，相信我的，可以的。” 金守信笑而不言的看着两人，韦江河思考了下，说：“好，既然金总说可行，那就按照你的方案推进。” 说完，金守信又给两人续上了茶说道：“韦总，原本以为你们要买品牌机，所以我说我没有机会参与，但是现在周工说要自己组装的话，那我们众源电子是你们最佳的合作伙伴，目前整个江北省，我们电脑散件的出货量占比达到30%以上，可以说我们是江北省最大的散件出货商。” 韦江河虽然不太懂计算机，但是金守信把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也有些喜上眉梢，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这么一弄，反倒是给金总搭了一个台子。” 周威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说：“金总，我这两天正发愁，这一百多台电脑的散件从哪买呢！” 金守信笑着说：“这叫什么，这就是缘分。原本我无意入局，或者说无法入局，最多也就是个路人甲的角色，但是被周工这么一巧妙的安排，我反倒成了主角。” 韦江河也乐呵呵的笑着说：“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和小周第一次见面，我真怀疑这是你们两布好的局，就等着我们骆驼集团往里面跳呢。” 韦江河又接着问道：“小周，按照你这个方案，我们的成本能有多少？” 周威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数据：“韦总，我估算，大概能节省30%的成本。” 金守信笑着说道：“周工，让我来供的话，能帮你们节省40%以上。” 周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金总，这是真的？” 金守信接着说道：“我是平州最大的电脑散件出货商，我能拿到最好的价格。” 韦江河拍着手大笑起来：“哈哈，今天这茶喝到这，算是进入佳境了，我本来是叫金总免费来当参谋的，结果聊成现在的局面，太好了。” 紧接着又对周威说道：“小周，下周一公司管理层列会，曹董事长会说这个事。有金总的支持，我们可以少问公司要点钱了。” 金守信一脸诡笑，说：“我就知道韦总又想白嫖我，结果是周工给我送上了一份正餐。” 周威不想就此收尾，连忙止住两个已经有些放松的人，说到：“韦总，我们的预算还不能少要，只要卡住几家电脑厂商的底线就好。” 金守信和韦江河同时止住了笑声，韦江河不知道周威想要干什么，而金守信好像自己有点想明白了，说到：“韦总，周工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利润预留出来。是这样的吧？周工。” 韦江河没想到周威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想法，但是他是没有料到周威来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胆量这么干。 周威怕韦江河继续误会自己，连忙说道：“金总，韦总，你们不要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 周威这么一说，两人更加不解了，原本觉得自己稍微清楚了些，结果发现周威后面还有招式没使出来。 两人同时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周威分别看了下两人的四只充满问号的眼睛，说道：“韦总，我想把公司的管理软件也一并解决了。如果用钝刀割肉，难免肉疼，不用趁着不注意，一刀下去，来个骨肉分离。这样我们公司的管理会随着软件的上线，向上提升一个很大的空间。” 周威说完，连金守信这样在it市场打拼多年的老油条也倒吸一口凉气，说：“周工，软件可不像硬件啊，设备一买，安装调试，打开就能用，这软件对公司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啊，这不是钱的事。” 韦江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威喝了口茶说道：“金总的考虑是对的，我最初也有这个顾虑，但是，韦总，我的考虑是如果等大家都对电脑熟练之后，会有工作方式产生一种惯性，相当于买了一辆奔驰，却还用原来的方式去推车，不如趁着大家对刚买的奔驰车的热乎劲，一次性解决管理软件问题，这样新车新路。” 两人听完，都觉得周威说的有道理，不禁在各自内心的感叹到：周威，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周威见两人不说话，又接着说下去：“韦总，如果我的这个思路，能执行下去，那么我们信息部就深度参与到公司的管理决策链里了，这样对韦总管理的大团队，也是有补益的。” 金守信听到这里，更是佩服起周威的见解，连忙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屋里没有外人，周工分析的很对，这样一来，你可就压张涛一头了。” 韦江河明白了周威的用心，但迟迟没有说话，端在半空中的茶杯已经有些凉了，心里像是过电影片一样，把周威说的和自己想的，融汇到一起，猛的放下茶杯，说到：“好，小周，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操作。” 第73章 周威的布局 金守信又给周威续上茶，说到：“韦总，周工想法是很不错，把硬件和软件同时更新，对于企业改革来说，可以说是一步到位，但是你了解过软件领域的情况么？据我了解，就算你节省下来这40%的费用，也不够上一套软件的啊？” 韦江河被金守信这一说，韦江河也问道：“小周，金总说的这个问题，你考虑到了没？” 周威见两人心中还有疑问，又说道：“金总，这个我也考虑过，不要说节省这40%了，就算把整个硬件采购的预算全部投入进去，去找目前的软件厂商购买系统，也不一定够。所以我……” 周威没有继续说下去，金守信惊讶的问道：“周工，硬件方面你可以购买配件，自己组建，但是软件，你也准备自己写么？” 周威笑了笑说道：“金总太高看我了，软件我虽然也会写，但是对于一个企业的管理系统来说，我一个人就算累死也实现不了，但是我们现在购买成熟厂商的软件系统，第一是费用不够，第二成熟软件厂商的产品也未必是最适合骆驼集团的。” 韦江河和金守信今天下午对周威一个接一个想法震惊住了，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周威，让他继续说下去。 周威接着说道：“韦总，金总是专家，他知道软件厂商的模块化产品，从选型，到系统部署实施，上线，并且根据软件调改我们骆驼公司的业务流程，这需要一个时间，短则一个月，慢则半年，甚至更久。所以我想向公司提出来，扩大信息部规模，自己招软件工程师，由我来负责实施，我对咱们骆驼集团的业务模式已经比较了解，我们可以一个系统一个系统的完善补充。” 韦江河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小周，你懂软件？” 周威微笑着点点头。 金守信是彻底被周威的想法折服了，可以说整个平州，没有哪家企业会自己建一个软件开发团队。 周威说道：“我们节省下来的这40%的成本，招四五个人的软件工程师够了，咱们平州不比深圳，软件工程师的工资也不会太高的。” 说完，周威开始给韦江河讲起软件团队的架构，和系统开发逻辑。 “韦总，如果我的计划可行，公司允许，我们将会在两个月内，实现全集团信息化一网通。”周威最后说完，端起早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轻轻的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默默的看着韦江河。 他知道这个计划能否执行下去，韦江河是最为关键的，只要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他有信心说服曹定邦，而说服曹定邦的理由也早就在他的脑海里成型了，只是当时金守信的面，他保留了自己计划中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金守信似乎看到了更大的机会，在一旁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周工说的很有道理，思路非常清晰，只要周工能驾驭得了这个软件开发团队，就没问题。” 金守信对着韦江河说完，又转向周威问道：“周工，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周威说道：“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我的方向就是软件开发，毕业后去深圳一家软件公司做开发。我是咱们江北省泛城人，不想离家太远了，就回平州了。” 金守信听完，对着韦江河说：“韦总，周工是个人才，你说句话，这个方案要是在你们骆驼推进不下去，我准备把周工挖到我这里来。他说的我都有些兴奋。” 周威心里在品读着金守信的话：是不是他已经猜出了我想要干什么？连忙说道：“金总太高看我了，没有金总的支持，我这个想法也很难落地。” 韦江河思考了一会，淡淡的说道：“小周，你这个计划最核心的一步，就是怎么启动这个项目，公司现在已经放出去消息，我们要采购一百多台电脑的消息，估计会有不少人主动找上门。我们怎么应对？” 金守信也问道：“是啊，周工，即便到时候你们压低采购价格，万一有公司愿意赔钱去接你们单子呢？到时候人家接了，你们又反悔不给了，那会失信于行业，以后你们骆驼集团再想采购设备，可就不好聊了。” 韦江河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小周，有这个可能，你怎么应对？今天我们把计划聊透，让金总帮我们也想想办法。” 周威笑了下，看着金守信说到：“金总，的确，有公司会低于成本价给我们，而且厂商也可能会对这个单子下批特价。但是您别忘了，我们采购的不单单是产品，还有服务。” 金守信似乎有些懂了周威的意思，但还是耐心听周威说下去：“服务能力特别考验一个公司的实力，我们采购这一百多台电脑，数量不算大，如果我们要求供应商在三包期内配置驻场人员做服务，您觉得还有人会参与么？” 金守信听完哈哈大笑，说：“周工，你这招够狠，别说你这一百多台电脑了，就是一千多台，也没有人愿意给你们提供驻场服务。首先一般的电脑经销商的技术售后团队规模都不大，不可能长期派驻人员在你们那办公，只有专业的运维团队才有这种实力，但你们又不出运维的钱。你这个想法虽然不符合行规，但是也说得过去。” 周威转而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我想如果把这个要求跟曹董事长提出来，他会支持的。他会担心这一百多台电脑万一哪天真出了问题，售后效率太慢，我们业务怎么保障？” 韦江河被周威说的心动了，脸上也乐开了花：“这样就最好了，董事长那我来协调。” 周威又看了下金守信说：“金总，这个计划，您可得保密，在我们没有给你们下订单之前，不能让你们公司的人知道。” 金守信拍拍胸脯说道：“周工，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韦总在这。这个事我完全配合你，你说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见两人都没有疑虑，周威神色也重新镇定下来。看了下窗外，起风了，树枝拍打着窗户，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第74章 老刘的酒和故事 原本说周日和肖雅丽一起去科技市场的，结果一大早肖雅丽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周威，今天陪不了成你了。我家里有事出不去，反正你有电脑用，下周我们再去逛。 肖雅丽没有说家里具体是什么事，也不好主动去问，就回了句：好的，下周末我们再去。 周威自己简单弄点吃的，又在网上查了一些企业管理软件的资料，整个一上午都没有出门，对着电脑，有点头蒙。就披上外套，走出屋门，向楼顶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房东老刘还穿着单衣，手里端着狗的食盘，一看就是刚喂完他养的那几只狗，准备下楼，见周威上来了，就把食盘扔在地上，和周威又聊了起来。 “小周，雅丽今天没有来找你？”老路直接问道。 “哦，刘叔，雅丽家有事。”周威掏出烟，给老刘递上一根。随后又拿出打火机，给老刘点上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小周，最近工作顺利吧？”老刘吐出一口烟，问道 “刘叔，还行吧，公司事挺多的。”周威说道。 “嗯，那伙人没有再找你事吧？张勇走时候还跟我说起过，怕你一个人吃亏。”老刘说道。 周威停顿了下，笑着说：“刘叔，有您在门口坐着，平州城谁敢来找事。” 老刘笑着说道：“你是把我当成看门的了？” 周威笑着说：“刘叔，你看的这个门，是平州城的大门。” 老刘对着前方不远的财富大厦，笑着说道：“那晚你也都看到了，我猜你在楼梯上停了很久吧？” 周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刘叔，那晚我见有人上来，是怕有人找你麻烦，所以就在楼梯上等了一会。不过那人长什么样我都没看到。” 老刘笑咪咪的说着：“你是不是好奇，憋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吧？” 周威的确没有忍住，对于那晚老刘在宋国青饭店的呵斥，那伙人就再没来找过麻烦，周威不知道老刘当时做了什么事，一直都想问。但这段时间自己刚上班，早出晚归的，没有像今天这样单独且轻松的聊天氛围。 老刘感慨了下，说到：“小吕是我带过的兵，可惜了，这小子走错了路了，怎么也劝不回。” 周威没有敢打断老刘的话，老刘停顿了下，眼泪似乎有些湿润，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是我把他们几个带上战场的，不过我只背回了他一个人。” 说完老刘仰面对着天空，眼睛不住的眨动，似乎要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周威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刘的面孔，在仰起的脖颈上，看到另一块明显的伤疤，周威暗自吸了口冷气，这道疤痕离主动脉很近，那是死神留下的印记。 周威低沉的说道：“刘叔，您上过战场啊？” 周威的话把老刘从记忆中拉回：“是的，几十年前的事了，在我们国家南疆，我是侦查兵，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去执行一项任务，去了我们十三个人，只有我们三个回来了，剩下的十个兄弟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每当老刘想起那些兄弟，眼眶还是盈满了泪花。 周威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像老刘这样的人还有泪水，同时也被老刘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所暗藏的气魄所震撼住了。在面前这位老人的内心，一份激荡于心中几十年的炮火，还记忆犹新。 老刘自己把自己从记忆中拉回，眼中的泪花渐渐消失不见，对着周威说道：“吕操就是我背下来的，现在平州道上的人都叫他老驴。” 周威再一次听到老驴的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又有些耳熟，好像张勇提到过，杜忠提到过，还在那里听到过，周威记不起来了。但他知道，当晚被张勇开瓢的那个“疤哥”就是老驴手下的人。也听张勇说过，他们当初为了他去开发区找野狼帮要人，也是老驴帮忙打的招呼。 周威想到这里，有点明白了，为何他去骆驼上班后，没有人再去找他的麻烦，除了杜忠去找过薛浪之外，可能刘叔也给老驴打过招呼。 周威想到这里，连忙说道：“谢谢刘叔。” 出乎周威意料之外，老刘诧异的问道：“谢我啥。” 周威说道：“谢谢刘叔替我看门。”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房东老刘又抬头看了下天儿，说：“走，跟我回屋里，你婶被闺女接走享福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陪我喝点。” 周威在屋里忙了小半天，也有点饿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刘叔，今天你歇着，尝尝我的手艺。” 老刘眯着眼笑着说：“怎么，跟人家雅丽学的吧？上次你端下来的饼很不错。你这个孩子有福气，雅丽那姑娘很不错。” 周威还有些脸红，正想解释些什么。 老刘又戏谑的笑着问道：“咋样，关系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你可得珍惜眼前人。” 周威“嗯”了下回答道。 周威跟着老刘第二次走进了位于二楼的小屋，这次是中午。屋内的装饰简单质朴，墙上还挂着老刘穿军装的照片，照片里一双虎目剑眉眼睛充满着杀气，那是只有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才有的杀气。 周威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就来到厨房。两人就地取材，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不挑不拣的一会儿功夫也端上桌子四个菜。老刘从桌下打开一瓶五粮液说：“两人一瓶，吕操上次送过来的。” 自从张勇走后，周威也没怎么喝过酒了，见老刘拿出好酒，心里还多少有点馋。旋身从背后的架子上拿下两个杯子。打开酒，给老刘满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一老一少，有酒有菜，有故事有现在。竟然也喝出了忘形之交的意味。但周威还不敢完全忘形，在他心里，老刘是亦师亦友，和赵青林一样，师傅的情分更重一些。只是在世纪之初，已经不再窠臼于形式，他也觉得，老刘和赵青林都把他徒弟看待了。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第75章 周威开始坐庄了 据说周一的管理层例会开的是唇枪舌战。段石磊和徐曾亮两人，对电脑设备更新方案争论不休。 徐曾亮拿出了杨海峰从周威这里拿走的方案，但被段石磊一口咬定，他们信息部只出过一份方案，而且已经报给董事长，他不知道徐曾亮手中的方案到底是从何而来。 而段石磊提交到管理层例会上的方案被徐曾亮反复攻击：这份方案是一份无法实施的方案，他们采购部是在信息部提交的方案的基础上，和供应商做了大量深入的沟通后，才下的定论。并提出将项目转交给他们采购部开始实施采购。 在会议之前，段石磊和韦江河做过简单的沟通，今天的会议必须要拿下电脑设备更新项目的权限。 段石磊最后说道：这个项目从方案的设计，到后期的运维都是由信息部来负责，他们信息部只对自己部门出具的方案负责。 而张涛和韦江河两个大佬始终都没有发言，像是在暗中较劲，又像是从来不知道这过程之中发生了什么。 最后曹定邦觉得不能这样像个螺旋一样无止限地纠缠下去，看了下张涛和韦江河说道：“张总，韦总，你们两的意思呢？” 张涛沉默了下，没有说话；韦江河见张涛不说话，自己就先一步开口说道：“段经理和徐经理两人的意见都表达的很充分，看的出来两位都对这个事情做了很多工作。不过我觉得徐经理的说法很有道理，董事长，要不我们信息部就退出？让采购部的同事来负责吧？” 张涛显然是被段石磊说的最后一句话吓住了，见韦江河又主动让步，隐约觉得这两个人在唱双簧，这个方案里可能会隐藏着什么，原本有些凌乱的内心，忽然镇定了下来。说到：“董事长，我看这样行不行，信息部出的方案，段经理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我觉得就按段经理的方案执行。” 张涛的后退让徐曾亮也不明所以，会场上又不能说什么，两人眼神交流了下，徐曾亮不再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曹定邦，这个已满六十的老头，一脸凝重，作为企业的领航人，他知道自己公司内部的不和，甚至有时候会故意让张涛和韦江河互相牵制。 曹定邦看下段石磊，在公司里，段石磊不但是信息部经理，还是他的办公室主任，他问到：“小段，这个方案是小周做的么？你实话告诉我。” 段石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是的，董事长，是小周做的，他的专业能力您也知道，我相信他。” 曹定邦淡淡的说道：“好，就按照你们信息部的方案来走。今天大家的讨论很激烈。大家都是为公司发展着想。我们公司这几年可以说营收两旺，但是也隐藏这一些问题，现在销量好，有些问题没有暴露出来，但是我们要学会未雨绸缪，每个部门每个人都要有危机意识。这次的电脑设备更新，是我们企业迈向信息化转化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大家可以集思广益，多讨论，多碰撞，只有这样企业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大家每个人才会有好的收获。” 曹定邦在最后做了“判决”，徐曾亮有些失望，段石磊则是满脸笑容，但是张涛和韦江河还是会议时一样平淡，似乎这件事和他们两人都没有关系。 徐曾亮跟着张涛，来到了张涛的办公室。 徐曾亮关上门，一脸焦急的问到：“张总，这个项目就让他们负责了？那我们……” 张涛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问到：“你和白总沟通过了吧？他们的方案是执行不了，到时候电脑买不到，你想过会是什么局面么？我们先不动，看着他们往坑里跳，到时候交付不了，不还是你出面来收场，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做事不要急，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张涛这么一分析，徐曾亮脸上的愁容消失了，转而笑着说道：“对啊，张总，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块，到时候他们信息部买不到设备，交付不了，我们再站出来。” 张涛安抚着说道：“我们现在要稳住，你回头告诉白总，让他们辰维科技继续跟进，只要不掉队就行。” 徐曾亮会意的笑了下说：“好的，张总，我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张涛也笑着回了句说：“你可千万不要理解错了。” 两人又嘀咕了一会，徐曾亮走出张涛的办公室。 而周威在走廊里见到段石磊的时候，段石磊正要跟着曹定邦外出，眼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让周威捕捉到了。过了一儿，段石磊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小周，按照你的方案执行，公司同意了。 周威等了一上午的消息终于到了，内心升起一股力量，似乎一拳下去就能把空间砸破。激动的也顾不上中午的休息。 周威拿出手机，准备给金守信编辑一条信息过去。正在输入的时候，金守信的短信就先一步过来了：周工，恭喜啊，下面怎么配合？ 周威连忙删除了已经编辑一半的短信，准备回复金守信的信息，结果又被另外一个短信给打断了，好不意外，是白洁：周工，晚上方便见面么？ 周威把手机捧在手里，闭着眼睛，双手抱着额头， 沉思了一会，给金守信回了信息：金总，别急，先不要露面。 又给白洁回了一条信息：好的，白总，晚上见。 金守信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周工，我懂了，先让他们上台。 白洁的信息也很快就过来了：老地方。 周威没有再回白洁的短信，而是给金守信回了一条：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金守信的短信简单的像个谜语：1 1 代表什么？周威心里有了自己的解读，而金守信也相信周威懂他的意思。 从下午开始，周威的电话莫名的多了起来，对于陌生的号码他一个都没有接，公司内部的电话他也早就一个个存在了自己的手机上，而平时如果有同事电脑出了问题，大多会给他打内线电话。周威干脆把手机放在桌角，任凭它响个不停。 现在不是他出牌的时间，他要等着对手他把牌打光，他心里在猜想：坐在牌局对面的可能不止一人。 第76章 酒醉的白洁 夜幕降临，华灯初放，城市里一片灯火通明。位于枣庄一侧的财富大厦，像是皇冠上的明珠，猩红的灯光直射斗牛，秋月在它面前像是一个漂浮于空中的轮盘，昏暗无力。 周威和白洁坐在墨绿色的卡座上，在室内米黄暖灯的映射下，看不清对方，城市里的人们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距离不远，但又好像离的很远。 白洁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衫，在室内空气流动下，一层细细的绒毛在触角一样撩动着躁动季节的神经，白洁轻轻用嘴唇抿了下热茶，绯红的脸颊像是晚霞停留了在了这里，放下茶杯说道：“周工，刚有个应酬，你别介意。” 周威多少有些不忍心的说道：“白总，要是你累了，我们明天聊也行，明天可以到我们办公室里聊一下。” 白洁明显有些微醺，轻笑了下，说道：“周工，没事，我不想去你们公司。那里有我不想见的人。” 白洁的话令周威有些意外，问道：“白总，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由，不想见的人可以不见，不想做的事也可以不做。不用为难自己。” 白洁两根纤细柔嫩的手指拨弄着茶杯的鼻环，别在耳廓处的半边头发垂了下来，盖住了半张脸，眼神像是在哀怨，淡淡的说道：“我们都是被裹挟在其中的人，你不为难自己，就会有人为难你。躲不开的。” 周威觉得白洁的话很有道理，没有再回拒什么。原来以为白洁要和他谈电脑设备更新的方案，他下班直接把雅丽送回她的住处，连楼都没有上去，就赶过来见白洁。 他走进迪欧咖啡馆的时候，白洁正趴在桌子上，额头枕着弯曲的双臂，周威走近了才把她叫醒。 白洁一个晚上都没有问过周威一句关于电脑设备更新方案的事情，周威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没有用上，他想离开，但又不放心丢下白洁一人。夜已经很深了，路边不少喝醉了抱着树在呕吐的酒鬼，虽然和白洁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什么冤仇，只能坐在咖啡馆里陪着白洁醒酒。 周威忽然有股罪恶感，电脑更新方案，周威欺骗了所有的人，在这些人面前，他就像是颗洋葱，面对不同的人剥离下自己一层又一层躯壳。白洁是哪一层？段石磊是哪一层？韦江河是哪一层？周威也在不断的追问着自己的内心。 白洁一双迷离的眼神，一会儿看着桌子的茶杯，一会儿看着眼前的周威。 周威见白洁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就又聊了起来：“白总不想见的人，我认识么？” 白洁喝了一口茶，嘴唇上水光盈盈，说道：“周工想知道？” 被白洁这样一追问，周威觉得有些冒昧，似乎不应该打听别人的隐私，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也不是，我只是想说，该放下的还要放下，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都是过去式了。我们不能用现在的身体活在过去的精神里，走出来会好一些。” 白洁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现在的身体活在过去的精神里？周工总结的好，但是过去的事已经成为你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了，忘记了不代表它不存在过。” 周威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白总，今天够晚了，你这会好点了吧？要不回家吧，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白洁回道：“家，我的家就是公司。周工，今天我失态了，让你白坐了一个晚上，你回吧，我自己再坐会儿。” 白洁这么一说，周威也不好意思离开，丢下女士总是显得自己不够丈夫。又帮白洁叫了一份甜点说道：“那就再坐会儿。等你再清醒点了我再走。” 白洁用小勺挖了一口奶油，放在舌尖，一股香滑软甜流过两鳃，淡淡的说道：“周工，你回吧，我一个人静静。” 周威身体已经开始动摇要离开，可心却像是扎了根一样：“白总，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丢下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白洁有些冷漠的笑了下：“周工，你也想占我便宜？” 周威连忙解释着说：“白总，你误会我了。要不这样你把你朋友叫过来送你回去，我等你朋友到了我再走。” 白洁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周工，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周威也呵呵笑了下：“万一我就是呢？” 两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又笑了起来。周威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强人，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如果早点认识，或许他们现在不是站在利益的对立面，还能成为朋友，但是现在不然。 白洁忽然从座椅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手里的包甩在肩头，说：“周工，回吧，我也走了。” 周威上去扶着白洁摇晃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和白洁的直接接触，一股区别于肖雅丽的软绵绵，开始伸出无数个触角把周威包住。周威内心一阵摇荡，这样的女人真是尤物，坚定如自己也很难控制。 周威扶着白洁走出咖啡馆，外面秋意寒寒，周威把自己外套披在白洁身上。白洁顺势抓紧衣角，把自己裹了起来。 路上行人稀疏，偶尔三三两两的人也行色匆忙，似乎要逃离这秋夜的寒凉。 周威把白洁扶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把车窗摇下，问到：“去哪个酒店？” 周威回道：“不去酒店，把我朋友送回家。”顺眼周威就要拉开车门，把白洁往车里塞。司机看着酒醉的女孩，一脸淫笑的咂摸了下舌头。 周威急忙又关上了车门，说：“你走吧，我们不坐车了。”此时周威脑海里闪现的是一则则女孩被黑车拉走，遭受侵犯的新闻。 司机骂骂咧咧的启动了汽车开走了。留下一句国骂。 周威又拦下一辆出租车，扶着白洁一起坐上车：“师傅，找家最近的酒店。” 第77章 情到浓时 桔子酒店闪烁着桔红色的灯，在酒店的进门处投下一个桔子形状的灯影，周威扶着白洁来到前台开了一间房，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正要走向电梯，被前台的收银叫住了，递过来一盒杜蕾斯：“先生，这个带的有么？” 周威一时慌张，说道：“哦，有。”但是又连忙说道：“我不用。” 白洁瞪了一眼周威，回头从收银手里接过杜蕾斯说：“我拿着。” 周威跟在身形摇晃的白洁后面，说到：“白总，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白洁把杜蕾斯放进自己的包里，一脸醉意地看着周威：“我知道。” 周威把白洁送到房间，自己就很快下了楼，酒店门口等客的出租人立刻迎了上来。周威坐进车里，快速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约莫二十分钟，周威带着困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刚带上门，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白洁的电话。周威还在担心白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有犹豫就接通了电话：“白总，你有什么事么？” 白洁也带着昏昏欲睡的语气说道：“周工，你到家了吧？我没什么事，我只想趁着自己还清醒些，告诉你一件事，小心徐。我怕明天起来我又成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只有酒精能让我清醒些。晚安。”白洁不等周威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心徐？”周威躺在床上，心里琢磨起白洁说的这句话，是徐曾亮？公司采购部的经理，杨海峰的顶头上司，张涛的嫡系核心成员。 徐曾亮会做什么？周威一时也想不出来，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剩下的几天，好像所有人在忙碌中度过，周威虽然有金守信托底，但是也隐藏意图，去科技市场去做了些了解。这几天白洁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短信，在周威的世界里，好像不存在一样，最初周威还担心白洁是不是那晚又出什么意外了？但随后侯晓东的电话，让周威放下心来。侯晓东电话里告诉周威，他刚和白总沟通好，他们会配合辰维科技对项目做出响应，需要他们出自己的方案，他们可以随时配合。 最后侯晓东要约周威，被周威客气的拒绝了。肖雅丽自从上周日没有陪周威去逛街以后，好像也沉默了几天。两人虽然还是一起下班，一起上班，但肖雅丽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对此种变化，周威不是没有一点察觉，只是他不知道从何问起，再加上设备更新项目也到了关键期，他来不及去想太多。 周威不是不重视这段感情，因为他不想让肖雅丽感到太大压力，但是最终还是自己没有憋住。 周五的下午，周威又来了科技市场，早早结束，还没等到下班时间，就匆忙回到枣庄，一个人趁着枣庄的空闲，来到位于枣庄一侧的菜市场，买了几个肖雅丽最爱吃的菜，回到了住处。 放下手里的食材，就拿出手机给肖雅丽发了一条短信：雅丽，下班过来吃饭了，我出来办事，没回公司，直接回家了。 周威发完短信，放下手机，就开始收拾起食材来，先把饭煮上，又把鱼清洗了几遍，所有的菜都淘洗干净控水，把该切的菜都切好码齐。转身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想看下肖雅丽还有多久才回来。 可当周威拿起手机翻看短信的时候，手机未读短信箱里却是个空白。周威围着来不及脱下的围裙，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房子是空的，心也是空的。 屋里没有开灯，周威的身体也融入了黑夜，厨房备好的食材无声的躺在那里。剩下的半盒烟都被他抽完了，也想不出肖雅丽的为何没有回他的信息，是不是自己周末去肖家做错了什么？ 电饭煲里的饭都已经凉了，周威也没有心思再做做菜，干米饭上浇了点白开水，一顿开水泡饭，把自己肚子塞满，就躺下睡了。 一个晚上昏昏沉沉的，一脸疲惫的给肖雅丽开了门，肖雅丽站在门口，一双泪眼看着周威，差点把周威吓到。肖雅丽走了进来，站在周威对面，可周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了。 急忙问道：“雅丽，你哭什么？遇到什么事情了？” 肖雅丽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看得出她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周威更加紧张，用手替肖雅丽擦去脸上的泪水。 肖雅丽激动的上前抱住周威，脸颊伏在周威的胸口，慢慢的说着：“周威，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昨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想当面告诉你。” 周威用手拍拍肖雅丽的后背，安慰着说道：“雅丽，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分开？” 肖雅丽的忍不住发出了抽泣声：“周威，我妈妈周日去医院去检查，结果不太好，我爸同学在北京找了个医院，那边医生说可能要在那边住几个月。我准备辞职去北京陪我妈妈看病。” 周威急忙问道：“雅丽，我前几天去家里阿姨身体不是很好么？” 肖雅丽哭着说道：“我妈平时没事，周日那天正在做早饭，晕倒在厨房里了，我和我爸赶紧把我妈送到医院，做了检查说是脑子里长了个瘤。” 周威深吸一口气，安慰道：“雅丽，阿姨没事的，做个手术就好了，你别太担心了。” 肖雅丽哭着说道：“周威，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对吧？” 周威把肖雅丽紧紧的搂在怀里安慰道：“雅丽，不会有事，你安心陪阿姨看病，我有时间就去北京看阿姨。” 肖雅丽渐渐止住了哭诉声，双手紧紧抱着周威的后背。 周威低头轻轻吻了下肖雅丽的额头，低声的说：“雅丽，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肖雅丽抬起头，两眼哭的发红的眼睛看着周威：“周威，我也爱你。” 两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热流，迅速流遍全身，都像是要把自己燃烧了一样，去温暖对方。肖雅丽双手从周威背后抽回，把包轻轻的放在一旁，解开自己脖领处的第一颗纽扣。 不一会儿，两个滚烫的身体就赤诚相对，身旁的肖雅丽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口中呼出迷人的清香，屋内一片旖旎之光，一阵唼喋之音。 第78章 你要给我补个求婚仪式 这是一个炽烈的早晨。 这是一个亢奋的早晨。 两个人直到精疲力尽才起来，又勾连缠绵着一块来到厨房，昨晚备好的食材，在火热的油锅里翻滚，溅出幸福的油花。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投喂着，周威索性关了手机，吃完饭关上门，室内依然一片春光。 直到中午，两个人挽着胳膊才走出房间。周威从超市买了些营养品和食材，和肖雅丽一起回家。 肖雅丽整个上午都紧紧的贴在周威身旁，一起来到肖家楼下，肖雅丽特意告诉周威：不要让告诉妈妈，家里人在瞒着她，只是说要带她出去放松放松，顺便去北京医院做个小手术。 肖勤学也早委托自己的同学在北京租了个房子，离医院很近，方便母女两人去医院。 肖雅丽在自己家门口，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周威捧着她的脸颊说：“雅丽，别让阿姨看出什么。” 肖雅丽又拭去眼角的泪痕，拿出钥匙拧开了门，在门打开的瞬间，笑着冲屋里喊道：“妈，小周来看你了。” 韦东梅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没有以前的红润。周威放下手中的物品，迎了上去喊道：“阿姨，我听雅丽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韦东梅看见周威，脸上的红润又明显增加不少，笑着说：“小周来了，快点坐。” 周威拉着韦东梅的手，两人一块在近处的沙发坐下来说：“阿姨，我听雅丽说了，这病没啥大不了的，让雅丽陪您去北京多转转，我等放假就去北京看您。” 肖雅丽在家里不敢让妈妈看出一丝不安，也笑着说：“妈，今天告诉你一件事情。” 肖雅丽故作神秘的跟妈妈说道，“妈，小周说等您病好了，从北京回来，他就正式向我求婚。” 周威也连忙点头说道：“阿姨，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雅丽，但是我是真心喜欢雅丽，我爱她。” 韦东梅没有想到这个喜讯这么早就到来，激动的两眼泪花。上次周威来到家里，一家人就对周威赞不绝口，肖勤学也对周威的学识，口才很是认可，虽然两人都喜欢自己的孩子能从官从政，但都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所以只要女儿喜欢，只要人品好，有上进心，有学识，他们两人都会同意自己女儿的选择。 韦东梅听到这里，高兴的说着：“小周，我们家雅丽被你肖叔叔惯坏了，一身臭脾气，你以后可要多多包涵她。” 周威脸色沉稳的对着韦东梅说道：“阿姨，我爱雅丽的一切。” 韦东梅乐的两嘴都合不上了，招着手对着自己女儿说道：“雅丽，快点打电话叫他回来。” 周威连忙说道：“阿姨，不用，我和雅丽去做饭，快做好了再叫肖叔叔回来，雅丽说他就在前面上班，也很近。” 韦东梅笑着看着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成双成对的走进厨房，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虽然父女二人对她隐瞒了病情，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不想去问个究竟，自己就装个糊涂。 肖雅丽走进厨房，拉上了厨房门，和周威一起择菜，肖雅丽一旺清纯的眼神看着周威：“周威，你早上说的话是真的么？你会娶我。” 周威用沾着水的手，轻轻刮了下肖雅丽的鼻子，笑着说道：“雅丽，会的。相信我。” 肖雅丽想起早上两人的缠绵，在愉悦中，周威说过要娶她的。两人在楼下商量了好久，周威怕自己还不被肖家认可，万一说不出让韦东梅再不高兴。 周威轻轻吻上了肖雅丽的额头，被肖雅丽一扭头躲开了，笑着说：“我妈在外面呢。” 周威也连忙回身站稳，继续择菜。 饭还没做好，外面的门又响了，肖雅丽推开半扇厨房门，看了一眼，是自己爸爸回来。冲着肖勤学说道：“爸，你洗洗手，跟我妈坐那等着，我和周威快做好了。” 肖勤学放下手中的包，来到厨房门口：“小周过来了，怎么还让你下厨呢。” 周威手里掂着勺说：“叔叔，没事，您先歇歇，马上就好。” 韦东梅也走了过来，一脸神秘的笑容拉着肖勤学远离了厨房，来到客厅坐下，趴在自己丈夫的耳朵上细语细言的说着什么。 只见肖勤学的脸上一会疑惑，一会豁然开朗，随后大笑起来，满屋里都是他的笑容，起身来到餐厅背后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这时周威和肖雅丽最后一个菜也端了出来，肖雅丽看着自己父亲在柜子翻找着什么，就问到：“爸，你找什么呢，这么高兴。” 肖勤学一脸笑容扭着头对着女儿说：“今天高兴，我和小周喝两杯。”肖雅丽似乎知道了，转眼看着韦东梅：“妈，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肖勤学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说到：“这么好的事，不值得喝一场么？” 肖雅丽满脸羞红，对着自己爸爸妈妈说道：“妈，你看我爸，好像我一直嫁不出去，这终于有下家出手了，你们就这么嫌弃我。” 肖勤学夫妻两人乐的合不拢嘴，周威放下手里的活，一脸歉意的说道：“叔叔阿姨，原本我想再过一段时间，等我攒够了钱，再想雅丽求婚，雅丽今天跟我说阿姨病了，我就想着……” 说到这里，周威又连忙说道：“叔叔阿姨，等阿姨和雅丽从北京回来，我一定给雅丽补一个正式的求婚。” 肖勤学和韦东梅连忙摆摆手说：“小周，我和你阿姨都不是讲死理的人，只要你和雅丽实在真心相爱，我和你阿姨支持你们，那些形式上的东西都不重要。” 肖雅丽满脸羞红，说到：“爸，不能便宜了他，应该给我补。” 说到这里肖勤学招呼着几人都坐下，肖勤学打开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周威连忙打开酒瓶，就肖勤学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恭敬的端到肖勤学面前说：“叔叔，我敬您一杯。” 说完一仰脖，喝干了杯里的酒，一条火龙差点从口中喷出，眉头拧成了麻花。 肖雅丽一把拉着周威的胳膊说：“慢点喝，我爸藏了好多年的酒。”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第79章 争取外援 周一，原本还清清静静的骆驼集团信息部要比以往热闹了起来，采购部在上周已经把公司的电脑更新方案正式发了出去，符合条件的电脑供应商一早就来了公司。 段石磊从会议室开完周列会后，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开始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门口挤：“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周威见段石磊开会结束，接过段石磊手上的本子，说：“段经理，门外都是来参与我们公司电脑设备更新方案的，采购部也把他们的名单信息也都拿过来了。” 段石磊拿起采购部提供过来的供应商名录，对着周威说道：“他们采购部也不和我们沟通下，就让供应商都来了？” 周威回道：“段经理，刚才杨海峰把供应商名单拿过来的时候给我说过，今天供应商只是来送各自公司的公司介绍材料，顺便看我们是否有时间，可以先和他们简单沟通下，后续我们再约具体时间和供应商做深入沟通。” 段石磊说道：“那好，你安排下，依次叫过来，和他们简单聊一下。” 采购部送过来的名单上，辰维科技是第一个。周威拉开门，对着外面几人问道：“哪位是辰维科技公司的？麻烦过来一下，我们经理在办公室里” 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生，从过道最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伸出手笑着说：“我是，我是。”说完就跟着周威走进了信息部办公室。 眼镜男走到段石磊面前，从包里拿出一盒名片，拿出一张，双手递到段石磊手上，说到：“您好，我是辰维科技的陈光标，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已经给了采购部一份，这一份您也可以看看。” 段石磊接过资料，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公司介绍资料，说道：“感谢辰维科技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们的资料先放这里吧，我们信息部先看下，这周我们会通知你们，约个时间，我们再具体沟通。” 陈光标点了点头说：“好的，经理，您能给我留个名片么？或者给我留个您的电话？” 段石磊把问题推给周威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周工，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你们对接就行。” 段石磊刚说完，眼镜男就又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周威面前说：“周工，以后多多指教。这是我的名片。” 周威也双手接了过来，说：“不好意思，陈工，我没有名片，我给你留个电话吧？” 陈光标又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摊开递了过来说：“周工，您把电话写一下，我约您时间。” 周威很想问问陈光标，白洁为什么没有来，但是仔细一想：白洁作为公司的老总，送个资料事情也不用她自己过来。 周威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电话，送回给陈光标说：“我知道你们公司，和你们公司的同事以前也沟通过。现在这个项目是你负责？” 陈光标连忙说道：“是的，周工，公司委派我来代表公司参与咱们的项目，有事情您随时联系我。” 周威点点头，把陈光标送了出去，又按照名单把下一个叫了进来。和陈光标一样，段石磊简单碰个照明面，就又同样交代给周威来对接，不一会，周威手里就搜集了不少名片。 终于把人都送走，周威和段石磊开始翻看着这些公司送过来的资料。 段石磊翻完最后一个资料后，走到周威桌前说道：“小周，我都看了一遍，感觉差不多，剩下的你来沟通吧，我完全支持你的选择。” 周威也站了起来，活动下肩膀说道：“段经理，我这几天和这些供应商都约一下，我沟通完，把信息汇总给您，您来决定下面的工作。” 段石磊笑着说道：“小周，你放开手去做，我和韦总都支持你。” 周威不知道韦江河跟段石磊说过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正想重新坐下来，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周威下意识的拿起话机，心里已经开始在猜测：这肯定又是那个部门的电脑出了问题？ 话机刚放到耳边，话筒里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是信息部么？我是柳建林，你有时间没？过来帮我看下电脑，怎么打不开了？” 周威连忙说道：“柳总，我现在就过去，您稍等下。” 说完电话就被柳建林挂下了，段石磊见周威开始收拾工具包，问道：“小周，是柳建林？” 周威说道：“是的，段经理。” 段石磊连忙说道：“小周，我跟你一块去，你还没有见过柳总吧，他这个人当兵出身，当初和曹董一起创业，是公司里的元老，我带你正式去介绍下，我们的电脑设备更新方案还得争取到柳总的支持。” 周威说道：“好的，段经理，印刷公司我去过，只是没有见过柳总，上次去给他的电脑做巡检，是和他的助理对接的。” 段石磊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周威跟在段石磊身后，走出了厂区，在另外一条街道，印刷厂的三层办公楼就临着街道，在办公楼的最顶层，柳建林的办公室就在最中间的位置。 段石磊走到门口，伸出手，“咚咚”敲了下门：“柳总，我是段石磊，您在么？” 屋内传出一声回应：“在，小段，你过来了？” 段石磊推开门，笑着说道：“柳总，我来给您汇报工作了，顺便带小周来给您看下电脑，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柳建林说道：“我刚才正在用，忽然屏幕弹出很多信息框，关都关不掉，不一会就自己关机了，再打开还是这。” 段石磊对着身后的周威说道：“小周，你帮柳总看下，这是怎么回事？” 周威掏出工具包，说到：“段经理，柳总的电脑八成是中病毒了，我这里有一个杀毒软件，我装上去查杀下病毒试试。” 柳建林疑惑的问到：“有杀毒软件直接装上去吧？” 周威一边在从随手携带的光盘包里取出一张光盘说道：“柳总，这张光盘里的杀毒程序您电脑装不了，我上次过来巡检，发现您电脑有问题，系统太旧了。和杀毒软件不兼容，我原本想给您重新装个新的系统，但电脑配置太低，装不上最新的系统。我的这张杀毒系统装上去之后，查杀完毕还要在卸载了，要不电脑会非常卡。” 柳建林似懂非懂的说着：“原来是这样啊。” 周威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道：“柳总，咱们公司的电脑硬件都比较旧，您这台电脑还算好的。” 柳建林笑着说道：“我以前用的少，最近才多起来。” 周威连忙说道：“柳总，以后用电脑办公会越来越多，您想想我们的客户和供应商都用电脑和我们沟通了，我们不能还停留下手写笔记的时代。” 柳建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是的，上次北康食品公司网上给我们发了一个订单，我们的人没有电脑，几个人用一台，到了第二天才看到订单，再找回复人家，他们已经找了别人做了，还埋怨我们不理他们。”说到这里柳建林苦笑了下。 段石磊连忙说道：“柳总，以后不会了，咱们那正在开始采购一批电脑，我们信息部在制定采购方案的时候，把咱们印刷公司和物流公司的也一并考虑到了。” 柳建林立刻两眼放光，兴奋说道：“好啊，好啊，这是好事，你们撒手干吧，我支持你们。” 段石磊连忙又说道：“柳总，小周是我们公司刚招的新员工，名牌大学计算机专业，技术能力很好，工作能力也很优秀。您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周威也说道：“是的，柳总，上次我来巡检设备，您出差了，这段时间您先坚持用着，等采购的新电脑到了，我过来给您安装好。” 第80章 救援设计部 就在段石磊和柳建林谈话中，周威发现自己带的那个杀毒软件病毒库没有更新，对这台电脑上的病毒清除不了，只能给柳建林重新装上系统。 柳建林看着全然一新的电脑，心里感觉也舒坦了许多，对着周威不停的夸奖。周威说道：“柳总，电脑您先用着，我们信息部正在和电脑供应商谈，很快就有结果。” 段石磊见没啥事，就准备要离开：“柳总，您忙吧，我和小周准备回去。” 周威连忙说道：“段经理，我想着既然过来了，就把咱们印刷公司的电脑都巡检一遍。免得大家再出问题。” 段石磊对着柳建林说道：“柳总，您看到了吧，小周不但专业能力强，工作还很积极主动。” 柳建林笑着说：“好，小周，你和段经理去看看也行，前天听设计部的人说电脑很慢。” 段石磊和周威两人走出了柳建林的办公室，周威回头看了下，后面没有人，就轻声的说道：“段经理，我刚才给柳总装电脑的时候，发现印刷公司内部的区域网有病毒，arp病毒，很难查杀。所以我提出想去看看别的电脑。我想去找找宿主电脑。” 段石磊没有说话，周威继续说道：“刚才柳总也说了，设计部说电脑很卡，就应该是这个病毒占用了带宽资源，要是不能把病毒彻底清除掉，柳总的电脑也还会被感染。” 说到这里，段石磊有些着急问到：“小周，你带的杀毒光盘清除不了？那怎么办？” 周威想了下说：“我想去看看这个局域网的交换机，如果交换机具备管理配置功能，我可以暂时封闭若干个端口，阻断病毒的传播。如果交换机只是“傻瓜”式，或者就是是简单“hub”，那就不好办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流，周威最后说道：“段经理，咱们集团的信息化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非常薄弱，面临着很多问题。但是我知道这些问题不是一次就能改变的，投入资金，人员，还有设备以及制度，都有很大上升空间。这次的电脑采购方案我为何要这样操作，就是想着在最大可用资金的范围内做更多的事。不求完全解决问题，但是能保证出现问题能够扑灭。” 段石磊不住的点头，说到：“小周，董事长很重视我们信息部的工作，你放手去干，有什么问题，我和韦总帮你解决。” 周威回道：“段经理，这次电脑设备更新，公司预算准备给多少？到现在我还没有不知道。我想看看预算有多少，我买完电脑后，还能干那些事？” 段石磊见周威问道，也回头看了下身后，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段石磊低声说道：“小周，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韦总和张总现在知道不知道，董事长的意思是不超过五十万。这个数字以内，你都可以放手去做。” 周威听完这段话，心里就更清晰了，看了段石磊一眼说：“段经理，我知道了。” 两人马上就要走到设计部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里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一个人，一头卷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鼻梁上加上一副金丝边眼镜，完全在外面的只剩下厚厚的嘴唇和有些发红的鼻尖。看见周威两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扑了上来，急忙问道：“你们是信息部的吧？快点帮我看看，我正在帮客户设计的图纸，电脑忽然死机不动了，这可是我花了半天功夫才设计好的，还没来得及保存。” 周威连忙说道：“别着急，带我去看看。” 说着长发男子带着周威快速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桌面上ps软件还没有关闭，周威不客气了坐了下来，旁边另外几个设计师也都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周威一边观察着电脑，一边听这几个设计师议论。这是他们设计部集体智慧设计出来的方案，发给客户一个初版，客户比较满意，大家正在按照客户的意见做完善，电脑死机了。 长发男子叫刘辉，是设计部的经理，柳建林从别处高薪挖过来的。 刘辉站在周威身后不停地说着，段石磊也站在一侧，安慰起刘辉。 周威同时按下win+r键盘，进入运行界面，输入代码命令，电脑屏幕闪了下，进入到dos操作界面。电脑屏幕变成黑色底框，随着周威手指在键盘上起舞，界面不断跳跃出一行行代码命令。周威开始在这里代码命令符里查找起来，身边被设计部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即便已经到了深秋，周威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一层汗珠。 刘辉在背后问道：“周工，我的资料不会都丢了吧？” 周威没有回头，对着电脑屏幕说道：“不会，我查找下原因。” 身后的人都很紧张，这几乎是他们设计部一天的功劳，而且如果下班前做不出来，还会错过已经约定好的交付时间，如果对方要求赔偿，他们设计部可是集体掉进这个“大坑”里。 一群人看着周威手指飞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周威也和他们一样，随时需要灵感，万一一个喘气把“灵感”给吹跑了？ 周威心里渐渐平稳下来，他从这些命令代码里找到了原因，还是那个arp病毒，耗尽了电脑宽带和内存资源，导致cpu超负荷运行。 周威保存好刘辉的设计底稿，关闭了局域网的端口，阻断病毒继续占用端口资源，重启了电脑。然后看着黑屏的电脑，长出一口气，身后的人看着周威轻松的表情，不少人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刘辉还是一脸紧张，在没有看到结果前，作为设计部负责人，他是第一责任人，丝毫不敢大意。连忙问道：“周工，好了么？图纸不会丢吧？” 周威笑着说：“放心吧，不会的，电脑一会启动，你打开底稿文件夹，就能看到。” 身后的人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大家都等着电脑重新启动后，看看文件夹里是否保存下来。等刘辉打开电脑文件夹，看到了他们已经做好的文件资料，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握紧周威的说道：“周工，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我们设计部所有人的命啊。” 周威连忙谦虚的说道：“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夸张。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不用客气。” 这时人群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你不但救了设计部的命，就连我都差点吃一粒速效救心丸。” 所有人听出了是柳建林的声音，刚才太投入了，没人察觉柳建林何时站在了身后。 原来刚才刘辉电脑一出问题，就赶紧汇报给了柳建林，说电脑出了问题，正在给客户做的设计方案，没有保存下来，马上就要交付给客户了。也正是柳建林告诉他，信息部的同事刚从他这里出去。这才有了刚才差点撞在周威身上的那一幕。 周威被众人夸奖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家不用谢，再坚持几天，我们信息部已经给集团打了报告，要给大家换新电脑。” 刘辉他们一听，很是兴奋，有人说道：“终于熬成婆了，我这电脑都卡成拖拉机了。” 柳建林也在一旁笑道：“大家再用几天拖拉机，等小周他们把电脑采购好了，你们这拖拉机都换成奔驰。” 周威见又感染了一群人，对自己后续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第81章 秘密只能讲给陌生人听 从印刷公司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深秋的白昼短了很多。周威回到信息部，简单收拾了下就往回赶。 肖雅丽没有来上班，天天在家里陪着韦东梅，只有在肖勤学下班回到家里，她才出来一会。 肖雅丽掂着从家里做好的饭盒，等在周威的屋子门口。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不一会儿肖雅丽的掂着食盒的手已经有些冰凉。 周威赶紧打开门，两人一起回到屋内，空了一整天的房间也是有些冷冷的感觉。 周威放下包，双手捧着肖雅丽的手，放在心口，不断地搓揉着说：“雅丽，手不冷了吧？” 肖雅丽有些害羞的“嗯”了一下，满脸甜蜜的笑容说道：“周威，快点吃，我在家里做的饭，我妈让我给你带一份。”说着肖雅丽打开了保温饭盒，然后打开，递到周威的面前说：“吃吧，我吃过了。” 周威忙了一天，在肖雅丽的面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雅丽，我快饿透了，今天去印刷公司忙了小半天，他们那电脑中病毒了。” 肖雅丽从厨房给周威倒了一杯水，放在桌脚，然后搬个凳子，坐了下来，一脸温柔的看着吃饭的周威。 周威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饭吃完了，然后说道：“雅丽，我还没吃饱。” 肖雅丽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猪啊，吃了这么多还没吃饱，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周威把肖雅丽拉到自己怀里，趴在耳朵上说道：“我还想吃你，天天都想吃了你。” 肖雅丽感觉到周威身下的变化，满脸腾红，像是中电了一样从周威身上站起：“你太坏了，就知欺负人家。” 周威也跟着站起来，靠了上去，低头吻住了肖雅丽湿漉漉的嘴唇，屋内已经没有深秋的寒凉，温度渐渐升到了37度。 肖雅丽轻轻的推开周威，温柔的说道：“周威，我要回家了，太晚我爸妈该担心了。我们明天的火车，你安心上班吧，爸妈也说了不让你送。” 周威抱着肖雅丽的腰，说道：“雅丽，你先陪阿姨过去，我很快就去北京看你们。不管发生什么，都记得要告诉我。” 周威把肖雅丽送回家去，独自回到枣庄，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周威打开电脑，开始加班整理着这次电脑更新项目的资料。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下，一个未读短信提醒。 周威拿起手机，打开了未读短信，是白洁的：休息了么？出来陪我坐会。 白洁的短信像是命令，让人不能拒绝，而白洁的面孔似乎也浮现在眼前，冷霜挂在脸颊，然后禁不住想去温暖。 周威没有回短信，披上衣服下了楼。 这时距离枣庄最近的咖啡馆，就在财富大厦裙楼下面，深绿色的装修风格在黑夜的映衬下，有些阴森。 周威踏上一口门口处环形楼梯，来到了二楼，几乎还是上次的座位上，白洁一个人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等周威走了过来坐下，她也没有说话。 桌子上已经给周威也点了一杯拿铁，这是白洁最喜欢的味道，有咖啡的苦，还有牛奶的甜。 周威轻轻的嘬了一口，说道：“万一我不来了呢？” 白洁轻轻笑了下，说：“我知道你会来。” 周威又喝了一口，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白洁回道：“没事，想找人坐坐，你们公司那个项目我交给我们公司同事了，让他跟你对接，我们以后见面不谈工作。” 周威不知所以的问道：“为什么？你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么？而且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好像还没有什么交集？” 白洁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们不需要有交集，我只想有个人能陪着我静静的坐着，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白洁接着又说道：“周威，不要叫我白总，就叫我小洁，我们可以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有时间的话陪我坐一会就行。” 周威笑着说：“小洁？这个名字对你一定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吧？你要是觉得太闷了，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 白洁笑着说道：“那我们可以交换，你要是觉得太闷了，也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也许你不缺听故事的人。” 周威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接着说到：“记得没有毕业的时候，一到晚上宿舍熄灯，我室友就会打开收音机，很多有故事的人会拨通主持人的电话，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陌生人听。” 白洁有点兴奋，原来冷酷的脸上有了笑容，应和着说道：“是啊，有，我们也经常听。讲自己的故事给陌生人听，也不用顾虑有人会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白洁说到秘密，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再说话，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也许我们之间就是陌生人。你能替我保守秘密么？” 周威干脆的回道：“不能，所以你千万别说。” 白洁被周威的话逗乐了，：“我非要说，如果有一天别人知道了我的秘密，肯定就是你出卖了我，到时候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周威也呵呵的笑了起来：“千万别这样，大家还以为我们是为情双双自杀呢。” 原本安静的咖啡厅传出了笑声，两人都被对方这样的幽默感染了，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单调。 白洁笑出了两眼泪，周威则笑的合不上了嘴：“白洁，你要敢跟我讲你的秘密，我就跟你断交，再叫我出来我就不来了。” 白洁止住了笑，说：“断交？那你是把我当朋友了？” 周威想了下说：“还行吧，我在平州还没有女性朋友。” 白洁有些遗憾的说：“那这么说你是有女朋友了，只是没有女性朋友而已了。不过把我当个朋友就行。就是把我当成你哥们儿也行。” 周威趴在桌子上，头伸了过去，说到：“所以，既然是朋友了，你的秘密就不要跟我说了，秘密只能讲给陌生人听。” 第82章 我和白洁的交易 白洁脸上露出了略微带些苦涩的笑意说：“真的不想听？” 周威也收住了内心原本的放纵，说：“我觉得这样挺好。”说完，抬头看了下卡座上方昏黄的灯，灯晕下，自己的半个身子投射在大理石桌面上，显出模糊的影子。 两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白洁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啜了一口，说：“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周威也有些困了，站起身来，正准备和白洁告别，看了下仍旧坐着不动的白洁，似乎在说：“你不回么？” 但是周威并没有问出声来，自己转身离开卡座，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吧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埋头整理吧台上的物件，在周威的世界里犹如透明的物体一样无感。周威觉得自己似乎要带着一晚上的疑问回到自己的床上，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次周威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白洁的一旁问到：“白洁，你不准备和我说些别的么？” 白洁抬起头傻傻的笑着回道：“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么？” 周威回道：“或许会吧！” “或许？你想说的，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说的，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白洁两人互相在猜着哑谜。 周威刚才的困意消除了一半，说道：“哦，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白洁指着对面空着的卡座说道：“坐下来，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周威并没有马上坐下，只是挪动了过去，然后对着吧台原本透明的服务员说道：“再来杯咖啡。” 白洁呵呵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趣的人。” 周威很想知道白洁知道什么，他似乎有种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此时的自己在白洁的面前，像是一个裸体的模特，等着白洁照着自己的样子，在她的内心里描绘出自己的不堪。 周威坐了下来，直到服务员把两杯新沏的咖啡端了过来，才打破两人无声的凝视。 周威还是没有收住内心的不安，先开口说道：“白洁，你们辰维准备怎么做？” 白洁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说道：“怎么做？配合着你把戏演下去。” 周威内心一震：“什么演戏，你们不想拿下我们这次的采购合同么？” 白洁双眼像是一双带刺的钩一样，紧紧的抓住周威的眼睛，说道：“我看过你定的参数方案，那是一份谁也无法应对的方案，别人都说这是一个行业小白写的参数配置，但我不相信。” 周威紧紧的追问道：“那你相信什么？” 白洁此时从桌面伸出一只手，抓着周威的一只手说道：“你写了一份根本找不到对应产品的参数方案，是因为你不想让任何厂商中标。你是这场戏的导演，我们辰维是什么角色，我不知道，但我想看完你的表演。” 周威松了一口气，说道：“白总果然专业，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周威又重新叫回了白总。白洁有些不乐意，带着娇怒的说道：“叫我白洁。” 然后又镇静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是个好奇心很重的观众，我想配合你演完整场，看看我们辰维到底能成为什么样一个角色？” 周威用另外一只手推开了白洁的手，说道：“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了，完全可以退出，也不必在我们这浪费时间。” 白洁笑着说道：“是啊，所以我把项目交了出去，对于你这场戏的结局是什么，我猜不到，但是我很好奇。你放心，我不会戳穿你的。侯晓东今天和来我们公司对方案的时候还笑话你，说你不懂产品，连个基本的方案都做不出来。让我约你聊聊，我只答应他一半。” 周威笑着回道：“所以你只约我，但没有聊聊？对吧？” 白洁呵呵的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想说的，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说的，我现在问了你也不会说。如果你把我当你朋友，你会劝我退出这个项目，如果你不把我当朋友，你就不会再转回来和我说这些了。所以我今天很高兴，因为你现在还在我面前坐着。” “可我并没有劝你们退出这个项目啊。”周威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你刚才说我们辰维准备怎么做？下一句不就是想劝我退出么？只是我替你说了出来。”白洁的脸颊略微扬起，昏黄的吧台灯光拂过那洋溢青春的皮肤，整个大厅都像是一块温润的琥珀，两个人的对话也被定格在了这里。 窗外，马路上，车辆渐渐稀少，大厅里最后一个人影走过，只剩下周威两人。周威觉得这个晚上是自己来平州之后，最轻松也最复杂的一个晚上。和肖雅丽在一起的晚上，不是这样的味道，那更多是甜蜜和亢奋的晚上。和张勇在一起的晚上，那更多是热血和颓废的晚上。自己独处的晚上，则是有些悲伤和恋旧的晚上。只有今天晚上，似乎才是平常的晚上，为什么是平常的一个晚上？周威的答案也很模糊，但他确定的一点，那就是相知，他遇到了能窥探他内心，但又无法穿透自己的相知。人生所有的相知都应该是这样，懂又不懂。 周威还想说些什么，而白洁却站了起来，拎起旁边的小黑包说道：“回了，不和你说了，再说我就走不了了。” 周威被这莫名的话说的有点不知所措，问道：“什么走不了了。想回就回，谁还能拉着你？” 白洁有些傻傻的笑着：“呵呵，万一我要是自己赖着你，非要跟你回去，你还能拒绝了我？那个时候我不就走不了了。我可能不能羊入虎口！” 周威被白洁这样的解释逗乐了说道：“你这哪里是羊入虎口，我咋感觉我才是那只羊啊！” 两人都乐了，一起走向吧台，周威正想要去结账，吧台的男服务生开口说道：“白总是我们的贵客，在这里的消费都是免单的。” 白洁一脸坏笑的看着周威：“你不觉得自从你踏进这咖啡馆的大门，就已经是羊入虎口了？这是我的地盘。” 周威收住了惊讶：“白总真人不露相啊，产业这么广？”这后半句是打趣，但是前半句的确是自己内心想说的话。 第83章 谁是电话那头的曹定邦心中的人才 回到自己的屋里，周威很快就收拾利索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内心波荡起伏，他在咖啡馆和白洁的交谈画面再一次浮现出来。 白洁看出了自己那份采购方案的弱点，既然白洁能猜到自己的心思，那么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看出来了？ 是高估了自己？还是“敌人”太狡猾了，周威不断的猜想着。 天还被灰蒙蒙的夜色笼罩着，东方地平线上，太阳还没有起床，周威已经收拾利索，来到了肖雅丽的家门口。 肖雅丽一家也早早的收拾妥当，肖勤学今天特意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晨练，而是在屋子里忙前忙后收拾女儿和老婆的行李。 “小周，你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了不用你来送的么？”肖勤学是在周威第一次按响门铃的时候就打开了门，周威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饭，直接进了屋子：“肖叔叔，我来送送阿姨，刚才在楼下买了早饭。” 肖雅丽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接过周威手中的东西，拉着她往里面走去，眼泪在背着父母的那一瞬间流了下来，周威拉着肖雅丽的手臂，两人一起来到厨房，然后关上了厨房推拉门，轻轻地说：“雅丽，别哭，阿姨看到了该多想了，阿姨的病没事的。” 肖雅丽一边从灶台上取出碗筷，把周威带上的早饭放好。周威小心翼翼的擦去肖雅丽脸颊的泪水，说道：“乖，等我这几天忙完，我就请假去北京陪你和阿姨。” 肖雅丽担心母亲的身体，又不想和周威分开，隔着厨房门低声的抽泣起来。 周威故意把厨房的动静弄的大一些，好掩盖肖雅丽的哭声。 韦东梅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雅丽，是不是小周来了？” 肖雅丽赶紧止住了哭声，一双略微发红的眼睛看着周威，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朗声回到：“妈，小周带了你最爱吃的豆腐脑，就是我们小区拐角那家的。” 从枣庄到肖家这条路，周威陪着肖雅丽也走了很多趟，似乎街道每时每刻都留下了两个人的身影。周威端着置放好的早饭，从厨房走了出来：“阿姨，我起的早，买了你最爱吃的早饭，一会让肖叔叔去上班，我送你和雅丽上火车。” 大家都瞒着韦东梅，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心情没有丝毫影响，对于这趟北京之行，她更觉得是去旅行散心，其实没有什么闷结可散的，只是见父女两人执意要她去检查，只当是陪着女儿去补个毕业旅行。 肖勤学笑着说道：“小周，你一会吃完饭赶紧去上班，我今天跟单位请了假，我去送你阿姨。” 周威此时小声的对着肖雅丽说：“我跟段经理说过了，我上午去科技市场。没事的。” 肖雅丽面对母亲，压住了内心的忧愁，乐呵呵的对着父亲说：“那今天就有两个保镖送行了。” 这样的早晨，会是肖雅丽以后记忆里永远怀念的早晨，此时她还不知道，这是母亲在家的最后的一个早晨，等母亲再次回来的那个黄昏，已经是另外一番光景，而且是让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黄昏。 周威隔着火车车窗，叮嘱着肖雅丽，而肖勤学似乎是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冲着妻子女儿挥着手，他很想陪着妻子和女儿一起去北京，但因为自己的工作却让自己只有这早上两个小时的空闲。 火车渐渐驶出了站台，站台上除了工作人员，只剩下周威他们两人了：“肖叔叔，您去上班吧，别担心，我过几天就去北京陪着雅丽去给阿姨看病。” 肖勤学有些湿润的眼眶眨了几下说：“小周，年轻人要以工作为重，先让雅丽带你阿姨去做做检查，我这边已经给单位说过了，把几项重要工作交代好，我就过去北京陪她。” 周威有些惨淡的笑笑说：“肖叔叔，不瞒你说，我的试用期快到了，目前工作成绩不太理想，如果最终没有通过，我可能要重新找工作了，我想先不找了，正好陪着阿姨去看病。等阿姨病好点了，我再去找工作。” 肖勤学猛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威说：“小周，你这么优秀，又没犯什么错误，怎么会考核成绩不合格呢？我给你舅舅打电话，要是他们公司留不住你这样的人才，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公司。” 说完，肖勤学就掏出手机，准备拨出电话。周威还没有开始去拦，肖勤学又说到：“干脆我直接给打给老曹。” 周威还在想谁是老曹，肖勤学的电话已经拨通了，而拨通的那一瞬间，周威也想到了肖勤学说的老曹是谁了，肯定就是曹定邦。 没错，接通电话的正是曹定邦。肖勤学电话哈哈笑着说：“大忙人，你又一夜没睡？你不发财天理不容，不过我跟你说个事，你们骆驼要是留不住人才，你再忙也没用。” 不知道曹定邦电话里说了什么，肖勤学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而嘴上没有多说一句话，最后只是说了句：“不用不用，我过几天就去北京了。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肖勤学挂上了电话，对着周威说：“小周，好好干，骆驼干不成也没啥。” 周威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肖叔叔，你认识我们董事长？” 肖勤学望着已经看不到火车尾的远处，说道：“是啊，他是我们平州改革开放的旗帜，我和他还共事过一段时间，是个能人，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离开火车站，肖勤学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远远的看见肖勤学，小跑步迎了上来，低声对着肖勤学说了几句话，就又小跑步来到车边，拉开车门。 肖勤学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周威说道：“别和你们韦总说我给你们董事长打过电话，影响他们工作。” 周威点了点头，和肖勤学告别。自己脑海里模拟出刚才和肖勤学通话的曹定邦的影子，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他猜不出两人电话说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肖勤学并未提及自己的名字，那么肖勤学口中所说的人才，会在曹定邦那里定格是谁？肯定是韦江河。难道韦江河也有要离开骆驼的心思？要不然曹定邦肯定会说些什么，虽然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但是看肖勤学的表情，曹定邦似乎也没说什么紧要的话。 这是任凭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结果，但是自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转身就拨出了韦江河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第84章 金守信的迷局 从火车站坐6路公交车，一路往北，文化路上几所大学接连出现在眼眶，平州大学的老校区也在这条路上，从伟人着作中摘抄下来的“平州大学”几个字悬挂在校门一侧，周威坐在一侧，看着校园内外来往的学生，像是回到了自己学校那样亲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公交车似乎也通了人意，走的要比刚才慢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周威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学生，公交车也不是刻意为自己停留，从离开昌南大学那一刻起，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社会这所大学。自己和学校再也没有关联了。 脑海里浮现很多自己在学校的画面，而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眼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也好像看到了公交车上的周威，趁着红绿灯片刻的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几本课本也登上了公交车，看得出来，这是准备去上课的学生徐璐。 “你怎么上来了？不用上课了？”周威看着走到自己前面空着的座位坐下来的徐璐，有些兴奋的说道。 “今天没有课，我本来是去图书馆上自习的，刚好看见你，你今天也不用去上班？”深秋季节，一路小跑过来的徐璐额头居然还渗出一层薄汗，泛红的脸颊更有光彩，像是这个秋季熟透的苹果。 周威笑着说道：“公司安排出来办事，没想到路过你们学校，你不是在新校区么？怎么会来这里？” “是啊，原本是在新校区，不过今天有个院士来有个学术交流会，我就提前过来，趁着交流会还没有开始，准备去图书馆。”徐璐兴奋的说道。 “那你还上车？别耽误了。”周威说道 “我来了才知道，今天院士的交流会改到下午了，所以……”徐璐继续说道，“我想问问你兰兰的情况，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也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 “哦，他们俩没事，张勇每天带着兰兰在山里，那里环境很好。”周威回答道。 有些颠簸的公交车上，两人不断的说着兰兰和张勇的事情。徐璐刚开始还有些担忧，听完周威的描述，愁云全都散开了，对着周威说道：“是啊，那里环境真好，以后你要回去了，一定告诉我，我跟着你去看看兰兰，她现在身边需要朋友。” 周威摇了摇手机说道，以后张勇给我打电话，我就跟你说。 两人聊着聊着，公交车很快停靠在创新大厦门口了，见两人下来，四五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人围了过来：“要碟不？5块一张，什么都有。老板要不要看看。”说着就用手中的碟子伸到了周威面前。 碟面上是几乎全裸的美女，徐璐有些害羞的躲在周威身后。这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几乎每个城市的电脑城周边都有一群卖碟片的小商贩，而碟片的内容也几乎清一色的港产爱情动作片，而这些人的所谓库房里，肯定还有更多欧美日韩的更为火爆的碟片。 周威无暇理会，拉着徐璐躲过人群。而徐璐被周威这样牵着逃出了羞涩的包围：“周威，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话没说完，就被周威堵了上来：“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徐璐笑着说道：“那怎么你一下车，他们就围了过来，我和同学也经常来这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周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可能见你们是女生，他们不敢。” 徐璐提高了声调：“所以说嘛，你们男生都这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周威见解释不清，干脆就不接了，说到：“璐璐，我还有事，要不你去对面坐车回学校吧，别耽误你学习了。” 徐璐看着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说到：“我跟着你不影响你吧？” 周威说道：“也不影响，我去见个朋友。” 周威话音刚落地，徐璐就说到：“就当我是你同事，我不说话。” 周威还想说些什么，指着徐璐的书包说：“我替你拿着吧，我看你的包还挺重的。” 徐璐也不客气，取下双肩包递了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像是尾巴一样跟着周威。来到金守信公司门口，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威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白洁。 他知道这是偶遇，因为他刚跟韦江河打过电话说想去众源电子聊聊，白洁是不可能知道他要来的，除非她是神仙。 “呀，是白总啊，这么巧，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周威第一时间开口说话，免得陷入后语的尴尬。 和白洁站在一起的男人，正是金守信，与上次茶馆的相见不同，今天的金守信完全没有了那晚的放松，浅蓝色的衬衫，扎进笔直的西裤里，一副金丝眼镜挂在鼻梁，只是两个油黄的文玩核桃还在手里盘着，让周威依稀有了些相熟的印象。 金守信连忙说道：“周工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想着要晚会才来呢。”然后又指着一旁的徐璐问道：“这位是？” 周威原本想说是我的同事，但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就直接说道：“哦，我的一个朋友，在平州大学，还没毕业呢，碰巧在公交车上遇到了，她就跟着一块了。” 而白洁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气场，招呼着徐璐坐在自己身边：“那还是我的学妹了，我也是平州大学毕业的。” 徐璐被周威直接的介绍，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着过来。但自己的仓促好像是被白洁看穿了似的，有点解释的说道：“我的好姐妹是周威的朋友，我好就没见她了，看见周威就想着问问她的情况，问着问着就跟了过来，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了？”说到这里，白洁就想要起身离开：“你们聊吧，我回学校了。” 周威知道今天有白洁在，自己和金守信也不能说太多了，就说道：“璐璐，我和金总就说几句话，一会我送你回学校。” 金守信看出了周威的顾虑，连忙说道：“周工，白总是我叫来的，没和你提前说，你不会介意吧？” 周威心里有些想骂人，金守信应该知道他今天要来聊什么，还把白洁叫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韦总没有和他说清楚么？即便韦总什么也不说，我来找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么？ 但是周威还是连忙掩饰道：“金总说哪里话，我和白总也认识，都是朋友，怎么会介意呢？” 白洁有些嘻嘻的笑了下，对着金守信说道：“周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可能开始骂起金总了。” 金守信也知道周威的尴尬，但似乎对于这样的安排，自己还很得意，但是觉得如果不说开，周威可能真的要继续瞎猜下去了，连忙说道：“周工，我叫白总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白总过来大家一起聊，对周工的工作有帮助。” 第85章 人情 周威有些不理解金守信的说的帮助是什么，但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干脆爽快的回应道：“不管有没有帮助，我都不介意和白总重新认识一下。” 白洁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还需要重新认识么？” “当然，昨天见识了白总的产业之广，今天是了解了白总的产业之深啊！”周威打趣的说道，他知道前半句只有白洁能听懂，而后半句应该是说给金守信听的。也的确是这样，白洁在平州科技市场这个圈层里，也是号人物，要不然金守信怎么会拉着她一起和自己聊呢。 金守信的确听懂了后半句，对于模棱两可的前半句发了疑问：“白总，周工对你很了解啊，我都不知道白总还有别的产业？” 白洁笑着说道：“金总，周工是在取笑我，不就是请周工喝了杯免单的咖啡，又不是什么大事。” 金守信似乎恍然大悟，说道：“白总，还有这能耐？下次带我也见识见识。” 白洁似乎觉得今天应该把话说明，要不然今天的会见， 周威肯定不会透露太多有价值的信息，连忙说道：“金总，啥能耐啊，我不过是在我闺蜜开的咖啡馆里请周工喝了杯咖啡。我能有什么能耐，您是我的老领导，我能有什么能耐啊！” 周威见白洁这样说道，心里的疑问自然也没有了，但是既然白洁说金守信是她的老领导，那么周威就接着话题问了下去。 金守信稳稳的说道：“白总谦虚了，这要怪我了，要是我当初能留住你，我现在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周威见金守信似乎不想多说，也没有再吻下去，招呼着徐璐，端起刚沏好的玫茉莉花茶，轻轻的啜了一下。 金守信端起茶壶，在周威和徐璐刚喝完的茶杯里又续上了一杯，茶面氤氲起一层薄雾，飘摇着升在空中，刚倒下的茶汤在杯子里旋转滚动，似乎要跳跃出来，又宥在杯中，渐渐平稳下来。 金守信似乎对于白洁和周威的熟识并不意外，对于一旁的徐璐，也看出了学生的单纯，觉得再没有大家的意外了，应该是可以静静的谈谈了。自己也端起面前的主人杯，喝了一口然后说到：“周工，我叫白总过来，的确是想帮你抬轿的，而且白总一听说是你的事，本来要出差的，也临时取消了。” 周威听的有些茫然，金守信继续说道：“周工，按照你的设计方案，白总他们肯定是没法接受的，但是你能确定没有别的公司跳出来捣乱么？所以我想借用白总的力量，帮你把轿子抬的高一些，这样，你的方案才好落地。” 白洁带着笑意侧着脸看向周威，说：“周工，你设计的方案我看了，的确，一般的厂商很难从你的方案中找到入口，但是你不懂这个市场，真保不准有人搅乱你的布局。” 周威没有插话的意思，他也很想知道，两人说的自己方案的缝隙在哪？ 白洁伸出一个手掌，继续说道：“周工，你们骆驼集团这次的预算是不是不超过这个数？” 周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洁继续说道：“按照这个价格，咱们平州的各种品牌代理商的确无法接受，但是还有意外。” 周威不是不允许自己的方案有什么意外的，这不但是决定自己的方案能否执行下去的问题，还有一个白洁和金守信都不知道的原因就是他的方案执行不下去的后果：自己可能真的无法通过试用期的考核。 周威问到：“什么意外？” 金守信叹气的说道：“周工，这是我们行业的潜规则。” 白洁看了眼金守信，两人的眼神短暂的交流了一下，似乎双方都同意由白洁继续说下去：“周工应该不知道特价单吧？” 周威问到：“什么意思？” 白洁继续说道：“周工，特价单的事情，圈子外的人一般不懂，即便是圈子里的人，也很少接触，只有和厂商深度捆绑的代理商才会吃透什么是特价单。” 金守信见周威一脸迷糊，催促着白洁说道：“白总，你就直说了吧，周工哪里会知道这些。” 白洁也轻抿了一口茶说道：“周工，一般来说，作为厂商销售，为了必须拿下而“保命”的销售订单，都会在他们公司内部申请产品特价销售，这种特价单的价格要远低于市场价格，如果有厂商去申请了这样的特价订单，就可以提高产品参数，用相对较低的价格来响应你的方案，这样你设计的方案就很有可能花落别家。” 刚工作几个月的周威哪里会知道这些，白洁说完，自己也倒吸一口凉气：真要是有人去申请特价去响应自己的方案怎么办？周威一时也没有办法。 金守信觉得似乎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接过白洁的话说道：“周工，这就是我今天拉白总过来的原因。” 坐在一旁的徐璐更是像在云雾中一般，听又听不懂，走又走不了，觉得尴尬极了，只好继续当个透明人坐着。 金守信有些诡异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似乎觉得周威已经人在构中，可以随意支配，但又觉得不好去支配，不再言语的看着周威。 茶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一缕茶烟升起。 还是金守信打破了宁静，对着周威说道：“周工，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白总这里有应对的策略，只不过需要周工配合演场戏。” 白洁似乎不太喜欢演戏这个定论，也说道：“金总不用说的这么夸张，我今天是来给抬轿的。” 周威没有说话，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继续说下去。 “周工，这件事白总完全可以在不知会你的情况自己操作了，只是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白总这个人情算我老金的，以后我来还，周工不要有负担。”金守信这样说完，周威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按照自己的设计，任何供应商过来都可能是白忙活一场，分理也难挣到。金守信也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对于商人来说，总要捞回来一些利益回来，这个利益有时候不是金钱，可能是感情，更是人情。 而金守信拉着白洁一起过来，明着是自己帮周威欠下白洁一个人情，而实际上是周威同时欠了他们两个人的人情。这个人情需要什么时候还，怎么还，金守信一点都不着急，在他的字典里，总有时候。 第86章 白洁的拆招 金守信觉得周威值得欠下这个人情，又接着说到：“周工，白总是圈子里的老人，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论起和厂商打交道的经验，可比我强多了，在白总面前，我就是个卖组装机的。”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白洁也笑着说道：“老领导，您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么？再怎么说，您也是我曾经的领导。” 金守信也说道：“白总，我金守信拍着胸脯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领导，但是我老金对你可没有动过坏心思，不像别人。”金守信说到这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收住话头，对着周威说道：“周工，白总有心帮你我，而且是分文不取，也和我一样，觉得你能当长远的朋友，所以白总才义务帮忙。” 白洁刚已经露出了难堪的脸色，但又被金守信给圆了过去，这短暂的难堪，只有徐璐有些察觉，在金守信说完那句话之后，徐璐和白洁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从白洁的眼中，徐璐看到了躲闪的目光，她觉得如果不是白洁有意在躲闪金守信的这句话，她今天可能就真的是空气，但她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就是空气，像是无意窥视到别人隐私一样的难堪。 白洁已经回到刚才的样子，对着周威说道：“周工，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你配合接听几个电话，我保证你的设计方案完美无缺。” 周威有些摸不着头绪了，即便他是神仙在世，也是人心难测，哪里会知道人间商业社会的尔虞我诈，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职场新人。 周威说道：“感谢白总和金总今天的指教，有很多内幕你们不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白总，你说吧，我怎么配合你。” 白洁有些兴奋的接着说到：“周工，我需要把你们骆驼集团的这次采购信息提前找各个厂商做个项目报备，这样厂商会对我们的项目做价格保护，这样即便有别的代理商找到厂商去要价格，厂商也不会再去申请特价，彻底锁死未知者去申请特价的通道，这样，你就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思路继续操作下去。” 周威问到：“好的，需要提供什么信息？” 白洁说道：“基本上所有的信息我这里都有了，需要你配合在接听各个厂商找你确认项目信息的时候回复确认即可。” “只需要回复确认即可？”周威问道。 “是的，可能会有厂商要求和你见面，来确认这个项目信息。而这些厂商找你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全程陪同。到时候我们两人配合好了就行。”白洁继续说道。 “这个没问题，只是辛苦白总周旋。”周威说道。 “接下来几天，周工我们可能就要天天见面了，把这几个厂商的会见都安排妥当，你就可以按照你的思路执行下去了。”白洁继续说道。 金守信看着两人，默默不语，他接完韦江河电话，就直接给白洁打了过去，没想到白洁没有任何顾虑就直接答应，他还一直以为是白洁卖他的面子，可这半天的沟通下来，似乎白洁更在乎周威，而自己的面子到底值多少份量，他现在也说不清了。 金守信见双方这么爽快的都答应，心情轻松了许多，茶室的氛围也轻松了许多。 周威心里还有话，但是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他内心里不愿意在这两人面前欠下人情，今天欠下一个人情，明天可能要还上两个，三个，甚至永远也还不完。 自己觉得这个采购既然交金守信的众源电子，利润自然会有，自己也不会欠金守信什么人情，唯独是白洁，如果这个人情真的欠下了，该用什么还。无数个还人情的方法在脑海里闪过。 徐璐见他们都停了下来，趁着不说话的空隙，急忙说道：“周威，你们聊吧，我还得回去上课。”这个谎话当然是对着金守信和白洁说的，心里还在担心周威千万别拆穿自己。 而周威也觉得这样坐下去，也想不到还人情的方法，刚好徐璐这么一说，也借机说道：“我也要回公司了，一块走吧。”说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周威刚回到公司，白洁的短信就飞了进来：徐璐是你女朋友？ 周威看了这条短信，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了，有必要回白洁这样的短信么？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如果不回，是不是告诉白洁，徐璐就是我的女朋友。可肖雅丽呢？周威觉得自己在白洁面前随时都有可能短路。 周威正在想着怎么回复，白洁的第二条短信也像和谁抢着一般飞了过来：不回答就是承认了。 周威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绕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 白洁的短信就一个字：想。 周威把手机放回兜里，一边往自己座位上走去，一边想着怎么还白洁的人情，猛的一下子被地面上的网线绊了一下，条件反射一般的内心猛的一惊，看着被自己“拔”出来的网线，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立刻就想到了怎么还白洁的人情，是啊，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他知道白洁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他知道白洁这样做面临的后果，肯定这几个厂商都会在后面催着白洁，毕竟对于厂商来说，是要靠业绩说话的。白洁这样帮自己，其实在厂商面前说了“谎话”，利用厂商对白洁的信任来帮助自己抬轿。这样的后果必然是白洁“失信”于厂商，那他们后面的合作也必然受到影响。 周威有点兴奋的拿出手机：白总，晚上有时间么？ 白洁一定是在拿着手机等周威的短信，立刻就回了过来：你是在约我么？ 周威急忙回到：算是吧，我想和你说说我的想法。 “老地方，我等你。” 周威安下心来，又拿出手机，想给肖雅丽打个电话，转念一想，她肯定还在火车上，没到北京。就发了个短信：雅丽，到北京给我报个平安。 肖雅丽似乎一直在等周威的短信，可她知道这几天是周威最忙的几天，但是看见周威的短信过来，想必他是闲了下来，就立刻回复到：嗯，照顾好自己。 周威看着肖雅丽的短信，心里居然有了一丝负罪感，这丝负罪感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白洁？还是徐璐。赶紧回了一条短信：周末我去北京找你。 第八十七 人情怎么还 肖雅丽的短信很快飞了进来：不用来，周末时间太短了，我不想你太累。 周威觉得多喝肖雅丽说话，会消除内心的负罪感：不累，我以前去昌南上学，二十个小时，我一路站过去也不觉得累。 肖雅丽的短信让周威觉得被幸福包围的严丝合缝：傻瓜，现在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累着。 快到下班到时候，周威翻看了下今天的手机，和肖雅丽的短信足足有100多条，似乎每一条都是在给自己的负罪感减分，周威觉得自己心无内疚，可以坦坦荡荡地去见白洁了。 深秋的黄昏来的越来越早了，才刚过六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一抹晚霞投射在厂区，下班回家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周威走到大门口，看了下门卫室，仍旧没有看到赵青林，中午回来的时候人就不在。 奇怪了，自从自己来骆驼上班，这还是第一次，他请假了？和白洁的约见让周威不能过多的停留。 从白洁面前的咖啡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周威走了过啦：“等很久了吧？” 白洁笑着说：“中午和金总吃完饭就过来了，坐了一下午。” 周威露出有些夸张的表情：“白总下午不用上班的啊？”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又接着说到：“忘记了，公司都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白洁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公司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替人看着而已，也是打工人。” 周威坐了下来，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我给您加杯白水吧，我们老板说你最近失眠，不能喝咖啡了。” 白洁对着女服务员笑着说道：“就她多事，我就是晚上睡不着拉着她说了会儿话，就说我失眠。” 女服务员也笑着回应道：“白总，你们可是从凌晨2点说到5点，我起床的时候看着娟姐还在抱着手机和你聊天，你别喝了。” 周威也跟着劝道：“白总，晚上少喝点咖啡，休息好了还美容养颜。” 白洁听到这句话，乐了：“好，为了我的盛世娇颜，不喝了。”然后对着刚才劝说自己的服务员说：“给我们再上两份套餐。” 女服务生应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周威开口说道：“我还一直以为辰维科技就是你自己的公司，看着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让人羡慕啊。” 白洁说道：“那是不是让你羡慕的有点早了？” 周威笑着说：“没有啊，我还是很羡慕你，即便不是你的公司，这么年轻就是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达到你的高度。” 白洁回答道：“很简单，你要是像我提前辍学两年，也许比我还要成功。” 周威疑惑地问道：“白总不是平州大学毕业的？” 白洁笑着说道：“是平州大学肄业，读到大二就离校了。”白洁似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朝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望去，路灯照射下，黑夜斑驳一片。 周威也不想多问下去，也就着这夜色说道：“白总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情？” 白洁有些玩世不恭的笑着说：“我要是说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你是不是觉得很老套？” 周威尴尬的笑着回道：“不会啊，我也会经常会有一种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在梦里，或者在过去的某个时光遇到过，人也一样，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很亲切。” 白洁说道：“那我算不算让你有很亲切感觉的？” 周威说道：“我能说不算么？” “呵呵，你倒是很诚实。”白洁笑了笑，说道。 “白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情，但我周威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你的人情。”周威说道。 白洁接着说道：“不需要你还的，我心甘情愿帮你。算是弥补我对过去的遗憾。” 周威回应道：“白总过去是什么遗憾，大概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所以这个人情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牺牲自己在厂商那建立的信任，来帮我实现我的规划，这个人情我得还。” 白洁似乎不在意周威要还过来的人情，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怎么还？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周威说道：“在商言商，当然是用商业利益来还。” 白洁笑着说道：“算了吧，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骆驼集团的采购，我只帮你和金总抬轿，第一是金总是我的老领导，第二也是我们两有缘，我不图你们还人情。” 周威说道：“白总，谢谢你。电脑的采购你们是不用深度参与，但是后面还有。” 白洁此时才觉得周威说的还人情，不只是嘴上说说，他好像真的还在替自己准备着什么。只是自己一时猜不出来。 周威又说道：“白总，陈光标是你公司的吧？上次来我们骆驼集团，我见过他一次，他给过我一张名片。”说到这里，周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陈光标的名片，放在桌子上。 白洁的目光跟着周威的手指看去，那的确是陈光标的名片，上面辰维科技的logo还是自己设计的。可没等他细看，周威把名片翻了过去，背面朝上推到了白洁眼前。 白洁看着推向自己的名片，背面印着辰维科技的主营产品范围，立刻明白了周威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没有伪装的笑意：“你是说……” 白洁没有说完，周威连忙笑着打断了白洁没有说完的话，“白总，你们公司除了是康柏平州最大的代理商之外，还是思科平洲的确的金牌代理商，所以我的人情就从这里还了。” 原本白洁没有想过从周威这里得到什么，但是此时也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周威接着说到：“白总，这件事现在谁都不知道，骆驼集团内部也没有人提起过，但是你想想，电脑的采购计划已经批下来了，后面的还会慢么？” 白洁略微有些兴奋，说道：“是啊，新的电脑硬件都采购，原有的网络设备和网络架构肯定也要更新，总不能新电脑买了都不联网吧？”说到这里，又有些失落的感叹道：“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会是个安静的晚上，安静到不用谈工作，只去聊工作之外的事情。看来是很难实现了。” 周威笑着说：“白总想聊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们可以再约，但是你和金总的人情我得先还上。” 白洁立刻把身子从瘫坐在卡座里拔了出来，说道：“好，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们再约。” 周威见白总只重复了自己的半句话，下午和肖雅丽短信聊天冲淡的负罪感再次涌上，连忙说道：“白总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们可以当做朋友，聊点轻松的。” 白洁笑着说道：“是啊，就是朋友，难道不是么？” 周威觉得似乎有点解释不清了，正好服务生端上来两份套餐，止住了自己的尴尬。 第88章 白洁的故事 周威正准备开始吃饭，远远的就听到楼下有个明亮的声音喊道：“小洁，你在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我给店里打电话，还不知道你在我这里约会帅哥呢？” 声音由远及近，还没有站到周威面前，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已像股潮水涌来，迎面对着白洁就又笑着说道：“小洁，让我看看是哪位帅哥。” 然后一个妖艳的女性在周威眼前一晃，转身正对自己，上下打量起来：“果然是个优质男生，不过好像更符合我的口味。你说对么？小洁。” 周威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唐僧进了蜘蛛洞一般。” 白洁也笑着说道：“别听她咋咋呼呼的。” 美女指着白洁身边的座位说道：“借道，要不然我就只能坐在你这位帅哥的怀里了。” 白洁稍微起身，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让美女在自己座位里面坐下：“你好，帅哥，我是龚艳娟，白洁的闺中密友，认识一下。”然后伸出葱白的玉指，放到周威的面前。 周威轻轻的握了下说：“你好，我叫周威。” 周威话音刚落地，龚艳娟差点惊叫起来，觉得有点失态，赶紧用手掌挡住自己的嘴巴，但是脸部的变化，还是让人看得出来，龚艳娟的嘴巴已经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周威也被这表情惊吓得出现了短暂的错愕！心里在猜说着：怎么了，我的名字难道很可怕么？ 而对岸的龚艳娟赶紧勾回了头，凑到白洁的耳朵边，表情惊呆的说道：“小洁，他也叫周威？” 白洁微笑着默默了点了点头。龚艳娟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周威说道：“不好意思啊，周……威，让你见笑了，你的名字太熟悉了。” 周威心里想道：难道白洁在她面前提起过我？不对啊，就算提起过我，她也不应该惊讶到这个地步啊。 白洁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自己的内心也是与往常不同，刚才龚艳娟的表情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因为当他从张涛嘴里听到周威这个名字的时候，让自己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只不过这些天来，自己已经平缓下来。 白洁继续对着龚艳娟介绍起周威：“周威，骆驼集团信息部经理。” 周威赶紧打断，说道：“不，我不是经理，只是个工程师。” 龚艳娟似乎更是有些吃惊，低声对着白洁说道：“小洁，周威是他的人？你怎么……” 声音很小，由于几人离的太近了，还是被周威听到了：“龚小姐，我不是谁的人。” 白洁转脸对着龚艳娟，没有说话，两人对视的眼神中交换着彼此的内心，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 最后两个人相视一笑，打破了两人眼神的交流，龚艳娟笑着说道：“小洁，这次我不和你争了，他不是我的菜。” 周威听到这里，戏谑地笑着说：“你们什么什么啊，真把自己当蜘蛛精了。” 白洁被周威逗乐了，嫣然一笑，但这一笑似乎又在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悲伤。龚艳娟一只手搭在白洁的肩膀上说：“小洁，这是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白洁似乎还想用微笑掩盖自己内心的悲伤，勉强的笑了出来，但那是很牵强的笑容，很快，眉头锁了起来，再之后眼眶有些发红，周威看出了此时的白洁似乎在强力压制内心无法言说的悲伤，正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洁似乎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内心，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起身跑出了 咖啡厅，龚艳娟急忙跟了出去，周威被眼前的景象弄的更像是入了迷雾一般，竟然呆坐在那里：究竟是怎么了。 店里的女服务员看着老板和白洁两人的样子，也跟着追了出去。过了一会，龚艳娟一个人脸色匆忙，喘着气回到了座位旁，没等周威说什么，先开口说道：“别担心，小洁身边有人，她需要安静一会儿。” 周威原本已经饿了，但是这短暂的几分钟的变故，让他竟然忘记了饥饿，关心起白洁的情况，问道：“龚小姐，白洁是怎么了？” 龚艳娟看了周威一眼，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中南海，抽出一根塞到嘴边，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又轻轻的吐出，然后淡淡的说道：“还是让小洁自己跟你说吧，等她平静下来。” 周威看着龚艳娟，又说道：“那你能不能先给我说点你能说的。” 龚艳娟夹着烟的手托着脸颊，一缕轻烟模糊了双眼，然后缓缓的说道：“周威是个故人，对我和小洁来说，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周威似乎有些明白了：“哦，我刚好和你们的朋友重名了，对吧？这个人对你们还很重要。” 龚艳娟说道：“是的，我和白洁就是通过“周威”才认识的，只不过认识的时候已经……”龚艳娟没有再说下去，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让小洁告诉你吧。” 周威也不好再问下去，只是隐隐觉得这是个故事，让人伤心的故事。而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样，内心也有一段悲伤的过去。虽然幸福各不相同，但悲伤似乎全天下都是相通的。 两个人坐了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周威一个人起身离开了咖啡馆，穿过马路，背影被夜色包围着。龚艳娟看着周威的影子融入夜色，又点了一支烟，一个人，坐在靠着街道的落地窗前，拨出了白洁电话。接电话的是自己的店员：“娟姐，白总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面，手机我拿着呢。” 龚艳娟轻轻说道：“她没事的，让她一个人静静。我一会就回去陪她，天不早了，你下班回家吧。” 等女店员回到咖啡馆，龚艳娟交代了一句：“今天早点打烊，都回去休息吧，我回去陪小洁。”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就是命，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第89章 请假风波 周五的早晨，对于二十年后的城市白领来说，面对即将迎来的周末，这是内心起舞的开始。而在2002年的当下，是极为普通的一天，这个时代物质开始逐步丰富，打工人普遍吃苦耐劳，勤劳致富还是社会主流共识，还没有996，更没有007，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数字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所以周威今天的请假，让杜倩有点接受不了。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周威拿着段石磊批过的请假条递到杜倩的手中时，杜倩气得原地打转：“小周，你还不知道吧？明天的电脑使用技巧培训班，集团中除了没有出差的，在家的高管都会参加，这个时候你说你要请假，这个假我批不了。” 周威早就答应了周末要去北京陪着肖雅丽，他的确不知道明天的培训班，会有这么多的集团领导要参加，不但是他不知道，连段石磊也不知道。 周威心里暗自嘀咕：段经理还兼着董事长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如果他知道明天会有这么多领导要参加自己的培训班，他可能也不会批准自己的假条。 周威有些委屈的说道：“杜经理，我明天真的有事，要去趟外地，您看能不能跟公司领导汇报下，这周的培训先取消？” 杜倩苦笑了一下，冷笑着说道：“你说取消就取消？这么多领导已经推掉了手上重要的工作，准备参加你的培训班，你觉得能取消么？”杜倩把周威的请假条揉做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说道：“我告诉你，明天的培训会董事长也会参加。你好自为之。”说完把周威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夹着一个文件，甩了下刚烫染的头发，走出门外，留给周威一个丰满女性该有的弯曲背影。 周威也无奈走出了杜倩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屋里，段石磊见周威回来，也急忙说道：“小周，我刚接到董事长的短信，明天的培训他也要参加。你明天请假要做什么？”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工作，段石磊早就认可了周威的能力，所以当周威提出请假的时候，他连问也没问就批准同意了。接到曹定邦的工作通知，他才想起来问周威为何事请假。 周威不想说出他和肖雅丽的关系，悻悻的说道：“没事，我想想办法。” 对于周威来说，上午的骆驼集团大楼安静极了，似乎大家都在等着明天他的培训，似乎所有的麻烦也在等着他明天培训之后才会发生，信息部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内部电话进来，只有几个预备参与他们电脑采购供应商的电话，也都被周威给挂断了。 已经过了中午，骆驼集团餐厅里挤满了下班打饭的人，周威拿起餐盘在餐厅门口看了一眼，心中还在权衡着到底是去北京陪肖雅丽，还是留下来继续明天的培训。 周威内心有些凌乱，更是不想往人群中挤，就连郭霞的呼唤也没有听到。放下餐盘空着手在厂区里晃荡。 快靠近大门的时候，赵青林远远的看见独自一人的周威，喊道：“小周，不吃饭晃荡啥呢，你过来。” 赵青林的声音中有股周威无法拒绝的威严，听到赵青林的声音，周威也想把内心的苦闷给倒出来，随即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来到门卫室。 “赵叔，餐厅人太多了，我想等下人少了再去吃饭，您怎么也不去吃饭？”周威看着赵青林的桌子上也空着，就开口说道。 赵青林脸上堆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饭盒，说：“你有福气，这是我昨天的战利品，一块吃吧。”说着，打开了饭盒。 周威正想发问，什么战利品？赵青林又说道：“昨天老头我不想上班，去西边山上里打了几只野兔野兔，尝尝我的手艺。” 在这个城市里，有两个人能让周威放下心中的苦闷，似乎自己的苦闷在这两个人面前都能找到答案，周威很庆幸有这样两位“师傅”，其中就有一位是赵青林。 在赵青林面前，即便自己一句话不说，内心苦闷也已经消除了一半，不过很快这一半就被诱人的兔肉和空腹的饥饿霸占。 接过赵青林递过来的筷子，一老一少围着鲜美的兔肉大快朵颐起来。吃完饭周威拿着饭盒去外面刷洗干净，回到了门卫室，准备离开，被赵青林一句话拦了下来：“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吧，我给你开导开导。” 周威本想把剩下一半的苦闷自己消化，但赵青林这么一问，像是打开了自己内心堰塞湖最后一块壁垒，支支吾吾说了起来：“赵叔，我明天想请教去看看雅丽，她陪她妈妈去北京看病了。可我刚把请假条递上去，人事经理说明天公司集团领导要参加我的培训班，不让请假。你说我该咋办？”面对赵青林，周威没有隐瞒自己和肖雅丽的关系。 赵青林笑了下说道：“雅丽的事情我也知道，这姑娘走之前跟我说过，还让我照顾你，我看的出来，她是个好姑娘，也很爱你。” 周威继续释放心里的苦闷，说到：“赵叔，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试用期还没有过，前几次的考核评分很低，这次要是把集团领导都晾在一边，后面的考核就更危险了。但是我已经答应过雅丽去看她。” 赵青林思索了一下，说到：“没事，我支持你去北京，大不了不在骆驼干了。” 周威苦笑了下：“我要是不在骆驼了，以后估计也吃不上您打的野味了。” 赵青林笑了起来说：“没事，等你找到新的工作，告诉我一声，我去你新单位里继续看门。看门这个工作，我有经验。”周威被逗乐了，不知道赵青林是劝自己开心，还是真的这样考虑的。总之，内心剩下的一半苦闷在赵青林这里完全消散了。 不能让雅丽失望，是周威现在的全部想法。十年以后，周威常常在想，如果是现在，自己还会为了爱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么？如果还像现在这样，后面或许就没有那么多悲伤了。 第90章 差点撞破的奸情 周威心里有了决定，等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就直接去找董事长请假。 假如曹定邦也不批准他的请假，怎么办？ 周威还是没有注意，他心里在想，假如自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了？辜负了段石磊的信任，韦江河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懦夫，而韦江河的这个印象会不会传导给肖雅丽，那样是不是也会让肖雅丽对自己失望。 周威做事从来都是做一步看三步想十步。 周威开始在心里考虑怎么跟曹定邦诉说自己请假的理由，周威实在编不出什么理由，也不愿意去说谎，只能照实去说：自己未来岳母生了大病，自己不能没有担当。这样即便离开了骆驼，也会给曹定邦留下一个敢于担当的形象。这也是自己做的最坏的打算。 下班前的最后一个小时，周威是数着墙上的挂钟度完过的。 原本想和段石磊说说，可他一个下午都不在办公室，一定是被曹定邦叫走了。 快要下班了，周威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在离曹定邦办公室几米远的地方走来走去，各部门负责人从那个自己只去过一次的办公室出来，又有人接替着进去。 这些人都似乎没有注意到门外来回踱步的周威，而周威则把公司各个部门的人在心里默数了一遍，应该都汇报过了。周威鼓足了勇气，是自己“决战”的时候到了。 周威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领，朝着曹定邦的办公室走去，就在自己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段石磊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迎面碰上了周威，挡在周威面前：“小周，你要干么？找董事长有事？” 周威不想瞒着段石磊，可能自己一会从曹定邦办公室里出来，就要离开骆驼集团了，心里做好了提前和段石磊告别的准备：“段经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要向董事长请假。” 段石磊急忙拉住周威：“别去，董事长明天要出差，刚做决定，明天的培训取消了。这不让我赶紧去告知各个部门经理，正好你也在，咱们两趁着还没有下班，去通知下各个部门。你通知完就重新写张请假条放我桌子，剩下的不用管了，我明天直接交给杜倩。” 周威内心一阵狂喜，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话语中隐藏着兴奋，指着前面的办公室说；“好的，段经理，我去那边通知大家。” 段石磊正准备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屋内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段，你过来下。”是曹定邦。 周威连忙拉着段石磊：“段经理，你去忙吧，我去通知各个部门。” 段石磊点点头默许了周威，自己重新拉开曹定邦的办公室说：“董事长，您还有什么事？”然后把门轻轻的关上，朝里面走去。 周威兴奋的在门口差点跳起舞来，开始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去通知。 杜倩不在办公室里，周威在门口敲了几遍，屋内都没有回应，周威悄悄推开门，从门缝里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又把门轻轻的关上，想着一会回到办公室里给杜倩打个电话通知。 杜倩办公室不远就是张涛的办公室，来公司这么久了，周威还没有单独找张涛汇报过工作，一是周威只是个刚入职的普通员工，二是自己所在的信息部的上级部门是管理部，属于韦江河的一亩三分地，张涛倒是很想插手进来，无奈段石磊除了是信息部的经理之外，还是董事长曹定邦的办公室主任；张涛就算野心再大，也不敢把手伸到曹定邦的屁股底下。 周威虽然没有单独找过张涛，但是对张涛并不陌生。除了那次差点撞破他和杜倩之间的秘密之外，他好像感觉张涛离自己很近，徐曾亮背后也是张涛，白洁的背后似乎也是张涛。想到这里，心里惊出一阵冷汗，自己和金守信，白洁的密谋会不会也是张涛授意的？如果真是，张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周威不禁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即便自己顺利过了试用期，会不会有什么小辫子被张涛攥在手里，而自己到时候只能被随意拿捏。 想着这些问题，周威来到了张涛的办公室。像是在曹定邦办公室门口一样，周威深吸一口气。 在曹定邦那他是去请假，而在张涛这里，他感觉像是要趟过雷场排雷：即便要炸也要同归于尽，想到这里，心里倒也不慌了，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自己开了。 杜倩从俩面走了出来，双颊绯红，嘴唇明亮，很明显是刚刚又涂过唇膏。即便再蠢笨的人也大概猜出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杜倩也被门口的周威吓了一跳，难道周威就是自己的克星？又一次差点被周威撞破。这也太巧了吧。 杜倩慌乱的眼神，让周威的眼神也跟着躲闪起来：“杜经理，我刚才去您办公室了，您不在。我来通知张总和您，董事长说明天的电脑培训取消了。” 张涛见杜倩被人堵在门口，也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周威，不慌不忙地说道：“哦，你是信息部的小周吧？我记得你，你是说董事长让你通知我们，明天的培训取消了？” 周威连忙回答到：“是的，张总，董事长原本让段经理来通知大家，可段经理又被董事长叫住了，就让我来通知大家。” 周威开始暗自佩服张涛的控场能力，杜倩面对突然出现在门前的自己时，那种差点被发现做坏事的仓促，在张涛这里丝毫没有显现出来。 这里面有杜倩提前遇见周威给了张涛几秒钟的缓冲之外，更多的是张涛自己内心的强大，或者说内心的无耻。而当下的社会似乎更偏爱这种无耻。 张涛对着杜倩说道：“杜经理，就按你刚才汇报的方案执行吧，你先去忙吧，我和小周说几句话。” 杜倩听到张涛说的方案，脸上更是腾起两朵红云，他嘴里说的方案，正是刚才两人未尽激情的方案。离厂区最近的一处公寓，那里是两个人私情的“战场”。刚在耳边撩拨的情话又响起，再一次让杜倩浑身发烫。 第91章 肖雅丽接听了白洁打来的电话 张涛和周威没有说几句话，两个人原本都想要主动出击，深入地探知下对方，但对于两个都有“急于”要办事的人精来说，三言两语之后就觉得，短时间是很难“解决”对方的。于是很快就各自偃旗息鼓，互相后退，离开了以后可能，但现在不能“决斗”的话场。 看似张涛是集团高管，年逾四十，早已经成了商业社会的风云人物，而周威只是刚进公司的新人。不管从哪方面对比，都是一种不对称对话。可张涛却不这样觉得，虽然只有几句简单的交流，但觉得他对面站着的不是个刚出校门的新人，而是和自己棋逢对手的敌人。 几分钟的交流，两人谁也不记得到底说过什么话，但是周威滴水不漏的表现却让张涛有些意外，这种意外，或者市自己的“失误”是由于自己被精虫冲昏了头脑，那个时间的他，脑子里全是他马上要去杜倩身子上撒野的欲望。 如果不是这种欲望，这一次两人的交锋，周威不会这么轻松，至少对于马上要进行的集团电脑采购这个项目上，周威很可能会陷入张涛的设计好窠臼之中，只是张涛没有来得及施展。 张涛的这种内心，周威没有一点感知，他知道张涛很难对付，但没有意识到危险离自己很近。 周威见眼前再无羁绊，风一样跑去厂区，恨不得自己成为公交车的轮子，这个年代的火车站售票窗口排着望不到边的长队，周威挤到售票窗口，嘴里火急火燎地说道：“不好意思，急着赶火车，我插队买张票。” 这个季节，秋收之后种上冬小麦的农民开始蜂拥在火车站里，希望在春节来临之前能为家里再挣上一个年猪的钱。淳朴的人们对于插队买票的周威毫无埋怨，只是冲着他咧开嘴笑着，一只拎着行李的皴裂的稍微空闲的大手对着周威摇摆，示意他赶紧去买票。 周威下班没有回家，直接登上了去北京的绿皮火车。 火车到北京西的时候，正是清晨，一下车，深秋的北京已经有些冷了，冻的周威直瑟瑟发抖，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公交车转乘攻略，很快就到了安贞医院。 当他出现在肖雅丽的面前时，这个才几天不见的女孩，已经是另外一个模样，可能是自己母亲病情不太乐观，肖雅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病房外，看见周威的那一刻，在自己母亲面前装出来的轻松，一下子就崩溃了，一头扎进周威的怀里，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肖雅丽才稳定下来，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一边推开病房门，一边故作兴奋的喊道：“妈，你看谁来看你了。”周威跟在肖雅丽的背后出现在韦东梅的病床前，乐呵呵的说：“阿姨，我趁着周末休息，来北京看看你和雅丽。” 韦东梅刚吃完女儿带上来的早饭，看见周威出现在面前，内心升起一股暖意，不用猜就是坐了一夜火车赶来的，不由得夸张起周威：“小周，我检查完就回去了，还让你周末跑来看我。” 自己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很明显对自己女儿选中的人十分满意。 周威一上午都在外面商店里来回穿梭，肖雅丽母女一到医院，就各种检查，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母亲，几乎没有空下时间去购置日常用品。 而肖雅丽这几天也的确是累坏了。白天陪着母亲做检查，晚上带着母亲回到租住的小区。坐在床边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韦东梅不忍心叫醒女儿，把周威叫到床的另外一侧，开始跟周威讲起女儿小时候的事。 到了晚上，周威陪着肖雅丽母女回到了租住的小区。由于两人刚来医院，床位紧张，两人只能白天早早就去医院做检查，晚上回到肖勤学托朋友提前租好的房子里。 房子很小，只有五十多平，但十分整洁。刚吃过晚饭，肖雅丽收拾完碗筷，还没开始洗漱，周威就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雅丽，小周坐了一夜火车太累了，我找个被子给他盖上，别再冻着了。”韦东梅自己回到卧室，准备翻找起来。 “妈，屋里没有被子了，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还没买。”韦东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房子毕竟是刚租来的。 “雅丽，晚上你和妈挤挤，把你的被子给小周盖上。”韦东梅说道。 “只能这样了。”肖雅丽从自己床上拿下被子盖在周威身上。 肖雅丽母女挤在一起，韦东梅说着两人结婚成家，有了孩子以后的事。肖雅丽静静的听着，似乎觉得这样的时光在从自己手心里一点点的流走。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肖雅丽很快听出了是周威的手机响了。自己不想让刚睡下的周威被惊醒，赶紧跑了出去，也没有看谁的电话，直接挂断了，然后拿回屋里。刚又准备躺下，手机再次响起，肖雅丽只得接了起来，但是自己还没有开口，话筒里传一个柔美的女声：“周工，明天有时间么？ibm平州的袁腾想见你。” 肖雅丽拿开手机，看了下屏幕上周威保存的通讯录名称：白总。就轻声开口说道：“你好，白总，周威休息了，等他起来了我跟他说。” 这是白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白洁听到话筒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心里有了莫名的失落，还多少有些悲伤，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哦，我知道了，等周工醒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让他给我回个电话。”白洁说完，没有等肖雅丽回话，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的白洁，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龚艳娟，淡淡地说道：“周威身边有个女孩。” 原本捧着时尚杂志的龚艳娟一个机灵，放下手中的杂志，问道：“你听到女孩的声音？” 白洁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不是，周威休息了，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 第92章 他们三个人的故事 周日一早，肖雅丽把昨晚白洁打过来电话的事情给周威说过了，周威只在空闲的时候给白洁回电话，可几个不同的时间段，周威回拨过去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整个周日，周威在医院的楼层里上上下下，取号，排队，取药，取检查结果，买饭等等，几乎没有停下来。 直到周日晚上九点多，周威才在肖雅丽母女的催促下离开安贞医院，又是坐了一夜的绿皮车，周威在周一早上上班前回到了平州，来不及回去，直接去上班了。 周一的骆驼集团像是一架设计精良的机器，每个角色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在曹定邦看来，这家看似完美的企业结构里，似乎总有地方跑风漏气：总有人忙的如同旋转的陀螺，难以停下；也有人闲坐一天，很不均衡。 从外表看，周威就是个几乎闲坐一天的人，只有两三个希望参加他们公司电脑采购的供应商电话打进来，也被周威轻松打发。 周威拿着手机，再一次拨出了白洁的电话，几十秒的铃声过后，还是没有接听：白洁怎么了，手机坏了？周威只能这样猜想。 天越来越短了，下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因为离城市太近，无山可落，落过了那座刚从城内拉过来的建筑垃圾堆。 周威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开始迷离了，城市的灯光忽明忽暗。周威简单吃了点东西，再一次拨出了白洁的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周威只能走出家门，往迪欧咖啡馆走去，那是白洁的“地盘”，那里或许有白洁的影子。 晚上9点钟的迪欧，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周威转了一圈，没有白洁的身影，正准备离开，在吧台看到一个身影，上半身趴在吧台上。那是刚认识的龚艳娟。 周威走了过去，用手指轻轻的敲着吧台，发出“咚咚”的声音。龚艳娟似乎是喝了点酒，有些迷糊的从吧台上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周威：“你来找小洁？” 周威没有直接回答：“白洁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手机坏了，你能联系上她么？” 龚艳娟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柠檬水，说道：“她也躲着我，不过她没事，把自己锁在屋里，没有出门。” 周威问道：“那她是怎么了？” 龚艳娟说道：“可能和你有关，也可能和你没关。” 周威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龚艳娟继续说道：“他前天晚上给你电话，你知道吧？” 周威点头说道：“嗯，知道啊，我周五下班连夜就去北京了，又忙了一整天，有点困，早早就睡了，没有接上她电话，可我周日连着回她几个电话都打通，今天我又打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接通。” 周威说话的时候，龚艳娟死死的看着周威的眼睛，似乎想从眼睛里读出周威没有说出来的内容：“那个女孩是谁？” 龚艳娟猛的这么一问，周威被问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哦，那是我女朋友。” 龚艳娟有点感叹着说道：“也是，你不是那个周威，有自己的女朋友也很正常，只是小洁走不出自己的过去。” 周威有些明白了，没再接着吻下去，既然知道了白洁的情况，如果她走不出自己的过去，作为外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周威靠着吧台站了一会，就准备离开。 龚艳娟见周威要走，就说道：“你不想听听另外一个周威的故事么？我请你喝咖啡。” 周威虽然不是个八卦的人，也没有兴趣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但是他隐约感觉的到，白洁愿意帮自己，可能和另外一个周威有关系，既然是这样，另外一个周威的存在也就和自己有点关系了。 龚艳娟见周威停了下来，也走出了吧台，指着旁边一个空着的卡座说：“坐下来吧，我不忍心看着小洁继续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或许你能帮她走出来。” 周威跟着龚艳娟坐了下来，说道：“你们说的周威对白洁一定很重要吧？” 龚艳娟说道：“是的，他是最爱小洁的人。” 周威问到：“白洁不爱他么？” 龚艳娟感叹着说道：“如果是你，你会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伤心么？” 周威没有再说话，龚艳娟继续说道：“周威是我的高中同学。是小洁大学同学。是周威离开我们之后我才认识小洁的。” 周威也曾闲着没事，猜想过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听到龚艳娟这样说出来，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龚艳娟看了周威继续说道：“周威出事的时候，我是最先赶到他身边的人，那时候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一直念着小洁的名字。我从他随身带着的行李中，翻到了一封没有写完的信，是写给小洁的。我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小洁的电话，等小洁接到我电话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这个时候周威内心一震，问了一句：“那封信也是写给白洁的吧？” 龚艳娟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封信小洁现在还保存着。” 周威继续问了起来：“那个周威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龚艳娟没有直接说出来，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是在去山区支教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坐的车侧翻到了山沟里，等救援人员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听到去山区支教，周威对这个和自己同名的人开始有了一丝敬佩，自己也曾经在毕业前的那个至暗时刻想去山区支教。 龚艳娟继续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最爱周威的人，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接受我的感情。他出事前跟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山区支教，我说那你等着我， 我也去支教。周威那时候还在电话里说来吧，做不了爱人，我们可以做同事。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他的心情，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候误会了小洁，才一个人去山区支教的。” 龚艳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更是超出了周威的猜想：“你是说你也爱周威？” 龚艳娟惨淡的笑了笑说道：“是的，所以和小洁比起来，我才是那个最应该去悲伤的人，他们至少曾经相爱过，而我呢？是他们感情中失败的第三者。” 第93章 周威的信 周六的午夜，给周威打完电话，白洁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她的手机里存着两个“周威”的号码，她有时候会把两个人的号码拨错，发现拨错之后，自己内心闪电一般又划出一道伤痕。 而这次是肖雅丽接听的电话，白洁似乎再也无法控制对周威的思念，这份思念里还有一份愧疚，还有一份惋惜，还有一份爱恋，还有一份无法挽回的悔恨。被各种情绪交叉控制住的白洁，疯了一样，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在柜子最里面的夹层中，一个自己塑封过的信笺，出现在眼眶中，随即被眼眶中的泪水浸染的模糊起来。 白洁瘫坐在地板上，靠着床边，身边是一瓶打开了白酒，一只手拿着那封信，一只手握着酒杯。 信上的字一个接一个的在脑海里浮现： 亲爱的小洁：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贵州毕节的路上了。你还记得去年暑假我们去那里支教，那些孩子们单纯的目光中，充满着对外面世界的憧憬，他们渴望走出大山。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去那里支教，我教数学，体育，化学，物理，你教语文，英语，美术。我们还笑着说：我们俩就能撑起一个学校。 我们的婚礼就在这群孩子们祝福的目光中完成，我们会永远留下来。我会采下山中四季不断的鲜花，放在你每天醒来的床头；我会用带着泥土的双手，摘下最红的苹果放在你的面前；我会用手头给你盖一座爱的宫殿，宫殿里有我们的孩子；我会陪着你，坐在山头，陪你看最美的朝霞和夕阳；我会用山中的猕猴桃为你酿造出最香甜的美酒。 不过这一切憧憬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坐上他的汽车，就开始瓦解了。 这几天来，我也一直在反思，我不能把我的梦想强加在你头上，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去山中过贫瘠的生活，精神也许会很丰满，但是这里物质匮乏。 我没有能力像他那样带你去看遍世间的繁华，我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宽阔的未来，我不能自私的带着你来承受寒冷和贫瘠，我不能自私的带着你来承受孤独和无助，我不能自私的把我的未来强加给你。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你有应该属于你的生活。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他也不知道我吧？ 你不用跟我说分离，我不想让你跟我说分离，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希望。 大山在前面等着我，山里们的孩子在等着我。我会将我们两个人的承诺兑现在这片大山之中，有你的，也有我的。 如果 这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白洁不知道周威写的“如果”后面是什么内容，每次看到这次，白洁都在内心无数次的呼唤着周威的名字。 周威，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跟着你去一起去大山里看看那群孩子； 周威，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只是城市里的繁华； 周威，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他才让你一个人离去； 周威，你怎么舍得让丢下我？ 白洁无助的呼唤在内心里翻滚着，可那个周威却永远离开了。白洁开始又一次次的向自己的内心发问： 白洁，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内心已经动摇了？要不然你为何为坐进了别人的汽车里。 白洁，你是否已经开始害怕随着周威去山区支教？要不然你为何没有在知道他离开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随他而去。 白洁，你是不是也像别的女人一样那样虚荣和物质？要不然为何不能拒绝别人的追求。 白洁，你是否也像别人的女人那样轻浮放荡？要不然你为何会…… 白洁内心开始不断的谴责自己，自己还是周威心目中那个他深爱的人么？白洁内心像是麻花一样扭曲的不成样子，自己也渐渐在这种无助中睡去。 当龚艳娟回到屋里时，被满屋子的酒气和悲伤吓的连忙惊呼起来：“小洁，你怎么了？”龚艳娟一边放下手中的包，一边跑到白洁的屋里。把白洁扶起来，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了那封未写完的信。 这是她亲手递到白洁手中的信。 当她第一个赶到周威面前的时候，周威还有力气把这封信交到她手上，那时候的她原本对白洁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白洁放弃了周威，或许周威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那段泥泞的山路上，就不会有后面出现的事故。 但是当他开始收拾周威的遗物时候，发现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一本相册，都是两人在一起的照片。龚艳娟开始了嫉恨起白洁来，为什么自己得不到周威的爱。她带着仇恨的心意用周威的手机拨出了白洁的电话，告诉了周威正在医院里抢救，正想要继续骂下去。白洁的哭声从电话筒里传来，就这样两个人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当白洁赶到医院的时候，龚艳娟第一次见到了周威心爱的女孩，一双哭红的双眼，瘦弱的肩膀，因为悲伤而惨淡的愁容。她似乎恨不起来了，就这样她和白洁两人在泪水中处理完周威的后事，回到了平州。 两人处于同样悲伤之中的人，是心灵相通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相互依靠，谁也不敢离开对方，生怕对方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 慢慢的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白洁因为周威的事情也直接退学了。而龚艳娟则从另外一个城市搬来了平州。 接后的两天，白洁依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龚艳娟也开始在外面放任自己，直到周威在咖啡厅里找到她。 周威听完龚艳娟的讲述，自己心里的不少疑惑也消除了：白洁为什么要帮自己，原来那是一段悲伤的往事。 周威看着龚艳娟说到：“我和你们的那个周威很像么？” 龚艳娟说到：“最初我见你的时候也没觉得你们有多像，只是重名而已，但是我现在觉得你们连个人的眼中都有光，就现在来说不单是白洁在你身上看到了过去周威的影子，连我都觉得周威好像又回来了。” 周威说道：“我们眼中有同样的光？” 龚艳娟轻轻了的笑了一下：“是的，具体是什么，你去问小洁吧。” 第94章 ibm来人了 这个晚上，周威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从水泥森林里迎面走来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走的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双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那个人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两人鼻子贴着鼻子，对面的自己猛的一下子漂浮起来，钻进自己的鼻孔，胸腔，肺腑，最后他明显感觉到一个孤独的灵魂占据了自己的大脑。 周威着急的想要摆脱恐惧，不住的想从地面拔出自己的双脚，自己就这样从睡梦中挣扎了出来，醒来的自己满头大汗。盯着卧室的屋门凝视了一会，从床上爬了起来。 深秋的平州清晨，天空中已经有了南归的候鸟，周威穿好衣服，伫立在窗台，目光随着飞鸟在天空中划过，昨夜梦里的景象时不时的在天空浮现。 在这个万千世界里，和自己重名的人何止一人，和自己重名，又机缘巧合的以这种方式认识的，可能也就自己遇到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劝下白洁，他们毕竟已经算是相熟的朋友了。但是他是以自己的名义去劝说，会不会让白洁继续活在过去的悲伤中。如果他不是自己？不，他就是自己，只是白洁眼中的他是过去的那个周威。 一个上午周威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白洁。 而就在这时，自己的电话响起了，白洁打过来的。没有想好怎么去应对的周威不知道该不该接，但是觉得自己即便不去安慰，也不能去躲闪。那样或许对白洁更是一种隐隐的伤害。 “周威，下午有空么，袁腾过来了，想找你聊聊”从白洁的声音中，周威听到了恢复往常的白洁，自己连忙说道：“好的，我去哪找你们？” “老地方，我们等你。”说完白洁就挂了电话。 周威内心也琢磨了下，白洁帮着自己，肯定是不会跟公司别的人说的，所以现在的他还不能出现在辰维科技公司里。而对于厂商来说，他们更是不喜欢在办公室聊业务。而在外面，更随意些，不用拘谨。最重要的，有些办公室不能说的话，在外面可以直接说明。 下午的迪欧咖啡馆，龚艳娟也在，似乎也在等自己，第一个拦下了周威，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周威，小洁叫你来干么？你不要跟她说我告诉你的那些事，她才恢复过来。” 周威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提的。是我们工作上的事。” 龚艳娟又说道：“你也在骆驼集团上班，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别在小洁面前提起张涛。” 周威有点头说道：“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张涛和白洁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张涛不是我们部门领导，我和他没有交集。” 龚艳娟原本有些慌乱的心里安定下来，嘴里说到：“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去忙吧，有事叫我。” 从认识白洁第一天开始，周威就知道是张涛介绍的白洁，只是别人不愿意说的事，他不会去问。 他也在凭借各种蛛丝马迹去推断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容。白洁和张涛是什么关系，周威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白洁面朝着入口的方向，看见周威被龚艳娟拦住，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朝着周威挥挥手：“周工，在这！” 周威走了过来，嘴里说道：“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我们公司在郊区，离这有点远了。” 白洁笑着说道：“没关系，周工，我们也刚到，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ibm平州区域的袁总。” 白洁对面是一个白脸书生，半边框眼镜下挡不住一双目光精锐的眼镜，一件黑色大衣里，裹着一件浅蓝色衬衣，脚下皮鞋像是刚刚擦过，在这种略微灰暗的基调的咖啡馆里也显得油光明亮。 袁腾站起来笑着伸出手：“你好，周工，我叫袁腾，早就听白总介绍过你，技术大牛，终于见面了。” 周威随着白洁一起坐下，说道：“袁总过奖了，白总说的太夸张了，什么大牛，只不过在公司修修电脑，装装系统，和你们世界五百强的人没法比。” 白洁的脸色红润，珠圆玉滑，轻轻一笑：“你们两人都不要互相吹捧了，袁总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和他一说你们公司的项目，他就要我约你见面认识认识。” 周威笑着说道：“袁总太高看了，ibm这么大的公司能看上我们这样的小订单，我们已经很荣幸了。应该我来约袁总的。” 袁腾嘿嘿一笑说：“没有了，客户在我这没有大小之分，都是我们的客户。” 周威转脸看了下白洁，似乎要在说话之前先征得白洁的同意，又很快对着袁腾说道：“不知道袁总知道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情况，我们这次计划采购120台电脑，公司已经把参数定了，我发给白总了。” 没等袁腾说话，白洁抢先一步说道：“周工，参数配置我发给袁总了，这次约大家来，也是就这个参数方案做下沟通。” 袁腾接过白洁的话，说道：“周工，白总我们老朋友，我就直接问了，您这个份参数方案是谁出的？” 周威内心一惊，果然是老手，上来就看出了端倪，对准了要害。看来自己还要真的和白洁配合好，才能牢牢抓住项目的主导权，要不然在这些久经“商”场的厂商面前，自己的把戏很快就会被击穿。连忙说道：“我刚来公司两个月，这个方案我们不知道公司采购部从哪里弄来的，直接塞给我们信息部，让我们凑从技术层面上看看适合不适合公司使用。” 袁腾听完，继续说道：“那周工觉得这个参数方案适合公司的业务需要么?” 周威说道：“我们公司属于传统制造业，业务也很传统，不像一些科技公司，对性能没有特殊要求。” 袁腾继续说道：“周工从技术角度来判断，的确没有错，但是就我们厂商来看，这点参数方案是一个无法执行下去的方案。” 周威故做惊讶，又多少露出些慌张，说道：“无法执行下去？袁总，你可不要吓唬我啊！我刚到公司，一上来就弄一个无法执行的方案，那没法跟公司交代啊！” 袁腾觉得时候到了，就稍微的把狐狸的尾巴露了出来，压低声音说道：“周工，你在公司里是不是和什么人不对付？有人故意弄这样一个方案让你难看？” 白洁看着周威故意慌张的表情，心里暗自笑道：这家伙，挺会演戏的。但是嘴上说道：“袁总，周工是技术派，不懂那些勾心斗角，可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啊，不过他人很好，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一定要帮他啊！”白洁开始按照和周威提前商量好的方案，两个人互相配和着演下去。 第95章 袁腾的见识果然不俗 袁腾笑着说道：“周工，我看过你的这个方案参数，是被人故意这样设置的，按照这个参数去采购，是没有任何一个厂商的任何一款产品能满足的。所以我说这是一份执行不了的方案。” 周威搓着双手，显出一副紧张的表情：“袁总，这该怎么办？你说市场上没有这种参数的电脑？” 周腾说道：“是的，你可以拿着这个参数去找不同的厂商去咨询，这个白总可以做到。”说着特意指了下白洁。 白洁附和道：“周工，不用问，袁总在ibm好多年了，不会错的。” 周威又故意问道：“袁总，这个参数是我们采购部提供的，会不会是以前的参数，或者说是你们厂商停产的产品参数？” 袁腾说道：“不可能的，即便是停产的产品中也没有这样的配置，而且从你提供的这个参数配置来分析，厂商几乎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产品出来，因为这样的配置几乎没有应用场景。” 问到这里，周威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他心里很清楚，他这样的参数配置就不是一个常规的参数，他拟定的参数，在衡量的性能，应用场景，和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性能扩容等几个方面之后做的方案，当方案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葩。 除了康柏的侯晓东之外，袁腾是他接触过的第二家厂商销售，两个人都看出了参数的端倪，而袁腾的见识明显高出侯晓东一个段位，也让周威见识到了国际一流厂商销售的能力和专业素养。 周威思考的同时，袁腾也在思索着下面的对话。 “周工，你们骆驼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在项目的采购上，可能会更灵活些，这也就给你扭转局面的机会。”袁腾接着说道。 “袁总，怎么说？怎么才能扭转这个局面？”周威继续“紧张”的问道。 “不用拘泥于正常的招投标流程，可以采取类似邀标的方式，邀请各个厂商前去做方案介绍，我相信所有的厂商都会在做方案介绍的对参数提出质疑，这样一来，你们公司必定会重新考虑方案参数，这样周工就可以扭转局面。如果只是周工在没有外部厂商助力的前提下在公司内部对参数提出质疑，可能会引起很多反对声音，你们内部还有人会因此质疑周工的工作能力。”袁腾说出了自己的策略。 周威又一次见识了袁腾的能力，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是帮自己考虑，这样做，也的确会减轻自己在公司阻力。他明白袁腾没有“义务”来帮助自己，如果我按照袁腾的建议去执行了，那么参数修改的时候他肯定会提出倾向于ibm的方案。 周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是个好办法。” 袁腾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到：“如果……，我只是说周工不想动这个参数，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威内心猛的一惊，难道袁腾看出了自己设计这个参数的目的？不可能，他的目的只有韦江河和金守信知道。袁腾如果知道，刚才又何必帮我出主意呢? 白洁原本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她也对袁腾下面的话充满了期待。 袁腾接着说到：“周工，这个参数别人为什么这样设计，第一种可能是你内部的对手在给你制造麻烦；第二种可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目的是控制项目的主动权，背后肯定是有利益。” 周威没有说话，他知道，袁腾是个厉害角色，他再不能说一句话了，因为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袁腾拆解，消化，分析，然后整合出来有用的信息。他只能听袁腾继续说下去，而自己只能是个倾听者，或者说是个被布道者。想到这里，周威继续像个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看着袁腾。 袁腾唯一的缺点就是好为人师，周威的表情更助长了他的这个“老师”步道的欲望，接着说到：“周工，如果是这样，在你提出来要邀请厂商去讲方案的时候，他一定会表现的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方案，这样在下面厂商介绍方案的环节，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采用各种理由让公司通过他定好的供应商。” 白洁啧啧的赞叹到：“袁总，果然厉害，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办？”不知道白洁是已经被袁腾牵走了？还是也像周威一样故意这样说的。 袁腾觉得自己收服了两个盟友，内心的成功欲开始膨胀，对着两人说道：“对方未出招，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我们现在要做好观察，等待这个操盘者现身。” 周威收回目光，放到了摆在面前的咖啡里，用手端起了杯子，放在嘴边啜了一口。内心开始考虑下一步的策略。很快心里就有了答案。放下杯子对着袁腾说道：“袁总，下面怎么做，我们沟通好，您这边可要多多帮忙。” 白洁也说到：“袁总，你可要给周工多出出主意。多倾斜点资源过来。” 袁腾此时已经有些飘了，说道：“这样，我先走内部报备流程，把周工的这个项目保护起来，免得别的代理商跳出来搅局，我们先稳定自己，才能集中拳头全力出击。” 周威看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轻松了起来，说道：“有袁总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 白洁把脸歪向周威，笑着说：“周工，袁总这个朋友怎么样？很值得深交吧？” 周威不住的点头，“袁总很专业。以后我们多多合作。只是不知道我们骆驼这样小的体量，袁总看的上不？” 袁腾接过周威的话说道：“对于ibm来说，120台的采购的确是个小金额，但是对于我来说，能够参与这个项目，很有战略意义，我们部门是ibmq2新组建的部门，明年重点拓展的就是企业市场，区别于政府，教育，医疗等传统的大客户，ibm中国区，今年的增长任务有一半都放在了我们企业部门，所以我们会重点跟进企业订单。” 第96章 ibm的新省长 白洁好像从袁腾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赶紧问到：“袁总，你是说你们team的重心是企业市场？” 袁腾叹口气说道：“是啊，相对传统大客户来说，这个部门基础很弱，传统的企业市场，采购量太小了，很难支撑起ibm美国老板们的野心。” 白洁则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袁总，我觉得企业市场反而比传统的政府行业要好做很多，商机也很多。你这样看，传统的政府市场，各个厂商早就杀红了眼，虽然盘子很大，但是也处于饱和状态，僧多粥少。而企业市场相对空白，空间巨大，机会会更多。” 周威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同样一件事，袁腾和白洁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结果。很难说孰对孰错，但是他觉得明显白洁的思路更超前一些。 袁腾笑着说道：“白总，这样分析也对，我刚开始调整过来还有些担忧，不过从这两个月来看，我也发现了很多机会，而且在企业市场里，ibm的品牌溢价能力更强，蓝色巨人的技术和品牌沉淀要比竞争对手更能吸引客户。” 白洁似乎把周威忘在了一边，继续问到：“袁总，你出一个方案，平州就由我来配合你做，怎么样？” 袁腾说道：“那太好了，以白总的能力，这个生意肯定会做起来的。不过假如有更好的可能性，你考虑不考虑？” 不单是白洁，连周威对袁腾的这句话，在心里也打了个问号：什么叫更好的可能性？ 袁腾看着都有点迷惑的两人说道：“白总，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来来ibm？” 白洁一听笑出了声：“袁总，你是说让我去你的位子？这不是抢你饭碗么？” 袁腾有些郑重的说道：“白总，我不开玩笑，过完年后我可能就要调整了，负责整个北方区，这样平州这个地方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白洁还没有回应，袁腾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你别多想啊，我不是想让你来我手底下做事，我是觉得白总有能力，又对平州很熟悉，这个位置你比我更适合。我来负责北方区，有你在平州，我可以完全授权你。所以你就是ibm的平州 “省长”！” 周威第一次听说“省长”这个词，连忙问道：“什么是省长？” 白洁看了眼周威说到：“简单的说，就是ibm体系的区域负责人。” 周威还是有些迷惑，继续问道：“那怎么会叫这个词呢？” 袁腾笑着说道：“周工，你不在厂商，可能不熟悉这个体系。你知道ibm平州一年的营业收入是多少么？” 周威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概念。” 袁腾又说道：“将近2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周威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说道：“厉害啊，我们骆驼集团一年也就这个产值，你们仅仅一个区域就这么大的营收。” 袁腾接着说到：“周工，那你知道这么大的数字是怎么完成的么？” 周围继续摇摇头，只是这次没有说话，似乎在等袁腾继续说下去。 袁腾接着说到：“平州作为省会城市，目前ibm的签约的代理商有10家，而下面每个地级市平均在3家左右，全省签约代理商将近30家。这每家代理商下面估计还有10-20家下一级经销商，而平州还有300家集成商或多或少的依靠ibm生存。这几百家合作伙伴的员工合计将近有2000人左右。而客户层面几乎全省80%的政府，学校，医院都有我们ibm 的设备。这是一个庞大的圈子。而作为ibm平州区域的“省长”要协调好这样一个庞大的生态群，需要的能力要高于别的行业很多。如果这个人能力不够，站位不够，那么平州这个盘子会散乱无形，进而影响ibm大中华区整体的业务。” 白洁听完，也对蓝色巨人有了新的认识。周威更像是打开了万花筒一样，觉得里面有些耀眼夺目，光怪离奇。 袁腾又说道：“这只是前，还有后。” 周威更是觉得超出了自己以前的理解，问道：“这还不是全部啊？什么前什么后的？” 袁腾环顾了下四周，看了眼离他们最近的一桌人，又仔细打量了对方的衣着打扮，稍微压低了生意说道：“前是说的用户和生态伙伴，后是说ibm内部。ibm 是一个庞大的机器，依靠规则维系运转。如果不懂这个规则，就会触犯这个规则，即便你个人能力再强大，也无法在ibm存活下去。所以有人说ibm的生存周期是12个月，就是不懂规则。” 周威作为刚上班没多久的新人，即便天赋再高，眼界总是有限的，接着问道：“规则是不是就是公司制度，这有什么难的。” 白洁要比周威理解的更深一些，没有说话，听袁腾继续说下去：“制度是挂在墙上的规则，但是规则是看不到摸不到的制度。ibm的规则只能去悟，不能说。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你们骆驼集团要邀请各个厂商来讲方案，我肯定会去向申请专业的se工程师来讲方案，但是如果我不懂规则，我可能协调不到人来讲方案；或者我只能协调到一个没有经验的工程师来讲方案，那么这个项目已经输了。” 周威品了下这个味道，觉得袁腾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袁腾看了眼白洁，他觉得以白总的领悟能力应该完全懂了他的意思，接着说到：“所以，白总，我邀请你年后来ibm，你负责前，后面我来给你兜底，平州市场你说了算，我不干涉。” 白洁一时不知道该接受还是拒绝，能去蓝色巨人工作，几乎是每个it人的梦想，而这个梦想离自己这么近。但是她心里还有不少顾虑，就笑了下说道：“袁总高看我了，我能力还不够。” 袁腾笑着说道：“周工不要有什么想法，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骆驼集团这一个订单而来。”然后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我是为了明年来铺垫的。你答应了，骆驼集团的项目怎么都行。” 第97章 打酱油的原来是自己 收到这里，周威才意识到，原本以为今天的会面自己是导演，再不济也是个主角。听完袁腾的话，才发现，哪怕是再多一个人参加会谈，自己可能就真成了路人甲了。现在来看，导演是袁腾，故事的展开是围绕着白洁一个人的。 不过周威心里并没有失落，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哪怕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只要自己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自己世界的唯一。 不管袁腾是什么目的，在周威看来，他的期望达到了，那就是ibm配合自己继续演下去。而且今天还有点超预期，袁腾提出让厂商去讲方案，这样就可以直接拒绝掉有些杂乱的代理商。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主动找过去的代理商都是各个利益的代表，至少白洁和陈光标所代表的辰维科技就和张涛有说不清的关联，而自己找的众源电子也是韦江河一手安排的。集团内别的领导会不会也有安排？甚至曹定邦也参与进来了？ 周威原本还在考虑怎么梳理好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又不能直接去问上门来的代理商；是谁介绍你来的?你是那个集团领导的小舅子或者侄子？ 今天和袁腾聊完，这个插在心里说不出的郁结完全没有了：只让厂商来讲方案，总不至于这些厂商也是集团领导的家属吧。 所以即便在别人的眼里自己不是主角，周威也能活成自己世界里的主角。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根本不在乎袁腾这个导演了。 白洁其实已经暗自接受了袁腾的邀请，只是她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处理好辰维科技的工作，自己也不知道辰维科技这一摊子需要多久能分割完成，更不知道是否有人能接下自己手里的这个盘子。而袁腾也说明了，让她下个q入职。 袁腾其实比白洁更希望她能来ibm，如果平州市场没有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接盘，他也丢不下这么大一个市场，平州在整个ibm北方区的盘子里，份量很重。如果没有找好，自己去离开平州，去直接负责北方区，那么平州的生意肯定要落下来，而自己负责北方区的数字也不会好看，这会直接影响到他能不能在北方区owner 位置坐稳？ 袁腾继续劝说着白洁：“白总，辰维科技现在给你分红怎么样？背后的大老板是谁，我还一直没有见过。” 白洁不想提到这个人，但这又是个绕不开的人，打趣般笑着说道：“我也很久没见了。” 袁腾见白洁绕开了话题，也不再多问，就接着说到：“白总，ibm的待遇在业内你也应该多少了解一些，按照你的能力和平州的市场容量，你一年至少这个数的收入。”说完，伸出一个手掌。 周威故意傻乎乎的接了过去：“这么多啊，袁总，一年5万，够我干5年的了。” 袁腾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身份，摇了下伸出的手掌说：“周工，是50万。” 原本装傻的周威这下真的傻了，居然开始摇着白洁胳膊说：“白总，50万啊，能把你闺蜜的这个咖啡馆买下来了。” 白洁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周威，似乎在说：别装傻了，再装就露馅了。 周威悻悻一笑，对着袁腾说道：“袁总，还有机会么？我行不行。” 袁腾呵呵一笑说道：“周工在骆驼集团前途远大，再说我们现在只有销售岗，以周工的能力，更适合做技术。” 白洁见袁腾满满的诚意，本来就动心的职位，也不好再推辞，说道：“蒙袁总看得起，我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我需要时间把辰维科技这一摊子交出去。需要一些时间。” 袁腾回答到：“不急，白总没有交接完之前，我暂时兼顾着平州，等白总这边安排好了再过来，只要白总答应下了， 平州区域我就不找别人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吧台边上招呼客人的龚艳娟也闲了下来，端来一壶沏好的铁观音走了过来，远远的就笑着说：“小洁，我送你们一壶茶，刚到的，你们品尝品尝。” 说着把茶具放了下来，然后对着周威说道：“刚才我好像听见谁说要 我这里买了？是不是你。” 周威微微抬起头，看着龚艳娟，笑着说道：“这么远你都能听到？快点说，你还听到了什么？” 龚艳娟呵呵笑着说：“我还听到了某人的嫉妒。” 周威知道龚艳娟是在说自己，连忙说道：“我嫉妒谁了。” 龚艳娟笑着说道：“嫉妒我们小洁。” 说完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似乎这是一个对几人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下午。袁腾可以放心去接手北方区的工作，周威也对项目下一步的掌控有了更明确的考虑。不过对于白洁来说，这是一个更完美的下午，不单单是自己帮周威达成了目的，而是自己有机会离开辰维，离开噩梦一样的他。 不一会，龚艳娟就知道了他们几个人为什么这么高兴，也隔过桌子紧紧拉着白洁的手说：“小洁，祝贺你。” 周威和袁腾对龚艳娟嘴里说的祝贺理解的的很简单，而白洁和龚艳娟都知道，这句祝贺的第二层意思。 龚艳娟有些激动，坐在卡座里对着服务台喊道：“来几份牛排套餐，再开瓶红酒，都记我账上。” 袁腾连忙站起来对着前台说道：“三份就够了，我一会就赶飞机回北京。”然后坐下来对着龚艳娟遗憾的说道：“龚总盛情心领了，我一会要去机场，赶飞机，晚上还有个会。你们吃，等我开完会下周再来，我请大家去金钱豹。”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三人一起把袁腾送了出去，回到咖啡馆，服务生已经把三份牛排套餐和红酒打包送了过来。龚艳娟看着周威，愤愤地说道：“便宜你了。再敢欺负我们小洁，小心我给你投毒。” 龚艳娟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显得自然些，她不想让白洁知道其实她已经把过去的故事讲了现在的周威听的事。因为只有这样白洁才能没有顾虑地和周威继续做朋友。她觉得眼前的周威是老天刻意安排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的，为的就是让他们都忘记过去，不要一辈子活在悲伤之中。 第98章 我是那只死耗子 周威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怎么会欺负白总，再说也没有欺负白总的机会啊，根本就不具备这个条件。” 白洁乐呵呵的说：“那要是我给你机会呢，你敢么？” 龚艳娟也笑着说：“你敢么？” 周威连忙摇头：“别，我可不要这机会。”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周威觉得白洁又重新回到了他最初认识的样子，丝毫听不出来一丝悲伤的味道。虽然身边这两个女人和自己没有多少交集，但他还是希望身边的每一个都能拥有开朗的笑容，这是他源自内心的善良。 周威有时候经常会在内心里自问：善良为人有错么？应该是没有错的。但是每每有事发生，第一个被牺牲的总是善良的人，老实人总是会被人最先利用，而且一旦利用价值失去，就会被他丢弃到无边黑暗的深渊，还要被人再踩上一脚，永世不得翻身。 每次想到这里，周威总是有些迷茫。如果让他放弃了善良，又很怕自己会成为恶魔。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同时存在这两个角色。这或许就是佛家说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可究竟善良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也分不清楚。 以后的几天里，白洁带着周威见了不同的电脑厂商，周威也对这个圈子有了初步的了解，懂得了这些人的生存法则，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厂商销售，其中最老实的是方旭东。 周威第一次见方旭东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那也是他第一次去辰维科技去找白洁，出于不想给白洁制造麻烦的考虑，他在门外始终没有进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背着包在步梯间上上下下，穿梭不停。 由于今天白洁公司开会，周威在步梯间等了许久。周威点完最后一根烟，把空着的红塔山烟盒攒在手里窝成一团，对着步梯间垃圾箱，像投球一样扔了过去，而自己早就计算好了抛物线，只要不出意外，这个空瘪的烟盒会完全无缺的被丢进垃圾箱里。 可事情总有意外，烟盒刚扔出，从下一层的步梯上冲出一个刀锋般消瘦的身影，迈着与别人不同的步伐，一次跨过三个台阶，还能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 烟盒不出意外的砸了这个人身上，周威设计好的抛物线被打断了，烟盒被弹到了一边。周威连忙走过去，捡起烟盒说道：“不好意思啊，砸到你身上了。” 那个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知道是爬楼梯的原因，还是觉得自己突然出现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半边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和人约了时间，要迟到了，电梯又等不上，所以爬楼梯上来了。” 周威嘴上“哦”了一声，把烟盒重新扔进了垃圾桶里。 年轻人停住了脚步，嘴里喘着气，说道：“你也是去拜访辰维科技的吧？” 周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铝合金的名片盒，从里面抽出一张，双手拿着，递到周威面前说：“认识一个，我是方正公司的，我叫方旭东，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哪个公司的？” 周威拍了拍空空的口袋，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方旭东笑着说道：“哈哈，理解，我也是今天才拿到新名片。大家都是新人。” 周威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我才上班两个月。” 方旭东也附和着说：“我比你强点，刚过三个月转正期。我们新人要多多拜访客户，才能拿到商机，商机多了，才有可能转化为订单。” 方旭东说到这里，对着辰维科技的大门指了下说道：“你也是来拜访辰维科技的吧？他们公司是康柏平州最大代理商，很有实力，我约了好几次都没有约上，只能来上门陌拜了。” 周威随即问了一句：“陌拜？陌拜是什么？” 方旭东笑着说道：“陌拜就是陌生拜访，不用预约或者预约不到的情况下采取的见面方式。只有见面交流了才有可能拿下订单。” 周威又是轻轻的“哦”了一声，方旭东是个很外向的人，内心好像不设防一样，接着对周威说道：“我这次来准备见见辰维科技的白洁，听说过没？这可是我们平州科技市场的场花，美女总经理。” 周威问到：“哦，你认识她？” 方旭东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认识，不过这次见过之后就认识了。” 两人在楼梯间闲聊了起来，就在这时，白洁开完会走了过来：“让你去艳娟那等我，你非要在这，站的累了吧，走吧，我们去艳娟那坐着聊。” 方旭东站在一边，惊讶的看着白洁和周威，白洁话刚停下来，他就插了进来：“不好生意，您是白总吧？我是方正公司的方旭东，给你电话联系过的。” 白洁想了下，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又看了眼周威，说道：“周工，方经理是你朋友啊？” 周威连忙解释道：“算是吧，认识十分钟的朋友。” 方旭东连忙说道：“白总，有时间的话我给你介绍下我们方正公司的产品？” 白洁看着周威笑着说道：“方经理，不用跟我介绍，你的客户在这呢。” 方旭东立马明白了过来：“周工，让你见笑了，重新认识下。” 白洁对于丝毫没有一点距离感的方旭东似乎有了一点好感，说道：“方经理，有时间的话一块去坐坐，周工这边正好有个采购需求，你可以听听。” 听完白洁的话，方旭东立刻来了劲：“白总，周工，天道酬勤，我这么瞎跑过来，还让我撞上了。我请两位喝咖啡。” 白洁听完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周威也笑着说道：“方经理，你的意思我是死耗子了？” 方旭东连忙解释着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我的福星，我运气好，撞上你了。” 白洁听完更乐了，笑着说道：“哈哈，这不还是那个意思么，死耗子，瞎猫。” 第99章 方旭东的表现 方旭东跟着周威和白洁来到了迪欧咖啡馆，今天龚艳娟不在这里。白洁对着吧台的服务员笑着说道：“你们龚总又放飞自我去约会了？店都不管了？” 服务员笑嘻嘻的回答到：“没有，我们龚总藏起来了，躲着人。” 白洁连忙看向下周，似乎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就说到：“人没在这啊，她躲什么？” 服务员又说道：“坐着等了一会，估计是等不上就走了。” 白洁三人来到二楼靠窗的卡座坐下，服务员照旧端上来三杯拿铁，然后转身离开了。 范旭东这一路上都表现的很兴奋，原本只想拜访下辰维科技这样的平州大代理商，没想到自己运气爆棚，还在代理商门口直接和客户沟通上了。兴奋的刚一坐上，就取下身上的包，掏出两本厚厚的产品彩页资料，分别递给周威和白洁，说道：“白总，周工，这是我们方正的产品资料，两位可以看一下。” 周工接过彩页，拿在手里翻看起来。而白洁接过之后，直接放在了桌子一边，说到：“方经理，彩页就不用看了，我知道你们。” 白洁的这一操作打乱了他的准备，话音显得略微有些仓促：“白总，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要求必须的环节，一定要给客户介绍我们的产品。” 白洁第一次遇到这样生硬的方式，笑着说道：“方经理好有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按照公司要求把你们反正的产品参数性能都给我们背诵一遍呢？” 方旭东觉得自己有点糗大了，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幸好周威替他解了围，说道：“白总，你熟悉产品，可我不熟悉啊。这样，方经理，你不用管她，给我介绍介绍就行。” 白洁也跟着说道：“对对，给他背诵下就行，他才是客户。” 方旭东的脑神经就像是刚练会六脉神剑的段誉一样，时而灵光，时而愚钝。白洁这样一说，他倒是机灵的反应过来了：“白总说笑了，您才是我们的大客户。” 此时假若换做是别人，可能要面露难看了，可是周威并不在乎这些。 方旭东这样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辰维科技作为康柏平州最大的代理商，早就成了别的厂商疯狂进攻的对象，都想把这样大的一个代理商从康柏手里抢过来。而方旭东所在的公司也不例外。 方旭东在一边给周威背诵着产品资料，白洁在一边端着咖啡看着两人：这个方旭东一看就是新人，方正把我们辰维科技分配给他，明面上是给他一个大客户照顾他；可其实不单是方正，所有的厂商都知道辰维和康柏的关系是不可动摇的。除了产品之外，还有看不见也不能说的利益勾结。 而这次白洁出面帮周威约各种厂商，几乎是给这些围在外边的厂商开了一小扇门，所有的厂商都像是嗜血的狼一样，疯一样的围了上来，都希望通过这样一个项目的合作，打开与辰维科技的合作，也在另外一个层面上打击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康柏电脑。 方旭东对产品手册的熟练程度让周威有些惊讶，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居然真的把厚厚的产品彩页一字不落的背诵了下来。周威拿着手中的彩页放在白洁面前，指了指上面的内容，没有说话，两人眼神的交流，在告诉白洁：方旭东真的背了下来。 方旭东的表现也超出了白洁的认识，在以往接触的厂商里，对产品熟悉的人大有人在，可能把产品手册背诵下来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拿起自己刚放下的另外一本产品手册，随意打开一页，对着方旭东问到：“方经理，你能给我介绍下ib-810这款产品么？你们彩页字印的太小了，看的眼睛疼。” 方旭东正在“背诵”周威手中打开那一页的产品，见白洁突然插话提问，自己也停了下说道：“白总，给周工介绍的这个产品还有最后两项，您等我两分钟，把这个产品介绍完了，我就给您介绍i8810。” 说完，方旭东又继续“背诵下去”。白洁原以为这是方旭东的缓兵之计，正准备等会戏耍一下方旭东。 可方旭东“背诵”完上一个产品之后，身子稍微扭动了下对着白洁就开始背了起来：“ib810这款产品是原来ib800的升级版，产品性能要优于ib800。……” 不出三分钟，方旭东一字不差的把ib810的产品性能讲了出来，白洁想继续试试这个反正的新人，看似很随意的说道：“方经理对你们方正的产品果然很熟悉，不过现在竞争不能只说自己好，友商的产品性能也很强大的。” 方旭东悻悻的笑了下，接着说道：“白总，我知道，我们方正的ib810产品和康柏的ks2200是一个档次的配置，康柏的ks2200，采取的cpu芯片，内存容量，硬盘和我们ib810几乎一致，不过我们的ib810在扩展插槽要比友商的多两个，另外，我们的设备要比友商的功耗低12%。对于有些特定工作环境下，我们的产品整体性价比要高于对方。” 白洁对方旭东有些刮目相看了，开口说道：“方经理对康柏的产品提前做了不少工作吧？” 白洁心里猜道：方旭东来之前肯定是做了不少功课的，知道我们辰维科技主要合作伙伴是康柏电脑，所以把康柏电脑的产品资料也熟悉了一遍。 想到这里，白洁有意继续考下方旭东，接着说到：“方经理，不知道你们这款ib810对标ibm的哪款产品，两者对比起来有什么不同。” 方旭东下面的话让更是惊讶到了白洁：“白总，ibm没有在这个产品档位有同性能产品，如果真要找一款近似的，那么应该是ibm的ix3700，和我们ib810对比起来，ix3700在cpu，硬盘上和我们相当，只是他们标配产品上内存容量比我们大，而且采取的是独立显卡。” 白洁继续说道：“那是不是说你们的性能没有ibm的好了？” 这个时候周围也发现了自己的意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ibm的产品要贵一些吧？” 方旭东说道：“是的，ibm的这款产品价格高出我们30%，但这不是两者的主要区别。两款产品更大区别在于ibm的这款产品从发布时就明确，他们定位于高端设计人员，这类人员用电脑做图纸设计，会对显卡要求比较高。所以两款产品因为场景定位不同，不能归类到同档次产品，没有可比性。而且我们的ib810可以通过加装内存条来实现更大的内存容量。” 方旭东说完，白洁满意的笑着说道：“不错，方经理，你对主流产品很了解。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方旭东疑问的问到：“白总，是什么问题？” 第100章 幸好不是敌人 白洁朝着周威努了努嘴，方旭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对面的两人，有些焦急的说道：“白总，我不明白，你说的我忽略的一个问题是什么？” 白洁有些无奈的看了下周威，似乎在说：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 周威也看着方旭东摇了下头。 这两人的动作让方旭东更加不知所措了，心里边开始翻找着在公司内部培训的记忆，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 白洁只好继续说道：“方经理，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以为你今天就能让我们辰维科技成为你们方正的合作伙伴吧？如果你这样考虑事情，那就有点太天真了。” 方旭东连忙说道：“不会不会，只是初次拜访，交流一下。” 白洁呵呵笑了出来，继续说道：“销售的每一次拜访都要以随时准备成交为目的，如果你只是抱着来交流一次的想法，那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来。” 方旭东不知道所措的问到：“白总，成交不对，不成交也不对，那您说应该是什么目的？” 白洁觉得眼前的方旭东虽然有些木讷，但是她觉得这个人的成长空间很大。就接着说到：“成交不了辰维科技，但是是不是可以考虑成交下周工呢？我以前跟提前介绍过了，周工是有采购需求的。其实今天周工才应该是你的客户，而你在面对客户的时候遗漏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客户想要什么样的设备？你只是在不停的介绍你们方正的产品，你知道周工需要什么样的产品么？” 方旭东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白总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连忙对着周威又继续说道：“周工，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设备？” 白洁看着方旭东又笑了，说道：“方经理，你这样问是没有答案的。” 方旭东说道：“白总，那应该怎=样问？” 周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着方旭东说道：“方经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你们的产品资料我留下，下次我们再约时间交流，我和白总说几句话，还有回公司。” 周威下了“逐客令”，看着白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方旭东无奈的离开了。 周威见方旭东走了，就对着白洁说道：“白总，你是拿我现场教学啊，你是不是想收了这个方旭东？” 白洁说道：“这个方旭东虽然缺点很多，但是成长空间很大，如果我去了ibm，可以带这样一个fos，帮我做很多工作。”说到这里，白洁转换了话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收他？” 周威笑着说道：“如果没有这个想法，你何必要教他那么多，你就不怕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 白洁对着周威说道：“其实我发现你更适合干销售，能看出别人心里的下一步。而且你专业能力更强，你的起点要比方旭东高出好几个段位。” 周威说道：“不说那么远的事，先说近的，你帮我看看，这个方案如何？”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了自己做好的方案。 白洁接过来，翻看了起来，不一会就看完了，说动：“周威，你这个方案我觉得很好了，把每个厂商分开来，单独邀请到你们那做产品交流。不让这些厂商聚在一起，这样就避免了他们联合起来，对你们自己也是种保护。” 说到这里，白洁停顿了下，接着说到：“但是，你把产品交流的时间做的这么分散，你们内部好协调么？毕竟交流会肯定要集团高层参加。你这样分散开去做，集团内部会不会觉得你这样安排太浪费时间？” 周威点头承认，说道：“是的，这是我担心的，如果时间集中起来，在同一时间，把厂商都叫过来，轮流做交流，这样操作我们内部更好协调些，但是这样很可能会打乱我的计划，所以我找你商量一下。” 白洁想了一会儿，说道：“周威，你们集团高管级别的领导有多少个？” 周威说道：“有七个，骆驼这边有四位，集团产业还有三个公司，每个公司的总经理也是集团的副总。” 白洁说道：“有办法了，你可以这样操作，产品交流会，厂商打散，你们集团内部也打散，每次的交流会厂商不同，集团出面参加的高管和中层也不同。这样整个项目无论从内还是外，都是散的。项目越散，信息越不集中，但你是全部信息的集大成者，所以项目的节凑会被你牢牢的控制住。” 白洁说完，周威猛的一震 ，心里想到：幸好白总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里，要不这样一个对手，后果很难想象。 白洁笑着说道：“周威，你是不是很庆幸我们没有成为敌人？” 周威心里又是一震，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猜出来了。开玩笑地说道：“所以说，白总，要么我成为你的合作伙伴，要么我就成为你的客户，打死我都不当你的友商，可能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白洁银铃般的笑声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看着大家聚拢起来的目光，白洁不好意思的收住了笑声，埋怨着说道：“周威，我看你才是最可怕的人，故意引我发笑，让我出丑。” 周威说道：“白总，你这哪里是出丑啊，这是增加你的知名度，在场的人现在谁不认识你。” 没等白洁说话，周威继续说道：“白总，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我这个项目肯定要死在我手里。还有金总，你们两都是我的大救星。” 说道这里，白洁说道：“周威，你改天给金总打个电话，这个事的进度可以和他同步下，让他知道你的进度，但是计划细节先不用跟他说，他这个人喝多了，嘴上不把风。” 周威说道：“我知道，我会掌握好节奏，前面是你配合我，到了后面还需要他配合我。” 白洁说道：“后面你要想好了，老金可不像我这样乐于助人啊。” 第101章 张勇带回来的野兔 其实韦江河也和周威说过：金守信愿意帮忙，是要有回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私付出，周威对于这一点倒不担心，配合他完美的把项目做好，他会给金守信足够的利润。 白洁倒也没有天真的到以为周威是准备“牺牲”金守信的利益，只是想告诉周威，我对你的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 白洁内心有时候会问自己：我真的对周威没有要一点回报么？如果真有，那可能就是把眼前的周威当做过去人了，想到这里，白洁内心又是一阵疼痛。她觉得这样做，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在迪欧吃了晚饭，直到秋夜渐凉才分开。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刚经历过炎热夏季的人们明显不是适应这深秋的夜寒，一下班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周威也裹紧衣服快步上楼，甚至都没有看到老刘朝他挥动着的手臂。 来到门前，周威拿出钥匙，插进锁眼，轻轻扭了一下门就开了，周威立马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是反锁了门的，可现在竟然一下子打开了。 周威小心翼翼的拔出钥匙，推开门，果然里屋灯是亮着的。难道是盗贼正在屋子里寻找值钱的东西？周威轻轻放下包，拿起靠近沙发一头的空啤酒瓶，蹑布来到卧室门口，挥起手里的空瓶，准备对着屋里的人头上砸去。 这时屋里的人也来到门前，对着周威一个熊抱：“周威，想死我了。”原来是张勇回来了。 周威气急败坏的说道：“羊羔，你回来也提起那说一声，我还以为屋里进贼了。” 张勇看着周威手里的啤酒瓶，笑着说道：“你存了不少空瓶子啊，看来我不在这，你自己很孤独吧？” 自从肖雅丽陪母亲去北京看病，这屋子里的确很少有外人。 周威放下瓶子，回到客厅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兰兰呢?” 张勇说道：“兰兰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在忠哥那里，忠哥两口子把我们接回来的。” 周威拍拍张勇的肩膀说道：“羊羔，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和兰兰好好生活。” 熊彪对兰兰的伤害，张勇怎么可能忘记；炮爷对熊彪的偏袒，张勇怎么可能忘记。但是他知道周威不是他这一路的人，没有必要拉上兄弟走自己这条道。周威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天地之别的兄弟，能成为一辈子的兄弟，张勇更加珍惜。 张勇淡淡的笑着说：“周威，过去的事不说了，现在回来了，一会喝点。” 周威拍拍肚子说道：“你不早说，我吃过饭了。” 张勇笑着说道：“那就可惜了，我弄的野兔。” 周威看了屋子，又朝着厨房努努鼻子，没有什么味道，就说道：“你的兔子呢。” 张勇说道：“你楼下没见刘叔？他见我拿的兔子，就说他做兔子那是一绝，让你下班收拾下，就下楼，去他那吃野兔。” 周威说道：“今天有点冷，我一路小跑回来了，没见刘叔。” 张勇笑着说道：“走吧，下楼吧，还有单老师家里酿的米酒。” 周威两人笑着走出了屋子：“单老师还好吧？” 张勇说道：“单老师要准备退休了，他闺女明年读研究生，要住校外，他不放心，准备跟着去北京陪读。” 周威点头说到：“那单老师去北京，路过平州的时候，我们两摆一桌再请单老师。” 两人说着来到了老刘所在的二楼屋门前，一股香味隔着门缝飘了出来。周威先走进屋里，说道：“刘叔，真香啊！这香味，让我这吃过饭的人都流口水。” 张勇从桌子底下拿出自己带回来的米酒，找了几个空杯子倒满，两人一起帮着老刘收拾起来。 老刘从厨房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兔肉，解开锅盖，自我欣赏着说道：“尝尝吧，我的拿手绝活，以前我可没少吃兔子。” 三人依次坐下，周威刚吃了一口，就觉得肉香四溢，嘴里像是长出无数双小手一样，这感觉太熟悉了。一边吃一边说：“刘叔，这是我吃过第二好吃的兔肉了。”停顿了下，又说道：“不不，第一好吃，上次吃的有点凉了，还是热的好吃。” 老刘也夹了一块放在面前的碟子上说：“什么第一第二的，好吃的东西都一样。” 周威嘴里塞满了兔肉，呜噜着嘴说：“不，刘叔，不一定，我上次在别人吃的兔肉和你这个比起来，真是一个味道，不过这次感觉更好，上次的有点凉了。” 老刘放下筷子，看着周威说道：“小周，你吃过这个味道的兔肉？” 周威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是啊，刘叔，天下美味都一个味道，那就是好吃。” 张勇看着老刘的异常，在一旁轻轻的捅了下周威。周威低头看了张勇一眼，然后对着有些发呆的老刘说道：“刘叔，你怎么了，来，我和羊羔敬您一杯米酒。” 老刘从战火纷飞的往事回忆中醒来了，眼角有些湿润，看着两个后辈端起的酒杯，接了过来，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喝酒。” 酒杯落下，老刘又说道：“小周，下次有机会我要和你说的人再比试下，看看谁的兔肉更好吃。” 周威正在给老刘空着的杯子里继续倒酒。说道：“刘叔，你们不分伯仲，都好吃。” 这个时候，老刘猛的站了起来，端起桌上刚满上的酒，对着屋角上空说到：“喝酒。”然后一仰而尽。这句话周威和张勇都听出了不一样，老刘像是对着某人说的。不过两人都没有太在意，也站起来喝空了杯子里的酒，随即也坐了下来。 周威似乎比张勇更觉察到了不一样，一边给老刘夹肉一边说道：“刘叔，您这兔子做的真绝了。” 老刘若有所思的感叹了下，指着兔子说：“那是，这东西救过好几个人的命。” 第102章 这一章不知道的怎么写题目了 周威有些好奇的问到：“刘叔，兔子还能救命？” 老刘盯着锅里的兔子说道：“当年南疆那场战斗，我也曾经奔赴前线，我们连队有三十多个兄弟留在那里。” 看着眼前的老刘，周威两人不禁肃然起敬，不约而同的放下手里的酒杯，静静的等着老刘继续说下去。 老刘继续说道：“当年我们执行深入敌后的行动，被敌人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围山中一个多月，我们随身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就是靠着我们连长抓的野兔，熬过了那一个多月。” 说到这里，老刘止住了回忆，又端起酒杯说道：“不说过去的事了，赶紧吃，一会就凉了。”说着，自己先从锅里夹了一块。 张勇两人也不好再继续问下，三人埋头吃了起来，不断称赞着老刘的手艺。 周威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一是张勇回来带给他的喜悦，二是自己的项目方案越来越清晰了。 吃完饭主动承担了洗刷的任务，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天越来越晚了，两人和老刘告别，回到自己屋里，互相戏谑着挤到一张床上睡下。 而老刘却开始准备了下一场晚餐，刚停下来的厨房灶具又一次忙腾起来。难道老刘一个晚上要吃两顿晚饭？不，肯定不是。老刘几乎把家里的餐盘全部用上了，这是要准备一场“盛大”的夜宴。 就在老刘忙活着的同时，已经空寂的城市道路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在一个个路灯下照射下，影子忽远忽近，忽长忽短，在深秋初冬的寒夜，骑行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看得出来是要急于奔赴一场重要的预约。 而在城市东北方向，一片灯火辉煌的豪宅之中，有一座原本耀眼的明珠忽的一下子暗了下来，屋内只有一人，点燃了蜡烛独自坐在黑暗里。 骑行人在枣庄路口停了一下，借着昏黄的路灯拐了进来，把停在了老刘楼下，来到二楼，敲开门了。 在屋内的灯光照射下，来人的脸目清晰起来，如果周威还在这里，他一定会吃惊地跳起来，因为来人正是他熟悉的赵青林。 老刘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青林，你先坐着，再等我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祭拜老连长。” 赵青林眨巴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睛，说：“指导员，让我跟你一起吧。”说着就也来到厨房。一边忙活一边问到：“指导员，小吕最近联系了么？” 老刘回答到：“前几天因为别的事来过一次，他说他还经常梦见老连长骂自己，觉得自己给老连长脸上抹黑了，没脸过来。” 赵青林叹口气说道：“这也不怪他，要不是老连长家人被人欺负，他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军功章全没了不说，还住进去几年。指导员，那天我是不在，要是我在，轮不上小吕出手。” 老刘说到：“青林，小吕从当兵起就在你班里，你知道他，重感情重兄弟义气，要是有时间了，我们呢俩一起劝劝他，走正路，不要打打杀杀的，老连长在天上看到他这样子该难受了。” 这个时候老刘把关了最后一个灶台上的火，把一锅热腾腾的兔肉端了出来，赵青林惊讶的问到：“指导员，你哪弄来的兔子？” 老刘说到：“住在这里的一个小朋友刚从老家回来，给我带来了。我想着今天用这样的菜来祭奠老连长更有意义。当年我们这些人负伤被敌人围在山里，要不是老连长外出给我们抓野兔，我们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赵青林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为了我们几个，老连长也不会牺牲，以他的军事能力，再多敌人他也能突出包围。可我们只找回来连长一个帽子。” 老刘也是眼眶发红，端起一个酒杯递给赵青林，说到：“青林，我们一起敬连长。” 赵青林接过酒杯，两人一起对着望着墙上一张发黄的照片说道：“连长，兄弟们想你！” 在那栋气势恢宏的豪宅里，另一个男人，手里举着杯子，脸颊两行热泪已经打湿了脚下的地毯：“连长，小吕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的家人。这么多年……。”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吕操接通电话对着电话骂到：“你tmd第一天跟我，不知道我的规矩？今天所有生意停业，所有人都给我老实的窝着，天大的事过了今天再说。” 这一夜，平州城格外宁静。 当聂兰又像往常那样站到张勇两人床边的时候，周威又看到自己刚认识聂兰时候的样子，丝毫没有顾忌，上来就要掀开两人的被子，带着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羊羔，快起来，忠哥让我过去叫你，一会他带你出去一趟。” 张勇仅仅抓着被子一角，黑着脸说道：“聂兰，你啥时候进来的，从那弄的钥匙。我和周威可光着屁股呢。” 聂兰像个孩子一样，闭上了一只眼，哈哈笑着说道：“那我把看周威的这只眼睛闭上，至于你么，我正想看看你光屁股的样子。” 周威猛的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吓的聂兰赶紧丢下被子跑到外面，嘴里说道：“小周，我记住你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非的把你的糗事都给你抖搂出来。” 周威哈哈笑着说：“我没有你们家羊羔那裸睡的癖好。” 兰兰在外面等了一会，两人都收拾好出来了。昨天见张勇突然出现在面前，自己没有来得及细问。正好现在聂兰也在，就问到：“羊羔，忠哥专程把你们接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聂兰说道：“忠哥想让羊羔来帮忙，他又接了个项目，身边人手不够，让羊羔过来看看。” 周威听完聂兰的回答，连忙对着张勇说到：“这样多好，我觉得有个事做，比什么都强。” 张勇不敢把自己的计划给聂兰和周威说太多，为了不让自己兄弟牵连进去，他已经好久没有让周威和韩建伟联系了。也正是不想让聂兰担心，他才答应回来帮忠哥做事。其实他昨天都已经见过韩建伟了。 第103章 被曹定邦直接点将 平州是个有故事的城市，过去的平州有些悲伤中带些喜悦，晚上的平州灰暗中带些昂奋，白天的平州最能代表平州，人们的悲喜爱乐nu事的城市，过去的平州有些悲伤中带些喜悦，晚上的平州灰暗中带些昂奋，白天的平州最能代表平州，人们的悲喜哀乐，怨恨情仇都在百日下发生。 周威作为列席参会人员坐在段石磊的后面，今天的会议是周威提议召开的，而且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口头上试探性的，甚至带着不可能实现的意味，问了下段石磊：“段经理，要是能开个集团的管理层会议来讨论下我的这个修正方案，那就太好了。” 段石磊对这个提议也没有把握，两个人是像是各说各的一般：“是啊，要是能让集团领导参与一起讨论下就好了。”只是他也知道，要让集团管理层都来参加这样一个方案的会议太难了，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事可能连一半的中层管理者都很难协调，毕竟快到年底，各个部门都在忙着各自的指标考核，为目标做最后的冲刺。 但是段石磊还是跟曹定邦汇报了信息部的这个建议。这个集团管理层悉数参加的会议就是这么来的。 徐曾亮拿着周威新做的方案计划在会议上首先发飙了：“曹总，柳总，耿总，集团各位领导，信息部的这个方案我没有来得及看，但是我手里还有另外一个方案，这个方案是一周前，也是信息部做的方案。链各个方案前后间隔时间不超过一周，我想问下信息部，是不是下周你们又是一个新的采购方案？我们采购部已经根据你们上周提交的方案开展了很多工作，筛选除了具备条件的供应商。如果按照信息部这个新计划，我们采购部以前的工作是不是白做了？” 说到这里，徐曾亮又特意晃动了下手里的新方案，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按照这个方案继续准备采购工作，那么下一周信息部会不会又提交新的采购方案，这样的话，我们采购部什么都不要干了，天天都围绕着信息部不断变化的方案转了。” 杜倩一直转动着手里的笔，接过徐曾亮的话，对着段石磊说道：“段经理，你们采购部的方案是谁做的？我相信这样草率的方案不是你的风格，如果是你们部门新员工做的话，我想我可以从人事工作的角度发表一下看法。”说道这里，杜倩也从自己眼前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表格，说到：“各位领导，我手里是今年新入职一批同事的考核结果，信息部新来的同事的最新考核评分是不及格。如果我们集团信息部的采购方案由这样还不算集团正式员工的新人来操刀执行，我觉得是很不合适的。” 周威坐在一旁，看着围绕着椭圆形会议桌上的各部门经理们在讨论自己的方案，开始梳理着自己的应对思路。 这样的管理层会议上，周威还没有发言的资格，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了段石磊身上。听完几个部门经理的发言，段石磊特意站了起来，拿着两份方案说道：“各位领导，我手中的两份方案的确是我们部门的新员工做的，但是是经过我确认过的，关于新员工的考核评分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原本想和人事部门单独沟通的，既然杜经理在这里提到了，我就想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段石磊避开了方案细节的话题，直接开始对着人事考评开炮：“我不清楚这个考核评分是依照什么标准来制定的。我想问的是作为信息部经理，我对新员工的评分在你们的标准中是怎样的权重？连续几次的部门领导评分，我给出的都是满分优秀的意见，为何综合到你们人事部门，评分却只有2分？” 说到这里，柳建林对着段石磊说道：“小段，你说的是上次来我们这里修电脑的小周么？” 段石磊对着身后的周威说道：“小周，你站起来下。”然后拉着周威站到自己身边，对着柳建林说到：“柳总，就是这个小周，您见过的。小周是重点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生，我们部门今年进的新员工，小周入职以来，就把整个集团的信息化状况全部汇总整理了一份，这份报告我已经汇报给公司领导。通过汇总整理，小周在公司内部开办了电脑实用技巧培训班，几乎集团每个部门都有同事参加，普遍反应良好，这一点就连生产管理部的同事也有感受的。” 一身车间工装的马国富坐在段石磊一侧，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说道：“段经理说的，我赞同，我也参加过周工的培训，我的觉得很不错。” 段石磊接着说到：“柳总，您记得我上次带小周去咱们印刷公司吧？当时咱们设计部正在使用的电脑出了问题，当时急于给客户做设计图纸，小周很快就解决了设计部的问题。” 柳建林回答着说：“是的，小周及时解决了电脑问题，避免了因为没有按照交付设计导致的赔付问题。我们设计部还写了封感谢信。” 段石磊接着说到：“柳总，马部长，就这样的员工，在人事部门的考评里居然是不合格，而且评分只有2分，所以我不理解人事部门的考核标准，到底是什么。” 杜倩被段石磊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曾亮眼看杜倩要被逼到墙角，站出来解围说道：“段经理，今天的会议不是来讨论人事考评标准的，我们是讨论这个方案的。” 说着，徐曾亮直接对着曹定邦说道：“董事长，我建议电脑采购工作由我们采购部门直接负责，任由他们变来变去，我们采购无法配合。” 曹定邦看了下徐曾亮和段石磊，示意两人都坐下来，然后把目光放到了周威身上，缓缓地说：“小周，这两份方案都是你做的，你觉得徐经理的考虑对么？” 周威似乎早就有话要说，只是在寻找机会，而曹定邦也看到了有话要说的周威，就直接点了周威的将。 第104章 交锋1 周威对着在场的所有领导点头致敬，看了眼段石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开始说道：“各位领导，，这两份方案的确都是我做的，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两份不同的方案？大家都会有各自的看法。刚才徐经理说让采购部来接手电脑采购工作，我想请问下徐经理，假如由采购部接手了工作，下面会怎么做？” 周威上来就把矛头对准了徐曾亮，徐曾亮也似乎不惧，直接说道：“我们会邀请已经优质的供应商来参加我们的项目采购，当然是综合价格，性能双重标准之后选出最佳的供应商。” 周威“紧追不舍”的继续问到：“徐经理，那性能标准是什么？价格标准又是什么？” 徐曾亮被问住了，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标准……这标准我们可以参考市场行情来确定。上个月我自己家里买了台电脑，我记得好像是6000块钱。” 周威又问到：“那徐经理的意思是我们也按照这个价格标准来采购了？” 徐曾亮仍旧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我们这次采购的数量多，价格肯定不能这么高，量大从优么？” 和徐曾亮的一问一答，周威开始一步步掌握对话的节奏和话锋，继续问到：“徐经理，你自己买的这台电脑的配置如何？” 徐曾亮被彻底问住了，他只知道电脑能用，什么配置啥，他只有模糊的印象，即便是他完全记下来电脑的配置，他也说不清楚的配置到底是好还是坏。 张涛见自己的两员战将都败下阵来，只得站出来替自己的人解围，直接开口说道：“这个电脑的需求诶配置参数最好还是由信息部来出，我看的出来小周在这一块还是比较专业的。不过具体的采购我觉得应该让采购部负责。这样两个部门分工明确，相互配合，集团的电脑采购已经提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像现在这样再拖下去了。应当尽快确定，这样采购部好去寻找最佳的供应商，而信息部也可以脱身出来，毕竟信息部还要响应集团日常的办公需求。” 张涛使出了杀手锏，这样一来，就彻底将信息部割裂出来，如果后期采购过来的电脑没有问题，那是采购部工作得力，万一电脑出现问题，那是信息部需求参数定的不合理，最麻烦的时候，到时候电脑出了问题，还是信息部忙前忙后去做维护。 段石磊把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万一这个时候曹定邦发话，就按照张涛的主意办，今天这场由自己发起的会议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进去，然后自己再把自己埋上。 周威听完张涛的发言，第一时间说道：“张总，您的想法和我的一个方案完全一致，在我的第一个方案里，也有这样的安排。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我们对集团信息化的深入了解，我们信息部在原来的方案基础上，做了优化，第二版方案更适合我们集团现状。” 张涛正想反击什么，曹定邦说到：“你们信息部能这样考虑，我很满意。信息部以前人员配置不齐全，造成集团信息化程度偏低，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的发展。我们每个部门在工作中都要不断总结，不断优化，只有这样我们公司才能永远保持基业长青。” 曹定邦不定时的插话，让在场的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了变化，纷纷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下来。 曹定邦继续说道：“小周，你说第二版更适合我们集团的现状，那你能不能具体的讲一下我们的现状？” 曹定邦这样一锤定音，让周威对自己的方案有了十足的信心，立刻转向曹定邦说到：“董事长，最近我们信息部的工作主要有两个方向，第一是对内：我们在平时去各个部门做电脑运维的过程中，和不同部门的同事做了深入的沟通，我们发现大家对电脑的实际使用需求有很大的不同，比如集团人事部门，主要在表格，文档的使用层面，主要涉及到员工考评，制度优化等；在销售部门，大家更多应用在于即时沟通，要第一时间响应外部客户提出的需求，偶尔会涉及到报价表等一些简单文档应用；但是咱们集团的设计部门，还有印刷公司的设计部门，对电脑制图，cad等应用软件有很高的要求。还有采购部，在供应商管理方面需求明显。这各个部门不同的需求，就要求我们的电脑参数配置也应该多样化，不能搞平均主义。” 周威停了下，见大家没有人发言，又说道：“我们信息部工作的第二个方向是对外，就是我们市场上现在主流的供应商，我们发现现在各大电脑厂商也增加了各自的产品体系，新推出了不同参数型号的产品。而一般传统的代理商对厂商最新推出的产品了解不够，他们很难更具我们的具体需求来提供出最适合我们的方案。所以我们这一版优化的方案中，提出绕过代理商，直接和厂商对接沟通。我们建议将原来的供应商选择工作暂定，先从厂商开始，邀请电脑厂商来公司做产品交流，在综合了解不同厂商的产品性能之后，再来确定我们最佳的供应商。” 周威说完，徐曾亮最先坐不住了，有些紧张的看着张涛，似乎在期待张涛能在这个时候出面扭转下不利局面。而张涛低头没有说话，用笔在本上写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韦江河的发言，这个公司内最大的“对手”始终没有说话，他在等什么？ 韦江河抬头看了下四周的同事，合起自己桌上的笔记本说道：“董事长，柳董，张总，小周的方案在这之前跟我汇报过。说实话，这个方案让我眼前一亮。我很惭愧，以前我对信息部的工作不够重视，觉得不就是修修电脑，修修打印机什么的，看完小周的这个方案，我对信息化工作的重要性有了更深的认识。而方案中提出不同部门使用不同性能的电脑，让我感触颇深。对于小周提出的由集团领导带队，信息部具体负责，采购部配合，各个部门参与的方案，我觉得是非常必要的。首先信息化建设不能是某一两个部门的事，应该是集团由上到下，有内到外各个部门都应该主动参与，如果只是信息部或者采购部去负责，那么会不会出现穿新鞋走老路呢？放着先进的工具不用而继续刀耕火种呢？” 第105章 交锋2 张涛觉得该自己亮出大招的时候到了，就接着说到：“韦总说我们刀耕火种，是不是严重了点？我见过采购部的那个供应商库，把以前我们的供应商都建立了专门的文件夹，想要什么信息随时可以拿出来。” 韦江河笑了下说道：“徐经理也在，我想问下徐经理，能不能帮我找下我们的食堂蔬菜供应商富农商贸的联系电话？” 张涛轻蔑了一笑，对着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你安排人把富农商贸的资料拿过来。” 徐曾亮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杨海峰，你把富农商贸的那个文件夹拿到会议室来。快点。” 不一会，杨海峰喘着气来到会议室，把富农商贸的资料交给徐曾亮，自己退出会议室的时候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周威：他怎么有资格参加集团管理层会议？ 不过杨海峰的疑问没有人会回答他。 徐曾亮拿着文件夹，走到韦江河面前说：“韦总，请您过目，我们采购部把每一个供应商都有这样一个专门的文件夹。” 韦江河只是看了徐曾亮，并没有接过文件夹，说到：“徐经理，既然你们的档案资料整理的 很好，那你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给富农商贸打个电话，询问下几个当季菜品的价格？” 徐曾亮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这还有什么难的。”说着就看着上面记载的号码拨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徐曾亮贴在耳边的手机，各自都有不同的期待，可徐曾亮连着拨出去三次，电话都没有接通。 韦江河站了起来，故意走到张涛身边停了下来，又转身对着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不用拨打了，你那个电话是拨不出去的。” 徐曾亮有点着急的说道：“这个时候可能人家在忙吧？” 韦江河又笑着说道：“徐经理不用解释，集团那么多供应商，你徐经理又不是神仙，不可能都了解情况的。不过对于这家供应商，我和董事长是了解的，所以我说你不可能拨出电话的。” 徐曾亮说道：“不可能。” 曹定邦看着一脸紧张的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你不用拨了，韦总说的没错，这家供应商老板我认识，他们已经离开平州了。我们现在的厂区的地原来就是他们家的，我们建厂房，他们没有了收入，是我让他给我们餐厅供应蔬菜的，年初的时候来找我，家里孩子毕业在外地上班，两人不干了，带孙子去了。当时江河也在场。” 韦江河继续说道：“徐经理的文件夹我很整洁，看得出采购部的同事平时工作很认真，但是对于供应商信息变更，并没有记录下来。是否还有别的供应商信息也有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这次电脑采购，各个部门还是站在一边看热闹，那么电脑采购回来，个别同事出于工作惯性，可能还是用不起来。所以我觉得这次电脑采购，很必要让每个部门都参与进来。形成一种人人都参与的局面，从而改变大家的工作惯性，主动拥抱信息化。” 见徐曾亮再次败下阵来，张涛准备再做最后一搏，但是强者的互搏，并不是你一拳我一拳的站那让对方打，而是互相挖坑，同时又要及时躲闪跳过对方布下的坑。而韦江河在会议最初不动声色，是在等自己打完手中的牌，等到自己的牌都已经摊开，韦江河才发出致命一击，但是张涛这样的对手，那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即便是输了这一局，也要埋下地雷，在自己觉得需要的时候随时引爆，炸的对手粉身碎骨。 韦江河的发言刚一结束，张涛第一个鼓起了掌，而一众参会人员也被这掌声带动，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等到掌声稀稀落落之后，张涛说到：“韦总说的太好了，我们要拥抱信息化，这一点我非常赞同。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应该尽快把电脑采购方案定下来，抓紧实施。刚才韦总的见解，我很认同，我赞同信息部的第二个方案，我们把不同厂商邀请过来，由集团领导，信息部，采购部，和各个使用部门分别参加。不过这么多部门参加，大家意见不一的情况下怎么做出正确结论？我提下我的看法，集团领导负责监督过程，信息部和采购部负责邀请厂商，组织厂商交流，评分权交给使用部门。” 张涛话音刚一落地，周威就暗自心惊，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布局击破，这样的评分规则，任何人都很难提出反对意见，除非曹定邦一锤定音，否则这个评分规则大概率是要通过的。而自己原定的方案中，信息部的分值是60%，最大的权重。这是他整个方案的核心，有了这样一个权重， 他就能控制项目的节奏。 韦江河似乎也没有了对策，而段石磊更是有些焦急的看着周威。会议室里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徐曾亮和杜倩一吐郁闷，觉得胜利在望。按照张涛这样的设想，由使用部门来评分，而公司电脑使用部门主要在销售部，人事行政部，设计部，和采购部。这几个部门只有设计部是韦江河的地盘，所以周威必败。 连周威都觉得自己赢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但他胜算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是曹定邦。 在这样的集团管理层会议上，周威别说发言了，就连参会的资格都没有。他之所以能够坐在会议室，并能够阐述自己的观点，很大原因就是曹定邦的认可。所以如果没有曹定邦继续的支持，他不会再有发言的权利，即便自己去为自己的方案辩护，也得不到管理层的认可。 所以周威满含期待的看着曹定邦，希望他能再给自己一次发言的机会。可曹定邦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就在胜负似乎已经分出的时候，一个出其不意的声音响起：“老曹，我也说几句。”大家都看了过来，说话的人正是印刷公司的柳建林，这个和曹定邦一起创业的员工，平时很少参加集团会议，只守着自己印刷公司那一亩三分地，与世无争，但是并不代表他市公司的隐形高管，所以他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柳建林看了下周威，说道：“听完大家的讨论，我也说两句。张总提出的方案评分规则，我觉得十分中肯，让使用者去评分，这样更公平。但是信息化建设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基石，而信息部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是不是再听听信息部同事的看法？” 其实今天的结果无论是什么，对于曹定邦来，他都是唯一的最大的赢家，因为他决定组织这样的会议，其目的不是用什么方案来采购电脑，而是要引导各个部门积极主动的参与进来，融入进来，让各个部门开始从意识上转化，去拥抱信息化时代。 柳建林说完，曹定邦又看了眼周威，觉得眼前的这个公司新人，像是公司发现的新大陆一样新奇。所以他决定继续引导公司去探索新大陆。 第106章 交锋3 曹定邦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觉得张总的方案如何？” 周威知道自己要完成这最后一击，不管是段石磊还是韦江河都只是铺垫，而周威这最后一击要怎么完成，一开始他也没有准备。 但是当张涛把自己的牌面露出来之后，周威自己心里了也完成这最后一击的设计。 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周威是不是这个最优秀的猎人，没有人知道答案。 此时的周威正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曹定邦。 “董事长，柳总，张总，韦总，刚才各位领导在讨论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内心非常不安，虽然我来公司时间不长，对公司信息化建设了解不深入，但这不是理由。刚才领导们的批评建议我一直在用心领悟。”说到这里，周威听到会场上流露出一种怪异的味道，似乎已经有人在准备看笑话了。 而周威觉得这种味道，正是对手放松警惕的时刻，自己的最后一击必须要抓住这一刻快速完成。 周威接着说到：“我记得公司的文化墙上有这么一句话，是董事长亲自写的“持续改进”，我之所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了自己的方案，也是深受这句话的影响。刚才韦总和张总的讨论，我觉得和我的第二版方案并不矛盾。我们的电脑采购就应该由使用部门来决定，我们信息部提供产品性能报告，让各个厂商来做方案交流；由使用部门来选择哪家厂商的产品，最后采购部根据使用部门确定的产品按照公司制度进行采购。这样集团多个部门互相配合，都深入参与到集团信息化建设之中，每个部门都是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 周威这一分钟的表述，看似是把张涛和韦江河的意见做了统一，但实际上却是重新做了切割和整合，这个意见中最大的一点就是谁来做产品技术交流，由信息部负责。而把采购部最想插手的采购工作丢给了徐曾亮，而信息部不再参与具体采购工作。 张涛觉得这个方案似乎是周威主动在主动投降，但又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只是一时察觉不到。张涛即便是心有九窍，但是对专业领悟仍是一窍不通。 而徐曾亮更是完全被周威最后一句话给装修进去，已经开始露出得意的笑容。 周威似乎觉得还需要再来一次乘胜追击，又接着向曹定邦问道：“董事长，您觉得这样可行么？各位领导还有什么意见没？如果大家没意见，我们就开始按照会议定下的方案开始推进。” 曹定邦看了在场的所有人，说到：“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曹定邦说完这句话，周威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但是曹定邦的下一句话，又让周威重新警觉起来：“今天财务部的李总也在这里，下面的工作财务部要全力配合，方案要尽快进行，各部门要制定各自部门的电脑使用计划，尽快形成生产力。” 当曹定邦提到财务部的时候，周威心里一惊：自己怎么把财务部给漏了，财务部的李洋那是曹定邦看的最严的一亩三分地，别说张涛和韦江河了，就连柳建林也很难涉足进去。而财务部是什么想法，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如果自己的方案只是电脑采购这么简单，倒也没什么顾虑，只是在自己的大计划里，电脑采购只是第一步。 自己对财务部是很陌生的，财务部表面是韦江河负责的部门，但实际上财务部并不是韦江河的地盘。 这正是周威担心的，对于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存在，自己该如何去应对，自己心里完全没有思路。 会议结束的时候，段石磊觉得项目已经接近失控的边缘，他已经觉得第一时间拉着周威去找韦江河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更重要的是自己如何去面对曹定邦？自己负责的信息部乎处已经于风暴的中央。 进，像是进入了死胡同，那是张涛布下的层层障碍；退，则会让信息部处于万劫不复的地步。这没有丝毫的夸张，信息部在公司里面好比一个刚出土的嫩芽，是经不起风暴摧残的，即便是放置于温室之中都不能说一定活下去，更何况现在的处境，已经开始有被边缘化的迹象了。 曹定邦最后的发言，没有意外的被大家一致赞同，张涛虽然觉得有些过于顺利，但一时也看不到问题所在，只能附和着通过了周威的方案，等着周威下一步落棋点。 会议室里随着曹定邦的“散会，开始安静下来，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像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有的空旷，任何人也看不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雨洗礼。 段石磊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他在一直思考着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最后还是韦江河打断了他的思路，说到：”石磊，等下你带小周来我办公室一趟。“ 段石磊机械一般回答道：”好的。“ 在韦江河的办公室里，周威站在一边，看着茶桌上渺渺升起的茶烟，韦江河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烫壶，温杯，高冲，低泡。 段石磊则显示格外焦虑，看着韦江河手上泡茶的动作，急促的问道：”韦总，看来我们信息部有可能要被逐放了，按照会议定下来的方案，供应商由使用部门决定，采购部负责最终的供应商，我们胜算渺茫了。“ 韦江河不紧不慢的说道：”未必，我们听听小周的看法。“ 段石磊对于今天周威的表现是十分的不满意，只不过当着直接领导的面，他不好去表达，如果他此时对着周威发飙，似乎在给韦江河一个明示：自己选择的周威已经提前向张涛缴械投降了，那是不是自己选错了人？还是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人？ 对于这两者之间，任何一面来说，都是自己工作的重大失误。 第107章 局外局，局中局 韦江河把刚沏的茶推到段石磊眼前，说到：”石磊，尝尝这个茶，曹董从台湾带回来的洞顶乌龙。“ 段石磊觉得韦江河此时的平静有些过于离奇，说到：”韦总，我现在真没有心思去品茶，今天这个结果您也看到了，如果项目被他们拿到主导权，我们后面的工作将会十分被动，我段石磊并不是考虑到我个人自己，您也知道，张涛对于信息部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 韦江河自己喝了一口茶，说到：”不急，我们听听小周怎么看。“ 周威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段石磊说到：”段经理，我们今天虽然不算是完胜，但是也可以说是大胜了。“ 段石磊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到：”大胜？小周，你从哪里来的自信，我们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是完败。“ 韦江河摇了摇自己的手指说到：”石磊，你错了，即便我们今天虽然说不上是大胜，也不能用完败来形容。“ 段石磊仍旧是一脸紧张和迷茫，说到：”韦总，这还不算惨败啊？我们信息部已经失去了项目的控制权。“ 周威想要急于向段石磊解释，但是似乎在等韦江河的信号。 韦江河自己喝完一杯茶之后说到：”石磊，喝茶，一会儿凉了就没有味道了，我们一边喝有味道的茶，一边听小周解释有味道的部署。“然后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说说吧，别让石磊着急了。“ 周威跟着也坐了下来，对着段石磊说到：”段经理，今天看似我们信息部没有什么收获，而采购部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他们只是赢了一个结尾，虽然很重要，但是开端还在我们手里。“ 段石磊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开端还在我们手里?\" 周威解释道：“段经理，明面上看使用部门确定产品供应商，采购部门去执行采购计划，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我们提供什么样的入围供应商？所以我们的重心在头，没有头，后面的一切都是零；没有我们的开始，采购部门即便再强势，也是无米之炊。“ 说到这里，段石磊似乎醒悟了过来，连连说到：”我明白了，我有些明白了，方案最终是由我们信息部提供备选厂商信息，使用部门和采购部在我们选择的厂商中做出最后的决定，也就是说，让谁来参与，是我们决定的？“ 周威兴奋的说道：”是的，让谁来？不让谁来，是我们决定了，他们不过的项目的傀儡。“ 韦江河也跟着说道：”石磊，你明白了么？今天小周以退为进，让张涛一时分辨不清，我们才算是从敌人防守的空隙处，获得了主动权，可以说来之不易。“ 段石磊越听越兴奋，挥挥拳头说：”对，让谁来参与项目方案介绍，是我们来决定了，前面我们做好局，后面再强势，也只能按照我们定下的游戏规则执行。“ 韦江河点头说到：”是的，所以说今天的结果是有利于我们的，只不过董事长最后提出让财务部介入，这个信号，我们要深入体会。董事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又不能直接去问董事长。“ 段石磊说到：”我看很简单，董事长是要牢牢把握实权，财务部具有一票否决制，他们手里是有尚方宝剑的。“ 韦江河继续问道：”那这个尚方宝剑会在什么时候落下？“ 段石磊接着说到：”不用说，肯定是在触犯了公司利益的情况下。 韦江河说到：“什么时候是触犯了公司利益？” 段石磊沉默了一会，思考着什么是公司利益？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难道是董事长觉得我们信息部在项目里拿了不该拿的钱？” 韦江河看着周威问道：“小周，你觉得什么算是公司利益？” 周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对于韦江河的提问，自己还是要发表一下看法的：“韦总，具体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觉得董事长倒不是害怕我们从项目中吃回扣。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想他理解的比我们谁都要深刻。” 韦江河继续说到：“是的，董事长的理解要比我们谁都深刻。” 段石磊说到：“那该怎么办，我们即便不从项目里拿回扣，也会被董事长认为我们拿了回扣。这怎么解释的的清楚。” 韦江河继续说到：“这里面最大的问题不是回扣有或者没有，多或者少的问题。而是董事长对我们的信任问题，怎么打消董事长的信任障碍?是我们下一步要考虑的。” 周威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韦江河和段石磊的对话。心里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最后说到：“韦总， 信任最大的障碍是信息不对称，如果我们能解决董事长这个疑惑，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韦江河觉得周威的方式过大胆大，说到：“小周，你是准备把你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不再隐瞒？” 段石磊迷惑的问到：“什么叫和盘托出？” 小周和韦江河都把目光对阵了段石磊，最终还是由韦江河把疑惑一点点掰烂揉碎的讲给段石磊去听：“石磊，小周我们两一直没跟你说，主要是因为我们两觉得这个方案都未必能落地，不想让你收到牵连，才没有对你细说的。这样做也是保护你，即便以后出了问题，前端是小周，后端是我，让你置身事外。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了，因为你已经在这个棋局里了。” 段石磊挺起胸膛说到：”韦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让我的领导和我的下属替我背锅。“ 韦江河继续说到：”石磊，小周的计划绝不仅仅只是电脑采购这一个层面，他还是借用这个机会，把集团的信息化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至少在平州市，要遥遥领先于别的企业。“ 此时段石磊看向周威，想要从他的眼神中获得答案。 周威说到：“段经理，电脑采购只是我的计划中的第一个环节，下面我要升级集团的网络架构，紧接着我要把集团的应用软件体系也搭建起来。所以……” 段石磊打断了周威的话，说到：“所以你就瞒着我，决定自己抗下所有，即便问了问题，也是你一个人抗下所有？是不是觉得我段石磊也是那种为了前途可以牺牲下属职业生涯的那种领导？” 很显然，段石磊有些生气，他觉得周威不应该把自己看作和别的部门一样不负责任的人。 周威连忙说到：“段经理，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董事长很信任你，你在集团的上升空间很大……“ 第108章 骆驼集团的重大风险 韦江河想了下说道：“小周，其实无论你怎样，石磊都和项目完全绑定的，他是信息部经理。” 周威思考了一会儿说到：“韦总，段经理，你们两位都是企业管理方面的前辈，我有些班门弄斧的看法。在我没入职以前，段经理其实是兼职信息部经理，更主要的工作是集团办公室主任。当我们公司电脑出现问题的时候，也多是由两位联系外部力量，比如众源电子派人过来给我们做简单的维护。” 韦江河听到这里说到：“是的，我和石磊不少麻烦老金，人家完全是看情面来帮忙，每次来了也就是收个配件更换的费用。” 段石磊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的工作其实更多是联系金总，把问题反馈给他，他安排人来做维护。” 周威又说到：“是不是有一次，金总的人把电脑抱走，修理了一星期，才完全处理好，又给我们搬回来？” 段石磊说到：“是的，有一次，当时他们来人更换了内存条，人刚离开，还没有走出厂区，就又曝故障，他们返回来把电脑抱走，修了很长时间。” 周威说到：“韦总，段经理，假设下次，我只是说假设情况，某台设计部的电脑坏了，让外部人员抱走维修，刚好这台电脑上有我们公司新设计出来的下季度主打产品图纸？或者下个季度的营销计划，被人无意泄露出来，又转到竞争对手那里。后果是什么……” 韦江河说到：“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曾经考虑过，但是也没有发生意外……” 周威继续说到：“如果发生了意外，我们几个人都不可能再坐在这里了。” 段石磊也沉思了下说到：“是啊，幸好以前没有发生。” 周威继续说道：“韦总，段经理，上次我去印刷公司柳总那里，他们当时设计部电脑崩溃，当时我发现网络内有电脑病毒，这个电脑病毒不但只是让系统崩溃，还有可怕的是自动销毁宿主电脑上保存的资料，还有可能黑客通过这些病毒程序来控制宿主电脑，从而让宿主电脑上的资料全部窃取。” 韦江河有些惊恐的问道：“小周，那你发现我们的资料被窃取了没？”段石磊也跟着附和道：“有没有，小周？” 周威惨淡的笑了下，说到：“韦总，段经理，很可惜，我的答案是没有。不是因为对方没有能力，是因为我们的资料不具备价值，也就是说黑客不屑于窃取我们那样的产品设计资料。” 韦江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又被另外一种情绪占满：“小周，我们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么？”韦江河觉得骆驼集团虽然不是多么知名的企业，但也是平洲企业的一面旗帜，而且集团也启动了上市计划，省里和市里对此也都很重视，相应部门还成立了工作专班，来协调推进上市工作。 段石磊则直接问道：“小周，董事长那台电脑有没有被黑客侵入，他的电脑里有很多重要资料。” 周威说到：“段经理，你说的重要资料是不是公司的上市计划？” 段石磊心中一惊，脑海里第一时间在翻找自己是否跟周威说过公司上市的内容，紧张的问道：“小周，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事，公司内部只有董事长，韦总，张总等几个高管知道，我作为办公室主任才知道一点内容，别的部门经理都不知道的。” 周威说到：“韦总，段经理，这个事我不敢直接跟董事长说，是怕他对我有误会。而且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也不是故意的偷窥什么的，只是董事长的电脑丝毫没有做安全防护，他的电脑和公司别的电脑都处于一个网段，又没有设置安全域，所以只要是公司任何一台电脑，都可以随时登录董事长的电脑，看到上面电脑的全部信息。” 韦江河和段石磊听的有些心惊肉跳，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两个都是重大工作失职。 周威继续说道：“韦总，段经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又不能直接提出。” 韦江河说到：“石磊，我们两都要感谢小周啊！他保住了我们的饭碗。不，他保住的半个骆驼集团。” 周威连忙解释道：“韦总，您太高看我了。我看到了很多问题，有些小问题我能够直接抛出来，影响不大；但有些问题我要是和盘托出，在骆驼集团肯定会出现“大地震”，影响太大了。但是这些问题我又不能不去想办法解决。“ 韦江河似乎越来越明白周威的思路了，说到：”小周，你是想用自己的办法，在不造成重大恐慌的前提下，通过对集团整体进行信息化改造，把一些风险漏洞不为人知的补上？“ 周威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韦总，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要对这次电脑采购的项目拥有最大的控制权。但是我不能直接把风险不负责任的直接暴露在集团管理层面前。” 段石磊走了过来，搂着周威的肩旁，说到：“小周，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 韦江河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小周，从现在开始，公司信息化的漏洞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我和石磊完全配合你。另外你要在现有条件上保证董事长电脑不会被黑客侵入。” 周威说到：“韦总，放心吧，目前来说，董事长的电脑防护，我做了简单的调整，目前相对安全，但是风险仍旧很大。所以我们的电脑的采购计划要加快进行。我要利用这次电脑采购腾挪出来的空间尽量完善集团的信息化漏洞。” 段石磊也站起来说到：“小周，从小周起，我的工作上董事长第一，你第二。我和韦总完全支持你，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动用集团办公室主任的所有资源来替你扫清障碍。” 韦江河也说到：“小周，财务部那我来出面协调，你要尽快把集团信息化的漏洞给补上啊！” 第109章 和盘托出的计划 段石磊继续说到：“小周，我和韦总全力支持你，你说说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周威点头说到：“好的，韦总，段经理。我这次一共邀请了五家厂商，从明天开始，连续5天，每个工作日上午来我们公司做技术方案交流，我们这边每次都由一个集团领导带队参加，信息部和采购部全程参与，每次交流安排人事行政，生产制造，销售部，设计部，国际业务部等部门参加，交流结束后，会对每个厂商的方案做评分，选出评分最高的两家，进入到下一个商务环节，邀请集团财务部，采购部参与，最终……” 说到最终的时候，周威停了下来，段石磊有些着急的催问到：“最终怎么办？” 韦江河笑了下说到：“小周，你是不是想说，最终无论是哪个厂家的方案，我们都不选择，对吧？” 周威说到：“是的，到这里，我们的项目才算开始。” 段石磊问道：“小周，都不选择？那怎么办，电脑不买了？” 周威继续说到：“段经理，我做出的采购方案，没有厂商能响应。因为这个参数配合和采购数量，按照目前厂商的报价来说，我们集团的预算不够。” 段石磊又说到：“预算不够，我们再申请，或者少买几台，先把重要部门的电脑更换下来。” 周威说：“不行，这次要尽量一步到位，而且我还对集团网络进行升级改造。增加网络安全设备，比如防火墙和上网行为管理等设备，这些设备价格更高。” 段石磊问道：“那怎么办？不行我去找董事长申请，再拨出一些预算费用。” 周威连忙拦着说到：“段经理，不行，如果要增加预算，首先董事长批不批，还不好说，另外一旦要增加预算，集团管理层要开会讨论，这样项目会失去控制，后面很多事情，做起来会更麻烦。” 韦江河在肖雅丽家里那次和周威沟通过一次，他对周威计划的了解要多一些，安慰着段石磊说到：“石磊，先不要着急，让小周说完。” 周威继续说到：“我按照正常的逻辑，采购电脑肯定是要采购厂商的品牌电脑，这样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都有保证，但是我们的预算不够，而且这笔预算费用我还要进行网络升级，所以这次的电脑采购，我会采购组装机，或者我会采购一批散件，我们自己组装，这样费用会节省出来很多。” 周威停顿了下，又说到：“但是采购散件，集团管理层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有了计划邀请厂商来做方案交流。这样的结果是集团管理层都认可了我们的费用不够，不可能采购品牌电脑，退而接受我采购散件自行组装电脑的计划。” 段石磊一下子明白了周威的计划，开始一遍遍的滚动着周威的计划方案：“小周，那些电脑厂商会配合你的计划？” 周威说到：“段经理，一周之前，我没有这样的把握，但是现在我对这个方案有十足的把握，我和厂商进行了充分的沟通，当然他们不知道我的计划，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确是要采购这么多台电脑。只是到了最后由于价格原因，这是商业原则问题，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地方。” 段石磊又想了下说到：“韦总，我觉得小周的方案可行。您看还有那些细节要注意的？” 韦江河想了下，说到：“唯一的担心是我们内部，所以还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厂商提前知道了我们的预算规模，要不然厂商可能不愿意来配合小周演这场戏。” 周威又说到：“韦总，我在和这些厂商沟通的时候，特别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选择的厂商有两个标准，第一最好是厂商在平州本地没有常驻的销售人员，这样他们和我们公司的直接联系的可能性会很小；第二厂商如果在平州本地有人员的话，我会避开这些公司的老销售，只和他们公司的新销售对接。而新销售不像老销售那样，和很多客户都熟悉。这些新销售急于完成公司订单考核，也不会把项目信息透漏给老销售。” 段石磊听完，说到：“小周这样操作，相当于把我们骆驼集团“保护”了起来，选择本地没人的和本地有人但是对方新员工的。” 韦江河也赞叹着说到：“小周，你这样设计非常好，所以这次来参加的厂商都是你预先有过沟通的。” 周威笑了下说到：“是的 ，韦总，我在和这些厂商沟通 的过程中，主要就是从对话中了解他们对我们骆驼集团的熟悉程度，选择对我们陌生的厂商和人员来做技术交流，他们就很难绕开我去找集团内部别的人去了解我们的项目信息，包括预算。” 段石磊似乎是把周威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小周，这样考虑非常好，即便这些参加交流的厂商想去通过别的人去了解我们的预算情况，也需要重新和内部某个人建立信任，但是这个信任建立是个过程，等他们混熟了，我们的采购计划可能已经执行完了。” 周威接过话，说到：“是的，段经理，我就是这样考虑的。我选择的这样的厂商来，就是为了把项目的主导权牢牢的控制住。其实刚才您说董事长担心有人吃回扣。这个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韦江河说到：“小周，采购部也全程参与交流，他们会不会发觉什么？” 周威笑着说到：“韦总，不会的，我和厂商提前沟通了，这次来交流，只做技术方案交流。采购部不就是询问价格什么的。这次不涉及。” 段石磊说到：“你怎么能保证这些厂商不会和采购部沟通价格问题？” 周威笑了下说到：“段经理，我敢保证，厂商不会和采购说价格的。因为按照电脑厂商的销售政策，他们厂商的销售是不会直接报价格的，更不会和客户签供货合同的。” 段石磊思考了下说到：“是啊，我们公司前几年采购电脑，好像的确不是和厂商签的合同。是不是当时我们采购量太小了？” 周威继续说到：“段经理，你不了解电脑厂商的销售体系，他们厂商都有各个区域的代理商，厂商负责推进产品参数满足甲方需求，商务环节是代理商出面谈的。但是这次我就没有邀请代理商过来，甚至有些代理商还不知道我们的采购计划。” 第110章 大战之前 韦江河又问道：“那么采购部会不会在和厂商交流的时候，对产品的参数性能有所察觉？” 周威笑了笑说到：“韦总，这一块我提前做过工作，我前几天去采购部做系统运维的时候我还特意了解了下，采购部大多数都是跟着董事长打江山的老人，文化水平不高。我去的时候徐曾亮正在做一个资料，我发现他打字的样子让人觉得好笑。” 韦江河和段石磊平时都没有去观察过每个人的工作特点，觉得这些过于细节的东西不必去关注，没想到周威能这么细致入微，能从别人打字的习惯上去判断验证自己的猜测，就同时问道：“是什么样子？” 周威伸出两个手的食指，开始学着徐曾亮打字的样子，说到：“就这要那个，用两根指头在键盘上敲字，敲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输入进去，因为鼠标指示就根本没有在输入框。” 周威学的时候惟妙惟肖，段石磊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周威又说到：“采购部对电脑最了解的是杨海峰，跟我一起来公司的，平州大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但是他对电脑的了解也只是皮毛，对于电脑故障就一个办法，那就是重启。” 周威又说道：“重启是个粗暴有效的方式。” 韦江河问道：“很多时候有效就行，至于粗暴还是温柔，没有太多必要，电脑只是冰冷的机器，又不是人，还有感情？” 周威说到：“电脑是有感情，一旦你粗暴的对待他，他会在某个时刻反噬你的粗暴，以粗暴对应粗暴。电脑关机重启，从理论上是释放了一些计算，内存能力；再次启动，这些释放出去的计算，内存能力会重新运行起来，会起到效果。但是这种粗暴的方式会很伤硬件，特别是硬盘，硬盘作为主机的重要一部分，会产生坏道，长期下去，硬盘就随时可能罢工，当在重要时刻罢工，那就是以粗暴应对粗暴了。” 周威故意把问题解释的清楚些，段石磊肯定要听懂了，韦江河懂了多少他不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周威接着说到：“这次来参加交流的厂商，我要求他们负责销售带一名售前工程师过来，让售前工程师主讲，这样采购部大概率是听不懂的。至于使用部门，无关重要。” 韦江河不解的问道：“使用部门无关重要？他们是要评分的，而且分值占比很高的。” 周威又解释道：“韦总，您平时用电脑一般用来处理哪方面的工作？” 韦江河说到：“查阅信息，资料梳理，也很简单。” 周威说到：“是的，大家用的都很简单，即便是设计部门，也只不过多用一些制图软件，而电脑只是硬件，大家使用部门，几乎都在用一些办公软件，专业软件，所以他们也不会对硬件电脑提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所以整个交流过程还是由我们来控制的。” 周威这样解释下来，韦江河心里一马平川的舒坦和惬意，似乎胜利已经在招手。 周威接着说到：“韦总，厂商的产品交流只是引子，仅有的意义是要让公司采购部和财务部知道，我们的预算不够，所以交流之后，采购部和财务部在询价的时候，才是我们需要谨慎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有些工作可能会绕过我们信息部。所以我想请韦总和段经理帮我做一件事。” 刚才还是胜利在望的韦江河听到周威这样说，觉得阴云又要笼罩过来，就问道：“小周，你说，是什么事？” 周威说到：“韦总，段经理，要想不让项目在采购环节失控，我们需要加把力度。就是在我们和厂商交流之后，评分结果出来的时候，把我们评分最高的两个备选厂商的产品性能以公司内部文件的形式发布出去，算是告知公示给公司各个部门，比如公式示7天，有意见的可以在公示期表达意见。” 段石磊问道：“有必要么？这样做似乎没有意义。” 韦江河一边思索着周威的话，一边打断了段石磊的问话：“不不，小周这样考虑是对的，让公司自上至下对产品性能的确定形成一个潜在的既定共识。就算有人想翻盘，也要考虑下挑战公司已经形成的共识的阻力。” 周威说到：“是的，韦总，我们要做就做到天衣无缝，让敌人敬而远之。” 段石磊点点头，说到：“可以，到时候我以集团办公室的名义发布内部通知，还要在厂区主要位置张贴出去，餐厅，车间，办公大楼，文化广场等。” 韦江河满意的点点头，说到：“小周，你赶紧把厂商交流的次序定下来，我去发集团通知，几个高管还要当面通知。” 周威说到：“好的，韦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去。” 周威刚说到这里，自己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是张涛的电话。 把电话伸到两人面前，然后缓缓接了起来：“张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张涛说到：“小周，你过来一下，我电脑有点问题。” 周威挂下电话，对着韦总说到：“韦总，我觉得张总的要出招了，可能还是盘外招。” 段石磊说到：“不用担心，韦总在这给你做后盾，见招拆招就行。” 周威点了下头说：“韦总，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招。” 韦江河说到：“去吧，小周，张涛的手段也就那样，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 周威回到自己办公室，从电脑桌上拿起一个盘包，向着张涛办公室走去。周威手里的这个盘包。 周威在张涛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一下，门口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让周威没有敲门，心里寻思道：应该是杜倩的，她应该刚从这里出来，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会议刚开完，就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那么他们商量的是什么？除了杜倩，徐曾亮应该也参与了，会不会还有第三个人？如果有，这个人是谁？财务部？ 周威脑海里一遍遍思索着，这是一场棋逢对手的较量？还是一场毫无意外的虐杀？ 第111章 发现张涛的小电影 推开这道门，前面好像是万丈深渊，阿鼻地狱，周威对于刚才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开始了无尽遐想。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张涛的声音：“门口是小周么？怎么不进来？” 周威在门口晃动的影子被走廊的灯光出卖，只得推开门说道：“张总，我到你们门口才发现自己少了带了工具包，这又刚回去一趟，把工具包带来了，万一您电脑需要重装系统呢。”说话的同时，周威故意把盘包推在身前。 张涛起身离开电脑说：“你来看下，感觉今天的电脑很慢，打开个文件都要好几分钟。” 周威来到张涛电脑前，屏幕上打开了很多程序，周威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张总，我先把您打开的这些程序都关了，这些程序占用了不少内存。关上会好一些。” 张涛故作无奈的摇头说道：“关吧，这快到年底了，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各地分公司的销售情况我都要及时做跟进。” 周威关上了所有的程序，起身说道：“张总，您看下，打开您常用的软件，看看可以不可以？” 张涛指着电脑桌面说到：“小周，既然来了，就给我的电脑做次检查，要不可能过会还得让你过来。” 周威说到：“好的，张总，我给您电脑看看。”周威打开打开电脑硬盘，查找起硬盘里多余的文件。 张涛就站在周威身后，眼睛也紧紧的盯着屏幕，说道：“小周，你来公司也好几个月了吧？我怎么听杜倩说你还没有转正？我们公司今年新招的大学生，和你一批的就剩下你没有转正了。我看你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要多和人事部门沟通，很多时候误会就是因为沟通少造成的。” 周威手上没有停下，嘴里说到：“张总批评的对，平时我跟杜经理汇报工作太少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张涛拍拍周威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如果杜经理忙，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工作中遇到什么难题了，我来帮你解决。包括你今天在会议上提的电脑采购方案，其实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我们缺乏深入的沟通。” 周威说道：“好的，张总。”周威觉察出了张涛有意拉拢自己的想法。 张涛继续说道：“小周，好好干，争取下个月转正，我会给杜经理打招呼的。”张涛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威的操作，继续问到：“小周，问题很严重么？” 周威说道：“张总，我看您的电脑d盘几乎都是空的，c盘满了，平时我们的一些文件最好保存在d盘里。c盘一般作为系统盘，就算系统出了问题，我们把c盘格式化了，不影响d盘保存的文件。您这样都装在d盘里，一旦系统出问题，保存的文件都有可能都丢失了。” 张涛急忙问到：“那怎么办?” 周威离开座椅，对着张涛说到：“张总，您自己看下，把一些文件剪切到d盘，我把c盘给您重新装个系统。您目前的系统是win95，我给您装上win98。” 张涛坐在电脑前说道：“好的。你等我下。” 就在张涛整理文件资料的时候，周威故意站到另外一面，他不想让张涛觉得他在偷看自己的电脑文件，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不想给张涛留下任何瑕疵。 张涛差点把脸贴在电脑屏幕上，整理了大约十多分钟，说：“好了，小周，都剪切走了，你给我重装系统吧。” 周威拿出自己盘包里的u盘，插进电脑，说道：“张总，我先给您做个ghost镜像，避免有些遗漏文件丢失。” 张涛哪里听的懂什么是ghost镜像，说道：“好的。” 周威又查询了一遍c盘各个文件夹，忽然一个将近1g的文件被打开了，几十个视频文件以小图标的形式占满了屏幕了。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周威关上了这个文件夹，张涛黑着脸看着周威的后背。周威担心张涛可能要随时都会发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从背后飞过来一个烟灰缸。 想到这里，周威的后背一阵发麻。沉默了三五分钟，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似乎消散了，电脑开始进入系统安装界面。 周威看着电脑屏幕说道：“张总，您电脑有可能中病毒了。” 张涛说到：“是么？” 周威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似乎比眼前的这台电脑运转速度还要快上十倍，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合理的办法，把刚才两人之间的不适消除殆尽。 周威看到了那个文件夹，张涛也知道周威看到了那个文件夹，周威知道这是个无法回避的事实，说道：“张总，刚才我发现您电脑里有个占硬盘很大文件夹，里面全是病毒程序。我已经处理过了。” 张涛故意惊讶的说道：“哦，那还真有可能，我说最近电脑怎么这么卡，原来是病毒引起的？” 周威说道：“是的，不过这重装系统之后就好了。”说着，周威看着重新启动的屏幕说道：“张总，这是win98系统，要比你原来的win95系统好用，您试下，有问题我再随时过来。” 说完这些，周威不等张涛再说什么，看了下坐在电脑前的张涛，收拾起自己带来的安装工具离开了张涛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周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怕什么什么追上一样，大步逃离了。 刚从慌张中逃离的周威在信息部门口又和人撞了个满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被周威撞倒在地，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周威连忙蹲下来，对着女孩说：“不好意思，你受伤了没？要不要去厂医院看看？” 女孩揉着自己的膝盖，满脸通红，嘴里埋怨道：“你是抢到钱了，还是啥，走路也不看人。” 周威看女孩的样子，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一边不停的道歉，一边帮女孩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女孩站了起来，接过周威收拾好的文件，看了周威一眼，说道：“你是周威？” 周威像个在老师面前做错事的孩子，说道：“是的。” 女孩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说道：“我是财务部的曹文静，这是你们这些材料需要你来填写一下。” 周威接过来说道：“什么材料？” 曹文静说道：“你们部门不是要采购电脑么？我们财务部需要你提供我们这次要采购的电脑信息，我们提前准备做固定资产卡片。” 第112章 李洋的算盘 周威回答道：“现在就做固定资产卡片？电脑还没有到呢？” 曹文静说道：“又没让你现在就做，等你们确定下来，把表格上要填写的内容都填写好，再给我们。” 曹文静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周威拿着一摞表格，自言自语道：“财务部这么着急就要站出来了？先安排个人过来探探路？” 周威猜的没错，李洋就是想刷下存在感，既然董事长说了让财务部参与，那么早晚都要出现。作为曹定邦的权力后花园，李洋被笼罩其中，很少有单独“出来“透气”的机会，就算想要做出点成绩，也是在董事长的光环下，显得那么单薄。 这次电脑采购，让他想尝试下跳到前台，为自己多揽一些功劳放在自己的篮子里，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 周威找了个塑料文件夹，把曹文静拿过来的资料放好，段石磊从外面匆忙回来，进屋就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水杯牛饮一通。然后说道：“小周，刚才财务部是不是来人了？” 周威点点说：“是的，段经理怎么知道的？” 段石磊说道：“我刚从财务部李洋那回来，他是有点头脑过热了，说是为了配合我们电脑采购计划，把我叫过去，说是想了解下我们详细的采购进度。” 周威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就问道：“这应该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段石磊又说道：“倒不是影响我们，我看李洋是有想法的，只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周威不解的接着问道：“什么想法？” 段石磊压低了声音， 凑到周威的耳边说：“他可能想从项目里拿点钱出来，但是他没有明说。” 段石磊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伸出头看了下走廊，然后缩了回来，把门重新带上，说道：“李洋说他他弟弟就是做电脑的，想让看看有没有机会，他说他从他弟弟那了解到，电脑的项目利润很大。” 周威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安，暗自琢磨起来：项目还没有开始，采购部，财务部都已经露出了獠牙，要从这上面咬下来一口肥肉，如果让他们得逞了，自己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了。 段石磊没有发现凝眉皱头的周威，只管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李洋一边拉，一边压。问起我信息部的小金库的事情了。” 周威从自己的思路中抽身出来，问道：“什么小金库？” 段石磊低声说到：“公司不少部门都有自己的小金库，一般是部门聚餐的费用，有些部门来源广，所以小金库的金额大，我们信息部以前我是光杆司令，又直接服务董事长，哪有什么小金库。所以我不怕他。” 段石磊看着周威还有些不明白的样子，又说道：“其实他就是想用小金库来制衡下我，告诉我集团几次都说要清查各个部门的小金库，都是他压下来了。意思是想用小金库的事来和我交换这次电脑采购的项目。不过他这次失算了，信息部别说小金库，有些零散的采购都是我自己垫付的。” 说到这里，段石磊有些叹气，继续说道：“信息部是积贫羸弱啊，都这样了，财务部还以为抓到了我们什么小辫子。” 周威问道：“段经理，财务部不是董事长的人么？怎么也这样？” 段石磊说道：“正是因为这样，财务部在董事长眼皮底下，他李洋不敢做出格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这么大胆，也不怕我去跟董事长打报告了？” 周威想了下说道：“段经理，我猜李洋的可能觉得你和他一样，都在董事长眼皮底下办事，所以觉得你们有共同的需求，才想起联合着你，一块从这个项目里挣些外财。” 周威说道这里，段石磊恍然大悟：“小周，你分析的很对，我说他今天和我说话怪怪的，说什么，我和他是董事长的左膀右臂，只要我们两个配合好，徐曾亮也只能听我们的。他是想联合着我，去打掉徐曾亮伸进这个项目里的第三只手，而自己则悄悄的把手伸进来攫取利益。” 周威思考了下说道：“段经理，你说他会不会也和徐曾亮用同样的套路说同样的话？万一你不答应他，他就可以和徐曾亮联合起来。” 段石磊也不由得一惊：“要是他们两联合起来，就不好办了，徐曾亮一定会把事情告诉张涛。那么我们的敌人一下子就成了张涛，李洋和徐曾亮他们三个人了。” 周威在心里不断推测着三个人的招式，说道：“段经理，你看这个事要不要去和韦总说说？” 段石磊说到：“韦总不在公司，他和董事长一起出去了，李洋就是看到董事长出去了，才来叫我的。我们现在也只是推测，不好跟韦总电话里去说，只能等韦总回来，我们把这个事情跟韦总当面去说。” 周威紧接着问道：“段经理，李洋有没有跟你说他弟弟叫什么名字？” 段石磊回想了下说道：“没有，不过他提到他弟弟公司的名字，好像叫旭阳电子？”然后接着说道：“小周，你有对策了?” 周威说道：“还没有，我想去找朋友打听下旭阳电子的情况。” 周威拿出手机，拨出了白洁的电话：“白总，晚上下班有时间么？我有事找你商量。”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爽脆的声音：“好的，老地方见吧。” 段石磊见周威挂了电话，就问道：“小周，这是谁？” 周威也不隐瞒，笑着说到：“应该和张涛有关系，不过现在已经和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 段石磊说到：“张涛的人你也敢用，不怕把我们卖了？” 周威郑重的说：“段经理，这个人你不知道，她可能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卖了我们的。” 段石磊惊讶的说道：“你就这么自信？” 周威说的没错，在白洁心里，在他的身上，至少有过去那个周威的一半印象，而且这印象还在不断加深。 第113章 白洁的预告别 白洁接完周威的电话就来到咖啡馆里，落地玻璃窗让她能无阻碍的看到街上的每个行人，但是匆忙赶路的人却很少会去留意坐在窗前的她。 等到周威出现在她眼眶开始，她又禁不住回忆起往事，看着他穿过马路，大步埋上台阶，被风吹起的衣襟和凌乱的头发，白洁有种想要伸手帮他打理的欲望，可是不管从哪种距离上来讲，她都离他太远太远了。 白洁有时候想靠近有时候又想远离，眼眶里的周威是不是她日思夜念的那个人？她也分辨不清。 等到周威坐下，白洁才把思绪从回忆中拽出来。说到：“明天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侯晓东会带着他的售前过去。” 周威喝了口桌上的柠檬水，说到：“白总，我找你还有个事，你知道旭明电子么？” 白洁说到：“知道啊，怎么了？他们也要参与你们公司的这个项目？” 周威又问道：“你跟我说说他们的情况。” 白洁说到：“旭明电子成立有两三年了，老板很年轻，他们也做电脑，但是没有和厂商有固定合作，有些单子他们从我们这里拿货。” 白洁说完，又接着说到：“周威，你怎么想起问旭明电子的情况了？” 周威把看着白洁说到：“有可能，今天公司集团管理层会议，开了大半天。决定由财务部和采购部来负责最后的采购工作。” 听到这里白洁笑着说到：“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设计的这么好，他们无非是按着你的思路做执行而已。” 其实周威也并不担心，只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意外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对于原本就在面上的障碍，他有很多办法，要么绕过去，要么迈过去。只是这种意外的情况，很可能会崴着脚踝。 白洁又接着说到：“周威，前面这五家厂商从明天开始依次去讲方案，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变化没？” 周威说到：“没有，基本都在控制范围内，这次他们去主要讲产品技术方案，参加评审的部门都不专业，厂商和我们内部的人存在对产品的认真层差，他们双方都不会发现什么。” 这个时候白洁的手机响起，白洁看了下屏幕，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不一会儿电话就又打了进来，白洁起身走远接听了电话。 周威远远的看着白洁，像是在电话里和别人争执什么，挂完电话，白洁来到吧台拿了瓶打开的红酒回到座位上，对着周威说：“一会儿陪我喝两杯再走。” 周威猜测着说道：“电话谁打的？和我有关？” 白洁不想再隐瞒什么：“张涛的电话。” 白洁简短的几个字，给周威带来了强烈的震撼，虽然他早就知道张涛肯定会通过辰维科技来介入自己的项目，但是当这句话正式从白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给周威带来了异样的情绪。 周威缓缓说道：“白总，你这样帮我，你的压力会不会太大了？”周威并不想直接去问张涛和白洁的关系。 白洁说道：“周威，你就不想问点什么？” 周威笑着说道：“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问吧。” 白洁被周威的话逗乐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想说？” 周威又说道：“我猜的，你相信么?” 白洁放下了脸上装出来的笑容，说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周威被白洁忽然间的变化惊住了，很快又开玩笑的说道：“那可不一定。”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白洁倒了一杯红酒，推到周威面前说：“你看这酒色，猩红可怕，就像这个城市每个人一样，原本天真的像杯白水一样，随着岁月的沉淀，渐渐深藏不露，进而开始把内心的罪恶也掩盖了。” 周威接过酒杯，在手中轻轻的摇晃着，酒色泛起的红润一时也像是要染透酒杯，片刻之后又沉淀下去，玻璃杯依然透明，酒色已让浓郁，放在嘴边仰喉而下，说道：“人和酒一样，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酒的酿造过程和人的成长过程一样，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即便把过去掩盖，也骗不过自己。” 两人说着喝着，一杯一杯的下肚，都有些微醺。 白洁歪着头，一侧的头发吹落，发梢在桌角的光影里晃动。很快她又仰起头，把散落的头发归拢到耳边，露出了解半边羊脂玉般的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的晚霞。 然后拿一双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周威，让周威觉得无所适从，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到：“白总为何这么看着我。” 白洁淡淡的一笑，说到：“帮你做完这个项目，我准备出去一段时间。” 周威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白洁对着远方指了指：“西南方向，去看望一个老朋友。” 周威知道白洁说的是谁，不过此刻也只能装糊涂的说道：“老朋友不管距离相隔有多远，总会让人在某个时刻想起一起欢乐的时光，过去的时光也像这酒一样醇厚。” 白洁说道：“等我回来，我跟你讲讲我和老朋友的故事。或许有一天我会永远不回来，陪着朋友长住在那里。” 周威笑着说道：“好啊，到时候我去看你们。” 白洁摇摇头说道：“那个地方你找不到的。” 周威说道：“那多年以后，我也会成为你的老朋友，你会不会再用一种身份来看我这个老朋友呢？人生很漫长，总会有很多新朋友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也会有老朋友慢慢失去联系。” 白洁不再说话，带着醉意站起身来，准备走下台阶要离开，一不小心，踩空了脚下的台阶，半个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周威连忙起身扶住。两个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周威扶着白洁说着：“我送你回家吧？” 白洁震颤着身体，竟然趴在周威的身上哭出了声音，嘴里说道：“周威，你是不是也和别人的男人一样？” 周威意识到白洁误会了自己，连忙松开扶着白洁的手臂说道：“白总，我不是那种人，这样吧，我给龚总打电话叫她过来。” 第114章 被两个女人绊住的夜晚 从白洁手机里找到了龚艳娟的电话，周威一边扶着白洁一边拨通了电话：“龚总，我是周威，你来你店里一下借一下白洁吧，她喝多了。” 电话那头，龚艳娟好像也说着醉话：“什么喝多了？我没喝多，我还能继续喝。” 周威对着电话大声的说：“龚总，我是说白洁喝多了，没说你。” 龚艳娟继续说着迷糊话：“我能喝，再开一罐。” 周威挂断了龚艳娟的电话，看着白洁，这也没喝多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站起来就倒了？周威走到前台，向服务员要了龚艳娟的住宅，和服务员一起把白洁扶上了出租车。 平州城酒红色的出租车也是一道风景，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号称绿城的平州，为什么出租车颜色却是酒红色。不过红色的出租车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让人远远的看到，多少也方便了出行的人们。 白洁瘫坐在出租车上，眉头紧锁，胃里一阵阵的难受，似乎要随时可能吐出来。 出租车司机扭头开玩笑的问到：“小伙，去速8？” 周威瞪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回家，去汝河路丰乐园小区。” 司机悻悻的说道：“看好别让她吐我车上。”然后哼着曲儿绕上汝河路。 拿着服务员给的写的有门栋楼牌的字条，周威背着白洁来到了门口，一只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一阵夹杂着酒气的清香似乎欢迎第一次到来的周威。 龚艳娟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不知道啥时候染成的酒红色头发遮盖了大半张脸，嘴里吐着大气，嘴边的头发一起一伏，像是摇曳的柳枝，半露的酥胸白皙得像是一块羊脂玉球。 沙发被龚艳娟占了，周威只得背着白洁来到了卧室。这是一套三居室，周威分不清到底那个是白洁的房间，看到一扇微开的门，就走了进去。 粉色的梳妆台摆在墙角，绣有牡丹的窗帘挡着窗户的一半，另外一半的飘窗上摆着几盆绿植。周威来不及去印象更多的摆设，靠着床沿把白洁放下，悄悄盖上被子，就转身要走开。 躺在床上的白洁看着要离开的周威，说着醉话：“周威，你别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周威知道她把自己当做过去的那个周威，扭头说道：“小洁，你好好休息下，明天再说。” 白洁听到“小洁”这个名字，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周威背后，抱住了周威：“周威，你别走，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知道么？我每年都会去看山里的孩子，每年都会去的。我们两个人的承诺我都在一一兑现，你别走好么？” 周威掰开了白洁的手说道：“小洁，你喝多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山里，我们一起兑现当初的承诺。”此时的周威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他也不知道为啥要说着“谎话”去安慰酒醉的白洁，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命令他一般，如果真的有人，那一定就是过去的那个周威。 周威又一次扶着白洁走到床前，把白洁安顿好，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又从另外一个卧室里拿出一床被子替躺在沙发上的龚艳娟也盖上。 周威刚要走开，龚艳娟从被子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周威的胳膊，龚艳娟有些迷离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周威。 “龚总，你怎么也喝这么多，我把白洁安顿好了，你们都休息吧。我这就回了。”周威回头说道。 龚艳娟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说到：“那你也把我扶到屋里，和朋友喝的有的难受。”说着就从沙发上起身，另一只手搭在周威肩膀上。 周威搀扶着龚艳娟，两人开始往屋里走去。龚艳娟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周威身上了。周威觉得浑身有些燥热，嘴上说道：“你们两也都该减肥了，可把我累死了。” 龚艳娟没有说话，直到来到床边，龚艳娟忽然双臂环绕，把自己挂在周威的脖子上。周威空出手想要去解开龚艳娟的双手，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喧腾的棉被中，周威像只被捉住的小鸡一样无助，两只手举着，不敢有一点僭越之举。 龚艳娟侧过身子，把嘴巴贴紧周威的耳朵边，略带醉意，轻轻的说道：“周威，今天不要走了。” 周威满脸通红，掰开龚艳娟的手，站起身来，看着两个酒醉的女人，生怕半夜有什么意外，说道：“龚总，你们休息吧，我今天不走了，我在外面沙发上，你们有事了随时叫我。” 随即周威带上门，一个人合衣靠在沙发上。 屋里的白洁早已经醒来，听着外面龚艳娟和周威动静，直到周威从龚艳娟屋里出来，白洁才安下心来。不知道为何，她会有这种担心，担心周威在龚艳娟的屋里不出来，也担心周威出来之后直接离开。 等到客厅也没了动静，白洁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把耳朵贴在门上，打探着客厅里的动静。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白洁靠着门蹲下，额头放在膝盖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威又来到门前，他在犹豫着该怎么劝慰白洁。刚才是想安慰白洁，才开口叫“小洁”。而现在白洁会不会允许他继续这样叫，他没有答案。只是在门口静静听着屋里的动静，似乎只有白洁的啜泣声，周威又放心的回到沙发，继续躺坐着。 平州的夜色就是这样安静，有些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还有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却在意念不可扭转的情况下发生着。 等周威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已经盖上了一个毛毯，厨房磨砂玻璃门窗紧紧的关着，清晨的阳光照射下，两个模糊的影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周威起身走近，厨房门拉开了。 龚艳娟穿着睡衣，睡衣下，一副妙曼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出一种朦胧的美。 龚艳娟被悄悄走近的周威吓了一跳，大声喊道：“你要吓死人！看够没有，要不要走的再近点？” 周威连忙转过身去，说道：“不好意思啊，龚总，我不是有意的。你们俩都没事的话，我就去上班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时白洁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端着刚熬好的粥说道：“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吃完饭再走吧。” 第115章 第一战－－康柏电脑 白洁的红色雅阁以六十迈的速度奔跑在通往开发区的平州大道上，这是一条刚开通的城市快速通道，平时周威坐公交车需要1个小时的路程，白洁只用了15分钟就赶到了。 白洁摇下车窗对着刚下车的周威说道：“我就不下车了，侯晓东那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周威站在马路边上，左右看了下，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在上班的路上，厂区里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草坪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红色雅阁像是怕被人发现似乎，在驶离厂区门的第一个路口拐走了，周威在距离门口二十米远的地方就看见赵青林叉着腰披着衣服站在门卫室口看着自己。 周威小跑步的来到门口：“赵叔早。” 赵青林脸色沉重，胡子也没有刮干净，乜斜着眼看了下刚升起的太阳，冲着周威说道：“小周，是你的朋友？我看还是个女娃？” 周威笑着说道：“是的，一个朋友，工作上也在一直帮助我。” 赵青林铁青着脸继续说道：“那你就和人住到一起了？这么早来送你，你可不能辜负了雅丽啊！” 赵青林刚说完，周威就连忙解释道：“赵叔，你别误会，普通朋友，工作上的关系，雅丽我们天天都有电话，昨天晚上这个朋友喝多了，我把人送回家，怕出事，就在她家沙发上坐了一宿。” 赵青林看着周威一脸坦然的样子，心里也就宽慰了许多，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啰嗦了一句：“年轻人出来工作，外面诱惑大，一定要想清楚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 周威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赵叔，这个周末我就去北京陪雅丽。” 赵青林又问了一句话：“雅丽她妈妈身体怎么样了？这孩子请假前在我这哭了半天，说是不敢在家哭，也不敢在你面前哭，怕妈妈看见了难受，怕你看见了替她担心。多好的姑娘啊。” 周威这几天每天都和雅丽通电话，两人的电话都没有少于三十分钟的，多是雅丽趁着母亲午休的时候。 周威对着赵青林说道：“现在医生建议是保守治疗，做手术的意义不大。毕竟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赵青林眼角眨巴眨巴，有些湿润，说道：“小周，这周你去北京之前来我这一趟，捎点东西给雅丽。” 周威替肖雅丽答应了下来：“好的，赵叔，我替雅丽谢谢你，周末下班的时候我来找你拿。” 赵青林见周威答应了下来，对着周威挥挥手说：“赶紧去上班吧，我知道你今天事情多。” 周威和赵青林作别，大步走向骆驼集团办公大楼，在一间四十多平的会议室里，被人早早调整的桌椅，一张五六米的长方形会议桌上摆好了参会人员的姓名，对面的位置上放着标记有“康柏电脑”字样的桌牌。两张棕色座椅也被人整理的干干净净。 这是曹定邦一贯的要求，凡是有客人来访，会见场所一定要整洁大方，只有这样才能体现骆驼人的精神面貌，会给对方留下好感。 周威在标识有“信息部”字样的桌牌前坐下，仔细打量了下今天参会的部门，在他的右手侧的桌牌上，写的是“生产管理部”，再往右才是采购部。 看来今天是马国富的部门，自己对这个部门很陌生，他们的人都集中在制造车间，周威也仅是在入职前几天去轮岗的时候，有过几天接触。 采购部今天会是谁来，他也丝毫不在乎，今天以及之后的这几天，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公司知道，电脑采购的计划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完成的。 周威看着空落落的会议室，心里想到：按照他的方案，今天财务部是不会参加的。财务部只到明确合作厂商之后，配合采购部进行设备采购。 周威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今天约定好的技术交流还有二十分钟，他正想拿出手机催问下侯晓东的时间，侯晓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周工，我到你们公司门口了，门卫大叔说需要你出来接我们进去。” 周威说道：“好的，侯总，稍等，我这就出去接你们。”说完，周威挂上了电话，起身走出会议室，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自己在轮岗车间的班组长郭霞么，她怎么来这了。 郭霞也远远的看见了周威，说道：“周工，我代表生产管理部来参加咱们的电脑采购会议。” 周威这才回过神，连忙说道：“哦哦，欢迎啊，你先里面坐着，我去大门口接电脑公司的人。他们到了。” 郭霞笑嘻嘻的说道：“好的，周工，你啥时候开课啊，上周的课咱们不是没有讲么？我有些问题想等上课了请教你。” 周威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随时来办公室找我，或者直接给我电话。不用管上课不上课的。” 郭霞红扑扑的脸上，荡漾起暖意，说道：“好的，周工，那我先进去了，你去接人吧。” 厂区门口，侯晓东和另外一个人在站在赵青林旁边，远远的看见周威走来，对着赵青林说道：“门卫大叔，你认识周工么？”侯晓东作为康柏的老销售，非常善于观察每一个细节，也非常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缝隙，他这样问赵青林，无非是想知道周威在厂里的地位，是否值得自己去投资。 如果门卫不认识周威，那么周威在骆驼的存在感就不强，自己就可以把他归类到非主要客户对象上，那么自己还需要找到比周威更有价值的内线。 如果连门卫都认识周威，那么周威在骆驼集团就有一定的知名度，自然而然的在项目中就有一定的话语权，在自己没有接触到更高级别的内线之前，周威就是自己重点的客户对象。 赵青林似乎没有多想什么，说到：“你说小周啊，每天都来我这蹭饭。你看，他的饭盒不在自己办公室，到是天天在我这。”赵青林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桌子上的饭盒。 侯晓东朝着赵青林指的方向看了下，说道：“周工的饭盒一看就是大学里发的奖品，上面还有昌南大学的字样。” 如果周威在场，他也会感叹这个侯晓东做事的细心程度，就这么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摸了一半。 而在侯晓东的心里，对周威有了重新的认知：昌南大学刚毕业，骆驼集团信息部的新星， 第116章 康柏电脑的首秀 等到周威走近身前，侯晓东伸出右手礼仪性的和周威握手问好，然后开始介绍站在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周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资深售前工程师翦辉，毕业于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 翦辉对于侯晓东的介绍稍微感到意外，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也伸出手说道：“周工，康柏电脑平州区域翦辉，很高兴认识你。” 其实侯晓东并不知道翦辉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要尽一切可能的和周威拉上关系，虽然白洁那是一层关系，但他不能完全依靠别人，作为在康柏公司工作了五年的他来说，对于项目还是要尽一切可能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对于it公司的销售和售前来说，是一对矛盾共同体。销售冲在客户一线，不断的挖坑，而售前则紧随其后，一个个的填坑。稍有不慎，两个人都得栽倒坑里。对于侯晓东这样的做法，翦辉也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两个人的业绩是double的，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威听到侯晓东这么说，第一感觉就是怎么会这么巧，还能在这里遇到校友，在白洁面前他都很少提及自己的母校，更何况侯晓东。有些兴奋的握着翦辉的说道：“翦工，太巧了，咱们两还是校友。” 周威说完，翦辉才明白侯晓东这次挖的坑有点大，但是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开始想办法去填坑了，也跟着说道：“哦，周工那一届的？” 周威和赵青林走完进厂手续，一边引导着两人往办公室走去，说道：“我今年刚毕业，翦工呢？” 翦辉对于后面填坑有了办法，说道：“哦，我是93届的，毕业好几年了，真的有点想母校，想母校的八角塘啊。” 侯晓东是很佩服翦辉的，圈子里都说厂商的销售不好干，生存周期超过1年的都是人精，而厂商的售前更不好干，超过3年的那是人精中的人精。有时候侯晓东自己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一个个连续填过几年各种坑的人，能差劲么？ 不过今天侯晓东对翦辉的敬佩更是如黄河长江流水，滔滔不绝。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领悟自己的意图，并且能根据自己的意图主动去和周威套近乎，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天衣无缝：他怎么知道昌南大学有个八角塘呢？难道他才是未卜先知？ 其实此时对于翦辉自己来说，他很庆幸自己平时的阅历，在康柏公司这几年，他跟着销售跑了n多个客户，也调换了好几个区域，昌南大学他前几年去做过项目，当时昌南大学的学校机房采购电脑，都是翦辉做的项目经理，因此他能在昌南大学里常驻了一个多月，对于昌南大学标志性建筑--八角塘自然是熟悉一些。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小会议室门口，郭霞身边也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对头杨海峰。只是最近肖雅丽的事，还有自己制定的这个电脑采购方案让周威忙的没有一点空闲，要不然他还真想找找杨海峰的麻烦。有时候自己杀气升上来的时候，会想起徐璐，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慢慢的淡化了仇恨。 在公司里，虽然也和杨海峰有过碰面，但是像今天这样共处一室，共谋一事，还是第一次。 杨海峰和郭霞见周威领进来两人，礼貌性的站了起来，杨海峰凑近到周威身边说道：“张总让我通知下你，他今天就不参加了。结束后我会把情况反馈给他。” 周威点点头，招呼着宾主双方都坐下，周威站起来开场说道：“非常荣幸，今天能请到康柏公司的侯经理和翦工两位电脑界的资深专家，来我们公司给我们做技术培训，这两位是我们公司同事郭霞，杨海峰。希望今天的培训交流是我们以后长期合作的开始。” 周威说完就坐了下来，侯晓东没有完全起身，只是屁股离开了座椅，然后随着周威也坐了下来，说道：“刚才周工说我们是来做技术培训的，对于这个观点，我想纠正一下，今天我和翦工是来汇报工作的，我们康柏公司大中华区成立以来，就开始了不断向客户学习，我们也正是在这种学习中不断优化我们的产品，提升我们技术能力，没有这样一个学习过程，我们康柏公司不可能是现在全球第一的位置，大中华区也不可能成为国内500强企业的首选。” 周威暗自感叹：好家伙，以前还真有点小看了这个侯晓东，几句话下来，看似是很谦虚，实则每一句都在表现自己。 翦辉接过侯晓东话继续说道：“刚才侯经理说我们是在不断的跟客户学习，这一点我是感触更深，我作为公司的售前工程师，就我所知道的，我们公司大约有1\/3的产品都是在客户这提出需求之后，我们开始做技术验证，然后才打造出来的新品。下面我就首先给大家介绍下我们康柏公司的kb-770这款产品。这款产品是我司根据目前主流办公市场的需求打造出来的一款拳头产品，该产品采用的inter双核奔腾4处理器，内存512m，标配产品硬盘是60g，可选配置增至120g。完全满足目前办公市场需求。这款主机被太平洋电脑报评为跨越千禧年的产品，主流市场评分98分，是目前所有电脑厂商中评分最高的一款主机。我们前期也提前做了一些功课，了解到咱们骆驼集团的办公需求，主要还是日常办公，所以我们认为这款产品是完全能够满足目前咱们骆驼集团的需求的，而且该款主流有多个配置选择方案，可以根据咱们的部门应用需求来选择不同参数的电脑。达到同一型号，不同配置，减轻咱们后期做电脑运维的压力。” 翦辉好像口吐莲花一般，郭霞刚开始还来得及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些内容，一会儿就有点跟不上了，索性放下手中的笔，专注的听着翦辉的讲述。 第117章 无害的猪队友 翦辉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把康柏的方案讲完了。 侯晓东接过翦辉的话继续说到：“我们康柏电脑在平州建立了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能随时响应咱们骆驼集团的售后服务需求。康柏电脑重视每一个客户，在康柏的公司文化里客户第一。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成为咱们骆驼集团的合作伙伴，我们会把骆驼集团的打造成康柏平州的标杆案例，并且提交到大中华区，申请康柏年度最佳案例实践奖。” 郭霞对于这个奖完全没有概念，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你们给我们发奖？” 侯晓东接着说到：“是的，康柏的年度最佳案例奖在业内的含金量很高的。” 郭霞又问道：“有奖金么？” 侯晓东笑了下说道：“这位老师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奖项是没有奖金的，不过上一年度的获奖者是佳佰集团。” 郭霞有些吃惊，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奖项的含金量有多高，但是佳佰集团她是知道的。佳佰集团是鞋业龙头企业，而且骆驼集团有一部分业务就是在给佳佰集团做代工。 连佳佰集团都是康柏的客户，而且还是这个什么奖项的上一届获奖者，不由得对康柏集团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其实对于周威来说，他是对康柏的最佳实践案例奖是非常清楚的，可以说在中国研究企业管理的人都知道，这是康柏集团发起的，每年在各大洲评出优秀企业，不但是佳佰集团，美国的耐克，阿迪达斯都曾经是该奖项的获得者。再说点跨度大的。国内一半的五百强企业都曾经拿过康柏的不同奖项。 康柏电脑在全球的成功，一半源自其不断的技术创新和积累，还有一半就是发起了企业界信息化领域内最权威的评奖，每年都会邀请哈弗大学，牛津等国际一流大学管理学教授来做评委。颁奖者也是国际一流的企业家。 周威知道依靠现在骆驼集团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个奖的，不过就算是提名，已经是很多企业疯抢的入场券了。 周威说到：“非常感谢侯经理的推荐，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如果今天得交流到此结束的话，对于宾主双方来说都算是完美的，只不过下面杨海峰的问话让侯晓东和翦辉觉得有些好笑。而周威更是觉得有些惭愧，甚至在想：公司怎么会找这样的人？他是怎么从平州大学毕业的？ 杨海峰原本不想说话，来之前徐曾亮已经交代过，他只是来凑数的。不过当他看到连车间出来的郭霞都问了不少。而自己作为办公室的白领又怎么会输给车间的蓝领工人。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让他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翦经理，我是采购部的杨海峰，你刚才介绍你们的产品的时候提到你们的电脑cpu用的是inter的奔腾4？我记得没错吧？” 翦辉说道：“是的，您有什么问题么？” 杨海峰继续问道：“你刚才也介绍了。你们康柏电脑是全球前三的电脑厂商，实力很强，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cpu？而是用别人的？” 杨海峰话一说完，周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杨海峰的无知超出了周威的预期，他甚至开始由此怀疑到徐璐的智商：怎么会有这样认知的男朋友。 正在上课的徐璐此时也莫名其妙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还在和同桌说：肯定有人在骂她。 翦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实在不知道回答，做了这么多次售前演讲，多么刁钻的问题他都能应付这次，只有这一次，他卡壳了。 侯晓东趁着大家彼此短路的片刻想到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杨经理，电脑行业是一个成熟且完整的产业链，上游厂商生产各种元器件，比如cpu，没存等，我们康柏作为主机厂商，来采购各种元器件，研发生产主机，大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不存在谁的技术强，谁的技术差。” 杨海峰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难住了面前的两个电脑专家，有意继续发挥刷存在感，接着说到：“侯经理，关于产业链，我们骆驼集团也有配套的产业链，但是我们集团旗下有多个子公司，来给总厂做配套，我们自己就是个完整的产业链集团。” 杨海峰这样说完，连侯晓东也反应不过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再去解释。 杨海峰的两次提问刷新了周威的认识：无知且无畏的底限到底有多低。 周威插话说到：“今天我们只讨论产品方案。关于谁家技术更强，不是我们能评判的。很感谢今天侯经理和翦工能到我们这里给我们做培训，不知道两位对于我们的项目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没？” 侯晓东似乎是怕杨海峰继续提问，连忙接过话说：“周工，我们想知道接下来咱们骆驼集团的工作进展，我们好提前准备配合咱们这次的采购工作。” 听到采购，杨海峰更觉得非自己发言不可，周威不过是信息部的人，只负责前期的项目对接，其实这个项目到最后还是由他们采购部唱主角，自己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说到：“后面的工作我们采购部会联系你们的，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先回去了。你们可以记下我的电话，我会联系你们的。” 周威见杨海峰主动揽活，也不再说话，侯晓东上前记下了杨海峰的电话，回到座位上又说到：“杨经理，那你们需要多久联系我们呢？” 其实杨海峰并不是那种蠢到家的人，他只是不懂电脑市场而已，当侯晓东问道项目时间表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徐曾亮并不曾告诉他下面的具体计划，而他今天只是个路人乙的角色，自己非要想当路人甲，甚至男一号，结果只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周威觉得后面还需要这些厂商继续配合自己，只能说到：“很快的，侯经理，我们计划年前不但要更新完设备，还要做完各个部门的培训，时间很紧的。” 周威这样说完，虽然没有顺具体时间，侯晓东也明白了，既然年底要培训结束，那么这个采购时间很可能在本月完成，毕竟供货交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侯晓东心里踏实了，和翦辉两人站起来，做了简单告别离开了骆驼集团的厂区。 第1章 平州第一夜 出京城，南下，继而就是平州了。平州城西邻山脉纵横，素产黑金，众溪出山涧汇集，束为一水，浅处浮绿，深处沉碧，是名汝河。汝河逶迤西来，平州在左，首山在右。 首山乃八百里伏牛山之首，自此，向东一望平原，无所障目，是以名为首山。城市中空玲珑而易碎，平州城是千年古都，只是王朝气象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一段不知起于何时的夯土城墙。 汝河穿城而过，自西逶迤东流，汇入大江，依河而建有一条汝河路，贯穿城市东西。 夜幕沉沉，周威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火车站，沿着汝河路一路向东，隐入城市，被夜色淹没。当东方泛白，周威的身影又渐渐浮现，在汝河路的尽头，城市边缘的一个都市村庄路口，周威停下脚步，走了几乎一夜的路，脚板已经发麻。 在村庄路口，刚下夜班的张勇等在路口，看见周威走了过来，上前迎了上去。 “周威，在这，你咋这么晚才到？”张勇接过周威的行李箱，揽着他的肩膀问道。 “别提了，刚下火车，钱包丢了，手机也丢了。”周威有点疲惫的说着,“这平州真大啊，我走了快一夜，脚底板都没感觉了。” “哈哈，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差啊。走，跟我回去，你先睡一觉。”张勇两人一起走进村庄。 这是平州郊区的一个村庄，往东是一片菜地，往西就是被称为平州金融街的经三路，四栋财富大厦依次排列，在张勇租住的小屋里，透过窗户，还能看见整夜不熄的霓虹灯，“财富大厦”四字血红发烫。 “洗洗睡吧，晚上我带你我的场子里玩。”张勇把周威的行李安顿好，一起走进了里屋，而周威早就站在了窗户前，看着外面朦胧的黎明。 周威扭头问到；“什么场子？” 张勇一头倒在床上，说：“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脸谱，ktv。我带了一组。” “哦，走的太累了，忘了。”周威也坐了下来。 张勇拉过床上一个枕头，递给周威说：“先凑合一下，睡醒了去楼下买个床，我知道附近有个家具店。” 周威笑着说：“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上，多挤几天都行。” 张勇从一旁的衣柜里拉出一条毯子扔了过去：“别，还是保持距离，我可是担心你睡到半夜那枪顶 我后腰。” 两人嘻嘻哈哈了几句。周威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高中的时光，一个宿舍里挤了班上四五十个男生，而张勇是他最铁的死党，只是这家伙不知为何，死活不参加高考，谁劝都不行。 两人都躺了下来，周威推了推张勇说：“羊羔，你当年为啥不参加高考？” 张勇背对着周威说道：“别问了，赶紧睡，起来带你去见识见识花花世界。” 此时周威已经是人困马乏，嗓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就睡着了。 张勇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习惯，每天凌晨四点下班，坐着夜班公交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见周威已经睡着，自己也开始有些迷糊住了。 两人刚刚入睡，被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喊着：“张勇，开开门，我找你有事。快点！” 不一会楼道里有人开始骂了起来：“一大早，哭丧呢，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那个尖锐的女声冲着这些骂声喊道：“天亮了，免费叫你们起床，还埋怨起我了。” 顿时楼道里更加嘈杂了，两人都被吵的睡不下了。 周威推了下张勇说道：“羊羔，好像是在叫你。” 张勇继续躺着不动说：“我知道在叫我，门都快被踢烂了。”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周威又推了下张勇，见他仍旧没动静，就又说道：“这是你的债主吧？你躲着不开门，人家就不催债了？快点起来。肉债肉偿，情债情偿。” 门外那尖锐的女声又喊道：“张勇，我知道你回来了，快点开门。” 两人穿上衣服，张勇极不情愿的被周威推到了门口，准备打开门，把张勇塞出去，可门刚打开，门外那女孩就气冲冲的抢先一步挤了进来。 一身清凉的装扮出现在两人面前，头发刚披到肩头，丝丝如垂柳，脸颊如桃花，脖颈白皙，连手臂都如玉一样，这不是涂抹脂粉的白，应该是天生无瑕。 “张勇，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兰兰的事情，让她一大早就跑到我那里，哭着收拾东西要走。你太不是人了。”女孩上来就是一通骂，不容张勇解释。 张勇见女孩说完，也说道：“我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们就只是同事而已，是她太认真了。” “张勇，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兰兰会去你这里上班？”女孩厉声质问道。 “我没让她来，而且她来了也只是收银，又没让她去做公主。”张勇解释着说，“我带的女孩多了，她就算真是我女朋友，也应该知道我是干嘛的。” “张勇，不是兰兰，你早被老杜扔河里了，你记住，下次老杜再找你麻烦，别来找我们。”说完女孩气冲冲的离开，门被“哐当”一声带上了。 周威见张勇回屋，也跟着进来了，打趣的问道：“羊羔，兰兰是谁？情债吧？快点交代，到哪一步了？” 张勇有点憨笑的说：“还能那一步，她主动送上门的，再说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哟，你吃干抹净，说的挺轻松啊。”周威此时睡意全消。 张勇笑嘻嘻的说道：“睡会，睡会，晚上我带你去玩玩，带你认识几个女孩，不过她们和你不是一路人，别当真就行。” 周威摇摇头说，“我没那兴趣，你自己注意，别玩过了。对了，她说的老杜是谁？” 张勇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没啥，一个朋友，打过一些交道。”张勇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对了，你看徐璐咋样，你们两是一路人。”见周威有些不解，又接着说下去：“就刚才进屋那个女孩，徐璐，兰兰的中学同学，现在在平州大学读大二。也是高材生。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第2章 平州第一天 “我没兴趣，先找了工作再说别的。”周威有些低沉的说着。 “你不会对我有兴趣吧？哥们我可是纯爷们。”张勇说着，拉着毛毯拥在前胸，怕走光一样挡住重要部位。 周威有气没气的说道：“去死吧，不睡了，去买张床，谁知道你这在这床上都干过啥。” “没有，我从来不带女孩回家的。”张勇解释道。 “你没带过？那人家咋找上门来了？鬼才信你。”周威说着就准备收拾着出门。 “那是我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被兰兰送了回来，那天干了啥我都不知道。”张勇解释着说。 周威去到卫生间，梳洗完毕，走到床前，揭开张勇身上盖着的毛毯说：“别睡了，陪我下去买床，顺便吃点东西，回来再睡。” 两人这么聊着，张勇的睡意也没了，只得带着周威往楼下走去，走到门口，一老头拦住了张勇：“张勇，一大早谁来找你，有人可投诉了啊，你这影响到别人了。” “刘叔，我同事，东西丢了，来问我看见了没？”张勇冲着老头说道。 “下不为例啊，下次别让你同事这么咋呼着来找你，像点着的火药桶一样。”房东老刘一早起来就抽了半包的烟，脸色黑红，敞怀坐在大门口，一件白色背心前胸破了个小洞，看着早起上班的人从眼前经过。 周威两人继续往前走，张勇说着：“这老头是房东，村里的老住户，对面的财富大厦占了他们的地，现在没地种了，房租一个月能收好几万块。老头好抽烟，人挺不错，就是他家里那位有点不好惹。”张勇一边走，一边在给周威介绍着“村情”，以便于周威早点熟悉这里的环境和人，还有人养的狗。 老刘就养了一条天天吃肉的比特犬，狗舍就在他们头上，号称枣庄第一狗。 这个枣庄不是山东的枣庄，而是平州市城郊的一个都市村庄，说是城郊，其实周边已经被高楼大厦包围住了，村子东边虽然是一片菜地，但也早就开发商拿走了，只是在等房价再往上涨几年罢了。 这个常驻人口只有三百人的村子，涌进了近万人，早晨的枣庄，是最匆忙的时候，上班的人们纷纷走出租住的小屋，有和周威一样，刚来平州的；也有来了一两年还没成家的情侣；还有刚刚扎根的新平州人，在等自己的房子钥匙到手就搬走的。此时，村子内狭窄的道路，挤满了各式的电动车，自行车，几个早餐店门口更是挤满了人。 张勇拉着周威，被挤上了路牙子上，说：“看看吧，这里被平州人称为平州小香港。” 周威抬头上看，村民加盖了五六层的楼房，真的有一线天的感觉，两栋楼之间虽然不至于握手，但是只要打开窗口，你肯定能看到对面屋里男人女人挂出来晾晒的内衣颜色和款式。 “嗯，是挺热闹的。”周威回复着说道。 “你别小瞧了这里，说是平州小香港，可一点没有虚夸的成分，以后你就知道了。”张勇拉着周威继续沿着路牙子走着，穿过几个村里巷道，来到一处临街店铺门口，店门口的卷闸门还没有打开，门上方一块看不出年代的招牌上写着：达梦家具店。 “还没开门？这老王咋回事，还搂着老婆睡觉呢？”张勇嘴里说道，然后又拉近周威，把嘴靠到周威耳根下，淫笑着说道：“这老王，能力超强，他老婆的叫声隔几条街都能听到。” 周威也随和着说道：“劳动人民本色。” 张勇说：“没开门，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回来。”说着又带着周威继续向村子东头走去，路上说着：“往东边走，早上人都出门往西边去上班，东边人少，那有家包子店，包子一绝，带你尝尝。” 周威跟在身后说：“不会是孙二娘包子铺吧？” 张勇扭头笑嘻嘻的说：“你咋知道，还就是孙二娘包子铺！” 周威诧异的说道：“不是吧，这名字也能起？太扎眼了吧？” 两人走着说着，眼看就要到孙二娘包子铺了。迎面走来三人，在稍微拥挤的人流中挡住了张勇前面的路，说：“你就是张勇，杜哥找你有事，去杜哥那坐会吧？”说完两人分别拉着张勇的左右两条胳膊，另外一人在前面带路。 周威在身后，两人离的有三五步远，快赶几步，拦在几人身前，说：“什么意思，大白天就打劫？” 张勇见周威拦了上来说：“周威，没事，我跟这几个朋友去谈点事，你先回去吧，一会我就回去。” 前面的男子，一脸横肉，眼角还有个刀疤，秃了半截眉毛，伸手拉开了周威，说：“滚一边去，杜哥办事，好狗别挡道。” 若不是这个时候街上人多，周威可能就被推倒在地上了，但还是踉踉跄跄的差点没有站稳。 被架着的张勇骂道：“徐三，你tmd别动手，伤我可以，你伤了我兄弟，这事没完。” 那个叫徐三的人说道：“你小子想像你自己吧，这次看杜哥怎么废了你。” 周威又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徐三的手臂，用擒拿手扣住了徐三的手腕压了下去，命令着说道：“有事说事，放了我兄弟。”徐三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周威扣住的手腕疼的他龇牙咧嘴，不住的说道：“松手，松手，你先松手。”嘴里还“哎呦哎呦”的疼得叫喊着。 另外两人见徐三被人控制住了，松开了张勇，说：“快放了三哥。” 周威见张勇被人放开，也松开了右手，徐三仍旧咧着嘴说道：“好小子，还挺有劲，杜哥在等着你们，有胆量跟我去见杜哥。你们躲是躲不掉的。” 周威站到张勇身前说：“见就见，有什么可躲的。你前面带路，我们跟着就是。” 张勇用手拉了拉周威的衣服，低声说道：“谁让你动手的，他们这伙人不好惹。” 周威跟在三人身后，对着张勇说：“不好惹也惹了，一块去看看。” 第3章 氛围愉快的早餐 周威两人跟着徐三几人，绕过了枣庄东边的空地，来到了一处被简易铁皮围挡着的工地，三五成群的农民工从一处临时搭建的屋里走出，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徐三几人掀开帘子，也走了进去。 这处简易帐篷，足足有几百平方，像是大学食堂一样的装修，成排的不锈钢餐桌椅依次排列，工地上的人起的早，正是早饭时候，这里已经显得空荡荡了。 走近售餐窗口时，徐三指了指离的最近的一排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叫杜哥。” 周威两人坐了下来，桌子上别人吃剩下的碗筷散乱的放在一边，脚底下的垃圾桶也快塞满了东西。徐三径直朝着后厨走去，周威目光跟着徐三的身影看向这处工地的厨房，后厨里人影晃动，不一会，徐三一手掀开后厨的帘子，一手引导着一人，走出了后厨。只见这人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三十多岁，脑门锃亮，前胸挂着一件深蓝色的工作服，一边走，一边从身上取了下来。走到张勇面前，看了眼周威说：“羊羔，这是你兄弟？” 张勇站了起来说：“是的，我发小，周威。” 男子对着周威说：“兄弟，你动手了，劲挺大啊。” 周威也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张勇接话过来：“杜哥，我的事，和我兄弟无关，有啥冲我来。” 杜忠笑了笑说道：“哈哈，没啥，哥一早叫你过来给你交代几句话。还没吃饭吧？一块边吃边说？” 这话说的让张勇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周威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见有人管饭，就说道：“正准备去吃早饭，被你们叫到这里。” 杜忠朝着后厨挥手喊道：“快点，盛几碗粥过来，把刚蒸好的包子也端上来。” 徐三带着的两人，赶紧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到一边，让杜忠坐了下来，徐三跟着坐在杜忠一边。张勇两人坐在对面，说：“杜哥，找我有啥事？你说吧？” 杜忠用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说：“羊羔，兰兰你们俩咋回事？一大早就跟我打电话，让我安排人送她回去。” 张勇笑了下说道：“杜哥，没啥啊，兰兰也是我妹子，我能怎么着她。” 这时后厨已经把粥和包子都端了上来，杜忠对着周威说：“趁热吃，兄弟，别客气。” 周威不客气，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嗯，还不错。” 杜忠接着问道：“你嫂子说，你和兰兰睡过了?要真有那事，你就得对兰兰负责。” 张勇有点冤枉的说着：“杜哥，谁说的，没那事，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兰兰送我回来，晚上她没走，住我那了，我衣服都没脱。” 杜忠喝了一口粥，说着：“羊羔，兰兰虽不是我亲妹子，但是比我亲妹子还要亲，她家里没人，我就是她亲哥。你要是不喜欢兰兰，就别和她交往。” 周威被眼前这气氛给弄的有点糊里糊涂，但是肚子真有点饿，连着吃了三个包子，才停了下来。 也说起张勇来：“羊羔，杜哥说的对，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没天天和人粘在一块。” 张勇没有回话，对着这个工地餐厅看了一圈，然后说道：“杜哥，你这生意挺好啊。” “你小子别茬我话，我跟你说，兰兰家里就他们兄妹两人，他哥因为我进去了，所以兰兰要是有什么事，我能跟你拼命。”杜忠狠狠的说道。 “杜哥，我也把兰兰当妹子看，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看的出来张勇还是挺敬重杜忠的。 杜忠见周威碗里干干净净的，笑着对说道：“兄弟，够不，再来个包子？” 周威也笑着回到：“够了，走了一夜的路，饿了。” 张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给双方介绍到：“杜哥，周威，我发小，大学刚毕业，准备来平州找工作，坐了一夜火车，手机钱包都丢了。” 说完几人都起身，张勇两人准备离开，杜忠拍着周威的肩膀说：“兄弟，跟着我干吧？我这缺有知识的人，徐三他们啥都不懂。跟着哥，咱们兄弟一块发大财。” 见周威没说话，又对着张勇说：“羊羔，你也别去夜场上班了，带着你兄弟，咱们仨一块干。” 张勇笑了笑说：“杜哥，我兄弟名牌大学毕业，你这是误人子弟。” 周威也说道：“别，羊羔，不能这么说，杜哥看得起，以后有机会一定合作。” 这个时候的枣庄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三几个起晚的人，一路小跑赶往公交车站。马路上，塞满的公交车一辆辆驶过，周威两人看了看家具店，还没有开门，只能回去继续睡觉。 “羊羔，这个杜哥真会开玩笑，让我们跟着他干，干啥？一块蒸包子？”周威想起了刚才杜忠的话，忍不住笑着说道。 张勇看下周威说：“你别小瞧他，他生意做的不小，公司上百人，这个工地餐厅，是他一开始起家的地方，跟着这个工程方一路走过来，工地建到哪，他餐厅跟着开到哪。” “哦，看不出来，我还以他就是个承包工地餐厅的小老板，或者就是个厨子。”周威听完张勇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杜忠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手下好几个装修公司，建材公司。我们那个店的装修就是他干的，上千万的项目。”张勇继续说道。 两人已经回到住处，周威实在太困了，没有再说话。继续听张勇说着：“这平州城藏龙卧虎，很多大佬都很低调，就门口那刘叔，不知道的以为他就是靠城中村租房过日子的老头，其实这老头能量大的很，要不然就枣庄这块地，能有这么多人？有他在，外面的混混都不敢进来闹事，有他在，在这里做生意的人才能安心做好生意，这里面门道深着呢。…………” 周威迷迷糊糊睡着了，张勇后面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到。 张勇说的正有劲，旁边呼噜声响起，对着周威说了句：“就睡着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然后安静了一会也睡着了。 第4章 平州大学的招聘会 汝河路的西段终点就是平州大学，再往西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沟壑丘陵，清晨的校园氤氲着一层薄雾。 正对校门的广场上，已经布满了展台，大一新生军训还没有结束，一群好奇的新生纷纷驻足观望，这才刚开学就有招聘会了，但是对他们没有丝毫感觉，而即便毕业的大四学生来说，这就是缓缓拉开的离别的序幕，也迟迟不愿走进来，所以活跃期间的志愿者以大二大三的学生居多。 徐璐此时心情大好，帮着来招聘的企业忙前忙后的。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就是年轻人旺盛的精力无处释放吧。 徐璐觉得这样的一天挺好的，学校刚开学没几天，课程还是不太紧张，大二的光景是大学四年最好的季节。没有了刚进大学校园的生涩，也没有大四即将离校的愁绪，更没有大三紧张的学业课程。这是这几天心情有点不好，自己的发小兰兰一早跑到校园自己的宿舍里哭诉，害得她也跟着骂起了那个人。 只不过兰兰的骂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几天，就又不断提起她的张勇又带她去吃了一顿好吃的，又送她一束她从来没见过的花。她不知道那花是张勇收拾包房，从客人手里接过来的。这年代操蛋的爱情，还有拿着花去ktv向公主表白求爱的？用不了一千块钱就能搞定的快餐，有人非的花更多的钱去自己煮汤喝，结果烫着嘴了，花不要了。 张勇不理解，兰兰也不懂，反正花是从她勇哥手里接过来的，自己满心欢喜，急不可待得给自己的好朋友打电话，弄的徐璐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刚替她去找张勇骂了一顿，这会两人和好了？徐璐记不清自己劝兰兰多少次了：“兰兰，回学校吧，以你的学习基础和聪明，只要肯下功夫，肯定也能考到平州大学的！” “璐璐，我不想读书了，家里也没人了，我想让自己过的自由点。”兰兰每次都是仰望着天空回答，但眼神里的迷茫却无法躲藏。 “兰兰，你哥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杜忠两口不是一直很支持你么？你回学校吧？”徐璐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 “如果不是遇到张勇，我可能还会回学校，现在回不去了。”兰兰继续一脸天真的说着。 “行，那你好好找个工作，别去夜场上班了，那里太乱了。”徐璐一步步的后退。 可兰兰始终不听她的劝说，徐璐也只能默默地守护着。 兰兰经常来学校找她，其实从外观上看，兰兰和她的同学没有一点区别，兰兰每次来学校都刻意装扮的像个学生，而两人一块出去的时候，兰兰则把她打扮的像是个社会人一样。 徐璐反而觉得这样的交互很适合两人，今天的徐倩穿着一件短袖，头发也扎了起来，一件白色的裙子是她最喜欢的款式，走起路来，随风摇曳的裙尾像是学校湖边的垂柳。 张勇每天都是夜班，早上回来的时候，周威已经起床了，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拿着昨天打印好的几十份简历准备出门了。 “做早上做的早饭，你吃点再睡，我去招聘会看看。”周威临走时说道。 “别着急，真找不到，哥们养你。”张勇打趣地说着。 “等你养我，人都饿死了。”周威对于这个多年的死党朋友，充满了“不信任”。 周威关上门，走出枣庄，来到了汝河路上，坐上了驶往平州大学的211路公交车上。 周威第一次来平州大学，刚一进门，就觉得和自己的母校太像了，同样是本地最好的高校，也是一所巨无霸式的大学，人多，校园大，正愁找不到招聘会的地方，远远就看见正对着学校大门的图书馆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无疑这就是招聘会现场了。 对于自己，周威有着无比的自信，在学校里，几乎拿遍了能拿到的所有奖励，学校已经考虑让他留校了，但是他一听说是学校保卫处，就连连摇头，想想以后要是也天天晚上拿着个手电筒去学校的情人坡驱赶没钱开房的野鸳鸯，被人骂的滋味不好受。 他心想，凭他这么硬的专业知识，去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应该不是问题。很快，和女朋友两人南下，一起入职深圳一家软件公司，但他为什么离职又回到省城平州，他没有和人提起过。 但是周威误会了平州，也可能平州辜负了周威，这座内陆城市，并没有多少适合周威的工作机会，转了半天的招聘会，只勉强投出去了三份简历。 周威有些失落，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从高处看着下面热闹的招聘会现场，年轻气盛的他有点不理解，在深圳，自己刚到，行李还没有放好，工作就定住了。回到家乡省城，这么大一个招聘会竟然没有适合自己的岗位。 这里就是“it荒漠”，这里的it行业就是卖电脑么？ 这句话是周威对着张勇埋怨的，可张勇听不懂，傻笑着说，去跟老杜干吧，我去替你说说。他工地上搬砖的人一直都缺着呢。 周威准备走下楼梯回去了，被一道身影挡在面前，周威没有认出来是谁，脑子里是遍历着：自己在平州大学没有熟人啊？ 此时女孩已经认出了他：“我们见过。” 周威抬头看着有些陌生的女孩说：“我不记得了，我并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啊。” “是的，你是昌南大学的，对吧？”女孩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见过？”周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在张勇家里。”女孩提醒了一句。 “哦，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早上找张勇那个女孩？”周威还是有些不敢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没有了那天早上怒冲冲的气场，转而一副安静恬然的面孔，两只水灵灵的会说话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而徐璐头发也扎了起来，不是原来披肩的模样了。 “认不出了？那天是兰兰给我做的造型。”徐璐继续说着，“我平时在学校里就这样。如果兰兰也来学校了，估计张勇见面都认不出她了。”徐璐笑着说道，她已经知道兰兰原谅了张勇，自己也就没有继续保持愤怒了。 “我还没见过兰兰，这几天一直在转招聘会，找工作。”周威不好意思的说着。 “听说了，张勇给兰兰说的。你有空么？我想找你聊聊兰兰他们俩的事，我听兰兰说，你是张勇最好的朋友。” 周威心想，徐璐可能早就看到了自己，只是没有走近过来，看着他准备离开了，才上前聊了兰兰和张勇 第5章 平州大学的荷花 对于周威来说，这是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和昌南大学不同，这里的行道树是自己陌生的法国梧桐，而自己的记忆里应该是香樟树，黝黑的树皮，树叶上永远挂着水珠。 人也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只是这氛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忽而宁静，忽而喧闹，忽而是乍到的羞涩，忽而又是离别的愁绪，让人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忆这里。 周威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知不觉被徐璐带到了八角塘中的亭子里。 徐璐一路走一路聊，周威似乎在无意识的回答着。来到亭子的徐璐停了下来，说：“坐一会吧。” 周威看这刚开败的荷花，低垂的莲蓬已经褪去了青涩， 开始迈向成熟。 “周威，你觉得张勇和兰兰合适么？”徐璐提出了自己窝在心里的想法。 “刚才听你说，我觉得他们两的情况太相似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还有这样巧合的人生。张勇家里也只有一个姐姐，其实张勇如果不是高三放弃了高考，他努努力，也有机会考进平州大学。”周威看着塘中的孤悬着的莲蓬，感觉好像一个人。 “是么，这样说的话，兰兰他们两太像了，我跟你说，如果不是兰兰的哥哥出事了，她现在也应该在这里，和这里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徐璐也有些惊讶，张勇和兰兰几乎是一样的人生版本。 “不过，我觉得张勇可能不适合你的朋友，两个完全相似的人，你不觉得太苦涩么？两个人应该是不同的剧本，或者是互补的剧本，这样的人生才能齿牙交错，两个人一起拼凑出来的生活才圆满。”周威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我觉得一样的剧本，更容易让两人心灵相通，这样组合的人生会更有默契。”徐璐显然不认同周威的看法。 “或许吧，生活是自己的，别人评判不了。”周威一副哲人面孔，说过之后，连自己都惊讶自己，或许也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的成熟吧，至于经历了些什么，周威不愿意触及，只在内心里发酵，等到揭开那一天，就是一壶陈年老酒了。 徐璐最后说道：“也许吧，反正兰兰现在全身心的投入，她可以为张勇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兰兰，或许张勇真的被老杜扔河里了。” 周威笑着说道：“我听张勇说过，不是如果，是张勇已经被老杜扔进去一次了，不过张勇也把老杜拉下水了，两人又一块游了出来。” “还有这事？”徐璐显然不知道这个细节。 “是的，杜忠很欣赏张勇，从那次以后，就一直想让张勇跟着他合伙干，张勇有自己的想法，没答应，他们两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吧。”周威继续说着两人。 徐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老杜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是兰兰护着张勇，不想伤到他。” 周威心里也默认了这个可能，杜忠他见过，手底下那么多人，那不是张勇一个人能斗的过的主。 时间快到中午了，周威看着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虽然被八角塘的亭子挡住了，但初秋的燥热还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而刚下课的学生也都抱着书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一下子，原本寂静的校园热闹起来。 周威对于今天的招聘会多少有些失望，起身准备离开。徐璐接着又说道：“兰兰他们两人的事拜托你多多撮合，兰兰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难过。” 周威点点头，说：“我尽力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徐璐这时才留意到周威手里拿着的简历，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投简历了吧？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工作？” 周威看了下手中的简历，有些叹气的说：“算是比较失望吧，机会不多，我回去再准备准备，过几天去人才交流中心看看。” 徐璐看着略微有些失落的周围说：“走吧，我请你去学校餐厅吃饭，这会已经中午了，而且我们学校外面比较荒凉，你出去也得饿着肚子回市区。” 周威想了下，来的时候的确这边只有几所大学，路两边都是学校的围墙，一个接一个，的确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不用管我，我自己去买点东西就行。” 徐璐掩着嘴笑出了声：“在这里，有钱也花不出去，没有学生卡，估计没人会卖给你东西。” 周威苦涩的笑了笑，说：“好吧，等我找到工作了，请张勇兰兰你们吃大餐，到时候一定得来。” 说完两人一起向餐厅走去。结果刚走出八角塘，就被三个学生拦住了。为首的一个拉着徐璐的胳膊，把徐璐拉向一边，另外两个男生堵在周威两侧。 徐璐气愤的甩开被拉着的胳膊，说道：“杨海峰，你干什么。” 为首的叫杨海峰的男子，用手指着周威说道：“徐璐，他是谁。” “管你什么事，我和谁在一块，和你有什么关系？”徐璐回答道。 “我不允许别的男生靠近你。”杨海峰说完，又对着另外两个男生说道：“给我揍他，出了事我负责。” 说完，两个男生就开始推搡起周威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哥们，滚一边去，我们杨会长看上的女孩，还轮不上你。” 徐璐赶紧伸出手臂，挡在了周威前面，说：“杨海峰，你信不信，你再敢动他一下，我就去广播室里把你的丑事曝光出来。” “好，徐璐，我看你面子饶过他这次，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在一块。”杨海峰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带着两个男生走远了。 周威不想在这里惹麻烦，毕竟他不是这里的学生，如今的他只能算是社会青年，如果在这里动手，就算是社会青年动手打学生了，他不想这么被冤枉。 徐璐看着有些懦弱的周威说道：“没吓到你吧？对不起啊，吃完饭我送你去校门口坐公交车。这几个人你不用理他们。” 周威淡淡的说着：“好的，我躲着他们几个就是。” 徐璐看着周威这样的表情，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一定有你的理由，想告诉我了，我不问你也会说。”周威似乎觉得这真的是偶然发生的意外，以后也不会再遇到了，他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毕竟他当下第一要务还是继续找工作。 第6章 第一个面试电话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味起来，徐璐竟然有一丝怅然的失落，并不是因为杨海峰的出现，也不是因为她没有劝说好周威来帮兰兰。这一丝失落，徐璐想了一天，也不知道是到底在哪里出现。 到了晚上，宿舍几个人都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才想起来的。那一丝失落，来自于周威对自己的冷淡，并不是说徐璐接受不了这样的冷淡，只是自从懵懂懂事以来，还没有那个男生站在自己面前而没有一丝慌乱不安的。 自己的美不是自己定义的，老天给的盛世容颜惊艳了身边的花草虫鱼，而今天周威站在自己身边，她竟然没有感到来自于周威的慌乱。那种慌乱是每一个成年男子站在美女面前都会有的，哪怕是他隐藏再深，那丝慌乱也会在不经意的某个眼神中暴露自己。 徐璐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而城市的另一侧，上夜班的张勇留下了周威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里发呆，米黄的灯光映射出一张迷茫的面孔。 接连几天的招聘会，周威场场不落，手里的简历越来越少，拿出来的公司招聘资料逐渐多了起来。张勇打趣的说道：“别去找工作了，去招聘会搜集这些彩页资料卖废纸，也是一门生意。” 周威只能苦笑，也知道这是好朋友在劝慰自己，这几天过的风平浪静，刚补办的手机号，又买了个新手机，拿着崭新的诺基亚3120，对着按键发呆，不知道该先拨那个数字。 人生三大慢,等人,钓鱼,等电话。周威已经深有体会。明天又是周末了，周末的晚上是张勇最忙的时候，而周末对周威来说是最无所事事的一天，因为这天没有招聘会。 张勇已经准备起床去上夜班了，周威也结束了本周的最后一个招聘会，回到了住处。张勇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周威说：“咋？又颗粒无收，不行跟我一块去上夜班吧？就你这学历，去我们绝对技惊四座。” 饶是多年的老朋友，张勇怎么说，周威也不会介意，稍微换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就很难让人接受。 周威把包放下，就去厨房准备收拾两人的晚饭，来平州半个月多，厨艺长进了不少。 屋里没有冰箱，周威回来时候随手在楼下不远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吃完饭再去上班吧，我很快就做好，一个人吃饭太没劲。” 张勇拍了拍周威说：“别灰心，你一定行的，好事多磨。” 周威不吭声，开始着手洗菜。水龙头哗啦啦的打开，水流声清越。刚洗完正在切菜，张勇拿着手机来到周威面前说：“电话，你电话。” 周威甩了下湿漉漉的双手，拿起电话接通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你好，请问你是周威么？我们是骆驼集团，通知你明天上午来公司面试，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哦哦，我是周威，好的，我明天需要带什么资料过去么？”周威被这突然到来的幸福击中了。 “不用，具体资料等到面试通过入职的时候再提交，明天先来面试。”这声音绝对是周威这两周以来听到最好听的声音了。 周威挂完电话，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然后取下围巾对着张勇说：“不做饭了，下楼，我请你吃大盘鸡，庆祝下。” 张勇也被这情绪带动了：“好，走，下楼奢侈一次。” 周威收拾了下，两人一块走出屋门，刚带上门，张勇拍了拍周威说：“你还有钱请我奢侈？” 周威头不回，眼睛盯着脚下的台阶说：“我请客，你买单，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张勇一边下楼一边说：“我都给你记着呢，等发工资了还我。” 两人嘻嘻哈哈的来到门口，这是一栋五六层的小楼，枣庄的村民都在自己原有的宅基地上，盖上这样五六层的小楼，每层都是四五间的一室一厅，租给刚来平州的年轻人。 老刘一如既往的坐在大门口，看着两人兴高采烈的从楼上下来，也笑着问道：“你们俩这是去领奖去啊，这么高兴？” “刘叔儿，吃了没？要不要给你带回来点？”张勇和老刘已经非常熟悉了，只是不是老刘叫什么，只是看着年纪，一直刘叔刘叔的喊起来了。 “没呢，也别给我带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老刘从深陷的椅子里站了起来，看傻了周威两人：“走吧，别看了，跟着你们年轻人，我老头也高兴高兴。” 张勇有点傻了，和周威对了下眼，似乎在说，“我就客气一下，这老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但老刘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的扇子也放到了一边，张勇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两个手指无声的数起了口袋里的钱，心想，“这笔账得记到周威头上。” 三人一行来到了村头的一家饭店，门头上“老狼大盘鸡”的招牌已经亮了起来，只是“老”字空缺。老板见有人进门，就上前招呼起来。等老刘出现，老板远远的喊道：“刘叔，您怎么也来了。哦，张勇，你们随便坐。” 看来老板对两人都不陌生，老刘说道：“正在门口坐着，这两年轻人非的请我吃饭，死活把我拉过来。” 周威张勇两人互相看看，这老头怎么这么能谝，我们就客气了让了下，就跟着来了。 张勇对着老板说道：“宋老板，来份大盘鸡，再把你那凉菜弄两，来几瓶啤酒，花生米给我备上啊。” 周威拉着张勇说，“别太奢侈啊，后半月还得靠你呢。” 张勇把嘴巴凑到周威耳朵边说：“一会把老头喝高了，让他给我们免一个月房租。” “这怎么能行？”周威显然对这个主意没有信心。 “你放心，按照我说的办，你只管把老刘陪好了，你啥都不用说，话我来说。”张勇笑着拍了下周威。 “好，为我们下个月不吃咸菜，今天晚上我拼了。”周威挺了下胸口示意接下了这个“任务”。 老刘刚和宋国青说完几句闲话，扭头看着正在嘀咕的两人说：“说啥的，大点声，让叔也听听。” 张勇笑着说：“刘叔儿，没啥，我跟周威说，一会我还得去上夜班，让周威多陪你喝几杯。” 周威瞪着眼看着张勇，内心生出了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第7章 公交车上的二师兄 周威不记得喝了多少酒，反正自己是被老刘和饭店老板宋国青架着回屋的。当张勇凌晨下班回来的时候，周威才醒过来。 “让你陪着老刘喝，你咋自己喝这么多。”张勇看着还有些迷糊的周威问道。 周威胃里一阵抽搐，又吐了不少，张勇赶忙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缓了过来说：“你不知道这老头多能喝，你走了，我们又喝了快一件。” “多少？一件？你们俩。”张勇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等会你去问问宋哥，他在一边看着呢。”经过昨晚一“战”，周威似乎和饭店老板宋国青也熟络多了。 “哦，喝这么多，老头也喝蒙了吧？”张勇继续关心着房东的“战况”，觉得上了年纪一老头，喝这么多，估计也懵圈了。 “不知道，反正他们俩送我上来的。这老头还有咱们屋钥匙？”周威模糊记得，老刘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房门的钥匙。 “你喝多了，房东肯定有钥匙，锁又没换。他还能送你回来？他没喝多啊！”张勇诧异的问着。 “羊羔，这要怪你，不提前探明敌情，就让我孤军深入，这老头太能喝了，我觉得那酒到他那就是水。一杯一杯的不停。”周威心想，要是你张勇早点跟我说说这老头的酒量，自己不至于“被俘”。 “我没跟他喝多，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能喝。”张勇的确不清楚房东的实力。 “不说了，我胃里难受，你记得明天晚上去上班，去把账结了。”周威又喝了几口热水，叮嘱了张勇。 “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张勇一边收拾着准备躺下，一边嘟囔着。 屋里靠墙处新买的床铺，也被周威吐的到处都是，没法睡了。张勇一边清理着一边数落着周威：“我看你没有喝多，把自己的床吐脏了，还知道跑我这睡。” 周威又睁开眼说：“吐藏了么？我咋不知道？” “你是彻底喝断片了。”张勇收拾完，把铺盖扔到卫生间，然后又和周威一起挤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一会两人都睡着了，当周威再次醒来，已经快八点了，初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屋子灿烂，门后穿衣镜反射过来的光，正好照射在周威的额头周威，周威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猛的坐了起来，嘴里说道：“坏了，坏了，今天还得去面试。” 不敢再多想，赶紧穿衣起床，卫生间一阵鼓捣，收拾起来，“哐当”一声把门带上，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的冲到外面。到门口时，见老刘又在门口数着来往的人头，嘴里喊道：“刘叔儿，你可害苦了我，我面试要迟到了。” 不等老刘说话，他一溜烟绕到另外一个岔口，朝着汝河路最近的公交车站奔去。 正好开往开发区的98路公交车驶过，周威跑到车后时，车辆已经启动了，周威一手抓着包，一只手冲着公交车摆手，嘴里喊道：“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 公交车司机从倒车镜看到了追赶他的这个年轻人，一边踩下油门，一边说道：“八戒，你坐下一班吧？”惹的公交车上的人哄堂大笑。 等周威气喘吁吁的坐上了车，车里有乘客打趣的说道：“师傅，走吧，二师兄上车了。” 车上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连司机也被这话接的笑了起来。唯独周威一人，还是喘着粗气说：“师傅，谢谢啊，谢谢。”，但是对于大家都看着他大笑起来，有点不知道所以然，一个劲的朝着车上的人点头抱歉，嘴里说道：“对不起，耽误大家了。” 车上的人笑的更厉害了，周威摸着脑袋，自己想到：咋回事，这么欢迎我？这真是一辆快乐的公交车。 平州城除了西郊是丘陵沟壑之外，整个城市都是一片平原，马路修的笔直，可以说四通八达。这些年，涌入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多，平州城也像摊大饼一样持续扩展，除了西边之外，另外三个方向都是连片的开发区。 但是几乎所有的中国城市，在本世纪之初的那几年，堵车是最常见的情况。不是有段子说：一对夫妻，一早妻子送丈夫去机场，飞往南国城市，结果丈夫飞机落地打电话回来，妻子还堵在路上，没有进家门。 周威不时地拿出手机，查看着时间，包里的地图摊在腿上，焦急的向外面看着。 “师傅，能不能开快一点，要迟到了。”车后面有人对着司机说道，周威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帆布包，包的正面印着“平州师范学院”的logo。 女孩也看到了扭脸回头的周威，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似乎是用微笑在和车上的人打招呼。 周威也跟着喊道：“就是，师傅，能不能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周威一喊，车上的几个早些时候上车的乘客又想起了刚才的笑话，跟着喊道：“就是啊，师傅，二师兄都急了，快点吧。”这些都是在开发区上班的人，一早醒来的精神大半被消耗在堵车的路上。又纷纷开始自己找乐。女孩上车也挺早，听到车上人这么说，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周威看向那女孩，也傻傻的笑了下，这惹得女孩笑的差点合不拢嘴了。 司机对着车上人说：“我也想快点啊，一早快2个小时了，还没有跑够一个班。”司机也埋怨起来越来越拥堵的道路了。 终于到站了，周威早早的就站在车门口，只等司机开门，就第一个冲出去。 车门终于打开了，周威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很快后面就响起了“哎呀”一声，好像有人摔倒了。周威急忙回头，是车上带着眼镜的女孩，而周威背后的包上挂着女孩的帆布包，女孩的肩膀磕在车门上，脚下没有站稳，倒在了公交车下车门一侧。 周威赶紧回身，扶起了女孩，嘴里说道：“对不起，真对不起啊。”看着女孩被蹭皱的衣服，嘴里不断的说着。 女孩伤的倒不是太重，只是脚踝有些扭伤，走起路来显得一颠一颠的。 周威扶着女孩坐在路边，有些焦急地说：“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歇会就好了，你赶紧走吧，看你有急事，是要迟到了吧？”女孩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对着周威说道。 周威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确实很紧张了，但是也不能把女孩自己丢下，毕竟是自己弄伤了女孩，说道：“没事，也不急，你去那？我扶着你走，我看你也挺着急的，真是对不起啊。”周威还在不住的道歉。 第8章 骆驼集团 女孩自己慢慢的站起来，试着一步步的往前走，脚踝不是那么疼了，然后对着周威说：“我没事了，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吧？我自己慢慢活动着，应该没啥事。” 周威心里已经放弃了今天的面试，说：“没事，你去哪，我送你过去，反正我已经迟到了。” 女孩有些惋惜的说：“哦，不好意思啊，又耽误你了。” 周威见女孩这样说，有点不知道所措，“别这样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你也迟到了吧？” 女孩“嗯”了一声点了头，两个同样迟到的人，心里互相升起一丝遗憾，遗憾之余又是一种感叹，对命运如此巧合的感叹。周威此时才注意起女孩，一身蓝色牛仔布裙，一个土灰色帆布包，大大的眼镜加上细弱的鼻梁上，遮住了小半张脸孔。 周威跟着女孩一侧，准备随时再去扶住对方，“你是平州师范的？” 女孩拿起帆布包说：“嗯，不过我不喜欢当老师。家里非要我去师范。” 周威说：“你在开发区这里上班？” 女孩挪动着脚步说：“嗯，上班两个月了，还没转正。” 周威笑笑说着：“很不错了，我还没找到工作，今天才来面试的，不过已经晚了，去看看人家还让不让进去面。” 女孩有些羞涩的说：“那怎么办？你去哪家面试？开发区这里的企业有好几个，都还不错。” 周威在公交车上就远远的看到了骆驼集团的标志，见女孩问起，就用手指了指前面那栋办公楼说：“就那，骆驼集团。一会去看看吧，不能面试再说。”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是叫周威吧。” 周威脑子顿时有些短路，“你怎么知道？” 女孩又笑着说：“昨天那个电话，就是我打的。” 周威也笑了：“这么巧啊，那太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迟到了。” 女孩又笑着说：“谁说迟到了？我还没去，你怎么会迟到呢？” “难道你就是面试官？”周威不清楚女孩的身份，觉得这么年轻的面试官，有些不可思议 “不，不，我不是，不过我没有过去，面试就开始不了。”说着，女孩指了指手里的帆布包，“你们的面试资料都在这。昨天拿回家加班整理了下。” 周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有，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很优秀。你是昌南大学的？”女孩若有所思的问着， “你记忆力真好，昌南大学，电子信息工程系，计算机专业，周威。”周威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肖雅丽，有机会成为同事。”女孩说着伸出了右手，周威轻轻的握住了女孩的右手，说：“谢谢你，你就是我的福星。” 肖雅丽哈哈笑起来，两个人走着说着来到办公大楼下面，说：“你先去会议室等下，一会我叫你们。” 周威目送女孩上楼，自己来到了会议室里，这是一间足足有两百平的会议室，深棕色的椭圆形会议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前的两排椅子上坐满了前来面试的人。周威见人已经坐满，只得在靠墙的一侧，坐了下来。 和围着桌子上坐成一圈的人明显不同，周威一个人坐在后排。他们应该是之前都认识的，在会议室里热火朝天的聊着 “骆驼集团办公室真不错，能留下来就好了。” “是啊，听去年的师兄说，他们福利待遇都很不错。” 周威听着他们的交流，终于知道前面这两排人的来历，他们都是平州大学的大四毕业生，虽然刚进入大四，但是学校已经组织了学生去企业实习了。他们这一批都是上次平州大学招聘会上被骆驼集团选中的准毕业生，提前进入企业实习的。 可能就他周威一个人不是平州大学的吧。看着这些比自己低一届的学生，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他们的昌南大学。 那时候他和薛丽还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作为学院学生会的主席和团支书，两人的结合成了学院瞩目的焦点。 周威看着前面的学生，回忆的大门瞬间打开了，薛丽的翩翩起舞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直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肖雅丽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为首的一人在会议桌最前面坐下，肖雅丽抱着厚厚的资料也坐到了靠墙的一排椅子上，左手悄悄垂下，朝着周威摆了下手，示意周威坐过来一些。 周威抬头看了下四周，弯腰附身坐到了肖雅丽旁边。 为首的中年男子环视留下四周，开始了他的宣讲：“大家好，很高兴各位平州大学的学子来到骆驼集团，……”后面的话周威没有听下去，肖雅丽不动声色的把抱在怀里的简历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的翻动到周威那一页，然后悄悄伸出了三根手指。 周威顿时明白了，等下他将是第三位进去面试的人。 为首的男子没有说太多，最后指了下肖雅丽说：“一会大家听我们员工叫大家名字，面试在隔壁小会议室--华山厅。” 男子话音刚落，围在桌子上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这是要华山论剑那。” “这次骆驼集团招聘的岗位还不少，大家都有机会留下。” 肖雅丽起身看着会议室里的人，说到：“一会我叫到名字的同学去隔壁屋面试，结束后可以直接离开，不用再回来，面试结果我会在三天后通知大家，请大家电话保持常畅通。第一位杨海峰同学，请跟我到隔壁。” 杨海峰从一旁站起，对着肖雅丽说：“我是杨海峰。” “跟我来吧。”肖雅丽说完，示意杨海峰走出来。杨海峰拉开后面的椅子，转身离开会议桌，周威正好就坐在他的后面，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在平州大学八角塘外，去往餐厅的路上，就是他，那天，身边跟着的是平州大学的校花徐璐。 周威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只是觉得这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凶狠，周威没有在意。杨海峰跟着肖雅丽走出房间，嘴里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小到没有人听得出来。 第9章 面试官的问题 从第一个人进去面试，周威悄悄的记下了进去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肖雅丽进来叫走了第二个人。 在周威的包里，装着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如果此时有镜头，大家可以俯身去看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周威不时的抬头看着屋里的人，听着他们的交谈，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边开始揣测着这些人的背景，专业，甚至以自己的视角去判断这些人能留下来几个，这些别人觉得很无聊的习惯，周威却品尝的津津有味。 “对面那个女孩，今天的妆比较重，眉毛细如柳叶，额头上那几根没法束起来的头发在空气中微微浮动，眼睛盈盈有光，在这初秋季节，竟然满含春意，她一会面试完，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周威没有直盯盯的看着对方，但是眼睛的余光里已经收集到了很多的信息。 “坐在对面最靠门的男生，现在手心应该出了不少的汗，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镜里显出了慌张的神色，这副眼镜应该是他临时借的，为什么不带自己的眼镜？可能自己那副眼镜已经带了很久，甚至看起来有些破损了。鼻梁上被新旧两副眼镜压出的血印，暴露出不少信息。” …… …… 周威心里像是比别人多装了一颗cpu一样，在考虑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面试同时，还在猜测着和自己同屋的人们的背后的故事。 第二个进去面试的人，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有点出乎周威的意料之外，看来前面那个人面试不是很成功。这是周威在肖雅丽刚进门还没有开始叫他名字的一瞬间，给前面面试的人下的“决断”。 “周威，该你了。”肖雅丽声音比刚才要平和许多，声音柔和。 周威起身跟在肖雅丽身后，肖雅丽悄悄地说道：“周威，加油。” 周威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随着肖雅丽推开华山厅的门，来到了面试官面前。 段石磊坐在一侧，中间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男子，年纪约莫有四十左右，肖雅丽坐在男子的另一侧，把桌子上的笔记本摊开，准备随时记录着什么。 段石磊招呼周威坐下，隔着几乎和刚才会议室相大小的椭圆形桌子，周威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对面。 段石磊说道：“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周威对于自己的自我介绍，早已经滚瓜烂熟了，再没有比自己更熟悉自己的人了。 周威介绍完，中年男子先开口说话：“你是昌南大学毕业的？我看你应聘部门是it技术支持。” 周威说：“是的，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去深圳工作过一段时间，写过几天代码。” “那你为什么辞职离开深圳？” “我是江北省人，不想离家太远了，就回平州来找工作。”周威淡淡的说道。 中年男子又说道：“从简历上你的专业能力很强，不过我们公司目前对这个岗位的要求不高，企业的信息化系统才刚开始起步建设，系统不完善，你有什么建议没？” 周威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建议，都是建立在对现状了解的前提下，现在我对咱们公司的情况还不了解，所以我没有什么建议。” 中年男子呵呵的笑了下：“你觉得你需要多久去了解情况？” 周威想都没有想，说到：“可能需要一年吧？” 刚说完，旁边的肖雅丽就一个劲的给周威使眼色，周威看到了肖雅丽的表情变化，也读懂了肖雅丽传过来的信息，只是他不想附和去编造一个没有意义的建议。 中年男子奇怪的问到：“需要这么久么？” 周威见对方已经说完，就又接着说到：“企业的信息化建设，应该符合企业自身的实际情况，这个实际情况不但是指企业规模，预算情况这些方面，如果这么简单，可能把企业的财务报表拿过来看上半天就够了。” “那你觉得还应该包括什么？”中年男子继续问道。 “还应该包括企业业务流程，主要部门员工构成，最重要的是企业一把手的风格。”周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中年男子不再说话，把头扭向一边，对着段石磊说道：“石磊，你有什么问题么？” 段石磊见男子把话题交给了他，就对着周威问到：“周威，我看你在深圳这家公司做的是软件开发，不知道你对计算机硬件了解怎么样？还有些外设设备？” 周威笑着说道：“我们学校一半的电脑都是我组装的。” 段石磊笑了笑，对着中年男子说：“韦总，我没有问题了。” 中年男子又看了下肖雅丽，没有说话，肖雅丽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一丝微笑，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画了几下。 段石磊接着说到：“周威，你有什么问题没？如果没有问题就先回去吧，我们会三天内通知你面试结果，请你保持电话畅通。” 周威说道：“好的，我能问下咱们公司的待遇么？” 肖雅丽接过话来说：“这个问题复试的时候我们会具体和你沟通。” “哦，好的，什么时候复试呢？”周威追问道 “三天后，如果通过面试，我们会通知你复试时间和方式。”肖雅丽干脆爽利地回答道。 周威说：“那我回去等通知。”然后起身向屋外走去。肖雅丽跟在身后，准备去叫下一位面试者。在把周威送出门之后，轻轻的说道：“周威，我看好你，韦总对你很满意，有消息我给你电话。回去吧。” 周威心里兴奋极了，但是外表丝毫没有流露出来，轻松的说道：“好的，谢谢你，你的脚还疼么？” 肖雅丽特意伸出扭伤的脚踝，脚掌压低，转了一圈说：“没事，好了，你回去吧。” 周威一个人走出了办公大楼，来到了门岗处，推开了门岗的门，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手里正在摆弄着一个收音机，里面吱吱呀呀的传来唱戏的声音，夹着撕拉的杂音，分辨不出在唱的是什么。 第10章 兄弟，给你松松骨 保安赵青林正在鼓捣着自己的收音机，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问到：“你找谁？” 周威低了下头说：“师傅，我是来咱们公司面试的，刚结束，想在您这坐会，等公交车来了我就走。” 赵青林上下打量着周威，说到：“保安室可不能让外人进来啊。” 周威不客气的拉了一张小马扎坐在门口说：“师傅，我不往里面进，就坐这等，早上出门脚扭住了，不能长站。” 赵青林见周威安安生生的坐在门口，也不再执意，继续拍打着手里的收音机。 周威见老头使劲的摔打，收音机还是“刺啦刺啦”的响。站起来走到赵青林面前说：“师傅，我给你看看。” 赵青林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你会修这个？”然后把收音机递拉过来。 周威接过收音机说：“我试试，您这有螺丝刀么？给我一把。” 赵青林拉开摆在窗口的桌子抽屉，在里面翻找着，很快拿出一把螺丝刀递了过来。 周威迅速的把收音机打开，翻弄着说道：“师傅，您看，这个喇叭的连接线快断了，接触不良导致，我给你重新拧上。”说着，把原来连接线掐断，重新剥开剩余的线材，又接了上去，递给赵青林说：“师傅，您试下，没问题了，我再把盖子合上。” 赵青林接过收音机，转到自己爱听的频段，豫剧《收姜维》的段落正在播放，清晰的声音传出，赵青林乐了，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真行。” 周威又接过收音机，重新盖上盖子，把螺丝一个个拧紧，递给赵青林一个完整的收音机，然后又回到门口坐在了那个小马扎上，然后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盯着办公大楼的门，手里记录着每一个面试的人出来的时间。 快到中午了，周威准备起身离开，赵青林叫住了他，“你等会，替我看下门，我出去下。” 周威只得重新坐下来，不时有面试的人从里面走出。不一会赵青林端着两份饭走了回来，把其中一份递给了周威说：“吃吧，我看你来这不只是等公交车，手上笔记本上写的啥，能让我看看不？” 周威看着青林递过来的饭说：“师傅，谢谢你，这饭多少钱，一会我给你钱。没记啥，记点今天面试的情况。” 说着就把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接过赵青林递过来的饭。赵青林说：“公司餐厅的饭，吃吧，就当你给我修收音机的工钱了。” 周威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赵青林吃的很快，把剩下的饭盒放在桌子下面，拿着周威放着的笔记本说：“我翻一下，没问题吧？” 周威嘴里饭还没咽下，明显赵青林给他打的饭比自己的那份多，说：“您看吧，没啥。” 赵青林看着周威嘴里塞满了饭， 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能吃，现在老了，吃不多了。” 周威也很快吃完了，擦了擦嘴说：“谢谢您，师傅，我还正愁不知道去哪吃饭呢，这开发区连个饭店都没看到。” 赵青林翻看着周威的笔记本说：“工人都在厂里吃饭，平时外面街上没什么人。”然后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说：“你还挺有心，把每个人出门的时间都记下了。” 周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今天面试的人太多，我想判断下自己能不能通过面试。” 赵青林笑着问道：“你很喜欢这份工作？” 周威回答着：“谈不上，我对公司还不了解，只是急着想把工作定下来，我是从外地来的，钱快花完了。” 赵青林显然对周威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身体在椅子往后仰去，说：“年轻人，不能为了工作而工作，你要想好以后干什么，男怕选错行，女怕选错郎！” 周威没有回话，细细的品着这句话。 周威见老头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自己悄悄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在桌子角上，又拿过收音机压在上面，然后悄悄转身开门，离开了门卫室。 周威对于今天的面试挺有信心的，在他记录的面试人员中，只有几个人的面试时间在二十分钟以上，他就是其中一个，对于那些进去四五分钟就出来的人，他猜测面试过程肯定不如意，对于第一次来面试的人，如果双方沟通很少，明显是有一方不满意。 这是周威自己总结的经验。 周威把笔记本放回到包里，沿着工厂围墙外的一排女贞树，走向公交车站。 大中午的开发区人更是少的可怜，秋老虎的威力让午后的人们更是懒得出门，忙碌了一上午的工人们，吃过午饭，纷纷在自己的工作区找了个空地躺下休息。 周威一个人来到公交车站，火辣辣的太阳把柏油路面晒的冒火，脚底板都似乎是踩在烤箱上面。 公交车更是大半天不见一辆过来，周威也不着急，反正下午没有面试，估计张勇还没有起床，回去也是无聊。 这时从街对面横穿过来三四个年轻人，跑到周威面前，说：“兄弟，面试完了？哥几个等你很久了。” 周威对这几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十分不解，问到：“等我？等我干啥？” 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圆领短袖的男子骂道：“等你干啥，你说干嘛，兄弟几个给你松松骨。以后出门注意点。” 说着，这四个人动手朝着周威身上招呼起来。周威被挤在公交车牌上，无法动弹，只得承受这些重击，双手护着头，缩着身子。几个人打了一会，停了下来，狠狠的说道：“兄弟，舒服吧，哥几个今天给你长点记性，以后别让我们在开发区再看见你，见一次收拾你一次。” 周威缓缓的挺起了身子，扭了下酸疼的肩膀，说：“我不认识你们，能不能让我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讪讪的笑了下：“兄弟，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赶紧滚。” 周威把包放在地上，双手握紧了拳头说：“我要是不走呢？” 第11章 平州第一战 为首的黑衣男子，看了下自己身边两个兄弟，骂着说道：“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就是来面试的。我们就守在你这，就算你面试通过来上班，我们也见一次打一次。” 周威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回复说道：“那我还看看你们拳头有多硬。”说完，握紧拳头跳起来朝着黑衣男子脸上砸去。 黑衣男子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周威打倒在地。另外三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喊道：“黑哥，你没事吧，这小子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黑衣男子咧着嘴倒在地上，骂道：“给我废了他，敢跟老子动手。” 说罢另外三人拎着拳头冲了上来，黑衣男子也从地上爬起，加入了战团。此时街上更是午后最热的时候，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几个人在地上扭打着，周威仗着自己年轻，身上受了不少拳头，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拳头，不管落到自己身上多少，只管对准黑衣男子一人。 这样的打架场面不常见，一个人追打着另外一个，而后面还有三人个的拳头都抡到了周威身上。周威目标性极强，只对准黑衣男子一人，另外三人他丝毫不理会。这三人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周威的套路，拳打脚踢也好，周威就是不理会，一个劲的对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急着对另外三人喊道：“你们瞎啊，把他给我拉住，往地上摁住。” 另外三人才醒过来，一个抱着周威的腰，另外两人一人抱一只胳膊，这才让黑衣男子缓了过来。 黑衣男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看着被三人摁住的周威，指了指说：“把这小子给我放在地上，让我好好修理修理他。” 说罢，三人一起把周威放到在地上，黑衣男子一只脚踩在周威的头上,狂笑着说道：“你小子还挺有劲，有股子狠劲，哥喜欢，不过你得罪人，黑哥今天要让你知道，在开发区这片，哥让你滚你就得滚。” 说罢，给周威甩了两个耳光，问到：“你小子滚不滚？” 周威又朝着黑衣男子啐了一口痰骂道：“爷爷想去哪去哪，你tmd有种别让我瞧见你一个人。” 黑衣男子“哟呵”了一声，对着周威又是一记耳光。周威耳朵顿时有些发木，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的疼，一个掌印叠在另一个掌印上，像是烧着的木炭。 周威牙齿咬的啃啃作响，嘴里继续骂道：“这仇老子记住了，你们几个，我一个个收拾。” 黑衣男子似乎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狠主，被几个人摁着还嘴里没句软话。 旁边一个细瘦青年说道：“黑哥，给这小子放点血，长长记性。” 黑衣男子嫳屑了下眼看着这个细瘦青年，没有说话。对着周威骂道：“好小子，哥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好好拾掇拾掇你。” 说罢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叫到：“兔子，带两个兄弟，把院里金杯开过来。”挂完电话，又对着另外三人说：“把这小子看住了，我兔子把车开过来，带他去河边耍耍。” 几个人放肆的笑了起来。 周威不住的挣扎着，但是两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是八只手。手腕被几个扭在背后，一股股血印缠在手腕处。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金杯货车从一个小路上开了过来，停在几人面前，黑衣男子一挥手，说：“把这小子给塞车里。” 几个架着周威就往车里塞。周威一只脚踩在车门口，几个人用尽全力把他往车上推。 就在胶着之际，接人背后传过来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差不多就行。” 几人同时扭脸看了过来，只见一个穿着骆驼集团保安服的老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苍蝇拍，站在公交车站牌一侧，见几人都看了过来，又用苍蝇拍朝着公交车站牌的立柱上拍了一下，一个苍蝇尸体粘在了立柱上，然后又用苍蝇拍轻轻的扫落到地上。 接着说到：“黑子，别在这闹事。差不多就行了。” 周威看了眼老头，正是刚才在门岗室帮他修收音机的那个，只是他还来不及问他叫啥。 黑衣男子抬眼看了下老头，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递了一根过来：“赵叔，你认识他？我也是替别人办事，赵叔，你就当没看见，我手里有分寸，教训教训这小子就行。” 赵青林没有接烟，用他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眼，用平淡的语调对着黑衣男子又说了句：“黑子，我说别在这闹事，差不多就行了。” 黑衣男子身后的那个细瘦青年有点发火，从后面走了过来，指着赵青林说：“老头，少管闲事，回去听你的收音机去。” 黑衣男子转身对着细瘦青年就是两个耳光，骂道：“滚蛋，这是我叔，你咋说话呢。” 细瘦男子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后边，黑衣男子又凑近了过来，对着赵青林说：“赵叔，这事您就别管了，您管了这一块，还能管到哪去？这小子有人要修理他。” 赵青林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别在这闹事。” 黑衣男子对着赵青林看了一眼，然后挥手对着自己的人说：“松手，今天放这小子一马。我们走。” 说完自己先一步上了车，另外几人也松开了手，依次钻进了汽车，留下一股黑嘟嘟的汽车尾气，向着一条小路拐了过去。 周威一瘸一拐的走到赵青林面前说道：“赵师傅，谢谢您，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吧？” 赵青林看着周威被撕破的衣服说：“走，跟我回去，洗一下再走吧。” 周威看了看自己被撕破的上衣，只得跟着赵青林回到了门卫室。 赵青林从门卫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周威说：“去洗洗，先换上吧，总比光着膀子强。” 周威心里猜想，这老头肯定认识打自己的那伙人，接过衣服说道：“赵叔，这些人您认识，给我说下他们人在哪，这事不能这么就算了。” 赵青林刚才看着黑衣男子的同样目光看着周威，说：“咋，你一个人还想跟他们磕到底？” 第12章 到底被谁打了? 赵青林拿出了柜子里的红花油，给周威伤口处擦拭着，幸好都只是破了皮，脸颊上有一块青紫肿胀。 周威不是神仙，即便是他平时心思缜密，对于刚来平州不到两周的他，怎么也猜不出来到底是得罪了谁，而且这几个人也没有下太狠的手，要不然周威可能就站不起来。 赵青林擦拭完，把红花油放回柜子，合上了柜门说：“你还挺有骨气，身上不疼么？疼了就喊一声，不丢人。” 周威把被撕破的衣服装进自己的包里，拿起赵青林给他的保安服，穿上还挺合身，打趣的笑着说道：“赵叔，我要是面试不成功，就来跟你看大门，这衣服就当工装了。” 赵青林没想到刚被人打了一顿的周威还能笑出声，“你还挺皮实，不想知道是谁打你了？” 周威想了想，说：“你又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 赵青林似乎从话里听出了不服的语气，说道：“我劝你也别找他们，他们几个今天也没下狠手，你要是来上班就来，他们也不会乱来；你要是主动去招惹他们，那事就不好管了。” 周威没有回话，转身准备离开，“赵叔，衣服我明天给你洗洗送回来。” 赵青林笑着说：“不急不急，等你来上班了给我带过来就行。” 周威忍着脸上的肿疼，笑着说：“你咋知道我能面试通过呢。” 赵青林笑着不回答他，朝他挥着手说：“回去吧，年轻人，这点伤，恢复的快。”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街上的酷热褪去了一半，走在树荫处，还有丝丝凉意，但是没有到下班时间，马路上还是没有行人，周威刚到公交站牌，98路公交车就停在面前。 回去的路上比较顺畅，没有早晚高峰那么堵车，进入市区道路，车辆才明显多起来。 周威拉开公交车窗，一股微风扑面而来，吹在脸颊青紫处，像一个姑娘的手，在轻轻的拂去疼痛，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不时还有灰尘钻进眼眶，周威眼皮不停的眨动。 周威把胳膊放在车窗框上，托住下巴，把头伸出窗外，此时他想让风尽情的吹着，不去思考刚才那场意外。他总是这样，如果他不想提及的事情，即便发生在上一秒，他也能把它远远的甩开，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他想记起，即便过了若干年以后，他也能丝毫不差的把以前还原出来。 这样的对自我的精准控制，让他面对任何事情，总是表现的张弛有度。这一点，就连后来徐璐的父亲都很欣赏。 公交车停在了枣庄站牌，周威下了车，走到马路对面，正是宋国青的“老狼大盘鸡”店。周威没有想进去，但是此时恰巧宋国青从店里走了出来，再过一个多小时，下班的人们都纷纷回来了，那是他生意最好的时候。 宋国青远远的就看见了周威，自从昨天在他店里和老刘喝了一场之后，宋国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个周威感觉很好，总想多走动走动。 “小周，下班了。”宋国青见周威走近，打起了招呼。 “嗯，宋哥，准备开张了？刚面试回来。”周威对于对自己好的人，也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热情，这也许就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缘故吧？ “咦？你脸上咋了？和人打架了？”宋国青看着周威脸上的青紫，关切的问道。 “嗯，遇到几个小流氓，干了一仗。”周威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向着村子里面走去。 刚把心里有一串问号的宋国青留在路口，又遇到了昨天一块喝酒的房东，老刘刚刚睡完下午觉没多久，靠在躺椅里，守在门口。别看老刘年纪大，那眼睛可真准，没等周威走过来，就冲着周威喊道：“咋了？和人干仗了？吃亏了？” 周威心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老刘，看出来吃亏就行了，还喊出来，生怕别人听不到。不过周威也不在意，在这里，认识他的人还不多，想丢人也没有人可丢的。 走到门口时，对着老刘伸出了拳头，说：“刘叔，你信不信，我今天一个人干到对方四个人。” 老刘憋着嘴，说到：“我信，要不然你这手上也不会破，要是只是挨打的话，你的手背上不会有伤。” 周威这时才发现老刘这人，观察的还挺仔细，就把握着拳头的手放在自己眼前，看着手背关节处的伤，心里想到：这老头说的对，要是挨打的话，手背上不会有伤。 此时周威脸上的肿胀比刚才更大了，只能咧着半张脸笑着说：“看来刘叔年轻时候也不少干仗，这么有经验。” 老刘笑了笑说：“赶紧回去洗洗吧。” 张勇租住的房子在五楼，再往上一层就是老刘养比特犬的楼顶了。平时这五层高的小楼，周威用不了一分钟就跑上去了，今天只能一步一个台阶的慢慢抬步。终于敲响了门，喊着：“羊羔，给我开门。” 张勇在屋里一边朝着门口走来，一边应和道：“你没带钥匙啊。” 张勇看见周威的第一眼的时候，是笑出了声的，“哈哈，这么快就面试成功了，还穿上工装了？不错，年纪轻轻就赶上保安了，小伙子有前提。” 周威一把抓过背上的包塞给张勇，说：“替哥们拿着，哥们要闭关疗养下。” 这时张勇才发现周威脸上的青紫，赶紧搀到床边：“咋回事？和人干仗了？伤哪了？” 周威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张勇说了一遍，然后说：“你去上班吧，我休息休息。” 张勇听完心里也在嘀咕：周威来平州没几天，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咋会被人堵在大街上？张勇越想越不对，嘴里开始骂道：“狗日的，老杜，给老子玩阴的，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周威，你躺着别动，哥们给你找回公道去。”说完从门口拎起一个床板，就要往外冲。 周威喊着：“羊羔，你听我说，不一定是老杜的人。” “咋不是，你来没几天，除了前几天你对那个徐三动手之外，又没有得罪别的人。即便不是老杜安排的，至少也是他的人下的手。”张勇说着就走到了门口。 周威扔着浑身疼痛从床上爬起来说：“你别急，这样你先去上班，明天回来了，我们一块去老杜那。” 张勇想了下，对，等明天带着周威一块去找老杜，让他老杜看看他的人下手有多狠。 张勇放下了床板说：“好，明天等我下班回来，我再带几个兄弟一块去。” 周威见张勇放下了床板，说：“你先去上班，明天回来再说。” 第13章 不是我干的 第二天张勇回来的比平时要晚，直到周威起床了，他才从外面回来，推开门就骂道：“md，平时称兄道弟的，遇到事了，一个个都往后退。” 周威正在对着镜子查看自己脸上的伤情，问道：“怎么了？” 张勇把自己的包仍在床上，狠狠的说道：“本来给几个兄弟说今天去找老杜讨回个公道，这帮人一听说是老杜，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昨晚上班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早上一个个都溜了。” 休息了一晚，周威脸上的肿胀没有明显变化，但是已经不像昨天那样火辣辣的疼了，劝慰着说道：“我看不像是老杜的人干的，那天我们去老杜那，他不是挺客气的。” “你不知道，老杜这家伙阴险的很。平时看着挺和善，谁要惹他了，他能追到人家老家去。”张勇给周威讲了老杜的故事，“上次有个给工地送钢筋的大货车，撞到了他餐厅门口的两盆花，两人吵了几句，他晚上派人跟着人家车，把车玻璃全给砸了。还把人锁在车里，车门给人用焊条焊上了。” 张勇越说越有气，嘴里不停的说着，“这事到不底。” 然后抓起扔在床上的包，从包里掏出几个包子，递给周威：“先吃两包子，一块去找杜忠这王八蛋去。” 周威刚吃完，两人正准备下楼，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喊道：“羊羔，开门。” 门打开了，一个满脸稚气的女孩站在了门口，脑后扎着双马尾辫，上身一件白色衬衣，下边是超短裙。女孩没等两人说话，就对着张勇说道：“羊羔，我问了我忠哥，他不知道这回事，肯定有误会。”然后对着周威笑着问候道：“你好，你是周威吧，我听羊羔说了好多次，我叫聂兰。” 这是周威第一次见兰兰，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勇站在一旁，对着聂兰吼道：“我兄弟刚才刚来平州，认识的人还不超过五个，除了上次教训了下徐三外，没有什么仇人，即便不是杜忠干的，也是他手下的人。”说完，张勇就要往楼下走，聂兰拉不住，只得跟着在身后，一边对着周威说：“周威，忠哥跟我说了，真不是他干的，我从他那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问他手下的兄弟。我们去问下也好。” 说着聂兰三人一起走出枣庄，穿过枣庄东头那块“着名”的空地，来到了杜忠所在的工地上。 掀开餐厅的门帘，此时吃饭的工人还没有完全散去。周威远远的就看到，靠近后厨的一排餐桌前 的空地上，围了一群人。这群人不像普通的工地工人，没有穿着工地上的服装。 聂兰一路小跑，提前跑了过去，围着的人看见聂兰，让出了一条路，张勇和周威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杜忠坐在一把临时拉过来的椅子上，面前跪着一人，周威一眼就认出了，就是那天把他和张勇带过来的徐三，那眉毛上的半截疤痕太过于明显。 杜忠一看张勇和周威，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周威跟前，看了看周威脸上的伤痕，已经从青紫变成了乌黑一块。 然后对着周威说：“兄弟，事肯定不是我的人干的，这不，徐三，你们见过，既然大家有误会，今天就让徐三当着兄弟们的面说清楚。” 然后又对着徐三说道：“三，你知道你杜哥的规矩。” 徐三抬头看着杜忠说，“忠哥，三跟着你不是一两天了，规矩我知道，忠哥不发话，兄弟们都猫着要走路，从来不主动惹事。即便和这位兄弟有过不快，只要忠哥不说话，兄弟我一个不字都不会说。” 张勇走到杜忠面前，几乎把鼻子蹭到对方脸上说，“杜忠，我张勇平时看你挺义气，没想到这么下作，找人把我兄弟堵了？那事因为我起，你有种冲我来。” 杜忠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下聂兰，满脸赔笑的说道：“兄弟，兰兰也在这，我是那种人么？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发誓不是我兄弟干的。” 徐三跪在地上，膝盖挪动了下，面对周威，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对着周威说道，“兄弟，事不是我干的，别说你们是忠哥的朋友，就算你们是路上的陌生人，忠哥不发话，我不会去惹你们，今天这事有点说不清楚。事不是我干的，但兄弟既然对我有误会，我没啥说的，这一刀白送兄弟了。” 说完，举起手里的刀就朝着自己腿上扎去，此时周威离的最近，眼疾腿快一脚踢飞了徐三手里的刀，然后把徐三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对着杜忠说道：“忠哥，我和张勇也就是来问问，即便不是你的干的，也没必要让徐三兄弟白扎自己一下。这事我信了。” 聂兰听完周威这样说，有点撒娇的拉着张勇的胳膊说，“羊羔，我说这事肯定不是忠哥的人干的，你看，你兄弟都说了。” 张勇看了下周威，又对着杜忠说道：“老杜，我兄弟刚来平州没几天，今天去面试，刚一出门，就被几个人堵上了，这事很奇怪啊？” 杜忠走到周威面前说：“兄弟，能不能给我说下，他们在那堵的你？打你的那几个人长什么样？我让兄弟们去江湖上打听打听。这亏咱们不能白吃。” 周威回复到：“在开发区，第二十三大街，领头的是个光头，大概三十出头，对了，别人叫他黑哥。” 杜忠听完，对着围在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出去给我打听下，这路人啥来头，先打听出来的兄弟找你嫂子领奖励。” 说完一群人纷纷散开，徐三留了下来，对着张勇周威说道，“羊羔兄弟，你们两位对我有误会，这样，等兄弟们把人找出来了，我带人给咱兄弟出气。”说完又对着杜忠说道：“忠哥，这事我必须去，要不然别人会说我徐三是背后使阴招的小人。” 杜忠对着徐三说道：“好，是我的好兄弟。” 此时周威站在几人外面，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脑海里一遍遍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忽然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第14章 楼顶相会 众人都看向周威，“是谁？”张勇第一个问道。 其实一开始周威就觉得动手打人的不是杜忠，但一时半会他也想不起到底是谁，休息了一个晚上，又来到杜忠这里闹腾了半天，周威脑子里的需要补齐的信息也逐渐完整起来，一个几乎不用再去验证的答案浮现在脑海。 周威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向聂兰，聂兰被周威这么一看，赶紧两只手在自己肩膀前面快速的摆了起来，说：“不是我， 不是我，虽然经常听羊羔说你，但现在咱们才第一次见面。” 周威也觉得这样盯着人家有点不太礼貌，赶紧笑着说：“不不，你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你，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哪里来的小美女把我们羊羔迷的神魂颠倒。” 聂兰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似乎觉得周威就是张勇的娘家人一样，能得到周威的认可，她心里无比开心。 张勇一拳打在周威的肩膀说：“说啥呢。” 这一拳正好打在周威的伤处，周威疼的咧开了嘴，“你下手真狠啊。” 张勇也想起来，周威浑身都带着伤呢，赶紧扶住周威，说：“叫你瞎说。” 聂兰噘着嘴，对着张勇说：“羊羔，人家小周是伤员，你这下手没轻重的。” 张勇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问着周威：“周威，你说到底是谁打的你，哥们替你找回场子去。” 一边的杜忠和徐三也附和着说：“是啊，兄弟，到底咋回事？跟哥说说。” 周威又看向聂兰，到嘴边的话又说缩了回去：“没事，你们不用管了，一点意外。”然后对着杜忠和徐三说：“忠哥，不用麻烦你了，把兄弟都叫回来吧？没事了。” 徐三最是冤枉，白白受了杜忠一记耳光，周威觉得心里有些愧疚，走到徐三面前说：“三哥，对不住了，上次有点急，这次又冤枉你了，这样，你要觉得心里窝屈，过两天我好了让你打两拳。” 徐三也是豪爽的人，见周威这样说，脸上露出了别扭的微笑，说：“兄弟，咱们不打不相识，这以后都是自己兄弟了。” 周威见误会解开，也不想把自己的答案在这里说出来，对着张勇说，“朕要回宫歇着，扶我回去吧？” 张勇也打趣的回到：“好嘞，周公公。” 两人互相损着对方，惹得杜忠几人也哈哈大笑。和大家告别，张勇扶着周威往回走，聂兰也小跑着跟了上来，扭头喊道：“忠哥，我跟着去帮忙。” 杜忠远远的喊道：“兰兰，先等下，你嫂子在给小周准备点药，等下你带着一块过去。” 聂兰只得回头丧气的说着：“哦。知道了，小羊羔，你先回吧。” 这一句惹的周威哈哈大笑，这一句小羊羔，把张勇喊的满脸通红。一路上周威学着聂兰的声音不停的取笑着。 两人回到屋里，张勇对着周威说道，“谁打的你，连我也不说么？是不是和兰兰有关？” 这一对好兄弟，有时候不用说话，一个别人不在意的动作都能让对方明白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周威用手轻轻按了下脸上的乌黑肿块说，“就算是吧，这事我自己解决，你赶紧睡会吧，我去楼上斗狗玩去。” 张勇也不多说，两人心里似乎有一种默契，他知道周威不会轻易放下这事，他只是不想让兰兰过度担心。 周威关上门，缓缓的走到楼顶，听到有脚步声，房东老刘养的比特犬就开始狂吠起来。周威还走到楼顶，就骂道：“你这玩意，叫什么，小心把你炖吃了。” 楼上也传过来一个声音，周威一下子就听出了是房东老刘，“炖吃了也无济于事，狗肉不行，你得炖个母鸡，这样身体才好的快。” 周威有些惊讶，自己昨天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老刘，他咋知道自己受伤了？ 周威带着猜疑走到了楼顶阳台上，老刘指着旁边的自己经常坐的椅子说，“躺着吧，受了伤也不好好养着。” 周威笑了笑说：“刘叔咋知道我受伤了？宋老板跟你说的？” 老刘没有看周威，继续把从菜市场捡的碎肉屑往狗笼子里塞，说：“还用他说，枣庄没有我不知道的事，闻着味就知道发生了啥。” 周威没有接话，老刘已经把肉都扔了进去，拿过一片抹布擦掉手上的油腥，说：“小周，这平州有些欺生，你刚来，最好别去惹事。”然后双眼紧紧的盯着周威 这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周威虽然认识老刘时间不长，但从这样一种异样的眼光中，周威似乎读出了不少信息。 周威还没有说话，老刘又说了一句让周威有些心惊的话来，“你看出了什么？” 周威赶紧支支吾吾地说，“什么，什么看出了什么？刘叔啥意思？” 老刘转而目光柔和，一副弥勒佛的憨态笑容说：“没什么，年纪大了，眼睛看东西久了就发酸。” 两人的目光都松弛下来，似乎刚才的对视不存在一般，周威第一次觉得这老头不简单。而周威的表现也惊住了老刘，几十年来，他经历了太多，见了太多的人，然后像周威这样，能让他觉得不一般的人，还不多见。 周威到底哪里不一般，他又不是三头六臂。只是人和人的差距往往在一瞬间，可能优秀的人和平庸的人的区别就在那三五秒之间。如果真让老刘去评说，他从周威的眼神中读出了了什么，他会说，有光，他眼里一丝难以察觉的光。 周威觉得这老头的眼光真毒，好像能看透别人的内心一样，这可能是经历太多人事之后积累下的经验。周威能在分毫之间快速转换两种不同的意念，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人看不出上一秒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精”，而老刘给周威的看法是“非同一般的人精。” 楼顶后来的谈话，平常无奇。但从这一个上午，周威开始有意无意的经常找老刘说话，而老刘似乎也接受了这样一个现状：就把周威当做徒弟一样多教教吧。 第15章 脸谱 亳州路，是平州城的另外一条主干道，就在汝河路的东侧，似乎是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一条路，两旁全是低矮的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房子，高不过五六层。路两旁植槐，浓密茂盛，连中午太阳的强光也很难穿透，只落下了斑斑点点，到了初秋的傍晚，清凉入水，行人走过十分惬意。 这是一条平州城少有的，在白天不堵车的城市主干道。稀奇的地方还不止这些。 到了太阳彻底西沉，夜幕掩合，别的地方都恢复了宁静，亳州路开启了车水马龙的一幕。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更是热闹。 张勇今天来的有点晚，本来想带着周威，让自己兄弟也体现下这“盛世繁华”。可周威把乌紫的脸伸到张勇面前，“我这样过去，是不是有点吓人？” 张勇想了想，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既然周威不想出门，就改天再说了。 从远处看，脸谱和这里别的房屋没有不同，楼层不高，只是体型有些庞大。走近了看，围着外墙一圈的装饰灯把这栋体型庞大的建筑映衬的金碧辉煌。张勇走到门口，几个和他装扮几乎一样的青年冲他摆了摆手。 推开门，挑高十米的大厅里，抬头向上看去，犹如星河沉落，高远而深邃。两侧的墙壁上长着小翅膀丘比特拿着弓箭，在圣母玛利亚的温润目光里，瞄准前方一群刚出浴的赤裸美人图，几个立柱上也像是镶嵌了宝石一般，流光溢彩。 门口两侧一排超短裙，黑丝袜，空姐装的美女恭敬的站立。 见张勇进来，几个熟悉的冲他挤眉弄眼的说：“羊哥，晚上有客人约么？我今天可以外出。” 张勇走近和他说话的美女，伸手拦住后腰，咬着耳朵说道：“是么？那是不是先去试炼下？看看火力如何？” 美女赶紧推开张勇后面那只不老实的手，说：“不怕兰兰把你骟了。” 张勇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美女：“她敢。”说完就朝里面走去。 一间衣帽间里，几个和张勇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聚拢在一起说着什么，还不时的放声大笑。 大家见张勇进来，就散开了。张勇打开属于自己的小格子，把包塞了进去。这时背后走过来一人，搂着张勇的脖子，戏谑的说：“张勇，昨天不好意思啊，一个小姐被客人带走，被客户投诉了，一早就被熊哥叫去，骂了我一顿。” 张勇转身，看着男子说道：“没事，解决了。” 男子见张勇脸上不悦，又说道：“张勇，你心里有怨？我韩建伟要不是被熊哥叫住了，你的场子我能不去？” 另外几人也围了过来说：“张勇，你别这样，兄弟们昨天是真有事，要不这样，明天，就明天，明天早上我们一块过去。” 张勇见众人这样说，有些冻结的脸孔打开了，笑了出来，一把拉过韩建伟的脖子，说：“真没事了，你们这是干嘛。要真有事我能不给你们说。” 韩建伟见张勇这样说，也跟着说道：“张勇，咱们几个人是啥交情，说点大话，命交给你，我们都没话说。你也知道熊哥，说一不二的人，再说我带的人被客户投诉了。” 张勇急忙问道：“咋样，解决了么？昨天客人带走的谁？” “谁，还能是谁，除了丽丽还有谁，你说出来做，还挑客人，给钱不就行了，眼睛一闭，人往那一躺，还有啥。”韩建伟埋怨完，看着张勇，眼神里似乎有所求。 张勇看着韩建伟这眼神，有些不解：“咋了，这样看我。” 韩建伟见时机到了，有些乞求的双手合十，对着张勇说：“张勇，求你件事，丽丽我是带不了了。你带吧？” 张勇看着韩建伟，“少来，你带不了，我就能带了。” 说着一群人走出了衣帽间，纷纷来到大厅。熊哥早就来到了前台，对着前台问道：“兰兰今天没来？” 刚接班的婷婷说：“熊哥，兰兰休息，我们轮班。” 熊彪面露淫笑的点了点头，这时看见张勇一群人走了过来，就伸出双臂，朝着上空挥手，示意所有人到他跟前。 四散各处的男女纷纷聚拢过来，张勇，韩建伟等人也走了过来，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纷纷找到各自的领班，站到了张勇他们身后的。 熊彪见人都到齐，开口说道：“都打起精神来，领班经理报一下今天预约客人的情况。从张勇开始。” 张勇扭了下脖子说：“十间都订出去了，还有两个客人找我，等大家有空余的房间了，我再回客人。” 熊彪听完，鼓着掌说：“好，张勇不错，这个月又是爆满。” 剩下的人也纷纷报完自己的数字，熊彪又说话了：“你们跟张勇学学，人家为什么房间不够用，你们呢？这个月没完成的，下个月你们自己看着吧。做不下去就换人。” 熊彪说完，大厅里静的骇人。似乎都知道换人意味着什么。 熊彪说完，又把头向后伸去，对着张勇身后的女孩开训道：“你们也看看自己这个月的业绩，没达标的，准备接受再培训吧。” 顿时后面的女孩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熊彪又朝后看了看，说：“有话大声说，让大家都听到。” 女孩又恢复了平静，熊彪见没人再说话，对着所有人说道：“开始干活。” 聚拢在一起的人又纷纷散去，张勇一个人来到大厅的沙发处，正准备从西装里掏烟，背后一阵迷人的香水味袭来，一双白玉般纤纤玉指，夹着一支烟递了过来。 张勇扭脸一看，一张清新脱俗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之内，只是双眼有些迷离，似乎被一层雾蒙着，看不清别人，也让别人看不清自己。 张勇接过烟，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一团灰色烟雾在眼前升起，把自己的双眼也挡住了。 “丽丽，谢谢，你也抽红塔山？” “是的，勇哥兜里也是红塔山吧？”女孩脸上的笑似乎有些无奈。 第16章 杜忠要带着老婆来夜场玩 张勇也起身站了起来，两个人守着一扇窗户的左右，两根同样的烟用同样的温度各自燃烧着，各自沉默。 “昨天遇到什么了？”烟快要抽完了，张勇把烟头在窗台上掐灭。 “没什么，遇到不爽的人。”丽丽的烟似乎抽的慢一些，话也不紧不慢的说着。 “用不用帮忙？”张勇觉得他应该这样问问，即便韩建伟已经和他说过，让丽丽跟着他，他没有回答，一半是想问问丽丽的意思。 “不用，跟着谁都一样，会遇到不同的客人，客人来了，不还是一样要去陪着。”丽丽的话很轻，但是意思很重。自己摆脱不了这样的身份，即便离开平州，也一样会问到不爽的人。 张勇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半天才说道：“你要是自己不想，没人能强求你；你需要的话，我去帮你给熊哥说。”说完，张勇离开了，走到门口，拿出电话。今天的客人怎么还不来，得抓紧问下人到哪了？ 过了一会，门口的车越停越多，有来送人的，也有直接开进后院的，人刚一离开车，就左右搂着步入了大厅。再往里走，各个房间里都像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般的热闹，可走廊里却是静的能听见心跳。 花了几千万的装修费用，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不是一般的好。张勇的客人一拨拨的都来了，带着自己那组的小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进，又一个一个出：“老板晚上好！”齐耳悦听的问候道。 人都安排好了，张勇带着剩下的人出来了，高潮已经到了，余波正酣；而此时张勇已经有些疲惫了，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可能是白天没有休息好，刚过十二点，就有点困了。提前散场的客户，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自己那组小组也架着喝多的客人，送到门口，有的替客人打开车门，还有一些跟着上了车，没有再下来，至于去哪了，那不是张勇考虑的了。 大多数人的一天都已经结束了，而这里的人的一天似乎是日当正午，热火朝天的卖力耍弄着。 张勇正准备起身找个空的房间休息一会，兜里的手机响了。张勇拿出来一看，杜忠。 张勇有点不想接，杜忠找他，肯定是兰兰又在杜忠面前说什么了。兰兰的哥哥因为杜忠进去五年，这三年以来一直都是杜忠把兰兰带在身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看着。 杜忠也一直警告张勇，不要伤害兰兰，不要让兰兰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可兰兰非的也要跟着张勇来脸谱上班，实在没办法，去前台做收银吧。这个职位算是这里面最干净的了。 张勇咬了下，摁了挂断键。 可马上杜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张勇再一次摁断了电话。 杜忠的电话又马上打了进来，张勇只得接通了电话，“喂，谁啊？” 杜忠粗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说：“张勇，干嘛挂我电话。我找你有事。” 张勇似乎习惯了杜忠这样的说辞，赶紧说道：“老杜，兰兰没跟我在一起，她不在我这里。” 杜忠说：“我知道，我没问你兰兰，一会我要带几个朋友过去，你房间给我留一个。” 张勇更是惊吼道：“忠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不接待，你去别的地方玩吧，你老婆要是知道你来我这了，还以为是我带你来的。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杜忠戏谑地骂道：“赶紧的，给我留着，敢让下不来面子，我还把你扔河里。” 张勇笑着说：“那我一定也能把你带下水来。” 杜忠嘿嘿的笑着说：“我说真的，兄弟，给我留个房间，漂亮妹子别让人都带走了，也留着。今天哥招待你个重要客人。” 张勇哈哈大笑地说：“想出来玩就出来玩，你还能招待啥重要客人？房间有，妹子也有，我主要怕你媳妇，回头再用她那锋利的指甲挠你脸。” 杜忠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你放心， 这次你嫂子也去。” 张勇愣住了，“老杜，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没听说过出来玩带自己媳妇的？” 杜忠压低声音说，“好了，好了，我半个小时后过去，面子给我撑住了。”然后杜忠挂断了电话。 张勇看着手机，摇摇头笑了笑。然后顺着走廊往深处走去。 在这个会所最深处，张勇推门而进，这个房间是今天临时给张勇的多预备的。 屋内一阵骚乱，黑暗中，传出韩建伟喘着粗气的声音，“谁，也不敲门就进。” 张勇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打开了灯，笑着说：“别出声啊，我闭着眼呢，赶紧收拾收拾走，一会来客人。” 至于韩建伟带的是谁，张勇不想知道，眼睛紧闭着，粗催着：“快点，我还得找人打扫下，这么急着办事，对面就是酒店，开个钟点房就行了，就你这水平，十分钟？” 然后哈哈大笑。 不一会，两人分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临韩建伟出门的时候，被张勇一把拉住，此时张勇也无所顾忌的睁开了眼，笑着说道：“韩大头，你玩的挺花啊，小心哪天被人割了老二。” 韩建伟打趣的说道：“兄弟，哥们有个愿望。”然后冲着张勇伸出了三根手指。 张勇笑着说：“三十个？你早就够了吧？” 韩建伟笑着摇了摇头，张勇继续猜着：“三百个？你这也快够了吧？” 韩建伟继续摇了摇头，张勇一巴掌打在韩建伟的头上：“三千个？你tmd不想活了。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床上。” 韩建伟准备回“击”一下，被张勇机敏的躲开，然后推了他一下，说：“赶紧走，客人快来了。” 韩建伟被推开了两米远，冲着张勇笑了笑，说：“想不想知道刚才是谁？” 张勇笑着说：“你tm，我要想知道，还用你告诉我，老子自己睁眼就看到了。” 韩建伟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别人会，你不会。” “老子睁眼不睁眼，你md会知道？” 韩建伟已经走远，头也没回，就说着：“我相信你说的话，你说你闭眼了，你就不会睁开。” 第17章 姜丽娟来了 张勇叫人过来收拾了下屋子，把水果，酒水提前安排好，叫人送了过来，然后回到后边的休息室，把闲着的小姐都叫了出来，交代了几句话，就立刻来到了门口。 碰巧遇到刚送走客人的韩建伟。 韩建伟帮客人合上车门，回到张勇面前，说：“怎么？这个点还有客人要来，你生意可真好。” 张勇笑了笑了说：“这生意我还不知道怎么接，弄不好就得鸡飞狗跳。” 韩建伟轻轻了推了下张勇说，“你这人，有生意还挑三拣四的，你要不接，我来。” 张勇笑着说：“滚一边去，今天这样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接。” 韩建伟讪讪的笑着：“你第一天入行啊，咱们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 两人正在说，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门口。两人都不注意，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套规规矩矩的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似乎是刚洗过未曾吹干，脚上的拖鞋有点不适应外面的台阶，差点摔倒。 张勇赶紧上前扶住了女人，而一旁的韩建伟赶紧回到大厅，心里想：这肯定是那位客人的家属找上门来了，这架势要闹起来可不太好看啊，赶紧爬到前台，对着婷婷说：“婷婷，不好了，有客人家属找上门了，你赶紧准备劝架，别闹大了。” 女孩似乎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大脑短路了三秒钟，但是很快明白了，从前台绕了出来，跟着韩建伟一起来到门口，准备把这女人安顿到会客室内。 两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张勇带着女人走了进来。 韩建伟不停的使着眼色，婷婷也跟着立刻迎了上去。 张勇对着婷婷说道：“婷婷，你忙你的，我来安排。” 听到这里，韩建伟想起来了刚才张勇说的话：这客人真会闹得鸡飞狗跳。但是既然张勇挡下了，他应该有办法处理。 张勇带着女人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拉开门支支吾吾地说：“嫂子，你怎么来，老杜……” 女人就是杜忠的老婆---姜丽娟。姜丽娟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这里的一切又似乎比较熟悉，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跟着张勇一块来到准备好的房间，围着桌子上准备好的水果和酒水说道：“羊羔，你们这里装修的不错啊。” 张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想到杜忠敢带着老婆一块来这种地方，更没有想到姜丽娟会自己提前过来。 见张勇支支吾吾不说话，姜丽娟呵呵笑了下，说：“你别紧张，今晚你杜哥有个重要的接待，我来提前打打前站。” 见姜丽娟这样说道，张勇松了一口气，“嫂子，你们两口子这把我吓得。” 姜丽娟狐媚的对着张勇说道：“羊羔，去，去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叫过来，我替你杜哥选一个。” 这一句话更是惊到了张勇，还有让自己老婆来夜店给老公选小姐的？张勇有点木化在原地，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说：“嫂子，你放心，我看着杜哥，他不敢乱来，我只让他替朋友叫，我坐这陪着他喝酒，替你监督他。” 姜丽娟哈哈大笑，“我们老杜，我对他一百个放心，不过今天晚上比较重要，不能让他坐这干喝，也得活动起来，不然别人还以为有啥事瞒着对方，不好。” 此时张勇脸上已经渗出一层汗，他到不是怕杜忠，他是怕杜忠的老婆恼火了，连他一块挠，张勇臆想了下被姜丽娟挠的血淋淋的脸，心里有点害怕。 张勇继续说道，“真的，嫂子，我今晚啥都不干，就坐着看着老杜。” 姜丽娟坐了下来，拿起桌子预备好的一片西瓜吃了起来，说：“快点，去叫人，一会老杜带着人过来了。” 张勇只得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打了个手势，一会，十几个衣着空姐服的女孩依次排列进了屋子。 姜丽娟差点被吓到，“张勇，你们今天晚上是啥主题？都穿这样？” 张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工作需要，都是工作需要。” 姜丽娟看也不看，就对着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女孩说：“不选了，就她。剩下的回去吧？” 张勇安排剩下的女孩退出房间，把姜丽娟叫住的女孩留住，对着姜丽娟说道：“嫂子，这是冰冰。” 姜丽娟打量了下女孩，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又从桌子上拿起一片西瓜塞到嘴里说：“羊羔，你杜哥一会到，我先回去了。结束了你们一块回来。我和兰兰在家等你们。” 张勇跟在姜丽娟身后，两人一块穿过大厅，把姜丽娟送上车，直到看不见那辆桑塔纳的车牌号，才扭身回到大厅，立刻韩建伟带着几个人一块围了过来，“张勇，啥情况，这是哪位？” 张勇看了下周围的人，拉着韩建伟的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人，老杜的老婆，姜丽娟。” 韩建伟还有些没太听清，过了有三秒才反应过来：“杜忠？你不是昨天还叫人去找杜忠干架的么？今天他老婆就找上门了？” 张勇笑了笑说：“这叫驭夫有道。”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人围着韩建伟问到：“韩哥，啥意思，杜忠。就是枣庄那片儿的老大杜忠？” 韩建伟对着几个人说：“少打听，小心杜忠把你们一个个都扔河里。” 几人纷纷对着韩建伟打听起来，这杜忠和张勇到底什么关系，一会要带人去找杜忠讨公道，一会又亲的好像是自己家兄弟。这两人有仇，还是有恩？ 韩建伟打发完几人，自己跑到沙发边点了根烟，心里思忖到：“幸好早上没有跟着张勇去找杜忠麻烦，真干起来了，我以后和杜忠成仇人了，这张勇跟杜忠还是称兄道弟的。” 张勇又站在了门口，虽然他对杜忠，一直都是“老杜老杜”地叫着，但心里边还是挺佩服他的。对于姜丽娟， 他更是早就从内心接受了“嫂子”这样的位置。 想到这里，兰兰那有些稚气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这个外表看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女孩，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每次想到这里，张勇心里都乱得如麻。 第18章 黑暗中的情愫 张勇被一个人从门口的台阶处拉了下来，正想骂人，一看原来是杜忠的兄弟徐三。徐三把张勇拉到一边，低声的说道：“张勇，忠哥已经到了。” “到了，人在哪？我一直在这，没看见啊？”说着，张勇又朝着左右两边找寻着杜忠。 徐三摇摇手，低声说道：“别找了，忠哥在车里，已经停后院了。忠哥让我过来问你，你们这有后门吧？前面这有摄像头，客人不想露面。” 张勇笑了笑说：“啥客人，这么隐蔽。” 说着两人一块来到后院，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一个角落里，车已经熄火，走近了才隐约看见车里面还有三人，杜忠从前排座椅上下来，问到：“羊羔，你嫂子来过了吧？你前面带路。” 张勇也没多想，转身就说：“走吧，老杜，嫂子给你叫了个，在屋里等着呢。” 张勇头也没回，只是听见背后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徐三也和自己走在最前面。 脸谱的后门开在一个小巷子里，白天这里堆满了杂物，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把杂物挪开，平时基本没有用过。只有到了深夜，他们自己人，偶尔从这里来到后院躲会儿清静。 至于后门到底是干啥用的，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有真正派上用场。 张勇和徐三率先来到后门，推开门，吓了一跳，因为门内也有一人正要推门出来。 对方惊叫起来，张勇一看，是丽丽，赶紧拉住了她，用手捂住了丽丽的嘴，说：“丽丽，是我。” 丽丽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内心扑通扑通的，胸前饱满的两团酥肉也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不知道何时，丽丽已经换了空姐服，上身只穿着一件抹胸，下面是一条不能再短的超短裤，脚上的水晶鞋也因为被张勇一拉，崴了一只脚，白色的水晶鞋也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勇哥，你吓死了我。”丽丽不停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白皙的脖颈像是刚摆脱了束缚一样喘着气。 “别叫，带个朋友过来玩，你先一边坐会。”说着，张勇拉着丽丽来到了离后门不远的一个屋内。这是一间存放保洁物资的房间，平时很少有人进来。 屋内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张勇说：“丽丽，委屈一下，客人走了，你再出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丽丽一把拉住张勇的手说：“勇哥，我害怕。” 张勇用手拦住丽丽的头，轻轻的拉到自己胸口，把丽丽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下，说：“不怕不怕。人很快就走了。” 说完，张勇走了出来，徐三已经带着杜忠和另外两人从后门进来了。 张勇带着几人，熟练的穿过会所内的走廊，来到了提前预定好的房间。 杜忠拉开门，抢先一步进来，见一个女孩已经坐在那里，直接做到女孩身边，拦住女孩柔弱无骨的细腰，对着张勇说：“羊羔，剩下的你去安排吧。” 张勇和徐三一起走了出来，十几个提前准备好的女孩被张勇叫了过来。此时丽丽也从保洁屋里走了出来，一个人躲在远处，透过人群看向这里。 张勇正准备带人进去，被徐三拦了下来，说：“忠哥交待了，让小姐们进去，咱们就别过去了。” 张勇被这个意外惊了一下，很快就笑着说：“行，老杜做事神神秘秘的。” 张勇和徐三两人守在门外，不一会，没被选中的女孩都纷纷走了出来。 张勇接过徐三的烟说：“什么客人？一个人叫三个？老杜这次要大出血啊！” 徐三笑了笑说：“忠哥要干件大事。” 张勇听完，转身就走，不再多问什么，什么大事小事都和自己无关，不让他带人进去，乐的清闲，准备继续找地方眯一会。 此时已经有不少客人离场，会所内空余的房间多了起来，张勇找了一处没人的房间，来到最里啊面的沙发上，准备躺下睡一会。 不一会门又被推开了，来人也没有开灯，在黑漆漆的房间内，张勇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来到自己身前。 原本已经躺下的张勇猛的坐了起来，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跟前，是丽丽。 “丽丽，我来这躺一会，有点困。”张勇又准备继续躺下。 “勇哥，你带来的人我认识。”丽丽轻轻的说着。 张勇半躺的身体就立刻坐了起来，说：“丽丽，别瞎说，咱们不用管他是谁，给钱就是客人。” 丽丽不再说话，似乎的默认了张勇的话，然后也靠着张勇躺下的位置坐了下来，说：“勇哥，你累了躺我腿上吧？” 张勇没有丝毫迟疑，把身体往前挪了挪，把头枕在丽丽的腿上说：“舒服，还是有个枕头枕着舒服。”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静的像是外太空一样，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 张勇是真的困了，躺下就睡着了。不一会，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张勇又睁开了眼，丽丽那纤纤玉指正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见张勇醒来，赶紧缩了回去。 血气方刚的张勇，一手抓住了正要缩回去的手，顿时，一股温凉传导全身。细弱无骨的手被张勇紧紧的抓着。 “勇哥，轻点，疼。”丽丽轻轻的说道。 张勇猛的坐了起来，把丽丽抱在怀中，放在自己的腿上，丽丽明显被吓了一跳，有些颤抖的身体缩在张勇的怀里。 张勇觉得内心的欲望升起，两人不说话，喘着粗气。丽丽从张勇身上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又俯身蹲了下来，双膝跪在张勇身前，一只小手放在张勇腰间，向着张勇内心深处滑去。 张勇顿时坚硬如铁，就在快要触摸到最深处时，被张勇一下子按住说：“丽丽，我们不能这样。” 丽丽被按住的双手不再继续探索下去，两人像是被冻结在这黑暗中一样，张勇听到了丽丽抽泣的声音。 “勇哥，我知道你嫌我不干净，……”丽丽抽泣的说着 张勇赶紧把丽丽从地上扶了起来说：“丽丽，别这样说，我只是觉得不能耽误你。” “是因为兰兰么？”丽丽扑在张勇怀里，头伏在张勇的胸口。 第19章 缘起公交车 张勇轻轻推开了丽丽靠在胸前的头，一头乌黑的秀发不情愿的离开了厚重的胸膛：“谁都不因为，别瞎想，准备下班吧。” 这里的黎明似乎比别的地方要早一些，城市里大多数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张勇他们已经要下班了。不知道是自己错付了漫天繁星，还是清晨的太阳把他遗忘。 最后的夜班公交y4缓缓驶来，车上除了司机一个人都没有。 张勇登上车，准备和昨夜告别。就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丽丽也跟着上了这辆车，张勇记忆里，她应该去另外一个方向的：“坐错车了。” “没有，我搬家了，也在枣庄，那里上班近一点。”丽丽挨着张勇，坐在了他的前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也不叫我去帮忙。”张勇问着。 “昨天刚搬，就一个拉杆箱，没什么东西。”丽丽轻轻的说着，丽丽也换上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短袖t恤，显露出平时的样子，脸上的妆也用清水洗去。 一丝柔风直接毫无阻隔的吹到了脸上，多么的惬意！ 一束头发也被风吹起，飘过肩膀，发尖在张勇鼻尖舞动。 两人都不说话，似乎在附和着无声的黎明。 过了许久，丽丽开口问道：“听说你和兰兰就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 张勇还在和无声的黎明对话，丽丽这么一问，让他想起了三年前，也是在平州的公交车上。 那是在白天，现在是夜晚。 “你能和我讲讲么？”丽丽又问道。 “讲什么？”张勇有些想回避这个话题，不想多说什么。 “就讲讲你和兰兰是怎么认识的？”丽丽把身子扭过来一半，侧坐在车椅上。 “你不是都知道么，婷婷跟你说的吧？”张勇回答道。 丽丽见张勇不想说，就自己问道：“那天是两个小偷是偷了兰兰的手机？”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听到的片段连接成串，甚至她开始去把兰兰从故事里置换出来，变成自己。 张勇不吭声，丽丽笑着说：“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听说你的手臂还被小偷划伤了，现在还留的有疤？”丽丽继续描述着自己听到的片段。见张勇不吭声，就伸手拉着张勇的胳膊，准备查找着伤疤。 “早就好了，没有疤。”张勇终于说话了，被丽丽攥住的胳膊抽了回来。 “那两个小偷也真是的，兰兰那么小的一个姑娘，他们也偷。”丽丽接着说道。 “小偷专偷你们这种老弱病残的人。”丽丽见张勇的话匣子被打开了，脸上有些兴奋。 “哎，张勇，你那天不怕么，听说那两个小偷可是惯犯。”丽丽继续追问着。窗外的风吹来，一侧的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丽丽关上了车窗，又把身体都扭了过来。 张勇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着窗外发呆，丽丽也无聊的摆弄着自己包上的玩具熊。 张勇的思绪被丽丽拉回到了过去。 刚从老家泛成来到平州的张勇，对着当初陌生的城市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干什么？高中毕业以后，在家里晃荡了一年，终于下定决心出门了，每天都出去找工作，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每天都到很晚才回枣庄，那是自己刚租的房子。 公交车上下班的人们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瞎转了一天的张勇也有些发困。正准备靠着车窗睡一会，被一阵吵闹惊醒：“我手机找不到了，谁拿我手机了。”一个中学生陌生的女孩，焦急的在车上喊道，没有理会，不一会女孩就哭了起来。 张勇本不想理会，只是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一车人都来了精神，有人对着司机说到，\"司机师傅，别开车门，我们报警，太嚣张了，这么小的姑娘，你们也偷。” 众人也纷纷跟着嚷嚷起来。车上的小偷听说有人要报警，立刻慌了，站起来就冲着司机喊道：“司机，我要下车，开开门，我着急下车。” 见有人下车，车上的乘客有人说话：“现在下车的人就是小偷，做贼心虚。”然后一车人也跟着附和道。 小偷急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短刀，对着车上的人骂道：“你们少管闲事，快给老子开门。” 车上的人见小偷拿出了刀，纷纷躲了起来，小偷一人占据了车上的大半个空间。 司机怕小偷伤到车上的乘客，只得打开车门，放小偷下去。 可这时，小女孩不答应了，哭着说道：“我的手机，没有手机，我联系不到我的家人了。”随即也跟着下了车，准备独自去追赶小偷。 车上的人纷纷惊呼到，一个女孩在深夜，独自去追赶小偷，大家似乎都看到了一幕即将发生而未发生的惨状，女孩手机不但追不回来，连她自己的安全也可能面临着威胁。 就在一车人都在惊呼中，张勇从车窗上跳了下来，正好拦住了已经下车的小偷：“人可以走，手机还给人家。” 女孩也跟了上来，对着小偷说道：“把手机还我，我给你钱。” 小偷拿着刀对着女孩说道：“我没拿你手机。” 女孩指了指小偷的口袋，生涩的说道：“就在你口袋里，要不是你拿到，你把口袋让我看看，要是没有手机，我给你赔礼道歉。” 张勇见小偷拿着刀对着女孩，生怕小偷会伤到她，赶忙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小偷说：“伙计，拿出来吧。” 小偷恶狠狠的说着：“是我拿的，你能怎么着我。”说着，拿着刀刺了过来。 张勇一把抓住小偷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朝着小偷脸上就是一拳，打的小偷顿时眼冒金星，倒在地上。 张勇马上冲了上去， 把小偷按在地上，从小偷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女孩说：“丫头，看看是不是你的。” 女孩兴奋的接过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说：“是的，就是我的。” 张勇松开了小偷，骂道：“滚吧。”然后对着女孩说道：“小姑娘自己出门在外，要注意好自己的东西，别再让人盯上了。” 女孩一脸崇拜的看着张勇，不住的点头，眼神里包含了许多自己未曾有过的感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20章 我叫聂兰 张勇看着小姑娘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这么看我干嘛？赶紧回家吧，放学了也不早点回家。” 女孩嘟着嘴说：“谁说我放学了，我不是学生。” 张勇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孩，并没有像别的学生那样背着书包，身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包，“哦，这么小就辍学了？” 女孩生气的说道：“我不小了，今年18了。” 张勇看着一脸稚气的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没有看出来。” “谢谢你，我叫聂兰。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站在张勇面前，原地不动地晃动着身体。 “我叫张勇，快点回家吧。”张勇介绍了下自己，就督促女孩赶紧回家，“天这么黑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我没有家人，就我自己一个。”聂兰一脸天真的看着张勇。 张勇看了看黑漆乎乎的四周，今天这路灯也不亮了：“那你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张勇客气的说着。 “好啊，不过我不认得路了，我刚来平州没几天。”聂兰此时想起来，自己半路追小偷下车，不知道这是哪里了，顿时有些慌了。 “哦，你也刚来平州，我也是，我陪着你顺着公交车的方向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地方。” 聂兰没有说什么，两人就一起顺着漆黑的马路朝前走去。 刚走了不到十分钟，两人正前方出现两个身影，在距离大约十米的位置上停了下来，而此时张勇也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就是刚才被打跑的小偷。 张勇用手拉住聂兰的手臂，说：“一会打起来，你赶紧跑，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大路，那里人多。” 聂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诧异的问着：“怎么了？张勇，为什么要跑？” 张勇指了指前方，说：“那个小偷……” 聂兰的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喉咙里，紧张抓着张勇的手，张勇明显感觉到女孩的颤抖，安慰着说道：“别怕，我叫你跑，你就赶紧跑。” 前面的两个身影离的渐渐近了些，在两人面前停住了。 张勇往前挪动了半步，用半边身体挡在了聂兰前面，说：“兄弟，事情都过去了，还不依不饶啊？” 小偷嬉笑道：“过去了么？在我这里还没过？把这小妞让哥们带着出去玩会儿，这事才算过去。” 张勇笑了笑说：“说梦话呢，我不想惹事，可也不怕事。” 对面的另外一个人说道：“别跟他废话，先把他废了，我们再带这小妞找个地方耍耍。” 说着，就冲了上来，一把背带寒光的匕首刺了过来，在昏暗的黑夜里，像一条银色的小蛇。张勇抓着刺过来的手臂，对着聂兰喊道：“快跑，别回头。”说完，飞起一脚对准来人的肚子上踹去。 那人一声“哎呦”倒在了地上，那小偷此时气急败坏，也冲了上来。张勇躲闪不及，被打中了的面颊。 倒地的男子也很快站了起来，冲了过来，抱住了张勇的腰，借着惯性，和张勇一起跌倒在地上。 那小偷赶紧凑了上来，两人一起压在张勇身上。张勇曲起双腿，用膝盖顶住两人，往上一蹬，两个男子倒向后方，张勇赶紧起身，不敢恋战，也沿着聂兰跑去的方向跑去。 两个男子也随后追了过来，很快又追了上来，那名小偷从身后抱住了张勇，另外一个男子拿着刀刺了过来，张勇被小偷死死的抱住，眼前就要被刺中，赶紧竖过身体，刀锋从胳膊处划过，一阵火辣辣的疼，张勇明显感到又液体从手臂流出。 张勇一咬牙，抬起脚，对准抱着自己的小偷脚面踩去，小偷疼的哭爹喊娘，抱着脚倒在地上，被松开的张勇忍手臂上的疼痛对着拿刀的男子，又是一拳，刀脱手而飞，人也仰面倒地。 两人正准备爬起来，前面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别动，我是警察。”原来聂兰刚跑到大路上，就遇到了正在夜巡的三名警察，一边哭着一边跑着把警察带了过来。 “张勇，你没事吧？”聂兰远远的就对着张勇哭着喊道。 “我没事。”张勇一只手抓住流血的伤口，对着跑过来的聂兰说道。 两名男子来不及逃窜被及时赶来的警察摁在地上。 年长的警察走了过来，看着张勇受伤的手臂说：“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叫救护车。” 张勇急忙说道：“不用，没事，划破点皮，我自己找个诊所上点药就好了。” 聂兰已经哭成泪人了，身体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情绪中解脱，话都说不出来。张勇反而不好意思的安慰起了聂兰说：“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别紧张。” 年长的警察看着两人，说：“你们赶紧去找个诊所，明天一早来丰收路派出所，做个笔录。” 说完把两名匪徒押上了警车。 聂兰搀扶着张勇，走上了大路，路灯掩映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渐渐重合成一个影子，又渐渐分开。 两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忘记了时间。马上就到枣庄了，张勇没有说话，心想，陪着这姑娘再走回吧，把她一人丢在路上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走到枣庄公交站牌的时候，聂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我想起来了，我快到了，这里我知道，是枣庄。” 张勇也惊喜的问到：“你也住这里？” 聂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着：“不，我前面一站。是不是你已经到了？” “没事，就一站，我把你送过去。” “还去枣庄吧，找个诊所，把你伤口处理下。”聂兰不愿意离开，陪着张勇一起往枣庄里面走去。 “你叫我兰兰吧，我哥就这么叫我。”聂兰边走边说 “哦，那我也成了你哥，你不是说没有家人么？”张勇想起了聂兰刚才说的话。 “哦，说是家人，也不是家人。”聂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时间已经很晚了，枣庄唯一的诊所也关门了。张勇推开了聂兰挽着自己的手臂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我自己回去，我家里有药，自己上点药就行了。” 聂兰此时也放松了下来，笑着说：“我跟你一起上去，给你处理完伤口我再回去。” 第21章 两只蝴蝶 公交车到站了，丽丽叫醒了已经进入梦乡的张勇，城市的黎明也被环卫工人叫醒了。两人下了车，穿过枣庄的街道，一股冷风不知道从何处刮起，直往人心深处钻。 丽丽抱着双臂，不停的用手搓着胳膊：“这还不到十月，就这么冷了。” 张勇双手插在衣兜里，任凭冷风吹来。路边刚被环卫工清扫到一起的垃圾，又被风吹的到处都是。 张勇见丽丽一直跟着自己，眼看就要走到自己的住处了：“你还没有到?” 丽丽笑了下说：“你先回，我还在里面，再走几步就到。” 张勇转身进了大门，丽丽继续朝前走去。张勇躲在门口，看着丽丽进了前面不远的大门，才转身上楼。 楼梯也静的渗人，连狗都睡的很死，楼道里的灯也都关上了，张勇习惯在黑暗中行走，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属于黑夜。 终于到了自己的楼层，拧开钥匙，把随身携带的包往客厅的沙发里一扔，见周威还没有醒来，也脱去一夜的疲惫，倒在床上睡去。 等他醒来时，旁边的床上早已经空荡荡的，张勇伸出手，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周威还没有回来。 昨夜回来的时候，见周威睡的很死，就没有惊动他。 要说周威今天不会出去的，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应该不会去远处。张勇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呆呆的看了十几分钟。 门被吱吱扭扭打开了，张勇以为是周威回来了，在里屋喊道：“周威，带什么吃的么？有点饿了。” 客厅里传来兰兰的笑声：“哈哈，张勇，没想到是我吧，我猜你就快醒了。” 张勇赶忙从床上折起，说：“兰兰，你先别进来，我没穿衣服。”赶紧手忙脚乱的从衣架上拿衣服。 兰兰走了进来，嘻嘻地笑说着：“怕啥，又不是没见过。” 张勇还没有穿好裤子，拉起一边的毛毯拦在下身，说：“兰兰，别这样说，你这样下去，老杜又该找我麻烦了。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你总冤枉我干嘛。” 兰兰一手拎着张勇的早饭，放在床头柜子上，脸上已经没有笑容，眼眶里已经塞满了泪水：“你再这样说，你再这样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张勇背过身，穿上裤子，把纸巾递给兰兰，说：“兰兰，我把你当亲妹子，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过，可我啥都没有干啊！” “我睡着了，我哪里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反正你已经睡过我了。”兰兰在屋里和张勇吵了起来。 张勇实在无奈，只得央求着说：“好好，别生气，别生气。我承认了行吧？” 兰兰立刻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等国庆放假，我要跟你回家，我们都认识三年了，还没有去过你家里。” 张勇已经被兰兰“缠”的不敢拒绝，拿起兰兰放在柜子上的东西，说：“我有点饿了，让我吃点东西。” 兰兰也赶紧过去帮忙，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刚从杜忠餐厅里做好的饭菜，说：“吃吧，我在忠哥餐厅里亲自给你做的。本来想来你这做的，怕影响你休息。” 张勇接过来，扭开盖子，是他最喜欢吃的土豆炖牛肉，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兰兰笑嘻嘻的看着他说：“慢点吃，明天我再给你做。现在嫂子都夸我厨艺越来越好了。” 张勇一顿狼吞虎咽，吃的一点不剩，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忘了给周威剩点了。” 兰兰笑嘻嘻的说，我明天多带点过来。 张勇拿着兰兰送过来的碗筷来到厨房，清洗起来，兰兰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张勇，胸前两团酥肉紧紧的贴在张勇的后背，说：“羊羔，你是不是嫌弃么？嫌弃我这样的家庭？” 张勇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安慰着：“不是，兰兰，你别这样想，你家庭怎么了，多好，我听老杜说你哥人很好，很仗义。” 兰兰侧脸也贴在张勇的后背，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滑过脸颊，沾湿了张勇的衣服：“我上初一，我爸妈就离开了我们，我哥本来学习很好的，辍学打工供我读书，后来我哥出事了，我也没有心思继续读下去了。” 张勇想用手掰开兰兰抱着自己的双手，可怎么也掰不开：“兰兰，你别多想，我是觉得你还小，才……” “三年前你都这样说，现在三年过去了，我已经二十了。”兰兰在背后埋怨道。 张勇好气又好笑的说：“三年前你说你都十八了，长了三年才二十，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真的，不信你问徐璐，我们俩一样大，她都读大二了。”兰兰抱的更紧了。 “兰兰，你要勒死我啊。”张勇憋着气说道。 一下子把兰兰逗乐了，松开了手，双手抱着张勇的头，扭到一侧，自己温热的嘴唇贴了上去，亲了一下张勇脸颊，又很快躲开了，脸色微红，像是熟透的青苹果。 张勇无奈的甩甩手，把洗好的碗筷重新装好，“兰兰，回去吧，一会天黑了。” 聂兰接过来放在一边，说：“不急，我在这玩会儿。” 张勇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回屋，很快收拾一堆衣服，说：“你玩吧，我洗洗衣服。” 兰兰上前抢了过来，找了个袋子把衣服都装了进去，说：“你别管了，坐着陪我说话，衣服我带回去，洗好晾干熨好给你拿过来。” 张勇像是战败的俘虏一样，被兰兰指挥命令着坐了下来，兰兰像是个孩子一样，双臂环成一圈，拦住张勇的脖子，胸口的一只小兔子擦着张勇的耳朵，少女的体香从耳侧传到鼻孔，让张勇内心升起一股热气。 兰兰像是藤蔓植物一样攀附在张勇身上。 张勇笑着说：“兰兰，别闹，周威一会就回来了。让他看见不好。” “没事，周威回来了，正好，让他作证你在欺负我。”兰兰还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笑嘻嘻的说。 “你别搞错，那是我兄弟，他会背叛我？”张勇也面露夸张的笑容和兰兰打闹着说。 “我准备用美人计，收买你兄弟。你别忘了， 我还有好朋友徐璐呢。”兰兰笑的更加放肆了。 张勇笑着回道：“这么快就把你闺蜜也出卖了，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房间里传来两人的笑声，在整个楼道里回荡。楼下门口的老刘闭着的眼睛缓慢了睁开了，嘴唇动了下，没人听到他说了句什么。 第22章 野狼帮 两人吵着闹着，日已西落。 张勇见兰兰没有走的意思，就准备下楼去买了些菜，准备在家做饭。兰兰正想展示下厨艺，挽住张勇的胳膊就一起下楼了，骄傲地说着：“我们买完菜回来，做饭，估计周威也快要回来了。正好让他也看看我的手艺。” 外面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面色都有些低沉，枣庄里每条街道上都挤满了人，路上的商铺也都亮起了灯，这里终于显露出“小香港”的底色，这个称谓已经不是从何时何人嘴里开始叫出的。 等两人从菜市场回来，房东老刘也回自己屋里，开始和老伴鼓捣着晚饭了。 兰兰在厨房里收拾着手里的食材，嘴里哼着：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张勇看了下时间，周威还没有回来，拿起手机拨出了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接听。 等兰兰做好了饭菜，周威还是没有回来，电话已经没有接通。张勇心里嘀咕道：周威去哪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 张勇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对着还在收拾厨房的兰兰说了句，“兰兰，你先吃饭，我出去看下，周威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带上了门，来到房东老刘居住的二楼，敲开了门：“刘叔儿，你今天见周威没有？” “见了啊，早上和我在楼顶一起喂狗了。怎么了，还没回来？”老刘刚放下碗筷，准备下楼去遛弯。 “没有。”张勇回道，心里更加不安了。 周威这才来平州没几天，第一次和徐三差点动手了。这出去面试又被人打的一顿，也不让人插手，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这么晚了，人还没有回来，张勇越想心里越慌。 此时兰兰也跟着跑了下来，两人饭都顾不上吃，见张勇从房东屋里出来，急忙问到：“咋样，找到了人么？” 张勇心里已经有些乱了，“没有，兰兰，我怀疑周威自己去找人了。” “找人，找什么人？不会是自己找打他的那几个人了吧？”兰兰很快说了自己的猜测。 “兰兰，你给老杜打个电话，让他问下他的兄弟，打没打听出来是谁打了周威？”张勇对着聂兰急忙说道。 兰兰没有说话，赶紧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哥，周威人不见了，你派出的人打听出消息没？” 张勇焦急的等着兰兰通话结束，就赶紧问道：“怎么样？有消息没？” 兰兰也是一脸惊慌：“忠哥正在问，叫我们一起过去。” 张勇来不及回屋收拾东西，拉着兰兰下楼，顺着枣庄的街道往东边工地跑去。 当两人跑到杜忠的工地时，杜忠身边已经围了十几个兄弟，门口几辆已经发动着的车，正在准备随时出发。杜忠见兰兰两人过来，对着兰兰说：“兰兰，你陪着你嫂子在家，我带兄弟们和张勇一块过去。” 兰兰急忙问到：“哥，你们去哪？” 杜忠看向张勇，说：“我的兄弟已经打听出了，动手打周威的是经开区的野狼帮，我们去找他们要人去。” “野狼帮？什么野狼帮？”张勇急忙问道。 “哎，就是经开区本地的几个地溜子，他们人不多，就十几个人，就在经开区那片，做些送水收废品的生意。”杜忠随意的说着，“但是去打听消息的兄弟说没有见到周威，咱们只管去要人。” 张勇跟着杜忠也上了车，让兰兰在家里等着。 几辆金杯朝着经开区的方向一路疾驰，张勇坐在车上，拿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你知道野狼帮么？” 电话那头声音沉默了一会，说：“知道。” 张勇急切地说着：“你们为什么不动他们，有什么背景么？” 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我说我们没有时间，忙不过来，你信么？” 张勇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杜忠拍着张勇的肩膀说：“羊羔，别急，野狼帮这伙人，没啥出息，想必不敢对周威兄弟下狠手。” 张勇有些苦笑道：“周威刚毕业的一个学生，就经不起几下。” 坐在后排的徐三笑了笑说：“你那兄弟可不是个雏，那天对我下手就挺狠的。看着也像是天天打出来的。” 张勇见徐三又提了这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老三，对不准啊，他的确天天和人干，他在昌南大学，是校拳击队的。” 杜忠也笑了，心里觉得宽慰了很多：“放心吧，羊羔，凭周威的拳头，野狼帮那伙人不敢怎么样？” 张勇还是一脸苦笑：“双拳难第四手啊，就怕对方人多。这小子要吃大亏。” 说完车上的人半天都不再说话，沿路的树木飞速的向后划去。 过了一会，杜忠才又开口说道：“羊羔，刚才你给谁打电话？？” 张勇见杜忠问到这里：“一个朋友，市局负责治安的朋友。” 杜忠掩藏起来了内心的惊慌，问道：“他们怎么说？” “太忙了，顾不上野狼帮的事。”张勇说着，然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老杜，你不会是怕他吧？” 杜忠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怕，我怕他个球，我正经做生意，怕他什么？我手底下的兄弟也不偷不抢的。我好奇的是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勇笑了笑，说：“我知道你老杜的生意都是正经生意，要说起他，还得从兰兰说起，兰兰丢手机那次，两个小偷，当时带队巡逻的就是他。” 杜忠也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第二天我陪着兰兰一起去做的笔录。”说完，杜忠不再说话。 张勇扭脸对着杜忠说道：“老杜，你可别干出线的事。” “没有，我没有，就是平时生意上难免和别人有些纠纷，我们也都“友好”协商解决了。” 两人正在说这话，张勇的电话响了起来，“张勇，你要去找野狼帮？千万别乱来，解决不了就报警。” 张勇对着电话笑了笑说：“星哥，不是什么事警察都能管得了的，你们办不了的事我来办。”然后挂上了电话。 第23章 和野狼帮谈生意 野狼帮的“基地”是在一座废品回收站里，穿过几个大的废品集中地后面，一个简易的铁皮房里，张勇见到了野狼帮的人。 杜忠，带着徐三和张勇三人进到了铁皮房内。剩余的人，全都守在外面。 铁皮房内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子，坐在中间，两侧站着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光头男子见有人进来，满脸堆笑地对着张勇三人说道：“哪位是杜忠兄弟？” 杜忠走上前来，“我是，托朋友介绍，来找狼哥要个人。” 光头男子笑了下说：“我听说杜忠兄弟在枣庄那片生意做的很不错，我薛浪挺佩服的。你要来找什么人？”说完，示意旁边兄弟拉过来几张椅子，让杜忠几人坐下。 杜忠也不客气，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说：“狼哥，我一个兄弟来你经开区办事，听说被你的兄弟打了，现在连人都不见了，不知道狼哥知道不知道这回事？” 薛浪有些意外，问起左右：“你们扣着人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和气生财，怎么能把人扣下来？” 左边男子回复到：“狼哥，没有听说那个兄弟那扣着人啊？狼哥定的规矩，没人敢违反。” 薛浪转脸对着杜忠说道：“杜忠兄弟，是不是弄错了，人不在我这边。” 张勇有些着急，站起身来说道：“我兄弟来这边一个厂里面试，被你们的人打了，现在连人都不见了。” 薛浪有些不知道所以然，问道：“这位兄弟， 别乱说话。你兄弟叫什么？” “周威，二十出头，一米七八，短发，体型和我差不多。”张勇描述起周威的外貌。 薛浪对着身边的男子说道：“去找下面的兄弟问下，这两天是谁哪动手了。” 左边男子侧身走出了房子。 薛浪对着杜忠说道：“杜忠兄弟，以前我们没有打过交道，本想找机会，请兄弟喝上一顿之后再说的，既然老驴介绍咱们认识，我就提前先问一下，你看我们能不能合作？改天我薛浪再单独安排一场。” 杜总心里有些诧异，你薛浪难不成还想到枣庄去抢我生意，就问到：“狼哥想怎么合作？” 薛浪直接说道：“杜忠兄弟做工地生意，我知道工地上有很多废物料，如果杜忠兄弟帮忙，把工地上的生意给介绍下，咱们五五开。” 杜忠笑了下说道：“狼哥这个想法不错，就是工地上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张勇本来是要找人，见两人谈起了生意，推了下杜忠说：“老杜，生意你们改天再聊，今天我们是来找周威的。” 杜忠还没有说话，薛浪接过张勇的话说：“这位兄弟，人肯定不是我让人动的， 我早就给下面的兄弟们交代过，我们做正经生意都吃喝不尽，以前干的那些事，我不发话谁都不准去下手。” 张勇站了起来：“薛浪，经开区除了你的人之外，还有别的敢下手么？” “那也说不准，说不定你兄弟得罪别人了。”薛浪急忙辩解道。 杜忠见张勇火气上来，起身搂着张勇的胳膊，说：“羊羔，你别着急，我们在这坐会。” 薛浪也急忙说道：“兄弟，人既然是在经开区出的事，即便不是野狼帮的人干的，我的兄弟也能打听出来。羊哥再耐心等会。” 这薛浪第一次见张勇，听杜忠叫他“羊羔”，他听成了“羊哥”，自此羊哥的称谓开始在平州城慢慢叫起。 不一会儿，被薛浪支出去的兄弟跑了回来，趴在薛浪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又站在了薛浪的身后。 张勇此时已经起身，等着薛浪说出周威的下落。 杜忠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薛浪。 薛浪朝着两人看了一下说：“你们找的那个兄弟，是不是额头上有把疤？” 张勇对周威额头的疤太有印象了，那是他们两人在学校，张勇推了周威一下，额头磕在了桌角留下，急忙说道：“是的，在额头左侧。快点，快带我去看看我兄弟。”张勇心里想着，周威一定被他们扣在什么地方。 薛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羊哥，你兄弟的确是我手下人打的，是我管教不严，明日天亮，我亲自上门赔罪。不过……” 张勇见薛浪支支吾吾不想说下去，急忙问着：“不过什么？” 薛浪不再隐瞒，继续说了下去：“你过，你兄弟今天一个人找上门，抄起地上的砖头就对着的人头上就是一下，现在我的兄弟还躺在家里。” 杜忠哈哈大笑，说：“没错，是羊羔的兄弟。” 张勇笑了下，继续问道：“谁叫你的人先动手的，我兄弟人呢？” 薛浪旁边的青年说道：“老黑被你兄弟开了瓢，下面的兄弟就涌了上去，没追上你兄弟，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 张勇杜忠两人面面相觑。杜忠连忙说道：“羊羔，你给兰兰打个电话，让她回去看看，周威是不是回去了？” 张勇说：“应该不会，周威带着手机出去的，我打电话都没有接，他要回去了，还不得给我回个电话？” 薛浪旁边的青年又低沉地说道：“你兄弟的手机，丢在路上，老黑的人捡到了，正在送过来的路上。” 好啊，周威，你这算是丢盔弃甲吧？人没吃亏就行，一定是躲起来了。张勇心里想到，内心已经有些灿烂了，我的兄弟，哪会是吃亏的主。要是我，我也这么干。 杜忠看着张勇不说话，眼神里已经安稳了许多，就对着张勇说道：“羊羔，人既然不在这，我们回吧，说不定周威正在回去的路上。” 薛浪急忙挽留道：“杜忠兄弟，既然来了，就别回了，晚上我给老弟安排下。” 张勇看着杜忠，说：“要留你留，我晚上还得去上班。嫂子那我替你打个掩护？” 杜忠听到张勇提起姜丽娟，心里有些发怵，说：“狼哥，今天打扰了，兄弟的事，这几天我来安排，到时候和狼哥喝个大酒。” 薛浪笑嘻嘻的把三人送了出来，“你们要有事，我也不留你们，我的人正在找你兄弟，找到了，连人和手机，我一并给送过去。” 说完杜忠等人上了车，往回驶去。 薛浪留在原地，旁边的青年对着薛浪低声说道：“狼哥，我们何必对他们客气。” 薛浪扭头颔首骂道：“你知道个球，老驴说这个杜忠是个人物，我们理亏在前，何况我还想通过他，把生意弄到市区。告诉老黑，别再坏我的事，不管有什么过节，都给我忍了。” 第24章 躲进保安室的周威 这是紧张刺激的一天。 从周威把地上的半块砖头塞进裤兜开始。 当周威从十米外开始助跑算起，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周威完成了一件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如果真的被骆驼集团录取了，难道还要天天躲着这些人，与其天天躲着，不如冲上去干一架，年少轻狂的周威也是睚眦必报的主。在若干年之后，他才学会了隐忍。 周威手底下是有分寸的，他捡起的那半块砖已经风化的有些酥软，开发区的路边还有不少没有完全拆迁完的房子，留下的断壁残垣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有少不少掉下来的砖块，被风雨侵蚀，被落叶淹没，有些沤化成了碎渣。 周威把自己在地上挑来挑去最“趁手”的砖头塞进裤兜，跟着一些卖废品的拾荒老人走进了老黑负责的废品站。 秋天的中午，依旧燥热，蝉鸣声尖锐刺耳，太阳晒的人们昏昏欲睡，树叶已经被秋风抽走了丰腴，显得有些单薄。 老黑刚给几个来卖废品的老人算完账，扭身回屋，准备避会正午的太阳。 周威猛的跑着冲了上去，距离老黑还有一米远的地方，跳了起来，右手高高举起，手里的砖块对准老黑光亮的脑门就是一下，砖块碎了，老黑脑门上的红砖碎渣，很快被流出的鲜血染的更加红艳。 老黑疼的倒在地上，嘴里正准备开骂，周威趁着没人又上来躲了几脚。 很快废品站里面的人，被老黑的叫喊声惊动，拎着棍棒跑了出来。 老黑一手捂着头，血已经渗透手掌，从指缝中流到了手背，另外一只手指着周威：“上，给我废了他。” 周威本身就没有想要在这停留多久，得手后很快扔掉手中的砖头，见有人要围了过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面跑去。 追赶的人中，有人认出了周威，就是昨天他们一块收拾过的那小子，边追赶边喊道：“黑哥，是昨天那小子。” 老黑气急败坏的骂道：“管他是谁，给我弄他。” 在开区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周威像是天空中的孤雁，身后像是无数根带着火焰的的弓箭，有些工厂里没有午休的工人，站在工厂巨大的窗户下面，看着外面的追逐赛，竟然还有人在握着拳头心里默喊“加油”的。 绕过两条小路，周威跑上了经开第二十三大街，后面还有三个人紧追不舍。 没跑出多远，后面三个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实在跑不动了。 周威不敢停歇，继续朝前跑着，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骆驼集团。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周威赶紧跑到大门口，敲了保安室的门，“赵叔，是我，有人追我。” 赵青林的午休被人吵醒了，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了过来，眨磨了几下，说：“进来吧？” 周威赶紧闪了进去，很快扣上了门，低着头，不要漏出窗户。很快后面那三人又追了过来，头也没扭，继续朝前瞎跑过去。 周威听见脚步声远了，才露出头来，朝外望去。 “别躲了，人早走远了。”正在做着打打杀杀的美梦的赵青林说道。 周威的脸颊还有些乌紫，望着赵青林，似乎意识到自己打搅了他的瞌睡，不好意思的说道：“赵叔，对不住了，耽误你瞌睡了。” 这话说的让赵青林想笑，“你的意思是在这天天闲着没事，就知道瞌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威赶紧解释道 “怎么，又和那伙人干上了。”赵青林问到， “我不能白吃这个亏啊，必须干回去。”周威正了正肩膀说道 “哈哈，够胆量，敢一个人来报仇。怎么样？”赵青林问了周威战况。 “给他开了瓢。不过没下狠手，留了点力道，让他也长点教训。”周威有些骄傲的回着。 “你不准备来骆驼上班了？得罪了他们，以后你还怎么来上班？”赵青林继续问道。 “不怕，就算来上班了，我在厂里不出去，他们也不能怎么着我。我不在外面溜达就行了。”周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说完，周威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赵青林前天借给他的衣服：“赵叔，衣服我给你洗好了，还给你。” 赵青林接了过来，把叠好了衣服在空中甩开，又递了回去说：“穿上吧，今天就在保安室里，不要出去，也尽量不要让厂里人看见你，让人看见了，不太好。” 周威接过衣服，又穿在了身上，笑着说：“好，我替赵叔值会儿班，您老人家再睡会。” 赵青林呵呵笑了起来，说：“别说，要不我给厂里领导说说，就让你在这上班吧，就算录取通过了。” 周威急忙笑着说：“赵叔，可不敢，我进步还没有这么快，我要从基层做起，这么重要的岗位我能力还达不到。” 赵青林也被逗乐了，四周无人的保安室里传出一阵阵笑声。 有了周威的陪伴，赵青林的下午过的相当惬意。当周威闯进来打搅他回忆往昔美梦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一肚子无名之火，而周威闯进来的现实竟然和他梦里的往昔那么的相似。 当年他跟着几个兄弟一起来这里闯荡的时候，他也曾被人追着满大街跑，只不过那时这里还都是庄稼地，路面也是坑坑洼洼。 一下午，两人都在互相取乐，赵青林对周威也更加了解了，集团这几年规模越来越大了，而原来的几个老兄弟像是越来越远了一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周威觉得来平州遇到了两个有趣的人，一个是房东老刘，一个就是门卫老赵。 似乎是巧合，这两个人都是守门人，如果自己真的能来骆驼上班，那么这两个人将会看着自己一进一出这两个大门。 周威说有趣，并不是简单的取乐，他隐约感觉，这两个人身上都有无穷的能量，一种能促使自己兴趣，促使自己生长的能量。 周威忘记了刚才被人追赶的狼狈，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手机跑丢的现实。 很多事一旦联系不上，可能就没有后来了。但缘分如此，谁也跑不掉。只是他的手机在老黑的废品站里响了一下午。 第25章 肖雅丽的电话 在这个午后的半天时间内，除了张勇之外，还有一个人一直在打着周威的电话。 这十几个未接电话中，最初的一半是为了工作，剩下的一半，肖雅丽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当她拿到面试结果之后，她从被录取的简历中找寻自己熟悉的名字，当他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看到周威的名字。 肖雅丽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一种兴奋，认识才一天的周威让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在内心升起。 她把周威的资料从第二位抽了出来，第一个拨通了周威的电话，拨出电话前，她还刻意的缓了下自己，不想让对方在电话里听出自己的内心。 电话一直没有接听，肖雅丽把45秒耗尽，才有点惆怅的挂下了电话：是不是他已经被别的公司录取了？已经在上班了？ 肖雅丽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周威穿着一身正装走进了另外个大楼。 肖雅丽把自己的念头掐灭，又拨了一遍，45秒之后，还是没人接听：是不是他正在陪着某个女孩在逛街，这个时候外面很热，他们两人一起走进了冷饮店，在挑选着自己最喜欢吃的奶油巧克力冰淇淋？ 肖雅丽被自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羞红了脸，用手指扶了下眼镜框。把周威的简历资料放在了一边。 剩下还有不到十个人，肖雅丽很快就通知完了。今天已经是周五了，通知他们周一来公司准备入职培训。 肖雅丽电话打完了，被韦总叫到了隔壁办公室：“雅丽，这批新人都通知过了么？下周一他们的培训，还由你来主持，你协调好公司其他部门，让他们分别派一个人，给新入职员工做岗前培训。公司现在急需用人，也不用再复试了，看大家试用期表现再说去留。” 肖雅丽胸前抱着几本资料，对着韦总点头说道：“好的，韦总，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把培训日程列出来，发给你审阅，另外几个部门的培训讲师我上午已经通知过了。” 韦江河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指向自己办公室的沙发说：“雅丽，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肖雅丽不知道韦总要跟自己说什么，跟着韦江河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准备打开记录：“韦总，您说吧，下周的都有哪些工作需要安排的？” 韦江河笑了笑，伸手替肖雅丽合上了笔记本，说：“雅丽，怎么样，你来公司也有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如果你想通过转正我可以帮你。而且用不让别人知道的方式帮你。” 肖雅丽有些紧张，在沙发上晃动了下身子：“韦总，我感觉很好，我已经适应了。” 韦江河笑呵呵的说：“雅丽，别叫我韦总。屋里没别人。” 肖雅丽扭头看了下关着的门，然后回头对着韦江河吐了下舌头，说：“舅，我妈让我在公司里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你可别让我妈知道。” 韦江河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替你保守秘密，你妈昨天找我，想让你回家住，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外面有危险。” 肖雅丽满脸愠怒：“舅，我不回家，我妈总是干涉我的生活，非要我当老师，我明明不喜欢当老师。” 韦江河拿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你可别说漏了，其实你爸妈现在已经接受你的选择了。这不，昨天给我电话说，可以让你转正留下了。” “但是前提你得回家。”听到这里，肖雅丽高兴一半的心情又落了下来，“舅，我不回去住，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每个周末回家看看他们。” 韦江河见自己的谈话已经达到了目的，高兴的说：“那可说好了，周末回家。” 肖雅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舅舅套路了，埋怨的说道：“舅，你不是说好跟我一伙么？” 韦江河手里拿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肖雅丽也有点想回家看看了，临出门时对着韦江河使了个鬼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上坐了下来。 肖雅丽又拿起了周威的简历，看着号码拨了出去，已经没人接听。 周五的下午办公室比平时安静，大家忙碌了一周，都准备把工作尽快做完，好有时间按照自己的方式过了一个周末。 唯独肖雅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点急躁，不时的拿起话机的听筒往外拨打着号码。 最后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手机打了起来，可电话还是没人接。 经过一下午的煎熬，肖雅丽已经记下了周威的电话。除了她自己的号码之外，她连爸妈的号码都记不住，竟然记住了周威的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下班了，肖雅丽只得失望的离开办公室了，心想着明天周六再打吧。 肖雅丽脱掉了灰色的工装，穿上了那件她最喜欢的牛仔布裙，她不喜欢公司的灰白水泥色工装，白天在厂里，像是进了一片水泥树林，每个人都是水泥人一样。 厂区里人们涌到了门口，肖雅丽走在最后面，心情有些闷，答应明天要回家，还不知道爸妈会不会继续给自己施压让她去学校教书。 今天那个始终没人接听的电话，也给肖雅丽内心留下了无数个问号。 本来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的她，又绕着大楼前的花坛转了一圈，看到门口没人了才一个人踽踽地走了出来。 夕阳已经快要落进山里，洒下了剩下的一半余光，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赵青林看着肖雅丽一个人走了过来，问到：“雅丽，下班了？咋看着你不高兴啊？” 肖雅丽勉强的笑了下说：“赵师傅，没有啊，我工作还没有做完，也有点累。” 赵青林笑了笑，说：“回去休息下就好了，明天周末，再放松一下。” 两人正在对话，周威穿着保安服从门卫室走了出来，手里拎着暖水瓶，准备趁着下班没有，去给赵青林把水打满。 抬头一看，肖雅丽正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很快就笑了出来：“周威，你怎么在这，还穿着保安服？” 周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你啊，我来赵叔这避避难。” 肖雅丽见周威这么说，急切的问道：“避难，避什么难？我打了你一下午电话，就是没人接，出什么事了？” 第26章 餐厅偶遇 “我手机打不通了？”周威这时才想起手机，翻遍全身也没有找到，只得悻悻地说：“可能是刚才逃跑丢了吧？” 肖雅丽诧异的问道：“逃跑，你是被狗追了？” 周威笑着说：“就算是被狗追了，而且是好几只狗一起追我。” 肖雅丽被逗乐了，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心心念了了下午的担忧，没想到在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完全消散了，心情瞬间开朗了许多，原本有些疲惫的面孔也一扫沉郁。 赵青林看着两人，想到晚上没人陪着说话了，只得在抽屉里扒拉着什么。 周威听到了赵青林找东西的声音，猜出了他要找什么，像是变戏法的把收音机从背后拿出，递到了赵青林面前，说：“赵叔，我又给你修了下，你试试？” 赵青林接过收音机，说到：“你也走吧，他们的人下午没有过来。” 肖雅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什么人？” 周威不想让肖雅丽知道太多，趁着赵青林没有开口，抢先说道：“哦，没什么，狗的主人，我不是被狗追了么？” 肖雅丽呵呵的笑着问道：“你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是把人家狗嘴里的骨头抢了？” 周威似乎发现了肖雅丽俏皮的一面，和前天初次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周末的原因，肖雅丽也释放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 周威回屋，收拾了下东西，把保安服脱下，叠好放进了柜子，说：“赵叔，衣服说不定我还要穿，先放这。”然后带着自己的小背包，和肖雅丽一起往公交车站走去。 肖雅丽已经把他被录用的消息当面告诉了他，周威兴奋的连跑带跳的，路边女贞树叶被他攥在手里拨弄着。 肖雅丽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跟在他身后也跑了起来。初秋的傍晚，酷热已经消散，难得的清凉，加上周末空闲的状态，让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忘乎所以。 因为出来的较晚，公交车站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两人并排着站成一条线，肖雅丽看着周威的侧脸，那近似完美的脸廓曲线，让这个刚出现校门的女生内心一股骚动。 肖雅丽嘻嘻的笑着，不说话。 周威问道：“笑什么？是不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丽止住了笑声，但是面孔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收拢完毕，说：“没什么，我没想到，还能当面通知你被公司录取，下午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想着你已经去别的地方上班了，不方便接电话呢。” 周威听完，也笑着说道：“那会估计我正在被狗追，电话丢在哪也不知道。” 肖雅丽这时才把身体转过来，对着周威说：“晚上有时间没？陪我吃饭，就算是你向我道歉，弥补我一下午的担心。” 周威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勉强，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今天的确是值得庆祝的日子，一是自己复仇顺利，二就是被顺利录取。 拍着胸脯说道：“好，我请你吃饭，只要不把吃破产，怎么吃都行。” 肖雅丽又被逗乐了说：“放心吧，我饭量很小的。” 两人正在商量着吃什么，公交车进站了。 晚高峰已经过去，车上的人也不那么多了。 肖雅丽拉着周威的手臂，说：“ 我记得汝河路上有个自助餐，很不错，离你我都不远，吃完饭不耽误回家。” 周威打趣的说道：“本来还想请你看场电影呢，算了，既然你想回家，那赶紧去吃饭。” 肖雅丽急忙说道：“不急着回家，看完电影再回去也行。” 周威笑着不说话，肖雅丽知道周威是在逗自己，握起两只拳头，对着周威的肩膀砸了几下，“就算今天不去，也是你欠我一场电影。” 公交车穿行在黑夜里，路两侧的灯光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车身朦胧，人也朦胧。 这个时候的金钱豹是人最多时候，周五的晚上，忙碌了一周的人们都把它当做对自己的犒劳。 周威带着肖雅丽，在餐厅密集的人群中穿行，寻找能坐下两人的地方。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两人等了好久，才空出来一张桌子的半面，不过刚好是两个位置，两人不介意和别人拼桌。而对面的人也习惯了周五晚上的拥挤，对于突然坐在对面的两人也没有在意。 送餐的服务生推着餐车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对原本对面空着个一个位置，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身边的女伴说道：“露露，你想吃点什么水果，我去拿。” 周威听着名字有些耳熟，原本和肖雅丽正在说话的他，抬头看向了对面。此时对面的女孩也刚好放下手中的餐具，准备回答男子的问话，两人的目光在各自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 两人都有些意外，停顿片刻，周威先开口说话了，“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你。” 女孩也淡淡的笑了下，然后看着肖雅丽：“是啊，这么巧，这是你女朋友？真漂亮。” 周威正想否认，肖雅丽听到被人夸奖，笑着说道：“谢谢。周威，你们认识啊？” 周威没有否认，说：“嗯，一个朋友的闺蜜。” 周威马上又问向徐璐：“你也和朋友一起？” 徐璐正要说话，刚才那个青年男子端着一盘子水果挤了过来，“璐璐，接一下，人太多了。” 这人正是杨海峰，周威恶狠狠的看向杨海峰，而杨海峰也认出了周威，对面周威身边的女孩，也有几分眼神，但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肖雅丽和徐璐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徐璐是知道一些原因的，上次在校园里，杨海峰对周威就极不友好，赶忙解释道，“杨海峰，周威是我的闺蜜的好朋友，你别误会了。” 肖雅丽则低头轻声问着周威：“你们有仇？” 周威笑着回到道：“你不是问我被谁追么？就是这条狗。” 声音不大，“狗”字被周威咬着牙说出口的，徐璐和杨海峰都听到了，杨海峰拿起手里的盘子就要砸向周威，被徐璐急忙拦下。 徐璐也有些反感周威这样骂人，她觉得即便两人曾经有过误会，也不能一见面就这样骂人。 而周威拉着肖雅丽的手，站了起来说：“雅丽，我们走，和狗坐对面吃饭，恶心。” 徐璐也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看着周威带肖雅丽走出了餐厅。 杨海峰指着周威的背影，对徐璐说道：“璐璐，你看这人什么素质，你得和你朋友说下，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第27章 美好的夜晚 周威和肖雅丽两人走了出了金钱豹，秋夜的风越发的凉了。但是对于周末，所有人都饱含期待，周五的晚上就是期待的开始，街上行人很多，而路边很多的夜市也都开张了。 金钱豹是吃不成了，但两人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 周威陪着肖雅丽走了一段，在肖雅丽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好吧，今天就送你到这吧？我也要回去了。” 见周威要走，肖雅丽赶紧又提醒道：“别忘记了，周一到公司去报到，带上你的资料。我就不再给你打电话通知了。” 周威遗憾的拍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机丢了，你就是想打，也得等我把手机找回来。” 沉浸在莫名幸福中的肖雅丽这时才想起来问到：“我看你脸上怎么有点肿，还没有来得及问你？真的被狗追了？” 周威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上的肿块说：“好多了，这条狗你认识。” 肖雅丽被这话给整懵了：“我认识？你说的谁？” 周威轻轻摇了下头说：“就刚才，金钱豹遇到那个人，就是追我的狗，脸上也是拜他所赐。” 肖雅丽有些担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我好像见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周威提醒着说：“他是平州大学的，那天去面试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他。” 肖雅丽恍然大悟的说：“哦，我想起来了，他叫杨海峰，我今天下午还给他打了电话。他也通过面试了，我说怎么感觉好像见过。” “他也周一入职？”周威惊喜的问了一句，其实他正准备把肖雅丽送回家之后，返回金钱豹，他已经百分百肯定就是他找到老黑那帮人堵着自己的。既然又碰上了，就想着正好“回敬”一下，只是不想当着肖雅丽和徐璐的面动手。 听到肖雅丽说到这里，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成为同事了，那以后遇到的地方会很多。也就是说，收拾杨海峰的机会有很多。今天自己也的确有点累了，等着以后找机会慢慢修理。 肖雅丽被周威这短暂的沉思弄的更加迷惑了，“周威，你说杨海峰就是那条狗，是啥意思？” 周威不想让肖雅丽知道太多，就笑着说：“没啥，他属狗的。要不是被狗追，我不至于摔倒呲破脸。”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肖雅丽隐约觉得周威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不想说，肖雅丽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遇到了该遇到的人，周威心里宽敞了许多，来平州这么多天以来，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周威觉得应该好好回去睡上一觉，下周将会是他的起点，似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已经对着自己招手。 肖雅丽也被周威的兴奋所感染，同时从舅舅那里也得知父母不再干涉她的工作。 再有就是自己不知为何会被周威所吸引，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一种磁力，让你无法远离，总想靠近。 这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肖雅丽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而肖勤学夫妻两人看女儿带着一脸喜悦回来，也十分高兴，听说女儿只是在路边吃点了臭豆腐，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周威回到枣庄，已经是深夜了。打开门，从门缝里看到屋里灯还亮着，心里猜想着：张勇这家伙出门又忘记关灯了。 可门一打开，张勇一脸急切的站在门口，“周威，你没事吧，你躲哪去了？” 周威自己一个人去找老黑算账，不想让张勇也收到牵连，就假装说道：“我面试通过了，今天去公司又转了转。” 张勇看着周威身上没有异常，轻轻推了下，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打架不叫我跟你一块去。” 周威正想辩解下，张勇把杜忠刚派人送过来的手机递了上去，说：“我跟老杜也刚从开发区回来，想着你人被他们扣住了，老杜带了十几号兄弟去找他们要人，这手机是薛浪刚派人送过来的。” “薛浪是谁？我不认识啊？”周威不解的问着。 “野狼帮的，你打个那个人是他的手下。你那一砖头下去，人家满世界的找你。要不是老杜去要人，你觉得你能顺顺利利的回来？”张勇把晚上的事一一告诉了周威。 周威心里觉得欠了老杜一个天大的人情，“羊羔，明天你约下老杜，我请他喝酒，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用麻烦大家。” 张勇有些不高兴，说：“你不跟别人说也就算了，打架也不叫上我。还害我替你担心一晚上，我班都没有去上。咋不说请我喝酒？” “请你个毛线，明天的酒钱也得你替我先出了，等我下个月发工资还你。”周威笑着捶了下张勇。 “你找到工作了？”张勇也开始替周威高兴起来。 “是的，面试一次，就搞定。”周威此时已经把自己的手机拿在手里，果然几十个未接电话，有座机，还有几个号码应该是肖雅丽的手机打过来的。他把肖雅丽的手机号存了下来，本来想给肖雅丽回个信息，但一想天已经很晚了，等周一见面再感谢吧。 周威已经很累了，不再说话，来到床前准备躺下，张勇也从客厅走了过来，“明天和老杜的酒不用喝了，老杜有事要办。兰兰说为了庆祝你面试成功，我们一起去人民公园玩。” 周威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嘴里说着：“都行，反正是你们出钱。让我去给你们当电灯泡，管够饭就行。” 张勇气的有点笑着说：“不让你当，给你也安排的有。”话音刚落地，周威的呼噜声就响起了。 张勇虽然没有上班，也习惯了夜猫子的生物钟，不过看着自己好兄弟睡着了，只能关上灯，也躺下看着天花板，耳朵里传来楼顶比特犬的吠叫声。 第28章 祝福你们 人民公园里巨木参天，浓荫匝地，替人们挡住了中午的骄阳。 三人刚下公交车，聂兰拉着张勇的手，在公园里一路小跑，她早就选好了地方，要让张勇带着她去喂鸽子。 周威跟在两人身后说：“你们让我来当电灯泡，总得管顿饭吧？先别急着喂鸽子，先把我喂饱了。” 聂兰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笑着对周威说：“谁说让你当电灯泡的，快点跟上。” 周威不想跟去，路边一个移动小卖部停了下来，本来还想叫他们两人也停下来，但两人已经跑远了。就自己买了根烤肠，找了个公园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椅子前面是一片空地，几个刚进院的戏迷，正要摊开随身带的乐器。周威心想，估计很快这里就要被一群老人“占领”，就准备要起身离开。 但张勇两人的影子早就隐入公园的深处，一时也找不到踪迹，本来想打电话问下，转念一想：让他们两人玩吧。自己就一个人在公园里瞎逛起来。 初秋的中午，天气还保留着夏季的燥热，不少人穿着清凉，而平日里公园的常客--老年人似乎退出了属于自己的领地，知道周末是年轻人的天下。到处都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 周威把手里的垃圾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心里说道：“张勇你这不是让我给你当电灯泡，是让我给一整个公园当电灯泡。” 想到这里，就想要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这不是徐璐么？ 看她的样子，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不时的望向远处。周威虽然见过徐璐几次，但昨晚的餐厅偶遇，给双方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周威站在人群里，装作没有看见，看着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孩子嘴里还噙着橡胶奶头，丈夫背着的包里装满了孩子的奶粉，尿布。妻子转身跑向前方，拍着手，引领着孩子开始学习走路。 周威细细的品着公园的惬意和安闲。只是孤单的身影，仿佛自己也是公园里的一花一草，成了静止的一部分融入了公园。 就在徐璐刚走过去的那条路上，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了上去，是杨海峰，周威来平州的第一个仇人。 杨海峰手里攥着两个冰激凌，往徐璐过去的方向追去。 周威想起了昨晚餐厅的偶遇，感叹着世界太小了。 周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内心升起一阵突兀的失落感。让浓阴下的他感到一阵凉意。 为了不影响彼此的心情，周威有意躲开了人群，一个人走到了公园的门口，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人刚坐下，张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周威，你去哪了？咋不跟着过来？”话机旁边，聂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周威，快过来，我朋友到了，就等你了。” 周威笑着说道：“羊羔，你们玩吧，我自己坐会。” 张勇好气的笑着说：“快点来，兰兰把她朋友叫过来了，你认识的，徐璐。快点。” 周威不想让自己的朋友看出不适，又尴尬的笑了下，“你们玩，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周威觉得这笑声传递到了，尴尬他们肯定收不到。 周威准备挂上电话了，心里想到，既然杨海峰是兰兰闺蜜的朋友，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准备起身要离开公园。 张勇在电话里说：“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兰兰把她朋友带过来，正式介绍你们认识。我们两都觉得你和徐璐挺合适的。” 周威猜想到，可能张勇和聂兰还不知道徐璐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公园，可能还没有看到跟在徐璐身后的杨海峰，也就简单的说了下：“羊羔，你跟兰兰说下，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吧。” 说完，周威挂断了电话，走出了公园。 周末的街道上也都是出门游玩的人们，似乎都想抓住冬季寒冷来临前最后的秋光，但都忘记了，如今的冬季也很短暂，被秋光和春色挤压得失去的原有的萧瑟和肃杀。 门口的公交车站，迎来的都是进入公园的人，而离开的公交车一辆也没有。 周威在站牌等了快十分钟，还没有一辆回去的公交车驶入。 但周威远远的就看见张勇和聂兰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往这边跑来。还离的很远就喊道：“周威，等一下。” 这是聂兰的声音。 周威看到了跟着的那个女孩就是徐璐。三人走近了，周威和张勇、聂兰打过招呼后，对着徐璐微笑着说：“你好，徐璐，又见面了。” 徐璐也微笑着回复了一句。 聂兰还是往常那种小女孩的脾气，对着周威说道：“周威，叫你别走，装病不是，我昨天特意把好朋友叫来，今天就是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下的。”说完，聂兰就准备把徐璐推到周威跟前。 周威不想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尴尬的笑容再也装不下去：“兰兰，谢谢，我和徐璐已经认识了。” 聂兰急忙说道：“你们那不叫认识，我今天非要把你们两凑到一块不成。这样多好，以后我我们四个出去玩，看小羊羔还敢说什么。”聂兰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揪张勇的耳朵。 徐璐在一边不住的咯咯笑着，一双眉目如画的大眼看着周威，原本白玉无瑕的脸颊上不知道何时飞来了一个霞云，映衬的如同桃花一样。 周威被徐璐这样的目光，看的也不知道所措，但是心里又想起昨晚以及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对着聂兰说：“兰兰，徐璐带的有朋友在，你们四个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徐璐和聂兰满脸疑惑的互相看了下，说：“没有啊，我今天一个人过来的。” 周威觉得徐璐这样说有些好笑，“没事的，你们玩吧，对了，徐璐，我向你道歉，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骂了你朋友，你替我向他解释下。”周威觉得不能让张勇夹在中间太难受，想着看在朋友的面子，而且老黑那他已经去“问候”过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自己也不想再提起。 张勇和聂兰被周威这样的说辞弄的迷糊了，而徐璐赶紧解释着说：“周威，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 周威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最后说道：“祝福你们，你们四个玩吧。” 这时公交车也缓缓进站了，周威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第29章 君子的方式 徐璐折身挡在了周威面前，堵住了周威上车的路，说：“你说清楚，什么朋友，今天兰兰让我一个过来的。” 周威被堵住了路，公交车重新关上了门，周威无奈留了下来，“昨晚你不是就和杨海峰在一起么？又一前一后的来公园。” 徐璐急忙解释道：“我昨晚就和杨海峰一块吃了饭，什么一前一后的来公园？” 周威没有说话，徐璐又说道：“周威，上前在我们学校，是杨海峰不对，但是昨晚你骂了他，也算是公平了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张勇和聂兰在一边听得迷迷糊糊的。 聂兰拉住周威说：“周威，你说还有人跟璐璐一起来的公园？” 周威只得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免得让张勇和聂兰夹在中间不好相处，“我刚才在边上等张勇和兰兰，看见你走过，杨海峰拿着两个冰淇淋追了过去，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公园么？” 周威这样一说，徐璐脸颊升起一阵红晕，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聂兰他们三人说道：“杨海峰居然跟踪我？太不像话了，昨晚跟他一起吃饭，就已经跟他手明白了，我不喜欢他，没想到他还跟踪我。” 徐璐说完，周威心里遮挡了一上午的乌云很快消散了，周威脸上不再是一片沉寂，笑容也不那么尴尬了，反而觉得自己误会了徐璐，但此时又不知道用那种方式去解释，所以就不知道所措的站在徐璐面前。 聂兰躲在一边，嘻嘻的笑了起来，女孩的天生第六感，似乎觉得这两人有戏，这也是她想看到的。聂兰推了徐璐，把徐璐推到了周威身前，说：“管他呢，说不定碰巧人家也来公园玩。不管他了。我们去玩吧？”说着拉住徐璐的手臂，迈着有些肆意的脚步，把张勇和周威两人甩在了身后。 张勇推了下周威说：“走吧，别回了？” 周威竟然有些脸红，嘴也咧到耳根边，说：“陪着你们再转一会也行。” 张勇哈哈大笑，说：“别勉强啊，你要有事就回？” 这句话好像被聂兰听见了，正在和徐璐打闹，忽然扭过头来，噘着嘴对两人说：“你们敢？谁也不准走。” 周威被这两人逗乐了，徐璐在前面不住的咯咯笑着。 周威不时的观察着四周，他觉得杨海峰应该就在附近，没有走远。 张勇也看出了什么，趁着前面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指着周威脸上的伤问起了周威：“是杨海峰吧？” 周威见已经被张勇猜出来了，没有再否认，就点了头。 张勇一把拉过周威，搂住周威的脖子，嘴巴贴在耳朵上说：“这次打架可不能自己干了，咱们一块。” 周威故意把头伸向一边，和张勇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谁说我要打架了？” 张勇笑了笑说：“你能瞒住我？” 两人哈哈大笑，聂兰和徐璐被两人的笑声吸引了回来，聂兰郑重的走到两人跟前说：“你们俩在商量啥坏事呢？我可先说，别想美事。” 张勇被“吓”得不敢出声，周威也勉强憋着笑，满脸通红，徐璐被三人这“奇怪”的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时间过的很快，最后的一缕霞光穿过公园的树林，点点余晖散落，和游人开始依依告别。 张勇和周威也把徐璐送上了开往平州大学的公交车，聂兰还想再玩，被张勇劝道：“回去吧。周威也要准备下周一去上班。” 聂兰只得跟着两人回了枣庄，张勇把聂兰送回工地，一路小跑回到了租住，生怕周威又一个人出去找人打架。可回到住处一看，周威哪也没去。 张勇问道：“咋了，不去揍杨海峰了？这不像是你啊，老黑你都敢打回去。” 周围笑了笑说：“对付杨海峰，要用另外的方式，而且下周一我就要和他成为同事了，看看再说。” “你们成同事了？用君子的方式，动口不动手，以理服人？去劝说他？”张勇开玩笑说着。 “是的，你别管了，要是真打架，我肯定叫着你。”周威“安慰”起张勇来，笑了下，又接着说到：“我这叫谋定而后动。” 张勇不知道周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也玩了一天，正准备休息。自己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韩建伟的电话。 张勇嘴上骂道：“轮休两天也不让消停。”说完，接通了韩建伟的电话：“建伟，啥事？” 韩建伟一阵急促的说道：“张勇，快点来吧，出事了！” 张勇“咒骂”道：“我休息呢，有啥事你找老板，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别烦我。” 韩建伟说：“就是老板让我找你的。” 张勇说：“啥事，还非要我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等声音过去了，韩建伟继续说道：“丽丽的事，熊哥让我叫你回来一下。” “丽丽怎么了？”张勇对于丽丽似乎比要别人多一份关心，不只是因为前天晚上包间里发生的那一段。平日里，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和别人不一样，和兰兰也不一样。 张勇听到是丽丽出事了，而且还是熊彪让韩建伟找自己，心里有些忐忑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勇在电话里怎么问韩建伟，可韩建伟就是一个劲的说：“来吧，你来了就啥都知道了。” 张勇挂下电话，在屋里来回走动思索起来。 周威见他来回走动，猜出了有一个决定在等着张勇去判断，就问到：“羊羔，怎么了？” 周威话音刚落地，张勇的决定就做出了，一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准备要去会所一趟。临走时对着周威说：“我去上班，晚上你自己安排吧？” 周威见张勇走的急，不像是平日里上班的那样，也多少猜出张勇是有意外的事要去处理，没等张勇走出去，就说：“带我一块吧？我正好去见见你们那里的奢华与低调？” 张勇立在原地想了几秒钟，说：“走吧，带你去场子里放松一下。” 周威也拿了一件外套，秋夜已经很凉了。两人带上门，下了楼，走向驶往亳州路方向的公交车站。 第30章 暗室乱情 刚过十点，脸谱已经以一副妖娆的姿态展示给来往的行人和过客，虽然富丽堂皇金壁煌煌，但却像是一个黑洞吸收着精力旺盛的人们。 张勇带着周威进入大厅，门两侧，两排浓妆女郎整齐划一的弯腰喊道：“欢迎光临。”周威眼角的余光从一片山峰上掠过，每一座山峰似乎都饱含着无限生机，吸引着人们一头扎进去去探寻山中秘境。 周威差点也坠入其中，被张勇拉着继续朝大厅深处走去。而这些门口的女郎也认出了张勇，笑着问到：“张勇，客人是那个包间？” 看来是把周威也误认为来这次释放欲望的人了。张勇笑着说：“不用，自己朋友。你们忙吧” 女郎挺了下自己的胸脯，开叉到大腿弯的旗袍本想跟着张勇带来的客人一起飞扬，被张勇一句话摁了下来。女郎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被旁边另外一个一样衣着的女孩取笑了下。 周威跟在张勇身后，大厅里的灯光把这里映射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在两人前面，两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被四个女郎搀扶着往另一侧走去，一只肥胖的手从其中一个女孩腰部缓缓滑落，达到预定位置时，忽然扬起，对着饱满丰腴的肉体轻拍了下，说：“不错，质感挺好。”女孩放浪的笑了起来。 周威没有听到下面的对话，人已经去了另一个方向。 张勇带着周威来到侧面的一个小走廊，那是他们上班的地方。走廊的出口摆着沙发，张勇让周威坐下来等他一下，自己往里又走了几步，推开一个暗门，进去了。 室内灯光有些昏暗，丽丽蜷缩成一团，偎在墙角。熊彪坐在正中，两只脚伸到桌子上，一根忽明忽暗的烟挂在嘴边。韩建伟双手合着，放在身前，身体略微有些前倾。 韩建伟见张勇来了，挪动了下身子，腾出正中的位置，站在了一旁。 张勇看了屋里的形势，来到韩建伟刚才腾出的地方，对着熊彪点了头：“彪哥，怎么回事？” 熊彪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指着墙角的丽丽骂道：“这婊子，被人摸了下屁股，就动手敢打客人。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张勇问到：“彪哥，啥时候的事？” 韩建伟接过话来：“刚上班，门口进来一个客人，看上丽丽了，让她过去陪着，还没有走进房间……” 张勇听完走到丽丽面前，拉到面前。丽丽抬起头，脸颊上明显的巴掌手印清晰可见，粉白的脸上几道红色指印，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被人刚扯过。 脸颊上泪痕还没有擦干，哭着说：“彪哥，我没有动手，我就是甩了下胳膊。” 熊彪骂道：“出来做，你装什么清纯，又不是雏。”说着，就又拿起桌上的烟灰缸，举在半空中。 张勇见状，赶紧上前，抓住熊彪的手臂，安慰着：“彪哥，别冲动，丽丽也是一时想不开。都是店里老人了。” 熊彪更是生气，接着骂道：“老人更不能惯着，她上个月考核就不过，还被客人投诉了几次。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张勇不住的点头说：“做，生意肯定要做。彪哥别生气。让丽丽自己想一下，她会想通的。” 韩建伟也上前，站在熊彪一侧说：“彪哥，丽丽是我带的，我也有责任。” 熊彪见两人都围着自己，放下手中的烟灰缸，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你好，有你们俩求情，这事就先暂时不提，不过必要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然后对着丽丽说道：“丽丽，别怪哥无情，规矩就是规矩，你这要再来一次岗前培训，你自己选吧？” 丽丽一脸惊恐，抬头看着屋里的几个人，嘴里轻轻的说道：“我选张勇。” 丽丽话音刚落地，熊彪放声大笑起来，拍着张勇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好艳福啊。” 张勇听完丽丽这样一说，心头也是一震：这丫头，怎么这么就妥协了。他是知道熊彪口中的岗前培训是啥，无非就是把服侍客人的一套标准。而她选中的人居然是自己。 且不说张勇愿意不愿意，就算张勇愿意，被兰兰知道了，还不得闹到天上去。 张勇正想拒绝，熊彪对着屋内的人挥挥手，说：“走，我们出去，这里交给张勇了。妈的，老子怎么没这个艳福。” 熊彪骂骂咧咧的带着人走了出去，关上门。周威在门口看见人都走了出来，唯独没有见张勇，就上前问道：“张勇呢？” 熊彪上下打量着周威，问到：“你是谁，找张勇啥事？” 周威没见过熊彪，只是觉得这人一脸凶气，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我是张勇的朋友，等他一块回去。 熊彪把脸贴到周威面前说：“哈哈，张勇正潇洒呢，既然是张勇兄弟的朋友，也就是我熊彪的朋友，走，哥带你去玩玩。” 周威往后退了下，说：“不用了，我在这等会。” 熊彪哈哈大笑说：“好，那你等会吧，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周威对熊彪嘴里的一个小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屋内的丽丽看着张勇，眼神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丽丽眼角还挂着泪，缓缓的走到张勇面前，双手伸到脖领，解开了旗袍上的盘扣，胸前一片雪白裸露了出来：“勇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想让我的身体被他们沾污了，虽然我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张勇抬头看了下门口墙角的摄像头，一股热血升起，抱住了正在宽衣解带的丽丽，把头埋在了丽丽饱满的胸前，一对雪峰被张勇挤压了变了形。 丽丽被张勇这有些“粗暴”的动作震惊，很快也像是被点着的干柴一样，双手抱着张勇的后背，不断的摩挲起来。 张勇更是上下其手，抱着滚烫的丽丽，两个人就像马上要爆发的火山，在这里暗室里，彼此燃烧。 丽丽脸上还挂着泪，但内心却是激动无比。张勇一边亲吻着丽丽，一边脱着上衣，两人的热唇粘在了一起。丽丽从背后帮着张勇脱掉了外套，手里的外套正准备抛在地上，被张勇紧紧抓着，然后对着墙角的摄像头扔去，不偏不倚的刚好盖住了摄像头。 张勇立刻停下正在丽丽身上攀登的双手，嘴唇也挪开了，凑到丽丽的耳朵旁说：“别出声，摄像头被我盖住了。” 丽丽内心早已经凌乱，见张勇这样说道，也停了下来。两人慢慢分开，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的声音震颤着整个房间。 第31章 丽丽失踪了 张勇整理了下衣服，掏出红塔山，自己点了一根，然后递给了丽丽，自己给自己又点了一根。 丽丽呆坐在沙发里，张勇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似乎他们两人的动作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张勇立刻警觉起来，抱着丽丽来到门后，果然门外有人推门，两人急忙又抱在一起。张勇把丽丽抱了起来，靠在门上，两人都喘着粗气，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门外的人在门口停了一会，就走了，两人听到门外没有动静，又停了下来，坐回到远处。 丽丽此时脸颊绯红，身体滚烫发热，走到了张勇身边：“勇哥，我……我……” 嘴边的话一直说不出来。张勇一只手堵住了丽丽的嘴，制造着令人遐想的动静。 丽丽坐在一边沙发上，身体瘫软的靠在张勇身上，鼻孔呼出的热气撩动着张勇胳膊上的汗毛，眼神迷离的看着张勇：“勇哥，你要了我吧。” 张勇被惊住了，扭头看了下丽丽，红艳的嘴唇欲开欲合，脸颊两朵红云在灯光的映射下更加勾人心魄，张勇的胸口也剧烈的起伏不定。两个行走在欲望边缘的人似乎都已经无法再坚守下去，最后的界线随时都会被突破。 张勇很快就要吻上去嘴唇，就在要再次碰上那丰腴的一刻，像是触电了一样，急忙缩了回来，张勇猛的站起身，身体往后退了几步：“丽丽，我们不能这样。” 此时丽丽已经是满脸泪水，内心更是五味杂陈，眉头拧成了麻花，双手抱在胸口，不住的抽泣。 张勇闭着眼，躲在了沙发的一角，身体渐渐冷却下来，气息也平稳了些。丽丽发呆的坐在一边，眼神迟钝木讷。 张勇此时想起了周威还被自己甩在外面，准备起身出去，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从各自的执念中醒来，丽丽紧张的看着张勇，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未知。 张勇几步走到丽丽面前，俯身下去，双手伸向丽丽的大腿，正当丽丽不知所措时，张勇双手用力撕扯着丽丽腿上的黑丝袜。 店里统一配饰的丝袜，在张勇暴力撕扯下，很快残缺不全的挂在丽丽的腿上。丽丽似乎也懂了张勇的意思，抬起脚，把丝袜脱下一只，扔在地上，另外一只褪到小腿肚上。 两人都懂了对方的意思，相视而笑了一下，张勇正准备出去，被丽丽拉住，丽丽对着张勇摇了摇头，说：“勇哥，你转过身去。” 张勇不知道丽丽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丽丽的意思把头扭了过去。等他再次转过来时，丽丽已经把内衣也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笑着说：“勇哥，要做就做的像一点。” 张勇尴尬的笑了下，然后走到门口，伸手取下挂在摄像头上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熊彪带着两个人也走了过来，看着张勇赤裸的上身，笑着说：“张勇，功夫不错，哥哥在外面都听到了。”说完，也进了屋里，看见地上的东西，对着丽丽淫笑着说：“好了，你也回去吧，明天别忘记来上班。” 丽丽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在手里攒成一团，低头散发的跑了出去，把张勇也甩在了身后，一路小跑穿过大厅，消失在黑夜的影子里。 张勇出来没看见周威，就拉着迎面走过来的韩建伟说：“建伟，你看见我朋友么？跟我一块来的。” 韩建伟一脸“奸笑”的说：“没有， 我没看见。” 张勇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威的电话，“你去哪了？” 周威此时一个人来到了脸谱的后院空地上，说：“见你进去半天没出来，我在你们后边这空地上抽根烟。” “还进来玩不？”张勇问道。 “回吧，你们这不适合，灯光太强，晃人眼。”周威笑着说。 “好，那回吧，我在公交车站着，一会坐夜班车回去。”张勇电话里说道。 从黑夜开往黑夜的公交车，模糊的连司机的脸都看不清楚。车上人只有周威他们两人。 周威见张勇上了车就不再说话，自己也就没有问。 直到下了车，张勇说道：“你不问问我今天晚上干了什么？” 周威笑了笑说：“不问，你想说自然就告诉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 张勇品着周威的这句话，也笑了下：“是，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我要跟你说，我干了一件见义勇为的事，你信不？” 周威想了下，用手指了指说：“就你们那个小屋？还见义勇为？” 张勇哈哈大笑，“要不我让人给我送个锦旗，证明下？” 周威也哈哈大笑：“别，浪费那五十块钱干啥，还不如请我吃顿大盘鸡。” 说着两人嬉笑着、打闹着在枣庄内部的小街道上追赶起来，像是回到了两人读书的时光，路灯时远时近，光影斑驳。 丽丽一个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汝河边，把手里衣物扔进了河里，一个人坐在河边，身边被夜色包裹起来，一阵阵凉风吹起，滚烫的心逐渐冷却凝固。 第二天的中午，张勇两人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起，张勇极不情愿的接通了电话，是韩建伟的声音：“张勇，还没有起床啊，出事了，丽丽不见了。” 张勇猛的一下子从床上起来，问道：“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丽丽怎么不见了？” 韩建伟急促的说道：“早上熊哥让我给丽丽打电话，叫她上午去上班，一连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我就让婷婷他们几个去她住的地方找她，门都锁着，邻居说昨晚人都没有回来。婷婷他们几个顺着汝河边又找了一段，还是没有，但是捡到了丽丽的一双鞋。” 说到这里，张勇惊出一身汗，韩建伟继续在电话里说道：“熊哥不让报警，我给你打电话，商量下，毕竟你们昨晚……，她要是真出事了，你也很难说清，那就更严重了。” 第32章 不说再见 张勇急忙穿上衣服，把韩建伟丢在屋内，独自一个人跑下楼去。他猜想可能这些人都不知道丽丽已经搬家了，想起和丽丽一起回来的那天，来到丽丽租住的地方，一户户的查找着。 这里的房子的格局几乎都是一样的，同样是四楼的一处门口，张勇发现门口的红塔山烟头，烟嘴上还留有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红色口红印，那一定是丽丽丢下的。 透过防盗门的窗纱，望向室内，一个红色的挎包随意地被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勇一眼认出了那是丽丽的挎包。 张勇看了下门锁，从里面锁着，就紧急的拍着门，喊道：“丽丽，开门，我是张勇。你没事吧？” 屋内没有一丝动静。张勇焦急的在门外喊着。恰好是白天，相邻的住户都去上班了，楼道内只有张勇一个人的声音。 张勇不知道的是，丽丽此刻就在门口，靠着墙站着，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滑过脖颈，在锁骨处形成了一处渐渐的泪窝。 张勇继续拍着门喊道：“丽丽，你让我知道你屋里好好的就行，我不进去。” 过了一会，从门缝处飘出一丝烟雾，熟悉的味道让张勇脸上绽开了笑容，他知道丽丽一个人在屋里，本来想继续敲门，但转念一想，正要拍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放下：“丽丽，这样也好，一个人默默离开平州，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可以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门后的丽丽知道张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抽泣起来。张勇在门外听到了丽丽的声音，安慰着说：“丽丽，别哭，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如果你决定要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保重。” 张勇说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放在门口，转身下楼走了。张勇甚至都不知道丽丽的真名，可能平州城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 丽丽靠在门口，眼睛无神的望着空落落的天花板，脸上的泪水逐渐干涸了。命运让人相遇又相离，说不尽人生多少无奈，说不尽世间有多少哀愁。爱也好，情也好，就这样烟消云散的过去了。 张勇一个人回到了自己楼下，正想要上去，想到韩建伟还在自己屋里，就又掉头来到街边，买了几个包子掂着上楼了。 韩建伟还在屋内焦急地等着，周威也刚起床，张勇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把剩下的递给韩建伟和周威说，“趁热吃，我刚下口买的。一会凉了。” 韩建伟没有接，吃惊的问到：“你下楼就是去买包子了？我还以为你去找丽丽了，刚把你朋友叫起来，准备跟他一块去找你。” 张勇笑着说：“快饿死了，要找你们找去。”说完，把包子都放在周威手里，坐在沙发上。 韩建伟也很快坐了下来，对着张勇说：“张勇，丽丽不见了，你就一点不着急？这事可跟你有关啊？” 周威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也急忙催着张勇说：“羊羔，跟你有关？赶紧去找找吧，别真出什么事了？” 张勇笑了笑说：“能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就算真掉河里了，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别管闲事，吃包子。”说着又从周威的手里拿过来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韩建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勇，丽丽是我那组的人，熊哥一直让我把人找回去。你说我怎么办？” “找不到，找不到还能怎么办，你又给他变不出来。”张勇也起了腔调回道。 韩建伟见张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好，那我回去了。” 张勇一把拉住了韩建伟说：“别走，来都来了，一会我们三个斗会地主，缺你不可。” 韩建伟说道：“张勇，你心可真大啊。人找不到了，万一真出事了，你脱不开干系。” 张勇笑着说：“管他呢，真有事，警察就找来了，急也没法。别走，留下来陪我们斗地主。” 韩建伟显然没有心情，丢下一句：我得回去给熊哥说下，然后离开了。 周威跟着来到门口，见韩建伟走远，转身回来对张勇说：“羊羔，人已经走了，没事了。” 张勇双手抱着头，把头埋在胸口，说：‘周威，你准备准备好好上班吧，千万别走错了路，入错行人就毁了，半人半鬼的。’ 周威似乎猜出了：“羊羔，别多想了，有些事你也改变不了。那女孩怎么样，没事吧？” 张勇猛的抬起头，对于周威这样的问，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周威笑着说：“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的，你信不？人家可能不想在你们那干了，都别勉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问了。我相信你。” 张勇笑着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周威笑着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跟兰兰解释。我估计她很快就会知道的，小心来找你问罪。” 张勇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哎，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周威笑着说：“就你这几个包子，就想让我浪费脑细胞，没诚意。” 张勇把周威手里的包子抢过来，放在一边，拉着他就要出门说：“走，请你吃大盘鸡，帮我想想怎么跟兰兰说。” “好，那你给我交个底，兰兰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周威一边跟着张勇出了门，一边问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宋国青的饭店，准备美美的吃上一顿。 大盘鸡刚做好端上来，张勇的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果然是兰兰的电话。 张勇拿着未接的电话递给周威说：“你看看，你这乌鸦嘴，替我想想怎么说，要不这个电话你接，就说我出去了，手机忘带了？” 周威笑着说：“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就这你还说和兰兰没有关系？” “先别说这个，我就怕这个丫头找事，粘上我了，怎么都甩不掉。”张勇把电话往周威手里塞着说道，“你接吧，你自己看着说。先帮我拖一会，想想怎么跟兰兰说。” 第33章 徐璐的邀请 周威指着刚端上来的大盘鸡说：“看在大盘鸡的面子，这个电话我接了，但是后面我可不管了。”周威说着拿过张勇的电话，接通了：“喂，兰兰，我是周威，张勇出去了，手机忘我这了。” 聂兰电话那头一贯的语气，有些傲娇又有些天真：“周威，别骗我，我知道你们两在一块，快点告诉我在哪，我找你们两有事。” “找我还有事？”周威把电话拿到一边，张勇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张勇无奈的点点头，周威支支吾吾的说着：“哦，哦 ，那你来吧，我在枣庄路口老狼大盘鸡这。宋老板这里。” 宋国青正在后厨忙活，听到外面有人提到他，就勾出头说喊道：“谁叫我，正在忙着呢。” 张勇，周威两人互相笑了下：“没人叫你，忙你的吧。” 宋国青冲两人打个下招呼，又钻回后厨忙活起来。这时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人少了很多。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巴掌大小淑女包，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走了进来，张勇见聂兰过来，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低着头。 聂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伸手就要揪起张勇的耳朵，说：“还敢骗我，快点书，背着我干啥坏事了。” 张勇求饶说道：“没有，一直都是周威在一起，不信你问他。” 周威早就想到张勇会把自己拉出来当炮灰，但也没有办法，支支吾吾说：“是的，我们一直在一块。” 聂兰脸色微怒：“昨晚也在一块？一直都在一块，没有分开过？” 张勇好像意识到聂兰已经知道了，就只得承认的说道：“我回脸谱了一趟，不过你可以放心，没干坏事，都是见义勇为的好事。” “还见义勇为，快点继续交代，怎么个见义勇为了？”聂兰继续追问道。 “我……我就帮着熊彪批评了丽丽几句。” “怎么批评的？说来我听听。”聂兰继续问道，吓的张勇连手里的筷子都放在一边，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周威见两位这情景：只是一物降一物。 周威打岔着说：“兰兰吃了没？没吃刚好端上来，再不吃都凉了。” 聂兰转脸嘟着脸对着周威说：“小周，你别插话，我问我们家羊羔呢。” 周威本来想夹块鸡腿放聂兰桌前的餐盘里，只得夹了块放在自己眼前。 张勇看周威的解救已经失败，伸手抚摸着兰兰的肩膀说：“兰兰，你别那些人瞎说，我就说了丽丽几句，真的，没别的。” 聂兰嘟着脸看着两人不说话， 张勇被聂兰这样的表情吓到了，也呆呆的看着聂兰，过了一会儿，聂兰憋不住笑了起来：“看把你吓的，我都知道了。” 张勇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兰兰，我心脏病快被你吓出来了。你再这样，真的嫁不出去了。” 聂兰本来已经阴转晴，被张勇这么一说，脸色又冷了下来，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快哭了出来：“羊羔，你敢不娶我，我就把你骟了。”说着眼睛看了张勇的腰下。 张勇猛的夹紧双腿，安慰着兰兰：“好，服了你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聂兰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说：“你说的啊，吃完饭就说，你准备怎么娶我。” 周威趁着两人说话，一个劲的找鸡腿吃。张勇说道：“别说了，鸡腿快被周威吃完了。”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聂兰一边吃一边对着张勇说了一句话：“羊羔，我刚才去找你，在楼下见丽丽了，她走了，要不是她给你求情，我真能把你骟了。” 张勇急忙问道：“走了，她都给你说了？” 聂兰点点头说：“她让我告诉你，她要回家了。她还说，你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人，劝我们俩也离开脸谱。” 张勇呆呆的看着聂兰，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聂兰开始变的支支吾吾了，想说又不说不口，最后被张勇逼的没有办法才说了丽丽给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说……她还说让我小心点熊彪，说熊彪对我不怀好意。” 张勇猛的站起来：“他敢，熊彪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tmd宰了他。” 聂兰一脸幸福的抬头望着张勇说：“我就知道，我们家小羊羔最勇敢。” 周威一嘴油水，笑着说：“兰兰，张勇是小羊羔，那你是大灰狼了？” 聂兰孩子气的伸出双手，张大嘴巴说：“我就是大灰狼，专吃小羊羔，你这家伙太瘦，我不喜欢啃骨头。” 周威被聂兰说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低着头又夹了一块肉说：“那我得多吃点，长点肉。” 聂兰哈哈大笑，说：“别吃太多了，晚上有人请吃饭。” 周威放下筷子说：“不去，请你们吃饭，又没请我， 还天天跟着你们去蹭饭？” 聂兰放下筷子，笑着说：“放心吧，人家这次说了，专门请你的。要给你道歉。” 周威和张勇两人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不解的问道：“谁？谁还专门请我吃饭。” 聂兰说：“徐璐要专门请你吃饭，替他同学向你道歉，说你们马上要成为同事了。不想太僵，让我来约你，专门说请你吃饭，赔礼道歉来的。” 周威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心里想到：看来聂兰还不知道他和杨海峰之间发生了什么，估计徐璐也不太清楚，如果他们两知道老黑就是杨海峰找的人，不知道他们两还会不会当说客。 张勇已经知道，周威去面试那天被野狼帮堵着打了一顿，就是因为这个杨海峰。他本想和周威一起打回去，但周威好像有了自己的办法，而且老黑那已经被周威一砖下去破了头，他也不知道周威下面想怎么做。 张勇拉着聂兰，有些嗔怪着说：“兰兰，你知道周威和杨海峰之间发生了什么就乱当说客了。你知道就别插手。” 周威见张勇在吵兰兰，赶紧挡住说：“羊羔，没事，反正明天就要去公司报到入职了，既然成了同事，而且我也找回场子了，这事就算了。”转身对着聂兰说：“兰兰，你和你朋友说下，不用了。杨海峰我们成不了朋友，也不会是敌人，让她放心好了。” 周威不确定杨海峰和徐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三人第一次在平州大学的见面，他觉得杨海峰和徐璐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当时第二次在餐厅的偶遇，让自己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而昨天在人民公园，即便徐璐说她和杨海峰只是同学关系，而杨海峰一直没有露面，但他对于两人的关系已经分辨不清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好朋友张勇和聂兰也跟着夹在他和杨海峰的矛盾之间，毕竟聂兰和徐璐也是多年的闺蜜。 徐璐的模样在自己的印象里像是侵了水的照片一样模糊不清。 他从深圳回到平州，内心里藏着一个更深的背影，那道背影占据了他几乎全部内心，让他无法再装进一个徐璐，或者是肖雅丽。 第34章 再起风波 吃完饭，聂兰拉着两人要去逛街，因为第二天周威就要正式上班，把张勇和聂兰两人送走，周威独自回到屋内。 关上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给肖雅丽发条信息：雅丽，我是周威，我手机找到了，谢谢你，明天公司见。 很快肖雅丽的信息回了过来：好的，明天公司见，记得别忘了带上你的资料。 周威没有再回复，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从自己的行李里翻找着自己从深圳带回来的书，把工作上可能用到的书整理了出来，码好放在了自己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周日的下午村庄和往常一样的安静，这里只有夜晚才暴露出“小香港”的底色，白天和工作日，似乎只有房东，还有房东养的狗。 周威的整个世界又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着明天开始的新环境。 但是不知怎么了，徐璐的影子总是在无声处闯入，那白皙无瑕的脸孔，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在自己在眼前晃动，周威觉得自己的看书看累了。合上书，封面上又浮现出肖雅丽的身影，印有“平州师范学院的”帆布包，一身牛仔布裙，还有那副和脸孔有些比例失调的眼镜。 周威不知道为何自己脑海里总有他们两人的身影，这两个人也仅仅认识了几天而已。 周威干脆闭上了眼，脑海里又闪现出陪伴了大学四年时光的她。 周威猛的又睁开了眼，从兜里拿出红塔山，点上一根，猛的抽了一口，烟从鼻腔钻进了肺里，又穿透黏膜，钻进脑海，把过去和现在留存在脑海里的影子搅合的一塌糊涂。 当烟丝燃烬，烟嘴上留下了一个难以愈合的疤，从周威手中滑落到地板上。 可能这几天有些累，在秋日午后的时光里，周威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如果不是张勇和聂兰逛街回来，周威可能会把最美的黄昏也睡过去。初秋的夕阳霞光铺满整个城市，中空玲珑的城市显得美轮美奂，街道树木依然茂密，河水潺潺，霞光熠熠。 张勇推开门，周威才迷迷糊糊醒来。 聂兰一向咋咋呼呼的喊道：“周威，起床去吃饭了。徐璐在下面等我们了。” 张勇从衣架上取下周威挂在上面的外套说：“走，下去吃饭。人家这么远跑来就为了向你道歉。” 周威被两人连拉带拽的，“薅”了起来，周威只得跟随两人下了楼，问：“吃什么？” 聂兰说：“大盘鸡，人家还在上大学，没有工作。” 周威说：“还吃大盘鸡？中午刚吃过。” 聂兰在背后推着周威说：“我不管，反正你得去，去了还得吃，不能不给我面子。” 周威哈哈笑起来对着聂兰说道：“兰兰，我肯定吃，只要有人请客，顿顿吃都行。” 张勇也跟着笑起来：“我们得让老宋给我们优惠，天天去他那吃，得打折，打骨折。” 三人说笑着，走到枣庄村口，徐璐已经在门口等着，见三人过来，迎了上去拉住聂兰的胳膊，一脸绯红的看着周威，不说话，张勇见大家有些尴尬，把周威第一个推进了店里，对着宋国青说：“宋老板，一份大盘鸡，再来一件啤酒，你那凉菜都上一份，今天周威请客。” 周威急忙拦住张勇的嘴，说：“啥时候成我请客了。” 张勇笑着说：“你明天都上班了，找到工作了，还不请客庆祝下。”然后对着两个女孩说：“你们说是不是应该让周威请客庆祝下。” 聂兰哈哈大笑，“又宰了周威一顿饭。” 徐璐也被两人逗乐说：“别欺负人家了，今天说好了，是我请客。” 聂兰对着自己的闺蜜笑着说：“璐璐，你们还没开始呢，就知道维护人家了？反正是你们这一家子请客，你们俩谁请都一样，我今天就负责吃。”说到这里，对着张勇说：“羊羔，你负责喝，今天给你放风。” 周威和徐璐被两人取笑着，一个个都红着脸，两人好像是刚入洞房的小夫妻，一脸羞涩又是一脸惊喜。 几个人热热闹闹坐了下来，此时老宋这个大盘鸡店里，前前后后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今天的街道和饭店和周五晚上是同样的热闹，但人们心绪完全不同。周五以后是令人无限期待的周末，周日以后将会又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周一，很多不想遇到的人，不想对面的事都会无法避免的来到。 对于今天的周威，心绪却是另外一种，即将到来的工作，即将打开的职场人生，还会遇到一些不知道是谁的人，让人无限遐想。 徐璐今天也和昨日不同，粉红色的长裙，映衬着白皙的皮肤。兰兰束身长袖，包裹的身体凸凹起伏，裸露出的脚踝，像一双出水的莲藕，让人感叹。 兰兰和徐璐两人不停的说笑着，张勇和周威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这是多么欢畅的人生。 不一会，张勇两人身后的空酒瓶滚了一地，不时有人走过，地上一片玲珑清脆的声音响起。 徐璐不时的把目光看向周威，两人偶尔的直接四目相对，又触电一般分开。这短暂的相逢没有人注意得到。 就在四人酒意渐浓时，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了徐璐背后，一只猪油手搭在了徐璐的肩膀，颇有意味的摸了下说：“小妞长的真白，去哥那桌陪哥喝一个。” 徐璐恼怒的扭了肩膀，躲开要继续摸下去的猪油手，黑衣男子身材彪悍，脖子上挂着隐约漏出的筷子粗细的金项链。见徐璐躲开了自己，骂道：“小妞还有点不好意思，一会哥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爽到飞起来。” 在男子说完第二句话的时候，张勇已经拎着地上的空酒瓶站了起来，对准男子的后脑子砸去，瓶酒瓶瞬间开出了绿花，随后，血红色的花朵溅起。男子被瞬间砸的差点晕倒在地：“哎呦，那个不要命的玩意敢跟老子动手。” 说着从另外两桌上，七八名青年手里拎着啤酒瓶围了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已经把徐璐挡在了自己身后，而兰兰也像小鸡仔一样被张勇护在臂弯里。 两人手里握着一个空啤酒瓶，对着围在身前的几名男子骂道：“我看那个不要命的敢过来！” 第35章 房东老刘 宋国青原来在后面忙活，见前面有人打了起来，还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就赶紧跑了过来，两手安抚着双方：“别打啊，大家有话好好说。” 黑衣男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从哪弄了个毛巾，捂着头上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毛巾，嘴里骂着：“你tmd不想活了，敢跟老子动手，上去给我废了他。” 七八个男子一拥而上，宋国青被夹在中间，嘴里喊道：“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哐啷”一声，一个啤酒瓶在宋国青头上开了花，瞬间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宋国青伸手捂住了头，血又从指缝中流出。 宋国青看了下自己 的手掌，血迹沾满了半个手掌，对面几个愣在原地。宋国青顿时怒火中来，原本过来劝架的，结果被人开了瓢。从地上抄起一张椅子，对着手里还拿着啤酒瓶的青年砸去：“nnd，欺负老子不敢动手是吧？” 椅子砸在青年身上，椅子被打散，椅腿掉在地上。张勇见势，从地上捡起椅子腿，对准身前几个挥了过去，身前打出了一片空地。 被老宋砸中的青年在地上疼的扭曲翻滚着。另外几个被张勇打中的也躲闪到一边。 此时店里的客人已经被吓走了一半，剩下的几桌客人也纷纷躲到了墙角处，他们也想逃走，但是饭店的门口被黑衣男子带的人堵着了。 黑衣男子一个人站在一旁，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摇人过来。然后握着手里的啤酒瓶对着张勇骂道：“你小子今天走不了了。” 宋国青被白白打破了头，见黑衣男子这么嚣张，不管这话是不是对他说的，接了过来：“你tmd还反了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什么地方，不就是个破枣庄么，我看枣庄都是老棒子，我看谁敢过来。” 聂兰见宋国青头上伤口还是不断的流着血，也从一旁桌子上拿过一块毛巾，替宋国青擦去了脸上的血。宋国青一看是聂兰，嘴里说道：“兰兰，给老杜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聂兰这时才想起来，在包里翻出手机：“哦，国青哥，我这就给忠哥打电话。” 此时双方僵持不下，宋国青和张勇手里拿着打散的椅子，周威两手拿着两个破碎啤酒瓶，瓶口处好像沾着血迹。 黑衣男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哟，还叫人呢？好，我看你是能把天王老子叫来还是怎么着。” 聂兰很快拨通了聂兰的电话：“兰兰，咋了？” 聂兰急忙说道：“忠哥，你快过来吧，有人在国青哥饭店里对我朋友耍流氓，张勇、国青哥和对方打起来了。他们本来人就多，又叫人去了。” 杜忠在电话里很震惊，急忙说道：“兰兰，我和徐三带兄弟们在赣江路上，你等我们回去。让国青和张勇他们坚持一下。” 杜忠此时正带着徐三等人来赣江路一个新开的工地上，和工地的甲方谈砂石材料的生意。听到聂兰这样说，转身对着徐三说：“三，不谈了，回去，带着兄弟们都回去，有人找事，把兰兰和张勇堵在老宋饭店里了。” 徐三也是火爆脾气：“忠哥，是那个不长眼的，跑到枣庄地盘上撒野了，我这就先带兄弟们回去。” 徐三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离开了，杜忠对着甲方一个带着眼镜，长的文质彬彬的经理说道：“龚经理，很抱歉，今天家里有事，生意我们改天再谈。” 龚阿勇笑着说：“杜老板，有事你们先回，我们看重杜老板的实力和人品，等你家里事了了，我们电话联系，只要你们价格合理，生意我们还是优先考虑。” 杜忠看龚阿勇十分爽快，就大笑着说：“龚经理，谢谢你看得起，既然这样说，价格我们下浮5个点，如果你们没有意见，我明天带着合同过来。我们下午就可以安排车队，保质保量优先供应你们，” 龚阿勇见杜忠这么爽快，握着杜忠的手说：“好，杜老板，那明天不见不散。” 杜忠和龚阿勇作别，也急忙往回赶。 赣江路是平州城最南的一条路，城市像是打了膨大剂一样，快速扩展着，即便城中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提起赣江路，也没人知道。 平州的夜晚璀璨迷离，周日的晚上城市的马路上堵的水泄不通。徐三急的满头大汗，已经堵在路上十几分钟了，才挪动了几米远。 而杜忠从电话里知道徐三堵在路上，只得放弃最近的一条路，开始绕着平州城外围绕了一大圈。 而枣庄的老狼大盘鸡店内，已经一地污渍，几乎没有剩下几张完好的桌子。 张勇也被人打破了头，老宋更是满脸都是血，周威上衣不知道被撕破成了几缕儿。 徐璐和聂兰被店员拉到了后厨，锁着后出门，透过传菜口看着外面的情形。店里的客人都早已经找机会离开。 黑衣男子又叫来了七八个人，都涌进店内，张勇，周威和老宋三人被逼到了墙角，只能勉强应付。 聂兰哭着又给杜忠打了个电话：“忠哥，你们到了，羊羔他们快不行了。” 杜忠以120公里的速度绕着平州城的环城高速上疾驰，心里安慰道：“兰兰，你别哭，我很快就到。” 又过了十几分钟，店里的形势依然僵持着。杜忠的车终于停到了老狼大盘鸡饭店门口。推开门，屋内吵闹成一片，双方正在僵持不下。 杜忠推开门，一下子认出了为首的人正是老驴的手下，人称疤哥，在平州城也是个狠角色，是老驴手下八大金刚之一。 说起这个疤哥，背后肩膀上有一道十公分的疤痕，几年前这厮替老驴挡下了一刀，成为老驴最看重的人之一。 而此时，疤哥也认出了杜忠：“老杜，你怎么过来了？”随即看着杜忠的眼神，觉察出杜忠是来找他要人的。 杜忠对着疤哥抱拳说道：“疤哥，来我枣庄地盘上也不说声，我给你安排一场。” 疤哥冷笑着说：“行，等我收拾完这几个小子，跟你老杜喝一杯。”说着用手里的短腿椅子指了下张勇几人。 杜忠哈哈大笑：“疤哥，这也是自己兄弟，给我老杜一个面子，放了这几个兄弟，我让他给他赔罪。” 疤哥见杜忠说了最终目的，又是冷笑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杜忠，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面前有啥面子可讲，不想让我动手，滚一边去。” 杜忠也是这一片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知道老驴的手段，而这个疤哥又是老驴当下最看重的人。 杜忠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焦急的看着被堵在墙角的张勇几人。 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一个圆乎乎的体型的老头。头发稀松，周威早就认出了是房东老刘。 屋内的人都傻乎乎的看着老头，老刘看着满地的碎瓶子和盘子碗筷，嘴里说道：“可惜了，真浪费。” 老刘看都不看疤哥一眼，对着屋内的人说：“都散了吧，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惹事。” 杜忠也被老刘的话弄迷糊了，而疤哥更是恶狠狠的看着老头：“哪来的瞎老头，滚一边，老子今天要血洗枣庄。” 老刘平淡的笑了下：“还血洗枣庄，枣庄还轮不到你撒野。” 疤哥觉得自己脸面掉了一地，怒气冲冲的往老刘这走来。被身后一个兄弟拦了下，把电话也递了过来：“疤哥，老大电话，让你接。” 疤哥停住了脚步，接过电话，不到五秒之间，疤哥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度恐惧，电话说了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 疤哥一脸恐惧的看着老刘，背也有些倭了下来，对着他带来了十几个小弟，挥了手，低声的说了句：“撤。” 然后远远的绕开老刘，贴着墙来到门前，推开门，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一群人一溜烟的跑走了。 第36章 楼下的神秘来客 宋国青的这个老狼大盘鸡店，房东老刘也是常客，村子里的住户都去上班的时候，老刘经常一个人遛弯到这里，进店里坐会，有时会点个花生米，自己喝上一杯；有时就干坐着，干着宋国青忙前忙后，他就在一边说着自己的话。 疤哥带着走人了，聂兰和徐璐也从后厨跑了出来。宋国青看着一地的狼藉，脸上扭成了麻花，快哭了出来。 老刘斜瞪一下：“大男人，哭啥，砸坏了，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杜忠避开脚下的碎玻璃渣，走到老刘面前：“刘叔，你认识刚才那伙人？” 老刘轻轻的笑了下说：“不认识，不过我报警了。” 杜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他觉的绝对不是像老刘说的 这样风轻云淡。 老刘看了一眼张勇说：“去楼下诊所包一下，上点药，年轻人长的快。”说完，就离开了。 聂兰看着张勇一头的血，脸上泪水雨下：“小羊羔，你疼不疼啊。头不晕吧？” 张勇用胳膊擦了下脸上的血，对着周威看了一眼，两人竟然都笑了起来。 聂兰和徐璐被这两人的笑惊住了，都这样了还能笑出来。杜忠对着聂兰说：“兰兰，给张勇包扎好，和你同学回家里来住。” 店内的几个小姑娘开始收拾起来。宋国青包扎好也回去一块清理起打坏的桌椅。 聂兰看张勇没什么事，就和徐璐一起回去了。而此时徐三已经回来，生怕两人路上再出什么事，带着两个人跟着聂兰和徐璐。 周威把张勇安顿好，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枣庄对面的财富大厦，户外墙上的景观灯把整个大楼映射的流光溢彩，白天棕色的外墙，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楼顶“财富大厦”几个字更是泛出猩红的血色。 周威忽然看着张勇笑了起来，张勇看着傻笑的周威说：“笑啥呢？这么好笑？” 周威起身把张勇从床上扶起，拉到窗口，指着对面的财富大厦上的霓虹灯说：“羊羔，我觉得你此刻的造型和这个财富大厦极其相似。都是鸿运当头。”说完，指着张勇头上的伤口。 张勇也呵呵笑了起来：“你别说，还真是，好兆头，你等等，这造型我也得给你弄上。”说着就往客厅走去，准备找个趁手的家伙，也给周威开个瓢。 周威哈哈大笑，拦着张勇说：“你快躺好，伤员，你们家兰兰不让你动，小心我给她打小报告，让她收拾你。” 张勇就开始抱着周威的头说：“来撞墙，这造型我也得给你也弄上，要发财一起发。我可不吃独食。” 两人搂在一起笑了起来，好像刚才那场激烈的 战斗不存在一样。 两人吵闹了一会，停了下来，夜已经深了， 枣庄就像光的分界线，城东黑黝黝一片，城西则是灯火辉煌。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狗吠，不知道何时，比特犬被老刘拴到了门口。周威把头伸出窗户，只见楼下停了一辆奥迪a6，借着门楼下微弱的灯光，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下了汽车，对着司机说了句什么，独自一个人走进了楼内。 司机调转车头，把车开了出去。 不一会，楼道里传来了一阵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似乎是不想打扰人，又不得不敲响的意味。 周威对着没有睡着的张勇说：“羊羔，没睡着吧，听声音像是敲房东的门。” 张勇睡眼朦胧：“又不是找你，赶紧睡吧，明天你第一天上班，被迟到了。” 周威拍了下身边的背包说：“放心吧，早都收拾好了。”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张勇就睡着了。 周威很想一个人下楼去房东家看看，他一直很奇怪，从来没见过老刘的家人，这栋楼二楼就住了老刘一个人，周威还从来没有踏进那扇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一种陈设。 周威对于那扇从未踏进的门是充满着好奇的，他觉得老刘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头，不只是今天，从那天楼顶的谈话，他就觉得这老头像本读不透的书，而来平州这段时间里，他遇到了两本读不透的书，另外一本是骆驼集团的门卫赵青林。周威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本读不透的书，那等自己也成老头会不会也是这样。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周威不再深入去思考。 张勇的呼噜声已经响起，周威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了下去，在三楼的楼梯处停了下来。 透过防盗门的窗纱，老刘的屋里灯亮着，还传出听不清楚的谈话声。周威躲在楼梯里，像看看会是什么样的人深夜来找老刘。 屋内的两人又聊了很久，周威已经想要回身上楼睡觉了，老刘的屋门打开了。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的背先露了出来，看来这人是面向着老刘退出房间的。 中山装男子对着屋内摆了下手说：“您睡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又退了几步，身体完全退了出来。老刘也跟着迈出了一只脚。 中山装男子急忙说：“别出来了，我回去了。”说着就又退了几步，退到楼梯处，转身快速下楼了。 等楼梯内彻底没有了声音，看来来人已经走远了。 老刘抬头向上看了下说：“出来吧，人走了。” 周威内心猛的一惊，老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想到这里，也没有躲避，就走了下来说：“刘叔，有点饿了，我下楼去买点吃的。” 老刘笑了下说：“别去楼下了，来屋里，我这有吃的。” 周威跟着老刘进了屋子，这是一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屋子，和普通人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一张看不出年代的沙发，扶手处已经有些破损，米黄色的海绵露了出来，沙发座已经深陷下去，周威刚一坐下，有一种坐到地上的感觉。 一张圆桌，堆满了杂物，老刘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手提箱子递给周威：“说，你拿回去，别人刚送过来的，我年纪也大，吃不成这东西了。” 周威没有接，看了下箱子，是一箱包装好的南京桂花烤鸭，说：“刘叔，这是好东西啊，得配着酒喝。” 老刘笑了笑，又指了指圆桌下，一箱已经打开的五粮液说：“酒也有，要不弄来，一块喝点？” 第37章 清晨的装修工人 周威连忙摆手摇头说：“刘叔，今天不喝了，我明天第一天上班，得早点去，离咱们这还有点远。” 老刘笑着说：“那你把烤鸭带上去一只。”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桂花烤鸭塞到周威怀里。 周威不好在推脱，嘴边想说的话也一直开不了口，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老刘在圆桌前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有话你就说，别藏着。” 周威见被老刘识破，也就不再扭扭捏捏，开口说道：“刘叔，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刚才的人是不是就是因为晚上的事？”老刘没有说话，周威停顿了下又说道：“刘叔，要是因为今天的事，我和张勇我们搬走，不给您惹麻烦，我怕那些人再找您麻烦。” 老刘抿着嘴笑了笑，说到：“没事，你们安心的在这住，晚上那几个人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周威把腰弯成九十度，对着老头就是一个鞠躬，说：“刘叔，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我知道要不是您镇住那些人，今天晚上估计我和张勇都得被拉进医院里。” 老刘笑着说：“小事，上楼休息吧，明天还得去上班。” 周威也不再打搅老刘，毕竟也是深夜，帮老刘关上门，跑上楼休息了。 枣庄往常的黎明在一阵唱诵声中醒来，离枣庄不远处有座法云寺，每天天不亮，寺庙僧人开始了晨钟唱诵。但是今天早上比这个声音更早的是一片叮叮梆梆的声音，好像是附近哪家店铺正在装修。 宋国青住在自己饭店的一边，反正都是租来的房子，怎么近就怎么住。昨晚的伤口包扎处还隐隐作痛，本想多睡一会，但这叮叮梆梆的声音实在是离自己太近了。 被惊醒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声音太不对劲，好像就是自己店铺里传出来的。 急忙穿上衣服，顾不上洗刷，就跑了出来，定睛一看，那叮叮梆梆的声音的确是从自己店铺里传来的。 他昨晚睡前还在想，被打坏的店铺要怎么重新装修，还想着趁机来个大装修，枣庄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进城务工的，毕业求职的，附近做小生意的，把枣庄填的满当当的。 自己心里想着怎么装修，早上起来，就看见五六个工人已经在店里开始忙活起来了。 他心里一想：坏事，这是有人要霸占他的店铺，肯定是有人看他声音好，转念一想，房东撕毁合同即便转租给了别人，至少也要给自己说一声吧。 想到这里，宋国青走了上去，叫停了正在装修的工人：“停停，快停下来，谁让你们来的。这店是我的，你们搞错没有？” 其中一个装修工人站了出来，看装扮像是这几个人的工头，此人走到宋国青面前，从兜里掏出了包散花，抽出一支递了过来说：“是宋老板吧？昨晚半夜有人找到我，说宋老板这需要装修，让我带人一早进场开始干活，说是宋老板的朋友，还说今天必须干完，不能影响晚上的生意。” 宋国青听工人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以，正想再问下装修工，那人已经回到自己店里，几个人正在清理着店内的杂物，都是昨晚打坏的桌椅。 宋国青呆愣在原地，心里想着，这会是谁，自己并没有找人让过来装修，只是觉得已经被砸成这样，还在发愁要出一笔装修的钱。这下可好，有人不吭声的就给自己找了工人了。 宋国青觉得不对，走到工人面前说：“你们准备怎么装？” 为首的工头说：“宋老板，我带人先把杂物清理出去，把地方空出来，然后跟你商量下，看看宋老板想怎么装，工具和材料我们都带的有，一会你说怎么干就行。” 宋国青伸手拦下工人，为首的工人又说道：“宋老板，不能停，钱我们都收过了，收了钱就得把活干好，你说咋干我们就咋干。” 宋国青被弄的一头雾水，这时，又开过来一辆小货车，拉了一车的桌椅碗筷。从司机篓里走下一人，对着这边说道：“那位是宋老板，你们定的家具我们送过来了。” 宋国青被这一连串出现的人和事弄的有些懵了，自己蹲在门口一边，左思右想就是猜不出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他记得昨晚警察是来了，但他不想惹事，就说自己喝多了，摔倒了，把屋里东西弄乱了，自己正准备装修，所以就干脆弄的更乱了。警察虽然看出他在说谎，但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弄的，警察做了简单的记录就走了。这些难道是警察安排的人？不对啊。 宋国青正在不解中，周威走身前走过，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的日子，而开发区离这里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所以周威早早就起床，准备去对面公交车站等车。 宋国青一把拉住周威说：“小周，奇怪了，不知道是谁，一早给我找了装修工人，把店里重新装修一下。而且钱都付了，还有，又弄来了一车家具。这难道是老天爷显灵了？我刚掐了下自己，不是在做梦啊。” 周威也觉得奇怪，但是自己急着去公司报到，赶紧推开宋国青的说：“青哥，你去问问刘叔，他可能知道。”说完就跑向路对面，因为他看见，驶往开发区的第一班公交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宋国青被周威这么一说，好像也想明白了，还真可能和老刘有关。 看着工人把桌椅板凳都码好放在一边备用后，就往了枣庄的街道深处走去，望着老刘的那栋楼的门口，一看没人，估计这老头早上去汝河边遛狗，还没有回来。反正今天店里生意是做不成了，就干脆在老刘常坐的椅子边，又从开着的门口拉了一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早上上班的人陆陆续续走出了家门，有和宋国青熟悉的人见他坐在老刘的门口，远远问道：“宋老板，咋坐这了？” 宋国青笑着和来往的行人打着招呼说：“我等人，我等人。” 第38章 被撞破的奸情 周威第一个来到骆驼集团给新员准备入职培训的会议室。如果不是赵青林引领下，他可能还找不到地方。 周威找了一处靠前的位置坐下，即便这里的桌椅已经有些磨损，但是对于周威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外面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嘈杂，上班的人都陆续到了工作岗位。 会议室里也有了三三两两的人进来了。忽然周威的电话响起了，拿出一看是肖雅丽打过来的：“周威，你到公司了么？别迟到了。” 周威笑着说道：“我早到了，在会议室里。” 肖雅丽挂上电话，抱着一堆资料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来到周威身边，嘻嘻笑着说：“早上睡过了，人还没来齐，你先等会，一会有人会过来安排这三天的培训流程。我今天被领导派出去有点事。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说。” 周威看着肖雅丽一早就跑的额头汗津津的，其实秋天的早上已经有些微凉了。赶紧安慰道：“你去忙吧，我这没事。” 周威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肖雅丽说：“擦擦汗，别急。歇会再出去。” 肖雅丽的脸有些红，她今天出门晚，并不是起晚了。自己在家里把秋季的衣服全都拿出来，一件件的往身上试，试了一遍，才知道以前的衣服都是上学时候买的，这才刚上班，还没有来得及去买衣服。 妈妈韦东梅看着试衣服的女儿，有些惊奇的问着：“雅丽，快迟到了，赶紧走吧。” 肖雅丽嘟着脸说：“妈，我没衣服穿了，这些都是上学的衣服。” 韦东梅笑着说：“天天叫你去逛街买衣服，可你一到周末就在家里睡懒觉。别怪别人。” 韦东梅来到女儿屋里，一边帮着女儿挑选合适的衣服，一边说：“你看都是女仔裤，就一个裙子，还是牛仔裙，像是小子一样。赶紧穿上去上班吧，晚上回来带你去买衣服。” 肖雅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嘟噜起来。 送走女儿，韦东梅一个人在家里，一边收拾着女儿儿的衣柜，一边笑着感叹道：“女儿八成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开始注意打扮自己了。” 上午的培训看似比较枯燥，但周威听的却是津津有味，他似乎总能从枯燥中汲取出能量，骆驼集团作为平州最大的民营企业，生产的骆驼牌旅游鞋，远销海内外，周威也从杜倩手里领了一双鞋。 杨海峰一进会议室就看到了周威，周威原本想打个招呼，但看杨海峰靠近的意思，周威也当不认识一样，拿着杜倩发的员工手册翻看起来。 和周威同批入职的人中，除了他和平州大学的毕业生之外，还有几个是平州另外几所高校的学生。骆驼集团这几年发展迅速，成了平州城几所大学毕业生抢手的就业单位。 杜倩拿着员工手册，在会议室里给大家讲解着。脚下的鞋跟砸的地板发出“咯咯”的声音。昨天刚买的包臀裙把屁股包的浑圆，网纹丝袜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莹莹诱惑，而上身女式束腰西装，把整个身体雕刻的突兀有致。 杜倩走来，座椅两边的过道上弥漫着清新的桂花香，周威也偶尔抬头，看着这位公司的人事经理，感觉她身上已经被目光刺成了刺猬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幻化成针刺的的目光伤及无辜。 周威重新回到员工手册，跟着杜倩的讲解，似乎是翻开了一幕骆驼集团创业的历程。而张涛的名字被杜倩提及了很多次。正是在这位新晋职业经理人的操盘下，骆驼集团从平州，从江北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 的确，张涛对于骆驼集团的历史，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也的确正是因为他的加入，骆驼集团才拿下了国际一线巨头的代工业务，带领公司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听到这里，周威又看下公司刚发的旅游鞋，原来除了商标不一样之外，剩下的和阿迪，麦克的鞋几乎一模一样。 周威是个善于观察的人，这本在别人眼里就像干枯的树枝一样的员工手册，在周威手里成了深入企业的一个宝典。企业文化在他眼里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而是一面观察企业的镜子，来自上帝视角的一面镜子。 到了中午，大家都去公司食堂吃饭了，周威在食堂里打了两份米饭，转身来到了门岗室，赵青林早上特意交代，让周威中午下班去找他，他从家里带的红烧肉。 一老一少在门卫室里，吃着笑着，外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门卫室里的热闹。 周威吃完，帮着赵青林刷洗好碗筷，就和赵青林告别回到了会议室。 初秋的中午仍旧保留下夏季的热情，忙了一上午的人都拉上了窗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 周威走过走廊的时候踮着脚，生怕走路的声音影响到别人休息。 周威来到会议室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可门竟然被反锁着。一定是有人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门锁上了。 周威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没有了去处，再回去门卫室，估计赵青林正躺在椅子上打盹呢，周威只得一人轻声来到走廊尽头，心里想到：在这里站会把，估计一会就有人从会议室里出来。 走廊尽头，正是公司人事经理的办公室，这家做外贸代工的企业，内部文化显得有些另类，员工手册上几乎都是仁义礼智信，周威猜想，这肯定是公司创始人定下的。而公司内部的装饰则显得有些洋味，人事经理的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hr manager''s office”。 周威觉得站在别人门口影响不好，特意把身体靠向另外一边。 走廊里静悄悄的，周威掏出红塔山，点燃一根送到嘴边。 从人事经理办公室传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声音里传递出一种淫靡的讯息。 周威惊的心脏跳到了喉咙口。急忙顺着步梯口走到了二楼，而楼下人事经理办公室里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有人探出半个头，看下了空荡荡的走廊，又顺着楼梯往上看了下，然后关上了门。 第39章 被识破了? 周威待在二楼，直到下面没有声音了，才又探出头来，本想趁机赶紧下来，但又怕直接撞上，就穿过走廊，从整个办公大楼的另一侧楼梯走了下来。 会议室门终于开了，周威见走廊里没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出这几天的培训计划，下午还是杜倩的内容。 上班第一天就差点撞破领导的奸情，周威感觉此刻所待的办公大楼，像是一个魔王的肚子，而他就是被魔王吞下的午餐，很快就会被消化溶解掉。 杜倩下午换了一身衣服，不知道是中午被情人弄乱了，还是怎样？上午黑色的包臀裙不见了，转而换成一套西裤，笔直的裤筒没有一丝褶皱，脚踝裸露在外面，像是白玉无瑕。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有打上了啫喱水，身上的桂花香比上午更浓，似乎是在刻意的压制某种味道，不可言说的味道，或许是男人留在身上的独有标记？ 周威继续猜测着，手里的笔在指尖转来转去。 杜倩走了过来，轻轻敲了下桌子，说：“手里的东西放下，下面要讲的很重要，关系到你们能否正式转正。不同业务线的同事都要很清楚，你在试用期的工作目标是什么，到时候人事部门会根据你试用期的整体评分情况来决定是否能够如期转正。” 杜倩似乎是对所有人在讲，又像是单独给周威说的。 周威停下手里的转笔，说到：“杜经理，您讲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说着，翻动了下上午的笔记。 杜倩笑了下说：“也别记太细，有些不重要的不用记。”说完正准备要走，已经往前迈出了一步后又很快退了回来，声音比刚才明显低了一些，说：“你抽烟了？” 周威被这一句吓坏了，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中午在走廊尽头，她办公室门口吸烟，被发现了，一定是烟味通过那门缝飘了进去。那么她是不是开始怀疑中午是不是自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是不是她中午在办公室里那一幕被人发现了？ 周威想到这里赶紧否认说：“没有，杜经理，可能是门卫赵师傅吧，我中午和他一块吃饭，他烟瘾很大。”周威无奈只得把赵青林顶了上来。 杜倩又停了下说：“年轻人不要吸烟，而且咱们公司厂区是不能吸烟的，货物和原材料存放区更是不能有一点烟灰。” 周威说：“我知道，杜经理。” 杜倩不再说什么，继续按照预备的内容讲了起来，下午的培训主要是介绍员工试用期的考核方式，衔接部门，直接领导，人事部门，这三个部门的评分决定了是否能够通过试用期。 “一会儿，各自部门的经理会安排人带你们去熟悉下部门环境，没有被叫到的同事先在会议室里等着。”杜倩讲完，就有人进来，按照手里的名单把自己部门的人叫走。 杨海峰也被叫走了，但是什么岗位，周威不知道。 虽然昨天徐璐已经替他道过歉，但今天杨海峰像是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即便正面撞上，也不说话，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让周威猜不透葫芦里是否装的有药？ 很快别的部门经理都过来把自己的人领走了，领到各自部门区域开始和部门同事彼此介绍认识。新员工陆续被带走，周威一人被留在会议室里，此时会议室里也只剩下他和杜倩。 周威是技术信息部唯一的新员工，也是信息部第二号员工。至于谁是第一，杜倩没有说，也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他第二天才知道的。 杜倩从讲台上晃悠着走了下来，来到周威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没人来带你走？” “我叫周威，信息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部门的人没有过来。”周威回答道。 “哦，信息部啊，你们是刚成立的部门，部门经理跟着韦总出差了。”杜倩说完，没有等周威说话，就又说道：“小周，中午休息的好么？” 周威被问的手心发汗，心跳加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如果自己不回答，那么杜倩很可能就会确认中午是他在门口“偷听”。自己刚入职半天，就得罪人事经理，那还能通过试用期么？甚至会被找个理由，明天就辞退他。 但周威绝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即便没有反击的能力，也要尽力一搏：“杜经理，中午我没有休息，不困。” 杜倩似乎觉得距离自己的答案更近了，“哦，不休息那干嘛。” 周威又拿起笔记本，上面记密密麻麻，说：“杜经理，我把您讲的重点都记下来，中午趁着别人休息，我又仔细的复习了一遍，企业文化，企业制度，公司架构，创始人介绍。我想这对我以后的工作会有帮助，可以让我尽快熟悉公司，进入工作状态。” 周威抬头又看了杜倩一眼，杜倩脸上的阴云有些消散，周威又说道：“杜经理，您讲的非常好，我记得我大学里有个老师，叫我们汇编原理的，那是一门非常枯燥的课程，但是我们老师讲的非常好，我觉得您和我这个老师很像。都是我的人生导师。” 杜倩被这么一夸，脸上露出了笑容，谦虚的说道：“别夸我了，我只不过是照本念经。” 周威为了能生存下去，不得已继续夸道：“不，杜经理，像这种企业文化，企业制度，很多人听起来可能觉得很虚，不实在，但这些字从您嘴里说出来，讲的抑扬顿挫。你没有注意到吧，上午大家听的都很入迷，您走到哪，大家目光就跟到那。” 杜倩被夸的哈哈笑了起来，说：“好的，难得你们能听进去。不过明天你们要更加用心了。明天是生产管理部马部长来讲，可能对于你们非生产管理部的同事来说，比较难懂一些。你们也不用太懂产品的制造流程，有个大概印象就行，但是也要考试。”杜倩叮咛了周威几句。 周威不住的点头配合着。杜倩抬手扒开衣袖，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说：“好，你先自己熟悉下，我还有点别的事，你们经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有事你先跟我说。” 周威起身把杜倩送到门外，一个人回到会议室座位上，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自己的回答说不上天衣无缝，也不至于漏洞百出，应该能闯过这一关。 第40章 平静的一天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骆驼集团院内还有一片杨树林，这是建厂时保留下来的。透过树林，夕阳穿透密林，洒下斑驳树影。 周威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个下午，本想等肖雅丽回来后下班一块坐公交车回去，也想找肖雅丽多了解下公司的情况。 已经下班过了十几分钟，周威也跟着最后一波人离开了办公大楼。远远的就看见门卫室，一个靓丽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不知道杜倩在和赵青林聊些什么，笑声从远处传来，让周威心里又是一震：难道是杜倩来验证周威中午说的话？ 周威加快了脚步，走向门卫室，嘿嘿笑着说道：“赵叔，下班了，明天别给我带饭了，我在公司食堂吃就行。不能天天中午蹭你吃的。” 赵青林正在和杜倩说话，见周威这样说，就也连忙说道：“没事，明天中午还过来吃，陪我说说话。” 周威也和杜倩打了下招呼，又对着赵青林说道：“赵叔，不了，我走了，明天再来。” 说着准备离开，见赵青林嘴里还噙着烟卷，就又说了句：“赵叔，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这一句话是对赵青林说的，也是让杜倩听的。说完这一句，对着杜倩点头示意下，然后向着公交站牌走去。 他相信杜倩不再怀疑自己了。 肖雅丽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帮着上一批转正的员工去办理社保，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有办下来。心里比较沮丧，本想早点办完，回公司的。现在看来只能带着手上的资料直接回家了，明天能不能办好，自己心里也没底。 一回到家里，就倒在沙发上，一天下来，满满的挫败感。这是她自己租的房子，最初是为了脱离她的家庭的约束，后来这里成了…… 韦东梅打来的电话，她也没有接通，缓了口气，才给自己妈妈回拨了过去。自己累的实在不想再去逛街了，况且明天还得继续去办理社保。 时间不语，川流不息，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上行走着，人一旦出生，就停不下来，就算你躺着睡觉，时间也不会停下来。 平州城的夜晚经历过短暂的喧嚣之后，都已沉睡，张勇也下了夜班回来，黑漆漆的枣庄只是几个流浪猫在街道里穿梭。 聂兰已经决定要离开脸谱了，准备去老杜那帮忙，老杜刚刚又接了赣江路一个项目，而且丽丽在走的时候让聂兰小心熊彪。张勇也不想天天被聂兰看着，就和杜忠一起撺掇着让兰兰从脸谱离职。 聂兰还想继续看着张勇，使起小性子来，谁都没法，最终还是张勇劝道：“兰兰，你先去，等你熟悉业务了，我也辞职，我也去跟着老杜干。” 聂兰听张勇也准备要离开脸谱，而且也跟着老杜干，很开心的就答应了，第二天就去找熊彪提出辞职。 张勇对于脸谱，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值得留恋，只是他觉得自己更适合黑夜的规则。 而他当他回家看见周威熟睡的时候，在黑夜里模糊的影子，更让他觉得周威这样的人就应该行走在白昼之中，而他注定要沉入黑夜的河流。 这两天最高兴的人是宋国青，虽然头上被开了瓢，但是自己的店被人装修一新。自己本来还有些顾虑，但去找老刘坐了一会，心里敞亮许多。 老刘一早出去遛弯回来，宋国青就坐在门口。 宋国青见老刘回来了，起身站了起来说：“刘叔，遛弯回来了？没吃早饭吧？走，我们爷俩去孙二娘包子铺那，他们家的胡辣汤很不错。” 老刘把狗绳拴好，说：“不去，我已经吃过了，你来是有事？说吧。” 宋国青搓着双手说：“叔，有个奇怪的事，想找您老人家问问路。” 老刘翻起眼皮看了下宋国青说：“啥奇怪事？” “刘叔，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店里就来了一波人，说是有人找他们，要给我的店重新装修一下。还有一波人，拉来一车家具，说是别人定好了让送过来的。你说我这店昨天才刚被人打成那样，今天就来了这么两拨人，我心里没底啊。”宋国青苦瓜脸拉的很长，还有些委屈的说着。 老刘阴沉着脸，说：“你管他呢，有人给你装，你就装，家具拉来了你就用。” “那万一过两天有人来要钱咋办，正常要我还给的起，万一对方漫天要价，咋办？”宋国青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管他个球，拉过来就是你的，要钱没有。真闹起来，你报警就是了。”老刘说完，就要转身上二楼回屋，这是他睡回笼觉的时候。 宋国青看着老刘的背影，心里品着老刘的话，很快想开了：管他呢，只管用，真有人找来了再说。 宋国青回到店里，找了个凳子拉到门口，坐了下来，看着装修工人忙活，也时刻留意着外边的人，好像每一个路过的陌生人都像是来找他要钱的。宋国青看着堆在一边的新家具，又看下了屋内装修工人，心里想：这装修钱和家具钱，也不是个小数。 装修工人叮叮当当忙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四点把活干完了，又一块把新家具摆放好。宋国青看着崭新的店铺，等了一天也没有人来要钱，心里欢喜极了。但是晚上，店里的生意更好了，似乎都忘记了昨晚店里才刚被人砸了。 到了晚上，宋国青在柜台上数着钱，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这两天找机会，要请老刘吃饭，把张勇和周威也叫上。再这么干上两年，最多两年，自己就能在平州买房子了，到时候把老婆和儿子都接来。儿子可以去枣庄小学，老婆就留在店里，帮自己照看生意。如果干的好，再给爹娘把老家的房子扒了，重新盖。不多盖，就盖三层，也给自己爹娘在村里长长脸。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到处都是欣欣向荣，到处都是野蛮生长。枣庄对面的财富大厦楼顶，血红的几个标识字牌，把枣庄这里也照射的红光一片。 第41章 车间厂花 第二天的培训多少让周威有些意外，去公司的路上都在回忆着大学期间的金工实习课，昌南大学是个工科偏重的大学，哪怕你是英语专业，也少不了要去上几天金工实习的课。 经常看着外国语系的美女们穿着宽大的粗布蓝衣工装在金工车间摆弄着乌黑的机床。 虽然制鞋车间和金工车间完全不同，但在周威的印象里，都是车间，总比没有任何参照物要强。 周威来到公司门口，特意停留了下，和赵青林说了几句话，观察者肖雅丽和杜倩的身影，可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两人的身影，借故和赵青林作别，径直来到办公大楼，进入会议室，昨天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占住了，只能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如果这时厂区再响起上课铃声，会议室内的人一定会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但走进这个厂区大门，已经宣告学生时代的结束。众人等待的不再是抱着厚厚书本的老学究，而是严厉苛刻的上司。没有人嬉闹，都保持着临刑前的严肃。 周威也不例外，对于今天的培训，他心里没有一点底气，难免有些紧张。心里冒出不少奇怪的念头。 众人期待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男子走了进来，头发有些乱，国字脸，鼻梁厚实，架着一副眼镜，居然怀里还抱着一本书。周威从他弯曲的手肘看了下书名《制鞋车间的品质管理》。 中年男子穿着随意，一件黑色夹克，肩膀处因为有些褪色而略微发灰。这样的装扮，让周威想起了自己大学的老师，他相信会议室内剩余的同行者，也有这样的感觉。 中年男子走上讲台，把书放在一边，抚了下眼镜说：“大家好，我叫马国富，是咱们厂的生产经理，你们可以叫我马经理，你们看到我手里的书了吧？公司让我给你们培训，我原来想把这本中的几目录给大家过下。但一想，你们都是今天新招的大学生，还是弄点干脆直接的。一会，你们收拾下，把学习资料都放在这。跟我下车间，做半天工，比我在这讲要更直接些。” 说完，下面的人一片哗然。 “要我们去车间当工人？” “我的岗位是行政管理。” 马国富见有些乱，赶紧说道：“在咱们公司的所有员工，每年旺季，不分岗位职务，都要求车间帮忙的。你们刚来，提前去适应下旺季的节凑。” 说完大家有些安静下来，周威第一个站起来，走到前面，看着马国富说：“马经理，我们走吧。” 马国富本来还想继续安慰着刚入职的新员工，见周威第一个走出来了，就笑着说：“好，大家收拾下，现在跟我去车间。”说完走下讲台，带着周威第一个走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部门的？”马国富走着问道。 “马经理，我叫周威，信息部的新员工，以后您多指教。”周威轻声回答道。 “哦，你们部门我怎么没听说过？经理是谁？”马国富问道。 周威讪讪的笑了下，说：“我也不知道，听说部门是刚成立的，经理跟着韦总出差了？”周威不敢确定这个信息是否准确，只能连问带答的回复着。 “哦，我知道了。”马国富不再说话，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新员工，一行人朝着车间走去。 位于集团总部的这个厂区，车间是公司建厂就有的一个车间，门口的水泥地面已经被踩的乌黑，往里面走去，缝纫机声音在耳边嗡鸣作响，八排流水线上，几百名女工正在紧张的操作着手下的机器，车间两旁是刚下线的成品，被十几个男工码齐放好。 马国富带着众人在车间里走了一圈，指着流水线的最后一个环节说，“大家散开，先看工人怎么操作，三十分钟后大家上手试试。”说完，马国富就离开了。 周威看了下流水线的最后一个环节，产品到了这里，基本完成了所有工艺，只剩下穿牌，然后放到对应的鞋盒里，心里原有的压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周威找了最近一处坐下，看着工人熟练的操作起来，不一会就试着开始操作起来。 这是一个熟练工，对于车间原有的工人来说，依靠原始的肌肉记忆，闭着眼都能做好，但是对于和周威一样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来说，却总是出错，不是吊牌挂错了，就是把左右脚的鞋放错了。害的原有的工人只能把他们装好的鞋子再重新拿出检查一遍。 周威恨不得把两条腿也变成手用上，还是赶不上车间工人的速度。不一会就乱了起来，周威扭脸看了下别的生产线，几乎和自己差不多，而远处的杨海峰更是被工人撵到了一边，跟着搬运工人开始搬起鞋来。 周威也明显赶不上了，对面的女工对着前面的生产组长喊道：“组长，你过来一下。”生产组织转身向这里走来。 周威觉得车间的人都有一种特异功能，或者是听力超群，在机器的嗡鸣声中，他们居然还得把对话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生产组长大步走了过来，等周威看清了来人后，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都说厂花，等真正的厂花站在周威面前时，他才觉得传言不虚。甚至觉得这样美貌的女孩窝在一个工厂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郭霞的确是骆驼集团的厂花，即便是蓝布粗线的厂服，也包不住她那匀称的身体，松散的腰间，让人很容易联想起那里面是怎样的细腻，脖颈白皙，手指如葱白，而饱满的胸脯和浑圆的臀部也像是冲破厂服的约束，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 郭霞边走边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女工脸色有些委屈说：“组长，新同事手太慢了，这样下去，我今天的工资肯定没有昨天的高。能不能……” 女工支吾着没有说完，郭霞快嘴快语的说道：“别担心，我跟马经理申请，今天所有人，在昨天的计件基础上上浮5%。” 这声音不大，整条流水上的工人都欢呼起来，引得旁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议论起来。 第42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郭霞对着车间的工人，伸出了手臂，往下压了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周威觉得影响了班组的进度，面色有些尴尬。 正当不知如何处理时，郭霞转身看向周威，没有说话，对着周威嫣然一笑，扭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半天的工厂“培训”结束了，时间也到了中午。 由于工厂的人员数量很多，而餐厅面积有限，公司里一直都是分批吃饭，而生产线的工人是第一批，这是董事长曹定邦定下的规矩。 骆驼集团能从一个村办企业逐步成为平州最大的进出口企业，曹定邦可以说功不可没。虽然现在退居二线，很少直接参与公司的经营，但骆驼集团的员工们还经常会在厂区里看见他，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脚下总是一双布鞋。 管理层开会的时候，几个高管经常会说：“董事长，要是都跟您这样节俭，一双鞋穿了七八年，我们骆驼集团生产的鞋卖给谁？您不能太节俭了。” 曹定邦笑笑不说话。 当周威跟着工人一起走进了餐厅的时候，像昨天一样，打了两份饭，特意让人打了四份菜，准备带到门卫室和赵青林一起吃饭。 赵青林今天心情大好，两人吃着说着，把自己知道的骆驼集团的人和事一股脑都给周威说了，当然他没有提起过自己。而且只是从门卫这个角度去分析，至于办公楼里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周威觉得这才是培训，不到一个小时，比他两天来获得的讯息都要多，都要丰富。 骆驼集团最初是四个人一块创立的，现在三个创始人都还在公司，除了曹定邦之外，还有柳建林和耿明新。只是柳和耿二人不在这个厂区，骆驼集团这两年来业绩几乎都是两位数的增长，在这个开发区里还有两个厂区，一个是生产鞋盒的印刷厂，也对外承接业务。还有一个运输公司，整个集团的物流都由这个运输公司负责。 柳建林负责的印刷厂，承接了不少开发区企业的印刷业务，生意也很红火。只有耿明新的物流公司一般，并不是集团生意不好，只是物流公司业务模式比较固定，想快速增长很难，属于小步慢跑。 “赵叔，另外一个创始人呢？”周威有些八卦的问道。 赵青林乐呵呵的笑着：“我说他在看大门，你信不信？” 周威哈哈大笑道：“赵叔，你说啥我都信。” 笑声传了很远，只是厂里的人一个也没听到。周威看赵青林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就继续和他海阔天空的聊起来，只是时不时的看下办公大楼。又想起昨天中午差点被自己撞破的奸情，心里想着：还是这里简单些，不至于刚上班没几天就因为误闯某地而被开除。 下午快上午的时候，周威才离开。一坐进会议室里，就被风风火火的杜倩拉了出去：“小周，你们经理现在不在，你对电脑懂不懂？” 周威想笑，但是还是憋住了，说：“杜经理，什么事？电脑我懂一些。” “那好，你跟我来一下。”说着杜倩带着周威上了二楼。就在二楼正对着大门的那间屋子，门口的标牌上挂着“董事长”的字样。 周威猜出了这是曹定邦的办公室，中午和赵青林的聊天让他对现在公司的人员，特别是管理层有了初步的认识，加上他的记忆力超群，几乎每一个高管的名字他都记在了心里。 杜倩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周威问到：“杜经理，是曹董的电脑出问题了么？” 杜倩诧异的说着：“你怎么知道这是曹董的办公室？”话里还带着警觉的意味。 周威生怕漏出什么尾巴，赶紧说道：“杜经理，您昨天讲的内容，我都记得笔记，这门牌上写着总经理，我想这应该是曹董的办公室吧？” 杜倩笑了下，嘴角稍稍扬了下说：“小周，在公司里，眼里有人，手下有活，腿脚勤快是好事，不过你也要知道，那些是不该说的，那些是不该看，那些地方是不该去的，你心里也要有分寸。” 周威品出了话里的意思。点头说道：“杜经理，我知道。” 说完杜倩举起右手，“咚咚咚”的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而进，又随即关上，把周威留在了外面。过了有五分钟，才又打开门，说：“小周，你过来下。” 周威被带进了这间办公室，足足有六七十平方，一幅壮丽的河山油画，挂在正中，一排棕色木制书架上摆满了管理学书籍，将近六七米长的办公桌前，曹定邦正在焦急的敲打着自己的电脑，这是一台ibm的今天刚上市的笔记本电脑，标志性的米黄色指示灯忽闪忽闪的，红绿蓝的ibm标出现在屏幕上。 周威被杜倩带到曹定邦桌前说：“董事长，小周是我们公司新找的信息部同事，让他给你看看电脑是怎么回事？” 张涛一身笔挺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脚下的皮鞋也是油光锃亮，周威靠近说道：“董事长，您电脑是进不去系统了？” 曹定邦一脸凝重的说：“是的，你们段经理刚给我买的，用了没几天就成这样了。” 周威半趴在桌子上，说：“董事长，您别着急，我先看看。” 曹定邦半侧出身子，给周威腾了出点地方，看着周威操作起来。 其实这是个很小的问题，不到三分钟，周威就收拾好了，起身说道，“董事长，电脑好了，不是大问题，bios设置出了问题，一直没有正是进入启动程序，现在我调整好了，您可以使用了。” 说完就退了几步，站在原地，看着曹定邦打开电脑，很快就进入了windowsxp系统。 曹定邦拍了下手，笑着说：“好，小伙子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董事长，我叫周威，昨天刚入职咱们公司信息部。”周威不想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但也不丝毫夸耀自己。 “杜经理，我们公司就应该找这样一批有知识有能力的员工，以前我们的员工结构太老化，很多人都是泥腿子出身，像这类专业技术岗还是要以能力为先的。”曹定邦对着杜倩说道，还没等杜倩说话，又说道：“杜经理，你和张总、韦总沟通下，对于新入职的优秀员工，可以适当缩短试用期，这个你们人事部门出一份制度，报到公司周会上讨论通过。” 杜倩笑声清脆，不住的点头，然后带着周威一前一后走出了曹定邦的办公室。 第43章 兰兰出事了 如果不是下班回家，看到屋内一脸沮丧的张勇，对于周威来说，这是相当完美的一天。等到公司董事长的肯定，虽不说以后平步青云，但至少觉得转正应该是没有太大障碍的。 心情大好的他，一回到枣庄，就去路口卖卤肉的摊位前，打包一份还热乎乎的猪头肉，上次从宋国青那顺走的啤酒家里还有几瓶。 这个时间点张勇应该还没有去上班，来平州快一个月了，吃住都是张勇负责，下了几次馆子也是张勇买单。本来想多叫些人，但脑子里转了一大圈，不知道叫谁合适。 打开门，就见张勇坐在烟雾里，脚下几十个烟头把地板都烧成一个个黑点。 周五赶紧上去把未熄灭的烟头踩灭，说：“你干嘛，羊羔，烧坏地砖，小小老刘让你赔。” 张勇没有说话，又把手里的烟卷弹了出来，周威又赶忙走上前去，用脚尖踩灭，说：“别抽了，来吃饭，吃完你上班，我睡觉。”说完，拿出自己买的卤肉在张勇面前晃了下，又回到厨房拿出了两瓶啤酒。 看张勇还是没有动，好像一肚子心事一样，就说：“愁啥呢，来喝两口，杯酒解千愁。” 张勇接过打开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似乎要一口气把一瓶酒都喝完。周威见状，急忙拦下：“少喝点。”张勇放下手里的酒瓶。 “和兰兰吵架了?”周威也喝了一口说道，“明明喜欢人家，还玩什么欲擒故纵。这样，我过几天搬公司宿舍去住，把小屋给你们腾出来。把兰兰搬过来，这不马上中秋放假，带着她回家一趟。” 张勇还是不说话，把周威急的，又问到：“快说，到底怎么了？” “兰兰要我也离开脸谱。”张勇看着周威说出了原因。 “离开也好，天天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周威也觉得脸谱不是个好去处：“你们那里，天天醉生梦死的，时间长了，人早晚都得废了。” “可我觉得那是最适合我地方。”张勇反驳道。 “是因为那里美女多，你看你那，个个都是丰乳肥臀。”周威笑着说。 张勇也冷笑了下，“别开玩笑，我是百花丛中过。” 周威见张勇这样说道，心里似乎不那么堵塞了，继续说道：“老杜那不错，要不你去老杜那。” 张勇急忙说道：“我不想离开脸谱，就是不想去老杜那，搞得我是跟着兰兰吃软饭的人一样，不去，坚决不去。” 周威不再劝说，翻出自己带上的卤肉，嘿嘿地笑着说：“庆祝下，我可能快转正了。” “这么快？”张勇问道。 周威把今天的事给张勇说了一遍，张勇真心的替他感到高兴，两人都劲头都上来了，一顿狼吞虎咽，吃了精光，也喝了精光。 两人收拾完，又停了会，夜色深沉，霓虹闪烁，两人站到窗口，看着对面的“财富大厦”，一阵畅想，似乎整栋大楼，整条街道都成了两人的私物。 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窗口放声大笑，似乎一切都唾手可得，一切美好都会自然而来。此时的他们哪里知道，别说幻想中的那些了，就连最基本的都可能朝不保夕，两人随后面对的将会是步步惊心。 快十点了，张勇带着自己的小包，准备下楼去上班了。 不知道谁把楼道里的灯关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张勇反而对这种环境感到非常舒心，觉得比白天要安静。即便是白天，你也看不透人心，又必须去追求白天呢。不如晚上，自己不用去装着懂了某人某事，可以糊糊涂涂的活着，管他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枣庄的街道还是熙熙攘攘，很多下班的年轻人也想趁着夜色的宁静，过下不用去揣摩别人的日子。 张勇觉得，这些人和自己一样，只是他们没有自己勇敢，他们还需要在白天扮演一个角色。而自己就黑夜一个角色，白天只管昏天暗地的睡着。 每天晚上的夜班公交车上是张勇最享受的时光，他有时候会想，等到从脸谱离开了，也去找份夜班公交车司机的工作，哪怕拉着空车在城市里空旷的街道上空跑着。 兜里的手机响了，张勇拿出一看，是韩建伟的电话。 “张勇，你要离开脸谱了？”韩建伟电话里问到 “谁说的?”张勇惊奇的问到 “兰兰，兰兰刚才过来找熊哥说了，熊哥说带她去见老板了，你的离职要老板批准。”韩建伟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张勇顿时觉得事情不对，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心里想到：他的离职怎么可能需要老板去批呢？坏了，熊彪要使坏。 对着韩建伟说：“建伟，他们出去多久了？” 韩建伟不明所以的说：“刚出门，咋了？还没上车。” 张勇急忙说道：“建伟，你帮我跟着他，他们到地方了给我说下。” 韩建伟听出了张勇的语气，也关切的问到：“哦哦，好，我跟着。” 张勇坐在车上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催着公交车司机。不一会韩建伟的电话打了过来，说：“羊羔，你来吧，在翡翠这里。” 张勇挂上电话，拦着门口的出租车就往翡翠的方向追了过去。翡翠是老板的另外一个夜店，但老在城西平州大道上，张勇跟着熊彪去过一次，他知道老板是不会在这里的。 等张勇赶到的时候，韩建伟正守在门口。 张勇走了上去说：“兄弟，你回去吧，别把你牵连进去了。熊彪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建伟拍了拍胸脯说：“不怕，我跟你一块去，你要跟熊彪干起来了，我还能给打个帮手。” 张勇顿时觉得以前小看了韩建伟，没有想到他能在这个时候站在自己一边，拍了下韩建伟的肩膀说：“好兄弟，走。” 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上去。这个店的装修和脸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如果说脸谱装饰的像个熠熠生辉的皇冠，那么这里就是就是皇冠上的夜明珠。这里的档次明显要高出脸谱不少，也可能因为是个新店，更是个销金魔窟。 第44章 怒火初燃 张勇在熊彪办公室见到兰兰的那一幕，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屋内灯光幽暗，熊彪上衣丢在一边，光着上身，正爬在聂兰身上，双手掰开了聂兰的两腿，准备侵犯身下的这朵娇柔。 兰兰浑身颤抖地趴在桌子上，低声无助的啜泣声像是杜鹃的哀鸣，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到桌台上，一件长袖衬衣，被撕破扔在一边，脚踝处淤青。头发像是刚暴风雨吹打过一样散乱地盖住了半边脸孔，发根处耳垂下白皙的脖颈上下起伏抖动，带着明显的淤痕瘦弱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张勇猛的冲了过去，飞身跃起，对准熊彪的后背就是一脚。熊彪顿时跌在另一张桌子上，眉骨重重的磕在了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张勇急忙跑到聂兰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聂兰搭在身上，转身把聂兰交给了韩建伟：“建伟，你替把兰兰送回去。”说着就抄起旁边的一个灭火器重新走到熊彪身前。 熊彪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张勇手里的灭火器，赶紧双手抱头躲到沙发角里：“张勇，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把东西放下。” 张勇单手拎着灭火器，对准熊彪的头砸去，这一下去，非的砸的脑浆崩裂，屋外看热闹的几人都吓的闭上了眼睛，生怕被溅到自己身上。 熊彪眼看就要砸中脑袋，只得举起双手来抢夺灭火器，手臂被张勇结结实实的砸中，顿时感觉骨头断了一般，疼的滚到了一边。 张勇拎着灭火器追了上去，对着后背就是一顿猛捶。熊彪被砸的口吐鲜血，像是被宰杀的猪一样在地上哀嚎挣扎。 这时，张勇被身后的几人拉了起来，两人抱着张勇的手臂，把灭火器也抢了过去。 张勇被几人推开，像是被牢笼困住的猛虎一样咆哮着：“熊彪，你tmd的活腻歪了，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你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喂狗。老子灭了你全家。”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有些粗粝的声音：“你们闹够了没有。” 张勇扭身一看，来人正是脸谱的二号人物，江湖人称炮爷，因为说话像点着的火炮，一开口，不少人就吓的双腿打颤。炮爷手里一串手持珠，另外一只手夹着半只雪茄，绕过张勇和躺在地上的熊彪，坐在沙发上，两腿翘起说：“都说说，为了啥。” 熊彪扶着桌角挣扎着爬了起来，半边脸肿成了猪头，疼的呲着嘴说：“炮……爷，这小子要杀了我，我tmd就玩了店里一个小姐，至于么？” 炮爷一双鹰眼猛的转向张勇说：“小兄弟，我见过你，脸谱那边的，那小妞是你的人?” 这是张勇来脸谱三年来第二次见炮爷，当时听说完炮爷的战绩之后，韩建伟树立了自己的“目标”，每次张勇提起，韩建伟总是神秘地伸出三根手指。 张勇走到炮爷跟前说：“炮爷，熊彪动我的女人，说带她来见老板，结果被他带到这里。” 炮爷语气平稳的转向熊彪说：“彪子，这兄弟说的是真的？我们的规矩是什么？你知道的，兄弟的女人你也敢碰？”说到最后，炮爷声调提高了一个分贝，从沙发上站起，手里不知何时攥着一个烟灰缸，对着胸包的脑袋砸来。 烟灰缸不偏不倚的砸中熊彪的头顶，顿时又一股污血流出，熊彪不断的跪在地上求饶：“炮爷，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炮爷对着张勇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张勇继续恶狠狠的看着熊彪：“我叫张勇。” 话音落地，炮爷孤自的鼓掌说道：“好，我知道你，张勇，脸谱的客户总监。” 不等张勇说话，炮爷走了过来，说：“兄弟，这事我给你做主，熊彪这人我卸他一只手给你解恨，以后他不会出现在脸谱了，从今天开始脸谱那你说了算，怎么样？”说完，搂着张勇的肩膀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勇没有回答，轻轻甩掉炮爷搂着自己的胳膊，走到门口，此时韩建伟陪着聂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聂兰身上还挂着张勇的外套，两条明显的泪痕挂在脸颊，目光呆滞，凝视着眼前的地板。 张勇走了过来，把聂兰背在身上，说着：“走，兰兰，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泪水滴湿了张勇的脚面，从家里出来穿着帆布鞋，被浸湿了一大片。 韩建伟无声的跟在身后。 三人一起穿过无声漆黑的街道，踩着刚飘落的秋叶，走向下一个漆黑的街道。 韩建伟替两人拦了辆出租车，送走两人后，独自在路边低头叹息。 这是个会被很多人忘记的夜晚，普通的就连路边的落叶都不曾为它留恋。但也是个让人刻骨铭心的夜晚。这一晚过后，张勇和聂兰都不见了。 杜忠和姜丽娟满世界的打听，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脸谱和翡翠的所有人都缄默不语，炮爷下了死命令，连杜忠都打听不出什么。 周威不断的打着张勇的电话，可电话没有关机，就是不接。 杜忠夫妻两人最后是带着哭腔来找周威的：“小周，兰兰和羊羔去哪了？羊羔把我妹子带哪了?怎么一点消息也不回？” 周威把自己的猜想对着杜忠夫妻说了出来：“忠哥，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羊羔的电话一直不接，也没有关机。” 韩建伟从那天晚上之后，也没有去上班。 张勇和聂兰两个人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连着过了几天，周威每天都给他打十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听。最后周威给张勇的手机上发了短信：羊羔，我们是不是兄弟？ 过了好久，手机屏幕一辆，一个未读信封在屏幕上闪烁起来，打开一看，是羊羔的短信：是。 周威赶紧回复到：出了什么事，我都不能说么？ 张勇没有再回复信息，周威等了一会给杜忠打了电话：“忠哥，羊羔和兰兰没啥事，给我回短信了，就是出啥事了也不说，大家都放心吧。” 第45章 天选打工人 三天的培训很快结束了，周威照旧每天中午都会去门卫室和赵青林一起吃饭。而直到培训后的第一天，周威又一次见到他的部门经理，就是面试那天坐在韦江河身边的段石磊。 其实段石磊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信息部经理，他的职务是办公室主任，兼信息部经理。 段石磊并不是计算机科班出身，他是学工商管理的，只是自己略微懂一些计算机，就把集团的信息计划部挂在了他的名下 而段石磊对计算机的有限知识，仅限于会装个系统。而且公司虽然大楼里办公人员上百人，但有自己电脑的员工不足三十人。就光是销售部三十几号员工，都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年代，人手一个小本本，一个墨水钢笔，不出差的时候就在公司里打电话。工作时间长的员工，抽屉里的小本本已经摞的半人高了。 段石磊和周威的第一次工作上交流，大家都互相安心了许多。周威的安心来自于段石磊对技术的一知半解，他觉得这里有很大的发挥空间，能施展自己的专业能力。 段石磊的安心是终于有人比他多懂了一些，至少水晶头有人替他压了，不至于自己压了十几个水晶头，只有一两个是通的。想想以后再被领导叫到办公室里去解决电脑故障，不至于自己一边抱着本书，一边在不断的重启电脑。而那个年代，度娘可能还在上小学。 和段石磊交流后，周威就领到了进入公司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在三天内把全公司所有电脑，打印机，传真机都检查一遍。所有的hub，交换机都重新优化部署。但是怎么优化，怎么部署，没有答案，需要周威自己去看，自己出方案。 周威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觉得这是再轻松不过的活了，等他拿到公司的设备清单时，觉得不像自己像的那么容易，而正是开始做巡检的时候，才发现，终究是自己误解了，对公司误解了。 三十几台电脑，分布在偌大的几个厂区，自己所在这个厂区有十几台。 周威楼上楼下跑的小腿发酸，半天下来，才整理好不到十台。这十台电脑，不知道是从哪弄的古董，128的内存，win95 的系统，硬盘的磁盘坏道让周威更是头疼。 两天下来，才把这个厂区的十几台电脑大体上修缮了一遍，补丁包装了，镜像系统做了，打印机也换了墨盒。距离段石磊交给他的任务只有最后一天了，还有一一半的电脑分布在另外两个厂区，印刷厂和运输公司。 周威这天天不亮就出门了，直到晚上11点多才把剩下两个厂区的设备维护了一遍。等他回到主厂区的办公大楼机房时，自己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进去的是个储物室还是机房，一个一米高的小机柜被逼到了墙角处，外面的大部分空间被一些杂物占据着，上面的灰包裹着杂物，让杂物看起来像是出土文物一样，在机柜和杂物之间，居然还有蜘蛛网连接着。 这里不知道多久没进来过人了。 周威挪开杂物，重新堆了起来，机柜门敞开着，里面放着一个“瘦弱”的交换机，一看型号，周威确定这应该是二手市场上买的，24口的交换机没有用满，剩余的几个口也被灰塞了一半。 周威勉强进去了系统，还是一个不可配置的交换机，或者就不能称为交换机，应该就是一套hub。 此情此景，谁都没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只能出现在艺术创作中，周威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所谓的机房，办公室空无一人，别说走路，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很清晰。 周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灯，准备拉过几个椅子靠着睡会。周威刚躺下，楼道里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 周威心里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办公室里还有人在？ 正准备出去，楼道里传来了赵青林宏亮的声音：“谁在办公室？” 周威赶紧开门，露头出来，笑着说：“赵叔，是我，加班太晚了，准备在屋里凑合一晚。” 赵青林看着周威说：“锁上门，去我那，我那还有张床，比你躺在椅子上舒服。” 周威原本也想去门卫室的，但是心里想到赵青林可能已经休息了，不好去打扰，这才准备在办公室躺一会。赵青林这么一说，爽利的带着自己的东西跟着赵青林来到了门卫室。 不一会，赵青林的呼噜声响起，周威心里一万个后悔：还不如躺办公室的椅子上，至少还能睡会，现在好了，这老头呼噜声震天响，睡觉是不可能了，也不能爬起来开始做他的方案。只能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了一夜。 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厂里的工人不到8点就陆陆续续进厂了。 周威洗漱完毕，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离开了门卫室，刚走出来，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周威，等等我。” 转身一看，是肖雅丽。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肖雅丽不再是他前几天眼中的肖雅丽了。一件米黄色西装连衣裙，把肖雅丽的身材衬托的腰身修长，一条黑色裤袜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一双黑色优雅尖头细跟皮鞋，折射出主人不凡的气质。 周威傻乎乎的看着肖雅丽，有些发呆地说道：“雅丽，早上好。” 肖雅丽被周威这个表情搞的笑了起来，顿时花枝乱颤，“你怎么回事，好像不认识我了？” 周威挠着头，打了个哈欠说：“昨晚加班，没有回家，被赵叔拉着来这凑合了一晚，结果听了一晚上赵叔的交响乐，现在我说我的头在空中飘着，你信不信？” 肖雅丽被周威的话，抖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你赶紧落地吧，别弄的脚也飘在空中，再摔到了。” 肖雅丽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乐的像是抹了蜜了一样。昨天特意早早下班，回到家里，让妈妈带着她去逛了华联商厦。以前不敢穿，不敢试的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弄的差点把她妈妈这个月的工资花完。 韦东梅嘴上说心疼钱，其实心里也乐呵呵的：女儿估计是交上男朋友了，开始注重打扮了。他们两口还真怕女儿活成了假小子。这下好了，找时间让女儿把男朋友带回家。 第46章 山雨欲来 周威的脚步有些漂浮，而肖雅丽的脚底像是装了弹簧了一样，似乎是在跳跃着。周威看着一脸兴奋的肖雅丽，问道：“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我也沾沾喜。” 肖雅丽笑嘻嘻的说：“昨天杜经理通知我转正了，你应该见过她，第一天给你们做培训的那个。你也要加油，三个月很快的。” 周威心里想到：肖雅丽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提前转正，但现在并没有答案。 “那要恭喜你了。”周威说完这话，两人就走进了办公大楼，周威的办公室在二楼，就挨着那间堆满杂物的“机房”。 周威刚坐下，准备把这几天的收获做一份报告，手机短信来了，拿起一看，是肖雅丽的。 “晚上下班一块？” “好的。”周威简单回复了下，就开始忙活起来。 公司的信息部门在之前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周威面对的是一穷二白的基础，没有任何依据，只能根据这几天自己掌握的情况，把公司信息部的现有设备做了归类，在经理上班前，把一份详细的清单表格放在了段石磊的桌上。这份清单详细到，每台电脑的型号，参数，配置，系统情况，软件安装，内存，硬盘空间，一一标注的清清楚楚。 周威不是想去表现什么，只是想作为信息部，应该对自己部门的情况有一个清晰的数据统计。说没一点期待是假的，但他的期望很低，就是只要段石磊能说一句认可的话就行，这可能是每一个刚入职场的年轻人都想得到的，可以归纳为存在感。 等了一上午，也没有在办公室里见到段石磊，他又不好直接去打听。 快到中午了，杜倩走了过来，她作为公司hr，肯定知道自己经理是不在公司的。周威站起来迎了过去：“杜经理，是谁的电脑出问题了么？” “小周，你们段经理这几天有事，请假了。现在是公司的销售旺季，库房那的压力很大，你要不忙的话，去库房先帮帮忙去？”杜倩这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命令。 周威看了下电脑屏幕上，关上了自己正在制作的一个公司区域网的优化方案，说：“好的，杜经理，去那个仓库，我现在就过去。” 杜倩走到窗户前，用手指了指说：“就那个，是好仓库，福建的一个客户要的急，今天必须装满发走。” 周威看了下，仓库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十几个工人正在仓库里进进出出。周威回到桌前，关上电脑说：“杜经理，我现在就下去，手机我带着，有什么事您随时打电话。” 杜倩看着周威的身影下了楼，嘴里冷笑的说道：“傻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周威下了楼，一路小跑到仓库，看着工人都在忙着搬货，也就直接加入到他们队伍中。正在搬货的工人看到有人来帮忙，也没说什么，反正多一个人搬，自己就少搬一点。 不一会，周威就和工人一样，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周威索性就把外套脱下放在一边，可能是忙完了，或者就根本没有意识到，手机也在外套口袋里。 为此，周威错过了一个最重要的电话。 世纪之初，所有人对电商都还不了解，淘宝还没有诞生，首富也刚刚在杭州的别墅里拉着几个青年在给他们洗脑。而远在内陆的平州市，商场历练多年的曹定邦开始有意识的接触互联网。 曹定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公司唯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浏览着某个国外着名的电商网站，这个是时候的曹定邦已经不满足于给国外巨头做代工，一直想要把自己“骆驼”的品牌打出去。想趁着自己职业暮年，带领公司二次创业。 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在浏览网站的曹定邦一不留神，水杯被他碰倒了，眼看就要流到电脑这边，曹定邦赶紧把电脑拿起，但是网线和电源线都没有拔下来，手一滑，电脑摔在了地上。 曹定邦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桌子，把电脑放好重新打开，可怎么也打不开了。曹定邦翻出公司的通讯录，拨出了信息部的电话，连着拨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他又在通讯录上翻找了下，找到了周威的手机号，这次连着打了五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通。 曹定邦气的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这人都去哪了，正常上班时间，电话都不接。 曹定邦随即拨通了段石磊的电话：“小段，你今天请假了？” “董事长，是的，带我媳妇去做产检。” “哦，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家人。”曹定邦很和蔼的挂上了电话，随即又拨通了杜倩的电话，杜倩一路小跑，来到了曹定邦的办公室门口：“董事长，您有什么事？” “你们人事部门这次招了新员工，你都了解么？”曹定邦气定神闲的问起，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杜倩心里立刻在揣测起：董事长为什么要这样问？是这批新员工有问题？ “董事长，这批招聘来的都是大学生，主要是平州大学的，也有别的学校的，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大部门新员工表现都还不错，只有极个别的员工感觉对工作没有热情，不够积极。”杜倩心里也没有答案，不知道哪出了问题。但是她应对曹定邦还是有自己的心得。 “那些员工不够积极，你们有具体的人员么?”看来曹定邦是要深入的问下去了。 杜倩一脸委屈，不知道说什么好，怕万一说错了，或者不是曹定邦想要的答案，她可就不好看了，即便公司有人罩着她，在曹定邦面前，她也不敢丝毫大意。 一边看着曹定邦，一边留意着曹定邦细微的变化。曹定邦在等杜倩的答案，手里拿起来水杯想要喝水，放到嘴边才意识到水杯刚才洒了。 杜倩观察到了这个细节，赶紧起身拿起曹定邦放回桌上的水杯，准备给曹定邦倒上水。 就在她的手接触水杯时，明显觉得水杯外面有一层水，又看了下曹定邦的办公室，在距离电脑很近的地方，刚擦去的水印还比较清晰。 杜倩瞬间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觉得她这一上午的“工作”非常成功，支开了周威了，而又凑巧曹定邦电脑坏了，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杜倩走到热水壶处，背对着曹定邦，浑圆的臀部被西裤绷的紧俏起来，内裤的轮廓也显露了出来。她不知道这样做，能否攀上曹定邦这座靠山。 杜倩倒完水，一脸狐媚的走了回来，把水杯放在曹定邦的桌子上，身体几乎也跟着要趴在了桌子上，上衣的领口正对着曹定邦的眼睛：“董事长，人都是刚来的，我也说不准，我就说下我观察到的一个细节，比如新来的信息部的同事，叫什么名字，我还记住。感觉他不太好沟通，人已经入职了，又不是我们部门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 曹定邦也算是久经商场的老人，但是在女人面前，又有那个男人能坐怀不乱，但是他对眼前这尤物，也摸不透底细，只能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又说了起来：“虽然不是你们部门，但是作为公司人力资源部门，任何部门的员工考核你们都要参与。对于不适应公司发展的员工，要果断决定。” 杜倩从曹定邦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欲望，但是她并不急于攀附，她有自己的手段，听完曹定邦说完，她立正了身子，说：“好的，董事长，我明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第47章 又是周末 在仓库帮忙干了半天活，中午饭都是在仓库吃的，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周威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周威想都没有想就拨了回去。 此时曹定邦正在去往江北省泛州市的路上，一看是陌生号码，就直接挂断了。 周威被挂断了电话，也没有留意什么。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继续考虑怎么重新优化公司内部的区域网。 其实公司的区域网的优化没有什么难度，三个厂区，各自一个局域网，汇集到集团总部这里就行。这是以前公司内部就没有局域网的概，不够用了就扯一条网线进来，曹定邦自己那个办公室是一条专线。 工作这几天，周威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虽然做的都是些入门级的工作，但是他觉得空缺就是机会，如果这时有一套完整的业务系统，周威来了无非就是做下系统的维护。但现在他觉的有机会从零开始去考虑公司的信息化建设。 做完了公司局域网的规划方案，又开始入手公司管理系统的构想。上午在仓库，对仓库的业务模式也有了了解，开始考虑从最基本的进销存系统入手，他还不敢一下子上岗上线到erp系统，觉得就就公司目前的管理水平和效率，上erp是找死，不上erp系统就是等死。 所以周威想到了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先简单后复杂，逐步深入。想到这里，周威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找段石磊汇报自己的想法。可一扭头，段石磊的座位上空荡荡的，才想起来自己的经理请假了。 周威扭了下自己发酸的脖颈，今天是既出力又烧脑的一天，但是却是最为充实的一天。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两份工作计划了，准备等段石磊来上班了，就把想法跟段经理谈谈。 到目前为止，他对段石磊的直接了解还停留在面试那天，另外的一些是和赵青林的聊天中知道的。 段石磊来公司已经两年了，是公司副总韦江河带过来的。韦江河是公司负责运营的副总，行政后勤，人事财务这几个部门的班子，都是韦江河一手搭建的。 在韦江河没来之前，公司的运营就是一团线球，千头万绪。 韦江河一上来，大刀阔斧的把原来几个部门经理全部调离了。这些都是跟着曹定邦打天下的元老，一个个都跑去找曹定邦诉苦。 曹定邦其实早就想对这帮元老下手了，苦于没有机会。韦江河这么一动，正合曹定邦的心意。两人一红脸一个白脸，把原来的几个部门经理全都赶到了销售一线，去各地组建分公司。 公司运营管理一下子又了很大改善，紧接着曹定邦又从上海挖来了张涛负责公司营销。张涛风格更彪悍，原本被安排到各地组建分公司的几个元老，在张涛制定的新销售考核制度冲击下，销售部原有的利益结构被打破了。 曹定邦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带着张涛把各地分公司重新梳理了一遍，才稳下阵营。但公司内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从外面看还是完整第一块，但内部已经有点各自为战了。好在曹定邦这个定海神针还在，各个部门之间倒也相处和谐。 可以说现在张涛和韦江河就是曹定邦的左膀右臂。张涛冲锋在前，韦江河负责后方，曹定邦坐镇中军帐。因为这样的调整没有涉及到印刷公司和运输公司，所以柳建林和耿明新没有站到前面，至于他们两个人是否有想法，没人知道。 周威做完两份方案报告，肖雅丽已经在自己办公室等的有点着急了。此时已经下班二十多分钟了。周威还不来个短信，让肖雅丽主动去问，不太合适了，毕竟她早上已经说过一次，她觉得应该由周威提出来下班一块走，能保留住自己的一点矜持。 年轻人之间的爱慕，谁又能说的清。一个眼神就可能让自己失去自我，肖雅丽觉得周威最吸引她的就是那种清澈的眼神，像黑洞一样，让肖雅丽坠入“深渊”。 此时很多人都下班了，又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周末。肖雅丽还是没有忍住，准备丢掉自己最后的矜持，从自己的办公室跑到了二楼，刚好周威也收拾好准备出门下楼，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肖雅丽内心小鹿乱撞，满脸绯红，双目含情低垂：“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早上的话，自己下班走了呢。” 周威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手上急着赶一个方案，忘记给你说了，不过我正准备下楼去叫你。” 肖雅丽脸色沉了下来说：“那万一我要是走了呢？” 周威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肖雅丽急忙主动解围道：“好了，我们走吧。” 周威傻笑了下，两人一块走出了办公大楼。 时间如轮盘，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昼已经变短了。两人走出厂区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只在山顶留下了金色的轮廓。很快就彻底不见了，灰青色的天幕垂下，路灯亮起，给城市围上了一条条光带。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肖雅丽今天刚办完转正手续，心情和周末一样美丽。而周威自己觉得也度过了入职以来最充实的一天，似乎两人都有说不完的兴奋。 很快，车已经到了枣庄，肖雅丽还有几站，周威下车了，车门还没有关上，肖雅丽也从车上下来了，说：“我也快到了，不坐车了，天儿真好，下来走走。” 枣庄的公交车站牌离周威租的房子很近，周威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还是礼貌性的随口说了一句：“要不，到我家里坐坐？” 肖雅丽毫不迟疑的说：“好啊，你带路。” 周威没想到肖雅丽这么快就答应了，他最初只是礼貌的问一下，但一想，张勇不知道带着聂兰去哪了，自己一个人也很无趣，不如先回去，把自己的包放下，再出来送肖雅丽步行回家。 第48章 周末的晚餐 这是周威第一次带朋友回来，把自己的包放下，就招呼肖雅丽坐下，回屋去倒水。等他出来的时候，肖雅丽已经来到了厨房：“周威，你平时自己做饭么？” 周威拿着水杯笑着说：“偶尔吧，这几天我朋友不在，自己就在楼下吃完才回来。” 肖雅丽接过水杯说：“我也一个人住，都是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家。” 肖雅丽在客厅走来走去，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两个男生的房间是相当单调的，聂兰每次来没多久就被张勇推了出去，生怕她黏在这里。唯一一次在这过夜，就弄的张勇被杜忠“扔”到了河里。 肖雅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走了一圈，突然对着周威说道：“这里应该放个鞋柜，上面可以放个鱼缸，就靠着在门口。这里可以放张餐桌，冰箱放这里，阳台上可以养几盆花。”这状态俨然是屋里的女主人一般。 周威挠着头说：“我来平州才一个月，刚找到工作，准备过两个月稳定了，就搬出来。” “那你准备搬哪里？我那个小区可以看看，环境挺不错的。”肖雅丽说道。 “我想还是在这附近，熟悉了，换个新地方太陌生了。”周威笑着说道。 肖雅丽没有再接话，又绕过阳台来到厨房，忽然提议说道：“周威，你这有菜市场吧？我们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吃，我给你展示下我的厨艺。现在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你这吃完饭我再回。” 周威没有想到肖雅丽会提出在这吃饭，但他也不想饿着肚子去送肖雅丽，就答应着说：“好的，我们一个人一个菜，拼桌饭吃。” 说完肖雅丽也把自己的包放了下来，两人一起下楼，直奔枣庄菜市场。 枣庄菜市场和平州市别的菜市场差不多，晚上是最忙活的时间，特别是周末的晚上。忙碌一周的人们一回枣庄，不回家就直接来到菜市场，夸张点说像是过节一样，每个人都拎着一个大兜子回去。装满了所需的食材原料。 周威这几天中午跟着赵青林“混”了几次饭，把赵青林每天必带的红烧肉的做法记了下来，但还一直没有实践过。今天晚上算是第一次做。 别看肖雅丽是大家闺秀，并不是娇生惯养，一回到自己家中，父母都在的时候，就会主动下厨，酸菜鱼，孜然羊肉，香干肉丝都是她的拿手好菜。只要是女儿下厨，肖勤学都会多少抿上两口。 周威两人很快就在菜市场采买好晚饭的食材，一路说笑回到屋内。各忙各的，真像一对小夫妻，配合的恰到好处。 肖雅丽很快就进入角色，真像个“女主人”一样吩咐起周威洗菜摘菜。 两人稍微一做，就整出了个四菜一汤。 正准备“开席”，原本已经坐下的肖雅丽急忙起身，穿过厨房，来到了阳台。刚才做饭的时候就发现了周威他们放在阳光半件啤酒，那还是上次去老宋那，“忽悠”着老宋请他们喝的瓶酒，被两人“顺”了回来。 周威见肖雅丽掂着两瓶啤酒从阳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着你不能喝，就没给拿出来。” 肖雅丽熟练的打开的啤酒，说：“我真不会喝，你信么？” 周威看着她娴熟的动作说：“不像。” 肖雅丽嘿嘿笑着：“在家里，都是给我爸倒酒喝。今天高兴，我也喝一点。” 周威越来越觉得肖雅丽是个有意思的人，从一边拿过两个杯子，“好，今天高兴，喝一点我再送你回家。” 两人像是认识好久的老友一样，你一杯我一杯，吃着喝着，说笑着。 不一会，剩下的半件啤酒就喝完了。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肖雅丽原本俊俏的脸颊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添上了两朵绯云。周威起身把饭具收拾到厨房，肖雅丽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周威轻轻推了下她，没有反应。周威不得已只能扶起肖雅丽，让她躺在床上睡一会。 可能是自己也喝的有点多，搀着肖雅丽来到卧室，被掉在地上的包缠住了脚脖，两人一下子都倒在了床上。周威的脸不偏不倚的正好趴在肖雅丽的胸口，一股温热传遍全身，周威像是触电了一样，赶紧起身。但是迷迷糊糊的肖雅丽正好伸出两只胳膊，搂住了周威的脖子。 刚要起身的周威又趴到肖雅丽的身上，处子温润如玉的身体让周威瞬间膨胀起来。肖雅丽的腿垂在床边，丝光裤袜泛着莹莹的诱惑之光，让周威觉得浑身燥热，更无法拒绝的是，肖雅丽饱满的胸脯紧紧的贴在周威脸庞。 周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顺着肖雅丽的侧身往上攀登，但内心里那过去残存的薛丽的身影瞬间像座大山一样横亘在他和肖雅丽之间。 而此时，周威的手机响了，周威绕过头顶，绕过肖雅丽紧扣的双手，站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周威心里寻思着：谁会给我打电话？因为今天已经有几个未接电话了，周威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就直接接通了：“喂，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周威么？我是徐璐。” 周威脑海徐璐那白皙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哦，你好徐璐，有什么事么？” 徐璐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找兰兰和张勇在哪了，我想明天去找他们，你能跟我一块么？” 徐璐有了张勇的消息，周威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半，说：“好的，明天我跟你一块去，他们在哪？” 徐璐说：“泛城，明天你能来我们学校么？我们从学校出发，学校这有长途车，可以直接去泛城。” 徐璐挂完电话，周威看了下躺在床上昏睡的肖雅丽，要不是脑海里浮现出薛丽的面容，要不是徐璐的电话，周威差点把躺在床上的肖雅丽当成了薛丽。 周威给肖雅丽盖上了毯子，自己回到了客厅，点上一根红塔山，烟雾中，薛丽的的笑容若隐若现。 第49章 回泛城 周威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天不亮就起来了，看着肖雅丽还是沉睡，就留下字条悄悄出去了。 他要先到平州大学，和徐璐约好一起回泛城。 泛城在江北省的最西边，再往西出关了。这一路上汽车都在丘陵间起伏穿梭，由于大巴车到平州大学的时候，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周威和徐璐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车辆颠簸，徐璐一直紧紧的抓着周威的衣袖，好像是怕随时被颠出去一样。 周威也好久没有回泛城了，从深圳回来就直接来了平州，然后就是在找工作，本来想着到中秋放假再回去。徐璐昨晚的一个电话，让这个计划提前了两周。 汽车驶出城市，乡村的秋色已经很浓，庄稼也都一片一片的被收割殆尽，装进了粮仓。林中落叶拥草，一派萧条之色。汽车时而穿过谷底，时而又爬上波峰，徐璐感觉肚里有股热流随时都可能涌上喉咙吐出来。 周威拉开了窗户，让徐璐坐在靠窗的位置。徐璐脸色苍白，有些勉强的笑了下，算是感谢。 “徐璐，兰兰接你电话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俩在泛城。”周威趁着徐璐还能说话，就问了起来。 徐璐勉强露出微笑，有些担忧地说道：“是张勇告诉我的，我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打通的，张勇说兰兰受刺激了，情况不太好。所以我想去看看兰兰，到底是怎么了？” 周威看了窗外把乡村染透的秋色，说：“他们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张勇也就给我回过一个短信，什么情况也没给我说。” 两人说到这里，停止了手滑，都在心里挂念着张勇和聂兰，作为他们最好的朋友，他们俩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奈。 车上不断有人上下车，这辆连接两个城市的大巴车，其实连接起来的两个城市之间的乡村。 颠簸了半天，徐璐已经适应了车况，晕车的状况有些好了，就靠在周威的肩膀上睡着了。周威肩膀有些发麻，但是始终没有敢动一下。他觉得靠在他身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灵，自己哪怕呼吸重一点，都有可能让精灵醒来，很快消失掉。 秋风钻进车窗，吹起了徐璐的头发，像是一丝丝春弦撩动人心。周威的耳廓痒痒的，内心起伏不定。 又是一阵秋风吹来，夹杂着落叶，好像有什么东西吹进了眼里。周威抬手轻轻揉起了眼睛。徐璐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下，周威赶紧放下了揉眼的手。 窗外有些模糊，看不清山，看不清河，但是薛丽的影子在模糊之中渐渐清晰。 他似乎看见，薛丽两人在山间追逐，像是被秋风吹起的两片落叶，又像是被秋风裹挟着的两只飞蛾。 昨晚和肖雅丽绊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想起了薛丽。 今天和徐璐挤在车里时，又想起薛丽。 周威轻轻扭动了酸楚了脖子。车辆猛的一个急刹车，徐璐惊呼起来，两人身体同时猛的向前撞去，眼看就要头就要磕在前排的座椅上，周威伸出手挡在了徐璐的额前。 徐璐的头一下子撞在了周威的手背上，也从睡梦中惊醒。车上昏昏欲睡的人都清醒了过来。 有人低声骂道：“会不会开车？” 司机扭头对着车上的乘客说道：“前面有树枝挡住路了。来几个年轻的，一起把树枝挪开，要不然，大家都得在车上过夜。” 车上几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周威也跟着下去了， 五六个年轻小伙，一起把车前的树枝挪开。 等人都上车，正准备的走的时候，从旁边的小路上跑过来三个人，对着司机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司机见又有三个人要坐车，就把车门打开，靠在一边。 三人一上车，没有坐下，就站在车内的过道上，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另外两人从怀里掂出两把刀：“各位，我们只求财，大家配合下。” 车上顿时炸窝了一样，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徐璐吓的两手缩在一起，紧紧的抓着周围的胳膊，颤颤发抖的说：“周威，怎么办，我们遇到抢劫的了。” 周威一边注视着车内的情况，一边安慰着徐璐说：“别怕，有我在呢。” 徐璐被这句话感染了，也稍微挺了下肩膀，向前看了下，只见一个匪徒正在抢一个乘客的包：“拿来吧，破财消灾，不然，爷们给你上点颜色。” 乘客手里死死拽着自己的包，哭诉着说道：“你们给我留点，你们都拿去了，我怎么办，这是我准备救命的钱啊。” 匪徒的首领是个黑脸汉子，见有乘客居然不“配合”，上来就是一脚，那名乘客被拽到了车尾处，周威赶紧起身扶住了倒地的乘客。然后站起来说：“你们太过分了。” 匪徒见有人出头了，一脸冷笑着说：“真有不怕死的。”说着就来到了车尾处，对着周威说：“你小心活腻歪了，这条路上爷说了算。” 周威手里从座椅下面摸了下，好像藏着一个折叠的马扎。 黑脸汉子看了下周威，又看了下徐璐，一脸淫笑着说：“哦，这妞不错，长的挺白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徐璐的脸。此时徐璐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两手紧紧的抓着周威的手腕。 黑脸汉子看了两人，冷笑着说：“小兄弟，你马子？借爷们玩玩，很快就还你。”说着就指挥着另外两人，准备把后排的乘客全都撵走，好给自己腾出耍流氓的地方。 一众乘客被吓的瑟瑟发抖，纷纷来到了前车，后面只剩下三个匪徒和周威徐璐了。 黑脸汉子又对着周威冷笑道：“兄弟，挪挪吧。爷们爽完就还你。你的钱不用交了。” 徐璐吓的花容失色，哭了出来，生怕周威会丢下她。 周威坐了下来，假装要拿着自己的包往前面去，看着黑脸汉子一脸淫笑，趁着他不注意，抄起座椅下的 马扎对准黑脸男子的头上砸去，一下子把男子砸倒在地。另外两个匪徒正想上前，被身后两人拉住了胳膊，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正在一车人都惊呼时。制服另外两个匪徒的男子大声叫到：“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便衣警察。” 三个匪徒顿时脸色苍白，吓的萎倒在地。 周威连忙配合着两名警察把三个匪徒捆了起来。 两个警察对着车上乘客说到：“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平州市公安局的，我们早就接到群众举报，这次终于把这三名车匪抓获。大家安心等下，我们的警车一会过来，把歹徒带走，大家再回家。” 车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50章 警察刘星 一名穿着咖啡色夹克，浓眉大眼的便衣走了过来，对着周威伸出遒劲有力的手说道：“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周威握住手，淡淡的说：“我没事，就是这个马扎被打坏了，司机不会让我照价赔偿吧？” 警察被周威的话逗乐了，笑着说：“不会，财产损失我们都会统计好，乘客被抢走的财物，我们一会儿做完登记也会归还给大家。” 周威有些腼腆的笑了下说：“那就好，我就怕让我赔，我这才刚上班一周。” 警察对着徐璐说道：“小姑娘，你没事吧？要是没事你们两位也下车，我们叫了附近派出所的同志，你们也做下简单的信息登记吧。” 徐璐此时已经从惊恐中走了出来，说：“我没事。”说着两人一块走了下来。 不一会儿，三辆警车呼啸着赶了过来，车上的警察把几名匪徒押上了车。 那名便衣又走到周威面前，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到警察队伍？” 周威开玩笑的问道：“你工资高么？” 便衣笑着回到：“800一个月，还有补贴。” 周威乐呵呵笑着说：“不去，我现在1200。”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旁边几个警察的登记工作很快要做完了，便衣也准备回到警车，对着周威又说道：“认识下，我叫刘星，平州市公安局扫黑专案组的，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话，随时来找我。”说着把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然后把那页撕了下，递到周威手上。 周威接了过来，装进了上衣口袋，说：“好的，如果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我是先给你打电话呢，还是先给110打？” 刘星哈哈大笑着说：“我估计你都不用，就这几个怂包，估计你一个人就够了。” 刘星是从部队退伍转业到公安局的，经历过南疆战火的洗礼，眼神毒辣的很，他看到出周威身上有功夫。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周威在大学拳击社团里，陪练挨打练出的。 很快乘客信息都登记完了，刘星隔着车窗说：“想好了来找我。”说完，几辆警车沿着开往平州的方向驶去。 车上另外一个便衣对着刘星说道：“刘队，又看到好苗子了？” 刘星感叹着说道：“是啊，好苗子即便不加入我们，也一样能匡扶正义为民除害。要是有这样一些人，在我们不能立刻出现的时候，把黑恶分子的嚣张气焰控制在苗头之中，那社会肯定会更加安康。” 刘星说完，任凭车上的战友怎么说，都不再吭声，脑子里一个不成熟且危险的想法浮了上来。 车上的乘客经历了刚发生的一幕，都有些庆幸，如果不是便衣提前埋伏在车上，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而人们也都纷纷对着周威竖起了大拇指，不住的称赞，弄的周威红着脸给大家一一客气着回复。 那名差点被抢走看病钱的乘客把周威拉到自己座位上，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从前排挤了过来，坐在了周威原来的座位，拉着徐璐的手，滔滔不绝的说着：“姑娘，这小伙是你男朋友啊？这小伙子真不错，姑娘你好眼光。” 徐璐赶紧羞涩的摇头说：“不是，不是。” 那个中年女子赶紧说道：“不是你男朋友？”然后飞速来到周威身前说：“小伙子，我家姑娘和你差不多年纪，也在平州工作，阿姨看你人不错，你给我留个电话，我让我姑娘联系你，你们处处？” 周威回头看着徐璐红彤彤的脸谱，对望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求救的讯息。 徐璐从后排座椅走周威身前，满脸羞红地对着那个阿姨说道：“阿姨，他是我老公。”说完便低着头拉着周威回到了原来自己的座位上。 周威对着车上的人尴尬的笑着说：“和我媳妇回家。”嫣然一副新婚不久回娘家的小两口模样。 车上的乘客对着中年妇女哄笑起来：“丈母娘当不成了。” 一车人哈哈大笑，只有周威和徐璐两人红着脸坐在后排，有些尴尬的看着车上的人。 车在下午五点多才到泛城，幸好早上徐璐从学校餐厅里买了带了不少吃的。两人一下车，周威就带着徐璐直奔自己的母校泛城二高。 单长波在家门口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这个时候回来，很是惊奇，问：“周威，这么晚才回来?” 周威笑着说：“单老师，我有点急事，跟朋友一块来的，想借你摩托车用下，我骑两天。” 单长波看着身后的徐璐，猜不出是什么情况，但对于自己最欣赏的学生，心里丝毫没有顾虑，从屋里拿出钥匙递了过来，说：“哦，车在学校停车棚里，钥匙给你，你还认得吧？还是你上大一用学校的奖学金给我买的。” 周威笑着说：“单老师，那我骑走了，过两天我来还你。” 单长波对着周威挥着手：“去吧，看你火急火燎的，我也不留你吃饭了，走的时候来这吃饭，你师娘也好久没见你了。” 周威带着徐璐小跑着说：“好的，单老师，天快黑了，我得赶紧走了。” 和老师作别，周威来到车棚，跨上摩托车，指着后座说：“徐璐，委屈下你，我知道张勇在那里。就是还有点远，你坐后面，半个小时就到。” 徐璐还是第一次坐男生的摩托车，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周威一把抓住身后徐璐无处安放的手说：“抓紧我衣服，山路上车多，我们走的稳点。” 临近黄昏时分，秋意渐凉，山风鼓荡起两人衣袖，哗哗作响。徐璐身上只穿了件长袖。抓着周衣服的手指有些冰凉。走了一段，周威停了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徐璐身上，说：“晚上山里有点凉，你穿上我衣服吧。” 徐璐把周威的外套穿在身上，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还有些发冷，原本抓着周威衣角的手指，渐渐松开，蜷缩在胸前，连同身体一起趴在了周威的后背。 一个猛刹车，徐璐原来蜷缩的手臂急忙从身后抱住了周威的腰，一下子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一股温热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过来，周威明显感受到两团丰腴的胸脯贴在自己背上。山风越来越大，徐璐抱的更紧了。来往的车辆都渐渐少了，山中只剩下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山风吹动衣服的哗哗声。但两人内心深处都听到了彼此有些燥热的心跳声。 摩托车在山间忽隐忽现，离城市越来越远，就连身后的村子也模糊起来。 徐璐看着黑黝黝的山林，有些害怕，趴在背后低声的问到：“周威，我们还没到么？兰兰不在张勇家里么？” 周威眼睛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向后扭了下脸：“这片山林都是张勇家的，他在山顶，那里有间护林房，张勇每次回来都住那里。” 摩托车在山林间又走了五六分钟，山顶就在眼前，远看去，一处亮着灯的院子出现在眼眶里。 周威说：“徐璐，我们到了。” 第51章 山乡秋夜 星河灿烂，夜色微澜。周威停好车，和徐璐两人一起来到门口，徐璐用手轻轻推门叫道：“兰兰，你在里面么？我是璐璐。” 院内堂屋门前下，挂着一盏米黄色照明灯泡，在院子里驱散五六米的夜色，在光影界限处，张勇拥着聂兰毫无声息地坐在一把椅子上。 徐璐聂声聂脚的走到两人正面，两人都睁着眼，看着面前的黑暗，只是聂兰的目光有些呆滞。 张勇把嘴凑近到聂兰的耳朵边说：“兰兰，是璐璐来找你了。” 聂兰猛的一震，呆滞的眼睛泛起了些灵光，定睛看了下徐璐，然后脸色有些喜悦，身体要要准备从张勇怀里起来：“是璐璐。璐璐，你怎么来了？” 聂兰欢喜的站起来，两只手兴奋的抓着徐璐的手臂，像是要蹦起来一样。 徐璐看着聂兰，刚才的担忧褪去了一分，对着聂兰说：“是周威带我来的，我来看看你。”说着，看了眼周威。 聂兰此时看到门口还有一个人影，只是夜色太浓，看不清周威的脸廓。但是她自己却紧张的又躲到了张勇的身后，惊恐的说着：“羊羔，有坏人，坏人来我们家了。” 张勇赶紧转身抱紧聂兰，不住的安慰着说：“兰兰不怕，兰兰不怕，是周威，我们最好的朋友，周威。” 徐璐被兰兰这样的表情惊的快要哭了出来，在一旁拍着聂兰的后背说：“兰兰，你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他是周威啊，我们最好的朋友。” 周威也看出了聂兰的异常，生怕自己再吓住了聂兰，赶紧退到门外。 周威一个人来到山顶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院子里安静下来，张勇推开门，走了出来，掏出红塔山，递过来一根，两人点着，烟头的忽明忽暗燃烧着。 周威有些心疼的问到：“羊羔，兰兰是怎么了？你们两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勇把烟头丢在脚下，用脚掌狠狠的踩去：“兰兰被人欺负了，精神受到了刺激。我们两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但是她现在不能见男人，尤其是晚上，白天还好。所以我带她回来静养一段时间。” 听完张勇说完，周威又急促的问道：“羊羔，被什么人欺负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张勇把事情的经过都跟周威说完，周威起身就来到摩托车前，嘴里骂道：“tmlb，走，干死他。” 张勇拉住周威的胳膊，横身挡在他的身前说：“周威，你别冲动，我这几天想好了怎么处理，但是需要你帮我。” 周威眼里冒着火，看着张勇的眼睛说：“羊羔，你说吧，怎么帮你。” 张勇把周威拉到一旁说：“我还要在山顶陪着兰兰一段时间，等她再好点了，我就回平州，我想让你帮我找下韩建伟，我在脸谱唯一信的过的朋友。” 周威肯定的说道：“你说，联系上韩建伟怎么办？” 张勇一脸凝重的说：“你不要跟他说我现在的住处，你让他每天留下熊彪的行踪，然后告诉你，你再给我说。” 周威说道：“这好办，你把韩建伟的电话给我，我回去就找他。但是他会相信我的么？” 张勇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看似普通的硬币，递给周威说：“你把这个给他看看，他就知道了，这枚硬币是当初他给我的。当年他妈住院，急需用钱，我把我的劳力士卖了给他拿去看病，后来他妈好了，就要还我钱，我就只接了他这一块钱，上面有一个他用刀留的记号。” 周威惊讶的问到：“羊羔，你可以啊，我都不知道你啥时候还有劳力士。” 张勇惨淡的笑了下：“那是脸谱一个客人送我的，当时他在店里玩，被人打的四处逃窜，是我给他临时找了个杂物间，藏了起来。才让他躲过一劫。那人临走时候把手腕的劳力士取下来给我了。” 周威恍然大悟：“哦，明白了。” 周威紧接着又说到：“羊羔，我答应你，回去找韩建伟，但是你要答应我，你动手的时候一定叫上我。” 张勇不想让自己的兄弟手上也沾上血，但是此时又不好直接去说，就答应着说：“好的，肯定叫上你，我正好需要帮手。” 两人说了一会，徐璐从屋里走了出来，眼角明显挂着泪痕，对着张勇说：“张勇，兰兰睡着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担心死你们了，忠哥也在四处打听你们。” 张勇急忙说道：“璐璐，你没有给老杜说吧？” 徐璐一脸委屈的说：“还没有，你不让我说，我就只给周威一个人打了电话。” 张勇心里又平静下来，说：“璐璐，先别和别人说，兰兰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白天还行，到了晚上就容易受到刺激。你放心，我和兰兰在山上再住几天，等她好了。我们就下山去找你们。” 徐璐又看了眼周威，冰雪聪明的徐璐似乎看出两人有什么事瞒着她，就带着疑惑的眼神问到：“你们两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周威心里想到：这女孩这么厉害，还没怎么说话，就看出来了。急忙说道：“徐璐，没有，我和张勇商量下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医生给兰兰看病。” 徐璐又问道：“张勇，兰兰你们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张勇不想让徐璐担心，就说道：“璐璐，没事，我在脸谱那，跟人打架，兰兰看到了，受了刺激，医生都看过了，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别担心。” 说完，周威对着徐璐说：“徐璐，外面冷，你回屋吧，陪着兰兰。我和羊羔在外面抽根烟。” 徐璐也不再问下去，看着漫天繁星，四周都是秋虫喓喓声，深吸一口气，一股秋凉侵入脾肺，说到：“也好，这里环境比较安静，也适合兰兰。” 张勇也跟着说：“回屋吧，璐璐，明天白天，我们陪着兰兰在这里玩玩，来了几天，也一直怎么出门。” 徐璐点点头说，“好，那我先回屋陪着兰兰，你们也别太晚了。” 第52章 肖雅丽的付出 徐璐是第一次在山里过夜，和聂兰聊到后半夜才睡着，如果不是天已经有些凉了，她真想睡在外面，天为罗盖地为毯 ，满天星斗伴入眠。 山间的清晨犹如仙境，这一团烟，那一团雾，笼罩着山川。红日升腾，雾气消散，只见漫山遍野的斛树林，槲树叶的颜色红黄相间，缤纷艳丽，远远望去，犹如落在山谷中的彩霞。 徐璐和聂兰两人拉着手，在空旷的山中像两只初春的蝴蝶一样，到处采撷，忘了季节。 徐璐看聂兰的情况和昨晚有很大不同，心里也就安稳了许多。 周威和张勇跟在两人身后，抬头一看天，日已经中午，在后面远远的叫住了徐璐：“徐璐，我们准备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你明天也还有课吧？我们回去至少还要坐半天的车。” 徐璐第一次来泛城，觉得就这样回去，有些愧对漫山遍野的秋色，有些依依不舍的拉着聂兰的手：“兰兰，我真想在这里陪着你。” 白天的聂兰状态要比晚上好很多，虽然没有恢复到以往那种天真无邪的状态，但这种时而欢笑时而哀伤的表情，更加让人怜惜。也对着徐璐说道：“璐璐，我也不想你走，可你明天还要上课，周威估计也要上班了。” 张勇见两人停下了在山间寻觅的脚步，快步走了上去。说：“兰兰，从泛城回平州，路上要好几个小时，我们回去，做点吃的，送他们两走，马上就过节放长假了，到时候再让璐璐来我们这里玩。” 徐璐不理两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里要是有个属于我的小院子多好。” 聂兰好像恢复了以往的灵动，俏皮的走近了几步，趴在徐璐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徐璐顿时满脸通红，一双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睛羞涩的看了周威，然后追着聂兰喊道：“兰兰，你再这样说，我可生气了。” 聂兰躲在张勇身后，吐着舌头对着徐璐说：“我的主意咋样，你考虑考虑？” 徐璐脸颊绯红，立在原地跺了下脚，看着像是真的生气了一般。聂兰赶紧从张勇身后走出，准备上前安抚下，结果被徐璐一把抓住，“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山林中尽是两人的笑声，树桠的禽鸟晃动着脑袋，侧耳聆听那似乎是同伴的叫声。 周威也跟了上来说：“徐璐，回去吧，放假了我们再来。” 张勇也笑着说：“兰兰，走，回家，让璐璐尝尝我们这的野味，昨天捉了只野鸡，就等你们来炖了。”刚说完，聂兰又笑着说：“对，这几天我厨艺大涨。” 四人沿着山林小路，往山顶走去。 说是山，但远不比五岳巍峨，这里是八百里伏牛山的一段，海拔只有几百米高，山不险峻，但该有的一样不少。 周威急着回平州，是因为肖雅丽的一条短信。 当周威一早下楼的时候，其实肖雅丽也早就醒了。 周威刚关上门下口，肖雅丽就起来了，低头看了下自己完好不损的衣物，又对着镜子看着丝毫不乱的头发，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幽怨。周威是她心目中完美的恋人形象，对沉睡中的自己没有唐突之举；而内心的幽怨不一会就转化成了自卑，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让周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又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今天的装扮已经比往常，牛仔裙，牛仔裤的装扮要靓丽许多，但也自认为离性感还差很远，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到了最后，也是满脸绯红，双手抱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跑到了卫生间，用手挽起自来水管流出的冷水，洒在脸上，让内心渐渐平和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到周威留下的字条。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入自己的包里。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傻笑。 很快，太阳的光芒射入房间，屋内亮堂了许多，但也显得更加空旷。肖雅丽站了起来，左右查看着什么。 想起昨天过来的时候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规划，开始考虑给周威的屋里添置些物件。这里应该放个小冰箱，这里应该放个书桌，还有这里，一个小餐桌，再加上几把椅子。 肖雅丽拿上周威留在屋里的钥匙，就跑下楼去，枣庄真是个“小香港”，不一会，肖雅丽就买到了她想买的全部，让工人一一送了上来，然后按照自己的设计，像个女主人一样，一不会就把客厅填满，一个自己心目中的小家呈现在眼前。此时她觉得，就差周威以男主人的身份回来了。 直到周威带着徐璐到了泛城，平州城的夜幕也降下了，肖雅丽才收拾妥当，关上门，准备履行周末回家的约定。 肖雅丽按照昨晚在周威家里的食材，在自己家楼下超市里重新买了一次，带回家里。 回到家里，肖勤学和韦东梅两人都有些惊讶，虽然往常周末，女儿也经常回来，但还是第一次主动带着食材回来。肖雅丽把东西直接拎进厨房，开始收拾起来，说：“爸，妈，你们坐那看电视吧，我一会儿就做好。” 韦东梅放下手里的书，也来到厨房，看着一脸笑意的女儿说：“雅丽，咋了，今天这么高兴。” 肖雅丽露出了俏皮的笑脸说：“妈，我今天办了转正手续，特意回来犒劳下你们。” 韦东梅早就知道了肖雅丽转正的事，有些疑惑的说着：“我知道啊，你舅舅前几天跟我说起过。你爸也同意你继续在骆驼集团上班了。” 韦东梅觉得自己女儿还有喜事没有说，就继续问到：“雅丽，是不是还有什么高兴的事，跟妈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丽手里摘着菜说：“没有啦，反正就是高兴。”然后对着客厅的肖勤学说：“爸，把你的酒拿出来，女儿一会陪你喝会儿。” 从这个外观看着有些老旧的平州公安局家属院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一家三口说说闹闹，好不惬意。 第53章 回平州 肖雅丽的喜悦还没过完周末就结束了。周日一早，杜倩的电话就来了：“雅丽，你在家吧？要是没啥事，下午能不能来公司一趟，我们人力部门要加半天的班。” 被内心自以为到来的恋爱冲昏了头脑，别说是加班，就算是让她现在出差，她也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但还是职业习惯性的问道：“杜经理，公司里是有什么事么？” 杜倩电话那头淡淡的说：“上午公司管理层开会，讨论通过了一些人力资源管理制度，还有就是这批新员工的周考核结果出来了，我们部门也要尽快统计出来。我下午要跟着公司领导出差，资源我放你桌子上了，你来整理下吧？” 肖雅丽听说有新员工的周考核，想到是和周威有关的事情，更是满满的答应道：“杜经理，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我现在就过去。” 挂上电话，肖雅丽就和爸妈说了下，就赶往公司。韦东梅站在窗口对着已经跑到楼下的女儿喊道：“雅丽，晚上回家来吃饭。” 也不知道肖雅丽听没听见，女儿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今天是周日，去往开发区的公交车上人很少，肖雅丽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傻笑了一路来到了公司。 肖雅丽进了屋子，看到了杜倩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资料，开始整理起来。肖雅丽整理完公司刚制定新员工考核制度，暗自庆幸自己已经转正，要不然，按照新的制度规定，她要和周威他们这一批新员工重新考核。 肖雅丽心里想道：自己也算是老员工了，可以适当“教训”下周威。该怎么“教训”呢？肖雅丽心里想出了不少带有调皮意味的“歪”点子。 肖雅丽把公司刚通过的制度，整理好，打印成几份，放在抽屉里，等到周一杜倩上班了，再交给她。杜倩也要拿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逐级往上汇报。肖雅丽合上抽屉，内心满满的成就感，年轻人总是有使不完的劲。 最后一份是新员工的考核结果，各个部门领导的打分他要汇总出来。 几十个新员工，涉及到不同的部门，肖雅丽翻找着各个部门领导的评分，不怎么费劲的就整理出来了。但是当肖雅丽看到周威最后的评分只有2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算错了，又重新把各个部门的评分翻出来，重新按照公司的各部门的系数标准核算了一遍，周威的得分还是2分。 肖雅丽又赶紧把公司刚通过的新员工考核制度翻出来：新员工连续两周平均考核评分不及格者开除。 肖雅丽内心像是揣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一种焦虑瞬间占据全部内心，原有的喜悦荡然无存。2分的周考核，以为着下周周威只有拿到满分十分的前提下才能不被开除。而对于一个新员工，拿满考核的满分几乎不可能。但是只拿2分，里面似乎隐藏着巨大的问题。 肖雅丽急忙拿出电话，给周威发了一条短信：你上周的考核结果出来了，结果不好，很危险，你上周是不是得罪公司什么人了？ 周威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和徐璐，聂兰一起在山上游玩。看到短信，先是一阵迷惑，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有人使坏。至于是什么人，周威也大概猜出来了。 周威没有回肖雅丽的短信，只是和张勇说要早点回平州，让张勇替他把借单老师的摩托车给骑回去。 张勇没有察觉出周威内心微妙的波动，的确是泛城到平州二百多公里的路程，需要早点出发。 聂兰一个人留在山上，张勇骑着摩托车送他们下山，看着周威和徐璐坐上了回平州的大巴车，他才又回到山顶，带着聂兰一块去看望单老师。 单长波看着当年最让自己惋惜的学生带着一个女孩来到自己家里，心中的惋惜也消除许多，非要留张勇在家吃饭，张勇怕时间太晚，到了晚上聂兰情绪又无法控制。在老师家里坐了一会，就带着聂兰回到山顶自己的小院里。 回平州的路上，徐璐还意犹未尽的和周威说着话：“周威，你们老家这么漂亮啊，兰兰在这里调养一段应该会好起来的。” 周威一边翻出自己上周工作的回忆，一边和徐璐说着话：“是的，让张勇带着兰兰在这里调养一段。” 徐璐低下头，像是对周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要是能在这里有个自己的小院子，该多好啊。” 周威笑着说：“那好办，找个这里的人，嫁过来就行了。” 原本周威无意的一句话，让徐璐羞红了脸，她一脸幽怨地看了下周威，让周威有些不知所措。猛的想起两人来的路上，徐璐对着车上的人说：他是我的老公。顿时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些冒失，就一脸紧张的想要解释下。 徐璐看着紧张的周威，笑了起来：“原来你也会脸红啊!” 周威也跟着笑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随着笑着飘散了。徐璐又问道：“周威，杨海峰和你一个部门么？” 周威见徐璐问起，就摇了摇头说：“不在一个部门，培训结束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可能跟着他们部门的人出差了。” 徐璐手里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说：“周威，你是不是还误会我和杨海峰的关系？我们两只是同学，他比我大两岁，我们从小就认识，我爸和他爸是同事。” 周威马上说了一句自己让自己都后悔的话：“哦，你们是青梅竹马啊。” 徐璐一脸紧张的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爸托他在学校里多照顾下我。别的没什么？可能是他想多了，我对他没有意思，只是把他当一个普通朋友相处。” 周威淡淡的说：“璐璐，你不用这样，我和他现在是同事，我和他就算当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徐璐笑嘻嘻的说着：“我知道，你不是个小气的人。” 周威也笑着说：“原来我在你这差点成为小气的人啊？” 第54章 周威的反击 把徐璐送回学校，周威一个人回到枣庄，夜已经很深了。在楼下简单吃了点就上楼，推开门，猛的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 周威看的是肖雅丽已经添置了不少物什之后的屋子，周威稍作思考，就猜出是出自肖雅丽之手。 原本想打个电话，又怕太晚，只能先发个短信过去：“雅丽，谢谢你，你算下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肖雅丽似乎就在等着周威的信息，马上回复到：“哎呀，我给忘了，好像很多钱，你慢慢还吧，不急。” 周威还想再说什么，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正在犹豫中，肖雅丽的短信又到了：“明天见，加油。” 肖雅丽开始替周威考虑着明天要不要找公司去申诉，为何周威的分数只有2分。而周威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 徐璐回到宿舍，一宿没有怎么休息，可能是回来的路上靠在周威的肩膀上睡过了？还是对自己的周末之行有了新的感悟。 但是从出发前对聂兰的担忧，到回来时对周威的若有若无的依恋和不舍，徐璐的脸一阵阵的发烫。在千转百回的思绪中，徐璐等到了天明，而和平州城同时醒来的还有肖雅丽。 周威早早就醒了，天不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当他来到骆驼集团厂区门口时，赵青林也才刚刚起床：“小周，是你啊，今天来的这么早？” 周威站在厂区门口，等着赵青林开门：“赵叔，有些工作上周没有处理完，想着来早点，趁着大家都没有来，把工作再整理下。” 周威说的这话，倒也不假，如果没有周末的评分出现的意外，他是准备把上周做的两个方案直接提交给段石磊的。但是自从听说自己的评分只有2分，自己也猜出到底“错”在了哪里。 他要早来两个小时，制定一份新的工作方案，把原本做好的两份方案暂且收回。 在回平州的路上，周威就想好了怎么调整好自己。先不去理会上周的考核评分，就从零开始。 因为心里已经打好了腹稿，不到一个小时，一份新的工作方案就已经做好了。 段石磊休假几天，今天也是第一天来公司，算是和周威正式认识下。当然他也是周末才知道自己挑选的新员工上周的考核评分只有2分，对于周威来说，相当于判了“死缓”。 当段石磊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公司时，周威已经整理好了新的工作方案。两人对于对方的出现都有些惊讶。 周威跟在段石磊身后，来到了他的座位前，段石磊原本也想找周威谈话，见他跟了上来，就主动问到：“小周，上周我请假几天不在公司，信息部的不少工作都是你在负责，上周发生了什么事么？” 周威本不想背后告状，只能假装不知自己的考核评分，淡淡的说道：“段经理，没什么事，您不在的时候，我把全公司的电脑和外设设备都重新巡查了一遍，我已经汇总好设备信息，资料我放在您桌上了。” 段石磊俯首拿起了周威放在桌子上的资料，翻阅起来。 段石磊一边翻开一边惊喜的说道：“小周，这都是你做的？” 周威不好意思的说：“是的，段经理，咱们三个厂区，所有的电脑，打印机，传真机等外设，我都看了一遍，小问题我已经处理好了，有些大问题我也记录备案了。” 段石磊对于这份详细的设备统计记录相当满意，像是捡了个宝似的说：“好，太好了，小周，没想到你工作做的这么细致，我没看错人。” 转瞬之间，段石磊想起来周末杜倩给他说的，周威的考核评分，合上了周威做好的设备信息统计资料，又问道：“小周，上周你除了巡检公司的设备之外，还做了那些工作？”段石磊只是想多了解下周威的工作情况，好去分析为何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新员工的考核评分却那么的低！ 周威还是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评分，露出假装出来的喜悦说：“哦，还去仓库帮忙一天，杜经理说公司急着发货，人手不够，我去帮忙了。累的满身大汗，手机和衣服都差点丢在仓库里。” 说到这里，段石磊有些明白了，杜倩跟他提起过周威评分很低的原因，是董事长找不到他们信息部门的人，所以周威的评分才给的很低。 段石磊连忙拉着周威说，“走，小周，你跟我一起，我们去董事长办公室。” 周威猜出了段石磊想帮着自己在董事长面前解释清楚，但周威却不想因为自己让段石磊和杜倩闹的不愉快，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到绝境，只要这周的考核能拿满分，自己照样可以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周威连忙拦住了段石磊，说：“段经理，上周我在做巡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针对这些问题，我利用周末做了一份这周的工作计划，您先看看，如果可行的话，我想从今天就开始。”说着，周威从打印机上拿下了刚刚打印好的方案交到了段石磊的手上。 段石磊接过方案，醒目的提纲就吸引住了自己。自己也对公司的一些问题有很多想法，但自己也并未科班专业，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此刻自己心心念的方案就在自己手里，段石磊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失声叫到：“太好了，小周，我也这个问题考虑多，但我们基本条件不行，也没有人。现在好了，人有了，我去找公司申请改善我们的硬件条件。” 周威急忙说道：“段经理，您把方案看完，我觉得现在还没有一点成绩，就让公司出资，难免有些人会闲话。针对基本条件不足的问题，我也有了应对方案，您看完。” 两人站在原地，段石磊 又花了四五分钟时间把方案看完，兴奋的把资料攥在手里，来回走动着说：“好，太好了。小周，你跟我去见董事长。” 周威又说道：“段经理，我还是先不去吧？今天周一，大家刚上班，万一有别部门同事有急事又找不到我们。上周我去仓库帮工，就有几个未接电话，我回来看到后打过去没人接。” 周威最后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段石磊听的，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段石磊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汇报给曹定邦。 他的自信源自段石磊手里那个工作计划。 第55章 战斗的艺术 作为韦江河嫡系，又是董事长办公室主任的段石磊是有资格直接进曹定邦的办公室的。这一点周威是知道的，当他得知自己的第一周考核评分，只有2分时，并没有慌乱到失了分寸。 曹定邦刚进办公室，段石磊就拿着他做的工作计划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周威在自己的座位上气定神闲的等着段石磊的电话或者是他直接过来叫他。但让他意料之外的是，来办公室找他的第一个人是杜倩。 “周威，你跟我来下办公室，有些事要跟你说。”杜倩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说完转身就走了。 周威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带上自己的手机就跟了出去。 来到了一楼尽头的人力资源经理办公室，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办公室的陈设让他有些失望，他甚至在替杜倩和他的相好在规划着重新布置下办公室：应该放个沙发，真皮的那种，这样两个人在上面更有感觉。 而现在的办公室陈设，两人是在哪里发生了关系的？周威依靠对小电影的了解，不断的幻想着两个人的动作和场景，最后，周威把目光放在了杜倩的办公桌上，只有这种桌子能承受住两人的恩爱。想到这里，周威不由得在内心鄙视着眼前的人。 杜倩不是蛔虫，更是周威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周威心里的想法。做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着周威甩出一个文件夹说：“你自己看看，我本来不想周一一早就对人发火的，但是实际情况不容得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杜倩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惜才之心说：“你们都是经过我们人力部门千挑万选的员工，虽然只有一轮面试，但是公司相信选择你们是正确的，但是你，你看看你上周的评分，只有可怜的2分，如果不是我在董事长面前恳求，你可能已经离开骆驼集团了。你也知道我们骆驼集团是平州市最好的企业之一，可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周威不肯定，任由杜倩继续发挥：“但是制度就是制度，我们既然制定了这样的制度，每个人都应该遵守，你今天写一份总共检查，对于你上周的工作要做出深刻的检讨，主动发现问题。” 周威还是不说话，杜倩继续说道：“你的时间不多，如果这周考评达不到公司要求，我只能让in离开了，你可以认为今天就是离职谈话。” 这时，周威的手机响了，周威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段石磊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哪里还是手机铃声，这分明是反攻的号角。 周威拿着电话，看着杜倩，眼神在问：杜经理，我能接电话么？ 杜倩也读懂了周威的意思，厉声说道：“领导找你谈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有什么事你出去了再办。现在是我在找你谈话。” 周威按照杜倩的意思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也利用这片刻时间，给段石磊回了个短信：我在杜这，不让接电话，抱歉。 短信发出后，周威继续一副老实安分的模样，听杜倩继续批评下去。 杜倩刚说了两句，周威的手机又在口袋里“嗡嗡”作响，杜倩顿时火冒三丈，伸出手对周威说道：“手机拿过来。” 周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眼一看还是段石磊的电话，就直接挂断，交到杜倩的手上。杜倩接了过来，直接关机，然后重重的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周威心里想到：你咋不直接扔地上，扔地上更好，我看看一会谁给我捡起来。 杜倩继续说自己的，周威心里想自己的，一个屋子的两人像是完全被真空隔开了一样，各自用各自的方式演绎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杜倩的办公室门口响起了“嘣嘣”的敲门声。杜倩没有理会，还在继续“批斗”着周威。敲门声还在继续响着，杜倩一边口若悬河的说着，一边来到门口，没有正眼看门外是谁，一只手把门拉开，继续“教育”起周威。 门一拉开，段石磊首先走了进来，然后恭敬的站在门侧，后面跟着是曹定邦的身影，略带威严的面孔蒙着冷静的面容。 段石磊首先说道，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电话怎么都不接，董事长找你有急事。” 周威知道是自己开始表演的时候了，有些委屈的说着：“段经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董事长找我，杜经理正在跟我讲话，不让我接电话。” 杜倩见曹定邦也跟了进来，赶紧和段石磊一样站在曹定邦的另一侧。 段石磊继续追问道：“那你也别关机啊，万一别的部门同事电脑出问题了，找不到你，对公司造成损失怎么办？” 周威不知道是段石磊故意这样“配合”自己，还是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帮着周威完成逆袭，但是在周威内心深处对段石磊已经是充满了感激，见段石磊说到这里，又是装出一副委屈的面孔说：“段经理，手机不是我关的，是杜经理。” 杜倩听完，心里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样，想吐吐不出来，不想咽也得咽下去。 曹定邦听到这里，没有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说道：“好了，这个事先不说了，周威，我对你有印象，前几天的我电脑打不开就是你给弄好的，对吧？” 曹定邦的话里带着和蔼的语气，周威知道自己的又一个机会来了，他还不想跟杜倩闹的太僵，至少在自己转正之前，他还是不能直接和杜倩树敌的。就赶紧说道：“是的，董事长，那天是杜经理带我过去的。” 杜倩心里缓了一口气，也赶紧说道：“董事长，周威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上周是来公司第一周，表现虽然不好，但是他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段石磊也接着说道：“是的，董事长，我刚才给你汇报的方案就是小周做的，他刚来公司一周，就能提出这样完美的方案，我觉得这正是我们信息部需要的员工。” 曹定邦满意的笑了笑，说到：“小周，这个方案我看过了，还有些地方不太清晰，等会集团管理层周例会，你把你的方案给大家介绍下。如果都没有问题，你今天就可以着手实施。” 周威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淡淡的说道：“好的，董事长，上周我们段经理不在，这个方案在做之前，我向杜经理咨询过她的意见，也得到了杜经理的支持。” 杜倩一脸尴尬的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小周年轻，专业能力强，我只是在我的工作范围内给他一些意见而已，主要还是小周的考虑比较周全。”杜倩不知道周威为何这样说，但也是人精的她，生怕曹定邦转头就问起她方案的细节，自己只得把这个包袱又甩回给周威。 第56章 电脑从哪来? 周一下午的管理层例会，和以往有些不同，今天韦江河缺席，但他所主管的几个部门经理依次做了工作发言。 张涛主管的销售部门，工作是风生水起，公司目前最大的业务版块--海外代工，数据依旧长虹。而国内事业部，自主品牌虽然销量还没有太大起色，但由于基数低，增长率显得更高。 各个部门汇报完自己部门周工作汇报和计划后，按照惯例已经开始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准备离开会议室。 张涛也带着他的销售部经理聂松要起身离开，说：“董事长，我和聂松要准备去江南省出差，晚上出发，不耽误明天的工作。” 曹定邦伸手示意他们继续坐下说：“张总，你们销售部也别太辛苦了，要兼顾好家庭，别让家属说我老曹是个只会剥削人的资本家。”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张涛恭敬的说道：“董事长，不会的，家属都很支持我们工作的。” 曹定邦止住了笑声，继续说道：“今天大家都不要急着离开，张总也不要急着出差，我让秘书给你们买明天早晨的机票，不耽误你们明天的工作。” 张涛见状，急忙接了过来：“董事长还有事，就尽管说，我们的出差计划可以调整。” 曹定邦见所有人都又坐稳了，才开口说道：“同仁们，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公司面临着那些问题？这些年公司效益年年提高，有些问题被成绩掩盖住了，但是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很难有持续增长。” 张涛看了下左右，今天韦江河不在。自己如果不发言，下面的人是不会先于他做发言的。但是曹定邦这样突然一说，他没有丝毫准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曹定邦见下属没人说话，就又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发言，那就先不提。我手上有一份信息部做的工作计划，让人耳目一新。我早就意识到信息化时代即将来临，我们的业务模式面临重构的机遇和风险。如果我们赶得上信息化的东风，我们骆驼集团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同样，如果我们没有抓住机会，我们很有可能被时代所淘汰。” 曹定邦说完，让段石磊把早已经复印多份的资料分发给每一个参会的人员。 杜倩虽然听说了有这么一份报告，但也是第一次看见，直接被标题震撼住了：《关于在公司内部举办电脑实用技术培训的建议》。这明明是在抢他们人事部门的工作，在企业内部建立内训体系。似乎曹定邦也多次在会议中提起过，只是杜倩实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她觉得没课题方向，没培训讲师，没业务经费，没培训硬件。似乎所有的条件都不具备，如何去建立企业的内训体系？ 看到周威的这个报告封面，她想到的是同样的问题，这些问题你周威和段石磊能有办法解决？杜倩已经有点开始幸灾乐祸了。 张涛接过资料，翻开了两页，就又合上了，说到：“董事长，这个想法值得鼓励，但是有些问题，信息不可能没有考虑到。” 段石磊见有人出招，不等曹定邦开口，就接了过来说：“张总，您说的是那些问题，我先记录下来再去想解决办法。” 张涛呵呵的笑了一下说：“段经理，要有主动发现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做一份不成熟的方案，让大家把问题一一摆出来，那样你们信息部的这个报告算什么？” 段石磊接着说到：“张总，您说的都是什么问题？” 张涛看了下曹定邦说道：“这很简单，你们要做电脑技术培训，我想请问，电脑从哪来？我们公司现在的电脑，都是业务部门在使用中的，你们不能让这些业务中断，把电脑搬到培训室去吧？” 说完又看了下曹定邦，曹定邦紧蹦着嘴，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正是这丝笑容，让张涛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别的什么？ 果不其然，张涛刚说完，曹定邦就笑着说道：“张总是没有看完手上的这份计划，培训电脑从哪里来，这上面说的很清楚。” 张涛赶紧又翻了起来，还没有翻到具体的页面，曹定邦又对着段石磊说：“小段，你去把你们部门的那个新员工叫进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段石磊急忙站起来，走出门外，周威在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周威跟着段石磊进了会议室，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曹定邦对着周威笑着说：“小周，大家对你的这个培训计划有不少问题，你给大家解释下吧？” 周威往前走了几步，给在场的所有人做了自我介绍。 张涛首先说话了：“小周，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要给大家做电脑技术培训，那培训电脑从哪里来，公司可没有经费去让你添置购买新的电脑啊 ？” 周威在公司是见过张涛的，直接回道：“张总，我的计划里不需要公司出钱再购置设备，我在上周的工作巡检中，在咱们公司的机房仓库里，发现了有几十台废旧电脑，都是不能用的。我可以用这些电脑来给大家做培训。” 周威刚说完，在场的人哄堂笑了起来，张涛也被周威的话惹的跟着笑了起来说：“小周，你知道这笑声是什么意思么？你的初衷很好，值得鼓励，但你不会是想要大家拿着不能用的电脑做培训吧？就好比拿个木棍练射击吧？” 周威急忙回道：“张总，不会的，公司仓库的这十几台电脑都不能用，这我是知道的，但是并不是说这十几台电脑没有一点使用价值了。我仔细的检查过，有些是内存的问题，有些是硬盘坏了，还有是风扇的问题，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些电脑上能用的零部件拆解下来，重新组装起来，我做了统计，大概能再组装出8台电脑，我觉得有这8台电脑，完全可以用来给大家做培训了。” 周威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猛然开悟：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曹定邦看着众人的表情，觉得自己的意图达到， 也面露喜色于外。张涛像是正要打喷嚏时被人硬生生的堵了回来，一脸铁青，沉默不语。 周威又说道：“在段经理和杜经理的指导下，我上周对咱们公司三个厂区的全部计算机设备做了巡检，发现很多问题都是我们的同事不正确使用电脑造成的，如果经过培训，大家能正确使用电脑，我相信工作效率肯定会有很大的提升。” 第57章 提前转正 说到这里，马国富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个培训还要收费？自己公司给自己员工做培训，还要收费？这不应该啊！” 马国富话音刚一落地，会议室内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大家都开始拿着手中的资料翻动起来。 杜倩第一个开始说道：“小周，你刚来公司，可能对公司的企业文化理解不深。我们公司自己举办的培训课程怎么还能对自己的员工收费呢？” 一群人跟着议论起来：“就是，如果这样，我们成什么了？大家本来就是一个公司。” 曹定邦看了眼周威，示意他回应大家的问题。 周威看了下段石磊，接着说道：“大家误会了，在我做的这个方案最后，还有个内容，是培训的奖惩制度。为了保证培训效果，在培训结束后，会对参加培训的学员进行考试，会对考试优秀者做出奖励，收的费用就是为了奖励做准备的。” 大家的纷纷议论声小了许多，张涛见大家都不说话，最后说道：“我看了你的培训计划，每期课程8个课时，要利用大家周六下午半天的时间，连续培训2个月？” 周威点头说道：“是的，张总，培训地点就选在我们信息部，每周六下午2个小时的培训时间，平时大家不忙，可以随时来信息部做上机实训。” 周威说完，见大家没人再发表意见，就把目光转向曹定邦。 曹定邦最后说道：“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回去给各自部门通知下，愿意参加的明天上午来信息部报名。我在这里强调一下，各个部门经理不得以各种理由阻扰部门员工参加培训，对参加培训的员工，通过考核，成绩优异者除了信息部的奖励外，公司还会有奖励，奖励制度和规格本周确定后公布出来。” 曹定邦最后说完，大家陆续散去，周威跟着段石磊也一同回到信息部办公室。 段石磊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小周，培训课件你有准备么？” 周威说道：“段经理，我这几天晚上加加班，把课件准备出来，不耽误本周的培训。” 段石磊面带笑容，对于今天的周例会，信息部是大放异彩，作为公司最新的部门，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部门了。虽然曹定邦对于他们信息部寄予厚望，但工作一直没有展开。周威的加入，让信息部的工作有了新的预期。 段石磊又交代了几句，周威就去隔壁的机房，开始拆解起那几十台旧电脑。周威原本是学软件开发的，但从大一开始就开始帮着同学们去科技市场买配件，自己组装电脑，不到下班时间，8台电脑已经组装调配完毕，周威起身收拾下屋子，明后天把这几台新组装好的电脑装上系统和办公软件，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周威带着疲惫和兴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肖雅丽正在和段石磊聊天，见周威回来，就凑上去说道：“周威，听说你要在公司搞个电脑实用技术培训班？我第一个来报名。” 周威有些尴尬的说：“你还用来学啊？你大学里没有微机课么？” 肖雅丽吐了吐舌头说：“我们又不是计算机专业，微机课很少，我们部门现在用的又多，我得加强学习。” 段石磊也替肖雅丽说道：“小周，雅丽第一个来支持我们信息部，这个学生我替你收下。多给雅丽开开小灶，争取拿到奖励。” 肖雅丽拿起手中的单据对着周威说道：“你看，报名费我都交了。五十大洋，这可是我一天的工资啊！” 段石磊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侧身绕过两人说：“你们聊吧，我得下班回去了。” 肖雅丽拉着周威说：“周威，你没事了吧？咱们一块回吧？” 周威想起了肖雅丽给自己屋里添置的家具，尴尬的说着：“雅丽，屋里的家具花了不少钱吧？我这个月发工资了就还你。” 肖雅丽嘿嘿的笑了下说：“不急，你的培训课多给我开开小灶，我们一块把奖金挣下来就行了。” 周威被肖雅丽这个想法吓到了，：“雅丽，那也不够啊。” 肖雅丽笑着说：“你别忘了，我听说公司还会有奖励，肯定比你们信息部收的学费高。” 周威还没有说话，肖雅丽又偷偷的说道：“周威，只要你把培训班搞起来，你周的评分考核肯定满分，要不然，你走了，下周培训课就没老师了，所以我说你的转正肯定也没有问题了。” 周威笑着说道：“我的这点小心思被你发现了。”说完，两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肖雅丽止住了笑声，又说道：“周威，今天董事长同意了你的培训方案，其实从理论上说你已经转正了。培训周期2个月，再加上考核评比，差不多就三个月了，试用期也就到了。不可能培训考核一结束就让你走吧？” 周威笑着说道：“要是我说，这是我计划好的，你相信么？” 肖雅丽点头说：“我相信，那么为了提前庆祝你的转正，晚上准备请我吃什么大餐？”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办公室，赵青林看着两人笑着迎面走来，远远就问道：“雅丽，小周，你们这是遇到啥高兴事？说出来让老头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丽拉着周威往外跑去：“赵师傅，就不告诉你。我们下班啦！” 此时枣庄的街道上已经是熙熙攘攘了，租客们从公司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肖雅丽挽着周威，一起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嫣然一对刚下班的小夫妻。 周威两人回到屋里，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肖雅丽送回家，回到了枣庄。 周威拿出张勇给的一个字条，上面是韩建伟的手机号，拨了出去：“喂，你好，你是韩建伟么？” “是的，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韩建伟粗犷的声音 “我是张勇的朋友，你有时间么？我们见一面。张勇找你有事帮忙。”周威低声说道。 “可以，我们在哪见面？”韩建伟说道。 “你快上班了吧？要不我去脸谱找你？”周威说完，得到韩建伟肯定答复后，就穿上外套下楼了。 第58章 踊跃报名 周威很晚才回到枣庄，刚进屋，按照和张勇的约定，打出了第一个关于熊彪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周威听见话筒里传来聂兰的声音，两人都不想让聂兰知道太多，就互相赶紧挂上了电话。 周威在自己屋里走来走去，肖雅丽的影子好像还留在屋内，客厅新摆放的家具，让屋子显得不那么空旷，反而有些拥挤。周威忽然觉得内心也有些拥挤，除了薛丽之外，现在还有肖雅丽和徐璐。但对于肖雅丽和徐璐，周威不知道该怎么去摆正位置。 周威躺在床上，恢复到对工作的思考中：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城市有了个生存的基础，他不能这么快就让自己被淘汰。想起白天肖雅丽说的话，自己的小算盘竟然被肖雅丽看出来了，他的确是在用培训计划来形成一种既定事实，就是无论这周的考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被骆驼集团解雇。 对于培训内容和课件，周威心里已经有了计划，都是些最基础的使用技巧，对于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毫无压力。 周二的黎明醒来的有点晚，周威还没有起床，肖雅丽就掂着早餐来到了门口。周威打开门，被肖雅丽这么早的出现感到很意外。 肖雅丽拿着手里的早餐笑着说道：“我在楼下买了早饭，在你这吃饭，一块去上班。” 周威把肖雅丽让进屋内，自己来到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肖雅丽一个人在厨房里又忙活了半天，等周威洗漱完毕，肖雅丽已经把早饭摆在桌子上了，自己坐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周威。 周威正准备放下手中的毛巾，肖雅丽快速起身凑了过来说：“周威，别动，你衣服后背有个线头。我给你弄断。” 肖雅丽来到周威身后，周威感觉到背后一股茉莉的清香袭来，肖雅丽在周威身后把线头掐断，说：“好了。” 周威转过身来，准备要说声谢谢，被肖雅丽水汪汪的大眼睛捕获，周威内心一股燥热，而肖雅丽似乎感觉到了周威的内心变化，脸颊绯红，双眼更是牢牢的抓住自己捕获的“猎物”。两人似乎已经走在了爆发的边缘。 周威赶紧低下头，说：“雅丽，我去把毛巾放好。” 肖雅丽也从爆发的边缘收回了自己，内心不住的默念着：是不是太快了？才认识两周。 周威放回毛巾，似乎刚才的片刻躁动不曾发生一样，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早饭。 房东老刘看着两人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球凸起，嘴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周威看见老刘，笑着说：“刘叔早，这是我同事，肖雅丽。” 肖雅丽也微笑着和老刘点了点头。 老刘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目送两人走了出去。 周威虽然没有回头，但看老刘的表情，一定在瞎猜想两人的关系，周威看了下肖雅丽，心里想到：等晚上下班回来再和刘叔解释吧。 其实对于普通的房东和房客来说，这没什么好解释的，但周威不把自己和老刘的关系看的这么简单，更像是师徒。 早晨的骆驼集团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没有高大建筑物的开发区，显得十分空旷，曹定邦站在楼顶，极目远望，一群群人从外面像溪流一样汇聚到自己这里，膨胀的成就感也一起涌上自己心间。他像皇帝一样凝视着自己打下的“天下”，这就是自己的江山。 杜倩一进厂区就看见了楼顶上站的有人，除了公司的维修工和董事长之外，没有人会想到爬上楼顶，想到这里，杜倩拿出手机，给曹定邦发了一个短信：董事长，天气转凉，在外注意添衣保暖。 杜倩模糊的看到曹定邦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会心的笑了一下。 曹定邦没有回短信，他也看到了杜倩那窈窕的身影，在办公大楼门口消失。曹定邦站在楼顶微震了下身体，转身走下楼底。 周威和肖雅丽一起下车，有说有笑的走到公司大门口，赵青林看着两人一路下班又一路上班，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两人，周威两人走近了些说：“赵叔，早，雅丽我们两顺路，住的不远。” 赵青林不说话，依旧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走进厂区。肖雅丽有些羞红了脸，低着头快步进远：“周威，赵师傅咋笑的这么奇怪呢？” 周威尴尬的笑着说：“奇怪么？我怎么没感觉到？” 说到这里，肖雅丽低声娇骂了一句：“傻瓜”，然后跑向自己的办公室，把周威一个人留在上二楼的楼梯口。 周威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段石磊早已经过来。拿着手里的表格递给周威说：“小周，昨晚我的电话快被同事打爆了，都是要报名参加你的培训的。你看看，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周威接过一看，惊喜地说道：“段经理，我整理出来的电脑只有8台，这么多人报名，要不两人共用一台？” 段石磊说：“好，这样也行，两人一台电脑，这样大家培训学习的过程中还便于互相交流，深化培训效果。” 两人话音刚落地，门外闯进一人，周威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车间的郭霞，就是那个他下车间遇到的生产组长。刚到公司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工作服的郭霞，一件樱红色长袖薄衫，包裹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嘴里大口着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段经理，周老师，我是来报名的。我也要参加培训。” 郭霞是一到厂区，停好电动车，就跑上二楼的，她知道名额不多，生怕赶不上。 段石磊一脸尴尬的说：“郭霞，你来的有点晚了，报名的人数已经十几个，你下期再参加吧，这期已经满了。” 郭霞红着脸说道：“段经理，我第一个进来的，咋就报名满了？” 段石磊正想解释，周威对着段石磊说道：“段经理，你看郭老师积极性这么高，要不我们再加上一个？让她用我的电脑。” 段石磊看着郭霞眼里流露着一种渴望，就乐呵呵地对着周威说：“那好吧，不能再加了，再加的话，不但电脑不够用，我们信息部的办公室也不够用了。” 其实周威是想直接把第二期的学员名单也定下来的，那样的话，他的转正就更没有悬念了。但又不能操之过急，只得配合着段石磊，准备把第一期报名已满的公告张贴在办公室门口。 第59章 辰维科技 周六下午的培训，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很多没有报名成功的人也都赶了过来。最后周威只得全部接纳，五个个人挤在一台电脑前，原本周威的电脑是用来教学的，也被陈霞和另外几人霸占了。如果不是信息部办公室空间有限，人还会来的更多。 肖雅丽更是被挤的没有地方，只得搬个凳子，坐在一边。出现这样的局面，除了周威之外，她是最高兴的。 周威本周的考核评分也毫无意外的拿到了满分，当肖雅丽把考核评分表偷偷拿到他眼前时，周威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几个部门经理的评分都是10分，但是不同的是人事部门杜倩给的评分却有明显的改动，周威拿着表格对着天空，还能隐约看见原来的评分被擦去的痕迹。 周威心里知道，杜倩是准备撵自己的走。但她很清楚，曹定邦在会议上肯定了周威的计划，如果她此时故意“赶走”周威，那明显是在跟曹定邦作对，何况她又没有抓到周威的缺陷。 周威对着表格笑了下，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几周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周威保持着和韩建伟，张勇一天一个电话的频次，他不知道张勇想干什么，韩建伟也很有默契的从来不多问。 肖雅丽要么早上，要么晚上总得来枣庄找周威一次，房东老刘都和肖雅丽熟络起来：“雅丽，周威不在，别上去了，不过估计要不了十分钟就回来了。” 肖雅丽就坐在门口，陪老刘一边说话，一边等周威。 远远的看见周威掂着东西回来了，肖雅丽就迎上去：“刘叔，不和你说了，下次再和你聊。” 老刘笑呵呵的说着：“好的，你们聊吧。” 很快，中秋节就要到了，原本徐璐说要去泛城看看聂兰的，可家里临时有事，回了老家。肖雅丽也跟着爸妈去了趟普陀山。周威那也没有去，像往常一样，白天去厂里陪看守大门的赵青林说话，晚上回枣庄，跑到房东老刘屋里胡呲一通。 别人看来，周威浪费了一个假期，但是周威自己知道，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最有价值的一个假期。赵青林和房东老刘像是两本百科全书，让他沉浸其中。 中秋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周威像往常一样，而现在的周威在厂里的称呼已经不都是小周。有些培训班学员见面会叫他：周老师，而学员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叫起：周老师。而原本一些各个部门的经理见面都会叫一声：周工。 “周老师，周老师，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周威刚要进入办公大楼，就听见有人由远及近的跑着喊他。周威脚步停在了办公大楼的台阶上，回头一看，换好工装的郭霞正在向这边走来。 “周老师，你节前教的excle表格有个函数用法，我记不清了。中午你能不能再给我指导下。”郭霞喘着气说道。 “郭组长，我只要在办公室，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周威客气的说道。 “那周老师，你要是现在不忙，趁着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你再教我下？”郭霞主动说着。 “好的，那你跟我来吧？”说完，周威带着郭霞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一台培训用的电脑，又把操作给郭霞当面演示了一遍，郭霞一边点头，一边拿起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着。 “周老师，你太厉害了，我原来在外面也报的有电脑班，周末去学习，但是都没有你讲的好，讲的实用，我要早点学会电脑操作，准备申请转岗到销售部。”郭霞兴奋地说着。 “你要申请转岗？”周威问道。 “是的，我来公司两年多了，一直在生产班组，我一直想转岗做销售，能挣的更多，也能锻炼人。只是我的学历不高。”说到这里，郭霞有些惭愧起来。 “郭组长，不能这样说，学历不代表能力，你只要想学，随时可以找我。”周威说。 郭霞点点头，然后一看时间，马上要上班了，她得回到自己的车间，和周威打了句招呼，像阵风一样跑走了。 郭霞刚走，信息部办公室电话就不停的响连起来。公司的电脑太过于陈旧，又过了一个中秋假期，有些电脑又打不开了，周威把报修的电脑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带上一套工具包就忙碌起来。 快到中午，周威才消停下来。刚准备去喝杯水，桌上的座机电话又响了起来。 周威急忙放下刚接了半杯水的杯子，就跑回来拿起电话筒：“喂，你好，这里是信息部，是电脑出问题了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你好，我是辰维科技的白洁，请问您这里是骆驼集团么？” 周威见不是自己公司的报修电话，稍微松了口气说：“哦，是的，这里是骆驼集团，请问有什么事么？” 来平州这么久以来，不管是肖雅丽，还是徐璐，亦或是聂兰，就连媚态入骨的杜倩，都不曾让周威有这样的感觉，光是从话筒里传来的甜美的声音，都像是要把人溶解一样的甜蜜。 “是这样的，我们辰维科技是做计算机设备的，想约下您的时间，把我们公司产品型号和报价给贵公司介绍下。”周威被这种声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不好意思，我们经理不在，你直接联系我们经理吧，我不负责这块。”周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里那个甜美的声音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周威无情的拒绝了。周威挂下电话，来到饮水机旁。刚接满水回到座位，电话又响了，周威不假思索拿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骆驼集团信息部。” “你是周工吧？我是辰维科技白洁……”还是刚才那个甜美掉牙的声音。 “你好，这块业务不是我负责的，要不你下午再打吧，我们经理去开会了。”周威说 “好的，周工，我下午再联系你。”说完，电话也挂断了。 周威猛然身子一震：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第60章 张涛要出手了 周威也没再多想，骆驼集团上千名员工，且不说生产线的工人，就这栋办公大楼里就有上百人。打听出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 骆驼集团的周管理层例会，开了一上午，段石磊带着一脸凝重回到办公室，周威接过段石磊手上的笔记本，问到：“段经理，是有什么事么？”其实周威关心的是自己能否转正，段石磊的表情变化，是周威了解信息的一个窗口。 段石磊有些疲惫的感叹着说道：“刚才开会，各个部门提出了很多需求，董事长也对我们信息部有了更高的要求，以前是我工作不到位啊。” 周威试探性的问着：“段经理，公司是有什么考虑么？” 段石磊有些叹气的说道：“董事长说现在是信息社会，公司要适应新环境下的发展趋势，让我尽快拿出信息部的下步工作计划。毫无征兆的让我们出方案，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周威回到自己座位前，从抽屉里拿出了前几天自己做的几份方案，说到：“段经理，这是我这几天做的关于公司信息化建设的几个方案，您看看符合不符合领导的要求，有什么不适合的地方我再调整。” 段石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周威，接过周威手中的资料说：“小周，你可以啊，悄悄的做了不少工作啊，我看看。” 周威递上去的《关于公司区域网重新规划的方案》、《在重要部门启动办公自动化软件oa系统建设的方案》、《公司信息部门硬件设备更新方案》 段石磊快速的翻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兴奋地说：“小周，我现在就去给董事长汇报。你跟我一块去。”说完就拿着方案带着周威来到隔壁曹定邦的办公室里。 曹定邦把这些资料一份份的看完，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威，许久没有说话，周威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董事长，这些方案是我工作之余，对于公司信息化建设的考虑，事前也没有和段经理沟通过，可能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曹定邦仍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说说，哪些地方考虑不周？” 周威对于方案中的缺陷是很清楚的，如果只是从方案的角度来分析，方案做的有些保守，保守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清楚公司对信息化建设的整体考虑。 见曹定邦这样问，周威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董事长，我来公司时间不长，第一不知道咱们公司管理层对信息部门的重视程度和今年公司年度规划；第二就是我的这几个方案，可能会增加公司在信息化领域的投入，公司是否有这样的投资预算，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的方案有些不切实际，但是我也考虑到了投资预算的情况，所以我的方案做的比较保守。” 周威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见曹定邦没有插话的想法，就接着说了下去：“按照我对公司信息化的认知，目前我们的集团信息化建设可能处于初级阶段，就相当于幼儿园水平。” 曹定邦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让站在一边的段石磊和周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的认知很对，我们公司的信息化建设的确还很初级，是幼儿园小班的水平。” 段石磊和周威见曹定邦也这样说，心里的压力顿时消散，也跟着笑了起来。周威说：“董事长，我觉得企业的信息化水平一定要跟企业的发展阶段相互匹配，不能脱离实际去一味的追求高度信息化。” 周威说完，曹定邦从自己的办公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示意让段石磊和周威也坐下。 周威转过身，看了一眼沙发，并没有坐下，接着说到：“最重要就是咱们公司员工普遍对计算机操作不熟练，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年代，观念不行……” 周威口若悬河的分析了半天，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曹定邦笑着说：“小周，饿了吧，这样，我让食堂把饭送上来，我们边吃边聊。” 周威面露尴尬地着说道：“董事长，我是有点饿了。” 段石磊起身打了电话，叫食堂送三份午饭上来，周威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曹定邦听完，满意的说道：“小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那个培训班要扩大规模，你看这样，让集团办公室发个文，除了生产线工人外，全部行政，后勤，销售，管理人员都要参加，时间还是每周六下午。” 听完曹定邦的总结，段石磊有些兴奋，但是周威脸色却沉了下来，说：“董事长，还有个问题，咱们公司的计算机只有三十几台，而且配置很比较低，我给大家培训没有问题，可培训完不进行实操，大家听完就忘记了，也没有意义。” 曹定邦听完，对着段石磊说：“小段，上午会议内容你没有给小周说吧？” 段石磊赶紧回复道：“董事长，还没有说。” 曹定邦听完，对着周威说道：“小周，集团上午会议已经在讨论，加快推进公司信息化建设，这一块你们信息部要把工作担起来，这几个方案我看都不很不错，小段你们商量下，拿出一个时间进度表出来。” 聊到这里，食堂师傅把三份饭送了上来，段石磊把曹定邦的那份留了下来，说到：“董事长，我和小周回办公室吃，我们一边吃一边根据您提出来的要求，开始讨论具体的方案。” 说完，两人回到信息部办公室。 段石磊打开饭盒，笑着说道：“小周，你还真是个福星，上午管理层会议集团领导就在讨论这些，特别是张总为代表的销售部，在埋怨我们信息部不干实事，向公司提出，把信息部并入到他们销售管理部那，说一切资源都要向销售部集中。” 说到这里，段石磊又特意低声说了下：“小周，你别告诉别人，张总私下找过我。说他妹妹在科技市场有个做信息化的公司，想让我对接下，我没理他。” 周威刚塞了一口饭到嘴里，听段石磊这样说，赶紧问道：“段经理，张总有没有说过那个信息化公司叫什么？” 段石磊眼皮抬起，若有所思的回想着说：“记不太清了，好像叫什么辰维……” 周威赶紧说道：“辰维科技？” “是的，就是辰维科技，你咋知道的？”段石磊也吃惊的问道 “段经理，上午有个辰维科技的人打电话进来，我给挂断了，让她下午再打。” 第61章 夹缝 “小周，下午辰维再打电话过来，你就说我不在办公室。”段石磊说道 “好的，段经理。要是她一直打怎么办？”周威问道 “小周，你先拖一会。”段石磊说完，看了时间说：“还有半个小时就上班了。一上班我就去找韦总。” 周威回道：“好的，段经理，刚才董事长让我重新整理下集团信息化方案，我计划再购买一批电脑和打印机，结合下现有的电脑和打印机，重新组建公司各部门局域网，每个部门一个小型局域网，局域网内配置一台打印机，供部门使用。第二步就是购买一套适合我们现在公司业务流模式的oa系统，不过这需要调整我们现有的管理方式。”说到这里，周威故意停顿了下。他对于oa系统是非常了解的，一旦上系统，公司现有的各种制度都要调整，原本线下的各种表格，单据都有可能被替代。而这些单据背后可能是某些人利益或者权力的表象所在。想到这里，周威有点后悔提出要建设公司的oa系统。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样的改变，曹定邦是否有决心去改变？周威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云梦山中一样，看不清前方的路，稍有不慎，自己刚刚精心布局，为了让自己顺利转正而特意运作的公司培训计划，也可能经不住内部风雨的打击而提前凋零。想到这里，周威心里不住的说道：还是自己太年轻了，考虑不够周全。 段石磊见周威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就说道：“小周，一步步来，不要操之过急。” 周威听完，心里更是一阵惊慌，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很有可能触动了像段石磊这样的中层管理者的权力蛋糕。而且段石磊还是自己信息部的负责人，别的部门管理者，比如杜倩，会有怎样的反应？ 周威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转正担心起来。 周威内心的波动被自己冷静的大脑控制了下来，说到：“好的，段经理。我先把第一步计划做好。” 段石磊对着周威点了下头，说：“小周，你刚来公司，我知道你很有能力，董事长也很欣赏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周威好像听出了这句话里是什么意思，曹定邦已经决定要加强公司信息化建设了，张涛已经提前下手要抢这块蛋糕了，段石磊能没有一点想法？韦江河能面对利益无动于衷？ 周威说道：“段经理，我是您招进来的，您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段石磊拍拍周威的肩膀说：“好，我没看错你，我去找韦总汇报，回来我们再商量工作计划。” 段石磊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走出信息部，向着走廊另外一头走去。 周威打开电脑，开始在桌面重新制定新的计划。 刚上班过了五分钟，周威桌上的电话又响起了。周威盯着电话，铃声在耳边继续炸响，周威心里寻思道：“估计还是辰维科技的电话，我该怎么回复呢？”心里一时没有了主意。 电话还在响个不停，周威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电话机拿了起来：“喂，信息部，你是哪位？” 电话里不再是那个甜美的声音，但却是另外一番风味，杜倩似乎是在侧着头夹着话机，说：“是小周么？我是杜倩，你要是手上没事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威支支吾吾的说道：“杜经理，您找我有事么？我怕再有别的部门同事打电话叫我去修电脑，找不到我。” 杜倩笑着说道：“过来吧，让他们等一会，我和你沟通下你转正的事情。” 周威没有理由再推脱下去，只得拿起笔记本下了一楼，来到走廊最深处杜倩的办公室门前，敲起了门说道：“杜经理，我是周威，我能进来么？” 杜倩说道：“进来吧，小周。” 周威推开了门，做到了杜倩的办公桌前，摊开了笔记本，准备随时记录和杜倩的沟通内容。 杜倩笑着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说：“小周，不用记，我就和你谈谈心，新员工转正前，人事部门都要大家谈谈话，你不要有负担，我们随便聊聊。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周威也合上了笔记本说道：“杜经理，我觉得我来这段时间，成长了很多，这是我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特别是杜经理，我觉得您对我影响很大，您是我在平州见过最专业的人事经理。”说到这里，周威心里想到：你好像是我来平州见过的一个人事经理，这样说也不违心。 杜倩被周威说的呵呵笑了起来：“小周，你可不许唬人，我平时对大家是严格了点，但都是为了能让你们更快融入公司，只要这样，你们才能在公司这个平台上生存下去，才能在公司发挥自己的价值。” 周威也跟着笑着说：“杜经理，是的，您说的对，我现在是深有体会的。” 杜倩看着周威，饶有意味的又说道：“小周，你知道我们公司的管理体系，你们信息部也刚成立，是公司最小的一个部门了，但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部门。董事长对你们也很重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年轻人有能力有冲劲，但千万别走偏了。” 周威听出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赶紧回复到：“杜经理，我要是走偏了，您随时纠正。” 杜倩笑着说：“小周，张总也很看重你，上午开会，他还特意在会上说，公司需要像小周这样有能力有知识的新员工。” 周威赶紧说道：“杜经理，替我谢谢张总，我一定不辜负张总和您的期望。” 杜倩说道：“小周，张总虽然不负责你们信息部的工作，但集团的销售，生产，采购，财务都是张总在负责，公司大部分计算机，打印机也都在这几个部门，你要多去这几个部门，不能光等着电脑出了问题叫了才过去。” 周威赶紧说道：“杜经理，您放心，这几个部门都是公司最核心的部门，我每周六培训班结束后，都会趁着大家不在，把电脑重新检修一遍。上个周六我去巡检，还碰到张总了。” 杜倩有些意外的说道：“小周，难怪张总今天会议上特意提到你，看来你的工作，张总是很认可的，你也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啊。” 第62章 是谁把我卖了? 当周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段石磊已经等的有点着急了。 见周威回来，段石磊急忙问到：“小周，是杜经理找你了？” 周威惊奇的回道：“是的，你刚出去，她就把我叫过去了，说是跟我说转正的事。” 段石磊问道：“她会有这么好心？” 周威笑着说：“段经理，你猜她跟我说什么了？她要让我向张总靠拢。” 段石磊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周，你先拿出一个电脑设备更新的方案，转正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会给你安排的。” 周威点点头说：“好的，段经理，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两人正在商量着电脑设备更新的方案，信息部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周威没有犹豫就接了起来：“喂，你好，这里是信息部。” “是周工吧，我是白洁，上午给你打过电话。”周威觉得这声音糖分过高，条件反射的把话机拿离耳朵。 段石磊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是的，我是，我们经理不在这，你要不直接打他手机吧？”周威和段石磊交流了眼神，会意的说道。 “周工，我们辰维科技是咱们平州最大的电脑经销商，你能否给我一个邮箱，我发份产品报价给你，供你参考。” “白经理，我们公司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说完，周威挂断了电话。 段石磊也松了口气，想了一会说：“小周，你这几天加加班，先把产品型号和参数确定下来。” 周威问道：“段经理，咱们公司真的要买一批新电脑么？” “是的，上午董事长开会说了，让我们报方案，他审批，财务和采购部门配合咱们，要在一个月内完成设备的采购。董事长还提出在电脑采购之后，让你集中做一次电脑培训。”段石磊把上午会议的主要内容给周威也同步传达了下。 “段经理，公司说没有说给多少预算？现在电脑的型号配置更新都很快，价格差别也很大。”周威问道。 “小周，这个董事长到没有说，我猜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来定参数和型号，你要根据我们的工作需要，确定适合我们当下工作需要的配置参数。”段石磊解释着说。 “好的，段经理，我明白了，除了咱们公司设计部门，需要电脑的显卡高一些之外，别的部门都是不铺的办公需求，配置不用太高，董事长的电脑我看也是新的，这次可以不用考虑。几个部门经理的配置稍微高一些，普通员工的电脑用目前最主流的配置就行。而且我们还要考虑到使用年限，配置太低的话，用不了一两年就又淘汰了，也不行。”周威说出了自己的考虑，也是在征求段石磊的意见。 段石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等周威讲完，段石磊说道：“小周，你这个考虑很不错，把你的这个思路形成文字，要在方案中体现出来。” 周威“嗯”了一声，段石磊又紧接着说道：“小周，这个以你为主，把你的方案确定下来之后，我们再沟通下，我不是专业出身，这块都要靠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啊！”说完拍了下周威的肩膀。 前面的话周威都没有在意，唯独最后一句“不要让我失望啊”，周威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段石磊是想表达什么？周威在心里不断是反刍着这句话。 是不是在告诉自己，屁股应该坐在哪？不要因为杜倩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半个身子塞进了杜倩的队伍里？ 还是在暗示自己，这么一大批电脑外设的采购，他段石磊是不是想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还是在单纯在说，要帮着段石磊把信息部的根基扎深？ 周威脑海里翻出了不同的解读。就在周威疑惑的时候，段石磊被曹定邦叫了出去。留下周威独自制作电脑设备更新采购方案。 电脑屏幕闪烁，不一会，周威两眼有些发酸，对着电脑闭上了眼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嘟嘟”两声，不知道是谁的短信。 周威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短信内容跃入眼眶：“你好，周工，我是白洁，您下班后有时间么？” 周威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很快又一条短信闯进眼眶：“周工，枣庄对面的豪享来，我在这等你。”还是白洁的短信。 周威忽然后背有点发凉，觉得自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白洁怎么知道住的地方呢？全公司知道自己住处的除了门口的赵青林之外，就只有肖雅丽知道了，难道是肖雅丽？ 肖雅丽和白洁是什么关系？肖雅丽难道也是杜倩的人。对，一定是的，肖雅丽本来就是杜倩的下属，她把自己信息卖给杜倩也没有什么意外。 周威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骆驼集团，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这个办公大楼的一点浮油，融不进去也沉不下去。 整个下午，周威都在重新梳理着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快到下班的时候，周威给肖雅丽发了个短信：“雅丽，你在忙么？段经理被董事长叫走了，我办公室没人。” 肖雅丽没有回信息，但是很快，肖雅丽推开了信息部的办公室门：“周威，你找我有啥事？” 周威故意问道：“雅丽，你有认识卖电脑的么？” 肖雅丽被周威这样问道，觉得有些奇怪，说道：“不认识啊，怎么了？你要买电脑么？” 周威原本只是想试探下肖雅丽，是不是认识白洁，但看到肖雅丽一脸懵懂的模样，原本乱糟糟的心绪冷静了下来，乐呵呵的说道：“哦，是的，我想买台电脑，放家里，可以下班回家了查查资料，我是信息部，不能自己都没有一台电脑。” 肖雅丽天真地说道：“周威，我也不认识卖电脑的，等到这周末，我陪你去逛逛科技市场。怎么样？” 周威心里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紧说道：“好的，周末。” 肖雅丽转身来到门前说：“周威，我那还有很多事，我先去忙了，可能还要加班，下班等我会儿。”说完，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肖雅丽走完，周威虽然有了想要的答案，但是另外一个疑惑又涌现出来：如果不是肖雅丽，那还会有谁知道我的住处呢？ 第63章 果然是他 汝河路的夜晚灯火璀璨，沿河修建的滨河公园，在霓虹灯的照射下犹如林苑仙葩。吃完饭，周威下楼送肖雅丽回家，秋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公园里到处都是散步的人们，肖雅丽一袭长裙，在光影里像是来人间游乐的仙子。 “周威，要不你跟我回去，先把我电脑搬到你这，等你周末买了电脑再给我送过去？”肖雅丽想起了白天周威提起要买电脑的话题。 “不用麻烦，马上就周末了，我去科技市场里看看再说。”周威连忙说道。 肖雅丽没有再说话，藏在心里的话有很多，但她紧咬着嘴唇，说不出来，或者是在等周威先开口。这几天她没有回自己租住的地方，几乎天天都是回爸爸妈妈那里。肖勤学和韦东梅看着女儿天天回家来住，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但女儿回来都是吃过晚饭回来的，问跟谁一块吃的，肖雅丽总是笑而不语。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强烈，当韦东梅和自己丈夫说：女儿是不是谈恋爱了？ 肖勤学还是一脸的质疑：你这么快就想把女儿送给人家？ 韦东梅埋怨丈夫不关心自己的闺女：你没看雅丽回家，像是吃了蜜一样自己傻笑不停么？ 肖勤学放下手里的报纸：好像是啊，难道女儿真的恋爱了？ 韦东梅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和丈夫商量起来：找时间给女儿说说，要是真交朋友了，带回家里，让我们见见？ 夫妻两人这样商量了好几天，才在周末把女儿正式叫到跟前：雅丽，什么时候带回来让爸妈看看？ 肖雅丽装作没听懂，但是红彤彤的脸颊出卖了自己：没有的事。 韦东梅猜不出女儿的心思，肖勤学更是没有头绪。其实肖雅丽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她不知道周威对她是什么态度，想问又不好意思问。所以今天晚上两人走了一路，几乎都没有说话。 快到肖雅丽租住的小区门口了，肖雅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说道：“周威，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周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雅丽，天天让你给我带早饭，挺麻烦你的。你明天早上什么都不用带，尝尝我的厨艺。” 肖雅丽听到周威要做饭给她吃，笼罩头顶一晚的阴云消失了，喜乐冲上了眉梢，脸上带着少女天真的微笑说着：“真的？不许骗我。” 周威呵呵笑着说：“不骗你，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做给你。” 肖雅丽傻笑着说：“你做的，我都喜欢。”说完，觉得自己有些不够矜持了，满脸羞红站在原地。 周威不是看不出肖雅丽对他的感情，只是他的心里好有别人的影子，他知道那是过去时光留在心里的疤痕，他想等疤痕完全消失了，再重新面对感情。所以他和肖雅丽都游走在感情的门口，两人都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肖雅丽催促周威赶快回去，看着周威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她又打车回到爸爸妈妈的家里。 韦东梅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肖勤学听见女儿回来，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一人接过女儿手中的包，一人把要换的拖鞋放到女儿脚下。肖雅丽被爸妈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爸，妈，你们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跟我幼儿园刚放学一样？” 韦东梅一脸笑容地问道：“雅丽，怎么样，你和他说了么？周末来家里。” 肖勤学也站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女儿的答复。肖雅丽拿起桌上一个洗好的葡萄，放到嘴角说道：“妈，我还没和他说。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肖勤学有些失望，韦东梅给女儿鼓起劲说：“雅丽，要不就先别说，找个别的理由，带他到家里，我和你爸替你把把关。” 肖雅丽有些惊讶的看着爸妈：“妈，你是让我把他先骗来？” 韦东梅有些生气，埋怨着说道：“看你说的啥，好像我们一家子都成了准备要吃唐僧肉的妖精了。” 肖雅丽被妈妈说乐了，笑的直不起腰。肖勤学看着母女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说：“我们雅丽这么优秀，咋还成了妖精，雅丽，你周末把他叫来，让我看看唐僧长什么样？” 一家三口像是说群口相声一样，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周威踩着夜色，回到了枣庄，刚想上楼，手机短信又来了，拿起一看，是白洁：周工，能出来见个面么？我等你一晚上了。 周威想了下午白洁给自己的短信和自己心中的疑问，回了一条信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枣庄？ 很快，白洁的短信回了过来：想知道么？想知道就来豪享来，我再告诉你。 周威看完短信，站在原地停顿了下，时间还早，公司里知道住在枣庄的人都不可能认识白洁，那么白洁是怎么知道呢？ 带着这个问题，周威走出枣庄，在对面财富大厦的底商裙楼里，周威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叫白洁的女孩。 和徐璐的白不同，白洁的白是衬托出来的，白色上衣，白色的裙子，一头乌黑齐耳短发，一副职业干练的面孔，让周威一进豪享来，就猜出了从未谋面的白洁。 而白洁也认出了这个身材消瘦，面容冷峻的周威 “我来了，你能告诉我答案了么？”周威走到白洁对面，坐了下来。 “你也不问问我叫什么？万一认错了呢？”白洁笑着说道。 周威笑着说：“你不是也猜出是我了么？” 白洁直接说道：“是杨海峰。” 周威没有想到白洁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杨海峰”的名字，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杨海峰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枣庄，他怎么不像上次那样找到野狼帮的人来枣庄再堵自己一次？ 周威心里有很多疑惑，带着问号的双眼看着白洁，白洁拦住了服务生，让人清走桌上的餐具，又叫了两杯饮料说：“周工应该吃过饭了，喝点饮料吧？” 周威没有说话，自己在眼前这个女孩面前似乎就是个透明人。 而白洁好像会读懂人心一样，又说道：“是徐璐告诉杨海峰你住在这的。” 果然是徐璐，周威也猜出了是徐璐，只有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但是徐璐为何要告诉杨海峰这个呢？或者是杨海峰故意从徐璐那套出来的？一定是后者，周威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最后得出个结果：杨海峰是个可怕的对手。 第64章 出租屋的早晨 周威和白洁的第一次见面，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周威一直在听白洁说，自己几乎没有说话。但是白洁知道周威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回到枣庄，周威洗漱完就躺下来，这天晚上周威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肖雅丽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周威发过来的短信：雅丽，我做了早饭，等你过来。 肖雅丽没有像往常那样懒床，直接穿上衣服，简单的洗漱完毕，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韦东梅说：“妈，我上班走了。” 韦东梅像往常一样正准备早饭说：“雅丽，你不吃饭了？” “妈，我公司有事，得早点走。”说完，把自己的化妆品一股脑的装到包里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家门。 肖雅丽带着满脸笑容一路小跑来到公交车站牌，清晨的城市道路还不是那么拥挤，早起的人们充分享受着现代城市带来的便捷。 周威没有想到肖雅丽会来的这么早，自己也刚开始准备做早饭，肖雅丽就站在了门口，一手面粉的周威打开门，两人看着对方的妆容都笑了起来。 肖雅丽头发没有扎好，清水洗过的脸颊有些发干，周威眉毛上都沾上了面粉。 “哈哈，周威，你是从面缸里钻出来么？”肖雅丽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周威也傻笑着说：“我还以为是那个疯子呢，你看看你头发。” 肖雅丽顾不上自己的的素颜，伸手替周威擦去眉头的面粉，身子也几乎贴到了周威的胸前。鼻孔呼出的热气让两人面颊瞬时发红。 周威一把抓住了肖雅丽伸过来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放在自己的胸前。肖雅丽被周威这忽然的举动惊的缩身后退，周威伸出手臂揽住了肖雅丽的腰，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肖雅丽胸前的小鹿扑腾乱撞，也从前面抱住了周威，脸颊贴在周威的胸口。两人第一次有意识的抱在了一起。 两人的内心像是台风风暴中心的大海，汹涌澎湃。周威顾不上手上的面粉，双手抱紧肖雅丽，在肖雅丽身上摩挲起来。 肖雅丽感觉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一样，有些口干舌燥，双手向上抱着周威的脸颊，急促的呼吸着：“周威，我爱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周威也被这突然的表白惊呆，两人不顾一切的吻了起来。 周威双手从肖雅丽的上衣开始往上摩挲，肖雅丽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两只手举起搂着周威的头，任由周威那双似乎带电的手在自己周身探索，整个身体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酥软滚烫。 猛然间，周威脑海里闪过薛丽的身影，自己连忙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双手抱着肖雅丽的肩膀，颤抖着说：“雅丽，我们不能这样。” 肖雅丽一脸羞涩，低头不语。周威双手抱起肖雅丽的脸颊，四目相对。 肖雅丽也从激情中恢复过来，加速的心跳恢复了平静：“周威，周末去我家吧？我爸妈想见见你。” 周威闭着眼，晃动了下脑袋，似乎是想把薛丽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来一样，然后停了下来说：“好的，雅丽。我答应你。” 肖雅丽脸上顿时像盛开的昙花一样：“好的，那我们一起做早饭吧？”说完，从周威怀里挣脱出来，径直来到厨房，看着周威正和了一半的面，洗洗手就开始接着和面了。 周威也跟了过来，说到：“雅丽，我本来想做两个煎饼。面刚和上，你就进来了。” 肖雅丽笑着说：“你坐那等着吧，一会就好。” 周威站在肖雅丽身后，看着肖雅丽娴熟的操弄着厨具，不一会热腾腾的煎饼就做好了。周威端起来一份就要出门：“雅丽，你先吃，我去给刘叔送点过去。” 肖雅丽也早就跟房东老刘熟络起来，冲着周威喊道：“等等，多带点过去。” 周威端着盘子从四楼跑到二楼，敲开门：“刘叔，做的煎饼，你尝尝。” 房东老刘一脸嬉笑着接了过来：“人家雅丽做的吧？我看着姑娘一早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周威把煎饼放下，挺起胸膛说：“刘叔，您放心，我周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老刘笑着骂了一句，周威也没听清楚，一溜烟跑上楼去。 肖雅丽端坐在餐桌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喘着气的周威：“赶紧吃吧，一会上班迟到了。” 早晨虽然是短暂的，但也是美好的。两人手挽着手走在枣庄的街道上，嫣然一对亲密的情侣，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对情侣呢。 就这样，两人在房东老刘的目光中远去，又逐渐走进赵青林的视线内。走到门口，肖雅丽惊叫了一下：“周威，忘了给赵叔也带点煎饼了，明天我们继续，多做点。让赵叔也尝尝我的手艺。” 周威想起了早晨的情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雅丽，你明天别太早了。” 肖雅丽也顿时满脸羞红，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撇下周威，一个人跑进办公大楼，找不到身影。 周威也亦步亦趋的走进办公大楼，闯入眼帘的一个人，让周威有些慌了神：“你好，周威，还记得我么？我是杨海峰。” 周威见主动迎上来打招呼的杨海峰，自己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勉强的回答着：“早啊。”说完就想晃过杨海峰，但杨海峰又挪动了一下，挡在周威的面前说：“周威，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徐璐也应该跟你说了我和她的关系。” 周威尴尬的笑了下，说道：“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 杨海峰笑着说：“周威，我想和你说说白洁的事情，你有时间么？” 周威没有想到杨海峰会主动提起白洁，停顿了下说道：“中午吧，中午吃晚饭我去找你。” 杨海峰回复道：“好的，中午我来找你。” 周威扭身进了信息部的办公室，回想起昨晚和白洁的见面，心里揣测着杨海峰会找我说什么。 第65章 杨海峰的拜访 杨海峰是抱着几份资料来找周威的，一见面就把资料推到周威面前说：“周工，这是我们采购部筛选后的一些供应商资料，这些供应商的资质我们采购部已经做过调查，并且备案过的。公司不是要采购一批电脑么？可以从这里面挑选合适的供应商。” 来公司这么久，和杨海峰碰面的机会不是没有，但这算是两人的第一次工作接触。他没有想到杨海峰现在在采购部工作。拿起杨海峰递过的资料，随意的翻看了下：“杨经理，现在信息部还没有把具体的方案做出来，需要购买的设备参数和型号都没有确定，现在谈供应商采购还有些早吧？” “也不早了，集团领导不是说要这个月就要把电脑配备到位，我们采购部也提前做了一些工作。白洁所在的辰维科技，也是我们的备选供应商，昨天是我让她找你。你们谈的怎么样？”杨海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白洁的名字。 “杨经理，辰维科技代理的是康柏电脑，康柏也的确是国际一流厂商，但是我听说他们公司快要被收购了，如果我们采购了康柏电脑的设备，后续的维保出了问题，怎么解决？”周威心里早就有了计划，辰维科技作为康柏电脑平州最大的代理商，几乎没有什么瑕疵，但周威还不想过早的交出采购权，这也是段石磊特意交代过的。 杨海峰对当下的计算机市场比较陌生，自然是不知道康柏即将被收购的事情。被周威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慌了：张总交代给自己的第一件事情，都办不好的话，后面怎么能在骆驼站稳脚跟。 周威见杨海峰有些出神，就又说到：“杨经理，辰维科技的资质和实力是很不错，昨天白经理给我介绍过，如果我们最终的设备参数确定下来，我会第一时间把信息同步给你的。很感谢你支持我的工作，白经理也是是很专业的。” 杨海峰见周威口风有些松动，就勉强笑了下说道：“是的，白师姐是我平州大学的师姐，是平州最大的电脑代理商，很多企业都是他们的客户。” 周威走近到杨海峰面前，低声说道：“杨经理，老黑你认识么？” 杨海峰顿时有些神色慌张，似乎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周威识破，有些慌不择言说：“谁……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周工认识他？” 周威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到达，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谁找野狼帮的人打了自己，但还是想最终确定下：“没事，杨经理，随便问问。” 杨海峰的额头已经紧张的渗出了冷汗，他是知道周威给老黑那一板砖的威力的。心里有些后怕，见已经给周威说了白洁的事，就急忙找理由走开了。 周威看着杨海峰有些慌张的脚步，心里不禁嗤笑了起来，今天这几分钟的碰面，也算是给杨海峰一个下马威。虽然他不想和公司里任何人结仇，但杨海峰这个早已经是解不开的疙瘩。只不过一直碍于聂兰和徐璐的面子，周威没有主动去找杨海峰。但是当出现新 的利益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己的狠招，他猜想估计杨海峰经过他这么一吓，不会再主动出来给白洁当说客了。 杨海峰之后的说客是谁，周威把公司里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又看了下自己电脑桌面上的方案，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推进。 周威桌面上的这个方案已经发给了段石磊，这个方案很快就会放到曹定邦的办公桌前，随后也会很快出现在公司管理层的邮箱中。那么白洁会什么时候拿到这个方案，周威在心里不断的推演着。 下午半天时间，他都在和段石磊讨论着这份方案。这个项目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必须要保证顺利拿下的，因为信息部只有他们两人。 段石磊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不时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小周，你方案里的设备参数，你去了解过价格么？我们还要向公司申请预算。预算太高，董事长肯定会责怪我们两个。” 周威把段石磊的内心的疑虑一个个的化解开来。待到下班的时候，段石磊脸上居然一扫往常下班的疲惫，反而看起来轻松了许多。很多顾虑都被周威一一化解，而周威的这个方案就好像是一个布袋阵，等着不知所以的人自投罗网。 但他没有想到，他也会成为周威网中的猎物。或者说周威无意成为猎人，只是猎人与猎物之间角色转换而已。 段石磊满面春风走出了办公室，他要准备过一个最惬意的傍晚了。 周威也准备下班了，这时，周威的手机“滴滴”响了一下，正在心里盘算：谁会来短信。 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勇的：周威，兰兰好多了，我带兰兰离开泛城了，去外地玩几天，我们就回平州。 周威回了一条短信：好的，杜忠那要不要我跟他说下，他一直都很关心你和兰兰，我上次跟他说过一次你们的情况。 很快，张勇的短信也回了过来：不用，我给老杜说过了，兰兰现在没事了。等我回去，我们去找老杜。 周威没有再回短信，他心里能预想到张勇再回来平州，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安生度日了，熊彪的行踪他几乎每天都会和韩建伟通话，以他对张勇的了解，大概能猜到张勇准备怎么来处理和熊彪之间的问题。 肖雅丽推开门的时候，周威正在沉思中，肖雅丽见办公室里没有人，走上去温柔的说道：“周威，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太累了？” 周威搓了下脸说，“没事，对着电脑做了个方案，有点眼花。” 肖雅丽两只手拉着周威的手臂摇晃起来说：“周威，我们回家吧，我刚才在网上找了个菜谱，准备回去试试。我在厨艺方面很有灵性，虽然是第一次做，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同学都说以后谁娶了我，一定很有口福的。” 第66章 再会白洁 果然不出所料，才刚过去两天，白洁的电话就又打进了信息部的办公室里。段石磊和周威都在等着这个电话，白洁刚一提出要约周威见面，周威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当周威告诉段石磊，电话已经打过了。段石磊一脸诡笑着说：“小周，他们终于出招了，你去吧。回来后我们商量下对策。” 周威写了个外出申请，又给肖雅丽发了个短信：雅丽，我今天外出了，下班不用等我。 还不到四点，周威就应约来到了咖啡厅，这个时间点的迪欧里，几乎快要坐满了人。周威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来到了白洁定的卡座。 和第一次见面不同却又相同，今天的白洁依旧一袭白衣，只不过前几天是一袭白裙，今天则是一身白色休闲装，连脚上的帆布鞋都是白的，如果这样一身装扮站在人群中，也是极为耀眼的存在，肯定会吸引过来一大片各色的眼光。 卡座里除了白洁，还有一个人，年纪看着比周威大几岁，应该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一件棉布衬衣，下身是一条天蓝色牛仔裤，脚上的旅游鞋黑白相间。腿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周威没有多想，来到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白洁见状，朝着外面的服务员挥挥手，替周威叫了杯咖啡。 白洁见周威坐定，就率先开口说道：“周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康柏公司江北省的小手代表。侯晓东，今天听说我约了你，就要一起过来认识下。” 白洁刚说完，侯晓东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夹，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周威面前：“周工，很荣幸能认识你，我是康柏的侯晓东，负责江北省的渠道和客户。” 周威微微起身接过名片，说到：“侯总，我还没有名片，不好意思，我给你说下我手机号吧？” 侯晓东立刻说道：“好的，你说，我直接存在手机上。” 白洁见两人之间没有自己意想到的生分，在两人交换手机号的同时，自己开玩笑地说道：“看来周工和侯总是有缘分啊，我还想着继续给你们铺垫下，结果你们刚聊两句就把我凉一边了？” 侯晓东存上了周威的电话，笑着对白洁说：“白总，说笑了不是，我和周工能认识，多亏了你，怎么会忘了你呢？” 白洁其实对侯晓东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这个康柏公司负责江北省的省长，早已经在商海中磨砺得珠圆玉滑。只是周威的表现和前天晚上见面时完全不同，是自己的低估了周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木讷。 在白洁的一贯认知中，负责技术的人员一般不善于交谈，这种人看似没有索求，但其实他们的需求最为明显。但是周威这次的表现多少有些出乎自己的想象之外。但也是商场上经历过风浪的人，很快就融入了周威和侯晓东的谈话中了。 “周工，能约你出来可不容易啊，你那电话真难打进去。”白洁似乎在抱怨周威不接自己的电话，又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周威立刻就懂了白洁的意思，故意尴尬的说道：“白总是在批评我，我是很惭愧啊，只是我们集团信息部人员太少，设备又比较旧，我是救火队长，四处灭火啊。” 白洁见周威的话语中已经有了缝隙，但她还知道这是周威故意漏出来的，赶紧接着周威的话说道：“周工，我是太理解你了，你们骆驼集团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一些，你们那的电脑都比较老旧，经常出故障，也正是需要新购一批的时机啊。” 侯晓东跟着附和了一句，目光紧紧盯着周威，在品着周威话里的意思，又在自己内心组织着自己的词汇。 周威看了侯晓东一眼，又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您是太能理解我这种底层人员的状态了。理解万岁！” 侯晓东把话接了过来说：“周工，这一方面我和白总能帮到你。我们康柏的电脑质量和口碑都是众人皆知的，如果你们购买了我们的电脑，加上辰维白总的支持，你就不会天天去救火了。” 白洁紧接着说道：“是啊，周工，如果你们从我们这里采购的话，我们这边有售后工程师团队，可以随时派出去支持你们，减轻你的工作压力，提升你们公司的工作效率。” 周威故作振奋的说道：“先谢过两位了，我也想买啊，只是公司的事，你也知道，我就是信息部的一个小兵，决定不了啊。” 白洁呵呵笑着说道：“周工谦虚了，谁不知道骆驼集团的信息部来了个高人，刚入职没多久，就被集团老总点名要保的人，特别是你的电脑培训课，我听说车间的工人都跑去听你的课。” 侯晓东惊讶的说道：“是么？还有这回事？看来周工不但技术过硬，口才更是了不得，能把车间工人也吸引过去听课不简单。” 侯晓东说完，又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我有个提议，你们两位可以考虑下。” 白洁知道侯晓东要说什么，这也是两人计划中的一部分，就笑着对侯晓东说：“侯总，我还不是听你指挥，你是“省长”，你说吧，只要周工同意，我完全配合。” 白洁和侯晓东一唱一和着表演起来，周威也猜不出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戏演的多少有点过。 侯晓东目光扫了下两人，定睛在周威身上：“刚才白总这么一说，下周我们康柏在平州的市场活动，我想邀请周工作为演讲嘉宾，登台对着全省各地企业的cio做次演讲。不知道周工有没有时间？” 周威听完，心里有些震撼，自己一个入职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兵，被康柏邀请去出席这样的活动，看来康柏手里的套路很多啊，自己不能不小心应对。连忙说道：“侯总，我一个小兵，哪敢去登台演讲啊，我也就是对着厂里自己人瞎糊弄几下，出席会议我还不行。” 侯晓东见周威有些推脱，给白洁使了个眼色，白洁立刻会意了，说到：“周工，不要谦虚了，这个活动，康柏和我们辰维都会给演讲嘉宾一些演讲费用。虽然不多，但不能白白占用大家的时间。” 听到这里，周威算是完全明白了，玄机就在这里，心里想到，恐怕这个演讲费用和这次集团采购电脑的金额息息相关吧？甚至只要采购了他们的电脑，即便自己不上台演讲，这笔谈话中提到的演讲费用也会提前打到自己账户上。 第67章 故意上钩 白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份资料，递给周威说道：“周工，那你看这个参数配置能否调整一下？” 周威接过一看，白洁手上的资料正是周威前两天做的电脑更新方案里的设备参数。周威看下了说：“白总，你们辰维科技可是真不一般啊？这么快就拿到了我们的更新方案。” 白洁笑了笑说：“周工，我们辰维科技已经进了你们骆驼集团的供应商名录，你们采购部的同事找到我们公司来询价了。估计这份资料不但我们辰维科技，另外几家也会有。” 白洁说完，也笑了下说道：“白总一定是最先拿到的。不过这不重要，公司既然决定要更新设备，也非常欢迎辰维科技的参与。” 侯晓东手指着清单上面的参数说道：“周工，我仔细研究了下你制定的这个参数清单，可以说是非常专业，对设备的参数性能都有非常详细的说明，这很难得。说明周工第一很专业，第二很敬业。我相信任何一个厂商拿到周工这份清单的时候都是伸出大拇指点赞的。” 周威知道这样的恭维之后必定会藏着后招，所以没有急着说话，就等侯晓东把话说完。 侯晓东见周威没有接话的意思，就接着说到：“不过，我有个不成熟的看法。按照周工这个参数配置，可能是目前主流的电脑厂商型号都很难完全满足。按照贵司的订单数量，也不会有厂商专门给定制这样一款设备。” 周威在做这个参数方案的时候，几乎把主流电脑厂商的设备参数都搜集了过来，对于侯晓东提出的这个问题，他是心知肚明的，甚至可以说他是故意这样设置参数的。 周威急忙又拿起清单，紧张之色溢出面孔，故作惊讶的说：“啊呀，侯总这么一说，我还没有考虑到，要是到最后按照这个参数买不到设备，那就是我们信息部工作的重大失误啊！” 白洁也跟着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啊，周工，这也是我今天约你的主要目的，我们辰维也不是非要拿下这一单，主要也是替周工你考虑，万一到时候没有一个供应商能够满足设备参数，那岂不是很难看。” 周威连忙问道：“白总，侯总，那你们说怎么办？” 侯晓东不急不慢的从身后的包里也拿出一个资料，说到：“周工，不要着急，我已经替周工考虑好了，这个你看下，我在你的方案基础上做了微调，如果是按照这个方案来，我保证既能满足你们公司的工作需要，又能保证完善的售后服务，白总这边可以少赚点，给周工做好售后支持。” 白洁说道：“是啊，周工，我们辰维科技和康柏电脑已经合作很多年了，有非常专业的售后服务团队，能保证24小时到现场，不会耽误你们的业务使用。” 周威来见白洁之前，已经和段石磊充分做了沟通，今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明确辰维科技背后的支持者。对于这样一场商战，周威不会在不了解对方底牌的前提下就把自己的子弹打光，虽然对于白洁身后的背景，他听说过一些什么，但是不把背后老大拉出来，周威总是有所顾忌。这不但影响到他能否在骆驼集团站稳脚跟，还影响到他布下一张大网。 在商业社会里，没有谁是永久的猎人，也没有谁是永久的猎物，不过都是食物链的一个环节而已，但是善变的人会一步步爬上食物链的顶端。周威就想做这样的一个人。 周威一脸紧张，拿着两个清单不停的做着对比，连忙说道：“这可怎么办，我的方案已经报给公司了，还没有开始做就要重新修改方案，还不得被领导骂死啊！” 白洁伸出手臂，抓住周威的手腕说道：“周工，不必紧张，我们一起想办法。” 白洁的手掌犹如一团温凉的凝玉，试图驱散周威心中原本就不存在的焦虑。周威扭脸看了下白洁的手，绒毛轻柔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侯晓东也安慰着说道：“周工，别紧张，我和白总会帮你度过难关的。这种问题也不是周工的责任，也怪我们没有提前跟周工做好沟通，厂商的参数很多，有时候我们自己都很难理清。” 白洁伸出的手轻轻拍了下周威的手背说道：“周工，这种情况我和侯总都很有经验，第一版方案不够完美，我们有应对方案。” 周威还是一脸紧张的说道：“不行，这个方案公司高层都知道了，现在让他们推翻方案，那个领导会听我的？” 白洁急忙说：“周工，我来帮你想办法，你没有来之前，我们辰维和骆驼集团也有过交流，可以这样说，周工只要把侯总的这个方案报上去，下面的事情我来操作。周工只需要配合着把这个方案报上去就行。” 周威一看白洁还是没有说出背后的最大boss，知道时机还不到，也暂时退回一步说：“白总，这样就太好了，有你帮我，我明天把新的方案做好。” 侯晓东和白洁没有想到两人连哄带吓的就把周威给“制服”了，不约而同的露出的微笑。白洁心里想到，原本还想给这周威几个返点的事，现在看来我是在帮周威解围，到时候他谢我还来不及的。又可以多赚几个点的利润了。对于企业来说，赚取利润并不是一件多么无耻的事情。 侯晓东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原本担心周威软硬不吃，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脸上流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笑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周威心里也猜到了，面前这两人正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庆祝对自己的胜利，但这样的胜利喜悦，周威不会让他们保留太久，仍旧是一脸紧张的问到：“白总，那我明天方案做好了，怎么办？我已经提交了一份方案上去，再提交一份算怎么回事?” 白洁也端起了桌上的咖啡，身子后背直接靠在了沙发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周工，明天你做好了就行了，会有人找你去要的。” 周威知道了心中想要的答案，说到：“好的，好的，那就辛苦白总了。” 侯晓东笑着说：“周工，喝咖啡，一会凉了。” 周威一边应和着，一边伸手故意碰到了桌上的咖啡，咖啡分成几股在桌面横流，正好分别流向白洁和侯晓东，两人都惊呼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第68章 真真假假 周威离开了迪欧，没有再回公司，只是跟段石磊发了天短信：段经理，人见完了，明天我去公司给你说。 没等段石磊的短信，周威就走向通往枣庄的小路，有些已经下班的人们把这条几十米长的小路堵的拥挤不堪，路边饭店泼出来的污水，把整个路面弄的湿漉漉油乎乎的。 周威以前很少从这条路走，枣庄另外一侧是滨河公园，道路要干净许多。枣庄在平州是个奇怪的存在，一侧是喧闹的繁华世界，四栋财富大厦霓虹闪烁，另外一侧是花草密植的滨河公园，显得幽静安逸，而还有一层是多少有些噪杂的农贸市场，这是枣庄几万人的生计的依托，而周后一面是一片待开发的荒地。 周威趁着夜色还没有笼上，穿过拥挤的小径，绕到菜市场，又绕到那片荒地，最后来到滨河公园一侧。老宋的饭店里已经坐满了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宋国青忙碌的身影，周威想起了和张勇一起被堵在饭店的那天，一个人傻笑了下，然后坐在路边，等到夜幕四合，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屋内的漆黑一片，周威关上门，灯忽然就亮了。肖雅丽一脸嬉笑地坐在沙发上，手臂刚从墙上的开关处滑落，脚下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周威，我把我的电脑先给你搬来，你先用着，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去科技市场转转。” 周威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雅丽，你吃饭了没？我回来有点晚，要不我们楼下吃点吧？” 肖雅丽起步走向厨房，笑着说：“外面吃的不健康，有我在，你放心好了，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完，就又对着周威说：“你去把电脑装好，厨房不用管了，很快就好。” 周威把电脑抱回卧室，重新插上电源，试着开机操作了下，没有问题就也来到厨房。肖雅丽忙碌的影子被厨房的灯投射出来，就像里屋里铺满了幸福一样。有了女人的房间显得一片柔和和旖旎。 第二天一早，肖雅丽又是一早赶来，两人一起吃过早饭，一起坐上公交车，一起走进骆驼集团的办公大楼。 周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段石磊已经等了他一会，见周威进来，示意他关上门。然后把周威叫到自己跟前，说：“怎么样？昨天你和辰维科技。” 周威放下手中的包说：“段经理，昨天除了辰维科技，白洁还把康柏公司的侯晓东也叫了过去。他们提出让我修改成他们设备的参数。” 说完，周威把昨天侯晓东给他的那个参数说明交到了段石磊手上。 段石磊来到电脑前，对照着周威拿回来的信息查看着这款电脑配置的信息来。 过了一会儿，对着周威说：“周威，按照网上的信息，这款电脑单台价格4500，我们要购买一百多台，金额可能会超过50万。我还不确定这个费用是否超过领导心里预期？” 周威焦急的说道：“段经理，他们说我做好方案有人来找我要，你看下面我该怎么做？” 段石磊想了下说道：“我看这个方案和你原来的方案改动很小，你按照他的参数，修改下打出印出来，记得打印之后把底稿从电脑上删除。” 周威立刻就明白了段石磊的意思，回到自己座位前修改起来。打印之后段石磊又看了下，递给周威说：“好，此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在办公室里等人来拿吧，看看会是谁？我去找下韦总商量下。” 段石磊走出了办公室，周威拿着方案又看了几遍，才放了下来。 一个上午办公室没有进来一个电话，快到中午了，门外一直静悄悄的。周威正准备下口去餐厅吃饭，碰面杨海峰迎面走来，远远的对着周威喊道：“周工，稍等下，我找你有事。” 周威退回到屋内说道：“杨经理，进来说吧。” 杨海峰跟着周威进了信息部，说到：“周工，我听我们采购部徐经理说，你们信息部的设备更新方案出来了，能否给我一份，我好去配合你们去询价。” 周威见杨海峰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桌上准备好的资料说道：“杨经理，你拿去吧，辛苦你们了。” 杨海峰看起资料，当着周威的面翻看了下，和周威又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周威见目的已经达到，有些兴奋的跟上前面去餐厅吃饭的人们，被肖雅丽从背后叫住，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餐厅。 韦江河和段石磊交代完，独自站在了自己办公室的窗口，肖雅丽和周威并行的身影闯进了眼眶。韦江河急忙推开窗户，把头伸出窗外，又仔细确认了下的确是肖雅丽和周威，才缓缓关上窗户，拨出了自己姐姐的的电话。 他对周威印象还是很深的，这个自己刚入职的下属，已经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参加电脑培训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连自己也会站在窗外听会儿周威的课。他看的出来，周威不但专业能力很强，连应变能力都很不错。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能把一群知识水平高低不等的工人讲的脸上乐开了花，这一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韦江河还不敢确定自己外甥女和周威的关系，所以跟自己姐姐电话也像是唠嗑一样，两人聊着肖雅丽在家和在公司的情况。 韦东梅对自己弟弟的这个电话并不意外，当初肖雅丽决定去骆驼上班之初，韦东梅就交代自己的弟弟，要照顾好自己的姑娘。 韦江河回到自己的办公周前，想着刚才段石磊过来汇报的内容，自己一个人感慨的笑了下：周威找个人值得培养，如果自己的外甥女和周威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无疑他又有了一把对付张涛的好牌。 周威和肖雅丽在餐厅里有说有笑，这时周威的手机又震动了下，是短信又进来了，拿起一看是白洁的：周工，谢谢你。晚上侯总请我们豪享来吃饭。 第69章 韦江河到访 周威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回了白洁一条短信：白总，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改天吧，方案已经交上去了。 白洁的短信也很快就回了过来：好的，那改天。 周威放下手机，关上电脑，带上门，走出了办公大楼，肖雅丽已经在赵青林的门卫室等了周威一会。 肖雅丽是因为周威才开始跟赵青林熟络起来的，这个每天至少碰面两次的人，也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聊天，才发觉并不像自己印象中门卫的形象。赵青林在肖雅丽的眼中，不是父亲，也不像老师，更不能简单说是朋友，但总觉得和赵青林在一起聊天，像读一本哲学着作。 等周威过来，两人一起回去的路上，肖雅丽第一次说起了自己对赵青林的感觉。周威说道：“雅丽，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要不我也不会天天都会抽空跑门卫室里坐一会儿。” 肖雅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威又说道：“很多看似很普通的人，往往是有大智慧的人。这可能就是大隐隐于市的缘故吧？” 肖雅丽笑嘻嘻的说着：“改天我问问我舅舅。” 周威奇怪的问道：“你舅舅是谁？” 肖雅丽笑着说：“不告诉你，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进入深秋的平州，太阳早早的就下山了，在夜色的撩拨下，平州城显得比夏季更加妩媚。大街上灯火通明，一派繁华迹象。 两人下了公交车，随着群流走进了枣庄，而此时一辆黑色帕萨特也停在两人身后。等两人走远了些，韦江河才下了车，跟在两人身后。住在枣庄的人们也都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时间是枣庄最拥挤的时间，没有人注意韦江河这样一个第一次走进枣庄的人。而此时房东老刘也牵着他的狗在滨河公演遛弯。 韦江河跟在两人身后，悄悄来到了周威的房屋门口。 里面传来厨房飘出来的香味，韦江河知道一定是自己外甥女的手艺，自己跟了一路，也有些饿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站在外面，外甥女的厨艺看来是又精进了不少。 韦江河侧身把耳朵贴到门上，屋内厨房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应该是快要开饭了。 韦江河举起手“咚咚”的敲起门来。周威在屋内喊道；“谁啊，马上就来。” 周威拉开门，看见韦江河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惊讶的说道：“韦总，怎么是你？” 而肖雅丽也听到了周威的问话，原本想躲起来，但一想舅舅肯定是一直跟着他们两人，要不然怎么会找上门来。 肖雅丽还没有想到怎么跟舅舅去说，门外传来韦江河的声音：“嗯，挺香啊，我在外面就闻到了，是雅丽的手艺吧？怎么，小周，还让我站在门口，不准备邀请我进去？” 周威连忙说道：“韦总，您请进，我是没有想到会是您？” 周威把韦江河让进屋内，肖雅丽双手交叉到一起，放在身子前方，脸色羞红。看着韦江河，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去说，场面有些尴尬。 周威看见肖雅丽的表情，连忙说道：“雅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韦总。” 而肖雅丽也从慌张中恢复过来，走到周威身后，一脸埋怨的对着韦江河说道：“你跟踪我？” 韦江河笑着说道：“我说我是路边偶遇你们，就跟着过来了，你信么？” 说完，韦江河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 周威被两人的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傻傻的站在一边。肖雅丽嘟着嘴，对着韦江河说道：“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周威是我男朋友。你要去打小报告么？”、 周威见肖雅丽这么严肃的说道，赶紧拉着肖雅丽的手说：“雅丽，韦总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们快让韦总坐下。” 韦江河笑着说道：“雅丽，你还没和小周说过我们的关系吧？那我来给小周说吧，小周，我是雅丽的舅舅。” 周威差点没有站稳，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挪不开步，有些口吃的说道：“韦……总，您说您……是雅丽的舅……舅？” 肖雅丽一脸温怒，低着下巴瞪着眼睛看着韦江河说：“舅舅，你要是去打我的小报告，就不让你吃饭。” 韦江河毫不客气的自己坐了下来，笑着说：“放心，赶紧吃饭，我不会跟你爸妈说的，你不是周末要带小周回家么？到时候我就装作不认识，这总行了吧？” 肖雅丽没有憋住，笑了起来说：“舅舅，你早就知道啊？我也是前天跟我妈说的。” 肖雅丽和韦江河都坐了下来，周威却恭敬地站在一边说：“韦总，我和雅丽……” 周威正想说他和肖雅丽刚接触，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被肖雅丽一把拉了下来说：“周威，坐下，我舅舅不吃人。” 韦江河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说道：“我是好久没吃过雅丽做的饭了，赶紧吃，吃完我送雅丽回家。” 韦江河的随和也让周威没有刚才的急促，也拿起了筷子，三人有说有笑，还在不停的夸奖着肖雅丽的厨艺进步许多。肖雅丽在赞美声中笑个不停，她觉得至少舅舅不会阻止她和周威的交往，那么周末带周威回家，自己的爸妈也会接受周威是她男朋友的现实。 吃饭完，周威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开始洗刷起来。被韦江河叫住了，说：“小周，下楼陪我走一会，让雅丽收拾。” 肖雅丽也起身和周威抢着收拾起来，低声的对着周威说：“周威，你陪我舅舅去走会儿，我一会下楼找你们。和我舅舅好好说，让他给你加薪。” 周威有些尴尬，走出厨房，带上一件外套，跟着韦江河下楼了。 滨河公园里到处都是晚上散步的人们，韦江河一边走一边问：“小周，说说工作，我和石磊对你的工作都很满意，对于目前公司要进行的电脑设备更新，你怎么看？” 周威想了下说道：“韦总，我还是叫您韦总吧，这个方案是我出的。我这个方案隐藏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 韦江河一脸疑问：“哦？你说说看，什么细节？” 周威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然是肖雅丽的舅舅，又是主管自己的部门公司副总，也就不再隐瞒什么，把没有告诉段石磊的事情也说了出来：“韦总，按照我的这个方案，目前没有一家厂商能满足我们的参数设定，这个细节我还没有跟段经理说。” 说到这里，韦江河有些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周威提交到公司的方案竟然是一个无法落地的方案。 韦江河站在原地，看着周威，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想干什么？能告诉我么？” 周威想了下说道：“韦总，我向您保证，对公司，对段经理，包括对您都没有恶意，我的最终目的，先保密不告诉大家，不是不信任你们，我是想看看……” “好了，我懂了，你不要说了，我会全力支持你，放手干吧。”韦江河不想逼着追问什么，经过这一段时间，他对周威完全放心，更何况现在还有雅丽在。想到这里，韦江河扭头看了下后面，肖雅丽已经小跑着跟了过来。 第70章 第一次拜见岳父 送走了韦江河和肖雅丽，周威独自回到出租屋内，刚才热闹的气氛好像还没有完全散去，耳边还飘荡着肖雅丽的声音。 屋内已经被肖雅丽收拾得干干净净，周威一个人仰面躺在床上，头顶灰白色的天花板上浮现出了薛丽的面孔，是时候该和过去告别了，周威心里想到，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这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曹定邦忙于接待几个外商，关于电脑更新计划，公司里谁都没有再提起过，白洁又约过周威两次，都被自己用各种理由推脱了。白洁也觉得项目稳拿胜算了，也就没有再主动找过来。 周威和肖雅丽度过了平静的几天，很快就到周末了，该是周威去肖雅丽家登门拜访的时候了。像往常上班一样，肖雅丽从自己单独租住的地方早早来到周威这里，两个人一起上街，在大上海给周威买了一身西服。周威原本就不习惯穿西装，但是觉得第一次去肖雅丽家，必须要正式一点，付过账剪掉衣牌就没有再脱下来。 纬二路两旁，参天的法国梧桐密密匝匝，还保留着盛夏的浓密，只是这个季节的白天树荫下也已经有些秋凉。纬二路的南面，是一个被红色围墙围起来的大院，正门朝南，周威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他此时去到正门，会被门口挂着的牌子震惊住的。 肖勤学就住在这个红色围墙大院的背面，几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居民楼，隐藏在苍天古木之下。周威跟着肖雅丽走进了这个低调的院子，院子里更是显得古朴而庄重，城市道路上的喧闹在这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子里很少有人，几个掂着公文包的人，从不同楼栋和单位门口走出，汇集到门口，然后融入外面的喧闹。 肖雅丽两只手挽着周威的胳膊，说：“周威，你累不累？要不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一个？” 周威另外一只手里带着给肖雅丽父母的礼物，其实礼物很轻，是肖雅丽挑选的，一盒糕点，一盒阿胶。肖雅丽说他爸爸不抽烟不喝酒，所以省去了不少麻烦。周威笑着说：“雅丽，东西很轻，是不是太少了？” 肖雅丽调皮的笑了下：“不轻，我爸平时都不让人带东西去家里，你这是今年的独一份。” 周威不再说什么，两人对视着笑了下。就在两人含情相对之际，韦东梅站在窗台正看着女儿和周威朝家里走来。连忙回到屋内说：“老肖，老肖，女儿回来了，把男朋友也带来了。” 肖勤学难得能在家过一个周末，今天知道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特意推掉了今天的工作，听韦东梅一说，也来了精神，跑到窗台上往下张望，可女儿的身影刚好走进楼房的阴影处，他什么也没看着。然后说道：“你急啥，一会不就上来了。” 韦东梅乐的在屋里兴奋的说：“我给江河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 肖勤学打趣的说道：“你看看你，好像咱们女儿嫁不出去似的，外面找我结亲的人排着队呢。” 韦东梅一听到这，就又不乐意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这，女儿能搬出去住？她才刚毕业，自己在外面住，遇到危险怎么办？” 肖勤学顿时不说话了，也的确是这个原因，女儿还没有毕业，肖勤学身边就有不少人嚷着要和他结亲家。他也带着女儿去见了两次，就把自己闺女“逼”出了家门。从那以后，谁再找他说结亲家，他都摇摇手说：什么都行，这事别开口，孩子的事我插不上话。 所以今天女儿能带男朋友回来，他专门推掉了工作，也放下手中的报纸，对着妻子说道：“这小伙子哪的？江河知道？你叫他过来？” 韦东梅小声说着：“江河他们公司今年新招的大学生，年龄和咱们雅丽同年，听江河说还是名校。” 肖勤学也乐了：“是么？名校，可以。不过江河他们公司毕竟是家私企，要是能进到一个更好的平台，以后提升空间更大。等会你找机会跟雅丽说说。” 韦东梅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女儿去骆驼集团上班，两口子就很不满意，肖雅丽不喜欢在机关上班，她从自己爸妈身上看到了自己三十年后的样子，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枯燥，再加上父亲带他去见自己同僚家里孩子见面，她一生气就说要离开平州，最后自己和父母双方妥协：她去骆驼集团上班，自己租房住，父母不再干涉自己的工作和感情，条件是不离开平州，每周至少回家一次。家庭的“战事”才停息下来。 这样的家庭约定，周威是不知道的，当他跟着肖雅丽第一次走进肖家时，见到肖勤学夫妻两人像是欢迎出征的将士一样欢迎自己的女儿，他多少有些意外。 肖雅丽拉着周威推到父母面前说：“爸妈，这是男朋友周威。” 周威把礼物放在门口，他觉得东西拿的有些少，不好意思往里面掂：“叔叔阿姨，我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听雅丽说叔叔不让带东西，但我也能空着手来。” 肖勤学一脸所谓的笑着说：“不用客气，我平时就不让人往家里拿东西。” 韦东梅也笑着说道：“小周啊，来家里不用客气，我和你肖叔叔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来来，快进来。” 周威被一家人围着让进了屋里，心里闪过有点像是唐僧被一群妖怪拉进洞府的感觉。 一家人坐定，肖雅丽和妈妈来到厨房忙活，客厅里肖勤学和周威闲聊了起来：“小周，你家是哪的？哪个学校毕业的？” 周威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说：“叔叔，老家是咱们江北泛城的，我是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今年毕业的。” 肖勤学接过来说道：“哦，昌南大学，那是名校。我们单位里就有你们校友，不过都和年龄差不多，你肯定也不认识。” 周威侧身半坐在沙发里，抬眼看了下这个朴素简单的客厅，客厅周威是一圈书架，上面放的满满都是书，电视机也嵌进了书柜里。 周威说道：“叔叔，您家藏书真多？” 肖勤学站了起来，来到书架前，稍微有些自满的说道：“算不上多，我是无事乱翻书。” 周威也跟着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肖叔叔，好学问。无事乱翻书，有茶请待客。一般人做不到您这心境。” 肖勤学被周威这么一说，有些吃惊，又说道：“小周，你这理工科的毕业生，还懂些文学？” 周威笑着说：“肖叔叔，我哪里懂什么文学，就是平时没事也爱看看书。” 这时候，肖雅丽从厨房端过来一盘菜说：“爸，你可别小看周威了，他还是他们学校拳击俱乐部的。打拳也可以厉害。” 肖勤学惊喜的说道：“小周，你这是通文知理习武啊！” 周威连忙说道：“肖叔叔，别听雅丽胡说，我就是去陪练，简单说就是去挨打的。” 肖勤学连忙说道：“先学会挨打才能成为高手。” 第71章 众源电子 肖勤学和周威两人在书架前聊了起来，厨房里母女两人也有说有笑的做着饭，韦江河快到饭点才来。周威对韦江河的到来并不意外，韦江河也看出了周威的不适，主动走过来说：“小周，今天都是家人，你跟着雅丽一块叫我舅舅吧。不过仅限于在咱们家里，公司没有人知道我是雅丽的舅舅。” 周威连忙点头说道：“好的，韦总，哦不，舅舅。” 肖雅丽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开玩笑的说道：“那我叫你韦总吧。” 肖勤学笑着对女儿说：“没大没小的，让人家周威笑话你。” 一家人乐哈哈的聊了起来。 这顿饭，肖家上下对周威是十分满意，肖勤学对周威的学识也很认可，韦江河也一个劲的夸周威在公司负责认真。 肖雅丽听到爸爸和舅舅夸奖着周威，自己乐的嘴角就没有合拢过，眼神里也尽是骄傲：我肖雅丽选的人能错的了么？ 吃完午饭，下午的时间还有点早，韦江河坐了一会，就对肖雅丽说道：“雅丽，我把周威借走一会儿，你没有意见吧？” 肖雅丽说道：“舅，今天是周末，你不能帮着资本家剥削劳苦大众。” 韦江河被自己外甥女的话逗乐了说：“我怎么会成为资本家的帮凶，我带小周去见个朋友。” 肖勤学拦着自己女儿说：“雅丽，你舅舅还能害了小周，带他去见朋友，肯定也是对他好。” 肖雅丽笑着说：“我又没说不让去。”然后一脸轻松的对着周威说：“小周同学，你去吧。看看这个资本家的真实面目。” 韦江河带着周威从肖家离开，走出了小区，韦江河的帕萨特停在小区门口，两人一块上了车。周威问道：“韦总，要不我来开车？” 韦江河正准备系上安全带，笑着说：“会开？那你开吧。” 两人调换了座位，韦江河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了周威操作还比较熟练，就放心地说道：“小周，还可以，一块跟我去见个朋友。” 在韦江河的指引下，汽车来到了商鼎路的一间茶社门口。周威停好车，跟着韦江河走进了茶社-瓦库。 茶社的进门处是一扇屏风，屏风下面摆放着一处假山，从山顶缝隙处渗出涓涓细流，把假山皴染得像是一幅水墨国画一般。 茶馆内更是装饰得如仙境一般，地上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一脚下去，水雾被荡开，脚刚一抬起，水雾又很快浸染过来。廊道内的几个房间门口也分别挂着“碧落坊”、“毛峰居”、“云雾阁”等等。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观音渡”门口。韦江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周威随后也走了进来。室内更是一片盛景，一张巨大的棕木茶桌，雕山刻水横置于室内，三张雕花太师椅上三个坐垫也是雕龙刻凤，室内墙壁上装饰的藤条犹如虬龙，彰显着茶室主人的身份。 茶桌对面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已经很难看出年份。 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到：“韦总，大周末叨扰你，见谅啊！” 韦江河也笑着说道：“郭总不必客气，这位是我同事，周威。”同时又对周威说道：“小周，这位是金总，是众源电子的老总，众源科技也是咱们平州数一数二的信息化公司。今天带你来认识下。” 金守信笑着对周威伸出手说：“周工，我是金守信，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话。” 周威握住金守信的手也客气的说道：“金总好，叫我小周就行。” 金守信连忙劝两人坐下，说道：“周工谦虚了，现在骆驼集团信息化这块不都是周工来忙前忙后么？” 然后金守信对着韦江河也笑着说道：“我说最近韦总不找我了，以前你们骆驼集团电脑一出问题，韦总就要我派人过去。最近这两月都没韦总电话，我还奇怪呢，原来都是周工的功劳啊。” 周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韦江河替周威说道：“小周，金总这是在埋怨咱们啊！断了金总的财路。” 金守信急忙笑着说道：“韦总，你可拉倒吧，我派人去你们那么多次，哪次找你收钱了。” 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韦江河对着周威说道：“小周，金总说的是实话，你没之前，咱们公司电脑出了问题，我都是让金总安排个工程师免费给咱们上门维修的。” 周威听完，连忙说道：“那太感谢金总了。” 金守信摆摆手说道：“我跟韦总的交情，这都不算啥。”说完给韦江河两人的端上烫好的茶具，说到：“韦总，尝尝这个茶，白牡丹，我让朋友刚从福建给我捎来的，就两饼，今天开了一饼，剩下的提你等会拿走。” 韦江河端起茶杯，放在眼前，茶色杏黄明亮，又凑到鼻孔闻了下，毫香浓显。韦江河用嘴唇轻轻沾了下茶汤，说道：“好茶，真不错。” 周威也学着韦江河的模样，细细品尝了起来，果然醇香清甜。金守信又给两人续上一杯，说道：“韦总，让周工说说你们的情况，我给你们出出主意。” 周威被金守信这样一说，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韦江河对着周威说道：“小周，我给金总说了，我们要采购一批电脑的事。今天拉你来，就是和金总聊聊，让金总也想想办法。” 韦江河看出了周威的疑虑，就又接着说到：“小周，跟金总聊天，不必顾虑，我给金总说过。” 金守信也乐呵呵的说道：“周工，你们韦总跟我说了，这个项目我们不参与，就是纯粹给你出出主意，原本我就没在意你们这个项目，只是韦总说参数你定，还说不管是谁去，参数都满足不了。所以我想听听周工是怎么考虑的。” 周威见韦江河把自己的话都给金守信说过了，也就直接说到：“韦总，金总，这个参数设定我是把不同厂商的同一级别的电脑参数揉到一起定的，所以我说无论是哪家来，都满足不了。” 周威说完，金守信和韦江河两人都有些吃惊，韦江河说道：“小周，那最后交付不了怎么办？” 周威没有说话，又看了金守信。金守信很知趣的说道：“韦总，我去下洗手间。”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韦江河呵呵的笑了下，拉住金守信，笑着说：“小周，这个项目总归是要交付的吧？我们总要有自己像金总这样知心的朋友帮忙吧？有什么话你就说。” 周威想了想，韦江河的话有道理，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单打独斗，就对着金总说道：“金总，您不要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最终这个方案的交付，我准备自己购买配件，自己组装，来完成交付。” 周威话一说完，金守信惊呆了，同样，韦江河也有些吃惊。 金守信感叹着说道：“乖乖啊，周工，你可真够胆大啊，一百多台电脑，你一个人，还有那么多配件。” 韦江河也说道：“小周，你能保证你组装的机器没有问题？售后谁来做？” 第72章 暗度陈仓 周威说道：“韦总，即便我们买了品牌厂商的电脑，售后怎么解决？我们可以问问金总。” 金守信晃动了有些僵硬的身体说：“正常来说，如果在质保期内出了故障，你们可以把电脑报到售后服务站，如果能当天解决，当天就能拿回，如果当天解决不了，比如有些备件没了，可能要等上三天。” 金守信说道，周威接着说道：“韦总，从我们公司把电脑报到售后服务站 ，至少也需要1个小时，按照目前的硬件技术，故障率都非常低，我们只需要自建一个备件库，我可以保证在二十分钟内恢复设备正常运营。按照这次我们的一百多台的购买量，我们只需要多买一台就够了。” 韦江河对计算机了解并不多，所以周威说完，他就转向金守信，似乎是要让金守信从专业的角度来辨识下周威的这个方案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金守信听完，拍了下桌子，叫到：“佩服，周工看着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构想，很不容易。” 韦江河问道：“金总也觉得小周的这个方案可行？” 金守信笑着说道：“当然可行，只是这对你们集团信息部的要求会比较高，要有非常专业的技术人员做支撑。” 周威一脸庄重的看着韦江河说道：“韦总，相信我的，可以的。” 金守信笑而不言的看着两人，韦江河思考了下，说：“好，既然金总说可行，那就按照你的方案推进。” 说完，金守信又给两人续上了茶说道：“韦总，原本以为你们要买品牌机，所以我说我没有机会参与，但是现在周工说要自己组装的话，那我们众源电子是你们最佳的合作伙伴，目前整个江北省，我们电脑散件的出货量占比达到30%以上，可以说我们是江北省最大的散件出货商。” 韦江河虽然不太懂计算机，但是金守信把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也有些喜上眉梢，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这么一弄，反倒是给金总搭了一个台子。” 周威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说：“金总，我这两天正发愁，这一百多台电脑的散件从哪买呢！” 金守信笑着说：“这叫什么，这就是缘分。原本我无意入局，或者说无法入局，最多也就是个路人甲的角色，但是被周工这么一巧妙的安排，我反倒成了主角。” 韦江河也乐呵呵的笑着说：“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和小周第一次见面，我真怀疑这是你们两布好的局，就等着我们骆驼集团往里面跳呢。” 韦江河又接着问道：“小周，按照你这个方案，我们的成本能有多少？” 周威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数据：“韦总，我估算，大概能节省30%的成本。” 金守信笑着说道：“周工，让我来供的话，能帮你们节省40%以上。” 周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金总，这是真的？” 金守信接着说道：“我是平州最大的电脑散件出货商，我能拿到最好的价格。” 韦江河拍着手大笑起来：“哈哈，今天这茶喝到这，算是进入佳境了，我本来是叫金总免费来当参谋的，结果聊成现在的局面，太好了。” 紧接着又对周威说道：“小周，下周一公司管理层列会，曹董事长会说这个事。有金总的支持，我们可以少问公司要点钱了。” 金守信一脸诡笑，说：“我就知道韦总又想白嫖我，结果是周工给我送上了一份正餐。” 周威不想就此收尾，连忙止住两个已经有些放松的人，说到：“韦总，我们的预算还不能少要，只要卡住几家电脑厂商的底线就好。” 金守信和韦江河同时止住了笑声，韦江河不知道周威想要干什么，而金守信好像自己有点想明白了，说到：“韦总，周工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利润预留出来。是这样的吧？周工。” 韦江河没想到周威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想法，但是他是没有料到周威来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胆量这么干。 周威怕韦江河继续误会自己，连忙说道：“金总，韦总，你们不要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 周威这么一说，两人更加不解了，原本觉得自己稍微清楚了些，结果发现周威后面还有招式没使出来。 两人同时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周威分别看了下两人的四只充满问号的眼睛，说道：“韦总，我想把公司的管理软件也一并解决了。如果用钝刀割肉，难免肉疼，不用趁着不注意，一刀下去，来个骨肉分离。这样我们公司的管理会随着软件的上线，向上提升一个很大的空间。” 周威说完，连金守信这样在it市场打拼多年的老油条也倒吸一口凉气，说：“周工，软件可不像硬件啊，设备一买，安装调试，打开就能用，这软件对公司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啊，这不是钱的事。” 韦江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威喝了口茶说道：“金总的考虑是对的，我最初也有这个顾虑，但是，韦总，我的考虑是如果等大家都对电脑熟练之后，会有工作方式产生一种惯性，相当于买了一辆奔驰，却还用原来的方式去推车，不如趁着大家对刚买的奔驰车的热乎劲，一次性解决管理软件问题，这样新车新路。” 两人听完，都觉得周威说的有道理，不禁在各自内心的感叹到：周威，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周威见两人不说话，又接着说下去：“韦总，如果我的这个思路，能执行下去，那么我们信息部就深度参与到公司的管理决策链里了，这样对韦总管理的大团队，也是有补益的。” 金守信听到这里，更是佩服起周威的见解，连忙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屋里没有外人，周工分析的很对，这样一来，你可就压张涛一头了。” 韦江河明白了周威的用心，但迟迟没有说话，端在半空中的茶杯已经有些凉了，心里像是过电影片一样，把周威说的和自己想的，融汇到一起，猛的放下茶杯，说到：“好，小周，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操作。” 第73章 周威的布局 金守信又给周威续上茶，说到：“韦总，周工想法是很不错，把硬件和软件同时更新，对于企业改革来说，可以说是一步到位，但是你了解过软件领域的情况么？据我了解，就算你节省下来这40%的费用，也不够上一套软件的啊？” 韦江河被金守信这一说，韦江河也问道：“小周，金总说的这个问题，你考虑到了没？” 周威见两人心中还有疑问，又说道：“金总，这个我也考虑过，不要说节省这40%了，就算把整个硬件采购的预算全部投入进去，去找目前的软件厂商购买系统，也不一定够。所以我……” 周威没有继续说下去，金守信惊讶的问道：“周工，硬件方面你可以购买配件，自己组建，但是软件，你也准备自己写么？” 周威笑了笑说道：“金总太高看我了，软件我虽然也会写，但是对于一个企业的管理系统来说，我一个人就算累死也实现不了，但是我们现在购买成熟厂商的软件系统，第一是费用不够，第二成熟软件厂商的产品也未必是最适合骆驼集团的。” 韦江河和金守信今天下午对周威一个接一个想法震惊住了，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周威，让他继续说下去。 周威接着说道：“韦总，金总是专家，他知道软件厂商的模块化产品，从选型，到系统部署实施，上线，并且根据软件调改我们骆驼公司的业务流程，这需要一个时间，短则一个月，慢则半年，甚至更久。所以我想向公司提出来，扩大信息部规模，自己招软件工程师，由我来负责实施，我对咱们骆驼集团的业务模式已经比较了解，我们可以一个系统一个系统的完善补充。” 韦江河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小周，你懂软件？” 周威微笑着点点头。 金守信是彻底被周威的想法折服了，可以说整个平州，没有哪家企业会自己建一个软件开发团队。 周威说道：“我们节省下来的这40%的成本，招四五个人的软件工程师够了，咱们平州不比深圳，软件工程师的工资也不会太高的。” 说完，周威开始给韦江河讲起软件团队的架构，和系统开发逻辑。 “韦总，如果我的计划可行，公司允许，我们将会在两个月内，实现全集团信息化一网通。”周威最后说完，端起早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轻轻的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默默的看着韦江河。 他知道这个计划能否执行下去，韦江河是最为关键的，只要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他有信心说服曹定邦，而说服曹定邦的理由也早就在他的脑海里成型了，只是当时金守信的面，他保留了自己计划中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金守信似乎看到了更大的机会，在一旁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周工说的很有道理，思路非常清晰，只要周工能驾驭得了这个软件开发团队，就没问题。” 金守信对着韦江河说完，又转向周威问道：“周工，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周威说道：“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我的方向就是软件开发，毕业后去深圳一家软件公司做开发。我是咱们江北省泛城人，不想离家太远了，就回平州了。” 金守信听完，对着韦江河说：“韦总，周工是个人才，你说句话，这个方案要是在你们骆驼推进不下去，我准备把周工挖到我这里来。他说的我都有些兴奋。” 周威心里在品读着金守信的话：是不是他已经猜出了我想要干什么？连忙说道：“金总太高看我了，没有金总的支持，我这个想法也很难落地。” 韦江河思考了一会，淡淡的说道：“小周，你这个计划最核心的一步，就是怎么启动这个项目，公司现在已经放出去消息，我们要采购一百多台电脑的消息，估计会有不少人主动找上门。我们怎么应对？” 金守信也问道：“是啊，周工，即便到时候你们压低采购价格，万一有公司愿意赔钱去接你们单子呢？到时候人家接了，你们又反悔不给了，那会失信于行业，以后你们骆驼集团再想采购设备，可就不好聊了。” 韦江河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小周，有这个可能，你怎么应对？今天我们把计划聊透，让金总帮我们也想想办法。” 周威笑了下，看着金守信说到：“金总，的确，有公司会低于成本价给我们，而且厂商也可能会对这个单子下批特价。但是您别忘了，我们采购的不单单是产品，还有服务。” 金守信似乎有些懂了周威的意思，但还是耐心听周威说下去：“服务能力特别考验一个公司的实力，我们采购这一百多台电脑，数量不算大，如果我们要求供应商在三包期内配置驻场人员做服务，您觉得还有人会参与么？” 金守信听完哈哈大笑，说：“周工，你这招够狠，别说你这一百多台电脑了，就是一千多台，也没有人愿意给你们提供驻场服务。首先一般的电脑经销商的技术售后团队规模都不大，不可能长期派驻人员在你们那办公，只有专业的运维团队才有这种实力，但你们又不出运维的钱。你这个想法虽然不符合行规，但是也说得过去。” 周威转而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我想如果把这个要求跟曹董事长提出来，他会支持的。他会担心这一百多台电脑万一哪天真出了问题，售后效率太慢，我们业务怎么保障？” 韦江河被周威说的心动了，脸上也乐开了花：“这样就最好了，董事长那我来协调。” 周威又看了下金守信说：“金总，这个计划，您可得保密，在我们没有给你们下订单之前，不能让你们公司的人知道。” 金守信拍拍胸脯说道：“周工，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韦总在这。这个事我完全配合你，你说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见两人都没有疑虑，周威神色也重新镇定下来。看了下窗外，起风了，树枝拍打着窗户，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第74章 老刘的酒和故事 原本说周日和肖雅丽一起去科技市场的，结果一大早肖雅丽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周威，今天陪不了成你了。我家里有事出不去，反正你有电脑用，下周我们再去逛。 肖雅丽没有说家里具体是什么事，也不好主动去问，就回了句：好的，下周末我们再去。 周威自己简单弄点吃的，又在网上查了一些企业管理软件的资料，整个一上午都没有出门，对着电脑，有点头蒙。就披上外套，走出屋门，向楼顶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房东老刘还穿着单衣，手里端着狗的食盘，一看就是刚喂完他养的那几只狗，准备下楼，见周威上来了，就把食盘扔在地上，和周威又聊了起来。 “小周，雅丽今天没有来找你？”老路直接问道。 “哦，刘叔，雅丽家有事。”周威掏出烟，给老刘递上一根。随后又拿出打火机，给老刘点上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小周，最近工作顺利吧？”老刘吐出一口烟，问道 “刘叔，还行吧，公司事挺多的。”周威说道。 “嗯，那伙人没有再找你事吧？张勇走时候还跟我说起过，怕你一个人吃亏。”老刘说道。 周威停顿了下，笑着说：“刘叔，有您在门口坐着，平州城谁敢来找事。” 老刘笑着说道：“你是把我当成看门的了？” 周威笑着说：“刘叔，你看的这个门，是平州城的大门。” 老刘对着前方不远的财富大厦，笑着说道：“那晚你也都看到了，我猜你在楼梯上停了很久吧？” 周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刘叔，那晚我见有人上来，是怕有人找你麻烦，所以就在楼梯上等了一会。不过那人长什么样我都没看到。” 老刘笑咪咪的说着：“你是不是好奇，憋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吧？” 周威的确没有忍住，对于那晚老刘在宋国青饭店的呵斥，那伙人就再没来找过麻烦，周威不知道老刘当时做了什么事，一直都想问。但这段时间自己刚上班，早出晚归的，没有像今天这样单独且轻松的聊天氛围。 老刘感慨了下，说到：“小吕是我带过的兵，可惜了，这小子走错了路了，怎么也劝不回。” 周威没有敢打断老刘的话，老刘停顿了下，眼泪似乎有些湿润，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是我把他们几个带上战场的，不过我只背回了他一个人。” 说完老刘仰面对着天空，眼睛不住的眨动，似乎要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周威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刘的面孔，在仰起的脖颈上，看到另一块明显的伤疤，周威暗自吸了口冷气，这道疤痕离主动脉很近，那是死神留下的印记。 周威低沉的说道：“刘叔，您上过战场啊？” 周威的话把老刘从记忆中拉回：“是的，几十年前的事了，在我们国家南疆，我是侦查兵，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去执行一项任务，去了我们十三个人，只有我们三个回来了，剩下的十个兄弟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每当老刘想起那些兄弟，眼眶还是盈满了泪花。 周威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像老刘这样的人还有泪水，同时也被老刘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所暗藏的气魄所震撼住了。在面前这位老人的内心，一份激荡于心中几十年的炮火，还记忆犹新。 老刘自己把自己从记忆中拉回，眼中的泪花渐渐消失不见，对着周威说道：“吕操就是我背下来的，现在平州道上的人都叫他老驴。” 周威再一次听到老驴的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又有些耳熟，好像张勇提到过，杜忠提到过，还在那里听到过，周威记不起来了。但他知道，当晚被张勇开瓢的那个“疤哥”就是老驴手下的人。也听张勇说过，他们当初为了他去开发区找野狼帮要人，也是老驴帮忙打的招呼。 周威想到这里，有点明白了，为何他去骆驼上班后，没有人再去找他的麻烦，除了杜忠去找过薛浪之外，可能刘叔也给老驴打过招呼。 周威想到这里，连忙说道：“谢谢刘叔。” 出乎周威意料之外，老刘诧异的问道：“谢我啥。” 周威说道：“谢谢刘叔替我看门。”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房东老刘又抬头看了下天儿，说：“走，跟我回屋里，你婶被闺女接走享福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陪我喝点。” 周威在屋里忙了小半天，也有点饿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刘叔，今天你歇着，尝尝我的手艺。” 老刘眯着眼笑着说：“怎么，跟人家雅丽学的吧？上次你端下来的饼很不错。你这个孩子有福气，雅丽那姑娘很不错。” 周威还有些脸红，正想解释些什么。 老刘又戏谑的笑着问道：“咋样，关系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你可得珍惜眼前人。” 周威“嗯”了下回答道。 周威跟着老刘第二次走进了位于二楼的小屋，这次是中午。屋内的装饰简单质朴，墙上还挂着老刘穿军装的照片，照片里一双虎目剑眉眼睛充满着杀气，那是只有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才有的杀气。 周威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就来到厨房。两人就地取材，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不挑不拣的一会儿功夫也端上桌子四个菜。老刘从桌下打开一瓶五粮液说：“两人一瓶，吕操上次送过来的。” 自从张勇走后，周威也没怎么喝过酒了，见老刘拿出好酒，心里还多少有点馋。旋身从背后的架子上拿下两个杯子。打开酒，给老刘满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一老一少，有酒有菜，有故事有现在。竟然也喝出了忘形之交的意味。但周威还不敢完全忘形，在他心里，老刘是亦师亦友，和赵青林一样，师傅的情分更重一些。只是在世纪之初，已经不再窠臼于形式，他也觉得，老刘和赵青林都把他徒弟看待了。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第75章 周威开始坐庄了 据说周一的管理层例会开的是唇枪舌战。段石磊和徐曾亮两人，对电脑设备更新方案争论不休。 徐曾亮拿出了杨海峰从周威这里拿走的方案，但被段石磊一口咬定，他们信息部只出过一份方案，而且已经报给董事长，他不知道徐曾亮手中的方案到底是从何而来。 而段石磊提交到管理层例会上的方案被徐曾亮反复攻击：这份方案是一份无法实施的方案，他们采购部是在信息部提交的方案的基础上，和供应商做了大量深入的沟通后，才下的定论。并提出将项目转交给他们采购部开始实施采购。 在会议之前，段石磊和韦江河做过简单的沟通，今天的会议必须要拿下电脑设备更新项目的权限。 段石磊最后说道：这个项目从方案的设计，到后期的运维都是由信息部来负责，他们信息部只对自己部门出具的方案负责。 而张涛和韦江河两个大佬始终都没有发言，像是在暗中较劲，又像是从来不知道这过程之中发生了什么。 最后曹定邦觉得不能这样像个螺旋一样无止限地纠缠下去，看了下张涛和韦江河说道：“张总，韦总，你们两的意思呢？” 张涛沉默了下，没有说话；韦江河见张涛不说话，自己就先一步开口说道：“段经理和徐经理两人的意见都表达的很充分，看的出来两位都对这个事情做了很多工作。不过我觉得徐经理的说法很有道理，董事长，要不我们信息部就退出？让采购部的同事来负责吧？” 张涛显然是被段石磊说的最后一句话吓住了，见韦江河又主动让步，隐约觉得这两个人在唱双簧，这个方案里可能会隐藏着什么，原本有些凌乱的内心，忽然镇定了下来。说到：“董事长，我看这样行不行，信息部出的方案，段经理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我觉得就按段经理的方案执行。” 张涛的后退让徐曾亮也不明所以，会场上又不能说什么，两人眼神交流了下，徐曾亮不再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曹定邦，这个已满六十的老头，一脸凝重，作为企业的领航人，他知道自己公司内部的不和，甚至有时候会故意让张涛和韦江河互相牵制。 曹定邦看下段石磊，在公司里，段石磊不但是信息部经理，还是他的办公室主任，他问到：“小段，这个方案是小周做的么？你实话告诉我。” 段石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是的，董事长，是小周做的，他的专业能力您也知道，我相信他。” 曹定邦淡淡的说道：“好，就按照你们信息部的方案来走。今天大家的讨论很激烈。大家都是为公司发展着想。我们公司这几年可以说营收两旺，但是也隐藏这一些问题，现在销量好，有些问题没有暴露出来，但是我们要学会未雨绸缪，每个部门每个人都要有危机意识。这次的电脑设备更新，是我们企业迈向信息化转化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大家可以集思广益，多讨论，多碰撞，只有这样企业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大家每个人才会有好的收获。” 曹定邦在最后做了“判决”，徐曾亮有些失望，段石磊则是满脸笑容，但是张涛和韦江河还是会议时一样平淡，似乎这件事和他们两人都没有关系。 徐曾亮跟着张涛，来到了张涛的办公室。 徐曾亮关上门，一脸焦急的问到：“张总，这个项目就让他们负责了？那我们……” 张涛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问到：“你和白总沟通过了吧？他们的方案是执行不了，到时候电脑买不到，你想过会是什么局面么？我们先不动，看着他们往坑里跳，到时候交付不了，不还是你出面来收场，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做事不要急，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张涛这么一分析，徐曾亮脸上的愁容消失了，转而笑着说道：“对啊，张总，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块，到时候他们信息部买不到设备，交付不了，我们再站出来。” 张涛安抚着说道：“我们现在要稳住，你回头告诉白总，让他们辰维科技继续跟进，只要不掉队就行。” 徐曾亮会意的笑了下说：“好的，张总，我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张涛也笑着回了句说：“你可千万不要理解错了。” 两人又嘀咕了一会，徐曾亮走出张涛的办公室。 而周威在走廊里见到段石磊的时候，段石磊正要跟着曹定邦外出，眼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让周威捕捉到了。过了一儿，段石磊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小周，按照你的方案执行，公司同意了。 周威等了一上午的消息终于到了，内心升起一股力量，似乎一拳下去就能把空间砸破。激动的也顾不上中午的休息。 周威拿出手机，准备给金守信编辑一条信息过去。正在输入的时候，金守信的短信就先一步过来了：周工，恭喜啊，下面怎么配合？ 周威连忙删除了已经编辑一半的短信，准备回复金守信的信息，结果又被另外一个短信给打断了，好不意外，是白洁：周工，晚上方便见面么？ 周威把手机捧在手里，闭着眼睛，双手抱着额头， 沉思了一会，给金守信回了信息：金总，别急，先不要露面。 又给白洁回了一条信息：好的，白总，晚上见。 金守信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周工，我懂了，先让他们上台。 白洁的信息也很快就过来了：老地方。 周威没有再回白洁的短信，而是给金守信回了一条：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金守信的短信简单的像个谜语：1 1 代表什么？周威心里有了自己的解读，而金守信也相信周威懂他的意思。 从下午开始，周威的电话莫名的多了起来，对于陌生的号码他一个都没有接，公司内部的电话他也早就一个个存在了自己的手机上，而平时如果有同事电脑出了问题，大多会给他打内线电话。周威干脆把手机放在桌角，任凭它响个不停。 现在不是他出牌的时间，他要等着对手他把牌打光，他心里在猜想：坐在牌局对面的可能不止一人。 第76章 酒醉的白洁 夜幕降临，华灯初放，城市里一片灯火通明。位于枣庄一侧的财富大厦，像是皇冠上的明珠，猩红的灯光直射斗牛，秋月在它面前像是一个漂浮于空中的轮盘，昏暗无力。 周威和白洁坐在墨绿色的卡座上，在室内米黄暖灯的映射下，看不清对方，城市里的人们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距离不远，但又好像离的很远。 白洁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衫，在室内空气流动下，一层细细的绒毛在触角一样撩动着躁动季节的神经，白洁轻轻用嘴唇抿了下热茶，绯红的脸颊像是晚霞停留了在了这里，放下茶杯说道：“周工，刚有个应酬，你别介意。” 周威多少有些不忍心的说道：“白总，要是你累了，我们明天聊也行，明天可以到我们办公室里聊一下。” 白洁明显有些微醺，轻笑了下，说道：“周工，没事，我不想去你们公司。那里有我不想见的人。” 白洁的话令周威有些意外，问道：“白总，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由，不想见的人可以不见，不想做的事也可以不做。不用为难自己。” 白洁两根纤细柔嫩的手指拨弄着茶杯的鼻环，别在耳廓处的半边头发垂了下来，盖住了半张脸，眼神像是在哀怨，淡淡的说道：“我们都是被裹挟在其中的人，你不为难自己，就会有人为难你。躲不开的。” 周威觉得白洁的话很有道理，没有再回拒什么。原来以为白洁要和他谈电脑设备更新的方案，他下班直接把雅丽送回她的住处，连楼都没有上去，就赶过来见白洁。 他走进迪欧咖啡馆的时候，白洁正趴在桌子上，额头枕着弯曲的双臂，周威走近了才把她叫醒。 白洁一个晚上都没有问过周威一句关于电脑设备更新方案的事情，周威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没有用上，他想离开，但又不放心丢下白洁一人。夜已经很深了，路边不少喝醉了抱着树在呕吐的酒鬼，虽然和白洁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什么冤仇，只能坐在咖啡馆里陪着白洁醒酒。 周威忽然有股罪恶感，电脑更新方案，周威欺骗了所有的人，在这些人面前，他就像是颗洋葱，面对不同的人剥离下自己一层又一层躯壳。白洁是哪一层？段石磊是哪一层？韦江河是哪一层？周威也在不断的追问着自己的内心。 白洁一双迷离的眼神，一会儿看着桌子的茶杯，一会儿看着眼前的周威。 周威见白洁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就又聊了起来：“白总不想见的人，我认识么？” 白洁喝了一口茶，嘴唇上水光盈盈，说道：“周工想知道？” 被白洁这样一追问，周威觉得有些冒昧，似乎不应该打听别人的隐私，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也不是，我只是想说，该放下的还要放下，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都是过去式了。我们不能用现在的身体活在过去的精神里，走出来会好一些。” 白洁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现在的身体活在过去的精神里？周工总结的好，但是过去的事已经成为你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了，忘记了不代表它不存在过。” 周威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白总，今天够晚了，你这会好点了吧？要不回家吧，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白洁回道：“家，我的家就是公司。周工，今天我失态了，让你白坐了一个晚上，你回吧，我自己再坐会儿。” 白洁这么一说，周威也不好意思离开，丢下女士总是显得自己不够丈夫。又帮白洁叫了一份甜点说道：“那就再坐会儿。等你再清醒点了我再走。” 白洁用小勺挖了一口奶油，放在舌尖，一股香滑软甜流过两鳃，淡淡的说道：“周工，你回吧，我一个人静静。” 周威身体已经开始动摇要离开，可心却像是扎了根一样：“白总，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丢下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白洁有些冷漠的笑了下：“周工，你也想占我便宜？” 周威连忙解释着说：“白总，你误会我了。要不这样你把你朋友叫过来送你回去，我等你朋友到了我再走。” 白洁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周工，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周威也呵呵笑了下：“万一我就是呢？” 两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又笑了起来。周威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强人，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如果早点认识，或许他们现在不是站在利益的对立面，还能成为朋友，但是现在不然。 白洁忽然从座椅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手里的包甩在肩头，说：“周工，回吧，我也走了。” 周威上去扶着白洁摇晃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和白洁的直接接触，一股区别于肖雅丽的软绵绵，开始伸出无数个触角把周威包住。周威内心一阵摇荡，这样的女人真是尤物，坚定如自己也很难控制。 周威扶着白洁走出咖啡馆，外面秋意寒寒，周威把自己外套披在白洁身上。白洁顺势抓紧衣角，把自己裹了起来。 路上行人稀疏，偶尔三三两两的人也行色匆忙，似乎要逃离这秋夜的寒凉。 周威把白洁扶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把车窗摇下，问到：“去哪个酒店？” 周威回道：“不去酒店，把我朋友送回家。”顺眼周威就要拉开车门，把白洁往车里塞。司机看着酒醉的女孩，一脸淫笑的咂摸了下舌头。 周威急忙又关上了车门，说：“你走吧，我们不坐车了。”此时周威脑海里闪现的是一则则女孩被黑车拉走，遭受侵犯的新闻。 司机骂骂咧咧的启动了汽车开走了。留下一句国骂。 周威又拦下一辆出租车，扶着白洁一起坐上车：“师傅，找家最近的酒店。” 第77章 情到浓时 桔子酒店闪烁着桔红色的灯，在酒店的进门处投下一个桔子形状的灯影，周威扶着白洁来到前台开了一间房，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正要走向电梯，被前台的收银叫住了，递过来一盒杜蕾斯：“先生，这个带的有么？” 周威一时慌张，说道：“哦，有。”但是又连忙说道：“我不用。” 白洁瞪了一眼周威，回头从收银手里接过杜蕾斯说：“我拿着。” 周威跟在身形摇晃的白洁后面，说到：“白总，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白洁把杜蕾斯放进自己的包里，一脸醉意地看着周威：“我知道。” 周威把白洁送到房间，自己就很快下了楼，酒店门口等客的出租人立刻迎了上来。周威坐进车里，快速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约莫二十分钟，周威带着困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刚带上门，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白洁的电话。周威还在担心白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有犹豫就接通了电话：“白总，你有什么事么？” 白洁也带着昏昏欲睡的语气说道：“周工，你到家了吧？我没什么事，我只想趁着自己还清醒些，告诉你一件事，小心徐。我怕明天起来我又成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只有酒精能让我清醒些。晚安。”白洁不等周威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心徐？”周威躺在床上，心里琢磨起白洁说的这句话，是徐曾亮？公司采购部的经理，杨海峰的顶头上司，张涛的嫡系核心成员。 徐曾亮会做什么？周威一时也想不出来，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剩下的几天，好像所有人在忙碌中度过，周威虽然有金守信托底，但是也隐藏意图，去科技市场去做了些了解。这几天白洁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短信，在周威的世界里，好像不存在一样，最初周威还担心白洁是不是那晚又出什么意外了？但随后侯晓东的电话，让周威放下心来。侯晓东电话里告诉周威，他刚和白总沟通好，他们会配合辰维科技对项目做出响应，需要他们出自己的方案，他们可以随时配合。 最后侯晓东要约周威，被周威客气的拒绝了。肖雅丽自从上周日没有陪周威去逛街以后，好像也沉默了几天。两人虽然还是一起下班，一起上班，但肖雅丽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对此种变化，周威不是没有一点察觉，只是他不知道从何问起，再加上设备更新项目也到了关键期，他来不及去想太多。 周威不是不重视这段感情，因为他不想让肖雅丽感到太大压力，但是最终还是自己没有憋住。 周五的下午，周威又来了科技市场，早早结束，还没等到下班时间，就匆忙回到枣庄，一个人趁着枣庄的空闲，来到位于枣庄一侧的菜市场，买了几个肖雅丽最爱吃的菜，回到了住处。 放下手里的食材，就拿出手机给肖雅丽发了一条短信：雅丽，下班过来吃饭了，我出来办事，没回公司，直接回家了。 周威发完短信，放下手机，就开始收拾起食材来，先把饭煮上，又把鱼清洗了几遍，所有的菜都淘洗干净控水，把该切的菜都切好码齐。转身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想看下肖雅丽还有多久才回来。 可当周威拿起手机翻看短信的时候，手机未读短信箱里却是个空白。周威围着来不及脱下的围裙，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房子是空的，心也是空的。 屋里没有开灯，周威的身体也融入了黑夜，厨房备好的食材无声的躺在那里。剩下的半盒烟都被他抽完了，也想不出肖雅丽的为何没有回他的信息，是不是自己周末去肖家做错了什么？ 电饭煲里的饭都已经凉了，周威也没有心思再做做菜，干米饭上浇了点白开水，一顿开水泡饭，把自己肚子塞满，就躺下睡了。 一个晚上昏昏沉沉的，一脸疲惫的给肖雅丽开了门，肖雅丽站在门口，一双泪眼看着周威，差点把周威吓到。肖雅丽走了进来，站在周威对面，可周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了。 急忙问道：“雅丽，你哭什么？遇到什么事情了？” 肖雅丽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看得出她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周威更加紧张，用手替肖雅丽擦去脸上的泪水。 肖雅丽激动的上前抱住周威，脸颊伏在周威的胸口，慢慢的说着：“周威，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昨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想当面告诉你。” 周威用手拍拍肖雅丽的后背，安慰着说道：“雅丽，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分开？” 肖雅丽的忍不住发出了抽泣声：“周威，我妈妈周日去医院去检查，结果不太好，我爸同学在北京找了个医院，那边医生说可能要在那边住几个月。我准备辞职去北京陪我妈妈看病。” 周威急忙问道：“雅丽，我前几天去家里阿姨身体不是很好么？” 肖雅丽哭着说道：“我妈平时没事，周日那天正在做早饭，晕倒在厨房里了，我和我爸赶紧把我妈送到医院，做了检查说是脑子里长了个瘤。” 周威深吸一口气，安慰道：“雅丽，阿姨没事的，做个手术就好了，你别太担心了。” 肖雅丽哭着说道：“周威，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对吧？” 周威把肖雅丽紧紧的搂在怀里安慰道：“雅丽，不会有事，你安心陪阿姨看病，我有时间就去北京看阿姨。” 肖雅丽渐渐止住了哭诉声，双手紧紧抱着周威的后背。 周威低头轻轻吻了下肖雅丽的额头，低声的说：“雅丽，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肖雅丽抬起头，两眼哭的发红的眼睛看着周威：“周威，我也爱你。” 两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热流，迅速流遍全身，都像是要把自己燃烧了一样，去温暖对方。肖雅丽双手从周威背后抽回，把包轻轻的放在一旁，解开自己脖领处的第一颗纽扣。 不一会儿，两个滚烫的身体就赤诚相对，身旁的肖雅丽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口中呼出迷人的清香，屋内一片旖旎之光，一阵唼喋之音。 第78章 你要给我补个求婚仪式 这是一个炽烈的早晨。 这是一个亢奋的早晨。 两个人直到精疲力尽才起来，又勾连缠绵着一块来到厨房，昨晚备好的食材，在火热的油锅里翻滚，溅出幸福的油花。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投喂着，周威索性关了手机，吃完饭关上门，室内依然一片春光。 直到中午，两个人挽着胳膊才走出房间。周威从超市买了些营养品和食材，和肖雅丽一起回家。 肖雅丽整个上午都紧紧的贴在周威身旁，一起来到肖家楼下，肖雅丽特意告诉周威：不要让告诉妈妈，家里人在瞒着她，只是说要带她出去放松放松，顺便去北京医院做个小手术。 肖勤学也早委托自己的同学在北京租了个房子，离医院很近，方便母女两人去医院。 肖雅丽在自己家门口，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周威捧着她的脸颊说：“雅丽，别让阿姨看出什么。” 肖雅丽又拭去眼角的泪痕，拿出钥匙拧开了门，在门打开的瞬间，笑着冲屋里喊道：“妈，小周来看你了。” 韦东梅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没有以前的红润。周威放下手中的物品，迎了上去喊道：“阿姨，我听雅丽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韦东梅看见周威，脸上的红润又明显增加不少，笑着说：“小周来了，快点坐。” 周威拉着韦东梅的手，两人一块在近处的沙发坐下来说：“阿姨，我听雅丽说了，这病没啥大不了的，让雅丽陪您去北京多转转，我等放假就去北京看您。” 肖雅丽在家里不敢让妈妈看出一丝不安，也笑着说：“妈，今天告诉你一件事情。” 肖雅丽故作神秘的跟妈妈说道，“妈，小周说等您病好了，从北京回来，他就正式向我求婚。” 周威也连忙点头说道：“阿姨，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雅丽，但是我是真心喜欢雅丽，我爱她。” 韦东梅没有想到这个喜讯这么早就到来，激动的两眼泪花。上次周威来到家里，一家人就对周威赞不绝口，肖勤学也对周威的学识，口才很是认可，虽然两人都喜欢自己的孩子能从官从政，但都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所以只要女儿喜欢，只要人品好，有上进心，有学识，他们两人都会同意自己女儿的选择。 韦东梅听到这里，高兴的说着：“小周，我们家雅丽被你肖叔叔惯坏了，一身臭脾气，你以后可要多多包涵她。” 周威脸色沉稳的对着韦东梅说道：“阿姨，我爱雅丽的一切。” 韦东梅乐的两嘴都合不上了，招着手对着自己女儿说道：“雅丽，快点打电话叫他回来。” 周威连忙说道：“阿姨，不用，我和雅丽去做饭，快做好了再叫肖叔叔回来，雅丽说他就在前面上班，也很近。” 韦东梅笑着看着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成双成对的走进厨房，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虽然父女二人对她隐瞒了病情，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不想去问个究竟，自己就装个糊涂。 肖雅丽走进厨房，拉上了厨房门，和周威一起择菜，肖雅丽一旺清纯的眼神看着周威：“周威，你早上说的话是真的么？你会娶我。” 周威用沾着水的手，轻轻刮了下肖雅丽的鼻子，笑着说道：“雅丽，会的。相信我。” 肖雅丽想起早上两人的缠绵，在愉悦中，周威说过要娶她的。两人在楼下商量了好久，周威怕自己还不被肖家认可，万一说不出让韦东梅再不高兴。 周威轻轻吻上了肖雅丽的额头，被肖雅丽一扭头躲开了，笑着说：“我妈在外面呢。” 周威也连忙回身站稳，继续择菜。 饭还没做好，外面的门又响了，肖雅丽推开半扇厨房门，看了一眼，是自己爸爸回来。冲着肖勤学说道：“爸，你洗洗手，跟我妈坐那等着，我和周威快做好了。” 肖勤学放下手中的包，来到厨房门口：“小周过来了，怎么还让你下厨呢。” 周威手里掂着勺说：“叔叔，没事，您先歇歇，马上就好。” 韦东梅也走了过来，一脸神秘的笑容拉着肖勤学远离了厨房，来到客厅坐下，趴在自己丈夫的耳朵上细语细言的说着什么。 只见肖勤学的脸上一会疑惑，一会豁然开朗，随后大笑起来，满屋里都是他的笑容，起身来到餐厅背后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这时周威和肖雅丽最后一个菜也端了出来，肖雅丽看着自己父亲在柜子翻找着什么，就问到：“爸，你找什么呢，这么高兴。” 肖勤学一脸笑容扭着头对着女儿说：“今天高兴，我和小周喝两杯。”肖雅丽似乎知道了，转眼看着韦东梅：“妈，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肖勤学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说到：“这么好的事，不值得喝一场么？” 肖雅丽满脸羞红，对着自己爸爸妈妈说道：“妈，你看我爸，好像我一直嫁不出去，这终于有下家出手了，你们就这么嫌弃我。” 肖勤学夫妻两人乐的合不拢嘴，周威放下手里的活，一脸歉意的说道：“叔叔阿姨，原本我想再过一段时间，等我攒够了钱，再想雅丽求婚，雅丽今天跟我说阿姨病了，我就想着……” 说到这里，周威又连忙说道：“叔叔阿姨，等阿姨和雅丽从北京回来，我一定给雅丽补一个正式的求婚。” 肖勤学和韦东梅连忙摆摆手说：“小周，我和你阿姨都不是讲死理的人，只要你和雅丽实在真心相爱，我和你阿姨支持你们，那些形式上的东西都不重要。” 肖雅丽满脸羞红，说到：“爸，不能便宜了他，应该给我补。” 说到这里肖勤学招呼着几人都坐下，肖勤学打开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周威连忙打开酒瓶，就肖勤学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恭敬的端到肖勤学面前说：“叔叔，我敬您一杯。” 说完一仰脖，喝干了杯里的酒，一条火龙差点从口中喷出，眉头拧成了麻花。 肖雅丽一把拉着周威的胳膊说：“慢点喝，我爸藏了好多年的酒。”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第79章 争取外援 周一，原本还清清静静的骆驼集团信息部要比以往热闹了起来，采购部在上周已经把公司的电脑更新方案正式发了出去，符合条件的电脑供应商一早就来了公司。 段石磊从会议室开完周列会后，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开始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门口挤：“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周威见段石磊开会结束，接过段石磊手上的本子，说：“段经理，门外都是来参与我们公司电脑设备更新方案的，采购部也把他们的名单信息也都拿过来了。” 段石磊拿起采购部提供过来的供应商名录，对着周威说道：“他们采购部也不和我们沟通下，就让供应商都来了？” 周威回道：“段经理，刚才杨海峰把供应商名单拿过来的时候给我说过，今天供应商只是来送各自公司的公司介绍材料，顺便看我们是否有时间，可以先和他们简单沟通下，后续我们再约具体时间和供应商做深入沟通。” 段石磊说道：“那好，你安排下，依次叫过来，和他们简单聊一下。” 采购部送过来的名单上，辰维科技是第一个。周威拉开门，对着外面几人问道：“哪位是辰维科技公司的？麻烦过来一下，我们经理在办公室里” 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生，从过道最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伸出手笑着说：“我是，我是。”说完就跟着周威走进了信息部办公室。 眼镜男走到段石磊面前，从包里拿出一盒名片，拿出一张，双手递到段石磊手上，说到：“您好，我是辰维科技的陈光标，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已经给了采购部一份，这一份您也可以看看。” 段石磊接过资料，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公司介绍资料，说道：“感谢辰维科技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们的资料先放这里吧，我们信息部先看下，这周我们会通知你们，约个时间，我们再具体沟通。” 陈光标点了点头说：“好的，经理，您能给我留个名片么？或者给我留个您的电话？” 段石磊把问题推给周威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周工，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你们对接就行。” 段石磊刚说完，眼镜男就又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周威面前说：“周工，以后多多指教。这是我的名片。” 周威也双手接了过来，说：“不好意思，陈工，我没有名片，我给你留个电话吧？” 陈光标又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摊开递了过来说：“周工，您把电话写一下，我约您时间。” 周威很想问问陈光标，白洁为什么没有来，但是仔细一想：白洁作为公司的老总，送个资料事情也不用她自己过来。 周威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电话，送回给陈光标说：“我知道你们公司，和你们公司的同事以前也沟通过。现在这个项目是你负责？” 陈光标连忙说道：“是的，周工，公司委派我来代表公司参与咱们的项目，有事情您随时联系我。” 周威点点头，把陈光标送了出去，又按照名单把下一个叫了进来。和陈光标一样，段石磊简单碰个照明面，就又同样交代给周威来对接，不一会，周威手里就搜集了不少名片。 终于把人都送走，周威和段石磊开始翻看着这些公司送过来的资料。 段石磊翻完最后一个资料后，走到周威桌前说道：“小周，我都看了一遍，感觉差不多，剩下的你来沟通吧，我完全支持你的选择。” 周威也站了起来，活动下肩膀说道：“段经理，我这几天和这些供应商都约一下，我沟通完，把信息汇总给您，您来决定下面的工作。” 段石磊笑着说道：“小周，你放开手去做，我和韦总都支持你。” 周威不知道韦江河跟段石磊说过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正想重新坐下来，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周威下意识的拿起话机，心里已经开始在猜测：这肯定又是那个部门的电脑出了问题？ 话机刚放到耳边，话筒里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是信息部么？我是柳建林，你有时间没？过来帮我看下电脑，怎么打不开了？” 周威连忙说道：“柳总，我现在就过去，您稍等下。” 说完电话就被柳建林挂下了，段石磊见周威开始收拾工具包，问道：“小周，是柳建林？” 周威说道：“是的，段经理。” 段石磊连忙说道：“小周，我跟你一块去，你还没有见过柳总吧，他这个人当兵出身，当初和曹董一起创业，是公司里的元老，我带你正式去介绍下，我们的电脑设备更新方案还得争取到柳总的支持。” 周威说道：“好的，段经理，印刷公司我去过，只是没有见过柳总，上次去给他的电脑做巡检，是和他的助理对接的。” 段石磊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周威跟在段石磊身后，走出了厂区，在另外一条街道，印刷厂的三层办公楼就临着街道，在办公楼的最顶层，柳建林的办公室就在最中间的位置。 段石磊走到门口，伸出手，“咚咚”敲了下门：“柳总，我是段石磊，您在么？” 屋内传出一声回应：“在，小段，你过来了？” 段石磊推开门，笑着说道：“柳总，我来给您汇报工作了，顺便带小周来给您看下电脑，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柳建林说道：“我刚才正在用，忽然屏幕弹出很多信息框，关都关不掉，不一会就自己关机了，再打开还是这。” 段石磊对着身后的周威说道：“小周，你帮柳总看下，这是怎么回事？” 周威掏出工具包，说到：“段经理，柳总的电脑八成是中病毒了，我这里有一个杀毒软件，我装上去查杀下病毒试试。” 柳建林疑惑的问到：“有杀毒软件直接装上去吧？” 周威一边在从随手携带的光盘包里取出一张光盘说道：“柳总，这张光盘里的杀毒程序您电脑装不了，我上次过来巡检，发现您电脑有问题，系统太旧了。和杀毒软件不兼容，我原本想给您重新装个新的系统，但电脑配置太低，装不上最新的系统。我的这张杀毒系统装上去之后，查杀完毕还要在卸载了，要不电脑会非常卡。” 柳建林似懂非懂的说着：“原来是这样啊。” 周威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道：“柳总，咱们公司的电脑硬件都比较旧，您这台电脑还算好的。” 柳建林笑着说道：“我以前用的少，最近才多起来。” 周威连忙说道：“柳总，以后用电脑办公会越来越多，您想想我们的客户和供应商都用电脑和我们沟通了，我们不能还停留下手写笔记的时代。” 柳建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是的，上次北康食品公司网上给我们发了一个订单，我们的人没有电脑，几个人用一台，到了第二天才看到订单，再找回复人家，他们已经找了别人做了，还埋怨我们不理他们。”说到这里柳建林苦笑了下。 段石磊连忙说道：“柳总，以后不会了，咱们那正在开始采购一批电脑，我们信息部在制定采购方案的时候，把咱们印刷公司和物流公司的也一并考虑到了。” 柳建林立刻两眼放光，兴奋说道：“好啊，好啊，这是好事，你们撒手干吧，我支持你们。” 段石磊连忙又说道：“柳总，小周是我们公司刚招的新员工，名牌大学计算机专业，技术能力很好，工作能力也很优秀。您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周威也说道：“是的，柳总，上次我来巡检设备，您出差了，这段时间您先坚持用着，等采购的新电脑到了，我过来给您安装好。” 第80章 救援设计部 就在段石磊和柳建林谈话中，周威发现自己带的那个杀毒软件病毒库没有更新，对这台电脑上的病毒清除不了，只能给柳建林重新装上系统。 柳建林看着全然一新的电脑，心里感觉也舒坦了许多，对着周威不停的夸奖。周威说道：“柳总，电脑您先用着，我们信息部正在和电脑供应商谈，很快就有结果。” 段石磊见没啥事，就准备要离开：“柳总，您忙吧，我和小周准备回去。” 周威连忙说道：“段经理，我想着既然过来了，就把咱们印刷公司的电脑都巡检一遍。免得大家再出问题。” 段石磊对着柳建林说道：“柳总，您看到了吧，小周不但专业能力强，工作还很积极主动。” 柳建林笑着说：“好，小周，你和段经理去看看也行，前天听设计部的人说电脑很慢。” 段石磊和周威两人走出了柳建林的办公室，周威回头看了下，后面没有人，就轻声的说道：“段经理，我刚才给柳总装电脑的时候，发现印刷公司内部的区域网有病毒，arp病毒，很难查杀。所以我提出想去看看别的电脑。我想去找找宿主电脑。” 段石磊没有说话，周威继续说道：“刚才柳总也说了，设计部说电脑很卡，就应该是这个病毒占用了带宽资源，要是不能把病毒彻底清除掉，柳总的电脑也还会被感染。” 说到这里，段石磊有些着急问到：“小周，你带的杀毒光盘清除不了？那怎么办？” 周威想了下说：“我想去看看这个局域网的交换机，如果交换机具备管理配置功能，我可以暂时封闭若干个端口，阻断病毒的传播。如果交换机只是“傻瓜”式，或者就是是简单“hub”，那就不好办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流，周威最后说道：“段经理，咱们集团的信息化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非常薄弱，面临着很多问题。但是我知道这些问题不是一次就能改变的，投入资金，人员，还有设备以及制度，都有很大上升空间。这次的电脑采购方案我为何要这样操作，就是想着在最大可用资金的范围内做更多的事。不求完全解决问题，但是能保证出现问题能够扑灭。” 段石磊不住的点头，说到：“小周，董事长很重视我们信息部的工作，你放手去干，有什么问题，我和韦总帮你解决。” 周威回道：“段经理，这次电脑设备更新，公司预算准备给多少？到现在我还没有不知道。我想看看预算有多少，我买完电脑后，还能干那些事？” 段石磊见周威问道，也回头看了下身后，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段石磊低声说道：“小周，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韦总和张总现在知道不知道，董事长的意思是不超过五十万。这个数字以内，你都可以放手去做。” 周威听完这段话，心里就更清晰了，看了段石磊一眼说：“段经理，我知道了。” 两人马上就要走到设计部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里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一个人，一头卷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鼻梁上加上一副金丝边眼镜，完全在外面的只剩下厚厚的嘴唇和有些发红的鼻尖。看见周威两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扑了上来，急忙问道：“你们是信息部的吧？快点帮我看看，我正在帮客户设计的图纸，电脑忽然死机不动了，这可是我花了半天功夫才设计好的，还没来得及保存。” 周威连忙说道：“别着急，带我去看看。” 说着长发男子带着周威快速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桌面上ps软件还没有关闭，周威不客气了坐了下来，旁边另外几个设计师也都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周威一边观察着电脑，一边听这几个设计师议论。这是他们设计部集体智慧设计出来的方案，发给客户一个初版，客户比较满意，大家正在按照客户的意见做完善，电脑死机了。 长发男子叫刘辉，是设计部的经理，柳建林从别处高薪挖过来的。 刘辉站在周威身后不停地说着，段石磊也站在一侧，安慰起刘辉。 周威同时按下win+r键盘，进入运行界面，输入代码命令，电脑屏幕闪了下，进入到dos操作界面。电脑屏幕变成黑色底框，随着周威手指在键盘上起舞，界面不断跳跃出一行行代码命令。周威开始在这里代码命令符里查找起来，身边被设计部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即便已经到了深秋，周威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一层汗珠。 刘辉在背后问道：“周工，我的资料不会都丢了吧？” 周威没有回头，对着电脑屏幕说道：“不会，我查找下原因。” 身后的人都很紧张，这几乎是他们设计部一天的功劳，而且如果下班前做不出来，还会错过已经约定好的交付时间，如果对方要求赔偿，他们设计部可是集体掉进这个“大坑”里。 一群人看着周威手指飞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周威也和他们一样，随时需要灵感，万一一个喘气把“灵感”给吹跑了？ 周威心里渐渐平稳下来，他从这些命令代码里找到了原因，还是那个arp病毒，耗尽了电脑宽带和内存资源，导致cpu超负荷运行。 周威保存好刘辉的设计底稿，关闭了局域网的端口，阻断病毒继续占用端口资源，重启了电脑。然后看着黑屏的电脑，长出一口气，身后的人看着周威轻松的表情，不少人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刘辉还是一脸紧张，在没有看到结果前，作为设计部负责人，他是第一责任人，丝毫不敢大意。连忙问道：“周工，好了么？图纸不会丢吧？” 周威笑着说：“放心吧，不会的，电脑一会启动，你打开底稿文件夹，就能看到。” 身后的人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大家都等着电脑重新启动后，看看文件夹里是否保存下来。等刘辉打开电脑文件夹，看到了他们已经做好的文件资料，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握紧周威的说道：“周工，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我们设计部所有人的命啊。” 周威连忙谦虚的说道：“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夸张。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不用客气。” 这时人群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你不但救了设计部的命，就连我都差点吃一粒速效救心丸。” 所有人听出了是柳建林的声音，刚才太投入了，没人察觉柳建林何时站在了身后。 原来刚才刘辉电脑一出问题，就赶紧汇报给了柳建林，说电脑出了问题，正在给客户做的设计方案，没有保存下来，马上就要交付给客户了。也正是柳建林告诉他，信息部的同事刚从他这里出去。这才有了刚才差点撞在周威身上的那一幕。 周威被众人夸奖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家不用谢，再坚持几天，我们信息部已经给集团打了报告，要给大家换新电脑。” 刘辉他们一听，很是兴奋，有人说道：“终于熬成婆了，我这电脑都卡成拖拉机了。” 柳建林也在一旁笑道：“大家再用几天拖拉机，等小周他们把电脑采购好了，你们这拖拉机都换成奔驰。” 周威见又感染了一群人，对自己后续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第81章 秘密只能讲给陌生人听 从印刷公司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深秋的白昼短了很多。周威回到信息部，简单收拾了下就往回赶。 肖雅丽没有来上班，天天在家里陪着韦东梅，只有在肖勤学下班回到家里，她才出来一会。 肖雅丽掂着从家里做好的饭盒，等在周威的屋子门口。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不一会儿肖雅丽的掂着食盒的手已经有些冰凉。 周威赶紧打开门，两人一起回到屋内，空了一整天的房间也是有些冷冷的感觉。 周威放下包，双手捧着肖雅丽的手，放在心口，不断地搓揉着说：“雅丽，手不冷了吧？” 肖雅丽有些害羞的“嗯”了一下，满脸甜蜜的笑容说道：“周威，快点吃，我在家里做的饭，我妈让我给你带一份。”说着肖雅丽打开了保温饭盒，然后打开，递到周威的面前说：“吃吧，我吃过了。” 周威忙了一天，在肖雅丽的面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雅丽，我快饿透了，今天去印刷公司忙了小半天，他们那电脑中病毒了。” 肖雅丽从厨房给周威倒了一杯水，放在桌脚，然后搬个凳子，坐了下来，一脸温柔的看着吃饭的周威。 周威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饭吃完了，然后说道：“雅丽，我还没吃饱。” 肖雅丽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猪啊，吃了这么多还没吃饱，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周威把肖雅丽拉到自己怀里，趴在耳朵上说道：“我还想吃你，天天都想吃了你。” 肖雅丽感觉到周威身下的变化，满脸腾红，像是中电了一样从周威身上站起：“你太坏了，就知欺负人家。” 周威也跟着站起来，靠了上去，低头吻住了肖雅丽湿漉漉的嘴唇，屋内已经没有深秋的寒凉，温度渐渐升到了37度。 肖雅丽轻轻的推开周威，温柔的说道：“周威，我要回家了，太晚我爸妈该担心了。我们明天的火车，你安心上班吧，爸妈也说了不让你送。” 周威抱着肖雅丽的腰，说道：“雅丽，你先陪阿姨过去，我很快就去北京看你们。不管发生什么，都记得要告诉我。” 周威把肖雅丽送回家去，独自回到枣庄，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周威打开电脑，开始加班整理着这次电脑更新项目的资料。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下，一个未读短信提醒。 周威拿起手机，打开了未读短信，是白洁的：休息了么？出来陪我坐会。 白洁的短信像是命令，让人不能拒绝，而白洁的面孔似乎也浮现在眼前，冷霜挂在脸颊，然后禁不住想去温暖。 周威没有回短信，披上衣服下了楼。 这时距离枣庄最近的咖啡馆，就在财富大厦裙楼下面，深绿色的装修风格在黑夜的映衬下，有些阴森。 周威踏上一口门口处环形楼梯，来到了二楼，几乎还是上次的座位上，白洁一个人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等周威走了过来坐下，她也没有说话。 桌子上已经给周威也点了一杯拿铁，这是白洁最喜欢的味道，有咖啡的苦，还有牛奶的甜。 周威轻轻的嘬了一口，说道：“万一我不来了呢？” 白洁轻轻笑了下，说：“我知道你会来。” 周威又喝了一口，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白洁回道：“没事，想找人坐坐，你们公司那个项目我交给我们公司同事了，让他跟你对接，我们以后见面不谈工作。” 周威不知所以的问道：“为什么？你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么？而且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好像还没有什么交集？” 白洁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们不需要有交集，我只想有个人能陪着我静静的坐着，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白洁接着又说道：“周威，不要叫我白总，就叫我小洁，我们可以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有时间的话陪我坐一会就行。” 周威笑着说：“小洁？这个名字对你一定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吧？你要是觉得太闷了，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 白洁笑着说道：“那我们可以交换，你要是觉得太闷了，也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也许你不缺听故事的人。” 周威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接着说到：“记得没有毕业的时候，一到晚上宿舍熄灯，我室友就会打开收音机，很多有故事的人会拨通主持人的电话，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陌生人听。” 白洁有点兴奋，原来冷酷的脸上有了笑容，应和着说道：“是啊，有，我们也经常听。讲自己的故事给陌生人听，也不用顾虑有人会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白洁说到秘密，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再说话，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也许我们之间就是陌生人。你能替我保守秘密么？” 周威干脆的回道：“不能，所以你千万别说。” 白洁被周威的话逗乐了，：“我非要说，如果有一天别人知道了我的秘密，肯定就是你出卖了我，到时候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周威也呵呵的笑了起来：“千万别这样，大家还以为我们是为情双双自杀呢。” 原本安静的咖啡厅传出了笑声，两人都被对方这样的幽默感染了，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单调。 白洁笑出了两眼泪，周威则笑的合不上了嘴：“白洁，你要敢跟我讲你的秘密，我就跟你断交，再叫我出来我就不来了。” 白洁止住了笑，说：“断交？那你是把我当朋友了？” 周威想了下说：“还行吧，我在平州还没有女性朋友。” 白洁有些遗憾的说：“那这么说你是有女朋友了，只是没有女性朋友而已了。不过把我当个朋友就行。就是把我当成你哥们儿也行。” 周威趴在桌子上，头伸了过去，说到：“所以，既然是朋友了，你的秘密就不要跟我说了，秘密只能讲给陌生人听。” 第82章 我和白洁的交易 白洁脸上露出了略微带些苦涩的笑意说：“真的不想听？” 周威也收住了内心原本的放纵，说：“我觉得这样挺好。”说完，抬头看了下卡座上方昏黄的灯，灯晕下，自己的半个身子投射在大理石桌面上，显出模糊的影子。 两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白洁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啜了一口，说：“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周威也有些困了，站起身来，正准备和白洁告别，看了下仍旧坐着不动的白洁，似乎在说：“你不回么？” 但是周威并没有问出声来，自己转身离开卡座，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吧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埋头整理吧台上的物件，在周威的世界里犹如透明的物体一样无感。周威觉得自己似乎要带着一晚上的疑问回到自己的床上，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次周威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白洁的一旁问到：“白洁，你不准备和我说些别的么？” 白洁抬起头傻傻的笑着回道：“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么？” 周威回道：“或许会吧！” “或许？你想说的，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说的，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白洁两人互相在猜着哑谜。 周威刚才的困意消除了一半，说道：“哦，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白洁指着对面空着的卡座说道：“坐下来，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周威并没有马上坐下，只是挪动了过去，然后对着吧台原本透明的服务员说道：“再来杯咖啡。” 白洁呵呵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趣的人。” 周威很想知道白洁知道什么，他似乎有种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此时的自己在白洁的面前，像是一个裸体的模特，等着白洁照着自己的样子，在她的内心里描绘出自己的不堪。 周威坐了下来，直到服务员把两杯新沏的咖啡端了过来，才打破两人无声的凝视。 周威还是没有收住内心的不安，先开口说道：“白洁，你们辰维准备怎么做？” 白洁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说道：“怎么做？配合着你把戏演下去。” 周威内心一震：“什么演戏，你们不想拿下我们这次的采购合同么？” 白洁双眼像是一双带刺的钩一样，紧紧的抓住周威的眼睛，说道：“我看过你定的参数方案，那是一份谁也无法应对的方案，别人都说这是一个行业小白写的参数配置，但我不相信。” 周威紧紧的追问道：“那你相信什么？” 白洁此时从桌面伸出一只手，抓着周威的一只手说道：“你写了一份根本找不到对应产品的参数方案，是因为你不想让任何厂商中标。你是这场戏的导演，我们辰维是什么角色，我不知道，但我想看完你的表演。” 周威松了一口气，说道：“白总果然专业，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周威又重新叫回了白总。白洁有些不乐意，带着娇怒的说道：“叫我白洁。” 然后又镇静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是个好奇心很重的观众，我想配合你演完整场，看看我们辰维到底能成为什么样一个角色？” 周威用另外一只手推开了白洁的手，说道：“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了，完全可以退出，也不必在我们这浪费时间。” 白洁笑着说道：“是啊，所以我把项目交了出去，对于你这场戏的结局是什么，我猜不到，但是我很好奇。你放心，我不会戳穿你的。侯晓东今天和来我们公司对方案的时候还笑话你，说你不懂产品，连个基本的方案都做不出来。让我约你聊聊，我只答应他一半。” 周威笑着回道：“所以你只约我，但没有聊聊？对吧？” 白洁呵呵的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想说的，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说的，我现在问了你也不会说。如果你把我当你朋友，你会劝我退出这个项目，如果你不把我当朋友，你就不会再转回来和我说这些了。所以我今天很高兴，因为你现在还在我面前坐着。” “可我并没有劝你们退出这个项目啊。”周威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你刚才说我们辰维准备怎么做？下一句不就是想劝我退出么？只是我替你说了出来。”白洁的脸颊略微扬起，昏黄的吧台灯光拂过那洋溢青春的皮肤，整个大厅都像是一块温润的琥珀，两个人的对话也被定格在了这里。 窗外，马路上，车辆渐渐稀少，大厅里最后一个人影走过，只剩下周威两人。周威觉得这个晚上是自己来平州之后，最轻松也最复杂的一个晚上。和肖雅丽在一起的晚上，不是这样的味道，那更多是甜蜜和亢奋的晚上。和张勇在一起的晚上，那更多是热血和颓废的晚上。自己独处的晚上，则是有些悲伤和恋旧的晚上。只有今天晚上，似乎才是平常的晚上，为什么是平常的一个晚上？周威的答案也很模糊，但他确定的一点，那就是相知，他遇到了能窥探他内心，但又无法穿透自己的相知。人生所有的相知都应该是这样，懂又不懂。 周威还想说些什么，而白洁却站了起来，拎起旁边的小黑包说道：“回了，不和你说了，再说我就走不了了。” 周威被这莫名的话说的有点不知所措，问道：“什么走不了了。想回就回，谁还能拉着你？” 白洁有些傻傻的笑着：“呵呵，万一我要是自己赖着你，非要跟你回去，你还能拒绝了我？那个时候我不就走不了了。我可能不能羊入虎口！” 周威被白洁这样的解释逗乐了说道：“你这哪里是羊入虎口，我咋感觉我才是那只羊啊！” 两人都乐了，一起走向吧台，周威正想要去结账，吧台的男服务生开口说道：“白总是我们的贵客，在这里的消费都是免单的。” 白洁一脸坏笑的看着周威：“你不觉得自从你踏进这咖啡馆的大门，就已经是羊入虎口了？这是我的地盘。” 周威收住了惊讶：“白总真人不露相啊，产业这么广？”这后半句是打趣，但是前半句的确是自己内心想说的话。 第83章 谁是电话那头的曹定邦心中的人才 回到自己的屋里，周威很快就收拾利索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内心波荡起伏，他在咖啡馆和白洁的交谈画面再一次浮现出来。 白洁看出了自己那份采购方案的弱点，既然白洁能猜到自己的心思，那么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看出来了？ 是高估了自己？还是“敌人”太狡猾了，周威不断的猜想着。 天还被灰蒙蒙的夜色笼罩着，东方地平线上，太阳还没有起床，周威已经收拾利索，来到了肖雅丽的家门口。 肖雅丽一家也早早的收拾妥当，肖勤学今天特意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晨练，而是在屋子里忙前忙后收拾女儿和老婆的行李。 “小周，你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了不用你来送的么？”肖勤学是在周威第一次按响门铃的时候就打开了门，周威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饭，直接进了屋子：“肖叔叔，我来送送阿姨，刚才在楼下买了早饭。” 肖雅丽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接过周威手中的东西，拉着她往里面走去，眼泪在背着父母的那一瞬间流了下来，周威拉着肖雅丽的手臂，两人一起来到厨房，然后关上了厨房推拉门，轻轻地说：“雅丽，别哭，阿姨看到了该多想了，阿姨的病没事的。” 肖雅丽一边从灶台上取出碗筷，把周威带上的早饭放好。周威小心翼翼的擦去肖雅丽脸颊的泪水，说道：“乖，等我这几天忙完，我就请假去北京陪你和阿姨。” 肖雅丽担心母亲的身体，又不想和周威分开，隔着厨房门低声的抽泣起来。 周威故意把厨房的动静弄的大一些，好掩盖肖雅丽的哭声。 韦东梅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雅丽，是不是小周来了？” 肖雅丽赶紧止住了哭声，一双略微发红的眼睛看着周威，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朗声回到：“妈，小周带了你最爱吃的豆腐脑，就是我们小区拐角那家的。” 从枣庄到肖家这条路，周威陪着肖雅丽也走了很多趟，似乎街道每时每刻都留下了两个人的身影。周威端着置放好的早饭，从厨房走了出来：“阿姨，我起的早，买了你最爱吃的早饭，一会让肖叔叔去上班，我送你和雅丽上火车。” 大家都瞒着韦东梅，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心情没有丝毫影响，对于这趟北京之行，她更觉得是去旅行散心，其实没有什么闷结可散的，只是见父女两人执意要她去检查，只当是陪着女儿去补个毕业旅行。 肖勤学笑着说道：“小周，你一会吃完饭赶紧去上班，我今天跟单位请了假，我去送你阿姨。” 周威此时小声的对着肖雅丽说：“我跟段经理说过了，我上午去科技市场。没事的。” 肖雅丽面对母亲，压住了内心的忧愁，乐呵呵的对着父亲说：“那今天就有两个保镖送行了。” 这样的早晨，会是肖雅丽以后记忆里永远怀念的早晨，此时她还不知道，这是母亲在家的最后的一个早晨，等母亲再次回来的那个黄昏，已经是另外一番光景，而且是让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黄昏。 周威隔着火车车窗，叮嘱着肖雅丽，而肖勤学似乎是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冲着妻子女儿挥着手，他很想陪着妻子和女儿一起去北京，但因为自己的工作却让自己只有这早上两个小时的空闲。 火车渐渐驶出了站台，站台上除了工作人员，只剩下周威他们两人了：“肖叔叔，您去上班吧，别担心，我过几天就去北京陪着雅丽去给阿姨看病。” 肖勤学有些湿润的眼眶眨了几下说：“小周，年轻人要以工作为重，先让雅丽带你阿姨去做做检查，我这边已经给单位说过了，把几项重要工作交代好，我就过去北京陪她。” 周威有些惨淡的笑笑说：“肖叔叔，不瞒你说，我的试用期快到了，目前工作成绩不太理想，如果最终没有通过，我可能要重新找工作了，我想先不找了，正好陪着阿姨去看病。等阿姨病好点了，我再去找工作。” 肖勤学猛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威说：“小周，你这么优秀，又没犯什么错误，怎么会考核成绩不合格呢？我给你舅舅打电话，要是他们公司留不住你这样的人才，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公司。” 说完，肖勤学就掏出手机，准备拨出电话。周威还没有开始去拦，肖勤学又说到：“干脆我直接给打给老曹。” 周威还在想谁是老曹，肖勤学的电话已经拨通了，而拨通的那一瞬间，周威也想到了肖勤学说的老曹是谁了，肯定就是曹定邦。 没错，接通电话的正是曹定邦。肖勤学电话哈哈笑着说：“大忙人，你又一夜没睡？你不发财天理不容，不过我跟你说个事，你们骆驼要是留不住人才，你再忙也没用。” 不知道曹定邦电话里说了什么，肖勤学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而嘴上没有多说一句话，最后只是说了句：“不用不用，我过几天就去北京了。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肖勤学挂上了电话，对着周威说：“小周，好好干，骆驼干不成也没啥。” 周威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肖叔叔，你认识我们董事长？” 肖勤学望着已经看不到火车尾的远处，说道：“是啊，他是我们平州改革开放的旗帜，我和他还共事过一段时间，是个能人，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离开火车站，肖勤学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远远的看见肖勤学，小跑步迎了上来，低声对着肖勤学说了几句话，就又小跑步来到车边，拉开车门。 肖勤学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周威说道：“别和你们韦总说我给你们董事长打过电话，影响他们工作。” 周威点了点头，和肖勤学告别。自己脑海里模拟出刚才和肖勤学通话的曹定邦的影子，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他猜不出两人电话说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肖勤学并未提及自己的名字，那么肖勤学口中所说的人才，会在曹定邦那里定格是谁？肯定是韦江河。难道韦江河也有要离开骆驼的心思？要不然曹定邦肯定会说些什么，虽然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但是看肖勤学的表情，曹定邦似乎也没说什么紧要的话。 这是任凭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结果，但是自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转身就拨出了韦江河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第84章 金守信的迷局 从火车站坐6路公交车，一路往北，文化路上几所大学接连出现在眼眶，平州大学的老校区也在这条路上，从伟人着作中摘抄下来的“平州大学”几个字悬挂在校门一侧，周威坐在一侧，看着校园内外来往的学生，像是回到了自己学校那样亲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公交车似乎也通了人意，走的要比刚才慢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周威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学生，公交车也不是刻意为自己停留，从离开昌南大学那一刻起，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社会这所大学。自己和学校再也没有关联了。 脑海里浮现很多自己在学校的画面，而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眼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也好像看到了公交车上的周威，趁着红绿灯片刻的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几本课本也登上了公交车，看得出来，这是准备去上课的学生徐璐。 “你怎么上来了？不用上课了？”周威看着走到自己前面空着的座位坐下来的徐璐，有些兴奋的说道。 “今天没有课，我本来是去图书馆上自习的，刚好看见你，你今天也不用去上班？”深秋季节，一路小跑过来的徐璐额头居然还渗出一层薄汗，泛红的脸颊更有光彩，像是这个秋季熟透的苹果。 周威笑着说道：“公司安排出来办事，没想到路过你们学校，你不是在新校区么？怎么会来这里？” “是啊，原本是在新校区，不过今天有个院士来有个学术交流会，我就提前过来，趁着交流会还没有开始，准备去图书馆。”徐璐兴奋的说道。 “那你还上车？别耽误了。”周威说道 “我来了才知道，今天院士的交流会改到下午了，所以……”徐璐继续说道，“我想问问你兰兰的情况，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也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 “哦，他们俩没事，张勇每天带着兰兰在山里，那里环境很好。”周威回答道。 有些颠簸的公交车上，两人不断的说着兰兰和张勇的事情。徐璐刚开始还有些担忧，听完周威的描述，愁云全都散开了，对着周威说道：“是啊，那里环境真好，以后你要回去了，一定告诉我，我跟着你去看看兰兰，她现在身边需要朋友。” 周威摇了摇手机说道，以后张勇给我打电话，我就跟你说。 两人聊着聊着，公交车很快停靠在创新大厦门口了，见两人下来，四五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人围了过来：“要碟不？5块一张，什么都有。老板要不要看看。”说着就用手中的碟子伸到了周威面前。 碟面上是几乎全裸的美女，徐璐有些害羞的躲在周威身后。这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几乎每个城市的电脑城周边都有一群卖碟片的小商贩，而碟片的内容也几乎清一色的港产爱情动作片，而这些人的所谓库房里，肯定还有更多欧美日韩的更为火爆的碟片。 周威无暇理会，拉着徐璐躲过人群。而徐璐被周威这样牵着逃出了羞涩的包围：“周威，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话没说完，就被周威堵了上来：“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徐璐笑着说道：“那怎么你一下车，他们就围了过来，我和同学也经常来这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周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可能见你们是女生，他们不敢。” 徐璐提高了声调：“所以说嘛，你们男生都这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周威见解释不清，干脆就不接了，说到：“璐璐，我还有事，要不你去对面坐车回学校吧，别耽误你学习了。” 徐璐看着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说到：“我跟着你不影响你吧？” 周威说道：“也不影响，我去见个朋友。” 周威话音刚落地，徐璐就说到：“就当我是你同事，我不说话。” 周威还想说些什么，指着徐璐的书包说：“我替你拿着吧，我看你的包还挺重的。” 徐璐也不客气，取下双肩包递了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像是尾巴一样跟着周威。来到金守信公司门口，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威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白洁。 他知道这是偶遇，因为他刚跟韦江河打过电话说想去众源电子聊聊，白洁是不可能知道他要来的，除非她是神仙。 “呀，是白总啊，这么巧，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周威第一时间开口说话，免得陷入后语的尴尬。 和白洁站在一起的男人，正是金守信，与上次茶馆的相见不同，今天的金守信完全没有了那晚的放松，浅蓝色的衬衫，扎进笔直的西裤里，一副金丝眼镜挂在鼻梁，只是两个油黄的文玩核桃还在手里盘着，让周威依稀有了些相熟的印象。 金守信连忙说道：“周工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想着要晚会才来呢。”然后又指着一旁的徐璐问道：“这位是？” 周威原本想说是我的同事，但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就直接说道：“哦，我的一个朋友，在平州大学，还没毕业呢，碰巧在公交车上遇到了，她就跟着一块了。” 而白洁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气场，招呼着徐璐坐在自己身边：“那还是我的学妹了，我也是平州大学毕业的。” 徐璐被周威直接的介绍，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着过来。但自己的仓促好像是被白洁看穿了似的，有点解释的说道：“我的好姐妹是周威的朋友，我好就没见她了，看见周威就想着问问她的情况，问着问着就跟了过来，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了？”说到这里，白洁就想要起身离开：“你们聊吧，我回学校了。” 周威知道今天有白洁在，自己和金守信也不能说太多了，就说道：“璐璐，我和金总就说几句话，一会我送你回学校。” 金守信看出了周威的顾虑，连忙说道：“周工，白总是我叫来的，没和你提前说，你不会介意吧？” 周威心里有些想骂人，金守信应该知道他今天要来聊什么，还把白洁叫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韦总没有和他说清楚么？即便韦总什么也不说，我来找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么？ 但是周威还是连忙掩饰道：“金总说哪里话，我和白总也认识，都是朋友，怎么会介意呢？” 白洁有些嘻嘻的笑了下，对着金守信说道：“周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可能开始骂起金总了。” 金守信也知道周威的尴尬，但似乎对于这样的安排，自己还很得意，但是觉得如果不说开，周威可能真的要继续瞎猜下去了，连忙说道：“周工，我叫白总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白总过来大家一起聊，对周工的工作有帮助。” 第85章 人情 周威有些不理解金守信的说的帮助是什么，但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干脆爽快的回应道：“不管有没有帮助，我都不介意和白总重新认识一下。” 白洁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还需要重新认识么？” “当然，昨天见识了白总的产业之广，今天是了解了白总的产业之深啊！”周威打趣的说道，他知道前半句只有白洁能听懂，而后半句应该是说给金守信听的。也的确是这样，白洁在平州科技市场这个圈层里，也是号人物，要不然金守信怎么会拉着她一起和自己聊呢。 金守信的确听懂了后半句，对于模棱两可的前半句发了疑问：“白总，周工对你很了解啊，我都不知道白总还有别的产业？” 白洁笑着说道：“金总，周工是在取笑我，不就是请周工喝了杯免单的咖啡，又不是什么大事。” 金守信似乎恍然大悟，说道：“白总，还有这能耐？下次带我也见识见识。” 白洁似乎觉得今天应该把话说明，要不然今天的会见， 周威肯定不会透露太多有价值的信息，连忙说道：“金总，啥能耐啊，我不过是在我闺蜜开的咖啡馆里请周工喝了杯咖啡。我能有什么能耐，您是我的老领导，我能有什么能耐啊！” 周威见白洁这样说道，心里的疑问自然也没有了，但是既然白洁说金守信是她的老领导，那么周威就接着话题问了下去。 金守信稳稳的说道：“白总谦虚了，这要怪我了，要是我当初能留住你，我现在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周威见金守信似乎不想多说，也没有再吻下去，招呼着徐璐，端起刚沏好的玫茉莉花茶，轻轻的啜了一下。 金守信端起茶壶，在周威和徐璐刚喝完的茶杯里又续上了一杯，茶面氤氲起一层薄雾，飘摇着升在空中，刚倒下的茶汤在杯子里旋转滚动，似乎要跳跃出来，又宥在杯中，渐渐平稳下来。 金守信似乎对于白洁和周威的熟识并不意外，对于一旁的徐璐，也看出了学生的单纯，觉得再没有大家的意外了，应该是可以静静的谈谈了。自己也端起面前的主人杯，喝了一口然后说到：“周工，我叫白总过来，的确是想帮你抬轿的，而且白总一听说是你的事，本来要出差的，也临时取消了。” 周威听的有些茫然，金守信继续说道：“周工，按照你的设计方案，白总他们肯定是没法接受的，但是你能确定没有别的公司跳出来捣乱么？所以我想借用白总的力量，帮你把轿子抬的高一些，这样，你的方案才好落地。” 白洁带着笑意侧着脸看向周威，说：“周工，你设计的方案我看了，的确，一般的厂商很难从你的方案中找到入口，但是你不懂这个市场，真保不准有人搅乱你的布局。” 周威没有插话的意思，他也很想知道，两人说的自己方案的缝隙在哪？ 白洁伸出一个手掌，继续说道：“周工，你们骆驼集团这次的预算是不是不超过这个数？” 周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洁继续说道：“按照这个价格，咱们平州的各种品牌代理商的确无法接受，但是还有意外。” 周威不是不允许自己的方案有什么意外的，这不但是决定自己的方案能否执行下去的问题，还有一个白洁和金守信都不知道的原因就是他的方案执行不下去的后果：自己可能真的无法通过试用期的考核。 周威问到：“什么意外？” 金守信叹气的说道：“周工，这是我们行业的潜规则。” 白洁看了眼金守信，两人的眼神短暂的交流了一下，似乎双方都同意由白洁继续说下去：“周工应该不知道特价单吧？” 周威问到：“什么意思？” 白洁继续说道：“周工，特价单的事情，圈子外的人一般不懂，即便是圈子里的人，也很少接触，只有和厂商深度捆绑的代理商才会吃透什么是特价单。” 金守信见周威一脸迷糊，催促着白洁说道：“白总，你就直说了吧，周工哪里会知道这些。” 白洁也轻抿了一口茶说道：“周工，一般来说，作为厂商销售，为了必须拿下而“保命”的销售订单，都会在他们公司内部申请产品特价销售，这种特价单的价格要远低于市场价格，如果有厂商去申请了这样的特价订单，就可以提高产品参数，用相对较低的价格来响应你的方案，这样你设计的方案就很有可能花落别家。” 刚工作几个月的周威哪里会知道这些，白洁说完，自己也倒吸一口凉气：真要是有人去申请特价去响应自己的方案怎么办？周威一时也没有办法。 金守信觉得似乎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接过白洁的话说道：“周工，这就是我今天拉白总过来的原因。” 坐在一旁的徐璐更是像在云雾中一般，听又听不懂，走又走不了，觉得尴尬极了，只好继续当个透明人坐着。 金守信有些诡异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似乎觉得周威已经人在构中，可以随意支配，但又觉得不好去支配，不再言语的看着周威。 茶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一缕茶烟升起。 还是金守信打破了宁静，对着周威说道：“周工，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白总这里有应对的策略，只不过需要周工配合演场戏。” 白洁似乎不太喜欢演戏这个定论，也说道：“金总不用说的这么夸张，我今天是来给抬轿的。” 周威没有说话，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继续说下去。 “周工，这件事白总完全可以在不知会你的情况自己操作了，只是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白总这个人情算我老金的，以后我来还，周工不要有负担。”金守信这样说完，周威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按照自己的设计，任何供应商过来都可能是白忙活一场，分理也难挣到。金守信也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对于商人来说，总要捞回来一些利益回来，这个利益有时候不是金钱，可能是感情，更是人情。 而金守信拉着白洁一起过来，明着是自己帮周威欠下白洁一个人情，而实际上是周威同时欠了他们两个人的人情。这个人情需要什么时候还，怎么还，金守信一点都不着急，在他的字典里，总有时候。 第86章 白洁的拆招 金守信觉得周威值得欠下这个人情，又接着说到：“周工，白总是圈子里的老人，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论起和厂商打交道的经验，可比我强多了，在白总面前，我就是个卖组装机的。”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白洁也笑着说道：“老领导，您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么？再怎么说，您也是我曾经的领导。” 金守信也说道：“白总，我金守信拍着胸脯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领导，但是我老金对你可没有动过坏心思，不像别人。”金守信说到这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收住话头，对着周威说道：“周工，白总有心帮你我，而且是分文不取，也和我一样，觉得你能当长远的朋友，所以白总才义务帮忙。” 白洁刚已经露出了难堪的脸色，但又被金守信给圆了过去，这短暂的难堪，只有徐璐有些察觉，在金守信说完那句话之后，徐璐和白洁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从白洁的眼中，徐璐看到了躲闪的目光，她觉得如果不是白洁有意在躲闪金守信的这句话，她今天可能就真的是空气，但她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就是空气，像是无意窥视到别人隐私一样的难堪。 白洁已经回到刚才的样子，对着周威说道：“周工，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你配合接听几个电话，我保证你的设计方案完美无缺。” 周威有些摸不着头绪了，即便他是神仙在世，也是人心难测，哪里会知道人间商业社会的尔虞我诈，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职场新人。 周威说道：“感谢白总和金总今天的指教，有很多内幕你们不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白总，你说吧，我怎么配合你。” 白洁有些兴奋的接着说到：“周工，我需要把你们骆驼集团的这次采购信息提前找各个厂商做个项目报备，这样厂商会对我们的项目做价格保护，这样即便有别的代理商找到厂商去要价格，厂商也不会再去申请特价，彻底锁死未知者去申请特价的通道，这样，你就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思路继续操作下去。” 周威问到：“好的，需要提供什么信息？” 白洁说道：“基本上所有的信息我这里都有了，需要你配合在接听各个厂商找你确认项目信息的时候回复确认即可。” “只需要回复确认即可？”周威问道。 “是的，可能会有厂商要求和你见面，来确认这个项目信息。而这些厂商找你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全程陪同。到时候我们两人配合好了就行。”白洁继续说道。 “这个没问题，只是辛苦白总周旋。”周威说道。 “接下来几天，周工我们可能就要天天见面了，把这几个厂商的会见都安排妥当，你就可以按照你的思路执行下去了。”白洁继续说道。 金守信看着两人，默默不语，他接完韦江河电话，就直接给白洁打了过去，没想到白洁没有任何顾虑就直接答应，他还一直以为是白洁卖他的面子，可这半天的沟通下来，似乎白洁更在乎周威，而自己的面子到底值多少份量，他现在也说不清了。 金守信见双方这么爽快的都答应，心情轻松了许多，茶室的氛围也轻松了许多。 周威心里还有话，但是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他内心里不愿意在这两人面前欠下人情，今天欠下一个人情，明天可能要还上两个，三个，甚至永远也还不完。 自己觉得这个采购既然交金守信的众源电子，利润自然会有，自己也不会欠金守信什么人情，唯独是白洁，如果这个人情真的欠下了，该用什么还。无数个还人情的方法在脑海里闪过。 徐璐见他们都停了下来，趁着不说话的空隙，急忙说道：“周威，你们聊吧，我还得回去上课。”这个谎话当然是对着金守信和白洁说的，心里还在担心周威千万别拆穿自己。 而周威也觉得这样坐下去，也想不到还人情的方法，刚好徐璐这么一说，也借机说道：“我也要回公司了，一块走吧。”说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周威刚回到公司，白洁的短信就飞了进来：徐璐是你女朋友？ 周威看了这条短信，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了，有必要回白洁这样的短信么？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如果不回，是不是告诉白洁，徐璐就是我的女朋友。可肖雅丽呢？周威觉得自己在白洁面前随时都有可能短路。 周威正在想着怎么回复，白洁的第二条短信也像和谁抢着一般飞了过来：不回答就是承认了。 周威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绕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 白洁的短信就一个字：想。 周威把手机放回兜里，一边往自己座位上走去，一边想着怎么还白洁的人情，猛的一下子被地面上的网线绊了一下，条件反射一般的内心猛的一惊，看着被自己“拔”出来的网线，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立刻就想到了怎么还白洁的人情，是啊，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他知道白洁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他知道白洁这样做面临的后果，肯定这几个厂商都会在后面催着白洁，毕竟对于厂商来说，是要靠业绩说话的。白洁这样帮自己，其实在厂商面前说了“谎话”，利用厂商对白洁的信任来帮助自己抬轿。这样的后果必然是白洁“失信”于厂商，那他们后面的合作也必然受到影响。 周威有点兴奋的拿出手机：白总，晚上有时间么？ 白洁一定是在拿着手机等周威的短信，立刻就回了过来：你是在约我么？ 周威急忙回到：算是吧，我想和你说说我的想法。 “老地方，我等你。” 周威安下心来，又拿出手机，想给肖雅丽打个电话，转念一想，她肯定还在火车上，没到北京。就发了个短信：雅丽，到北京给我报个平安。 肖雅丽似乎一直在等周威的短信，可她知道这几天是周威最忙的几天，但是看见周威的短信过来，想必他是闲了下来，就立刻回复到：嗯，照顾好自己。 周威看着肖雅丽的短信，心里居然有了一丝负罪感，这丝负罪感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白洁？还是徐璐。赶紧回了一条短信：周末我去北京找你。 第八十七 人情怎么还 肖雅丽的短信很快飞了进来：不用来，周末时间太短了，我不想你太累。 周威觉得多喝肖雅丽说话，会消除内心的负罪感：不累，我以前去昌南上学，二十个小时，我一路站过去也不觉得累。 肖雅丽的短信让周威觉得被幸福包围的严丝合缝：傻瓜，现在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累着。 快到下班到时候，周威翻看了下今天的手机，和肖雅丽的短信足足有100多条，似乎每一条都是在给自己的负罪感减分，周威觉得自己心无内疚，可以坦坦荡荡地去见白洁了。 深秋的黄昏来的越来越早了，才刚过六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一抹晚霞投射在厂区，下班回家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周威走到大门口，看了下门卫室，仍旧没有看到赵青林，中午回来的时候人就不在。 奇怪了，自从自己来骆驼上班，这还是第一次，他请假了？和白洁的约见让周威不能过多的停留。 从白洁面前的咖啡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周威走了过啦：“等很久了吧？” 白洁笑着说：“中午和金总吃完饭就过来了，坐了一下午。” 周威露出有些夸张的表情：“白总下午不用上班的啊？”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又接着说到：“忘记了，公司都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白洁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公司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替人看着而已，也是打工人。” 周威坐了下来，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我给您加杯白水吧，我们老板说你最近失眠，不能喝咖啡了。” 白洁对着女服务员笑着说道：“就她多事，我就是晚上睡不着拉着她说了会儿话，就说我失眠。” 女服务员也笑着回应道：“白总，你们可是从凌晨2点说到5点，我起床的时候看着娟姐还在抱着手机和你聊天，你别喝了。” 周威也跟着劝道：“白总，晚上少喝点咖啡，休息好了还美容养颜。” 白洁听到这句话，乐了：“好，为了我的盛世娇颜，不喝了。”然后对着刚才劝说自己的服务员说：“给我们再上两份套餐。” 女服务生应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周威开口说道：“我还一直以为辰维科技就是你自己的公司，看着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让人羡慕啊。” 白洁说道：“那是不是让你羡慕的有点早了？” 周威笑着说：“没有啊，我还是很羡慕你，即便不是你的公司，这么年轻就是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达到你的高度。” 白洁回答道：“很简单，你要是像我提前辍学两年，也许比我还要成功。” 周威疑惑地问道：“白总不是平州大学毕业的？” 白洁笑着说道：“是平州大学肄业，读到大二就离校了。”白洁似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朝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望去，路灯照射下，黑夜斑驳一片。 周威也不想多问下去，也就着这夜色说道：“白总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情？” 白洁有些玩世不恭的笑着说：“我要是说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你是不是觉得很老套？” 周威尴尬的笑着回道：“不会啊，我也会经常会有一种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在梦里，或者在过去的某个时光遇到过，人也一样，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很亲切。” 白洁说道：“那我算不算让你有很亲切感觉的？” 周威说道：“我能说不算么？” “呵呵，你倒是很诚实。”白洁笑了笑，说道。 “白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情，但我周威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你的人情。”周威说道。 白洁接着说道：“不需要你还的，我心甘情愿帮你。算是弥补我对过去的遗憾。” 周威回应道：“白总过去是什么遗憾，大概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所以这个人情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牺牲自己在厂商那建立的信任，来帮我实现我的规划，这个人情我得还。” 白洁似乎不在意周威要还过来的人情，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怎么还？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周威说道：“在商言商，当然是用商业利益来还。” 白洁笑着说道：“算了吧，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骆驼集团的采购，我只帮你和金总抬轿，第一是金总是我的老领导，第二也是我们两有缘，我不图你们还人情。” 周威说道：“白总，谢谢你。电脑的采购你们是不用深度参与，但是后面还有。” 白洁此时才觉得周威说的还人情，不只是嘴上说说，他好像真的还在替自己准备着什么。只是自己一时猜不出来。 周威又说道：“白总，陈光标是你公司的吧？上次来我们骆驼集团，我见过他一次，他给过我一张名片。”说到这里，周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陈光标的名片，放在桌子上。 白洁的目光跟着周威的手指看去，那的确是陈光标的名片，上面辰维科技的logo还是自己设计的。可没等他细看，周威把名片翻了过去，背面朝上推到了白洁眼前。 白洁看着推向自己的名片，背面印着辰维科技的主营产品范围，立刻明白了周威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没有伪装的笑意：“你是说……” 白洁没有说完，周威连忙笑着打断了白洁没有说完的话，“白总，你们公司除了是康柏平州最大的代理商之外，还是思科平洲的确的金牌代理商，所以我的人情就从这里还了。” 原本白洁没有想过从周威这里得到什么，但是此时也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周威接着说到：“白总，这件事现在谁都不知道，骆驼集团内部也没有人提起过，但是你想想，电脑的采购计划已经批下来了，后面的还会慢么？” 白洁略微有些兴奋，说道：“是啊，新的电脑硬件都采购，原有的网络设备和网络架构肯定也要更新，总不能新电脑买了都不联网吧？”说到这里，又有些失落的感叹道：“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会是个安静的晚上，安静到不用谈工作，只去聊工作之外的事情。看来是很难实现了。” 周威笑着说：“白总想聊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们可以再约，但是你和金总的人情我得先还上。” 白洁立刻把身子从瘫坐在卡座里拔了出来，说道：“好，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们再约。” 周威见白总只重复了自己的半句话，下午和肖雅丽短信聊天冲淡的负罪感再次涌上，连忙说道：“白总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们可以当做朋友，聊点轻松的。” 白洁笑着说道：“是啊，就是朋友，难道不是么？” 周威觉得似乎有点解释不清了，正好服务生端上来两份套餐，止住了自己的尴尬。 第88章 白洁的故事 周威正准备开始吃饭，远远的就听到楼下有个明亮的声音喊道：“小洁，你在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我给店里打电话，还不知道你在我这里约会帅哥呢？” 声音由远及近，还没有站到周威面前，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已像股潮水涌来，迎面对着白洁就又笑着说道：“小洁，让我看看是哪位帅哥。” 然后一个妖艳的女性在周威眼前一晃，转身正对自己，上下打量起来：“果然是个优质男生，不过好像更符合我的口味。你说对么？小洁。” 周威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唐僧进了蜘蛛洞一般。” 白洁也笑着说道：“别听她咋咋呼呼的。” 美女指着白洁身边的座位说道：“借道，要不然我就只能坐在你这位帅哥的怀里了。” 白洁稍微起身，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让美女在自己座位里面坐下：“你好，帅哥，我是龚艳娟，白洁的闺中密友，认识一下。”然后伸出葱白的玉指，放到周威的面前。 周威轻轻的握了下说：“你好，我叫周威。” 周威话音刚落地，龚艳娟差点惊叫起来，觉得有点失态，赶紧用手掌挡住自己的嘴巴，但是脸部的变化，还是让人看得出来，龚艳娟的嘴巴已经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周威也被这表情惊吓得出现了短暂的错愕！心里在猜说着：怎么了，我的名字难道很可怕么？ 而对岸的龚艳娟赶紧勾回了头，凑到白洁的耳朵边，表情惊呆的说道：“小洁，他也叫周威？” 白洁微笑着默默了点了点头。龚艳娟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周威说道：“不好意思啊，周……威，让你见笑了，你的名字太熟悉了。” 周威心里想道：难道白洁在她面前提起过我？不对啊，就算提起过我，她也不应该惊讶到这个地步啊。 白洁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自己的内心也是与往常不同，刚才龚艳娟的表情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因为当他从张涛嘴里听到周威这个名字的时候，让自己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只不过这些天来，自己已经平缓下来。 白洁继续对着龚艳娟介绍起周威：“周威，骆驼集团信息部经理。” 周威赶紧打断，说道：“不，我不是经理，只是个工程师。” 龚艳娟似乎更是有些吃惊，低声对着白洁说道：“小洁，周威是他的人？你怎么……” 声音很小，由于几人离的太近了，还是被周威听到了：“龚小姐，我不是谁的人。” 白洁转脸对着龚艳娟，没有说话，两人对视的眼神中交换着彼此的内心，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 最后两个人相视一笑，打破了两人眼神的交流，龚艳娟笑着说道：“小洁，这次我不和你争了，他不是我的菜。” 周威听到这里，戏谑地笑着说：“你们什么什么啊，真把自己当蜘蛛精了。” 白洁被周威逗乐了，嫣然一笑，但这一笑似乎又在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悲伤。龚艳娟一只手搭在白洁的肩膀上说：“小洁，这是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白洁似乎还想用微笑掩盖自己内心的悲伤，勉强的笑了出来，但那是很牵强的笑容，很快，眉头锁了起来，再之后眼眶有些发红，周威看出了此时的白洁似乎在强力压制内心无法言说的悲伤，正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洁似乎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内心，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起身跑出了 咖啡厅，龚艳娟急忙跟了出去，周威被眼前的景象弄的更像是入了迷雾一般，竟然呆坐在那里：究竟是怎么了。 店里的女服务员看着老板和白洁两人的样子，也跟着追了出去。过了一会，龚艳娟一个人脸色匆忙，喘着气回到了座位旁，没等周威说什么，先开口说道：“别担心，小洁身边有人，她需要安静一会儿。” 周威原本已经饿了，但是这短暂的几分钟的变故，让他竟然忘记了饥饿，关心起白洁的情况，问道：“龚小姐，白洁是怎么了？” 龚艳娟看了周威一眼，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中南海，抽出一根塞到嘴边，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又轻轻的吐出，然后淡淡的说道：“还是让小洁自己跟你说吧，等她平静下来。” 周威看着龚艳娟，又说道：“那你能不能先给我说点你能说的。” 龚艳娟夹着烟的手托着脸颊，一缕轻烟模糊了双眼，然后缓缓的说道：“周威是个故人，对我和小洁来说，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周威似乎有些明白了：“哦，我刚好和你们的朋友重名了，对吧？这个人对你们还很重要。” 龚艳娟说道：“是的，我和白洁就是通过“周威”才认识的，只不过认识的时候已经……”龚艳娟没有再说下去，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让小洁告诉你吧。” 周威也不好再问下去，只是隐隐觉得这是个故事，让人伤心的故事。而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样，内心也有一段悲伤的过去。虽然幸福各不相同，但悲伤似乎全天下都是相通的。 两个人坐了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周威一个人起身离开了咖啡馆，穿过马路，背影被夜色包围着。龚艳娟看着周威的影子融入夜色，又点了一支烟，一个人，坐在靠着街道的落地窗前，拨出了白洁电话。接电话的是自己的店员：“娟姐，白总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面，手机我拿着呢。” 龚艳娟轻轻说道：“她没事的，让她一个人静静。我一会就回去陪她，天不早了，你下班回家吧。” 等女店员回到咖啡馆，龚艳娟交代了一句：“今天早点打烊，都回去休息吧，我回去陪小洁。”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就是命，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第89章 请假风波 周五的早晨，对于二十年后的城市白领来说，面对即将迎来的周末，这是内心起舞的开始。而在2002年的当下，是极为普通的一天，这个时代物质开始逐步丰富，打工人普遍吃苦耐劳，勤劳致富还是社会主流共识，还没有996，更没有007，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数字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所以周威今天的请假，让杜倩有点接受不了。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周威拿着段石磊批过的请假条递到杜倩的手中时，杜倩气得原地打转：“小周，你还不知道吧？明天的电脑使用技巧培训班，集团中除了没有出差的，在家的高管都会参加，这个时候你说你要请假，这个假我批不了。” 周威早就答应了周末要去北京陪着肖雅丽，他的确不知道明天的培训班，会有这么多的集团领导要参加，不但是他不知道，连段石磊也不知道。 周威心里暗自嘀咕：段经理还兼着董事长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如果他知道明天会有这么多领导要参加自己的培训班，他可能也不会批准自己的假条。 周威有些委屈的说道：“杜经理，我明天真的有事，要去趟外地，您看能不能跟公司领导汇报下，这周的培训先取消？” 杜倩苦笑了一下，冷笑着说道：“你说取消就取消？这么多领导已经推掉了手上重要的工作，准备参加你的培训班，你觉得能取消么？”杜倩把周威的请假条揉做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说道：“我告诉你，明天的培训会董事长也会参加。你好自为之。”说完把周威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夹着一个文件，甩了下刚烫染的头发，走出门外，留给周威一个丰满女性该有的弯曲背影。 周威也无奈走出了杜倩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屋里，段石磊见周威回来，也急忙说道：“小周，我刚接到董事长的短信，明天的培训他也要参加。你明天请假要做什么？”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工作，段石磊早就认可了周威的能力，所以当周威提出请假的时候，他连问也没问就批准同意了。接到曹定邦的工作通知，他才想起来问周威为何事请假。 周威不想说出他和肖雅丽的关系，悻悻的说道：“没事，我想想办法。” 对于周威来说，上午的骆驼集团大楼安静极了，似乎大家都在等着明天他的培训，似乎所有的麻烦也在等着他明天培训之后才会发生，信息部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内部电话进来，只有几个预备参与他们电脑采购供应商的电话，也都被周威给挂断了。 已经过了中午，骆驼集团餐厅里挤满了下班打饭的人，周威拿起餐盘在餐厅门口看了一眼，心中还在权衡着到底是去北京陪肖雅丽，还是留下来继续明天的培训。 周威内心有些凌乱，更是不想往人群中挤，就连郭霞的呼唤也没有听到。放下餐盘空着手在厂区里晃荡。 快靠近大门的时候，赵青林远远的看见独自一人的周威，喊道：“小周，不吃饭晃荡啥呢，你过来。” 赵青林的声音中有股周威无法拒绝的威严，听到赵青林的声音，周威也想把内心的苦闷给倒出来，随即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来到门卫室。 “赵叔，餐厅人太多了，我想等下人少了再去吃饭，您怎么也不去吃饭？”周威看着赵青林的桌子上也空着，就开口说道。 赵青林脸上堆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饭盒，说：“你有福气，这是我昨天的战利品，一块吃吧。”说着，打开了饭盒。 周威正想发问，什么战利品？赵青林又说道：“昨天老头我不想上班，去西边山上里打了几只野兔野兔，尝尝我的手艺。” 在这个城市里，有两个人能让周威放下心中的苦闷，似乎自己的苦闷在这两个人面前都能找到答案，周威很庆幸有这样两位“师傅”，其中就有一位是赵青林。 在赵青林面前，即便自己一句话不说，内心苦闷也已经消除了一半，不过很快这一半就被诱人的兔肉和空腹的饥饿霸占。 接过赵青林递过来的筷子，一老一少围着鲜美的兔肉大快朵颐起来。吃完饭周威拿着饭盒去外面刷洗干净，回到了门卫室，准备离开，被赵青林一句话拦了下来：“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吧，我给你开导开导。” 周威本想把剩下一半的苦闷自己消化，但赵青林这么一问，像是打开了自己内心堰塞湖最后一块壁垒，支支吾吾说了起来：“赵叔，我明天想请教去看看雅丽，她陪她妈妈去北京看病了。可我刚把请假条递上去，人事经理说明天公司集团领导要参加我的培训班，不让请假。你说我该咋办？”面对赵青林，周威没有隐瞒自己和肖雅丽的关系。 赵青林笑了下说道：“雅丽的事情我也知道，这姑娘走之前跟我说过，还让我照顾你，我看的出来，她是个好姑娘，也很爱你。” 周威继续释放心里的苦闷，说到：“赵叔，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试用期还没有过，前几次的考核评分很低，这次要是把集团领导都晾在一边，后面的考核就更危险了。但是我已经答应过雅丽去看她。” 赵青林思索了一下，说到：“没事，我支持你去北京，大不了不在骆驼干了。” 周威苦笑了下：“我要是不在骆驼了，以后估计也吃不上您打的野味了。” 赵青林笑了起来说：“没事，等你找到新的工作，告诉我一声，我去你新单位里继续看门。看门这个工作，我有经验。”周威被逗乐了，不知道赵青林是劝自己开心，还是真的这样考虑的。总之，内心剩下的一半苦闷在赵青林这里完全消散了。 不能让雅丽失望，是周威现在的全部想法。十年以后，周威常常在想，如果是现在，自己还会为了爱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么？如果还像现在这样，后面或许就没有那么多悲伤了。 第90章 差点撞破的奸情 周威心里有了决定，等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就直接去找董事长请假。 假如曹定邦也不批准他的请假，怎么办？ 周威还是没有注意，他心里在想，假如自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了？辜负了段石磊的信任，韦江河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懦夫，而韦江河的这个印象会不会传导给肖雅丽，那样是不是也会让肖雅丽对自己失望。 周威做事从来都是做一步看三步想十步。 周威开始在心里考虑怎么跟曹定邦诉说自己请假的理由，周威实在编不出什么理由，也不愿意去说谎，只能照实去说：自己未来岳母生了大病，自己不能没有担当。这样即便离开了骆驼，也会给曹定邦留下一个敢于担当的形象。这也是自己做的最坏的打算。 下班前的最后一个小时，周威是数着墙上的挂钟度完过的。 原本想和段石磊说说，可他一个下午都不在办公室，一定是被曹定邦叫走了。 快要下班了，周威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在离曹定邦办公室几米远的地方走来走去，各部门负责人从那个自己只去过一次的办公室出来，又有人接替着进去。 这些人都似乎没有注意到门外来回踱步的周威，而周威则把公司各个部门的人在心里默数了一遍，应该都汇报过了。周威鼓足了勇气，是自己“决战”的时候到了。 周威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领，朝着曹定邦的办公室走去，就在自己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段石磊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迎面碰上了周威，挡在周威面前：“小周，你要干么？找董事长有事？” 周威不想瞒着段石磊，可能自己一会从曹定邦办公室里出来，就要离开骆驼集团了，心里做好了提前和段石磊告别的准备：“段经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要向董事长请假。” 段石磊急忙拉住周威：“别去，董事长明天要出差，刚做决定，明天的培训取消了。这不让我赶紧去告知各个部门经理，正好你也在，咱们两趁着还没有下班，去通知下各个部门。你通知完就重新写张请假条放我桌子，剩下的不用管了，我明天直接交给杜倩。” 周威内心一阵狂喜，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话语中隐藏着兴奋，指着前面的办公室说；“好的，段经理，我去那边通知大家。” 段石磊正准备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屋内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段，你过来下。”是曹定邦。 周威连忙拉着段石磊：“段经理，你去忙吧，我去通知各个部门。” 段石磊点点头默许了周威，自己重新拉开曹定邦的办公室说：“董事长，您还有什么事？”然后把门轻轻的关上，朝里面走去。 周威兴奋的在门口差点跳起舞来，开始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去通知。 杜倩不在办公室里，周威在门口敲了几遍，屋内都没有回应，周威悄悄推开门，从门缝里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又把门轻轻的关上，想着一会回到办公室里给杜倩打个电话通知。 杜倩办公室不远就是张涛的办公室，来公司这么久了，周威还没有单独找张涛汇报过工作，一是周威只是个刚入职的普通员工，二是自己所在的信息部的上级部门是管理部，属于韦江河的一亩三分地，张涛倒是很想插手进来，无奈段石磊除了是信息部的经理之外，还是董事长曹定邦的办公室主任；张涛就算野心再大，也不敢把手伸到曹定邦的屁股底下。 周威虽然没有单独找过张涛，但是对张涛并不陌生。除了那次差点撞破他和杜倩之间的秘密之外，他好像感觉张涛离自己很近，徐曾亮背后也是张涛，白洁的背后似乎也是张涛。想到这里，心里惊出一阵冷汗，自己和金守信，白洁的密谋会不会也是张涛授意的？如果真是，张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周威不禁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即便自己顺利过了试用期，会不会有什么小辫子被张涛攥在手里，而自己到时候只能被随意拿捏。 想着这些问题，周威来到了张涛的办公室。像是在曹定邦办公室门口一样，周威深吸一口气。 在曹定邦那他是去请假，而在张涛这里，他感觉像是要趟过雷场排雷：即便要炸也要同归于尽，想到这里，心里倒也不慌了，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自己开了。 杜倩从俩面走了出来，双颊绯红，嘴唇明亮，很明显是刚刚又涂过唇膏。即便再蠢笨的人也大概猜出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杜倩也被门口的周威吓了一跳，难道周威就是自己的克星？又一次差点被周威撞破。这也太巧了吧。 杜倩慌乱的眼神，让周威的眼神也跟着躲闪起来：“杜经理，我刚才去您办公室了，您不在。我来通知张总和您，董事长说明天的电脑培训取消了。” 张涛见杜倩被人堵在门口，也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周威，不慌不忙地说道：“哦，你是信息部的小周吧？我记得你，你是说董事长让你通知我们，明天的培训取消了？” 周威连忙回答到：“是的，张总，董事长原本让段经理来通知大家，可段经理又被董事长叫住了，就让我来通知大家。” 周威开始暗自佩服张涛的控场能力，杜倩面对突然出现在门前的自己时，那种差点被发现做坏事的仓促，在张涛这里丝毫没有显现出来。 这里面有杜倩提前遇见周威给了张涛几秒钟的缓冲之外，更多的是张涛自己内心的强大，或者说内心的无耻。而当下的社会似乎更偏爱这种无耻。 张涛对着杜倩说道：“杜经理，就按你刚才汇报的方案执行吧，你先去忙吧，我和小周说几句话。” 杜倩听到张涛说的方案，脸上更是腾起两朵红云，他嘴里说的方案，正是刚才两人未尽激情的方案。离厂区最近的一处公寓，那里是两个人私情的“战场”。刚在耳边撩拨的情话又响起，再一次让杜倩浑身发烫。 第91章 肖雅丽接听了白洁打来的电话 张涛和周威没有说几句话，两个人原本都想要主动出击，深入地探知下对方，但对于两个都有“急于”要办事的人精来说，三言两语之后就觉得，短时间是很难“解决”对方的。于是很快就各自偃旗息鼓，互相后退，离开了以后可能，但现在不能“决斗”的话场。 看似张涛是集团高管，年逾四十，早已经成了商业社会的风云人物，而周威只是刚进公司的新人。不管从哪方面对比，都是一种不对称对话。可张涛却不这样觉得，虽然只有几句简单的交流，但觉得他对面站着的不是个刚出校门的新人，而是和自己棋逢对手的敌人。 几分钟的交流，两人谁也不记得到底说过什么话，但是周威滴水不漏的表现却让张涛有些意外，这种意外，或者市自己的“失误”是由于自己被精虫冲昏了头脑，那个时间的他，脑子里全是他马上要去杜倩身子上撒野的欲望。 如果不是这种欲望，这一次两人的交锋，周威不会这么轻松，至少对于马上要进行的集团电脑采购这个项目上，周威很可能会陷入张涛的设计好窠臼之中，只是张涛没有来得及施展。 张涛的这种内心，周威没有一点感知，他知道张涛很难对付，但没有意识到危险离自己很近。 周威见眼前再无羁绊，风一样跑去厂区，恨不得自己成为公交车的轮子，这个年代的火车站售票窗口排着望不到边的长队，周威挤到售票窗口，嘴里火急火燎地说道：“不好意思，急着赶火车，我插队买张票。” 这个季节，秋收之后种上冬小麦的农民开始蜂拥在火车站里，希望在春节来临之前能为家里再挣上一个年猪的钱。淳朴的人们对于插队买票的周威毫无埋怨，只是冲着他咧开嘴笑着，一只拎着行李的皴裂的稍微空闲的大手对着周威摇摆，示意他赶紧去买票。 周威下班没有回家，直接登上了去北京的绿皮火车。 火车到北京西的时候，正是清晨，一下车，深秋的北京已经有些冷了，冻的周威直瑟瑟发抖，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公交车转乘攻略，很快就到了安贞医院。 当他出现在肖雅丽的面前时，这个才几天不见的女孩，已经是另外一个模样，可能是自己母亲病情不太乐观，肖雅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病房外，看见周威的那一刻，在自己母亲面前装出来的轻松，一下子就崩溃了，一头扎进周威的怀里，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肖雅丽才稳定下来，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一边推开病房门，一边故作兴奋的喊道：“妈，你看谁来看你了。”周威跟在肖雅丽的背后出现在韦东梅的病床前，乐呵呵的说：“阿姨，我趁着周末休息，来北京看看你和雅丽。” 韦东梅刚吃完女儿带上来的早饭，看见周威出现在面前，内心升起一股暖意，不用猜就是坐了一夜火车赶来的，不由得夸张起周威：“小周，我检查完就回去了，还让你周末跑来看我。” 自己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很明显对自己女儿选中的人十分满意。 周威一上午都在外面商店里来回穿梭，肖雅丽母女一到医院，就各种检查，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母亲，几乎没有空下时间去购置日常用品。 而肖雅丽这几天也的确是累坏了。白天陪着母亲做检查，晚上带着母亲回到租住的小区。坐在床边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韦东梅不忍心叫醒女儿，把周威叫到床的另外一侧，开始跟周威讲起女儿小时候的事。 到了晚上，周威陪着肖雅丽母女回到了租住的小区。由于两人刚来医院，床位紧张，两人只能白天早早就去医院做检查，晚上回到肖勤学托朋友提前租好的房子里。 房子很小，只有五十多平，但十分整洁。刚吃过晚饭，肖雅丽收拾完碗筷，还没开始洗漱，周威就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雅丽，小周坐了一夜火车太累了，我找个被子给他盖上，别再冻着了。”韦东梅自己回到卧室，准备翻找起来。 “妈，屋里没有被子了，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还没买。”韦东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房子毕竟是刚租来的。 “雅丽，晚上你和妈挤挤，把你的被子给小周盖上。”韦东梅说道。 “只能这样了。”肖雅丽从自己床上拿下被子盖在周威身上。 肖雅丽母女挤在一起，韦东梅说着两人结婚成家，有了孩子以后的事。肖雅丽静静的听着，似乎觉得这样的时光在从自己手心里一点点的流走。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肖雅丽很快听出了是周威的手机响了。自己不想让刚睡下的周威被惊醒，赶紧跑了出去，也没有看谁的电话，直接挂断了，然后拿回屋里。刚又准备躺下，手机再次响起，肖雅丽只得接了起来，但是自己还没有开口，话筒里传一个柔美的女声：“周工，明天有时间么？ibm平州的袁腾想见你。” 肖雅丽拿开手机，看了下屏幕上周威保存的通讯录名称：白总。就轻声开口说道：“你好，白总，周威休息了，等他起来了我跟他说。” 这是白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白洁听到话筒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心里有了莫名的失落，还多少有些悲伤，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哦，我知道了，等周工醒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让他给我回个电话。”白洁说完，没有等肖雅丽回话，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的白洁，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龚艳娟，淡淡地说道：“周威身边有个女孩。” 原本捧着时尚杂志的龚艳娟一个机灵，放下手中的杂志，问道：“你听到女孩的声音？” 白洁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不是，周威休息了，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 第92章 他们三个人的故事 周日一早，肖雅丽把昨晚白洁打过来电话的事情给周威说过了，周威只在空闲的时候给白洁回电话，可几个不同的时间段，周威回拨过去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整个周日，周威在医院的楼层里上上下下，取号，排队，取药，取检查结果，买饭等等，几乎没有停下来。 直到周日晚上九点多，周威才在肖雅丽母女的催促下离开安贞医院，又是坐了一夜的绿皮车，周威在周一早上上班前回到了平州，来不及回去，直接去上班了。 周一的骆驼集团像是一架设计精良的机器，每个角色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在曹定邦看来，这家看似完美的企业结构里，似乎总有地方跑风漏气：总有人忙的如同旋转的陀螺，难以停下；也有人闲坐一天，很不均衡。 从外表看，周威就是个几乎闲坐一天的人，只有两三个希望参加他们公司电脑采购的供应商电话打进来，也被周威轻松打发。 周威拿着手机，再一次拨出了白洁的电话，几十秒的铃声过后，还是没有接听：白洁怎么了，手机坏了？周威只能这样猜想。 天越来越短了，下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因为离城市太近，无山可落，落过了那座刚从城内拉过来的建筑垃圾堆。 周威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开始迷离了，城市的灯光忽明忽暗。周威简单吃了点东西，再一次拨出了白洁的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周威只能走出家门，往迪欧咖啡馆走去，那是白洁的“地盘”，那里或许有白洁的影子。 晚上9点钟的迪欧，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周威转了一圈，没有白洁的身影，正准备离开，在吧台看到一个身影，上半身趴在吧台上。那是刚认识的龚艳娟。 周威走了过去，用手指轻轻的敲着吧台，发出“咚咚”的声音。龚艳娟似乎是喝了点酒，有些迷糊的从吧台上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周威：“你来找小洁？” 周威没有直接回答：“白洁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手机坏了，你能联系上她么？” 龚艳娟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柠檬水，说道：“她也躲着我，不过她没事，把自己锁在屋里，没有出门。” 周威问道：“那她是怎么了？” 龚艳娟说道：“可能和你有关，也可能和你没关。” 周威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龚艳娟继续说道：“他前天晚上给你电话，你知道吧？” 周威点头说道：“嗯，知道啊，我周五下班连夜就去北京了，又忙了一整天，有点困，早早就睡了，没有接上她电话，可我周日连着回她几个电话都打通，今天我又打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接通。” 周威说话的时候，龚艳娟死死的看着周威的眼睛，似乎想从眼睛里读出周威没有说出来的内容：“那个女孩是谁？” 龚艳娟猛的这么一问，周威被问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哦，那是我女朋友。” 龚艳娟有点感叹着说道：“也是，你不是那个周威，有自己的女朋友也很正常，只是小洁走不出自己的过去。” 周威有些明白了，没再接着吻下去，既然知道了白洁的情况，如果她走不出自己的过去，作为外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周威靠着吧台站了一会，就准备离开。 龚艳娟见周威要走，就说道：“你不想听听另外一个周威的故事么？我请你喝咖啡。” 周威虽然不是个八卦的人，也没有兴趣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但是他隐约感觉的到，白洁愿意帮自己，可能和另外一个周威有关系，既然是这样，另外一个周威的存在也就和自己有点关系了。 龚艳娟见周威停了下来，也走出了吧台，指着旁边一个空着的卡座说：“坐下来吧，我不忍心看着小洁继续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或许你能帮她走出来。” 周威跟着龚艳娟坐了下来，说道：“你们说的周威对白洁一定很重要吧？” 龚艳娟说道：“是的，他是最爱小洁的人。” 周威问到：“白洁不爱他么？” 龚艳娟感叹着说道：“如果是你，你会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伤心么？” 周威没有再说话，龚艳娟继续说道：“周威是我的高中同学。是小洁大学同学。是周威离开我们之后我才认识小洁的。” 周威也曾闲着没事，猜想过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听到龚艳娟这样说出来，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龚艳娟看了周威继续说道：“周威出事的时候，我是最先赶到他身边的人，那时候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一直念着小洁的名字。我从他随身带着的行李中，翻到了一封没有写完的信，是写给小洁的。我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小洁的电话，等小洁接到我电话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这个时候周威内心一震，问了一句：“那封信也是写给白洁的吧？” 龚艳娟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封信小洁现在还保存着。” 周威继续问了起来：“那个周威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龚艳娟没有直接说出来，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是在去山区支教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坐的车侧翻到了山沟里，等救援人员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听到去山区支教，周威对这个和自己同名的人开始有了一丝敬佩，自己也曾经在毕业前的那个至暗时刻想去山区支教。 龚艳娟继续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最爱周威的人，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接受我的感情。他出事前跟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山区支教，我说那你等着我， 我也去支教。周威那时候还在电话里说来吧，做不了爱人，我们可以做同事。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他的心情，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候误会了小洁，才一个人去山区支教的。” 龚艳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更是超出了周威的猜想：“你是说你也爱周威？” 龚艳娟惨淡的笑了笑说道：“是的，所以和小洁比起来，我才是那个最应该去悲伤的人，他们至少曾经相爱过，而我呢？是他们感情中失败的第三者。” 第93章 周威的信 周六的午夜，给周威打完电话，白洁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她的手机里存着两个“周威”的号码，她有时候会把两个人的号码拨错，发现拨错之后，自己内心闪电一般又划出一道伤痕。 而这次是肖雅丽接听的电话，白洁似乎再也无法控制对周威的思念，这份思念里还有一份愧疚，还有一份惋惜，还有一份爱恋，还有一份无法挽回的悔恨。被各种情绪交叉控制住的白洁，疯了一样，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在柜子最里面的夹层中，一个自己塑封过的信笺，出现在眼眶中，随即被眼眶中的泪水浸染的模糊起来。 白洁瘫坐在地板上，靠着床边，身边是一瓶打开了白酒，一只手拿着那封信，一只手握着酒杯。 信上的字一个接一个的在脑海里浮现： 亲爱的小洁：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贵州毕节的路上了。你还记得去年暑假我们去那里支教，那些孩子们单纯的目光中，充满着对外面世界的憧憬，他们渴望走出大山。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去那里支教，我教数学，体育，化学，物理，你教语文，英语，美术。我们还笑着说：我们俩就能撑起一个学校。 我们的婚礼就在这群孩子们祝福的目光中完成，我们会永远留下来。我会采下山中四季不断的鲜花，放在你每天醒来的床头；我会用带着泥土的双手，摘下最红的苹果放在你的面前；我会用手头给你盖一座爱的宫殿，宫殿里有我们的孩子；我会陪着你，坐在山头，陪你看最美的朝霞和夕阳；我会用山中的猕猴桃为你酿造出最香甜的美酒。 不过这一切憧憬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坐上他的汽车，就开始瓦解了。 这几天来，我也一直在反思，我不能把我的梦想强加在你头上，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去山中过贫瘠的生活，精神也许会很丰满，但是这里物质匮乏。 我没有能力像他那样带你去看遍世间的繁华，我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宽阔的未来，我不能自私的带着你来承受寒冷和贫瘠，我不能自私的带着你来承受孤独和无助，我不能自私的把我的未来强加给你。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你有应该属于你的生活。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他也不知道我吧？ 你不用跟我说分离，我不想让你跟我说分离，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希望。 大山在前面等着我，山里们的孩子在等着我。我会将我们两个人的承诺兑现在这片大山之中，有你的，也有我的。 如果 这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白洁不知道周威写的“如果”后面是什么内容，每次看到这次，白洁都在内心无数次的呼唤着周威的名字。 周威，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跟着你去一起去大山里看看那群孩子； 周威，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只是城市里的繁华； 周威，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他才让你一个人离去； 周威，你怎么舍得让丢下我？ 白洁无助的呼唤在内心里翻滚着，可那个周威却永远离开了。白洁开始又一次次的向自己的内心发问： 白洁，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内心已经动摇了？要不然你为何为坐进了别人的汽车里。 白洁，你是否已经开始害怕随着周威去山区支教？要不然你为何没有在知道他离开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随他而去。 白洁，你是不是也像别的女人一样那样虚荣和物质？要不然为何不能拒绝别人的追求。 白洁，你是否也像别人的女人那样轻浮放荡？要不然你为何会…… 白洁内心开始不断的谴责自己，自己还是周威心目中那个他深爱的人么？白洁内心像是麻花一样扭曲的不成样子，自己也渐渐在这种无助中睡去。 当龚艳娟回到屋里时，被满屋子的酒气和悲伤吓的连忙惊呼起来：“小洁，你怎么了？”龚艳娟一边放下手中的包，一边跑到白洁的屋里。把白洁扶起来，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了那封未写完的信。 这是她亲手递到白洁手中的信。 当她第一个赶到周威面前的时候，周威还有力气把这封信交到她手上，那时候的她原本对白洁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白洁放弃了周威，或许周威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那段泥泞的山路上，就不会有后面出现的事故。 但是当他开始收拾周威的遗物时候，发现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一本相册，都是两人在一起的照片。龚艳娟开始了嫉恨起白洁来，为什么自己得不到周威的爱。她带着仇恨的心意用周威的手机拨出了白洁的电话，告诉了周威正在医院里抢救，正想要继续骂下去。白洁的哭声从电话筒里传来，就这样两个人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当白洁赶到医院的时候，龚艳娟第一次见到了周威心爱的女孩，一双哭红的双眼，瘦弱的肩膀，因为悲伤而惨淡的愁容。她似乎恨不起来了，就这样她和白洁两人在泪水中处理完周威的后事，回到了平州。 两人处于同样悲伤之中的人，是心灵相通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相互依靠，谁也不敢离开对方，生怕对方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 慢慢的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白洁因为周威的事情也直接退学了。而龚艳娟则从另外一个城市搬来了平州。 接后的两天，白洁依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龚艳娟也开始在外面放任自己，直到周威在咖啡厅里找到她。 周威听完龚艳娟的讲述，自己心里的不少疑惑也消除了：白洁为什么要帮自己，原来那是一段悲伤的往事。 周威看着龚艳娟说到：“我和你们的那个周威很像么？” 龚艳娟说到：“最初我见你的时候也没觉得你们有多像，只是重名而已，但是我现在觉得你们连个人的眼中都有光，就现在来说不单是白洁在你身上看到了过去周威的影子，连我都觉得周威好像又回来了。” 周威说道：“我们眼中有同样的光？” 龚艳娟轻轻了的笑了一下：“是的，具体是什么，你去问小洁吧。” 第94章 ibm来人了 这个晚上，周威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从水泥森林里迎面走来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走的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双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那个人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两人鼻子贴着鼻子，对面的自己猛的一下子漂浮起来，钻进自己的鼻孔，胸腔，肺腑，最后他明显感觉到一个孤独的灵魂占据了自己的大脑。 周威着急的想要摆脱恐惧，不住的想从地面拔出自己的双脚，自己就这样从睡梦中挣扎了出来，醒来的自己满头大汗。盯着卧室的屋门凝视了一会，从床上爬了起来。 深秋的平州清晨，天空中已经有了南归的候鸟，周威穿好衣服，伫立在窗台，目光随着飞鸟在天空中划过，昨夜梦里的景象时不时的在天空浮现。 在这个万千世界里，和自己重名的人何止一人，和自己重名，又机缘巧合的以这种方式认识的，可能也就自己遇到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劝下白洁，他们毕竟已经算是相熟的朋友了。但是他是以自己的名义去劝说，会不会让白洁继续活在过去的悲伤中。如果他不是自己？不，他就是自己，只是白洁眼中的他是过去的那个周威。 一个上午周威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白洁。 而就在这时，自己的电话响起了，白洁打过来的。没有想好怎么去应对的周威不知道该不该接，但是觉得自己即便不去安慰，也不能去躲闪。那样或许对白洁更是一种隐隐的伤害。 “周威，下午有空么，袁腾过来了，想找你聊聊”从白洁的声音中，周威听到了恢复往常的白洁，自己连忙说道：“好的，我去哪找你们？” “老地方，我们等你。”说完白洁就挂了电话。 周威内心也琢磨了下，白洁帮着自己，肯定是不会跟公司别的人说的，所以现在的他还不能出现在辰维科技公司里。而对于厂商来说，他们更是不喜欢在办公室聊业务。而在外面，更随意些，不用拘谨。最重要的，有些办公室不能说的话，在外面可以直接说明。 下午的迪欧咖啡馆，龚艳娟也在，似乎也在等自己，第一个拦下了周威，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周威，小洁叫你来干么？你不要跟她说我告诉你的那些事，她才恢复过来。” 周威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提的。是我们工作上的事。” 龚艳娟又说道：“你也在骆驼集团上班，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别在小洁面前提起张涛。” 周威有点头说道：“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张涛和白洁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张涛不是我们部门领导，我和他没有交集。” 龚艳娟原本有些慌乱的心里安定下来，嘴里说到：“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去忙吧，有事叫我。” 从认识白洁第一天开始，周威就知道是张涛介绍的白洁，只是别人不愿意说的事，他不会去问。 他也在凭借各种蛛丝马迹去推断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容。白洁和张涛是什么关系，周威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白洁面朝着入口的方向，看见周威被龚艳娟拦住，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朝着周威挥挥手：“周工，在这！” 周威走了过来，嘴里说道：“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我们公司在郊区，离这有点远了。” 白洁笑着说道：“没关系，周工，我们也刚到，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ibm平州区域的袁总。” 白洁对面是一个白脸书生，半边框眼镜下挡不住一双目光精锐的眼镜，一件黑色大衣里，裹着一件浅蓝色衬衣，脚下皮鞋像是刚刚擦过，在这种略微灰暗的基调的咖啡馆里也显得油光明亮。 袁腾站起来笑着伸出手：“你好，周工，我叫袁腾，早就听白总介绍过你，技术大牛，终于见面了。” 周威随着白洁一起坐下，说道：“袁总过奖了，白总说的太夸张了，什么大牛，只不过在公司修修电脑，装装系统，和你们世界五百强的人没法比。” 白洁的脸色红润，珠圆玉滑，轻轻一笑：“你们两人都不要互相吹捧了，袁总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和他一说你们公司的项目，他就要我约你见面认识认识。” 周威笑着说道：“袁总太高看了，ibm这么大的公司能看上我们这样的小订单，我们已经很荣幸了。应该我来约袁总的。” 袁腾嘿嘿一笑说：“没有了，客户在我这没有大小之分，都是我们的客户。” 周威转脸看了下白洁，似乎要在说话之前先征得白洁的同意，又很快对着袁腾说道：“不知道袁总知道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情况，我们这次计划采购120台电脑，公司已经把参数定了，我发给白总了。” 没等袁腾说话，白洁抢先一步说道：“周工，参数配置我发给袁总了，这次约大家来，也是就这个参数方案做下沟通。” 袁腾接过白洁的话，说道：“周工，白总我们老朋友，我就直接问了，您这个份参数方案是谁出的？” 周威内心一惊，果然是老手，上来就看出了端倪，对准了要害。看来自己还要真的和白洁配合好，才能牢牢抓住项目的主导权，要不然在这些久经“商”场的厂商面前，自己的把戏很快就会被击穿。连忙说道：“我刚来公司两个月，这个方案我们不知道公司采购部从哪里弄来的，直接塞给我们信息部，让我们凑从技术层面上看看适合不适合公司使用。” 袁腾听完，继续说道：“那周工觉得这个参数方案适合公司的业务需要么?” 周威说道：“我们公司属于传统制造业，业务也很传统，不像一些科技公司，对性能没有特殊要求。” 袁腾继续说道：“周工从技术角度来判断，的确没有错，但是就我们厂商来看，这点参数方案是一个无法执行下去的方案。” 周威故做惊讶，又多少露出些慌张，说道：“无法执行下去？袁总，你可不要吓唬我啊！我刚到公司，一上来就弄一个无法执行的方案，那没法跟公司交代啊！” 袁腾觉得时候到了，就稍微的把狐狸的尾巴露了出来，压低声音说道：“周工，你在公司里是不是和什么人不对付？有人故意弄这样一个方案让你难看？” 白洁看着周威故意慌张的表情，心里暗自笑道：这家伙，挺会演戏的。但是嘴上说道：“袁总，周工是技术派，不懂那些勾心斗角，可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啊，不过他人很好，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一定要帮他啊！”白洁开始按照和周威提前商量好的方案，两个人互相配和着演下去。 第95章 袁腾的见识果然不俗 袁腾笑着说道：“周工，我看过你的这个方案参数，是被人故意这样设置的，按照这个参数去采购，是没有任何一个厂商的任何一款产品能满足的。所以我说这是一份执行不了的方案。” 周威搓着双手，显出一副紧张的表情：“袁总，这该怎么办？你说市场上没有这种参数的电脑？” 周腾说道：“是的，你可以拿着这个参数去找不同的厂商去咨询，这个白总可以做到。”说着特意指了下白洁。 白洁附和道：“周工，不用问，袁总在ibm好多年了，不会错的。” 周威又故意问道：“袁总，这个参数是我们采购部提供的，会不会是以前的参数，或者说是你们厂商停产的产品参数？” 袁腾说道：“不可能的，即便是停产的产品中也没有这样的配置，而且从你提供的这个参数配置来分析，厂商几乎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产品出来，因为这样的配置几乎没有应用场景。” 问到这里，周威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他心里很清楚，他这样的参数配置就不是一个常规的参数，他拟定的参数，在衡量的性能，应用场景，和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性能扩容等几个方面之后做的方案，当方案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葩。 除了康柏的侯晓东之外，袁腾是他接触过的第二家厂商销售，两个人都看出了参数的端倪，而袁腾的见识明显高出侯晓东一个段位，也让周威见识到了国际一流厂商销售的能力和专业素养。 周威思考的同时，袁腾也在思索着下面的对话。 “周工，你们骆驼集团作为一家民营企业，在项目的采购上，可能会更灵活些，这也就给你扭转局面的机会。”袁腾接着说道。 “袁总，怎么说？怎么才能扭转这个局面？”周威继续“紧张”的问道。 “不用拘泥于正常的招投标流程，可以采取类似邀标的方式，邀请各个厂商前去做方案介绍，我相信所有的厂商都会在做方案介绍的对参数提出质疑，这样一来，你们公司必定会重新考虑方案参数，这样周工就可以扭转局面。如果只是周工在没有外部厂商助力的前提下在公司内部对参数提出质疑，可能会引起很多反对声音，你们内部还有人会因此质疑周工的工作能力。”袁腾说出了自己的策略。 周威又一次见识了袁腾的能力，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是帮自己考虑，这样做，也的确会减轻自己在公司阻力。他明白袁腾没有“义务”来帮助自己，如果我按照袁腾的建议去执行了，那么参数修改的时候他肯定会提出倾向于ibm的方案。 周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是个好办法。” 袁腾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到：“如果……，我只是说周工不想动这个参数，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威内心猛的一惊，难道袁腾看出了自己设计这个参数的目的？不可能，他的目的只有韦江河和金守信知道。袁腾如果知道，刚才又何必帮我出主意呢? 白洁原本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她也对袁腾下面的话充满了期待。 袁腾接着说到：“周工，这个参数别人为什么这样设计，第一种可能是你内部的对手在给你制造麻烦；第二种可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目的是控制项目的主动权，背后肯定是有利益。” 周威没有说话，他知道，袁腾是个厉害角色，他再不能说一句话了，因为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袁腾拆解，消化，分析，然后整合出来有用的信息。他只能听袁腾继续说下去，而自己只能是个倾听者，或者说是个被布道者。想到这里，周威继续像个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看着袁腾。 袁腾唯一的缺点就是好为人师，周威的表情更助长了他的这个“老师”步道的欲望，接着说到：“周工，如果是这样，在你提出来要邀请厂商去讲方案的时候，他一定会表现的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方案，这样在下面厂商介绍方案的环节，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采用各种理由让公司通过他定好的供应商。” 白洁啧啧的赞叹到：“袁总，果然厉害，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办？”不知道白洁是已经被袁腾牵走了？还是也像周威一样故意这样说的。 袁腾觉得自己收服了两个盟友，内心的成功欲开始膨胀，对着两人说道：“对方未出招，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我们现在要做好观察，等待这个操盘者现身。” 周威收回目光，放到了摆在面前的咖啡里，用手端起了杯子，放在嘴边啜了一口。内心开始考虑下一步的策略。很快心里就有了答案。放下杯子对着袁腾说道：“袁总，下面怎么做，我们沟通好，您这边可要多多帮忙。” 白洁也说到：“袁总，你可要给周工多出出主意。多倾斜点资源过来。” 袁腾此时已经有些飘了，说道：“这样，我先走内部报备流程，把周工的这个项目保护起来，免得别的代理商跳出来搅局，我们先稳定自己，才能集中拳头全力出击。” 周威看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轻松了起来，说道：“有袁总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 白洁把脸歪向周威，笑着说：“周工，袁总这个朋友怎么样？很值得深交吧？” 周威不住的点头，“袁总很专业。以后我们多多合作。只是不知道我们骆驼这样小的体量，袁总看的上不？” 袁腾接过周威的话说道：“对于ibm来说，120台的采购的确是个小金额，但是对于我来说，能够参与这个项目，很有战略意义，我们部门是ibmq2新组建的部门，明年重点拓展的就是企业市场，区别于政府，教育，医疗等传统的大客户，ibm中国区，今年的增长任务有一半都放在了我们企业部门，所以我们会重点跟进企业订单。” 第96章 ibm的新省长 白洁好像从袁腾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赶紧问到：“袁总，你是说你们team的重心是企业市场？” 袁腾叹口气说道：“是啊，相对传统大客户来说，这个部门基础很弱，传统的企业市场，采购量太小了，很难支撑起ibm美国老板们的野心。” 白洁则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袁总，我觉得企业市场反而比传统的政府行业要好做很多，商机也很多。你这样看，传统的政府市场，各个厂商早就杀红了眼，虽然盘子很大，但是也处于饱和状态，僧多粥少。而企业市场相对空白，空间巨大，机会会更多。” 周威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同样一件事，袁腾和白洁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结果。很难说孰对孰错，但是他觉得明显白洁的思路更超前一些。 袁腾笑着说道：“白总，这样分析也对，我刚开始调整过来还有些担忧，不过从这两个月来看，我也发现了很多机会，而且在企业市场里，ibm的品牌溢价能力更强，蓝色巨人的技术和品牌沉淀要比竞争对手更能吸引客户。” 白洁似乎把周威忘在了一边，继续问到：“袁总，你出一个方案，平州就由我来配合你做，怎么样？” 袁腾说道：“那太好了，以白总的能力，这个生意肯定会做起来的。不过假如有更好的可能性，你考虑不考虑？” 不单是白洁，连周威对袁腾的这句话，在心里也打了个问号：什么叫更好的可能性？ 袁腾看着都有点迷惑的两人说道：“白总，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来来ibm？” 白洁一听笑出了声：“袁总，你是说让我去你的位子？这不是抢你饭碗么？” 袁腾有些郑重的说道：“白总，我不开玩笑，过完年后我可能就要调整了，负责整个北方区，这样平州这个地方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白洁还没有回应，袁腾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你别多想啊，我不是想让你来我手底下做事，我是觉得白总有能力，又对平州很熟悉，这个位置你比我更适合。我来负责北方区，有你在平州，我可以完全授权你。所以你就是ibm的平州 “省长”！” 周威第一次听说“省长”这个词，连忙问道：“什么是省长？” 白洁看了眼周威说到：“简单的说，就是ibm体系的区域负责人。” 周威还是有些迷惑，继续问道：“那怎么会叫这个词呢？” 袁腾笑着说道：“周工，你不在厂商，可能不熟悉这个体系。你知道ibm平州一年的营业收入是多少么？” 周威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概念。” 袁腾又说道：“将近2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周威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说道：“厉害啊，我们骆驼集团一年也就这个产值，你们仅仅一个区域就这么大的营收。” 袁腾接着说到：“周工，那你知道这么大的数字是怎么完成的么？” 周围继续摇摇头，只是这次没有说话，似乎在等袁腾继续说下去。 袁腾接着说到：“平州作为省会城市，目前ibm的签约的代理商有10家，而下面每个地级市平均在3家左右，全省签约代理商将近30家。这每家代理商下面估计还有10-20家下一级经销商，而平州还有300家集成商或多或少的依靠ibm生存。这几百家合作伙伴的员工合计将近有2000人左右。而客户层面几乎全省80%的政府，学校，医院都有我们ibm 的设备。这是一个庞大的圈子。而作为ibm平州区域的“省长”要协调好这样一个庞大的生态群，需要的能力要高于别的行业很多。如果这个人能力不够，站位不够，那么平州这个盘子会散乱无形，进而影响ibm大中华区整体的业务。” 白洁听完，也对蓝色巨人有了新的认识。周威更像是打开了万花筒一样，觉得里面有些耀眼夺目，光怪离奇。 袁腾又说道：“这只是前，还有后。” 周威更是觉得超出了自己以前的理解，问道：“这还不是全部啊？什么前什么后的？” 袁腾环顾了下四周，看了眼离他们最近的一桌人，又仔细打量了对方的衣着打扮，稍微压低了生意说道：“前是说的用户和生态伙伴，后是说ibm内部。ibm 是一个庞大的机器，依靠规则维系运转。如果不懂这个规则，就会触犯这个规则，即便你个人能力再强大，也无法在ibm存活下去。所以有人说ibm的生存周期是12个月，就是不懂规则。” 周威作为刚上班没多久的新人，即便天赋再高，眼界总是有限的，接着问道：“规则是不是就是公司制度，这有什么难的。” 白洁要比周威理解的更深一些，没有说话，听袁腾继续说下去：“制度是挂在墙上的规则，但是规则是看不到摸不到的制度。ibm的规则只能去悟，不能说。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你们骆驼集团要邀请各个厂商来讲方案，我肯定会去向申请专业的se工程师来讲方案，但是如果我不懂规则，我可能协调不到人来讲方案；或者我只能协调到一个没有经验的工程师来讲方案，那么这个项目已经输了。” 周威品了下这个味道，觉得袁腾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袁腾看了眼白洁，他觉得以白总的领悟能力应该完全懂了他的意思，接着说到：“所以，白总，我邀请你年后来ibm，你负责前，后面我来给你兜底，平州市场你说了算，我不干涉。” 白洁一时不知道该接受还是拒绝，能去蓝色巨人工作，几乎是每个it人的梦想，而这个梦想离自己这么近。但是她心里还有不少顾虑，就笑了下说道：“袁总高看我了，我能力还不够。” 袁腾笑着说道：“周工不要有什么想法，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骆驼集团这一个订单而来。”然后对着白洁说道：“白总，我是为了明年来铺垫的。你答应了，骆驼集团的项目怎么都行。” 第97章 打酱油的原来是自己 收到这里，周威才意识到，原本以为今天的会面自己是导演，再不济也是个主角。听完袁腾的话，才发现，哪怕是再多一个人参加会谈，自己可能就真成了路人甲了。现在来看，导演是袁腾，故事的展开是围绕着白洁一个人的。 不过周威心里并没有失落，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哪怕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只要自己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自己世界的唯一。 不管袁腾是什么目的，在周威看来，他的期望达到了，那就是ibm配合自己继续演下去。而且今天还有点超预期，袁腾提出让厂商去讲方案，这样就可以直接拒绝掉有些杂乱的代理商。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主动找过去的代理商都是各个利益的代表，至少白洁和陈光标所代表的辰维科技就和张涛有说不清的关联，而自己找的众源电子也是韦江河一手安排的。集团内别的领导会不会也有安排？甚至曹定邦也参与进来了？ 周威原本还在考虑怎么梳理好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又不能直接去问上门来的代理商；是谁介绍你来的?你是那个集团领导的小舅子或者侄子？ 今天和袁腾聊完，这个插在心里说不出的郁结完全没有了：只让厂商来讲方案，总不至于这些厂商也是集团领导的家属吧。 所以即便在别人的眼里自己不是主角，周威也能活成自己世界里的主角。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根本不在乎袁腾这个导演了。 白洁其实已经暗自接受了袁腾的邀请，只是她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处理好辰维科技的工作，自己也不知道辰维科技这一摊子需要多久能分割完成，更不知道是否有人能接下自己手里的这个盘子。而袁腾也说明了，让她下个q入职。 袁腾其实比白洁更希望她能来ibm，如果平州市场没有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接盘，他也丢不下这么大一个市场，平州在整个ibm北方区的盘子里，份量很重。如果没有找好，自己去离开平州，去直接负责北方区，那么平州的生意肯定要落下来，而自己负责北方区的数字也不会好看，这会直接影响到他能不能在北方区owner 位置坐稳？ 袁腾继续劝说着白洁：“白总，辰维科技现在给你分红怎么样？背后的大老板是谁，我还一直没有见过。” 白洁不想提到这个人，但这又是个绕不开的人，打趣般笑着说道：“我也很久没见了。” 袁腾见白洁绕开了话题，也不再多问，就接着说到：“白总，ibm的待遇在业内你也应该多少了解一些，按照你的能力和平州的市场容量，你一年至少这个数的收入。”说完，伸出一个手掌。 周威故意傻乎乎的接了过去：“这么多啊，袁总，一年5万，够我干5年的了。” 袁腾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身份，摇了下伸出的手掌说：“周工，是50万。” 原本装傻的周威这下真的傻了，居然开始摇着白洁胳膊说：“白总，50万啊，能把你闺蜜的这个咖啡馆买下来了。” 白洁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周威，似乎在说：别装傻了，再装就露馅了。 周威悻悻一笑，对着袁腾说道：“袁总，还有机会么？我行不行。” 袁腾呵呵一笑说道：“周工在骆驼集团前途远大，再说我们现在只有销售岗，以周工的能力，更适合做技术。” 白洁见袁腾满满的诚意，本来就动心的职位，也不好再推辞，说道：“蒙袁总看得起，我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我需要时间把辰维科技这一摊子交出去。需要一些时间。” 袁腾回答到：“不急，白总没有交接完之前，我暂时兼顾着平州，等白总这边安排好了再过来，只要白总答应下了， 平州区域我就不找别人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吧台边上招呼客人的龚艳娟也闲了下来，端来一壶沏好的铁观音走了过来，远远的就笑着说：“小洁，我送你们一壶茶，刚到的，你们品尝品尝。” 说着把茶具放了下来，然后对着周威说道：“刚才我好像听见谁说要 我这里买了？是不是你。” 周威微微抬起头，看着龚艳娟，笑着说道：“这么远你都能听到？快点说，你还听到了什么？” 龚艳娟呵呵笑着说：“我还听到了某人的嫉妒。” 周威知道龚艳娟是在说自己，连忙说道：“我嫉妒谁了。” 龚艳娟笑着说道：“嫉妒我们小洁。” 说完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似乎这是一个对几人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下午。袁腾可以放心去接手北方区的工作，周威也对项目下一步的掌控有了更明确的考虑。不过对于白洁来说，这是一个更完美的下午，不单单是自己帮周威达成了目的，而是自己有机会离开辰维，离开噩梦一样的他。 不一会，龚艳娟就知道了他们几个人为什么这么高兴，也隔过桌子紧紧拉着白洁的手说：“小洁，祝贺你。” 周威和袁腾对龚艳娟嘴里说的祝贺理解的的很简单，而白洁和龚艳娟都知道，这句祝贺的第二层意思。 龚艳娟有些激动，坐在卡座里对着服务台喊道：“来几份牛排套餐，再开瓶红酒，都记我账上。” 袁腾连忙站起来对着前台说道：“三份就够了，我一会就赶飞机回北京。”然后坐下来对着龚艳娟遗憾的说道：“龚总盛情心领了，我一会要去机场，赶飞机，晚上还有个会。你们吃，等我开完会下周再来，我请大家去金钱豹。”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三人一起把袁腾送了出去，回到咖啡馆，服务生已经把三份牛排套餐和红酒打包送了过来。龚艳娟看着周威，愤愤地说道：“便宜你了。再敢欺负我们小洁，小心我给你投毒。” 龚艳娟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显得自然些，她不想让白洁知道其实她已经把过去的故事讲了现在的周威听的事。因为只有这样白洁才能没有顾虑地和周威继续做朋友。她觉得眼前的周威是老天刻意安排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的，为的就是让他们都忘记过去，不要一辈子活在悲伤之中。 第98章 我是那只死耗子 周威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怎么会欺负白总，再说也没有欺负白总的机会啊，根本就不具备这个条件。” 白洁乐呵呵的说：“那要是我给你机会呢，你敢么？” 龚艳娟也笑着说：“你敢么？” 周威连忙摇头：“别，我可不要这机会。”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周威觉得白洁又重新回到了他最初认识的样子，丝毫听不出来一丝悲伤的味道。虽然身边这两个女人和自己没有多少交集，但他还是希望身边的每一个都能拥有开朗的笑容，这是他源自内心的善良。 周威有时候经常会在内心里自问：善良为人有错么？应该是没有错的。但是每每有事发生，第一个被牺牲的总是善良的人，老实人总是会被人最先利用，而且一旦利用价值失去，就会被他丢弃到无边黑暗的深渊，还要被人再踩上一脚，永世不得翻身。 每次想到这里，周威总是有些迷茫。如果让他放弃了善良，又很怕自己会成为恶魔。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同时存在这两个角色。这或许就是佛家说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可究竟善良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也分不清楚。 以后的几天里，白洁带着周威见了不同的电脑厂商，周威也对这个圈子有了初步的了解，懂得了这些人的生存法则，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厂商销售，其中最老实的是方旭东。 周威第一次见方旭东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那也是他第一次去辰维科技去找白洁，出于不想给白洁制造麻烦的考虑，他在门外始终没有进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背着包在步梯间上上下下，穿梭不停。 由于今天白洁公司开会，周威在步梯间等了许久。周威点完最后一根烟，把空着的红塔山烟盒攒在手里窝成一团，对着步梯间垃圾箱，像投球一样扔了过去，而自己早就计算好了抛物线，只要不出意外，这个空瘪的烟盒会完全无缺的被丢进垃圾箱里。 可事情总有意外，烟盒刚扔出，从下一层的步梯上冲出一个刀锋般消瘦的身影，迈着与别人不同的步伐，一次跨过三个台阶，还能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 烟盒不出意外的砸了这个人身上，周威设计好的抛物线被打断了，烟盒被弹到了一边。周威连忙走过去，捡起烟盒说道：“不好意思啊，砸到你身上了。” 那个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知道是爬楼梯的原因，还是觉得自己突然出现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半边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和人约了时间，要迟到了，电梯又等不上，所以爬楼梯上来了。” 周威嘴上“哦”了一声，把烟盒重新扔进了垃圾桶里。 年轻人停住了脚步，嘴里喘着气，说道：“你也是去拜访辰维科技的吧？” 周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铝合金的名片盒，从里面抽出一张，双手拿着，递到周威面前说：“认识一个，我是方正公司的，我叫方旭东，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哪个公司的？” 周威拍了拍空空的口袋，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方旭东笑着说道：“哈哈，理解，我也是今天才拿到新名片。大家都是新人。” 周威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我才上班两个月。” 方旭东也附和着说：“我比你强点，刚过三个月转正期。我们新人要多多拜访客户，才能拿到商机，商机多了，才有可能转化为订单。” 方旭东说到这里，对着辰维科技的大门指了下说道：“你也是来拜访辰维科技的吧？他们公司是康柏平州最大代理商，很有实力，我约了好几次都没有约上，只能来上门陌拜了。” 周威随即问了一句：“陌拜？陌拜是什么？” 方旭东笑着说道：“陌拜就是陌生拜访，不用预约或者预约不到的情况下采取的见面方式。只有见面交流了才有可能拿下订单。” 周威又是轻轻的“哦”了一声，方旭东是个很外向的人，内心好像不设防一样，接着对周威说道：“我这次来准备见见辰维科技的白洁，听说过没？这可是我们平州科技市场的场花，美女总经理。” 周威问到：“哦，你认识她？” 方旭东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认识，不过这次见过之后就认识了。” 两人在楼梯间闲聊了起来，就在这时，白洁开完会走了过来：“让你去艳娟那等我，你非要在这，站的累了吧，走吧，我们去艳娟那坐着聊。” 方旭东站在一边，惊讶的看着白洁和周威，白洁话刚停下来，他就插了进来：“不好生意，您是白总吧？我是方正公司的方旭东，给你电话联系过的。” 白洁想了下，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又看了眼周威，说道：“周工，方经理是你朋友啊？” 周威连忙解释道：“算是吧，认识十分钟的朋友。” 方旭东连忙说道：“白总，有时间的话我给你介绍下我们方正公司的产品？” 白洁看着周威笑着说道：“方经理，不用跟我介绍，你的客户在这呢。” 方旭东立马明白了过来：“周工，让你见笑了，重新认识下。” 白洁对于丝毫没有一点距离感的方旭东似乎有了一点好感，说道：“方经理，有时间的话一块去坐坐，周工这边正好有个采购需求，你可以听听。” 听完白洁的话，方旭东立刻来了劲：“白总，周工，天道酬勤，我这么瞎跑过来，还让我撞上了。我请两位喝咖啡。” 白洁听完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周威也笑着说道：“方经理，你的意思我是死耗子了？” 方旭东连忙解释着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我的福星，我运气好，撞上你了。” 白洁听完更乐了，笑着说道：“哈哈，这不还是那个意思么，死耗子，瞎猫。” 第99章 方旭东的表现 方旭东跟着周威和白洁来到了迪欧咖啡馆，今天龚艳娟不在这里。白洁对着吧台的服务员笑着说道：“你们龚总又放飞自我去约会了？店都不管了？” 服务员笑嘻嘻的回答到：“没有，我们龚总藏起来了，躲着人。” 白洁连忙看向下周，似乎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就说到：“人没在这啊，她躲什么？” 服务员又说道：“坐着等了一会，估计是等不上就走了。” 白洁三人来到二楼靠窗的卡座坐下，服务员照旧端上来三杯拿铁，然后转身离开了。 范旭东这一路上都表现的很兴奋，原本只想拜访下辰维科技这样的平州大代理商，没想到自己运气爆棚，还在代理商门口直接和客户沟通上了。兴奋的刚一坐上，就取下身上的包，掏出两本厚厚的产品彩页资料，分别递给周威和白洁，说道：“白总，周工，这是我们方正的产品资料，两位可以看一下。” 周工接过彩页，拿在手里翻看起来。而白洁接过之后，直接放在了桌子一边，说到：“方经理，彩页就不用看了，我知道你们。” 白洁的这一操作打乱了他的准备，话音显得略微有些仓促：“白总，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要求必须的环节，一定要给客户介绍我们的产品。” 白洁第一次遇到这样生硬的方式，笑着说道：“方经理好有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按照公司要求把你们反正的产品参数性能都给我们背诵一遍呢？” 方旭东觉得自己有点糗大了，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幸好周威替他解了围，说道：“白总，你熟悉产品，可我不熟悉啊。这样，方经理，你不用管她，给我介绍介绍就行。” 白洁也跟着说道：“对对，给他背诵下就行，他才是客户。” 方旭东的脑神经就像是刚练会六脉神剑的段誉一样，时而灵光，时而愚钝。白洁这样一说，他倒是机灵的反应过来了：“白总说笑了，您才是我们的大客户。” 此时假若换做是别人，可能要面露难看了，可是周威并不在乎这些。 方旭东这样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辰维科技作为康柏平州最大的代理商，早就成了别的厂商疯狂进攻的对象，都想把这样大的一个代理商从康柏手里抢过来。而方旭东所在的公司也不例外。 方旭东在一边给周威背诵着产品资料，白洁在一边端着咖啡看着两人：这个方旭东一看就是新人，方正把我们辰维科技分配给他，明面上是给他一个大客户照顾他；可其实不单是方正，所有的厂商都知道辰维和康柏的关系是不可动摇的。除了产品之外，还有看不见也不能说的利益勾结。 而这次白洁出面帮周威约各种厂商，几乎是给这些围在外边的厂商开了一小扇门，所有的厂商都像是嗜血的狼一样，疯一样的围了上来，都希望通过这样一个项目的合作，打开与辰维科技的合作，也在另外一个层面上打击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康柏电脑。 方旭东对产品手册的熟练程度让周威有些惊讶，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居然真的把厚厚的产品彩页一字不落的背诵了下来。周威拿着手中的彩页放在白洁面前，指了指上面的内容，没有说话，两人眼神的交流，在告诉白洁：方旭东真的背了下来。 方旭东的表现也超出了白洁的认识，在以往接触的厂商里，对产品熟悉的人大有人在，可能把产品手册背诵下来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拿起自己刚放下的另外一本产品手册，随意打开一页，对着方旭东问到：“方经理，你能给我介绍下ib-810这款产品么？你们彩页字印的太小了，看的眼睛疼。” 方旭东正在“背诵”周威手中打开那一页的产品，见白洁突然插话提问，自己也停了下说道：“白总，给周工介绍的这个产品还有最后两项，您等我两分钟，把这个产品介绍完了，我就给您介绍i8810。” 说完，方旭东又继续“背诵下去”。白洁原以为这是方旭东的缓兵之计，正准备等会戏耍一下方旭东。 可方旭东“背诵”完上一个产品之后，身子稍微扭动了下对着白洁就开始背了起来：“ib810这款产品是原来ib800的升级版，产品性能要优于ib800。……” 不出三分钟，方旭东一字不差的把ib810的产品性能讲了出来，白洁想继续试试这个反正的新人，看似很随意的说道：“方经理对你们方正的产品果然很熟悉，不过现在竞争不能只说自己好，友商的产品性能也很强大的。” 方旭东悻悻的笑了下，接着说道：“白总，我知道，我们方正的ib810产品和康柏的ks2200是一个档次的配置，康柏的ks2200，采取的cpu芯片，内存容量，硬盘和我们ib810几乎一致，不过我们的ib810在扩展插槽要比友商的多两个，另外，我们的设备要比友商的功耗低12%。对于有些特定工作环境下，我们的产品整体性价比要高于对方。” 白洁对方旭东有些刮目相看了，开口说道：“方经理对康柏的产品提前做了不少工作吧？” 白洁心里猜道：方旭东来之前肯定是做了不少功课的，知道我们辰维科技主要合作伙伴是康柏电脑，所以把康柏电脑的产品资料也熟悉了一遍。 想到这里，白洁有意继续考下方旭东，接着说到：“方经理，不知道你们这款ib810对标ibm的哪款产品，两者对比起来有什么不同。” 方旭东下面的话让更是惊讶到了白洁：“白总，ibm没有在这个产品档位有同性能产品，如果真要找一款近似的，那么应该是ibm的ix3700，和我们ib810对比起来，ix3700在cpu，硬盘上和我们相当，只是他们标配产品上内存容量比我们大，而且采取的是独立显卡。” 白洁继续说道：“那是不是说你们的性能没有ibm的好了？” 这个时候周围也发现了自己的意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ibm的产品要贵一些吧？” 方旭东说道：“是的，ibm的这款产品价格高出我们30%，但这不是两者的主要区别。两款产品更大区别在于ibm的这款产品从发布时就明确，他们定位于高端设计人员，这类人员用电脑做图纸设计，会对显卡要求比较高。所以两款产品因为场景定位不同，不能归类到同档次产品，没有可比性。而且我们的ib810可以通过加装内存条来实现更大的内存容量。” 方旭东说完，白洁满意的笑着说道：“不错，方经理，你对主流产品很了解。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方旭东疑问的问到：“白总，是什么问题？” 第100章 幸好不是敌人 白洁朝着周威努了努嘴，方旭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对面的两人，有些焦急的说道：“白总，我不明白，你说的我忽略的一个问题是什么？” 白洁有些无奈的看了下周威，似乎在说：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 周威也看着方旭东摇了下头。 这两人的动作让方旭东更加不知所措了，心里边开始翻找着在公司内部培训的记忆，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 白洁只好继续说道：“方经理，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以为你今天就能让我们辰维科技成为你们方正的合作伙伴吧？如果你这样考虑事情，那就有点太天真了。” 方旭东连忙说道：“不会不会，只是初次拜访，交流一下。” 白洁呵呵笑了出来，继续说道：“销售的每一次拜访都要以随时准备成交为目的，如果你只是抱着来交流一次的想法，那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来。” 方旭东不知道所措的问到：“白总，成交不对，不成交也不对，那您说应该是什么目的？” 白洁觉得眼前的方旭东虽然有些木讷，但是她觉得这个人的成长空间很大。就接着说到：“成交不了辰维科技，但是是不是可以考虑成交下周工呢？我以前跟提前介绍过了，周工是有采购需求的。其实今天周工才应该是你的客户，而你在面对客户的时候遗漏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客户想要什么样的设备？你只是在不停的介绍你们方正的产品，你知道周工需要什么样的产品么？” 方旭东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白总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连忙对着周威又继续说道：“周工，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设备？” 白洁看着方旭东又笑了，说道：“方经理，你这样问是没有答案的。” 方旭东说道：“白总，那应该怎=样问？” 周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着方旭东说道：“方经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你们的产品资料我留下，下次我们再约时间交流，我和白总说几句话，还有回公司。” 周威下了“逐客令”，看着白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方旭东无奈的离开了。 周威见方旭东走了，就对着白洁说道：“白总，你是拿我现场教学啊，你是不是想收了这个方旭东？” 白洁说道：“这个方旭东虽然缺点很多，但是成长空间很大，如果我去了ibm，可以带这样一个fos，帮我做很多工作。”说到这里，白洁转换了话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收他？” 周威笑着说道：“如果没有这个想法，你何必要教他那么多，你就不怕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 白洁对着周威说道：“其实我发现你更适合干销售，能看出别人心里的下一步。而且你专业能力更强，你的起点要比方旭东高出好几个段位。” 周威说道：“不说那么远的事，先说近的，你帮我看看，这个方案如何？”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了自己做好的方案。 白洁接过来，翻看了起来，不一会就看完了，说动：“周威，你这个方案我觉得很好了，把每个厂商分开来，单独邀请到你们那做产品交流。不让这些厂商聚在一起，这样就避免了他们联合起来，对你们自己也是种保护。” 说到这里，白洁停顿了下，接着说到：“但是，你把产品交流的时间做的这么分散，你们内部好协调么？毕竟交流会肯定要集团高层参加。你这样分散开去做，集团内部会不会觉得你这样安排太浪费时间？” 周威点头承认，说道：“是的，这是我担心的，如果时间集中起来，在同一时间，把厂商都叫过来，轮流做交流，这样操作我们内部更好协调些，但是这样很可能会打乱我的计划，所以我找你商量一下。” 白洁想了一会儿，说道：“周威，你们集团高管级别的领导有多少个？” 周威说道：“有七个，骆驼这边有四位，集团产业还有三个公司，每个公司的总经理也是集团的副总。” 白洁说道：“有办法了，你可以这样操作，产品交流会，厂商打散，你们集团内部也打散，每次的交流会厂商不同，集团出面参加的高管和中层也不同。这样整个项目无论从内还是外，都是散的。项目越散，信息越不集中，但你是全部信息的集大成者，所以项目的节凑会被你牢牢的控制住。” 白洁说完，周威猛的一震 ，心里想到：幸好白总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里，要不这样一个对手，后果很难想象。 白洁笑着说道：“周威，你是不是很庆幸我们没有成为敌人？” 周威心里又是一震，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猜出来了。开玩笑地说道：“所以说，白总，要么我成为你的合作伙伴，要么我就成为你的客户，打死我都不当你的友商，可能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白洁银铃般的笑声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看着大家聚拢起来的目光，白洁不好意思的收住了笑声，埋怨着说道：“周威，我看你才是最可怕的人，故意引我发笑，让我出丑。” 周威说道：“白总，你这哪里是出丑啊，这是增加你的知名度，在场的人现在谁不认识你。” 没等白洁说话，周威继续说道：“白总，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我这个项目肯定要死在我手里。还有金总，你们两都是我的大救星。” 说道这里，白洁说道：“周威，你改天给金总打个电话，这个事的进度可以和他同步下，让他知道你的进度，但是计划细节先不用跟他说，他这个人喝多了，嘴上不把风。” 周威说道：“我知道，我会掌握好节奏，前面是你配合我，到了后面还需要他配合我。” 白洁说道：“后面你要想好了，老金可不像我这样乐于助人啊。” 第101章 张勇带回来的野兔 其实韦江河也和周威说过：金守信愿意帮忙，是要有回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私付出，周威对于这一点倒不担心，配合他完美的把项目做好，他会给金守信足够的利润。 白洁倒也没有天真的到以为周威是准备“牺牲”金守信的利益，只是想告诉周威，我对你的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 白洁内心有时候会问自己：我真的对周威没有要一点回报么？如果真有，那可能就是把眼前的周威当做过去人了，想到这里，白洁内心又是一阵疼痛。她觉得这样做，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在迪欧吃了晚饭，直到秋夜渐凉才分开。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刚经历过炎热夏季的人们明显不是适应这深秋的夜寒，一下班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周威也裹紧衣服快步上楼，甚至都没有看到老刘朝他挥动着的手臂。 来到门前，周威拿出钥匙，插进锁眼，轻轻扭了一下门就开了，周威立马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是反锁了门的，可现在竟然一下子打开了。 周威小心翼翼的拔出钥匙，推开门，果然里屋灯是亮着的。难道是盗贼正在屋子里寻找值钱的东西？周威轻轻放下包，拿起靠近沙发一头的空啤酒瓶，蹑布来到卧室门口，挥起手里的空瓶，准备对着屋里的人头上砸去。 这时屋里的人也来到门前，对着周威一个熊抱：“周威，想死我了。”原来是张勇回来了。 周威气急败坏的说道：“羊羔，你回来也提起那说一声，我还以为屋里进贼了。” 张勇看着周威手里的啤酒瓶，笑着说道：“你存了不少空瓶子啊，看来我不在这，你自己很孤独吧？” 自从肖雅丽陪母亲去北京看病，这屋子里的确很少有外人。 周威放下瓶子，回到客厅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兰兰呢?” 张勇说道：“兰兰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在忠哥那里，忠哥两口子把我们接回来的。” 周威拍拍张勇的肩膀说道：“羊羔，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和兰兰好好生活。” 熊彪对兰兰的伤害，张勇怎么可能忘记；炮爷对熊彪的偏袒，张勇怎么可能忘记。但是他知道周威不是他这一路的人，没有必要拉上兄弟走自己这条道。周威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天地之别的兄弟，能成为一辈子的兄弟，张勇更加珍惜。 张勇淡淡的笑着说：“周威，过去的事不说了，现在回来了，一会喝点。” 周威拍拍肚子说道：“你不早说，我吃过饭了。” 张勇笑着说道：“那就可惜了，我弄的野兔。” 周威看了屋子，又朝着厨房努努鼻子，没有什么味道，就说道：“你的兔子呢。” 张勇说道：“你楼下没见刘叔？他见我拿的兔子，就说他做兔子那是一绝，让你下班收拾下，就下楼，去他那吃野兔。” 周威说道：“今天有点冷，我一路小跑回来了，没见刘叔。” 张勇笑着说道：“走吧，下楼吧，还有单老师家里酿的米酒。” 周威两人笑着走出了屋子：“单老师还好吧？” 张勇说道：“单老师要准备退休了，他闺女明年读研究生，要住校外，他不放心，准备跟着去北京陪读。” 周威点头说到：“那单老师去北京，路过平州的时候，我们两摆一桌再请单老师。” 两人说着来到了老刘所在的二楼屋门前，一股香味隔着门缝飘了出来。周威先走进屋里，说道：“刘叔，真香啊！这香味，让我这吃过饭的人都流口水。” 张勇从桌子底下拿出自己带回来的米酒，找了几个空杯子倒满，两人一起帮着老刘收拾起来。 老刘从厨房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兔肉，解开锅盖，自我欣赏着说道：“尝尝吧，我的拿手绝活，以前我可没少吃兔子。” 三人依次坐下，周威刚吃了一口，就觉得肉香四溢，嘴里像是长出无数双小手一样，这感觉太熟悉了。一边吃一边说：“刘叔，这是我吃过第二好吃的兔肉了。”停顿了下，又说道：“不不，第一好吃，上次吃的有点凉了，还是热的好吃。” 老刘也夹了一块放在面前的碟子上说：“什么第一第二的，好吃的东西都一样。” 周威嘴里塞满了兔肉，呜噜着嘴说：“不，刘叔，不一定，我上次在别人吃的兔肉和你这个比起来，真是一个味道，不过这次感觉更好，上次的有点凉了。” 老刘放下筷子，看着周威说道：“小周，你吃过这个味道的兔肉？” 周威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是啊，刘叔，天下美味都一个味道，那就是好吃。” 张勇看着老刘的异常，在一旁轻轻的捅了下周威。周威低头看了张勇一眼，然后对着有些发呆的老刘说道：“刘叔，你怎么了，来，我和羊羔敬您一杯米酒。” 老刘从战火纷飞的往事回忆中醒来了，眼角有些湿润，看着两个后辈端起的酒杯，接了过来，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喝酒。” 酒杯落下，老刘又说道：“小周，下次有机会我要和你说的人再比试下，看看谁的兔肉更好吃。” 周威正在给老刘空着的杯子里继续倒酒。说道：“刘叔，你们不分伯仲，都好吃。” 这个时候，老刘猛的站了起来，端起桌上刚满上的酒，对着屋角上空说到：“喝酒。”然后一仰而尽。这句话周威和张勇都听出了不一样，老刘像是对着某人说的。不过两人都没有太在意，也站起来喝空了杯子里的酒，随即也坐了下来。 周威似乎比张勇更觉察到了不一样，一边给老刘夹肉一边说道：“刘叔，您这兔子做的真绝了。” 老刘若有所思的感叹了下，指着兔子说：“那是，这东西救过好几个人的命。” 第102章 这一章不知道的怎么写题目了 周威有些好奇的问到：“刘叔，兔子还能救命？” 老刘盯着锅里的兔子说道：“当年南疆那场战斗，我也曾经奔赴前线，我们连队有三十多个兄弟留在那里。” 看着眼前的老刘，周威两人不禁肃然起敬，不约而同的放下手里的酒杯，静静的等着老刘继续说下去。 老刘继续说道：“当年我们执行深入敌后的行动，被敌人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围山中一个多月，我们随身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就是靠着我们连长抓的野兔，熬过了那一个多月。” 说到这里，老刘止住了回忆，又端起酒杯说道：“不说过去的事了，赶紧吃，一会就凉了。”说着，自己先从锅里夹了一块。 张勇两人也不好再继续问下，三人埋头吃了起来，不断称赞着老刘的手艺。 周威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一是张勇回来带给他的喜悦，二是自己的项目方案越来越清晰了。 吃完饭主动承担了洗刷的任务，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天越来越晚了，两人和老刘告别，回到自己屋里，互相戏谑着挤到一张床上睡下。 而老刘却开始准备了下一场晚餐，刚停下来的厨房灶具又一次忙腾起来。难道老刘一个晚上要吃两顿晚饭？不，肯定不是。老刘几乎把家里的餐盘全部用上了，这是要准备一场“盛大”的夜宴。 就在老刘忙活着的同时，已经空寂的城市道路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在一个个路灯下照射下，影子忽远忽近，忽长忽短，在深秋初冬的寒夜，骑行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看得出来是要急于奔赴一场重要的预约。 而在城市东北方向，一片灯火辉煌的豪宅之中，有一座原本耀眼的明珠忽的一下子暗了下来，屋内只有一人，点燃了蜡烛独自坐在黑暗里。 骑行人在枣庄路口停了一下，借着昏黄的路灯拐了进来，把停在了老刘楼下，来到二楼，敲开门了。 在屋内的灯光照射下，来人的脸目清晰起来，如果周威还在这里，他一定会吃惊地跳起来，因为来人正是他熟悉的赵青林。 老刘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青林，你先坐着，再等我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祭拜老连长。” 赵青林眨巴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睛，说：“指导员，让我跟你一起吧。”说着就也来到厨房。一边忙活一边问到：“指导员，小吕最近联系了么？” 老刘回答到：“前几天因为别的事来过一次，他说他还经常梦见老连长骂自己，觉得自己给老连长脸上抹黑了，没脸过来。” 赵青林叹口气说道：“这也不怪他，要不是老连长家人被人欺负，他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军功章全没了不说，还住进去几年。指导员，那天我是不在，要是我在，轮不上小吕出手。” 老刘说到：“青林，小吕从当兵起就在你班里，你知道他，重感情重兄弟义气，要是有时间了，我们呢俩一起劝劝他，走正路，不要打打杀杀的，老连长在天上看到他这样子该难受了。” 这个时候老刘把关了最后一个灶台上的火，把一锅热腾腾的兔肉端了出来，赵青林惊讶的问到：“指导员，你哪弄来的兔子？” 老刘说到：“住在这里的一个小朋友刚从老家回来，给我带来了。我想着今天用这样的菜来祭奠老连长更有意义。当年我们这些人负伤被敌人围在山里，要不是老连长外出给我们抓野兔，我们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赵青林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为了我们几个，老连长也不会牺牲，以他的军事能力，再多敌人他也能突出包围。可我们只找回来连长一个帽子。” 老刘也是眼眶发红，端起一个酒杯递给赵青林，说到：“青林，我们一起敬连长。” 赵青林接过酒杯，两人一起对着望着墙上一张发黄的照片说道：“连长，兄弟们想你！” 在那栋气势恢宏的豪宅里，另一个男人，手里举着杯子，脸颊两行热泪已经打湿了脚下的地毯：“连长，小吕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的家人。这么多年……。”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吕操接通电话对着电话骂到：“你tmd第一天跟我，不知道我的规矩？今天所有生意停业，所有人都给我老实的窝着，天大的事过了今天再说。” 这一夜，平州城格外宁静。 当聂兰又像往常那样站到张勇两人床边的时候，周威又看到自己刚认识聂兰时候的样子，丝毫没有顾忌，上来就要掀开两人的被子，带着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羊羔，快起来，忠哥让我过去叫你，一会他带你出去一趟。” 张勇仅仅抓着被子一角，黑着脸说道：“聂兰，你啥时候进来的，从那弄的钥匙。我和周威可光着屁股呢。” 聂兰像个孩子一样，闭上了一只眼，哈哈笑着说道：“那我把看周威的这只眼睛闭上，至于你么，我正想看看你光屁股的样子。” 周威猛的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吓的聂兰赶紧丢下被子跑到外面，嘴里说道：“小周，我记住你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非的把你的糗事都给你抖搂出来。” 周威哈哈笑着说：“我没有你们家羊羔那裸睡的癖好。” 兰兰在外面等了一会，两人都收拾好出来了。昨天见张勇突然出现在面前，自己没有来得及细问。正好现在聂兰也在，就问到：“羊羔，忠哥专程把你们接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聂兰说道：“忠哥想让羊羔来帮忙，他又接了个项目，身边人手不够，让羊羔过来看看。” 周威听完聂兰的回答，连忙对着张勇说到：“这样多好，我觉得有个事做，比什么都强。” 张勇不敢把自己的计划给聂兰和周威说太多，为了不让自己兄弟牵连进去，他已经好久没有让周威和韩建伟联系了。也正是不想让聂兰担心，他才答应回来帮忠哥做事。其实他昨天都已经见过韩建伟了。 第103章 被曹定邦直接点将 平州是个有故事的城市，过去的平州有些悲伤中带些喜悦，晚上的平州灰暗中带些昂奋，白天的平州最能代表平州，人们的悲喜爱乐nu事的城市，过去的平州有些悲伤中带些喜悦，晚上的平州灰暗中带些昂奋，白天的平州最能代表平州，人们的悲喜哀乐，怨恨情仇都在百日下发生。 周威作为列席参会人员坐在段石磊的后面，今天的会议是周威提议召开的，而且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口头上试探性的，甚至带着不可能实现的意味，问了下段石磊：“段经理，要是能开个集团的管理层会议来讨论下我的这个修正方案，那就太好了。” 段石磊对这个提议也没有把握，两个人是像是各说各的一般：“是啊，要是能让集团领导参与一起讨论下就好了。”只是他也知道，要让集团管理层都来参加这样一个方案的会议太难了，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事可能连一半的中层管理者都很难协调，毕竟快到年底，各个部门都在忙着各自的指标考核，为目标做最后的冲刺。 但是段石磊还是跟曹定邦汇报了信息部的这个建议。这个集团管理层悉数参加的会议就是这么来的。 徐曾亮拿着周威新做的方案计划在会议上首先发飙了：“曹总，柳总，耿总，集团各位领导，信息部的这个方案我没有来得及看，但是我手里还有另外一个方案，这个方案是一周前，也是信息部做的方案。链各个方案前后间隔时间不超过一周，我想问下信息部，是不是下周你们又是一个新的采购方案？我们采购部已经根据你们上周提交的方案开展了很多工作，筛选除了具备条件的供应商。如果按照信息部这个新计划，我们采购部以前的工作是不是白做了？” 说到这里，徐曾亮又特意晃动了下手里的新方案，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按照这个方案继续准备采购工作，那么下一周信息部会不会又提交新的采购方案，这样的话，我们采购部什么都不要干了，天天都围绕着信息部不断变化的方案转了。” 杜倩一直转动着手里的笔，接过徐曾亮的话，对着段石磊说道：“段经理，你们采购部的方案是谁做的？我相信这样草率的方案不是你的风格，如果是你们部门新员工做的话，我想我可以从人事工作的角度发表一下看法。”说道这里，杜倩也从自己眼前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表格，说到：“各位领导，我手里是今年新入职一批同事的考核结果，信息部新来的同事的最新考核评分是不及格。如果我们集团信息部的采购方案由这样还不算集团正式员工的新人来操刀执行，我觉得是很不合适的。” 周威坐在一旁，看着围绕着椭圆形会议桌上的各部门经理们在讨论自己的方案，开始梳理着自己的应对思路。 这样的管理层会议上，周威还没有发言的资格，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了段石磊身上。听完几个部门经理的发言，段石磊特意站了起来，拿着两份方案说道：“各位领导，我手中的两份方案的确是我们部门的新员工做的，但是是经过我确认过的，关于新员工的考核评分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原本想和人事部门单独沟通的，既然杜经理在这里提到了，我就想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段石磊避开了方案细节的话题，直接开始对着人事考评开炮：“我不清楚这个考核评分是依照什么标准来制定的。我想问的是作为信息部经理，我对新员工的评分在你们的标准中是怎样的权重？连续几次的部门领导评分，我给出的都是满分优秀的意见，为何综合到你们人事部门，评分却只有2分？” 说到这里，柳建林对着段石磊说道：“小段，你说的是上次来我们这里修电脑的小周么？” 段石磊对着身后的周威说道：“小周，你站起来下。”然后拉着周威站到自己身边，对着柳建林说到：“柳总，就是这个小周，您见过的。小周是重点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生，我们部门今年进的新员工，小周入职以来，就把整个集团的信息化状况全部汇总整理了一份，这份报告我已经汇报给公司领导。通过汇总整理，小周在公司内部开办了电脑实用技巧培训班，几乎集团每个部门都有同事参加，普遍反应良好，这一点就连生产管理部的同事也有感受的。” 一身车间工装的马国富坐在段石磊一侧，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说道：“段经理说的，我赞同，我也参加过周工的培训，我的觉得很不错。” 段石磊接着说到：“柳总，您记得我上次带小周去咱们印刷公司吧？当时咱们设计部正在使用的电脑出了问题，当时急于给客户做设计图纸，小周很快就解决了设计部的问题。” 柳建林回答着说：“是的，小周及时解决了电脑问题，避免了因为没有按照交付设计导致的赔付问题。我们设计部还写了封感谢信。” 段石磊接着说到：“柳总，马部长，就这样的员工，在人事部门的考评里居然是不合格，而且评分只有2分，所以我不理解人事部门的考核标准，到底是什么。” 杜倩被段石磊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曾亮眼看杜倩要被逼到墙角，站出来解围说道：“段经理，今天的会议不是来讨论人事考评标准的，我们是讨论这个方案的。” 说着，徐曾亮直接对着曹定邦说道：“董事长，我建议电脑采购工作由我们采购部门直接负责，任由他们变来变去，我们采购无法配合。” 曹定邦看了下徐曾亮和段石磊，示意两人都坐下来，然后把目光放到了周威身上，缓缓地说：“小周，这两份方案都是你做的，你觉得徐经理的考虑对么？” 周威似乎早就有话要说，只是在寻找机会，而曹定邦也看到了有话要说的周威，就直接点了周威的将。 第104章 交锋1 周威对着在场的所有领导点头致敬，看了眼段石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开始说道：“各位领导，，这两份方案的确都是我做的，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两份不同的方案？大家都会有各自的看法。刚才徐经理说让采购部来接手电脑采购工作，我想请问下徐经理，假如由采购部接手了工作，下面会怎么做？” 周威上来就把矛头对准了徐曾亮，徐曾亮也似乎不惧，直接说道：“我们会邀请已经优质的供应商来参加我们的项目采购，当然是综合价格，性能双重标准之后选出最佳的供应商。” 周威“紧追不舍”的继续问到：“徐经理，那性能标准是什么？价格标准又是什么？” 徐曾亮被问住了，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标准……这标准我们可以参考市场行情来确定。上个月我自己家里买了台电脑，我记得好像是6000块钱。” 周威又问到：“那徐经理的意思是我们也按照这个价格标准来采购了？” 徐曾亮仍旧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我们这次采购的数量多，价格肯定不能这么高，量大从优么？” 和徐曾亮的一问一答，周威开始一步步掌握对话的节奏和话锋，继续问到：“徐经理，你自己买的这台电脑的配置如何？” 徐曾亮被彻底问住了，他只知道电脑能用，什么配置啥，他只有模糊的印象，即便是他完全记下来电脑的配置，他也说不清楚的配置到底是好还是坏。 张涛见自己的两员战将都败下阵来，只得站出来替自己的人解围，直接开口说道：“这个电脑的需求诶配置参数最好还是由信息部来出，我看的出来小周在这一块还是比较专业的。不过具体的采购我觉得应该让采购部负责。这样两个部门分工明确，相互配合，集团的电脑采购已经提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像现在这样再拖下去了。应当尽快确定，这样采购部好去寻找最佳的供应商，而信息部也可以脱身出来，毕竟信息部还要响应集团日常的办公需求。” 张涛使出了杀手锏，这样一来，就彻底将信息部割裂出来，如果后期采购过来的电脑没有问题，那是采购部工作得力，万一电脑出现问题，那是信息部需求参数定的不合理，最麻烦的时候，到时候电脑出了问题，还是信息部忙前忙后去做维护。 段石磊把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万一这个时候曹定邦发话，就按照张涛的主意办，今天这场由自己发起的会议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进去，然后自己再把自己埋上。 周威听完张涛的发言，第一时间说道：“张总，您的想法和我的一个方案完全一致，在我的第一个方案里，也有这样的安排。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我们对集团信息化的深入了解，我们信息部在原来的方案基础上，做了优化，第二版方案更适合我们集团现状。” 张涛正想反击什么，曹定邦说到：“你们信息部能这样考虑，我很满意。信息部以前人员配置不齐全，造成集团信息化程度偏低，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的发展。我们每个部门在工作中都要不断总结，不断优化，只有这样我们公司才能永远保持基业长青。” 曹定邦不定时的插话，让在场的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了变化，纷纷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下来。 曹定邦继续说道：“小周，你说第二版更适合我们集团的现状，那你能不能具体的讲一下我们的现状？” 曹定邦这样一锤定音，让周威对自己的方案有了十足的信心，立刻转向曹定邦说到：“董事长，最近我们信息部的工作主要有两个方向，第一是对内：我们在平时去各个部门做电脑运维的过程中，和不同部门的同事做了深入的沟通，我们发现大家对电脑的实际使用需求有很大的不同，比如集团人事部门，主要在表格，文档的使用层面，主要涉及到员工考评，制度优化等；在销售部门，大家更多应用在于即时沟通，要第一时间响应外部客户提出的需求，偶尔会涉及到报价表等一些简单文档应用；但是咱们集团的设计部门，还有印刷公司的设计部门，对电脑制图，cad等应用软件有很高的要求。还有采购部，在供应商管理方面需求明显。这各个部门不同的需求，就要求我们的电脑参数配置也应该多样化，不能搞平均主义。” 周威停了下，见大家没有人发言，又说道：“我们信息部工作的第二个方向是对外，就是我们市场上现在主流的供应商，我们发现现在各大电脑厂商也增加了各自的产品体系，新推出了不同参数型号的产品。而一般传统的代理商对厂商最新推出的产品了解不够，他们很难更具我们的具体需求来提供出最适合我们的方案。所以我们这一版优化的方案中，提出绕过代理商，直接和厂商对接沟通。我们建议将原来的供应商选择工作暂定，先从厂商开始，邀请电脑厂商来公司做产品交流，在综合了解不同厂商的产品性能之后，再来确定我们最佳的供应商。” 周威说完，徐曾亮最先坐不住了，有些紧张的看着张涛，似乎在期待张涛能在这个时候出面扭转下不利局面。而张涛低头没有说话，用笔在本上写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韦江河的发言，这个公司内最大的“对手”始终没有说话，他在等什么？ 韦江河抬头看了下四周的同事，合起自己桌上的笔记本说道：“董事长，柳董，张总，小周的方案在这之前跟我汇报过。说实话，这个方案让我眼前一亮。我很惭愧，以前我对信息部的工作不够重视，觉得不就是修修电脑，修修打印机什么的，看完小周的这个方案，我对信息化工作的重要性有了更深的认识。而方案中提出不同部门使用不同性能的电脑，让我感触颇深。对于小周提出的由集团领导带队，信息部具体负责，采购部配合，各个部门参与的方案，我觉得是非常必要的。首先信息化建设不能是某一两个部门的事，应该是集团由上到下，有内到外各个部门都应该主动参与，如果只是信息部或者采购部去负责，那么会不会出现穿新鞋走老路呢？放着先进的工具不用而继续刀耕火种呢？” 第105章 交锋2 张涛觉得该自己亮出大招的时候到了，就接着说到：“韦总说我们刀耕火种，是不是严重了点？我见过采购部的那个供应商库，把以前我们的供应商都建立了专门的文件夹，想要什么信息随时可以拿出来。” 韦江河笑了下说道：“徐经理也在，我想问下徐经理，能不能帮我找下我们的食堂蔬菜供应商富农商贸的联系电话？” 张涛轻蔑了一笑，对着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你安排人把富农商贸的资料拿过来。” 徐曾亮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杨海峰，你把富农商贸的那个文件夹拿到会议室来。快点。” 不一会，杨海峰喘着气来到会议室，把富农商贸的资料交给徐曾亮，自己退出会议室的时候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周威：他怎么有资格参加集团管理层会议？ 不过杨海峰的疑问没有人会回答他。 徐曾亮拿着文件夹，走到韦江河面前说：“韦总，请您过目，我们采购部把每一个供应商都有这样一个专门的文件夹。” 韦江河只是看了徐曾亮，并没有接过文件夹，说到：“徐经理，既然你们的档案资料整理的 很好，那你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给富农商贸打个电话，询问下几个当季菜品的价格？” 徐曾亮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这还有什么难的。”说着就看着上面记载的号码拨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徐曾亮贴在耳边的手机，各自都有不同的期待，可徐曾亮连着拨出去三次，电话都没有接通。 韦江河站了起来，故意走到张涛身边停了下来，又转身对着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不用拨打了，你那个电话是拨不出去的。” 徐曾亮有点着急的说道：“这个时候可能人家在忙吧？” 韦江河又笑着说道：“徐经理不用解释，集团那么多供应商，你徐经理又不是神仙，不可能都了解情况的。不过对于这家供应商，我和董事长是了解的，所以我说你不可能拨出电话的。” 徐曾亮说道：“不可能。” 曹定邦看着一脸紧张的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你不用拨了，韦总说的没错，这家供应商老板我认识，他们已经离开平州了。我们现在的厂区的地原来就是他们家的，我们建厂房，他们没有了收入，是我让他给我们餐厅供应蔬菜的，年初的时候来找我，家里孩子毕业在外地上班，两人不干了，带孙子去了。当时江河也在场。” 韦江河继续说道：“徐经理的文件夹我很整洁，看得出采购部的同事平时工作很认真，但是对于供应商信息变更，并没有记录下来。是否还有别的供应商信息也有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这次电脑采购，各个部门还是站在一边看热闹，那么电脑采购回来，个别同事出于工作惯性，可能还是用不起来。所以我觉得这次电脑采购，很必要让每个部门都参与进来。形成一种人人都参与的局面，从而改变大家的工作惯性，主动拥抱信息化。” 见徐曾亮再次败下阵来，张涛准备再做最后一搏，但是强者的互搏，并不是你一拳我一拳的站那让对方打，而是互相挖坑，同时又要及时躲闪跳过对方布下的坑。而韦江河在会议最初不动声色，是在等自己打完手中的牌，等到自己的牌都已经摊开，韦江河才发出致命一击，但是张涛这样的对手，那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即便是输了这一局，也要埋下地雷，在自己觉得需要的时候随时引爆，炸的对手粉身碎骨。 韦江河的发言刚一结束，张涛第一个鼓起了掌，而一众参会人员也被这掌声带动，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等到掌声稀稀落落之后，张涛说到：“韦总说的太好了，我们要拥抱信息化，这一点我非常赞同。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应该尽快把电脑采购方案定下来，抓紧实施。刚才韦总的见解，我很认同，我赞同信息部的第二个方案，我们把不同厂商邀请过来，由集团领导，信息部，采购部，和各个使用部门分别参加。不过这么多部门参加，大家意见不一的情况下怎么做出正确结论？我提下我的看法，集团领导负责监督过程，信息部和采购部负责邀请厂商，组织厂商交流，评分权交给使用部门。” 张涛话音刚一落地，周威就暗自心惊，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布局击破，这样的评分规则，任何人都很难提出反对意见，除非曹定邦一锤定音，否则这个评分规则大概率是要通过的。而自己原定的方案中，信息部的分值是60%，最大的权重。这是他整个方案的核心，有了这样一个权重， 他就能控制项目的节奏。 韦江河似乎也没有了对策，而段石磊更是有些焦急的看着周威。会议室里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徐曾亮和杜倩一吐郁闷，觉得胜利在望。按照张涛这样的设想，由使用部门来评分，而公司电脑使用部门主要在销售部，人事行政部，设计部，和采购部。这几个部门只有设计部是韦江河的地盘，所以周威必败。 连周威都觉得自己赢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但他胜算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是曹定邦。 在这样的集团管理层会议上，周威别说发言了，就连参会的资格都没有。他之所以能够坐在会议室，并能够阐述自己的观点，很大原因就是曹定邦的认可。所以如果没有曹定邦继续的支持，他不会再有发言的权利，即便自己去为自己的方案辩护，也得不到管理层的认可。 所以周威满含期待的看着曹定邦，希望他能再给自己一次发言的机会。可曹定邦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就在胜负似乎已经分出的时候，一个出其不意的声音响起：“老曹，我也说几句。”大家都看了过来，说话的人正是印刷公司的柳建林，这个和曹定邦一起创业的员工，平时很少参加集团会议，只守着自己印刷公司那一亩三分地，与世无争，但是并不代表他市公司的隐形高管，所以他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柳建林看了下周威，说道：“听完大家的讨论，我也说两句。张总提出的方案评分规则，我觉得十分中肯，让使用者去评分，这样更公平。但是信息化建设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基石，而信息部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是不是再听听信息部同事的看法？” 其实今天的结果无论是什么，对于曹定邦来，他都是唯一的最大的赢家，因为他决定组织这样的会议，其目的不是用什么方案来采购电脑，而是要引导各个部门积极主动的参与进来，融入进来，让各个部门开始从意识上转化，去拥抱信息化时代。 柳建林说完，曹定邦又看了眼周威，觉得眼前的这个公司新人，像是公司发现的新大陆一样新奇。所以他决定继续引导公司去探索新大陆。 第106章 交锋3 曹定邦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觉得张总的方案如何？” 周威知道自己要完成这最后一击，不管是段石磊还是韦江河都只是铺垫，而周威这最后一击要怎么完成，一开始他也没有准备。 但是当张涛把自己的牌面露出来之后，周威自己心里了也完成这最后一击的设计。 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周威是不是这个最优秀的猎人，没有人知道答案。 此时的周威正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曹定邦。 “董事长，柳总，张总，韦总，刚才各位领导在讨论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内心非常不安，虽然我来公司时间不长，对公司信息化建设了解不深入，但这不是理由。刚才领导们的批评建议我一直在用心领悟。”说到这里，周威听到会场上流露出一种怪异的味道，似乎已经有人在准备看笑话了。 而周威觉得这种味道，正是对手放松警惕的时刻，自己的最后一击必须要抓住这一刻快速完成。 周威接着说到：“我记得公司的文化墙上有这么一句话，是董事长亲自写的“持续改进”，我之所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了自己的方案，也是深受这句话的影响。刚才韦总和张总的讨论，我觉得和我的第二版方案并不矛盾。我们的电脑采购就应该由使用部门来决定，我们信息部提供产品性能报告，让各个厂商来做方案交流；由使用部门来选择哪家厂商的产品，最后采购部根据使用部门确定的产品按照公司制度进行采购。这样集团多个部门互相配合，都深入参与到集团信息化建设之中，每个部门都是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 周威这一分钟的表述，看似是把张涛和韦江河的意见做了统一，但实际上却是重新做了切割和整合，这个意见中最大的一点就是谁来做产品技术交流，由信息部负责。而把采购部最想插手的采购工作丢给了徐曾亮，而信息部不再参与具体采购工作。 张涛觉得这个方案似乎是周威主动在主动投降，但又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只是一时察觉不到。张涛即便是心有九窍，但是对专业领悟仍是一窍不通。 而徐曾亮更是完全被周威最后一句话给装修进去，已经开始露出得意的笑容。 周威似乎觉得还需要再来一次乘胜追击，又接着向曹定邦问道：“董事长，您觉得这样可行么？各位领导还有什么意见没？如果大家没意见，我们就开始按照会议定下的方案开始推进。” 曹定邦看了在场的所有人，说到：“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曹定邦说完这句话，周威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但是曹定邦的下一句话，又让周威重新警觉起来：“今天财务部的李总也在这里，下面的工作财务部要全力配合，方案要尽快进行，各部门要制定各自部门的电脑使用计划，尽快形成生产力。” 当曹定邦提到财务部的时候，周威心里一惊：自己怎么把财务部给漏了，财务部的李洋那是曹定邦看的最严的一亩三分地，别说张涛和韦江河了，就连柳建林也很难涉足进去。而财务部是什么想法，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如果自己的方案只是电脑采购这么简单，倒也没什么顾虑，只是在自己的大计划里，电脑采购只是第一步。 自己对财务部是很陌生的，财务部表面是韦江河负责的部门，但实际上财务部并不是韦江河的地盘。 这正是周威担心的，对于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存在，自己该如何去应对，自己心里完全没有思路。 会议结束的时候，段石磊觉得项目已经接近失控的边缘，他已经觉得第一时间拉着周威去找韦江河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更重要的是自己如何去面对曹定邦？自己负责的信息部乎处已经于风暴的中央。 进，像是进入了死胡同，那是张涛布下的层层障碍；退，则会让信息部处于万劫不复的地步。这没有丝毫的夸张，信息部在公司里面好比一个刚出土的嫩芽，是经不起风暴摧残的，即便是放置于温室之中都不能说一定活下去，更何况现在的处境，已经开始有被边缘化的迹象了。 曹定邦最后的发言，没有意外的被大家一致赞同，张涛虽然觉得有些过于顺利，但一时也看不到问题所在，只能附和着通过了周威的方案，等着周威下一步落棋点。 会议室里随着曹定邦的“散会，开始安静下来，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像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有的空旷，任何人也看不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雨洗礼。 段石磊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他在一直思考着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最后还是韦江河打断了他的思路，说到：”石磊，等下你带小周来我办公室一趟。“ 段石磊机械一般回答道：”好的。“ 在韦江河的办公室里，周威站在一边，看着茶桌上渺渺升起的茶烟，韦江河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烫壶，温杯，高冲，低泡。 段石磊则显示格外焦虑，看着韦江河手上泡茶的动作，急促的问道：”韦总，看来我们信息部有可能要被逐放了，按照会议定下来的方案，供应商由使用部门决定，采购部负责最终的供应商，我们胜算渺茫了。“ 韦江河不紧不慢的说道：”未必，我们听听小周的看法。“ 段石磊对于今天周威的表现是十分的不满意，只不过当着直接领导的面，他不好去表达，如果他此时对着周威发飙，似乎在给韦江河一个明示：自己选择的周威已经提前向张涛缴械投降了，那是不是自己选错了人？还是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人？ 对于这两者之间，任何一面来说，都是自己工作的重大失误。 第107章 局外局，局中局 韦江河把刚沏的茶推到段石磊眼前，说到：”石磊，尝尝这个茶，曹董从台湾带回来的洞顶乌龙。“ 段石磊觉得韦江河此时的平静有些过于离奇，说到：”韦总，我现在真没有心思去品茶，今天这个结果您也看到了，如果项目被他们拿到主导权，我们后面的工作将会十分被动，我段石磊并不是考虑到我个人自己，您也知道，张涛对于信息部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 韦江河自己喝了一口茶，说到：”不急，我们听听小周怎么看。“ 周威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段石磊说到：”段经理，我们今天虽然不算是完胜，但是也可以说是大胜了。“ 段石磊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到：”大胜？小周，你从哪里来的自信，我们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是完败。“ 韦江河摇了摇自己的手指说到：”石磊，你错了，即便我们今天虽然说不上是大胜，也不能用完败来形容。“ 段石磊仍旧是一脸紧张和迷茫，说到：”韦总，这还不算惨败啊？我们信息部已经失去了项目的控制权。“ 周威想要急于向段石磊解释，但是似乎在等韦江河的信号。 韦江河自己喝完一杯茶之后说到：”石磊，喝茶，一会儿凉了就没有味道了，我们一边喝有味道的茶，一边听小周解释有味道的部署。“然后对着周威说道：”小周，你说说吧，别让石磊着急了。“ 周威跟着也坐了下来，对着段石磊说到：”段经理，今天看似我们信息部没有什么收获，而采购部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他们只是赢了一个结尾，虽然很重要，但是开端还在我们手里。“ 段石磊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开端还在我们手里?\" 周威解释道：“段经理，明面上看使用部门确定产品供应商，采购部门去执行采购计划，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我们提供什么样的入围供应商？所以我们的重心在头，没有头，后面的一切都是零；没有我们的开始，采购部门即便再强势，也是无米之炊。“ 说到这里，段石磊似乎醒悟了过来，连连说到：”我明白了，我有些明白了，方案最终是由我们信息部提供备选厂商信息，使用部门和采购部在我们选择的厂商中做出最后的决定，也就是说，让谁来参与，是我们决定的？“ 周威兴奋的说道：”是的，让谁来？不让谁来，是我们决定了，他们不过的项目的傀儡。“ 韦江河也跟着说道：”石磊，你明白了么？今天小周以退为进，让张涛一时分辨不清，我们才算是从敌人防守的空隙处，获得了主动权，可以说来之不易。“ 段石磊越听越兴奋，挥挥拳头说：”对，让谁来参与项目方案介绍，是我们来决定了，前面我们做好局，后面再强势，也只能按照我们定下的游戏规则执行。“ 韦江河点头说到：”是的，所以说今天的结果是有利于我们的，只不过董事长最后提出让财务部介入，这个信号，我们要深入体会。董事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又不能直接去问董事长。“ 段石磊说到：”我看很简单，董事长是要牢牢把握实权，财务部具有一票否决制，他们手里是有尚方宝剑的。“ 韦江河继续问道：”那这个尚方宝剑会在什么时候落下？“ 段石磊接着说到：”不用说，肯定是在触犯了公司利益的情况下。 韦江河说到：“什么时候是触犯了公司利益？” 段石磊沉默了一会，思考着什么是公司利益？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难道是董事长觉得我们信息部在项目里拿了不该拿的钱？” 韦江河看着周威问道：“小周，你觉得什么算是公司利益？” 周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对于韦江河的提问，自己还是要发表一下看法的：“韦总，具体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觉得董事长倒不是害怕我们从项目中吃回扣。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想他理解的比我们谁都要深刻。” 韦江河继续说到：“是的，董事长的理解要比我们谁都深刻。” 段石磊说到：“那该怎么办，我们即便不从项目里拿回扣，也会被董事长认为我们拿了回扣。这怎么解释的的清楚。” 韦江河继续说到：“这里面最大的问题不是回扣有或者没有，多或者少的问题。而是董事长对我们的信任问题，怎么打消董事长的信任障碍?是我们下一步要考虑的。” 周威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韦江河和段石磊的对话。心里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最后说到：“韦总， 信任最大的障碍是信息不对称，如果我们能解决董事长这个疑惑，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韦江河觉得周威的方式过大胆大，说到：“小周，你是准备把你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不再隐瞒？” 段石磊迷惑的问到：“什么叫和盘托出？” 小周和韦江河都把目光对阵了段石磊，最终还是由韦江河把疑惑一点点掰烂揉碎的讲给段石磊去听：“石磊，小周我们两一直没跟你说，主要是因为我们两觉得这个方案都未必能落地，不想让你收到牵连，才没有对你细说的。这样做也是保护你，即便以后出了问题，前端是小周，后端是我，让你置身事外。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了，因为你已经在这个棋局里了。” 段石磊挺起胸膛说到：”韦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让我的领导和我的下属替我背锅。“ 韦江河继续说到：”石磊，小周的计划绝不仅仅只是电脑采购这一个层面，他还是借用这个机会，把集团的信息化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至少在平州市，要遥遥领先于别的企业。“ 此时段石磊看向周威，想要从他的眼神中获得答案。 周威说到：“段经理，电脑采购只是我的计划中的第一个环节，下面我要升级集团的网络架构，紧接着我要把集团的应用软件体系也搭建起来。所以……” 段石磊打断了周威的话，说到：“所以你就瞒着我，决定自己抗下所有，即便问了问题，也是你一个人抗下所有？是不是觉得我段石磊也是那种为了前途可以牺牲下属职业生涯的那种领导？” 很显然，段石磊有些生气，他觉得周威不应该把自己看作和别的部门一样不负责任的人。 周威连忙说到：“段经理，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董事长很信任你，你在集团的上升空间很大……“ 第108章 骆驼集团的重大风险 韦江河想了下说道：“小周，其实无论你怎样，石磊都和项目完全绑定的，他是信息部经理。” 周威思考了一会儿说到：“韦总，段经理，你们两位都是企业管理方面的前辈，我有些班门弄斧的看法。在我没入职以前，段经理其实是兼职信息部经理，更主要的工作是集团办公室主任。当我们公司电脑出现问题的时候，也多是由两位联系外部力量，比如众源电子派人过来给我们做简单的维护。” 韦江河听到这里说到：“是的，我和石磊不少麻烦老金，人家完全是看情面来帮忙，每次来了也就是收个配件更换的费用。” 段石磊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的工作其实更多是联系金总，把问题反馈给他，他安排人来做维护。” 周威又说到：“是不是有一次，金总的人把电脑抱走，修理了一星期，才完全处理好，又给我们搬回来？” 段石磊说到：“是的，有一次，当时他们来人更换了内存条，人刚离开，还没有走出厂区，就又曝故障，他们返回来把电脑抱走，修了很长时间。” 周威说到：“韦总，段经理，假设下次，我只是说假设情况，某台设计部的电脑坏了，让外部人员抱走维修，刚好这台电脑上有我们公司新设计出来的下季度主打产品图纸？或者下个季度的营销计划，被人无意泄露出来，又转到竞争对手那里。后果是什么……” 韦江河说到：“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曾经考虑过，但是也没有发生意外……” 周威继续说到：“如果发生了意外，我们几个人都不可能再坐在这里了。” 段石磊也沉思了下说到：“是啊，幸好以前没有发生。” 周威继续说道：“韦总，段经理，上次我去印刷公司柳总那里，他们当时设计部电脑崩溃，当时我发现网络内有电脑病毒，这个电脑病毒不但只是让系统崩溃，还有可怕的是自动销毁宿主电脑上保存的资料，还有可能黑客通过这些病毒程序来控制宿主电脑，从而让宿主电脑上的资料全部窃取。” 韦江河有些惊恐的问道：“小周，那你发现我们的资料被窃取了没？”段石磊也跟着附和道：“有没有，小周？” 周威惨淡的笑了下，说到：“韦总，段经理，很可惜，我的答案是没有。不是因为对方没有能力，是因为我们的资料不具备价值，也就是说黑客不屑于窃取我们那样的产品设计资料。” 韦江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又被另外一种情绪占满：“小周，我们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么？”韦江河觉得骆驼集团虽然不是多么知名的企业，但也是平洲企业的一面旗帜，而且集团也启动了上市计划，省里和市里对此也都很重视，相应部门还成立了工作专班，来协调推进上市工作。 段石磊则直接问道：“小周，董事长那台电脑有没有被黑客侵入，他的电脑里有很多重要资料。” 周威说到：“段经理，你说的重要资料是不是公司的上市计划？” 段石磊心中一惊，脑海里第一时间在翻找自己是否跟周威说过公司上市的内容，紧张的问道：“小周，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事，公司内部只有董事长，韦总，张总等几个高管知道，我作为办公室主任才知道一点内容，别的部门经理都不知道的。” 周威说到：“韦总，段经理，这个事我不敢直接跟董事长说，是怕他对我有误会。而且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也不是故意的偷窥什么的，只是董事长的电脑丝毫没有做安全防护，他的电脑和公司别的电脑都处于一个网段，又没有设置安全域，所以只要是公司任何一台电脑，都可以随时登录董事长的电脑，看到上面电脑的全部信息。” 韦江河和段石磊听的有些心惊肉跳，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两个都是重大工作失职。 周威继续说道：“韦总，段经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又不能直接提出。” 韦江河说到：“石磊，我们两都要感谢小周啊！他保住了我们的饭碗。不，他保住的半个骆驼集团。” 周威连忙解释道：“韦总，您太高看我了。我看到了很多问题，有些小问题我能够直接抛出来，影响不大；但有些问题我要是和盘托出，在骆驼集团肯定会出现“大地震”，影响太大了。但是这些问题我又不能不去想办法解决。“ 韦江河似乎越来越明白周威的思路了，说到：”小周，你是想用自己的办法，在不造成重大恐慌的前提下，通过对集团整体进行信息化改造，把一些风险漏洞不为人知的补上？“ 周威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韦总，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要对这次电脑采购的项目拥有最大的控制权。但是我不能直接把风险不负责任的直接暴露在集团管理层面前。” 段石磊走了过来，搂着周威的肩旁，说到：“小周，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 韦江河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小周，从现在开始，公司信息化的漏洞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我和石磊完全配合你。另外你要在现有条件上保证董事长电脑不会被黑客侵入。” 周威说到：“韦总，放心吧，目前来说，董事长的电脑防护，我做了简单的调整，目前相对安全，但是风险仍旧很大。所以我们的电脑的采购计划要加快进行。我要利用这次电脑采购腾挪出来的空间尽量完善集团的信息化漏洞。” 段石磊也站起来说到：“小周，从小周起，我的工作上董事长第一，你第二。我和韦总完全支持你，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动用集团办公室主任的所有资源来替你扫清障碍。” 韦江河也说到：“小周，财务部那我来出面协调，你要尽快把集团信息化的漏洞给补上啊！” 第109章 和盘托出的计划 段石磊继续说到：“小周，我和韦总全力支持你，你说说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周威点头说到：“好的，韦总，段经理。我这次一共邀请了五家厂商，从明天开始，连续5天，每个工作日上午来我们公司做技术方案交流，我们这边每次都由一个集团领导带队参加，信息部和采购部全程参与，每次交流安排人事行政，生产制造，销售部，设计部，国际业务部等部门参加，交流结束后，会对每个厂商的方案做评分，选出评分最高的两家，进入到下一个商务环节，邀请集团财务部，采购部参与，最终……” 说到最终的时候，周威停了下来，段石磊有些着急的催问到：“最终怎么办？” 韦江河笑了下说到：“小周，你是不是想说，最终无论是哪个厂家的方案，我们都不选择，对吧？” 周威说到：“是的，到这里，我们的项目才算开始。” 段石磊问道：“小周，都不选择？那怎么办，电脑不买了？” 周威继续说到：“段经理，我做出的采购方案，没有厂商能响应。因为这个参数配合和采购数量，按照目前厂商的报价来说，我们集团的预算不够。” 段石磊又说到：“预算不够，我们再申请，或者少买几台，先把重要部门的电脑更换下来。” 周威说：“不行，这次要尽量一步到位，而且我还对集团网络进行升级改造。增加网络安全设备，比如防火墙和上网行为管理等设备，这些设备价格更高。” 段石磊问道：“那怎么办？不行我去找董事长申请，再拨出一些预算费用。” 周威连忙拦着说到：“段经理，不行，如果要增加预算，首先董事长批不批，还不好说，另外一旦要增加预算，集团管理层要开会讨论，这样项目会失去控制，后面很多事情，做起来会更麻烦。” 韦江河在肖雅丽家里那次和周威沟通过一次，他对周威计划的了解要多一些，安慰着段石磊说到：“石磊，先不要着急，让小周说完。” 周威继续说到：“我按照正常的逻辑，采购电脑肯定是要采购厂商的品牌电脑，这样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都有保证，但是我们的预算不够，而且这笔预算费用我还要进行网络升级，所以这次的电脑采购，我会采购组装机，或者我会采购一批散件，我们自己组装，这样费用会节省出来很多。” 周威停顿了下，又说到：“但是采购散件，集团管理层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有了计划邀请厂商来做方案交流。这样的结果是集团管理层都认可了我们的费用不够，不可能采购品牌电脑，退而接受我采购散件自行组装电脑的计划。” 段石磊一下子明白了周威的计划，开始一遍遍的滚动着周威的计划方案：“小周，那些电脑厂商会配合你的计划？” 周威说到：“段经理，一周之前，我没有这样的把握，但是现在我对这个方案有十足的把握，我和厂商进行了充分的沟通，当然他们不知道我的计划，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确是要采购这么多台电脑。只是到了最后由于价格原因，这是商业原则问题，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地方。” 段石磊又想了下说到：“韦总，我觉得小周的方案可行。您看还有那些细节要注意的？” 韦江河想了下，说到：“唯一的担心是我们内部，所以还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厂商提前知道了我们的预算规模，要不然厂商可能不愿意来配合小周演这场戏。” 周威又说到：“韦总，我在和这些厂商沟通的时候，特别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选择的厂商有两个标准，第一最好是厂商在平州本地没有常驻的销售人员，这样他们和我们公司的直接联系的可能性会很小；第二厂商如果在平州本地有人员的话，我会避开这些公司的老销售，只和他们公司的新销售对接。而新销售不像老销售那样，和很多客户都熟悉。这些新销售急于完成公司订单考核，也不会把项目信息透漏给老销售。” 段石磊听完，说到：“小周这样操作，相当于把我们骆驼集团“保护”了起来，选择本地没人的和本地有人但是对方新员工的。” 韦江河也赞叹着说到：“小周，你这样设计非常好，所以这次来参加的厂商都是你预先有过沟通的。” 周威笑了下说到：“是的 ，韦总，我在和这些厂商沟通 的过程中，主要就是从对话中了解他们对我们骆驼集团的熟悉程度，选择对我们陌生的厂商和人员来做技术交流，他们就很难绕开我去找集团内部别的人去了解我们的项目信息，包括预算。” 段石磊似乎是把周威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小周，这样考虑非常好，即便这些参加交流的厂商想去通过别的人去了解我们的预算情况，也需要重新和内部某个人建立信任，但是这个信任建立是个过程，等他们混熟了，我们的采购计划可能已经执行完了。” 周威接过话，说到：“是的，段经理，我就是这样考虑的。我选择的这样的厂商来，就是为了把项目的主导权牢牢的控制住。其实刚才您说董事长担心有人吃回扣。这个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韦江河说到：“小周，采购部也全程参与交流，他们会不会发觉什么？” 周威笑着说到：“韦总，不会的，我和厂商提前沟通了，这次来交流，只做技术方案交流。采购部不就是询问价格什么的。这次不涉及。” 段石磊说到：“你怎么能保证这些厂商不会和采购部沟通价格问题？” 周威笑了下说到：“段经理，我敢保证，厂商不会和采购说价格的。因为按照电脑厂商的销售政策，他们厂商的销售是不会直接报价格的，更不会和客户签供货合同的。” 段石磊思考了下说到：“是啊，我们公司前几年采购电脑，好像的确不是和厂商签的合同。是不是当时我们采购量太小了？” 周威继续说到：“段经理，你不了解电脑厂商的销售体系，他们厂商都有各个区域的代理商，厂商负责推进产品参数满足甲方需求，商务环节是代理商出面谈的。但是这次我就没有邀请代理商过来，甚至有些代理商还不知道我们的采购计划。” 第110章 大战之前 韦江河又问道：“那么采购部会不会在和厂商交流的时候，对产品的参数性能有所察觉？” 周威笑了笑说到：“韦总，这一块我提前做过工作，我前几天去采购部做系统运维的时候我还特意了解了下，采购部大多数都是跟着董事长打江山的老人，文化水平不高。我去的时候徐曾亮正在做一个资料，我发现他打字的样子让人觉得好笑。” 韦江河和段石磊平时都没有去观察过每个人的工作特点，觉得这些过于细节的东西不必去关注，没想到周威能这么细致入微，能从别人打字的习惯上去判断验证自己的猜测，就同时问道：“是什么样子？” 周威伸出两个手的食指，开始学着徐曾亮打字的样子，说到：“就这要那个，用两根指头在键盘上敲字，敲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输入进去，因为鼠标指示就根本没有在输入框。” 周威学的时候惟妙惟肖，段石磊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周威又说到：“采购部对电脑最了解的是杨海峰，跟我一起来公司的，平州大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但是他对电脑的了解也只是皮毛，对于电脑故障就一个办法，那就是重启。” 周威又说道：“重启是个粗暴有效的方式。” 韦江河问道：“很多时候有效就行，至于粗暴还是温柔，没有太多必要，电脑只是冰冷的机器，又不是人，还有感情？” 周威说到：“电脑是有感情，一旦你粗暴的对待他，他会在某个时刻反噬你的粗暴，以粗暴对应粗暴。电脑关机重启，从理论上是释放了一些计算，内存能力；再次启动，这些释放出去的计算，内存能力会重新运行起来，会起到效果。但是这种粗暴的方式会很伤硬件，特别是硬盘，硬盘作为主机的重要一部分，会产生坏道，长期下去，硬盘就随时可能罢工，当在重要时刻罢工，那就是以粗暴应对粗暴了。” 周威故意把问题解释的清楚些，段石磊肯定要听懂了，韦江河懂了多少他不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周威接着说到：“这次来参加交流的厂商，我要求他们负责销售带一名售前工程师过来，让售前工程师主讲，这样采购部大概率是听不懂的。至于使用部门，无关重要。” 韦江河不解的问道：“使用部门无关重要？他们是要评分的，而且分值占比很高的。” 周威又解释道：“韦总，您平时用电脑一般用来处理哪方面的工作？” 韦江河说到：“查阅信息，资料梳理，也很简单。” 周威说到：“是的，大家用的都很简单，即便是设计部门，也只不过多用一些制图软件，而电脑只是硬件，大家使用部门，几乎都在用一些办公软件，专业软件，所以他们也不会对硬件电脑提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所以整个交流过程还是由我们来控制的。” 周威这样解释下来，韦江河心里一马平川的舒坦和惬意，似乎胜利已经在招手。 周威接着说到：“韦总，厂商的产品交流只是引子，仅有的意义是要让公司采购部和财务部知道，我们的预算不够，所以交流之后，采购部和财务部在询价的时候，才是我们需要谨慎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有些工作可能会绕过我们信息部。所以我想请韦总和段经理帮我做一件事。” 刚才还是胜利在望的韦江河听到周威这样说，觉得阴云又要笼罩过来，就问道：“小周，你说，是什么事？” 周威说到：“韦总，段经理，要想不让项目在采购环节失控，我们需要加把力度。就是在我们和厂商交流之后，评分结果出来的时候，把我们评分最高的两个备选厂商的产品性能以公司内部文件的形式发布出去，算是告知公示给公司各个部门，比如公式示7天，有意见的可以在公示期表达意见。” 段石磊问道：“有必要么？这样做似乎没有意义。” 韦江河一边思索着周威的话，一边打断了段石磊的问话：“不不，小周这样考虑是对的，让公司自上至下对产品性能的确定形成一个潜在的既定共识。就算有人想翻盘，也要考虑下挑战公司已经形成的共识的阻力。” 周威说到：“是的，韦总，我们要做就做到天衣无缝，让敌人敬而远之。” 段石磊点点头，说到：“可以，到时候我以集团办公室的名义发布内部通知，还要在厂区主要位置张贴出去，餐厅，车间，办公大楼，文化广场等。” 韦江河满意的点点头，说到：“小周，你赶紧把厂商交流的次序定下来，我去发集团通知，几个高管还要当面通知。” 周威说到：“好的，韦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去。” 周威刚说到这里，自己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是张涛的电话。 把电话伸到两人面前，然后缓缓接了起来：“张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张涛说到：“小周，你过来一下，我电脑有点问题。” 周威挂下电话，对着韦总说到：“韦总，我觉得张总的要出招了，可能还是盘外招。” 段石磊说到：“不用担心，韦总在这给你做后盾，见招拆招就行。” 周威点了下头说：“韦总，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招。” 韦江河说到：“去吧，小周，张涛的手段也就那样，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 周威回到自己办公室，从电脑桌上拿起一个盘包，向着张涛办公室走去。周威手里的这个盘包。 周威在张涛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一下，门口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让周威没有敲门，心里寻思道：应该是杜倩的，她应该刚从这里出来，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会议刚开完，就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那么他们商量的是什么？除了杜倩，徐曾亮应该也参与了，会不会还有第三个人？如果有，这个人是谁？财务部？ 周威脑海里一遍遍思索着，这是一场棋逢对手的较量？还是一场毫无意外的虐杀？ 第111章 发现张涛的小电影 推开这道门，前面好像是万丈深渊，阿鼻地狱，周威对于刚才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开始了无尽遐想。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张涛的声音：“门口是小周么？怎么不进来？” 周威在门口晃动的影子被走廊的灯光出卖，只得推开门说道：“张总，我到你们门口才发现自己少了带了工具包，这又刚回去一趟，把工具包带来了，万一您电脑需要重装系统呢。”说话的同时，周威故意把盘包推在身前。 张涛起身离开电脑说：“你来看下，感觉今天的电脑很慢，打开个文件都要好几分钟。” 周威来到张涛电脑前，屏幕上打开了很多程序，周威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张总，我先把您打开的这些程序都关了，这些程序占用了不少内存。关上会好一些。” 张涛故作无奈的摇头说道：“关吧，这快到年底了，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各地分公司的销售情况我都要及时做跟进。” 周威关上了所有的程序，起身说道：“张总，您看下，打开您常用的软件，看看可以不可以？” 张涛指着电脑桌面说到：“小周，既然来了，就给我的电脑做次检查，要不可能过会还得让你过来。” 周威说到：“好的，张总，我给您电脑看看。”周威打开打开电脑硬盘，查找起硬盘里多余的文件。 张涛就站在周威身后，眼睛也紧紧的盯着屏幕，说道：“小周，你来公司也好几个月了吧？我怎么听杜倩说你还没有转正？我们公司今年新招的大学生，和你一批的就剩下你没有转正了。我看你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要多和人事部门沟通，很多时候误会就是因为沟通少造成的。” 周威手上没有停下，嘴里说到：“张总批评的对，平时我跟杜经理汇报工作太少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张涛拍拍周威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如果杜经理忙，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工作中遇到什么难题了，我来帮你解决。包括你今天在会议上提的电脑采购方案，其实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我们缺乏深入的沟通。” 周威说道：“好的，张总。”周威觉察出了张涛有意拉拢自己的想法。 张涛继续说道：“小周，好好干，争取下个月转正，我会给杜经理打招呼的。”张涛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威的操作，继续问到：“小周，问题很严重么？” 周威说道：“张总，我看您的电脑d盘几乎都是空的，c盘满了，平时我们的一些文件最好保存在d盘里。c盘一般作为系统盘，就算系统出了问题，我们把c盘格式化了，不影响d盘保存的文件。您这样都装在d盘里，一旦系统出问题，保存的文件都有可能都丢失了。” 张涛急忙问到：“那怎么办?” 周威离开座椅，对着张涛说到：“张总，您自己看下，把一些文件剪切到d盘，我把c盘给您重新装个系统。您目前的系统是win95，我给您装上win98。” 张涛坐在电脑前说道：“好的。你等我下。” 就在张涛整理文件资料的时候，周威故意站到另外一面，他不想让张涛觉得他在偷看自己的电脑文件，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不想给张涛留下任何瑕疵。 张涛差点把脸贴在电脑屏幕上，整理了大约十多分钟，说：“好了，小周，都剪切走了，你给我重装系统吧。” 周威拿出自己盘包里的u盘，插进电脑，说道：“张总，我先给您做个ghost镜像，避免有些遗漏文件丢失。” 张涛哪里听的懂什么是ghost镜像，说道：“好的。” 周威又查询了一遍c盘各个文件夹，忽然一个将近1g的文件被打开了，几十个视频文件以小图标的形式占满了屏幕了。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周威关上了这个文件夹，张涛黑着脸看着周威的后背。周威担心张涛可能要随时都会发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从背后飞过来一个烟灰缸。 想到这里，周威的后背一阵发麻。沉默了三五分钟，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似乎消散了，电脑开始进入系统安装界面。 周威看着电脑屏幕说道：“张总，您电脑有可能中病毒了。” 张涛说到：“是么？” 周威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似乎比眼前的这台电脑运转速度还要快上十倍，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合理的办法，把刚才两人之间的不适消除殆尽。 周威看到了那个文件夹，张涛也知道周威看到了那个文件夹，周威知道这是个无法回避的事实，说道：“张总，刚才我发现您电脑里有个占硬盘很大文件夹，里面全是病毒程序。我已经处理过了。” 张涛故意惊讶的说道：“哦，那还真有可能，我说最近电脑怎么这么卡，原来是病毒引起的？” 周威说道：“是的，不过这重装系统之后就好了。”说着，周威看着重新启动的屏幕说道：“张总，这是win98系统，要比你原来的win95系统好用，您试下，有问题我再随时过来。” 说完这些，周威不等张涛再说什么，看了下坐在电脑前的张涛，收拾起自己带来的安装工具离开了张涛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周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怕什么什么追上一样，大步逃离了。 刚从慌张中逃离的周威在信息部门口又和人撞了个满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被周威撞倒在地，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周威连忙蹲下来，对着女孩说：“不好意思，你受伤了没？要不要去厂医院看看？” 女孩揉着自己的膝盖，满脸通红，嘴里埋怨道：“你是抢到钱了，还是啥，走路也不看人。” 周威看女孩的样子，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一边不停的道歉，一边帮女孩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女孩站了起来，接过周威收拾好的文件，看了周威一眼，说道：“你是周威？” 周威像个在老师面前做错事的孩子，说道：“是的。” 女孩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说道：“我是财务部的曹文静，这是你们这些材料需要你来填写一下。” 周威接过来说道：“什么材料？” 曹文静说道：“你们部门不是要采购电脑么？我们财务部需要你提供我们这次要采购的电脑信息，我们提前准备做固定资产卡片。” 第112章 李洋的算盘 周威回答道：“现在就做固定资产卡片？电脑还没有到呢？” 曹文静说道：“又没让你现在就做，等你们确定下来，把表格上要填写的内容都填写好，再给我们。” 曹文静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周威拿着一摞表格，自言自语道：“财务部这么着急就要站出来了？先安排个人过来探探路？” 周威猜的没错，李洋就是想刷下存在感，既然董事长说了让财务部参与，那么早晚都要出现。作为曹定邦的权力后花园，李洋被笼罩其中，很少有单独“出来“透气”的机会，就算想要做出点成绩，也是在董事长的光环下，显得那么单薄。 这次电脑采购，让他想尝试下跳到前台，为自己多揽一些功劳放在自己的篮子里，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 周威找了个塑料文件夹，把曹文静拿过来的资料放好，段石磊从外面匆忙回来，进屋就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水杯牛饮一通。然后说道：“小周，刚才财务部是不是来人了？” 周威点点说：“是的，段经理怎么知道的？” 段石磊说道：“我刚从财务部李洋那回来，他是有点头脑过热了，说是为了配合我们电脑采购计划，把我叫过去，说是想了解下我们详细的采购进度。” 周威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就问道：“这应该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段石磊又说道：“倒不是影响我们，我看李洋是有想法的，只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周威不解的接着问道：“什么想法？” 段石磊压低了声音， 凑到周威的耳边说：“他可能想从项目里拿点钱出来，但是他没有明说。” 段石磊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伸出头看了下走廊，然后缩了回来，把门重新带上，说道：“李洋说他他弟弟就是做电脑的，想让看看有没有机会，他说他从他弟弟那了解到，电脑的项目利润很大。” 周威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安，暗自琢磨起来：项目还没有开始，采购部，财务部都已经露出了獠牙，要从这上面咬下来一口肥肉，如果让他们得逞了，自己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了。 段石磊没有发现凝眉皱头的周威，只管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李洋一边拉，一边压。问起我信息部的小金库的事情了。” 周威从自己的思路中抽身出来，问道：“什么小金库？” 段石磊低声说到：“公司不少部门都有自己的小金库，一般是部门聚餐的费用，有些部门来源广，所以小金库的金额大，我们信息部以前我是光杆司令，又直接服务董事长，哪有什么小金库。所以我不怕他。” 段石磊看着周威还有些不明白的样子，又说道：“其实他就是想用小金库来制衡下我，告诉我集团几次都说要清查各个部门的小金库，都是他压下来了。意思是想用小金库的事来和我交换这次电脑采购的项目。不过他这次失算了，信息部别说小金库，有些零散的采购都是我自己垫付的。” 说到这里，段石磊有些叹气，继续说道：“信息部是积贫羸弱啊，都这样了，财务部还以为抓到了我们什么小辫子。” 周威问道：“段经理，财务部不是董事长的人么？怎么也这样？” 段石磊说道：“正是因为这样，财务部在董事长眼皮底下，他李洋不敢做出格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这么大胆，也不怕我去跟董事长打报告了？” 周威想了下说道：“段经理，我猜李洋的可能觉得你和他一样，都在董事长眼皮底下办事，所以觉得你们有共同的需求，才想起联合着你，一块从这个项目里挣些外财。” 周威说道这里，段石磊恍然大悟：“小周，你分析的很对，我说他今天和我说话怪怪的，说什么，我和他是董事长的左膀右臂，只要我们两个配合好，徐曾亮也只能听我们的。他是想联合着我，去打掉徐曾亮伸进这个项目里的第三只手，而自己则悄悄的把手伸进来攫取利益。” 周威思考了下说道：“段经理，你说他会不会也和徐曾亮用同样的套路说同样的话？万一你不答应他，他就可以和徐曾亮联合起来。” 段石磊也不由得一惊：“要是他们两联合起来，就不好办了，徐曾亮一定会把事情告诉张涛。那么我们的敌人一下子就成了张涛，李洋和徐曾亮他们三个人了。” 周威在心里不断推测着三个人的招式，说道：“段经理，你看这个事要不要去和韦总说说？” 段石磊说到：“韦总不在公司，他和董事长一起出去了，李洋就是看到董事长出去了，才来叫我的。我们现在也只是推测，不好跟韦总电话里去说，只能等韦总回来，我们把这个事情跟韦总当面去说。” 周威紧接着问道：“段经理，李洋有没有跟你说他弟弟叫什么名字？” 段石磊回想了下说道：“没有，不过他提到他弟弟公司的名字，好像叫旭阳电子？”然后接着说道：“小周，你有对策了?” 周威说道：“还没有，我想去找朋友打听下旭阳电子的情况。” 周威拿出手机，拨出了白洁的电话：“白总，晚上下班有时间么？我有事找你商量。”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爽脆的声音：“好的，老地方见吧。” 段石磊见周威挂了电话，就问道：“小周，这是谁？” 周威也不隐瞒，笑着说到：“应该和张涛有关系，不过现在已经和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 段石磊说到：“张涛的人你也敢用，不怕把我们卖了？” 周威郑重的说：“段经理，这个人你不知道，她可能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卖了我们的。” 段石磊惊讶的说道：“你就这么自信？” 周威说的没错，在白洁心里，在他的身上，至少有过去那个周威的一半印象，而且这印象还在不断加深。 第113章 白洁的预告别 白洁接完周威的电话就来到咖啡馆里，落地玻璃窗让她能无阻碍的看到街上的每个行人，但是匆忙赶路的人却很少会去留意坐在窗前的她。 等到周威出现在她眼眶开始，她又禁不住回忆起往事，看着他穿过马路，大步埋上台阶，被风吹起的衣襟和凌乱的头发，白洁有种想要伸手帮他打理的欲望，可是不管从哪种距离上来讲，她都离他太远太远了。 白洁有时候想靠近有时候又想远离，眼眶里的周威是不是她日思夜念的那个人？她也分辨不清。 等到周威坐下，白洁才把思绪从回忆中拽出来。说到：“明天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侯晓东会带着他的售前过去。” 周威喝了口桌上的柠檬水，说到：“白总，我找你还有个事，你知道旭明电子么？” 白洁说到：“知道啊，怎么了？他们也要参与你们公司的这个项目？” 周威又问道：“你跟我说说他们的情况。” 白洁说到：“旭明电子成立有两三年了，老板很年轻，他们也做电脑，但是没有和厂商有固定合作，有些单子他们从我们这里拿货。” 白洁说完，又接着说到：“周威，你怎么想起问旭明电子的情况了？” 周威把看着白洁说到：“有可能，今天公司集团管理层会议，开了大半天。决定由财务部和采购部来负责最后的采购工作。” 听到这里白洁笑着说到：“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设计的这么好，他们无非是按着你的思路做执行而已。” 其实周威也并不担心，只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意外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对于原本就在面上的障碍，他有很多办法，要么绕过去，要么迈过去。只是这种意外的情况，很可能会崴着脚踝。 白洁又接着说到：“周威，前面这五家厂商从明天开始依次去讲方案，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变化没？” 周威说到：“没有，基本都在控制范围内，这次他们去主要讲产品技术方案，参加评审的部门都不专业，厂商和我们内部的人存在对产品的认真层差，他们双方都不会发现什么。” 这个时候白洁的手机响起，白洁看了下屏幕，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不一会儿电话就又打了进来，白洁起身走远接听了电话。 周威远远的看着白洁，像是在电话里和别人争执什么，挂完电话，白洁来到吧台拿了瓶打开的红酒回到座位上，对着周威说：“一会儿陪我喝两杯再走。” 周威猜测着说道：“电话谁打的？和我有关？” 白洁不想再隐瞒什么：“张涛的电话。” 白洁简短的几个字，给周威带来了强烈的震撼，虽然他早就知道张涛肯定会通过辰维科技来介入自己的项目，但是当这句话正式从白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给周威带来了异样的情绪。 周威缓缓说道：“白总，你这样帮我，你的压力会不会太大了？”周威并不想直接去问张涛和白洁的关系。 白洁说道：“周威，你就不想问点什么？” 周威笑着说道：“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问吧。” 白洁被周威的话逗乐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想说？” 周威又说道：“我猜的，你相信么?” 白洁放下了脸上装出来的笑容，说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周威被白洁忽然间的变化惊住了，很快又开玩笑的说道：“那可不一定。”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白洁倒了一杯红酒，推到周威面前说：“你看这酒色，猩红可怕，就像这个城市每个人一样，原本天真的像杯白水一样，随着岁月的沉淀，渐渐深藏不露，进而开始把内心的罪恶也掩盖了。” 周威接过酒杯，在手中轻轻的摇晃着，酒色泛起的红润一时也像是要染透酒杯，片刻之后又沉淀下去，玻璃杯依然透明，酒色已让浓郁，放在嘴边仰喉而下，说道：“人和酒一样，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酒的酿造过程和人的成长过程一样，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即便把过去掩盖，也骗不过自己。” 两人说着喝着，一杯一杯的下肚，都有些微醺。 白洁歪着头，一侧的头发吹落，发梢在桌角的光影里晃动。很快她又仰起头，把散落的头发归拢到耳边，露出了解半边羊脂玉般的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的晚霞。 然后拿一双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周威，让周威觉得无所适从，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到：“白总为何这么看着我。” 白洁淡淡的一笑，说到：“帮你做完这个项目，我准备出去一段时间。” 周威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白洁对着远方指了指：“西南方向，去看望一个老朋友。” 周威知道白洁说的是谁，不过此刻也只能装糊涂的说道：“老朋友不管距离相隔有多远，总会让人在某个时刻想起一起欢乐的时光，过去的时光也像这酒一样醇厚。” 白洁说道：“等我回来，我跟你讲讲我和老朋友的故事。或许有一天我会永远不回来，陪着朋友长住在那里。” 周威笑着说道：“好啊，到时候我去看你们。” 白洁摇摇头说道：“那个地方你找不到的。” 周威说道：“那多年以后，我也会成为你的老朋友，你会不会再用一种身份来看我这个老朋友呢？人生很漫长，总会有很多新朋友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也会有老朋友慢慢失去联系。” 白洁不再说话，带着醉意站起身来，准备走下台阶要离开，一不小心，踩空了脚下的台阶，半个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周威连忙起身扶住。两个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周威扶着白洁说着：“我送你回家吧？” 白洁震颤着身体，竟然趴在周威的身上哭出了声音，嘴里说道：“周威，你是不是也和别人的男人一样？” 周威意识到白洁误会了自己，连忙松开扶着白洁的手臂说道：“白总，我不是那种人，这样吧，我给龚总打电话叫她过来。” 第114章 被两个女人绊住的夜晚 从白洁手机里找到了龚艳娟的电话，周威一边扶着白洁一边拨通了电话：“龚总，我是周威，你来你店里一下借一下白洁吧，她喝多了。” 电话那头，龚艳娟好像也说着醉话：“什么喝多了？我没喝多，我还能继续喝。” 周威对着电话大声的说：“龚总，我是说白洁喝多了，没说你。” 龚艳娟继续说着迷糊话：“我能喝，再开一罐。” 周威挂断了龚艳娟的电话，看着白洁，这也没喝多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站起来就倒了？周威走到前台，向服务员要了龚艳娟的住宅，和服务员一起把白洁扶上了出租车。 平州城酒红色的出租车也是一道风景，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号称绿城的平州，为什么出租车颜色却是酒红色。不过红色的出租车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让人远远的看到，多少也方便了出行的人们。 白洁瘫坐在出租车上，眉头紧锁，胃里一阵阵的难受，似乎要随时可能吐出来。 出租车司机扭头开玩笑的问到：“小伙，去速8？” 周威瞪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回家，去汝河路丰乐园小区。” 司机悻悻的说道：“看好别让她吐我车上。”然后哼着曲儿绕上汝河路。 拿着服务员给的写的有门栋楼牌的字条，周威背着白洁来到了门口，一只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一阵夹杂着酒气的清香似乎欢迎第一次到来的周威。 龚艳娟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不知道啥时候染成的酒红色头发遮盖了大半张脸，嘴里吐着大气，嘴边的头发一起一伏，像是摇曳的柳枝，半露的酥胸白皙得像是一块羊脂玉球。 沙发被龚艳娟占了，周威只得背着白洁来到了卧室。这是一套三居室，周威分不清到底那个是白洁的房间，看到一扇微开的门，就走了进去。 粉色的梳妆台摆在墙角，绣有牡丹的窗帘挡着窗户的一半，另外一半的飘窗上摆着几盆绿植。周威来不及去印象更多的摆设，靠着床沿把白洁放下，悄悄盖上被子，就转身要走开。 躺在床上的白洁看着要离开的周威，说着醉话：“周威，你别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周威知道她把自己当做过去的那个周威，扭头说道：“小洁，你好好休息下，明天再说。” 白洁听到“小洁”这个名字，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周威背后，抱住了周威：“周威，你别走，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知道么？我每年都会去看山里的孩子，每年都会去的。我们两个人的承诺我都在一一兑现，你别走好么？” 周威掰开了白洁的手说道：“小洁，你喝多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山里，我们一起兑现当初的承诺。”此时的周威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他也不知道为啥要说着“谎话”去安慰酒醉的白洁，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命令他一般，如果真的有人，那一定就是过去的那个周威。 周威又一次扶着白洁走到床前，把白洁安顿好，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又从另外一个卧室里拿出一床被子替躺在沙发上的龚艳娟也盖上。 周威刚要走开，龚艳娟从被子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周威的胳膊，龚艳娟有些迷离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周威。 “龚总，你怎么也喝这么多，我把白洁安顿好了，你们都休息吧。我这就回了。”周威回头说道。 龚艳娟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说到：“那你也把我扶到屋里，和朋友喝的有的难受。”说着就从沙发上起身，另一只手搭在周威肩膀上。 周威搀扶着龚艳娟，两人开始往屋里走去。龚艳娟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周威身上了。周威觉得浑身有些燥热，嘴上说道：“你们两也都该减肥了，可把我累死了。” 龚艳娟没有说话，直到来到床边，龚艳娟忽然双臂环绕，把自己挂在周威的脖子上。周威空出手想要去解开龚艳娟的双手，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喧腾的棉被中，周威像只被捉住的小鸡一样无助，两只手举着，不敢有一点僭越之举。 龚艳娟侧过身子，把嘴巴贴紧周威的耳朵边，略带醉意，轻轻的说道：“周威，今天不要走了。” 周威满脸通红，掰开龚艳娟的手，站起身来，看着两个酒醉的女人，生怕半夜有什么意外，说道：“龚总，你们休息吧，我今天不走了，我在外面沙发上，你们有事了随时叫我。” 随即周威带上门，一个人合衣靠在沙发上。 屋里的白洁早已经醒来，听着外面龚艳娟和周威动静，直到周威从龚艳娟屋里出来，白洁才安下心来。不知道为何，她会有这种担心，担心周威在龚艳娟的屋里不出来，也担心周威出来之后直接离开。 等到客厅也没了动静，白洁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把耳朵贴在门上，打探着客厅里的动静。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白洁靠着门蹲下，额头放在膝盖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威又来到门前，他在犹豫着该怎么劝慰白洁。刚才是想安慰白洁，才开口叫“小洁”。而现在白洁会不会允许他继续这样叫，他没有答案。只是在门口静静听着屋里的动静，似乎只有白洁的啜泣声，周威又放心的回到沙发，继续躺坐着。 平州的夜色就是这样安静，有些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还有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却在意念不可扭转的情况下发生着。 等周威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已经盖上了一个毛毯，厨房磨砂玻璃门窗紧紧的关着，清晨的阳光照射下，两个模糊的影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周威起身走近，厨房门拉开了。 龚艳娟穿着睡衣，睡衣下，一副妙曼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出一种朦胧的美。 龚艳娟被悄悄走近的周威吓了一跳，大声喊道：“你要吓死人！看够没有，要不要走的再近点？” 周威连忙转过身去，说道：“不好意思啊，龚总，我不是有意的。你们俩都没事的话，我就去上班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时白洁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端着刚熬好的粥说道：“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吃完饭再走吧。” 第115章 第一战－－康柏电脑 白洁的红色雅阁以六十迈的速度奔跑在通往开发区的平州大道上，这是一条刚开通的城市快速通道，平时周威坐公交车需要1个小时的路程，白洁只用了15分钟就赶到了。 白洁摇下车窗对着刚下车的周威说道：“我就不下车了，侯晓东那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周威站在马路边上，左右看了下，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在上班的路上，厂区里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草坪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红色雅阁像是怕被人发现似乎，在驶离厂区门的第一个路口拐走了，周威在距离门口二十米远的地方就看见赵青林叉着腰披着衣服站在门卫室口看着自己。 周威小跑步的来到门口：“赵叔早。” 赵青林脸色沉重，胡子也没有刮干净，乜斜着眼看了下刚升起的太阳，冲着周威说道：“小周，是你的朋友？我看还是个女娃？” 周威笑着说道：“是的，一个朋友，工作上也在一直帮助我。” 赵青林铁青着脸继续说道：“那你就和人住到一起了？这么早来送你，你可不能辜负了雅丽啊！” 赵青林刚说完，周威就连忙解释道：“赵叔，你别误会，普通朋友，工作上的关系，雅丽我们天天都有电话，昨天晚上这个朋友喝多了，我把人送回家，怕出事，就在她家沙发上坐了一宿。” 赵青林看着周威一脸坦然的样子，心里也就宽慰了许多，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啰嗦了一句：“年轻人出来工作，外面诱惑大，一定要想清楚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 周威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赵叔，这个周末我就去北京陪雅丽。” 赵青林又问了一句话：“雅丽她妈妈身体怎么样了？这孩子请假前在我这哭了半天，说是不敢在家哭，也不敢在你面前哭，怕妈妈看见了难受，怕你看见了替她担心。多好的姑娘啊。” 周威这几天每天都和雅丽通电话，两人的电话都没有少于三十分钟的，多是雅丽趁着母亲午休的时候。 周威对着赵青林说道：“现在医生建议是保守治疗，做手术的意义不大。毕竟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赵青林眼角眨巴眨巴，有些湿润，说道：“小周，这周你去北京之前来我这一趟，捎点东西给雅丽。” 周威替肖雅丽答应了下来：“好的，赵叔，我替雅丽谢谢你，周末下班的时候我来找你拿。” 赵青林见周威答应了下来，对着周威挥挥手说：“赶紧去上班吧，我知道你今天事情多。” 周威和赵青林作别，大步走向骆驼集团办公大楼，在一间四十多平的会议室里，被人早早调整的桌椅，一张五六米的长方形会议桌上摆好了参会人员的姓名，对面的位置上放着标记有“康柏电脑”字样的桌牌。两张棕色座椅也被人整理的干干净净。 这是曹定邦一贯的要求，凡是有客人来访，会见场所一定要整洁大方，只有这样才能体现骆驼人的精神面貌，会给对方留下好感。 周威在标识有“信息部”字样的桌牌前坐下，仔细打量了下今天参会的部门，在他的右手侧的桌牌上，写的是“生产管理部”，再往右才是采购部。 看来今天是马国富的部门，自己对这个部门很陌生，他们的人都集中在制造车间，周威也仅是在入职前几天去轮岗的时候，有过几天接触。 采购部今天会是谁来，他也丝毫不在乎，今天以及之后的这几天，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公司知道，电脑采购的计划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完成的。 周威看着空落落的会议室，心里想到：按照他的方案，今天财务部是不会参加的。财务部只到明确合作厂商之后，配合采购部进行设备采购。 周威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今天约定好的技术交流还有二十分钟，他正想拿出手机催问下侯晓东的时间，侯晓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周工，我到你们公司门口了，门卫大叔说需要你出来接我们进去。” 周威说道：“好的，侯总，稍等，我这就出去接你们。”说完，周威挂上了电话，起身走出会议室，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自己在轮岗车间的班组长郭霞么，她怎么来这了。 郭霞也远远的看见了周威，说道：“周工，我代表生产管理部来参加咱们的电脑采购会议。” 周威这才回过神，连忙说道：“哦哦，欢迎啊，你先里面坐着，我去大门口接电脑公司的人。他们到了。” 郭霞笑嘻嘻的说道：“好的，周工，你啥时候开课啊，上周的课咱们不是没有讲么？我有些问题想等上课了请教你。” 周威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随时来办公室找我，或者直接给我电话。不用管上课不上课的。” 郭霞红扑扑的脸上，荡漾起暖意，说道：“好的，周工，那我先进去了，你去接人吧。” 厂区门口，侯晓东和另外一个人在站在赵青林旁边，远远的看见周威走来，对着赵青林说道：“门卫大叔，你认识周工么？”侯晓东作为康柏的老销售，非常善于观察每一个细节，也非常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缝隙，他这样问赵青林，无非是想知道周威在厂里的地位，是否值得自己去投资。 如果门卫不认识周威，那么周威在骆驼的存在感就不强，自己就可以把他归类到非主要客户对象上，那么自己还需要找到比周威更有价值的内线。 如果连门卫都认识周威，那么周威在骆驼集团就有一定的知名度，自然而然的在项目中就有一定的话语权，在自己没有接触到更高级别的内线之前，周威就是自己重点的客户对象。 赵青林似乎没有多想什么，说到：“你说小周啊，每天都来我这蹭饭。你看，他的饭盒不在自己办公室，到是天天在我这。”赵青林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桌子上的饭盒。 侯晓东朝着赵青林指的方向看了下，说道：“周工的饭盒一看就是大学里发的奖品，上面还有昌南大学的字样。” 如果周威在场，他也会感叹这个侯晓东做事的细心程度，就这么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摸了一半。 而在侯晓东的心里，对周威有了重新的认知：昌南大学刚毕业，骆驼集团信息部的新星， 第116章 康柏电脑的首秀 等到周威走近身前，侯晓东伸出右手礼仪性的和周威握手问好，然后开始介绍站在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周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资深售前工程师翦辉，毕业于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 翦辉对于侯晓东的介绍稍微感到意外，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也伸出手说道：“周工，康柏电脑平州区域翦辉，很高兴认识你。” 其实侯晓东并不知道翦辉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要尽一切可能的和周威拉上关系，虽然白洁那是一层关系，但他不能完全依靠别人，作为在康柏公司工作了五年的他来说，对于项目还是要尽一切可能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对于it公司的销售和售前来说，是一对矛盾共同体。销售冲在客户一线，不断的挖坑，而售前则紧随其后，一个个的填坑。稍有不慎，两个人都得栽倒坑里。对于侯晓东这样的做法，翦辉也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两个人的业绩是double的，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威听到侯晓东这么说，第一感觉就是怎么会这么巧，还能在这里遇到校友，在白洁面前他都很少提及自己的母校，更何况侯晓东。有些兴奋的握着翦辉的说道：“翦工，太巧了，咱们两还是校友。” 周威说完，翦辉才明白侯晓东这次挖的坑有点大，但是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开始想办法去填坑了，也跟着说道：“哦，周工那一届的？” 周威和赵青林走完进厂手续，一边引导着两人往办公室走去，说道：“我今年刚毕业，翦工呢？” 翦辉对于后面填坑有了办法，说道：“哦，我是93届的，毕业好几年了，真的有点想母校，想母校的八角塘啊。” 侯晓东是很佩服翦辉的，圈子里都说厂商的销售不好干，生存周期超过1年的都是人精，而厂商的售前更不好干，超过3年的那是人精中的人精。有时候侯晓东自己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一个个连续填过几年各种坑的人，能差劲么？ 不过今天侯晓东对翦辉的敬佩更是如黄河长江流水，滔滔不绝。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领悟自己的意图，并且能根据自己的意图主动去和周威套近乎，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天衣无缝：他怎么知道昌南大学有个八角塘呢？难道他才是未卜先知？ 其实此时对于翦辉自己来说，他很庆幸自己平时的阅历，在康柏公司这几年，他跟着销售跑了n多个客户，也调换了好几个区域，昌南大学他前几年去做过项目，当时昌南大学的学校机房采购电脑，都是翦辉做的项目经理，因此他能在昌南大学里常驻了一个多月，对于昌南大学标志性建筑--八角塘自然是熟悉一些。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小会议室门口，郭霞身边也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对头杨海峰。只是最近肖雅丽的事，还有自己制定的这个电脑采购方案让周威忙的没有一点空闲，要不然他还真想找找杨海峰的麻烦。有时候自己杀气升上来的时候，会想起徐璐，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慢慢的淡化了仇恨。 在公司里，虽然也和杨海峰有过碰面，但是像今天这样共处一室，共谋一事，还是第一次。 杨海峰和郭霞见周威领进来两人，礼貌性的站了起来，杨海峰凑近到周威身边说道：“张总让我通知下你，他今天就不参加了。结束后我会把情况反馈给他。” 周威点点头，招呼着宾主双方都坐下，周威站起来开场说道：“非常荣幸，今天能请到康柏公司的侯经理和翦工两位电脑界的资深专家，来我们公司给我们做技术培训，这两位是我们公司同事郭霞，杨海峰。希望今天的培训交流是我们以后长期合作的开始。” 周威说完就坐了下来，侯晓东没有完全起身，只是屁股离开了座椅，然后随着周威也坐了下来，说道：“刚才周工说我们是来做技术培训的，对于这个观点，我想纠正一下，今天我和翦工是来汇报工作的，我们康柏公司大中华区成立以来，就开始了不断向客户学习，我们也正是在这种学习中不断优化我们的产品，提升我们技术能力，没有这样一个学习过程，我们康柏公司不可能是现在全球第一的位置，大中华区也不可能成为国内500强企业的首选。” 周威暗自感叹：好家伙，以前还真有点小看了这个侯晓东，几句话下来，看似是很谦虚，实则每一句都在表现自己。 翦辉接过侯晓东话继续说道：“刚才侯经理说我们是在不断的跟客户学习，这一点我是感触更深，我作为公司的售前工程师，就我所知道的，我们公司大约有1\/3的产品都是在客户这提出需求之后，我们开始做技术验证，然后才打造出来的新品。下面我就首先给大家介绍下我们康柏公司的kb-770这款产品。这款产品是我司根据目前主流办公市场的需求打造出来的一款拳头产品，该产品采用的inter双核奔腾4处理器，内存512m，标配产品硬盘是60g，可选配置增至120g。完全满足目前办公市场需求。这款主机被太平洋电脑报评为跨越千禧年的产品，主流市场评分98分，是目前所有电脑厂商中评分最高的一款主机。我们前期也提前做了一些功课，了解到咱们骆驼集团的办公需求，主要还是日常办公，所以我们认为这款产品是完全能够满足目前咱们骆驼集团的需求的，而且该款主流有多个配置选择方案，可以根据咱们的部门应用需求来选择不同参数的电脑。达到同一型号，不同配置，减轻咱们后期做电脑运维的压力。” 翦辉好像口吐莲花一般，郭霞刚开始还来得及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些内容，一会儿就有点跟不上了，索性放下手中的笔，专注的听着翦辉的讲述。 第117章 无害的猪队友 翦辉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把康柏的方案讲完了。 侯晓东接过翦辉的话继续说到：“我们康柏电脑在平州建立了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能随时响应咱们骆驼集团的售后服务需求。康柏电脑重视每一个客户，在康柏的公司文化里客户第一。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成为咱们骆驼集团的合作伙伴，我们会把骆驼集团的打造成康柏平州的标杆案例，并且提交到大中华区，申请康柏年度最佳案例实践奖。” 郭霞对于这个奖完全没有概念，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你们给我们发奖？” 侯晓东接着说到：“是的，康柏的年度最佳案例奖在业内的含金量很高的。” 郭霞又问道：“有奖金么？” 侯晓东笑了下说道：“这位老师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奖项是没有奖金的，不过上一年度的获奖者是佳佰集团。” 郭霞有些吃惊，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奖项的含金量有多高，但是佳佰集团她是知道的。佳佰集团是鞋业龙头企业，而且骆驼集团有一部分业务就是在给佳佰集团做代工。 连佳佰集团都是康柏的客户，而且还是这个什么奖项的上一届获奖者，不由得对康柏集团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其实对于周威来说，他是对康柏的最佳实践案例奖是非常清楚的，可以说在中国研究企业管理的人都知道，这是康柏集团发起的，每年在各大洲评出优秀企业，不但是佳佰集团，美国的耐克，阿迪达斯都曾经是该奖项的获得者。再说点跨度大的。国内一半的五百强企业都曾经拿过康柏的不同奖项。 康柏电脑在全球的成功，一半源自其不断的技术创新和积累，还有一半就是发起了企业界信息化领域内最权威的评奖，每年都会邀请哈弗大学，牛津等国际一流大学管理学教授来做评委。颁奖者也是国际一流的企业家。 周威知道依靠现在骆驼集团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个奖的，不过就算是提名，已经是很多企业疯抢的入场券了。 周威说到：“非常感谢侯经理的推荐，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如果今天得交流到此结束的话，对于宾主双方来说都算是完美的，只不过下面杨海峰的问话让侯晓东和翦辉觉得有些好笑。而周威更是觉得有些惭愧，甚至在想：公司怎么会找这样的人？他是怎么从平州大学毕业的？ 杨海峰原本不想说话，来之前徐曾亮已经交代过，他只是来凑数的。不过当他看到连车间出来的郭霞都问了不少。而自己作为办公室的白领又怎么会输给车间的蓝领工人。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让他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翦经理，我是采购部的杨海峰，你刚才介绍你们的产品的时候提到你们的电脑cpu用的是inter的奔腾4？我记得没错吧？” 翦辉说道：“是的，您有什么问题么？” 杨海峰继续问道：“你刚才也介绍了。你们康柏电脑是全球前三的电脑厂商，实力很强，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cpu？而是用别人的？” 杨海峰话一说完，周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杨海峰的无知超出了周威的预期，他甚至开始由此怀疑到徐璐的智商：怎么会有这样认知的男朋友。 正在上课的徐璐此时也莫名其妙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还在和同桌说：肯定有人在骂她。 翦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实在不知道回答，做了这么多次售前演讲，多么刁钻的问题他都能应付这次，只有这一次，他卡壳了。 侯晓东趁着大家彼此短路的片刻想到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杨经理，电脑行业是一个成熟且完整的产业链，上游厂商生产各种元器件，比如cpu，没存等，我们康柏作为主机厂商，来采购各种元器件，研发生产主机，大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不存在谁的技术强，谁的技术差。” 杨海峰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难住了面前的两个电脑专家，有意继续发挥刷存在感，接着说到：“侯经理，关于产业链，我们骆驼集团也有配套的产业链，但是我们集团旗下有多个子公司，来给总厂做配套，我们自己就是个完整的产业链集团。” 杨海峰这样说完，连侯晓东也反应不过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再去解释。 杨海峰的两次提问刷新了周威的认识：无知且无畏的底限到底有多低。 周威插话说到：“今天我们只讨论产品方案。关于谁家技术更强，不是我们能评判的。很感谢今天侯经理和翦工能到我们这里给我们做培训，不知道两位对于我们的项目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没？” 侯晓东似乎是怕杨海峰继续提问，连忙接过话说：“周工，我们想知道接下来咱们骆驼集团的工作进展，我们好提前准备配合咱们这次的采购工作。” 听到采购，杨海峰更觉得非自己发言不可，周威不过是信息部的人，只负责前期的项目对接，其实这个项目到最后还是由他们采购部唱主角，自己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说到：“后面的工作我们采购部会联系你们的，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先回去了。你们可以记下我的电话，我会联系你们的。” 周威见杨海峰主动揽活，也不再说话，侯晓东上前记下了杨海峰的电话，回到座位上又说到：“杨经理，那你们需要多久联系我们呢？” 其实杨海峰并不是那种蠢到家的人，他只是不懂电脑市场而已，当侯晓东问道项目时间表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徐曾亮并不曾告诉他下面的具体计划，而他今天只是个路人乙的角色，自己非要想当路人甲，甚至男一号，结果只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周威觉得后面还需要这些厂商继续配合自己，只能说到：“很快的，侯经理，我们计划年前不但要更新完设备，还要做完各个部门的培训，时间很紧的。” 周威这样说完，虽然没有顺具体时间，侯晓东也明白了，既然年底要培训结束，那么这个采购时间很可能在本月完成，毕竟供货交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侯晓东心里踏实了，和翦辉两人站起来，做了简单告别离开了骆驼集团的厂区。 第118章 和白天不一样的杨海峰 走出骆驼集团的侯晓东并没有离开，只是先让翦辉一个人回去了，自己则在距离骆驼集团三十米远的一个超市停了下来。 开发区的超市其实不能用超市来形容，这是由被拆迁一半的房子改造的，一面被推倒的墙被改成了超市的入口，屋顶是一张没有固定好的铁皮盖着。 侯晓东没有办法这里是观察骆驼集团最好的位置了，坐在门口就能看见骆驼集团的大门。 侯晓东为什么要看着骆驼集团的大门？他有自己的考虑。 他知道骆驼集团的这次采购不会只有他们康柏一家，至于别家是谁，白洁没有告诉他，周威更是不会跟他说。他觉得就这样回去似乎工作没有做透，不如留下来观察一会，或许能在骆驼集团的大门口看见自己认识的友商。 超市老板其实是兼职干的超市，因为再往里面走，堆满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纸箱瓶子，拆解过的废旧电器。 侯晓东所在的超市其实就一个放着饮料的冰柜，和一个摆满烟的柜台，靠近冰柜边上还有一个货架，放着些零食。 侯晓东买了些零食，又打开一瓶饮料，找了个凳子坐下了，对着超市老板说：“老板，我买你点东西，坐这儿等我朋友下班，行不行？他就在对面的骆驼上班。现在过去怕影响人家工作。” 废旧物品堆里，一个头发枯白的老人抬起了身子说到：“年轻人，没事，就是不买东西坐那也没事。” 侯晓东看着已经打开的零食和饮料，心里多少有点后悔，但是既然已经打开了，就不能再合上。掏出钱放在柜台上，自己坐在了门口。 从上午到下午，侯晓东一直就这样坐着，饿了就扭头去货架上拿点吃的，渴了就从冰柜里拿瓶饮料。直到自己把货架上能吃的东西一样吃了一包，也没见到骆驼集团门口有自己认识的人，即便有人从这里进出，凭借自己的经验，这些人没有一个友商。 心里嘀咕道：难道骆驼集团这次电脑采购只邀请了我们一家？虽然至少在白洁的介绍下自己和周威对接过，但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没做，周威不可能只让他们康柏一家来讲方案。 侯晓东猜不透周威的计划，作为康柏平州的top sales，他不甘心就这样听天由命。侯晓东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已经是快下班了，不可能再有友商来讲方案，就把本天在超市拿的东西结账离开了。 回去的公交车上。侯晓东一直在复盘今天的方案交流，整体还算完美，自己没有犯过错。只是不够圆满。自己想了解的信息并没有拿到答案。 不过想到杨海峰的提问，自己又觉得很好笑，这个采购部的人的情商不高。想到这里侯晓东有点喜出望外，不如自己在这个杨海峰身上花点功夫，或许能从他这里了解些什么。 等到公交车刚停下，侯晓东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目的地站，直接下了车，来到路边的偏僻处拿出了电话，他想要约下杨海峰，他觉得工作还要做在课外，大家都是年轻人，杨海峰一定要成为自己的内线。 杨海峰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你好，哪位？” 侯晓东连忙说到：“杨经理，你好，我是康柏公司的侯晓东啊，上午去你们公司做交流，我们认识的。” 杨海峰倒是反应也不慢：“你好，侯经理有什么事么？” 侯晓东说到：“杨经理晚上下班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今天还有些内容没有交流，正好再和您交流交流。” 杨海峰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侯晓东兴奋地握紧拳头，对着旁边的树叶就是一拳。树叶像是太极拳大师一样，巧妙的卸掉了侯晓东的重重一击。 侯晓东把晚上定好的餐厅发给杨海峰，同时也叫上了翦辉，就连忙登上下一趟公交车提前到餐厅等候。 杨海峰虽然也刚毕业没多久，但社会上这些套路他还是知道的，在学校他是学生会干部，这样的“事情”他没少接触，他大概知道侯晓东约他的目的，他也正想和这些厂商私下里见见。徐曾亮曾经叮嘱过他，让他在项目里多想点多做的，虽然话说的很隐晦，但他还是完全听懂了。无非就是如果有挣钱的机会，他徐曾亮会罩着他，回报自然不用多说，有钱大家一起挣。 所以杨海峰一下班，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骚扰”徐璐，而是直接去了和侯晓东约好的饭店。 这是一个吃平州菜的饭店，萧合烩面。在平州，这样规格的饭店很多，之所以定在这里，是因为萧合烩面的每个包间都相当私密，服务员上完菜之后就不会再进去打扰客人，因此这也成了平州商务人士安排第一场的最佳选择，至于有没有第二场，那要看第一场聊的结果。 今天侯晓东并没有考虑安排第二场，他还不知道这个杨海峰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内线。 萧合烩面汝河厅，是这个饭店少有的四人间，相比旁边的八人间，十人间，汝河厅显得有些袖珍。 杨海峰刚进来，侯晓东和翦辉起身招呼，这时服务员见客人已到，就把早就做好的菜品端了上来，扭身离开了。 杨海峰假装谦让了下，就坐在了主位，侯晓东和翦辉分坐两侧。 翦辉觉得这是个愣头青，没有多想，只不过侯晓东让他过来，想着又不是自己花钱，来就来吧，大不了再听这个杨海峰几句不上路的话。 不过晚上的杨海峰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让翦辉觉得和白天见到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杨海峰简单吃了两口说到：“侯总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吧？” 侯晓东放下筷子，笑着说到：“没有，就是觉得今天能有机会认识杨经理，是个缘分，干脆就一起再吃个饭加深下缘分。” 杨海峰这时笑着说到：“侯经理应该是认识我们公司的周威吧？” 侯晓东说道：“是的，要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去你们骆驼集团做交流。” 杨海峰继续说到：“我猜侯经理和周威交情并不深，要不然您今天也不会约我出来。” 说完，侯晓东和翦辉心里有了两个想不到的考虑，第一个想不到是杨海峰竟然这么直接提到他们和周威的关系；第二想不到是杨海峰似乎一点都不避讳什么。 两人都停下筷子，等着杨海峰说下面的话。 杨海峰果然应愿，继续说到：“你们和周威不熟就对了，这个项目他没有话语权，最终跟那个厂商合作，是我们采购部决定的。” 第119章 要搬家的张勇 就在杨海峰踏进萧合饭店的同时，周威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刚一开门，就被一阵香味勾住了味觉，客户的圆桌上摆好了碗筷，张勇和兰兰在厨房里忙活。 周威一边放下自己的包一边说到：“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这时周威看到了客厅一角收拾好的行李。 自己洗洗手也跟进到厨房，原本狭小的空间更显得局促。 聂兰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冲着周威说到：“小周，你外面等着吧，尝尝我的厨艺。” 张勇在水池旁边刷洗着盘子，见周威过来，放下手里的活。用胳膊肘把周威推了出去。 两人同时来到厨房门口。周威对着客厅的行李问道：“羊羔，这是什么？” 张勇笑着说：“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聂兰对着两人说到：“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最后一个菜马上出锅，你们盛饭吧。” 张勇也卸下围裙，把电饭煲端了出来。聂兰在厨房忙，他们俩在客厅里收拾着餐桌。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画面了，可周威觉得一会儿可能有事发生。 聂兰把最后一个菜也端了上来，嘴里咋呼着说到：“来来，今天必须吃完，要不然可对不起我这大半天的时间。” 周威趴在张勇耳边问道：“羊羔，你们家兰兰手艺咋样？” 张勇说到：“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做饭。” 聂兰好像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笑骂道：“毒不死你们，放心吃，肯定做熟了。” 周威笑着说到：“兰兰，做熟了就是你的标准啊？那以后羊羔估计要被你养的瘦骨嶙峋了，只能吃羊排了。” 聂兰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到：“哈哈。就是，到时候来我家吃羊排。” 张勇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到：“我自己做饭吃，我也能把饭做熟。” 三人爽朗的笑声在楼道里响起了回声。二楼的老刘自从中午喝多以后就一直睡着没醒，要不然可能寻着味道上来了。 张勇从桌角处拎起两瓶啤酒说到：“兰兰不能喝，咱们俩一人一瓶。” 周威连忙拦住：“等等，要不要叫上二楼老头？” 兰兰笑着说道：“估计还没醒，中午忠哥也来了，两人都喝了不少。” 周威笑着接过啤酒：“你们中午都过来了？也不叫我。” 聂兰说道：“原本要叫你的，羊羔说你刚上班没几天，让你专心工作，这不晚上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补上。” 周威笑着说：“兰兰，你还亲自下厨？说的好像你是厨师界的大师呢。” 这次和张勇一起在山里住了一段，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哈哈大笑着说：“我第一次做饭，你应该感到荣幸。” 张勇端起酒杯说到：“来，为了庆祝兰兰第一次做饭，干杯。” 聂兰也端起刚倒好的果汁喊道：“干杯！庆祝大厨圆满完成第一个作品。” 三人笑着喝完了第一杯。聂兰放下杯子就开始给两人叨菜：“来尝尝。” 不得不说，女人做饭的天赋像是与生俱来的。周威尝了一口说道：“兰兰，你还真有天赋啊。我得多吃点。” 张勇嘴里塞满了菜，说不出话，伸出大拇指夸张起来。 聂兰被他们有点滑稽的动作弄的有些分不清真假：“你们是忽悠我吧？很难吃么？是要骗我吃下自己的苦果么？” 周威又夹了一口，说道：“你要不吃我我们可就吃完了。” 聂兰见两人似乎是真心夸自己，兴奋地说道：“哈哈，快吃，以后想吃我做的饭就难了。” 周威说道：“什么意思，什么叫难了？” 张勇放下筷子，又端起了酒杯，对着周威说到：“哈哈，我们准备搬家了，这里就留给你了。” 周威也放下筷子看着两人：“你们搬家？要去哪？” 聂兰笑着说道：“羊羔被我正式收编了。” 张勇接着说到：“是这样，周威，我准备跟着忠哥干了。” 周威听到这个消息，真心替自己好朋友感到高兴，也端起酒杯说到：“那好啊，忠哥是自己人，也是稳当生意，比你在夜场干有前途。” 聂兰一脸幸福，也端起果汁，三人又一阵说笑。 饭过中旬，周威问道：“羊羔，你是跟着忠哥去工地？” 张勇笑着说：不是，还干老本行。” 周威急忙问道：“啥意思，跟着忠哥干夜场？” 聂兰笑着说：“忠哥也接了个场子，让羊羔总负责。” 张勇见自己兄弟又开始担心起自己，连忙解释着说：“你别多想，忠哥接了个量贩ktv，干净的很。到时候场子装修好带你去看看。” 周威这才放下心来说：“好，干净就行，你原来的地方太乱了，以后有兰兰看着你，好好干。” 聂兰仍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说到：“他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和这场有说有笑的晚餐比起来，平州城另外一场晚餐就显的拘谨许多。请吃的和被请的各怀鬼胎。 当多年以后蹲在监狱里的杨海峰回忆起来，他悔恨不已。从这场饭开始，他就成为了别人的“俘虏”。 至于这场饭说了什么，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只是第二天的技术交流会让周威觉得有些异常。怎么过了一个晚上，杨海峰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一开始是自己判断错了？ 不过还在和张勇聂兰说笑的自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三个人的说笑继续在枣庄的上空荡漾。 这是青春放肆的笑声，这是对美好明天的期待，也是他们各自人生中的欢乐时光。 朋友的友情总是在一个个平淡的对视中加深的。这对原本就是死党的好友也没想到，他们怎么也会有狭路相逢的那一刻？ 在友情和利益面前，他们都选择了无悔的答案，这不是悲剧，但绝对也不能说是喜剧。 聂兰看着都稍微有点喝醉的两人，她也忘却了以前自己承受的伤害，她觉得从现在开始，就是自己幸福一生的开始。 可是未来又有谁能预测出来呢？ 第120章 这是一家贸工技厂商 骆驼集团的会议室里，周威不是第一个进来的。柳建林早早的就在会议室了，还带着自己印刷公司设计部的一个人一起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周威认识这个人，一头飘逸的长发的识别度太高了。张涛的嘴，韦江河的腿，杜倩的细腰，和刘辉的不和谐的长发，已经成为职工餐厅里的逸闻了，只是这股风还没有完全吹到曹定邦的耳朵里。 周威快步走上前，说道：“柳总，您亲自来了？” 柳建林呵呵笑着说道：“我是来学习的，就带双耳朵，刘设计师我就不给你介绍了，你都认识。” 说完刘辉对着周威说道：“周工，很感谢你上次的救急啊，所以今天听说集团要采购电脑，我是主动要求来的。” 不知怎的，周威对这两个人好像有种天生的好感，他们没见过几次，但有相似的品性，算是一种互相吸引吧。 杨海峰是最后一个来的，柳建林他自然也见过，但刘辉却是第一次相见。 刘辉所在的设计部办公室就在骆驼一墙之隔的印刷公司里，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若是走过去，也要二十分钟。不过杨海峰看刘辉的外表形象也猜的出来。 今天过来交流的电脑公司，也是白洁安排的，按照周威的标准，要对方的新人过来。周威也提前见过一次，只不过自己则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这个没有记住名字的男生，是一个人来的，抱着几份提前做好的厚厚一本资料，放到柳建林几人面前，转身就准备要走。 杨海峰用请示的目光看了下柳建林，就开口拦住了就要准备离开的男生：“你就这么走了？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们公司？” 男生用有点结巴的语气说到：“各位…各位领导，白总来的时候说把资料拿过来就行了。这些资料是我们公司准备的方案和产品介绍，还附带的有公司资质证书资料。” 周威听着男生说的话，想了半天才有点模糊的印象。这也不能怪他，那几天他见了不少的合作伙伴，有厂商，有代理商，只有几个印象深的。 对于来“陪读”的厂商，他能记住样子都不错了。 周威记得男生好像姓苗，但是不敢肯定。趁着杨海峰拦下男生的片刻，他才最终确定了眼前是想联集团的苗松涛。自己在内心里又狠狠地给自己确定了就是叫苗松涛，便说到：“苗经理，你给我们柳总，刘经理介绍下你们想联集团吧？” 周威说完，杨海峰觉得自己是被周威故意省略掉的，连等等都算不上。心里想到，这个想联集团必定是周威暗自定下的合作厂商，今天不能让他轻松。 苗松涛对着周威报以感恩的微笑说道：“柳总，刘经理，周工，我们想联集团是国内一家以技工贸为核心的电子科技公司，创始团队起源于国科院，目前在国内电子信息行业位居第一，年收入达到50亿元，员工将近5000人，曾经多次出访美国，出席重要会议。在技术方面，我们曾经获得过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这是我们行业唯一获得过该奖项的公司。” 说到这里，柳建林打断了他的提前背下来的话术，问道：“你们是国科院的创始团队？能给我们具体介绍下么？”对于柳建林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算是共和国的第一代人，和国家一同经历过的激情燃烧的岁月。而那段岁月中，共和国的脊梁一半是铁血荣光，一半就是国科院手里点燃的一声声巨响。 当他听说这家公司源自国科院，自己才知道原来国科院不只是负责放“大烟花”，还有电脑等这样的民用科技产品。 苗松涛回答道：“柳总，我们集团的创始人和您同姓，原来是国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的工程师，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就利用国科院的平台，成立了我们想联集团，目前公司的研发仍旧依靠国科院计算所，我们的总工是中国工程院院士。” 周威看得出来，柳建林对想联集团是有好感的。而一旁的杨海峰认定了想联集团是周威“私带”进来的，一脸的不屑。 刘辉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考虑，等自己的顶头上司说完，就把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问了出来：“小苗经理，我是负责设计工作的刘辉，我刚才看了你们准备的产品资料，但是有些不明白，你能否从我设计工作的角度入手，帮我讲解下你们的方案对我们设计部有什么直接的帮助？” 苗松涛和方旭东几乎是一样的风格，年轻，有专业知识，记性好。两人不同的是侯晓东思路相对更活跃，很适合做售前；而苗松涛相对木讷一些，更适合做售后。 周威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假如不是自己进了骆驼集团，勉强算是甲方。如果让他去乙方上班，他会不会也和这两人一样？ 周威的这个想法白洁早就有了答案，按照白洁的说法，周威能干研发，销售，售前，售后，几乎没有他干不了的。 苗松涛听完刘辉的问话，变现出了少有的机灵：“刘经理，如果从设计的角度来分析，我们想联集团的产品是所有厂商中最适合不过的了。” 刘辉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苗松涛回答道：“因为想联集团在所有的电脑主机厂商中还有个别人没有的优势，就是想联集团不但生产电脑，我们公司的软件部开发过了中国第一个汉字解析系统，可以说想联集团是带有软件基因的，同样我们自己也有绘图软件，可以直接安装到电脑上，兼容性会很好。” 等到苗松涛说到这里，杨海峰更是认定了今天得交流，除了他自己之外，都是周威特意安排的，人是特意安排，连问答都是特意安排的。 想到这里杨海峰使出了刚从侯晓东那里学来的杀手锏：“我听说你们是贸工技公司，以做贸易起家的，就算是有了自己的产品，也是抄袭别的厂商的产品做出来的？对吧？” 苗松涛正想反驳什么，杨海峰继续说到：“我们都知道，国内的电脑厂商产品质量性能都远不如国际一流厂商，想联集团的产品故障率高已经成了业内共识了。我想问下苗经理，如果我们买了你们的产品，出来故障影响我们公司的业务，这损失你们承担么？说到底你们就是家贸工技公司，技术实力有多少水分呢？” 第121章 意外的反转 苗松涛说到：“我们拿了国家那么多奖项，行业内唯一一个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我们的总工是工程院院士，我们年销售收入突破50亿。这些都能说明我们的技术实力和我们的产品质量。” 杨海峰嘲讽的笑了下说：“你们销售收入突破50亿，只怕有一多半都是贸易收入吧？真实靠你们自己品牌的收入份额很少吧？” 苗松涛继续争执到：“我们在惠州有自己的产业园，有自己的工厂。我们从研发，生产制造，营销，售后服务都是我们自己的团队。” 杨海峰轻蔑的笑了下说道：“你们的产业园是搞房地产的吧？营业收入中房地产的占比也不小吧？” 苗松涛正想继续争辩，杨海峰继续说到：“你刚才说你们的总工是工程院院士，不过我听说这个院士在你们想联集团并不被看重，应该已经带着大部分核心研发人员离开了吧？” 周威在一边听着杨海峰和苗松涛的争论，一边想着杨海峰好像一夜之间从一个行业白痴晋升为行业专家了？甚至连业内都很少有人知道的想联集团内部纷争都有所了解。 昨天发生了什么？周威怎么也想不通。或许他的确是轻视了杨海峰。 周威被苗松涛的一声怒吼震惊了，抬头一看，苗松涛满脸通红，站起身来，对着杨海涛吼叫着说：“你这是对我们想联集团的污蔑，对我们想联集团有偏见。” 杨海峰接下的话语更是激怒了苗松涛：“其实你们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们的产品和国际一流的厂商产品有很大的差距。不过我很理解你。或者很同情你。因为像你这样的新人，一进你们想联集团就会被管理层洗脑，他们会一直灌输你一个认知：你们想联集团的产品是最好的。我很佩服你们的阿q精神，不过我对你们这种自欺欺人的公司很鄙视。” 苗松涛被彻底激怒了。从自己的座位上离开，冲到了杨海峰面前。 这一动作可吓坏了旁边的柳建林和刘辉，周威也连忙挡在了苗松涛的前面说到：“苗经理，不要动气，我们今天的讨论只是个人看法，不代表我们公司。” 周威原本想缓和下气氛，可杨海峰认定了想联集团是周威在某些“内部派系”授权下特意安排的，他今天就是当着柳建林的面去上他们准备好的剧本演砸了。 为了自保，杨海峰往后退了半步，接着说到：“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行为？还想在我们公司里面打人？周威，你看看你安排的这是什么人！” 杨海峰终于把矛头朝向了周威。但是周威并不想在这里解释什么，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苗松涛像是被点燃的火箭筒一样，对着周威说到：“周工，你别拦着我，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不会做做出出格的事情。” 然后又对着杨海峰说道：“我们想联集团代表国内民族产业，不容许你这么诋毁我们，我们曾经是和国外厂商有差距，但这种差距在逐渐缩小，我在海外三十多个国家有分支机构，现在海外市场我们已经占有2%的市场份额了，虽然说不足以撼动国外厂商的地位，但是做为科技产品，我们已经实现了突破，如果没有一定的技术实力和产品质量怎么会突破欧美的垄断。不像某些人一味的崇洋媚外，见到外国产品就跪了。” 杨海峰也被说的一脸怒气：“你说谁崇洋媚外，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柳建林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的争论，手掌向下，示意双方都镇静下来说道：“杨经理，想联集团是咱们的客人，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样当着人家脸去说这些。” 然后又让刘辉也劝苗松涛坐回到客人的席位上，说到：“小苗经理，我很赞同你的说法，我们骆驼集团也是国内企业，我们在国际市场上也面对别人的质疑，我们也在不断提高我们的产品品质去征服国际市场，你坐下来，我们继续友好的交流。” 苗松涛见这样一位长者出来说话，静下来说道：“这位领导，我今天得表现失态了。您多原谅，他怎么说我都行，但不能没有根据的诋毁我们想联集团。” 杨海峰见柳建林也现在对方的立场，自己也软了下来，说到：“柳总，我没有诋毁他们，我只是在和他讨论。我们骆驼集团的这次电脑采购不能带有别的感情，我要选择品质最好的产品，最好的供应商。” 刘辉也跟着坐了下来，说到：“我也说下我个人的看法，刚才我看了苗经理带来的资料。我觉得他们的方案还是很适合我们的，特别是他们有自己的软件产品，也正是我们目前在用的产品，我们选择供应商，要综合考虑，最好的未必是我们要的，我们应该选择最适合我们的产品。” 苗松涛似乎被柳建林和刘辉的话感动了，居然眼眶里湿润起来，说到：“谢谢两位领导的认可，即便我们这次合作不成，我相信未来我们一定有合作的可能。我们想联集团在外国人盘踞的领域杀出了一条血路，每个想联人都是对国家队电脑行业饱含热泪的。” 周威怎么也想不到，看似有些“轻率”的苗松涛居然会得到柳建林的认可。 柳建林的表态让杨海峰很是难堪。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得坐在一旁。 周威见苗松涛安定下来。说到：“苗经理，不管怎么样，我们骆驼集团很感谢你们想联集团对我们项目的支持，今天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想联集团，也见识到了想联集团员工的工作热情。 柳建林接过周威的话说到：“我也很佩服小苗经理对自己公司的热爱，我们就希望有这样的员工，当公司利益受到损害，公司影响受到影响的时候。能够勇敢站出来。今天我给你们想联集团打满分，我相信你们是一家优质的供应商。” 柳建林这样定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苗松涛想着，这个单子肯定没机会了，就放下了顾虑站起来据理力争。 杨海峰原本以为经过他煽风点火之后，苗松涛这样一闹，不出局也得出局了。 而周威暗自叫道，不妙不妙。他深知柳建林在集团的份量，即便是张涛加上韦江河也不足以抗衡。 第122章 你要牺牲色相了? 送走苗松涛，周威给白洁发了条短信：今天有时间见面么？ 很快，白洁的短信回了过来：晚上7点，老地方。 周威一整天都在想着今天的意外，自己的办公桌上，是两份厂商方案的评分结果。康柏电脑的表格上，郭霞给了80分，杨海峰给了90分；而今天的想联电脑，刘辉直接给了100分，杨海峰只给了50分。最重要的是柳建林在想联电脑的签字处，还专门批注了一句话：建议相关部门重点考虑，同为民族企业的骆驼集团应该支持国产品牌。 两者对比，看似想联电脑已经落后，但是还有最后的报价分没有确定，如何控制住想联电脑得最终报价，就是他急于要见白洁的原因。 见到白洁的第一面，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白洁就主动问道：“周威，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详细说说。” 看来白洁也听到了什么，就说道：“苗松涛给你说过了？” 白洁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苗松涛真是个生瓜蛋，他说和你们的人吵起来了，说是单子黄了，自己可能也要被你们投诉，还说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 周威也是无奈的笑了下：“今天可是让我见识了想联集团员工的风采，他还想被开除？他都有可能坏了我们的计划，直接拿下公司的采购合同。” 白洁也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他能拿下你们的采购项目？就凭会议室和你们的人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 周威又是无奈的笑了下，然后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白洁说了一遍。 白洁说到：“原来是和你们柳总对上味了啊！” 白洁随即又问道：“那个杨海峰今天也是吃药了吧？怎么一个劲的拱火？” 周威想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杨海峰觉得想联集团是我安排的人吧？杨海峰是张涛的人，原本我们俩之间就有点问题。” 白洁追问道：“什么问题？” 周威心里想到了徐璐，嘴上说到：“也没什么，小事。” 女人的直觉似乎真的很准，白洁诡笑了下：是不是因为女孩？” 周威赶紧否认道：“不是，别瞎猜。” 白洁笑的更厉害了：“哈哈，被我猜对了吧？” 周威说到：“别捣乱了，替我想想后面怎么应对。”紧接着又说道：“这几个厂商虽然都是你协调的，但是到报价环节不可能五家厂商的报价都由辰维科技一家来报。” 白洁说道：“当然不能，这我都准备好了，辰维的报价还只报康柏一个，另外几家我找别的公司去报。” 周威担心的问道：“别的几家不会出问题吧？” 白洁想了下说道：“不会的，都是很熟悉的公司，借用他们去报价，这是行业的潜规则。” 周威想了半天说到：“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就担心想联电脑，即便你找的这家公司配合我们，也未必保险。” 白洁惊讶的问道：“你们这个柳总就这么看的上想联电脑？非要买他们的设备？” 周威也很无解的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苗松涛的某句话触动了柳总的民族情节，同样都是国内的企业，我猜可能在我们骆驼集团刚迈向海外市场的时候也遇到这样的质疑，同理心和共情力。” 白洁自言自语的说道：“想联电脑的确是国内厂商中的老大，如果柳总认定了想联，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万一柳总推动你们增加预算，这结果就不是你想要的了。” 周威也有些焦虑的说道：“我就怕这个，按照想联正常报价，可能高出我们预算20%，万一柳总真说动公司，增加了预算，而想联又超预算的给了低价？一切都有可能。” 白洁笑着说道：“周威，真这样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说说最严重的后果。” 周威想了下说道：“最严重的后果？那样的话我可能会离开骆驼集团。” 白洁说：“这么严重？” 周威说：“我现在还没有转正，如果这个项目最后直接定了想联或者别人任何一家公司，这个项目最后我是没有一点控制权的，失去控制权，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白洁一双像水晶通透的眼睛，带着丝丝笑意和温情，看着周威说道：“我有办法。” 周威看着白洁说道：“什么办法？” 白洁笑着说道：“你求我！” 周威也是一脸嬉笑，：“快说，什么办法？” 白洁的笑意更灿烂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说道：“我有办法让想联主动放弃这个项目。”然后又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需要付出点牺牲。” 周威把目光从白洁的羊脂玉般的脸颊上往下移动了几许，盯着白洁鼓胀的胸脯，一对被白色毛衣包裹的，洋溢着成熟丰满气息的兔子，随着白洁的呼吸一起一伏。 白洁被周威这略带猥琐的目光盯的满脸通红，把自己粉色的薄羽绒服挡在胸前，似乎生气的说：“你看啥呢？” 周威一脸坏笑着说道：“你不会是要牺牲色相吧？” 白洁用桌上的铅笔轻轻的敲了下周威的头：“你想啥呢，要牺牲色相也是你去牺牲，轮不到我。” 周威呵呵的说道：“那你说付出点牺牲。” 白洁扭过头去，不再看着周威，露出了白玉般细腻的颈项,仿佛是一条优美的弧线，让周威更加捉摸不透。 白洁回过神，扭脸回来，看着周威说：“很假单，等到报价的环节，让想联的报价作废，不就行了？” 周威说：“那你说，需要付出什么牺牲？” 白洁哈哈笑着说：“你请我吃顿饭，地点，时间我来定，你不能找理由推辞。” 周威也笑着说：“原来你是要宰我一顿饭啊！好说，我答应了。” 转念之间，周威有些严肃的说道：“不会这么简单吧？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白洁觉得有些吓着周威，说道：“放心，不会让你牺牲色相的，就你这身板，也轮不上你。你别管了。” 周威不断的追问，白洁就是不正面回答：“这是我们圈子里的事，跟你说不清楚。你准备明后天的交流吧。” 第123章 真猪吃老虎 袁腾没有亲自来骆驼集团，而是安排了巩军和严国军这么一对ibm的王牌组合，算是给足了白洁和周威的面子。 这两人最初的见面是去年的ibm新人入职会上，巩军第一个上台发言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巩军。…”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严国军站了出来，走到巩军面前伸手说到：“你好，巩军，我是国军。咱们终于会师了。” 旁边发人哄堂大笑，这次“国”“巩”合作成了ibm的年度话题，刚好一个是销售，一个是售前，两人也渐渐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两人在骆驼集团的发挥非常完美，从第一台打字机开始，到助力阿波罗登月，两人把ibm的优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骆驼集团在场的几个人第一次见识到百年蓝色巨人的魔力，似乎随便拉出来的两个人都如此出色，那将近20万人的公司里不更是能人辈出。 在场杨海峰甚至都有点后悔来骆驼集团上班了，就连巩军带过来当做展示的带有ibm logo的电脑包也被他直接买了下来。最后ibm的评分不出意外的是两个100，分别来自采购部和市场营销部。 等到周威拿走自己桌子上的评分表，杨海峰才想起侯晓东的话来，但是经过一段内心较量后，还是把伸出去想修改分数的手又缩了回去。 第四家来做产品交流的厂商是一家日本公司，只讲了十分钟就被韦江河给打发出去了，这家厂商的评分表上没有分数，只有意见一栏里：不予考虑。这是韦江河的字，杜倩那一页没有分数，意见栏也是空的，只有她的签名。 有人扮猪吃老虎，而方旭东和苗松涛都是真猪吃老虎，或许这就是天意。 周威想想自己是不是在逆天意而行？ 等到方旭东的时候，原本是张涛主持的交流会，因为他临时被处置广东市场一个大客户的事情，董事长曹定邦突然出现在会议室。 对于方正集团来说，可能没人觉得方旭东能拿下骆驼集团的项目，所以没有售前来帮他讲解产品方案。 方旭东也是一个人来的。 这一点他和苗松涛几乎是一样的待遇，没有人会认为他们能拿下项目，但是就是这样两个新人，最终成了项目最有力的竞争者。 苗松涛赢在产业情怀。 方旭东赢在天道酬勤，平时下的苦功夫在关键时候成了他的杀器。 一本三十多页的公司和产品介绍，方旭东几乎是背了下来。 原本只是旁听一会的曹定邦也为他留下了脚步。 曹定邦随意翻看着方旭东自己准备的汇报方案。无论他问哪里，方旭东几乎一字不落的完整介绍完。如果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 曹定邦对于方旭东准备的材料看的一知半解，就打断了方旭东的介绍。直接问到：“方经理，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下什么是inter850芯片组？” 方旭东停下了原有的介绍，说到：“这款芯片组是inter第一款支持p4 cpu的芯片组，由北桥芯片和南桥芯片ic h2 组成，满足了3.2g cpu对总线的要求，是该款cpu最为成熟稳定的芯片。我们方正集团并不一味追求高性能，我们认为在企业的实际应用中，稳定性才是排第一位的。” 曹定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随机翻到了另外一页，说到：“你们这款eb3100电脑哦看配置和前面的没有区别啊？为什么单独列出来了？” 方旭东想了下，很快就说道：“这款电脑和我资料里介绍的第一款电脑配置几乎一致，但是有一点区别，由于才开门内容有限，我准备的材料里只提出了一点概述，这款3100比第一款3000在主板上多了一个pci—e的插槽。” 曹定邦诧异的说道：“是么？我怎么没有看到？” 方旭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手交叉合十说到：“您翻到第15页，你看下3000份配置资料里。” 曹定邦按照方旭东的指示翻了过去，逐行逐字的看了起来，然后又翻了回来，详细的做着对比说到：“哦，的确是，是我遗漏了。” 趁着曹定邦翻看的时候，方旭东继续介绍到：“这款电脑多了一个插槽，为电脑的升级提供了空间，后期可以根据需要增加一块独立显卡，这样这款3100的电脑在绘图，设计等方面就达到了目前市场上友商7000元价位的同样配置，而成本却低于对方将近25%左右。” 听方旭东说完，曹定邦合上了手里的材料，又问道：“那为什么出厂不直接增加一块显卡，反而要后期再增加呢？” 方旭东对于自家产品的熟悉度甚至让他们自己的工程师都汗颜，说到：“这款电脑的初衷并不是为设计人员来设计的，虽然硬件有一定的图文处理功能，但是只适用于一般的图片处理，在应对需要使用cad这类专业制图软件时性能达不到。我们考虑有部分人员肯定随着自己制图技术的不断提升，后期才会用到，所以才设计的主板插槽，目的是随着使用者自身的需求来灵活调整。” 方旭东的介绍赢得了曹定邦的掌声，会议室里其他部门的人也晚了一拍跟着鼓起掌来。这是这几天以来，这个会议室里唯一一次响起的掌声。 方旭东面对这样的掌声鼓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红到了耳朵边上。 曹定邦一脸满意的看了方旭东，又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段石磊说到：“小段，你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公司文件，要求公司每个员工，包括后勤行政人员都要熟悉我们自己的产品特点，让产品部组织培训，考核，并制定出奖励措施。” 段石磊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说道：“好的。” 曹定邦又对着在场的人说到：“我提下我的建议，今天方正集团的小方经理讲的很好，给了我很大启发，人家公司为什么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和有小方经理这样的员工分不开的。小方经理对自己公司产品的熟悉，源自他对公司的信任和爱。我们骆驼集团就是要和这样的企业合作，向别的行业优秀的企业学习，我们才能扩大眼界。” 方旭东从众人的目光中知道眼前的老头在骆驼集团地位非同寻常，被这样的人夸奖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最后曹定邦对着周威说到：“小周也很出色，能邀请到这么优秀的企业来我们公司做交流，值得肯定。” 第124章 肖雅丽回来了 周威一看弄成这样的局面，不由得暗自叫苦，已经有一个柳建林支持的想联科技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曹定邦支持的方正集团。 有这样两个大佬直接介入，自己原来的计划大概率是要黄了。刚送走方旭东，就也找个了借口去找白洁商量下步的对策了。 电话里白洁已经知道了情况，一见面两人都带着无奈的笑容，一个苗松涛，一个方旭东，两个甩不掉的影子始终在两人眼前晃荡。 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周威先开口说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没？” 白洁摇摇头说：“这次你就是再牺牲色相也不好办了。” 周威苦笑了下说：“你还有闲心取笑我。” 两个人枯坐了解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初冬的下午，不到五点，太阳已经西落。觅食一天的飞鸟也都赶在最后的光阴里寻找着明天的早餐。 周威看了下时间，说到：“不想了，我准备回去了，收拾下去北京。” 白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你每个周末都要去么？” 周威说的：“是的。” 白洁眼里充满着无奈：“去找你女朋友？ 周威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剩下白洁一个人坐在夕阳里，太阳冲进屋里，撒下最后的余晖，白洁微微地闭着眼，让最后的温暖照射进胸腔，心里满是惆怅。 周威在回枣庄的路上给肖雅丽发了短信：雅丽，我下班了，回家收拾下连夜坐火车去找你。 肖雅丽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你先回家。 周威在熙攘的枣庄内街里快速的走着，不断闪过和他一样匆忙的人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撞上对方。 走到二楼的时候，老刘的屋里灯已经亮了，门也开着。周威原本不想过去说话，可刚要登上三楼的他被老刘叫住了：“是小周么？你过来一下。” 周威停下脚步，转身下楼，来到老刘门口说到：“刘叔，是我，你找我有事？” 老刘从自己家厨房里端出一个盖的严丝合缝的饭盒递到周威手上说：“我刚做好的排骨，你带回去一份。” 周威正想推辞，老刘把周威推出门去，说：“拿着，快点上去。” 周威只得接了过来，心里想到：“正好一会儿上火车上吃。嘴里说道：“谢谢刘叔。” 周威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步跨着两个台阶，喘着气来到了门口。屋里好像有动静，难道是羊羔回来了？ 周威也不多想，打开门，把包丢在沙发上，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肖雅丽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肖雅丽一下子冲到周威怀里，把自己的秀发埋在周威的胸口。两个年轻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两人就这样站着拥抱，过了许久，周威问道：“雅丽，你怎么回来了？阿姨病情怎么样了？” 肖雅丽无声的眼泪其实早已经粘湿了周威外套的胸襟处：“我爸爸昨天也到了北京，妈妈的病情不太乐观，估计瞒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肖雅丽哭出了声音。 周威抱着肖雅丽的肩膀安慰着说：“雅丽，别担心，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在北京陪妈妈看病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哭泣，而现在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似乎怎么也藏不住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周威拉着肖雅丽坐在沙发上，肖雅丽把头侧靠在周威的肩膀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周威伸手关上了灯，屋里暗了下来。 晓雅丽的确是太累了，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一个人陪着妈妈在医院里，跑前跑后，也坐了大半天的火车。 周威轻轻的整理着肖雅丽的头发，生怕惊醒了她。 夜已经很深了，所有人都睡去了，肖雅丽醒了。看见周威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攀上周威的脖子，轻轻的说：“周威，把我抱到屋里。”周威轻轻的吻了下肖雅丽的秀发，抱着肖雅丽来到了卧室。 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爱让两人忘记了悲伤，似乎只有爱才能融化悲伤。 这是怎样的夜晚，爱让两人忘记了疲惫，似乎也只有爱才能消除疲惫。 窗前的窗帘在夜风中微微荡漾，黑暗中，热辣滚烫，两个炽热的感情在一阵阵波涛中起起伏伏，一起攀上生命的高峰。 这一夜两人在彼此的怀里醒来又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安静下来。 整整一天两人都被爱填满，呆在屋里没怎么出去。 周日的一早，肖雅丽早早起来准备两个人的早饭，然后回屋把周威从床上拉起来：“周威，起来吃东西。” 周威一把抱住肖雅丽，按倒在床上说：“雅丽，我就想吃了你。” 肖雅丽感受到周威的坚硬，满脸羞红的说：“那也要吃饭啊。” 周威一边解开肖雅丽的外套，双手又开始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摸索起来。 肖雅丽再一次被融化，双眼迷离的说道：“周威，我爱你，最后一次，全部都给我。” 又是一阵爱意翻滚，等世界安静下来。肖雅丽躺在周威怀里说：“坏蛋，起床，我去热饭，今天陪我出去，见个好朋友，她知道我周末回来了。” 周威问道：“好的，以后你所有的事我都陪着你一起。雅丽，我准备过段时间陪你去北京给阿姨看病。” 肖雅丽说到：“那你不上班了？” 周威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转正的希望比较渺茫了。” 肖雅丽问道：“你们信息部的项目不顺利么？要不要我找舅舅说说？” 周威连忙说道：“雅丽。不用，随缘吧。” 肖雅丽双手捧着周威的脸说道：“你一定行的，别灰心。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周威笑着说：“你怎么帮我，可不许跟韦总说啊！” 肖雅丽起身说到：“快点起床，准备吃饭，我和朋友约好的上午去找她。” 两个人一起来到厨房，又缠绵了一会儿，重新热好早饭，收拾完毕一起下楼了？ 第125章 肖雅丽的好朋友 两人出了门，坐上了平州开往北郊的公交车。穿过城市，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像隔着车窗一帧一帧出现在眼前。 初冬的风渗进车缝里，直往人的裤腿，衣领，袖口里钻。肖雅丽紧紧的靠在周威身上：“今天天真冷啊，我感觉比北京还要冷。” 周威抓着肖雅丽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说：“这辆公交车有点太破了，四处漏风。雅丽，我们还要多久？” 肖雅丽指着前方在山岭间若隐若现的楼房说道：“快到了，你看，那一片房子的方向就是。” 周威向着肖雅丽指的方向望去，说道：“雅丽，那边是哪里？我来平州这么久还没往这边来过。” 有周威陪在身边，肖雅丽暂时忘记了妈妈的病情，笑嘻嘻地说道：“平州师大，这边是平州的北大学城。快到了，中午带你去我就去学校餐厅吃麻辣香锅。” 周威说：“好啊，听说平州师范除了饭好吃之外，美女还很多。师大的美女，平大的汉，工大的流氓满街窜。” 肖雅丽举起粉嫰的拳头敲打着周威的手臂：“我看你才是流氓，一会儿到学校了眼睛看着路就行，我们师大的路不平，小心你崴着脚了。” 周威笑嘻嘻的说道：“谨遵老婆大人命令。”周威看到肖雅丽难得的放松，也嬉皮笑脸的调侃起来。 肖雅丽故意隔着衣服用手指狠狠用力地掐了周威，疼的周威差点跳起来：“谁答应当你老婆了。” 周威委屈的说：“还说不是，昨晚谁说的…” 肖雅丽的脸立刻红的像熟透的苹果，笑着说：“不许取笑我，再取笑我就把你剪了。”说这话的同时，伸出两根手指比做剪子的形状，对着周威的小腹比划了去。 两人说笑着，公交车在停了下来，肖雅丽连忙拉着周威胳膊：“快下车，到了。” 两人像是互相追逐着跑下去的。 下了车，马路上上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打闹。 路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年轻人背着包朝着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用多猜，这些都是周末去市区的大学生。 平州师范建在一片高低起伏的山间，借山势，建筑物也是起伏有致，这个山洼地方大，就顺势建成操场；那边山坡缓，就一栋栋高高低低的宿舍，教学楼。 和别的学校不同，图书馆并没有正对着学校大门，也是在一片山间难有的空地上。这里的山并不高，图书馆正好与山平，如果不走近，是很难看到的。 图书馆的门口，一个女孩远远的看见肖雅丽两人，就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朝这边走来。 周威远远的看着这个女孩，这么面熟，只是距离太远了，他有点看不清楚。直到走近了，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周威才看出来，这个女孩正是财务部的曹文静。 她怎么会在这里？ 肖雅丽拉着周威说到：“文静，你在公司里见过周威吧？我男朋友。” 曹文静说到：“见过。前几天还去他们信息部办公室了。” 今天得会见让周威有点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曹文静，可是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意外还在后面。 肖雅丽继续介绍到：“周威，雅丽是我好朋友，我们从中学就认识了。” 周威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还是学生？还是已经上班了？” 曹文静笑着不说话，肖雅丽说道：“文静当然毕业了，和我一样。” 周威心里还有不少疑问，又问道：“那还住在学校？” 肖雅丽接着说到：“文静来学校复习，准备参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试。” 周威这时才明白，说到：“哦，明白了，应该快要考试了。” 曹文静见已经解释清楚，说到：“是啊，快考试了，不过听说雅丽回来了，我一定要见见雅丽，想着复习一会儿就去找你们俩，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 肖雅丽拉着曹文静的胳膊说：“你的时间宝贵，我和周威一起来看你了。走之前就想介绍你们俩认识，就是没有时间了。” 曹文静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雅丽，阿姨身体咋样了。我上个月去你们家里，看阿姨气色很好啊。怎么会突然生病了？” 曹文静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好朋友难受，看着一脸忧愁的肖雅丽接着说到：“雅丽，别担心，现在医学发达，阿姨肯定没事了。有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说。” 肖雅丽淡淡的说道：“医生让准备做手术，看手术后效果。” 平州师范的校园里，留下了三人的身影。 肖雅丽在朋友的劝说下又渐渐恢复了笑容，对着周威说到：“周威，文静和我的关系公司里人都不知道，文静的爸爸也在公司，和我舅舅都认识。要是他们知道了会有点尴尬。你要保密啊。” 周威原本想问些什么，但觉得不应该去打听别人不想说的话，就说到：“放心，我肯定不说，我和文静也只是普通的同事。” 曹文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周威，我在骆驼集团没准备干多久，我已经提出离职了，专心准备考试。上次去是交接工作，被李洋抓差才过去你们信息部的。” 周威有点明白了。说到：“我说平时怎么很少在厂里见过你。那你这以后还去上班么？” 曹文静说到：“下周还要去几天，财务交接比较麻烦。” 肖雅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脸幽怨的说：“文静，我饿了。我要吃麻辣香锅。” 曹文静同时看向两人，眼睛不住的在两人身上骨碌碌盯着看，似乎想发现些什么，然后对着周威说：“你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家雅丽，让我听说你欺负她的话，我饶不了你。” 肖雅丽也拉住曹文静，生怕她再看一会，会发现什么似的：“文静，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请我吃饭吧？” 周威不解的问道：“雅丽，什么事你就做到了？” 曹文静笑嘻嘻的说：“就是你啊，我给雅丽介绍男朋友，她一直推脱不见，我就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才让她抽时间让我见见，没想到居然是你！” 第126章 找上门的方正科技 周一的上午，似乎所有单位，所有部门，所有人都在开会中。周威的部门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而自己则像是被世界遗忘一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安静的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今天上午只干了一件事。就是把上周来公司交流的厂商材料和几个部门的评分结果整理到一块，然后一并递交到财务部，那一瞬间像是把自己的孩子亲手送到战场上一样，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可能是光宗耀祖，也有可能成为炮灰。 当他离开财务部的时候。听到了李洋给徐曾亮的电话，两个部门要开联合会议，确定两家进入第二轮的合作厂商。此时已经是局外人的自己开始在猜测采购部和财务部的会议内容。 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了，周威还一个人坐在信息部办公室。 门外由远及近响起一阵脚步声，在自己的门口声音消失了，外面的人好像在打探着什么？时间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门被轻轻推开了一半，曹文静看了下办公室里只有周威一人，才把整个身子塞了进来，然后又关上了门，轻轻的走到周威面前。 周威问道：“文静，你这是干嘛？” 曹文静轻声说道：“我来偷偷的告诉你，你被采购部盯上了。” 周威问道：“你怎么知道？会议结束了？我早上去送材料没看到你啊！” 曹文静见周威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笑着说：“看来你很关心这个项目啊！” 周威说到：“肯定的，我发起的，万一被采购部那帮人给弄乱了，最后还是我去擦屁股。” 曹文静笑着说：“我交接工作还没有办完，早上先去了人事那，所以你没看到我。不过这个会议我参加了。采购部的那个杨海峰话里有话的映射你，说你们信息部有人在这个项目里拿回扣。” 周威生气的说：“贼喊捉贼！” 曹文静又轻声说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上午开会定了两家，分别是想联，和方正。他们准备绕开你直接去联系厂商。” 周威说到：“这个环节本来就是要他们采购部去联系的，也不存在绕开我。” 曹文静一脸着急的说道：“你还不明白，他们是通过别人的厂商销售，不再通过来公司交流的厂商销售，杨海峰还说他已经有了这些厂商的联系方式。” 周威心里开始骂起杨海峰：真是无耻至极。 周威平静的对着曹文静说到：“谢谢你，文静。他们这样做我也落个清净，省的有人再说我吃回扣。” 曹文静笑着说：“你就没想过？” 周威镇定的说道：“没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曹文静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还真没看错你。”然后又对着周威说道：“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在我离职前还不晚。” 周威心里想到：你不过也是一个公司的新人，虽然比我早一点。但是对于曹文静能这样说，还是很感激的：“文静，真的不用。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谁想吃回扣谁心里明白，只要脏水不泼在我身上就行。” 曹文静笑呵呵的说：“放心，我保证他们不会把脏水泼你身上，我要走了。下午去学校复习去。” 周威把曹文静送到楼道口，准备下楼去餐厅吃饭，自己的电话短信响了，是白洁：果然是想联集团和方正科技，后面的事我安排好了，放心吧。 周威没有回短信，但是内心的石头落地了。白洁肯定也从某个渠道知道了他们会议的结果，能给自己这样一条短信，后面的事应该安排好了。 见到白洁这个短信，周威一上午的担忧才暂时放了下来。随着肚子里一阵咕噜，才想起还没吃午饭，等来到餐厅，所有的窗口都关上了。 周威只得出厂区去外面吃饭，现在经开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外面的饭店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走了没多远，周威走进了一家新开的面馆，已经过了中午，饭店里没多少人。 “老板，来份炒刀削面。”周威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对着后厨喊道。 “好的，一份炒刀削。”老板在后厨应了一句，像是接了周威的话，也像是再一次告诉自己：这是一份炒刀削面。 两人话声刚落地，又一个声音从周威背后想起：“老板，再加一份炒刀削面，再来四个卤鸡爪，两个卤蛋。”周威正在想，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一个人已经坐在对面了，周威抬头一看，是方旭东。 方旭东笑着说：“周工，咱们一块，我也没吃饭呢。” 周威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方旭东，多少有些意外：“方经理，你怎么来这了？还没吃饭？” 方旭东笑着说到：“我听说我们方正已经通过第一轮了，就想过来了解情况，刚下公交车，还没来得及吃饭。” 周威不解的问道：“我们公司应该没说让你下午就来吧？” 方旭东说到：“没有，你们公司的电话就没有打给我，所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周威问道：“找我？什么事？你也不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呢。” 方旭东说：“原本想打的，白总说你应该在公司，所以就过来了。想着等你快下班了再给你电话。” 周威说道：“现在离下班还早着呢，你就这么准备等几个小时？” 方旭东笑笑说：“我最富裕的就是时间了。今天运气好，没想到能这么快遇见你。” 周威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旭东说：“周工，你们公司什么意思？既然我们方正已经通过第一轮了，居然跟我们公司点名说不让我再来沟通这个项目了？我们自己人还没有卸磨杀驴，你们倒是提前把驴杀了？” 周威笑着说：“我不也一样，现在是采购部和财务部负责，你应该去找他们。” 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刀削面和菜都一块上来了，方旭东用筷子搅拌了几下面条，停了下来问道：“周工，你就这么甘心把项目交出去？不再管了？” 第127章 棋子的自我修炼 周威吃了口面，试探性的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把项目交出去？” 方旭东说：“公司让我考虑下，如果我还愿意继续跟进，会派人配合我，后面我不再出现就是。如果我选择放弃，公司会重新考虑你们这个项目。” 周威问道：“怎么重新考虑？” 方旭东说道：“具体我还不清楚，大概率是安排人去对接你们公司别的部门，不过这个项目是我报备的，单子至少还算我一半业绩考核。” 周威还没有说话，方旭东又问道：“周工，你们公司为何这样安排？是一开始就这么规划的？” 周威不想多说什么，淡淡的回答道：“领导决定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周威的面也吃完了，他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把两人的饭钱都一起付了，对着方旭东说：“方经理，你回去，咱们也见过了，我该去上班了。” 方旭东也连忙跑到柜台前，说：“周工，怎么好让你付钱，应该我付的。” 周威拦住说：“前几天辛苦你来我这这里做交流，本来要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吃饭的，我不是怕公司有人揪着不放，已经怠慢你们了。” 方旭东不好再说什么，和周威告别。看着周威进入厂区，给白洁打了个电话：“白总，我见到周工了，怎么感觉他一点都不知道不着急啊？” 白洁不知道周威和方旭东说了什么，这个时候自己则不能多说什么，万一乱了周威的计划，就随口说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方旭东挂下电话，出了饭店，上了公交车，心里还在琢磨着周威和白洁的话，猛的想起了什么，只坐了一站路就下来了。 回到厂里的周威也思索了一路，自己到底要不要把方旭东拉到自己的计划，他能否完成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最初周威是想把侯晓东拉到自己的计划，但随着修补深入的了解，侯晓东过于圆滑，似乎和谁都有一种距离，这种感觉让他已经放弃了最初的考虑。 后来想把袁滕放进自己的计划，但袁滕肯定不是那种容易受人安排的角色，再说他马上要赴任ibm北方区负责人，把这样的人拉进来，谁指挥谁还不一定。况且这次袁滕根本就没有出现。 似乎留给周威的原则不多，他也的确在苗松涛和方旭东两人之间选择合适的棋子。 苗松涛显然更容易控制，但就是太容易被控制，也随时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控制，成为敌方的棋子。 周威想来想去，也只剩下方旭东了。 但中午和方旭东的沟通，让他再次犹豫起来，这样一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棋子么？方旭东还没开窍，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点几句？ 如果这一步失算，后面应该怎么扳回来？到时候只能自己上了。难道后面都要自己出演独角戏了？至于金守信还远不到登台的时候。 这个时候能帮自己的也只有白洁了。 想到这里，就准备给白洁打电话了。刚拿出手机，白洁的短信就进来了：方旭东让我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周威觉得似乎有一道光穿破黑暗，击中自己的大脑：他有什么事，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白洁回了一句：他觉得这个事最好咱们三个一块聊，不过我晚上没有时间。 周威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觉得白洁既然不说，那自己则不太合适继续问下去，简单了回了句：好的。 白洁也没有再回短信，方旭东也表现的极为稳定，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为了拿到项目，失去分寸，不住的追问。 方旭东的沉默让周威心里稍微有些满意，总算是有了半颗棋子吧。 初冬的黄昏早早的就来临了，等到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威还没有等来方旭东的电话，难道白洁把自己的意思传达错了？ 周威走出厂区，再一次拿出电话，短信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心里开始对方旭东有些失望了，这种失望也是对自己的失望。 周威有些郁闷的走向公交车站牌，在站牌不远处一辆红色出租车停在一边，双闪灯光开着，像是在等人。 周威的身影路过出租车，摇下的车窗露出一个方旭东的半张脸：“周工，来，上车。” 对于方旭东的出现，给了周威超出预期的喜悦，只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对于方旭东的出现表现的有些木讷：“方经理，你怎么在这？” 方旭东继续招呼周威上车，说到：“我在这等你啊，我们一块下班。” 周威上了车，说道：“方经理，你不是早就回去了？” 方旭东笑着说：“没有，我一直在等周工下班。” 方旭东这样说这着，周威觉得这半个棋子也快成熟到自己的预期了。就故意问道：“方经理这么客气，我也帮不上你什么？有些事太为难了。” 方旭东立刻转过身，几乎半个身子都快靠在周威身上说：“周工，别这么说，越难的事情越有成就感。” 周威对于方旭东对成功表现出来的饥饿感很是满意，只是继续一副淡然的表情，问道：“方经理，你不是说即便项目不是你跟进，也有你的业绩么？” 方旭东说道：“周工，我宁可不要业绩，也要拿下项目，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周威越来越满意自己选择的棋子了说到：“方经理，怎么说？” 方旭东通过后车镜里看了下出租车司机，觉得这应该是个单纯的路人，对于两个人的对话没有偷听，也可能听了也听不懂。就大胆的说道：“周工，虽然项目是不是我跟进的业绩都算我的。但是如果别人签了，再算到我头上，等于别人的施舍。这种业绩我宁可不要。” 周威觉得方旭东已经在自己心目中完成了自我修炼，就说道：“方经理，想自己拿项目，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需要方经理付出点牺牲。” 方旭东有点像打了鸡血一样，问道：“周工，什么牺牲？只要能让我主导拿下项目。” 周威故意沉默了会，说道：“时间，需要你付出更多的时间。” 第128章 周威的进和张涛的退。 两人说着话，方旭东跟着周威回到了枣庄。周威并没有带他上楼，而是来到了宋国青的饭店。 此时店里人满为患，老宋远远的跟周威打个招呼，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先坐下。 周威带着方旭东在靠近后厨的一个桌边坐下了，周威说到：“方经理，咱们随便点。就坐这里吧？” 原本方旭东要请周威吃饭的，结果被周威拉到这里，自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周工，这次该我请你了。” 这个时候老宋拿着菜单挤了过来：“小周，店太小了，忙不过来了。” 周威笑着说道：“老宋大哥，你该找个更大的地方了，你这生意太好了。” 周威随便点了几个菜，那边又有人催老宋快点上菜了。 周威见老宋忙得顾前不顾后，推了老宋一把，让他赶紧去忙。 方旭东自己去柜台拿了几瓶啤酒，走回去到桌边，说：“周工，晚上喝点，我得好好请教下你，我怎么才能拿回项目控制权。” 周威喝了杯啤酒说到：“刚才路上我没说完，想要拿回项目，你得牺牲点时间。” 方旭东也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问道：“周工，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闲的发慌。” 周威继续说道：“我骆驼基本上每周六都有电脑使用培训，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安排你作为外部培训讲师来我们公司做次培训。这个培训会上集团高层也会参加，而且这个周六的培训，我们董事长大概率也会参加。” 方旭东问道：“你们董事长参加，我就能拿回项目的控制权？” 周威接着分析道：“你知道不知道，上次你来做产品方案交流，我们董事长对你印象很不错。” 方旭东说道：“哦，那个就是你们董事长？” 周威点头说道：“是的。他对你印象很不错。如果我把这周末的培训主题调整下，针对公司管理层做次企业信息化方面的培训交流，我们董事长应该会参加。” 方旭东明白了周威想要说的话：“周工，你是说我去给你们做培训？” 周威说道：“是的” 方旭东有点露怯了，想要退缩，说道：“周工，我行么？” 周威就知道方旭东肯定会这样问，连忙说道：“方经理，你讲管理可能不行，但是你讲企业信息化，，这就是你的长处了，这还有好几天时间，你可以好好准备准备。这需要你花点时间。” 方旭东咬咬牙，说道：“好的，周工，我应下了，这几天我什么都不干了，我多做点功课。” 周威继续说道：“方经理，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拿回项目控制权。你们方正作为项目乙方，自然要听甲方的。甲方谁最大，当时是董事长了。如果董事长决定非你不可，那么我们采购和财务部就只能继续去联系你。这样你自然而然的拿回了解项目的控制权。” 周威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方旭东也完全明白了周威的意思，直接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吹完了，然后放下酒瓶说：“周工，我听你的，这次我必须拿回项目。” 周威这个晚饭吃的很轻松，送走方旭东，自己一个人回屋了。 夜已经很深了。周威正准备躺下，手机短信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白洁：睡了没？搞定没？ 周威很快回了过去：搞定，正准备睡，你呢？ 白洁的短信也很快回了过来：张涛刚走，我还在迪欧，你要过来聊几句么？ 周威一看是张涛，短信回了过去：好的，等我下。 十分钟后。迪欧咖啡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了。 白洁问道：“想不想知道张涛说了什么？” 周威说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白洁轻抿了一口茶说到：“你还这么拧巴。那你猜吧，我陪你猜到天亮。” 周威哈哈笑道：“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白洁单手拿起杯子，轻轻晃了手里的茶，说：“张涛过来找我，我是没猜出来他要说什么。你要是能猜出来的话，我告诉你一件秘密。” 周威仍旧笑着说：“既然是秘密，还是别告诉我的好。” 白洁说到：“周威，你真没劲，就不能配合下。” 两人有来有往的说了几句玩笑话，周威镇定下来说：“张涛肯定问你和想联电脑，方正电脑有没有联系？” 白洁摇摇头说：“不对” 周威又继续猜着说：“那张涛一定让你去找康柏要价格支持，想在项目上争取最后一赌，想试试能否单车变摩托？” 白洁又摇摇头说：“不对。” 周威再猜下去就只能是瞎猜，只好缴械投降，说道：“那你说说，张涛来找你到底干嘛？” 白洁安静的说道：“张涛猜出了你的上半场，他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快就退出项目，肯定在憋着什么招式，让我尽量配合你。他觉得现在你们不能算敌人，他说你们当前共同的敌人是势头正盛的想联，和方正。因为你们俩都不想让方正和想联最后拿下项目。” 周威心里一惊：这张涛还真不简单，看似没有介入项目，甚至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关于项目的话，但是他居然能猜出来自己目的一半。 周威又问道：“他这样找你来说，是不是默认了你作为我和他之间的桥梁，来互通某种有无？” 白洁点头说到：“是的，他就是这样想的。他觉得等下想联和方正势头正旺，他不会直接干预，那相当于直接挑战曹定邦和柳建林。所以他准备配合你让想联和方正这两家厂商，只开花不结果，最后无疾而终。” 周威听完，又问道：“张涛果真有两把刷子。”然后很快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白洁说到：“可是你没有猜出来啊？” 周威说到：“我们再赌一把，如果我最后赢了，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怎么样？” 白洁笑着问道：“你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秘密？” 周威说道：“我猜出来了，你信不？” 白洁说道：“我信，等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第129章 步步为营 周威没有想到张涛的动作这么快，他刚从国际业务部那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徐曾亮已经和段石磊一起在办公室聊着什么了。 段石磊见周威回来，就叫周威一起过来：“小周，徐经理等你半天了。” 周威说到：“徐经理有啥事电话打过来，我就过去了，还用你亲自来一趟。” 徐曾亮露出一副笑面虎的面容，说道：听你们段经理说你去给柳总修电脑了，我也没啥急事，和段经理聊聊后面的工作，也准备征求下你的意见。” 周威猜到是段石磊故意说自己去柳总那，来替自己先挡一下，也正好摸摸徐曾亮的准备出什么牌。 看见段石磊一脸轻松的拉自己一起去谈，再加上从白洁昨天得到的信息，猜到了徐曾亮是来求和的。 周威放下手里的包，拉着自己的椅子也加入到两人的沟通中。 徐曾亮稍微挪了下，给周威腾出了点空间说到：“小周，我刚才把我们这次电脑采购的初步结果跟你们段经理通了下气，虽然这次的结果比较公平，但我们觉得评定过程还不够科学，光听厂商的一面之词，也担心集团领导受到误导，最后万一采购过来，不符合公司发展。最后背锅的还是我们两个部门。所以我想来征求下你的意见，从技术角度，我们再来一次科学评测？” 周威想了下说道：“徐经理，你这样考虑也是对的，但是再做二次评测，集团领导同意么？” 徐曾亮笑着说到：“小周，张总那我去说服，韦总这边需要你和段经理努力了。” 周威没有说话，段石磊说到：“小周，徐经理的的意思是让你技术角度来考虑下，有没有必要进行第二轮评审？” 周威显然是懂的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没有直接应下，说到：“我尽力吧，徐经理。” 徐曾亮显然是收到了张涛的命令，周威话刚停下来，就说到：“周工，一定要考虑周全啊，万一就按现在的方案定下来，万一以后出了问题，还是我们来背锅。” 周威冷冷的笑了下说道：“徐经理，我就是想背锅也可能背不上，我这还不一定转正呢。” 徐经理猛的拍了自己的腿，说道：“我怎么把这个事忘了，张总已经让杜倩赶紧把你的转正手续办好。你的工作能力，公司上上下下都有目共睹的。” 段石磊也说到：“是的，小周工作很努力认真，就是一直没有转正，我也担心啊！” 段石磊也站出来替周威说话，徐曾亮赶忙说到：“石磊，小周，你们俩放心，就算张总没有指示，这事我也得给办好，我去找杜倩去。像小周这样的人才不用那就是公司的损失。” 周威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也就说到：“多谢徐经理了，咱们电脑采购计划，现在进入第一轮的有几家？” 徐曾亮回答道：“目前是两家。” 周威想了下说道：“如果只有两家就好办了。两家厂商只能二选一，不能完全体现公平原则，从你们采购部的规则上来说，至少应该是三家吧？” 徐曾亮恍然大悟，原来只是陷入二选一的牢笼，竟然忘记了一般的采购原则，三选一。 徐曾亮眼中放光，继续问着：“周工，那另外一家选哪家合适？” 周威想了下说道：“康柏。” 听到康柏，徐曾亮心里踏实了，这也是张涛的主意，但是康柏第一轮的结果分值落后于ibm，直接选康柏进入第二轮，那公司那里怎么说？ 周威说到：“ibm的产品性能是这五家最好的，康柏第二。但是ibm的产品并不适合我们公司现在的发展阶段。如果一味追求性能品质，忽略了我们公司的实际情况，反而会影响到我们的公司业务发展。” 徐曾亮兴奋地说道：“是的，我们不能一味的追求高性能，还是要选择最合适我们的。周工，我这就回去重新整理一份汇报材料，把我们两个部门的意见统一下，我们两个部门联合签名一起汇报上去。” 周威低头，眼睛看着脚下的地板，没有说话。段石磊看了下周威，对着徐曾亮说道：“徐经理，你们采购部单独提交就行，我们不是不配合，是有人不想让我们信息部参与那么深啊，我们无能为力啊。” 周威觉得自己和段石磊的配合越来越完美了，自己一个表情，段石磊就能完全意会到。 想要拿回项目控制权，必须回到项目中去，要是像现在这样被排除在外，就没有后面的一切了。 徐曾亮说道：“不能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评审把你们信息部排除在外，当时我就很气愤，但是碍于情面，我不好当面提出。这次如果还把你们信息部丢在一边，我们采购部也不参与了。我们两个部门共进退。” 段石磊站起来说到：“徐经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小周我们全力配合。” 周威也跟着站了起来说到：“那就多谢徐经理了。” 徐曾亮像是怕周威反悔一样，急不可待的离开了。 段石磊笑着问周威：“怎么样？我配合的不错吧。项目又回到手里了。”说着伸出一只手掌，拳握起来。 周威嘿嘿笑了下说，：“段经理，项目要拿回来了，我看可以准备下一步了。我们信息部要准备扩编。” 段石磊惊喜的问道：“罗刹多少人？” 周威盘算了下说道：“咱们先准备五个人。” 听到人数，段石磊有些紧张，连忙问道：“小周，会不会玩有点多？来这么多人，公司未必会批准啊？” 周威想了下说道：“我有理由让公司批准，你放心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段石磊对周威已经是百分百的信任了，听到周威说能扩编这么多人，自己不由得畅想起来：自己到时候不单是董事长办公室主任，而且还是有个实职的部门经理了。 第130章 被人看上了 徐曾亮的效率让周威和段石磊有点吃惊，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徐曾亮已经拿出方案来找周威和段石磊签字了。 段石磊接过这个最新的方案，看了一眼，徐曾亮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名。这是段石磊见过最简洁的方案，只有一页纸，但是把调整后的方案和调整的必要性阐述的很充分。 段石磊签完字，递给周威。这个方案也让周威看到了徐曾亮的汇总归纳能力。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能成为张涛最器重的人，周威觉得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自己未来的对手。 周威把资料看了下并没有签字，又递回给徐曾亮，说到：“徐经理，这个材料都是你们部门经理签字的，我就不签字了吧？” 徐曾亮立刻说到：“周工，你是技术负责人，这个方案上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 周威心里想：徐曾亮是要和自己绑在一起，到时候真出问题了，自己就是背锅人。如果这个签名上没有他周威的名字，他徐曾亮肯定是第一个背锅人。段石磊天天跟在曹定邦身边，遭殃的只能是自己这样没有根基的人。 看见周威签好名，徐曾亮才放心下来。转身就要离开说到：“我这就去找张总签名。” 等到下班的时候，徐曾亮就把已经调整好的方案以公司内部文件的形式下发到了几个相关部门。 李洋拿着这个新的方案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才一天功夫，徐曾亮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昨天还在怎么联合自己把信息部隔离出去，今天就亲自拿着调整方案跑去各个集团领导那求支持，求签名了。 李洋原本对这个项目就没想过深度参与进去，是徐曾亮跑过来说服了自己，从而把信息部排除在外。而现在又是徐曾亮把信息部拉了进来。 李洋觉得这个项目有点诡异，已经准备不再发声，让他们发挥吧，只要不触动自己的利益。 对于周威，他今天也如愿拿到了转正结果。杜倩摆动着春柳一样的腰肢亲自把自己的转正结果送了过来：“周威，在集团领导的关照下，我们人事部门认真考评了下你入职以来的工作。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是还是有成长空间的。希望以后工作中不断进步，提升自己，以更好的能适应工作岗位。” 周威也连忙说道：“多谢杜经理了。以后我会多努力工作，不辜负集团领导的信任。” 杜倩等周威在转正员工申请表上签完字才离开，信息部办公室里留下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让周威想起了聚斯金德的小说，让自己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危险，像是随时会踩上的地雷。 杜倩也一直觉得周威发现了她和张涛的私情，觉得这样的人不能继续待在公司里。 昨夜，当张涛满足的从自己身上爬了下来，两人像往常一样，赤身躺在一起，互相用手掌抚慰对方。 杜倩媚眼如丝的看着张涛：“涛哥，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张涛停下了刚攀上高峰的手说到：“不行，万一她又从医院里回来了？” 杜倩埋怨着说道：“她不是去照顾她那生病的爸爸了？涛哥，你留下吧，我想一早醒来就能看见你。” 张涛呵呵笑着说到：“明天到公司不是一样能看到。” 杜倩原本伏在张涛的身上，立刻滚到一边，说到：“那能一样么？” 张涛也转过身体，从背后搂着杜倩，两个人的身体粘在一起，自己身体又有了反应，杜倩也立刻感到了张涛刚来的热情，转过身一脸羞涩的钻进了张涛的身体里，说：“涛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个黄脸婆离婚？让我给你生和个孩子吧？” 张涛精神一震，俯眼看了下怀里的杜倩，吻着杜倩的发丝：“倩倩，让你受委屈了，这段时间她爸在医院里，人估计快不行了，等她把老头送走，我就提出离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杜倩听着许诺，从张涛怀里钻了出来，抬起头，刚刚卸下红润的脸庞，又一次升上两朵红云：“涛哥，再爱我一次吧。” 张涛看了下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说道：“倩倩，我要走了。” 杜倩不情愿的离开了张涛的身体，起身站了起来，裹上了一件睡袍，凹凸有致的身体隐藏其中，更有了情致。 张涛也起身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忽然又转身对着杜倩说道：“倩倩，明天你把信息部那个周威的转正流程通过下吧！” 杜倩疑惑的问道：“涛哥，那个周威不能留啊，我怀疑上次在办公室里他发现了我们两个。” 张涛眼神中也有了一丝慌乱：“那次？你确定么？” 杜倩支吾地说道：“就是那次…你叫我过去那次，我刚从你办公室出来，看见他就在门口。” 杜倩说完，张涛开始回忆着那天的情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我们那天也没有过分的举动，我们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杜倩又说到：“涛哥，你是想把他发展成自己的人？” 张涛点头说道：“是的，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他是新人，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段石磊又经常去董事长那，根本没有时间把精力放在周威这里。我看董事长和柳总也都很看重他，很有可能还会给他升职。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提早下手，拉到我们这边。” 杜倩若有所思的说：“涛哥，你是说周威可能升职？信息部经理？” 张涛说到：“完全有可能，他是昌南大学计算机专业，专业能力上完全胜任。现在董事长和柳总又都很看重信息化建设，我们不能把这样的人推到韦江河那边。” 杜倩一边帮张涛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涛哥，我明白了，把周威争取到我们这边。明天我给他办转正。” 张涛提着包，走到了门口，杜倩也跟了过来，两人在门口又是一阵温存，一对错配的鸳鸯才不舍分开。 第131章 侯晓东的主意 侯晓东给周威的电话略微带着一些气愤，甚至是指责：“周工，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威当然知道侯晓东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道，问道：“侯总，你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懂啊？” 侯晓东接着质问道：“周工，如果我们康柏没有被你们选中，那是我的原因，我技不如人，我没话说。但是你们通知我们康柏参加第二轮，却又指名不让我再参与，这样做太过分了。” 周威装出一副同情的语气，也抱怨着说道：“侯总，你冤枉我了，我和你一样。这都是采购部定的。” 侯晓东好像明白了一些，说道：“周工，你们采购部太不阴险了。” 周威电话没有说什么话，安静的听着牛侯晓东抱怨。 侯晓东抱怨了一会儿，忽然开窍一般，说道：“周工，我好像猜出了你们采购部这些人的意图，他们是不信任你，过路拆桥，想吃独食。” 周威只是对着话筒叹了口气，仍旧没有说话。 侯晓东继续问道：“周工，我一会儿去你们厂里等你下班，晚上一块坐坐。” 周威没有说话，挂断手机，给侯晓东发了短信：好的。 晚上，cbd茶库云山厅里，灯光澄明，整个茶室氤氲着层层薄雾，犹如一片宁静的海。 侯晓东给周威斟满一杯茶，自己也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周工，我没想到这个杨海峰这么阴险，我不瞒你说，我也做了他的一些工作。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人，把我甩在一边，让我们公司再安排别的人跟他对接。” 周威轻笑了一下说到：“侯总，那你们公司怎么说？安排人了么？” 侯晓东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说到：“在我们康柏，我的单子没人敢抢，我们公司硬挺着呢。我们康柏能进第二轮，本来是件好事，结果居然不让我再参与，王八羔子。” 周威笑着说：“侯总，你说你做了杨海峰的工作，你没有就这个事问问他？” 侯晓东听到杨海峰的名字，更是气愤，说道：“这小子不接我电话，给我回了短信，说开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躲我，能开一天的会？” 周威说道：“侯总，这事也不能全怪杨海峰，他决定不了。” 侯晓东仍旧气愤的说道：“这个我当然清楚，我气的是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周威问道：“他说了又能怎样？改变不了。” 侯晓东说到：“周工，我知道你和杨海峰都改变不了你们公司，但是你们把情况跟我说下，我能改变我们公司啊。” 周威问道：“侯总，你说你改变你们公司？” 侯晓东接着说到：“我们这里接到你们电话，就让我找你们详细了解下你们公司的情况，这样做，你们公司会在行业内留下不好的印象。你想下你们这次这样做了，下次再采购还有哪家厂商会来参与？” 周威无奈的笑着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 侯晓东接着说到：“周工，我猜还有一层意思，他们不信任你，想吃干抹净什么都不给你留。” 周威说到：“我无所谓，只是让你们白忙活一场。” 侯晓东凑了下脑袋，说道：“周工，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周威问道：“侯总，你说说看。” 侯晓东说道：“周工，这次入围的不止我们一家吧？” 周威知道如果自己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给侯晓东，他肯定还会继续去找杨海峰，相当于把侯晓东重新推到了杨海峰那边。就说道：“侯总，我不瞒你，还有两家，想联和方正，他们的待遇和你一样。” 侯晓东说道：“周工，我建议你和另外两家谈谈，我们三家统一起来。你们公司采购部这样做，直接破坏了行业规则，让你们骆驼集团在厂商这里留下一个很差的口碑。以后你们的项目真的没有人敢参与了。” 侯晓东的想法和周威不谋而合，只是周威还不能在侯晓东这里表现出来，故意说到：“侯总，你这是个好主意，我努力试试吧，不过这两家厂商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这个事没有太大把握。” 侯晓东又接着说到：“周工，我也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如果不是避嫌，你应该主动把这个后果跟公司提出来。” 周威装作遗憾的说道：“是啊，我不能主动提，他们本来就信任我们信息部，这个事要是我们信息部提出来，给他们提供了继续发挥的口角之实。” 侯晓东也叹口气说道：“是啊，周工，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才想让你和另外两家通通气，我们三家一起去说。我相信想联和方正的兄弟也跟我一样郁闷。如果三家一起去向你们公司反馈事情的严重性，集团领导应该能听的进去。” 周威感激地说道：”侯总，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能为我们考虑。”说到这里，周威停顿了下说道：“侯总，我还有个事请教你。我们下一轮应该从哪些角度来确定合作厂商？毕竟第一轮该做的都做了。我原本没有考虑进行第二轮，现在采购部操作不下去了，才提出进行第二轮的。” 侯晓东想了下说：“好办，第一轮是我们去讲，第二轮可以邀请你们去看。” 周威疑惑的问道：“我们去看？去哪看？看什么？侯总，你直接说吧。” 侯晓东说道：“周工，第二轮可以让我们三家厂商都提供一个客户，邀请你们集团去参观考察，看看目前别的客户的使用效果。” 周威想了下说：“这是个好办法。” 侯晓东继续说到：“周工，而且提供的客户最好是和你们有相似之处，这样才有可比性。” 周威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公司属于传统服装制造业，不能找个别的行业去看，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大家不在同一个行业。” 侯晓东又接着说到：“是的，和你们相似的行业，相似的规模，相似的信息化程度。这样对比下来才有意义。” 周威点点头说道：“好的，就这么办，第二轮的这个方案还是我们信息部去定，只不过定好之后，可能还不让我们信息部参加。” 侯晓东说道：“周工，咱们先进行第一步，如果你们信息部，特别是你，还被排挤在项目之外，这个第二轮的方案您也不用提，我也不会去跟杨海峰说。” 周威说到：“太感谢侯总支持了。” 这个时候侯晓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慢慢推了过来说道：“周工，这张购物卡你先收着，我做事从来都不会亏了自己朋友。” 周威连忙把卡又推了回去，说：“侯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帮我出主意，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怎么还能…” 第132章 骆驼集团会议室 侯晓东接着说道：“周工，我不瞒你说，杨海峰那有同样一张卡，我原本觉得他和你一样，大家都能成为长久的朋友，我才找公司申请出了两张卡。只是你这张我给的有点晚，我前几天一直想约你，就是没有太好的机会。” 周威见侯晓东也这么坦诚，自己想开下计划里对项目的安排，接着说到：“侯总，我不能说，无功不受禄，万一项目到最后选择的不是你们康柏，辜负你太多期待了。” 侯晓东说道：“周工，这张卡和这次项目没有关系，最后选择的不是康柏也没什么，我觉得你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周威把卡又推了过去，问道：“侯总，卡先放你这里，等项目定下来咱们再一起庆祝。” 侯晓东见周威坚决不收，只得拿回了卡，说到：“周工，等项目拿下，我再给你个大惊喜。” 周威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以后再说。” 两人在茶馆吃了简餐，周威一个人回到枣庄，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白洁发了一条短信：刚和侯晓东见完。 白洁像是在拿着手机等周威的短信一样，很快回了：我知道。 周威又回了过去：侯晓东跟你说了？ 白洁回复道：你怎么不收？ 周威当然知道白洁说的是那张购物卡，很快也回了过去：我有原则，无功不受禄，这个项目你知道，康柏最后可能也是竹篮打水，收了人家的卡，就欠人家一分情。我可能不想亏欠情义。 白洁回道：那你就不亏欠我了？ 周威回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白洁的回复到：哈哈，请我吃饭。 这周六的培训，韦江河和张涛不约而同的一起参加了，而段石磊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曹定邦也约到了会场。 有这三人的参加，集团各个部门中层也都挤满了会议室，一些原本一直参加培训的基层员工，只能站在会议室的后面听课了。 曹定邦的到场，自然由他先讲话发言：“这样的培训原本我早就要来参加的，只是最近集团新厂区的建设到了关键时期，今天石磊把我从新厂区强拉过来。趁着这个机会我把这个新厂区建设的情况也跟大家同步出来。骆驼集团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已经到了不得不调整的阶段了。我们原有的管理方式，业务模式都要紧随时代变化，积极拥抱信息时代。下面的时间交给信息部的同事，我再讲最后一句，今天这里没有董事长，没有总经理，我们都是骆驼大学的学生，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学习，把学到的知识转化为工作的能力，不断提升。” 等到曹定邦说完，周威走上了讲台：“各位集团领导能拨冗参加今天的培训，我个人很受鼓舞，不过今天我也是来当学生的，今天我请来了知名厂商，方正集团的讲师，方旭东经理。” 方旭东早早就来了，在信息部的办公室里反复演练着今天的培训课件。这时也来到了会议室，周威介绍完，就拿着准备好的电脑来到了讲台上：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前几天周工让我来给大家做次培训，我一直在想，培训两个字，我不是不敢当的。大家属于不同的行业，你们都是你们行业的精英，我只是从我所处的行业跟大家简单介绍几句。” 方旭东背后是周威早就准备的黑板，方旭东看了下会场，四处寻找着什么，但是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说道：“很抱歉，我原有的准备可能多余了。在我来之前转动制作了ppt课件，但是我发现会场上没有投影仪这些设备，我就这一点开始我今天的介绍。” 方旭东话说完，曹定邦对着身边的段石磊低声说了几句：“石磊，你们信息部没有准备投影仪？” 段石磊回复道：“董事长，这是我工作失职，我年初提交了购买投影仪的采购计划，李经理说集团没有这项预算，所以就一直…” 曹定邦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在曹定邦和段石磊说话的时候，方旭东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培训：“当今社会，已经步入了信息化时代，很多传统行业已经开始重视信息化的建设，但是信息化程度普遍不高，像基础的办公设备都还不具备，我们深知我们的工作做的很不够，大家的设施还有很大空缺。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任重而道远，希望我们有机会能携手推进，共同改变这一现状。” 方旭东接着介绍道：“当然也有企业做的比较好，比如离咱们不远的平州最大企业，科尔空分，听说他们马上要上市了。他们原本是做大型工业设备，高端锅炉产品，他们的信息化就走的比较靠前，他们信息部主导在公司内部开发了一套客服系统，这套系统可以全天24小时在线解答客户的在线需求，对关键字段做了分析，在得到有价值的客户需求信息时，会把客户信息第一时间反馈给自己的客户经理，由客户经理主动响应客户需求，这样企业增加了市场机会，增加了企业的营收。” 方旭东洋洋洒洒，讲了两个多小时，把平州内，江北省外，国际知名企业等一系列企业的信息化案例汇集在一起，让骆驼集团的人都感觉耳目一新。 曹定邦认真的听完了全部内容，中途有两个电话，也让他直接挂断了。自他以下，各个部门经理也都纷纷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了很多内容。 段石磊等到方旭东讲完，跟曹定邦示意下，走上了讲台：“今天咱们的培训到此为止，下周我们信息部还会安排这样的培训，要是没什么事大家各自忙吧，部门经理先留一下。” 会场的员工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等会场安静下来。各个部门经理也都重新找好位置。周威正准备带着方旭东离开，被曹定邦叫住了：“小周，你和方经理也等一下。” 方旭东和周威在会场靠墙的一排坐了下来。曹定邦对着方旭东问道：“方经理，，让你来我们公司两次，辛苦你了。和我们采购部的同事谈的怎么样？” 周威内心一阵兴奋，这才他安排今天培训的目的。 此时方旭东也明白了周威的用心，故意诧异的回道：“领导，您说什么谈的怎么样？” 曹定邦已经显得有些生气了，转身对着李洋和徐曾亮说道：“我们采购部没和你联系下一步电脑采购的安排么？” 第133章 集团的会客餐厅 李洋先一步说道：“董事长，我们财务部只是把咱们公司的付款方式，条件等关键因素同步给了采购部，怎么联系的我还真不太清楚。”李洋早就觉得徐曾亮可能还会把自己卖了，提前一步把话说明，这样安排不是他定的。 徐曾亮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被挤到了悬崖边，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掉进万丈深渊，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可要万分小心。 不知道是徐曾亮早就有了准备，还是灵机一动现场发挥，说出的话也让人无可厚非：“董事长，我们采购部把已经进入第二轮的信息，第一时间传达给了对方公司。至于他们公司内部怎么安排的，我也不清楚。” 徐曾亮轻而易举的就把责任甩给了几家厂商，反正现场是死无对证。就算方旭东再多说什么，也只能显得自己在公司没有份量。 曹定邦觉得这里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能把自己公司的问题当着外人的去戳穿。但是还是继续说到：“徐经理，你应该通知对方公司的同时也要通知方经理，这样才不至于信息不对称。” 方旭东也连忙说道：“董事长，这不能怪徐经理，我这几天忙着准备今天要讲的课件，怕被影响思路，电话有时候关机了。” 徐曾亮也借坡下驴，连忙说道：“方经理，怪我了，给你电话打不通，我应该给你再发短信的。” 曹定邦也不再深究下去，但是还是说了一句份量很重的话，这话是从侯晓东那里传到周威这，再由周威转述给了段石磊。曹定邦说这话的时候，段石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了下周威，两人会心的一笑，算是庆祝自己的胜利。 曹定邦是这样说的：“我们骆驼集团，要诚信坦荡的面对所有的合作伙伴，不能因为我们内部这样那样的考虑，寒了合作伙伴们的心。如果我们在合作伙伴面前失了信，那么以后我们还怎么交到真心朋友？特别是像方经理这样的行业专家，既然我们决定选择对方，就要充分信任人家，我不希望以后合作伙伴提起我们骆驼集团是过河拆桥的印象。” 徐曾亮是听懂了曹定邦的话，没有当场戳穿他，给足了面子。不过他还是对自己以后在骆驼集团的职业生涯是否到此为止了？还有没有进步空间了？徐曾亮内心忐忑起来。 然而后面的话，让徐曾亮觉得自己的情况还不算最坏的。显然段石磊对李洋的记恨更大，不然段石磊也不直接直接告状。 曹定邦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李洋身上，说到：“李洋，我想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年初信息部提交的购买投影仪的报告，你没有财务部没有同意？而今天让方经理看到我们是多么的落伍，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连个投影仪都没有？” 李洋最初还觉得自己及时把锅甩给了徐曾亮，没想到这里才是最大的锅。他立刻在脑子里回忆起来：信息部什么时候提交了购买投影仪？自己怎么没有印象了？ 三秒思索之后，李洋对着曹定邦说到：“董事长，段经理什么时候说要买投影仪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徐经理，这个计划是不是在你们采购部哪？” 徐曾亮觉得今天好不容易把锅甩出去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接回来，连忙说道：“李经理，段经理应该只是年初报预算计划，只有列入计划，才会到我们这里。” 段石磊刚想争辩一下，被曹定邦的话挡住了：“李洋，以后信息部的预算计划，你要第一时间确定，没有问题就批准通过，有问题就直接向我汇报。我不希望再有第三种情况出现。我们公司这几年要把信息化建设提升到一个高度，不说在全国进位登顶，至少在平州，要能数一数二。” 曹定邦的讲话，让周威兴奋极了，不知道段石磊的内心如何，但在他这里觉得自己对于骆驼集团信息化建设的很多构思都能推进实现的可能，而且自己则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想各种点子去曲线救国。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自己的有些想法可以直接汇报出来。 李洋今天被曹定邦训的灰头土脸，自己原来仗着是曹定邦的小舅子。在集团各个部门经理面前总是觉得高人一等，他明知段石磊是曹定邦身边人，也丝毫不给面子。甚至连韦江河和张涛在他面前也总是极力讨好，他也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他原本以为徐曾亮自己进到这个项目里，是特意分他一块蛋糕，没想到自己咬到铁板上了，不但被徐曾亮卖了，还被曹定邦当着外人和全公司的面数落一通。 这一切他都记到了徐曾亮身上。 今天的胜利者无疑就是周威，一场会下来，自己重新回到项目核心，又把原本排挤自己的人挤到边缘，而且还意外收获到了曹定邦对信息部的态度。但他仍旧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会议室的角落里，他非常享受这样的局面。他内心里充满了对段石磊的感激，段石磊这个人，进是他的矛，退是他盾。 杨海峰是他一生的敌人。 段石磊就是他一生的朋友。 曹定邦最后对着周威说到：“小周，中午你带方经理去我们餐厅二楼，我和石磊还要去新厂区一趟，你代替我们陪方经理吃饭，照顾好我们的客人。” 曹定邦说的集团餐厅二楼，是集团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那里是集团管理层宴请到访客人的地方，别说周威这样的一般职员了，就连不少部门经理一年也难有机会进去一次。 方旭东对于能去二楼餐厅的意义是不了解的，连忙客气的说道：“董事长，不用费心，我下午还有事要办，能再次走进咱们骆驼集团，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周威也想推辞，但被段石磊挡下了说：“小周，你陪好方经理，二楼那边我都交待过了。” 周威并不想出太大风头，但是考虑到信息部后面的工作计划，该高调时候还必须唱起来。自己也是骆驼集团成立以来唯一一个以基层员工的身份走进集团专属会客餐厅的。 第134章 差点喝多的方旭东 周威带着一副谦逊的表情，内心趾高气扬的带着方旭东来到了二楼餐厅。 这是一间近百平的套间。外面是一个展厅，从入门处开始，是一张骆驼集团十五年前的照片，照片上五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搂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灿烂，背后是一间红砖平房，依稀能看到半开的门内，五六个缝纫机前几个女工忙碌的身影。照片下方是一排像是手写的字：一九八五年春，庆祝公司成功签约平州外贸出口订单三万元。 周威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曹定邦左侧就是就是柳建林，再往左一个是一个让他震惊的人，这个人正是门卫室的赵青林，看到这里，周威像被雷击中一般，傻傻杵在原地：门口看似不起眼的赵青林居然和曹定邦这么近？难道他也是骆驼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可他现在又为何去门卫室看大门。这么大的落差，这张照片的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 还是方旭东的话把周威从震惊出拉了出去，在周威前方三米远的地方，方旭东指着照片上的人问道：“周工，你看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们主管副总韦总？” 周威往前走几步，来到方旭东身边，说到：“是的，方经理认识？” 方旭东尴尬的笑了下说道：“刚才会议上见到过，我觉得他听的最认真，他还重点问了我关于科尔空分的情况。” 周威说到：“是的，我想起来了，韦总问你科尔空分信息部的情况。” 方旭东接着说到：“科尔空分信息部有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开发工程师。”说到这里方旭东调转了话题问道：“周工，你们信息部有没有考虑扩大信息部规模的考虑？我看现在只有你一人，忙的过来么？” 周威发现这个方旭东的脑子非常活跃，能从细微处发现端倪，他从韦江河的提问中猜测到骆驼集团信息部的规划，但是这件事现在也只是他，段石磊和韦江河三人知道的计划，就说道：“还行，不算太忙。” 方旭东两人继续在这个展厅里转了一圈，里屋里和宴会厅，一张实木圆桌上，摆放着酒水和厨房做好的菜品。 周威招呼着方旭东坐下说：“方经理，我也沾你的光了，这间餐厅连集团不少中层都很少有机会进来。” 方旭东今天是有些兴奋，受到骆驼集团高层的重视，而且还有可能从自己公司内部重新拿回了项目的主导权，心里觉得这个项目十拿九稳了，端起酒杯说到：“周工，这都是你的思路，我只不过按照你的指示干了点活，来，周工，我敬你一杯。” 周威放下酒杯，倒了一杯果汁说到：“方经理，今天很抱歉，我不能喝酒，一会儿我要去火车站，去外地看个朋友，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喝。” 方旭东拿着酒杯和周威碰了一下，仰脸饮下杯中酒，说到：“周工，那你就喝果汁，这杯酒我提前喝了。” 方旭东的爽快感染了周威，周威放下杯子说到：“方经理，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项目你拿下了？” 方旭东不知道周威为何会这样说，疑惑的问道：“周工，我感觉应该差不多，我们方正的价格也和友商比起来很有优势。” 周威心里琢磨起来：要不要把自己的计划跟方旭东也说说？又觉得对方旭东还不是完全了解，就说道：“方经理，还不好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考虑好的。” 如果是以前，周威还不敢这样说。现在不一样了，一是他已经转正，二是今天曹定邦关于新厂区建设的话，也让他更加有信心了。虽然段石磊也和他提起过新厂区，但是曹定邦今天在会议上主动提出，看来这个新厂区的建设越加清晰起来。对于周威来说，有了新厂区，以后的信息化建设肯定规模会更大。 如果不是和你肖雅丽说好晚上连夜去北京看她，他还真想去找段石磊或者韦江河去探一下关于新厂区建设的更多信息。 周威心里想的这些，方旭东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见周威这样说到，再一次端起酒杯说到：“周工，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感激了，项目成不成，我觉得能得到你的认可，成为朋友，我就已经知足了。”说完，没等周威端起果汁，自己又喝了一杯。 周威看着脸色已经微红的方旭东，心里有了一丝不忍。但是自己目前只是骆驼集团的新人，公司内还有不少阻力，他也只能暂时牺牲方旭东，但心里已经开始替方旭东考虑后面的事情了。 方旭东今天明显的兴奋，桌子上的菜没有吃，一瓶剑南春被他喝了一半，要不是想起这是在甲方的厂区里，自己不能喝趴下，那样就显得太没有分寸了。 趁着还能站起来，就准备离开，说到：“周工，今天我太高兴了，有点失态了。多见谅，今天就这样吧，你不是还要赶去火车站？” 周威也起说到：“是啊，方经理，以后咱们还有机会，今天辛苦你了。我们一块走吧。” 周威两人一块离开，走到厂区门口的时候特意看了下门卫室，赵青林不在。周威没有多想，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六路公交车。 火车是半夜进北京西站的，看见周威那一刻，肖雅丽冻的红扑扑的脸上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初冬的北京已经有了天寒地冻的意味了。周威心疼的看着在出站口等待他的肖雅丽，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抓住被冻的冰凉的肖雅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的搓揉了起来，说到：“雅丽，谁让你在这等我了，这么冷的天，你咋出来了？阿姨身边谁在照顾？ 肖雅丽被周威的关心温暖的差点哭出来，说到：“我爸爸在医院里，他听说你要来，就让我过来接你。我们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我们再去医院换我爸爸回来休息。” 周威拥着肖雅丽，心里澎湃起伏，说到：“雅丽，晚上我们俩去医院陪着阿姨吧，让肖叔叔回去休息。我们年轻熬个夜没啥。” 肖雅丽更是感动的哭了起来，两手紧紧抓住周威的胳膊说到：“好的，我们去医院。” 第135章 肖家女婿 医院的夜晚也有着和城市别的地方不一样的灯火通明。门诊楼彻夜不灭，病房楼忽明忽暗。 当周威和肖雅丽来到病房，肖勤学听见女儿的声音，走到门口，悄悄打开了过道的灯，昏黄的灯光下，周威眼里的肖勤学明显苍老了一些。 肖勤学低声说到：“雅丽，不是说让你晚上别来了，明天早上你和小周来替我就行。” 肖雅丽心疼的看着父亲说：“爸爸，周威非的要来的。” 周威也低声说到：“肖叔叔，晚上你回去休息，我和雅丽在这陪着阿姨，你也要多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肖勤学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周，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火车，不累么？” 周威勉强笑了下说：“肖叔叔，我不累，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也不用来太早，我和雅丽能照顾好阿姨。” 肖雅丽也劝慰着父亲：“爸爸，你回去吧。我和周威在这，没事的。” 这个时候病房里一个病友家属也走了过来，对着肖勤学说道：“老肖，这是你女婿吧？小伙子很棒，你回去吧，让孩子们陪着就行。” 周威还没有什么，倒是肖雅丽一脸红彤彤的，只是也没有辩解，拉着父亲要往门外推。 肖勤学只得简单收拾下，离开了医院。 肖雅丽走上前去帮母亲掖了下被角，回身让周威坐下来休息，那是肖勤学带过来的一张躺椅。在北京看病的这段时间里。父女俩就是轮流着在这张躺椅上睡觉。 周威从病床边上拉了一张靠椅坐下，指着躺椅说到：“雅丽，你去睡吧，我坐这就行。” 肖雅丽一半感动于周威的爱恋一半悲伤于母亲的病情，泪水充满了眼眶：“周威，你躺那休息会儿吧，上了一天班，又坐了一夜车。” 周威起身走到肖雅丽面前说：“那有，我中午就跑出来了，而且今天上班也不累，我安排的别人去做的培训，我就在一边听着。” 肖雅丽听着周威说着公司里的事，替周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有这样的成就，也非常高兴。病房里两个人低声私语，被黑夜静静的听着。 韦东梅半夜醒来，借着楼道的灯光，看见了躺椅上的女儿，还有靠在椅子上低头瞌睡的周威，眼泪像是溢出堰塞湖的洪水一样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很想能起身再抚摸下女儿的脸颊，就像小时候睡在自己怀里那样。 可她现在想要自己起来，都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 可能是自己床上的动静惊醒了半睡半醒的周威。 周威连忙来到床边，说：“阿姨，你要起来么？我扶着你。” 韦东梅被病魔折磨的憔悴的脸上也勉强露出了笑容说：“小周，你又是半夜来的？” 周威扶着韦东梅坐了起来，又在韦冬梅的背后放了枕头当靠垫，回答着说：“嗯，阿姨，我今天中午下班就赶火车来了。我和雅丽让叔叔回去休息了。” 韦东梅看着周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小周，我这病是不是没法治了？”这段时间的化疗，韦东梅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就算父女两人想瞒也瞒不住了，但是还是不断的安慰她。 周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明显的“骗”下去，也毫无意义；自己把病情直说又怕影响到韦东梅的治疗。 韦东梅见周威欲言又止，语气反而轻松的说道：“小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是丢下他们父女两人，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周威连忙说道：“阿姨，你不要多想。安心治疗，会没事的。” 韦东梅又问道：“小周，雅丽跟我说你们俩同年同月？” 周威也轻松的笑了下说：“是的，阿姨，我比雅丽大几天。” 这样轻松的聊天氛围，韦东梅内心更加温和，也没有了焦虑和担忧：“小周，你家里都好吧？阿姨也一直没问过你家里的情况。” 周威回答道：“我爸爸是卷烟厂的职工，我妈妈从学校退休了，我姐姐姐夫也是老师。” 韦冬梅第一次了解到周威的家庭情况，心里十分满意。她心里早已经接受了这个未来女婿的存在，只是她的病情，让自己原本很多计划都不得已发生的变化。 听到周威的家庭情况，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也算是中等家庭，还勉强算得上书香门第。自己对雅丽的未来原本也没有太多宏愿，只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她爱的，爱她的人。 周威每个周末都坐一夜火车来医院陪着雅丽一起看她，让她很感动。 自从肖勤学来陪护以来，只要雅丽不在身边，夫妻两人都在聊起女儿的这个男朋友。周威的表现也通过韦江河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夫妻两人的口中。 除了对周威家庭不了解之外，两人对周威的人品，学识，能力都非常认可。 现在连周威家庭情况也了解到了，她原本还悬着的心彻底落地了。韦东梅又和周威说了几句话，就靠在枕头上闭目不语了。 周威见韦冬梅不再说话，像是又睡了过去，转身又给肖雅丽盖了下毛毯后，也回到座椅上靠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肖勤学带着从家里做的早饭来到医院时，周威又拿着各种检查单子开始替韦东梅排队约号去了。 肖勤学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去找周威过来吃早饭，被韦冬梅拦住了：“老肖，让雅丽去吧，年轻人腿脚快。” 肖勤学从妻子的目光看到了她有话要跟自己说，女儿也执意让父亲留下来多陪陪妈妈，只好对着女儿说道：“雅丽，找到下周赶紧过来吃早饭，检查的单子不用急，昨天医生说今天预约的人不多。” 肖雅丽清脆的回答从楼道里传了过来，韦东梅招呼着丈夫坐的离自己近一点，肖勤学把妻子的手攥在自己手中，说到：“东梅，昨天休息的好么？感觉怎么样？” 韦冬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着丈夫认真的说道：“老肖，我问过周威这孩子了，他家里的情况我是很满意的。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不放心就这样丢下雅丽和你。我想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肖勤学早就知道妻子心里的挂念，也感叹的说道：“小周这孩子我也比较满意，家庭无所谓，只要对咱们雅丽好，我就支持。” 韦冬梅笑着说：“老肖，下午让雅丽和小周一起回去吧？让他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周威家里一趟？然后你再回去，和周威家里人见见，小周父母要是不反对的话，尽快把两个人的事定下来。” 肖勤学知道，女儿的婚姻大事是她心里最后的牵挂了，跟着点头说到：“好的，听你的，等会两个孩子过来了，我就跟他们说。” 第136章 紫荆华庭里的孽情 周日的平州反而比工作日更热闹，大街上人流熙熙，紫荆华庭的18楼公寓里，杜倩衣衫凌乱，趴在阳台上，吐气如丝，发出莺莺燕燕的唼喋声。张涛在背后卖力的耕耘着，波涛汹涌起伏，两人一起达到了人生的高度。 张涛迷恋于杜倩的身体，趁着老婆去医院的空档，也要来这里私会。等到一切褪去，张涛半身伏在杜倩的细腻如脂的玉背上，轻吻着杜倩的发根耳垂：“倩倩，我真想死在你怀里。” 杜倩转过身，也瘫在张涛身上，两人全然不顾白日灼天，拥抱在一起靠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车辆如织。 杜倩还没有完全平息过来，语气带着丝丝媚态：“涛哥，我想吃了你。” 两人互相挑逗着，又转身来到床边，继续一场冬日春戏。 两人互相消耗着对方，直到都瘫软在床上，才渐渐消停下来。 杜倩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轻轻的说道：“涛哥，我已经给信息部那新人办过转正了，你为何这个时候向韦江河妥协？不是说等到把信息部也揽到你手下么？” 张涛点燃了一根芙蓉王，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一圈圈的向上浮动：“倩倩，周威是个新人，没有根基，很有可能去取代段石磊成为信息部经理，我们提早示好，有可能让他变成我们的人。再者这次电脑入围只有两家国产公司，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现在我把韦江河的手下转正，让周威重新回到项目里，再者新入围的康柏电脑是我安排好的，所以这次我们要一箭双雕。” 杜倩柔软的身子从张涛身上爬起来，有些嗔怒的说道：“涛哥，康柏是白洁介绍的吧？你还没有惦记着她？” 张涛见杜倩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有着厉声说到：“别瞎猜，我只是想通过辰维科技来补偿下她。” 杜倩像是打翻了醋瓶一样继续问道：“涛哥，我哪点比白洁差，论身材，论能力，还是比床上的活，我哪点比她差了。” 张涛有些愤怒地说道：“你再胡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杜倩见张涛动怒了，把手又搭在张涛的肩膀，笑着说道：“涛哥，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这白洁是你老师的女儿，你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张涛脑海里翻滚着他和白洁的一幕幕。自己高中时候第一次走进班主任家里，那个冰清玉洁的白洁正在学习桌前写作业，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刚进门的张涛，就是那个次的对视，给张涛心里留下一个永恒的念想。自己则不知道从何时起，白洁就是他每次手动解决问题的对象。 就连现在怀里的杜倩，也是按着白洁的眼睛猎取的猎物，只是现在杜倩的眼神只剩下欲望和贪婪了。 后来白洁来平州上学，自己已经毕业多年，还是忙前忙后帮着小师妹。直到那次，喝了点酒的白洁没有丝毫防范意识的再次坐上他的汽车，被他带到酒店的那一夜。 当他像只饥饿的野兽把白洁的衣物脱去，就当快要进入的时候，醒来的白洁哭泣着撕拽着他，嘴里喊到：“师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是自己残存的一点道德，让他松开了箍着白洁胳膊，白洁慌忙穿上衣服跑出酒店。 自从那次以后，白洁成了他一直想要却始终得不到的女人。 眼前的杜倩看着沉思中的张涛，又开始在张涛身下卖力的蛹动着，想要重新挑起一场战斗。 张涛已经疲惫透支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说到：“太累了，我要回去给她们做午饭了，等她下午去医院我再找你。不许穿衣服，等着我。” 杜倩把窗帘全都拉上。光着身子帮张涛穿好衣服，带着淫荡的笑意送张涛出门。 张涛的家就在紫金华庭18号楼的对面，和杜倩做的时候他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家的窗户。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平时杜倩就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住，那也是他们两人放浪形骸的地方，而这一处住所更是这对野鸳鸯丑恶灵魂的寄居之所。 两栋之间的林荫道上，张涛发软的双腿缓慢的挪动着，白洁的靓丽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内心一半是魔鬼般的觊觎白洁的身体，内心一半是老师临终前的嘱托，两种情愫同时存在，几乎把自己撕裂了。 这些年来，白洁总是和他保持若远若近的距离，接受了他把辰维科技交给她的“帮助”，但却始终不再和他见面，两人只是电话还保持联系，而白洁每年也只是把辰维科技的经营情况邮寄给他。 张涛是有意让周威和白洁认识的，他觉得周威是个人才，也想尽办法拉拢他，虽然有时候刻意打压下，也只是想着磨砺一下。周威无意中发现他电脑中的小电影，换作是别人，张涛早就以雷霆手段把他驱离骆驼集团了。 人才难得啊！ 周威的潜力要远比徐曾亮强出多少倍，如果能把周威纳入自己的队伍，又促使他和白洁在一起，那么自己还有机会见到白洁，自己一半孽恋，一半忏悔都有了新的寄托；最关键的有了周威这样的潜力强者，那么在骆驼集团即将上市的巨大利益前，会拿到更多更多的话语权，其背后的蛋糕更是不言而喻了。 只是他不知道另外一个“周威”的存在，更不知道“周威”在白洁心中的位置。而周威如果不是那次跟着他和白洁的车一起到酒店，周威也不会误会白洁而一个人踏上去山区支教的山路。 如果没有这么多如果，白洁和另外一个“周威”或许已经成交，有了孩子，而他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白洁“周威”两口子的尊敬，自己则不辜负恩师的临终嘱托。至于自己心里的那段孽恋，或许会随着时间消散在风里。 可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正是这样那样的遗憾，让他内心的魔鬼开始在杜倩身上疯狂的践踏。 第137章 医院里的温情 北京的医院里，周威拿着韦东梅的检查单子，在各个窗口前穿梭，周末的医院里人比平时多了许多。 周威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不过即便是三头六臂也很难在这个悲喜不同的医院里施展开来。 肖雅丽远远看见周威的身影，一股感动由心间升起，这个自己才认识几个月就认定的一辈子的人是那么的体贴入微。 肖雅丽走近跟前，来到周威面前：“周威，要不先回去吃点东西吧，爸爸带了早饭过来。” 周威看着离窗台只有三四个人了，说到：“雅丽，你先去吃，马上排到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肖雅丽站在对于一侧说到：“嗯，我等你一块回去。” 约莫过了一二十分钟，周威拿着排好的单子回到了病房，肖勤学看见女儿两人回来。连忙说道：“小周，快过来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周威把单子交到肖勤学手里，说道：“肖叔叔，今天资源人太多了。阿姨的检查预约都排到下午了。” 肖勤学把单子接过来，放在床边的柜台上，说：“辛苦你了小周，你和雅丽快吃饭。” 韦东梅也一脸感动的说道：“小周，快吃点，吃完你和雅丽回去休息，在这陪我一夜了。” 周威拿了一包子恶狠狠的塞进嘴里，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舌头回转不过来，说话声音都快了：“肖叔叔，我还真有点饿了。包子真好吃。” 肖雅丽也拿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笑着说道：“我爸做的包子最好了。” 韦东梅惨白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小周，慢点吃，别噎着了。要是好吃以后让你肖叔叔再给你做？” 肖勤学看见妻子难得一笑，也说到：“小周，等你阿姨出院了。我就把这手艺交给雅丽，让她天天给你做。女孩子还是要有一手好厨艺的。这样才能相夫教子。” 肖雅丽立刻羞红脸，拿起床边的洗手盆去给母亲打水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周威和肖家老两口。周威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拿起桌上肖雅丽喝剩下的水，直接喝了起来。 韦东梅连忙说道：“小周，这不是还有水，别喝雅丽剩下得。”韦东梅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给自己未来的女婿一个满满的认同。夫妻两人就要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肖勤学夫妻两人看着周威狼吞虎咽的样子，也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快肖雅丽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伺候母亲洗洗手脸，又把水盆端走。 等肖雅丽也收拾完毕，坐在了母亲身边。 肖勤学和韦冬梅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在让对方说话。 这细微的表情，让肖雅丽和周威都显得很不自在。 韦东梅对着肖勤学点了点头，肖勤学的喉结轱辘转了下来，转过脸对着肖雅丽说道：“雅丽，你今天和小周一块回平州吧。” 肖雅丽急忙问道：“爸爸，为什么，我不舍得你一个人在这照顾妈妈。” 韦东梅见女儿不明白老两口的意思，接过话说到：“雅丽，你和小周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吧？人家小周每个周末都过来看我，咱们也不能没有一点礼数。你跟着小周回平州几天，家里有些事也需要你去办，另外下个周末你们都别来了，你跟着小周一块回去，代替你爸爸我们俩去看看小周的父母。” 肖雅丽一下子明白了爸爸妈妈，一半开心一半担忧，转念又对着周威说到：“爸妈，人家小周还没邀请，你们怎么这么急。” 肖雅丽话刚停，周威连忙说道：“叔叔阿姨，我早就想要带雅丽去我们那看看的，只是阿姨的身体，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身边离不开雅丽。” 肖勤学呵呵的说道：“小周，你阿姨这有我，手术又不急着做，你和雅丽回去吧。替我向你父母问好，等你阿姨身体了，我们双方看人再一起见面认识认识。” 肖雅丽心里甜出了蜜，周威的内心也是被甜蜜灌满了。无疑这是肖家完全认可了自己，让雅丽带回去见父母，正式确定两人的关系。 肖雅丽半天都不再说话，埋头帮母亲整理下下午的检查。 周威也没有停下来，专门跑到医院外面，买了一堆水果放在韦东梅的床前。 韦冬梅怜惜的看着眼前忙碌的两个孩子，觉得自己时间可能不长了，不能看到女儿成家出嫁是她唯一的遗憾了，要是女儿被周威父母认可，她想着早点把两个人的婚事办了，这样她也好放下心来。 中午刚吃过饭，肖勤学就开始“撵”两人快点吐火车站。 肖勤学又给女儿置备了几箱礼物，细心交待着去周家的礼节。 韦冬梅眼里噙满了幸福的泪水。自己人到中年，一场绝症，时日不多，不过看到女儿终身有所托付，遗憾也减少了许多。 周威也当然知道肖勤学两口的意思，临离开病房的时候，对着病房的韦东梅一深深地鞠躬，说到：“阿姨，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雅丽的，下周我再来看您。” 韦东梅满意的对着周威摆摆手，让他们快点去火车站，再晚就赶不上点了。 从医院开往北京西的公交车上，肖雅丽靠在周威的肩膀上睡着了，路上虽然有些颠簸，但这却是她几天来最好的睡眠，因为在梦里，她看到了自己未来幸福的样子。 医院病房里，肖勤学夫妻沉默着，心里充满了对即将嫁人的女儿的恋恋不舍。肖勤学率先打破了沉默说到：“东梅，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小周这人不错，雅丽以后会幸福的。” 韦东梅也笑了下点点头，身体上疼痛让她锁紧眉头，闭上眼睛咬紧牙齿，漆白的额头上渗出一滴滴汗珠。 肖勤学急忙对着门外喊到：“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很快，医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肖勤学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妻子疼的难受。” 几个跟着的护士连忙折返回去，推开一个急救病床，医生也急忙说道：“把病人抬上去，去监护室。” 第138章 感情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人类历史上最博学的哲学家也用文字回答不了解问题，周威和肖雅丽用另一种方式在悄悄作答。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这种感情不是动物间的舐犊之情，也不是跪乳羔羊乌鸦反哺，也不止是狐死首丘，代马依风。 是欢乐和悲伤，恐惧和思念，哀愁和担忧，惋惜和怜悯，爱恋和憎恶？还是思念之余的担忧，悲伤尽处的欢愉，哀愁之暇的思念？人类到底有多少种感情，几十种，几百种，没人能说得清楚。每一种感情之中又夹杂了几种，十几种感情。这被夹杂的感情也不是单一的一种，而是更多复杂感情的综合体。早已经是谁也分不清楚，谁也说不明白的了。 带着对妈妈病情的哀愁，带着母亲看似临终的夙愿，带着对爸爸一个人照顾妈妈的担忧，带着对未来家庭不可预知的变化，带着对未来生活迷雾无法看透的迷茫，带着对周威无法言说的爱恋，跟着感情复杂程度一样的周威回到了平州。 初冬深夜的平州，阴冷沉寂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荒漠世界被两人无法化解无法言说无法表达的感情给打破了。 悲伤的尽头需要用酣畅淋漓的爱去浇透，才能重新悲伤下去。 甚至来不及放下行李，进了屋，关上门，彻底成了两个人释放下所有感情的世界，亲吻着拥抱着，褪去衣服，很快就赤裸相见，外面冬意料峭，室内春光无限。 周威用亲吻开始探索世界，从眉梢，到耳垂，从锁骨到指尖，从脖颈到高山，又划过平原，来到山谷间，清泉甘甜。肖雅丽像是蒸熟的沸水，热辣滚烫，脸颊红的像是熟过的草莓，气息如兰，也用同样的热吻开始去探索谜一样的世界，从喉结，到广阔的胸膛，再到生命的高峰，处处留下了爱的深刻。 此时，欢愉和悲伤两种情愫同时存在于肖雅丽的精神之中。 似乎是用悲伤的尽头只能用欢愉去停顿，然后用更大的悲伤去结束欢愉。两个人精疲力尽的躺在一起，肖雅丽的低声的哭泣声开始让沉寂的冬夜有了裂缝，不再那么无情无味般的沉寂下去，似乎也开始跟着肖雅丽一起悲伤。 周威轻轻抹去肖雅丽眼角的泪水，吻了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说道：“雅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的。” 肖雅丽光着身子，把头埋在周威的怀里，呜呜第二轮说道：“周威，妈妈的病真的没法治了么？我快要成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周威又用手掌抚摸着肖雅丽的头发，说道：“雅丽，我们办完事就一起去北京。阿姨做完手术就会好起来的。” 肖雅丽把头从周威怀里抬了起来，有些红肿的双眼带着渴望求知般的热忱望着周威，久久才开口说道：“周威，你爱我什么？” 对于周威来说，这是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 是肖雅丽钩月般的柳叶眉 是琥珀一样清澈灵动的杏眼 是脂玉一样丰润的脸庞 是钟乳滴露一样轻盈的耳垂 是葱白藕臂 是芊芊玉指 是沟壑分明的锁骨 是筋肉匀称的脖颈 是丰满柔软的乳房 是轻轻一碰就涩涩抖动的… 是白玉无瑕的长腿 是纤若无骨的脚踝 是清澈甘冽的灵魂 是清晨的一口茶 是午间的一杯酒 是所有 是全世界 周威用眼睛在无声的回答着肖雅丽。 肖雅丽也经常问自己，爱周威什么 一个人在自己毕业租住的小屋里问自己 一个人在自己家中的闺房里问自己 一个人在妈妈刚睡着的病床前问自己 一个人在住处到医院行走的路上问自己 一个人在医院餐厅长长打饭的队伍中问自己 一个人在医院昏黄灯光照射的楼道里问自己 一个人在和周威恩爱之余的内心里问自己。 肖雅丽在用自己的身体回答自己，也在回答不曾问过这个问题的周威。 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有相似情愫的年轻身体再一次碰撞在一起，那种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激昂亢奋的情欲扰乱了冬夜。 冬夜也在这春情之中一夜无眠。 等到初冬的第一缕的阳光照射进来，肖雅丽穿好了衣服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周威揉了下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也来到厨房。两个人在厨房里粘在一起做了一顿爱的早饭。 周威出门前抱着肖雅丽的额头狠狠的一吻说道：“在家里等我，我去厂里把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好，我带你回去。” 肖雅丽帮周威整理着背带，一脸温柔的说道：“嗯，我在家里给你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人生也许就这样，出门了有人在家里等，在家的知道下班以后有一双温柔有力的臂膀让自己依靠。 只剩下一个人的肖雅丽看着两人昨夜留下的爱的痕迹，甚至内心又了冲动，自己被自己弄的满脸羞红，俯身抓起床单来到卫生间，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像是一首音节跳跃翻腾生活乐曲，开始在平州的白天演奏起来。 来到公司，周威第一时间把请假条放在了段石磊面前说到：“段经理，我明天请假一天。” 段石磊接过过请假条，看了下上面的请假理由说道说到：“你要回老家一趟？” 周威难以掩饰的笑容露了出来，说道：“是的，带我女朋友回老家一趟，看看我爸妈。” 段石磊立刻明白过来了，迅速拿起桌上的笔在签字处签下自己的名字，也高兴的说道：“好啊，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还想着等忙过这一段，给你介绍个学妹认识。看来我是出手晚了。女朋友怎么样？我认识么？” 周威笑嘻嘻的说道：“你可能也见过吧！” 段石磊打趣地说道：“什么叫可能！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周威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说道：“她以前也在咱们这工作，现在离职了。” 段石磊翻滚着眼珠，说到：“我想想，到底是谁呢？” 过了一会儿，段石磊忽然说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谁了。” 周威也对段石磊猜到的答案很感兴趣，问道：“你真的猜出来了？” 段石磊哈哈大笑的说道：“我知道是谁，是文静，对吧？我早就看出来文静对你小子有意思，她几次偷偷找你，我都看到了，别以为你地下工作做的好，我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周威被段石磊猜到的答案喊到迷惑：“说啥呢，段经理，别瞎猜。” 段石磊连忙说道：“我猜对了吧？你就承认了吧！文静可不是一般人。你眼光真不错！” 第139章 开启第二轮 周威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您别瞎猜，以后你就知道了。” 段石磊继续开着周威的玩笑，两人的办公室里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韦江河推开门，也笑着说道：“你们这是有啥好事，说出来我也高兴高兴。” 周威对着韦江河说道：“韦总，没事，段经理说要请我吃饭。” 段石磊连忙说道：“瞎说啥，我啥时候要请你吃饭了。是应该你请我们吃饭才对。” 韦江河问道：“这么说是小周有啥喜事要发生么？” 在韦江河面前，周威不想让段石磊说出他要带女朋友回家的消息，就停住笑容，庄重的对着韦江河说到：“韦总，是这样的，我想要请天假，带我女朋友回泛城见我父母。”说到这里，生怕韦江河还有误会，接着说到：“昨天我去见我女朋友爸妈了。征得了他们的同意。” 周威始终没有说出肖雅丽的名字，更没有说明肖雅丽和韦江河的关系，但自己这样说完，韦江河肯定会明白的。 韦江河也面露笑容，拍拍周威的肩膀说到：“好，好，应该回去，应该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段石磊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曹定邦的电话。拿着手机屏幕对着韦江河两人示意了下，接个电话就出去了。 韦江河见段石磊走远了，才关心的问道：“小周，雅丽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周威一脸忧郁的说道：“阿姨身体不太好，下周要做手术了。” 韦江河叹口气说道：“我这个姐姐，快要享女儿女婿的福了，却得了这病。你让雅丽下午到家里去，她舅妈找他们有事。” 周威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忽然想起韦江河怎么这一早就来信息部办公室，肯定有事要说，就问道：“韦总，你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韦江河很喜欢周威这样灵气的小伙，满意的说道：“我过来想问问你。欢愉电脑采购的第二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威回答道：“韦总，计划是这样的。第一轮入围的三家厂商分别提供一个客户，由他们组织，安排我们去实地参观考察，并学习对方信息化建设的成功经验。您老这样可行么？” 韦江河一边听着一边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可以，就这样安排，我再加一个建议，要加快电脑采购的项目，这次参观考察后直接进入商务价格谈判。集团的后续工作也都等着这一批电脑，你们信息部后面还有更重要的工作。” 周威试探的问了句：“韦总，更重要的工作？和我原来跟您汇报的计划有冲突么？要是有，我尽快调整。” 韦江河轻声笑了下，说：“基本一致。” 听到这个消息，周威明显有点兴奋，说道：“那我的计划需要调整么？” 韦江河说道：“不用，按照你的计划执行。” 周威说道：“好的，韦总，我下午就把信息同步给厂商，让他们尽量配合。” 韦江河准备要离开了，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安排吧，需要我协调的地方你再跟我说。” 送走韦江河后，周威把下面的工作计划同步给了白洁。白洁说到：“你直接跟他们几个说吧，让他们准备好备选的参观客户。” 周威下午分别跟侯晓东，苗松涛和方旭东电话沟通了集团关于电脑采购的下一步安排。对于参观客户的事宜，侯晓东所在的康柏集团是轻车熟路，因为有康柏全球创新大奖等一系列市场活动在背后做支撑，所以很多客户对于同行的参观持开放态度，甚至主动要求康柏带着各种行业企业到他们那参观交流。 侯晓东提供的自然是佳佰集团。虽然所在地离平州上千公里的福建莆田，但是能去这样的公司参观，对于骆驼集团的项目很有借鉴意义。 而方正集团完全看着销售人员的个人魅力确定参观企业是距离平州几十公里的科尔空分，虽然和骆驼集团不是一个行业，但也是方旭东动用了方正江北省分公司的全部能力了。 就这样方旭东反复告诫周威，去参观的时候最好不要透露太多骆驼集团的信息，因为这次交流参观科尔空分信息部私自答应的，并没有得到科尔空分的官方认可。 想联集团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别说和骆驼集团同行业的客户案例没有，就连规模和骆驼相近的别的行业客户也很少，更别说去了参观考察了。 苗松涛明显不想放弃骆驼集团这个项目机会，不知道费了多少洪荒之力，跨行业跨地区找到一个终于答应可以带骆驼集团上门去参观的客户—蓝天学院。 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一个企业，应该是所大学。在90年代末，国内的民办大学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各个省份遍地开花。 确定了参观客户，周威又开始内部协调。具体来说就是由谁带队，分别去哪家参观交流。 张涛明显是在示好周威，直接了当的说：“周威，我半个月内的时间随你安排，定好了提前跟我说就行。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必须跟我一个组，有疑惑我可以随时问你，没有你在，我走马观花一样去了也没有意义。” 张涛想收服“周威”于帐下的决心，让不少原来跟着他的人都开始“嫉妒”了。徐曾亮就是其中一个，他似乎有种自己要被抛弃的感觉。 对于想联集团的参观安排，原本是周威顾虑最深的。因为苗松涛在柳建林那里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不想因为此事让柳建林对自己失去信任，所以在苗松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协调到蓝天学院的参观后。周威第一时间把信息报告给了柳建林。 自己已经想好怎么给柳建林去解释了，没想到柳建林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就是蓝天学院，我带队过去，时间定好你跟我说。” 有些事在没做之前是各种担忧，一旦开始做了，反而想象中的担忧反而完全不存在了。周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柳建林对想联集团提供的参观客户这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成了这次参观交流的重头戏，不但柳建林去了，甚至连曹定邦知导也中途决定一起去交流学习。 第140章 遇险 晚上很晚才回家的周威，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可能是忙了一天太饿了。在肖雅丽温柔的目光注视下，一顿狼吞虎咽就吃完了。 肖雅丽见周威吃完饭，嫣然一笑的拉着周威看了下她下午的杰作：“周威，我接到你的电话就去舅妈家了，她给我准备了去你家的礼物，你看看行不行？还有这个，你看看，是我买给你妈妈的。” 肖雅丽像是个欢快的小鸟一样，向周威展示自己忙碌一下午的结果。 周威拦住肖雅丽的细腰说到：“雅丽，什么都不用带，只要你跟着我回去就行。”说到这里，一双不老实的手顺着腰开始向下面的浑圆处摸索。 肖雅丽已经是被开发的热土，稍微一碰就可能盛开出鲜艳的花朵，但此时一把抓住了周威向下探索的手，呢喃的说道：“昨晚你不累么？我可不想你累坏了身体。” 周威的手停了下来，肖雅丽趁机从周威怀里挣脱出来，继续说道：“明天还要早起呢。” 周威拍拍自己吃饱的肚子，一脸坏笑着说到：“古人云，温饱思…，” 肖雅丽被周威的样子逗乐了，主动投怀送抱，一双粉嫩的拳头扑通扑通打在周威的胸口。 周威一把抱起了肖雅丽，走向温馨的卧室。 又是一夜春情荡漾，和往日的激情一样。只是第二天晨起的那场浪漫被肖雅丽死死护着的被子挡下了：“周威，我们洗漱下该走了，再这样下去我走不动了。” 看着肖雅丽一副求饶的表情，周威抱起没肖雅丽来到卫生间，又是一阵差点擦枪走火的激情之后，两人才走出房间。 世纪之交的国家，盛行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城市文明灯红酒绿，工厂，车间，写字楼开始走进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城市也开始迅速膨胀，城市周边的农村也跟着这一轮潮水，开始膨胀起来，自建设的房子不断的加盖，枣庄也像是个工地，野蛮生长。 另一种文明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农业文明，在这个肃杀的冬季里尤为明显。跟在周威身后的肖雅丽，也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文明。一辆四处漏风的中巴车上，肖雅丽被窗口刮进来的寒风冻的瑟瑟发抖。 道路两侧不远处，低矮的房屋。还有不少事土坯房，看不到红砖和水泥。刚开始走向富裕的人们第一任务是尽量不委屈肚子。至于房子，能住就行，衣服就更简单了，不管什么款式，新旧，甚至脏净，防寒就行。 肖雅丽看着车上这些有些陌生的农村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如果周威的家也是这样的环境，我能融入进去么？或者这样的环境能接纳我么？ 这样的声音让肖雅丽觉得浑身更冷了，拉着周威胳膊的手臂拽的更紧了。 周威感受到了同样的寒冷，一只手抚摸着肖雅丽冻的红扑扑的脸颊说到：“雅丽，冷吧？要不要把手伸进来？”周威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上衣外套。肖雅丽笑嘻嘻的说道：“要是还冷了咋办？” 周威一把抓着肖雅丽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肖雅丽的手脚都被周威的身体包了起来，除了屁股还在座椅上，整个身体都快坐到了周威身上。 幸好这是汽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的三个人低着头在颠簸的汽车上昏昏欲睡，没人看到这对刚刚开始享受爱情生活甜蜜的小情侣。 肖雅丽的头也贴在周威的胸口，眼睛看着窗外陌生的农业生态，轻轻问道：“周威，咱们还有多久？” 周威一只手揽着肖雅丽的肩膀，低声说到：“中午之前肯定能到，你饿了没？等会要不要我下车买点东西？” 这趟开往泛城的中巴车，半路上，几乎每到一个汽车站都会停下来一阵子，好方便需要半路上车的人。 每次汽车刚驶进汽车站，都会有一群商贩抢着来到车窗边上，拿着手里的商品叫卖，有卖茶鸡蛋的，有卖方便面的。肖雅丽的目光透过车窗，看着这些商贩黑乎乎的手指，肚子的饥饿少了许多，开始有点后悔早上没多吃点东西。 周威走下车门，绕过这群商贩，来到汽车站里的商店，仔细挑选着符合肖雅丽口味的面包。 肖雅丽有些畏惧脚下的世界，城市里长大的女孩，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人生，萎缩在车座上，有些惊恐的目光看着周威，像是生怕周威把她丢下，或者周威从她的目光中消失。 很快周威手里拿着面包回到车上，递给肖雅丽说道：“雅丽，我看了下。只能买到这些，你吃点吧？” 肖雅丽没有直接接过面包，而是拉着周威的胳膊，让他快点坐下。周威刚坐下。肖雅丽又粘了上来，低声说到：“你帮我打开吧？我不想动手，太冷了。” 周威迅速打开面包，撕下一块送到肖雅丽嘴边，看着她吃下，脸上才露出宽慰的笑容。 下车方便的人们又陆陆续续都上了车，汽车在一阵吼叫中从这个低洼处的汽车站重新驶向泛城。 肖雅丽填饱了肚子，仍旧好奇的看着车外，昨夜“耕耘”一夜的周威有些犯困，脑袋昏昏沉沉。 随着汽车的一个急刹车，周威一头栽在前排的座椅上。车上的人也都开始咒骂起来：“司机咋开车的？” 司机还没有说什么，大家已经来到车前站着恶煞般的两三个人。脚下是放倒在地的树枝。 人们纷纷清醒过来，这是遇到车匪路霸了，开始慌张起来，有些人甚至开始咒骂自己，怎么出门也不看看黄历。 肖雅丽坐在汽车最后一排，被车上人的恐慌也感染了，更加紧张的抓着周威的胳膊。 这时，车上也猛的站起来两个人，手里拿着钢管，吼叫道：“年底了，兄弟们借大伙点钱花，都老实点。” 车前的两人也对着司机叫嚣着：“快开门，要不然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司机无奈，只得打开了车门，车下的两个匪徒也上来车，堵住车门。 车内的两个劫匪开始往车后走去。 第141章 走进周家小院 看着渐渐走过的两个匪徒，肖雅丽浑身颤抖起来，一脸惊恐着看着匪徒。 一个身材消瘦的匪徒一脸奸笑的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肖雅丽，忽然停下来了脚步：“哟，车上还有个这么美的妞呢，让哥瞧瞧。” 猥琐的目光中，眼前的美女似乎已经是自己的胯下之物的，更加嚣张放肆的笑了起来。刚上车的中年匪徒对着后面喊道：“猴子，别耽误事，我们只拿钱，想找乐子了，晚上哥给你弄个。” 被叫做猴子的匪徒走到周威两人的面前，用手里的钢管指着周威说：“小子，把钱拿出来，要不然现在就办你了马子。” 不知何时，周威手里已经从座椅下面，抓住一个马扎，见匪徒靠近，猛的起身，手中的马扎，朝空中举起，狠狠的落下，那个叫猴子的匪徒当场瘫软在车厢内，血顺着额头流了出来，很快半张脸都血糊糊的。 另外一个匪徒见有人敢反抗，从狭窄的车厢过道快步走了过来，手中的钢管也挥到半空中，正准备落下，周威旁边的男子猛的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正好抓住匪徒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匪徒的胳膊，这名匪徒立刻被摁倒在地。 几乎同时，车厢后面的另外两名男子，和车中的一个青年，都站了起来，原本车厢内的两名匪徒立刻就制服了。车前的几个匪徒正想上前帮忙，车门处的两个乘客也站了起来，一个擒拿手就死死扣住两个匪徒的手腕。车门的匪徒见势不妙，就要下车逃跑，只见司机从驾驶位越了出来，对着车门的匪徒背后就是一脚，那个中年匪徒一下子从车上滚到地下，哀嚎起来。 司机急忙下车，摁住匪徒，从背后掏出手铐，将匪徒制服； 而车厢内几名见义勇为的男子，也纷纷从背后掏出手铐，五名匪徒都被双手靠后拷了起来。 司机站在车门处，对着车内乘客说道：“大家不要慌，我们市平州市公安局的，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这条线上，今天终于把这伙车匪路霸抓住，谢谢大家的配合。” 车上响了热烈的掌声，老百姓都站了起来，不住的夸奖着身边的公安干警。 几名公安把匪徒带下车去，假冒“司机”的公安来到车尾处，对着周威说道：“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真巧了，两次执行任务都是你。” 周威还在纳闷，怎么两次回家都是同样的剧情，连遇到的警察都是一个人，笑着握住了对面的警察：“刘警官，辛苦你了。” 警察刘星也笑着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强出头，要第一时间报警。” 周威看着窗外绿油油的麦田说：“前不见村后不见店的地方，你们警察过来，匪徒早跑了。” 刘星笑呵呵的说道：“也是，我们也是没办法，和战友们在这条线“埋伏”了这么多天，到今天为止，这条路上的车匪路霸基本被我们肃清干净了，以后大家出门就不用担心了。” 刘星看了看周威身边的肖雅丽，笑着说道：“这是又带女朋友回家？” 周威没有否认，笑着说道：“刘警官，你们任务都完成了，还能开车回泛城么？” 刘星笑着说道：“别急，泛城那边会安排车辆过来接你们。” 不一会儿，泛城方向开过来一辆大巴车，车上的乘客都纷纷坐了上去，周威推开车窗对着刘星说到：“刘警官，再见！其实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 人生旅途就是这样奇妙且复杂，每一次你遇到的人都不是偶然的。 和刘星的第一次相遇是因为带着徐璐回去找张勇和聂兰。 第二次相遇是自己带肖雅丽回家见父母。 是不是还有第三次见面，周威不知道，刘星也不知道。只有王重影一个人知道，他们早晚还会相遇，而且还不止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等等。 下次相遇是什么时候？答案没有具体的时间，只能说在不远的未来。 因为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两人下了长途客车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周威的爸爸已经在汽车站出口处焦急的等了许久，自己则后悔出门没有带手机。 自从自己工伤以来，多半时间都在家赋闲休养身体，自己老伴给买了个手机，他也没有带出门的习惯，虽然也知道自己已经落伍于时代了，但每次看到儿子，似乎自己还很年轻。 这次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自己一早就去买菜，回去后又把家里家外收拾一遍，把厨房交给老伴，自己骑着二八大杠就来车站等儿子。 周良臣远远的看见儿子走过来，也推着那辆比儿子还要大几个月的自行车迎了上来。 肖雅丽跟在周威身后，也看见走过来的老人。 周良臣看见儿子身后的女孩，高兴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等到几个人走到一起，周良臣接过儿子手里的行李说到：“周威。这个姑娘是雅丽吧？我们一起回家吧？你妈耶等不及了。” 肖雅丽站在周威背后说到：“周叔叔，这么冷的天。还让你等我们这么久，您别冻着了。” 周良臣见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美丽大方善良，心里是一百个满意。一路上乐的嘴就没有合拢过，几乎遇到每个熟人都会停下来和别人介绍：这是儿子女朋友，今天来家里做客。 肖雅丽也不断的在和这些周家的熟人朋友打着招呼。 趁着空档，周威对着父亲说到：“爸，雅丽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你就别跟你哪些朋友介绍了。” 周良臣也觉察到儿子女朋友多少有些不适，笑呵呵的说道：“好，赶紧回家，不多说话了。” 这是县城里最老的房子之一，经过周家几代人的翻盖，早就看不出最初的样子，只是依稀可见到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翻新的痕迹。 周威长大以后的印象中。房子就没有再变过了，一是家里供应自己上学，花费都在自己身上，二是父母考虑等他要成家的时候再看怎么翻盖房子。 肖雅丽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堂屋正门横匾上已经很难看出字迹，院子中间是一条红砖路，直通堂屋正门，堂屋门前，一侧是夹竹桃，另外一侧是木槿花，虽然是冬季，但粗壮的枝干也能让人联想起花开季节的繁茂。 第142章 不卖票的候车大厅 李梅见到儿子的第一句就是：“是不是雅丽不说要来，你都不回家看看我们俩了？上次还是在街上遇到你们单老师才知道你回来了。” 周威委屈的解释着：“妈，上次是张勇那有急事，我才回来的。” 李梅看着乖巧的肖雅丽，脸上也是乐开了花，埋怨完儿子之后就赶紧招呼着肖雅丽坐下。 肖雅丽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沙发扶手上，扶手处的套巾有些毛边，边缝处线头垂落下来。 李梅拉着周良臣说道：“走，厨房里还没忙完，让雅丽和小威在这看会电视。” 周良臣夫妻两人低估着走出堂屋，绕过夹竹桃树，来到位于院子一侧的厨房。 周威把一杯刚倒好的热茶递到肖雅丽手上：“雅丽，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肖雅丽双手捧着杯子，眼睛盯着对面的墙壁，满满一墙有些发黄的奖状，然后问道：“周威，这都是你的奖状？” 周威笑了笑说到：“还有我姐的。我爸妈就这样，不舍得撕下来。” 肖雅丽嘿嘿的笑了一下，说到：“你们姐俩你是你爸妈的骄傲。” 周威不好意思的说道：“不都一样么，学习好坏都是学生的事，现在工作了，需要用另一种成绩来证明自己。” 趁着周家父母不在屋里，肖雅丽露出调皮的笑容说到：“我算不算你的成绩？” 周威当然知道肖雅丽的意思，能有这样的女朋友，当然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只是对于自己得到的宝贝，总害怕别人觊觎，喜欢偷偷藏起来，于是就说道：“你当然是，但我不想炫耀的就是你，我要把你藏在被窝里，满满欣赏。” 两人互相说笑着，说到露骨的话时肖雅丽脸颊还会飞上片片红云。 过了一会儿，周良臣开始陆续从厨房里把做好的菜端了进来，说：“小威，雅丽你们饿了就先吃几口，你妈还有一个菜没关火。” 周威回答道：“爸，雅丽我们俩路上吃了点面包，等我妈做好了一起吃吧。” 周良臣满脸喜气，哈哈笑着说到：“行，你姐姐姐夫一会儿下课也过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了。” 肖雅丽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打量这个陌生的院子，似乎看到自己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在院子里忙碌着，厨房里也不只有李梅的身影，还有自己的，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那是自己的孩子吧！ 调皮的孩子一会三分木槿花下，伸手摘下一朵朵木槿花交给自己，然后又把自己做好木槿花炒鸡蛋端到餐桌上。 忽然孩子又满身泥泞的哭着跑到自己面前，鼻尖上也沾着泥巴，哭着告诉自己怎么在外面摔倒，又怎么自己爬起来哭着回家！ 院子的夹竹桃开了，还是肖雅丽从来没有见过的粉色，和自己大学校园里白色夹竹桃不一样。 一会儿院子里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扑簌簌的从树枝上又掉下来一大块。正好砸在刚从外面回来的周威身上。 肖雅丽看着院子，脑海里开始畅想起未来的生活，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周威看着肖雅丽发呆的笑着，就问道：“雅丽，笑什么呢？” 周威的问话把肖雅丽从对未来的畅想中拉了出来：“嘻嘻，没什么，想看看门前这棵木槿花开的样子。” 周威说道：“这还不好办，等明年开春了我们再回来。” 这个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摩托突突的声音，又很快消失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爸，妈。周威回来了没？” 是周威的姐姐周英的声音。 周威连忙走出去，说道：“姐，我回来了。” 周英的丈夫停好摩托车，远远的就对着周威打了招呼。 周英直接进了厨房，端出最后一个菜，一家人一起走进了堂屋。 肖雅丽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交叉合掌自然又不自然的垂放在前。 周英一下子就被腼腆乖巧的肖雅丽吸引住了。立刻放下手里的盘子，跑过来拉着肖雅丽的手问到：“雅丽，屋里冷不冷？” 肖雅丽羞涩的说道：“姐姐，一点都不冷。” 周英的丈夫田海滨，从摩托车上拿出两瓶酒，说到：“周威，爸爸咱们三个一块喝点，平时你姐不让喝，今天高兴，我们俩陪爸爸喝点。”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了下来，桌子上筷子，杯子，盘子也都像是家里的成员一样动了起来。 周威和肖雅丽要急着赶下午的汽车，吃过饭坐了一会儿就要准备离开。周良臣两口子知道儿子刚刚参加工作，肯定有很多事情，也没有再挽留，只是不停的嘱咐着工作生活上的小事。 周英和肖雅丽走在一起，像是说着什么悄悄话，两人还不时的笑在一起。 肖雅丽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就应该是周家的一份子一样，原本路上的担忧完全不存在似的。家里虽然朴素，但是整洁。特别是这所老院子，似乎也在显示这个普通家庭的岁月沉淀。 而周家父母也对未来城里的儿媳妇一百个满意，没有大城市女孩的娇生惯养，没有小镇女孩的爱慕虚荣，有的是骨子里的教养，看的出来肖家父母在自己女儿身上投注的心血。 田海滨喝的最多，这也是他难得有借口多喝几杯。不一会儿就有些走不稳路了。最后只得让周英骑着摩托把周威肖雅丽两人送到汽车站。 周一下午的泛城汽车站，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只有两三个乘客。周威让肖雅丽和姐姐坐下来等他，自己跑到窗口去买车票。 正当肖雅丽和周英聊的兴奋，之间两三个保安从门口冲向售票窗口，指着周威，嘴里还骂着什么。 周威也是趁着酒意，对着窗台里面吵闹着什么。 肖雅丽和周英也连忙跑了过来，原本只有几人的候车大厅里不知道从哪聚拢过来一圈人，把几人围在当中看起了热闹。 肖雅丽怕周威太冲动，拉着周威的胳膊，说到：“周威，别打架，到底怎么回事？”周英则挡在弟弟面前，对着几个保安说到：“你们想干啥？还想打人不成？” 周威脸色微红，见外面围了一圈人，就大声说到：“大家给评评理。他们说有上级领导视察，下午不卖票了。我和他们理论。就想叫保安打人。他们汽车站不卖票，让我们怎么办。” 围观的群众也都义愤填膺。原来不是候车大厅没人，是准备外出的人们都遇到周威同样的问题，不得已才走出大厅寻找别的离开泛城的办法。见有人为此和车站起了争执，也都纷纷回到大厅帮腔助威。 大厅里越来越多，肖雅丽怕有点喝醉的周威吃亏，死死地抱着周威。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大家让让，不要聚在一起，他们汽车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提出来，我让他们改正。” 人们沿着声音，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另外一群人。只见七八个干部模样的人站在人群外面，其中一个年轻人又说到：“乡亲们。这是咱们县新来的赵县长，大家不要急。有什么问题赵县长会给大家解决的。” 被称为赵县长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看到肖雅丽立刻急步上前说到：“雅丽，你怎么在这？” 第143章 县长的威力 肖雅丽也惊呆地看着这位别人口中的“赵县长”，惊喜的说道：“赵叔叔，您怎么也在这？” 赵国栋笑着说到：“我刚调到泛城工作，今天是第三天。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肖雅丽松开拉着周威的手说到：“我和我朋友回泛城办事，准备来买票回平州，结果他们车站上有人来视察不卖票了，我朋友气不过就和他们吵了起来。” 赵国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扭头痒向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问道：“丁局长，你们交通部门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老百姓买票？” 被唤作丁局长的男子额头渗出一层汗珠，支支吾吾得说到：“我也不知道啊，我没让他们这样干啊。”说到这里，也扭头转身看向另外一个男子，恶狠狠且低沉得说到：“王站长，你们怎么回事？现在按县长的指示办，马上安排工作人员响应群众出行需要。保证不能让一个旅客买不到票。” 在赵国栋的命令下，车站的窗口都正常打开了，要出行的人们开始排起了长队。肖雅丽和周家姐弟两人还在和赵国栋交流着。 肖雅丽拉着周威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到：“赵叔叔，这是我朋友周威。” 赵国栋说到：“哦，小周是咱们单城人？” 周威回答道：“是的，我老家就是泛城的，在东拐街那一片住。” 赵国栋也说到：“哦。我知道，那是咱们泛城的老城区了。” 周英也知道眼前的人是新到任的县长，就插话说到：“赵县长，我是周威的姐姐，在咱们县三小教学，我们那一片天然气还没有通，我听说您在前天会议上提出要进行老城区改造？我们家那会不会通天然气啊？” 赵国栋笑着说：“今年只有两三个月时间了，肯定来不及了，不过明年春节前一定会让大家都用上天然气。” 周英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开玩笑似的说到：“今天雅丽来家里，我还担心家里买的那罐气不够用呢。” 赵国栋听到周英这样说，猜到了肖雅丽今天来泛城的来意：“雅丽，小周是你男朋友吧？今天来见家长？” 肖雅丽也坦然说到：“是啊。赵叔叔，小周去我们家好多次了。” 赵国栋明显不知道韦东梅的病情，哈哈大笑着说道：“哦，这么说老肖和东梅是同意了？等下次我回平州了，去找你爸喝酒。” 肖雅丽有些低沉说着：“赵叔叔，我爸妈不在平州。” 赵国栋疑惑地问道：“他们去哪了？” 周威见赵国栋提起这件事，怕肖雅丽难受，就说道：“韦阿姨病了，肖叔叔陪着阿姨在北京看病。” 赵国栋连忙拿出手机，准备给肖勤学打电话，一边拨着号码，一边说到：“这么大的事，老肖也不跟我说一声。” 电话拨通了，赵国栋笑着说到：“老肖，你猜我现在跟谁在一起？” 话筒里的声音模糊的传到外边，不过都听不清肖勤学在说什么。只是从赵国栋的话里能猜到肖勤学的话：“你女儿，我和你女儿在一起，对，我工作调到泛城了，刚来没几天，还不熟悉。对了，老肖。东梅病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好好。让东梅安心养病，我过段时间去看她。” 赵国栋的挂下电话，又说到：“雅丽，这次我就不多留你了，下次和小周回泛城了，给我打电话。” 肖雅丽连忙说道：“赵叔叔，你忙工作吧，我和周威还得去买票回平州。”说完就要推着周威去窗口排队。 刚才还远远的站着的丁局长小跑着过来说道：“赵县长，他们两个票我让人安排了，他们直接上车就行。” 赵国栋也没多想什么，对着肖雅丽说道：“雅丽，快上车回去吧。” 那个叫王站长的人微微弯着腰，说道：“两位跟着我吧，我带你们上车。” 和赵国栋告别，肖雅丽周威跟着王站长从侧门进入到停车区。一辆米黄色的宇通大巴车已经等在那里，从下面明显看出车上的人有些躁乱，开始不耐烦地催着司机：“怎么还不开车啊？时间已经过了。” 司机见站长直接领人过来，连忙解下安全带，下车迎了出来：“站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王站长没有了刚才在局长县长面前的萎缩，高扬着头说道：“朱三，这两位坐你的车，是咱们县长的朋友，把人安全送到。” 司机朱三一边掏烟一边说到：“您放心，我把这两位送到家门口。” 然后把站长拉到另外一边，小声祈求抱怨着说到：“王站长，这个月的钱能不能少点。生意不好啊？” 王站长接过朱三递过来的烟说到：“把这两人送到家，这个月的钱你不用交了。” 朱三露出一副奸笑说道：“站长放心，这点小事我会办好的。”说完就转身跑上了车，停车院内升起一团柴油燃烧不尽造成的黑雾，缓慢驶出了汽车站。 过度“热情”的朱三，差点把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肖雅丽和周威送到屋门口。 肖雅丽回到自己家中，两人吃过饭，周威独自回到枣庄。原本肖雅丽要留周威住下，反正家里也没有人。周威急着付白洁的约，就坚持要离开。 肖雅丽也觉得自己和周威还没有正式成家，只好依周威的意思，送走周威，自己一个人在家收拾家务，家里已经好久没人住了，显得落寞了许多。 肖雅丽觉得有点害怕，害怕妈妈离开，害怕爸爸也老去，那时候这个世界的亲人就只有周威一个人了。继而又想到要和周威生孩子，又觉得内心有了生气，不那么沉郁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洁给周威打来了电话：“下班后有时间么？侯晓东让我约你的。” 周威也正想和侯晓东见面商量下，毕竟佳佰集团远在东南，怎么去，都谁去，去了谁接待这些事都要坐下来仔细的考虑。 周威从肖雅丽家里出来，直接去了迪欧咖啡。 第144章 阵前变卦的侯晓东 冬季的寒风像恶魔一样直往人的衣领处钻，街道上人越来越稀落。路边的店铺里倒是喧闹异常，唯独迪欧咖啡厅安静的不像这个城市的单元。 龚艳娟看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兀自叹气，正好被刚进门的周威看见：“龚总，叹啥气呢？” 没等龚艳娟回话，就绕过吧台直接走往白洁所在的卡座。 侯晓东也早早就到了，见周威过来，特意起身，让周威坐在自己一侧。说到：“周工，今天下班这么晚啊？” 周威觉得自己今天回泛城，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就说道：“哦，今天事情有点多。” 白洁问道：“还忙什么？去参观的事不是定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周威不再接话，调转话题问道：“白总，侯总，你们约我是有什么事？” 白洁看了侯晓东，然后说到：“让侯总跟你说吧。” 侯晓东顿了下嗓子说到：“周工，这次参观能不能取消？” 周威不解的问道：“侯总，最初提出参观考察是你出的主意，现在就是按照你的意思来推进的，你怎么又说要取消？” 侯晓东连忙解释道：“周工，我说错了。不是取消，是换个时间。” 周威说道：“也不能换了，我们计划都定过了，人员行程这一切也都确定了，怎么好再去调整？” 侯晓东正想继续说下去，周威问道：“侯总，是出什么事了么？” 侯晓东看了下白洁，似乎是在求白洁帮忙站出来说两句。 白洁早就知道周威的计划，无论是康柏，还是方正，亦或是想联都只是周威项目中的弃子，自己就故意装作不懂侯晓东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侯晓东见求救无望，就又说到：“周工，佳佰集团那出了问题。现在这个时间去参观不太方便。” 周威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侯总，咱们不是外人，而且佳佰集团离我们这么远。说出来也不会传出去的。” 侯晓东想了下了说到：“是这样的，佳佰集团的cio被他们集团内部审查，司法也已经开始介入了。” 周威隐约猜出了什么，但是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想多了解点信息，就接着催问着：“那他出事和咱们又没有关系。应该不会影响我们的参观吧？” 侯晓东见无法再回避，就接着说到：“周工，你不知道，我们福建的同事和这件事有关系，年初佳佰集团的信息化项目采购，基本上全是我们康柏电脑，虽然也是代理商在供货，但是没有我们厂商深度参与进去，代理商凭借自己是拿不下的。” 周威故意问道：“哦，我多少明白了，侯总，你们康柏集团跟这个人有利益往来？” 侯晓东点点头说道：“现在那个单子里面没有点这个啊！” 周威当然知道侯晓东说的“这个”是什么，只是故意低头沉思道：“侯总，那怎么办，我这人员行程都订好的？没法改啊？” 侯晓东接着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康柏放弃这个项目。” 白洁觉得最关键的时候到了，主动说到：“侯总，你们就算是想退出，也要把这次参观交流国栋做完。周工费劲帮我们推动项目，现在好不容易快结束了，这个时候你说停止，这不是把周工架在火盆上烤么？” 白洁说完，周威心里想到：这丫头怎么回事，现在康柏说退出不是政府合我意么？难道白洁这里有什么变化？ 侯晓东被白洁这么一说，明显有些焦虑：“周工，白总，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佳佰集团出事了，估计我们康柏现在连大门都进不去了。” 白洁逼着说到：“侯总，我们不能这个时候把周工自己一个人丢下，我们说放弃就是一句话的事，可他在公司里怎么说？是说康柏公司不行？还是说周工工作没做好？” 周威觉得白洁是话里有话，也不再插嘴，故意装作一副焦虑的样子？两个人这样互相配合着，把侯晓东逼到了墙角。 侯晓东急的说道：“周工，还有两个方案，我说说，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周威知道他和白洁的配合不能让白洁一个人演下去，就说道：“侯总，你说说看。” 侯晓东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方案，反而问道：“周工，这次去佳佰集团，你们定的都谁去？” 周威说到：“这次是张总，我，还有采购部的一个同事。” 侯晓东接着说到：“周工，第一个方案是我们康柏再找一个客户案例，不过现在时间不知道来得及不？” 白洁赶紧接话说到：“这不行，骆驼集团都知道是要去佳佰集团，上上下下都很重视，临时换一家肯定会让周工在集团里难做。” 侯晓东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继续说到：“第二个方案是…是…。” 侯晓东迟迟说不出口来，白洁催问道：“侯总，别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侯晓东深吸一口气说到：“周工，佳佰集团在福建，我们找当地另外一家客户做参观走个样子，我们负责“做”一些你们到佳佰参观的素材。” 周威说到：“侯总的意思是假参观？” 侯晓东连忙解释到：“还去福建，费用都算我们康柏的，我们自己市场部有费用，只是咱们不去佳佰。” 周威想了下说道：“这也不好办啊，张总带队，采购部也去的有人，瞒不住的。” 侯晓东见自己出的两个方案都被周威白洁拒绝了，心里快急出了一团火。 白洁想了下说道：“周工，我觉得侯总第二个方案不是完全不可行。佳佰集团离平州这么远，大家都不了解，只要你们随行的几人没有说什么，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侯晓东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急着说到：“周工，白总分析的有道理。这个项目我可以不做，只要配合周工完成参观交流的工作就行。” 周威听到侯晓东这样说到，也知道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好说道：“侯总，你让我仔细想想，离参观还有几天时间，我想了咱们再商议。” 第144章 再次走进两个女人的房间， 侯晓东不再说话，三个人又坐了会儿，一块离开了。 回到屋里，看到了肖雅丽的短信：明天我给你做早饭送过去，等我。 周威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简单回了两个字：好的。 见肖雅丽没有再回话，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自己一个人开始复盘着晚上和白洁、侯晓东的对话。 当侯晓东第一次提出要放弃骆驼集团的项目，周威内心已经开始狂喜起来，这才刚开始，就终结了一个最强的“敌手”，可白洁为何要步步紧逼。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公司内部有个交代？ 其实自己想想，只要他向公司提出康柏集团主动放弃了电脑采购项目，也还有方正和想联帮自己抬轿，也合情合理。可白洁为何要吃逼着侯晓东继续安排参观？ 周威想不通白洁有什么理由，陷入愁思之中，这个时候手机短信声响起，拿起一看，是白洁的信息：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要逼着侯晓东安排参观？ 周威很快回了过去：是的，不过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白洁的短信又来了：如果还没睡意，出来我告诉你。 周威想了想回复了一句：好的。我现在出去。 再次见到白洁，让周威还是吃了一惊，空旷的迪欧咖啡馆里只有白洁和龚艳娟两人。店员也都下班走了，这两个单身女人各自抱着一瓶啤酒，在扬脖对饮。 周威连忙过来，从两人手里抢过酒瓶，说道：“你们这样喝下去，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龚艳娟红着脸说到：“不是有你外么？你怎么舍得让我们两个在这过夜？” 周威忽然觉得像是被人算计一样后背发麻，想起上次两人喝醉时的样子，把酒瓶放在另外一张桌子上：“那也不能这样喝。” 白洁半醉半醒呵呵说到：“你是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管那么多干嘛？” 周威说到：“你们要继续喝的话。我现在就走。省得有人说我多管闲事。”说完，周威就准备离开。 白洁起身想要抱住要走的周威，不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双手抱住周威的小腿。 周威弯腰扶起白洁，重新把她放在座位上。 白洁迷茫的眼神看着周威，说到：“不逗你了，是张涛想要去见佳佰的人，这次参观正好给了他一个接触佳佰的正当理由。 周威见白洁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烂醉如泥，头脑还很清醒，就继续问道：“他去见佳佰集团还需要这个理由？他们不能公开见面么？” 白洁笑着说到：“你不懂张涛这个人，他做事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至于他去见佳佰集团的什么人，说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张涛可能在给自己一个选择，万一他的事被骆驼集团知道了，他可以随时去佳佰集团。” 周威说到：“难道是他想去见佳佰集团的高层，有意离开骆驼加入佳佰集团？” 白洁微带酒意，嘴唇微微翘起，唇齿之间气息如兰，继续说到：“他是担心万一那天被公司知道自己认识佳佰集团的高层，让你们董事长对他起疑，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去和佳佰集团谈个好价钱。” 周威接着白洁的话说到：“如果谈成了，他自然去佳佰集团。万一谈不成，被董事长知道他认识佳佰集团的高层，这次参观也正好是个借口。” 白洁笑着说到：“对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出来他就是这个考虑。” 两人这样分析完，周威内心一阵：张涛竟然这样心思缜密，做事不留一点瑕疵，即便有一点瑕疵，他也会有正当的理由堵住所有人的嘴。 白洁见周威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接着说到：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逼着侯晓东要达成这次佳佰的参观了么？至于到底进没进佳佰集团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你们公司高层知道去了就行。 周威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白洁又笑着说：“你明白了吧，那你下步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周威说到：“我想想，怎么才能让张涛接受我不去佳佰参观的理由？” 白洁趁着周威沉思中，起身绕过周威，拿起隔壁桌上的啤酒又喝了一口。 周威心里寻思道：张涛执意要让自己跟他一起去。明显是想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对于这样的人，周威开始有些害怕，渐渐的竟然有点兴奋，这是他进入社会以来遇到最难缠的对手。真正的强者都渴望强大的对手，只有战胜这样的对手才有成就感，人生才有意义。 白洁也喜欢周威这样通透的队友，也至少现在还是队友。以后是不是敌人，谁也无法预料。 就像现在张涛算是周威的敌人，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成为某个共同利益下的队友。 龚艳娟明显喝的更多一些，已经歪倒在卡座上，嘴里哼咛着什么，谁也听不清。 白洁微醺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红润，对着周威说到：“帮我个忙，和我一起把她弄回去？” 周威看了店里的情况，真的只有他们三个人，面对这样的要求，他无法拒绝：“走吧。” 周威扶龚艳娟的胳膊，白洁把龚艳娟的半个身子依靠在自己身上，三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穿过冬季的寒风，驶向白洁所在的小区。 这是周威第二次走进两个女人的房间，第一次的印象再次浮现，安顿好龚艳娟后就要离开，说到：“我可不想再在沙发上睡一宿了。” 白洁站在自己屋门口，门被自己随手推开，床边粉红色床单露了出来，说到：“你可以睡里面的？” 周威被吓的打了激灵，连忙说道：“你还是饶了我吧，我的赶紧回去了。” 白洁遗憾的说道：“你女朋友在等你？” 周威不想说是也不想说不是，又一次觉得无法面对白洁，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自己和肖雅丽正当的交往，怎么会让他面对白洁的时候竟然有种负罪感。难道他上辈子欠白洁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周威想不明白，只是急匆匆的离开了。 第145章 定安鞋袜厂 这是相对漫长的一周，肖雅丽担心累坏一个人照顾妈妈的父亲，也早早的赶回北京了。 对于侯晓东给的难题，周威也没有完美的答案。 在准备去三个厂商提供的客户参观之际，空气都开始闲了下来。 周威几次跑到门卫室和赵青林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出心里的疑问：二楼招待餐厅墙上的相片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一天周威从印刷公司那回来，头发上挂着刚钻桌子底下粘上去的蜘蛛网路过门卫室，被赵青林叫住了：“周威，你是钻进老鼠洞了？怎么灰头土脸的？” 周威说到：“赵叔，刚去印刷公司那了，翻出仓库里几台好久没用的电脑，仓库里太乱了。” 赵青林说到：“过来，我给你清理清理。” 周威跟着赵青林进了门卫室，赵青林拿出一条毛巾，扑打着周威身上的土灰。一边打着一边说：“老柳在公司不在？” 周威随口回答道：“在，柳总挺忙的。”刚说完，回味了下赵青林的问话，他叫老柳？ 周威被赵青林收拾干净，仍旧原地站着不动。 赵青林说到：“怎么了？赶紧回办公室上班？万一有人找你。” 周威拉了凳子坐在赵青林一边说到：“赵叔，快中午了，没人找我，我在这陪你坐会儿。” 门卫室中间烧着一个煤炉，刚烧滚的茶壶正在咕嘟咕嘟的响着。 周威眼疾手快把茶壶拿下来，走到放有赵青林茶杯的桌子上，茶壶嘴对着茶杯口，涌出一股滚烫的热水，茶杯里的茶叶翻滚着舒展开来，渐渐的，原本白水变得混浊起来，又渐渐的茶汤开始通透起来。 周威把沏好的茶端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赵青林，慢慢说到：“赵叔，前几天，我介绍的客人来了公司给集团做培训，董事长让我带客人去二楼餐厅请人吃饭，我来公司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去那个餐厅里。” 赵青林喝了一口热茶，说到：“哦，能去那个餐厅，看来公司很重视啊。” 周威有些得意地说道：“是的，客人讲的非常精彩，董事长还有柳总，几个集团领导都参加了。” 赵青林带着满意的笑容说到：“好好干，我还没听说那个普通员工能进去吃饭的。” 周威说到：“这有什么，不就是吃顿饭，我还看见里面有不少普通员工的照片呢。” 赵青林沉默了下说道：“那都是公司过去的历史。” 周威把椅子挪了下，就差贴在赵青林身上了，小声的问道：“赵叔，我看见你的照片了，还有董事长，柳总，你们几个的合影。” 赵青林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连着吐出了几个烟圈说道：“我早就跟老曹说过，把我的照片取下来，他就是不答应，我这样的人放在那个位置上不合适。” 周威知道自己可以大胆的问下去了：“赵叔，有什么不合适，我看挺好的，照片背后的那间房子是不是公司创业时候的厂房啊？” 赵青林说到：“是啊，那时候我刚退伍没多久，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创立了骆驼鞋业，那时候还不叫骆驼。” 周威问道：“那叫什么？” 赵青林看似轻松随意，却又很沉重的说道：“平州定安鞋袜厂。” 周威带着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句：“定安鞋袜厂？” 赵青林说到：“是的，就叫定安。”周威又带着疑惑的继续问道：“赵叔，这个名字和董事长有关系吧？安都带有一个“定”字！” 赵青林呵呵笑着说道：“就你聪明！你猜对了，定就是他曹定邦。安是…” 说到“安”字，赵青林停了下来，似乎不太愿意说下去的样子。 周威问道：“赵叔，“安”是谁啊？” 赵青林想了下说道：“你看到的照片上有四个人，三个人你都认识，另外一个叫郭安。” 周威回想起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说到：“哦，我想起来了，照片看这个郭总最年轻啊，他应该比你们几个都小吧？” 赵青林居然眼睛有些湿润的说道：“是的，小安是我几个中年纪最小的，可他也是最早走的一个。” 赵青林的后半句话充满着遗憾和不舍，周威听着有些凄切，就又多问了一句：“赵叔。这个郭总是生病了么？” 赵青林长长叹了一口说道：“不是，他是被火烧死的。”说完，赵青林的两鳃上流下两行浊泪。 周威觉察到自己不该这么问下去，但是似乎已经无法挽回了，带着愧疚的语气说到：“赵叔，对不起，我不问这么多的，让你难过了。” 赵青林眨巴了下眼睛，用手揩去眼泪说到：“小安是我们从南疆的热带雨林里带回来的兄弟，那时候国家刚经历一场战争。在那场战争中，小安是幸运的，他刚到前线才几天，战争就结束了。” 周威虽然早已经和赵青林没有师徒之份，却有师徒之谊了。从来没听赵青林讲过以前的事情。 周威问道：“那他怎么会？” 赵青林说到：“战争结束了，我们几个战友都转业回到地方，那时候我选择回到平州，曹定邦是我的中学同学，他当年考上大学，我选择当兵。转业回来后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几个人一起创办了这个鞋袜厂。那时候小安有文化，他和老曹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们厂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就叫定安鞋袜厂。” 周威说到：“哦，定就是董事长，安就是周安了？这不是很好么？” 赵青林说到：“是啊，原本很好的，可后来麻烦就找上门了。” 周威问道：“什么麻烦？” 赵青林继续说到：“有伙人眼红我的生意，竟然提出来要占我们的股份，而且一分钱不出。” 周威说到：“这太过分了，这不是巧取豪夺啊。” 赵青林说到：“是的，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安虽然没打过几天仗，也是军人出身，当时老曹我们几个商量好了，绝不妥协。” 周威气愤的说道：“是啊，这太欺负人了。” 赵青林说到：“那伙人是平州的一霸，平时耀武扬威惯了。遇到我们几个算是踢到铁板上了，来了几次都被我们打跑了。” 周威听的也是热血沸腾，说道：“我要是在场，我也和他们干。” 这时赵青林突然话锋一转：“我后悔当时太莽撞了，刚从战场上回来，收不住自己的脾气。” 第146章 骆驼大学 周威正思考该说些什么，赵青林又说到：“这伙人明着斗不过我们，就背后下黑手，他们晚上下手，把我的大门朝外锁起来，放了一把大火，把我们的仓库烧了，他们也没想到，那天晚上小安就住在仓库里。”说到这里，赵青林哭出了声音。 周威没有想到，一个战场活下来的老兵，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神也会哭出声音来。 赵青林接着说到：“周安就这么走了，后来我们报警了，警察来了，那伙人找了替死鬼，领头的还是逍遥法外，又找上门来。” 说到这里周威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赵青林接着说到：“就算他们领头的人不来，这事我也过不去，小安是我的生死兄弟，后来我把我在部队的军功章交给我的老排长保管，决定废了领头的那个人，当时我想不能给军功章摸黑，军功章也是战友的生命换来的。” 周威把耳朵凑的更近了，生怕漏听一个字。 赵青林又说到：“我一个人，口袋里装着周安的遗照，找到那个人，原本想废了他两条腿，结果那家伙不抗揍，没几下就不行了。” 周威差点捂着嘴说到：“赵叔，你把那个人嘎了？” 赵青林毫不在意地说：“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那个手上没有血？为了周安，我也没后悔过。” 周威不知道赵青林还有这样的故事，这才理解赵青林刚才说的话：自己的照片不应该贴在集团会客室的墙上。 赵青林说完，反而轻松了许多，继续说到：“后来法院判了二十年，过失杀人。我在里面表现好，再加上老曹四处活动，住了十年就出来。” 对于常人来说，人生最重要的年纪在里面住了十年，应该是充满了遗憾的，可赵青林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遗憾，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周威说到：“赵叔，那你出来后，公司没给考虑你的工作？”周威觉得赵青林不但是公司创业元老，还是公司的功臣，不应该在这个门卫室做个保安的工作。 赵青林呵呵笑着说：“在里面时间长了，和社会断档了，管理公司肯定不行了，所以我跟老曹要求的，看个大门就行。” 周威又替赵青林打抱不平般说到：“那也不行啊，保安才多少钱？您是公司创业元老。” 赵青林呵呵笑着说：“谁说我工资低了？老曹还给我留的有股份。” 周威这样缓缓语气说到：“哦，这还行，不用太操心，还能拿不少钱。” 赵青林叹口气说道：“好日子快到头了，老曹前几天找我谈心，要我出山参与公司管理，说是公司新厂区的建设报告批下来了。公司的另外一个项目也马上开始了，人手不够，要我出山。” 周威听到这里，又想起曹定邦前几天会议上说过的新厂区建设，在赵青林这里再次得到验证。 周威说到：“赵叔，我看您老出山绝对没问题，这管理公司和看大门一样的道理，都是在看人。我觉得你在门卫室看了这么来来往往的人，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 赵青林也有这样的感觉：要不他怎么就能看出周威，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呢。 赵青林呵呵的笑着说到：“在门卫室看人，看的是表面。在公司里看人，看的是内心。” 周威很快回复到：“赵叔，先不说别的。就凭您能说出这么深刻有哲理的话，您重新出山管理公司没有问题的。”周威这句话也不全是恭维的意思，的确，赵青林只是不想给外人一个印象：骆驼集团的高层曾经是个犯罪分子。这才是他最大的心结。 赵青林瞪着周威看了一会儿，哈哈说到：“如果不是你明明白白的站在我面前，我真以为是曹定邦又来了。你和他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周威也笑着说到：“赵叔，你是说董事长也说过同样的话？” 赵青林说到：“是的，被我当场拒绝了。他让我考虑清楚了再回复他。” 周威说到：“赵叔，是应该慎重考虑下，你就甘心在门卫室待一辈子？” 周威很急于想让赵青林出山，如果他只是想按部就班的工作着，他现在有韦江河和段石磊护着，完全够了。但是他想要的不只是这些，在这种野心下，总是觉得还是过于单薄。 赵青林又抬头看看周威说到：“人老了，心也就没那么野了。我要是你这年纪就好了。”赵青林开始感叹起岁月如驹，白云苍狗了。 周威知道自己怎么劝也不行，赵青林执意不问管理，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跳转话题：“赵叔，那你跟我讲讲你们创业的故事吧？这总行吧？” 赵青林笑着说到：“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讲的，我给您说说以后的事情吧。” 周威没有想到赵青林会这样说，公司未来的事情，可能只有极少数高管才知道的，肯定是曹定邦把公司发展规划都告诉了赵青林，让他考虑考虑自己以后的工作调整。 而这个时候赵青林又把公司未来规划说给自己听，是什么考虑？ 赵青林说到：“新厂区建成后，现在这个老厂区就空下来了。” 周威问道：“老厂区空下来了？不是应该保留一部分生产产能么？公司这几年都是供不应求。即便新厂区建好了，也不一定都能满足市场需求吧？” 赵青林笑着摇摇头说：“不会的，新厂区会引进最着急呢的生产设备，效率会大幅提升。老厂区用不上了。” 周威想了下说道：“哦，如果更新设备，生产效率上去了，这边的产线是用不上了。” 赵青林笑了下说道：“关于老厂区的未来考虑。现在应该只有三个人知道，老曹，老柳，还有我。” 周威惊讶的说道：“连张总，韦总他们也不知道？” 赵青林说到：“是的。老曹还完全定下来，只是我们和我们说了他的想法。” 听到这里。周威说到：“赵叔，那你别说了，要是泄密了，你该怀疑我了。” 赵青林呵呵笑着说到：“要是怀疑你。你能坐到我这儿？” 周威傻傻的笑着说：“谢谢赵叔信任。” 赵青林用火钳拨动了下煤炉里的半块煤球，最近说到：“这里以后会办成一个大学，骆驼大学。” 第147章 到访蓝天学院 关于骆驼大学的信息，赵青林只说了这四个字。 或许是赵青林也只知道这四个字。 甚至在曹定邦那里，也可能只是一句很短的话。 这就是柳建设一听说想联集团提供的参观客户是蓝天学院之后，主动提出要去带队参观的原因所在吧？ 曹定邦的出现也是出乎多数人意外的，因为最初拟订的参观名单上并没有他。 但是当他和柳建设一同下车的时候，周威内心只是安心的一笑。这个心安在何处，周威好久也没给出自己答案。 蓝天学院位于平州城南，下了绕城高速后顺着京广路继续往南，一个叫沙窝里的村子。 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沙窝里，周威没有考究过。只是当脚刚接触地面的时候，一团松软的沙土地陷了下去，脚面都差点被掩埋。 这个地方是一片丘陵，土质松散，近似沙地，再加上城市发展建设，成千上百辆载满重物反复碾压，土质更是松散。 而处于沙窝里的蓝天学院也是另外一番景象，校区建设依形起势，风格相似的宿舍，教学楼图书馆在丘陵状的区域内高低错落，显得别有风致。 校园是土砖红的基色，上面的瓷砖也是做旧的红，围墙是红的，房子是红的，连校内道路两旁的路灯灯杆都特意涂上了红色。 校园内有池塘，有树林，还有北方少见的芭蕉树，樟树。 一排排黑黝黝的樟树像极了昌南大学里的样子，快要放寒假的校园里，随处可见收拾好行李准备离校的学生，顿时让周威感觉时光有些恍惚。 苗松涛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蓝天学院信息中心办公楼前。 想联集团江北分公司的晋飞早早就守在这里了。 对于这次参观，晋飞也觉得意外，当他知道随行参观的人中骆驼集团的一，二号人物都在场后，更是有些暗自叫苦，自己怎么没有好好准备准备。 就信息化建设强度来说，一个民营企业再怎么投入也不可能会超过一所大学在信息化方面的投入，这是行业共识。 晋飞之所以同意让骆驼集团来参观，无非是为了好看。 让谁好看呢？ 当然是让想联集团的高层和蓝天学院校方那好看。 当初蓝天学院的项目，想联集团是投入很大资源和人力的，项目因为没有利润一度被财务部叫停。当时为了打造标杆案例，晋飞动用了自己在想联集团的全部积累，才协调到公司的支持。 而蓝天学院作为民办高校，在学生招生就业方面处于劣势， 对于各类企业的到访参观都很热情，也一度要求想联集团能带领自己的更多客户来学校参观交流，以便于自己去宣传，进而提升学院的知名度，利于招生和就业。 这次骆驼集团的到访，规格原本不高。只是学校马上要放假，各项工作都停了下来。校长张清明带领一众人员也去走访教育厅一些部门。 留校的是业务校长于嘉禾，于嘉禾顶着一头白发站在学校的信息中心和晋飞一起等着骆驼集团的客人。 当周威和苗松涛互相介绍完双方后。不但晋飞有些慌，连于嘉禾也显得有些突然。 柳建设虽然是集团的二号人物，但从其偏于一隅，只守着印刷公司来看，并不喜欢出风头，外界对他也没有多大的印象。 而曹定邦不同，几乎是骆驼集团的灵魂，以骆驼集团在平州的地位。曹定邦已经是江北经济界的风云人物，更是被评为平州改革开放十大功勋企业家。 双方介绍之后，曹定邦第一个走上前去，双手握住了于嘉禾的手：“于教授，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您是平州学术的骄傲，我正在拜读您的大作。” 于嘉禾是个老学究，要不是自己孩子有病，他也不会放弃平州大学管理学院院长的职务，委身低就来到一所民办高校当个副校长。 于嘉禾也连忙双手握着曹定邦说到：“曹董事长高看，我不过一个教书的。” 曹定邦转身看了下众人，又接着对于嘉禾说到：“于教授，我们公司里，去过我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您写的《基业长青》我是读了好多遍，书都快被我看烂了。” 于嘉禾没想到自己在曹定邦这里，有这样的“地位”，更是谦虚的说道：“曹董事长不弃的话。我的新书快刊印了，我送您一本，望曹董事长雅正。” 蓝天的学院的参观交流，想联集团原本是主角，只是于嘉禾和曹定邦的热聊让想联集团显得可有可无了。 于嘉禾带着一行人把学校的信息中心，电脑机房，走访了一遍，曹定邦也是问这问那的。 晋飞跟着一路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还是从曹定邦和于嘉禾的聊天听出了点什么。 刚送走曹定邦，晋飞就把苗松涛叫到一边：“松涛，骆驼集团里你和谁比较熟一点？” 原本不受重视的苗松涛，见晋飞第一次这么主动问他，苗松涛连忙回复道：“晋总，我和他们信息中心的周工比较熟悉，还有就是他们的柳总，我也见过一次。柳总对我们比较认可。” 晋飞连忙说道：“你能直接联系上柳总么？” 苗松涛想了下说道：“我没有他的电话。” 晋飞有些失落，继续说到：“松涛，你约约周工，就说想联集团江北分公司总经理想要请他吃饭。” 苗松涛说到：“晋总，你是说纪总要请周工吃饭？” 晋飞有些生气说到：“纪总升职了，是集团副总裁，以后江北省就由我来负责了。” 傻乎乎的苗松涛说到：“好的，晋总，我现在就约周工。” 晋飞连忙制止了，说到：“别犯傻，他们应该还在一起，你这个时候打电话他肯定拒绝你，晚会，等快下班了再打。” 今天的参观，周威几乎没有说一句话，但一切都在自己预定的轨道里运行，曹定邦的出现，结合赵青林的信息，在周威这里显得很自然。 他越来越觉得在骆驼集团，能做更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