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银屏,你先把刀放下!》 第1章 开局穿越,阳寿已尽(上)! 公元219年秋,秋风萧瑟,落叶飘零。 “唉……” 大营之内一位军医打扮的中年男子为榻上年轻人把过脉后,摇头低叹。 随后,他转身面向中年将军,拱手说道: “将军莫怪,小将军坠马,伤口再次迸裂,一路行军匆匆,久经颠簸,看情形已在朝夕之间……” 话到此时,老军医忍不住再次叹息,又道: “当下条件简陋,在下能力有限,有心无力。请速速将小将军送往成都,寻求名医治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帐之内,案榻之上,正躺着一带甲青年,面色灰暗苍白,双眼没了半点神采,头上裹着厚厚白布,鲜血浸透在外,暗红一片。 胸口处起伏微弱,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名斥候飞速奔进大帐,高声禀报: “将军,探马急报!” “讲!” “将军,敌军已经追至三十里处,不到两个时辰便可追上我军!” 中年将领听后眉头紧皱,沉声道: “敌军人数如何?详细说来!” 斥候喘着粗气,答道: “将军,敌军步军大概一万,骑军三千,打着曹姓帅旗,应该是曹仁所部。” 中年将领心中一沉,暗自思忖对策。 片刻过后,他扭头对着身旁小校下令道: “立刻就地埋锅造饭,今夜全军无歇,全速撤至上庸!” 亲随立马插言,道: “主上,一路我们数遇追兵,激战数次。” “等到上庸,再送小公子回成都,一来二去,时间就……,公子可等不得啊!” 中年将领面露无奈,心中明白亲随口中之意,却仍摆了摆手,语气坚决道: “因一小儿连累三军,我马季常做不到,吾儿吉人自有天相,定可度此难关,此事不必再提,你速带先生去治疗其他伤兵吧。” 亲随见将军心意已决,知道多说无益,手一拱,请军医出营。 待军医离去,中年将领独自一人站在大帐中央,静静凝视着地图。 不多时,帐内传出一声长叹: “唉~~~!” …… 马秉今年刚满二十,海外华侨。 马氏集团在国外规模庞大,马家三兄弟是在外多年拼搏闯荡,才创下一片基业. 马家从事海外贸易,专门将高价斗争小玩具出售给非洲的黑人朋友们,以此从中牟取暴利。 马秉是马家老二的长子,作为一个富家公子哥,与其他“玩儿裤子滴!”不同。 他随大伯学习多年,早早就接手家族海外贸易。 又同自家安保学了一手精妙的格斗术,玩得一手好枪(gun),可谓青年才俊! 平日里,马秉喜好骑马射箭。为此,他求自家大伯在国外圈地,建了一片马场,闲暇时去玩玩。 今日,马场新进一批良马,马秉一眼就相中其中一匹马。 此马生得浑身通体白色,眉心处有一撮红毛,似那雪夜明烛,四蹄乌青,仿佛雪踏鸿泥。 他见此马欣喜若狂,不顾旁人劝阻,当即要亲自驯服。 哪曾想烈马有灵!将他甩下去,健步而去。 马秉摔坏了脑袋,抢救三天三夜,最终一命呜呼! …… 人没了,魂又好似还在。 “咳咳咳……” 青年醒来,脑中浑浑噩噩,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速请军医!” 中年将领神情激动,急切道。 帐外亲随立马去请军医。 “叮!” “您的外卖……啊不,是系统已到账,鉴于宿主当下处于命悬一线状态,系统激活自绑定功能,并将自启动借贷充值功能。” “这是哪?你是谁?” 马秉声音极为虚弱的发问。 中年将领坐在青年身旁,以为他是同自己讲话,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轻声回道: “秉儿,我是你父亲啊,我们正撤往上庸,我欲请子严发兵襄助君侯,你安心养伤,到城内一切安好。” 马秉脑子仍然混沌,两种声音在他脑海交织缠绕,他能模糊地听个大概: “系统…上庸?子严…君侯…救援?” 这些词汇如同乱码一般在他的意识深处闪烁,令他感到无比困惑。 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吗? 随后他又晕了过去。 殊不知,此三战非彼三战! 此时,军医匆忙入帐,先是伸手摸了摸马秉额头,拆开白布看过伤口,又诊了脉。 一脸不可置信。 将军见军医神色有异,心中不禁一紧,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吾儿如何?” 军医闻言,转头施礼,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开口恭喜道: “将军,大喜啊!小将军福泽深厚,自有上天庇佑。病症减缓,小将军有救了,只需回成都静养半年便可恢复如初。” “好!好!好!” 中年将领连声大喝,又道: “此番多亏先生妙手,回到成都,必有重谢!” “实非在下之功,小将军自有天佑,在下才疏学浅,未能及早治好小将军,已是罪过,岂肯居功!” 军医赶忙摆手推辞,随后又为青年重新换药,又叮嘱道: “将军,药已新换,路途遥远,还是请尽量减少颠簸为好,最好先让小将军静养!” 中年将领点头表示明白,挥手示意众人道: “好,都退下吧,即刻整军,准备启程前往上庸。” …… 路上,马秉躺在担架上,被两位亲兵抬着向上庸进发。 一路颠簸,马秉被颠醒后仍有些迷茫,他诧异地望着周围茂密的山林,心中充满了疑惑。 自己不应该在马场吗?怎么跑到荒郊野岭来? 这怎么还有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兵在行军? 正当马秉努力回忆发生了何事时,突然头顶又是一阵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他试图伸手摸自己的头顶,却再次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第2章 开局穿越,阳寿已尽(下)! 再次醒来,天色已近黄昏。 部队仍在向前进发,一路行程晃晃悠悠。 马秉此时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开始留意起身旁情况,耳边不时传来士兵的抱怨声: “唉,明明形势一片大好,怎么就打了败仗!” “你庆幸自己捡了条命吧!我们后营全都打光了,只剩三五人,都是重伤,看样子怕是活不成了!” 听到这些话,马秉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试图开口询问,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士兵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状况,继续抬着他向前行进。 马秉只得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听着周围士兵的话。 毕竟看样子自家应该是个伤员。 “唉……” “哎呦……兄弟啊,给一个痛快吧!” “太疼了,我回不去家乡了,帮把我这几年攒的粮饷带给家里人。” “顺便……顺便给阿燕带个话,他哥哥战场英勇着!没给老张家丢人!” “老张,这话你自己回去讲,我……说不出口!你一定要活着啊……呜呜呜……” 堂堂男儿,七尺高的汉子,满脸泪水。 马秉默默听着,他对当下境遇显得极为好奇,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三叔捉弄,还是真的穿越回了古代。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昏迷前似乎听到脑中的一道声音。 于是,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确认没有任何东西,随后心中默念: “系统,系统,出来。” “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客服,工号888……” 竟然是真的! 所以我是穿越了?还有系统? “您可以称呼我为店小二。请问这边有什么可以帮您?” 思绪拉回,马秉听着怪异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脑中浮现一幅一个一米八的东北壮汉,手捏兰花指,掐着嗓子问候你的场景。 太哈人了!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马秉不禁打了个寒颤,努力让自己从那怪异的想象中回过神来,随后道: “能不能正常点讲话?” “抱歉,不能,这是我们每位客服必备的天使级微笑服务,是附加服务。” “如果您想取消该服务,可以选择充值vip会员,我们这边有月卡、季卡、年卡等等,连续包年优惠更大哦!” “呸,穷鬼还挑着挑那……” 系统小声叭叭,声音虽小,却没有逃过马秉的耳朵,他气道: “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呢,这边是赞赏您多才多金呢!” 马秉懒得计较,道: “算了,有没有系统面板,调出来,我看看。” “好的,这就为您调取。” 界面刷的一下切换。 马秉眼前显示,系统面板如下: “ 姓名:马秉 年龄:14岁 武力:-99(半死不活,怎么可能提得动刀?) 统御:42(小奶娃,毛都没长齐。) 政治:55(有点能力,治理个村应该没问题。) 智力:82(见鬼,你的脑子怎么如此灵光?) 魅力:85(人见人爱的小正太,备受姐姐喜爱呢!) 技能:【无】 级别:二流谋士(目前) 剩余阳寿:3分钟(濒死!借贷充值服务持续中:当前欠款1天零6个小时) ” 马秉倍感无语,用得着一句一句评价吗! 最后这条是什么鬼,欠费?借贷? “小二解释解释最后这条,是什么意思?” “宿主,您好,系统这边显示您的寿命已经耗尽了呢,当前消耗的是借贷寿命哦!” “我们这边有规定,新人开户免费赠送十二小时借一还三服务,您此前已经消耗近12个小时,因此欠款1天零6个小时哦!” “当下您免费赠送服务已经用完,接下来每1分钟将需还债3个月呢!” “这边推荐您立刻开通【续你狗命七天】服务,让您有时间赚取本金哦!” 马秉听后,感觉自己的魂被抽走了。 万恶的资本家! “快!快!快!抓紧给我开通服务!” “叮!” “办理完毕,当前可用寿命:5天零18小时。” “支付服务费用1年9个月,鉴于宿主第一次使用本系统,为宿主提供四舍五入,目前欠款:2年” ( ′?w?)? ?(?''?''? )? (▼へ▼メ) ▄█?● 马秉只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当即破口大骂道: “谁家做生意四舍五入是逆向用的???差评!必须差评!” “抱歉,本系统暂未安装客户反馈功能,差评无效!” 马秉越想越气,言辞诚恳道: “我xx,你xx,xxx……” 他亲切问候着小二家里人,甚至还关心起小二的奶奶身体好不好,能不能上街买菜。 “警告,如果宿主再出言不逊,本系统有权收回一切服务,并解除绑定!” “嘶!” 他直吸冷气, “哎呀,开玩笑的啦,不要认真嘛。 不就是打工嘛!我爱打工!打工爱我!(* ̄3 ̄)╭?” 大丈夫能屈能伸! ╯^╰ 哼! 马秉盯着系统窗口仔细瞧了瞧,除了简单的面板属性并没有其他功能,于是开口问道: “小二,现在和vip服务有什么区别?” 小二当即热情的介绍道: “开通vip服务可以解锁多种实用功能,如借贷、抽奖、查询等等。” “而且vip购买方式灵活,可以选择月卡、季卡或者年卡,连续包年更有优惠哦!” “好的呢,请您稍等片刻……” 系统客服温柔地回应着。 黑心系统…… 他思索片刻,道: “月卡怎么收费?” “亲,这边月卡需支付25天寿命呢,连续包月更有优惠,只需22天,而且还可随时取消哦!” “……你是会做生意的,真是现成的规则直接搬来用。” 马秉忍痛又说道: “小二,先给我开个包月。还有给我换个人美声甜的妹子,谢谢!” “好的,请您稍候……” 不一会儿,脑海中响起另一道甜美声音: “亲,我是工号008,您的专属客服店小二,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给我介绍介绍系统功能。” “本系统名为【皇家一块三骑士团系统】。” “需要您亲身完成参与历史,推动历史主线发展。” “当下主线任务未开启,需要特定的条件触发。当然这边也会月常为您发布一些小的任务订单啦!” “至于奖励如下:拜师名将、名臣,报酬时间3年;收服名将、名臣,报酬10年;参与完成大事件,报酬20年;创建势力或攻克他人势力,报酬300年等等……” “如果完成主线任务,除奖励500年外,系统可以有偿为您实现一个愿望!” “所赚得报酬皆由您自行支配。除了可以用于活着外。还可抽奖、存储、查询信息、商城购买等等服务,奖池、商城包含:技能、武器、坐骑、种子等等。(ps: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有大灰机吗?” “有!” “有东风吗?” “改变天气我们暂时还做不到呢!” “但是‘咻……啪!’的那种我们是有库存的哦!” “……” “不过提醒一下,以您目前所拥有的资产,就算您连续打十辈子工,也买不起的呢。” 真实且刺耳…… “当然,作为提供服务的第三方,我们肯定要收取一定比例的服务佣金啦!” “亿点点哦,只抽取百分之三十的报酬。” 小二介绍完系统。 马秉听完感觉这个系统似曾相识,开口试探道: “你们在现代是不是还经营一家倒腾小电驴服务的生意啊?” 小二立马回道: “亲,请不要胡乱猜测哦,没有关系的呢!”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致力于打造一个和谐共产社会的高端系统,不做压榨业务的!收取您的一切费用皆用于此项哦!” 马秉一脸鄙夷,冷哼一声,道: “别想蒙我,哪个资本家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的?”(ps:社会主义好!) “这边友情提示您,您有1500万位同行,在各个平行世界做任务哦!” “如您不积极,信誉分会自动下跌,低于一定分数,系统将不会给您派发任务。” “没有寿命,您是活不长的!” 马秉声音发颤: “1500万?你还说你不是倒腾小电驴的!” “这边再次和您确定,不是哦!” “有新人礼包吗?” “用过了。” “我现在在哪?什么世界?” “情报需要支付……” “停,你有个der用啊!我自己去问。” 马秉骂骂咧咧,随手关了系统,欲向抬着自己的士卒寻求答案…… 第3章 地狱级任务,马下父子论策(上) 路途遥远,一路颠簸。 …… 马秉抬头,开口询问抬着自己的士兵。 “你好,请问现今是何年?” 听到马秉的声音,一直跟在旁边的亲随立刻凑上前,满脸欣喜地回答: “小公子,您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当下是建安二十四年。” 马秉得到答案,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建安”这两个字,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他皱起眉头,努力思索着,却始终没有头绪。 马秉内心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他再次掏了掏耳朵,高声问道: “我三叔呢?快叫我三叔不要闹了!” “小公子,何来三叔?小公子父亲家中五兄弟,排行第四,何来三叔?” 亲随一脸懵逼地望着公子,随后贴脸上前小声问道: “小公子是想问三爷吗?” 马秉沉默不语,皱眉暗自思忖: 看样子自己是真的穿越回到古代! 可是……自己身手并不差,怎会从马上坠落? 而且上马后明显感觉自己身子有些乏力,定是被人下了药! 不知敌人是外部的竞争对手,还是来自马家内部的争权。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父亲,那是个温文尔雅的艺术家,怎么能抵挡了这些肮脏龌龊呢! 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回到古代,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古代+穿越+系统,这难道就是华夏小说里的男主标配? 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现代。 亲随见自家小公子醒后,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嘴里还说着一些胡话,以为是鬼神上身,扰了心神,急忙道: “小公子稍侯,属下这就去请将军和军医前来!” 说完便转身去寻找中年将领和军医。 亲随的话打断了马秉的沉思,他下意识地挥了挥手。 突然,他猛得想到“建安”那可不就是曹老板的年代吗! 建安七子!母亲还曾让自己背过《洛神赋》! 马秉的母亲曾是国内某知名大学历史系的教授。 虽然他生在国外,长在国外,但母亲对他一刻未曾缺失祖国的教育。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好在马秉是幸运的,他拥有着令大多数孩子都艳羡不已的母亲。 她将知识春风化雨般带到马秉的生命中,也给马秉现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不遑多时,中年将领纵马疾驰而来,来到他身旁后,迅速翻身下马,面色紧张地问道: “秉儿,身体可有不适?” 马秉一脸疑惑: “你为何叫我秉儿?你是谁?” “我是你的父亲马良,你的名字还是我亲自取的。” 中年将领对儿子的提问大为震惊。 马秉心中默念: “小二,快出来,我要看一下马良五维!” 随即系统打开,面板属性呈现在马秉眼前: “ 姓名:马良(季常) 年龄:33岁 武力:61 统御:74 政治:87 智力:89 魅力:88 技能: 【白眉】:马氏五常,白眉最良。治理一方时政治+5,智力+3。 【持节邦交】:两国修好,不动干戈。作为外交使节时备受尊重,易与其他势力交好,自身魅力+10,政治+5。 【纳蛮】(带解锁):蛮族精兵,为我所用。可招募蛮兵征战。 级别:一流谋士、超一流使节 羁绊值:100(父子) ” 马秉看完,心中不禁感叹,有这么个便宜爹也不是不行。 这时亲随拉着军医匆匆赶到,马良心急如焚,当即开口: “先生,我儿好似得了失神之症,竟不识得我是谁,请先生速速诊治。” 军医赶忙拱手,道: “将军勿慌,待我检查一番,再做诊断。” 接着,他转过身对马秉说:“小将军,请伸出您的手让我看看。” 马秉的身体已经被系统完全治愈,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把手伸了出去。 随后转身对着马秉道: “小将军且,伸出手来。” 尽管马秉身体已被系统医好,但他仍不由自主的伸手出去。 经过一番仔细的切脉后,军医又左右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他又问了马秉是否感觉身体有其他不适。 马秉如实回答,毕竟狗命要紧! 检查完后,军医起身向马良禀报道: “将军,小将军身体并无大碍,失神之症,或许是先前坠马磕碰到头颅,些许事物记不清,未来静养几日或许就会恢复如常。” 此时,马秉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开口说道: “父亲,我身体无碍,先生说得对,坠马后我脑中混沌,些许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接着又问道: “我先前听您讲,将前往上庸求子严将军发兵去援助君侯。不知道,这子严将军是哪位,为何又要发兵援助君侯?” 马秉初到三国,蹩脚的学着如何如同古人讲话。 马良听罢,耐心地为他解惑道: “秉儿,子严将军自然是主公义子刘封将军,至于救君侯,是因君侯水淹七军后,拿下于禁、庞德,正准备进一步攻取襄樊。” (刘封的字已无考证,所以借“封”字之意取的,封有植树之意,也有封疆拓土之意。栽树必须封严,延申出限制之意,结合刘备大概收取义子之时,初到荆州,因此不会取开拓之意,所以我取了限制之意做字。) 他讲到此处,言语间稍带愤怒。 “谁知东吴背信弃义!那吕蒙率军扮作商人渡江袭取荆州。” 马良顿了顿,继续说道: “傅士仁、糜芳也记恨君侯平日里轻慢于人,投了吕蒙,现如今南郡全失,曹军趁势反攻我军,乱战之中我们和君侯走散了。” “所以我打算前往上庸请子严将军出兵援助君侯。” “叮!” 一个窗口弹出: “可接支线任务:关羽水淹七军后,正欲进一步北上进攻曹魏,谁料东吴来袭,大意失荆州,现如今进退两难,请宿主帮助关羽渡过难关,平安入川!” “ 任务难度:地狱级 完成要求:关羽存活入川(注:其子关平、及其部将存活人数将影响任务完成评分,高评分有额外奖励) 成功奖励:50年寿命+青莲剑谱 失败惩罚:无 ” 马秉看后,一切明了,心中暗自盘算着: 不知未来的历史是否同自己所学的一般,关羽会不会败走麦城,被马忠擒获处斩。 又赶忙问道: “父亲,今日是几月几日?” “秉儿,今日是十月初二。”(日期大概十一月左右,日期大致虚构请勿见怪,后续日期也都写阳历) 十一月,孙权应当已达江陵,荆州大抵是完全保不住了。 现如今最佳的方法也是如马良所做,前往上庸请刘封发兵援救。 如果自己要接任务,最大的难处有三点: 一、如何说动刘封发兵; 二、如何劝服关羽撤回上庸; 三、如何安全撤回上庸。 令人苦恼! 马秉细细琢磨后,最终还是决定接下任务。 “父亲,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相商。” 马良听闻,立即让家将驻守周边,其余士兵皆原地休整一番。 二人席地而坐,欲共同探讨军事。 第4章 地狱级任务,马下父子论策(中) 山清水秀,近可见夭夭青枝,远可闻呦呦鹿鸣。 硕大古木下,两位披甲将军席地而坐,商讨军情。 …… 马秉率先开口问道: “父亲,现今已十一月,荆州全境必然失守,傅士仁投敌,我不感意外。” “但我不解国舅为何一并投敌?仅仅因君侯平日轻慢而降吴?” “于情于理,这说不通!” 糜芳追随刘备十余载,颠沛流离,风雨飘泊,始终不离不弃。 他的这十年可以说是刘皇叔的至暗十年! 期间曹操还为他抛出橄榄枝,表他为彭城相,他可以此时趁势搭上曹氏这艘大船。 糜家也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两家下注! 马秉相信小国舅本意是希望守城以待关羽回援。即便二人之间两看相厌! 其中定有为人所不知之事! 马良沉思片刻,将所听闻的缓缓说道: “此事确有蹊跷,子方同主公情谊深厚,一直忠心耿耿,仅因与君侯有嫌隙就轻易投吴,似乎与他性格不符,只不过我当时不在荆州,也只是耳闻。” “据说君侯命糜芳、傅士仁准备军中辎重,最终未凑齐。” 言及此处,马良愈发愤慨,脸色涨红,继续说道: “若非如此,君侯也无需去强夺湘关之米,为蜀吴之间的裂痕再添一笔。” “君侯怀疑他们中饱私囊,因此大骂二人,欲等战事结束一并清算!” 马秉心中明了,国舅投敌或许另有缘由,此事容后验证。 目前,解关羽之危为头等大事! 随即马秉开口道: “父亲,如今您想解君侯之危,解我军之危,有三大难点。” “哦?吾儿且说来听听。” 马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一脸笑意。 马秉见状,知道这个便宜老爹有考教自己之意,立即答道: “其一如何说动大公子发兵; 其二如何劝君侯撤回上庸; 其三如何撤回上庸!” 马良一听,抚手称是,又道: “吾儿既知晓此三点,想必心中已有良策啦!” 马秉当下回道:“父亲,孩儿愚钝,说错勿怪。” “其一,请子严将军发兵极为简单。” “虽然君侯往日言语上对大公子颇多微词,但大公子若想走出泥潭。” “只需父亲陈其利害,大公子必然会分兵相助,否则日后定要大祸临头!” 马良看着眼前稚儿言之凿凿,摆手厉声呵斥道: “秉儿,此等言语不可对外人道,子严将军与君侯关系极好,非我等所能中伤。” 马秉从担架上起身坐直,耸耸肩,讪笑: “父亲,此言你信否?” 马良没再多言,一脸凝重。 幼子聪慧,一语中的,不知是好是坏,令他担忧。 “其二,劝服君侯何其简单……” 马秉言到此处,停顿一下,笑着说道: “君侯身体有恙,武功定大不如前,只需劝服坦之将军,绑了就是!” 马良看着儿子一脸匪气的说着绑票,一脸哭笑不得。 马秉见亲爹失态,心道自己失言,表现的太过跳脱,赶忙转移话题,又道: “父亲,至于第三点,我觉不妥!” “上庸新占,即使大公子分兵,兵力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千。” “三千人马,何其杯水车薪!” \"到那时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受敌,兵家大忌!” 马秉说到此处,对任务的完成更觉悲观。 地狱级! 难!难!难! 随后他又神情严肃地说道: “当下荆州战事已成定局,我军士气低落,与君侯会合后,再撤往上庸。” “无异于抱薪救火!取死之道矣!” 马良听着长子的分析,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以示认同,随后出言道: “秉儿,此言极是,但君侯不容有失,若舍上庸而救君侯,又当如何?” “不可!” 马秉高声而呼,再道: “上庸绝不可舍!上庸若失,我军伐魏,难如登天!” 他否定了父亲的想法,沉声道: “中原土地优渥,物产丰饶,我军失了上庸,北伐何其之难!” “那时,曹操只遣几位善守之将,据城而守,只待休养生息二十余年,屯兵整戈,时间一过,便可轻松一统天下!” 马良深以为然,开口问道: “既然上庸不可舍弃,那又如何援救君侯?” “父亲心中定有良策!不如我们一同写在布帛之上如何?” 马秉没有继续言明,而是提议道。 “好!“ 马良对儿子的提议大为赞赏。 随后,马秉撕开衣摆一角后,一分为二,用作纸张。 父子二人各自执笔将答案写在布帛之上,相视一笑。 “秉儿,且一同揭晓吧!” 两人同时亮出手中布帛,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出使东吴,罢兵言和!” 马良见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高兴的拍拍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夸赞道: “秉儿,看样子,平日里让你认真钻研学习,你用心了。” “只是……眼下还有一事,谁人出使更为关键!” 马秉略微犹豫的开口发问。 他知出使一事当下最佳人选就是自己这个便宜亲爹。 但上庸之中,孟达对自身不受用感到不满,久矣。 因此,刘封出兵之后,曹魏若是在此时诱降孟达,他是极有可能倒向曹魏的。 所以马良必须留守上庸,监督孟达。 出使一人需另寻他人! “出使一事,舍我其谁?” 马良意气风发的回道。 他早些年曾出使东吴,临行前写给孙权的信件,孙权看后颇为尊重他。 因此,马良自知此事必要一位权重之人前往。 当下,除他再无二选! “父亲,不可,此时您非但不能出使东吴,更要同子度将军一起坐镇上庸,以拒曹魏!” 马秉立即拒绝,又解释道: “子度将军,虽有勇有谋,但同子严将军多有龃龉。” “又同蜀中之人并无深交,我怕曹魏趁机诱降子度将军。” “此乃中伤之语!” 马良怒气冲冲,指着自家大儿子,道: “子度将军同孝直关系极好,你怎可无端猜忌,此等言论再勿让我听到!战事平定,回川定要罚你抄写古籍,以示惩戒!” 马良对自己儿子的言论颇感恼火,猜疑非良德!回到蜀中定要寻一良师悉心教导。 马秉不知便宜老爹对自己又是考教?或真是对人情世故的愚钝? 竟认为孟达、法正二人之间关系极好。 马秉对父亲的呵斥不以为然,道: “父亲,此言差矣!” “昔日主公入川蜀,刘璋派遣孝直先生、子度将军二人率军相迎。” “但主公却选孝直先生作为大军向导,独留子度将军于江陵镇守。” ”此中深意,父亲岂会不知?” 马秉起身,缓了缓压麻的腿脚,继续道: “昔日孝直先生同子度将军或可为好友。” “但如今主公入主西川近八年,孝直先生已官至尚书令!” “子度将军却仍位卑兵寡,还要受大公子所节制!” “若您是子度将军,心中会不会有怨言?会不会生出嫉妒之情?” “若要是父亲说子度将军同正方先生(李严)生死之交,我或许还会信之!” 马秉说罢,正视父亲,似要从其眼中看出什么? 马良听着儿子的分析,甚为惊讶,没有想到区区稚子竟能看得如此深远,马家幸甚! 第5章 地狱级任务,马下父子论策(下) “秉儿,荆州事毕,我便送你回川蜀,为你寻一良师!” 自家娃娃难管,还是丢给别人去烦恼吧! 马秉不明白父亲深意,道: “父亲,此事容后再议,现如今当议出使一事。” “我建议,父亲同子度将军镇守上庸,而出使一事就由我来吧,到时……” “不行!” 话音未落,马良厉声喝止,道: “你从成都偷偷随我返回荆州,让你母亲何其担忧,现如今又有伤在身,急需静养……” “父亲!” “这让你娘知道我让你以身犯险,你娘不得一气之下回娘家!” 马良是个疼媳妇儿的,往日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就连混合双打也是默契有加。 马秉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弟弟一年前和张家老大干架,回来让自己老娘暴揍一顿的场景。 最为可气的是,便宜老爹议事回来之后,见竹子打折,又折了根新竹,递给母亲,害的马小二又被打了半个时辰。 啧啧! “父亲!我觉得……” 马良起身摆手,再次打断道: “你年不过十四,遣你出使,会让东吴认为我军无人可用,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你犯险!此事勿要再提!” 马秉心知便宜老爹心中所忧,急切道: “父亲,请听我一言!” “我听闻孙仲谋九岁孤身入荆州讨回孙坚尸首,令荆襄文武无不为之感慨!” “现在我已年满十四,难道还不如那碧眼小儿、髭髯鼠辈吗?” 言到此处,马秉一顿,随后继续道: “父亲,待我到上庸说服大公子分兵后,先同君侯会合,杀退吴军一阵。” “再与他一同出使东吴,大公子为正使,我为副使,如此即可彰显我军诚意!孙权必不会怀疑我等非真心求和。” “我欲效仿孔明先生舌战群儒,只需陈情利害,此事必成!” 说罢,马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白羽扇轻摇。 马良心中大为欣慰,面上却露出犹豫之色。 一方面为其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却不舍亲子涉险,又道: “秉儿,此去出使东吴极其危险,若孙权将你等扣押,岂不是雪上加霜!” 马秉稍作深思,整理好思绪,开口道: “父亲勿忧,我主汉中大败曹操,孙权心忧曹魏自此一蹶不振,怕我军日后先灭曹魏,再图东吴!” ”再加上他连年征徐州不成,又有君侯擅取湘关米,才选择袭取荆州。” “虽然可恨,但现如今东吴取得荆州,据长江之险,看似再无忧虑,实际上他们将独面曹军压力,又与我军结怨,可谓两面受敌。” 马秉边踱步边讲道: “从前几年君侯与吴军大都督鲁肃达成湘水之约就可看出,孙权并不想与我军交恶。” “孙权反复,但亦贤明,天下大势,他必然看得清。因此,此事有回旋余地,他定然愿意与我军重修于好!” 马良沉默片刻,正视大儿子,答道: “秉儿!你长大了!” 随即又道: “我即刻手书两封,你入营后一封呈与孙权,另一封送与诸葛瑾,诸葛瑾乃孔明先生的兄长,必然清楚蜀吴相争,只会两败俱伤,请他多多美言。” 马良就地取材,又撕了两片布帛写信。 “父亲,时不待我!我自觉身体渐好,可带亲随骑马先行,我们按所商计策行事!” 此时,不光只是救二爷一人,更是能够决定未来几十年蜀汉兴衰,盛极必衰! 蜀汉之危,难解! 未来几年便宜老爹随刘备出征,死于武陵一带。虽说自己穿越而来,没有多少父子亲情。 但是自刘皇叔大败于夷陵,蜀汉大批人才阵亡,直接导致蜀汉无人可用! 此刻尚有机会改变,自己一定要抓紧一切,尝试改变这个天下! 马良即便舍不得,也只能多加嘱咐道: “一路小心,切勿再崩了伤口!不然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 马秉以豪言表自己之志。 “也罢,吾儿千里马也。马五、马六,照顾好秉儿。” 马良见稚子心意已决,支持道。 马五、马六拱手应下,随后马良将手书交予儿子,亲自扶他上马。 马秉拽住缰绳,出发前对着父亲道: “父亲,我还有一言,待父亲到达上庸后,一定同子度将军坚守上庸,同时速派信使向主公求援。” “吾省得,不必忧虑。” 马良捻须应下。 马秉听罢,随后扬鞭,纵马奔往上庸。 …… 两日路程,马秉大腿内侧磨破,鲜血浸透里衣。 上庸城下,马秉驻马大喝: “速开城门!吾乃左将军掾马良之子马秉,军情紧急,速速叫子严将军出城相见!” 城上守卫听见马秉大喝,赶忙回道: “将军稍候,吾等这就去禀报将军。” 这时系统再次发布任务: “支线阶段任务一:关羽平日轻视刘封,言语多有得罪,请说服刘封分兵上庸,援助关羽。” “ 任务难度:困难级 完成要求:刘封与关羽相见(活着) 成功奖励:刘封的友谊+宝剑青莲 失败惩罚:支线任务判定失败 ” 马秉接下任务,随后吐槽: “小二,能不能解释一下,友谊也能视为奖励?你当玩游戏和npc刷好感度呢!” “亲,系统bug,这边马上为您修改呢!” “补偿呢!我要补偿!” $_$ “亲,由于这边出现bug,补偿您一天寿命,谢谢!” “一天,打发叫花子呢!” “~%?…;# *’☆&c$︿★?” 马秉拿出看家本领,再次问候起小二家人,亲切的问候小二爷爷下象棋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亲,请您礼貌用语,再敢出言不逊,你大爷的信不信我扣光你的信誉分。” 小二姑娘说着说着,罕见的发了飙! 一天天唧唧歪歪! mmp,做个客服天天被问候家人,真无语!(▼ヘ▼#) 都是打工仔难为谁呢! 马秉被突如其来爆雷惊到了,赶忙道歉: “哎呀,客服小姐姐消消气,消消气。不是冲你发火,都怪这个破系统!” 马秉害怕客服小姐姐给自己暗中使绊子,只好低头认错。 “挂了!再见!” 小二直接中断服务。 这个小二还挺有个性,哼!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 上庸城门打开,刘封带着几位亲随风尘仆仆地迎向马秉,见面立刻伸手抓住马秉肩膀,开口问道: “马秉,我且问你,季常先生何在?现如今荆州军情如何?” 马秉退后一步,拱手相拜,言语却不慌不忙地道: “拜见公子,荆州万分危急,如今我父亲正带着残兵撤往上庸,我则先行一步来请公子发兵襄助君侯。” 刘封面露犹豫之色,道: “上庸新占,县偏僻且归附不久,此时分兵,曹魏必大军来犯,丢了上庸,父亲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随后又问道: “马秉,难道季常先生没有交代?” “公子,此地不宜讨论军机要务,请到帅帐内细说。” 马秉话音刚落,刘封立即引路,二人骑马奔向大营。 …… 第6章 军情急如火,刘封出兵救关公! 二人刚入大营。 刘封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马秉,高声询问道: “季常先生既然派你来此,定是已有计谋,快快说与我来!” 马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力甩开刘封,指着他,开口便是厉声恐吓: “公子,你岂不知大祸临头矣!” 刘封心中一震,眉头紧皱,强硬地回道: “我如何大祸临头?上庸新占,我拒绝攻打襄樊,哪怕是父王亲至,也断然无话可说!” 马秉摇了摇头,对他的借口颇感好笑,道: “公子以正当理由拒绝君侯并无过错……” 紧接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公子错就错在,荆州已失!却仍不发兵相助!我知公子对君侯内心暗怀不满……” 刘封听到此处,不待马秉说完,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大骂道: “孺口小儿,安敢挑拨我与二叔之间的关系!” 马秉不虚刘封,一并提高音调,毫不畏惧地厉声反问道: “既然公子与君侯情深,那为何还不发兵相救?” “须知东吴背信,曹魏奸猾,万一伤了君侯,乃至擒杀君侯,你待如何?” “主公此刻虽不会过多言语,但心中定会对你万分不满!” “公子本就是养子,现主公已有子嗣,难道公子还期待着承继父业吗?” “公子深陷泥潭而不自知,身处于火海而不自救,真乃是愚不可及也!” 马秉声声质问,仿佛一把把锋利尖刀割在刘封心上。 刘封被说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拔剑而起,怒目圆睁,冷笑着道: “马秉,你屡屡挑拨我和二叔、父亲之间的关系,莫不是已经降了曹魏!” 他的目光如同猛虎一般凶狠,似乎想要将马秉一口吞掉。 身旁亲卫也立马随之起身,只待刘封发令,就上前拿下马秉。 马五、马六见状不妙,赶忙护在马秉身前。 一时间营内气氛沉重…… 马秉面不改色,一眼扫过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连连摇头,又大笑道: “素闻将军勇武过人,胆识超群。今日一见,果真是一愚夫,实非三军帅才尔!” 马家亲随脸色剧变,心说自家公子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 在人家的地盘,还敢揪人家小辫子猛猛薅,这不是活腻歪了! 二人眉目传情,纷纷露出苦笑之色,显然他俩是想活着回川的! 刘封听着孺子之言,胸中一腔怒火,咬牙切齿地骂道: “马秉,你几次三番羞辱于我,我不杀你,难平心中怒气!” “来人,速速将马秉推至辕门斩首!” 话音刚落,马秉推开身前亲随,嘴角含笑,平静地望着刘封,目光中仿佛在看一待死之人。 恰逢孟达巡营归来,剑拔弩张之际,进入大帐之中。 他不明白帅帐之内,刘封为何对一小娃娃拔剑相向,随即开口问道: “子严,何事需如此动怒?” “孺口小儿,屡次辱我。”刘封不耐烦的回答。 马秉懒得理会刘封,借机打开系统,观察孟达: “ 姓名:孟达(子度) 年龄:36岁 武力:78(可成长) 统御:76(可成长) 政治:81(可成长) 智力:77(可成长) 魅力:70 技能: 【老而弥坚】:越老越妖。苟吧,你就可劲儿苟,苟到最后举世无敌,五维成长上限极高。 【盲信】(可蜕变):性格直爽,莽夫短智。易轻信亲属家人,与其交谈时,智力-3。(注:不吃大亏难以蜕变。) 级别:三流武将(目前) 羁绊值:60(同阵营,欣赏) ” 马秉深吸一口气,【老而弥坚】好家伙!不会是五虎上将黄忠的技能吧,这要是成长到后期,岂不又是一位五虎上将? 不过马秉明显对孟达的另一个技能更感兴趣! 【盲信】这与孟达被自家外甥邓贤出卖而死,倒是很符合技能描述。 要知道这位在三国历史中可是着名的两面三刀!至于是不是传言中的受蜀中权重之人逼迫而反叛刘备,有待考证啊。 人嘛,且拿真心换真心! 若传言为虚,那他就凭【老而弥坚】也值得深交! 孟达从一旁亲卫口中了解事情大概,开口劝道: “子严,此事事小,出兵事大!以我等对君侯的了解,若是君侯被俘,他必不会降!若是君侯有了闪失,那就等同于主公失了一臂膀,汉室失了一柱国啊!” 孟达边踱步边又继续道: “若真是因我等未发兵相救,导致如此结果,主公定会对我等心生不满,罪责难逃啊!” “子严,且整军出兵吧!” 在孟达声声相劝下,大公子刘封就坡下驴,道: “且听你一言,待我出兵归来后,定要向如实父亲禀报,治你的罪!” 随即宝剑入鞘。 “公子还是先自救吧!” 马秉面无惧色,又转身面向孟达行了一礼,道: “多谢子度将军出言相劝!” “哈哈哈,小娃娃,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孟达为人直爽,笑着摆手。 刘封亦收了怒容,对着孟达称赞道: “常闻马氏五常,白眉最良,今日得见季常先生公子之勇,真是令我喜不自胜!” 随后转头对着马秉抛出了橄榄枝: “不知日后愿为我效力否?” 大公子刘封英气夺人,孔武有力,并非演义中所说那般不堪! 马秉并未接下,而是淡淡地回道: “公子,我只效忠汉室!” 刘封听后,明显一怔,叹道: “也罢,日后再请教季常先生。” 显然,他内心认为劝服之言出自马良,但他出身行伍,性格豪爽,更为欣赏马秉这个看似粗直之人。 行伍之人和舞文弄墨的大都是尿不到一个壶里滴! 马秉知他心思却并未邀功,言道: “公子,请速速发兵,我与公子一同援救君侯。” 孟达此时在旁发问: “小娃娃,不知出兵何处?季常先生是否有交代?你等战中皆与君侯走散,就算发兵也该有个去处……” 话音未落,军中斥候前来急声禀报,城门下一小校尉,口中大喊: “请二位将军发兵相助君侯!” 当即刘封和孟达对视一眼,随后二人并肩快步走出大帐,边走边呼: “快!速速整军!” 城门下,刘封一把抓住校尉臂膀,问道: “君侯现今何处?” 校尉声音已带哭腔,道: “公子,请速速发兵,关小将军遣我来上庸时,部队正前往麦城。” 刘封不解,问道: “麦城小城也!我二叔虽败,但应仍有万余人才对,何至前往麦城?” 校尉心中愤懑难平,咬牙解释道: “东吴鼠辈实在可恨,占了荆州后,吕蒙令士兵亲属发来书信,军队新败,本就军心涣散,士兵们收得家书,思念情绪更甚,直作鸟兽溃散了!” “现如今君侯身旁不过百人,请公子速速整军出发吧!” 随后校尉歪头倒在马下,显然长时间奔袭,身体已是极限。 刘封赶忙令属下抬去休息,亲自整军。 不到半个时辰,军队集结完毕,七天干粮,轻装上阵! 所带不到三千士卒,已是上庸极限,再多上庸也难以保证坚守。 临行前,刘封嘱咐孟达,道: “子度,上庸新占,将少兵寡,难以久守!我出发后,定要派信使快马向汉中、成都求援!” 孟达应下,刘封和马秉率军一同急行,向麦城而去。 路途遥远…… 第7章 直奔麦城,孙权欲招降关二爷! 一路急行军…… 沿途风景秀丽,马秉并无心思欣赏。 他双腿内侧已是血肉模糊,三国时期并无骑具三件套。 因此马秉就算上一世喜好骑马,也不适应没有马具的骑行。 河畔边,驻马稍作休整,马秉正用新的白布包裹大腿。 他这时呼唤店小二: “小二,快出来!” 一道甜美声音是马秉一路上最好的陪伴! “亲,这边是您的贴心客服店小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打开商城,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外伤的药?” “好的,亲!这边有上好的金疮药,黑玉断续膏,回魂丹等等。” “……用不着那么高档的……金疮药怎么卖?” “金疮药诚惠一年每瓶,鉴于您是vip客户,可以享受8.8折优惠,四舍五入后这边还是收您一年,请问您有需要吗?” “……” 一种无力的感觉缠绕在马秉心头。 皮外伤是病吗? 穷才是病啊! 要是自己没记错,借贷的规矩是贷一还三,这一瓶药就得还个三年! 这时,刘封拴好马匹,远处走来,待到马秉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粗麻布包裹的竹筒,随后递给马秉。 “喏,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经历过长时间骑马奔袭吧。” “这是上好的疮药!是我还在长沙时,一位老居士所赠,极为好用,只剩这一些,省着点用!” 瞌睡来了送枕头! 省钱了!省钱了! 马秉当即拜谢刘封,伸手接药涂抹。 “嘶!” 这具身体细皮嫩肉,显然还不适应疼痛,马秉只得小心地将药涂抹在大腿内侧。 他趁机又打开系统。 一路奔波,还未曾看过刘封的详细资料: “ 姓名:刘封(子严) 年龄:27岁 武力:81(可成长) 统御:87(可成长) 政治:74(可成长) 智力:79(可成长) 魅力:75(可成长) 技能: 【刚勇无前】:为将者,披坚执锐,一往无前。率军出征时,武力+3。 【夹沙食肉】:肉落于地,不拂灰沙,入口食之。爱民如子,为政一方时,政治+10。 【金鲤之相】(可蜕变,第一阶段):逆水而上,波浪滔天,鱼跃龙门,腾飞九天。胸怀大志者,岂能久居浅滩,本技能分三个蜕变阶段,每完成一次蜕变全属性+3。蜕变结果: 金鲤之相→潜龙藏渊→金龙升天 级别:二流武将(目前) 羁绊关系:40(同阵营,友好) ”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马秉沉默了。 又是个成长型,还是个大腿级别的,先前口出狂言应该没得罪他,看样子日后要好好表现一番,一定要结交于好! 马秉又对比着自己苦逼的属性,恨不得大喊一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我马傲天熬死你们!” 刘封不知马秉心中小九九,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递出。 马秉望着眼前硬邦邦的、黄不拉几的不明物,心中做过一番建设,伸手接下,掰开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 马秉顿时五官蜷缩在一起。 这味道难以形容! “马秉,你还未取字吧?” “禀公子,在下年不过十四,尚未加冠。” “可有习武?” “在成都和家中亲随学过几招防身。” “……” 两人啃着干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干粮实在难咽,马秉实在受不了这种委屈,吃了几口,便将手中掰剩下的干粮递还回去。 刘封笑着调侃道:“这么娇贵!” 马秉正欲反驳,见刘封摆手打断继续道: “难以下咽是正常的!我第一次吃干粮,也觉得难以下咽。” 刘封顿了顿,又道: “但是当你看过百姓这些年多灾多难,饿殍不计其数,你就会明白难吃总比没得吃强!” 马秉沉默不言,心知身旁之人品性优良,加上勇武过人,若非养子身份,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刘封见他默不作声,便递过水囊,道: “喝点泉水,会好咽一些。” 古代,没有化工的污染,泉水尤为清冽! 马秉接过水囊,擦了擦,一口饮下,去了秋日尾巴的炎炎烈意,一身舒爽。 随后还回去,刘封毫不在意接过饮完。 “公子,我们整军继续启程吧。” “好!” 二人整军继续前往麦城。 …… 沿途,刘封在马上问道: “马秉,即使我们赶到麦城,又当如何?季常先生是否留有计策?” “当下荆州已失,即使孙权不知兵,其手下将领也当明白需占领夷陵、秭归二城,以断绝二叔入川之路,届时我等与二叔合兵一处,又当如何?” 马秉依旧沉默不言。 刘封眉头紧皱,以为马良并无交代,顿时心中充满悲观。 看来此次或许连自己也会折进去,也罢,不过是马革裹尸! …… 这时,关羽正带着残兵进驻麦城,当下命令士兵自行休整,以待强敌。 县衙之上,关羽正拍案懊悔当初不听马良之言,令傅士仁、糜芳驻守要地。 现如今大势已去,孤立无援,如何突围? 失了荆州日后又有何颜面面对大哥! 此时,关平从堂外端着一碗热粥,放在案上,道: “父亲,我已令廖化将军前往上庸求援,上庸虽远,但我们在此处坚守几日,定能等到援兵! “父亲当收拾心情,且先吃食,再思对策。” “哼!” 关羽不屑大儿子之语,道: “刘子严素来嫉恨于我,又怎肯发兵相救!当初攻打襄阳,他若能早早出兵,何至于被人袭取荆州!” 又道:“暂做休整,稍后我自会带尔等突出重围!” 关平见状,开口劝道: “父亲,你右臂箭伤未愈,华佗先生嘱托万不可再动刀戈了!” “放肆!现在还轮不到你教我!” “出去!” 关羽大怒。 关平无奈,自知难以劝服亲爹,只得出了县衙,巡视城防去了。 …… 远处,吴军大营。 “关羽之才,当今举世无人能比,不知谁人敢去劝降关羽?” 一位身着白色素袍的男子开口对着帐内众人问道。 列下之人面面相觑,最终目光都集中到一文士处。 此人身形伟岸,面目狭长,见众人皆望向自己,只好出列拱手请命,道: “主公,在下愿为说客,劝降关羽!” 孙权很是满意,道: “子瑜啊,看来劝降一事非你莫属啊!” 孙权正欲同意之时,左咸在旁插言道: “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不必犹豫,讲!”虚心纳谏乃是孙权第一品质。 随后左咸道: “关羽曾降于曹操,曹操赏其高官厚禄,就连心爱之物赤兔马都赐予他,最终如何?” “关羽仍弃曹操,追寻刘备而去,今我东吴有何打动关羽之物?又有何留下关羽之由?” 孙权正犹豫不决之时,帐中一中年武将出列,此人青袍银盔,面露英气,拱手施礼,沉声道: “主公,可先劝降关羽,若不降,再作计较。” 孙权思考片刻,笑着摆手,道: “善!就按子明说的办!” 第8章 诸葛瑾入城相劝,关公诈降东吴! 吴军帅帐,众人议事结束,各自回营。 此时,吕蒙身旁亲随开口问道: “将军,您不是一直想要杀掉关羽,为何今日开口向主公谏言劝降关羽呢?” 吕蒙望着家将,笑着解释道: “为人臣者,定要思主公之所思,想主公之所想!” “当下主公明显希望能够收降关羽,我此时出言杀关羽,岂不与主公心思相悖!” “关羽清高自傲,我料想他必不会降,今夜三更,必出城突围。你且叫潘璋、朱然前来,我自有安排。” “是!” 亲随即刻去寻潘璋、朱然二将。 二人待入帐内,只见吕蒙正坐主位,朗声道: “文珪、义封来了,主公欲劝降关羽,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二将不明所以,听到大都督询问,不做评价,拱手而答: “谨遵大都督吩咐!” “好!” 吕蒙拍案而起,道: “我以为关羽断不会降,即便是降也是诈降,今夜他必会率军突围,你二人建功的时机到了!” 潘璋、朱然相视,抬头问道: “大都督,既然如此,先前为何谏主公招降?何必多此一举?” “诶!” 吕子明挥了挥手,道: “我等不可违背主公之意,今夜你二人,率军围堵关羽,定能建功!” “请大都督下令!”二人俯身行军礼。 “朱然听令!” “诺!” “今夜二更你领精兵五千,提前埋伏于麦城城北二十里,关羽兵寡,必会从城北小路逃跑,这时你在后只可掩杀关羽,不得正面交战!” 他转头又对潘璋下令: “潘璋听令!” “请大都督示下!” “今夜二更你领精兵五百,埋伏于临沮山僻小路,关羽被文珪掩杀,定会逃亡临沮,到时你定能擒拿关羽!” “关羽若降,便可擒拿交予主公发落;若不降,你便提他人头来见吧!” 二人各得军令后,皆回本部整军,准备出发。 …… 成都。 刘备正拿着手中襄阳战报传示朝中诸臣,面目春风道: “你们且看看,我二弟是如何打襄樊的,生擒于禁!斩了庞德!这世上谁人有我二弟勇武?” 嘴上直夸二爷这一仗打的漂亮,直接全歼了曹操援军,心中大为高兴。 孔明轻摇羽扇,在一旁感叹道: “古往今来,君侯这一仗当数得上前三,水淹七军,就是在下也未必想得到,君侯威武!” 刘备从案上又拿出一份情报,手中高举,道: “诸位,许昌附近多人看不惯曹阿满久矣,荆州刺史胡修、南乡太守傅方等纷纷起义,我看破曹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 众臣听后,纷纷恭贺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重整汉室河山!” 此时,庭卫进来禀报,关兴已到成都。 刘备以为喜报频传,笑着说: “我说今日清晨鸟儿叫的如此欢快,看来襄阳已被我二弟拿下!” 赶忙命庭卫传关兴上殿。 众人皆以为关兴是来报喜的。 谁料关兴上殿后,立马拜倒在汉中王刘备面前,大哭道: “荆州危在旦夕!请大伯出兵援救我父亲!” 殿上各位面面相觑。 刘备听后被惊得从案上站起,快步走向关兴,随后一把抓起他,问道: “什么?云长上一份传来的还是捷报,怎么荆州突然就丢了?” “我父亲自大败曹军就……” 关兴一时心急,口中语无伦次。 “小将军勿慌,且慢慢说来。” 孔明在一旁宽慰道。 关兴整理了情绪,将荆州之事详细道来。 “嘭!” 刘备转头一把拍向案板,大怒道: “孙权小儿欺我太甚!竟然在此刻袭取荆州!传我军令,即刻整军,一个时辰后向荆州出发!” 刘皇叔此刻方寸大乱,一路走来,血雨腥风! 他无法坐视关羽被曹、吴两军追杀。 “且慢!” 诸葛亮急忙出言制止,道:“ 主公,成都距荆州甚远,等我大军行至半路,或许战事就已结束。” “我料想东吴必不敢伤害君侯,而君侯对曹操更有恩情,所以君侯并无生命之忧!” “我立马书信一封传于家兄,求其在中多做斡旋,哪怕君侯作了阶下囚,我们再赎回便是,望主公为了大业,三思!” 刘皇叔仍惴惴不安,道: “只好如此!” “传令,命费祎、宗玮立即出使东吴,让孙权放我二弟归川,荆州一事不做计较,若有条件,一切先应下再说!” 费祎、宗玮出列,拱手应是,随即立马准备前往江陵。 …… 此时,诸葛瑾一人只身入麦城,面见关羽。 二爷正襟危坐堂上,关平、周仓二将各立身旁左右,他见到来使后,出声道: “子瑜,不知孙权小儿派你来是何用意?” “云长,在下是来劝降云长的。天下之人,谁人不知云长之勇武,治军之才?” 诸葛瑾双手向上一拱,又道: “我家主公爱惜云长之才,不忍再起刀兵,特派在下劝降云长!” 仓啷一声! 周仓拔刀而起,大怒: “孙权背信弃义,袭取荆州,现劝我等投降,此等不忠不义之人,也值得我家君侯效忠?” 关羽拍案,呵斥周仓: “此间哪有你说话的份,退下!” 周仓愤懑,只得听令退出县衙。 随后关羽望着诸葛瑾,大笑道: “子瑜岂不知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陨,名可垂于竹帛也!”(ps:引用原话) 诸葛瑾不为周仓所动,镇定自若,双手整理衣摆后,道: “云长此言差矣!孙刘乃是一家之亲。降于我主与效力刘皇叔并无二致。” “云长一心扶汉,此时倒下,岂不违背初衷。听闻桃园三结义,同生共死。云长若是此时倒下,岂不有违誓言!” “更何况早些时日,我家主公命陆逊攻占夷陵、秭归。现如今二城皆入我手,入川之路已绝!云长不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身已死,何谈扶汉?” 二爷皱眉沉思,片刻后抬头,道: “子瑜,且容我今夜稍作休整,明早出城向吴侯请罪!” 关平听罢,立马紧了紧手中青龙偃月刀,大呼: “父亲,不能降啊!且待我冲杀一番,定能护送父亲回川!” “退下!” 二爷起身摆手,道: “我意已决,投降东吴,你不必多言,即刻做准备,明早随我降吴。” 诸葛瑾当即拍手称赞,道: “云长今夜且做准备,我即刻出城禀明我家主公,明日相迎!” “败军之将,无需相迎,我自躬身面见吴侯请罪!” 随后,关羽命左右将诸葛瑾送出城外。 关平见事已成定局,丧头长叹! …… 待诸葛瑾离开县衙,二爷开怀大笑,朗声道: “吾儿何必垂头丧气,此乃诈降计也,且去整军,今夜为父带你等突出重围,杀回西川!” 关平顿感乌云驱散,激动答“是!”,亲自去整军备战。 …… 第9章 关公夜半突重围,临沮危时显真情! 吴军大营。 诸葛瑾回禀孙权,道: “主公,关羽欲明日出城投降。” 孙权得此喜讯,当即抚掌大笑道: “大善!子瑜啊,我若得关云长,我军如虎添翼!届时我军将士只需向云长学习一段时间,自此我军步战、马战无忧! ”大业可期!” 随后他指向诸葛瑾,道: “子瑜,你劝降有功,赏你百金!” “多谢主公!” 诸葛瑾拱手谢赏。 孙权大手一挥,道: “诸将明日随我一同相迎关羽。” 吴范捻须细细思索一番,略有不解,开口问道: “主公,关羽既降,为何还要等到明日?” “诶…”孙权挥手打断吴范,“关羽义薄云天,此等小事,无需多虑。” “主公,文则先生所忧不无道理,在下已派潘璋、朱然整军各自埋伏在麦城周围,关羽若逃,必被我所擒拿!” 吕蒙此时开口,为帅帐众人喂下一颗定心丸。 孙权听后,大兴,对着帐内文武道: “你们瞧瞧!瞧瞧!子明深得我意,早早就做好准备,就这么办吧!” …… 夜半二更,关羽登上城墙,望着吴军,对着大儿子笑道: “吾儿,且看看,吴军松懈,不过土鸡瓦狗尔,围三阙一,只留北门,何等看不起关某的大刀!” “平儿,速去整军,今夜三更,随我从北门突围!” 关平当即应下,随后下城门整军备战。 …… 三更已到。 二爷下令:“王甫、周仓,命你二人带一百军士守住麦城,牵制吴兵。若是…”二爷迟疑一下,又道: “若是吴军攻下麦城,你二人自降了吧,吾不会怪罪你等!” 二人听罢,当下言明己志: “君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焉有投降之理?” “我等定会死战不降!” 关羽心知守城牵制不过是托辞,不再另作吩咐。背身摆了摆手,对其他人又下令道: “关平、赵累,听令!” “谨从军令!” 二人紧了紧手中大刀。 “令你二人随我出城突围,从麦城北门小道突围!” “君侯,不可!” 关羽话音未落,王甫就开口劝道: “君侯,小道必然有埋伏,当行大路!” 关羽本性不改,仍执意道: “我手提青龙偃月刀,跨骑嘶风赤兔马,何惧鼠辈埋伏!” 随后带着身边最后的二百士卒奔向北门小道。 王甫见关羽率军而去,恨恨地拍大腿,对着周仓长叹道: “君侯执意从小道突围,定会被敌军掩杀,元福,君侯恐怕此次难以突围了!” “国山,尽人事听天命!愿君侯可以突出重围,我等当死战麦城!” …… 待二爷行至城北二十余里处,遇朱然突然率军冲出,大展旌旗,掩杀关羽所部,一时众人皆惊,军心大乱。 二爷赶忙带兵逃向临沮,一路上士兵溃散。 又遇岔路口,关羽选择走临沮小道,此时他身旁已不过二十余人。 关平、赵累在乱战之中皆被冲散。 正值此时,又遇潘璋从小路杀出,关羽与其交战不过三合,潘璋大败而逃,关羽不敢恋战,继续一人向前骑行。 小路下,关羽被突如其来的绊马索绊倒,赤兔悲鸣! “天亡我也!“ 二爷仰天长叹。 不待二爷起身,马忠率军杀出,欲擒拿关羽建不世之奇功。 万分危急之时,一白袍银盔小将,身跨白马,从另一路冲出,边杀边高呼: “二叔勿忧!侄儿刘封在此前来相救!” 马忠见敌军势大,拽马转身即逃,刘封见状大骂: “贼子勿逃,且和你刘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马忠听此,手中鞭子抽的更加用力,纵马狂奔,夺路而去。 刘封深知穷寇莫追,当下勒住马,望着敌军逃窜。 待到望不见敌军,只能看到阵阵尘雾之时。 刘封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关羽面前,跪地便拜,道: “二叔,侄儿来迟,请勿怪罪!” 关羽当即伸手拽住刘封衣袖,言辞急切道: “子严,多谢相救,速去救关平他们。” “二叔勿忧,我来此之前已经分兵,由马秉引一千军去救坦之他们,此刻应该已经救下坦之了。” 刘封随后将关羽扶起。 二爷听后,放松下来,背靠大树之下,面含愧疚的对着刘封,道: “子严,往日我对你言语颇有不屑,认为你难堪大任,今日方知子严男儿胸襟,二叔在此向你道歉了!” 随后拱手向着刘封行礼,刘封避开不受,再次上前扶起关羽,道: “二叔,不必如此,我心中明白,此次前来相救本就是侄儿之责!” 关羽见刘封心中坦荡,为自己过去的言行更为歉疚,若此次回川,应向大哥保举此子,以报今日之恩情! 随后他又问道:“子严,不知马秉…?” 刘封当下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二叔,马秉乃季常先生长子,此次出兵全赖季常先生之谋!” “其子性情上佳,能吃得军中之苦,为人果敢。此次随我一同襄助二叔。马秉日后若是在军中稍加培养,定又是一员上将!” 关羽爱才,道: “若是如此,回川之后我定要考教一番!” …… 另一边。 马秉急行军往临沮夹石方向赶去,根据他的记忆,乱军之中关平、赵累皆被冲散,关平若是被擒,想要完成任务可就难了。 “快!快!骑兵先行,步卒紧跟其后!” 马秉心中大急,可千万要坚持住,小侯爷,我等马上就到! …… 夹石坡上。 关平、赵累且战且退,身旁能战之人已不足双手之数。 “坦之,快走,我们为你断后!” 赵累一把拉过顶在前面的关平。 关平用力挣脱,道: “子连,你我袍泽多年,你何时见我弃兄弟而独逃!此言勿要再提!” 旋即他高呼: “兄弟们,今日我等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咻!” 一道暗箭袭来, “坦之!快躲!” 赵累扑向关平,被箭矢直穿后心。 关平望着胸前赵累口中鲜血不停,震惊得难以言语,只听他最后喃喃道: “多希望能随君侯再冲杀一次……” 歪头便咽了气。 家将紧忙拿大盾护住二人,关平神色痛苦,眼前兄弟惨死,让他悲愤交加。 士卒将赵累尸体推开,关平起身执剑怒吼: “死战不退!” 又与敌兵交战一处。 潘璋已劝降过两次,知其已有死志,于是正欲下令,撤回坡下,欲以箭矢攻之 。 此刻,一支骑兵从坡南攻出,喊杀如雷! 直接冲入吴军阵内,短兵相接。 顿时吴军大乱,潘璋不知从哪里杀来一支蜀军骑兵,只得高呼: “不要乱!保持阵型,且战且退!” 马秉令马五、马六带兵去追杀敌军,自己则亲身前往坡上拜见关平。 …… 第10章 合兵野外,二爷欲寻死! 马秉一到坡上,只见横尸遍野,残肢遍地。 关平身旁不过三五人,竟再无活口。 马秉望着一地尸体,不免觉得胆寒。 毕竟自己当初同黑叔叔做生意时,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干呕起来。 此时,关平头盔已不知丢在何处,满脸污垢,披头散发,瘫坐在地。 过了一会儿。 马秉缓过劲儿来,上前拜见关平,没有得到理会。 他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关平,手上用了几分力,血腥味直冲马秉鼻腔之中。 关平眼神空洞,透露出一种迷茫和无助,血水混着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此刻他已无法抑制悲伤,身上所受刀伤剑伤都不及兄弟惨死眼前的苦痛来得汹涌。 “将军,还望振作起来,君侯至今生死未卜,将军在此时倒下,谁去援救君侯呢?” 关平听后眼中渐渐添了几分神采,似是回过了神,开口道: “足下是?” “在下左将军掾马良之子马秉,特来相救君侯与将军,请将军随我上马一同去寻君侯!” 关平战了一夜,身心俱疲,此刻却仍不得不强打精神,随马秉一同去救关羽。 …… 路上,马秉脑中闪过,“叮,支线任务阶段一已完成。” 他当下明了,刘封应该已经救下关羽,长时间紧绷的精神,在此刻稍加放松。 一炷香过后。 马秉率军寻到关羽等人,身后跟着关平。 关羽见到长子,凝重的脸上一时添了几分喜色,问道: “吾儿,可受伤否?将士们还剩多少人?”言辞之间又多了些急切。 “父亲,孩儿无恙,只不过……” 关平下马上前,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关羽见长子面色难看,心中顿时明悟,看样子追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应该是都已阵亡,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添懊悔。 随后,只见他抬头四下寻看,不知是在找谁,找了半晌,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开口问道: “关平,赵累呢?赵累何在?” 关羽身上不自觉的颤抖着。 关平不敢面对父亲,只得偏过头去,双目含泪,道: “父亲,子连将军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乱军之中被暗箭射中了胸口,阵亡啦!” 关羽得知答案,脑中只觉轰的一声,瞬间瘫坐在地,众人见状上前欲扶,被他摆手拒绝。 “都怪我一意孤行,悔不该当初不听国山之言……” 又拍腿长叹道: “几万人马,大好河山……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又有何颜面回川面见大哥!” 说罢,抬手拔剑欲自刎谢罪。 众人大惊,赶忙冲上前来阻止关羽,刘封趁着众人按住关羽之时,顺势夺了他手中宝剑,大喊: “二叔,何至于此!荆州之败,只怪东吴背信弃义,非战之罪啊!” “是啊,父亲,我等应重整三军,再求夺回荆州,父亲万万不可生此等念头啊!” 关平跪伏在地劝道。 四下士卒皆拜倒在地,齐声高呼: “请君侯带我等夺回荆州!” 马秉借众人阻拦关羽之际,打开系统观察起关羽父子二人: “ 姓名:关平(坦之) 年龄:42岁 武力:89 统御:87 政治:74 智力:76 魅力:79 技能: 【上阵父子兵】:武圣亲子,随父南征北战,深得关羽真传。随关羽出征时,武力+3智力+3统御+3。 【龙吟春秋】:龙吟春秋,纵横天下,谁能接我三刀? 斗将时,起手三刀附带震慑效果,势大力沉,当双方武力值相差15点以上,对手接过三刀概率为30%。(注:需以青龙偃月刀做武器) 【绝地奋突】:绝地求生,奋勇突围。身陷绝境时,若手持青龙偃月刀,武力+8。 级别:一流武将,一流统帅,汉寿亭侯之子 羁绊值:60(同阵营,欣赏、友好) ” 关平五维这么高? 马秉困惑,如此武将,三国志和演义中对他的描述却是寥寥无几,看来二爷的光辉掩盖住了长子的勇武。 如此看来那号称武圣的关二爷岂不是真是神仙一样的五维? 旋即马秉看向关羽的数据: “ 姓名:关羽(云长) 年龄:60岁 武力:81\/88(巅峰97,伤病状态) 统御:96 政治:81 智力:84 魅力:86 技能: 【武圣*无双】(已蜕变):生于解县,起于涿郡,扬名于虎牢,威震于襄阳!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勇武闻名天下。 1)作为三军主帅时,武力+3,统御+5; 2)斗将时,有50%概率无人应战,提升我军士气+10,压制敌军士气-10。 【桃园结义】:食则同席,寝则同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关张三兄弟在一起时,关羽政治+3、智力+3,张飞统御+3、政治+3,刘备全属性+3。 【龙吟春秋】:龙吟春秋,纵横天下,谁能接我三刀? 斗将时,起手三刀附带震慑效果,势大力沉,当双方武力值相差15点以上,对手接过三刀概率为30%。 【义薄云天】: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 1)赏罚分明,爱兵如子。作为三军主帅时,魅力+5,士兵忠诚度提高; 2)傲视群雄,轻慢世家贵族。为政一方时,政治-3。 级别:一流武将(目前),超一流统帅,汉寿亭侯 羁绊关系:60(同阵营,友好、欣赏) ” “嘶,可怕。”马秉暗吸一口冷气,心中震惊: 妈妈咪呀!竟然有四个技能,还有一个是已蜕变的无双大招。 这五维要给自己,还需要丞相六出祁山? 初出祁山就干翻曹魏! 到时候把司马家的两个小王八蛋按在地上锤! ╯^╰ 哼! “少爷,你饿了吗?擦擦口水。” 一旁马五悄声提醒。 马秉瞪了他一眼,没空搭理他。 饭桶,就知道吃! 关羽今年已经六十,却仍有这么高的武艺,不愧是关圣帝君! 自己若是早穿越回几年,说不准能亲眼目睹关二爷放大招。 可惜!可惜! 众人久劝无果,关羽一心求死。 马秉在旁开口道: “君侯,越王勾践战败,尚能卧薪尝胆,再图大业。” “君侯不过败了一阵,何需如此。须知桃园三结义,乃传天下之美闻,难道君侯也欲做背信弃义之人吗?” 关羽并未理会,他双目含泪,沉浸在悲伤之中,久久不能自已。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11章 临沮荒野,三人谋生路! 临沮外荒野,青葱古木之下。 众人一番折腾,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让关羽暂时没了自杀的念头。 刘封一挥手,命众人放开二爷,各自歇息休整。 马秉知言语一时之间难以开导他,随后转身,留下马五、马六看守关羽。 自己则一手一个拽离刘封、关平二人,欲商量接下来如何撤军之事。 三人环臂之粗的巨树之下,三人席地而坐。 刘封按耐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马秉,季常先生到底有没有交代?我等同君侯合兵一处之后,又该当如何?一路上我已问过你多次,你都默声不语,究竟是何用意?” “当下兵不过三千,驻扎荒野,无坚城驻守,无援军相助,更无粮草支援。” “孤军之境,困兽犹斗!” “更何况恐惧是会随着时间传播漫延的,荆州老兵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极为致命!” “时间一长,军心、士气两者皆会跌于谷底。到那时,军队将做鸟兽溃散。我们再无突围的可能!” 马秉默默瞧着刘封之态,细细听着刘封之言,心中感慨: 若刘封不死,蜀汉二代之中或许真是一支柱栋梁,可惜!可惜! 旋即开口,道: “子严将军勿忧,我在出发之时,已同父亲商讨如何撤军回川,但时机未到,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我等此时稍作歇息,然后退回临沮,那里驻军不多,我们可趁机夺回,再做打算。” 关平听后心有疑惑,道: “马秉,临沮城小,先前我等在麦城尚难坚守,即便多了三千上庸军,退回临沮,又能如何?” 马秉见二人刨根问底,自知再难敷衍,道: “二位将军,说句实在话,我父亲并未交代在下如何退敌,世上并无先知之人。” “因此,我父亲也并不清楚我等将会遇到何种情况,又能有何计谋呢?但此时此刻我等必要戮力同心,方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 “临沮城小,难以久守,不如我们从来的那条小路绕回上庸?”刘封提议。 马秉当下立马拒绝,道: “公子,来时易,归时难!” 然后他伸手指向天空,继续道: “公子可还记得,绕路之时,艳阳高照三日,我军方可急行绕过曹军封锁。现如今已近辰时(7点),将军可看得见日出?乌云密布,不待多时,倾盆大雨即至矣。” 马秉抽出水囊喝了一口,自救回关平之后,他未饮过一滴水,口渴至极。 又继续道: “那是条泥泞小路,届时前有敌军拦路,后有追兵驱赶,真乃葬身最佳之地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刘封言辞急切,随后又道: “我先去整军了,稍后率军去夺临沮。” 便撇下二人,转身去整军准备出发。 关平默不作声,本想跟上一起,起身时,发现马秉暗中似在对自己招手,只好望着刘封一人独去整军。 他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开口道: “马秉,你独留我,有何用意?” 马秉小手一拱,道: “坦之将军,刚才大公子在此,我不好讲明,其实我来此地,父亲早已有交代。” 他假借父亲之口言自己心中所想。 “哦?快快说与我听听!” “且慢,说之前我有三问,请将军回答。” “请问,我定知无不言。” 关平正襟危坐,面朝马秉。 “将军,我且问你,吴军战力如何?” “这……” 关平有些犹豫,说实话,他是看不上吴兵的战斗力的,无论是步战马战,皆不是荆州军的对手,若非吕蒙卑鄙,骗过边防哨所,这荆州又怎会落到他手。 “将军,且实话实说,勿要犹豫。” 关平当即回道: “吴军战力不及我军,若我军士气尚可,且有粮草,不说大破敌军,也定有回旋之地。” “好,将军,我再问你,以子严将军之武力与你试之,结果如何?” 马秉紧接着第二问。 “子严或可与我战三十合,但三十合后,必败于我!” 关平一手抚须,笑着回答。 马秉又发出第三问: “将军,若是让你率上庸之兵,同东吴战上一阵,将军能胜否?” “此事万万不妥,一则我怎可夺子严兵权,二则以三千之众如何破八万大军?” 关平连摆双手,紧忙拒绝。 “将军,岂不闻张辽八百铁骑破孙权十万大军?张辽乃君侯旧识,尚不如君侯,将军以君侯为目标,难道在将军心中君侯连张辽都比不上吗?“ “更何况此时已无统兵上将,将军武艺超群,却仍然推辞,岂非自误?子严将军那边自有我去劝说,此事将军无需多忧。” 马秉进言劝谏。 “此一时,彼一时。孙权四年前亲率部队断后,才导致逍遥津大败,现如今孙权又何敢再亲自率军上阵。” “不过若是子严愿意,我亦不负大家期许,同吴军痛痛快快战上一场!哪怕沙场战死,也是死得其所!” 关平豪言,殊不知此时他已四十二岁,也算得上沙场老将。 他武艺虽不及父亲关羽,但骨子里的骄傲,又岂是东吴鼠辈所能欺的! 马秉再言,道: “将军,出阵迎敌一事容后再议,现如今还有两件事需与你相商。” “不知季常先生还有何嘱托?”关平发问。 随马秉言说了心中的担忧: “第一件事,父亲知君侯秉性,即便与我等合兵一处,料想他也必不愿就此撤军,因此父亲嘱托我与将军相商,如何带君侯回川。” 关平立即应赞同道: “季常先生所忧极是,我父亲现如今极难劝服,从麦城突围前,国山曾劝他走大道,但父亲仍选择走小路,不知季常先生可有办法,带我父回川?” 马秉蜜汁一笑: “将军,我听父亲说,君侯征襄樊时,被庞德射伤右臂,后有华佗先生刮骨疗伤,可有此事?” “所言非虚,我父乃当世英雄!” “将军,君侯至今臂膀恢复如何?” “华佗先生嘱托我父,务必静养,不可在动武,此时伤病未愈。” “将军,再请问,刚刚君侯欲自刎,众人上前按住君侯之时,你可发现什么?” 马秉一步一步加以引导关平走入罪恶的深渊。 第12章 马大忽悠劝关平,关二爷野外病倒! “以我父之武艺,众人本应难以按住。除非……” 关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马秉接过话头说道: “除非君侯没有死志!” 然而话刚说完,马秉自己便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 “但君侯之忠义举世无双,必不可能是此等情形。那么就是君侯因臂伤,导致武艺大不如前,现如今只需三、五人即可拿下!” 关平听罢蹭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高声说道: “马秉,此事不妥,即便我们绑了父亲,回川之后,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父亲不一定会怪罪于你,但他对我必下死手啊!” 关平倍感无语,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都四十二了,还要遭此大难——被亲爹毒打! 想想只觉悲伤,人生灰暗,前途渺茫! 此刻他脸上就差写着: 你做个人吧! 马秉对于关平所言深以为然,点头表示认可。 二爷虽然现在“老弱病残”占了两样,但廉颇六十,尚有余勇,更何况这位还是未来被封为“武圣”、抬进武庙供奉的关二爷! 至于臂伤,养养就好了,不耽误揍人的! 马秉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继续向关平灌输自己想法: “将军,你是想这次只挨吴军的一顿打,还是日后顿顿都能挨君侯的打?你自己挑嘛!” “呵呵。” 关平皮笑肉不笑,说道: “马秉,我听闻三叔常说‘川蜀的笋子味道鲜美至极’,带我等回川之后,我请你吃啊!” “将军,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罢了,我们各自点齐兵马,四散突围吧!” 马秉面无表情的威胁道。 “愿意,愿意,但是这事儿该如何操作是好?” “坦之将军,这等小事竟还要问我?我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知晓如何去做这般邪恶的事情!” 马秉贱贱地回道。 “罢了,到时候你去吸引父亲注意,我们去敲闷棍,此事你别想逃!” 说着,他又重新坐下拉住马秉,一副欲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好好好,你先放手,我知道了。” 很显然关平并不清楚主谋和从犯之间的区别,到时候自己略施小计,狂风暴雨还是独留你一人面对吧,天真! 马秉收起玩闹的心思,正色说道: “坦之将军,第二件事是我们要考虑如何回川?” 说完,马秉从怀中掏出父亲给的地图,将其铺展在地,继续道: “将军且看,当下夷陵、秭归已失,襄阳仍在曹仁、徐晃军手中。我军稍后拿下临沮,也仍处于四面包夹之中。 我父亲之意是让我们从秭归方向撤回川中,而非北上撤回上庸。” 马秉条理清晰的向关平分析当下局势,随后又道: “因此,我需要关将军能率军杀退吴军一阵,最好是能以手中仅剩三千将士打怕东吴。” 说着马秉起身,神情激动,手舞足蹈的继续说道: “就是死也要咬下吴军的一大块肉!让他们明白哀兵必胜!明白我军破釜沉舟之死志!” 关平沉思片刻,抬头讲道: “马秉,此役我必率军死战!所幸子严带来的上庸军根基是大伯的老底子,一直随他南征北战。但我需要六千匹蜀锦振奋士气。” (三国货币混乱,蜀锦有时可用作易物的货币,大概就是价值这些的钱) “此事日后入川,向子初先生(刘巴)伸手要钱时,你需让季常先生一并开口,最好能拉上孔明先生一起上书,否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坦之将军,且放宽心,若是子初先生拿不出这笔钱,我亦有办法!” “好!” 关平继续发问道: “但是我等杀退吴军之后又能如何?兵少将寡,亦没有攻城器械,如何绕过夷陵、秭归?” “将军,此事待我等击退吴军再议,若击不退吴军,此事现在讲明也无意义。且先去寻公子一同夺回临沮吧。” 马秉把地图揣入怀中,正欲起身同关平一起去找刘封时。 马五急匆匆走向这边,道: “公子、将军,君侯病倒了!” 关平听后大急,边跑边喊: “快快快,速请军医!” 马五一脸为难,回道: “将军,上庸军中并未带军医。荒郊野岭之中,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赤脚医生。” “且先去看看君侯病情如何。” 马秉开口,追上前去。 待到关羽身旁,只见他倚靠在树下,面色苍白,已无重枣之色。 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关平倍感心痛,上前轻推他,嘴上轻呼: “父亲?父亲?” 马秉赶到后,出言道: “将军,我曾读过医书,且让我看看。” 他伸手摸向关羽额头,高热之症! 又拆开右臂伤口白布观看,伤口微微迸裂,看来是急火攻心加上伤口开裂失血过多所导致的。 想到此处,马秉将途中歇息时刘封所赠药物拿出,全部倒在伤口处,只求止住血即可。至于高烧, “小二,出来!” 他内心呼唤。 “亲,有什么可以帮您?” “能不能看出关羽病情如何,有治疗的药物吗?” “这边有医疗扫描功能哦,只需三个月哦,如需提供治疗方案也需三个月。” 情况紧急,马秉立马让系统为二爷做扫描。 【结果:刀伤感染,导致发炎,以及失血过多。】 【治疗方案:购买抗生素一盒,失血只需静养。】 (ps:前文虽有讲“东风”,但是本文更多以古代为主,不会抽象到给主角搞两把ak在古代突突,所以一些超乎古代科学的东西都不会出现,谢谢大大们支持!) 朴实无华的治疗方案。 马秉看后,真是想给系统一个大大的好评! 和自己的判断不说相差无几,只说是毫无二致。 “小二,抗生素多少钱?” “六个月,打折后,四舍五入160天。” “我有一句你妈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个时候还玩四舍五入……” 马秉碎碎念,忍痛道: “买!” 随即怀中多了牛皮包裹的小盒,在关平的视线中,他掏出后打开拿出一片喂给关羽,又掏出水囊给二爷灌了下去。 “将军,此药或可解燃眉之急,当下还是速去临沮城中寻一医师,为君侯治病。” 吃过抗生素,只能看二爷的顽强意志了。 希望你挺过去,不然哥们也要给你陪葬啊!马秉内心祈祷。 此时距马秉同父亲论策早已经过去七日,现如今马秉纯靠贷款活着。 ( ?? ﹏ ?? ) 须知系统有评分规则,长时间贷款也会降低评分! 降到一定分数后,不仅是没有派送任务,更是不给贷款啊! 苦命打工人! 第13章 刘封轻赚临沮,三人县衙论策。 日行一贷! 马秉打开系统看了一下自己的面板: “ 姓名:马秉 年龄:14岁 武力:51(勉勉强强可以耍耍剑。) 统御:42(小奶娃,毛都没长齐还想当管理层?) 政治:55(有点能力,但是不多,治理个村还是没问题的。) 智力:82(见鬼,你怎么可能脑子如此灵光?) 魅力:85(人见人爱的小正太,备受姐姐喜爱呢!) 技能:【无】 级别:二流谋士 物品:青莲宝剑 剩余阳寿:1天(借贷充值服务持续中:当前欠款9年零6个月) ” 马秉一脸沮丧,迄今为止,分毛未赚,债反而越欠越多。 虽说有舍有得,但也不能就一直逮着我薅吧! 穷吃土! ( ?? ﹏ ?? ) …… 此时,刘封归来见到关羽病倒,立刻集合部队,自己做前军,命关平、马秉二人做后援,即刻出发。 两千余上庸军遂浩浩荡荡向临沮进发。 刘封身披刚刚收集的吴军甲胄,去赚取城门。 待到城下,守城将领高声喝问: “城下是哪位将军所部?” 刘封低声答道: “我乃潘将军部下司马,马忠是也,速开城门,稍后主公便至。” 守将不疑有他,遂命部下打开城门。 刘封随即率军入城,兵不血刃夺了城门,将守将擒下。 临沮城小,不过五百守军,刘封令部下将降军卸下军备后,一同关在城中大院处。 马秉吩咐马五、马六带士兵去多寻大小瓦罐,再去准备好金汁以待使用。 关平一入城后,立即亲自去城中寻找医师,医治二爷。 安顿好二爷后,三人登上城墙巡视,一同思考破敌之策。 …… 马忠失了大功,撤退途中遇上带兵追来的朱然。 两军相隔百米,只听朱然高呼: “守信,文珪何在?” 马忠独身纵马上前,回道: “将军,大都督果然料事如神!我正欲擒拿关羽,但谁料刘封率军杀出,末将敌军见人多势众,只好带本部人马先撤回,欲寻文珪将军,再做定夺。” 这时潘璋也一同率军至此。 “义封,临沮小路,密林丛生,此时我等率军追赶必中埋伏,不如先撤回大营,问计于大都督,再做打算如何?” “甚好!” 二人最终决定撤回大营,禀告主公、大都督刘封来援,再看如何行事。 …… 一个时辰过后,吴军帅帐。 潘璋、朱然将刘封率军出兵荆州一事禀告。 孙权当即大怒,将手中竹简掷向二人,道: “就算刘封赶至荆州,长时间急行军也必人困马乏!你二人竟不敢继续追杀,真是愚蠢至极!” 二人跪拜在地,噤声不语。 孙权更恨关羽,大骂道: “关羽小人,背信弃义,真是恨煞我也!” “主公,无需动怒。”吕蒙在旁劝道,“二将率军撤回也属常理,若刘封分兵埋伏,我军岂非大败?” “哼,罚你二人各领二十军棍,且先记下。日后再出差错,数罪并罚!”孙权转身甩袖道。 “谢主公!” 随后二人拜退。 大帐之中只留吕蒙一人。 “主公,我料想刘封即使来援,也不过是一支孤军,兵力必不会超过三千,杯水车薪尔。”吕蒙不紧不慢的分析着军情。 “因此,关羽仍不过做困兽之斗,依据在下猜测,他们合兵休整后必会赚取临沮,那是座小城,只要我们亲率大军,不到半日便可轻松拿下。” 他在一旁踱步,继续道: “并且我们可以再派子瑜为使,须知周仓、王甫在麦城被我军擒下,这二人也是关羽老部下了,用此二人做威胁,以关羽之义气,不说令他束手就擒,也必让他军心大乱!” “到时,我为主公亲自擒杀关羽,以消主公心中怒火!” “子明,军中之事全赖于你,且整军前往临沮吧。” 吕蒙应下,自出大帐,整军备战。 …… 马秉三人巡视过城墙后,一同回到县衙商讨如何破敌。 谈到谁人率军出战之时,马秉对着刘封问道: “公子之武艺比坦之将军如何?” 刘封、关平也是一对堪比刘关张的好基友。早些年间,二爷虽然看不上刘封,但也没有斥责关平偷偷带着刘封一同习武一事。 毫不夸张的讲:刘封会的,关平都会,刘封不会的,关平也会! “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坦之,二十招之内,必败于坦之!” 刘封自知关平深浅。 一个说三十,一个说二十,看来两兄弟都是会谦让的! 马秉在心中仿佛有了关平指导刘封武艺的画面,兄友弟恭滴很! “那就请公子以坦之将军为主将,自己为副将,一同协力破敌,公子当知哀兵必胜的道理!只需杀退一阵吴军,我必带大家一起回川!” “主位让与大哥无妨,只是……” 刘封犹豫片刻,又质疑道: “马秉,为何你有如此信心?三千打两万……” “请公子信我!” 马秉立即打断道,未战先怯乃是大忌! “好!” 刘封应下,又道: “即便如此,仍无退敌之策呀?” 马秉此时不知从哪淘弄出一把羽扇,又拉来一旁马五、马六。 二人身着青衣,一个怀抱古琴,一个手持强弓,皆书童扮相,好不怪异! 只见马秉手中羽扇轻摇,道: “公子,我观临沮城东有一片茂密野林,林中河流水声甚大,不如二位将军率军在此埋伏如何?” “一千铁骑,多于张辽,率军直奔孙权阵中帅位,只需杀退他一阵,再可藏于密林之后,以待再寻时机。” “那城中岂不是只剩几百老弱病残,若是城破,你和父亲等皆落入敌手,又有何用?而且率军杀退孙权后,何不入城再守?” 关平摇头否定。 “临沮城小,能守得了几时?这是我等先前共识。坦之将军若是担心君侯,可将君侯一同转移至城外安顿。” “至于我,不必担心,战前我将书信一封,邀诸葛瑾入城一会,孙权不会急于令吕蒙率军攻城的。” 马秉手中羽扇摇得飞快。 “到时,我将父亲手书交予子瑜先生,言明利害,扣下他,请他帮助我等,此事可成!” “而且,孙权此次前来不会带太多士卒,临沮城南靠沮河,孙权只需围住三面,临沮就是绝境也。因此我猜测他率军不会超过三万。” “若是坦之将军一千击三万,虽不及张辽八百破十万,亦能在青史留名矣!” 马秉言之凿凿,有那么几分挥斥方遒的意味。 此时,县衙外传出一道声音…… 第14章 马秉定计,阴险关平计骗刘封! “小小年纪,竟对人心有此等预料,可塑之才!” “季常有子如此,竟不带在身旁亲自教导,回去我定要好好说说他!” 关羽人未至,声先到,一生好强的关二爷,此刻竟需被人搀扶,他缓步走进县衙内,道: “马秉,此计甚好,但我仍有疑问,请你为我解答。”显然他在外已经听了有一些时间。 马秉拱手行礼,道: “见过君侯,君侯请问,我定知无不言!” “第一,你打算如何吸引吴军注意力,给吾儿创造突袭之机呢?” “君侯勿忧,山人自有妙计,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我会与子严、坦之二位将军讲明的!” 二爷伤情未愈,身体虚弱,坐在一旁席子之上。 他自知自己难以上阵,没再继续追问,摆了摆手,又道: “好,此事我暂且相信你。” 随后关羽又问道: “第二,你请诸葛瑾入城,我若被转移城外,子严、坦之皆不出面接见来使,你是否欲扣押其人?” “没错,我父先前书信两封,其中一封交予子瑜先生,子瑜先生读后,我以为他会配合我的!” 马秉实话实说,此事他也未必有把握。 “马秉,若是如此,此谋必被识破!吕蒙带兵多年,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咳咳……” 二爷纵横沙场四十余年,他老辣的行军打仗经验非马秉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所能比拟! 一语中的地指出马秉谋划中最大的漏洞。 “这……” 马秉年轻,未翻过几次兵书,仅靠着自己对三国之人性情的了解出谋划策,全然忘记对面是活生生的人,自己也不再是上帝视角去纵观全局。 他低头不言,片刻后,马秉重振精神,谦逊地拱手道: “请君侯教我!” 二爷此刻方才相信先前大侄子所言非虚,此子确实性情上佳,是个好苗子! 随即关羽开口道: “马秉,我和子严当迎诸葛瑾才对!” “你手中书信并不是他帮我们的理由,他必须回去面见孙权,才可安吴军之心。” 关羽虽然虚弱,眼神之中却仍能看得出一股傲气。 “我现今身体虚弱,到时我卧病床上,作行朽将木之状,安子瑜之心,待他回到大营,吴军诸将必放松警惕!” “这才是求胜之机!” 随即马秉接话道: “这时子严将军提出要求:请吴军摆阵,战败后再降,既不负主公之恩,也可全公子父子之情,更能体现我军之义。” “子瑜先生必会极力促成此事!我等战机即显!” 这时,关羽再次出言问道: “第三,此战过后你等如何回川?” 马秉见众人皆在,此事终要有个结果,沉声道: “我欲战后请公子与我一同出使东吴,面见吴侯,陈明利害,放我等回川!”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显然是不认可马秉所谋。 刘封面上更添不可置信,开口道: “马秉,一路行军,我屡屡问计,你一直沉默不语的缘由就是如此吗?此乃季常先生之谋?” “不!” 马秉否定后,又道: “我父所提两策,一是舍上庸而救君侯,二是由他亲自出使东吴。两策于主公复兴汉室的大业皆相悖。” “因此我所提三谋,分兵上庸,临沮破吴,出使求和!” 马秉顿了顿,又言: “我同父亲曾就上庸一事有所争论,但恕我直言,荆州已失,北伐大业出上庸才有希望,若我军失了上庸,未来北伐只有汉中一条路可走,难矣!因此上庸必不可舍!” “而我等若是拿出死战决心,加上四年前孙权同意湘水之约的心思来看,他不愿交恶与我等,因此我向父亲提议战一阵,向孙权表明我等决心,再去求和,此事必成!” 言及此时,马秉目光炯炯,浑身散发出胜券在握的气势。 众人对马秉如此小的年龄就有此等才华而感到不可思议,更为他的胆识所震撼。 难道荆州无儿郎了吗?竟要一稚子出使? 不!身虽小,壮志凌云,有此雄心,堪比卫霍! “荆州一事全赖于我,我无颜面对主公,哪怕飞蛾扑火,我也要在荆州战至最后一滴血,此事你等皆听从马秉的计谋吧,或可还有一线生机!” 关羽对此事下了定论。 关平听罢,面无表情,显然早已料到。 “二叔,不可,侄儿定要带你回川才是,荆州日后我们再夺回便是!” 刘封见自家大哥竟未出言相劝,当下又给马秉使了个眼神。 马秉会意,却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二爷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 “唉!” 刘子严无奈,长叹一声,欲上前再劝一番,私下被关平一把拽住,拉着他一同出了县衙,去大营看军械准备如何。 路上,刘封对关平阻拦自己去劝二叔,大为困惑,道: “大哥,为何阻止我劝二叔啊,此番前来我可是拼了命为了救他,这人没救成,父王必对我不满啊!” “子严,我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孔明先生如何,那是个没理都能辩三分的主,不也没劝下父亲,‘东和孙权、北拒曹操’,结果呢?荆州全失!” 关平语气一转,拍拍小刘胸口,道: “就你我这等口才,十个加起来也比不过孔明先生一人,还是省省力气,稍后上阵杀敌吧!” 刘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几年未见,这个大哥变得如此滑头! 关平见小弟一脸问号,解释道: “你看到我爹现在的状态了吗?那是何等虚弱,到时我让马秉做内应,你和我再叫几个家将,直接把我爹捆吧捆吧,绑回巴蜀,多省事儿!还费那口舌干嘛?” 刘封望着眼前满嘴胡说八道的大哥,只觉得他明显飘了! “大哥,我去巡营,这话小弟从未听过,你也未曾说与小弟,告辞!告辞!” 刘子严小手一摆,准备脚底抹油。 关平一把拉住他,接着搂住刘封,暗暗发力,隐隐道: “子严,你觉得这话我说出来,你还有往外推辞的可能吗?弟弟,不是哥哥说你,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 “停,打住!我什么时候是你带大的?” 刘封白眼翻到天际。 关平搓手讪笑道: “打比方,打比方,就那个意思。” “行吧,大哥,你也别想当初了,弟弟我入伙,就是到时候回川若是挨揍,你可要顶在前面!” 刘封一脸无奈,被关平的骚操作给整不会了。 “好!好弟弟!” 关平满口答应,却心怀不轨: 小伙子,你还是嫩了点! 到时我就和父亲说,你是主谋,我完全不知情,我乃亲生子,我爹怎会打我? 弟弟,你年轻,这顿打还是你来受着吧! 第15章 临沮之围,孙刘相约阵前一会 半个时辰过后, 关平整顿好军备,率军从东门出发,前往城东密林深处埋伏。 …… 距关平离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城门楼上,马秉目光远眺。 只见远处尘烟滚滚,放眼望去,黑光凛凛,旌旗铺天盖地。 东吴大军已至! 此时,系统再次发布任务: “支线阶段任务二:先前关羽于麦城诈降,已失信于东吴,孙权为此事大感恼火,请平息怒火,并让其答应蜀军请求。” “ 任务难度:困难级 完成要求:孙权怒火平息并答应蜀军请求 成功奖励:解牛刀(一刀一刀又一刀!庖丁必备。) 失败惩罚:支线任务判定失败 ” “……解牛刀……” 马秉一脸无语,这年头杀牛还需要用刀? 给一把干草,足够! 多拉几天爬犁,做做农活,自己不就累死了? 有的牛甚至都不用给草,自己会去找,最多搞个冰美式意思意思得了! 随即又吐槽道: “再说失信,要是真论根儿,还不是吕蒙先玩儿套路,坏了规矩。所谓诈降,成了是计谋,败了是失信,如此双标,上哪儿说理去。” 这时,只见一人一骑从吴军阵中走出,独自行至城下,大喊道: “君侯此刻还不降吗?” 随后吴军阵中,齐声呐喊三声: “君侯此刻还不降吗?” “君侯此刻还不降吗?” “君侯此刻还不降吗?” 气势如虎。 刘封大怒,当下拔出腰间宝剑,欲出城去,阵前斗将。 马秉赶忙拦住他,道: “将军勿要冲动,太阳正午三刻,我等再前来答话。” 随后,他接过马六手中的强弓,从腰间箭筒里抽一支白羽箭,张弓搭箭,欲射向叫阵之人。 一番努力过后,弦未开,箭未射! 马秉显然忘了自己现如今才不过十四岁的小身板,又是个按照文人模式培养的小瓦罐,身体并非穿越前的健壮体魄。 周围人看着他忙活大半天,全都以为马秉是要放大招,没想到当众给大家表演,拉了坨大的。 众人皆觉得好笑,极力憋着笑声。 马六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响。 当下马秉转头瞪向他,马六憋着笑扭过头去,吹起口哨。 马五憨直,怀中抱着个琴,还在一旁问马六: “咋了?咋了?” 马六直摆手,道: “没事没事……噗……哈哈哈哈哈……” 他见自家小公子伸脚狠狠的踩向自己,赶忙跑到一旁。 溜之大吉! 刘封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顺手从马秉手中接过弓箭,张弓满月,射退城下之人。 命令城卫守好各自岗位,不得擅离职守! 又嘱咐士卒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别说!便下了城门。 马秉大感尴尬,赶忙跟着他一起回了县衙。 …… 县衙之中,关羽见二人归来,问道: “吴军数量如何?” “如马秉所料,不过三万,想必坦之大哥定能建奇功了!” 刘封言语中隐约透露着羡慕。 率军破十倍之敌,威震于天下,日后史官记载必大书特书!羡煞旁人! “君侯,且去准备准备吧,午后诸葛瑾来访,还要依赖君侯之演技。” 马秉提醒着二爷。 自家二爷的犟脾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发作,还是先打好预防针为妙! 关羽满不在意的应下,他此时身体渐好,已然不用人搀扶,自己漫步回到屋中躺下歇息去了。 …… 午后三刻,太阳毒辣。 吴军叫喊声不比先前,大部队已回营歇息,只留几小队人马继续监视着临沮城内动向。 刘封二人再次一同登上城门。 见此情形,马秉从怀里掏出自己预先写好的布条绑在箭矢之上,又一次拿过马六手中的强弓,在众人尴尬的目光之中,将二者递给刘封。 刘封感到好笑的接下,举头满弓仰天射向远处吴军大营。 箭矢在空中飞翔一阵儿,直直插入吴军斥候面前土地。 斥候小队长被这一箭吓了一跳,立马勒马向后退去。 片刻,他确认城中再无箭矢射出后,谨慎的上前取回箭矢,见得箭上绑有布条后,即刻命手下继续监视城中动态,自己亲自回营呈于主公。 吴军大营中, 孙权见得布条,细细阅读上面所写内容。随后将其递给帐中文武传视,开口道: “关羽约我半个时辰后,阵前一会,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众人当下没有给予回答,一阵窃窃私语。 吕蒙看过书信后,出言道: “主公,我与你一同前往会面,且看关羽又作何打算?” 文臣之中,吴范拱手出列,发声道: “主公,不可,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岂有人主身临险境的道理?” “文则先生多虑了,我等护卫主公左右,主公必然安全。”吕蒙反驳。 吴范大急,将手中笏板摔在地上,手指吕蒙,大声道: “敌军此时正走投无路,如果此事是计,伤了主公,你就算万死也难以谢罪!” 吕蒙心胸宽广,不在意地笑道: “文则先生,多虑了!先前文珪撤军归来禀告,其部下马忠曾言只差一步,就可擒住关羽。” “由此可见其武力,十已去之八九,此时蜀军不过是没了牙的虎,丢了翅膀的鹰,他为鱼肉,我为刀俎矣!” “此事若是马忠为了逃避罪罚,所编撰之事呢?” 吴范听后,仍然出言质疑。 潘璋听后勃然大怒,道: “吴文则!你可以说我未率军继续追杀关羽有过,但不可辱我部下士兵!” 吴范并未理会潘璋,继续向孙权劝道: “主公,我等还需谨慎为妙!此事定要三思啊!” 营中诸将、文臣,有赞同吴范所言,亦有赞同吕蒙所言。 一时间营中议论纷纷。 孙权高坐案上,静静的观察着营中文臣武将的神态。 沉吟片刻后,挥手道: “好了,都停下。此事无需再议论!我意决定稍后阵前一会!” 又对着吕蒙下令,道: “子明,且去整军,半个时辰后,随我一同前去会见关羽!” 孙权的内心之中,还是属意招降二爷。 毕竟孙刘联手多年,现在刘备汉中兵锋正盛,夺了荆州师出有名,但杀了关羽,得罪于他,只会引火烧身! 不如留关羽为自己训练步军,日后北进徐州,再徐图中原,大业有望矣! 文臣听罢不再劝阻,武将各自回营整军。 众人只待随孙权一同出发,会见关羽。 …… 第16章 临沮阵前,孙刘会面(上) 半个时辰匆匆而过。 时间一到,紧闭着的临沮城门缓缓打开。刘封与马秉二人骑马并肩而出,立于城门之前。 远处,孙权见此场景,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转头向身旁的吕蒙低语几句。 吕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与他一同催马上前。 不多时,四人在战场中央相会。 孙权勒马,眼神犀利地盯着刘封,率先开口问道: “为何不见云长呀?”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刘封毫不畏惧地迎上孙权的目光,回道: “我二叔现如今身体虚弱,实在无法亲自出面拜见吴侯,故而此次由我前来与吴侯相会!” 就在刘封与孙权对话之际,一旁的马秉却并未闲着,看起了孙权、吕蒙的面板: “ 姓名:孙权(仲谋) 年龄:37岁 武力:70 统御:81 政治:95 智力:81 魅力:87 技能: 【制衡】:威权之道,皆在于衡。平衡属下各个派系,思考制约平衡时,政治+5。 【放权】:礼贤下士,一视同仁,知人善用,不计出身。 1)能够从出身微末的人中拔擢人才,魅力永久+5; 2)不问过程,只看结果,被其提拔的属下全属性+1。 【初试锋芒】(可蜕变,第二阶段):为人君者,善藏锋于无形。每蜕变一次全属性+1,双分支蜕变结果: 1.藏锋→初试锋芒→锋芒毕露; 2.藏锋→初试锋芒→断剑弑己。 【霸主专属*坐断东南】:提领江东,坐断东南,虎视天下,以统一天下为志!在其所属领地内: 1)各个郡县商业繁荣度提高; 2)麾下水军武力+5; 3)本人政治+5,魅力+5。 【帝王之志*黄武】:待解锁 级别:超一流政治家,二流统帅,君主级人物,一方诸侯,霸主帝王(待解锁) 羁绊值:0(敌对阵营,陌生、好奇) ” 令马秉震惊的是君主级人物竟然拥有五个强大的技能! 承继父兄基业的孙权五维并不算出众。 然而,仅凭这些技能,便能够以十八年岁提领江东,将各个派系梳理得井然有序。 不愧是传说中的“生子当生孙仲谋!” 接着马秉又看向孙权身旁这位入选武庙七十二将的吴军大都督: 紧接着,马秉的目光再次转移,落在了孙权身旁那位身披白袍的将领。 这位可是三国时期为数不多入选武庙七十二将的吴军大都督! “ 姓名:吕蒙(子明) 年龄:41岁 武力:63\/83(伤病状态) 统御:95 政治:81 智力:88 魅力:79 技能: 【士别三日】(已蜕变):治经勤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青年目不识丁,壮年饱读兵书,统御永久+10,智力永久+10 【克己】(已蜕变):事事克己,步步虚心。起身寒微,不求修身,少年意气,早造杀戮,终遇明主,克己修身,以待天时。统御永久+5,智力永久+5,政治永久+10 【白衣渡江】:大军浮江,昼夜驰上,白衣摇橹,昼夜兼行。兵者,以正合,以奇胜,统领三军时,提升水军战力,降低敌军警惕。 级别:超一流统帅,三流武将(目前) 羁绊值:-20(敌对阵营,陌生、讨厌) ” 马秉看过吕子明的技能,心中大为震惊,双蜕变! 吕蒙的一生或可称为一部波澜壮阔的奋斗史,若非白衣渡江失义于商贾,又替孙权背了擒杀关羽的大锅,导致自己在后世留下极坏的名声,就这么一位有资格进武庙的大佬也是值得尊敬的。(非洗白,就事论事。) 此时,吕蒙脸上写满质疑,在旁开口问道: “刘封,关羽究竟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刘封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禀吴侯,我二叔自在襄樊被庞德偷袭射中了臂膀之后,数经激战,伤势一直未能痊愈。” “如今,伤情愈发严重,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因此无法亲自前来面见吴侯。无奈之下,只好由我代替二叔前来向吴侯请罪!” 刘封放低姿态,言辞诚恳,演技可堪一流! 孙权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刘封,随后高声说道: “请罪就不必了!关羽在麦城竟然诈降,实在是可恶至极!你们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赶紧整顿军队,准备作战吧!” 说罢,欲挥动马鞭,转身离去。 “吴侯且慢!” 刘封赶忙留人,道: “吴侯,我自上庸赶来荆州,路途遥远,又遇魏军重重封锁。现如今,兵已不过三千之数,怎能与吴侯数万大军相比?所以,我二人今日请吴侯相会,是为请降一事而来。” 吕蒙闻听此言,不禁撇嘴说道: “请降?我看这又是关羽的诡计吧!” “麦城诈降,信义尽失。世人皆传关羽忠义无双行天下,在我等眼中不过如此。” 刘封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手指指着吕蒙怒喝道: “吕蒙,休要辱我二叔!我二叔乃天地间一等一的大丈夫,忠肝义胆,智勇双全!若非你耍阴谋诡计,岂能轻易袭取荆州?” 接着,刘封又指责道: “况且,你率军假扮商人渡江,此等卑劣行径令人不齿!” “若是天下之人都效仿将军此举,那日后还有商人敢安行于两邦之间乎?” 刘封内心深处对吕蒙袭取荆州的行为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吕蒙不哂一笑,道: “关羽先辱我家主公,言及‘虎女不嫁犬子!’,后夺我军湘关之粮!我只听闻君辱臣死,你等久占荆州,屡找借口借口,我设计夺回,何耻之有?” “早闻关羽常常轻慢于大公子,现如今看来,都是谣传啊!想不到你叔侄二人情谊如此深厚。” 吕蒙一脸戏谑地看着刘封,锥心之言,直插刘封内心。 刘封听此,心中已怒不可遏,左手紧握剑鞘,右手缓缓向宝剑摸去。 一旁马秉见状,急忙开口: “子明将军,听闻你与前都督子敬先生关系极好,取回荆州亦是他之所愿,现将军为好友完成梦想,此中情谊深为我等所羡。” “现如今我等不言荆州,只谈我等请降一事,如何?” 一时间气氛极为紧张。 鲁肃对吕蒙有知遇之恩,二人关系上佳,可谓亦师亦友。 自古酒肉朋友常有,志同道合者少有! 鲁肃为孙权规划之策中,荆州是其必不可缺的一环。 因此,对吕蒙而言: 于公,夺回荆州乃是主公大业; 于私,也是报鲁肃提携之恩,全其心愿。 至于名声,呵! 在吕蒙眼中,世人皆为名声所累。 他只看中当下手中实际。自己非世族门阀出身,所学兵法皆是从行伍之中摸爬滚打中习得,世家规矩,又何须遵从? “孺口小儿,你是何人?” 他言语中多了几分傲慢。 马秉行礼,不卑不亢答道: “在下乃是大汉左将军掾马良之子马秉是也!” “呵!关羽麾下无人了吗?竟遣一稚子出城相会,笑话!” 吕蒙出言嘲讽,显然对擒拿关羽已是胸有成竹。 “将军此言差矣……” 第17章 临沮阵前,孙刘会面(下) “我听闻吴侯九岁深入荆州乞回父亲尸首,一身胆气令荆州文武不胜感叹,后又以十八之数,提领江东。” “文能礼贤下士,不耻下问;武能提拔白身,不问出处。” “如今我年纪尚轻,未满十四,欲厚颜效仿吴侯出使。虽不及吴侯一二,却亦甘愿为大汉基业献出自己的生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一顿奉承,把孙权哄得极为高兴,怒气顿时烟消云散,笑道: “子明,你何须与一孩童置气。” “季常先生不光学识上乘,培养佳儿更是有独到之处啊!“ 孙权不禁感慨,随后又笑眯眯的讲: “马秉,不知你师从何人啊?我家大儿子尚缺一伴读,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权对眼前稚子极感兴趣,望着他仿佛就看见当年的自己,何等意气风发! 孤身入敌营,又是何等的潇洒! 马秉赶忙拜谢,拒绝道: “多谢吴侯抬爱,在下暂无师长,全由族学先生教导,至于书童一事,我乃山野顽童,岂能伴于潜龙之子!” 马秉小嘴儿抹了蜜,就差跪舔孙权。 孙权听着,极为高兴,道: “既然云长病重,那我即刻遣子瑜先生携随军军医一同入城,医治云长,如何?” 刘封听闻,当即大喜,拱手回道: “多谢吴侯!不过若要我等投降,仍有条件,请吴侯能够应允!” “且说来听听。” 孙权漫不经心的回道。 刘封深吸一口气,说道: “吴侯,我自率军从上庸而来,为的是救二叔。” “若是轻易投降,一则是愧对父王;二则难以说服军中诸将;三则我心难安,未战即降,恐被吴军将军们所耻笑。” “因此,我斗胆请求吴侯明日辰时,摆兵布阵于城东,我等率军破阵。” “我军若败则降,如此不负父王往日待我一片恩情,也可体现我军之战力,便于日后全心全意为吴侯效力。若是二叔到时不愿降,我亲自绑来交予吴侯!” 刘封斩钉截铁的向孙权表明决心。 吕蒙一旁冷笑嘲笑道: “区区两千余人,还妄图破我数万雄兵?岂非痴人说梦?若是你等阵中战伤,甚至战死于阵中,那又如何?” “吴侯在上,此战生死勿论,我等若是战死,自是技不如人,更不值得为吴侯效力!” 刘封姿态愈发谦卑,只为求得这一次战机。 孙权听后大笑道: “子严不必如此,且先为云长医治,至于摆阵一事,待子瑜先生归来,我们再做商议!” 说罢,孙权拽马返回吴军阵中。 吕蒙凝视二人,目光如炬,试图看穿刘封究竟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然而,不过只得到马秉微微一笑,拱手行礼而已。 随即亦拽马转身离开了。 …… 吴军帅帐。 吕蒙入内当即开口劝谏: “主公,恕在下直言,虽说城外对阵于我军有利,但属下不相信蜀军就会如此束手就擒,此中必有阴谋!” 帐中文武皆不明缘由,于是吴范上前询问道: “大都督,不知阵前交谈是何内容?” 吕蒙将阵前所见所闻娓娓道来,随后帐中文臣面面相觑,默默望着在案前踱步沉思的孙权,皆不作声。 不遑多时,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站出来开口劝阻道: “主公,此事我等都认为大都督言之有理,关羽先前在麦城已经失信,这次说不准也是在预谋什么,请万万不要答应!” 话音刚落,其他文臣纷纷附和,一同跪拜在地,齐声劝道: “恳请主公三思!” 武将之列以朱然、潘璋为首,皆不满文臣之言。 这些鸟文人整日只知道耍弄阴谋诡计,哪懂得战场上厮杀的道理? 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大军压境,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如今十倍于敌,敌军若肯出城野外交锋,岂不是上佳战机! 然尽管心中忿忿不平,但他们也深知不能直接驳斥大都督的颜面。 只得默默地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那群进谏的文臣,眼中满是不屑。 孙权倾听帐中群臣的劝阻之声,停了脚步,转身看向诸葛瑾,沉声道: \"子瑜啊,刘封说关羽病重,你胆敢再替我前去探望探望一番吗?\" 诸葛瑾闻听此言,立即拱手出列,朗声道: \"主公放心,臣下愿意亲赴城中一探军情!\" 孙权微微点头,道: “甚好!你即刻带随军军医出使,一旦抵达城中,务必让医师仔细为关羽诊治病情。所见所闻,待你归来时一一禀报于我,我好再做决定!” 诸葛瑾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动身前往城中。 …… “叮!” 系统发布任务: “支线阶段任务三:孙权对关羽病症心有怀疑,遂派遣诸葛瑾携带军医前来探望,请说服诸葛瑾助于我军,让孙权同意我军请求。” “任务难度:普通级 完成要求:诸葛瑾同意隐瞒关羽病情,并进言孙权阵前迎战 成功奖励:无 失败惩罚:支线任务判定失败” 马秉读完任务内容,瞬间明了: 孙权心有迟疑,但已有所动摇,只需再添上一把火,明日阵前交战一事,成矣! …… 诸葛瑾入城之后,城卫引他前往县衙。 一路上,所见士兵士气萎靡,听闻皆是抱怨、无奈。 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城中为何以老弱病残者居多?诸葛瑾心存疑惑。 待到他行至县衙,只见刘封和马秉早早在门口恭候,远远见到他就迎了上来。 见面施礼道: “久闻子瑜先生大名,仰慕久矣,今日得见,是我等之幸! “二位不必多礼!”诸葛瑾回礼。 刘封随即出言相请: “请先生到县衙一会。” 三人一同入了衙内。 …… 县衙之上,刘封端坐主位之上,诸葛瑾坐在左侧席位,马秉顺势入座右侧下席。 诸葛瑾见状,不禁心生好奇,疑惑地问道: “不知这位是?” 刘封闻言,当即拍了一下额头,笑着介绍道: “哎呀,方才只顾相迎子瑜先生,忘记为您介绍,这位是我大汉左将军掾季常先生之子马秉,随我一路驰援君侯。” 马秉赶忙起身,向诸葛瑾行礼,恭敬地说道: “见过子瑜先生,家父常言子瑜先生之大才,晚辈深深敬仰之!” “哦,竟是季常之子,我与你父亲相识已久,你五叔幼常一直随我弟孔明学习,如此算来,我也称得上是你的叔伯。” 诸葛瑾一言既出,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马秉听闻此言,当即借机打蛇上棍,深鞠一躬,道: “这么说来,我应称子瑜先生为伯伯才对,不知可否?” 诸葛瑾听后一愣,没想到客气之言,面前的小孩子竟然当真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只得道: “真是个憨直娃娃,可以!可以!” 刘封在上位立马拍着手恭喜: “恭贺子瑜先生喜得贤侄!” 他太知道,眼前这个娃娃,长着一副天真憨直的脸,心里面鬼主意多着呢,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被骗到此处。 第18章 马秉求助诸葛瑾(上) 一阵寒暄过后,诸葛瑾直奔主题: “子严将军,听闻君侯如今病重,我家主公特遣我带军医,携药物数种,前来为君侯医治,不知可否?” “多谢子瑜先生,多谢吴侯!我等不知日后如何偿还吴侯这份恩情!” 刘封开启影帝模式,激动得语无伦次,立马起身出了坐席,走到诸葛瑾对面,行大礼,拜伏在地! 诸葛瑾见状,急忙走过来搀扶,边扶边口中说道: “我主仁义治,恩威并施,子严无须多礼。” 刘封反手一把抓住诸葛瑾,道: “子瑜先生,我二叔现如今已不能下榻,还请医师随我先去屋内,为我二叔诊治。” “甚好,甚好。” 诸葛瑾偷偷向自家军医递个眼色,军医会意,二人一番眼神交流过后,诸葛瑾微微颔首。 随即军医道:“将军,请带路。” 刘封听后,转头叮嘱马秉道: “招待好子瑜先生!” 说完,他就带军医先行一步,朝着里屋走去。 大堂之中,只剩马秉和诸葛瑾二人,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大概一炷香那么长! 诸葛瑾率先打破沉默,直接亲戚常用三连: “今年多大啦?学习如何?可有师承?” 马秉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现今14岁;随族学先生学习,读过几篇兵法,识得些许字;暂无师承。” 诸葛瑾听后,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倒是与我家中二子年岁相仿。” 这句话说完之后,县衙内再次陷入一阵尴尬氛围。 此时,马秉主动开口说道: “子瑜伯伯,请随我前去书房,我有事同你相商。” 他见诸葛瑾同意后,便起身引路前往书房。 待到踏入书房之内,马秉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恭敬地递给诸葛瑾,又对他行大礼,道: “子瑜伯伯,此信乃是家父亲手所书。上庸临行前,家父特意嘱咐于我,孙刘的未来全系于您一人之手上!还望您为孙刘联盟、为大汉再尽一份力!” 诸葛瑾接过书信,细细阅读,而马秉则站在一旁,趁机悄悄打量起眼前这位面容狭长,身着青衣的文士。 嘶!确实长! 不愧是被孙权宴会上调侃的长! 马秉一边观察着诸葛瑾,一边在心中默默开启了系统,想要查看一下诸葛瑾的能力: “ 姓名:诸葛瑾(子瑜) 年龄:45岁 武力:37 统御:76 政治:90 智力:86 魅力:77 技能: 【生死不易】(已蜕变):义无二心,生死不渝,君臣不相负,来世复君臣。遇到自身认可的明主时,政治+5智力+5 【义言】:非道不行,非义不言,直方敢谏,点到为止。进献谏言时,成功率提高。 级别:一流谋士、一流内政官 羁绊值:65(敌对阵营,友好、好奇) ” 看来并非每个人的技能都很变态,马秉暗中舒一口气。 随后他开始捣鼓起茶水,为诸葛瑾斟茶倒水。 等到诸葛瑾放下书信后,马秉立刻开口说道: “子瑜伯伯,当下看来,吕大都督显然早在临沮之时就欲置君侯于死地,但君侯若死在荆州,岂不成人之美?” “须知魏军一直追而不围,围而不杀,一门心思驱赶君侯逃向往荆州,此中深意,子瑜伯伯会不知道吗?” 马秉言辞恳切,竭尽全力劝说着眼前的诸葛瑾。 “况且,我主玄德公,现已进位汉中王,只为重振大汉,先前荆州不还,是我等理亏,但吴侯此前湘水之约难道忘了?这时发兵难道不是背信弃义?” “我主与君侯情同手足,若君侯不幸死在吴军刀下,我主必然会倾尽全国之力举兵复仇,到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曹魏则可作壁上观,蜀胜则取吴,吴胜则取蜀。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一家离灭亡还远吗?蜀吴就如虞虢般唇齿相依,缺一不可啊!” 诸葛瑾一边仔细聆听着马秉之言,一边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麦城之战时吕蒙所作决策,越想越是心惊。 关羽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吴军刀下。 但如今曹魏已经脱战,东吴此时是骑虎难下,杀不得!绑不得! 以他对关羽的了解,此人不会受此屈辱,到时若是自尽于荆州,江东就是黄泥掉裤裆,不是那啥也那啥! 诸葛瑾双手在长袖之下偷偷紧握,面上却风轻云淡,缓缓地道: “贤侄,季常之信,我已知晓,你所言我亦明白。” “但我主并无杀云长之意,回想麦城时我主就遣我入城劝降云长,今日又听说云长病重,回营后立马命我前来,如此情谊,你多虑了!” 马秉冷笑一声,道: “子瑜伯伯,此话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得我!若非子严将军亲至临沮城外救下君侯,此刻君侯人头已经送往许昌曹操面前了吧!” 诸葛瑾踱步细思话中之意,片刻,开口道: “贤侄,此言皆是你父季常所教?多年未见,季常之见识竟远在我之上!可叹!可叹!” 他十分感慨,都说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现如今这晚辈后生有如此远见,显然已是锋芒毕露了。 “子瑜伯伯,正是家父相教,他知子瑜伯伯平生非道不行,非义不言,因此教诲我要多向子瑜伯伯学习!” 少年凭借人畜无害的脸庞,又开始行骗,哄得他甚为高兴。 “哈哈哈,季常过誉了!我们且谈正事。” 诸葛瑾将话题拉回,又道: “季常之意我已明了,但你等为何又要乞降,请我军明日摆阵,你等来破阵有何用意?” 马秉知道诸葛瑾定会询问,脸上当即闪过一丝迟疑,他不敢赌眼前这个长脸的看过自己便宜老爹的书信就一定会相助于蜀军。 诸葛瑾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迟疑,当即质问道: “既已信不过我,又何须向我求助?”言语之中稍带气愤! 马秉立刻答道: “子瑜伯伯,非我等不信任您,事关重大,我等必要谨慎行事。” “而且此事一旦告知子瑜伯伯,您就要面临忠信两难的地步,这也是我不敢直言相告的缘由。总之我等三千兵丁不到,必不会伤了吴侯就是。” 诸葛瑾听到言辞之中或对孙权不利,当下神情凝重,问道: “马秉,此事你必如实相告,否则我宁可孙刘交恶,也要护我家主公安全。” 马秉见他半步不退,只好无奈道: “子瑜伯伯,我需您在此立誓,屋内所听所闻,皆不可传于第三人!” 诸葛瑾微微皱眉,凝视着马秉片刻后,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我诸葛瑾,在此立誓,此中之言出你口,入我耳,再无第三人所知,若违此誓,必为先祖所厌弃!子孙断绝!” 诸葛瑾是个有魄力的,当下就出言立誓。 马秉见此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道: “子瑜伯伯,我等是以骄兵之计,引吴侯轻视之心,最终胜之。” “明日二位将军前去破阵。此战我军必胜。但我等必不会多造杀戮,再添新仇。一切皆以破阵为主。望您回去转告吴侯。” 马秉拿起眼前茶杯,稍试一下,微烫,随即放下又道: “随后,我会同子严将军一同入吴军大营,负荆请罪。” “再向吴侯陈明孙刘相争之利害,此事也请子瑜伯伯为我等美言,放我等西归,最好能得到吴侯亲笔手书,从夷陵入川。过后,我军必有重谢!” “……就这?” “没错,就这!” 诸葛瑾对这个答案感到失望,以为能得到的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第19章 马秉求助诸葛瑾(下) “你就如此笃定,明日必胜,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诸葛瑾语气中稍带一丝质疑和担忧。这位未来的吴国辅国重臣好奇眼前娃娃为何言之凿凿,胸有成竹。 马秉微微一笑,回道: “子瑜伯伯焉不知哀兵必胜之理?若我等皆回不到川蜀,再见不到家人,岂会不死战到底呢?” 诸葛瑾摇摇头,仍是不信,断言道: “你等决不可能仅凭三千之数破十倍之敌,你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只需向主公劝谏加强防备即可,并未违背誓言。” “不!子瑜伯伯归营后必不会多言。” 马秉心中笃定,眼前能培养出一代纵横江东的权臣之父的长脸谋士,绝非鼠目寸光之人,况且孙刘联合,利大于弊! “哦?你为何如此肯定?” 诸葛瑾面露微笑,将手中书信放在案上,望着眼前脸庞有些稚嫩的小子,让他有点想念家中的小胖子了。 “因为当初赤壁之战时,子瑜伯伯亦是倡导吴蜀联合,此乃大计也。” 诸葛瑾沉思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他叹了口气,随即道: “贤侄,我敬蜀军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勇,亦知哀兵必胜之理,但我仍不看好你们明日可以破阵。” “既然你如此言之凿凿,那我便在吴军大营敬候佳音了。” “至于孙刘联盟乃是先都督子敬所谋。子敬是我生平最为敬佩之人,因此我也非常乐意为两家能够继续保持联盟关系而努力。” 随即诸葛瑾端起茶杯啜饮之后,长叹一口气,又开口道: “也罢,此事我答应了!” “我同意助你等归川,这也算是给我那愚蠢的二弟的一份礼物吧。归川后记得告诉他,欠我一情,日后当于国事上偿还!” 马秉听后大喜,出席跪拜道: “多谢子瑜伯伯大恩!” 诸葛瑾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是越看越喜欢,随后捻须一笑,道: “既然你称我一声伯伯,我没有见面礼给你似是不妥。我二弟如今仍未寻得合适的传承人,小子,我愿为你修书一封,拜他为师,你意如何?” 马秉听后非常意外,这张脸倒真是好用! 随即他再次拜谢道: “子瑜伯伯,多谢美意,但我已有心向往之的师父!” 诸葛瑾眉目一挑,显然没料到自己弟弟“卧龙”名号也有被人压下一头的时候,心中暗自思忖道: 如此好苗子,不知便宜谁作传人? 当即笑着开口询问道: “呵呵,不知你欲拜何人为师啊?” 一个意外的名字从马秉口中蹦出: “孝直先生!” 法正,法正,一不守法,二不正行! 一位在士人之中名声不佳的大才,善奇谋,深受刘皇叔所倚重,为人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东洲士的领头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罢,我诸葛家并非缺少人传承衣钵,诸葛瑾没再开口去劝,那样不美!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道: “我入城时,我家主公嘱咐我,要把周仓、王甫被俘一事相告云长,此刻看来,若我告知君侯,明日战场上出现的就不光是刘封、关平了吧。” 又感慨道: “此二人被我军在麦城所擒,虽然他们一心求死,但我主并未应允,至今仍是阶下之囚,由此看来云长部下皆是忠义之士啊!” 诸葛瑾说完,目光转向马秉,眼神中透露一丝玩味。 “子瑜伯伯,多谢您提前告知,请务必不要在君侯面前提及此事。” 马秉欲哭无泪,此时别无他法,只得低头认栽,为自己先前婉拒买单。 无论知不知法正将不久人世,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毫不犹疑选择拜师孔明吧。 但自己不正常啊! 且不说自己本出身荆州派,就凭自家五叔跟随诸葛亮学习多年,难道自己去求孔明先生解惑,他会不允么?当然不会! 那自己为什么还去选择一个重复的政治资源呢? 天地亲君师! 师徒关系将会是自己除亲族以外政治场上最大的资源,那么我选择东洲派的领头羊岂不美哉! 马秉内心已经为自己描画出一幅美好蓝图,只待自己拜师后大展身手! “我自当知道什么该言,什么不该言,贤侄多虑了。” “多谢子瑜伯伯!” “且带我前去拜访云长吧!” 二人随后动身去看望关羽。 屋内弥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军医恰巧刚为关羽换好药,刘封在一旁默默望着自家二叔这一身伤痕,心中叹息: “二叔如今年已六十,此战过后或许再难上阵,蜀军一代“大纛”,可惜!可叹! 此时,马秉和诸葛瑾一同前来看望关羽。 只见二爷正斜倚在病榻之上,早不比先前那般精神,面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被世人赞誉的美髯,现也已斑白。 军医见诸葛瑾到来,随后偷偷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 刘封所言非虚,关羽如今确实病重虚弱至极,短时间是绝对无法外出征战。 诸葛瑾心领神会,向关羽行礼: “见过云长,我奉吾主吴侯之命,前往城内探望你来了。” 二爷见诸葛瑾前来,起身抬手欲向他施礼。 诸葛瑾见状,立马上前扶住关羽,紧握二爷双手,道: “云长,几日未见,你竟已苍老至此!令人心痛啊!” 关羽有些吃力的说道: “先前我诈降失信于子瑜,是我之过也,请子瑜勿怪!”随后又拍了拍他的手,以示歉意。 “云长,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如实禀告,两军交战也属正常。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且将身子养好!愿君早日康复!” 诸葛瑾原本心中是有怨气的,但见关羽已经如此,只得放下恩怨,宽慰道。 关羽再次紧握了握诸葛瑾的手,道: “子瑜,马秉应该同你说过,孙刘的未来,还请你不计前嫌,襄助我军,在吴侯面前为我等美言!” “云长勿忧,此事我已应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蜀军明日不胜,也还请遵守承诺归降我军,万不可再生麦城一事了!” 诸葛瑾劝诫,当下别无他法,明日蜀军即使胜了,也依然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败了对于他反而更容易处理。 诸葛瑾为人有义有信,并且他更为好奇,马秉口中的蜀军必胜,是如何创造奇迹的? “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二爷感谢。 诸葛瑾此行目的达成,拜别二爷,军医本想一同回营,被诸葛瑾拦下,吩咐他留下照看关羽。 随后,刘封二人一同送诸葛瑾出城。 城门下,刘封再次拜谢诸葛瑾,道: “多谢子瑜先生为孙刘联盟奔走!” 诸葛瑾手在空中虚扶,道: “子严,不必多礼,孙刘联盟乃是大计,即便没有你等相求,我也会出手再促此事。告辞!” “多谢!” 二人对视一眼,皆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一切按照预想发展,现如今只待明日坦之率军破阵。 愿苍天庇佑我军,愿我们能再回川蜀! 第20章 马秉怒喷系统;吴营二人相争(上)! 城门下,刘封二人静静地站着,目光紧随着诸葛瑾,直到他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之中。 此时,马秉正在和系统小二激烈的拉扯着。 “小二,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这小半个月过去了,光骗我贷款,搞电诈吗!” “我哪有一点点vip的样子!太不像话了!” 面对着马秉的质问,小二妹子保持礼貌的语气说道: “亲!请问您这边需要什么服务呢?” “给我点优惠,我搞一批小玩具玩玩。” 系统小二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道: “……亲,我们是一个致力于打造一个和谐共产社会的高端系统,业务范围不涉及到颜色领域哦!” “你们不是什么都卖吗?” (¬_¬) 马秉被气得跳脚直喊道: “还有,谁说我要那方面的玩具!” “(⊙﹏⊙),不知道您需要的是?” “biu~ biu~ biu~那种,有卖吗?” “亲,鉴于您是古代副本,所以现代枪械是不允许购买的,否则您这边直接发个‘东风速递’不就大结局了,客户是没有看点体验的。” 店小二一脸无奈的吐槽。 “……?(?''?''? )?……看点?看什么?你们不会给我当小电影播放出去了吧!楚门的诱惑?” 马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自己自从穿越过来,天天被人盯着,心中好不自在。 “亲,就是您想的那样,您所做的一切皆会被投放在顾客屏幕上。” “未来您也可以作为顾客发布任务,但是成为顾客需要您为系统创造一百万的收益,也就是您需要完成价值三百三十四万左右的订单,可累积。” “那岂不是我洗澡都有人看?” 马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感到一阵恶寒。 毕竟自己放在小说界也属男频,一想到自己洗澡、方便,都会被一群大汉围观…… 这年头不少变态喜欢童子的! “嘶……” 马秉长吸一口冷气,打个寒颤! 立马控诉道: “这种事你们怎么不早说!” “您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一般这个时候我们会打码或者插入广告,毕竟我们也是大平台,有厂子的!” “那我要是娶媳妇儿,春宵一刻,不会也要直播吧……” “……我们不提供这部分服务,百分百植入广告。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我们也可以二维码播出。” 马秉脑中顿时闪过一句常言道: “一级船长,二级信,三级……” 马秉想到此处,大怒,道: “我又没有特殊癖好!你把当我是什么人!我马秉就是饿死,死外边,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色相!” 随即马秉画风一转,叫嚣着要补偿: “我要买东西,给我打对折!” “亲,只要是中华古代产物都可以!请问您要什么,我这边会尽力为您争取最大的优惠!” “那我要黑火药!这个总可以吧。” 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马秉是有些抓狂的,同样是穿越,人家要么老爷爷,要么金手指。 嘎嘎猛! 轮到自己,仿佛进了ak传媒,玩儿命地直播。 有一种贷款上班的无力感! 好在,至少是发工资的! “可以的,那黑火药您是要成品还是原材料呢,成品买一百个赠送十个哦。” “但我这边更建议您选择原材料哦,因为这年头人工费可不便宜!” 马秉想不通如此悦耳的声音怎么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 都怪该死的资本家! 他眼神空洞,好似刚刚完成火箭发射后兴奋过度的技术员,无力道: “……行吧,给我安排一百罐的材料……引线还要钱吗?” “亲,鉴于您第一次任务就是地狱级难度,这边免费赠送您引线哦,请不要再吐槽我们【皇家一块三骑士团】了呢!” “挂了!挂了!” 马秉退出了系统世界。 一旁刘封看他脸色不对,关心道: “马秉,如何,身体还吃得消吗?” 马秉摆摆小手,兴致缺缺地回了一句: “还好,还好。” 你知道我为了出这个新手村都付出了什么嘛,他满腔苦楚却无处发泄。 (╥╯﹏╰╥)? 啊啊啊,委屈啊! …… 诸葛瑾独自一人返回吴军大营。 待见到孙权后,诸葛瑾细细将城中所见所闻一并如实禀告: “拜见主公,阵前刘封所言属实,关羽如今已经病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无法下床啦!明日率军前来破阵的,应该就是刘封、关平二将,但是在下仍有事不明……” “哦~,且说来听听。” 孙权从榻上起身站起,空中虚扶,示意诸葛瑾不必多礼。 诸葛瑾直起身子,整理整理衣袖,说道: “主公,我入城后,一路前往县衙,沿途观察到城中皆是老弱病残,直至县衙内,在下也并未见到关平,我怀疑他若非整军备战,便极有可能独骑入川,去搬救兵了。” “子瑜啊,关羽现如就如瓮中之鳖,笼中之鸟。关平又如何能够翻山越岭请得救兵,就算蜀军出川,伯言也能坚持到我等援助,你多虑了。” 孙权此时夺得荆州,已飘飘然乎。 诸葛瑾见状,再次拱手施礼,以示遵从。 随后,孙权大甩袖摆,对着帐外亲随高声吩咐: “击鼓,宣诸将,一刻钟后帅帐议事!” “喏!” …… 吴军中军帅帐,诸将见礼之后,孙权命诸葛瑾将此行见闻说与众人。 随后诸葛瑾再次重复了先前所讲。 不待他讲完,吴范眉头紧皱,插言道: “主公,我昨夜观星占卜略有所得……” 他稍作停顿,瞥向吕蒙一眼,又道: “原本在麦城时是可以抓住关羽,但是现如今,反而未必可以生擒关羽。” 吕蒙冷哼一声,出言反驳道: “文则先生的观星占卜之术虽然享誉吴中,但天道无常,或许是你此次占卜错了呢!” 吕大都督从不相信占卜鬼神之说,认为这些文人大都喜欢装神弄鬼,以吸引主公的关注罢了。 随即转身向孙权行军礼,道: “此次我军必定擒得关羽!” 吴老头当即驳斥,道: “若擒不得,又当如何!” “某愿立军令状,擒不得关羽,甘当军法从事!” 一时间,二人怒目相视,欲争出一个高低。 “子明、文则,不必争吵,此时我们只需讨论明日是否布阵,以待蜀军破敌!” 孙权出面当和事佬,制止两人相争。 二人当下一同拜向主公。 吴范率先出言,道: “主公,我赞同明日摆兵布阵,野外作战利于攻坚,我等只待蜀军破阵即可,但我仍不看好大都督此役能够擒获关羽。” 言外之意,此次即便摆阵也必被敌军所破。 孙权往日常常问询吴范意见,他之所言,多有应验。 因此,孙权此时心中虽有不悦,却没立即发作。 随即指向吕蒙,问道: “子明,你如何看待此事!” 第21章 吴营二人相争,夜下孙权问计。 吕蒙自然明白孙权心思,他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一个让主公满意的答案。 吕子明深吸一口气,然后语气严肃道: “主公,摆阵于我军有利,至于吴范所言……” 他言语一顿,随即斜了吴范一眼,又道: “乃是乱我军心!若非刚刚主公出言,我必斩你祭旗!” 吕大都督日常操作之“拉高踩低”。 吴范当下炸锅,高声喷道: “吴某硕大头颅,若是此役能生擒关羽,你吕子明尽管拿去!” 老头子吹嘘瞪眼,恨不得要和吕蒙同归于尽。 你可以说老夫长得丑,脑子笨,但你不能说老夫占卜之术不精! 砸人饭碗,就如同杀人父母,你让我活不下去,我必跟你拼命! 列中,诸葛瑾无暇顾及二人争论,一门心思考虑吴范所言。 观天象、占卜一道对于诸葛家算得上一门家传绝学。 诸葛子瑜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但大都多学治世之道。观天占卜此虽小道,亦有所涉猎。 现在只能等待等议事结束之后,再观天象。 孙权见二人又起争吵,将手中竹简用力敲敲案板,再次打断他们,沉声道: “子明、文则皆是我东吴栋梁,更是我的左右臂膀!” “此事无需争论!无论擒不擒得关羽,你二人切不可因此事伤了东吴文武之和气!” 随即孙权起身定下最终基调,道: “依我看,明日我亲自摆阵迎敌,我不信我大好东吴儿郎,数万雄兵,还需怕关羽败军?” 吕蒙本想多言几句,但又想到,主公极少亲自指挥,自己出言或许会伤及主公自尊,非为臣之道。 况且此次兵力十比一,我军占尽优势,又有自己在旁辅佐,敌将不过关平、刘封。 应该、大概、或许、可能不会再重蹈逍遥津之败。 众将见吕蒙保持沉默,亦随如此。 随后,孙权亲自布置明日战阵,诸将各自领过军令,皆回营准备战事。 又亲自遣使入城相告刘封,明日辰时一战。 刘封、马秉二人听闻,当下大喜,面朝吴军大营叩拜。 演戏嘛,不丢人! 刘封心中大石落地,立马修书一封交予使者,以感谢吴侯信任。 吴使,夜归营帐,将二人叩拜一事相禀,逗得孙权大悦,直言明日切不可伤及二人! …… 夜幕降临,吴范下榻歇息之处,频传低声叹息。 这时,帐外走入一人,人未至,声先到: “文则,何必多忧,何必长叹。” 吴范定睛一看,来人是诸葛子瑜,当即下地相迎,一把拉住他的手,引至榻上。 二人相对相坐,吴老头率先开口说道: “子瑜,明日主公必败,君忧臣劳,君辱臣死,难道你不担心?” “文则,不巧我刚刚亦夜观天象,所得结果与你并无二致,但主公明日战败也只是小败,若是胜了,或许才是我东吴灾难!” 诸葛瑾表情肃穆,望向吴范。 吴范嘴唇微张,没有发出声响。 二人相视片刻,吴范收拾心情,开口问道: “子瑜,你此言何意?” 只见诸葛瑾取出案旁摆放的棋盅,拿出黑白棋子。 以魏军、吴军之势摆放,以一水杯当作如下关羽的临沮城,道: “文则,且看荆州之势!” “我等虽已拿下荆南四郡,但荆北之地尽归曹魏所有,上庸同我军不相连,此次我主已与刘备彻底决裂……” “日后我东吴就要独面曹魏压力!那就……” 未等诸葛瑾说完,吴范口中喃喃: “我军虽独占长江天险,但此刻关羽死在临沮会如何?” 诸葛瑾望着眼前好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用力置于地上。 “啪!” “那我东吴就如同此杯!两面受敌!必粉身碎骨也!” “虽说刘皇叔打着扶汉的名义,但其所作所为之心,你我皆知,江东水战或可,但陆战皆不是刘、曹二人之敌手。” “所以,关云长必不能丧命于我军之手!” 吴范听完,连忙起身恭敬施礼,道: “子瑜,此事你看得深远,吴某受教了!” 诸葛瑾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道: “文则,此茶甚为难喝!过些日子,我给你送些我家农庄产的新茶!” “子瑜,说得对!此茶难喝,入不得口!那我可就等你的新茶啦!” 吴范开怀大笑,又道: “棋已摆,不如就此一较高下?” 吴范喜好下棋,是个臭棋篓子,平日总是命自家小厮随身携带一副棋具。 此时公事谈完,自然是欢乐时光! 诸葛瑾知道吴老兄长短,但盛情难却,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笑着应下。 不到一个时辰,吴老头连败三局。 诸葛瑾心里暗自计较: 不好!今夜看是要通宵陪君子了! 但是自己让得不能更明显了,再明显就露馅儿了! 吴老头一边嘴上骂骂咧咧,一边收拾好棋子,欲再来一局。 此时,营帐外传来诸葛家小厮呼唤自家老爷的声音。 诸葛瑾如蒙大赦,当即向吴老头施礼致歉,嘴上说着: “告辞!告辞!我去看看什么事情?” 门外小厮赶忙对着自家老爷道: “老爷,主公一炷香前召见您前去议事,请快去吧!” 诸葛瑾听后,急匆匆前往中军帅帐。 帐门口,诸葛大人,稍歇一口气,又整理一下衣冠,随后入内。 对着孙权,见面施礼,道: “主公!不知深夜召我,有何急事?” 孙权背对着诸葛瑾,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子瑜,前不久帅帐议事,子明与文则争论之时,我观你有些魂不守舍,不知是何缘故?难道临沮城中,另有隐情未报?” 听到孙权质问,诸葛瑾心中一惊,吓得当场跪地叩拜,诚惶诚恐地道: “主公明鉴,城中所见句句属实啊!若若主公心有疑虑,可另外派一人前去探营,我即刻返回江陵,再不过问蜀中之事!” 孙权转过身上前扶起诸葛瑾,笑宽慰道: “子瑜,你言重啦!我只是不解帅帐上为何在二人争论之时,你一言不发,并非心存怀疑!” 随即又拉住诸葛瑾双手,轻拍几下,道: “你我君臣,有生死不易之誓,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通敌呢?” 诸葛瑾当下松了口气,道: “主公,并非我不发言,而是我不好就此议事,我本该避讳此事,若非主公麦城阵前点将,我是不会主动进城去劝关云长的!” 话至此处,诸葛子瑜无奈摇了摇头,又道: “那个人的脾气,即便我二弟这般的天纵之才,都奈何不得,我又如何劝他得动呢?” 关二爷虽早已不在江湖行走,但他的“传说”仍在江湖声名远扬! “子瑜,我知你诸葛家家传绝学观星、占卜,不如你且看明日我军胜败如何?” 下午,吴范虽触怒于孙权,但吴范之言,往昔数次应验,孙权不信神鬼之说,但此刻也想求个心安。 “主公,恕罪,早在主公传召之前,我已观星一测……” 孙权不待他说完,紧忙再次抓住他,问道:“如何?” 诸葛瑾一顿,缓缓说道: “与文则所言并无二致,不过……” 言至此处,他并没有往下说去,反而又安慰道: “主公,天有不测风云,观星、占卜皆乃小道尔,当不得真!” 孙权听罢,放开他转过身去。 沉思片刻,他好似打定主意,猛地回过头来,道: “子瑜,既然明日擒不得关羽,那就杀了他!” 言语仿佛厉鬼索命,直插诸葛瑾胸怀。 诸葛瑾大惊,立马跪地再拜,道: “主公!关羽无论如何都杀不得!” …… 第22章 出征! 翌日清晨,临沮城中某座宅院之中,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喊: “大功告成!” 马秉轻敲肩膀,伸个懒腰。 一夜无眠,随着马五、马六将手中最后的瓦罐放在地上,接近一百罐的小型“核弹”准备就绪。 “那个…谁,快去把公子叫来!”马秉喊道。 站在一旁的二人相视一眼,不知公子是在喊谁。 马六脑子灵活,暗下踢了马五一脚,努努嘴,示意他去干活。 五哥老实人,当下“哦!”了一声,挠了挠头,转身出门去请刘封过来。 马五尚未踏出宅院,身后便传来马秉的吩咐: “哦,对了,马五,记得提醒公子,务必将军中剩余力气大的士卒带来百人。” “是!” …… 一炷香后,刘封领兵前来见马秉。 院子中,马秉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的坐在小板凳上,却一脸肉疼的干着活。 此刻他手中手持竹签子,串着从系统里买来的牛肉,准备犒劳犒劳自己。 一旁马六手持马秉从系统里获得的“解牛刀”,正努力将牛肉切成小块儿。 马秉双手一刻也不得闲,嘴上更是不停,一直小声bb: “……真特娘的黑呀!这点儿牛肉管我要价十年,还得老子亲自动手穿串!这年头,还是中间商有赚头哦……” 刘封见他忙忙活活的,当即问道: “马秉,你从哪儿整来的牛肉,这年头吃牛肉犯法,你不知道?” 马秉急着烤串儿,无暇搭理他,让马六放下刀过来穿串儿,自己则转身去抱柴引火。 待火生好后,马秉不慌不忙拿过之前穿好的牛肉串儿,放在火上,开启马大厨子的一生。 马秉动作娴熟自然,令人难免怀疑这货私下里到底吃了多少头牛。 随着时间推移,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在庭院之中弥散开来。 马秉这时抬头道: “大哥,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去操心这事儿犯不犯法?出征在即,不得让兄弟们先吃顿好的!” 刘封见马秉眼红如兔,心知又是一夜未睡,他对着这个性情爽直的弟弟,赞赏之中捎带一丝心疼。 一想到自己十四岁时仍在牵鹰遛马,而马秉却已能出谋划策,令人汗颜! 随后他开口问道: “马秉,你叫我带兵就是为了吃烤肉?” 马秉打个哈欠,回答道: “公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引雷符?” 刘封目光落在马五怀中抱着的瓦罐,瓦罐之上贴着一张小黄纸,画着自己看不懂的鬼画符,问道: “你说的引雷符不会是黄巾军的天师张角所创的吧?” 马秉听到这话,立刻撇嘴,嫌弃道: “张角也配称天师?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家龙虎山祖传绝学!” 刘封一脸懵逼的问道: “道家龙虎山?在哪儿?” 马秉鄙夷地看着他,满口胡诹,道: “公子,土鳖了吧,连龙虎山都不知道?” “正所谓云从龙,风从虎,而龙虎山山腰常年云雾缭绕,山顶却又日夜厉风呼啸,自然是被称为龙虎山啦!” “至于龙虎山具体在哪,我怎么知道,书上又没说!” 刘封翻个白眼,静静的听马秉胡咧咧。 正当马秉指点江山之时,一旁马六拉了拉他,道: “公子,糊了!糊了!烤糊了!” 马秉赶忙把串儿翻个面,回头瞪了他一眼,不高兴他打断自己即兴发挥。 随后马秉话归正题,眉飞色舞的道: “哎呀,公子,此事你无需多想,把兵交给我,稍后破阵,给你看看真正的‘大威天龙’!” 刘封听不懂马秉胡言乱语,暗骂一句: 神经病! 随后将兵交予他,接过马秉递来的烤串儿,转身前往城门巡视城防。 马秉见刘封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后,随即站在临时搭的草台之上。 嘴上叼着肉串,吃完用手一抹嘴,拎起自制大喇叭,嚎道: “喂…喂…喂喂,都听得到吗?” 台下马五立刻高挥双手,憨憨地大声回道: “小公子,听得到!听得到!” “好!列队!” 一声厉喝传出,台下士兵当即训练有素地迅速行动起来,眨眼间队列纵横有致,静静地伫立原地,等待训话。 刘封所统领的上庸军皆是老兵,却没有那些老兵油子常有的特点。 虽然自家将军把他们交给台上站着的小娃娃指挥,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一人此时当刺儿头,反驳马秉。 穿越至今的马秉已经完美的适应了自身年少的身躯。 他本期望着能来个阵前杀鸡儆猴,一展自己的威风,预想大出风头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马秉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随即无趣的把手中喇叭甩给一旁的马六,拎着一把烤串儿,欲返回屋中歇息。 数日奔袭加上一夜无眠干活,马秉身体已到极限。 临进屋前,马秉道: “马六,交给你了,告诉他们如何使用‘引雷符’!肉串儿一人一串儿!我去歇会儿,稍后一同出阵!” 马六行了个军礼,应下命令,当即让马五一同教这帮职业军人如何用“引雷符”。 …… 辰时已至! 临行前,马秉拿出先前系统的奖励——“青莲剑”,双手呈给刘封。 刘封笑着伸手接过,当即拔剑出鞘,赞叹道: “好剑!” 又问道: “马秉,这是何意?阵前赠剑与我?” 马秉听后立马翻个白眼,胡说道: “想得美!这可是我道家传承之瑰宝!暂借剑给你一用,日后再寻好剑,相送于你!” 随后马秉登上草台,对着临行前的将士们大行一礼,厉声高呼道: “军歌应唱大刀环,是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愿此战必胜!愿诸位凯旋!” 军营一时士气大振!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声响直冲云霄! 马五、马六站在草台之下,二人面面相觑,马六先开口问道: “五哥,小公子啥时候有这等才华,竟然出征前模仿主子朗诗激励士气?” “我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马五憨憨的回道。 “……文盲!” 马六想起这个五哥空有一身力气,不是玩脑子的,随即暗骂自己一句: 真蠢!问他还不如自己记下,后面禀给自家主子。 刘封拔剑勒马高呼: “出发!” 马蹄重重砸在地面,部队齐步向城外而去。 秋风寒寒,城中家家紧闭门窗,一时间,临沮内只有行军的步伐声,零星传来几声马儿响鼻。 蜀军不到一千人,却皆目光如炬,视死如归。 片刻,刘封率军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临沮城下。 城下,两军对阵而立! 吴军甲胄黑光凛凛,旌旗随风而动,队列整齐。 孙权见刘封率军出城,当即示意吕蒙摆阵迎敌,一声大喝传出: “列阵!” 呼喊之声当即响彻野外! 第23章 两军交战(上) 两军对垒,杀意凛然! 城东一角空间有限,安置不下两万吴军,真正上战场上的不过八千余人。 随军大臣们立在吴军阵眼的帅车旁,众人信心满满认为此战必胜,皆来观摩用兵。 诸葛瑾、吴范知此战胜负难料,但仍难以猜到蜀军如何破阵?心说: 尽管吕子明战前阵法并不出色,但论其带兵治军皆是上上之选,即便不摆战阵,凭蜀军千百来号人也难以取胜! 二人想至此时,冥冥中自有默契,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后,一同看向自家主公,当即暗道: 若是主公亲自指挥,说不准蜀军还有三成希望。 只可惜,自家主公最喜放权,从不干预部下…… 诸葛瑾捋了捋胡须,回忆起昨夜孙权召见。 …… “子瑜,快快起身,无须如此!” 孙权望向跪在地上大拜的诸葛瑾说道。 诸葛瑾闻声随即起身,抖了抖衣袖,拱手施礼,道: “主公,我有一言,请主公听后再考虑关羽该杀该放!” “讲!” 孙权皱眉,语气中掺杂些许不耐烦。 “请主公试想,关羽死在我军手中谁获利最大!曹操!” “曹仁、徐晃本在襄阳大败荆州军,却只追而不围,围而不杀!是何缘故!” 紧接着,诸葛瑾猛地挥动右手,指向帐外,声音高亢激昂: “那是因为曹操心里清楚!他知道关羽杀不得!曹阿瞒后半生除赤壁之败,再无败绩。” “然而曹军今年经历汉中大败,不光折了上将夏侯渊,而且多地叛乱,已然是失了元气,他们此时最期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来牵制刘备的兵锋!” “关羽乃刘备结义兄弟,同生共死四十余年。请主公试想,若此时关羽死在吴军手上,刘备若倾全国之力来犯我境,该当如何?” 孙权沉默片刻,坐回帅案之后,道: “子瑜,你知道子明曾多次私下向我谏言,杀关羽!为何你有此谏言,在麦城之时未献?”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麦城之时,我并未明白大都督之深意,在下羞愧,竟未察觉他已有杀关羽之心。” 孙权观察到他欲言又止,开口问道: “子瑜,你是否还有事未曾相告?” 诸葛瑾在忠君和守信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忠君,将城中与马秉之约娓娓道来。 孙权听后没有预料的雷霆震怒,反而疑惑道: “子瑜,蜀军现如今兵少将寡,马秉儿童戏言,你竟也信?” “主公,我亦不信。但若是明日蜀军大败,我也要出言相劝,所以明日胜败于我并不重要。” 孙权抚掌笑道: “子瑜啊!子瑜!都说你是非道不行,非义不言,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随后他话锋一转,道: “我要恭喜你诸葛子瑜喜得贤侄了,都说襄阳马氏五常,白眉最良!没想到马季常育子更为上佳!日后他再出使东吴,我定要讨教一番!”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孙登刚满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孙权几次欲请大儒教导,皆被其顽劣的性子所劝退。 “罢了,罢了,明日我同蜀军再演一出大戏吧!反正世人皆嘲笑我被张文远八百铁骑大破十万军!” 孙权摇了摇头自嘲。 诸葛瑾见状,立马宽慰道: “主公,逍遥津一战主公亲自率军断后,前军早已渡河,主公身旁不过千人,才导致大败,非主公之过也。” “江东文武自此一战,谁人不知主公之骁勇!” 孙权知道这是体面话,打断道:“不必在为我掩饰了。” 他忙活一天,累了,随后让他退下,又叫来自己亲卫,开始吩咐明日之事。 …… 就在诸葛瑾愣神之际,马秉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色道袍从蜀军阵前走出。 背上白色“道”字草书颇有几分韵味。 马秉骚包的出现在两军中央,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一时间成为两军之间最为显眼的风景。 只见他手中拎着个自制大喇叭,喊道: “禀吴侯!请准我为诸君奏上一曲,再决胜负!” “主公,切勿再拖延下去!这极有可能是蜀军的疲军之计!” 吕蒙当即想毁约,下令进攻! 他是亲眼见识过玩儿法术的,当年诸葛亮请东风,他全程一旁陪护,这帮装神弄鬼的,着实讨厌! 孙权高立帅车之上,横了吕蒙一眼,心中不悦。 遥想当年,你吕子明不过是诸多校尉中的一员,若不是自己慧眼识珠,又规劝你好好读书识字,研读兵法策论,现如今不知在阵中何处呢! 此时,竟然还欲教唆自己毁约!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ps:非洗白,孙权决定袭荆州多方面原因,但多多少少都和二爷有关系,如虎女不嫁犬子、抢湘关粮等等,举个栗子:你的朋友到你家里借钱,你不借,他直接明抢,朋友直接变被告!) 随后孙权不露神色,笑着道: “子明何须畏惧,指数之敌,顷刻破之!且看马秉能耍出什么花样?” 对着传令兵道: “小小顽童!准了!” 吴军得令,立即齐声大喝: “小小顽童!准了!” 声震云霄,气势磅礴。 马五、马六趁着机会,迅速将案台在两军中间摆好,案台造型怪异,上方插着一排马秉牌人工自制“扩音器”。 二人轻轻放好古琴,又给自家公子扫去尘土,铺上一条草席,摆上一盏香炉后,静静立在两边。 马秉将手中白羽扇交给身旁的马五,一甩长袖,理了理衣摆,对自家军阵施了一礼,又转身向吴军施礼,随后坐在古琴前,开启弹奏。 一曲杀意凛然,转而激昂,刀兵交错,冲杀四起。 声音未落,刘封率军冲向敌阵,吕蒙急忙下令变阵,盾牌兵、长戟兵交替,挡住第一波攻势。 双方随即陷入激烈的鏖战。 吕蒙当即传令朱然、潘璋等将各自率本部人马绕后包抄,围住蜀军。 巨大的包围圈将刘封困在中央。 刘子严被包了饺子,陷入绝境,竭力苦苦支撑,以待强援。 吕子明大感疑惑,为何关平至今仍不出现,他并未将全部主力压上,独留周泰所部护卫阵眼,防备着暗藏的敌军。 第24章 两军交战(下) 临沮城前,又出现一支蜀军小队,吕蒙发现后,立刻命一支骑兵小队绕后上前阻挠。 此队正是马秉战前向刘封要来的那一百名士卒。 马秉安排他们每两人一组,分为一主一副;每五组为一队横排而立;五队交替列队。 主位士卒手持“引雷符”投掷,副位士卒手持火把引火。 此时,马秉手持自制大喇叭,向吴军阵中喊道: “禀吴侯,上天有好生之德,现马秉请天雷相助,以止人间杀戮!” 吴阵,众人听后不明所以,直到一声: “预备!放!” 百余枚“引雷符”被蜀军小队持续的抛向吴阵之中。 瓦罐落地之后,四碎而裂,响声如雷! 一时间吴军人仰马翻。 古人皆忌神鬼之说,不少士卒心怀畏惧,真以为天神下凡,以雷制止杀戮,立刻丢盔弃甲而逃。 一时间,畏惧犹如瘟疫般漫延在吴军之中。 吕蒙急忙下令,擅自脱逃者立斩,欲稳住军心。 马秉心知此役不可多造杀戮,再添新坟,在制作之时并未在瓦罐中另外添加其他东西,甚至黑火药的剂量还稍微减少,又多做了几枚出来。 就在此时,大地震颤,雷鸣滚滚。 轰隆隆之声响彻在场之人的耳边。 吴军原本不稳的军心在此刻彻底崩溃,吴军直作鸟兽四散而逃。 孙权转头愤怒的望着吕蒙,眼神中似在说:“这就是你训练出的军队!” 雷声正是前日潜藏在密林深处的关平军马蹄冲锋所发出。 年近十二月,密林潮湿,冬雨伤人,刺骨之寒与锥心之痛笼罩在关平的部队头上,但是历经多年风雨的上庸军仍然扛了下来。 哪怕一夜埋伏,数十人病倒,只为这一刻的胜利,值得! 关平提着青龙偃月刀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冲锋路上,喊杀不止,似在发泄他这短短三个月的悲痛! 锋矢之阵,直插敌军心脏! 有死无生! 吕蒙此刻无比镇静,当下领着周泰一同杀向关平,主公就在身后,哪怕他此时身体抱恙,也要勇往无前! 关将军完美继承了二爷的一身本领,本就军心大乱的吴军在他面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他一直杀,从南边杀到北边,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至吕蒙面前,怒吼一声,放出大招! 春秋刀法! 吕大都督身体抱病,根本接不下三刀,若非周泰舍身相救,早就被关平斩了。 周幼平强行截下第三刀,被关平直接震下马。 此刻,关平杀红了眼,他心中对吕蒙恨意滔天,欲调转马头先斩吕蒙,再擒孙权。 马秉远远观望着一切,暗道一声: 坏了! 赶忙又拎出马秉牌自制大喇叭,喊道: “坦之将军,切勿伤了吴侯!” 关平这才作罢,放过吕蒙,拽马走到孙权面前。周围文臣大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少数几人站在了孙小二的前面,高声喊道: “关平!你若想杀我家主公,且先过了我这一关!” 诸葛瑾也鸡贼地借机刷好感,当那少数人,挡在孙权面前。 孙小二伸手拨开面前众人,缓步走到最前,面无惧色,平静的望着关平,开口道: “久闻坦之将军深得云长真传,今日一见方知传闻非虚!不知坦之将军现欲之何为?” 关平听过孙小二的话,并未开口,直直地骑在马背上冷冷地回望着他。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似在作一场无言的争斗。 片刻,关平将手中青龙偃月刀向下用力插入土中立住,拱手出言道: “见过吴侯,甲胄在身,无法行礼,请勿见怪!” 又道:“在下替家父谢过吴侯治病之情了!” 随即领军后撤,走时,四周吴军皆不敢在上前阻拦。 潇洒而来,潇洒而去! 马秉见关平撤军,当即让马五敲响铜钲。 鸣金收兵! 孙权在关平离开后,松开深藏在袖袍之下紧握的双拳,亦下令撤军,各部收拢残军。 关平率军撤回临沮城下,马秉赶忙上前拽住缰绳,恭迎英雄归来,出言道: “幸赖将军之武艺,杀出一条生路,将军此役当名垂青史!” 关平忧伤的摆摆手,道: “算不得胜,全赖子严舍命吸引。” 马秉心知此役双方皆是败者,蜀军不过取了个巧,拿命搏一条生路,看似胜了,也不过惨胜; 而吴军看似败了,也未伤筋骨,还有一万多吴军未上战场,只需重整军队,拿下他们轻而易举。 关平随即下马,又长叹道: “上佳战机!若非父亲抱病,为人子当以忠孝为本,我定斩了孙权,自此大伯兴汉一事无忧矣!可惜!可惜!” 马秉当即会意,关平察觉得出吕蒙武艺上的问题,怀疑他身体有恙。 孙权若此时阵亡,加之吕蒙抱病卧床,东吴必定陷入动乱! 孙登现如今年方十岁,主少臣强,江东的世家豪族又大都与孙家有仇,孙家打下的天下,可谓是唯杀而已! 不过,不可惜!有自己在,汉室当兴! 随后,刘封亦撤军归来,一千人归来不到三百人,马秉命马五、马六领着人去接应部队。 自己则同关平一同上前搀扶刘封,关平关心自己的小兄弟,边摸边问道: “子严,可伤到哪儿了?” 刘大此刻并未缓过神,手一甩,痴痴地道: “大哥,此役我功劳最大……” 又纵声大哭, “可惜我的弟兄们!回来不到三百人,我答应过他们,要领着他们活着回去……” 一股悲伤之情在蜀军中漫延,不少将士湿了眼眶,昨夜一起说笑的袍泽,转眼间今日就已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 马秉此时默不作声,此计全由他出,他亦被刘封的真性情所触动,心中悲伤不止。 乱世之中,人命若草芥,随风一飘,就散了! 关平出言宽慰道: “子严,战事未了,且先收拾心情,随后出使东吴,带我们回家!” 回家! 轻轻的两个字,却承载着三千人的希望! 刘封不再作女儿姿态,喊道: “对!兄弟们,我承诺过带你们回家!” 众人齐声呐喊。 “回家!” 第25章 吴侯营中震怒,马秉出使东吴。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孙权怒发冲冠,在帅帐内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八千军对两千军没有打过,这简直就是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让整个吴军都蒙羞受辱!” 帅帐内一片狼藉,竹简散落一地,文臣武将皆跪伏在地,噤声不语。 孙权雷霆震怒,指着诸将大骂饭桶,各种粗鄙不堪的词汇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涌出,一向注重修身养性的孙权罕见失了态。 虽然昨夜自己与诸葛瑾交谈后,已有放刘封、关平一马之意,为此甚至暗中做了些许准备,但今日一切皆在预料之外,他没有想到吴军败的如此难堪。 自逍遥津自己断后,被张辽率军追杀导致战线崩溃后,他很少再亲自出现在军阵之中,没想到此次观战,竟又逢大败,史书上会如何记载? 只怕会是记载自己临阵应变不足,又遭逢大败吧! 想到此时,孙权破了大防,他猛地转身,用力掀起面前的案台,瞪大双眼,怒视群臣,再次破口大骂。 下方群臣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言相劝,生怕惹火烧身。 此时,帅帐外传来一声断断续续的低呼: “主公,此次战败全赖于我,请主公不要……咳咳……不要怪罪于诸将,在下……在下甘愿接受军法处置……咳…咳咳……” 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纷纷抬头朝帅帐门口望去,只见两个亲随正抬着一副担架缓缓走入帅帐,担架之上正是吕蒙吕子明。 吕大都督今年身体一直抱恙,非大患,只是疥癣之疾,却需长时间修养。 但夺取荆州一事,江东文臣大都不认可他的战略,武将之中他又属新贵,几位元老虽然也想取荆州,但与他却所思所想背道而驰,为了贯彻自己之志,他只得事事躬身亲为。 小病拖成顽疾! 因此,年中孙权命陆逊暂代吕蒙大都督一职时,也是为了给他缓一口气,休养一段时日。 然而,吕蒙方才经历临沮一役,他在阵前硬接关平三刀之时,身子已然是到了极限,此刻静心调养或许已是无力回天。 劳神者不寿! 孙权见吕蒙被抬进帅帐后欲起身行礼,赶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道: “子明,你怎么不好好休养。战场上风云变幻,谁又能想到马秉竟能引天雷襄助蜀军,你快回去养病,等你好了再为我统帅三军!” “咳咳……主公,蒙自起于微末,深受主公拔擢之大恩,又被主公所劝导,方有今日微薄成就……咳……现如今因我指挥不当,致使主公受此大辱,我心惴惴不安!咳咳……” 吕蒙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句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 “怎敢…怎敢再耽误主公大业!咳……如今我身体抱恙,未能为我江东再添锦绣,请主公治我之罪,再另选贤能,接任三军大都督一职!咳……咳咳咳……” 孙权紧紧地扶住吕蒙,听着他的言辞,脑海中不由得回想当初自己在诸校尉之中一眼选中他,提拔他,时常劝诫他用功识字读书,君臣之情久矣! 然而,如今却……想到此处,孙权手上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随后说道: “子明,何罪之有,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且放宽心,此战未分胜败,不信我让诸将汇报各营士卒情况、器具战损情况!” 孙权随即命令各将汇报,八千余人,吴军一共折损不到八百余人,虽然护卫帅车旁的周泰部阵亡人数最多,但都是步军,又如何防的住骑兵的冲杀呢? 情有可原! 吕大都督咳嗽不止,孙权赶忙扶他躺好,随即再次出言安慰一番,命士卒赶快抬回营帐歇息,又令军医速去诊治。 吕蒙被抬走之后,不遑多时,帐外守卫前来禀报,蜀军刘封、马秉前来出使。 孙权心中怒火再起,当即下命,“左右,将二人擒下,明日辰时辕门斩首祭旗,诸将各自整军,明日随我一同出征!” 一直沉默寡言的诸葛瑾听后当即出列,道:“主公息怒,交战前,主公与刘封有约,此刻不如听听他们来此何意?” “更何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主公斩了二人,岂不是要背负不信的骂名!请主公三思啊!” “请主公三思!”与诸葛瑾平日要好的文臣、武将皆出言劝谏。 孙权面沉似水望着劝谏的臣子,此时心中正嘀咕:关羽到底是杀还是放? 吕蒙的病情,军医向他汇报过,他知吕子明时日或许不多了,因此他对关羽去留一事正为犹豫之中。 算了,名声还是比较重要滴!先看看来使所为何事。 “带人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要耍什么小把戏?” 诸葛瑾赶忙请命带人,孙权背过身去,没说准或是不准,诸葛瑾心一狠,一咬牙,出帅帐亲自迎接。 待见到刘封、马秉二人,他上前一把抓住马秉,将二人引至一旁僻静处,低声道:“大侄子,事有变故!” 顿时二人放慢了脚步,马秉反握住诸葛瑾的手,不解地问道:“子瑜伯伯,不知有何变故?” “大都督病倒了!看样子似是重疾,或许命不久矣!” 一道低声轻吟,犹如恶魔诅咒直插马秉心窝。 他双手一砸,暗道:“坏了!玩儿脱了!吕子明啊吕子明!你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倒,老天玩儿我!” 吕蒙一死,江东短时间必然再度调整战略,关羽虽老,但休养一段时日或许仍可为三军统帅。 若孙权知吕蒙命不久矣,即便自己开出花一样的条件,他也不会放关羽回川! 娘希匹,怎么这么难,折腾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不愧是地狱本! 要不干脆不回川了?做客江东? 不行!不行! 自己降了此生或许还有机会回川,但以二爷的脾气秉性必不会同意。 一来二去又成死境! 刘封站在一旁没有发声,静静等着马秉思考对策。 这时,诸葛瑾推了推马秉,道:“贤侄,不如降了吴侯吧!我替你等美言几句,吴侯必会宽待你等!也可保全性命,不至于身死他乡!” 死! 对对对,身死! 既然吕蒙活不久,那二爷也可以命不久矣! 有救了!有救了! 马秉想通其中环节,当下回道: “子瑜伯伯,我曾听闻君侯有言: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陨,名可垂于竹帛也!” “这亦是我的志向!” 第26章 刘封哭二爷,孙刘言和(上) “子瑜伯伯,此事我心中已有对策,但我仍需你的相助。” 马秉开口求道。 诸葛瑾听到马秉之言,不禁皱起眉头,道: “我又如何能助你?” “此事简单!我要向子瑜伯伯借一人助我,只是……” 马秉不清楚此事是否好办,因为那人如果是孙权或是吕蒙门下所荐,便极难收买,稍作犹豫,继续道: “只是此人我定是有借无还!” 诸葛瑾听到此处,更为疑惑,随即问道:“你欲借何人?” “军医亲属!最好是他的直亲!”马秉不再犹豫,直接回答。 诸葛瑾当下就明白自己这个便宜大侄子的意图,没有立即点破,只是淡淡地说道: “吴老头是个鳏夫,无儿无女,和我还算得上有点交情,早些年他因为没钱吃了霸王餐,差点被巡街小吏抓至县衙大牢,还是我为他解的围。这医官之职,也是我举荐他进军营的。” 诸葛瑾拍拍这个便宜侄儿,和自家老大那股聪明劲儿是真像!好歹也是有点沾亲的,不坏主公大略之下,能帮就帮一下吧! 随后诸葛瑾用言语提点马秉道: “吴老头这一辈子,一共就两个爱好,一个是美酒,特别是那种存放了十年以上的桃花酿;另一个就是给人治病,而且向来都是分文不取。” “若非无钱谋生他亦不会做军医,每逢歇息时,吴老头都会出营义诊,这是个高洁之人!” 马秉听完诸葛瑾的话,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感激地道: “多谢子瑜伯伯指点!” 无牵无伴的人最好收买,世人皆有所求! 看来自己只需搞来一瓶上好美酒,再针对义诊一事或许此事可成。 紧接着马秉从怀里掏出两个白布条,扔给刘封一个后,便自顾自地将另一个系在头上。 先前马秉同刘封已做过合计,既然n a不行,那就改n b! 马秉用劲儿揉了揉眼睛,仍未挤出半滴泪珠,于是他转头对着刘封道: “公子,帮帮我,下不去手!” 随后刘封在诸葛瑾的注视之下,猛揪马秉鼻子。 顿时,马秉鼻子酸倒,眼泪盈眶若洪水般决堤而出,他痛得揉了又揉,闷着声对刘封问道: “公子,需不需要我帮你一下?” 刘封连忙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诸葛瑾看着二人的骚操作,一时间被俩人给逗笑了,感叹道: “你们二人倒是有趣!” 二人翻个白眼,没搭理这长脸的。 就会说风凉话,感情不是你受罪!(¬_¬) 又各自用力拍拍脸颊,一时间小脸通红。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若不是现在时间紧迫,哥们高低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亚洲四大邪术’! 他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转头对诸葛瑾客气地道: “子瑜伯伯,烦劳您带我们二人去面见吴侯吧!” 说完,三人便一同朝着吴军帅帐走去。 刚至帅帐门口时,诸葛瑾停下来,示意门口亲卫进入营帐内向吴侯禀报人已经带到。 那名亲卫点了点头,正欲入内禀报,未等他掀开帐门,一个竹简突地甩出,只听孙权怒声大骂道: “两千士卒,就收拢回不到八百人?这就是你新提拔上来的校尉?尸餐素位,留着何用?” 话音未落,又一个竹简飞了出来,三人互看一眼,眼神交会,同时咽了口唾沫,这孙小二好大的火气。 这时,里面传来声音, “带进来吧!” 诸葛瑾对二人使了个眼色,便率先掀开门帘进入营帐。刘封、马秉各自整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拜见吴侯!” 刘封和马秉躬身行了大礼,齐声说道。 未等二人起身,只听得上方孙权咬牙切齿道: “刘封!我现在恨不得杀你祭旗!”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整个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帐内众人直了身躯,目光满含杀意的集中在二人身上,只等自家主公指示,上前拿人。 话音刚落,马秉当即拿出自己小正太的属性,出言转移火力,道: “吴侯,杀刘封之前能否听我一言?” 刘封听后,一阵无语,你是会卖人情的! 敢情只杀我一人呗! 话音落下,却无人搭话,营帐内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马秉见孙权不搭话,只得抬头观望他,欲从其表情之中能否看出什么。 只见孙权端坐于那张雕刻着龙纹的帅案前,面色阴郁,发黑犹如锅底,若被一层浓密的乌云所笼罩。 孙小二一直紧闭双目似在思考,隐隐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寒之气。 不遑多时,孙权睁开双眼望向帐下二人,眼神深邃且锐利,片刻凝视。 马秉强装镇定,他除了见过自家大伯有同样的眼神外,就再未遇见一人拥有这般锋利的气势。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 随后孙权淡淡地道: “刘封、马秉,你等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马秉心知,暴风雨的前夕总是一阵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深处的早已汹涌澎湃。 他当即拉着刘封再行大礼,道: “禀吴侯,我二人自然不是来此看笑话的,我军已无再战之力,有何笑话可看?我二人来此为请和一事,愿孙刘能够重修于好!” 随后刘封上前,声泪俱下,哭诉道: “感念吴侯之恩,多谢前些日子您派遣军医入城救治我二叔,昨日我等归城后,发现二叔已经病入膏肓,或许只在朝夕之间!” “请吴侯感念一老人落叶归根之念,罢兵言和,这是我军给吴侯所带来的礼单,我二叔归川之后必将上书之礼送到!” 演技派刘封,从怀中摸出之前写好的礼单递给亲卫,由他转呈给孙权。 孙小二接过后,右手握拳撑着脑袋,左手不断敲击着帅案,默默的看了起来。 礼单上写着:粮五十万石,蜀锦五千匹,良马两千匹,各种矿石共计一百车,其他的金银玉石不计其数。 直到看至最后一行,孙权稍微直了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那条是用加粗的笔法写着:蜀中最新锻铁技艺。 礼单最后一条对孙小二有着致命般的吸引力! 现如今蜀中锻铁技艺虽不比曹魏技艺,但与江东相比还是略有优势,若能集合两种技艺,或许能够有更好的锻铁技术。 第27章 君臣意相左,孙刘言和(中) 孙权将礼单放至帅案一旁,抬起头来,碧眼再次扫过二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刘封身上。 只见他眉头微皱,嘴唇轻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道: “刘子严,你说云长身患重病,如今已经药石难医,难道这又是你们用来欺骗我的谎言不成?” 此刻,刘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之中,对马秉暗中戳他的举动毫无察觉。 无奈之下,马秉只得走上前来,向孙权行礼,说道: \"吴侯明鉴!此等大事,岂敢有半句虚言?若非您派遣的军医一直为君侯精心诊治,恐怕难以撑到今日。” “若吴侯不信,稍后可让子瑜先生与我们一同入城,带军医回吴营向您禀报情况,不知这样可否?\" 诸葛瑾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二人表演,心中哭笑不得,却未再开口。 他深知自家主公对于人心的洞察力和掌控力非同寻常,如果此刻劝谏主公,恐怕只会引起主公怀疑。 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安静的当个观众,看这俩货表演吧。 孙权凝视着眼前哭天抢地的刘封,心中暗自思忖道: “莫非关羽真的时日无多?倘若如此,我又何必非将他留在这里而得罪刘备呢?” “如今荆州已然完全落入了我的手中,全据长江之险,再无忧患,放关羽返回西川也并非不可。” “况且,此次自己与便宜妹夫交恶,倘若能够借这个机会化解干戈,说不定对自己的霸业更为有利。” 想到此处,孙权眼神愈发深邃,碧眼好似散发出一阵幽光。 随即,孙权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他转头看向诸葛瑾,说道: “子瑜,一会儿你便随他们再走一趟吧。”诸葛瑾听后应下。 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道低喝: “主公,不可!” 随着这声呼喊,众人目光纷纷望去,只见吕蒙缓缓走进大帐之中。 潘璋见孙权欲同意罢兵,当即私下偷偷出营,去寻吕蒙。 军中失了主心骨,此事只有大都督出言劝谏才有希望。 孙权见吕蒙入内,当即从上位起身,一脸焦急地道: “子明,你怎么来了?” 随即又指挥身旁亲卫,道: “快去扶大都督进来!” 进入帐后,吕蒙推开身旁亲卫,示意不用搀扶,随后欲拱手向孙权行礼。 孙权伸手制止: “子明无须多礼,有事请讲!” 吕蒙执意行礼,随后道: “主公,现在可是歼灭敌军的绝佳时机!我军虽然小败一场,但并未伤及根基。不过是被蜀军所用奸计吓退而已。” “此刻重整旗鼓再战,定能生擒关羽等人,献与主公发落!” 孙权听后默不作声,转头望向刘封二人,吕蒙见状当即跪地请命: “主公,此二人乱棍打出即可,明日由末将亲自上阵指挥,请主公准许!” 吕蒙麾下平日与他关系密切的将领随即皆出列请命: “请主公准许,我等皆愿随大都督出征,生擒关羽!” 吕子明起身微末,对待部下赏罚分明,吴军将士皆都敬重于他,因此他仅仅上任大都督不过两年就让吴军有了超乎往常的凝聚力。 此刻,大帐之内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旁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而孙权则静静地看着吕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逼宫! 马秉当下脑中浮出二字。 看来史书上所记载的吕蒙与孙权君臣关系不实! 至少与自己当下所观察的不符! 此刻刘封听后,走出哭天抢地的状态,转而怒视吕蒙,开口欲与其一辩高下。 马秉见状,立马偷偷伸手拉住他。 刘封不满,侧头望向马秉,只见马秉对他轻微摇了摇头,暗示: 局势不明,静观其变。 马秉此刻心中开始阴谋论: 传闻自孙仲谋上位后,江东十年死了近十位将领,其中数得上名的有亲舅舅吴景、老丈人徐琨、亲弟弟孙翊、堂兄孙贲、太史慈等等。 除老丈人徐琨阵亡于征讨黄祖,或许是意外,其余人病死的病死,刺杀的刺杀。 孙权一手制衡玩得出神入化! 尤其是孙翊也如孙策一般死于刺杀,极为蹊跷。 当初以张昭为首的文臣集团,以吴景、徐琨为首的亲属集团,皆欲在孙策死后扶孙翊为江东之主。 若非周瑜匆匆率军归来稳住局面,加之孙权多次骚操作,如娶徐琨之女等。”(孙权、徐琨同辈!) 或许日后死于刺杀的或许就是孙权! 吕蒙可能心中早有危机,马秉深深怀疑孙翊之死是孙权所谋划,而执行者正是吕子明,不然此刻他何需与自家主公唱反调呢? 虽说忠言逆耳,但此时刘封出兵荆州,时间已过一周,即便蜀中行军艰难,应该此时也接近于秭归一带! 况且消灭一将死之人,于孙权、于江东现如今并非最佳选择。 吕蒙岂是看不懂天下大势之人? 除非,他急需以战立身! 孙刘若再度联合,徐州战线有甘宁与张辽相持,不需吕蒙指挥。 荆州已得,他这个知道孙权背地里一切腌臜之事的亲信,焉有活路? 马秉一番阴谋论有待验证,他原本对前日阵前观察吕蒙所得到的伤病状态并不在意,因为二爷死后,吕蒙没几天也病死了,但当下的情势让他不得不怀疑,吕大都督的病或许不是外伤所引起的。 随即马秉立刻呼出系统: “小二,出来!” “亲,我在,请问您这边有什么需要?” 甜美之声,每每都令人心向往之,马秉此时却无心思欣赏,说道: “扫描一下吕蒙身上病症!” “扫描需花费三个月寿命,需要提供治疗方案吗?” “不需要,我只要病情报告!” “好的呢!” 系统当即扫描吕蒙病情,随即一份详细报告出现在马秉眼前。 马秉直看最后一行,加大加黑的结论,除去战伤,最为显眼的就是“中毒!”二字 “中毒!” 马秉心中直呼:“看来自己猜测不错!” “孙权欲卸磨杀驴,吕蒙定是有所察觉。” “如此看来,自己可以给二人之间的裂痕再添一笔!” “吕子明,怪就怪你没有选一个好主公吧!” 第28章 孙留言和(下) 马秉对吕蒙恭敬行礼,道:“见过大都督。” 接着辩驳道: “大都督所言差矣!君侯已若风中残烛,此时擒拿于他对江东又有何意义?” “难道大都督欲杀君侯证道?” “我曾闻子敬先生‘榻上策’,现如今拿下荆州,于于江东短时间内再无北方之患,难道非要与我等鱼死网破?” “孙刘联盟十几载,因你而破裂,难道你欲让吴侯倒向曹魏,做不忠不义之臣吗?” “天子仍蒙难受辱,你难道听不到皇宫之中的日夜期盼吗?” “杀一汉室忠臣,你作为汉臣,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一顶又一顶大帽子扣在吕蒙头上。 吕蒙开口欲言,马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喷道: “况且,我主刘皇叔与吴侯为姻亲关系,而君侯又与吾主为义兄弟,如此算来,君侯与吴侯也算得上亲戚!这世上哪有自家人杀自家人的道理?” 吕蒙被竖子气得肝儿颤,怒声反驳道: “胡搅蛮缠!你这算得哪门子亲戚!” “难道我所言有虚,还是你吕子明欲离间吴侯与我主之情谊?” 马秉说罢,转头拜向孙权,道: “吴侯在上,若孙刘罢兵言和,除礼单所列,我欲再献一物,此物必胜于礼单之上一切总和,解吴侯心中大患!” 孙权听到马秉的话后,显然被勾起了兴趣,问道: “还有何物能更胜于这份厚礼?” 马秉卖关子道: “此物干系重大,请吴侯赐我纸笔,我写于纸上,呈与吴侯。” “好!” 孙权大手一挥,令亲侍取来纸笔提供给马秉。 马秉接过,挽袖落笔,随即叠好纸张交给亲侍。 孙权拿到手中后,打开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纸张之上写着墨黑的十个大字: “天下第一骑兵练兵之法” “呵!好大口气!” 孙权看后当即笑了,面容之上写满不信。 往昔马超的西凉铁骑或许可称得上天下第一骑。 但自从马超败给曹操,这天下第一骑军的头衔就落在了曹操麾下的曹真所统领的重甲精骑“虎豹骑”的头上。 此军共有五千余人,三千为正军,两千为预备,全军每人备双骑,携数日口粮,昼可行八百余里,夜可行五百余里,实打实的可以做到千里奔袭的部队。 全军将士皆由曹军麾下各支军队所募集而来,每一个人都有百人将的实力,最低的门槛也是从军八年的老兵。 虎狼之师,极为悍勇,可谓是曹军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非最关键时刻见不得虎豹骑,若是见到虎豹骑,那就犹如见到临死前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现如今常年镇于扬州一带,东吴几次北征扬州历经失利。 一是在于攻坚之战,所耗甚大,江东人口不如北方发达,每一个士兵对于吴军都是宝贝疙瘩,因此攻坚对于吴军是最大的痛点。 二是皆因江东少马,骑军羸弱,每次进攻扬州都会被虎豹骑骚扰,每每撤退时,又会被张辽本部和虎豹骑两军追杀,旷野作战,吴军骑兵屡屡败于虎豹骑之手。 心腹大患,痛心之疾! 孙权为此大为头痛,解决不掉虎豹骑,哪怕是撤退亦不安心。 若是真有此等方法,放关羽回川又如何? 想到此处,孙权出言质疑: “马秉,你这不是在消遣我吧!若真有纸上说的如此神奇,那我为何不曾在蜀军之中见到?” 马秉恭敬回道: “此事甚大,敢请吴侯屏退众人,留大都督与子瑜先生旁听,我亲自为吴侯解释。” “你耍得什么把戏?” 吕蒙不知纸上写的何物,出言劝谏:“主公,无论他写得什么,皆是阴谋啊!” “无妨!且听他一言。” 孙权此时心中已有放关羽一行人西归之意,但此时尚缺一借口,若是此物为真,便可堵得住悠悠众口。 随即他挥手命众人退下。 众人听令,只得退出帅帐,帐中此时只留江东吕蒙、诸葛瑾一文一武二人。 而刘封则在一旁仿佛木头般凹造型。 一时之间,帅帐之内空旷无比。 孙权将纸递给二人传视,二人看过皆如同先前孙权一般先吃一惊,随后满脸质疑。 马秉见众人退下,开口恭敬的解释道: “禀吴侯,此军短时间难以成型,且需要钱粮耗费巨大,并且这也是自己最近琢磨出来的,自己曾私下命家将试验过……” 马秉稍作停顿,欲勾引起在列各位的好奇心,随后缓缓道: “同等数量,两军对冲,犹如虎入羊群,一击即溃!” 孙权当下抓住重点,道: “这么说来,此军未曾上过战场了?” 马秉听后,知道眼前这位是个难以糊弄的主,继续开口解释道: “吴侯明鉴,川蜀道路崎岖,现北方皆在于曹操手中,我等北伐,皆需一营一寨的攻取,并无旷野作战之机。” “因此此法于我军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矣!” 随后马秉话锋一转,道: “但此物于江东可谓久旱逢甘霖!虽然此军相比虎豹骑而言,所需花费更甚,但以吴侯治下这般富庶之地,可轻易负担此军所需。” “只要成军两千,吴侯在徐州略施小计,旷野对阵,曹操麾下的虎豹骑在战场之上对于此军可谓是蜉蝣撼大树,螳臂挡车罢了!” “没了骑兵之忧,吴军岂不是可以安心进攻徐州,届时我军出川夺三秦之地,吴侯起兵尽夺扬州,再图青徐之地,你我二军遥相呼应,定叫那曹贼首尾不得相顾,破曹一事,指日可待!” 马秉在二十一世纪干了那么些年的职业画饼师! 所画这张大饼,对吴小二的诱惑可谓难以抵挡! 未待吕蒙开口质疑,立于一旁的诸葛瑾心急难耐,上前一把抓住马秉衣袖,率先出言问道: “马秉,你敢确信此军能胜于曹魏虎豹骑?” 马秉听后不由得心中吐槽一番: 长脸的,先前讲好帮我说话的,结果一言不发,现在出言,讲的第一句话就是质疑,你到底哪边的? 随后马秉斩钉截铁道: “成军之后必为天下第一骑军!虎豹骑不过土鸡瓦狗尔。” “我敢以先祖立誓,所言句句属实!” 第29章 孙刘言和(终) 诸葛瑾听过马秉以祖先立誓,不再装模做样,当即面向孙权谏言道: “主公,练兵之法若真如马秉所言,孙刘罢兵于我江东获利更大,还望主公三思!” 吕蒙本以为诸葛瑾开口质疑,是一个战线的。哪想到驴脸的变脸这么快,当下顾不得身旁这位,立刻出言反驳道: “马秉,你这不就是空口白牙,叫我家主公又如何信得过你?” 随后吕大都督伏地而拜,疾首痛呼道: “主公,千万不要中了马秉奸计!此时正是消灭荆州军最后的时机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主公!” 孙权一时之间难以下定主意,权衡再三,随即一脸严肃对着马秉说道: “我曾闻甘罗十二便可为秦国出谋划策,既然你对此法如此自信,那便留下为我建军,到时这支兵马由你统帅如何?” 孙权向马秉再次抛出了一个巨大的橄榄枝。 但对于马秉却是毫无吸引力,若自己是在江东的山野之人,或许会因道路不便,无奈选择出仕江东。 如今自己已经有着上佳的政治背景,大好政治前程,只待自己完成此次支线任务,刷满关二爷的好感,岂不是先于这些汉二代们入了刘皇叔的眼。 大展宏图,指日可待! 孙权所给,自己早晚轻而易举所得,何必以身犯险,去这政治泥潭出仕呢? 更何况自己又有系统任务派发,以自己对支线任务的观察,主线任务极有可能是重造大汉诸如此类的任务。 马秉内心一万个不愿意留在江东,但此时又不能直言拒绝,若是拂了孙权脸面,自己可要永留江东了。 马秉当即对着诸葛瑾一顿眼神示意,希望他能开口帮忙求情。 长脸的仿佛没看见马秉的眼色,眼观鼻,鼻观心,满脸肃穆的站定中央,仿佛一入定老僧,一言不发。 马秉对此人“背信弃义”之举大为恼火,当即心里爆了粗口: “娘咧!” “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口中所说的,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就当这次吃了大亏,以后自己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随后马秉一脸春意的对着孙权,希望孙权能饶他一命,笑着推辞道: “吴侯美意,在下心领,但我哪里比得上甘相呢?在下实难胜任此事。” “一则父母在不远游!” “二则我学业未就,不过是若那赵括一般纸上谈兵。” “三则我即使留下为吴侯训练此军,威信未立,谁会服从我一个小娃娃呢?” “如此一来必然耽误吴侯的大业。烦请吴侯另请贤能担此重任。” 随即马秉转头横了长脸的一眼,开口又说道: “吴侯明鉴,我观子瑜先生就是上佳人选!” 哼,老狐狸,别想跑! 再说了,这天大的功劳,你就接着吧! 孙权至此已无再战之意,他心知难以留马秉,又退一步讲道: “既然如此,那就将兵法完整交出,礼单所列再加加价吧!” 随后对诸葛瑾使了个眼神,示意他: 上! 给我狠狠的要价!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马秉心里这个恨啊! 诸葛子瑜,你最好祈祷日后不会被我抓到机会! 刘封在旁边凹了一个时辰的造型,有些疲惫的伸了伸腰,看着马秉如同菜市场老大妈一样舌战群雄,逐渐出了神: 嘶! 为什么自己口才这么差,看来回去抽空得多读读诗书、兵法。 不过,听说二叔是读‘春秋’的,自己有空得去请教请教。 吕蒙在一旁看着二人讨价还价,几次三番插话都被主公敷衍,心中一时悲愤无比,一口老血当即喷涌而出。 刘封见状,赶忙高呼:“吴侯,快,大都督吐血啦!” 孙权命帐外亲卫将吕蒙抬去医治。 马秉看着吕蒙被抬走,心中长舒一口气。 娘咧! 捣乱的可算走了。 随即,又笑眯眯和诸葛子瑜为进一步解决孙刘罢兵言和,达成停战礼单共识一事,双方继续发表意见。 …… 一晃又是半个时辰, 马秉最终以“吐血价”完成了这一次的和谈。 最终礼单如下: 刘方:粮八十万石,蜀锦六千匹,良马五千匹,各种矿石共计一百五十车,其他的金银玉石不计其数。 孙方:放周仓、王累及不降的士卒二十余人。 双方都心满意足,觉得自己血赚。 马秉看着最终的礼单,暗中窃喜: 呵,要这么多,成都那些个大臣肯定不会给的,再说了,谁知道刘皇叔两年之后还会不会东征东吴,打个欠条而已,血赚! 马秉影帝上身,本着把戏做足的理念,色厉内荏的对着诸葛瑾说道: “不能再加了,再加回成都也是死,在这也是死,索性不如鱼死网破,搏一个好名声了!” 诸葛瑾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大侄子,知道自己这事儿办得有些不地道,有违自己的“道义”之名,心说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讨价还价。 孙权见一切谈妥,随即命侍从领刘封二人稍作歇息,一会儿再入城中。 二人拱手施礼,随侍从出了帅帐。 孙权对诸葛瑾再次嘱咐道:“子瑜,你应知此练兵之法若真如马秉所说,那对于江东大业之重……” 孙权说着背过身去,看着帅案后高悬的荆州地图,又说道: “至于关云长此时是否病重,于江东而言已不重要。纵横沙场四十余年,经此大败,我猜他已心气儿尽失,再无上阵之力。” “杀一人而树一强敌,有理亦变无理,实非不智。” 诸葛瑾听此肺腑之言,心知自家主公之胸襟可比汪洋大海,当下奉上马屁,道: “主公之智,吾不及也!”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 孙权随后从案上拿出数张麻草纸,在上面开始挥毫。 片刻,孙权写好后交予诸葛瑾,道: “子瑜,这一封手书到时你交予伯言,让他率军护送云长一程。另一封就得由你跑一趟啦,出使川蜀,帮我转交给刘玄德。” 诸葛瑾接过书信,领了命,随即出了帅帐,去寻刘封二人。 …… 第30章 事成,具装铁骑,男人的浪漫! 刘封和马秉被孙权亲侍引到吴军一营帐后,便离开了。 二人帐内相对而视,皆松了一口气。 随后马秉抱怨道: “大公子,戏演得太过了,差点就露馅儿了!” 刘封尴尬的挠挠头,演戏也是他人生头一遭,谁能想到入戏之后就出不来了呢。 “下次,我下次一定演好!” “你还演上瘾了?” 马秉一听,眼睛瞪得滴溜圆,低声而呼: “下次!再没下次了!” 马秉白眼一翻,心中暗暗吐槽道: 下次可不带你玩了,差点就玩儿脱!得亏自己机灵。 就在马秉蛐蛐刘封不靠谱的时候,诸葛瑾掀起帐篷的门帘,从外大步跨入。 诸葛子瑜是满面春风,尽显得意,显然刚刚同马秉讨价还价而占尽便宜的诸葛大人心情是格外的舒畅。 他一进营帐他就握拳挥臂,对着马秉说道: “贤侄,此事成了,我家主公同意放你等回川……” 未等诸葛瑾说完,刘封立刻大喜过望,激动地朝着马秉拥抱而来。 马秉被一大男人紧紧抱着,感觉浑身不自在,一脸嫌弃的把刘封推开。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对着诸葛瑾行礼道: “此次全赖子瑜伯伯向吴侯进言,多谢子瑜伯伯!” 一旁刘封也学着马秉对诸葛瑾施礼道: “此次多谢子瑜先生为我军美言,回道成都,我必劝谏父王再度与江东联手合作。” 诸葛瑾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又将孙权手书在二人眼前显摆一遭,继续道: “我家主公十分挂念云长的身体,特命我带足药品,又遣一名军医,随军出发,贤侄,你先前欲准备的,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马秉望向诸葛子瑜,二人对视一眼,诸葛大人微微颔首。 看来此时孙权已不在乎关羽之生死,现如今一心只想这个烫手山芋扔走,最好能尽快离开荆州,滚回川蜀之地。 心念及此,马秉嘴角微扬,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刘封,大公子会意再次拜谢道: “我替二叔谢谢吴侯之恩!” 马秉这时见帐内案上已摆好纸笔,于是走向案后坐下,挽起袖子,对诸葛瑾说道: “子瑜伯伯,吴侯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唯有先将练兵之法交予吴侯,以报恩德!” 起先关于练兵之法一事,双方商议的是临入川之前交予诸葛瑾再转交吴侯,现如今孙权如此慷慨大方,自己也不必小肚鸡肠。 大丈夫当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马秉将写好的练兵之法递给诸葛瑾。 诸葛大人立刻接过,手里仔细一观。 只不过看不出优劣,他没有带过兵,不好作评价。 纸上内容简单,写着一些后世种花家军队极为基本的军姿、队列要求等 然而,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 看到这里,诸葛瑾不禁心生疑惑,抬头问道:“难道仅凭这就能成为当世第一骑军?贤侄,这一份东西可不好交差啊!” 听到这话,马秉从容地拿回练兵之法,逐条解释道: “子瑜伯伯,你有所不知,虽说现在军队有队列纪律,但凝聚力不强,而且新兵大都是靠在战场上腥风血雨滚三滚,才有可能成为纪律严明的老兵。” “若想要精兵悍将,自然要从最基础的抓起,饮食、军饷绝不可克扣,并且军中男儿血气方刚,自然是需要娱乐的,每十日的娱乐节目也必不可少。” “此法乃是三军通用之法,练兵重中之重!是我附赠给吴侯的。” “至于吴侯所期望的重甲骑兵,最后一条则是,好的军队自然要配备好的军备,只需结合孙刘锻铁之优,锻造一千套全甲,每人配备两匹上佳西凉马,一匹上阵冲杀,另一匹平日负重。” “战场冲锋,绝无一敌手!” 马秉口中夸得天花乱坠,实际上描绘的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的具装骑兵。 具装铁骑,男人的浪漫! 诸葛大人连连点头,好似听明白了,对马秉所提及的练兵之法有了大概了解,施了一礼,随后美滋滋的说道: “贤侄,此法不错,我这就去呈与我家主公,稍后我随你二人一同进城,明日我们出发夷陵。” 说罢,诸葛瑾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营帐。 马秉回礼,恭送诸葛瑾出营帐,心中吐槽: 这长脸的当真是吃不得半点亏! 这时,刘封凑上前来问道: “贤弟,此法当真如此厉害,也抄一份给我,不用写最后一条。” 马秉抬起头,目光凝视眼前的英气将军,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道: “公子为何不要那最后一条?” 刘封微微一笑,朗声道:“第一,我上庸军自然是养不起此等耗费巨大的骑军。” “第二,以我这几日对你的了解,这重甲骑兵若当真无敌于世,你怎会轻易交出,此乃资敌之举,所以我猜你手中肯定有克制此军之法。” “第三,据我与虎豹骑交手看来,重甲骑军优劣一目了然,以机动性换取冲阵能力。而且此军用处极少,除了冲阵,别无他用。” “虎豹骑已经把人武装到了牙齿,灵活性尚且极差,这连马匹都配备的全甲岂不更是极端?” “我料想那孙权引诱曹军一次,如不能全歼虎豹骑,便失了大好时机,再无阵上对冲的可能。” 说罢,刘封一把搂过马秉,手臂用力,脸上露出一抹狡黠而又略带邪恶的的坏笑: “贤弟,不知我分析的可对?” “哈哈!公子眼光毒辣,一语中的。” “哪里哪里,不如贤弟奸猾。”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吹捧。 过了一会儿,马秉继续说道: “此军更多用于野战威慑一途,曹军见后自然也会争相模仿,所以作用并不大,给了也就给了,而且又能耗费曹、孙两家的金钱。只是不知……” “只是不知吴军是否有人能看出此军优劣否。” 刘封见他犹豫随即接话,拍拍马秉肩膀,又道: “吴军能人众多,此法也就是骗骗诸葛瑾这般不知兵的文臣,军中自然有人能够看出此法优劣, 不过加上你先前所列条件,也足够孙权满意了。” 刘封深知马秉内心的担忧,继续安慰道: “年轻人,问题不大,且放宽心。” 此事再次给马秉以警醒,古人只是没有系统性的科学教育,而非庸碌之辈,后世之物只是当时之人的局限难以制造罢了。 这次自己以先知之事加上对古人的性情了解,才渡得难关,若自己总是以此等眼光看待古人,早晚必遭大祸。 回成都后果然还是要拜师潜心研习,才有可能和这帮璀璨千年的名臣、名将一同争雄。 刘封见马秉若有所思,便不再理会他,撇下他独自好好反思。 随即他在营中摆弄起茶具,悠然自得地泡起了茶,自顾自的品味茶香。等待诸葛瑾归来。 第31章 归川前夕(一) 不遑多时,诸葛瑾在孙权那边汇报后归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周仓和王甫二人。 二人路上从诸葛瑾口中得知了这几日的军情,入营见刘封后,立马跪地拜礼,痛哭流涕的感谢刘封出兵相援。 刘封屡拉二人起来未果,索性与二人相拥痛哭在营帐之中。 一旁马秉问过诸葛瑾献法后,孙权是否满意。 诸葛瑾如实而道,一切皆如刘封所言,孙权当下将练兵之法交予吕蒙观看。 不出预料,吕大都督准确指出马秉所写的具装骑兵之优劣,不过事成定局,吕蒙没再从中作梗,只是言道: “此法如能打曹操个措手不及,也值得放他们一马。” 随后孙权命诸葛瑾去领周仓、王甫同刘封一起回临沮。 至于小国舅糜芳、傅士仁,二人仿佛被遗忘了一般,双方极为默契,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二人。 …… 夜幕之下,诸葛瑾随刘封二人再回临沮城,以便为次日归川前做好准备。 关平早已侯在城下相迎,原本张口欲询问刘封情况如何,但当见到诸葛瑾也一同入临沮城,便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马秉眼尖,立刻笑道: “坦之将军,子瑜伯伯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回避。” 关平被马秉一语点破,当下狠狠瞪了他一眼,尴尬的朝众人笑笑,随即对诸葛瑾施礼道: “见过子瑜先生。” 接着,转头问向马秉道:“此行如何?” 只见马秉伸出手来,比出个“ok”的手势,关平不明所以,一脸懵逼,询问是何意思? 刘封在一旁看马秉又在搞怪,插言道:“大哥,一切顺利,现如今只差一件事情……”刘封欲言又止。 关平当即追问道:“所差何事?” 他好似忘记先前窜动他捆二爷一事。 刘封无奈,只得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提醒道:“捆二叔回川啊!” 关平假装耳背,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事?” 刘封果然上当,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声音,回答道: “捆二叔回川啊!” 关平见鱼儿上钩儿,当即收网,立马转身对着自家家将大声说道: “呐!你们都听到了,绑我父亲回川是奉大公子刘子严的命令,与我关某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日后一定要向我爹解释清楚。” 众将会意,齐声高呼:“听到了,是奉大公子之命。” 刘封当下愣在原地,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他完全没想到自家大哥还有这等小手段。 马秉则一脸黑线望着高呼的众人,嘴角不断抽搐,一旁长脸的更是乐不可支,强忍笑意,身子不断微微抖动,忍着憋笑,他着实是没有想到城门之下竟然也能看到此等大戏。 此时,一阵高呼从二人身后传来: “坦之!”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关平的耳畔炸响,他浑身猛地一震,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此刻却让他感到一丝畏惧,甚至有些不敢上前相认。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扒开挡在身前的家将们。马秉和诸葛瑾同样识趣的让开视线。 关平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当他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周仓和王甫正快步走来,脸上满是关切之情。 关平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突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周仓和王甫见此情形,心中一惊,急忙加快脚步上前搀扶。 关平旋即双手紧握二人臂膊,声音颤抖着喊道: “国山叔、元福叔,我以为……我以为麦城你二人……此后再不能相见!” 关平声声哽咽,临沮赵累之死已令他心痛至极。现如今能再见到二人,直接击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嚎啕大哭道: “子连,为了救我,惨死于夹石,我心痛万分啊!” 四人交情深厚,关平是四人之中最为年轻的那个。 他们年龄相差并不大,四人中周仓年纪最大,此时已经五十岁,仅仅只比关平大八岁。 虽然彼此之间差着一辈,但却情同兄弟。 关平随父亲征战沙场多年,二爷的这三位忠诚的老部下对关平可谓是倾尽所有,毫无保留。 无论是兵法策略还是武艺技巧,都常常给予关平以教导。 平日军中休沐时,四人也常常一同喝酒。 刘封生平第一次见大哥如此失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 马秉在旁上前宽慰道:“坦之将军,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周仓、王甫亦安慰关平:“坦之,生者自当勉励,勿要做女儿姿态,让子连白白牺牲。” 关平闻言逐渐止了哭声,收拾心情,对诸葛瑾再次施礼道: “让子瑜先生久等,请入城内。” 一行人遂入城中。 诸葛瑾二入临沮城,一切好似相同,又好似不同。 城中巡逻的士卒更少了几队,半月奔袭,几番激战,三千上庸军活下来的士卒不过半数。 抵达县衙后,关平不等刘封安顿客人,便急切地撇下众人,率先拉着周仓、王甫二人直奔关羽下榻之处。 刘封见状,只得亲自命侍卫安排诸葛瑾下去歇息。 随后他伸手拉住马秉,走到一旁,欲与他商议如何带关二爷回川。 马秉闻言诧异,回道:“方才坦之将军在城门下不是已经交代了吗?你还找我商议作甚?” 刘封见马秉不上道,高声急道:“那能是我谋划的吗?我大哥一向不善使阴谋诡计,这等计策必是你教他的!” …… 无语住了,大公子对我成见颇深! 随后,马秉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望着眼前正在跳脚的刘封,道: “公子,那你是真的小瞧坦之将军了,此事他求计于我时,我只是随口提过君侯臂膀有伤,至于……” 话到此时,马秉顿了顿,继续嘴硬,否认刘封的猜测,义正言辞地说道: “至于捆君侯,这种卑鄙无耻、下三滥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是从我口中说的呢?我是读《论语》的,你别污蔑好人!” 刘封则是一脸“你别拿我当傻子”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马秉,一言不发。 时间缓缓流逝。 一炷香过后,二人依然在县衙内干站着,马秉被刘封犀利的眼神紧紧锁定着,直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无奈之下,马秉只好伸手去拉他,嘴上极不情愿地嘟囔道: “真是怕了你了,走吧,一起去找坦之将军。” 二人一道前往关羽居所,尚未到达门口,就听到周仓正怒喷江东杰瑞们。 马秉拉着刘封在外听了半晌,心道: 周元福真是会喷人,骂了小二十分钟不带重样的,“彼其娘之”什么的都弱爆了! 没想到这黄巾军出身的文化这么高,这岂不是说张角张天师起义是真心造福大众? 回川之后一定要请教一番! 第32章 归川前夕(二) 刘封、马秉二人在门口听了半晌,屋内渐渐停了声响,二人刚欲入内。 结果,又是一声怒喝。只闻周仓又开始把矛头转向小国舅糜芳和叛徒傅士仁,言语之中好似要把这二人千刀万剐,大有骂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刘封门口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上午血战,下午飙戏,这一天好不忙活。 他实在等不住,于是拨开马秉,推门而入,马秉只好紧随其后入内。 屋内四人见有外人进入,旋即止了声音,纷纷转头一看,发现来者正是刘封,皆挽手向其施了个礼。 大家见到刘子严极为高兴,尤是周仓,最为甚之。 他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刘封的手,拉至二爷身边,安排坐下,对其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 “子严,不枉我等以前费力教你刀法、兵法,是个带把的爷们,心胸似海啊!” 刘封闻言尴尬的点了点头。 坐在对面的关平桌下暗拍大腿,不禁暗道: 坏了! 这个周元福,一高兴又得意忘形了。 这是能说的吗?当面揭父亲的短,我看你是没喝就醉了! 于是,他赶忙对着周仓连使眼色,周元福仿佛没有看见关平的暗示,依旧自顾自的夸着刘封,眼睛却不经意间瞟到关羽的脸上,观察二爷的神态如何。 二爷身子渐佳,神色一如往常,不悲不喜,他对周仓的试探之举颇感无奈,随即说道: “元福,子严救命之恩,我已铭记在心,你不必试探。” 关羽心中宛若明镜,多年默契,这个给自己扛刀的老伙计下一句想说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随后,他又转头对着刘封说道: “子严,日后见到大哥,我必向他进言,对你加官进爵,但……” 话到此处,二爷止了口舌。 有些话,聪明人之间,点到即止。 刘封心里自然明白关羽所言何意,立马单膝拱手跪地,感激地回道: “多谢二叔!一切遵从父王之意。 二爷则手在空中虚扶。 而马秉自进屋后,就一直躲在角落一隅,安静吃瓜。 逢瓜必吃! 他十分豪气的从“百变口袋”里掏出一把价值高达“5天寿命”的瓜子。 区区五天,对马少爷而言,简直就是洒洒水啦! 赚完这一单,能获得足足50年寿命! 除去先前杂七杂八的消费,以及任务完成前的“日行一贷”,还能剩个三年五载的寿命,足够撑到下一单了。 马秉心中美滋滋,生活美好,前途可期啊! 桌前,大公子与二爷在相互奉承一番后,众人又聊起天下局势。 这时,马秉插不上话,于是他打开系统,欲看看这扛了一辈子刀的忠义无双周元福和同为关帝庙四将的王甫的五维属性: “ 姓名:周仓(元福) 年龄:50岁 武力:73\/84(伤病状态) 统御:74 政治:43 智力:60 魅力:68 技能: 【忠勇义烈】(已蜕变):忠君报国,奋勇无双,义字当头,性烈若火。随关羽出征时,统御+3。 【借龙吟】:借龙之势,威吟春秋。手持青龙偃月刀时,武力+3。(注:需以青龙偃月刀做武器) 【黄巾义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永久附带黄巾阵营标签,募兵时,招募率提高8%。 级别:三流统帅,三流武将(目前) 羁绊值:75(同阵营,欣赏、友好) ” 嚯! 好家伙,一把青龙偃月刀,三个人都不够分啊! 而且三人技能竟然都需要此刀加持,我得找个机会向小侯爷借来观摩观摩,为何此刀有如此神奇之力。 随后转头看向另王甫的五维属性: “ 姓名:王甫(国山) 年龄:44岁 武力:62 统御:78 政治:83 智力:80 魅力:74 技能: 【善评明识】:修身养德,善评明识。喜好评论人物,有识人之明。 【殉义死节】:舍身殉义,为君效死。不会投降于敌对势力。 级别:二流内政官,二流谋士 羁绊值:60(同阵营,欣赏、友好) ” 马秉一边翻看二人属性,一边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 关平见马秉站在角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当即想起还有正经事儿没办,冲着马秉暗下挥了挥手,又对着他努努嘴,示意出门商议。 马秉心领神会,随即将瓜子装进系统赠送的小布包中,悄悄随关平出了屋子。 一到屋外,关平还没来得及开口,马秉先发制人,出言问道: “坦之将军准备如何?” 关平听后眼睛一蹬,回道: “先前不是已经说好,由你向我父亲问策,然后……” 关平稍微一顿,仰头抚须,故作深思,又继续道: “然后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麻绳一捆,白布一塞,装进麻袋,乐得清静!” 马秉听罢,白眼一翻,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赢下临沮一役,我看你真是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关平此时又伸手对着马秉轻轻一拍,蒲扇般的手掌落在马秉的肩膀上,马秉当即身子一歪,差点被拍翻在地。 关平赶忙伸手拉住他,老脸一红,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下次注意!” 随后他又说道:“不过,归川途中需要你开导我父亲,不知此计如何?” 说完便望着马秉,一脸期待着他的答复。 马秉咧着嘴,揉着肩膀,暗骂:你怎么不拍死我呢?好让我乐得清静,省得参与你这糟烂事儿,小爷早晚折在你手里! 随即苦着脸出言回道:“此事不妥,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小侯爷,你就不怕君侯回去打死你?我才十四,还没活够呢!” “……” 关平闻言沉默不语。 这绑人的勾当,他也是头一遭,业务不熟练啊! 片刻,关平灵光一闪,又有了主意,开口说道: “要不我把元福叔找来,一同商议?这事儿他应该最熟悉如何做!” 马秉见关平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道: “小侯爷,你快打住,此事儿我包了,可别再瞎折腾了。” 唉! 马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暗自神伤。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出马,大公子、小侯爷果然都是不靠谱滴! 他站在门口,整理衣冠,随后伸手再次推门入内。 第33章 归川前夕(三),马秉被迫拜师 入门之后,马秉径直走到刚才关平坐过的位置,沉默不语,而是静静盯了一会儿二爷那张面红似重枣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刘封心中纳闷不已,忍不住开口问道:“马秉,难道又有何变故?” 马秉摇了摇头,说道: “些许小事。” 接着,他道明原委: “我曾读过一段时间《春秋》,但有其中许多地方不解,听闻君侯一直研习《春秋》,此前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请教君侯,所以希望今天能够一偿心愿。” 二爷听罢,没有立刻回答,默默地拿起桌上茶杯,摇头吹走杯中热气,双目若有所思的瞟了马秉一眼,并未作声。 众人见状纷纷沉默,都没有搭话,一时间,屋内陷入一段沉寂。 马秉看着众人的反应,不明所以,心中暗自嘀咕道: 自己不就是找个借口,想要与关二爷独处,劝言几句,怎么都不吱声? 莫名其妙! 此时,关羽感受着手中茶杯温度,刚好合适,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邦! 茶杯落桌,关羽开口,沉声问道:“贤侄是欲拜师否?” 二爷见马秉如此表情,便误会马秉是欲挟恩图报,拜自己为师。 关羽所读《春秋》是儒家经典三传之一——《左氏春秋传》,二爷研习多年,又为政一方,无论是经济、政治、军事等等皆有所得,闲暇时又亲自为其做注。 但此书除了亲子关平,他至今还未传授于任何人,就连次子关兴也未曾读过他所作的注解版本。 马秉听罢,一脸错愕的望着关二爷,心中疑惑: 我提拜师了吗? 我啥时候提的? 所以二爷看我天赋异禀,想收我为徒? 就在马秉一头雾水的时候。 门外关平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立马暗道一声: 坏了! 父亲定是误会了, 他知马秉不过是寻一借口欲与父亲独处。 于是关平立马入内,出言解围: “父亲,您误会了,马秉之前曾与我讲过此事,不过是想要请教几个问题罢了,孩儿那时一心都在战事上,便以‘学艺不精’为由,让他日后询问父亲。” 他对着马秉佯做一脸歉意,继续道: “贤弟,此我之过也,不过当世对此书了解之深,我父敢言第二,没人敢言第一,你算问对人了!” 众人皆松了口气,由是刘封,一路相伴,他最为清楚,这个年幼的弟弟心智成熟,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不智之事。 二爷听后,执拗劲儿又上来了,眼一横,怒道: “怎么?难道你不愿做我徒弟?亦或是觉得做我的徒弟丢人吗?” …… 马秉此时愣住了,不知如何言语,随后他眼神瞟向关平,暗道: 二爷这么叛逆吗? 我只听说过年少叛逆,这是晚了几十年啊! 哪有人强要求拜师的。 对面关平眨眨眼,回道: 我看你还是从了吧,除了大伯,我就没见过能扭得过我爹的人。 还有,啥是叛逆? …… 蚌埠不住了,这怎么还有强行收徒的。 有没有人知道怎么破局啊! 在线等! 挺急的! “哼!” 关羽看着二人眉目传情,当即重重拍下桌子,冷哼一声。 二人皆被吓了一跳。 关平再次示意马秉,顺着我爹来吧,给我当师弟不丢人! 马秉一脸便秘的样子,极不情愿。 二爷强行让自己拜师,打破自己了计划,而且自己马上就有剑谱到账,和关羽能学什么,沙场征战? 自己向往的是无论揍谁都能碾压的李靖李药师啊! 亦或是学学孔明弄个小推车,坐镇中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好吗? 再者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唉! …… “咳咳!” 马秉清清嗓子,起身拱手施礼,说道: “多谢君侯抬爱,只是……” “嗯?” 未待马秉话说完,二爷就发出一声闷哼,吓得马秉一哆嗦。 随后这位沙场老将的气场爆发,那一阵威压甚为恐怖,长年积累的杀气好似化为实质,直压得马秉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沉思三秒,当下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简称“从心”: 当关二爷徒弟也没什么不好。 这年头,谁也没说不准多拜几个师父。 还是保住狗命要紧! 于是马秉表情一变,笑脸相迎,语气恭敬地回道: “多谢君侯抬爱,只是我怕自己能力不足,拜了师,被人嘲笑学艺不精!连累了您的一世英名。” 关羽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缓缓开口道:“无妨,我觉得你行就行,外人闲言碎语,何足挂心?” 马秉见二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知再推脱,就不只是得罪二爷一人了。 当即跪地三叩首,接着又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新茶,跪地一边奉茶给关羽,一边口中说道: “谢师父抬爱,马秉何其荣幸。今日我马秉拜您为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定会如待我父般待您,思您所思,想您所想!”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关二爷哈哈大笑,从马秉手中接过奉茶,一饮而下,他又满脸傲娇,说道: “我可没说直接收你做弟子,想做我的弟子,必然要通过考教,先做记名弟子吧!” 二爷顿了顿,随后又说道:“这茶我喝了,日后若通过了,我必大摆筵席,收你做关门弟子!” 众人当即恭贺二人, 嘶,好大的一张饼! 没想到二爷也是我门中人! 马秉被关二爷接连的骚操作所秀到了。 他极为关键的捕捉到,日后大摆筵席,当即反问道: “师父,这么说,您同意与我们一同回川了!” 关羽闻言,当即拉下脸,本就通红的脸庞,此刻愈发变得深沉,厉声回道: “不回!荆州在我手上丢了,我有何面目回成都见大哥!” 二爷迈不过心中那道坎儿。 遥想当年,孔明先生与大哥于隆中论策,这再兴大汉第一步就是占领荆州,十几万荆州军在自己手上毁于一旦,他既不敢面对刘备,也对败于吕蒙心有不甘。 他怎能就此回去! 众人皆知二爷脾气秉性,没有出言劝谏。 关平随即对大家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皆随他离开房内,去准备明日行程所需。 独留马秉一人发挥。 第34章 归途(一),师徒对弈 翌日,鸡鸣刚过,临沮城内静谧,城内巡街守军已身着吴甲。 关平已将车马行程备好,众人只等启程回川。 县衙之前,停着一辆双排马车,等待着屋内主人落座。 不一会儿,屋内一位士卒急匆匆跑出,在关平耳旁低语几句,他微微颔首,示意已经知晓。 随后,关平转身对着马秉暗下伸出大拇指。 时间流逝,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二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出现,他被两位亲侍从县衙内抬出,被人背进车内。 待关羽坐稳,马车帘缓缓落下。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随后车夫上座,马鞭挥舞,马车缓缓驶出临沮城。 与此同时,刘封早已整军完毕,在城门口恭候。 他身着暗青玄甲,后披米色长袍,一绺细长的洁白冠羽插在头盔之上。 可谓是英气少将军! 他拽马驻军,只等城内君侯一行人一同出发。 此时,临沮荒野之外,再无吴军大部队,昨夜孙权撤军,只留一位无名小将携先前城中的五百士卒,相送他们。 待关羽一行人至城门口, 马秉看着无人烟的旷野,不由得暗自点头: 这个孙小二虽然反复,但一旦下定决心,是绝对的雷厉风行啊! 不错!不错! 刘封见人已齐,拽紧缰绳,马儿当即扬起双蹄,希律律的一声过后,重重砸在土地之上,灰尘四扬。 “出发!” 一声高吼过后,奔袭半个多月的上庸军,开启了回家的归途。 …… 路上,马秉胯下骑着一匹红棕高头大马,与关平随着二爷的马车并行。 此马是原先是刘封手下一亲卫的坐骑,只可惜他战死于临沮城下,而马秉自上庸而来的坐骑亦战死于此役。 于是,刘封将其转赠给了马秉,希望能够生者承载着死者的希望继续走下去。 出发不过一个时辰,马秉就觉疲惫,没有骑行三件套的日子,他是一刻都不想过了。 于是他当即停下,翻身下马。 一旁关平见状问道:“小师弟,怎么了?是否骑行不便?” 马秉咧嘴,呲牙笑着回道: “马儿很好,我比较累,希望能够上马车歇会儿,也能陪师父解解闷儿!” 关平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鸡贼得很,随后正准备请示父亲是否准许。 一声冷哼同时响起! 然后二人听得马车内传出一道关羽的呵斥声音,道: “些许行程都忍受不了?日后如何行军,如何打仗!我看是你的父亲过于骄纵你了。” 马秉听后当即翻个白眼,心中暗道: 娘咧! 这人躺着说话不腰疼! 随后眼珠一转,脸上笑嘻嘻地回道: “嘿嘿……师傅教训的是。不过实非徒儿不肯吃苦,而是我怕您老人家一路枯坐在车内无趣,所以特意希望坐车内陪您!” “滑头!进来吧!” 马秉一听,喜笑颜开,立马开口应道: “好咧!谢师父!” 随即他从马背上解下挂着白色布袋,在关平的目光注视下,利落地爬上了马车。 关平在一旁被这一大一小的对话惊得目瞪口呆,若是自己没记错,自家老爹除了三妹银屏,何时用过这般语气待人。 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回去得去找个庙拜拜! 马秉上了马车后,二爷听见声响,挥手示意他坐到一旁。 只见二爷手上抱着一卷《春秋》,端坐在马车之中,安静地读书。 让人看着都觉累得慌! 关羽瞥见马秉手上拎着东西,旋即放下手中竹卷,开口问道: “怎么,还随身带着吃食?” 马秉见师父主动开口发问,伸手对着他一提布袋,笑着回答道: “哦!师父,您说这个呀!这个是我自己闲暇时琢磨的小游戏,特来献与师父解闷!” 关羽一听这话,当即来了兴致。 对二爷而言,除了美人、哥哥,他还没对什么事物有太大的兴趣! 他轻轻挥手一抚美髯,立马追问道:“不知是何游戏?” 马秉从布袋拿出一块刻着“楚河”、“汉界”的木板,摆放在马车上的小案之上。 接着又从大袋中掏出一个小袋,俗称“俄罗斯套袋”! 袋子里面装的是昨夜马秉安排马五匆忙赶工的棋子。 他不紧不慢的将棋子摆放整齐,但马车一路颠簸,所以也不易于摆放精准,只能摆个大概。 随后向二爷详细地解释了象棋的玩法。 关羽只觉新奇,迫不及待地拉上马秉,当即要玩儿上一局。 二爷初次下象棋,马秉便让过自家师父,手执黑棋。 在被自己徒弟教育两局过后,二爷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 待过五局,二爷已摸清玩法,渐入佳境,此时轮到马秉难以招架,左右不支,但仍能勉强小胜一筹。 十局过后,二爷气场大开,马秉仿佛在棋子之中感受到那一股来自无双上将的威压,早已不是敌手,被杀得大败。 马秉不信邪,这刚上手的怎么能斗过自己这个十多年的高玩,没道理呀! 白皙的小脸儿,亦开始变得逐渐红润起来。 二爷坐在他的对面,时不时一捋长髯,静静看着自己收的这个小徒弟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颇感好笑。 这种感觉让他回想起曾经陪伴着大儿子一起玩耍的时光,尽享天伦之乐! 一时之间,他竟愣了神,沉浸在回忆之中。 想到自己年幼时用功练武之时,第一次扛刀,第一次挥刀! 虎牢关前力劈华雄,斩颜良、诛文丑,华容道放过曹操…… 一幕幕在二爷眼中闪过。 他有些恍惚…… 马秉在一阵思索过后,终是落了子,见二爷半天没有反应,便抬头望向他。 只见二爷眼含泪水。 他今年年岁六十,两鬓花白,就连被孔明夸赞的美髯也是夹杂斑白。 平常百姓,这时早已弄孙含饴、颐养天年。 虽说武将雄风,但在岁月面前还是落了下乘。 荆州一役过后,二爷的脊梁弯了几分。 这大汉江山,这大哥的毕生之梦,这几日梦中,常常压得他难以呼吸。 马秉懂得自己师父此时的悲伤,却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默默地为其添了茶水,静静等着师父重振精神。 有些事,旁人多言亦无用! 第35章 归途(二),叔侄裂痕 正午时分,日照当空,却不抵十二月的寒意。 刘封见士卒们疲惫,当即下令命队伍原地休整。 他自己则骑马来到关羽的马车外问好,言似关心,仔细听来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远之意。 二人问候过后,便陷入了一阵静寂。 这时,马秉从马车中出来透气,打断了二人的尴尬境地。 他朝着大公子施过一礼,便转身离开,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大师兄。 马秉对二爷与刘封之间尴尬的关系极为八卦。 虽然目前他们的表面关系看似缓和,但马秉隐隐察觉二人相处下来,仍似陌生人般,疏远至极。 小半月的接触,这二人给马秉的感觉都是心胸极为豁达,皆非小肚鸡肠的大丈夫。 难道仅仅因为刘封是勋贵后代,自家师父就看他不顺眼? 没道理啊! 刘皇叔收寇封为义子之时,寇氏明显已是落魄。 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无兵权的勋贵之名,唬不得人,还不如一条鸡腿来得实惠。 况且大公子就凭借【夹沙食肉】这一条就应该能够赚足二爷的赏识。 这与二爷对待士卒、百姓的态度是一致的。 马秉在士卒口中得知自家大师兄此时正在河边往水囊中装水。 于是他漫步到河边,寻到关平后,开口问道: “大师兄……” 未待他问出口,关平挥手制止道: “别,你叫我坦之大哥就好,大师兄什么的太奇怪了!” “……” 马秉挠了挠头。 四个字,太拗口。 他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大哥,我有一疑问,为何师父与公子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张?” 关平听后身体一顿,随后将手中水囊塞好扔给马秉。 马秉没料到会突然甩过来一个水囊,手忙脚乱的去接下。 这时关平走到河畔大青石之上坐下,思量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他们二人只是有些误会罢了,子严秉性极好,我父亲私下曾多次夸奖过他。” “不过曾有一事,让这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但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因建安十二年后……” 他随即噤声不语,话到此处已然明了。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刘皇叔依附刘表的第六个年头,阿斗此刻降生,一生无后的刘备在年近半百的日子前,终于迎来了亲生儿子。 “唉!” 关平长叹一声,其实他也希望二人能关系重回从前。 只是不可能了,至少现在不可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历朝历代,实权将领与储君相交甚好,是大忌! 随后关平将二人关系转恶的导火索向马秉缓缓道来。 其实故事略显俗套,就如马秉后世常看的剧情一般。 刘封在荆州关羽手下掌军时,一日休沐,他同年少伙伴野外游玩之时,见赵累部下在乡下征粮,同村中里正收受贿赂,又对农民满口污言秽语。 刘封年少义气,仗义执言,起了冲突,失手杀了人。 此事他认为不过是件小事儿,就只报与关平,关平当下找到赵累解决。 哪知逃回去的士卒,找到赵累恶人先告状。 赵累此人性子极为护短,轻信了部下之言,认为刘封找到关平是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路见不平”不过是说辞罢了。 若刘封真是问心无愧,何不亲自找他讲清楚。 当即赵累直接将此事禀报关羽,二爷一向爱兵如子,听闻此事自然是大怒不已。。 无巧不成书! 那段时间,二爷正被募集、训练新兵之事情,整日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细问事情缘由,当下罚了刘封二十军棍。 又在帐中私下指责了几句刘封的不是,大概意思是: 刘封盛气凌人,仗着自己是大哥养子身份欺凌士卒。 其中广为流传的就是一句“螟蛉之子”。 刘备得知此事后,竟未曾过问。 这时,刘禅已经四岁。 加之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流言如杀人的刀! 本是几句气话,“螟蛉之子”等言传到刘封耳中又变了一番滋味。 至此二人结下梁子,关系变得恶劣。 等到关羽后些日子,查明原委之时,为时已晚! 二爷心高气傲,岂会向一个娃娃低头,只是罚了赵累半年俸禄,以及把那几个士卒逐出军营以示惩戒。 刘封而后得知他这般做法,更是心中忿忿不平,甚至一段时间都断掉了与关平的往来。 一年后,刘封随父出征,入川抵御张鲁,此事就一直成为二人关系变好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马秉作为一个八卦王,亲眼认识到古代储君之争的残忍,感叹不已。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以示安慰,又道: “大哥,我先回去!” 休息不到半个时辰,部队继续赶往秭归。 马秉此时没有再回到马车之中陪二爷下棋,下了整整一上午,除去最初赢过的三五局,他几乎是被二爷单方面的屠杀。 离了大谱,不想继续被虐,呜呜! 伤自尊了! ┭┮﹏┭┮ 牛马的日子当多了,呼吸的都是乌烟瘴气,还是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吧! 他一甩马鞭,驱马赶至刘封身旁,二马并驾齐驱。 刘封转头笑道:“怎么,听闻大哥说,上午你在马车中哄得二叔哈哈大笑,不知用得是何方法呀?” 马秉摇摇小脑袋,敷衍道:“没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公子若是想玩,回成都教与你便是。” 他此刻更希望了解一下这位英年少将军之志。 这些日子以来,马秉对他颇有好感,蜀汉二代之中,刚勇猛将可不多了。 什么关兴、张苞都是早夭,尤是张苞可能现在已经死了。 因此他希望能多给蜀汉留一些勇将,起码日后诸葛亮不会早在上庸丢失之时,进言赐死刘封。更不至于刘皇叔驾崩之时,丞相无人可用。 随后他开口问道:“公子,不知你此生志向为何?” 刘封听后,扭头有些诧异的回道:“马秉,我之志,自然是能重兴汉室,造福苍生!” “……” 假、大、空! 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马秉白眼一翻,暗暗吐槽。 他至今还未见过刘皇叔,心中仍是有着偏见,认为其不过是假仁假义一辈子罢了! 随后再开口说道:“公子,能不能说一些接地气的话!” ? 刘封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是接地气?” 马秉伸手一拍额头,暗道: 糟糕! 又讲胡话,下次一定注意! 旋即开口解释道:“公子,就是贴近实际的话,现实一点!” 刘封微微颔首,他明白了,当即回道:“自然是封侯拜相啦!” 马秉听后一阵默然,他好似听得刘封言语之中得他的戒备。 看来自己要找个时间,单独与他细谈一番。 第36章 归途(三),夜下交心 部队一日行军,翻山越岭。 行至黄昏时分,众人疲乏不堪。 此时,刘封下达命令,让全军靠近密林外的空地上扎营,准备休息一夜。 刘封一向体恤下属,爱兵如子,既然已无追兵,早些歇息也无妨。 他又下令,命身后亲卫各率一队士卒去密林边缘的范围收集枯树枝,搭建篝火,以备各营士卒取暖。 趁着最后这点太阳余晖,刘封找到关平,提议道: “大哥,二叔伤病未愈,你我一同前往林中猎鹿,给二叔补补身子,如何?” 随后他又补充道:“这林子边缘我看过,有鹿粪,就算没找到,打两只野兔也是极好!” 关平至孝,直接应下,转身去取马背上的弓箭。 马秉听到刘封邀请关平一起去狩猎,当即喊着也要参与其中。 刘封扫过一眼马秉,面露迟疑。 他看着满眼小星星望着自己的马秉,沉吟片刻,答应下来。 接着嘱咐道: “带上马五、马六,别乱跑,密林之中恐有狼群。” 随后一行人备好所需之物,一炷香过后,在刘封的带领下寻着鹿粪印记摸进林中。 林中静谧,脚踩枯枝的嘎吱嘎吱声与飞禽扑腾翅膀的声音交织。 零星几声乌鸦鸣叫。 徒步大概十几分钟后,没了鹿兽活动的踪迹,刘封与关平随即蹲在附近寻找线索。 想要辨别方向,继续找到鹿群的痕迹。 马秉在二人寻觅之际,突然眼前一亮,一抹雪白映入眼帘。 是只野兔! 正值冬季,正是兔子肥美的时候。 加餐!加餐! 冬日兔子活动都在家门口,洞穴应该就在附近,可不能让它跑了! 马秉射猎之术优良,先前只是因为这副身子拉不开强弓。 于是在临沮城中吩咐马五做棋子之时,顺带做副适合自己现在用的弓。 十四岁的少年郎,身子还未长开。 他把背后的长弓取下。 手持长弓,搭箭瞄准,平复呼吸。 咻! 噔噔噔! 空中只留弓弦震颤之音。 木箭在空中滑翔,野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木箭笔直插入心脏。 蹬了蹬腿,见了阎王。 马六在马秉身后,见自家小公子射得猎物,便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五哥,随即高声赞美道: “公子威武,公子射技,天下少有!” 马五任劳任怨,跑去把兔子捡回,递给公子。 一旁刘封、关平闻声而来,见马秉小有收获,亦是一阵夸赞。 尤是先前在临沮城墙上,见识过马秉连弓都拉不开的刘封,心底可是暗暗嘲笑过的。 马秉一手拎着野兔硕大双耳,一边自豪的将赞美全部收入囊中。 系统虽然也可购买,但终究不如自己动手打猎! 我骄傲! …… 天色渐晚,太阳西沉,周遭环境逐渐变得昏暗起来,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幽幽狼嚎。 刘封见久久寻不到鹿群,于是只好率领众人返程。 唯独刘封运气不佳,两手空空。 此行,虽不是满载收获,却也是自得其乐,让众人紧绷数日精神在此刻舒缓下来。 回到营中, 刘封让马秉亲自动手给二爷烤兔肉。 他自从在临沮尝过马秉烤制的牛肉串,便知道这小子厨艺非凡。 马秉无语,当即拿“君子远庖厨。”为借口拒绝。 大师兄关平听后,伸臂将马秉搂入怀中,威胁道: “贤弟,咱们家是武将世家,你拜我爹为师,就别再学那些腐儒们天天叨叨酸词儿!” 接着,关平瞪大眼睛,道: “这兔肉,你今天就是霸王敬酒——不干也得干!” 马秉听后小手一摊,面露无奈。 得! 你俩横竖都当我是免费劳动力呗! 我干! 谁叫您二位会武呢。 随即马秉让身后马五去处理兔子。 拔毛剥皮,画面血腥,不宜少儿观看! 片刻,两只用木枝穿好的兔子就被送到了马秉眼前,他随即接过其中一支,然后把另一支递给马六,示意他一起跟着学如何烤肉。 他可不想日后次次都自己动手,富家公子,躺躺平,不好吗? 总是瞎折腾什么? 马秉一边轻松地吹着口哨,一边烤肉,身旁摆着几个木罐罐。 他时不时的翻动树枝,给兔兔翻个身,一定要烤制金黄酥脆,不能让兔兔白死! 一会儿时光,兔肉以马秉撒上些粉粉儿后收工。 分兔子时,他犯了难。 两只! 即使冬兔肥美,留下一只,那也不够三个人分,连塞牙缝儿都不够。 随后,他问过刘封、关平,二人皆让他都送给关羽。 马秉思索一下,决定一只给二爷,另一只留给给诸葛瑾,好歹人家护送一遭,总不能冷落了人家。 他先遣马六送一只给诸葛瑾。 诸葛瑾见到美食,一捻胡须,心中欢喜,当即收下。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另一只连同蘑菇汤一同由马秉亲自呈到自家师父面前。 二爷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不过他让马秉拿两条兔腿吃,马秉推脱不要。 一番尊老爱幼的友好交流过后。 马秉手拎一条兔腿从马车出来,去寻刘封。 先前他欲与刘封细谈,此刻正是时候。 待他寻到刘封之时,只见刘封手捧一碗粥状吃食,缓缓入口,吃得津津有味。 马秉没吃兔腿,将其递给眼前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公子,道: “喏!美味兔腿。” 刘封摇了摇头,没接,随后叫亲卫去打一碗粥给马秉,开口回道: “你年幼,正是长身体之时,留着自己吃吧。” 马秉本就是客气客气,闻言直接啃起兔腿,嘴上含混不清地道: “公子……嗯……嘛嘛……你当我是朋友吗?” 刘封将盛好的粥碗递给马秉,笑着回道: “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可是同生共死,在鬼门前走了一遭!” “那公子既然信我,先前就应同我讲实话!” 刘封闻言疑惑,开口问道:“我何时同你虚言?” 马秉把兔腿放到碗中,撇撇嘴道: “先前与公子骑马并行之时,公子之言,明显戒备于我!这是不把我当作自己人!” 刘封一点就透,随后挥手让亲卫远处站岗,独留二人细谈。 沉声回道:“马秉,人多嘴杂,而且我确实并无那等志向!” 他此刻也实在苦恼,若是没有……该有多好。 唉! 第37章 归途(四),秭归陆伯言! 马秉望着刘封长吁短叹, 他知刘封此时之苦楚,于是开门见山,直接挑明道: “公子,我且问你,现如今你对那个位置是否还属意?” 刘封听后不语,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震惊于马秉言语如此直白,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片刻沉默,他似心有不甘, 但他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肩一松,下定决心道: “如今我自然是不敢多想!” 马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刻追问道: ”既然如此,公子是否想摆脱此时的困境?“ 刘封毫不犹疑地点头,回道: “那是自然!” 随后他又一拍大腿,问道: “贤弟,你心中有此问,定是已有计策救为兄于水火之中!” 马秉放下碗筷,对着刘封弯腰拱手施礼,道: “公子,我有上中下三策,还请公子斟酌。” 刘封立刻伸手扶起马秉说道: “快快说与我听!” “上策为,交兵权,要属地,求封侯。” 马秉说罢,目光注视着刘封,他趁着刘封沉思之时,又拿出装x利器——白羽扇,轻摇起来。 文化人,懂得都懂! “这……” 刘封听后沉吟,他拧着眉目,抿嘴不语,面色极为难看。 显然他心中不愿交出兵权。 武将,交了兵权,还能做什么呢? 随即他开口问道:“贤弟,不知中策又是什么呢?” 马秉手中羽扇微扇,回道: “中策是,交兵权,留成都,由武转文,学治国之策,造福一方。” 刘封听罢,不得片刻迟疑,当即开口继续问道:“那下策呢!” 唉! 公子果然还是不愿交兵权。 马秉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暗想。 随后他再次双手一合,施礼道: “公子,下策是,改原姓,求封侯。” 刘封疑惑,怎么上下两策都有“求封侯”,反而中策却没有,这是为何? 他开口问道:“贤弟,这上下两策看似相同啊?不知有何区别?” 马秉羽扇一挥,袖摆轻甩,笑着解释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看似一样,实则所封爵位可大不相同!” “这上策之封侯,乃是以主公之子身份所封侯爵,日后若是主公再兴大汉,以公子之身份,是极有可能有进位为王滴!而……” 马秉说到此处,突然停下话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封,随后话锋一转道: “而下策封侯,乃是以公子之先祖身份所封,日后需以军功进封,而且公子若是改回原姓,主公是否应允,诸公如何看待,这可都是大问题!” “难哦!” 马秉感慨一声,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封,等待着他作何选择。 刘封闻言,轻轻点头,面上略带失望之色。 三策于他,皆不满意。 过了一会儿,刘封再次开口问道: “贤弟,所谓上策就是让我做个牵鹰遛马,整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宗府皇亲,可对?” 马秉听后,身子一顿,缓缓回道: “公子这般想,倒也没错!” 有些话,他无法多言,而且说出口,旁人也未必会信。 毕竟如今这天下局势已变,未来将会发生何事谁都难以预测。 而此刻他改变荆襄之战的最终结局,未来走向,马秉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刘封听过马秉之言,又陷入沉思,眉头紧皱,久久不语。 片刻过后,他抬头反问道: “贤弟,若是你,你会做出何等选择?” 马秉抚着下巴,思索三秒,笑着回道: “我若处于公子之境地,自然是选择上策啦!” 混吃等死,吾辈所愿! 当个富家公子哥,去青楼吹拉弹唱,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小日子过得那才叫一个惬意哟! 诶? 我好像现在也是富家公子哥啊,那我为什么不能摆烂呢? 都怪这该死的系统! 刘封得到确切答案后,面色坚定地说道: “多谢贤弟相告,但愚兄已有决断,我宁可选择下策,也不愿交出兵权。” 此刻,他目光坚毅,语气决绝,又有些慷慨激昂地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纵横沙场,拜将封侯!” “哪怕折戟沙场,马革裹尸,亦不失毕生所愿!” 言辞落地,声如战鼓,敲在马秉的心房之上, 马秉明白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少将军之志向,心中惋惜连连。 他知道自己无法用言语再劝说刘封改变决定。 于是无奈摇摇头,尊重其选择,拱手恭祝道: “在下愿公子能够得偿所愿!” 随后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躺下歇息。 远处,时不时的狼嚎成为马秉的助眠曲。 一夜安眠。 …… 翌日清晨。 马秉多日未曾打开系统面板,他欲看看自己至今为止究竟欠了多少债。 “ 姓名:马秉 年龄:14岁 武力:52(勉勉强强可以耍耍剑。) 统御:44(小奶娃,毛都没长齐还想当管理层?) 政治:58(有点能力,但是不多,治理个村还是没问题的。) 智力:83(见鬼,你怎么可能脑子如此灵光?) 魅力:86(人见人爱的小正太,备受姐姐喜爱呢!) 技能:【无】 级别:二流谋士 物品:青莲宝剑、解牛刀 剩余阳寿:1天(借贷充值服务持续中:当前欠款21年零6个月) ” 咦? 马秉揉了揉眼睛,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五维好像涨了点。 于是他开口呼叫店小二。 一声慵懒的御姐音传来: “呵~~~欠,您好这边是008号店小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听到这个声音,马秉感觉骨头都酥了,胸腔似有股热流涌动,他当即问道: “小二,你这御姐音不是挺好的吗?别切回去了。” 另外那头小二好似刚刚睡醒一般,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喃喃道: “哎呀,昨晚服务上一个客户,忘记切换啦,解锁御姐音是需要每月开通服务哒!” 马秉立刻回道:“开!多少钱都开!” 只要能继续享受这种听觉盛宴,这钱该花得花,不能省! “好哒,每月收您四十五天寿命!” 嘶~ 有点贵! 但是值得! 马秉随后问道:“我这面板属性好像增加了,为什么?” 店小二解释道:“嗯,面板属性会随着人物真实状态浮动的,比如您正在发育阶段,只要不长歪,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增长的!” 不错不错! 第38章 归途(五),秭归陆伯言! 马秉关了系统,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神清气爽! 他拿出马六准备好的一根柳枝,把它折成合适的长度,用牙齿咬开一端,当作牙刷,囫囵了几下,漱了漱口。 然后“呸!呸!呸!”地吐了出去。 条件简陋,将就着吧!等自己到成都后,定要改进改进。 一夜安眠,神清气爽。 部队继续向秭归行进,速度不减。 待到第三日下午,距离秭归城已经不到二十余里。 诸葛瑾派人向刘封请示,命侍卫骑马先行,将孙权手书呈与陆逊,好叫他早做准备。 在得到刘封的应允后,一匹快马向秭归疾驰而去。 …… 秭归城,军中大营。 一青年男子端坐于帐中案几之前,手中正捧着一本兵书仔细研读。 此人面庞白皙,眉弯似月,明眸若星,丰神俊朗,气度翩翩,身上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息,宛如一位温润如玉的书生。 若非是身处这充满杀伐之气的军营之中,定会令人误以为是哪位世家的富贵公子。 此人正是陆逊,陆伯言! 正值此时,一名城卫匆匆入内,单膝跪地向他禀报道: “将军,城外有一使者自临沮方向而来,他自称手中拿着主公手书,欲求面见将军。属下特来请示,是否准其进城。” 陆逊放下手中的兵书,微微皱眉,沉吟片刻,细细问道: “只一人一骑?周围可有尘土?附近是否有鸟兽异动?” 城卫抬头回道:“回将军,只一人单骑,并无他人,城外一切安好!” 陆逊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开口命其将人带入军营问话。 此刻,川内蜀军似乎有朝着秭归一带进发的迹象,他被孙权派至此处驻扎,必须慎之又慎! 过了一会儿,诸葛瑾的侍卫被带至陆逊面前。 陆逊脸上声色俱厉地高喝,诈道: “你是蜀军派来的奸细吧!入了我营,还不快快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定斩你祭旗!” 侍卫听后,脸色煞白,赶忙从怀中摸出孙权手书。 他举手将信在空中晃了晃,嘴唇颤抖着说道: “将军,我家主子是诸葛瑾,是他派我来送主公书信,信在此处,万不可错杀自家人啊!” 陆逊见状,摆手示意亲卫上前接信。 随后他将信件拿到手中后,打开仔细端详了一番,竟真是主公亲笔手书! 陆逊心中暗松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看着信中的内容,陷入沉思之中。 这信上所言是不是有些…… 他难以评价,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蜀军到底花了多大的代价,竟能打动自家主公,放过关羽。 陆逊本就是赞成杀关羽的一派。 毕竟关羽勇武,行军打仗他自认为不是对手,若放虎归山,日后必定会成为东吴的心腹大患。 不过既然主公军令已到,作为臣子自然还是遵循为好。 吴郡陆家,以孙权马首是瞻。 当初,他们可谓是态度低至泥土里,才换得如今他这一脉如今大好前程。 这一切,自然更要倍加珍惜。 于是他派一支骑兵跟随诸葛瑾的侍卫去迎诸葛瑾一行人。 自己则准备在城下等待他们的到来。 …… 一个多时辰过后,陆逊在城门之上,能看到远处尘土飞扬。 他当即下到城门口,命士卒大开城门,迎接上庸军。 军列两队,手持长戟,士卒腰杆挺得笔直,军容肃穆,大展军威,空中旌旗随风微动之声。 待上庸军至城下,陆逊拍马相迎。 刘封不知此人深浅,恭敬见礼,道: “多谢将军相迎,封不胜感激!” 随后又道:“我二叔此时身体抱恙,不便见将军,还请见谅!” 陆逊为人耿直,回礼过后,反而去找诸葛瑾寒暄,把刘封一行人晾在一旁。 甚至开玩笑道: “诸葛大人,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诸葛瑾知道他这是在对自己发泄不满,于是出言提醒道: “伯言,我们还是先入城内再叙吧!” 陆逊随即点头答应,并挥手示意部下。 于是,吴军当即齐声大喝: “恭迎诸葛大人、汉寿亭侯入城!” 声音响彻城外,气势如虹。 关平、刘封二人听后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论理而言,当先迎宾客才对。 此人却以刀兵列队,又加以言语羞辱,欲之何为? 而马秉性子慵懒,早在路上找借口坐进二爷马车之中,并未在外观看,只是耳闻,就能感受得到外面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在车内好奇地观察着自家师父,在吴军高喝之后,二爷仍旧面不改色,一如平常地专心阅读《春秋》。 关羽好似察觉到这个小徒弟的目光,于是放下手中竹简,笑道: “怎么?是在看我是否动怒吗?” 马秉小机灵鬼,立马回道: “师父心胸似海,此等小计,不过是徒增笑尔!” “哈哈哈哈!” 二爷被徒弟逗得开怀大笑,随后便遣他下马车去寻刘封、关平。 非常之时,当忍非常之事。 些许屈辱,日后沙场偿还。 刘封、关平皆非不识大体之人,忍一时风平浪静,率军随着陆逊之后入城。 一入城中,除了二爷被安排在一户破落的庭院内,其余士卒皆被安排在城角一隅空地之上扎营。 此处地方狭窄,还能隐隐闻到金汁臭味。 而附近,陆逊还安排了三、五支斥候昼夜巡逻,以作提防。 刘封心知不过借道于此,暂度一夜,便息了争斗之心。 心中却暗暗发誓,此番若能顺利回到川中,日后定要陆逊好看! 而关平,则一脸阴沉地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那些巡逻的东吴士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 戌时三刻,夜幕降临。 陆逊遣人宴请众人,关平以父亲身体抱恙需自己亲自服侍为由推辞了。 马秉闻言,暗自思忖这陆逊究竟何意,但他深知不可拂了陆逊面子。无论其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都应该去弄个明白。 旋即他对着马五、马六低声耳语,命他二人时刻贴身保护二爷。 马良重视长子,因此安排在他身边的护卫武艺不低,二人皆有着三流武将的实力。 随即马秉建议刘封出席,二人随陆逊侍从一同前往城主府。 宴席之上,孙有陆逊、诸葛瑾;刘有刘封、马秉。 双方寒暄一番后,开始举杯畅饮,待到酒过三巡,众人微醺之际。 一小校神色慌张闯入大厅内,高声喊道:“将军不好了!城南起火,火势熊熊,一时难以扑灭!” 城南,正是先前陆逊安置关羽居所之处。 第39章 归途(六),关羽遇刺 宴席之上,已无丝竹靡靡之音。 马秉听闻便宜师父的居所起火,小脸顿时惨白,心中又急又气。 行百里者半九十! 这马上回到川中了,二爷可千万不能出事情! 想及此处,马秉面色由白转红,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他当下伸手将案台一掀,桌上珍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随后他拔出腰间青莲宝剑,剑锋指向陆逊,破口大骂道: “陆伯言!你竟敢谋害我师父!若是我师父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一同陪葬!” 上位刘封紧握剑柄,与马秉一同站起身来,呵斥道: “难道这就是陆将军的待客之道吗?” “难道你欲违背吴侯之令,杀我二叔吗?”、 屋外侍卫见他们拔剑,亦冲进屋内,护卫陆逊。 次位的诸葛瑾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惊,觥筹交错间,竟眨眼刀兵四起,瞬间酒意消散。 他急忙起身,心里暗自嘀咕: 这个便宜侄儿不是欲拜法孝直为师吗?什么时候拜了关羽? 他心中思忖,身上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快步走到马秉身旁。 一只手轻轻按下马秉手中长剑,另一只手则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道: “贤侄、子严,此刻当以救云长为先,事后我定让伯言给你们个满意的交代!” 马秉闻言,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逊,随后将宝剑收入剑鞘之中。 陆逊在听到侍卫禀报之时,那张清秀的面庞闪过一丝极不正常的错愕。 而后一直保持着儒雅作风的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所惊吓到。 入城之时,他已将先前心中的不满发泄殆尽。 眼前发生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没有做这等下作的安排,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随后他脑中闪过一道人影。 陆逊甩了甩因酒精而浑噩的脑袋,看着跪地禀报的侍卫,大怒道: “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侍卫被陆逊的怒吼吓得浑身一抖,立马起身招呼卫队,一同前去救火。 等待一行人赶至城南时。 只见庭院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各屋都已经燃起熊熊烈火,火舌舔舐着屋顶,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十二月的夜这场大火被照得明亮。 陆逊的脸被映照得极为难看,他此时眉目紧皱,似在思索什么。一改先前贵公子的形象,但看着更接地气儿! 冬季干燥,木屋一旦着火,火势蔓延迅速,尤是一经北风,只怕殃及周围。 此时,周遭吴军士卒人手混乱地拎着木桶扬水灭火。 陆逊见状,当即命令侍卫亲自去指挥,尽快灭火。 刚刚遭受无妄之灾的侍卫,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救火之中,做得格外卖力。 马秉站在院外看着烈火,心中不免感到一丝绝望。 这若是有人在其中,定无生还可能。 然而,他至今仍未曾收到“任务失败”的提醒,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从城南蜀军驻扎营地方向走来。 马秉定睛一看, 发现来人是大师兄关平。 当下心中一喜,连忙撇下身边的人,快步小跑向前。 待走近时,马秉当即伸出双手狠狠抓住关平的小臂,满眼激动。 关平继承了二爷的优良基因,身材高大威猛,身高近一米九。 相比之下,马秉此时不过一个小豆丁,身高不过一米四出头,只能勉强够到这么高。 娘咧!长这么高干什么! 马秉吐槽一句,随后高声问道:“大哥!师父人在何处?” 关平看着马秉这般慌张,心中一暖,随即一抖双臂,挣开马秉双手,安慰道: “师弟不必惊慌,父亲安然无恙,此刻他正在军营大帐中与元福叔、国山叔一同品茶,并无大碍!” 他刚刚站在一旁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动作,见识到自家小师弟这焦急模样,这才打算出来安抚。 他对马秉的表现甚为欢喜,知道这个小师弟是真的把父亲当成亲人。 暗叹:不枉父亲收他为徒。 见马秉面容仍有忧虑,随后他又解释解释一番: 原来晚饭之时,关平气愤陆逊安置士兵的地方实在是脏乱,抱怨几句。 二爷闻言,要求晚饭过后去营中巡视一番,更何况,哪有三军主将远离麾下军队,独自居住的。 于是晚饭过后,二爷就带着长子和周仓离开小院,前往军中。 也正因如此,这才逃过一劫。 随后关平看了一眼四周熊熊燃烧的火焰,转头望向陆逊等人,嘴角含笑,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音调提高道: “我父亲无恙!多谢陆将军关心,就是可惜这院子被大火烧毁了!” 陆逊闻言,当下明白关平言语所指。 随即他姿态变得恭敬,与先前傲气凌人大有区别,口中发狠道: “坦之将军,此事怪我!是我没有安排好君侯居所,这纵火之人我定揪出来,给你们一个交待!” 说完,陆逊又对身后侍卫们呵斥道: “还不快将火扑灭?” 马秉、刘封同关平一同回了军营,留着陆逊在这对着空气表演。 诸葛瑾深深看了一眼陆逊,开口道: “伯言,我且去安抚云长,你尽快找出‘真凶’!”,也转身去追赶关平等人。 陆逊留下一名亲卫指挥灭火,自己则带着其余亲卫回到府邸。 他又惊又怒,没想到在马上送关羽离开之时竟发生此等状况。 这屎盆子说什么也不能扣在自己头上! 他抬头见案上摆有竹简,便将其一把抓在手上,狠狠置于地上,借此发泄心中怒火。 待情绪稍微平复,他唤来一位亲信,低声吩咐其去查军中几位小校麾下的动静。 亲信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陆逊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眉头紧锁。 此事发生之时,他心中已有怀疑对象,但此时是否严言明,如何言明。 他需要细思其中利弊。 另一边,马秉等人回到营中,一进大帐。 关平立马赞美父亲眼光好,又夸马秉有勇有谋,重情重义。 老关家,最喜欢这样的人,这个小师弟他极对胃口! 随即他向关羽细说马秉在庭院前的焦急表现。 刘封在旁也出言附和,说起马秉宴会上拔剑怒视陆逊。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对马秉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一时间,夸赞之言,不绝于口。 自家娃娃,咋看咋讨人欢喜! 马秉被众人机关枪般的赞美,罕见被打得臊红了脸。 这时系统传来提示音: “叮!” 第40章 归途(七),关张终相见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马秉耳边响起,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提示: “与关羽羁绊值达到80,解锁师徒关系!获得3年寿命!” 紧接着又是两声同样的提示音传来: “叮!” “与关平羁绊值达到80,解锁亲友关系!” “叮!” “与周仓羁绊值达到80,解锁亲友关系!” 这三声系统提示音让马秉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急于去查看,而是连连谢了众人夸赞。 随后,众人谈论起刺客到底谁派来的? 众人对此看法分为两派,刘封认为是曹营派来的,而关平周仓王甫三将则认为是吴营派来的。 马秉沉默不言,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结合先前出使吴营的情况来看,不出错的话,应该是那吕蒙仍不死心! 不过此时知道谁是真凶又有何用,孙曹日后自己都定有回报! …… 夜幕降临,众人纷纷返回自己的营帐休息,刘封特意又多安排几队人马加强巡逻,以确保营地的安全,至少不会在发生起火一事。 马秉回到营帐后,立刻更衣躺下。 一天赶路疲惫,入城又要应酬,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他闭上双眼养神,随即想到先前营帐中的提示。 于是打开系统,看到自己的面板属性除去与马良父子羁绊外,又多了三条新羁绊的属性: “羁绊对象:关羽,羁绊值:80,师徒。” “羁绊对象:关平,羁绊值:80,亲友。” “羁绊对象:周仓,羁绊值:80,亲友。” 马秉好似明白了,原来羁绊值需要达到80以上才会产生变化。 这个破系……, “叮!” 马秉在系统警告之前,立马转了话茬,想道: 一点说明都没有,全靠自己摸索。 随后转念一想: 看来先前应该还是没有得到二爷的认可,现如今自己是已经得到二爷的认可了。 不错!不错! 还奖励3年寿命,这回能还一些债了。 然后他翻身睡下。 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陆逊早早来到蜀军营地门口等候,他身后跟着两大车辎重。 一夜沉思,他终究还是不能供出真凶,于是只好以辎重赔罪。 不过此时陆逊对吕蒙心中不满达到顶点,先是在他的部队安插人手,然后又不经商议行这等举动。 于是在临送关羽一行人时,又从怀中掏出一双鞋,送给关羽。 马秉见状随即伸手接过。 陆逊此时嘴上又说道: “君侯,听闻您爱兵如子,我观军中士卒不少人鞋子已经磨烂,因此特意昨夜从城中收集布鞋二百余双,以作赔罪,希望君侯宽恕我怠慢之罪!” 刘封闻言,当即打开一车辎重果真是两百多双布鞋,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然后,他命令脚上鞋子已经破烂至极的士卒过来领鞋。 随后刘封率领上庸军拜别陆逊,离开秭归。 马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叹道: “可算离开荆州地界了!” 他仍旧与关羽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上。 二爷一如往常,手中抱着卷《春秋》阅读。 马秉无聊,手中拿着陆逊所赠之鞋端详。 他没太想明白为什么陆逊要送鞋,衣物多种多样,却偏偏唯独只送了鞋子。 奇怪! 突然,马秉猛地一拍大腿,他想明白了。 二爷见马秉一惊一乍,又望着其手中攥着的那双鞋子,当即明白,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开口问道: “怎么?想明白啦?” 马秉听师父笑着问话,心中明白,自家师父竟然早就想到是何用意。 嘶~ 是我太笨了吗? 还是你们这群人太聪明。 于是他回道:“回师父,徒弟想通了!” 关羽放下手中竹简,一抚美髯,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聪慧!” 说完,他从盛放书籍的木箱中,翻出一卷竹简,递给马秉,严肃地说道: “今日起,你要熟读此书,日后我会时不时考教于你!” 马秉伸手接过竹简翻开一看,熟悉的“郑伯克段于鄢”。 果然! 《春秋》(二爷亲自注释版) 它来了! 苦命读书人,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马秉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性地问道: “师父,可以不读吗?” 关羽手中竹简轻敲马秉额头,态度坚决,回了两个字道: “不行!” 马秉无奈,终是拿起第一卷,满脸苦涩地读了起来。 …… 部队在川中地界行至下午。 刘封看着人困马乏的士兵们,便下令让他们原地休息片刻。 随后,他又派斥候先行一步,前往鱼复县通报消息。 就在众人稍作歇息之际,一位斥候急匆匆向刘封走来,行至面前,跪地禀报道: “将军,远处似有尘土,应该是有军队正在行动,但距离较远,属下未看得清军旗,队长命我先来前来禀报,他随后就到。” 刘封眉头微皱,思考道:这个时候能是谁的部队,难道是父王率军出征? 正当他沉思时,又一位斥候赶来禀报: “将军,前方十余里有部队向这边进发,将旗之上写着‘张’字。” 刘封闻言,当即恍然大悟,这支军队主将应是自己三叔,张飞张翼德! 不过他不是被父王派去镇守阆中吗? 竟然赶到鱼复这边,真是兄弟情深啊! 随后刘封命令部队开拔,迎向张飞军。 另一边,一位身着黑甲,披红袍的将军,一马当先的在部队前领兵进发。 铠甲两侧肩甲好似两颗虎头,胯下黑马眉心一点白,四蹄亦是雪白,仿佛乌云踏雪。 再说这武将,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他听闻斥候来报,前方军队挂着将旗是“刘”、“关”二字,于是立马喊来亲卫。 毫不犹豫地抛下大部队,手中一提丈八蛇矛,领着十几骑,直奔上庸军而来。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张飞抬头远望,好似看到旌旗,他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发现那面旗子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关”字。 张飞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于是大吼道: “前方可是我哥哥关云长的部队?” 人未到,声音便已震彻云霄。 刘封、关平听到这声呼喊,当即拍马相迎。 第41章 归途(八),关张终相见 张飞看到二人,心中一喜,随即便将目光放在了刘封身上。 虽然他早早看到“刘”字军旗,猜测是自己的侄儿刘封。 但见面之后仍然不免感到诧异。 毕竟,自己二哥当年传出那话…… 啧啧! 三爷声音洪亮有力,说道: “二位贤侄,快带我去见哥哥!” 他已急不可待的想要见到关羽。 这时,刘封已命部队再次停下休整。 随后二人引着张飞走向关羽马车旁。 三人下了马,步行前进。 一路上,三爷对刘封亲切地问道: “大侄子,你这是率军从上庸来解荆州之围?” 刘封笑着回道: “三叔,我从上庸奔袭临沮,在临沮外恰好救下二叔。” 同张飞讲话之时,刘封言语显得轻松自然,不再像之前面对关羽时的拘谨。 三爷礼待世家之人,对待有才之人极为优待。 无论是徐州、荆州,还是现在的川中世家,都与三爷保持着极好的关系。 张飞闻言,对着刘封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地夸道: “好小子,有大哥之胸襟,有我之风范!” “不错!不错!” 随后又拍着刘封肩膀说道: “一会儿待我与二哥叙旧之后,给我讲讲你是如何救下二哥的!” 话毕,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关平,问道: “坦之贤侄,此役过后,荆州军还剩多少人马?” 关平闻言,脸色变得阴沉,当即低下头,闷闷地道: “三叔,如今荆州军现在只剩不到百人了,子连将军也因救我而死……” 张飞听罢,随即陷入沉默之中,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关平肩膀,安慰道: “坦之,振作起来,日后从成都再招新军,随二哥重新夺回荆州!” 说着说着,三人便走至关羽马车旁。 周仓、王甫此时也在,见到张飞后连忙迎上前去,朝他行礼。 张飞手一挥,让他们免礼后,在外高声大喊道: “二哥,是我,三弟,来看你啦!” 关羽随后在马秉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出马车。 三爷一见到关羽,双臂大开,像一只猛虎一般扑了过去,激动地喊道: “二哥,弟弟可想死你啦!” 张飞臂膊似虎,肩背似熊,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以慰彼此多年来的思念之情。 自荆州一别,二人已经有八九年未见。 三爷过于激动,手臂不慎搂到关羽伤口,当即二爷闷哼一声。 张飞听到,当下松手,握住二哥的手,言辞关心道: “二哥,可是碰到伤口了?” 关羽挥了挥手,道:“无碍!” 马秉此时看着眼前二人叙旧,心中不禁感叹:好一个“张狂儒将”。 虽然形象上与《三国演义》中描述的大致有些相似。 但是这长相并非后世影视剧中的黑黢黢的憨憨模样,而是面容有些棕黑,明显是整日练兵风吹日晒导致的,极具亚洲男人的英姿。 一双虎眼,炯炯有神,散发出英武之气,浓密胡须更添几分张狂之色。 头系青带,身穿铠甲,肩披红袍,给人一种将军就应如此的感觉。 马秉在张飞对自家师父嘘寒问暖之际,打开了系统,查看三爷的五维: “ 姓名:张飞(翼德) 年龄:53岁 武力:90(巅峰95) 统御:85 政治:69 智力:81 魅力:80 技能: 【咆哮*无双】(已蜕变):长坂一吼,肝胆俱裂,拒水断桥,阻敌千里。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1)作为大军先锋时,武力+5,统御+3; 2)叫阵时,有30%概率无人应战,提升我军士气+10,压制敌军士气-10。 【桃园结义】:食则同席,寝则同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关张三兄弟在一起时,关羽政治+3、智力+3,张飞统御+3、政治+3,刘备全属性+3。 【乱饮狂舞】:军中豪饮,美酒入喉,鞭笞兵卒,徒惹嫉恨。作为将领带兵时,魅力-3,士兵忠诚度降低; 【亲士礼贤】:亲近世家贵族,敬重贤能。为政一方时,政治+3。 级别:一流武将,一流统帅 羁绊值:25(同阵营,友好、欣赏) ” 这时,张飞目光投向了关羽身旁的小豆丁,开口问道: “这是谁家的小娃娃?” 马秉站在三爷旁边,直皱眉头,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差点被这雷鸣之音“震聋”。 关平见此情形,连忙开口介绍道: “三叔,这是季常先生之子,马秉,现如今也是我父亲的弟子。” 张飞点了点头,道: “哦!原来是季常先生之子。” 话音未落,马秉只觉双脚离地,身体不受控制,随即视线天旋地转。 原来三爷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马秉无奈之下,只好用双手紧紧搂住张飞。 张飞大嗓门随后在他耳边又一次响起: “哈哈!原来是季常长子,都这么大了!” “就是身子骨弱了点,回去到我军中好好锻炼一番。” 随后又是一阵头晕目眩,马秉被放在地上,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他的身上。 马秉疼得一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嘶~ 真他娘的疼啊! 刘封、关平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望着马秉,皆捂着嘴偷乐。 这一劫,贤弟终究还是没躲过去,哈哈! 他们二人年少时也都经历过这一遭,被三爷拎着抡起来过。 关羽知道自家三弟又是起了玩心,但见到自家徒弟咧嘴,随即加重语气制止: “三弟!” 张飞见关羽有些不悦,挠着头笑道: “哈哈,二哥,你这徒弟不错,性子坚韧,是个好苗子!要不让给我吧!” 随后面目又凑近马秉近前,问道: “怎么样,小娃娃,愿不愿意转拜我为师!” 二爷闻言,皱眉,但没再吱声。 马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双手一合,拱手行礼道: “谢翼德将军抬爱,但我已选择拜我家师父,就不会再另拜他人!” “诶!叫什么翼德将军,叫我三叔!” 张飞随后又伸手握住马秉肩膀,恐吓道: “你再好好思考思考!” 马秉此时小脸疼得一扭,嘴比死鸭子还硬,口中吐出一句: “说了不拜!就是不拜!” 关羽这时为他解围道: “三弟,勿要再闹了!” 张飞随后放开马秉,哈哈大笑: “二哥,你这徒弟对我胃口,我不管!我也要当他师父!” 关羽无奈点点头,摆手道: “行吧,随你随你,不过我可说一句,我这徒弟极有主见,你不得逼迫他拜你为师,至于你怎么做,随你!” 三爷信心满满,回道: “二哥,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第42章 归途(九),再拜张飞 随后一行人再次启程。 马秉和张飞一同上了二爷马车。 马车之中,张飞一入内,瞬间感觉空间小了不少。 两个近一米九的壮汉,填满了空间。 三人坐在马车上行了一段时间后。 张飞和马秉被二爷赶下车去。 原来是张飞在马车之内对着关羽一直问这问那,关羽抱着《春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张飞见二哥对他爱搭不理,随即将火力转向马秉。 关羽被吵得心烦,打扰他读书,旋即将这二人一同赶下马车。 马秉心里苦啊! 好不容易蹭到的车,就这样被人连累了。 无妄之灾! 关平在马上看着马秉苦着小脸,颇感好笑。 因为自家三叔与父亲这般是常态,他经常能看到三叔被父亲不留情面的轰走。 而张飞心中更是无所谓,毕竟,他早已经习惯与二哥这般相处。 换作往常,他早早就被赶走了。 他咧着嘴朝关平呲牙一笑,然后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同时大声招呼着马秉一同去找刘封。 驱马与刘封并行后,三爷虎目含疑,声音洪亮地问道: “子严,给三叔好好讲讲,你是如何从上庸出发,又是如何救得二哥?” “更主要的是,你们就靠这点人马,怎么突出吴军重围的?” 张飞心中疑惑,就凭这一老一少,一病三伤的“天团”,领着这点兵马,怎么可能突破吴军的重重封锁? 就是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他们。 更何况,他打探到秭归有陆逊驻守。 三爷对政治、军事极为敏感,他不相信孙权指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守此要地,认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定有其过人之处。 因此,尽管三爷到达鱼复已有三日,却仍未轻举妄动。 一方面是成都传令,另一方面是他正打算今日试试陆逊深浅。 这才有得今日提前相会! 刘封听张飞问话,随后将上庸马秉劝谏、兵行小路突破封锁、临沮野外分兵出援、计夺临沮、阵前会面、破阵、出使,一一娓娓道来。 张飞听后,直呼过瘾。 随后,他转头望向一旁骑马并行的毛头小子,眼中欣赏之色外溢,心中暗道: 好苗子!就是让二哥抢了先,不过没关系,必须也让他拜我为师! 马秉被三爷如狼似虎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三叔,这般盯着我,是有何用意?” 张飞闻言,回过神,哈哈大笑道: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随后又再次眯眼,问向马秉道: “贤侄,拜一个师父,也是拜;拜两个师父,也是拜,对吧?” “要不,不如你也拜我为师?” 马秉心中有些意动,讲道理,再拜一个师父,日后回川对他拜师法正或许更有帮助。 于是他发动“大招”——天真无邪,反问道: “三叔,您能教的,我师父也能教;您不能教的,我师父也能教。那我拜不拜您为师,还有何意义呢?” 张飞闻言皱起眉头,然后细细思考,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坏笑着说道: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二哥可并非什么都会,我的书法、丹青可是得到大儒所赞,而且我有一本……” 三爷没有说完,随后一眯眯眼,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看着马秉。(ps:不是猥琐,是陶醉!) 似乎在暗示着马秉什么。 马秉是谁? 人精中的人精! 怎会被这区区外物所吸引! 三秒过后。 他立马翻身下马,跪地叩首,随即抬头双手抱拳,开口回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刘封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吐槽道: 贤弟,你这太没骨气了! 张飞见马秉如此上道,亦翻身下马,伸手把小娃娃扶起来,哈哈大笑道: “好徒儿,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二师父!” 马秉见状,赶紧顺着竿子往上爬,讨好地说道: “多谢师父厚爱,我定把师父当作父亲一样服侍!” 刘封只感觉这词儿好像在哪听过,猛然想起先前拜师关羽之时。 …… 无语住了,怎么有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呢? …… 张飞、马秉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互抛眼神,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刘封被他们雷得不轻,随即拍马远离这是非之地。 此时,马秉脑海之中系统弹出一句: “与张飞羁绊值达到80,解锁师徒关系!获得3年寿命!” 马秉一摸下巴,故作深思: 收服名将名臣的概率还不如拜师获得奖励来的快! 看来自己可以稍微调整一下思路,多拜几位! 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到时候满朝堂的大佬给自己撑腰。 马秉一想到这里,耳根子都乐开了花。 su服!su服! …… 军队与鱼复军会合之后,直奔鱼复县。 到了鱼复城下,张飞立马命县令去安排酒宴,并派信使去成都汇报好消息。 随后张飞叫嚷着要与二哥痛饮三百杯。 当然,是三爷痛饮,二爷作陪! 同行的诸葛瑾也被张飞一同拉上。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 关羽身上有伤,以茶代酒。 其余人皆面前摆着一大壶美酒琼浆。 张飞贪杯,没过多久,酒就见了底。 他见马秉面前一滴酒未下,当即劝酒道: “好徒儿!为师给你上第一课,就是饮酒!” “好男儿,当大口饮酒!” 随后举杯走到马秉案前,让他端酒同饮。 关羽此时知道这个三弟,明显是又喝醉了,立马开口打断道: “翼德!你醉了,马秉不过是个小娃娃,怎么能如你这般豪饮!” 三爷见自家二哥语气有些严厉,打着哈哈道: “嘿嘿!二哥,让好徒儿尝尝酒味,以免日后去……” “以免日后去逛青楼,被女子灌醉了酒,失了…呃…嗝…失了清白!”、 关羽脸色深红,他知道三弟是与自己重逢心中喜悦,才会如此贪杯。 随后他伸手拍桌道:“翼德!你喝醉了!” 当下让关平和刘封二人去扶他下去歇息。 张飞还想挣脱二人,继续喝酒,但两位侄儿手中隐隐发力,直接给三爷架起来,扛走了。 关羽十分无奈,随后转头对着诸葛瑾道:“子瑜,让你见笑了!” 诸葛瑾哈哈一笑,回道: “三将军,乃真性情也!” 随即,一阵交谈之后,宴会结束,各回各家! 众人疲惫的身心,在鱼复得以舒缓! 第43章 归途,终点成都! 众人在鱼复县稍歇数日,欲将一切准备充足后经江州再前往成都。 两地相距一千七百余里,冬日行军也至少要半个月有余。 待到鱼复县休息的第三日,成都信使快马赶到。 此时张飞正在强拉马秉下棋,三爷棋技悟性更胜其二哥关羽,仅仅三局之后就能与马秉战个旗鼓相当,五局下来更是轻松拿捏马秉。 怎么谁也下不过! 马秉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二师父兴致勃勃地重新摆好棋局,甚至还主动让了他“一车一马”。 “来来来,接着下!”张飞哈哈大笑道。 就在三爷正欲再拉徒儿摆棋再战之时,马秉一推棋子,气道:“不玩了!” 此时,只见刘封手里攥着一封信,一路小跑从前堂来到后院,脸上挂着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他走到张飞身边后,停下脚步。 随后把那封信递给张飞,并说道: “三叔,我父亲命你不要性急发兵,他不日就会率军前往鱼复,赶来与你会合,再一同相商如何救我二叔之事。” 三爷闻言,哈哈一笑。 他心中清楚,大侄子这是给自己留面子,平日里他性子是急了些,但大哥也不至于数日内连发急信。 他刚到鱼复县的第二日,成都的信就已摆在自己案前。 接下来,近乎每三日他就能收到一封来自成都的急令,算下来,至此已是第四封了。 大哥可真是的! …… 又过一日,正午时分,成都再来急信,信上大致内容写道: “二弟,听闻你已脱离险境,为兄倍感欣喜,你同三弟快骑先回成都,为兄思念你二人久矣!至于麾下部队皆由荆州从事王甫督管,暂且驻扎在鱼复县,等候日后调令。” 关羽、张飞二人将信传阅一番后,相视一眼,随后二爷令周仓挑选五骑身经百战的老兵作为护卫,率先出发。 同时,他又亲自为诸葛瑾安排好车马行程,让他在后慢行。 当天下午申时,一行人正式踏上归途。 一路上,骑马飞奔,沿途风景在马秉目光中闪转挪移。 他们每到一个驿站,驻足歇息不到两刻钟,便换马继续赶路。 第二日早上辰时,便已抵达江州城。 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马秉所期待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不开眼打劫的桥段。 马秉胯下骑着红棕骏马,看着周遭仿佛一成不变的景色,又好似各不相同。 天清气爽,山川险隘,旷野无际。 耳旁唯有马儿奔腾之时,马蹄砸地发出的清脆之音与马儿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漫长旅途,马秉感受到了诸葛亮所写下的: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此地山川雄伟,民物丰殷,若能不失荆州,尽夺三秦之地,霸业可期! 未来之路,遥遥无期。 马秉雄心壮志,但他心中清楚,此时不是时候! 自己若要与这个时代最强的那几位对阵,仍要发奋图强。 优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加上系统支持,自己定能让蜀汉之浪漫流传下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八日,一行人已近武阳,此地距离成都不到二百余里。 连续几日的奔波,让众人稍显疲惫,马秉更是每到一处驿站,就要趴在地上歇息,就连平日喜欢捉弄自家小徒弟的三爷,此时面上也略显疲惫之色。 而二爷离成都愈近,那双丹凤眼愈发明亮。 显然,他期待着与大哥相聚,一别九年,胯下赤兔马仿佛亦能感受到其主人的心情。 嘶鸣之时甚至能令人感受到其愉悦之情。 马儿欢快,马秉不快。 马秉对这种日子苦不堪言,一双小短腿,已经被磨了又磨,已不知是破了几次。 马具三件套! 等着我,我这就让你问世! 临近成都六十余里之时,夜幕已然降临。 关羽决定停下休息一夜,明日再继续前往成都。他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刘备。 马秉虽然疲乏难耐,下马是双腿都在打颤,但仍在晚饭过后,找到刘封欲再劝一番。 刘封此时亦在收拾甲胄,明日能见到父亲,对他而言,亦是欢喜,他也已经两年多未回成都。 不知阿斗是否依旧贪玩,不肯读书。 他对这个弟弟也是极为宠爱,荆州休沐时,只要有空,刘封就会去带礼物看望刘禅。 马秉找到刘封之时,观其喜悦之情溢于脸上,不知该不该再劝。 就在他犹豫之时,刘封开口问道: “贤弟,此时还不歇息?一路上看你每经驿站都要躺下歇息,怎么今夜这般精神?” 还不是为了你的糟心事儿! 马秉一翻白眼,心中吐槽道。 他不再犹豫,随即出言问道: “公子,明日即将见到主公,先前我与你言,你此时仍不改决定吗?若是按照我所提……” 刘封未等马秉说完,挥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已下定决心,初衷不变,壮志不改! 马秉闻言,知道事已至此,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噤声不语,随即不再劝谏。 沉默片刻,他向刘封告辞,回到自己营帐,未解衣带,倒头就睡。 …… 翌日正午时分, 众人眼前终于看得到成都城墙。 成都城门之下,人流不息,车马不绝。 马秉望着这雄伟城墙,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字: “豪!” 都说川蜀是富裕之地,但是这繁华程度,远胜他自穿越以来所见所闻,不愧是天府之国! 马秉看着这遍地的商人,身着华服,佩戴珍宝,显然都是有钱人。 嘿嘿! 我最喜有钱人! 马秉望着他们,仿佛在看一棵棵待割的韭菜,眼放绿光。 但刘备竟未出城相迎,这让马秉大感疑惑。 昨日夜晚,自家大师父已经派护卫连夜前往成都禀报消息。 不应该啊! 三兄弟感情可言:情比金坚! 就在马秉疑惑之时,刘封开口问道: “你们看,城下守卫为何头系白带,身披白裳?” 马秉当即望过去。 果然! 士卒各个披麻戴孝。 马秉皱眉深思,是何人能让刘皇叔如此对待? 随后问道:“公子,一路奔袭,我忘算日子,今天是几日?” 刘封当即回道:“建安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 219年,蜀汉之中有哪位重臣去世了吗? 马秉记不清了。 一行人拍马上前去问城卫士卒。 守城小将,见远处一队人马,便知这是主公让自己相迎之人,自己的偶像关羽关云长。 他上前为二爷牵马,回道: “君侯,黄老将军昨夜去世了!” 第44章 黄忠病逝;主线开启 马秉一听是黄汉升,黄老将军去世。 心中噔的一惊。 随即立马心中呼唤系统,言辞焦急地问道: “小二,这方世界,是否有历史修正主义,黄忠将军不是在220年才去世的吗?如今连元旦未过,怎么就先去世了?” “您好,这边是008号店小二为您服务。” 慵懒御姐音在马秉耳边响起,声音中更添几分妩媚,此时他却无心欣赏,一心只等一个答案。 随后店小二继续说道: “亲,历史剧本是会存在修正主义的哦!不过您放心,您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这种局面的。” “当下世界并无所谓的‘天命之子’,因此,一旦开启主线任务,若是其与修正主义相反,是会为您提供分庭抗礼的支持的哦!” 听到店小二的回答,马秉心里略微一松,轻拍胸口,舒了口气。 如果主线任务真是再兴大汉,再加上修正主义,就是自己把命填里,也对抗不了啊! 就在马秉暗自欢喜之时,只听店小二又补充说道: “亲,‘支持’也是需要您花寿命购买的呢!” …… 马秉听后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 你xxx的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 这时,城门守将对关羽恭敬道: “主公此时正在黄府之上吊孝,他命我在城外相迎君侯与三将军,不知将军是前往行宫等候,还是……” 他言辞举止恭敬有礼,静静地等待着二爷发话。 关羽一听是黄忠去世,眉头紧皱,立刻回道: “不必多言,快些上马,引我等前往黄府!” 守将随即不再为二爷牵马,随后他翻身上马,领着一行人,向着黄府行进。 不到一刻钟,众人即到黄府。 一到府外,就能听得府内传出刘备的痛哭之声。 刘皇叔生平爱哭,但每一次落泪都饱含真情实意,令人动容。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此刻,刘备正在府邸大堂前祭奠逝去的老将军黄忠。 关羽、张飞听闻大哥哭声,赶忙翻身下马,加快了脚步往府邸内奔去。 府卫,一见二人并无吊孝的打扮,当即上前欲拦下二人。 守将见状,眼睛一瞪,低声呵斥道: “你知道这二位是谁吗?乃是二将军、三将军!还不快快让开。” 二爷、三爷一心只想着快点见到大哥刘备,无暇顾及这些小节。 二人双脚好似生风,直奔大堂。 踏入大堂时,只见堂前,白幡飘舞,堂内正中央停着老将军黄忠的棺椁。 而刘备此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祭拜着老将军。 老将军年七十有三,今年年中还在定军山斩了曹军上将夏侯渊! 他六十追随刘皇叔,十几年中立下赫赫战功。 退张合、斩夏侯,位列五虎,老将名忠,只盼汉升! 关羽凝视着棺椁之中老将军苍白面容。 思绪好似又回到当初长沙大战,二人战过二百合,不分胜负。 又见老将军搭弓朝自己射将而来,一箭直穿发带,好不惊险! 心中有些遗憾,自己虽曾羞与老兵为伍,自定军山一战之后,他对这位老将军再无轻视之心。 还未重逢痛饮,就已天人永隔,痛哉!惜哉! 遗憾总是说不完的! 三将军张飞亦是惋惜不已,汉中一别,哪曾想就再无喝酒之机,可惜! 关羽、张飞望着大哥痛哭,随即一同上前去扶。 刘备感觉到有人来扶自己,当即大怒: “是谁打扰我追思汉升!” 随后他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二位弟弟,当即哭诉道: “二位弟弟,汉升去世,我心痛如绞啊!” 说着,刘备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两位弟弟,三人相拥而泣。 …… “叮!” “恭喜宿主完成地狱级支线任务,现已发放奖励:50年寿命+青莲剑谱。” “叮!” “恭喜宿主获得支线任务完成评分:90分,现已发放额外奖励:3年寿命+玉兰白龙驹(幼年)” “叮!” “开启主线任务: 中兴大汉! 刘备一生为中兴大汉而努力,几经颠沛流离,终得卧龙凤雏。 占荆州,夺巴蜀,三分天下,现如今失去荆州,势力大减, 请宿主帮助刘备完成一生心愿:‘中兴大汉!’,系统将不定时发放主线分支任务。”(注:主线分支任务不可拒绝!) “任务难度:地狱级。” “完成要求:中兴大汉,一统三国。(注:人口数量将影响主线人物完成评分,评分过低判定失败!!!)” “成功奖励:500年寿命+愿望一个。” “失败惩罚:死亡。” 接连三声提示音。 马秉转身走到角落,随后打开系统先是查看了一下奖励,心中暗道: 嗯,不错不错,除去欠债,还剩了二十多年,人生能活几个十年? 马秉知足常乐! 再看玉兰白龙驹,咋听咋耳熟? 随即脑门一拍,这不是赵云赵子龙的坐骑嘛! 此马又名“照夜玉狮子”,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 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 那马一日能行千里,北方有名,唤做【照夜玉狮子马】! 随后马秉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问道: “小二,这个玉兰白龙驹,怎么发放?” “亲,这边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您的,只要您点击领取,按照说明使用即可!” 马秉满意地点点头,又想到: 这主线任务,果真与自己所猜测的是毫厘不差! 果然,蜀汉是多少人的遗憾,这方世界的历史,由我改写! 就在马秉拍额头之际,在一旁吊孝的人群中,似有一人对着自己暗下招手。 他仔细一看,看到了自己的便宜亲爹,随即他凑上前去。 马良望着儿子明显黑了几个度的脸庞,心疼地抚了抚儿子的头,关切道: “秉儿,一路艰难,你辛苦了!” 马秉听后,努努嘴,对着老爹闷闷回道: “谢父亲关心,不辛苦!” 第45章 庭中父子相叙 马良随后拉着大儿子偷偷走出堂中,二人行至院中角落叙话。 庭院纸钱散落,庭中哭声不止。 黄老将军在军极受爱戴。 马良开口问道: “秉儿,同为父讲讲,你自到上庸之后的事情!” 随即,马秉当了一回“文抄公”,借用先前大公子刘封讲述给二师父之言,又叙述了一遍: 上庸劝谏、兵行小路突破封锁、临沮野外分兵出援、计夺临沮、阵前会面、破阵、出使。 这一连串惊心动魄之举,让马良揪心,他心疼的伸出手再次轻轻地抚了抚儿子的脑袋。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秉面上无所谓地回拍了拍父亲的手,反问道: “父亲,你至上庸之后,可有发现什么异动?” 马良闻言,随即回问道: “你是说曹军?还是……” “父亲!两者兼有之!” 马良随手敲下大儿子的脑袋,道: “两者皆无,而且子度(孟达)生性豪爽,必不会行那等事!” 马良这时心中暗想: 儿子心有韬略,自己还是找一名师教导为好。 简而言之:老子管不了这兔崽子! 随后,他又话头一转,道: “这次你回成都必是要好好孝顺你母亲,我回来这几日,你母亲在家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念叨你。” 马秉听后,总觉这话有些不对,但没想通究竟是哪里不对,随后问道: “父亲,母亲成日念叨我些什么?” “自然是如何打死你这个不孝逆子!” …… 一阵沉默,马秉嘴角一抽一抽的看着马良,心里无语道: 难道是我要偷跑出来的吗? 马良伸出双手空中比划了一下,添油加醋道: “嚯,儿子,你母亲给你准备了一根老藤条,长三尺,有食指这般粗,已经在庭院盛水大缸之上浮泡了些日子。” 随后他又给马秉出主意道: “儿子,依我看,这顿打你可能是跑不掉了!你还是考虑如何消解你母亲心中怒火吧,争取少挨几下!” 马秉脑中幻想了一下,欲哭无泪,他是知道自家母亲的性子的,而且记忆之中家里小弟也是没少挨揍。 随即他弱弱地问道: “父亲,我可以暂借君侯家中住一段时日吗?” “不能!” 马良摇头,随后又道: “秉儿,勇敢些,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更何况你母亲那个性格,我怕她去君侯家要人,为父好难看的!” 马良也是无奈,都说娶妻娶贤! 可自己这媳妇儿,明明是大家闺秀,却在家中甚为“泼辣”! 好在,自己的乖宝在外还是给为夫面子滴! …… 唉! 马秉一声长叹,人生自古谁无死,老娘这关今难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 然后,马秉不再思考如何少挨顿打这个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布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小字。 他原本是打算在向刘皇叔汇报之前,偷偷递给自家父亲,好让他心中有个准备。 不如就这时,趁此机会,先行言明。 马良接过小布条,细细阅读着。 看着看着,他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开口问道: “秉儿,这条件乃是君侯所定?” “自然,儿子哪有这般权力!” 马良闻言,大急道: “君侯不智啊!且不说这两千匹良马,就这锻铁工艺,怎能说给就给了!” 马秉被自家便宜老爹高声而呼,吓了一大跳,随即伸手去捂父亲的嘴。 马良一躲而过,继续说道: “这等条件,别说是主公,就是城中那些大臣们也不可能同意!我要急面主公!” 说着,马良转身就欲去找刘备。 马秉心中叫苦道: 我滴亲爹! 你快闭嘴吧,先听我说完不行吗? 随后,他赶忙伸手拉住马良,同时嘴上说道: “父亲,且先听我言!” 马良没再挣开儿子的手,而是静静看着他,等候着他的解释。 马秉见父亲平复下来,随即开口道: “父亲,自我上次磕破头颅,我时常梦中遇到一仙人,抚顶相授我以知识!这锻铁之术亦有更佳之法,所以我向师父提议道,以我军现在锻铁之法来换得生机。” 马秉只能以鬼神之说来糊弄亲爹,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啥都懂一点吧! “当真?” 马良眼神之中微带怀疑之色,望着长子解释。 “当真!” 马良信任长子,随即不再动作,又问道: “秉儿,那其他条件,你如何解释?” 马秉闻言,呲牙坏笑道: “父亲,除去马匹我们要提供给孙权,其余的,稍微给点意思意思,反正主公欠荆州也有些时日,推脱一下即可。” 机灵! 马良这时突然回想起儿子好似提过“师父”二字,随后问道: “秉儿,你拜君侯为师了?” 马秉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马良闻言,脸上露出满意且夹杂着解脱的神情。 呼! 省事,不用再去求那些大儒了。 还是长子省心,不像家中那个逆子,天天挨揍。 “马秉!” 这时庭院之内,传出一声低呼。 马秉闻言随即扭头望去,原来是关平寻来。 随后,关平走到二人近前,对着马良行礼问候道: “季常先生!” “坦之将军,听闻我儿拜君侯为师?是否确有其事?” 马良知道自家儿子鬼机灵着,他要再次确认。 关平闻言,递了一个眼神给马秉,随后二人又是一番交流: 你说的? 不然呢?我亲爹,我肯定要同他讲啊! 那你爹咋不信? 我怎么知道他为啥不信? 算了,这都是小事! 随即关平开口道: “确有其事,家父确实收下贤弟为徒,不止家父,我三叔也是如此!” 马良听到三将军张飞也收下长子为徒,心中大喜。 若非今日祭拜黄老将军,他定要大笑三声! 就在马良大爽之际,马秉开口询问关平道: “大哥,找我何事?” 关平毫不犹豫地回道: “父亲让我寻你,替他向黄老将军叩首,以作祭奠!” 随后伸手拉他前往大堂,马秉当即甩开关平的手。 正好,有些事情,趁此时机,提前与大哥先通个气为好! 第46章 封赏与惩罚 关平被马秉甩开手,心中疑惑,不禁开口问道: “贤弟,你这是何意?” 马秉深知他心中不解,立马解释道: “大哥,趁着我父亲也在此处,我有一要事需与你相商!” 关平听罢,眼睛微眯,随即又扫了一眼马良,然后问道: “不知贤弟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马良随即开始铺垫道: “大哥,先前我们欲劝说师父之时,我并没有准备拜师,那时只是权宜之计!” 未待马秉说完,一旁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尤其关平面色更是发黑。 马秉察觉到他们的反应,心中一惊,急忙继续道: “大哥,请不要误会,既然我已拜君侯为师,定然日后是会好好孝顺师父,但我心中有一人仍心向往之!希望大哥帮我同师父说情!” 两人一脸狐疑,到底是什么人魅力比君侯还大。 随后二人相视一眼,颇为默契的一同开口问道: “何人?” “孝直先生!” …… 一阵沉默过后,马良并未言语,法正此人他也略有耳闻。 讲道理,他并不赞同儿子拜此人为师。 名声有些不太好。 不过,若是自家儿子执意拜师,自己也会默默支持。 一旁关平反而面色更沉,在他心中,法正如何能比得上他父亲。 若是马秉说要拜师诸葛亮,自己亦能理解, 但此人,他瞧不上眼! 马秉看着关平阴如沉雷的面庞,心道: 坏了! 这是生气了,上一次见此怒容,还是在临沮夹石。 于是,他立马再次出言解释道: “大哥,自临沮相遇以来,您观秉可有不智之举?今昔亦是如此,请大哥见谅,助我一臂之力!” 关平心中虽然有气,但嘴上却还是答应下来,因为此事是由父亲关羽做主,而且这个弟弟忠孝正直,性子坚韧,一旦认定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随后他答应道: “我答应了,这下可以去堂前祭奠了吧!” 马秉闻言大喜,双手朝前,半躬身子,大行礼仪,感谢道: “多谢大哥!” 随即三人一同再回堂前。 此时,马秉头上系着刚刚关平递过来的白布。 走至堂中央,他对着黄忠棺椁,双膝跪地,恭敬地叩首三下。 同时他口中小声喃喃道: “黄老将军,未能见您生前雄姿,我深感遗憾,望您泉下有知,护我大汉!” 马秉只在记忆中见过这位老将军。 那时,他还未如现今棺中之人这般苍老,还曾逗弄过儿时的马秉。 那是位爱笑的豪爽河南汉子!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透露着河南汉子的洒脱与豪迈。 可惜! 自己慢了一步,否则就能一睹真容! 老将军一路走好! …… 祭拜过后,直到夜幕降临,众人听过祭文。 马秉随着一行人前往成都汉中王行宫。 这行宫乃是前任主人益州牧,现今的振威将军刘璋所建。 整座宫殿飞阁流丹,气势雄伟,令人叹为观止。 一进宫内,富丽堂皇,流光溢彩,极尽繁华尊贵,尽显皇室气派。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言的诉说着这座宫殿的前任主人的奢华。 这也难怪诸葛亮会评价其为:“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就凭此宫殿就能想象得出这人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这时,刘备问义子刘封道: “封儿,你是如何救得云长的?细细说与我听听!” 刘封正欲答话,张飞张三爷抢先道:“我来说!我来说!” 于是“文抄公”——张三爷版本上线! 上庸劝谏、兵行小路突破封锁、临沮野外分兵出援、计夺临沮、阵前会面、破阵、出使。 张三爷说得好似身临其境,给身旁大哥刘备讲得是连连点头。 讲完之后,宫下一时议论纷纷,刘备立马出言问道: “马秉何在?” 马秉见刘皇叔先找自己,随后从一行人最末尾处走出,躬身行礼,道: “草民,见过主公!” “哈哈!” 刘备见这小娃娃毕恭毕敬,小大人的模样,心中大悦,伸手指向下列马良道: “季常,此子不错,少年英雄!” 马良闻言谦虚道: “小儿顽劣,为主公多添麻烦!” 随后刘备一挥手,又指着马秉问道: “马秉,不知你想要什么奖赏啊?” 马秉知此时不是时候,于是机灵地回道: “臣一时也未能想好,不如主公赏赐什么,臣就要什么!” 刘备闻言更是乐得开怀,回道: “那你就好好想想,日后再行赏赐!” “谢主公!” 然后,马秉就回到队尾,默默地当个小透明。 这时,刘备又指着自家义子,夸赞道: “封儿,有吾之风范!上庸奔袭救其叔父更是美谈!” 这时,殿下众人纷纷附和,称赞大公子刘封智勇双全,勇冠三军。 随后刘皇叔亦问他要何封赏。 刘封听闻,面露犹豫。 此事难以启齿,更何况未与父亲先行相商,就贸然出口,实乃不智! 于是,他亦学着马秉回道: “父王!儿臣亦不知要什么,父王赏赐什么,儿臣就要什么。” 刘备见义子如此懂事,嘴角压不住的往上扬,也同回复马秉一般,回复刘封。 待到他转头望向关羽之时,二爷目光不敢与之交汇。 失了荆州,无颜面对! 刘备此时也犯了难,今日兄弟重逢乃是件大喜事,但二弟丢了荆州,此事不得不罚! 但该如何惩罚? 殿下文臣之首诸葛孔明,宛如刘备肚子里的蛔虫,当即递出台阶,道: “主公,云长失了荆州,事出有因,乃是孙权背信弃义所致,但云长不可不罚!” “臣建议,革去云长前将军之职,降为讨虏将军,以示惩戒!” 刘备与孔明可谓心有灵犀,当即一点就通,立马开口道: “就依孔明之言,革去云长前将军之职,降为讨虏将军!” 张三爷闻言,大急,欲开口为二哥鸣不平。 关羽暗下伸手拉住他,摇摇头,令他不要出言。 三爷无奈,只好低头不语。 第47章 国有诤臣 马秉听到诸葛亮给刘皇叔递了个台阶,不由得心中一乐。 这君臣二人真是如书上所言,“刘备得诸葛,如鱼得水!” 此时,殿下群臣闻言主公欲降罪关羽,一时之间,殿下议论之声四起。 刘备目光缓缓掠过殿下群臣,一扫众人百态,欲看清众人表现。 今年刘备在汉中大胜,刘皇叔携大胜之势归还成都之后,立即下命清扫了成都几家阳奉阴违的世家,敲山震虎! 自刘皇叔得了益州之后,并非如世人眼中所看到的那般辉煌,看似有了争雄之本,但实际上可谓是内忧外患! 于内,益州自刘焉提领之后,内部斗争极其严重,刘皇叔至此亦是如此,为了平衡,不得不任用他看不上的许靖之辈。 于外,汉中张鲁投降曹操,让刘皇叔失去了喘息之机,只得正面直对曹军,若非汉中大败曹操,早已尸骨无存矣! 益州内斗久矣! 自刘焉上任益州牧以来,他接纳外来名贤,血腥手段打压本土势力。 许靖、吴懿、法正等辈要么是早就跟随刘焉入川,要么就是南阳、三辅两地于汉末避乱入蜀之人。 刘焉不仅眼光好,更是大才! 他以这些人为支柱,又以流民加之被益州豪强贾龙所击溃的黄巾军为根基,组建了自家的嫡系军队——“东州军”。 但没过几年,刘焉就因背疮去世,刘璋此时承继父业。 刘璋性子暗弱,亦可称作老实忠厚! 益州豪强贾龙、赵韪借机叛乱,被东洲军镇压。 但刘璋在其之后为平衡两方势力,面对益州派更多的时间选择妥协,于是他与自家父亲苦心经营的“东州派”离了心。 在益州之战中,东州派秉着“不抵抗”的政策,为刘皇叔大开益州之门。 反而益州派在此战之中,不少文臣武将在此期间为刘璋抗争到底,如王累、张任、严颜、黄权等人。 这也是为什么关平看不上法正的原因。 …… 就在众人议论 殿下一年轻文官不顾身旁人的阻拦,手持笏板,出列谏言道: “王上!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 “今日,臣韩云有一言不吐不快!” 随后他躬身,等待着刘备的回话。 这世间仍是有“勇士”滴! 马秉这时闻言,在队伍的最后方探头,努力伸脖而望。 韩云? 哪路神仙? 没听说过啊。 满殿公卿大臣们也想看看这个愣头青到底想干嘛,皆噤声不语。 且看他一人发挥! 刘皇叔闻言,将目光落在韩云身上。 虎目含威,不言自怒! 他心中纳闷,暗道: 这殿下之人究竟是哪家的子弟? 片刻后,他好似回忆起,于是开口道: “不知是何事,让你自比诤臣,有事可直言不讳!” 韩云随后开口道: “前将军关云长,在位之时,内不能友爱下属,外不能修好强援!” “现今丢失荆州,乃是万死之罪,王上怎可只革去前将军之位,降为破虏将军!” 刘备听着听着,面色随即逐渐阴沉,他强压心中不满,温声开口问道: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罚云长呢?” 韩云完全没有注意到大殿之上刘备那阴沉欲滴的脸色,继续侃侃而谈道: “王上,我建议,削其爵,贬为偏将军之位,以儆效尤!” 马秉听闻这憨货的谏言,险些在大殿之内乐出声来。 嚯! 二品到五品,这跨度可不小。 不过最起码,这货不蠢! 心里是知道不能谏言杀了自家师父滴! 这时,殿下一身着华服的老臣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出列。 此人满目愁容,请罪道: “主公,竺愧对主公之厚恩,臣弟子方降吴,乃是大罪,请主公也一同降罪于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之中,他一脸羞愧地跪地请求责罚。 原来此人正是大国舅糜竺,此时出言欲为二爷吸引火力。 韩云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 老家伙,还没轮到你呢,就自己先跳出来了。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后韩云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口上毫不客气地再次谏言道: “糜大人所言即是,汝弟糜芳,投敌叛变,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既然你自行请罪,王上定会轻惩于你!” 刘备心中暗自恼怒,这人竟如此放肆,此时他实在难以继续听着殿下韩云侃侃而谈。 于是先开口安抚糜芳,道: “子仲何错之有?子方与我患难二十余载,定是遇到难处降吴,我不怪他!” 随后,刘备用手指着殿下韩云,破口大骂道: “愚蠢腐儒,庸俗不堪,读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家若人人都是你这般的‘诤臣’,那离国灭也就不远了!” 然后他高声而呼:“庭卫,拿下关押,待我思明,另行处置!” 汉王大怒!雷霆之威! 这时,殿下又一老臣出列,求情道: “王上,此子读书不知变通,念其一心为国,且饶恕他吧!” 原来此人是韩家家主,韩家在益州也属大族。 他也完全没想到自家推出一个青年子弟,竟然是这般愚蠢! 蠢笨如猪! 但再细思族中剩下的那些个二代们,还不如此人! 唉! 要好好培养第三代,不然早晚断送在这些蠢货手中! 韩忠无奈,不得不出列给这个蠢货擦屁股。 刘备见世家家主亲自开口求情,索性收买人心,指着韩云道: “哼!看在伯义的份儿上,饶过你这一回!且回家禁足三个月,好好学习,再言做诤臣吧!” 韩忠闻言,跪地感激涕零地谢道: “谢主公宽宏大量,回家之后我定好好教导此子!” 刘备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殿下群臣见大戏落幕,也再无一人出列对二爷处罚提出异议。 随即此事事了。 刘备再问刘封同孙权和谈之时,究竟提了哪些条件。 先前他并未细问其中细节。 刘封这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呈递给亲侍,由他转交给刘备。 刘备接过手中,当下双眼一扫,眉头缓缓皱起。 这代价,太大! 而且有些东西,是不该给出去的! 随后他将此物传阅殿下群臣。 群臣之中,一位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之人第一个接到手中查看。 此人正是“卧龙”诸葛亮! 容貌甚伟,形容其人,词汇简直是太过低调。 更是不枉徐庶被刘皇叔相比之时,言其乃是驽马并麒麟,寒鸦配鸾凤! 第48章 关羽细说礼单 布帛在诸葛亮手中,停留了一炷香的功夫。 孔明何许人也? 若说这蜀汉浪漫有三分,其人必独占一分! 武庙十哲,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 、发明家、文学家。 历朝历代,哪位君王不盼着能有这般忠心之人辅佐,又有哪位能得到如此大才! 那一千五百零二个字的《出师表》又使多少人读完不为之落泪! 诸葛亮看过布帛之后,并未言语,他心里清楚,此物若是传于某人之手,他必会自己跳出来反对,自己无须多言。 时间不过一刻钟,殿下一位身着青衣,头戴纶巾的中年男子出列,拱手对刘备说道: “主公,此单所列之物,就算今年强征三年益州之税,也补不齐!” 此人言辞激烈,面色涨红,头上青筋爆棚,显然为这份言和的“礼单”而大怒,就差指着二爷鼻子大骂。 未看到“礼单”内容的大臣们,亦是一个个伸着脖子等待传阅,皆好奇着,这上面究竟写着些什么物件,能让这位夫子吹嘘瞪眼? 刘备见此,赶忙出言安抚道: “子初,勿要着急,此事且听云长解释!” 此人正是刘巴刘子初,今年刘备进位汉中王之时,任命其为“尚书”一职。 按理来说,此事应该先由尚书令法正表态,但法正近些时日卧病在家,所以成都政事一直由刘巴处理。 官职不高,权力甚大,就是说此职位。 马秉一听是刘巴,当即来了精神,这位和刘皇叔可是有着一段“美谈”! 刘巴出身官宦世家,被刘表多次征召,皆推辞不去。 他是个实打实的“亲曹派”,甚至在曹操远征荆州之时,亲自北上去投靠,受其诏令招降荆南三郡。 刘巴事儿没干完,荆南三郡就先被刘皇叔所得,刘备爱才,数次征辟,皆被他拒绝。 随后他为躲避刘备逃至交州,辗转益州,兜兜转转,结果还是在刘皇叔门下当差! 可谓是躲了小半辈子,还是没能逃出刘皇叔的手掌心! 马秉心知这位可是一会儿自己要说服的最关键的对象之一,刘皇叔的“钱袋子”,蜀汉立法、铸币的关键重臣! 想要从其口袋里掏钱,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就怕没等大公子开口,刘子初口中已先说出“没钱!”二字。 随后马秉打开系统,观其五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姓名:刘巴(子初) 年龄:48岁 武力:17 统御:35 政治:88 智力:80 魅力:79 技能: 【统筹】:资中调拨,国之要务。为政时,严行律法,爱民如子,政治+3 【铸币】:收缴旧币,以旧铸新,府库充盈,民有余财。有管理财政之能,为政时,政治+3。 【流转】(已蜕变):身似浮萍,随波逐流,辗转四方,宦游八州。落叶终有归根。为政尽心尽职,政治+3 级别:一流内政官,二流谋士 羁绊值:25(同阵营,陌生) ” 嘶! 这技能可是紧着政治加,自己不一定是对手啊! 天塌了,有师父顶在前,自己还是继续当个小透明吧! 他看完就怂了,马秉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是高端局,他打不了! 更何况这还是碾压局! 关羽见大哥刘备点名问话,随即一捋美髯,开口说道: “主公,羽非贪生怕死之人!此单上所列之物,皆经我深思熟虑!关于……” “君侯,锻铁工艺之法,你也敢交与孙权?君侯,此举不智啊!” 然而,还没等二爷把话说完,刘巴便打断他,立马火力全开。 二爷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刘巴骂完。 一炷香后,刘夫子熄了火,二爷又继续解释道: “主公,子初所言,言之有理!”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道: “但若我们有更优于现今工艺的锻铁之法,将此法交予孙权又有何坏处?” 刘备听闻有了更好的锻铁法,心中一颤,双眼瞳孔微微收缩,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斜,急切问道: “云长,此言当真?真的有了更好的方法?” 关羽见此,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拜道: “主公,羽句句所言属实,不信可以寻工匠来问话,尝试锻造一番,以作对比!” 刘备连忙挥手示意关羽起身,笑着说道: “云长,快快起来,无须如此,大哥自然对你深信不疑!” 三爷闻言,赶忙上前搀扶关羽起身。 关羽未言明锻铁之法传于谁手,只说是在荆州之时,遇到一老人授书,自己命人一试,果真如此。 于是一直将此事保密,本欲密信禀告刘备,就是此时攻打襄阳,耽搁下来。 他没提马秉分毫,也是对自家徒弟的保护。 年幼过慧者,活不到成年者多矣! 且不闻曹冲、周不疑等辈皆是早夭。 刘巴听其解释此事,便欲开口问其他所列条件。 二爷赶忙开口,抢先一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毕竟自己也不是喜欢被骂的! 二爷又解释说道: “至于两千匹军马,是我同子严、马秉商议过后,认为交予孙权,对我军更有好处!” 二爷稍作停顿,殿下众人也没有出言打扰,皆是静静地等待着他言明缘由。 他继续说道: “主公,我得到一法,同样是那老者所给,是关于骑兵的练兵之法,此军孙权若是能训练出来,曹操的‘虎豹骑’在其面前犹如土鸡瓦狗,也能为我军除去一心腹大患!” “而且,此军训练消耗费用甚大,亦能耗费江东之财帛!”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不禁问道: “既然此军优于‘虎豹骑’,那我军是否也可训练?” 二爷闻言,随即为众人讲其利弊,而且自己亦有野战克制之法,所以不练也罢! 至于其他之物,二爷给了刘备一个眼神。 二人心有默契,刘备当即明白二弟是何意思: 钱粮,可以给,但是不一定非要现在给! 而且也可以意思,意思! 总之就一“拖”字诀即可。 事情论完,刘备当即挥手,命众人退下。 他要好好与自家人叙叙旧,长诉多年未见的相思之情! 但马秉此时却踌躇不前,不知是走还是不走,细思片刻,决定转身离开。 关平见其退下,追上前去,欲把他再次拉回大殿之内。 同时嘴上还轻声说道: “贤弟,既然你先前在黄府之上欲拜法正先生为师,此事乃是同父亲言明最佳时机!” “千万要把握住!” 第49章 刘备刁难 马秉望了身旁父亲一眼,随后马良点头,于是他跟着关平再次回了殿内。 刘皇叔此时走下殿中,双手左右轻拍着二位弟弟的肩膀,以示亲昵。 他见侄儿关平拉着马秉再次回到殿中,面色略带诧异,认为他是已经想好要何封赏,只是刚刚在大殿之中,不便开口。 随后刘备开口问道: “马秉,你这回来是已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吗?” 马秉闻言,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高个子。 关平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正欲开口解释。 这时一道闷雷之声响起,原是张三爷再次抢了先,道: “哎呀,大哥!这娃娃算得上咱自家人!” “自家人?” 刘备一听,扭头看向三弟,微微不解,问道: “何出此言呐?” 三爷指着殿下小娃娃,笑道: “大哥,这娃娃乃是我与二哥亲传弟子!既然是弟子,那不就是自家人了吗?” “哦?” 刘备随即打趣道: “你张翼德也有收徒的时候?也不怕误人子弟!” 三爷闻言不好意思地瞟了一下自家徒弟,随后近前悄声说道: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徒弟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刘备笑呵呵的望着马秉,心中却对自己二弟收马秉为徒起了兴致。 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弟虽然五十多岁,但童心依旧未泯,或许是找乐子罢了。 而自己这个二弟不同,做事稳重,绝不会轻易应允他人之事。 但一旦应允,言必信,行必果! 在他认知以来,云长,从一识字尚少的义士,变成如今这般文武兼修,可以镇守一方的主帅。 不易! 而且二弟秉性至纯,自收下同样忠勇的周仓为护卫后,自己就再没听过其有收任何人在身边的传闻。 怎么这些个时日,反倒是收了个徒弟。 刘备想到此处,心中不免好奇,随后问道: “二弟,我记得在荆州之时,军中曾传你赞扬过一年轻小校,后他欲拜你师,被你拒绝,这次为何……?” 关羽闻言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大哥,你有所不知,那小校与我这徒儿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更何况那人心术不正,我怎会瞧得上他。” 刘备旋即继续问道: “二弟,如此说来,你这徒弟品性极好?” “那是自然!性子坚韧,智勇双全,愚弟羞愧,能解临沮之围,逃回成都,全赖此子之谋。依我看日后我这弟子长大,可以比肩孔明!” 二爷毫不吝啬的肉麻夸赞自家弟子。 马秉在殿下听着二人对话,脸被羞臊得通红。 刘备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颤,二弟极少夸人,但将此子的未来比作孔明,是不是太过夸口。 随即他满眼质疑地说道: “二弟,这是否太过于夸赞此子了?孔明之才,可是世间罕有!” 身旁张三爷一脸正色,再次插言道: “大哥,二哥所言非虚,并非言过其实!” 刘备见张飞少有的正经,知其是对这个小娃娃上了心。 随后他唤马秉上前,带着考教之意的口吻,问道: “马秉,你这二位师父,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日后定有孔明之才。” 马秉闻言,叫苦不迭,我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更何况枪打出头鸟! 刘备在殿上踱步,没有看到马秉愁态,继续说道: “现今荆州丢失,上庸三郡孤悬于外,陆路不通,难敌曹阿瞒;水路不畅,不比孙仲谋。你如何看待此事?” 说完,刘备眼神微微扫过二爷一眼,虽说兄弟情深,但丢了荆州,亦坏了他的大略。 他嘴上虽是不怪罪,但心中难免有一丝怨气。 若荆州仍在,拿下襄樊,打通汉水,兼顾长江,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对他一举夺回天下有极大帮助。 现如今荆州全线崩盘,上庸亦是岌岌可危。 仅凭一州之地与九州之地的曹操抗衡,何其难! 马秉深思片刻后,先是看了两位师父一眼。 二人皆满含期待地望着他,示意他大胆进言,无需害怕。 随即他开口回道: “不妨就舍了上庸!” 话音刚落,刘备面上就已露出不悦之色。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这是庸才才会给出的答案。 而且这与自己北伐大略不符。 刘备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之色,看向二弟三弟,就差言明: 这就是你们俩夸口的大才? 二人闭口,皆默不作声。 这时,刘皇叔认为马秉年岁尚小,此等家国大事难以给出正确谏言。 准备再给其一次机会,又开口问道: “近日,成都内曾传一趣事,‘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城中人士子皆难以算出,于是纷纷购买雉鸟、白兔,以算答案,不知你可算得出?” 刘皇叔欲借此事刁难马秉,让自己的二位弟弟勿要被这小儿所蒙骗。 …… 鸡兔同笼,好经典的问题。 马秉知道先前自己谏言舍弃上庸招来刘备不满,于是便不再藏拙,随口而答。 刘备惊异,问道: “你先前可曾听闻此事?” 马秉温声回道:“不曾!” 这时,刘备终是信了二位弟弟所言,起码此子是有些经算之才。 要知道刘巴当初听闻此事,以抱病之由,请假在家算了两天两夜才得出答案。 兢兢业业刘子初都为此事耽搁了工作,可见这个小娃娃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刘备随即放下心中成见,对自家二弟道: “云长,此子乃经略之才,不如交予子初手中调教一番,日后必能一展手脚!” 二爷闻言,心说: 大哥,仍是看不到自家徒弟之优劣。 他眼中捎带不满的横了马秉一眼。 马秉本以为师徒默契,自家师父为了保护自己,都未曾在言语有所透露。 给自己有混吃等死之机,这今日怎么还不满意了! 随即小脸无辜的回望过去。 关羽随后扭头不理,对着自家大哥说道: “子初先生大才,但我听闻自哥哥入川以来,对法孝直信赖有加,不知此人如何?” 马秉闻言,不明二爷开口提法正意欲何为? 随后双眼直找关平,关平心有默契,二人随即眼神空中交流,再一番眼神沟通: 大哥?你和师父刚刚提过了? ? 我什么时候提过? 那咱师父这是……? 我怎么知道,刚刚我一直站你身旁,你不是心里清楚! …… 第50章 拜师之事;父子之难 刘备听闻关羽询问法正其人,立马答道: “此人亦有经天纬地之才,就是性子上稍微有些瑕疵。” 他知在场之人皆是自家人,所以毫不避讳的去讲道: “孝直被自己任命以来,参定《蜀科》,随军总有谏言,总有奇谋!” “汉中之战,若无孝直谏言,我军怎会斩得夏侯渊,我们也恐怕会遭逢大败!” 说到此时,一旁的张三爷嘴角有些不自觉地抽动起来,他的内妻夏侯氏,乃是夏侯渊的亲侄女。 她曾对着张飞诉说道: 夏侯叔父在荒年舍弃自己的幼子,救活了她,于她是有天大的恩情。 当夏侯渊被斩首的消息传回成都之时,夏侯氏得知后默默地流了多日的眼泪,然后私自设立灵堂供奉夏侯渊。 张三爷心疼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娇妻,于是就由得她去了。 刘备此时又仰头大笑,道: “况且二弟岂不闻那曹阿瞒所言:‘吾收奸雄略尽,独不得法正邪’!” “哈哈,法正于我,乃天赐谋主!” “但其德行略有小亏,为人睚眦必报了些。” 刘备误以为二弟又犯了老毛病,变着法数着法正的好的一面,而坏的一面则是一笔带过。 好让自家二弟明白此人与他先前并列获得赏赐乃是其应得。 关羽见状,心中明了大哥这是又误会了自己,于是豪爽一笑,出言道: “大哥,我非是此意,我欲为我这徒儿寻一大儒,作为师父共同教导!” 随后,二爷对着三爷一同解释道: “三弟虽然书、画之道上佳,但终是小道,不比治世之道。” “愚弟乃是市侩小民,幸遇大哥结拜,这才有了今日的关云长。” “若是提起行军打仗,我自是能教导我这徒弟,但治理一方,全赖地方属官,尽心竭力,我未能做些什么,就独享成果,实在是心中有愧。” “现今收其为弟子,自然是能希望请一位博学众长的饱学之士,教导其治世之道。” “这样也不会耽误我这弟子,重蹈我之覆辙,更不枉师徒情分一场。” 马秉闻言,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起来。 短短数日之间,自己还未曾为这位便宜师父做些什么,却已经受到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直到此刻,他才方知这个便宜师父是何等的看重自己。 更是看清自家师父在政治上非易与之辈,轻松就能为自己指出一条明路。 于是,马秉走到二爷身后,伸出小手拉住其袖摆,声音略带几分哭腔,低声说道: “师父,能够拜您为师,已是秉这一生最大的福气,我又怎能再拜他人?” 二爷闻言,面露不悦之色,语气严厉地训斥道: “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若你认我这个师父,此事正当由我做主!” 随后,关羽转头对着刘备再次开口求道: “大哥,依我看,对马秉的赏赐,不如就赏赐我这顽徒一位名师吧!” 刘备深深地望了一眼马秉,他依稀记得,自家二弟上一次这般激动,还是在桃园结义之时。 此刻,竟为了这小娃娃做到如此地步。 足见其对这个娃娃的重视和喜爱。 刘皇叔心中感慨万千,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何权利不答应。 于是他点了点头,开口应承下来,道: “二弟,此事由我做主,待日后,我就去说孝直收下此子为徒,你无需再为此事担心,且先歇息一段时间,安心养好身体,日后大军仍要你来统帅。” 站在一旁的马秉,却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想过,自己该如何开口向师父解释欲拜法正为师一事,就先被自家师父在政道上先是铺了路。 他心中在此刻下定决心: 为了任务,亦是为了自己,更是为如此尽心的师父,他定不能丢其脸面,做得出一番事业! 关羽听闻刘备应下此事,心中极为高兴,伸手抚了抚自家弟子的小脑袋。 一旁刘封深深的为这位小弟高兴,于是心一横,索性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欲一并解决。 他旋即对着刘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上行礼,言辞坚定道: “父亲,我有一事,也欲与您相商!” 刘备闻言,亦是惊异,这一个个的平日都是不会开口求人的主,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先是抬手去扶刘封,刘封不起,随后只好开口问道: “封儿,不知是何事相求?” 刘封随即讲出自己欲改回原姓,再求重封先祖之爵位。 话一出口,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仿佛被冻结在这方时空。 刘备呆呆的望着这个大儿子,一脸不可置信。 这孩子自十三岁就过继给了自己为儿子,跟着自己已经有了整整十四年! 自己一直以为将终生无后,所以前几年一直是以继承人要求于他。 刘备完全没想到,此时这个自己养大的儿子竟会提出如此要求。 随即刘皇叔开口询问道: “封儿,何出此言啊!是有外人挑拨你我父子感情?” 刘封一直低头不语,他不敢望向父亲,他害怕看到刘备满眼失望之色。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思忖片刻后,刘封抬头回答道: “父亲,非他人所言,而是我不希望日后我与禅弟,再如袁绍、刘表子嗣等辈,争斗不休!” “川中之人,人有心怀不轨之徒,儿不希望日后父亲难做,不如此时断绝那群人的期待!” 刘备这时才回过味,明白这个大儿子究竟想要什么! 但是他极为不悦其这般软弱的性子,大骂道: “只两年不在为父身边,你的性子就变得如此软弱吗?” “那些人等,自有为父处理,你何须惧怕?” “难道我就让你如此畏惧吗?” “封儿,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刘皇叔嘴若机关枪般,一句接着一句,他坐回大殿之上,胸口起伏剧烈,大口地喘着粗气。 刘封听着父亲之语,低下头颅,双目含泪,一言不发。 一时,大殿内气氛凝重,众人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对父子。 第51章 父子交心;马秉归家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却格外寂静。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端坐于大殿宝位。 殿下一英年男子跪伏在地,周围众人,皆默不作声,等待着老者开口。 马秉知此事谁出言都无用,这心结只能其父子自己去解。 于是他这时趁机打开系统,欲查看刘皇叔的五维。 “ 姓名:刘备(玄德) 年龄:60岁 武力:65(巅峰78) 统御:83 政治:95 智力:80 魅力:99 技能: 【仁德】:惟贤惟德,可以服人。德才兼备,仁义立身,容易以自身人格魅力吸引贤才,魅力+5。 【人和】: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携万民过江,深受百姓爱戴,属地政官政治+1,魅力+1,属地治安度提升。 【桃园结义】:食则同席,寝则同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关张三兄弟在一起时,关羽政治+3、智力+3,张飞统御+3、政治+3,刘备全属性+3。 【汉王争雄】(已蜕变):织席贩履,义平黄巾,颠沛流离,青梅煮酒,三顾茅庐,携民渡江,奠基益州,会猎汉中。为人君者兼行王道、霸道,政治+5,魅力+3。 【霸主专属*中兴之志】: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匡扶汉室,毕生之志。 1)士兵招募能力提升; 2)具有标记作用,一旦认定是汉贼,对阵之时,麾下军队武力+5; 3)本人政治+5,魅力+5。 【帝王之志*章武】:待解锁。 级别:超一流政治家,二流统帅,君主级人物,汉中王,仁主帝王(待解锁) 羁绊值:60(同阵营,友好、欣赏) ” 六个技能,比孙权还多了一个。 而且这魅力评分可以说当世第一了,不愧是把自家二位师父迷得不要不要的刘皇叔! 马秉此时很想拿出瓜子蹲坐在角落静静吃瓜,奈何大殿之中人员稀少,他稍有动作就会被众人发现。 一二三,大家都是木头人! 压抑的氛围持续了一刻钟,刘皇叔在座位上默默不言,不知其在思索什么。 刘封这时抬头,打破了殿内宁静,高声道: “父亲,我本落魄贵族之后,先父早亡,跟随母亲居住在舅舅家中,舅舅待我母子二人极好,衣食住行,从未有亏!” “但未遇您之前,儿臣终日浑浑噩噩,不知民苦,不晓大义,若非父亲悉心教导,又逢二叔三叔日夜督促武艺,怎会有今日之刘封?” “儿臣惶恐!唯有尽心报答父亲,以父亲之志为我之志,尽绵薄之力以报恩德!” “今禅弟聪颖,被立为王太子,儿臣不胜欣喜。” “儿臣今年在上庸内曾闻传言,把儿臣比作‘重耳’,儿臣虽知此是曹贼奸计,但唯恐被有心之人利用,还不如借此时机,快刀斩乱麻,断了那些魑魅魍魉心中谋划!” 刘备听着殿下长子真情流露,难免心疼,不由得暗自思忖,该如何安抚刘封。 但改回“寇”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随后,刘备起身走到刘封面前,伸手再次扶起刘封。 这回刘封没有再拒绝父亲的搀扶,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刘备伸出双手抱住刘封,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然后, 他开口说道: “封儿,此事容为父思量一番,日后再说。” 随后又松开他,转身对着众人道: “一路风尘仆仆,长途跋涉,我们且先用膳。” …… 晚宴丰盛,但对于吃惯了“煎、炒、炸、烤”一类的吃食的马秉,也是个不小的折磨。 自从穿越至此地,马秉终日忍受着这份难言之苦,现在可算到成都了。 他给自己建设餐前的心理防线道: 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吃这些“清蒸、水煮”! 等回到家中,这几日就着手研究如何榨油! 三国时期,动物油脂是勋贵阶层才能独享的美味,平民百姓一年也可能也吃不上几次。 主要的烹饪方法仍以蒸煮为主,烧烤为辅。 而植物油,此时人们还未能意识到其是可以食用的,大多被用作灯油一类。 宴会上,一阵觥筹交错。 刘皇叔喝得大兴,就连二爷也忍不住喝了几杯,三爷直接醉倒不省人事。 马秉鸡贼,见张飞端着酒杯冲自己直奔而来之时,随即立马使出“水遁”大法。 夜幕悄然降临,刘备贴心的为众人准备好了车驾。 马秉拜别众人后,随意挑了一架马车乘坐。 马夫轻抽一鞭,车马随即平稳而动,缓缓驶向马府。 夜已深,月恰圆! 成都已进入宵禁时分。 沿路上除去巡街的卫队,就再无闲杂人等。 一路轻晃,马秉掀开车帘透气,顺带着欣赏沿途街景。 自中午入城,他还没细细打量过这座古城。 此刻,没了午时那般繁华的车马川流不息,街上也无叫卖之声。 但静谧之下,为这座古城更添几分别样的味道。 随着车夫一声叫停。 马五,马六二人从大门口出来相迎。 马六对着自家小公子悄声说了句: “公子,且小心着点,主母在正院候着你呢!” 马秉闻言,喉结一滚,咽了口唾沫,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待走至院子门口,果真见一面容姣好,身姿丰盈的貌美少妇,站立庭院中央,左右踱步。 她左手持着藤条,在右手上轻敲,时不时向外张望,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远处角落中还躲着一位中年男子。 原是马良下朝回家之后,吃过晚饭,就见自家媳妇儿,抽出水缸上的藤条,命侍卫关好后门。 请君入瓮! 马良看着这等情形,心说不妙,赶忙欲去书房躲个清静。 更主要的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马大人左脚刚落,未等再抬右脚。 小娘子就发话了,道: “马季常!你不说那混小子早就回来了吗?为何没同你一起下朝?” 马良凑上前去,给自家媳妇儿捏着肩,嘿嘿一笑,回道: “嘿嘿!娘子勿急,稍候片刻,主公要留秉儿问话,兴许吃过晚宴,晚些就回来了。” 第52章 母亲庞氏 小娘子转身挣开肩上马良双手。 双脚一跺,眉目一瞪,银牙一咬,气道: “我告诉你马季常,这次你偷偷带秉儿前往荆州,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今天他要是不回来,那你以后也就别回这个家!就去青楼找你的老相好去吧!” “……” “娘子,你不是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吗?” 马良心里那叫一个冤啊! 这能是他敢偷偷带儿子出来的吗? 还有,去青楼喝个茶,就是文人雅士正经的聚会场所, 是真的只是去喝茶啊! 而且自己哪有老相好,那明明是自家三哥马叔常的杰作啊! 小娘子双眼一挑,横了马良一眼,道: “呵!背着老娘去喝茶,还想过去?” “这次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马良和颜悦色地上前给夫人按着肩膀,也不恼。 嘴上一直说着让她消消气。 二人一直等到宵禁,马良旋即找了个借口,说有公文未处理完,转身溜之大吉! 随后,他远远躲在院子角落准备看自家儿子的大戏,危急关头,好救他一手。 天色渐晚,月色当头。 马秉走至庭院门口,看到自家母亲候着自己。 随即欲悄无声息地从角落回屋子。 这时,他身后传来马五的憨厚之音,道: “主母,大公子回来了。” 马秉暗骂了一句: 坏了! 怎么就忘了提醒这个憨货! 随即他对着自家母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母亲,儿回来了。” 庞氏,闻言转头望向马秉。 快步上前,狠狠地用藤条抽了几下马秉的小腿。 庞氏起手看似势沉用力,实则落在马秉身上不过是不痛不痒。 儿乃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庞氏在马秉的记忆中,平日极为宠爱前身,再加上马秉本人乖巧听话, 此次随父亲偷跑至荆州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随后庞氏抱住马秉,呜咽之声在他耳旁响起。 马秉反抱住母亲,后世自打跟着大伯去非洲卖货,曾被母亲多次说教无果,后来母亲就再未管过自己。 而自己也许久不曾见过母亲,对其的思念之情,亦或是前身的影响,让他此刻投入母亲怀抱,倍感心安。 他细嗅着母亲身上散发出的花香。 片刻过后,庞氏不再哭泣,马秉稍微扶好母亲,咧嘴笑道: “母亲,你又变美了!” 庞氏翻了个白眼,骂道: “贫嘴!” “嘿嘿!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马秉发动甜言蜜语,开始哄自家母亲。 庞氏看着黑了好几个度的大儿子,原本可以做个富贵公子哥,起码生命安全能有保证,现如今却跟着夫君做这般危险的事。 原本希望狠狠惩罚儿子的她,临了见面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只是道: “罚你禁足三个月!” “别呀!母亲!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 马秉一听要禁足三个月,人都麻了,赶忙开口求道。 庞氏扭头不理会他。 这时,在一旁看戏的马良走出来,马秉随即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亲爹为自己求情。 马良随即走到庞氏跟前,正欲开口,就听闻庞氏道: “你要是为他求情,就在书房自己睡三个月吧!” 马良咋舌,旋即选择闭嘴。 死道友不死贫道! 随后,他回了大儿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马秉小脸一扭,只得接受这个结果。 这时,一个小胖子打着哈欠从卧房寻来,他本是起夜,听到庭院之中有声响,随即寻来。 看见庭院处站着大哥,还不可思议的用力揉了揉眼前。 随后扑将过来,小胖子名叫马禾,就是马秉记忆中在襄阳宜城和同村张家老大打架的那个小胖子。 二人相差五岁,感情极好,可谓是,一人递火,一人放炮,配合默契有加。 后来马秉被送去族学,没有太多精力陪自家弟弟,二人相处时间就少了些,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未曾淡薄。 马秉本欲抱起弟弟,奈何体弱,加上小胖子实在太沉,努力了一下,就算了。 马禾张口就是问东问西,关心带兵打仗好不好玩…… 庞氏随即转身开口道: “你哥哥奔波了小半年,此刻才回家中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都各自回屋休息!” 说完又瞪了一眼小胖子,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不省心! 马禾闻言冲着马秉吐了吐舌头,转身乖乖回了房间。 马秉亦回了房间,躺在久违的床上,倍感舒适。 他已多日未曾看自己的系统面板,此时好琢磨一下: “ 姓名:马秉 年龄:14岁 武力:52(勉勉强强可以耍耍剑。) 统御:44(小奶娃,毛都没长齐还想当管理层?) 政治:58(有点能力,但是不多,治理个村还是没问题的。) 智力:83(见鬼,你怎么可能脑子如此灵光?) 魅力:86(人见人爱的小正太,备受姐姐喜爱呢!) 技能:【无】 级别:二流谋士 物品:青莲宝剑、解牛刀、青莲剑谱、玉兰白龙驹(幼年,待领取) 剩余阳寿:29年零3个月 羁绊关系:马良(父子)、关羽(师徒)、张飞(师徒)、关平(亲友)、周仓(亲友) ” 马秉心满意足的看着这29年零3个月,安然入梦。 …… 清晨,马良早早上朝。 马大公子已被禁足多日,好睡懒觉的他,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没办法,这个家娘亲说的算! 娘亲最疼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 待马秉吃过午饭,刘封上门寻来。 庞氏听闻大公子来找马秉,随即亲自招待, 又遣马六去知会马秉出来会面。 此时,刘封在正堂上端坐客位,优雅地细品香茗。 马秉身着一袭黑衣,衣袖处隐隐闪着微光。仔细一看,原来是绣着缕缕金线,若隐若现。 他昂首挺胸,迈着自信的步伐,从后院缓缓走来。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是个纨绔! 刘封再一次刷新自己的认知,见识到这个弟弟别样之色,心下暗叹道: 可真是多变! 他见马秉出来,随即道明来意。 原是他父亲遣他来寻马秉,下午去探望法正,顺便把先前答应二爷拜师一事落实下去。 第53章 拜师(一);刘备问孔明 庞氏一闻自家老大要去拜师,于是开口不客气地问道: “法正?法孝直吗?吾儿为何拜他为师?” 庞氏出自襄阳庞家,庞德公、庞统的那个庞家。 名门望族! 庞氏虽然出身庞家支脉,但完全不妨碍她看不上法正。 她对此人略有耳闻,风评太差,若真要拜师,何不如回娘家寻一名士大儒! 刘封对马良的老婆庞氏也是略有耳闻,不知传言真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随后他恭敬回道: “正是孝直先生,乃是由君侯亲自为马秉求我父亲所选的老师。” 马秉对母亲使了眼色,庞氏这才明白,此事应该是儿子所选,叹了一声: “儿大不由娘!” 随即转身撇下二人,回了后院。 马秉见母亲离开,心中顿觉松了一口气。 面对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他对刘封拱手施礼,示意一同前往法正府上。 …… 时间回到午朝之后,刘皇叔将对关羽的奖惩正式下令,传视群臣。 随即开始议事。 待到下朝,孔明欲前往府内忙于政务。 亲侍宫人,早早在宫门等候,见孔明出来,立马上前,将他引回宫中。 刘备在宫中见诸葛亮回来,开口道: “孔明,荆州全失,与‘隆中对’之策不符,现如今上庸三郡孤悬在外,该如何是好?” 孔明手持羽扇,轻摇了摇,片刻后给出答案道: “主公,不如舍了上庸,将民众迁徙回益州。” “此时上庸于我军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就将民众带回。” “正可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此事应尽快处理!” 刘备闻言,心有一惊,他突然昨日会想起殿下小儿之言: “不妨就舍了上庸吧!” 那副模样在此刻深深重现于脑海之中。 于是,刘备问道: “孔明,你可信世间安有神童否?” 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道: “主公,古往今来神童常有之,活不至成年的神童甚多之!所谓‘神童’,若不藏拙,与蠢材无异矣!” 呼应上了! 诸葛亮不明所以,于是出言问道: “主公,怎么,季常之子让你以为是一神童乎?” 刘备微笑着回道: “季常之子,确实聪颖,云长请我为他说孝直收他为徒,这不,我午后就欲探望孝直,顺带提及此事。” 诸葛亮这时来了兴趣,这可不是他所认识的关云长。 二爷一身傲气,就连他也常常不放在眼中,对一小儿如此优待。 有趣!有趣! 刘备又将话题拉回政事之上,道: “孔明,既然欲要迁徙民众,这钱粮从何而来,又要安置在何处呢?而且欠孙仲谋的亦不能一点不予,此时我军仍需其帮助我们牵制曹贼兵力。” 诸葛亮沉思片刻,手持羽扇,双手合一,答复道: “主公,上庸徙民,以三郡之力,完全可以负担得起,至于居所,主公不是欲重建行宫,可以借此机会招工,为百姓们提供机会。” “同时命各县衙组织民众建房、开荒,不出半载,即可!” 刘备闻言,大悦道: “大善!就依你之所言!” 第54章 拜师(二);诸葛相面 汉王大殿内,午朝之后。 刘备与诸葛亮正商讨何时迁徙上庸民众,又该在何地安置他们等等事宜。 随后他趁着刘封不在,询问孔明道: “孔明,封儿昨日求我让他改回原姓,封其为先祖爵位?欲以军功再图功名利禄。你如何看待此事?” 诸葛亮闻言不语,在刘备面前缓缓踱步,静静思考。 片刻过后,羽扇轻挥,他开口道: “呵呵!主公,大公子此举是不愿交出兵权啊!以我猜测,定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马秉此时在马车之上,连打喷嚏,当着刘封的面,嘴上骂道: “哪个不开眼的念叨小爷!” …… 孔明此话一语中的,指出问题关键,随后他又出言道: “主公,我听闻成都内有谣言将大公子比作‘重耳’,暗地之人看来已经迫不及待,欲挑拨公子与主公的父子之情。” “公子选择此刻提出此事,看来是想摆脱此事影响,主公何不就遂了公子之愿!” “一来,公子勇武,军中年轻将领,当以公子为首;” “二来,此举亦是断绝那些暗地里挑拨之人的念头,让其知公子并无……” 诸葛亮言及此处,不再继续。 子嗣一事,本就该是臣子少言之处。 若非刘备贤明,否则他定会装聋作哑,闭口不言。 刘备面有迟疑,双眼远远眺望大殿之外。 不多时,他开口道: “孔明,我已立禅儿为王太子,还不能说明此事?若要再将封儿改回原姓,岂不会伤了他的心?” 刘备在此事极为慎重,欲求两全其美的办法 孔明知自家主公心中所想,随后谏言道: “主公,岂不闻袁本初、韩文节当初欲推举幽州牧刘虞为帝?两权相害取其轻!” 话已至此,诸葛亮不再多言。 他只是臣,负责出谋划策,无法代替主公做决定。 刘备仍是不想将刘封改回原姓,旋即终止此事的讨论,又与孔明再聊政务。 …… 一刻钟过后,殿外一小宫人碎步入内,向刘皇叔禀报道: “主子,大公子携马秉此时到了殿外,正候着您呢,您看是否让他们进来?” 刘备与孔明正论得起兴,他闻言随意摆了摆手,回一个字道: “宣!” 随后宫人小跑至殿外,宣二人觐见。 二人入内,皆对着刘备、诸葛亮行礼道: “拜见父亲,拜见孔明先生!” “拜见主公,拜见孔明先生!” 刘备仍然继续与诸葛亮讨论,只是挥了挥手。 孔明抽不出空回礼,对着二人面含笑意,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刘封见父亲没空搭理他们,旋即拉着马秉跑到角落坐下,等待二人议事结束。 二人在下位细细听着刘备对诸葛亮问东问西。 利民之事,丝发必兴;厉民之事,毫末必去。 一向以百姓为本的刘备,欲将迁徙一事影响降到最低,让百姓一到成都就能如在家乡一般。 自古能让一方百姓跟随其背井离乡的君主者少,刘备这块金字招牌,在东汉末年可是响当当的! 荆、徐二州百姓皆是如此,上庸虽然经营时短,但亦能感受到刘皇叔的恩德。 马秉在下听着二人议事,随即明白这是准备迁徙上庸之民。 他并不打算掺和此事,因为迁徙劳民伤财,哪怕是民众自愿,亦是难题。 首先交通不便,失了荆州水军,如何运送百姓? 百姓到了成都,居所从何而来? 钱粮如何解决? 此时,川中通货膨胀得厉害,哪怕刘巴以旧币铸新币,依旧解决不了金融的混乱。 否则临沮论策之时,关平也不会提出要以蜀锦代替奖赏。 在马秉眼中,这时的益州不过是一辆敞篷破车,四面漏风,空有两个轮子,勉强支撑其在大道上跑着。 现今他亦未准备好穿越必备“杀器”,无论是铁矿、煤矿,以及工艺技术皆离自己所想的相差甚远。 所以他只是静静观望刘备二人。 过了半个时辰,在宫人的提醒下,刘皇叔意犹未尽地终止了商议。 随后,他见角落一大一小紧紧靠在一起,昏昏欲睡的两只,颇感好笑,转头让身旁老寺人去唤醒二人。 马秉被老寺人叫醒,习惯性地一抹口水,下意识地问道: “啊?论完了吗?” 老寺人赶忙提醒他注意礼仪。 身旁刘封赶忙开口道: “父亲恕罪 ,实在是困意难耐!” 马秉这时清醒了些,赶忙双手朝前,跪地叩首。 刘备见状哈哈大笑,道: “恕你二人无罪!” 随即命二人上前等候,他要去换衣装,再一同前往法正府上。 此时,诸葛亮在上细细打量着马秉,他与其父马良可是好友。 他在荆州隐居之时,早就听闻马良大名。 直到建安十四年(209),刘备征召马良为州从事,二人至此才相见。 二人初见就宛若多年好友,一见如故,马良奉其为兄长,更让自己亲弟弟马谡跟随其学习多年。 可称“高山流水遇知音!”。 建安十九年(214),马良听闻雒城被攻下,写信给兄长诸葛亮,信中大意道: “听说雒城已被我们攻下,乃是上苍之佑!” “兄长应该把握时机,审时度势,量取贤才。以仁德通晓益州,事事安排妥当,为弟虽非‘钟子期’之辈,但亦为‘伯牙’(诸葛亮)而拍手称快!” 信中亦表达了对庞统战死的惋惜。 二人无论是政事上、私下里都相交甚好。 马良本意是待马秉再长大些,就去说情,拜孔明为师,没料想儿子有了自己的主意,索性就随他去了。 反正家里还有个老二! 让娘子多揍一揍,总会成才的! 诸葛亮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兼有观人相面之才,亲撰《知人》。(“观人七法”) 他观察着马秉,心中有惊奇,暗道: 明明自己为这个侄儿儿时相过面,本是世家子弟的大富大贵之相。 怎么今又有所不同? 按照常理来讲,面相不会变化太大。 有趣! 第55章 法正,药石难医! 孔明对自己的技术极为自信,不认为是自己相错。 随即趁着这时开口问道: “马秉,你有何志向啊?” 观人者,人自观之! 马秉也在看着诸葛亮的五维,他对眼前这放在二十一世纪能迷死一大片的诸葛丞相,心中如小猫抓挠般的痒痒,不看不快! 系统显示: “ 姓名:诸葛亮(孔明,号卧龙) 年龄:38岁 武力:64 统御:93 政治:95 智力:98 魅力:91 技能: 【躬耕】(已蜕变)→【如鱼得水】: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躬耕南阳,抱膝长啸,自比管仲、乐毅,博览群书。得其明主时,政治+5,智力+3。 【天时地利】【奇门遁甲】【阴阳八卦】(组合技): 1)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出谋划策之时,能预估天时、占尽地利,士兵行军速度增加。 2)兵者,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方为帅才。自身为三军主帅时,麾下士兵对八卦阵加强。八卦阵中,提高士卒武力+3,智力+5。 【舌战群儒】:离坚白,合同异,名辩之道,应用于国。辩论能力提升,外交能力提升。 【神机百炼】(夫妻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匠技艺,善用于军。可以制造机关工具,诸葛连弩(已解锁)、木牛流马(待解锁) 【扶汉】(未蜕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君报国,匡扶汉室。 1)独掌政权时,政治+3,魅力+3,识人能力提升。 2)独掌军权时,统御+3,麾下士兵作战能力提升。 级别:超一流政治家,超一流谋士,一流统帅,超一流使节,武庙十哲。 羁绊值:75(同阵营,友好) ” 这……很难评! 牛波一!!! 马秉惊掉下巴! 这世界总是不公平的,自己那点数值被完爆! \/(tot)\/~~ 马秉目光呆滞地望着系统,没反应过来诸葛亮问话。 随即孔明再次问道: “马秉,你有何志向啊?” 刘封见其发呆,伸手暗中捅了捅他。 随即马秉下意识地答道: “吃喝玩乐,混吃等死!” “……” 出乎意料的答案! 诸葛亮有些看不透这个小娃娃,还欲继续追问。 这时,刘备更好衣物,出来找刘封二人。 诸葛亮见状只得日后再寻机会,随即告退。 刘备领着二人上了四驾马车,前往法正府上。 …… 一路晃晃悠悠,车马不紧不慢地行驶。 刘皇叔亦如孔明,开口询问道: “马秉,不知你有何志向啊?” 相同的答案,回给不同的人 “吃喝玩乐,混吃等死!” 刘封刚刚在殿上,听到这个答案差点没笑出声,此刻他却是双手捂住额头,两眼无神的望着马秉,就差说道: 你清醒一点! 别什么话都敢瞎说啊!弟弟! 刘备闻言乐不可支,给了马秉一个“我懂得”的眼神,随后闭目养神。 你懂得? 你懂什么了? 这是真心话喂! 马秉只觉莫名其妙,亦在心中,开始思考拜师法正之后,下一步该先挖矿?还是先致富? 虽然母亲嫁妆颇多,家中亦经营着许多店铺,但谁会嫌弃家中钱财更多呢? 嗯! 先致富! …… 两刻钟后,马车行至府前,刘封扶着父亲缓缓下车。 一下车,就见法家众人皆在门口候着。 法邈随即上前叩拜道: “听闻主公来家看望父亲,臣不胜欣喜,但家父病体,未能远迎,遂遣邈在此恭候,请主公恕罪!” 法邈此时年岁二十二,与其父法正不同的是,此人心胸广阔似海,同辈相交,无一人不为其称赞,在文士之中名声甚好。 不少人都为其惋惜,怎么就生在了法家呢? 刘备旋即挥手示意其起身,道: “我与孝直情深似海,你不必如此,车里装的是从宫中带来的药材,若有何欠缺尽说与我,我就是找遍天下,也要为孝直购得!” 身旁寺人随后将后面一车的门帘打开,以示药物尽在其内。 刘备又道: “且带我去看望孝直吧。” 法邈回了声: “遵命!” 随后他引众人前往卧房。 一进卧室,立马就能闻到浓郁的中药味,甚是呛鼻。 床上卧着一白衣男子,此人两鬓斑白,面如枯槁,双目无神,鼻息微缓。 他在听得刘备唤了几声后,才反应过来,回道: “咳…咳……臣正,身体有恙,无法见礼,请主公恕罪!” 刘备上前,伸手握住法正双手,道: “孝直,你我君臣,何须多礼!” 随后刘皇叔轻声说道: “我来看你了!” 法正怔怔,看着似有些木讷,反应极为迟缓道: “主公,臣或不久于世,未能辅佐主公,成…咳……成就大业…咳……” 法正说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刘备赶忙抚其胸口,嘴上说道: “孝直,无需再思其他,政事有孔明,军事有我二弟、三弟,你且安心养病!” 随后,法正平缓了一阵,开口问道: “主公,我听闻,君侯失了荆州?” 刘备闻言一怔,随即对着身后众人大骂道: “此事不是不许你等告知孝直吗?是谁多嘴的?” 法正伸手拍拍刘备双手,道: “主公,无需动怒,是我强逼邈儿相告。” 刘皇叔扭头,对着法邈一瞪眼,又安慰道: “荆州,我早晚要夺回来,孝直,你此时只需安心养病,其他之事,不必再操劳!” 法正随即出言劝谏: “主公,不可!” 说着又喘一口粗气道: “荆州既然已失,就不要再与孙权继续为恶,就算不与其重归于好,也不要互相征伐!” 刘备旋即答应下来。 马秉在屋内看着法正或将命不久矣的架势,心中有些急躁。 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修正导致的命数有些提前,立马让店小二为其作病症扫描。 【结果: 癌症晚期】 【治疗方案:能吃啥就吃点啥吧!】 不治之症,药石难医! 马秉心态炸裂,这师父怕是拜完没过几天,就可以吃席了。 第56章 以命换命,续命一年 马秉这边正在看系统给出的检查报告。 另一边,刘备话归正题,言归正传道: “孝直,此次前来,我是来为你报喜的!说不准喜从中来,你这病也能好些!” 法正不解,伸手捂嘴轻咳,随后开口问道: “主公,喜从何来?” 刘备旋即叫马秉上前,笑着说道: “这是季常长子,名唤马秉,已拜我二弟为师,云长自知政事是他所短,于是求我为他寻一大儒教导。 “大儒者,孝直也!” 法正眼含好奇之色,望着少年,嘴角含笑地开口说道: “从未想过还能教导他人弟子的一天,云长也不怕我误人子弟。” 随后,法正笑着招手,道: “既然是季常之子,为何不拜孔明为师啊?” 马秉眼珠一转,先是躬身行礼,随后开口道: “孝直先生,家父曾言先生您有大才,善奇谋!” “小子对行军打仗之事颇感兴趣,若能同您学习,自是不胜感激!” 法正看了一眼刘备,哈哈一笑,道: “主公,这小娃娃倒是嘴巴甜得很!” 刘备随即应和道: “没错,听云长讲,这小子极会哄人。” 随后又贴身耳语,将荆州之事一并讲与法正。 法正闻言,更觉惊异,面色浮现一抹红润之色,扭头问道: “主公此事当真!” “自然,我骗你作甚?” 马秉见二人窃窃私语,随即继续查看着系统。 “叮!” 突然,店小二传来一声提示道: “亲,见你如此苦恼,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马秉正心烦,随口回道: “困难多了去,这次你能解决?” 颇具魅感的御姐音,随后说道: “亲,不就是续命嘛!系统是有服务的哦!” 马秉闻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立马开口问道: “真能帮人续命?” “亲,系统可以为你续命,自然也可以为别人续命啊!” 马秉随后警惕一问,说道: “你们这个续命服务还是借一还三吧?” “不是哦!” 话音刚落,马秉悬着的心随即放下。 “是借一还三十,一年起借!” !!! 要不你把我卖了吧! 我觉得去采棉花也没什么不好! 马秉不敢对着系统吐槽,只能暗自嘀咕。 随后看着自己仅剩29年零3个月,开口问道: “我能先贷9个月吗?” “可以哦!需还款三年哦!建议您贷款一年,也是还三年!” “……” 该死的四舍五入! 马秉突然记起拜师奖励,又开口问道: “拜师会奖励三年,能不能直接抵消了呢?” 小二又立马温声回道: “亲,不能哦,因为拜师是需要得到认可的,如果只是口头答应,是不作数的呢!” 马秉随后思考片刻。 准确来说,是三秒! 因为越多想,越不舍!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无论拜师成功与否,且先为他续命一年吧。 历史修正主义,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头上。 马秉没办法肯定,三年之后,刘皇叔不做出如历史原本那般的决定——伐吴! 他只好多做准备,希望法孝直唠叨他一整年,能让他多多少少不那么冲动,起码别把全部本钱压上! 给自己、给丞相、给大汉留点机会! 第57章 终拜师法正! 马秉含泪贷款,强行为法正续上一年寿命。 一道唯独他自己一人能看得到的金色光芒,在他眼下从自己身上延伸出去,好似灵活的金蛇。 在空中扭动探寻一番,极为调皮,然后直直插入法正身体。 随后,马秉只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急速剥离出去。 最终,独留身中一阵空虚。 金线一断,马秉身子随即一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 刘封见他状态不对,赶忙从后伸手半扶半抱地托住他。 十二月,打个寒颤极为正常。 刘封以为他体虚,寒气入体,随即在他身后开口嘱咐道: “马秉,天冷了加件衣!” 马秉闻言,一翻白眼,伸手撑起身子站直,暗中吐槽道: 我还天热了睡凉席呢! yo!yo! 我是冷吗? 我明明是虚了!!! 不对,我不虚! …… 随他去吧…… 这时,刘备君臣二人仍在低声私语。 只见法正面色愈发红润,站在床边服侍的法邈,眼泪在眶,不停打转。 前些日子,刘备亲遣宫中御医为其检查之后,独自将他拉至屋外,与他言道: “法大人的脉象已成水竭之象,药石无医,看来已无多少时日,文卓(法邈字),你且早些做准备吧!” 随后御医拱手请辞道: “老夫,宫中仍有要事,先行一步,恕罪!” 留下一声长叹,随即离开法府。 …… 法邈至孝,自从父亲患病后,他就一直自学医术。 曾三天三夜不离书房半步,只为在医书中寻找治病良方。 他此时观其父模样,心中难免怀疑,这与书中所讲回光返照之象一致。 强忍心伤,欲静静送父亲最后一程。 这时,法正不再与刘备相商,扭头看向马秉,面含笑意,开口道: “马秉,我收下你了!” 随后他又道: “但我有言在先,我这一生未曾教导过弟子,因此我对你必会格外严格!” “无论诗词歌赋,还是治世经略,亦或军机要务,我对你皆有颇高要求!” “你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好家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马秉怕一会儿法正口中再来一句“二十四字真言”。 毕竟这是封建王朝,思想还达不到那种高度! 他赶忙开口,恭敬回道: “孝直先生,秉既非偷奸耍滑之辈,亦非好吃懒做之徒!” “您尽管教导,若我有半句怨言,您尽可逐我出门!” 法正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旁刘备随即对着他笑着说道: “你看,孝直,我没说错吧!” “主公所言极是!此子与我有缘!” 法正此时总觉身子有股力量暗暗支持,于是欲尝试伸手支着床榻,起身下地。 身边刘备、法邈见状,赶忙出手相扶,被法正出言拒绝。 随后,只见他颤颤巍巍地站于地上,又缓缓走向席上,动作渐渐麻利。 他欲跪地正襟危坐。 先前马秉所做,在此时逐渐见效。 生机飞快游走于法正身躯,在这严寒月份,法正只觉身子暖洋洋的,不似之前沉重,微微抬手都要耗费巨大力气。 他在众人眼中坐好后,抬头看向长子法邈眼中含泪,随即开口,中气十足地大骂道: “哭甚哭,老子还没死呢!” 随后,稍咳几声,又开口道: “徒儿,一切从简,此中有主公做个见证。” 马秉闻言立马明白,随即跪地奉茶,叩首三拜,再次对着上苍起誓道: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马秉何其幸甚,拜师孝直先生,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定会如待我父般待您,思您所思,想您所想!” …… 刘封此时无语之情溢于脸上,心说: 弟弟,你就不能换个词儿吗? 只听闻过吕布好拜义父,曹操好喜人妇,你这好拜师父! 这算怎么个事儿? 法正伸手接过奉茶,喝下,礼成! 在刘皇叔的见证之下,马秉心心念念的师父,终是成功攻克了。 征途自此刻跨出第一步! 自马秉拜完师后,法正对着刘备直说道: “主公,确实是喜从中来啊!此子乃是上苍所赐,我如今身体倍感舒适,不再如前,就连走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刘备闻言,立马唤寺人去喊随行御医。 御医自上次回禀后,刘备心中早已有数。 因此,这次随行的御医甚至都未来此诊脉,就直接去为法正煎药。 极多珍稀名贵之药,仿佛不要钱一样根据辩证药方而熬煮。 为了能给法孝直续命,刘皇叔也算得上是极尽所能。 御医一至屋内,立马上前跪地号脉。 面色一阵阴沉,一阵迷茫。 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 水竭之象缓缓消退,但病症却未减分毫,奇怪! 最终他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随后起身面朝刘备,拱手行礼,道: “主公恕罪,臣学艺不精,医术有限,若张公(张机,张仲景)在世或许还能明辨一二,我实在是没见过此等奇怪之脉象!” 法邈闻言大急,未待刘备开口问话,率先问道: “先生,我家父亲身体现今如何?” “文卓勿急,且听他解释!” 刘备知道法邈是个至情至孝之子,对其无礼之举并未在意,开口安慰道。 御医随后不慌不忙地回道: “文卓,前些时日我私下与你有言,孝直先生或熬不过此月。” “今日诊脉,水竭之象渐消,但病症却未消减半分!说句实话,我也看不懂。” 然后,御医给出自己的治病方案,道: “依我之见,日后定要安心静养,少耗心神,否则说不准何时就会急症突发,绝于人世!” 说完,他告罪一声道: “后厨还煎着药!” 随即离开。 他不放心药童看守,毕竟药材精贵,许多药材都再找不出第二份。 御医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 刘备见状,随即开口安排道: “孝直,既然医师如此说道,尚书令一职,你且暂代,至于政事,我另提贤能。” 随后他看法正欲言,又不放心的握住法正之手,安慰道: “你就安心养病,给川中青年才俊一个崭露头角之机!” 法正知主公心意已决,随后开玩笑似地回道: “主公,那我可就只领工钱,不干活啦!” 刘备闻言哈哈大笑,嘴上说着: “好!好!好!每月逢禄定然准时发放!” 第58章 关家有女唤银屏!(一) 自打众人得知法正病情好转,屋内氛围也紧跟着愈发好了起来。 卧房内一阵欢声笑语。 半个时辰过后,御医将煎好的药汤亲自端至屋内。 他躬身迈着小碎步,跨过门槛都稍作停顿,生怕药汤洒出。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在马秉眼中,令他不由得一笑,想到一经典场面: 大郎,该喝药了! 法正喝过药后,御医又再次嘱托法邈,要安心静养,食补、药补的方子稍后交予他。 随后让法正躺下歇息。 一行人见状,皆出了卧室,不再打扰法正歇息。 刘皇叔自出了屋外,立马对着法邈嘱咐道: “文卓,这次定要看好你家父亲,不要再对他言及朝政了!” 法邈应下,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该说,会徒添父亲烦恼,但不说亦会让父亲心忧。 说与不说,两难! 随后,刘备遣人送马秉回家,自己则带着刘封回了汉王宫。 赶“晚班车”!(晚朝) 他自进位汉王后,更为积极进取。 有的帝王三日一朝,有的帝王一日一朝,有的帝王三十三年不朝。 而此时刘皇叔只是进位为王,就设下规矩,每日两朝。 奋发图强的君主让人又爱又恨! 喜欢开会的老板让人又爱又爱! 马秉坐着刘备安排的车驾,缓缓向家中驶去。 路上他在一府门之前,看到一颇感熟悉的旧面孔。 马车行近,马秉仔细一看。 这不是大哥关平的护卫吗? 再一细看府邸名称: “关府” 有些破旧啊! 马秉心中暗道。 他记得刘备自打下成都之后,封赏之时,应该赏赐了侯府才对。 怎么会这般破旧不堪? 府前只有两名侍卫,冬风一吹,除了落叶,连个人影也无。 于是,他立马叫停马车,随即下车前往侯府。 门前侍卫一见是马秉,立马开口打招呼道: “小公子!需要我通禀君侯吗?” 马秉点头回礼,道: “不必,我自己去见师父就好!” 马秉随后一人前往府内,刚到庭院门口,就听得一阵呼喊之声与刀剑之鸣。 呼喊的声音在他耳中有些阴柔之感。 明显是一女子的声音。 马秉旋即心中明了: 这应该是三小姐关银屏! 随后他望向庭院之内,一面貌极似关羽的青年男子正指导着一身形高挑的少女练武。 少女面容姣好,身姿曼妙,小麦肤色,头发乌黑,用一红带高高束起。 身着红衣,手提长刀,挥舞自如,给人一种翩翩起舞的灵动少女之感。 少女在青年的指导下,手中长刀在空中舞得飞快,好似欢快的火精灵! 舞至最后一式,以一起身飞劈至地而收尾。 随后,院中传来一声叫好, 是马秉鼓着掌在叫好。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马秉不懂武艺(暂时的)。 若一懂武之人在旁细观,定能看出,这刀法舞得有些凌乱。 有些招数明显是枪法的路数。 这时,少女见门口站着一小矮子,心中起了思量。 随即,她又提起手中长刀再次挥舞。 只见她步伐腾转挪移,不及马秉反应过来,手中长刀已劈将而来。 随后院中传出两声: “住手!” 大刀旋即停在马秉额头之上。 差之毫厘! 马秉好似看到自己额头的刘海儿,掉了几丝,飘落在地上。 随即他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口水,趁着少女回头,动腿悄悄向旁边挪动了几步。 关平和先前的青年男子赶忙上前夺刀,青年在院中,先夺了刀。 关平后至,他抬手欲打少女,青年见状立马站在少女身前,将其护在身后,道: “大哥,此事怪我,是我没有看好三妹!” 关平闻言,随即将手放下,气道: “安国,你太放纵银屏了!” 原来青年是关兴,女子是关银屏! 都说长兄如父,二爷戎马一生,除了对关平严厉教导外,剩下这双儿女,他是极其宠爱。 尤是三小姐关银屏! 孙权当初欲为儿子娶妻,亦被他以“虎女不嫁犬子”给骂回去了。 因此,教导弟弟,妹妹的重任就落在了关平的身上。 关三小姐,年方十六,只比马秉大两岁。 实际上是接近三岁,一个是年初出生,一个是年末出生。 关银屏见大哥动怒,随即手一甩,回到屋中。 面上却是欣喜之色。 关平不解,马秉亦不解。 马秉心中暗道: 这关三小姐不会是“杀人狂魔”吧! 这刚欲砍完人,怎么笑得如此开心。 关平随即抚了抚马秉额头,问道: “贤弟,没吓到你吧?” 马秉伸手比划,反问道: “大哥,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都能感觉到凉意了,你说呢?” 关平一脸歉意,道: “妹妹疏于管教,我之过也,我定罚她好好做女红!” 关三小姐爱舞刀弄枪,女工不精,关平每次在她犯错后,都罚她做女红。 随后,关平带着马秉去见父亲关羽。 二爷在屋内早早听到屋外声响,刚刚一幕,他亦是尽收眼底。 这姑娘,被他宠坏了! 但他又舍不得打,索性默不作声,让自家老大当坏人吧! 二爷见马秉向自己屋内走来,随即回到案前,拿起《春秋》,装模做样地继续观看着。 关平在门外敲门道: “父亲,马秉来了!” 二爷恢复往日高傲模样,惜字如金道: “进!” 随即,二人推门而入,一套基本的见面流程过后。 马秉被二爷问道: “徒儿,第一卷看得如何?可有不解?” 二爷是为了掩饰刚刚看到院中一幕却不出言的尴尬,他不知二人是否看到他。 只好开口,先发制人! 马秉闻言眉头一紧,心中暗道: 读书? 读个鸟的书! 他早都把此事抛之脑后,正欲支支吾吾之时。 二爷旋即又开口问道: “拜师一事,如何啦?” 马秉如蒙大赦,立马恭恭敬敬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关羽。 在听到法正不久于世之时,马秉敏锐地观察到二爷有一丝诧异。 讲完后,二爷一抚美髯,大笑道: “徒儿,看来你与孝直亦是有缘!” 马秉开口应是。 这时屋外周仓入内,见马秉在,行礼道: “见过小公子!” 第59章 关家有女唤银屏(二);禁足! 马秉心知这声“小公子”完全是冲着二爷的面子,自己可不敢大言不惭的受下。 立马拱手回礼道: “元福叔,叫我马秉也好,侄儿也好,我可不敢应此称呼!” “哈哈哈!元福,都是自家人,就同平时唤平儿一般即可。” 关羽大笑,这个弟子知礼知节,懂进退,深得他喜爱! …… 这时再说刚刚关三小姐撇下大哥、二哥之后,回了闺房。 关兴站在院中,眼神询问一番大哥之后。 关平随后微微颔首。 然后,关兴对马秉行了一礼,快步追上前去。 关三小姐离家出走,可是常事儿! 因此,关兴询问之时,关平立马就让其去盯着妹妹。 关兴在外敲门,随即房门一开,里面伸出一只手,将关兴拽进屋内。 关银屏一脸兴奋地问道: “二哥!二哥!这小娃娃果真如大哥所言,颇有胆气!”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可能那不是胆气,单纯是吓得腿软。 走不动了! 关兴反手挣开妹妹,伸手捏捏三妹的脸,一脸无奈道: “小妹,你今日是试探到了,难道你就不考虑考虑二哥吗?” “我看今晚又要睡祠堂了!” 关银屏一脸娇憨,尽显女儿态,笑道: “哎呀,二哥,这不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嘛!我肯定要慎之又慎啊!” 随后,她又拉起关兴的手,撒娇道: “二哥待我最好啦!” 此时,关三小姐完全看不出先前那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风范。 就是一如邻家小妹抱着自家二哥的小女儿。 嗯! 1米75的小女儿! 是1米4的矮子够不到的高度! 原来当初关羽这一儿一女在荆州之时,见荆州失守。随即一行人乔装打扮成难民逃往川蜀。 关银屏路上知父亲大败,沿途又听许多传闻,当即对着上苍立下誓言,道: “谁能救下父亲,她日后就嫁与其人。” 二爷是救下来了,也平安回了成都,就是关三小姐心中有些后悔。 关妹心里一阵后怕,心说: 幸好救下父亲的是个娃娃,要是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 哭都没地方哭! 此事只有二哥关兴知道,就连父亲都未曾相告。 今日庭院练武,她闻声抬头,见院中立着一小娃娃,面容虽捎带稚嫩,但仍能看出英武之气。 气质这种东西,说不出,道不明。 但马秉散发出的却合着关三小姐的心意。 关银屏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心里顿时起了主意。 随后就出刀试探,看其是否如父兄所言那般出众。 关银屏极为满意马秉的反应,心中嘀咕道: 小是小了点,应该会长大吧!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般故事。 …… 这时,二爷房中传来一声怒斥: “元福,退下,此事由不得你议论!” 二爷明显动了怒,刚刚马秉见礼之后,众人就一同谈论近日之事。 言语之间,提到住所之时。 周仓对住在如此破败的府院出言表示不满,他言道: “君侯追随主公近四十载,却住在如此破落的地方……” 臣不言君! 周仓显然犯了大忌, 关二爷见其喋喋不休,随后佯做大怒,命他退下,亦是爱护心切。 自回到成都后,二爷终日是谨小慎微。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虽然同刘备兄弟情深,但毕竟君臣有别。 自己失了荆州,坏了主公大略,还是低调为好。 而且周仓其实不知,刘备待二爷不差,他先前所封府邸要比此府阔气百倍。 但关羽打了败仗哪有颜面,随即在家宴结束,归家之时拒绝了。 寻了一僻静府邸,也落得清静! 马秉虽然不知师父心思,但也猜得大概,自家师父这政治属性虽然看上去只有二流,但这敏感度却是极高的。 自古有多少臣子仗着自己与主公关系盛气凌人,最终被“良弓藏”,甚至丢了性命的。 太多! 苟,才是发育的硬道理! 马秉坚信自家师父,此时不过一时得失,日后定能起复。 三人在屋内又论了一番时事政治,随即马秉被留下吃晚宴。 关平极为细心地遣人去马良府上通禀一声。 晚宴之上,菜色尽显清淡,但一家人相聚,却更添几分温馨。 马秉扫了一眼席上众人,尤是在关银屏前,足足停了三秒! 关三小姐,不说貌美如花,但也是后世中性美之极! 但马秉对先前庭院之事仍心有余悸。 “杀人狂魔”此时被他稳稳贴在三小姐身上。 关银屏见小正太望向他,回了一个自认为甜甜的微笑。 马秉见状赶忙挪开眼睛,心说: 嘶~ 这不会是盯上我了吧! 救命啊! 我还想多活几年啊! 关银屏不知马秉心中所想,以为是其害羞,不敢与其对视,心道: 哼! 还害羞上了! 关兴看着自家妹妹一直盯着小师弟看,暗下戳了戳关银屏。 示意其注意点,父亲还不知此事呢! 关三小姐旋即白了眼二哥,放下碗筷,对着道: “父亲,我吃饱了。” 随即回了后院。 关羽自归来,一直食欲不振,早早放下碗筷,看着家人团聚,倍感温馨。 他曾有一刻想过,若是自此安心颐养天年,也是极好。 但这想法随后被其压下,荆州之耻,如鲠在喉。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这时,桌上最末尾坐着一个小娃娃,见关银屏离开,吵着要姑姑抱。 此子乃是关平长子关樾,是关兴在回川路上,在一村中遇到嫂嫂(赵氏,赵云之女)领着八岁的关樾逃难,随即众人一道回了川中。 小娃娃亲姑姑,赵氏告罪一声,随即抱着他去找关银屏。 天色渐晚,马秉也同师父告别,回了马府。 路上,马秉右眼微跳,心道不好。 一入府内,果然,亲娘在庭院之中等着自己。 马秉不等母亲开口问罪,立马先发制人,说尽好话,转身回了屋。 屋外传来庞氏声音道: “小兔崽子,三个月禁足,一天也不许少!” 马秉闻言无奈: 不是我不想发奋图强,而是母亲对我太“娇惯”! 果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马大少爷正愁如何找借口,不去面见三位师父。 功课繁忙,不想做! 这不,瞌睡来了送枕头! 随即回道: “知道了,母亲!” 第60章 小四与花儿。 近日,成都城内流传着一种新式棋子的玩法。 无论文人雅士,还是走卒贩夫皆对此棋显得痴迷,日常城中人们口中议论亦是多了起来。 军队休沐之时,更是少了几分往日的刀兵之音,添了几分安逸。 不少军中的大老粗从未想过,下棋这种看似高雅,只能供王公贵族们享乐,陶冶情操的事情,也能轮得到他们。 “老张!老张!你蹩他马腿啊!” “老刘!你他娘倒是用炮抛他啊!” 一群军汉围站在两人身旁,众人七嘴八舌地给中间蹲坐的二人支招。 此棋正是先前马秉献给自家师父解闷儿的象棋。 “变种”象棋! 那时没有“炮”,于是马秉用“炮”来稍微代替一下,投石车。(抛的谐音) “哎呀!” 随着一声拍腿大喊,这局棋以老张擒拿敌方主帅落幕。 …… 再说我们的马大少爷这几日正在忙活什么事情呢? 自从拜师之后,马秉就被母亲禁足在家,就连三家师父的束修之礼也是其父亲亲自送去的。 庞氏对马秉可谓宠爱至极! 马秉几日都是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 小半年的奔波导致的身体瘦小,在母亲爱的投喂下,马秉茁壮成长。 吃食也是尽量依着马秉的口味去做,虽然仍不合马秉口味。 在这个时代,冬日里瓜果蔬菜几乎极少会出现在百姓家中。 但马家这种小门小家却能做到每日三餐中,必有一餐是有一碟青菜的。 或是葵菜(冬苋菜),或是菘菜(小白菜)。 当然最多的其实是韭菜! 至于肉菜,更是每顿必不可少。 …… 今日清晨。 马秉未起床时,脑子仍是混沌,懒床已经是其每日必备科目。 这时,他发现床边好似多了什么。 他仍未清醒,就伸出手去摸,手感甚是柔软,马秉下意识地捏了捏。 嗯? 什么东西? 好软!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嘤咛。 马秉大脑被强制开机,双眼睁开,随后扭头,望向塌边。 塌前正跪坐着一位少女,眼中满含羞意的望着马秉,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 马秉尴尬地冲她笑了笑,随后将手收了回来,临收手前,又不由自主地捏了捏。 少女又是一声娇喘,水灵大眼朝着马秉一瞪! 马秉被吓得赶忙抱被起身,靠在角落。 随后他仔细打量着榻前的少女,看其衣着打扮,不似富贵人家。 但这灵动娇羞的模样,让马秉想到一句诗词: “窈窕双鬟女,容德俱如玉。” 少女梳着瑶台髻,发色乌黑,阳光打在其上,能见柔亮光泽,显然她极爱惜秀发,将其打理的甚是美丽。 一袭白衣,与灵动忽闪的双眸极为不衬,她正紧盯着眼前的“登徒子”。 两弯柳叶眉,一点琼瑶鼻,樱口润唇,微微抿着,让人有种忍不住咬上去的冲动。 小脸微圆,搭着秀气十足的五官,看起来可爱极了。 这不会是母亲给自己安排的侍女吧? 马秉心中暗想。 这时屋外又进一身着青衣,面容姣好的女子。 女子身形高挑,手中端着水盆。 她见马秉醒来,随即开口温声唤道: “公子!您醒了?奴婢这就为您更衣。” 她见榻前少女紧盯着小公子,立马出言斥责道: “小四,勿要在盯着公子,甚为失礼!还不快扶公子起床更衣。回去定要罚你做女红!” 青衣婢女说着,将手中水盆放在一旁,朝着榻前走来。 小四闻言,小嘴一瘪,满脸委屈的望着马秉,随后开口道: “知道了,花姐姐。” 然后小四起身,马秉只觉眼前一晃, 顿感眼晕。 嘶~ 童颜……! 小四抬着小手上前就欲扯下马秉手中抱着的冬被,口中说着: “公子,且让奴婢为您更衣。” 马秉哪见过这阵仗,前世的心思也没有有过在此道之上。 十四、五年岁的少年,正值热血沸腾。 他赶忙又将手中被子紧了紧,随后出言厉声制止道: “住手!” 两位婢女闻言,停了手上动作,被唤作花姐姐的青衣婢女甚至跪地俯首,惊慌失色地问道: “公子,可是有奴婢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 马秉拍拍脑壳,回道: “你们做得没错,就是我不习惯。” 青衣婢女闻言,暗下松了口气,随后起身道: “公子,我们服侍您是应该的,请下床来,我们为您更衣洗漱。” 小四见姐姐发了话,随即又上手欲拽马秉被子。 马秉又与其拉扯一番,嘴上连道让二人出去,他要与母亲论个清楚,再说如何处置二女。 二女闻言跪地不出。 马秉无奈,趁着二女跪地,赶忙下地拿起衣服,囫囵了几下系好,夺门而出。 汉时跪地而坐自有其道理,马秉敞篷驾车已有月余。 在庭院内,能听到马少爷的连声高呼: “母亲!” “母亲!” 马秉从下人口中得知目前正在大堂对着家中下人问话,赶忙寻去前堂。 庞氏此时正在打理家中产业。 一中年男子正手捧账本,向庞氏汇报。 这时,马秉在庞氏的眼中,从后院风风火火的跑进大堂,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随即,马秉高声问道: “母亲,我屋子里的那两个婢女是怎么回事?” 庞氏闻言一笑,随即手一挥让掌柜退下,接着从怀中拿出手帕,为大儿子轻擦额头,问道: “怎么?小四和花儿可合你心意?” 马秉有些抓狂,问道: “母亲,我儿时,您不是总说让我自己动手,家穷,勿要把自己当作富家少爷,那般好吃懒做!” “怎么今日又为我安排起婢女服侍?儿不习惯!” 庞氏闻言,白了他一眼,嗔道: “此一时,彼一时。秉儿,你大了,定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服侍,怎么样为娘给你挑的这俩丫头不错吧!” “母亲!” 马秉上前给母亲捏着胳膊,其意不言而明。 “哎~” 庞氏应了一声,又道: “那你要是不满意,母亲就给你再换两个老嬷嬷服侍你。” …… 我是这个意思吗? 马秉无奈,宛若斗败的公鸡,缓缓回了后院,只得收下小四和花儿。 第61章 豆蔻与蓁蓁。 回到屋内,马秉对着两个丫鬟温声说道: “与我细说说你们自己的身世。” 小四与花儿对视一眼后,随即,花儿大胆地讲述着自己二人的身世。 凄惨,倒也是乱世常态! 花儿是官宦之后,小四是她的丫鬟,花儿年方二八,小四与马秉同岁。 乱世军阀互相征伐,花儿道她是豫州人士,马秉于是问她是何家之后。 花儿随即闭口不答。 马秉见其这般模样,心中明悟,不再追问。 是了, 往事如烟尘, 过去的事又何必追问呢? 徒惹人伤心。 接着,马秉语气颇带霸道地说道: “既然你们不愿提及过往之事,那自今日起服侍我后,就是我的人了。” “既然是我的人,那日后就要听我的话,不让看的不看,不让说的不说,能不能做到!” 小四、花儿立马侧身行礼,回道: “奴婢知道了。” 听着这称呼,马秉心中更是不悦。 虽说现在做不到人人平等,但他也不喜欢他人在面前总是低三下四的模样。 这样会显得他不伟岸! 他是美丽又迷人的正派角色! …… 小四,花儿…… 马秉在屋中踱步,面上眉头微皱,在心中思索一番。 这名着实难听,思忖片刻,双手一拍,有了主意。 随后马秉对着二位姑娘,说道: “小四、花儿名字太难听,不如我重新为你二人取名如何?” 二女侧身应了句: “一切全凭公子做主。” 马秉旋即对着小四说道: “小四,你日后就唤作豆蔻!”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如何?” 小四福了福身,道: “豆蔻晓得了,谢公子赐名!” 波涛汹涌,看得马秉一愣。 他强行让自己的视线从上面挪开,又对着花儿道: “那花儿的名字就唤作蓁蓁,日后也不要自称奴婢,叫蓁蓁就好。”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花儿闻言,明显怔了一下,随后亦是福身行礼。 马秉看着蓁蓁面庞略带清冷的模样,旋即说道: “蓁蓁,不要总是冷着脸,要对着公子多笑笑!” 蓁蓁一时不习惯有人对其和颜悦色。 自打她做了婢女之后,每日都要被嬷嬷调教, 除了身旁的傻丫头,她很少被人笑脸以待。 随后嫣然一笑,为这冬日添了几分暖意。 马少爷收下婢女之后,开启一天的欢乐时光。 禁足多日, 饿了,有人喂饭。 渴了,有人递茶。 累了,有人捏肩。 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他有事没事就在院中活动一下。 无聊时,就拿出《青莲剑谱》钻研,手中拿着“马五出品”的木剑挥舞。 马秉每每舞剑后,都是大兴而归,自认为剑术又有精进。 实则狗屁不通! 受苦的终是院中花花草草。 庞氏几日见院中都是凌乱不堪,于是提起藤条追着马秉抽打。 让其不要在府内练武! 马秉在府上活像个街溜子(社会闲散人员)。 什么厨房、绣房、马房、书房,就没有一间屋子未曾留下马少爷的痕迹。 在父亲的书房中, 见文房四宝齐全,随即将先前为身后二位丫鬟的起名时所诵的诗句,提笔挥毫。 笔落,字丑。 马秉看着自己的大作,有些尴尬地问着二女要不要。 一旁豆蔻与蓁蓁赶忙接过,面上毫不嫌弃地感谢着: “公子墨宝,世间罕有!” 马秉还“不小心”失手打碎了马良的把玩物件。 他旋即把罪名安在小胖子马禾的身上。 马良不疑有他,随即在晚饭后对着马禾“和气”地问着近些时日在族学中学了些什么? 马良虽是在问儿子,脸却是朝着庞氏。 马禾正当年少,玩性甚浓的年纪,你让他做孩子王或可。 读书对其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就在马禾支支吾吾之时,马良起身去寻藤条,随即一脸正色的递给娘子,道: “娘子,‘玉不琢,不成器!’这小子,我看近日又是皮痒了!” 庞氏默契地接过藤条,马秉领着两个丫鬟悄然离席。 身后独留马禾阵阵哀嚎与求饶之声。 …… 又过两日,马秉已被禁足接近一旬。 马少爷此时躺在马五近些时日做好的躺椅上,悠哉游哉的晒着太阳。 冬日暖阳驱寒,马秉手中时不时接过蓁蓁递来的沙果。 嘶~ 酸! 他同时享受着豆蔻的捏肩捶腿,美哉! 马秉最喜靠在豆蔻怀里,让其做头部按摩。 那滋味! 快活似神仙。 这时,马六推着一双轮小车,车上放着好似开荒工具。 上前对着小公子邀功道: “公子,您命五哥做的工具做好了。” 马秉闻言从躺椅上立马起身,下地绕着小木车,转了一圈。 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怎么样?试验结果如何?” 马六挠挠后脑勺,面上略带尴尬地回道: “公子,咱们家在成都还未被封赏过土地,所以还没试验。” …… 马秉白眼翻出天际,平时总觉得马六机灵,怎么近日这么愚蠢,随后问道: “买啊!” “买不到私人土地,就去买官家的啊!” 马六面色一苦,双手一摊,回道: “公子,没钱!” 马秉闻言大急,怒道: “钱呢?不是让你们做象棋卖吗?不是已经在城中大火了吗!” 马秉自回到成都之后就让父亲借一批工匠刻棋,囤货。 他知道这玩意卖不了几天,于是将其分为高、中、低三端,面向不同的受众人群。 高端货,是以沉木雕刻,刻的是张三爷手书。 张飞的字画没得说,蜀中一绝! 中端货,就是普通的黄花梨木雕刻。 低端货,普通木头雕刻,量大管饱。 马秉为了营销,还刻意借孔明之名,散钱给街上娃娃们,让其在大街上散播象棋的好。 孔明查知此事时,顿觉好笑,对着马良私下赞道:“此子颇为有趣!” 象棋玩法一经传播,马家的店铺当即卖爆。 马少爷此刻伸着小手,对着马六连连追问: “钱呢?” “钱呢?” 马六支支吾吾不肯说。 马秉见其模样,逐渐冷静下来,眼珠一转。 随即又开口试探道: “钱在我母亲手中?” 马六默不作声,只是眨眨眼。 第62章 一袋金豆儿! 马秉看着马六一脸便秘的模样,当即猜出是他母亲收缴了钱财。 马府,除了母亲庞氏没人会动这笔钱财。 于是他领着两个小丫鬟去找母亲。 庞氏平日里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此时,人正在花房里忙活。 马秉怒气冲冲地进入花房,一入其中,一阵芬芳扑面而来。 十二月,许多花卉都在汲取养分以待明年开春绽放。 但茉莉不同,那一股清香,逐渐萦绕在马秉鼻尖。 庞氏见大儿子一脸怒气,随即开口问道: “这是谁又惹到我们家秉儿了?” 马秉闻言,差点没背过气,随后问道: “母亲,为何收缴了我的钱财啊?” 庞氏将手中工具递到身后的丫鬟,不急不慢地问道: “秉儿,你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 马秉胸脯一挺,正色道: “儿,自有用处!” 庞氏掌家,主管家中财政大权。 她秉着“男人有钱就会变坏!”的道理,就连马季常每月俸禄亦要上交。 庞氏眼角含笑,继续问道: “你个半大小子能需要几个钱财?自回成都以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你花得上钱的地方?” “……” 感情让是我自己给自己禁足的吗…… 马秉对母亲无赖之举,颇感无奈,随后哀求道: “母亲,儿,需要这笔钱财,真有大用!” 庞氏眉目一挑,开口猜道: “怎么?是看上哪家女子?攒钱欲下聘?快和为娘说说!” …… 哪辈子修来的福,摊上个这么爱八卦的母亲…… 马秉随即解释道: “母亲,你也说了我自回成都一直被您禁足,哪里来的心仪之人!” “这笔钱,我是欲买块荒地,开荒种地用?” 庞氏上前抚了抚儿子的额头,道: “秉儿,咱家又不缺钱,买地作何?” 马秉随即献宝似地上前一凑,满脸笑意,对着母亲说道: “母亲,荆州一行,百姓皆苦,我欲做一开荒利器以助黎民。” 庞氏闻言,质疑道: “当真?” “当真!” 庞氏非不识大体的小户女子,庞家世家大族,灾荒之年,施粥百姓,乃是常事。救助黎民苍生虽离她遥远,但自幼耳濡目染,也多多少少极为赞同。 眼下长子一副家国大义的模样与其父亲马良甚是相像。 庞氏当初被说亲之时,曾在屏风后偷偷见过马良一面。 刚一见面她就迷上了白眉那一副口口声声为了黎民苍生的模样。 随后,庞氏命身后大丫鬟去拿钱。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丫鬟手中拎着一个小袋子交到马秉手上。 马秉接过一看,眼睛都直了。 一小袋金光闪闪的小豆子! 他心中暗道: 咱们家这么有钱吗? 那为啥老爹永远一袭青衣。 天天看,日日看,视觉疲劳啊! “穷养儿,富养女。” 一直被母亲教导要省之又省,自力更生的马秉,在这一刻,对马府的形象崩塌了。 这跟他接收的记忆不符啊! 这之前的娃是受了多少苦啊! 马秉为前身默哀三分钟,以示同情。 第63章 禁足解除。 随后,马秉再次开口试探道: “母亲,马家何时变得这么富有?” 庞氏听到长子的疑问后,罕见的说了句脏话,怨言道: “富个鬼!当初为娘嫁过来,你父亲穷得连衣服都不舍得换新,两袖清风!” “还天天跟着玄德公救济百姓,也不想想是个自己什么德行!” …… 怨念深重。 听到母亲吐槽便宜老爹,马秉不禁暗道: 马家就算不富,但应该也不差,自家几位伯伯家中也是有经商的,怎会清贫呢? 记忆中,马家是大伯掌家,二伯是个养尊处优的读书人,三伯倒是被大伯安排去经商。 父亲与五叔倒是都从了政,一个跟着刘皇叔,另一个被安排跟着孔明学习。 但是记忆中,在成都的好像只有三伯在,大伯、二伯好像都是留在了宜城老家。 不会又被某某某给掏空了吧…… 随后马秉小心翼翼地问道: “所以,现在家中一概支出用得都是您的嫁妆?” 庞氏点点头,反问道: “不然呢?” 紧接着就是一阵关于马良同志长期久不作为的批斗: “就你父亲每月那点俸禄,能养得起这么一大家子人?” “要不是为娘当初把嫁妆拿出来,就靠你爹那副穷酸样,你和禾儿早都给饿死了!” 庞氏对着儿子数落着马良的不是,身旁婢女们都微微退后了几步,生怕殃及池鱼。 马秉深以为然,冬天家中还吃得上新鲜绿叶青菜的人家非富即贵。 马家自然不可能是“贵”,只能说明自家娘亲打理家产是一把好手。 这时,马秉来了兴趣,心中好奇心旺盛,问道: “母亲,那咱们家都有哪些家产啊?” “小翠,去我屋子里把账本拿出来给秉儿看看。” 庞氏指示着身后一身着单色青衣的大丫鬟应了声是,随后去屋内取账本。 马秉在等待中颇感无趣,看着小白花一时兴起。 在母亲眼睛的注视之下,他伸手摘了几朵茉莉插在蓁蓁的发中。 正欲伸手再摘几朵给豆蔻之时,庞氏立马打掉了马秉的爪子,气道: “为娘就养这么点花,还让你摘去讨自己婢子开心!” 蓁蓁闻言,赶忙拉着豆蔻跪地谢罪,嘴上连连说道: “奴婢知错,请主母恕罪。” 马秉知道母亲是同自己说着玩笑话,一只手一个的将二女拉起,二女不起。 马秉无奈,看向母亲,冲着她说道; “母亲,你看,吓到我这俩小丫鬟了!” 庞氏随即开口让她们起身。 二女这才敢起身。 庞氏对家仆甚为宽待,上个月家中老嬷嬷请辞回家弄孙,庞氏极为大度地应允了,并且又多给了些铜钱。 这俩小丫鬟就是买回来以作顶替的下人。 她在伢行,挑了两批都不满意,待到第三批时,一下子就看中了蓁蓁那双桃花眼。 少女脸上、身上带有淤青,未镜梳妆的样子并不貌美。 眼神之中略带忧伤,却不失坚韧,庞氏看得出她会是个好婢子。 点中她时,伢行小厮有些为难,说道: “夫人,要不您在看看其他的?” 原来是她说只挑一个合心意的,但这女子,老板有言,只能两个一起卖。 庞氏一身华贵,明显是大户人家,伢行小厮不敢得罪。 这女子倔强,前几次有富商看上她时,她都坚持着要带着身旁时常犯错的小女娃豆蔻。 二人每每被分开之时,都是紧紧相拥,不肯相离。 棍棒加于身,蓁蓁亦不吭声,倒是豆蔻嚎啕大哭,惹得客人心烦。 几次过后,老板心软,就不再让二人分开卖,只等一有缘人将二人一同买回。 他亦是家中有儿有女之人,为人父母,看此情形,也是颇感心酸。 庞氏不差钱,随即就买下二人,回家欲调教一番。 蓁蓁知礼,日常小节,亦能做的甚好,随即庞氏动了心,准备让二女服侍长子。 …… 片刻,小翠小跑过来,手中拿着账本,到了跟前,交给马少爷。 马秉接过细细翻看着。 嚯! 这不少行业都有所涉猎。 其中收益之中,最为显眼的一页,上面抬头写着:“春风楼”。 春风楼? 好熟悉的名字。 马秉在脑海中不断寻找着记忆? 随即一拍大腿,激动大声道: “母亲,‘桃花酿三分,春风值一度。’的春风楼是我们家的?” “那不是成都前几年开的青楼吗?听闻没过几年就培养出大家江婉,名动川中啊!” 马秉一拍额头,好似明白为什么上次马良去青楼喝茶听曲儿,会被母亲知道了。 不过自己老爹好像并不清楚啊。 …… 家门不幸啊! 马秉迅速翻看完账本,交还给小翠,冲着母亲嘿嘿笑道: “母亲若非女子,这经管之道,当由您做主,哪里还轮得到子初先生!” 庞氏知道这是儿子又哄自己,吟吟笑道: “贫嘴!有事就讲!” 马秉见计策被识破,尴尬笑笑,道: “那母亲,这禁足……” 庞氏闻言,白了他一眼,道: “你都同为娘讲家国大义了,难道为娘还能拦着你不成?” “嘿嘿,母亲大人真是英明睿智,赛比周之姜后,晋之齐姜!” 留下一句奉承,马秉赶忙领着两个丫头跑路,可算是能外出溜溜了! 春风……吸溜…… 百姓们,等着我! 身后庞氏道: “秉儿,让马六回来,我有事安排,去叫马五跟着你。” 马秉听后,背对着母亲,小手空中一摇,回道: “好咧,知道了,母亲。” 马秉一出马府,宛若撒了欢的野马。 身后二女从未见过公子如此模样,想必是日日闲在家中,憋疯了罢。 马车行至大街,马秉随即让马夫停下,他欲步行逛逛。 成都繁华,大街之上好不热闹! 人来人往,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走夫贩卒,人流不息。 马秉一行人缓缓前往牙行。 一至牙行门口,眼尖小厮一看马秉这富家公子的扮相,立马小跑出来相迎。 满面春风,笑意盎然。 马秉看着如此热情的小厮,心中不由地感慨: 唉! 不论什么时代,打工人的微笑服务都是必不可少滴! 第64章 桃花酿三分,春风值一度。 “公子,您是买房还是买地啊?我们在成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牙行,您需要什么,我们就给您找什么!” 年轻小厮夸口询问着马秉的来意。 马秉闻言,起了玩心,拉近与小厮的距离,抬头伸手揪住其胸口衣襟,将其拉下来。 小厮随即侧耳倾听马秉问话,道: “我是来买地的,既然你如此夸口,今日若是不能让我满意……” 马秉说罢松开手,往后稍退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厮。 又给小厮打了个眼神。 wink! 这小厮面色上佳,仪表尚可,双手白皙,看其模样不像是个普通的小厮。 衣着打扮虽是朴素,但这衣服面料刚刚摸着可非寻常百姓穿的粗麻衣料子。 马秉眼神之中稍带玩味儿之意,看着眼前小厮,静静等待着其回话。 小厮听罢,脸色微变,没想到眼前这不大点的小少爷竟然有这种癖好。 他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 “公子,我们这里是正经帮人挂售土地、宅院的地方。” “如果您有需求,前方直行至路口,左拐进巷子,走到尽头,里面样式齐全,应有尽有,总会有您喜欢的一款。” 马秉闻言,一头黑线,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欲试探此人。 身后的两个丫鬟更是捂着嘴乐不可支。 没想到自家公子还会被人误以为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唯独马五不明其意,憨憨地看着众人,伸手紧了紧腰间佩刀。 马秉面色略带无语的望着眼前刚刚一本正经给自己介绍的小厮,随即翻了个白眼,气道: “想什么呢?小爷我好女色!” 马公子说罢转身一顿,随后一揽身后豆蔻,亲了自家可爱的陶瓷娃娃一口。 豆蔻圆润的小脸立马就变得红润起来,忽闪着大眼,瞪着自家公子,眼中雾色渐起。 旁边蓁蓁一看妹妹又要流泪,一把拉过其走至一旁,低声私语。 马秉原本是欲揽过蓁蓁的,但是这副身体还未长开。 根本够不到! 这才去揽豆蔻,这小女娃娃这几日迷迷糊糊的,也甚讨他喜爱。 反正都是自己人,不亲白不亲! 小厮一见富家少爷调戏身后婢女,旋即反应过来,刚刚其是与自己打趣。 立马为自己刚刚的不敬之举连声道歉。 马秉人小心宽,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心中暗想: 这小厮有点意思,眼尖心细,又有些机敏,回家后让人查查此人是哪家的,看看能不能挖过来。 自己现在除了马五、马六是无人可用,而且这俩货还会给时不时给自己父母打小报告,这种被监视的感觉,马秉很不喜。 尤其是身后这货,自己交待也没用,几句话就被套出来了。 憨货! 他一面心中思考,一面对着小厮颇带高声说道: “去,我要看看土地!” 随后马秉手一拍腰间袋子,铜板之声作响。 马秉虽然得了母亲给的一袋儿小金豆子,但全部带出门,万一被人一锅端,可就哭都找不到地方。 于是他留了一小部分放在屋子,又拿了一颗小豆子换了点散碎银子和铜板。 毕竟金银碰撞之声,可不如铜板悦耳! 马公子一派世家纨绔的样子。 秉着“要想裤子玩儿得好,金钱挥霍不能少!”的理念,在牙行豪掷千金,良田、荒地皆收入囊中。 这牙行明显朝中有人,竟然还有整座高山挂卖。 马秉细细琢磨一下,一并将其买了下来。 有没有矿再说,搞不到矿,就研究种地。 办法总比困难多! 随后他又为自家的三位师父一人买了一块土地,也算是一表为人徒弟的心意。 马秉购置完土地后,招呼着丫鬟和马五离开,前往此行出行的目的地——“春风楼”。 他自然是好奇自家这短短几年就能做到名动川中,被誉为益州第一青楼的“春风楼”是何模样。 春风楼坐落江边,并非是一座独楼,几个楼阁亭榭绵延相连。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华贵大气之感扑面而来。(借用一段浔阳楼的描写。) 楼中歌声悠长婉转,。 让马秉不禁想两句: “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 春风楼外亦是热闹非凡。 此地竟能兼顾清幽与热闹,设计这楼阁之人,定是一位高人! 马秉随即进入楼内,没有预想的老鸨,而是年轻的店小二上前问好。 “公子,可是有预订?” 马秉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这来春风楼喝茶,还需预订吗?” 小二立马笑着答道: “公子,没有预订,那您就只能坐在大厅喝茶,后面的春风阁,您是进不去的。” 马秉不知这里规矩,随即从口袋掏出两枚铜板递给小二,问道: “与我细细说说这里的规矩。” 小二也不嫌少,乐呵的接过,随即又麻利地回道: “公子,一看您就是初次来,我们这里一共分为桃花阁、春风阁,而大厅当下这座楼就是一座普通的楼阁。” 说着小二胸脯一挺,满面骄傲地道: “桃花阁是给客人们饮酒的场所,咱家的桃花酿可是一绝!” “不是我冲您吹嘘,就您喝了第一次,就会不自主地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十次、百次、千次!” “至于春风阁,那是给文人雅士、权贵老爷们歇息的地方。” “江婉大家,您听说过吧,她每旬都会在阁内出演三次。就是阁内其他的歌姬,不说是天香之色,那也是人比花娇!” “二阁内座位有限,皆需要预订,因此您看,如果您没有预订的话……” 小二一脸为难地望着马秉。 马秉呵呵一笑,也不恼怒,又从钱袋摸出两枚铜板,以示感谢。 他又开口问道: “小哥,不知我报家中长辈名字,能否行个方便?” 小二是个人精,从头到尾地贴心服务。 就这服务,这素质,这态度。 不愧为成都第一青楼。 小二客气回道: “公子,我无法做主,您且说来听听,我好去通禀掌柜的一声。” 随后一个名字从马秉口中蹦出。 第65章 春风抚马良,夜半睡书房! 一个在成都颇为响亮的名字从马秉口中报出。 马津,马叔常。 马家三爷,成都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赚钱的一把好手,不少商贾都与马津打过交道,皆言其有信有义。 他是在刘皇叔打下成都之后,同年入川经商,用了不到五年光景,起了一座“平地高楼”, 马秉知道自家三伯是经商的。因此,他自然也猜测得到自家母亲应该是同马家三爷一起赚钱的。 而且在青楼提及父亲名字,若是被有心之人宣扬,终究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小二一听闻眼前公子报的是马三爷的名号,瞬间气质都变了些,一副稍带谄媚的模样,问道: “公子是三爷的……?” 马秉随即给了身后马五一个手势,五哥发挥依旧稳定,不明就里。 蓁蓁立马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上前开口,语调微扬地道: “我家公子是马三爷的亲侄儿!” 这时,马秉对五哥的憨直颇感无奈,愈发觉得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他对马五、马六二人皆不满意。 马五太过憨厚老实,若是刚刚马六在自己身后,早都上前去报家门了。 但马六是先忠于父母,后忠于自己,亦有所缺。 自己总不能让两个丫鬟去做事,古代女子诸多不便。 招揽人才一事,迫在眉睫。 小二闻言,更是换上了一副比先前热情百倍的笑容,弓着身子对着马秉说道: “诶呦!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不是!小人庞三,未能识得小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果然! 这春风楼自家三伯亦是有入股。 马秉想起成都城关于春风楼的主人的猜测: 自春风楼建成后,满成都的人都在猜测这是哪家富贵的产业。除了传出掌柜姓庞以外,就在无消息。 春风楼低调两年后,推出自家的桃花酿与大家江婉,众人于是不再关注于幕后主人是谁。皆将目光转移至酒与美人身上。 因此,成都城内流传着关于春风楼主许多版本的风言风语。 小二请罪之后,引着马秉一行人前往春风楼的一座位置靠中的包厢。 一入包厢其中,立马就能闻得到与家中花房相似的茉莉花香。 在放下门帘的一刹那,马秉眼中仿佛闪过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 深青服饰,这身形,不会是…… 马秉心中暗想,随即让马五出去看看是不是自家父亲。 他则在蓁蓁与豆蔻的按摩下,美美地欣赏起今日的歌舞。 马公子对看歌舞兴致并不高,虽说春风阁的美人是“人比花娇”,但自己这两天看着身后这一大一小,再看旁人歌姬,皆是没有什么兴趣。 青楼,是主要供人来喝茶的地方! 片刻,马五归来,冲着马秉一点头,开口道: “公子,就是主子。” …… 怎么不长记性! 上次出来喝茶就被逮到了,还没察觉到么。 马秉决定为老爹默哀三秒钟,随后一行人出了春风阁,又往桃花阁,四下闲来逛逛。 今日放风任务完成,马公子带着丫鬟们悠哉游哉地上了马车,朝着马府归去。 …… 晚饭桌上,马秉机灵着,他早就猜出自家老娘让马五跟着自己的用意:定是看准了五哥憨厚,不会撒谎的优点。 随即马秉决定先发制人,再推出一位新的替罪羊,为自己吸引火力。 好不容易解了禁足,他还没玩够呢! “父亲,我今天下午路过春风楼的时候,看到一袭青衣……” “咳咳……咳咳!” 马秉话未待说完,便宜老爹就被米饭所呛到。 只听得马良连续快速低声咳嗽,随后又对着儿子正色教育道: “秉儿,食不言,寝不语!” 这时,庞氏望着马良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衣,若有所思,放下筷子,打断道: “秉儿,你继续说。” 马秉当着庞氏的面,鸡贼地望了一眼马良,没出声。 “嘭!” 庞氏见着情形,伸手一拍桌子,随后对着儿子温声道: “秉儿,为娘在这给你撑腰,你看见青衣是何模样,继续说下去。” 在马良连使眼色之下,马秉胡编其在楼外看见父亲又前往春风楼内,又言自己随身丫鬟、马五亦都看见了。 庞氏闻言当即让马五前来。 随后她侧过身,捂着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哭诉道: “好你个马季常,现在嫌弃我年老色衰了,日日往青楼去看你那小翠,对吧!” “你要是嫌我老,我这就回娘家去,好遂了你的心愿。” 马良狠狠地瞪了长子一眼,随后上前好言温声安慰道: “娘子,你看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是三哥约我去喝茶,不信你去问他。” “娘子,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你不要冤枉好人啊!” 这时,马秉听到母亲叫马五前来问话,心道: 得! 玩砸了! 这憨货一来,大实话一说,岂不就全露馅儿了! 马秉旋即欲趁着便宜老爹安慰自家母亲之时,偷偷溜走。 他刚欲转身跑路,回头就与马五撞了个满怀。 五哥一身腱子肉,差点给马秉弹飞之时,立马伸手将马秉扶好,嘴上闷闷地道: “小公子恕罪!” 这时,庞氏见马五已到,立马开口询问。 五哥再次稳定发挥,一言一句地重复了马秉今日下午的行程。 庞氏一听这还了得,刚刚梨花带雨的状态,瞬间打住。 恨恨地盯着马秉,一言不发,直到接过马良递过来的藤条。 …… 马秉见母亲已经手持藤条,打将过来,一个鹞子翻身,将马禾护在身前。 嘴上连忙解释道: “母亲,儿就是好奇这春风楼为何被吹捧成为‘益州第一楼’,就去看看里面有何神奇,其余的是一概未做呀!” 庞氏闻言更是生气,道: “小兔崽子,给你配了两个不说如花似玉,亦称得上貌美的婢女,你还去那等地方!” “刚给你解了禁足就去青楼,看我不打死你!” 马良在一旁拍手附和,随即庞氏又转头冲其骂道: “子不教,父之过!” “今夜,你去睡书房!” 第66章 香露与桌椅。 庞氏被这父子二人气得肝儿颤,就连身边不争气的小儿子也莫名其妙挨了一板子。 随后她怒气冲冲的领着丫鬟回了卧房。 马良见妻子离开,欲跟上前去一同回房,哪料庞氏一进卧房,就用力关了房门。 吃了闭门羹,马良瞪了一眼马秉,又冷哼一声,旋即孤身去了书房。 马秉自知此招玩脱了,可谓伤人伤己!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马五,然后嘱咐其继续去试验开荒工具,一有结果,立马来报。 然后带着蓁蓁、豆蔻回了卧房。 …… 当晚母亲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小翠来传话道: “公子,夫人有言,明日您继续禁足。” 马秉听罢,小脸一垮。 得! 好不容易求得机会,就让自己毁了。 好日子看是到头了。 …… 果不其然! 翌日清晨,大丫鬟小翠早早在马秉屋外喊其起床。 多日优待,终成泡影。 马秉欲哭无泪,这天才刚蒙蒙亮啊! 他随即一推怀中的小迷糊豆蔻。 这丫头自服侍那天夜起,就说要给公子暖床。 还没等马秉拒绝,人已进被窝。 此事是蓁蓁指使的,她知道这丫头做事毛手毛脚,虽说小公子心善,但万一哪天惹怒了小主子,被惩罚,定然是吃不消的。 小女娃吃不得痛,在伢行每次被打都是嚎啕大哭, 而蓁蓁不同,她做事有条不紊,因此能让着豆蔻的,皆让着她。 马秉知蓁蓁安排后,索性就由得二人去了。 怀中抱着个小暖炉,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每天早上都要经历一遍,豆蔻那水润眸子的质问。 让马秉对此颇有些无奈。 小丫头不懂男欢女爱,马秉亦是自知长身体,当克制的年纪。 克己! 豆蔻被马秉推醒,立马下床为马秉更衣。 经历小半月有余,马公子已然是习惯了这种被人服侍的生活。 马秉向母亲问安后,又唤来“小木匠”马五,跟他细细描述了一下桌椅板凳的制作方法,让其立马就加工一套简易版的,他明日自有妙用。 然后他又让蓁蓁去自家绣房,拿了几尺布。 口头指导蓁蓁如何做一条舒适的长裤。 冬日敞篷开车,略感寒冷,树上的鸟儿都被冻得低下了头。 又是一日无所事事,马秉在院中晒太阳的权利也被母亲剥夺了。 马秉知母亲仍心中有气,心道: 得想个法子才行,不然这日子难挨。 路过花房之时,马秉闻着这一缕幽香,心中顿时来了主意: 既然母亲喜爱养些花花草草,定然不会拒绝花香绕身。 说干就干,马秉让蓁蓁拿来大篮子,自己则亲自动手摘花。 马公子所到之处,片朵不留! 得了两大筐花瓣,马秉带着蓁蓁二人去了后厨。 家中厨子见长公子来此,是有所嘱托,立马上前问候。 马秉为人和善,温声细语地借下厨房一用。 清洗,挑选,隔水而蒸,麻布封盖,上放天锅,置于冷水,水热而换,将蒸馏而得的花露倒回,重复数次,方得幽香。 马秉在厨房忙活了从上午忙至晚饭,中途午饭之时,让蓁蓁看守一阵,最终方才得了一小半瓷瓶。 马秉特意从系统买了个精致的小瓷瓶,用来装香露。 原本他是想直接购买一瓶香水,既省时,又省事。 但打开商城后,转念一想,做事最应该讲究的是诚意,而非礼物贵贱。 于是才有了这一天的厨房蹲守。 晚餐桌上,忙碌一天的庞氏被身旁大丫鬟小翠告知,府上花房里的花都没了。 庞氏心中一思,迅速锁定作案对象。 因为家中,夫君马良从不去花房,小儿子马禾曾经因为去花房中捣乱,挨了一阵板子过后,就再未去过花房。 于是,她横眉问道: “秉儿,我的花房里的花是不是你的杰作啊?” …… 群众里有坏人,怎么总有人打我小报告。 惊喜没了,希望不是惊吓吧! 马秉随即开口回道: “母亲,儿最近得知一种能让花香移于人身上的方法。因此,今天在厨房试验了一天,蹲守了一天,放得到这一小瓶,希望母亲原谅我之罪也!” 马秉说罢,从怀中掏出此前购买的精致瓷瓶,递给母亲。 庞氏伸手接过,打开盖子,一嗅,果然如这臭小子所言。 清香典雅,一阵隐隐的愉悦感缓缓涌上心头。 庞氏虽得清香,但却在马秉开口前问道: “秉儿,此物制作工艺难否?家中匠人能否去学。” 庞氏无愧于将马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眼就看出此物若是制作方法易于学习,那必定大卖! 马秉旋即为母亲讲解了详细的制作方法,又对着母亲道: “此物亦可,选择一些上好的琉璃装入其中,好赚世家之钱财。” 马秉见母亲意动,赶忙追问道: “母亲,那我这禁足?” “继续!” …… 有妈疼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疼的孩子像野草。 马秉只好继续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好在,母亲没有再刁难自己。 …… 又一是日正午,马五、马六推着新做好的桌椅板凳,呈与马秉。 马秉一看,相当满意,随即对着马五一顿夸赞。 不愧是“五哥出品!”。 然后,他打算等着父亲马良下朝归来时,将这一套物件,献给父亲。 最好能让自己老爹向母亲求求情,解了自己的禁足。 …… 马大人一下朝回家,就看到长子在门口等待自己,一见面就嘘寒问暖。 他对前一日儿子拿自己当“挡箭牌”一事耿耿于怀。 眼神之中略带戒备,开口问长子是有何事情。 马秉见状,赶忙献宝似的将马五赶工做好的桌椅板凳,献给自家父亲。 马良试过之后,直言不错,未待马秉再说什么,就让二人将物件搬到书房。 随即他撇下马秉一人独留院中,自顾自地去了书房。 …… 所以,我讨好了个寂寞! 马秉在父亲这里吃了闭门羹,只好回头再思对策。 午后,马秉用过膳后,正躺在庭院中晒太阳 他手中捧着《青莲剑谱》慢翻,好不快活! 这时,家仆前来禀报,道: “公子,关将军来了,正在前堂候着您呢。” 马秉闻言随即起了身,去找大师兄关平,欲问何事。 第67章 关平求情,马秉再解禁。 前堂,关平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马秉一入堂内,关平起身相迎,伸手一个熊抱。 随即马秉双脚离地,在空中飞舞片刻,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然后被放在地上。 马秉头晕,扶着桌子站了片刻,心中暗道: …… 你没事跟张三学什么玩意呢! 马秉心有怨言,但不敢多言,再来一次,自己可就要吐出来了。 他随后甩甩脑袋,稍微清醒后问道: “大哥,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关平摸摸马秉狗头,笑道: “听季常先生说,你被母亲禁了足?” ……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马秉嘴硬,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家母亲道: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不喜欢出门闲逛,每日家中读书,何其乐哉!” 关平见其没一句真话,随即转身欲走,嘴上边走边说道: “贤弟,既然你在家中每日以读书为乐,那愚兄就不开口为你求情了!这就告辞!” 马秉闻言大喜,立马追上前去,拉住关平袖子,一脸讨好地说道: “大哥,是为弟不好,且快同我母亲求情吧,这天天呆在府上快无聊死了!” 关平低头,嘴角噙着笑意,带着一丝嘲讽的眼神望着马秉那张“天真无邪”的正太脸,笑道: “怎么,现在肯跟我说实话了?” “嘿嘿,弟弟哪敢有一句假话!” 关平再次伸手抚了抚马秉狗头,随后转身,道: “走着,我去同你母亲讲情,父亲多日未见你,对你甚为关心!” 马秉立马让蓁蓁入内禀告母亲,自己随后引着师兄关平去庭院寻她。 庞氏今日在绣房,早上马秉让蓁蓁将做好的裤子样板交予母亲。 庞氏从蓁蓁手中接过衣物后,一点就通,立马就明白自家儿子的意思。 此时她正让家中绣娘照着样子做裤子。 蓁蓁这时在绣房外唤道: “夫人,公子让我先来知会您一声,他与关将军随后就到。” 庞氏闻言,随即停下手中的活,理了理衣物,出了绣房,去庭院等候。 关平与马秉并行,嘴上问道: “贤弟,《春秋》第一卷读得如何?今日父亲恐怕会出言考教你哦。” 马秉小脖一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 “字太多,竹简拿着又不便,还未看完。” 二人说着就走到庭院中,庞氏正在此候着。 她见二人来了,随即冲着长子眨眨眼,又对关平施了一礼,好奇问道: “关将军,妾身庞氏,不知您寻我何事?” 关平手在空中虚扶,客气地说道: “夫人,请起!”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父亲近些日子未曾见马秉来问安、求教,因此每日都会念叨自家小徒弟。” “前些日子,季常先生送束修之礼时,家父提了一嘴,方才得知徒儿每日被禁足在家” “因此今日特命我前来求情,解了贤弟禁足,勿要耽误了学业!” 庞氏一听,懂了关平来意,随后开口解释道: “将军,非是我不解他禁足。前日我已让他可以出门,谁知这小子办完正事,转头去了春风楼,因此这两日,我才又将他禁足在家,好让他长长记性。” 庞氏言语之中稍带怒气,显然是恨铁不成钢! 关平闻言,立马凤眼一瞪,望向身旁一脸尴尬的马公子,开启双人眼神交流模式: …… 贤弟,你玩得这么花吗?身后俩貌美的小女婢,还不够,还要去青楼? 我就是去喝茶!喝茶懂吗! 哼,茶在哪里喝不得?我看还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吧! …… 马秉一拍额头,在关平质疑的眼神中,结束了眼神对话。 随后,关平对着庞氏笑道: “夫人,勿要动气,此事我回去就报与父亲,父亲最恨逛青楼之人……” 说罢眼睛一瞟马秉,其意不言而喻。 …… 得! 我还不如禁足在家 关平一席话,直接给马公子干沉默了。 在家挨一顿母亲的鞭子也就疼一阵子,这换二爷动手,自己非是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马秉顿时有些不愿随关平外出。 但其母亲庞氏一听还有这好事,赶忙谢道: “辛苦君侯相教吾儿了!若君侯府上有空房,让秉儿住下最好!若能日夜聆听君侯教诲,是我们秉儿之幸!” 关平点头赞同道: “如此甚好!” 随后庞氏抚了抚自家儿子的脑袋,笑着温声嘱咐道: “秉儿,同君侯学习,万万不可倦怠。” 庞氏变脸之速度,堪比翻书。 她又对着关平再言道: “关将军,若是秉儿不听话,尽管管教,打不死就行!” 马秉一听这话,欲哭无泪。 母亲, 我是您田里捡来的吗! 关平强忍笑意,应下来,随后施礼,带着马秉告辞。 马车上,马秉略带讨好地坐在关平身旁,关平自知其是何意,懒得理他,随即闭目养神。 马秉见讨好无效,自知难逃一劫,小脸一垮,身子一摊,直接开摆! 马车行了一刻钟就至关府外。 关银屏午后听闻父亲命大哥去接,早就拉着二哥关兴院中等候。 关平军中仍有要务,就招呼马秉一行人自己下车,随即离开。 马秉领着丫鬟和马六,轻车熟路地走至庭院前,让三人在此等候,自己去见师父关羽。 一到院内,关兴和三小姐关银屏正在闲聊喝茶,马秉心中暗求: 可千万别注意到自己。 随后他加快了脚步。 关三小姐上次带给马秉的阴影,挥之不去。 关兴见其没有同自家打招呼的意思,立马在其身后问道: “贤弟今日可是有空来见父亲啦?” 马秉闻言,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回头施礼道: “见过二哥,见过三小姐。” 关兴回了个礼,见自己妹妹毫无动作,随即暗戳,示意其勿要失礼。 关银屏没理二哥,而是冷哼一声。 马秉一听这声,身子一颤,转头就欲离开。 关兴伸手将其拉回,耳语道: “怎么,这么怕我这妹妹?” 马秉悄悄瞄了一眼关三小姐,随即一脸难色地低声回道: “二哥,三小姐上次差点没把我活劈了,秉是在哪里曾得罪过三小姐吗?” 第68章 演武堂 关兴闻言笑笑,道了一句: “贤弟,要小心哦!” 随即放开马秉,让他去寻父亲。 马秉听完一头雾水。 小心? 小心哪个? 他一边思量,一边前往关府书房。 待马秉离开后,关兴拉着自家妹妹道: “妹妹,人家向你行礼,你不回就算了,冷哼一声算是怎么回事,瞧给人孩子吓得!” 关银屏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爽道: “二哥,你没看他那模样,见了我如同贼遇官兵一般!” 关兴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小妹,心中暗道: 还不是你第一次见面上来就要提刀砍人家。 关银屏没注意二哥的面色,又继续说道: “二哥,你去帮我问问马秉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 关兴本不想去操心这些儿女情长,经不住妹妹的缠,终是应下了。 …… 另一边,马秉敲门入了书房。 屋内,只见关羽今日没有如往常一样抱着《春秋》细读。 而是桌前好似摆放着一幅地图,他呆呆的望着。 马秉走上前去细看,此图正是荆襄八郡地形详图。 看来自家师父对于丢失荆州一事,仍耿耿于怀。 当初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拿下襄樊,打通汉水,使得汉中、上庸与荆襄之地能连成一片。 任谁都不会接受这般结果。 马秉上前安慰道: “师父,荆州一事,勿要再想了,不如向前看,待过两年夺回就是。” 关羽闻言摇摇头,说道: “秉儿,我今年已年岁六十,花甲之年,自臂膀中箭后,武功大不如前,樊城一战,我与公明交手近百余合,未分胜负,早些年何需……” “唉!为师老了!” 马秉听着二爷抒发近日的苦闷,十分理解。 关平职位被调回成都,封为辅国将军,以自己对大哥关平的了解。 若是自家师父对其吐露心声,其定然会向刘皇叔求情,给二爷起复之机。 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风波涌动之际。 朝堂之上,跟随刘备入川的荆州派失了根基,益州派趁机蠢蠢欲动,希望能借此时机拉拢或是打压荆州派的人。 东州派亦是如此。 原本在刘备集团之中可称得上第一的荆州士,现今如今陷入两难境地。 若非自己师父是跟着刘皇叔东征西战多年的元老级人物,就失去荆州一事,怎会如此重拿轻放! 好在孔明是在朝堂上发了话,不然朝堂之上想要生吞活剥关二爷之人,绝对不在少数。 马秉随后上前再次开口安慰道: “师父,太公望七十二岁出山,黄老将军七十四岁仍能斩了夏侯渊,您又何必在此感慨!” “依照徒儿来看,师父不老,就是太闲!” 二爷闻言,哈哈大笑。 随后,马秉在二爷眼中将荆州地貌图卷好,放置一旁,又拿出纸张铺好,借用桌上的笔墨,长袖一挽,开始挥毫。 片刻过后,笔落,字依旧丑! 马秉将写好的纸张递与自家师父,开口说道: “师父,还记得我在临沮城出发的前一晚是如何劝您的吗?” 二爷一抚美髯,笑道: “那是自然,怎么你现在就欲兑现承诺?” 马秉闻言,一脸黑线。 画个饼,怎么还当真了! 随后他开口回道: “师父,答应你的事情,我日后自然会努力做到,但今天所言非此事,而是关于您的。” 关羽一听,当即来了兴趣,他记得当初交谈,并未说过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事宜。 胸中满含疑惑,开口问道: “哦?秉儿,是何事与我有关啊?” 他接过马秉递来的纸张,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演武堂”! 二爷不明所以,以为是要让他授人武艺,于是问道: “秉儿,你这是欲让我将家传刀法传于世人?” “非为师自负,这刀法需配玄铁打造的宝刀,就是传出去,世人也罕有能单手提得动刀的好汉!” 马秉闻言,立马知道自家师父是误会了,随即出言解释道: “师父,演武堂非教授武艺之地,而是徒儿希望师父将此生所经战役、所用兵法如实地教与军中年轻小校,日后若是能成才几位,亦不负师父辛苦一场!” 关羽明白徒儿的意思后,随即一拍马秉肩膀,笑道: “秉儿, 子严说你坚韧机灵,这评价分毫未差。既然你提此事,当先走哪一步为好?” 马秉还是不习惯二爷的力道,抬手揉了揉肩膀,回道: “师父,此事必不能由您出言,我欲通过我父亲将此物转呈于孔明先生,以孔明先生之智,定会支持此事,到时这‘演武堂’教习一事,在这川中,非您莫属!” 二爷闻言,先前愁容不再,仰头哈哈大笑,直言收徒收对了,又让马秉尽快办好此事。 他现今在家一天天闲得厉害! 马秉见二爷被自己哄高兴了,又说先前大哥关平在马府同母亲做主,让在关府小住几日,好聆听师父教诲。 关羽听后立马答应下来,随即唤来管家,让其将马秉安置在关兴旁边的屋子居住。 于是管家引着马秉前往居所,经院子门口时,马秉唤上三人一同前往。 管家一看主子的小徒弟还带着两个貌美如花的侍女,于是在路上开口嘱咐道: “小公子,入夜之后可千万别闹得太大动静,二公子左侧居所就住着三小姐,右侧居所挨着您,不远的。” “而且三小姐晚上喜静,若您吵到了她,我怕她会……” 管家没有说完,而是比划了个提刀的动作。 马秉闻言,倍感无语。 哥们还是个处呢,正儿八经的童子鸡! 他身后的蓁蓁倒是罕见的羞红了脸,她没想到这管家说话竟然如此直白。 随后,管家又同马秉说了些关府的规矩, 马秉别的都没记得清楚,唯独关三小姐的出行时间他是一字不落,牢记于心。 狗命要紧! 能躲一躲,就躲一躲! 随后马秉一行人被带到住所,屋内有蓁蓁与豆蔻收拾。 马秉闲来无事,叫马六搬来个席子铺在外面草地之上,像往常一样躺着晒起太阳。 又让其回家同马五讲,多做几套桌椅,先可着关府的做,尽快拿来。 随后就静等着晚饭上桌。 第69章 晚饭闲谈 晚饭时分,关家众人齐聚,关平军中得了消息,就未留在军营之中。 席上,关平向关羽说着这几日得来的消息: “父亲,听闻大伯欲舍弃上庸,让子严带兵沿江顺下,去迁徙上庸百姓回成都,您怎么看?” 关羽听后笑了笑,老顽童般回了句: “我自然是用眼睛看!” “……” 关平没想到父亲还有这一副面孔,在他印象中,二爷毅重严肃,几乎从不开玩笑,看样子也是和马秉学了坏。 他又继续认真地道: “父亲,我是认真的!” 二爷闻言一怔,随后继续伸手夹菜,没去看长子严肃的表情,开口回道: “我也是认真的!” 这时,桌上传来一阵含混不清的声音道: “嗯嘛…嗯……大哥,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嗯嘛……而且…呃嗝……,而且师父对这事儿, 也没什么好讲的……嗯嘛嘛嘛……” 马秉嘴里嚼着东西,开口打断着关平的追问。 关平这时记起马秉在殿上被刘备考教之时也给出同样的答案,随即开口问道: “贤弟,难道此事孔明先生会同意?” 马秉手里拿着盐水鸡腿,边啃边回道: “这事儿自然是经孔明先生首肯的!” “大哥,曹军一年之内就会进攻上庸,此时,把人口迁徙回来,是正事,也是要事!” 关平继续问道: “但迁徙民众,百姓是否愿意,这钱粮从何而来,这可是大事!” 马秉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大哥,你碗里的鸡腿要不要,不要就给我吧。” 关平将碗向前一递,嘴上说道: “快吃,边吃边讲,不然我就……” 关平给了马秉一个威胁的眼神,马秉无奈,只得掰碎了,揉烂了,“喂给”关小侯爷。 谁让人家是小侯爷,第一顺位继承人呢! “大哥,首先百姓愿不愿意,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其次钱粮这种东西,川中世家大族富得流油,刘皇叔开口借粮,还有谁敢不给吗?” “就算没人借,孔明先生心中恐怕也早就有对策啦。” “您还是在军中当好值吧,少操心这些事儿!” 关平闻言敲了马秉一个暴栗,嘴上说道: “没大没小!” 随后他扭头冲着关二爷,告刁状道: “父亲,小师弟前天本是被其母亲解了禁足,谁知他跑去春风楼去喝茶,也不来看您,所以这两日又被禁了足。” !!! 怎么还有打小报告的! 马秉立马扭头瞪向关平,质问: 你不是说好不同师父讲的吗? 我什么时候讲过? 马秉被关平的眼神回以攻击,一击即溃,只好低头认错,道: “师父,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关羽笑呵呵地说道: “谁年轻还没犯过错误,下次不要再犯就好,师父相信你!” 二爷对此事表示十分理解,毕竟他年轻时还和曹老板求过美妾。 随后,关羽在一众诧异地目光下起身,说道: “好了,为师吃饱了,你们聊。” 待二爷回了房门,赵氏感觉桌上气氛不对,随即也领着小娃娃关樾招呼一声,亦离开了。 关银屏此时手中的竹筷已然变形,她面容冷淡,摔下手中筷子,未打招呼,就起身离开了。 马秉自听到摔筷之声,立马低头噤声不语,待关三小姐回了房后,他抬头问道: “大哥,这谁又惹到三小姐了?” 关平摇摇头表示不知,随后马秉又望向关兴。 关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没再出声。 莫名其妙! 反正师父都原谅自己了,这桌上也没有女子了。 马秉随即开始招呼二哥关兴,说道: “二哥,你还未娶妻。下次跟小弟去春风楼,小弟出钱请你喝茶。那楼里舞姬的脸蛋,吹拉弹……吹弹可破,绝对包你满意。” 关平轻咳了咳,马秉正说的起兴,未听到大哥提醒,继续对着关兴推销自家青楼。 关平只好再咳了咳,这时马秉听到,望向大哥。 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好似看一抹嫣红。 一阵寒意突然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 这个,不会是? 马秉稍微又转一下脑袋,一袭红衣的关三小姐就站在其身后。 他随即立马对着关银屏讨好地笑笑,没敢再吱声。 关三小姐回了个冷脸,没搭理他,对着自家二哥冷声嘱咐道: “二哥,少跟那些人五人六的人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随即她伸手去拿起刚刚遗落在席子上的手帕,马秉下意识抬手去躲。 关三小姐见状,啐了一口,转身回了房。 马秉低头久久不语,直到确定关银屏没再回来。 他端起案上水杯,直直地灌下一大杯,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关平从未见过马秉这般如同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伸手拍其肩膀,捏了捏后,笑着开口问道: “贤弟,这么怕我这三妹?” 马秉小脸一苦,说道: “大哥,刚刚三小姐眼神冰冷刺骨,寒气之中带着一丝杀意,你没看到?” 关平摇摇头,递给二弟关兴一个询问的眼神。 关兴亦摇了摇头,示意没看到。 “你看,并没有,是你想多了。” 马秉心中一阵后怕,随后开口问道: “大哥,要不你帮我问问,我究竟在何处得罪了三小姐,我一定重金赔罪!” 关平听后,扫了一眼马秉,随即疑惑道: “重金?你个小娃娃哪来的钱!” “大哥,你忘了,师父的‘象棋’还是我教会的呢!” 关平闻言恍然,点了点头,对着马秉又说道: “子严,后日就要起行,你记得同我去相送一程。” 马秉立马应下来,刘封也算自己在这个时代所交下的第一个朋友,定然是要送的。 关平在其点头之后,又说道: “还有,三叔近些日子在军中每次见面都会同我说你这小子不去看他,他对你有些不满。” “下月元旦过后,三叔可能就要再回阆中继续驻扎了,这些日子,你若有空亦可以去张府看看他。” 马秉亦开口应下此事。 第70章 练武养情 在二人交谈之际,一旁许久不说话的二哥关兴突然开口,向马秉问道: “贤弟,我听大哥说你欲学剑术武艺,可有此事?” 马秉点了点头,以为关兴会使剑,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去问道: “怎么,二哥,你欲教我使剑?” 关兴看着立马贴过来少年,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关平问道: “大哥,既然小师弟欲学剑法,我看不如就跟着三妹学吧,亦能培养培养感情。” 关平听后只觉二弟言之有理,他不明为何三妹对这个小师弟颇有偏见。 按理来说,小娃娃明明很讨人喜欢才对! 可能是接触时间太短的缘故。 应该让二人多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才是。 于是,关平对马秉开口说道: “贤弟,我看剑术你真可同三妹学习,川中用剑高手不多,三妹乃是子龙叔叔的亲传弟子,枪法、剑法皆有涉猎。” “现今子龙叔叔不在成都,你不如就同三妹学剑法,如果三妹不愿,到时我去为你说情!” 马秉在听到关兴推荐关银屏之时,脸色明显一垮。 随即,他满面抗拒地拒绝关平道: “大哥,你是不是欲等着吃席啊,我怕自己没跟三小姐学满一日,您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然后,马秉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瘫软在地,双目无神,仿佛已经看见明日练剑之时被关三小姐一劈两半的惨状,他又嘴软地说道: “大…大哥,你记得我的棺材要准备桃木的,纸钱最好多烧些元宝,还有你记得要为我挑一块风水宝地,陪葬的金银财宝就算了,我怕曹贼日后掘我坟……” 关平看着马秉哆哆嗦嗦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抚了抚他的狗头,说道: “贤弟,勿要怕,明日我叫你二哥全程陪同,若是有突发情况,你二哥出手来得及!” 马秉立即高声反问道: “那要是来不及呢?” 关平小手一摊,耸耸肩说道: “来不及就按照你说的咯!” …… 敢情你是真的想吃席了! 马秉将目光移向关兴,此时关兴满含期待地望着他,马秉打了个冷颤,心说: 怎么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人呢! 逼人拜师的、 坑蒙拐骗的、 劝人学武的、 提刀砍人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最终,马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饭回屋之后,他命马六赶紧回家去搞内甲,最好是锁甲,没有的话,钢板也成! …… 另一边,关兴晚饭后去了关银屏闺房, 一进屋内,关兴邀功似同自家妹妹报喜道: “三妹,你猜猜为兄刚刚为你问到了什么?” 关银屏此刻正在气头之上,没搭理他。 关兴见妹妹生气,没有再去哄她,而是自顾自地坐在案上倒了杯茶,等着她来问话。 关三小姐见二哥一直没来哄自己,更气了! 她快步走到二哥面前,上手夺过茶杯,撇着小嘴说道: “二哥,你不疼我了!” 关兴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揪住妹妹的琼鼻轻捏了捏,随后开口说道: “三妹,二哥可是给你谋了上好的机会,怎会不疼你呢!” 关银屏满眼好奇,立马反问道: “二哥,是什么机会?” 关兴见其立马换了副面孔,欲逗逗她,板着脸不说。 三小姐太懂得如何拿捏自家二哥,立马摇着关兴的胳膊撒娇道: “诶呀,我的好二哥,快告诉我吧!”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关兴随即将刚刚她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关银屏听完后,大喜。 随后,她说道: “谢谢二哥,可算有理由调教他了,这回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啦!” 小树不修不直溜! 喜欢去青楼是吧,若是日后让你再有精力去逛青楼,本姑娘就不姓关! 哼!╯^╰ …… 此时,马秉在战战兢兢之中睡到第二日清晨。 鸡鸣未过三声,关三小姐就令侍女敲门。 木制门板被拍的砰砰作响。 马秉被吵醒,脑中仍是混沌,还以为是在家中,高声大骂道: “谁啊?这么缺德,天还未亮,就扰小爷清梦,是想挨板子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道: “小师弟,你这么对本姑娘讲话,想好了吗?” 关银屏的声音辨识度极高,马秉一听,砰的一下,瞬间清醒。 只见他立马推开怀中豆蔻,赶忙下地。 蓁蓁这时早已起床,赶忙上来为公子更衣。 片刻过后,二人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 马秉顶着困意出了屋子,关银屏一如往日,一袭红衣。 此时,马秉睡眼惺忪,他梗着脖向关银屏问好: “三小姐,早!” 马秉未注意到关银屏手中此刻正拿着一条细长软鞭。 啪! 一声炸响传到马秉耳边。 此刻,他困意全无,立马挺直腰板站好。 冷汗顺着马秉耳边缓缓流下。 十二月的风阴寒,却远不及马秉的心寒。 他扫过一眼庭院,先前说好在旁看着自己的二哥关兴,此刻形影无踪。 马秉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唉,小爷,命休矣! 就在马秉正在幻想自己将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之时。 关三小姐发了话,她温声说道: “小师弟,练武是一刻都不得偷懒的哦!以后每日清晨,我都会在此等你,勿要让我再像今日这般来请你哦!” 马秉听后,小脑袋连忙点了点。 关银屏随即拍拍他的狗头,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扎马步,练武的基本功,直到早饭前夕,关三小姐才让马秉起身。 马秉这个身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苦,双腿走路只打颤,比那飞舞蝴蝶扑腾翅膀的样子,差不了几分。 马秉强忍酸痛跟在关银屏的身后,此时关三小姐心情大好,走在前面哼着小调。 可算得了机会教训这个小子。 解了气。 她吩咐自己的侍女按照自己早些年练武时涂抹的药膏方子去给马秉配药。 早饭席上,马秉一见关兴,立马忍着双腿的酸痛,不顾礼节,上前抓住二哥衣袖,厉声问道: “二哥,说好了在旁陪着我,你人呢!” 关兴摊摊手以示歉意,然后说道: “睡过头了,哈哈!” 第71章 练武小马,苦命小马。 马秉听到关兴如此苍白的解释,两眼一黑,身子一挺,差点直直倒下去。 ! 你知道我遭了多大的罪吗! 关兴见状,赶忙伸手将少年捞起,扶好。 此时,马秉双目紧盯关兴,一脸委屈,随后他恨恨地说道: “二哥,你替我同三小姐说一句,小弟实非练武材料,还是不劳三小姐费心费力教导了。” 关兴闻言皱眉,将他拉到一旁角落,压低身子,偷偷指着关银屏,窃窃私语道: “小师弟,你确定吗?” “这个为兄可不敢同三妹讲。你若真是不想同三妹学武就亲自去说。” “爷们点儿,别丢了我们关家儿郎的脸面!” 关兴说罢,顺手作势又拍了拍马秉后背,以示鼓励: 去吧,勇士! “……” 马秉听完,白眼翻到天际,沉默不语,心中暗道: 我若是敢同三小姐讲,还需请你帮我同她说情? 马秉心中郁郁,他对关兴“管杀不管埋”的行为大为恼火! 但他抬头望着关兴那近八尺的身高,还是没有胆量与其算账,只得忍气吞声。 清晨的鸟叫得格外扰人! 马秉在案上吃了几口早餐后,就未再动手。 不是饭菜难以下咽,而是马秉心伤未愈,吃不下饭。 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马秉乃十足“小人”! 心中有“仇”,绝不拖到隔夜! 他看着关平同关兴在聊军中之事,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随后,他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然后面朝关羽,对其说道: “师父,大哥年岁四十有二却只育有一子,是不是……” 二爷闻言,皱了皱眉,又掐指一算,确实少了些,自己四十几的时候都有兴儿、银屏了。 另一侧,案旁赵氏一听,泫然欲泣,以为马秉是冲着自己而来,张口就欲解释,被关平暗下伸手拉住。 他知马秉不会如此无礼,定又是准备使什么诡计欲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刻,关平面色微冷,静静望向小师弟,等着其继续说下去。 马秉见众人都不搭话,偷瞟关平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是不是不行啊!若是不行,我在书上曾看到药方,对大哥定有奇效!” 关三小姐闻言,啐了一口,面色稍红。 而此时,马秉对面的关小侯爷一脸涨红,双目含怒,咬着牙说道: “小师弟,我看三妹今早教你练武还是放松了些,还有闲心来操心大哥子嗣的问题,贤弟之心意,我铭记在心!” 随后关平又递了个眼神给自家三妹: 给我狠狠操练这个小子! 二爷一听长子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插话问道: “银屏,你现在教秉儿练武?” 关三小姐在马秉眼中罕见地福了福身,温声回道: “是,父亲!” 低眉顺眼,乖巧可人的模样颠覆了最初留给的马秉心中的印象。 马秉在关府一共吃了两顿饭,每次入席之前,关三小姐早已坐好,他自然是没机会见到此般场景。 二爷抚了抚长髯,笑道: “甚好,甚好!小家伙儿身子骨弱了些,定要打熬一番才是。” 关银屏轻轻回了一声: “是,儿知道了。” 马秉一听自家师父发了令,此事已然是盖棺定论,再无拒绝的可能。 于是,他索性破罐破摔,抱着“大家要死一起死”的心态,对着关羽又说道: “师父,我听闻二哥今年已一十有八,却至今未娶,是未找到心仪的姑娘吗?” “我母亲乃是襄阳庞氏出身,来川中亦有几年,同各家都有不小的交情。” “若是二哥有了心仪女子,我可同母亲讲,为你说亲;若是没有,我母亲亦可为你推荐闺秀!” 关兴、关银屏乃一母同胞,关母生下二人后,身子元气大伤,没过几年就病逝了。 二爷久在军中,又一直未曾续娶,而赵氏性子随和,在家中自然是管不了这二位,因此二人婚事拖到至今也无人言及。 关羽闻言大悦,自家这个乖徒儿真是为家里操碎了心,立马说道: “徒儿,此事我看甚好,兴儿至今未娶,我亦是未寻得合适人选,此事就劳你费心了!” “是,师父!” 随后,马秉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关兴。 关兴冷哼一声,随即偏过头去。 早饭在一阵和谐氛围中度过。 饭后,关三小姐给了马秉半个时辰的时间消食,然后让他继续到院中练武。 马秉听闻一会儿又要练,小脸一苦,立马向关银屏问道: “三小姐,练武有个计划吗?” 关三小姐笑着回了句: “没有,我说什么时候练,就什么时候练!” “……” 合着还得看您老人家心情。 敢情我是您的出气筒呗。 马秉轻揉着大腿,心中碎碎念,随后同关银屏告辞,回了屋子。 一到屋中,马秉立刻瘫在榻上,腿已经是不是自己的了。 他掀开裤子观察,然后唤豆蔻给自己轻捏着大腿,豆蔻小手轻轻一碰,还未发力,马秉就已经被这股酸胀之感打得直抖。 豆蔻忽闪着眼睛望向自家公子,似在问是自己太用力了吗? 马秉心一横,回了句: “豆蔻,且正常按吧。” 随后他将被子咬在口中,享受着按摩。 痛并快乐着! 时光飞逝,半个时辰眨眼即过,蓁蓁在外来唤公子。 马秉此刻多么希望自己从未同关平说过学武一事,老实地当条咸鱼,不好吗! 他起身收拾心情,再次前往院中。 这时,庭院之中,关银屏换了一身黑色的练武服等待着他。 马秉一来向关银屏施礼,关三小姐微微点头以示回礼,随后她开口说道: “小师弟,既然你欲学剑法,自然要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 “从今日起,每日清晨扎马步一个时辰;早饭后挥剑、刺剑各一百次;午饭后亦挥剑、刺剑各一百次;晚饭后我教你步法。” “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小姐。” 马秉虽然嘴上有气无力,但心中却已接受了这个结果。 既然躲不过,不如认真享受! 接剑之后,挥舞的格外认真。 第72章 练武,那一抹笑容。 百次挥砍,中途休息不到一刻钟,起身又是继续挥刺。 汗水划过面庞,流经锁骨,在胸口汇聚成一滩圆日,衣袖全然被浸湿。 马秉咬牙,不曾吭声半句,又是百次过后,手臂早早就开始不受控制,握剑的右手一直在抖,挥到最后,全凭意志支撑。 这副躯体,羸弱。 这人意志,顽强。 最后几次挥刺,已看得出是强弩之末,每次收回之时,都需再酝酿片刻后才能刺出。 蓁蓁在院子角落为自家公子感到心疼,手中紧握手帕,亦出了汗,晕湿了一角。 二爷在书房透过窗户,默默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在院中练武,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回了案前,不在窗边继续观看。 “好了 ,去扶小师弟吧。” 蓁蓁一听三小姐发了话,赶忙上前去扶自家公子。 此时,马秉五肢残了四肢,双臂双腿都已力竭,前段时日在法正家中被抽离之感再次找上身体。 关银屏本以为他会偷奸耍滑,亦或是开口相求自己,没想到早上让自己大哥、二哥都吃了瘪的小娃娃,竟然如此坚韧。 关三小姐看着那张望向自己满是严肃的正太脸,马秉眼中仿佛多了几分挑衅,她心中不由跳得快了几分。 实际上,马秉此时早已“大残”,只等关银屏上前“收割”。 望向三小姐的目光多了几分哀求,希望能放他一马。 关银屏少见地温声细语对着侍女说了句: “且引他去药房,药浴过后,再给小师弟抹药。” 随即她立马转身离开了。 心跳加速之感,传遍关三小姐之身。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亲自去扶他。 马秉被蓁蓁扶着,跟着引路的侍女前往药房。 药浴早已备好,关银屏在马秉练武之初就吩咐身后侍女去安排此事。 一入药房,刺鼻之味直冲天灵盖,马秉被扶到木桶旁边,看着里面乌漆嘛黑的液体,皱眉问道: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不会死人吧!” 侍女开口解释道: “小公子,这是三小姐早些年练武之时,子龙将军提供的药方,此药据子龙将军所说,有强身健体之功效,三小姐每次练武之后都会用此药沐浴。” “好吧……” 马秉想着关银屏总没有害自己的理由,于是让蓁蓁为自己更衣。 此时,马秉是有心无力,浑身疼的厉害,他在蓁蓁的服侍下,脱去了衣物,只留下底裤,然后被蓁蓁抱进木桶之中。 软玉温香,萦绕鼻尖,虽有旖旎之情,却无半分心思。 侍女见马秉入了木桶,开口嘱咐道: “公子,您要泡够半个时辰,每刻钟都要再添一次热水,到时我会进来为您换水。” 随后便躬身退下了,屋内只留蓁蓁守候。 马秉练武之时,不觉寒意,歇息下来,寒意缠身。 此刻身子入了水中,一阵猛烈的刺痛瞬间代替风寒之感。 水温感人,马秉觉得这温度可以给猪褪毛了,吵嚷着让蓁蓁赶紧给他抱出来。 蓁蓁上前抚了抚公子额头,安慰道: “公子,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想必三小姐让您用着热水药浴,亦是此理,您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马秉心中一苦,连自己最亲近的蓁蓁都叛了变,随后他不再闹腾,死鱼躺尸,静静忍着灼身之痛。 蓁蓁见自己公子,额头汗水直流,不知是热得还是疼得,手中拿着细葛巾,不停为马秉擦去汗水。 一刻钟已到,侍女进来舀了小半桶水出去,再添一大桶乌色药液。 经过三次添水过后,马秉身子不断吸收着药物之力,他好似感受到四肢恢复了些力气。 随后,马秉在蓁蓁的搀扶之下,出了木桶,换上豆蔻送来的新衣服。 身子仍有些虚弱之感,但已不似刚刚那般走路都无力气。 马秉只觉神奇,开口询问身旁侍女药方之中都有何种药物,侍女不答。 马秉以为侍女是怕泄露了秘方,被关银屏怪罪,随即不再询问,心想道: 到时候去问大哥、二哥不就妥了。 侍女将马秉送回屋子,将关银屏安排准备的药膏交给蓁蓁,仔细嘱咐道如何使用,就告退去禀报三小姐了。 马秉入了屋子,立马更衣,刚刚药浴之神奇深深打动了他,此刻欲试试药膏之效。 他躺在榻上,唤豆蔻侧坐在脑后,让他好倚靠,按摩头部,又开口命蓁蓁给他抹药。 药膏刚涂抹在身之时,微微清凉,随后由外及内的温热,一阵接着一阵的暖意,让马秉舒服得不自主地叫了出声。 一刻钟过后,马秉翻了身,趴在榻上,暖暖小手、软软小手,按在身上,无尽享受。 片刻,马秉只觉身上小手好似换了摸样,比刚刚力度更重,但却让药物的暖意来得更舒服。 马秉以为是豆蔻上了手,小丫头毛手毛脚,做什么事情都是用尽力气。 最初给自己捏肩之时,让自己疼了小半个时辰。 不经调教的丫鬟,不是好丫鬟,现在豆蔻也是专业的了。 又过一刻钟,小手停下,马秉翻身起床。 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女子面容含笑,正望着少年郎。 正是关三小姐! 她放心不下马秉,随后偷偷来到屋内,换下了蓁蓁,为其抹药。 马秉一见关银屏,一个鹞子翻身,把被裹在身上,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有些磕巴地闷声问道: “三……三小姐,您……您怎么来了?男……男女授受不亲啊!” 关银屏脸上噙着吟吟笑意,回道: “本姑娘自然是放心不下你,你如今也算我半个徒弟,师父关心徒弟,有什么错吗?” 那一抹笑容,惊了马秉心巴,他以为她是不会笑的,自第一次见面,三小姐就没给过他一次好脸色,让他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在何处得罪于他。 马秉仍心怀警惕,心中暗道: 不能被这一次的笑容就迷了眼,万一是假象呢! 若是着了道,错信其是个好人,恐怕吾命休矣! 想到此处,马秉又紧了紧身上被子。 关银屏见其仍心有芥蒂,于是淡淡地留了句晚上继续练武,就离开了。 屋中独留,马秉沉思三小姐到底是何意思。 第73章 白日做梦 马秉摸不清头脑,这三小姐前后反差太大,一时之间很难让人接受啊。 他最终决定还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看看关银屏到底对自己有何企图。 马秉轻揉大腿,静静沉思,感受着腿上残存的余温,不知是药物,还是…… 片刻过后,马秉下意识地一拍大腿,酸胀之感,让他抱腿高声而呼。 屋外一直候着的二女,一听屋内呼喊,立马推门入内。 只见马秉此时,头抵床榻,双膝跪地,双手捂在胯间,身体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蓁蓁上前轻拍公子后背,温声问道: “公子,是伤到了吗?需不需要奴为您叫郎中?” 马秉闻言,忍痛抽出左手,挥了挥,说道: “蓁蓁,我没事,你们且在门口候着就好。” 马秉此时正与系统交谈,他刚刚沉思之时,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似有个辣鸡系统最近一直销声匿迹,也没给自己派发任务。 “小二,人呢?” “亲,我在!” 008号店小二一如既往发挥稳定,声音一出,马公子骨头只觉一阵酥麻。 “有没有方法能让我立刻就学会《青莲剑谱》 ,最好类似传功那种功能,不用受苦。” “亲,付费百年,我这边可以为您提供道门‘修仙‘之法哦!” 马秉下意识回绝道: “……我不修仙,就是……” “什么?真有修仙之法?长生那种吗?那与我学剑法有什么关系?” “亲,能长寿!不能长生!您可以选择花费30年寿命,解锁其中的冥想之法,清心明神,事半功倍!” 马秉一听,立马起了兴致,随后又眉间一皱: …… 30年,贷款需还90年。 按照系统的尿性再四舍五入一下…… 若是真有效,倒是值得一试,就是这价格目前负担不起,于是他开口问道: “小二,有没有体验卡,让我先试验一下效果。” “亲,您可以花费三天,我们这边为您提供一次体验服务,5分钟哦!” “三天,这么便宜,来吧。” “叮,已收到费用,这就为您发放‘白日做梦’体验卡。” “……你这体验卡的名字是不是有一点……怪?” 马秉此时怀疑自己被系统坑骗了寿命。 他立即点开体验卡使用,闭眼冥想,五分钟眨眼即过。 貌似没什么鸟用! 马秉立马开口质问道: “小二,作用呢?清心明神呢?事半功倍呢?” “白日做梦!字面意思,您体会体会?” “我……” 马秉彻底摆烂了,双目无神地问道: “你的存在总是要有点作用才是吧!” “主要防止您摆烂!” “……” 马秉放弃了沟通,瘫在榻上。 系统见其一副“死鱼”模样,开口鼓励道: “亲,我会在合适的时机,为您提供便利的!” 马秉一听此言来了精神,一个激灵起身问道: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自然是合适的时机呀!” 废话文学是让你玩明白了! 醉了。 马秉旋即关了系统,不再沟通。 心里堵得慌! …… 时间一晃而过。 晚饭之后,关银屏教导马秉学习步法,她亲自为其示范。 步法教学极为简单,关三小姐命马秉在院中小跑半个时辰后,不待其休息,就立马让其踩在地上先前已摆好短木桩上行走。 木桩不高,不过三十公分。 马秉此刻已经历一天折磨,腿早已不听使唤。 关三小姐是位严师,她手中持着细长软鞭,时不时抽向马秉小腿附近。 “啪!啪!” 鞭子炸响之声不断响在马秉耳旁。 他本就颤抖的双腿,此刻愈加发软。 这时,关银屏手上一个不小心,将鞭子抽在马秉小腿之上。 马秉身子一栽,侧身倒下。 站在一旁看戏消食的关兴一见自家妹妹失手,长臂一伸,轻轻一捞,就把马秉搂到怀中,随后将其放在地上。 关三小姐见状,立马撇下手中鞭子,上前挽起马秉裤腿。 一道鲜红的印子爬在马秉小腿。 好在她并未用力,不然这一鞭按照往常下去,必是皮开肉绽。 关三小姐既懊悔,又心疼,立马让蓁蓁扶他回了屋子。 自己则转身回了屋子去拿药膏。 马秉看着刚刚三小姐眼中的心疼之色不解: 先前喊打喊杀的不是你吗? 一柱香的功夫,马秉在屋中抱着自己的狗腿,让蓁蓁用细葛巾沾冷水轻擦,以缓解疼痛。 随后关银屏手中拿着瓷瓶,挥手让蓁蓁出去。 马秉一听,立马抱被后退,将身子缩在角落,嘴上叫嚷着不许蓁蓁出去。 关银屏随即凤眼一瞪,马秉一看这眼神,瞬间宛若蔫了的细葱,不敢再言语。 马秉心里害怕得紧: 今日鞭子抽在小腿上,哪日若是三小姐心情不好,这鞭子说不准就落在何处! 然后,蓁蓁低着头捂着嘴,笑着出了卧房。 关三小姐随后坐在榻边,让马秉过来擦药。 马秉不肯,二人僵持不下。 关银屏见他缩在一角,自己在榻前亦抓不到他,心中转念一想,随即伸手脱了鞋子,上了床榻。 关三小姐嫌弃汉袜样子丑陋,一双光滑玉足,与其小麦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马公子哪里经得起这个诱惑,只得放弃治疗,任其摆布,让其给自己小腿抹药。 最为主要的是,三小姐力气远大过马秉,打亦打不过,又能如何? 且享受着吧! 第74章 送别。 抹药之时,关银屏故意用了几分力,马秉一阵酸麻上身,咬牙硬挺。 三小姐见其一声不吭,玩心又起,暗戳戳又加重了力道。 马秉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哀嚎出声。 三小姐见状,随即减了力道,啐了一声,道: “这点疼都忍受不住,还欲学武?” 马秉闻言,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回头问道: “三小姐,秉可有招惹到小姐?为何初次见面就……” 不好的记忆浮现心头,马秉没有继续说下去。 关银屏傲娇解释道: “我父兄借言你有胆有识,坚韧过人,父亲又收你为徒,作为你的师姐,我自然是要确认你是不是人如其言!” 马秉小脑袋一晃,又问道: “那三小姐可得到答案了?” 关银屏闻言,噤了噤鼻子,然后颇为嫌弃的说道: “胆小如鼠!” …… 当时那把大刀离我额头只有0.01毫米! 阎王和你相比,简直就是弟中弟,不值一提。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他侧手撑着脸,望着关三小姐。 一缕儿青丝,在额头前随着她用力而漂浮摆动,马秉还未曾仔细看过这关家虎女。 一双丹凤眼,两叶柳梢眉。显然是继承了二爷的优点。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眼眸墨若星辰,反射点点星光。 不语之时,散发出阵阵生人勿近的寒意。 一头乌发,如男儿般高高束起。 搭配黑色劲装,活脱脱的女将英姿。 马秉是懂得欣赏美丽的,他紧紧盯着这张美颜,总觉得缺了什么。 灵光乍现! 马秉有了思路,他从商城之中搜索一小会儿,终于找到了缺失之物。 一条镶嵌碧玉的黑色头带,玉石翠艳欲滴,头带通体墨色,绣着繁琐却不失灵动的纹路。隐约看得见点点闪光,是金丝在光下的反射。 头带并不便宜,马公子为了讨三小姐欢心,也是为了自己生命安全着想,一咬牙,狠下心买了下来。 此时,关三小姐的脸旁若有心之人仔细观察,能看得到一抹红晕,她被马秉盯得不知所措,从未有哪家男子敢如此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上一个,在家可是躺了近一旬的时日。 马秉不知关银屏心中此刻扭捏,他翻身而起,在关三小姐不解的目光之中,佯作被子下藏有东西,伸手去拿。 掏了片刻,将玉带拿出。 随后,宛如小狗一般跪坐在关银屏面前,双手向上一捧,讨好地笑着说道: “三小姐,秉自相见以来,未有见面之礼,今日想起有一物与三小姐甚为相配,特赠于三小姐,还望勿要推辞。” 关银屏低头一看,伸手接过,然后毫不客气的戴在额头之上。 对着马秉甜甜一笑,问道: “怎么样,好看吗?” 马秉立马开口奉承道: “三小姐,与此物乃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 马秉此时要武艺没武艺,要身体没身体,独靠一张小甜嘴,行遍天下! 关银屏被哄得心花怒放,旋即将腰间玉佩解下,系在马秉身上,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马秉紧忙点点头,表示认同,心中美滋滋: 看来师姐弟之间日后可以和睦相处啦! 狗命保住! 随后,关银屏道一声晚,回了闺房。 马秉随即唤二女进屋服侍。 糖衣炮弹已经腐蚀掉马秉今日的进取之心, 明日之事,明日再言。 马秉怀中搂着软妹子小豆蔻,美美睡下。 今夜好梦。 马秉一觉睡至第二日清晨。 鸡鸣刚过三声,屋外木制门板再次被拍的砰砰作响。 马秉在关府至今未睡得懒觉。 他被吵醒,起床气一触即发,脸色阴郁,开口高声大骂道: “谁啊?这么缺德,天还未亮,就扰小爷清梦!” 这时,门外传来一句熟悉的低沉嗓音道: “贤弟,今日相送子严,你忘记了?” 关平并未计较马秉失礼之处,这小子在他眼中,思维敏捷,行事跳脱,颇有一丝狂生之感。 马秉闻言,摇了摇狗头,甩去郁气,顺手又拍了拍脸颊,强撑起床,下地更衣。 体弱身虚。 整理好仪表,随即出门欲同大哥骑马前往营寨。 腰间玉佩显眼,关平一眼就认出这是三妹母亲留给其的遗物。 他对此事并不知情,压下心中疑惑,欲等送别刘封之后,再去询问。 关平二人出了关府之后,纵马而驰,不到两刻钟即到营地之外。 军中旌旗飘舞,氛围肃静,军容肃穆。 刘封军装一如往常,白袍银盔。 他英气十足地驻马在军队之首。 他在等待,等待好友相送。 二人行至刘封跟前,翻身下马,行礼。 关平开口道: “子严,我同秉弟一同来送送你。” 刘封亦下马上前,握住兄长双手道: “大哥,今日一别,或许不知他日如何得见,望君珍重!” 马秉诧异,不明所以,开口打断兄弟二人情深,道: “公子,您不就是去上庸迁徙百姓,何必如此不舍?” 刘封不知其这两日在关府受罪,随即问道: “你竟不知?父亲派我继续同子度驻扎上庸,愿意迁徙的百姓随副将迁回的就迁回。” “父亲不愿放弃上庸三郡,他同我讲后续会增派五千川军驻守,希望我能在此地站住脚跟,为北上伐魏做好准备。” 刘封面色有些无奈,奔袭忙活月余,封赏不说,反倒落了这么个结果。 此时,众人皆知,孤地外悬,难以持久。 反倒是戎马一生的刘皇叔偏偏不信邪,这又如之奈何。 马秉听到刘封解释,随后开口道: “公子,既然您选择不交军权,必然也是早就料到前途坎坷,秉在此祝愿公子此行一路顺风。” 说罢,马秉吟诗为其壮行,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随后,马秉双手合拳拱手说道: “公子,今日一别,愿君保重,来日相见,我定请您同饮美酒!” 刘封虽是军中之人,却仍能听得出此诗句豪情,他嘴上重复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好诗!” “好诗啊!” “归来定要痛饮百杯!” 随后拍了拍马秉肩膀,转身上马,喊道: “多谢二位相送!就此告别!” 随即勒马出发。 第75章 古代版军棋,拜访张飞。 马蹄声渐远,落叶簌簌飘零。 太阳缓缓东升,阳光洒在上庸军身上,为其披上一面光辉旗帜。 刘封率军出发后,马秉二人就静静站在原地目送。 士兵身影渐渐消失在二人视线之中。 关平转身欲上马前往军营当值,转身之时双眼再一次扫过马秉腰间,眉头轻皱,抚了把胡须,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伸手轻拍拍马秉肩膀,给其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马秉顿觉莫名其妙,不就是“文抄”了首送别诗,这是什么眼神? 然后,他眼底含疑,开口试探问道: “大哥?” “唉~~~!” 关平闻声,摇了摇头,再次拍拍马秉肩膀,长叹一声后,说道: “贤弟,保重,我且前去军营当值,为兄建议你一会儿且先去拜访三叔,今日三叔正好休沐在家,此时正是时机。” 保重? 马秉一头雾水,随后开口应下道: “好嘞!” 马秉喜不自胜,拜访张三爷就意味着今日可以不用回家受三小姐的教(折)导(磨)! 他哼着小曲儿,翻身上马,同关平拜别后,纵马沿原路返回。 城外岔路口,马秉勒马停下,手中鞭子一舞,问向身旁马六道: “马六,我若是没记错,先前买的庄子是不是就在那条路?” 马六顺着马鞭定睛一看,眼睛一转,回道: “没错!公子,就是这条路!” “那且先去庄上看看马五事情办得如何,再说拜访二师父一事!” 马秉挥鞭一甩,马儿跑得飞快,向着庄子奔去。 马六在后,紧跟其后。 马秉先前买下的土地广阔,马儿未跑几步,就能远远见得庄子的立下的木牌。 土地荒芜已久,大片荒地不断被马儿甩在身后。 此时华夏仍无两季稻种,农民皆忙至十月底就等待第二年开春耕种。 庄内人员稀少,尘土飞扬之中,马五领着一众弟兄从事起开荒的行业。 犁地工具仍在试验阶段。 众人一听远处马蹄之声,旋即停下了手中动作,皆朝声音源头望去。 马五抬头远望,一看是自家公子,立马放下手中工具,停了手中的活,一改往日严肃,笑着上前相迎。 马秉纵马一到跟前,五哥就立刻伸手牵住缰绳,闷声问道: “公子,您今日怎么到庄子上来了?” 言语之中,听得出五哥满是喜悦。 马秉看着一众庄稼汉扮相的侍卫,随即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来看看大家有没有偷懒!” 众人挥起手中工具,齐声高嚷道: “回禀公子,无人偷懒!” 马秉见众人情绪高涨,大声回道: “兄弟们辛苦,明日且休息一日,再做试验。” 随后”发动“画饼师的技能,高声说道: “兄弟们,事成之后,赏酒二斤,肉五斤,蜀锦一丈!” 众人一听,齐声高呼: “公子威武!” 一旁拽马的马五闻言皱眉,立马开口询问道: “公子,是不是赏多了?” “吁~~~!” 马秉出声喊停马儿,马五闻声立马拉住缰绳,扶公子下马。 双脚沾地,踏实! 马秉伸手掸去五哥肩上尘土,拍拍五哥胸口,开口说道: “马五,不多,我还嫌封赏少了呢,若你们试验成了,我为众人请功!为大家讨个黄金百两还是可以的!” 马五这时想起自身还未问公子来意,立马出言问道: “公子,您此次前来是为看犁地工具的试验吗?” 马秉闻言,摇摇头,笑着问道: “先前让你又用木头雕刻之物,你刻好了吗?” 马五点头示意已经制好,随后转身去取。 片刻过后,马五小跑到公子面前,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副木板,右手拎着一个布袋,走路之时传来一阵叮咣碰撞之声。 木板被磨得方正,刻得线横平竖直。 马秉接过,从布袋一掏,一把方正的小木块被抓在手中。 拿出一个观察,上面刻着“主帅”二字,接着一个个拿起看下去: “军旗”、“军师”、“先锋”、“偏将”、“校尉”、“伍长”、“弓箭”…… 马秉满意地点点头,古代版“军棋”。 不错!不错! 我这个脑子啊! 他又冲着马五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马五,你这木匠手艺,没得说!你若是不做护卫,说不准能在孔明先生手下另有一番作为。” 说罢,马秉愈发觉得此事可行,于是仰头对着马五问道: “马五,不如我举荐你同孔明先生座下当差,学习机关之术如何?” 马五闻言大惊失色,立马跪地拜伏,口上大声喊道: “公子,马五可有做得不对之处,请公子宽恕,勿要赶走小人!” “……” 马秉看着眼前大呼小叫的憨直侍卫,面色有些无奈,随即伸手将人扶起,口中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做木匠有些可惜,并非赶你走!” “公子,马五只愿追随公子,请公子勿要赶我走!” 马秉为其扶去膝上尘土,然后回道: “不赶你走,不赶你走,给我当一辈子木匠!” 五哥闻言,黑脸绽放出一朵菊花,乐出了声。 随后马秉又鼓励众人一番,将古代版“军棋”装好,向着城内而去。 两刻钟后,马秉二人驻马在张府门前。 张府相比关府多了几分阔气,门口上摆着一对儿石狮。 牌匾之上,龙飞凤舞,显然是二师父张飞的笔迹。 二人翻身下马欲入府内。 门前守卫,未曾见过马秉,立马上前阻拦,客气地开口询问道: “不知是哪家公子,前来张府有何贵干?” 马秉笑着答道: “吾乃右将军亲徒,烦劳您通报一声,就说徒儿马秉前来拜访师父!” 门卫不知此事,难辨真假,留下一句“稍候!”就入了府内禀报。 一炷香的功夫, 府内传来一阵大笑,声音渐近。 张翼德,人未至,声先到。 他见到马秉之后,又如先前一般,将小娃娃捞起,空中一个旋转挪移。 随后伸手放下,马秉强忍头晕目眩,拱手见礼道: “徒儿马秉,今日前来拜访师父!” 第76章 张府 张飞未等马秉礼全,直接拉着少年郎阔步进了张府。 府内精致,水榭华庭临水伫立,花荫小径,曲径通幽,别有一番雅味。 沿着院中水池小路慢行,隔水相望,远处亭台楼阁简约,此时马秉只觉宛若置身于山水画中,跟着二师父移步院中。 此时,庭院之内,一身着黑袍劲装的青年男子正挥舞长矛。 青年样貌俊朗,一双剑眉,黑若浓墨,虎目含光,炯炯有神,鼻梁高挑,嘴唇丰润。 与其父那张久被风吹日晒的面庞大为不同,更加稍显白皙。 不说风流倜傥之貌,也堪言丰神俊朗之姿。 就凭这张面容,马秉就想象得出自家师母夏侯氏是该何等貌美。 马秉眼睛一扫身旁张飞,心中想到: 三爷若是把那络腮长胡稍微搭理一番,或许还称得上“狼”才女貌。 再说那长矛,一丈八有余,通体精钢打造,寒光凛凛。 蛇矛弯曲,矛头粗壮凶悍,矛尖分叉如巨蟒张口。龙首吞口,下套狼牙蒺藜头。 好一个丈八蛇矛! 只见此人步法扎实,矛法大开大合,回身之时,又融入阴柔之感,宛如毒蛇索命,星芒三点,兼顾刚柔。 张飞望着院中练武之人,冲着马秉尴尬一笑,只觉有些挂不住面。 这练得什么东西,乱舞一气,狗屁不通! 他撒开马秉小手,立马高声喝道: “苞儿,我不是同你说过,蛇矛突刺,在于刚猛迅疾,你这娘们唧唧的三点算什么?” “等你刺完,敌军早跑没影了……” 张三爷嘴上骂骂咧咧,埋怨长子在徒弟面前给自己丢了颜面。 张苞随即欲张嘴欲辩解,在父亲虎目的威严之下,最终他选择闭口不言。 张飞一把上前夺过丈八蛇矛,大声呵斥,随即是一段含老子十足的话语: “给老子且瞪大眼睛看好了,这矛是该这般用的!再给老子使得软趴趴的,你就别出去寻你的情妹妹了,就老老实实在家里给老子练功,少他娘出去给老子丢人。” 张苞走到一旁,向着眼前陌生的小娃娃眨眨眼,他早已习惯自家父亲对自己修改矛法指指点点。 虽然父亲说的不错,但自己欲从父亲教诲之中努力寻求自己的道,这与其并不冲突,“莽蛇”就应兼顾刚柔之力! 张飞手持丈八蛇矛,站立庭院中央,此刻他紧闭双眼。 忽地,院中起了一阵风,三爷睁眼,手上开始挥舞长矛。 那矛好似游龙戏水,在空中闪转,挥舞之时,卷起簌簌落叶。 破空之音阵阵传于观摩二人耳边,马秉虽然看不懂,但与刚刚身旁张苞练武之时却有着强烈的对比。 若说张苞是刚柔并济的蟒蛇,缓缓将人缠绕致死。 那三爷的矛就是狠烈的毒蛇,出口迅猛,一击必中,未待人反应过来,就已将毒牙嵌入骨肉。 性若烈火的张三爷,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马秉未能在战场上一睹关羽大展神威,此刻望着张飞,就能想象得到亦被程昱誉为“万人之敌”的关二爷,该是何等的威风! 张飞在庭院舞了片刻,随后走到二人面前,颇有些小孩儿心性的问道: “怎么样,乖徒儿,为师这武艺如何?” 马秉秒懂二师父的意思,立马赞不绝口,什么肉麻讲什么,张苞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他随即接过父亲手中蛇矛,逃也似的离开了庭院。 这时,马秉在恭维着二师父张飞之时,眼睛看见远处亭台之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位姑娘倚靠窗边,正望向庭院之中。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应该就是师父家中的两位千金,未来的大小张皇后! 张飞随着徒弟目光而去,一见是自家的两个宝贝疙瘩,随即招呼下来。 二女极为听话地下了楼台,缓缓朝着庭院走来。 高挑的女子一袭青衣,唤作星彩, 她手中拉着小女娃娃,唤作瑾云。 都说儿子像母,女儿像父。 大张容貌不说国色天香,但称得上是碧玉之色,加上气质温婉,颇有些清水芙蓉之感。 小张可爱俏皮,年岁与姐姐相差八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二女一近前来,张瑾云就叫着: “爹爹抱!” 张飞宝贝二女,是当作眼珠子疼的。 他立马伸手将小丫头抱在怀中,轻轻抛起,逗得张瑾云哈哈大笑。 张星彩近前对着马秉福了福身子,问身细语道: “小女唤作星彩,你就是父亲近些日子常念叨的徒弟马秉否?” 此时,马秉正被张星彩的气质所吸引,冥冥之中,他只觉眼前之人,颇合心意。 心在跳动! 不断加速! 狂飙! 马秉极为失礼地盯着张星彩,出了神。 一旁张飞哄着小女,未注意到马秉异样。 “公子?” “公子?” 张星彩温声唤着马秉,此时他回过神来,立马弯腰行礼,嘴上说道: “失礼,失礼!” “正如小姐所言,秉,兴得师父青睐,收作徒弟,近日才解禁足,方才有空来拜访师父。” 张星彩看着眼前失礼的少年郎,突然想起,亭台之上还有一人,刚刚父亲唤她俩下来之时,忘记同其知会一声。 这时,马秉眼中突地浮现一抹嫣红。 他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往前一看。 ! 我的妈! 关三小姐,今天怎么也在张府? 马秉心中一颤,暗自叫苦不迭,心中以为关银屏是来抓自己回去练武的。 顿时觉得自己人生无望,逃不出三小姐的手掌心儿了。 吾命休矣! 原来,关银屏昨晚早早就同大哥关平口中得知马秉今日大致行程,特意先来此地等候马秉。 她拉着张家妹妹在亭台之上已经喝了好一会儿茶,刚刚出恭,归来见二女不在,这才寻来。 关银屏深知张家大妹妹不但长得貌美,气质又温婉动人。为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可谓是书香门第家的富贵小姐。 相比自己终日舞刀弄枪,好似个假小子。 此时关银屏心中有些后悔,为何不早点学学女子寻常之事呢! 第77章 张飞嫁女? 就在关银屏懊悔之际,马秉上前行礼问候: “秉见过师姐,今日真是巧了!” 随后,马秉抢在关银屏开口前解释道: “清晨我同大哥相送子严将军,随后大哥同我讲今日二师父休沐,我这才前来拜访,未同师姐打过招呼,甚为失礼,请师姐勿怪!” 关银屏闻言冷哼一声,随即红唇轻启,说道: “这次且饶过你,若有下次……” 关银屏言语一顿,横了他一眼,马秉见状立即凑上前去大献殷勤,说道: “嘿嘿!若有下次,小弟任师姐处置。” 张星彩看着马秉宛如狗子讨好自家主子的样子,捂着嘴在一旁偷笑,随后她对着关银屏说道: “银屏,怎么管教你家小师弟这么严格?不会是……” 张星彩递给三小姐一个别有用心的眼神,关银屏又软软地瞪了回去。 二女好似打情骂俏! 马秉摸着下巴,只觉两人似在眉目含情,心中忽地有了大发现: 嘶~ 这两位姐姐,不会是……? 矮油~! 马秉一脸猪哥相的望着二女“打情骂俏”,心中早已脑补一出好戏。 这瓜,我“三国马”吃定了! 嘿嘿~??? 二女见马秉满脸异样的盯着自己,浑身好不自在。 随后,关三小姐伸手一把揪住马秉耳朵,俯身低头,将嘴巴缓缓贴近马秉的耳朵,吐出的气息随风送至马秉鼻尖,一阵清香,她温声细语地问道: “小师弟,在想什么呢?” 随即手上用力一扭, 嘶~疼! 马秉咧着嘴,呲着牙,旋即收了笑容,严肃地回道: “师弟羡慕两位师姐,姐妹情深,不像我,家中弟弟憨傻,一天天寻我除了吃就是玩儿,也不知心疼哥哥!” “哈哈哈~~~” 一阵银铃之音传出。 张星彩捂着嘴再次笑出声 ,眼前少年郎的油嘴滑舌,颇讨人欢心。 张三小姐的笑与关三小姐的笑,大不相同, 张星彩的笑似春日细风,拂其面,去其寒。 关银屏的笑似夏日凉雨,爽其身,去其炎。 马秉望着张星彩,小心脏再次砰砰加速,耳根发红。 关三小姐刚刚同马秉并排而立,未注意他的异样,只是手上感其耳朵滚烫,以为自己刚刚用大力气,赶忙撒手,顺带抚了抚马秉狗头,以示安慰。 马秉旋即回过神来,再道一声: “失礼。” 这时,张飞抱着小娃娃张瑾云走来,对着马秉一努嘴,好似炫耀地说道: “徒儿,怎样?我这长女星彩,可称得上国色天香?” 马秉低头拱手,恭敬说道: “师姐可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徒儿为能有此般貌美似天仙的师姐,感到欣喜!” 张星彩文武双绝,自然听得出这是出自卫风·硕人,是赞颂庄姜嫁到卫国时,正值二八妙龄年华,美得动人心魄的容貌。 如玉容颜此刻攀上一抹红晕,她开口谢道: “谢小师弟夸奖,父亲说你嘴甜若蜜,当真不假!” 马秉闻言挠挠头,两世为人,皆年不过二十,男女之情对他而言甚远,他亦不知此时心跳,只是因未见过此等貌美的东方风情,还是那颗春心萌动。 况且眼前之人,是未来蜀汉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己好似不该遐想。 一阵头脑挣扎过后,马秉轻笑一声,他好似已想通: 管它呢,一切随缘! 随后,马秉开口向着张星彩说道: “师姐,秉不敢胡言乱语,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师姐勿要调笑师弟!” “呵呵~” 又是一阵轻笑。 此时,关三小姐心中好似燃起一团烈火,她听着身旁少年郎对着张星彩殷勤夸赞,心中暗想: 自己还未曾有过,竟被妹妹夺了先! 她对此大为不满,面色逐渐冷下来,心中思考回去如何给马秉练武“上上强度”。 院内一阵欢声笑语。 张飞抱着小女儿,望着眼前站在一起的长女、徒弟,越看越顺眼。 片刻之后,张三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秉儿,不如我许星彩嫁你为妻,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庭院内瞬间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沉寂。 马秉更是惊掉下巴,唯有关银屏那张冷艳容颜愈发冰寒,连带着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亦变得寒冷,似冬日烈风,生人勿近! 此时,张星彩是满目含羞,冲着父亲福了福身,道了一声“告辞”,随即快步离去。 虽然张三小姐亦会舞刀弄枪,还与关银屏一同拜了赵云为师,学习枪法,但性子里的温婉大方却是其师姐关银屏所不能相比的。 张飞笑了笑,将怀中小娃娃往上托了托,望着长女离开。 虽然张三爷与马秉相处不久,但他对这个新收下的徒弟可谓喜爱至极! 活了五十余载的光阴,他刚刚在旁看着三人交谈之时,自然看得出自己这个大侄女对徒儿眼中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叫做喜爱! 至于是不是男女之情,张飞哪管那些,收徒慢了二哥一步,这嫁女可要抢了先! 虽然大哥刘备前几年刚入川中,还未进位为王之时,就为嫡子刘禅求娶过自家长女。 但刘禅年幼,比自家长女小了五岁有余,于是张飞以此为借口推辞了。 小娃娃三岁看到老,张飞虽然往日里极其疼爱侄儿,但却并不希望将长女嫁进刘家。 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这时,小女娃娃瑾云一见姐姐离开,便叫嚷着要去找姐姐,张飞随即将其轻轻放在地上,笑呵呵望着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回了亭台。 随后,马秉磕磕巴巴地说道: “师…师父,这…这…这不妥吧……” 张飞摇摇头,说道: “怎么,我这长女入不得你的眼?” “……” 不是,你们三兄弟是不是都有“强迫症”啊! 强人所……虽然不难! 马秉不知如何回答,虽然只见过张星彩一面,但心跳做不得假,至少他在听到师父谈嫁女之时,心中是有一丝雀跃的。 但古代婚事皆由父母做主,他可没那个胆子不经自己母亲就满口应下来。 会死人的! 随后,马秉回道: “师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敢胡乱答应,况且秉如今年不满十五,怎敢高攀师姐!” 站在一旁的关银屏听闻此言,紧握着的双手,随即放松下来。 第78章 私定终身? 张飞看着眼前徒弟低头温声的拒绝自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他面色一黑,冷脸沉声说道: “怎么,难道为师之言就当不得‘父母之命’?” 张飞此刻气势大开,庭院之中落叶好似都在此刻凝滞在空中。 三爷的“势”与马秉先前在临沮关羽面前所感受到的“势”又有所不同,宛如灼心烈火,焚尽五脏六腑。 张飞言语上步步紧逼,他欲看看眼前的小徒弟究竟能抗到几分,随后继续厉声喝道: “亦或是说你心中并不认可我这个师父,当初拜师之言皆是诓我的谎言吗?” 此时,马秉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冷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张飞再次施压道: “如果你认可我作为师父,就该应下来,随后我让你师母去拜访你母亲,此事就定下来如何?” “不可!” 这时,马秉身旁关银屏突然高声而呼。 一声呼喊后,瞬间为马秉解了围,身上沉如泰山之势随即缓缓退散。 张飞面目含笑,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刚刚出言制止的大侄女,开口问道: “银屏何故出言制止啊?” 关银屏刚刚听着三叔对小师弟的声声质问,心中挣扎一番,随即坚定自我,下了决心,开口相阻。 接着关银屏冲着张飞施了一礼,回道: “三叔,我与小师弟早已私定终身,还望三叔勿要再逼小师弟。” 话音刚落,关银屏那张冷艳俏脸少了一丝寒意,多了几分羞怯。 ? 马秉此时一头雾水,满脸懵逼地仰头望着关三小姐,心中诧异: 啊? 你说的是我吗? 我什么时候与你私定终身了? 马秉当下心中大急,向着关银屏说话时还捎带上敬语说道: “三小姐,这个玩笑并不好玩,我何时与您私定终身了,秉乃一介男儿,不怕流言蜚语,但师姐之名声万不可毁在秉之身上!” 关银屏闻言,俏脸愠怒,伸手将马秉腰间玉佩拿出,质问道: “难道你先前送我头带之时,又收下我的玉佩,难道不是定情信物吗?” “……” 马秉看着眼前相处几日的师姐,突地感到一阵恍惚。 他一拍额头,想起古人之间送礼也是大有讲究,不能瞎送的。 心中懊悔道: 早知就送束修之礼了,既省钱又能表明心意。 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这时,张飞反倒没有先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他静静站立一旁看着二人,就差手中捧着一把瓜子。 马秉甩甩脑袋,随后对关银屏开口说道: “师姐,古人有言: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师弟如今尚不能格物致知,难言诚意正心,既不得修身,又何谈齐家呢?” “师姐之情,或非男女之情,还望师姐三思。” 马秉低着头,忍痛相劝,此言一出,往后日子定会难熬,但不出言相劝,又怕是误了佳人。 关银屏一听此话,心中怒火瞬间点燃,她双目含怒,厉声喝道: “你且给本姑娘抬起来头来……” “对,抬起头讲话!” 张飞玩兴大起,在旁插言道。 关银屏此时不管身旁站得是谁,一个横眉冷眼,三爷立马就闭了嘴。 随后,她温声质问,语气轻柔,话语凌厉: “你且看着本姑娘讲话!说你马秉‘此生不娶关银屏为妻’,我就放过你!” “……” 马秉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只得抬头望向关三小姐。 此时关银屏一双凤眼微红,眼眶之中已转着晶莹泪花。 三小姐敢爱敢恨! 当初她许下誓言,自然愿意遵守,但眼前之人若真心不愿,她亦能接受。 大不了寻个道观当道姑,修道去! 几日相处,马秉并不讨厌眼前这喜着红衣的师姐。 虽然脾气暴了些,性子急了些,打人疼了些…… 未等马秉做好心里建设,张飞不嫌事儿大地催促道: “徒儿,快回答银屏!” 马秉闻言,翻了个白眼,又想到昨日练武之时,师姐为自己精心安排药浴,晚上又褪去鞋子,在榻上亲自动手为自己抹药。 终是后知后觉,想起古人之礼。 随后他对着关银屏温声说道: “秉并非不喜师姐,只是至今学业未成,不知此事可否他日再论?” ”他日又是何日!“ 关银屏步步紧逼,想要得出一个确切答案。 马秉无奈,自知难在敷衍,开口回道: “此事明日请师父定夺如何?” 关银屏一听让父亲定夺,当下安了心,不再逼问。 “极好!极好!我看此事可行!” 张飞再次开口说道。 马秉对这个二师父之举颇感无奈,多大岁数的人,还做这等小动作,丢脸啊! 他看着面色褪去冰冷的师姐,亦安了心。 好在狗命保住了! 明日应该或许大概也不会受折磨了。 就是不知大师父对此事态度如何。 马秉不再抗拒此事,随即想入偏偏,他记起道具商城里还有不少嗨丝,这若是穿在师姐这双大长腿上…… 嘶~哈~ 要命了! 关银屏见师弟一脸猪相,伸手颇为亲昵的为其擦了擦口水。 马秉随即回过神,向二师父请辞。 张飞看着二人哈哈大笑,不再提嫁女之事,随后称自己晚上还要去军中寻营,就不留二人了,让亲卫送人离开。 马秉一出张府,就欲翻身上马。 这时,一只修长纤手拉住马秉衣袖,随后一拽,又半拉半提地将马秉带到马车之中。 随后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向关府驶去。 一路上,二人车内默不作声。 关银屏双目紧盯马秉,一刻不曾离开。 马秉被三小姐盯得发毛,以为其是在思考晚饭之后如何同自己算账。 一个激灵过后,马秉露出颇为讨好的笑容,问道: “师姐,渴不渴?饿不饿?” 关银屏懒得理他,只是继续盯着他。 马秉见搭话无望,又被一直盯看,索性心一横,闭目养神,等待回关府。 第79章 车上旖旎 一路无言。 马秉自上车以来,只见关三小姐是用着一双凤目紧盯自己,也不搭话,旋即他打了个哈哈,将身子缩在角落,闭目养神。 马秉不想将话题引至刚刚张府内发生之事,他心中亦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三小姐。 车外的马蹄声与车轮碾过泥土的“嘎吱嘎吱声”声响盖不住二人的心跳之音。 心,正跳得乱…… “吁~” 两刻钟过后,马夫将车停至关府门前。 车厢内马秉瞬感身子一顿,旋即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关银屏正掀起车窗帘布,探头向外看去。 被关银屏盯了一路,浑身不自在的马秉,在此刻歇了口气。 随后他抬头望向关银屏说道: “师姐。” 关银屏以为师弟欲与自己商量如何同父亲讲求亲之事,转过头来眼含期待地看过去,开口问道: “小师弟?” 马秉开口说句话只为缓解一下尴尬气氛,顺带最好能够蒙混过关。 看着满眼期待的师姐,他言语一顿,又说道: “师姐,到家了,我们且下车去吧。” 关银屏闻言凤目一瞪,回了一句: “我知道!” 马秉立马缩了缩脖,弱弱地张口说道: “那师姐您倒是下车啊,别堵在门前。” 话音逐渐变小。 关银屏静静望着他,片刻后开口问道: “你想好如何同父亲说此事了吗?” “……没有……” 马秉心中此时大呼: 我是被逼的那个啊! 怎么还叫我开口?我怕师父打死我啊! 关银屏闻言皱了皱眉,向着车内一探,单手撑在马秉腿旁,身子前倾。 马秉看着缓缓贴近而来的俏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嘴唇颤抖的问道: “师……师姐,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关银屏将俏脸缓缓停在马秉面前一尺的距离,二人双目对视,马秉只觉耳根发烫,不明所以。 随后只见关三小姐红唇轻启,吐出一抹热气,打在马秉脸上,她说道: “师弟,一路闭目思考,还未想到如何应对爹爹吗?” 语落留香。 马秉此刻心中紧张到了极点。 若是先前不知眼前人的心意,或许还能含混过关,现如今一切皆以挑明,马秉犯了难。 几日相处,马秉已经摸清眼前单纯小姑娘的性子,性烈似火,豪气直爽,又兼有心细温婉的一面,只不过好似“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让人哭笑不得。 马秉再次发动“从心”内心不再犹豫,送上门的美人为何要拒绝? 既然躲不过,还不如纵情享受! 反正也未曾见过自家娘亲因“小翠案”提着藤条在院中追着父亲抽打。 他心一横,颇为硬气地将身子亦往前探了探,二人大眼瞪小眼,鼻尖贴近,呼出的气息穿梭在面前极其狭窄的空间中。 随后马秉亦将略微年少的男子气息送至关银屏鼻尖,关三小姐那小麦色的面庞能看得出爬上一抹红晕。 马秉见此颇为得意,心中想到: 一个一个都欺负我年少武艺不行,“威逼利诱”! 这方面我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哥们也是敢于主动进攻的! 随后他开口安抚关银屏道: “师姐,此事勿要着急,我怕直接讲与师父,他老人家会因此大怒,活劈了我!且让我先问问坦之大哥,再做打算,如何?” 关银屏一听“活劈”二字,当时就炸了锅,凤目一瞪,银牙一咬,高声说道: “我看谁敢!勿要怕,本小姐会将你护在身后!” 三小姐情绪激动,起身之时,二人鼻尖轻点。 一瞬之间,马秉只感受柔软蹭过,他摸了摸鼻子,尴尬笑笑,道: “师姐,勿要激动,只是个假设,假设……” 关银屏极为听话的坐了下来,扭捏地说了句: “那你尽快,我等着你……” 说罢,她夺步下了马车,逃也似的回了闺房。 马秉见关银屏离开,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 关师姐貌美单纯,就是性子中稍带强势,张师姐国色温婉…… 一想到此处,马秉心中回忆起今日见张星彩之时,再将二人一对比,马秉摇摇头,若是能够将二人…… 随后他缓缓下了马车,跟在关银屏身后慢行。 此时,庭院之中只有关兴一人,他正享受午后阳光,细品香茗。 他一见妹妹从院子外进来,小腿挪得飞快,就欲上前询问,但余光之中又看见妹妹身后跟着马秉,随即止了脚步,转头同马秉打个招呼。 马秉此时亦心事重重,恭敬向二哥回了个礼,也匆匆回了卧房。 关兴一头雾水,不明白二人今儿个唱的是哪一出。 他原地驻足思考片刻,随即决定先去寻三妹银屏。 此时,三小姐在屋内,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马车上装了小半天,可憋坏了! 她轻拍着胸口,回忆着刚刚马车内二人面对面贴近传来的男子气息,捂了捂俏脸。 有些烫! 这时,关兴在外敲门,问道: “三妹,怎么跑得这么匆忙?今日在张府上……” 未待关兴说完,房门打开,一双纤长秀手再次将关兴拉至屋内。 “二哥,且小声着点,勿要让爹爹听到!” 关兴闻言笑笑,说道: “三妹,你这屋子离父亲书房远着呢!同二哥讲讲,今日发生了什么?” 关银屏白了关兴一眼,然后语气稍带气愤地说道: “都怪三叔!” ? 关兴听到此处,愈发疑惑,赶忙问道: “三叔如何你了?” 关银屏有些羞臊地回道: “哎呀,都怪三叔要将星彩妹妹许给小师弟作妻,我一心急就……” “就如何?” 关银屏闭口不答,关兴在一旁大急,继续问道: “妹妹,你快说呀,可是要急死个人!” 片刻过后,关银屏小声喃喃回道: “我就将与师弟私定终身说了出去,但……” “啊?” 关兴还未等妹妹说完,就高呼出了声,他为此大为惊讶,心中想到: 进展这么快吗? 这才几天? 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但这速度也未免过于快了吧! “二哥!你听我说完!” 第80章 马秉思策 关银屏双脚一跺,伸出手掐了掐二哥关兴的手臂,打断他的浮想联翩,又继续说道: “二哥,你听我说完!” 关兴笑呵呵地望着自家妹妹,回道: “好好好!” 关三小姐随即又继续说道: “但师弟好像并不知我之情意,在我制止三叔之时对此颇感诧异。” “昨晚小师弟送我一条碧玉头带,然后我将娘亲留给我的玉佩送出,以作定情信物,他好似并不明白。” 关兴一听大急,语气有些严厉冲着妹妹说道: “三妹,那玉佩是娘亲留给你的遗物,你怎可轻易送人?我这就去找小师弟要回!” 说罢,关兴转身抬腿,欲去找马秉要回玉佩。 关银屏赶忙伸手拉住二哥,又嗔了一句: “哎呀!二哥~~~!你听我说完嘛!” 关兴被三小姐拿捏的妥妥的,关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全家都在疼! 旋即关兴停了动作,望着三妹,等着她开口解释。 关银屏面含羞怯,说道: “归来马车之上,小师弟已经同我讲清,今晚问问大哥如何与爹爹讲明此事。” “二哥~~~!” “诶~~~!” 关银屏又对着关兴撒娇道: “若是爹爹到时提刀,你可定要拦着点!” “……” 关兴闻言,心中直呼: 父亲,您养了多年的大白菜,要被“家贼”偷了! 贴心小棉袄,漏了风啊! 他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谁让是自家妹妹呢,自己能不娇惯着吗? …… 马秉一入卧房,立马唤豆蔻给自己做个头部按摩。 今天过得太惊险!太刺激! 他要好好缓解一下心中惊吓。 小丫头闻言乖乖地点点头,脱去鞋子,爬到榻上坐好,随后让公子倚靠在怀里。 嘶~ 就是这个大…感觉,舒服! 豆蔻小手指肥嘟嘟的,甚为可爱。 这时,屋外蓁蓁端着水盆,将葛巾润湿,为马秉擦拭面庞。 葱白玉润的手指划过马秉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疲惫渐退。 随后小手把葛巾放回水盆,为马秉捏起下半身。 马秉在二人的温柔“攻势”下,睡了过去。 …… 一觉睡至晚饭前。 蓁蓁上前轻轻唤醒马秉,他随即醒了过来,只见他极为不雅的趴在豆蔻的怀中。 小丫头低着小脑袋轻点,昏昏欲睡的模样,让人不胜喜爱。 马秉随即欲轻轻起身,哪知身子刚一动,豆蔻立马就醒了过来。 “哎呀!” 豆蔻在公子起身后,亦欲起身服侍,但长时间被倚靠,双腿皆有些发麻,直直地扑在马秉怀中。 马秉立马伸手接住,双手一环,顺带掂量掂量小豆蔻们。 他略带责备的开口说道: “豆蔻,下次我再睡着,把我安置在枕头上即可,不必一直在后抱着我,听懂了吗?复述一遍!” 小丫头主意正得很,自己不强调的,就会按照最让自己舒服的来,强调的次数少了,小丫头也不会听话。 豆蔻瘪瘪嘴,瞪着水灵的大眼睛,回道: “是,公子,等公子睡着了,就将公子安置在枕头上,不必一直抱着。” 马秉随即伸手摸摸小丫头的发髫,道了句: “小丫头,真乖!” 随后他下了地,蓁蓁立马上前为公子更衣。 马秉闭着眼嗅着鼻尖传来的阵阵清香,片刻后,开口说道: “蓁蓁,若你有了心仪之人,你会如何做?” 蓁蓁闻言,立马再次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发抖地说道: “公子,蓁蓁没有心仪之人,蓁蓁永远属于公子。” “……” 马秉无奈,他只是欲同她聊一聊,以解当下所面对的难题。 哪曾想自己的侍女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赶忙将蓁蓁拉起,为其拂去尘土,一字一句地说道: “蓁蓁,在我眼中,人没有高低贵贱,人皆是平等的,虽然我现在无法还你自由,但在我面前你不必总是这般惊慌失措。” “我希望看到得是阳光向上,每次笑容都能惊艳到我的姑娘,而不是瑟瑟发抖,总是终日惶恐的婢女。你懂吗?” 蓁蓁随即温声答道: “蓁蓁晓得了!” “既然晓得,就为你家公子解惑,我今日……” 马秉随即将自己在张府所见所闻以及路上归来发生的事情一并说与蓁蓁,希望能有所得。 爱情里,找个“狗头”军师,不丢人! 豆蔻乖乖坐在榻上,忽闪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二人讲话。 蓁蓁听完公子叙述后,温声说道: “公子,您才知道三小姐喜欢您呀!奴可是一早在晚宴之上就看出三小姐属意您呢!” 马秉闻言大为尴尬,心中暗想: 怎么连身旁丫鬟都看出来了,自己还慢了好几拍! 他摸了摸鼻子,问道: “蓁蓁,这么明显吗?” “公子,三小姐听闻您去了春风楼,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如果她不是讨厌青楼的话,那自然就是讨厌公子去青楼。” “……” 马秉闻言无奈,心中一阵吐槽: 怎么就同青楼过不去了。 小爷只是去了一次啊! 还是去喝茶! 喝茶! …… 喝茶! 马秉随后又开口问道: “还有吗?” 蓁蓁仰头回忆了一会儿,又说道: “公子腰间那块玉佩,奴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小姐身上的,女子送心仪之人定情信物,这不是很常见吗?然后……” 蓁蓁句句直戳马秉心怀,马秉再次伸手摸了摸鼻子,打断道: “蓁蓁,不要再说了!” 然后他继续问道: “同我讲讲,我该如何与师父讲此事。” 蓁蓁闻言,说道: “公子,您现在最应该的知会此事的人是主母,让主母出面,或许能让君侯对您……” 蓁蓁没有说完,因为她也只是听过关二爷的传说,来到关府小住几日,皆是站在公子身后服侍。 据她所听所看,君侯这几日就如同一位和善的老人,对马秉宛如亲子一般宠爱,与传说之中那般威震华夏大将军的威严极为反差。 马秉明白蓁蓁的意思,随即下定决心。 此事晚饭后先与大哥关平商议一番。随后明日先去拜访三师父,顺道回家看看母亲,与母亲亦说说此事。 他穿好鞋子,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之时,腰间玉佩的晃动让他停下身子。 马秉沉思片刻,旋即解下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到怀中,心中暗想道: 可千万别被师父察觉。 否则狗命不保! 第81章 动心。 晚饭席上,气氛一片祥和。 众人皆默默吃着案上饭菜,颇有“食不言,寝不语”之感。 关银屏坐在马秉对面,几次递眼色给他,皆被其装傻充愣躲了过去。 关三小姐心中有气,吃不下几口,就被气饱了,旋即起身去了庭院,路过他身旁,留了句: “今晚继续练武。” 语气平淡至极,不带半分感情色彩。 关兴跪坐对面,捂嘴偷笑,给了马秉个眼神道: 贤弟,你完了! 马秉立马小脸一垮,心说: 姐姐,咱不是说好,等商议过后再同师父讲,你这是干嘛呀! 关羽在主位上发现次子与马秉眉飞色舞的交流,插言问道: “兴儿,不知你和秉儿在交流什么?” 关兴怕坏了妹妹好事,立马摆手,低头答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担心小师弟这样频繁的练武,身子吃不消。” 关羽闻言,笑着对马秉说道: “徒儿,练武不可操之过急,若身体不适,定要讲出来,勿要伤了身子。” 此话一出,关平、关兴双双抬头,面露惊异地看向自家父亲,心道: 父亲,您教导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 须知练武贵在坚持,您这也太娇惯小师弟了! 关羽见二子一脸诧异的望向自己,朝着二人骂了句: “看什么看!你们小师弟能同你们相比吗?他是书香门第出身,这些年手里握着的是笔杆子!哪像你们自幼练武,整天舞刀弄枪,身子壮实。” “……” 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刺耳呢? 马秉心中暗下吐槽,然后出言为二人解围道: “师父,兄长们也是为我着想,您勿要动怒。” 关羽随即冷哼一声,留下三人,起身回了书房。 三人面面相觑,噤声不语,很明显父亲(师父)最近闲赋在家,脾气有些阴晴不定。 接着,马秉讨好地对关平笑了笑,亦起身消食,等待晚间“折磨”。 关平特意再望了一眼马秉腰间,清晨他未能细看,结果并未看到自己所好奇的物件。随即他开口问道: “贤弟,我记得清晨你腰间是不是系着一块儿……” 未待关平说完,关兴在马秉的视线之下一个百米冲刺,上前捂住了兄长的嘴巴,他脑袋向着书房内细细观察。 关平拍了拍弟弟的手,将其拉下,正欲说话,关兴再次制止,轻声说道: “嘘!” “大哥轻声些,那玉佩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勿要让父亲听了去!” 关平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马秉一眼,说道: “贤弟,晚上练武结束之后,你来我房间,我有话问你。” 马秉挑了挑眉,他本就欲找关平商议,当下回了声: “好!” …… 晚间练武,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关三小姐为了发泄刚刚心中不忿,将手中软鞭换成了食指粗细的藤条。 不伤人,但疼人! 关三小姐的爱在马秉腿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最终在一声无力的哀嚎下,结束了今夜的折磨。 马秉在蓁蓁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关银屏的侍女唤娥眉,是个鹅蛋脸的丫鬟,她再次为马秉送来关三小姐准备的另一种药膏,吩咐蓁蓁这回上药要轻着些。 蓁蓁福身谢过,随后接下,入了屋子。 此时,马秉在豆蔻的服侍下解了衣服,趴在榻上哀嚎。 昨个旧伤未愈,今个又添新伤。 药膏随即抹上,一阵清凉,随后只觉一阵刺痒,马秉欲伸手去挠,被一双熟悉纤软的手用力握住。 他好像明白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欲挣扎起身,回头一望,果真是关银屏。 只见关银屏又着往日一袭红衣,光脚踩在榻上,双手用力将马秉臂膀锁住,面上散着冰寒之气,寒霜似蔓延在整座屋内。 她开口道了句: “都下去吧!” 屋内侍女皆福身行礼离开了屋子,蓁蓁走在最后,轻轻为二人合上了房门。 马秉立马讨好地笑笑,说道: “谢谢师姐为我上药,就是这药有些痒,能不能……” 关银屏立马开口打断道: “不能!” “就是故意为你准备的!” “……” 都说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马秉听后,一阵无语,只得忍着刺痒。 片刻后,刺痒渐消,关银屏松开马秉,一双温凉小手在其身上游走,为马秉按摩,好让其将药力吸收。 三小姐终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动作轻柔,从腿上按至肩膀,随即双手一停,捏住马秉双肩,将俏脸贴近他的耳边问道: “师弟,不知你准备何时求亲?” 言语温柔,却在马秉耳边炸响。 马秉只得出言安抚道: “三小姐,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一会儿我就去寻大哥,你先别急。” 关银屏听后,轻拍了一下马秉,嗔了一句道: “就知道敷衍!” 马秉欲哭无泪,赶忙解释道: “三小姐,我哪敢敷衍,我本欲今晚找大哥商议之后,明日去法府拜访三师父,顺道回家同母亲细说此事。” “你千万要信我啊!” 马秉心下暗想: 我还想多活几日! 关银屏随即点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眉头微皱,细细思索。 片刻后,红唇微动,她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唤我三小姐?” “……那我唤你银屏?” 马秉挑眉开口试探道。 关三小姐抚了抚马秉额头,温声回道: “唤我嫣儿也可。” 一抹嫣红,一次娇羞,抵得过千万句甜言蜜语。 马秉知道眼前的姑娘,动了情,随后反手握住关银屏的纤手。 颇为大胆地捏了捏讨喜地小鼻子,说道: “嫣儿,幸得卿睐,必不相负!” 关银屏挣开手,抛了个眼色,嗔道: “都说你油嘴滑舌,就会哄人!” 那一刹风情,动人。 马秉终是感受到了师姐的魅力。 随后,关银屏离开了卧房,空中弥漫一阵余香,只留下马秉一人在屋中回忆。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想不到自己穿越至此,竟被一女子牵着鼻子走。 终是亦明了心意,动了情! 第82章 拜访法正 马秉在关银屏走后,在屋中静静呆了片刻,随即起身出门去寻大哥关平。 他一至关平门口,推开房门,只看见屋内关平、关兴两兄弟正逗着小娃娃关樾。 关樾今年六岁,生的是浓眉大眼,虎头虎脑,小脸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关平见小师弟寻来,随即将怀中关樾递给妻子赵氏,让她带儿子先进里屋歇息,自己与两位弟弟有事相商。 随后,关平让马秉坐下,自顾自地倒起茶水,他端着杯子,开口询问道: “贤弟,此时来找我,是有何事啊?” ? 不是? 大哥,你失忆了? 不是晚饭之后,你叫我来的吗?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随后他亦没给关平好脸色,翻个白眼开口说道: “大哥,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有吗?” 关平佯作一面困惑,转头望向着二弟关兴问道,关兴闻言摇了摇头,憋着笑回道: “没有!” “……” 早在一刻钟前,关兴就先马秉一步,来到大哥居所,将三妹与小师弟之事皆细细讲与大哥关平。 关平何等人物,一点就透。 虽然自家妹妹看中了马秉,但自己作为兄长,自然不能够让其轻易地就将妹妹拐走。 关家“在线嫁妹”已久,但还是要为妹妹找一个好夫家才是。 关平同马秉两月相处,对眼前的小子还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面善心黑,油嘴滑舌,知进退,智勇兼备。 他一边满意妹妹能如此有眼光,就是年岁小了些,个头矮了些,不知父亲能否同意。 另一边他又有些惋惜,妹妹性烈如火,就怕小师弟难以以德服人,毕竟这年头“秀才遇到兵,那是有理说不清。” 惧内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好词! 再者,关平也欲看看眼前小子是不是真心实意,于是同弟弟一商讨,这才选择装傻。 关平低头吹着茶杯热气,端杯细品。 马秉不知这二人唱得是哪一出,随即直接开口道: “大哥,我欲求娶师姐为妻……” “噗……” 话音未落,关平将口中茶水喷洒而出,马秉赶忙退后几步,以防“误伤”。 关平没有料到小师弟如此干脆直接,心中暗道: 这么直接! 你都不铺垫铺垫再说正事儿吗? 随后关平略带诧异地开口问道: “贤弟,你说什么?” 马秉不管这二人究竟在使什么阴谋诡计,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哥,我欲求娶嫣儿为妻,请大哥教我如何同师父商议。” 嫣儿, 瞧瞧,这连本名都唤上了! 关平随即瞪了一眼二弟,责备其这等大事不早点同自己讲,少吃了多少瓜! 他沉吟片刻后,一脸犯难地开口说道: “贤弟,不是为兄不肯帮你,父亲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看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 马秉大为无语,憋着嘴盯着关平,心下暗自吐槽: 我是不急,但是架不住师姐心急! 他恨不得拉起裤脚给大哥好好观摩观摩,被抽得已经不成腿样了! 关平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脖子向前一伸,试探地问道: “要不我明日先探探父亲口风?” 马秉心下亦没有好的办法,只得道了一声谢,随即回了屋子休息。 …… 一夜无眠, 自回成都以后,马秉罕见地没有睡着. 第二日他顶着一双熊猫眼,吃过早饭后,同众人打了招呼, 上了马车,朝法府驶去。 一至法府,马秉轻车熟路地找到三师父法正的住所。 他轻敲门板,问道: “师父,徒儿马秉前来拜访。” “进!” 屋内传出一声,中气十足。 马秉旋即推开房门,进了屋子,此时法正身上披着厚实的大氅,倚靠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籍,细细观看。 他一见马秉入内,旋即放下手中书简,招呼徒儿过来。 法正此时面色红润,不再似先前病体的惨白,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他开口打趣道: “徒儿,听闻你近日被禁足在家?” 马秉恭敬回道: “是!徒儿近日才得解禁,今日才抽得空前来见您。” 随即他从怀里一摸,先前购得的土地,三家师父还差法正未送。 马秉赚钱的本事不差,散财的能力更是上佳。 能用金钱开道的事情,对于他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 法正看着徒弟递来的地契,也不拒绝,伸手接下,然后老爷子捻须一笑,问道: “那你今日在忙些什么?” 马秉恭敬回道: “师父,徒儿近日在随关师姐学习剑法武艺。” 法正闻言点点头,大丈夫自当武艺傍身,君子六艺一个都不能少才是。 他想起先前主公刘备对自己悄悄耳语所说: “此子数术极好,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性子坚韧,还懂得藏拙,乃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随后他开口问道: “近日,主公派遣公子封前往上庸徙民,又加派五千兵丁以拒守上庸,你如何看待此事?” 马秉明白这是新师父欲考教自己,他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开口说道: “师父,徒儿以为主公此事有利有弊。” 法正以为小娃娃要思考许久,没想到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有想法,眼睛一亮,开口问道: “不知是何利弊?” “徒儿斗胆, 利在于出川北伐,不如从上庸出兵,打下襄樊,即可直插曹军心脏腹地,就算拿不下襄樊,亦能起到牵制作用,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法正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弊在何处?” “弊端在于,我军战线会被拉得极长,上庸徙民之后,定然会处于一片荒凉,辎重定要从川中补给,兵丁亦是如此,做不到自给自足,只会缓缓拖垮国力。” “而且我军自失去了荆州水军后,短时间难以制造出合格的楼船,难以训练出合格的士兵,汉水之上,我军无论天时、地利、人和皆失,又如何能久守上庸,更何谈出兵北伐呢?” 法正听到此处,缓缓拍手,满是欢喜地说道: “主公可真是送我一块璞玉邪!” 第83章 师徒论策 屋内药香四溢,榻上法正听过弟子高论之后坐直身子,又开口问道: “但主公如今选择强保上庸,你胸中可有应对良策?” 马秉挠挠头,佯做思考,实则他正望着屋内香炉发呆。 自得知刘皇叔对公子封和上庸的处理,让他大为意外: 于刘封而言,既不封侯,又失了嫡系部队,就如同老虎失其爪牙,这与刘备殿上所表现的样子相悖,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而且他又从关平口中得知,新遣军队的副将乃是刘备亲卫军的副统领李虎,护卫刘备近二十载,乃是丹阳旧部,若非其不愿下放,否则早就可为统领三千人的偏将。 马秉猜测这应该是出自孔明的手笔。 刘封现在看似统领上庸三郡近一万的兵卒,实则手中除去几十骑亲卫,可称无人可用。 荆州一行,刘封成为了最大的“输家”! 而对于上庸一事,明明徙民放弃就好,孔明应该不会如此不智地建言添兵驻扎。 烈火添油,兵家大忌! 刘备南征北战一生,怎么这时犯了糊涂。 片刻过后,马秉一脸难色的摇了摇头,回道: “师父,徒儿胸中并无良策。” 法正一双鹰目微眯,语气稍带不满地说道: “是心无良策,还是不愿说与我听?” 马秉闻言又摇了摇头,低头行礼回道: “徒儿愚钝,心中确实未想到什么计谋,而且徒儿极为不解主公为何不肯放弃上庸,请师父教我。” 法正抚了抚山羊胡,对着马秉开口说道: “徒儿,不妨出门看看,你能看到什么,回来同我说说,我们再论此事!” “……” 马秉闻言抬头,脸上满是疑惑: 出门能看到什么? 怎么都喜欢打哑谜,直说不成吗? 法正见其半天未动,直接挥手示意其出去,不再言语,随即拿起竹简,欲继续研读手中兵书。 马秉小手一拱,嘴上说道: “师父,那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法正再次摆了摆手,好似不耐烦地驱赶着马秉。 随即马秉转身,心里骂骂咧咧地出了卧房。 他静立庭院之中,感受着,法府与关府中时常传出刀枪之鸣和练武呼喊之声不同,清幽宁静;又与张府庭院的繁华不同,尽显低调朴素。 不得不说,刘皇叔赏赐群臣的手段高明。 法府地处城南,较为偏僻,远离世俗嘈杂喧嚣,极适文人墨客居住,更为适合法正养病。 马秉在院中闲走,他边走边想法正到底是何意思,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法府大门。 门口侍卫同马秉打着招呼,他这才反应过来,走过头了, 此时马秉心中暗道: 反正师父说的是“出去”,又未说是在庭院还是在府外,广阔天地,先转转再说。 旋即他上了马车,奔着南城门而去。 法府离城门不远,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已驶出成都城,马秉将窗布挂起,在马车内静静望着窗外大好河山。 马夫一路扬鞭,马车沿着车辙一路向前。 片刻后,马秉让马夫停车。 他起身下车,看着一望无际的旷野,心中豪情万丈,片刻过后,高声而吟: “ 吕梁之水挂飞流,鼋鼍蛟蜃不敢游。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 旷野回响, 天际传来一声鹰唳,好似在附和。 公子一抒少年意气,望着广阔天地久久不语。 片刻过后,马秉仰首大笑,好似明白师父所言真意,寻得答案。 “哈哈哈!” “快!快回法府!” 马秉赶忙招呼马夫驾车回程。 一路催促不断。 马夫手中鞭子舞得飞快。 一刻钟过后,到了法府,马秉不待马车停好,飞也似地下了车,闯进庭院,到了卧房门前,稍喘口气,整理衣襟,随后抬手敲门,问道: “师父,徒儿已寻得答案!” 屋内传出一声惊讶之声,说道: “哦?且先进来吧!” 马秉闻言,双手一推房门,快步走至榻前,施礼后,跪坐榻上,开口说道: “师父,秉自出了房门,只看得庭院一隅,未能体会到什么,直到出了府门,上了马车,也一无所得。” 马秉细细诉说着这小半个时辰的经历,又道: “于是,我命马夫驾车出城,一至旷野,广阔天地,大好河山,徒儿对这风景喜不自胜,片刻后略有所得,立即上车返回,至此徒儿心中已知晓主公为何不愿放弃上庸之地!” 法正将手中竹简合上,看着眼前稚嫩的小徒弟,出言问道: “且同为师说说!” “主公是为‘土地’一事,才不愿放弃上庸!” 法正随后问道: “既然是为了‘土地’,那为何还要徙民呢?” 马秉胸有成竹,笑笑说道: “师父,且听徒儿细说: 一则,徒儿斗胆猜测,这上庸三郡之地或许已经半数掌握在成都勋贵、世家手中,主公若是直接放弃,会惹川中怨言; 二则,吾主刘玄德,以光复汉室为毕生心愿,当初在荆州携民十余万人渡江,若非实在无奈,又如何会放弃樊城?” “因此主公心中可知上庸无法直接放弃。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此时主公虽丢了荆州,但汉中余威尚在,短时间内,曹军未必来攻。公子所率五千军乃是主公身边最为精锐的部队。” “徒儿大胆猜测,不出三个月,主公必会兵出汉中,再命公子封一同出兵北伐。” “徒儿近日才知主公胸怀韬略,秉自愧不如矣!” 马秉一脸惭愧,以胸中点墨与这些老狐狸博弈,实在落了下风,难比一二。 法正听过之后,仰首哈哈大笑,他拍了拍马秉的肩膀,缓缓说道: “秉儿,你今年一十有四,就能有如此见识,为师能收你为徒,是为师之幸!” 他又开口安慰道: “年少者,何需苦恼自不如人?男儿当自强不息!” “我知你要与君侯学习兵法,从今日起,每旬至少要来我府上小住五日,学习治世之道!” 说罢就叫来管家去收拾一间屋子,以做徒弟居所。 第84章 回家 管家听到老爷吩咐,立马转身出门去安排此事。 这时,马秉面朝法正一脸犯难地说道: “师父,我先前还拜了翼德将军为师,可能一旬只有三日同您学习。” 法正闻言一怔,随后抚着胡须笑着问道: “翼德?他能教你什么?书画吗?” 马秉小脑袋立即点了点,随即将被张三强行收徒的经过添油加醋一番,当然马秉理所当然的省去了张三拿“魔法书”诱导自己一事。 法正听后,摇头笑笑道: “这个张翼德!你先同君侯知会一声,翼德那边由我来说。还有后日我欲举办一场宴会以庆祝我这病症好转,你一定准时前来参加,我会为你介绍为师的亲朋好友们。” “好的!好的!” 马秉连连点头,应下此事。 随后他又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 “师父,我今日能不再您这边住下吗?我有大事欲回家与母亲相商?” “大事?” 法正闻言,眉头轻皱,在他眼中读书才是男儿一等一的大事,他立马开口询问是何事情。 马秉一阵扭捏,不知如何说起。 法正见他支支吾吾,手一拍案,面色略带不悦地问道: “男儿当敢做敢言,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马秉无奈,只得将事情原委道出,虽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涉及到师姐清白,马秉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法正无女,唯独一个长子,现今长子亦已成家,就是还未给家中添个小孙子。 他终日养病在家,无聊的很,一听到马秉欲求娶关羽之女,双目立马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开口抱怨道: “徒儿,此事你应该早同师父讲,为师虽称不上风流倜傥,但对着儿女之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然后他用手抚了抚马秉狗头,给其分析道: “徒儿,一者,我曾闻关家虎女,舞刀弄枪,一般寻常男子自是入不得眼,如今年芳二八,待字闺中,属意于你,郎有情妾有意,当添两成胜算;” “二者,关家兄弟二人性子质朴,忠义承其父,料想你应该同他们关系不差,由此可见你又添两成胜算;” “三者,为师见你送礼就豪掷千金,想必马家自入川以来,挣下不少产业,家境殷实,汝母又是女中豪杰,定会相处友善,由此再添两成胜算; “四者,我常听你师母同我讲,你母亲在成都城内与文臣武将的亲眷皆有往来,备受欢迎,想来找个好媒人,不成问题,由此可看又添两成胜算。” “至于最后两成……” 法正饮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你乃君侯关门弟子,以我对云长了解,他必定会倾其所有来教导你,因此感情之上,你在此事就有了两成胜算。” “如此可见,十成胜算之事,又有何需犹豫的?同云长直言无妨!” 马秉望着眼前因病症折磨而有些枯瘦的小老头,双目放光,一副对此事极为上心的神态,马秉就知道: 得! 又是一个爱吃瓜的! 他听过三师父的分析之后,当下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恭敬回道: “谢师父赐教!” 法正摆摆手,说道: “去吧,去吧,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马秉躬身行礼,拜别法正。 他一出了法府就命车夫驾车回马家。 两刻钟后,马府门口,马秉下车遇到正好晚朝归来的父亲。 马秉在门口前对着父亲施礼道: “见过父亲。” 马良看到儿子归来,极为高兴,立马拉着他一同入了庭院。 一到庭院内,马良就高声呼道: “夫人,你看看谁回来了?” 庞氏闻声即来,一见长子归家,快步上前捏了捏儿子的脸说道: “好似胖了些。” “……” 马秉心中无语: 母亲,我这才离家几天,就能看出自己胖了…… 一阵寒暄,庞氏姗姗问道: “秉儿,今日怎想到要回家?是想为娘了吗?” 马秉小嘴颇甜,立马出言哄着母亲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身后马良知道眼前小子鬼精灵,开口打断二人母子情深,道: “秉儿,此次回来可有事情?” 马秉旋即不再对着母亲甜言蜜语,转身从怀中拿出早就写好的“演武堂”的计划书。 先前答应大师父关羽此事,但他一直未能寻得空闲,此时交予父亲,再由父亲转交给诸葛亮,此事即成! 马良接过,随即仔细阅读,越看越觉应该如此,于是抬头问长子道: “这计划书是……?” 马秉明白父亲意思,立马回道: “是儿与师父一同商议的,儿以为行军打仗必不能全依赖将帅沙场经历,将士们大多目不识丁,兵书策略难以读懂,若办演武堂亲身教授,以培养一批文武双全的将士们,将极大地提升我军军力。” “此事且待我与孔明商议过后,再给你答复。” 马良急着拿计划书回书房细看,旋即撇下二人,回了屋子。 马秉见父亲离开,随后挽着母亲手臂,拉着其在园内闲逛。 他还未想好如何同母亲交代,转了片刻,也未曾开口。 儿乃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庞氏见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是有事相求自己,随即开口问道: “秉儿,说吧,又是何事欲求为娘?” “这个……,儿,不知从何说起……” “那你就慢慢说,为娘听着!” 于是,马秉将自己属意关银屏全盘托出,欲让母亲上门为自己求娶关三小姐,但自己仍年幼,最好先议亲,定下事情,待自己年长些再成婚。 庞氏一听,长子外出学习没几天,就勾搭上君侯之女,当下心里乐开了花。 立马呼唤马良一同分享喜悦。 马良此时正在为“演武堂”的计划做着修改,心无旁骛。 庞氏一见自己呼喊几声皆未被应,当下来了脾气,在庭院内叉腰喊道: “马季常,你再不给我出来,今晚你就睡书房吧!” 书房警告! 这几个字一从庞氏口中说出,立马被马良完全接收,他赶忙出门对着夫人嘿嘿陪笑道: “夫人,刚刚忙于政务,未能听到夫人呼唤,恕罪!恕罪!” 庞氏俏目一横,马良立即上前捏肩,顺带给身旁长子递个眼色,示意赶紧为自己求情。 马秉耸耸肩,示意爱莫能助。 马良只得继续陪笑。 这时,庞氏又重复了一句先前呼喊。 马良一听,顿时停下手中动作,一脸喜悦地转头问向大儿子: “真的?” 第85章 不作就不会死! 叶落风起,庭院传来一声惊呼: “真的?” 马秉点点头,回应父亲道: “真的!” “哎呀呀,我儿出息了!” 马良激动过后,挑着白眉,对着夫人又说道: “夫人,明日就去侯府议此事是否操之过急?” 庞氏摆摆手,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数落道: “这个家指着你马季常,早晚得散!” “秉儿、禾儿的功课,你一旬才过问一次,亏得你还是世家出身,自己亲子都不上心……” 马良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夫人,也不恼,乖乖受训。 自打他跟随刘皇叔起,人手稀缺,政务繁忙,有时他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劈开当作两个人来用。这才怠慢了家庭,对二位儿子也疏于管教。 好在庞氏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将家中一切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才给他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机会。 庞氏数落半天后,接着又气道: “媒人?我早就为秉儿准备好了,本来人选我都挑好了,欲过些时日就给秉儿议亲,没想到我们秉儿这么争气,娶了君侯之女。” 庞氏说罢,双手捧着儿子的脸,不待马秉拒绝,上去就是吧唧一口。 马良听后一惊,连忙问道: “夫人,你原本准备议亲?我怎么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可快同人家说说,别误了人家。” 庞氏翻了个白眼,别有种风情地道: “怎么没同你讲?我前晚还同你说娘家有一女,唤玉莹,与秉儿同岁,待字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与秉儿,亲上加亲!”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马良嘴里轻声嘟囔,一阵寒风袭来,随即他耳边响起夫人那温声细语: “马季常,我看你今夜还是睡书房吧!” “……别呀,夫人!” 马秉看着马良在母亲面前“自爆”,不由得心里为自己老爹的勇气鼓掌。 太勇敢了! 然后,他对着母亲奉承道: “母亲,不愧是您,早早就为儿做好了打算,那不如明日就……?” 庞氏听到儿子催促自己,调侃道: “这么等不及?” …… 马秉心里苦啊! 他当下心中大吐苦水: 母亲,不是儿子心急,而是“性命难保”啊! 一阵沉默过后,马秉顶着一副笑不如哭的小脸,苦笑着说道: “是啊!儿心急!” 随后,马秉告罪一声,说道: “儿今夜就不留家中了,晚上师姐还要教导武艺,不能缺席。” 马秉说罢,小腿倒腾得飞快,他要赶在晚饭前回到关府,赶紧将喜事儿讲与嫣儿,说不准今日就能少挨几下,肉疼! 出了马府,上了马车,一路飙车。 两刻钟后,马秉大摇大摆地入了关府。 自从与母亲通过气后,马秉心中有了底,走路趾高气昂,步伐带风。 关兴在院中歇息,见马秉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立马向其招手。 马秉走到关兴面前施礼后坐下。 关兴随即冲着他眨眨眼,问道: “贤弟,今日这是把事情都办妥当了?” “必然啊!二哥,若是没办完,我哪敢回来……” 说着,马秉一缩脖儿,凑近关兴身前,耳语道: “事儿没办完,就敢如此招摇,让小师姐看到,还不活劈了我!” 关兴闻言笑笑,拍拍马秉肩膀说道: “不能,不能!哈哈哈!” 二人在庭院之内喝了一会儿茶, 关银屏在庭院一转,走到转角,发现马秉回来竟未找自己,心下薄怒,冷哼一声。 声音虽小,却刚刚好传至马秉耳朵。 马秉立马转头回看,廊中并无人影,关兴看到三妹之时未暗示他,只是在他转头之时,摇头笑了笑。 他以为自己幻听,旋即告辞一声,回屋歇息。 …… 晚饭席上, 关平对着二弟关兴说道: “二郎,明日起你随我一同军中当值,我为你谋了个百人长的职位。” 关兴听后,一脸激动,随即转头看向父亲关羽。 关羽听着长子的安排,冲着次子点点头,说道: “合该如此,安国也该去军中历练一番。” “是!” 关兴喜不自胜,终日学武,早就期待着有这一天。 马秉也在一旁为关兴庆贺。 随后,他想到今日帮师父办妥“演武堂”一事,也开口说道: “师父,先前书房所写的策论,今日回家后,我已经呈与父亲,他亦看好此事,待他再做补充后交与孔明先生,我看此事已八九不离十矣!” “好!” 关羽手拍面前案板,连声唱好! 他习惯性地一捋长髯,面带笑意地说道: “徒儿,为师没有看错你,不知你想要何奖励?” 马秉在席上,双手合起,拱手恭敬地说道: “徒儿,还未想好,能否先行记下?” “可以!” 关羽随后起身,对着众人挥手说道: “你们继续吃,为父已经饱了,先回书房了。” 众人应了一声: “是!” 随后,关羽起身离开。 宴席之上,气氛一派喜气洋洋,唯独关三小姐面似冬雪,冷若寒霜。 她在父亲离开之后,亦起身离开,走过马秉身旁之时,再次传出一声: “哼!” 马秉一听,立马明白众人皆有喜事儿,唯独冷落了自己的小师姐。 这时,他起了玩儿心,欲逗逗小师姐,反正也就是多挨几下,到时候让师姐心疼。 说不准…… 嘿嘿嘿! 晚饭过后,一如往常,庭院之中,一阵鬼哭狼嚎过后。 马秉趴在榻上,让蓁蓁小手抹药按摩。 嘶~疼~! 痛感一来,马秉立马就晓得,这是小师姐来了。 他佯做不知,欲逗逗关银屏,小嘴儿抹了蜜,说道: “蓁蓁,你这手法比小师姐差多了,有空去向小师姐讨教讨教!” 葱细纤手慢慢向上,随即抚上马秉耳边,用力一揪! “嘶!” 马秉直接疼出了声! 连忙求饶道: “小师姐,快松手……饶了我吧!” 关银屏随即松了手,俏脸上前贴近,冷冷说道: “怎么不装了?” 马秉趁势起身,讨好地笑着回: “嘿嘿,师姐,早就猜出是你了。” 关银屏俏目一横,说道: “嗯?你唤我什么?” 第86章 踩!踩!踩!踩背! “嫣儿,嫣儿!” 马秉赶忙换了称呼,刚刚庭院中遭了罪是故意的,现在该收利息了,不能再这么“从心”了。 雄起! 马秉随后弱弱地道: “嫣儿,你让我唤你嫣儿,你却一直唤我名字,这不对吧!” 关银屏眼珠一转,随即开口道: “那我私下唤你秉郎如何?” 秉郎,秉郎,怎么感觉叫着叫着就容易叫成“槟榔”呢! 马秉心中思忖一番,随即有了主意,坏笑着说道: “嫣儿,我看你就不如唤我郎君如何?” “郎…郎君。” 关银屏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唤道。 “诶~~~!” 马秉立马应下,反正都已定情,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他随后又说道: “我今日同母亲说过我们的事了。” 关银屏闻言,有些扭捏地询问道: “伯母如何说?” “我母亲自然是惊喜万分啦,她对能赢得侯府小姐的心意,可是颇为喜悦呢!” “就会哄人!” 马秉趁势拉住关银屏的玉手放在胸口,说道: “我怎是哄你呢?所言句句属实!” 关银屏顺势欲推开马秉,被马秉捉住不放,小手一挣,并未挣开,索性就由着马秉握着。 她银耳灼烫,面色攀上一抹嫣红,嗔怒道: “那你为何今晚父亲问你奖赏之时,却言日后再说?” “你就如此急不可待的嫁我吗?” 马秉调笑着说道,脸上打趣意味正浓。 关三小姐立马啐了一声,道: “呸,我才不急着嫁你个小豆丁!” “……” 马秉闻言,心下翻了个白眼道: 别人身攻击啊喂! 我还能长大的! 随后他安慰小师姐道: “嫣儿,此事急不得,明日我母亲就来此向君侯言及婚事,你我二人先定下亲,待我再长大些,再……” “好吧,好吧。” 说罢,关银屏转身欲下榻回房。 马秉攥住纤手不放,将其拉回,将身子慢慢贴上前去,佯做可怜地说道: “嫣儿,你今日下手太狠了,且看看我的腿……” 关银屏看着马秉狗腿一道道红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手上却是轻掐了一下,说道: “谁让你气我!就知道气我!” 马秉见状立马抱住腿,在榻上撒泼喊道: “嫣儿不疼小师弟啦!没有爱啦!” 关银屏旋即伸手捂住马秉的嘴,轻声说着: “小声着点儿,让爹爹听到,打断你的狗腿!” “唔…嫣儿一点都不心疼我!” 关银屏当即翻了个白眼,随后用着一双凤目瞪着马秉,鼓着香腮,样子极为可爱地冲着其说道: “那你想怎样?” 马秉将捂着嘴巴的纤手拿下握在手心,身子向前探到,颇为狗腿地回道: “想让嫣儿为我踩一踩背,奔波小半天,有些疲乏了!” 关银屏几次来为马秉上药,早就习惯了。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一直是光着脚在情郎面前,面色瞬间涨红,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一亲芳泽。 她嘴唇微张了张,未出声音。 片刻后,关银屏在马秉期待的目光中羞涩地点了点头。 马秉知道女儿害羞,随即转身趴好,给小师姐缓和空间。 关银屏在一旁看着趴好的马秉,心中建设一番,随即起身,拎起裙摆,露出一截白皙,随后她抬起一只玉足,轻轻踩了上去。 一阵旖旎风情过后,马秉心满意足地看着小师姐夺门而逃。 他心中极为得意: 哈哈哈! 小师姐也有害羞的一天! 看来以后可以多骗骗小师姐。 …… 翌日清晨,马秉一如往常晨练。 不一样的是,身旁的红衣女子不再如以往那般严厉,而是颇为体贴地让马秉每过两刻钟就歇一歇。 此时,关兴在一旁有些看不过眼地斥责道: “三妹,哪有扎马步就蹲不到半个时辰,就去歇息的,你这样做是害了他!” 关银屏觉得二哥言之有理。 练武必然要能受得住寂寞,耐得住苦痛。 她银牙一咬,抬手一指院中,狠心对着马秉说道: “师弟,二哥说的没错,去蹲好吧!” “……” 马秉欲哭无泪,恨恨地瞪了一眼关兴,心说: 我容易嘛! 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小人”! …… 早饭过后,关平领着关兴一同去军中当值。 此时,庭院之中,除去丫鬟,只剩关银屏、马秉二人。 马秉在歇息之时靠近关银屏,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亲了小师姐一口,关银屏下意识地伸手怼向马秉胸口。 马秉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傻乐。 关银屏赶忙上去去扶,边扶边嘴上问道; “伤到了没?” 马秉诡计得逞,回味着刚刚小脸的软糯,笑着摇头道: “不疼,不疼,嘿嘿嘿!” “傻子!” 就在二人打情骂俏之际,大门侍卫入内禀告道: “三小姐,小公子的母亲在门外说欲找君侯商量大事,门外摆着十几口十大箱子,您看?” 关银屏立马让侍卫进屋禀报父亲,随即侍卫在屋内得令,将庞氏引至大堂之中。 马秉冲着自家小师姐眨眨眼,关银屏见状脸上满是羞意。 丑儿媳总得见公婆! 马秉在前,关银屏在后,一同走入大堂内。 一入堂中,庞氏立马给儿子递了个眼色。 马秉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庞氏上前一把拉住关银屏地手,问道; “这就是君侯家的千金吧!” 关银屏心中忐忑,低头答:“是!” 庞氏八面玲珑,当即与未来儿媳一阵寒暄,打听三小姐的年龄八字。 她得知关银屏比自己儿子大了近三岁,眉头轻皱,扭头望向长子。 马秉示意母亲勿要在意,三岁而已! 庞氏随即点点头,二人拉着家常,若是不知道地外人见此情形,定会认为这是一对儿母女呢! 这时,关羽从堂后走出,坐在主位之上,他面含微笑,对着庞氏施礼问道: “弟妹今日来关府,有何贵干呀?” 庞氏站起来福身施礼,回道: “君侯,今日我请城中媒婆是为关府议一门亲事?” 关羽听后,顺手一抚长髯,好似明悟。 他想起前天清晨之时,心道: 这徒儿办事就是迅速,对自家事果真是上了心,不错不错! 随即关羽瞥了一眼马秉,开口问道: “可是为了吾儿关兴否?” 第87章 定亲 “非也!” ? 关羽此时犯了糊涂,心中暗想: 这家中除了兴儿,还有谁? 这时,马秉看着自己家师父一头雾水的模样,手心攥出了汗。 庞氏坐在对面,端着茶杯,给儿子递了个眼神,示意其安心。 她笑着说道: “是为了给秉儿议亲。” 关羽闻言,大为疑惑,开口问道: “既然是为了秉儿,又何须亲自登门拜访,这等大事当由季常做主才是。” 庞氏这时笑着说道: “君侯乃是秉儿的师父,自然要同你说,更何况……” 庞氏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望向对面坐着的“金童玉女”。 关羽听到此时,愈发摸不着头脑。 他随着庞氏的目光一同看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此时,二爷看着女儿安安静静端坐一旁的样子而感到奇怪: 往日凤儿听到这般喜庆之事早就坐不住,起来问东问西了。 今日,怎地这般安静? 片刻过后,关羽捋着长髯,好似明白了什么,他当下暗道一声: 坏了! 随后,关羽挑着眉,开口向着庞氏试探道: “弟妹说的不会是小女银屏吧?” “正是!” 庞氏笑着点头。 关羽笑脸不再,枣红的脸上逐渐变得深沉,好似暴雨前夕天空酝酿着阴云。他第一时间想到: 自家大白菜被家贼偷了! 随后,关羽皱着眉,回话道: “弟妹,若我没记错,我家凤儿应该年长你家秉儿三岁,可对?” 庞氏喝下一口茶,闻声回道: “正是。昨日秉儿回家同我提及此事,说颇为中意关三小姐,这不赶巧了,我原本就打算年后为秉儿议亲,一听他有心上人,赶忙今日前来同君侯商议此事。” 马秉在母亲话音刚落之时,起身行大礼,语气坚定地道: “徒儿,请师父成全!” 关羽看了一眼马秉,随后目光移回堂下关银屏身上,他看着凤儿满眼期待的目光,犯了难,本欲以年龄为借口拒绝的心,淡了。 关羽转念一想:凤儿年岁渐长,又终日舞刀弄枪,好似男儿郎,自己这徒弟虽然小了些,倒也算得上佳婿。 此时,关羽目光愈发深邃,在二人身上挪移。 片刻过后,关羽开了口,沉声问道: “凤儿,不知你是何意?” 关银屏站起福了福身子,一副小女儿态,温声细语地回道: “凤儿,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关羽这时哪能看不出来,自家这小白菜早被人家拔了去。 他起身走到堂前,扶起马秉,朗声笑道: “既然如此,为师又怎能不成人之美?秉儿,你乃我入室之徒,还望你日后好好对待凤儿。” 马秉立刻双手反握住关羽臂膊,郑重地说: “请师父放心,徒儿幸得师姐青睐,此生必不辜负师姐情意!” 关银屏随即亦起身走到二人身旁,说道: “父亲勿慌,你忘了女儿一身武艺乃是师从子龙叔叔。” 说罢递了个眼色给马秉,眼神中颇为得意。 马秉只觉身子一冷,随即冲着关银屏讨好地笑笑。 关羽闻言,仰头大笑,转身将女儿的纤手交与马秉,说道: “秉儿,要勤加练武!” 庞氏见此事落定尘埃,亦起身从怀中掏出礼单,笑着说道: “君侯,这是我马家纳采之礼,稍后我再让媒人记下二人生辰八字,找个时日娶卜卦一番,至于迎娶……” 庞氏看着儿子说道: “秉儿年岁尚小,不如再等些时日?” “甚好!” 关羽点头应下,又道: “此事不急,秉儿当下应专心学艺,依我看当下定亲,两年后再迎娶,如何?” 庞氏亦是这个意思,随即附和一声。 一阵欢声过后,庞氏此行目的达成,随即告退。 而关羽近日一直心中惦记着着书,是写演武堂讲课时所需要用到军事典例。 他在议完亲后,就让关银屏相送庞氏,自己则转身离开,回了后院书房。 庞氏在临走之前抚了抚儿子额头,嘱咐道: “秉儿,好好学艺,也勿要冷落了银屏,否则……” 马秉心下吐槽道: 母亲,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呢? 嘴上确实赶紧表态,说道: “母亲,我哪敢呀,你是不知道……” “咳咳!” 关银屏一见马秉欲说自己调教他练武,赶忙打断,趁着庞氏没有看到,偷偷瞪了马秉一眼。 马秉瞬间就如同蔫巴的小葱,噤声不语。 关银屏旋即上前伸手环住庞氏,口中说道: “伯母,小师弟待我极好,您不用担心,而且我也会照顾好小师弟的日常功课,一定让他日后也成为像我父亲那般的伟丈夫!” 庞氏听罢,冲着儿子眨眨眼,笑着挽过关银屏。 随后,二人亲似母女一般,离开大堂。 关银屏送走马秉母亲后,归来见马秉还在堂内等着自己,心下一甜,上前捏了捏马秉小脸,眯着眼笑道: “郎君!伯母倒还真是好说话呢!” 随后又拿出一小布袋子说道: “看,这是伯母给的!” 马秉看着眼前的小布袋,揉了揉眼睛,只觉熟悉,随后他开口试探问道: “嫣儿,这个不会是我的……那个吧。” 关银屏立马点点头,俏皮一笑,说道: “没错!就是你的,伯母说交予我来保管。” 马秉闻言,当下捂着胸口,强喘了几口气,心道: 得! 老家被端了! 呜呜呜~~~ 我的小金豆子啊! 关银屏眼含笑意地伸出纤手,为马秉抚了抚胸口,凑到其耳旁,红唇轻启,一阵香风刮过: “郎君,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亦是你的,以后需要用度,尽管冲我来要,还有伯母说她命五哥、六哥将铺子日后的收益一并都交予我了。” “你呀!今后可要好好待我,否则……” 关银屏俏目一眨,随即离开,又留下一句: “今晚记得练武哦!” 马秉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双腿一颤,跪坐在地。 小丫鬟蓁蓁见状,赶忙上前扶起自家公子。 只见马秉此时双目无神,仿佛魂儿都被抽了去。 嘴上喃喃道: “母亲,何以如此对待孩儿啊!” 第88章 师徒论东州 魂归来兮! 马秉在蓁蓁搀扶之下回了屋。 晚宴之时,关羽宣布了爱徒与爱女今日议亲一事,将在不久媒婆卜卦后,选个良道吉日定下亲事。 关平、关兴一同为马秉贺,还命家仆开了坛好酒庆祝,就连近些年滴酒不沾的关羽也兴起喝了两碗。 关兴欲携马秉同饮,被自家三妹俏目横眉,瞪了回去,樱唇轻启,说道: “师弟还小,不能饮酒!” 关兴随即打了个哈哈,嘴上说着: “三妹,就一碗,不碍事儿的。” 但手上却将酒碗收了回去,趁着关银屏不注意,冲着马秉眨眨眼,示意道: 师弟,帮不了你咯, 今夜月圆,适合练武! 马秉心中长叹: 唉!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晚饭过后,欢乐时光,庭院鬼哭狼嚎,房内香艳动人。 又过一日。 …… 翌日上午 马六将先前公子吩咐的桌椅板凳搬进关府,马六机灵,让五哥顺手又做了两副躺椅,一并送入关府内。 然后马六又带着剩下的两车去送下两家。 …… 午后,阳光暖意正浓,庭院少了成日练武的呼喝声,多了几分恬静。 马秉饭后从书房中拉着师父关羽在庭院内晒着太阳。 二人悠哉游哉地仰在躺椅上,慢慢摇。 马秉在椅子上将手中沙果吃完,一抹小嘴,扭过头,开口问道: “师父,三师父明日让我去参加宴会,欲将我介绍给他的亲朋,不知师父可听说过‘东州士’?” 马秉对于‘东州士’与‘东州军’了解不深,史书上也未曾言及,不过是后人根据蛛丝马迹所推出的。 关羽闻言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所谓‘东州士’不过是一群乱世避难之人入住益州抱团取暖罢了,为师虽然久驻荆襄,但亦有所耳闻。” 关羽起身坐直,马秉见状亦挺直腰背,静静等待师父教诲。 随后关羽继续说道: “若要说‘东州士’,首先不得不说左将军长史许靖许文休,不知你可曾听闻此人否?” 马秉扬起小脸,笑着答道: “师父,创立‘月旦评’的人就是此人的堂弟许劭吧。” “没错,曹孟德所评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就出自此其堂弟之口,先军师中郎将士元亦是喜爱评价他人,但此人先前在主公围困成都之时,欲背主而降,被主公所唾弃,若非孝直开口,哪轮得到他做这个太傅!” 关羽言辞之中满是不屑,随即又开口道: “孝直亦清楚不过是借用此人名声拉拢天下士人所用,因此你可结交,但不可深交!” 马秉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个小本子,用炭笔在上面涂涂画画,一副受教的样子。 关羽见其耐心聆听,旋即又继续说道: “二者,当今国舅吴懿吴子远,也称得上是一番人物,早年间随刘焉入川,他可谓功劳不小,此人如今官至护军,手中权力不小。” “而且主公为了安抚吴子远,让其仍统领着东州军旧部,虽然大部分东州军被打散拆分,但最为精锐的一部分,仍掌握在其手中。” “但我好似听闻他同子度(孟达)关系不佳,这二人你当思结交哪位为妙。” “至于子度,他被主公派去镇守上庸,虽然统兵不多,但镇守一方,亦可称得上‘东州士’的领头人物之一。” 马秉一边听,一边记下, 关羽见其停笔后,又说道: “最后,你需注意与正方(李严)打好关系,此人出身南阳,虽性格孤傲,看似不起眼,但其政事上早些年在荆州是出了名的能干,后在刘季玉手下颇受重用,主公亦任其兴业将军。” “去年,郪县盗贼马秦、高胜起兵,未待主公另外派兵,就携本郡五千人马亲自讨伐,大胜而归,由此可见此人极有本事,非浪得虚名之辈。” “至于子初(刘巴)、宾伯(费观)等人,皆是能臣,你若不能交好,亦勿要得罪。” 马秉见师父对东州一派了解如此深刻,心下明白其为了自家是下了不少功夫,有师如此,人生何求? 马秉下了躺椅,甩了甩衣袖,对着关羽跪地行拜服大礼,恭敬说道: “师父良苦用心,徒儿不胜感激,实在无以为报!” 关羽见小徒弟如此,抚着美髯,不住点头,说道: “秉儿,起来吧,好好报答国家,早日光复汉室就是对为师最大的报答了。” “是!” …… 晚饭时间,关平坐在新物件上,颇感新奇,向着马秉开口问道: “贤弟,这是?” 马秉随即解释道: “大哥,这是我自己琢磨的桌椅板凳,比跪坐舒适万分,不信你且一试?” 关平在马秉的示意下,学着坐了下去,确实比长时间跪坐要舒服,他亦招呼关兴、关银屏一同试试。 关平心思一转,旋即问道: “此物造价如何?可否贩卖?” 马秉微微一笑,回道: “木头罢了,要多少有多少,自然可以大卖。”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自己写好的契约递给关平,说道: “大哥,这是我拟下的契约,此物我准备献与主公,不知你可否转交?” 关平细细一读,发现其上还写着,关、张、法三家,他侧目一视,开口问道: “贤弟,这上面的关、张、法,乃是……?” “正是,小弟欲献给主公六成收益,剩下四成由咱们四家一人一成平分,既能造福百姓,又能充实府库,何不乐哉?” 这时,关羽早酒上座,看着二人细细私语,旋即轻咳一声。 二人当下回头,说道: “见过父亲。” “见过师父。” 关羽一捋长髯,随后问道: “你二人再商议何事?” 马秉随即先开口回答道: “师父,这桌椅板凳,大哥看出其可用作赚取钱财,我这不与其商议如何献与主公。” “正是!正是!” 关平连忙点头,随后开口问道: “父亲,不知此事……?” 关羽轻咳一声,说道: “侯府早晚都要由你做主,你自行决定,开饭!” “是!” 第89章 法府(一) 饭桌之上,关平又言近日时事,提及诸葛瑾之时,他说道: “子瑜先生,大概在三日后抵达成都。“ 随后,他开口向着父亲关羽询问道: “父亲,子瑜先生抵达成都之时,儿是否前去相迎,是否设酒宴款待一番?” 关羽端坐主位,皱眉细思片刻,沉声回道: “不去,亦不款待,平儿,若主公提及此事,你也勿要出声,在军营之中好好带兵,前几日元福同我说,南中近日一直不太平,好似蠢蠢欲动,你要早做准备。” “是。” 关羽一抚长髯,目光移至徒儿马秉身上,又开口说道: “秉儿,为师不能出面,到时孔明家宴定邀季常陪同,你亦去作陪,同子瑜招呼一声,关某未能相迎,怠慢之罪,请其见谅。”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 马秉在案后双手一拱,应下此事。 …… 一如往常,香足踩背。 …… 翌日清晨,马秉吃过早饭后,急急忙忙地出了关府,上了马车,直奔法府。 两刻钟过后,马车稳稳停在法府门口。 马秉下了车,友好地同门口侍卫打过招呼,轻车熟路地入了府内。 未到庭院,便能感受到今日法府的喜悦氛围。 走在长廊之下,马秉听到院中三师父法正哈哈大笑。 庭院一家几口皆坐在昨日马六送来的物件上。 此时,法正正抱着法家嫡长孙法攸,尽享天伦之乐。 法邈在一旁恭敬守着父亲,看着被高高抛起的大儿子,面上难掩担心,嘴上说着: “父亲,可慢着些,勿要伤了身子。” 马秉看着这父子、爷孙三人,替师兄法邈吐槽了一句: 大的不让人省心,小的也不让人放心! 随即他上前见礼,道: “见过师父,见过师兄!” 法正此时抱着孙子,玩兴正浓,瞥了他一眼,随即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法邈则谦逊有礼地拱手回道: “见过师弟!” 马秉看着眼前英气十足的俊朗男子,又瞟了一眼身旁干巴老头,摇了摇头。 马秉心中疑惑: 这个时间法邈不应该当值吗? 随后,他开口问道: “师兄,今日你……?” “哦,法家今日设宴,刚好我久未休沐,今天索性同上官打了一声招呼,歇息一日。” 好家伙! 古代版加班、调休。 马秉心下暗暗吐槽: 看来近几年蜀中飞快发展离不开这一批忠直肯干之辈,一日两朝,累呀! 这时法邈上前耳语道: “上次御医探望,临走前万分叮嘱父亲不可饮酒,我怕他今日高兴,偷饮几杯。府上无人敢忤逆父亲,而母亲又已过世,我这才亲自回来盯着。” 马秉闻言偷笑,回道: “师兄放心,我亦会叮嘱师父的。” “如此甚好,你且陪着父亲,我去处理些准备宴席上的杂事,告辞。” 马秉拱手回礼,恭送法邈离开,随后他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师父逗弄孙儿。 马秉自拜师后未曾看过师父五维,此时起了兴趣,随即唤出系统查看起来: “ 姓名:法正(孝直) 年龄:44岁 武力:18\/44(病态) 统御:83 政治:89 智力:97 魅力:78 技能: 【寻主】(已蜕变)→【辅翼】:当斯之时,进退狼跋,为之辅翼,翻然翱翔。认可明主之时,智力+3,政治+3。 【婉言】:巧言进谏,孝直避箭。善于婉谏,进言之时,君主听从概率提高15%。 【奇谋】:着见成败,奇画策算,巧谋汉中,计斩妙才。军中献计,成功率提高5%。 【恩怨】:恩我者荣,怨我者殆: 1)投桃报李,对曾经恩待自己之人宽容放纵,政治-3。 2)睚眦必报,对曾经苛责自己之人必以回报,政治-3。 级别:一流政治家,超一流谋士,二流统帅。 羁绊值:75(同阵营,友好、欣赏) ” …… 马秉看着自家三师父的技能评价,倍感无奈,看过了这么多位文臣武将的五维,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负面技能。 心中只能叹道: 人无完人! 这时,法正放下怀中的长孙法攸,对着马秉说道: “徒儿,今日小聚,皆是我的几位多年老友,你可勿要丢了为师的脸面。” “……” 马秉闻言一阵沉默,心道: 怎么有种小朋友过年表演节目的感觉。 随即马秉回道: “师父,且放心,徒儿虽不说上知天文,下至地理,但数术,吟诗还有几分能力,您就瞧好吧!” 法正闻言大笑,胡须一颤一颤,道: “不错!不错!我法孝直的徒弟合该如此!” 这时,一旁五岁的小法攸,吵着让爷爷抱,身旁费氏(法邈之妻)赶忙将小娃娃抱到一旁,教育道: “攸儿,没看到爷爷在同小叔讲话吗,太失礼了!” 法正见状,笑呵呵说道: “玥儿,攸儿还小,你太严苛了,况且秉儿是自家人,无需见外。” 费氏立马福了福身子行礼,又向马秉微微一笑,回道: “公公,儿媳知道了。” 随后,她抱着法攸离开了院子。 法正见孙儿被儿媳抱走,旋即领着马秉回了屋子。 屋内漆木陈旧,唯独添了马六昨日送来的新制桌椅,明黄色与屋内暗红显得格格不入。 法正招呼马秉坐下,端起茶壶,欲为其倒水,手上颤抖,抖若筛糠。 马秉见状,赶忙伸手接过,为杯子添了茶水。 法正面露无奈之色,笑着感叹道: “老矣!老矣!” 马秉闻言,立即出声安慰: “师父何谈老?不过是病了一阵子,歇息些时日,定能康复!” 法正摆摆手,说道: “好了,勿要嘴甜哄人了。” 说罢,他起身走到案旁,将上面摆放的竹简拨开,翻找了一会儿,最终拿了两卷竹简,递给马秉,说道: “此乃司马子长(司马迁)所着书籍《史记》,为师也不要求你通读,毕竟五十几万字的巨作,你只需先读《史记·货殖列传》、《史记·平准书》这两篇即可,书中经济之道,定会令你受用无穷。” “至于你所说的兵书,迟些我再教授于你。” 第90章 法府(二) 马秉手中接过法正递来的两卷涉及经略的篇章,心下有些不认可,他更希望能从法正身上学一些兵法策略,毕竟法正“善奇谋”众人皆知,自己哪怕学个皮毛,也是受益匪浅。 他心中暗自思忖,决定不能直言拒绝,随即开口说道: “师父,经济之道,徒儿不敢说精通,但也称得上略知一二,徒儿更希望先同您学习兵法策论,至于这两本书,日后再读也不迟。” 法正闻言,颇为诧异地望了一眼马秉,前些日子收徒之时,可未曾察觉这徒弟有如此狂傲的一面,他随即开口问道: “那你且说说当下子初铸新币已有年余,却仍无效果,何解?” 马秉小脑袋一晃,心下细细思索,回道: “铸币以旧换新,是为了统一,但对于解决川中钱粮短缺并无大用。” “否则何以现今仍有以蜀锦代替钱币之举?” “依徒儿看,解决川中缺钱少粮,最好的方法是让货币从百姓、从富商、从世家之人手中流通起来,而非深埋窖中,这才是生机!” “哦?细细说与我听。” 法正显然对马秉的言论起了兴趣,进而追问。 马秉此时言语自信,眼中放着熠熠光采,他继续说道: “师父,徒儿曾在书中看过一则小故事,是如此说道:在一县城之中,太阳高照,街道空旷,每人都因负债而借贷为生。 这时,外来一位富商在客栈欲住下,他先是付了一两银子做定金,欲上楼看看,如果房间合适就住下。 客栈掌柜立马先将这一两银子抓起,还给一街之隔的杀猪匠,杀猪匠又将钱还给养猪人,养猪人进而还给原先客栈掌柜所欠下的债。 此时,富商下了楼,表示并不满意,随即将银子拿回离开。” “一场债务危机因此化解,但钱仍然是富商的。” 马秉拿出一则经济流通小寓言送给三师父法孝直。 法正一听故事,心中大致明了,于是他开口问道: “徒儿,你所说是关于信任与流通,但川中经济岂又只是解决信任就能处理的?” 马秉笑笑不语,又说道: “师父,信任一事好解,岂不闻商鞅立木为信。但让钱粮流通起来极难!百姓连温饱都难以保证,又怎会将钱财花在其他地方?” “徒儿近日听闻,朝廷正募民以作徭役,为数月之后,上庸之民抵达川中,而建居所。须知‘徭役少则民安’,徒儿以为若将徭役改为招工而发放钱、粮二物,民必蜂拥而至。” 法正听到此处,面露凝重,并不完全认同马秉所言,他开口打断道: “你这方法倒是有几分意思,此等做法甚至还可吸引流民。但若改徭役为募工,这百姓若弃地从工,何解?这钱粮何来?” 法正老辣地指出要害,马秉沉默细细思索一番,然后回答道: “师父所言极是,乱世之中流民极多,若能完全接纳,必会为国、为军再添新丁。” “家有良田者若能保证耕种,自然可以参与募工。” “至于钱财,徒儿或许能解决一二。但粮食,当下徒儿亦无法解决这等问题。” “毕竟这等物件从地里生长,是靠老天爷赏饭,哪怕是依靠商人倒卖,也解决不了万一,因为无论曹操还是孙权都不会同意自己境内之粮被商人大批量运走,此乃资敌之举!” “若日后能解决粮食问题,徒儿必定谏言尝试此法,不过一切政令施行仍需完善细节,没有任何政令是完美的。” 法正看着徒弟侃侃而谈,仿佛看到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虽然自傲但不自大,这也是这等言论,头一次听其说起的缘故吧。 法正想到此时,不免笑出了声,随即他在马秉疑惑的目光中,再次起身,从那一堆竹简中又翻出三卷竹简,递给马秉。 马秉伸手去接,看着手中包浆的竹简,想道: 看样子这三卷书籍,自家师父往日没少翻看。 他打开一看,一卷是《六韬》也称《太公兵法》,另一卷《三略》又称《黄石公三略》,第三卷是《韩信兵法》,此物现世早已失传。马秉看着三卷兵法瑰宝,大喜过望。 法正见其接过后,笑呵呵地说道: “既然你更愿意学习兵法,那就再加三卷,这五卷书,待你看完后,写下心中所得,呈与我看。” 马秉看着眼前干巴老头鹰目闪过一瞬狡猾之色,心中当下一颤,暗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又被算计了! 马秉随即讨好地问道: “师父,能否少看两卷?” “不行!” 法正沉声拒绝,随后唤来管家带他去书房读书。 马秉只得含泪乖乖遵从,毕竟路是自己选的,师父是自己挑的。 一切都是命啊! 马秉一到书房就先打开系统验看,刚刚在同师父论策之时,脑海弹出收徒提示: “与法正羁绊值达到80,解锁师徒关系!获得3年寿命!” 此刻一看,果然欠债少了三年,他安下心,旋即开始啃书。 …… 时间转瞬即过,马秉在书房之中啃了小半天兵法。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奶奶地娃娃音,唤道: “小叔,父亲让我来叫你来去吃午饭。” 房门旋即打开,马秉看着门口站着的小奶娃,身后站着好几个嬷嬷,心道: 可真是个宝贝疙瘩! 他心中起了兴致,伸手一把抱起法攸,问道: “侄儿,怎么走?” 法攸被突然拎起,也不怕生,哈哈笑着,随后他单手揽着马秉脖子,另外小手伸出一指,然后二人在几位嬷嬷的簇拥下,去了大堂。 一到堂内,费氏看着小叔抱着法攸,立马上前接过,嘴上说道: “攸儿,多大了,还唤人抱,也不知羞。” 随后将法攸放在地上,向马秉福身行礼道: “谢谢小叔。” 马秉侧身回道:“攸儿胆大,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法正刚刚在后,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中喜悦。 随后,法邈上桌,人齐开饭。 马秉又将先前拟好的契约当着法正的面前拿出,在师父的见证下: 相同的流程,不同的人家,得到了同样的话语: “法家已由你做主,你自行决定,开饭!” “是!” 第91章 法府宴会(一) 冬日暖意浓,庭院仨顽童。 一杯淡茶,一座躺椅,午后静谧时光,养人。 庭院之中,一干巴老头和一翩翩少年郎逗弄个陶瓷娃娃,两人一左一右扔着小布袋陪法攸玩耍。 布袋是马秉临时让嫂子费氏帮忙缝制的,里面盛了一些细沙。 法府虽大,但人丁稀少,老爷子喜静,法邈又是不习惯旁人伺候。 他索性在老爷子患病之后,用以往赏赐遣散了大部分仆人、侍女,留下的皆是当年从扶风郡跟着法正入川的老人。 法家入川已有二十三年矣。 马秉知道系统为法正续命之后,身子虽然虚弱,但已与常人无异,久卧伤心,活动活动未免不可。 最后一年时光,马秉希望老头子能够留下满满的快乐回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或许才是这位二十入川,四十定天下的英才最好的结局。 欢乐过后,费氏抱着累坏的小娃娃法攸回了屋子歇息。 庭院之中,二人躺在椅上,享受着暖阳。 法正对马秉退江东之敌,归川之旅极为感兴趣,上次刘备不过提了一嘴: “云长归川,此子莫大功劳。” 法正此时寻得时间,让马秉细细说说经过。 上庸劝谏、兵行小路突破封锁、临沮野外分兵出援、计夺临沮、阵前会面、破阵、出使。(ps:熟不熟悉,嘿嘿!) 法正极为敏锐地捕捉到“引雷符”,旋即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徒儿,为师虽不修道,但我听闻早些年间张鲁欲学祖父张道陵炼丹飞升,哪知丹炉炸裂,差点没丢了性命,此事炼丹材料是否与这‘引雷符’所制作相符啊?” 马秉虚擦额头薄汗,心道: 不愧是被陈寿评为“拟之魏臣,统其荀彧之仲叔,正其程、郭之俦俪邪!” 亦是天妒英才之流啊! 随后,马秉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 “嘿嘿!师父,我曾听说主公在与曹军作战之时,本应撤退,却大怒不肯撤军,您便挡在主公身前大喊:‘连明公也冒着箭雨、飞石,何况我呢?’,主公这才撤兵,可有此事?” 法正一捋小山羊胡,看着徒儿转移话题,也不恼,随即说道: “是啊!情况危急,为人君主当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公戎马一生,为了击败曹贼,东奔西走,第一次有击败曹孟德之机,自然是不愿撤军。” “当时我军已显败象,若不撤军重整,必遭重创,主公亲自督军,我只好如此咯。” 马秉小手一伸,奉承道: “师父劝谏之功力,蜀中群臣亦不及您万一。” “哈哈哈!” 法正被徒儿捧得高高的,心中自然是好不畅快! 随后,他又主动为马秉细说了如何图谋汉中,又如何声东击西,围点打援,最终为黄老将军斩杀夏侯渊创造时机。 提及黄忠之时,法正言语之中明显略有惋惜道: “汉升将军之勇武古今少见,昔日听闻:‘廉颇六十,尚有余勇’,我尚有怀疑,若非亲眼看见汉升将军七十有二竟然能斩得夏侯渊,我定仍抱有怀疑。” “唉,汉升将军,得其主,而不得其时啊,可惜!可惜!” “唉~~~!” 一声长叹,不知是为黄忠惋惜,还是在为自己惋惜。 马秉从中听出了别样意味,旋即开口安慰道: “汉升老将军青史留名,值得喝彩,师父亦是如此,计定汉中,官至尚书令,这是多少人都艳羡不来的,师父何需哀叹?更应重拾信心,努力进取才是!” 法正扭头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小娃娃,心中略有宽慰,说道: “徒儿,师父自病以来,收下你当属第一快事!” “不敢!不敢!一切皆是徒儿之幸!” 马秉起初抱有功利之心选择拜师法正,短短几日接触,方才晓得,这位名声奇差的谋主,在此等位置上是何等孤苦,心中不免心疼。 原本利用之心也淡了,只想好好侍奉其走完最后一程。 法正笑了笑,起身说道: “老了老了,我回屋歇息,你稍后继续读书去吧。” 马秉随即立马扶着师父回屋后,独自一人前往书房继续啃书。 …… 时光眨眼即逝,马秉砸吧砸吧嘴,这书“味道”不错,颇对胃口! 这时,法邈在屋外推门而入,唤道: “师弟,家中私宴,父亲让我前来唤你。” 马秉恭敬回礼,道: “好的,师兄,我这就整理一番,随你前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厅堂,期间法邈还问道: “师弟,父亲让你最近学习何书籍?” 马秉一一道来,法邈听后,笑着回道: “哈哈哈,师弟,当初父亲就欲教导我兵法,但为兄愚钝,所以父亲常常感慨一身本领,无人继承,看来父亲是把你当作‘亲子’培养啦!” 随后他又道: “若有不懂的经济治世之道,可以同我探讨,至于兵法策论,为兄涉猎不多,就不误人子弟啦!” 二人说着就走到宴会厅堂,主位上法正一身黑色锦袍,尽显庄重,显然其是十分重视此次宴会。 堂下高朋满座,马秉在一众生面孔的注视下,被法邈安排在法正身边坐下。 马秉知道东州士有谁,但名不对脸,静静侍奉着法正,等待宴席之中,师兄为自己介绍。 法正见人已到齐,轻咳一声,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清净。 随后他举杯说道: “正,不胜感激各位近日赴宴,近些时日,我身体欠佳,养病在家,全赖各位知己、同僚庇护,今日特设宴席招待各位,以表谢意!” “孝直不必如此,我等皆是五湖四海之人,客居益州,若非君慧眼识君,我等又岂会有今日之荣华,又怎会有明日之昌盛?” 堂下一青衣老者出言奉承。 马秉不明所以,这等年纪还能说出此等肉麻之语,令人咋舌。 他侧身与法邈低语,这才得知,此人就是法正当初谏言刘备,留下其人任用的许靖。 听闻当初差点被刘皇叔砍了,根据此人名声,此时奉承倒也是不稀奇了。 第92章 法府宴会(二) “文休,此言太过了……” 法正听到许靖肉麻的奉承,立马出言打断,随后他一举手中杯子,继续说道: “想我法孝直入川已二十有四年矣!在其位时,不敢说为国兢兢业业,亦算得上是尽心尽力。” “我等东州士族,对于益州之地乃是外来之客,益州豪强不愿接纳我等,对我等心怀不满,久矣!” “吾辈怀才不遇者,多矣!” 法正稍作停顿,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 “若非先主君朗公(刘焉)扶持,我等又尽心辅佐,先以家族私兵、奴仆助公建立‘东州军’,后有子远(吴懿)亲自招募黄巾流民,否则我等早就被那赵韪之流尽数诛杀!” “由此可说,我等东州士之恩荣,是离不开子远兄的奉献!” 言及此处,座下次位一国字脸中年稍举酒杯,向其示意。 马秉目光随即望去,只见此人身着常服,却能看出隐藏在袖袍之下的身躯,孔武有力! 满脸的络腮胡,面含笑意地举杯,但身上所散发出阵阵威严之气,显然是身居高位之人才能拥有的。 他身旁同坐一青年,二人面貌微微相似,与中年男子所散发的威严肃穆之气不同,更多的是带有着锐利锋芒之感。 马秉暗下微微点头,心说: 原来此人就是国舅吴懿,那他身旁同坐的壮年男子就是其族弟吴班了。 马秉习惯性地打开系统查看五维: “ 姓名:吴懿(子远) 年龄:49岁 武力:76 统御:83 政治:74 智力:71 魅力:79 技能: 【奔袭】:袭敌千里,溃敌百步,轻装简从,袭关斩将。率军奔袭时,全军行军速度提升,武力+3。 级别:二流统帅,二流武将。 羁绊值:30(同阵营,陌生、好奇) ” 、 “ 姓名:吴班(元雄) 年龄:36岁 武力:71 统御:77(可成长) 政治:45 智力:59 魅力:73 技能: 【诱敌】:以身为饵,引兵叫阵,诱敌出征。阵前叫阵时,统帅+3,武力+3。 级别:二流统帅(目前),三流武将。 羁绊值:30(同阵营,陌生、好奇) ” 马秉看习惯了一流的五维,看到这二人的五维,反而有些不习惯。 平平无奇啊! 就在马秉觉得二人略显平庸之际,法正随后语气有些愤懑地说道: “恨刘季玉懦弱多疑!恨其暗弱短智!若刘璋能有君朗公十之三四,我等又何必……?” “唉!” 法正言到此处,长叹一声,又继续说道: “刘季玉为了所谓的制衡之道,亲近益州豪族,全然不顾我等感受,而疏远我等,若非诸公齐心协力,我等早被那豺狼虎豹吞噬殆尽!” 言及此时,座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刘璋继位之后,欲平衡手下两派关系,哪怕心知赵韪背后之人乃是益州士族,也未像其父一样举起屠刀。 此举与东州士族离心离德,其父借东州一脉之手,不知除去了多少隐患,岂不知益州之人对东州士早已恨之入骨! 法正再次话锋转换,言中有着道不尽的哀伤,他又说道: “惜哉,子乔(张松)!” “痛哉,子乔!” “君有定计乾坤之才,慧眼识君,逢迎玄德公,以定川中!” “君有过目不忘之能,倒背如流,曹阿瞒障目,不识君才!” “若非有君,何以有正!” 法正说及此时,眼含泪花,声声哽咽,句句真情。 他从座位起身,端起面前酒樽而倾,酒水一泻千里。 众人见状,亦举杯共同敬怀张子乔。 张松生于成都,为人放荡不治节操,八字可评: “其貌不扬,其才不凡!” 其人可称得上是个异类,同辈之中,他不愿做逢迎之徒,或许也是因相貌缘故,受刘璋冷待。 世人以貌取人乃是常态! 他与法正交好,可谓是志同道合,二人皆因怀才不遇,常常同饮美酒,畅谈时事。 自张松被派遣到曹操跟前,哪怕是有主簿杨修的极力推荐,亦不受重视。 这才将目光移到刘备身上,进言刘璋,引刘备入川抗击张鲁。 若非被其兄张肃告发,或许这川中两脉恩怨将止于张子乔之手! 马秉望着师父捶胸顿足的模样,心中亦被这气氛所感染,忍不住开口,小声在旁安慰道: “师父,还请勿要过于伤心,子乔先生泉下若知师父今日之哀伤,亦会怀念老友情谊,不忍师父过于悲痛。” 法正闻言,用袖子擦去眼角泪水,随后摆摆手笑着说道: “呵呵,是我失态了,让各位见笑,恕罪,恕罪。” 这时,堂下一青年起身安慰道: “孝直叔父,我父泉下有知,定会为诸公而贺,还请叔父保重身体,勿要因忧思过重而伤了身子!” 法正看到张松之子张表起身宽慰,当下指着其人,躬身而拜,嘴上说道: “伯达(张表字),此一拜,乃是拜你父子乔,谢他为我等指出一条明路,迎来一位明君!” 张表立马侧身不受,口上说道: “小侄不敢,还望叔父保重身体,继续为我等引路。” 随即他躬身回礼,再次入席。 法正见其人再次坐下,又继续开口说道: “当今天子蒙受其曹贼之害,我等自迎明公入川,不到五载光景,就能进夺汉中之地。” “汉中乃是龙兴之地,可谓是天兴吾主,我法孝直能为主公谋夺汉中全赖各位支持,请尽饮此杯,以作庆贺!” 众人再次举杯,大堂之中一片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之后,法正话入正题。 他轻轻敲击案板,法邈随即大声说道: “还请诸公肃静片刻,我父仍有话欲同诸公相告。” 大堂热闹之音,稍待片刻,随即静下来。 法正见众人皆望着自己,轻咳一声,说道: “今日,我邀请诸位前来一聚,不光是为了旧友重逢,而是有一喜事欲告知诸君。” 随即法正唤了一声: “徒儿。” 马秉会意,他随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走至大堂之中。 第93章 法府宴会(三)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在法正轻咳之后,大厅由动转静。 马秉此刻正立大堂中央,被众人目光注视着。 他身着锦绣青衣,腰系青翠碧玉,面上宠辱不惊,静静等待着师父训话。 好一个世家俊美少年郎! 早些时日,马秉归来之时,粗布麻衣,披甲戴胄,本身又是过于瘦小,是扔到人堆里都难以寻找的小豆丁,并不起眼。 虽然他在汉王殿内被刘皇叔问话,但留给百官印象不深,此时众人并未能将面前站立的翩翩少年郎与前阵子逃荒归来的乡野小子,联系在一起。 法正见徒儿站定中央,随即开口说道: “近日,主公为我送来一佳儿,唤马秉,乃是季常之子。” “前些时日,你等应该在汉王殿内见过此子。主公同我直言此子聪慧过人,是个好苗子,欲让我收下为徒,以继承我之所学。” 法正一捋山羊胡,继续道: “我法孝直算不得当世大儒,但求学致经二十余载,亦算略有所得,以区区小才,收人为徒,也称不上误人子弟。” “今日,我欲在诸公的见证之下,将其收作亲徒,还望诸公日后多多提携我这小徒弟。” 话音未落,许靖的奉承之声传来: “孝直,你过谦了,在这蜀中兵法策略之道,你若言己第二,何人敢言第一?” “再论法学、经算之道,亦是上佳,若你法孝直都称‘区区小才’,我看这汉水可是盛不下蜀中整日吟诗作对的腐儒们啦!” “哈哈哈!文休,世人皆言你善评,今日我就厚颜收下你这美评!” 法正在上位举杯而敬,杯中盛的一直是清水,是马秉的杰作。 他一入席中,就让侍从拿来清水,趁着师父刚刚回忆往昔之时,换了酒水。 法正初饮就知道这是小徒弟做得手脚,知其爱惜自己的身体,暗下笑笑,也不恼,一直当作酒水而饮。 马秉在堂下欣赏着师父的演技,心中莫不感慨: 这年头,无论做哪一行,多多少少都得会点儿演技! 在众人祝贺声中,马秉跪地拜伏,再走一次流程,对着上苍起誓道: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马秉何其幸甚,拜师孝直先生,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定会如待我父般待您,思您所思,想您所想!”(ps:嘿嘿!) “好!好!好!” 干巴老头看着堂下稚嫩的小徒弟,连声道好,随即唤其回到席中座下。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 法家虽然不养歌姬,但大喜之日,又怎会少得了这般助兴节目。 宴会进行,不断有人前来敬酒,马秉恭敬站在法正身旁服侍,一一见识到东州士族的领头羊、中流砥柱与后起之秀们。 马秉明显感受得到,一些目光之中含有艳羡,一些目光暗含嫉妒。 正所谓树大招风,马秉选择法正这棵大树,是为‘大树之下好乘凉’,自然也要经受各种风雨。 他恭敬地对待每一位宾客,有礼有节。 对待长者,不露锋芒;对待同辈,不失锐气。 待到一体形魁梧,身着青衣,头戴纶巾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上前来。 法正一见其人,面上大喜,咧嘴笑着说道: “正方啊!正方!你何时回了成都?” 马秉一听字号,立马就知此人是李严李正方。 李严越过案台,走至后面,当即给了法正一个熊抱。 二人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紧紧相拥。 片刻过后,李严松开法正,面作心伤之态,嘴上说道: “年底归来向主公述职,听闻你法府举办宴会,竟不知会我李正方,你法孝直如今是扶摇直上,连我这等老友都忘记了!” 法正闻言,哈哈大笑,回道: “你李正方久驻在外,我就算是知会你也得数日之后,这才未让邈儿邀你赴宴,我可未曾忘记你我之间情谊,你李正方可勿要污蔑于我。” 李严入席之时,还未见证法正收徒,当即看着他身旁稚嫩的小娃娃,眼一横,打趣道: “我只听闻孝直有一子,那这小娃娃又是谁家的?该不会是你法孝直在外金屋藏娇,诞下的次子吧!” 法正随即伸手拍拍李严胸口,翻了个白眼说道: “正方,勿要瞎说!这是我新收弟子,唤马秉,乃是季常之子。” “季常之子交到你手上,他也真是心大,哈哈哈!” 法正见老友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即笑骂道: “你李正方,行得不正,管得倒是挺宽!” 二人旋即打起嘴仗。 马秉在二人身旁尴尬地抠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随即他眼观鼻,鼻观心,打开系统,看看蜀汉“内卷王”李严的五维如何: “ 姓名:李严(正方) 年龄:50岁 武力:85 统御:86 政治:79 智力:77 魅力:52 技能: 【运粮】(待解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担任运粮官时,部队运输能力提升,运输速度提升。 【文武】:文富盛名,武可平乱: 1)文治一郡,开山造路。治理一方之时,郡下治安大幅度提升,政治+3。 2)五千甲士,可破贼患。统帅军队之时,统帅+3,武力+1。 【宦海弄权】(待解锁):善妒之士,权欲之臣,私欲在先,公事在后。解锁后,政治-5,魅力-10 级别:一流统帅,一流武将。 羁绊值:50(同阵营,友好、好奇) ” 马秉看着刘皇叔钦定的托孤大臣,难免有些意外,这位可是称作东州士中第一的“卷王”! 若赞言其:“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或许有些过誉。 但若称其“文武双全”,毫不过分! 这位可都是凭借实打实的功绩,不掺半点水份! 刘备进攻益州之时,李严同费观驻守绵竹,与老将黄忠过招四、五十合,不落下风。 刘备进攻汉中之时,后方贼军叛乱,他仅率本部五千兵马就平定贼患。 无论是在刘表手下,还是在刘璋手下,皆受到重用。 若非托孤之后,权欲之心过重,又岂会落得个削为平民的下场。 只能说权欲腐蚀人心! 第94章 宴会尾声,意外之客! 有的人为官,是为天下苍生; 有的人为官,是为荣华富贵; 有的人为官,是为权力欲望。 马秉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位脸颊削瘦,体形魁梧的将军同自家三师父说笑。 一阵寒暄过后。 李严双目上下打量了马秉一番,随即开口,声如闷雷: “既然是季常之子,为何拜孝直为师啊?” 马秉拱手行礼,回道: “我家师父享誉蜀中,奇谋论断无人不称颂,学生心中敬仰万分,能同我家师父学习兵法策论,乃是我之幸甚矣。” 李严点了点头,侧目对法正说道: “你这徒弟倒是会奉承,快把你夸出花来了。” 法正闻言,瞪了一眼李严,一挥手,旋即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李严面上微微一笑,又开口问道: “你言孝直享誉蜀中,我看实则不然,我常听闻有人背后议论孝直,说其道义不足,忘恩负义,乃是谄媚之徒,逢迎玄德公入川,背信弃义,又何谈享誉啊?” 马秉越听越不对味儿,李严句句犹如雷鸣轰响在他耳旁。 嘶~ 马秉深吸一口冷气,心道: 这么尖锐的问题吗? 要命啊! 他随即侧目瞟了一眼三师父,法正好似没听到李严所说,手中端着酒杯,一如寻常地啜饮。 实则手上轻微地抖动,难逃马秉双眼。 他心中细细思索片刻后,转眼一想,随即开口回答道: “正方先生,我亦师从汉寿亭侯云长公,师父教导我研读《春秋》,我曾读到: ’孔文子之将攻太叔也,访于仲尼。 仲尼:‘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不知正方先生可知否?” “我岂能不知《春秋》乎?” 李严听后略显惊异地望着眼下的小娃娃,心说竟然是一徒双师,无论是身旁老友,还是君侯关羽,皆愿教导,不可思议! 心下暗叹:此子日后不可限量! 他轻抚短须,脸上满含笑意地瞥了一眼身旁老友,随后开口又说道: “此乃出自《左传·哀公十二年》,不知对否?” “是极!正方先生博学,晚辈佩服。” 马秉恭维一句,随即语气一变,稍带严肃地说道: “既然正方先生知‘鸟则择木’,那就应明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世人皆知,刘季玉暗弱多疑!” “为人臣者,天子蒙难,偏安一隅,隔绝外世,贪图享乐。” “为人君者,不识贤明,守成尚且不足,又何谈开拓进取?何谈匡扶汉室?” “由此可见,此人无论是为臣为君,皆非良人!” 言及此时,马秉双手合一,右上一抬,继续说道: “益州自古至今都是‘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但此等雄国之地的君主,却是庸庸碌碌之辈,我师父为此地寻一明主,有何不可?” “世人短视,皆为燕雀,岂知吾师鸿鹄之志邪?” 话音刚落,法正举杯之手不再颤抖,缓缓放下的酒杯亦如安下的心。 李严至此对法正的小徒弟颇为赞赏,称呼亦变了,他开口说道: “贤侄,此句出自《战国策·秦策一》,不知亦对否?” 马秉闻言点点头,李严旋即哈哈大笑,扭头对着法正祝贺道: “孝直,为兄为你而贺,这般聪颖的娃娃,给你做徒弟,可谓相得益彰!就连我也心动啦!” 法正一捋山羊胡,起身将马秉护在身后,宛如母鸡护崽,他开口说道: “此乃我亲传弟子,邈儿不成气候,我可是指着其将我之所学,发扬光大,你家文盛(李丰)如你一般文武双全,你李正方还缺传人?就勿要与我争抢啦!” 李严伸出手指,空中接连挥舞,指着法正笑道: “哈哈哈!好你个法孝直,不抢!我不抢!且继续喝酒,后日我即返回犍为郡,愿君保重身体。” “好!倒是成都城外为君送行!” 二人旋即继续加入到诸君之中,畅饮。 时光飞逝,宴席已近尾声。 马秉同法邈替父送离宾客,忙碌一夜,马秉可算歇了口气,他同法邈拜别,欲转身回法府居所。 这时,法府管家前来唤马秉前去法家偏房,说道: “公子,老爷欲招待贵客,命我来请公子前去作陪。” 马秉闻言,大为疑惑,心说: 这还有见不得人的贵客吗? 他对着老管家开口问道: “晚宴之上,不皆是东州士族?怎又有新客到来?” 法邈此时还未离开,听到管家唤马秉之时,心中仿佛知道父亲欲见何人,当下一拍马秉肩膀,说道: “贤弟,父亲之命不可违背,还是快些去吧。” 马秉小脸“痛苦面具”一戴,不情不愿地随管家前去偏房。 管家将他引至偏房,旋即站立门口,躬身一请,马秉随即掠过管家,入了偏房。 屋内香炉凝神,茶香四溢。 案边两人对立而坐, 一位是干巴老头,自己的师父法正; 另一位乃是肤色黝黑的长髯棕脸大汉,马秉微微打量此人,不明师父为何私下招待,而非宴会一聚。 此时,法正正手持茶杯,微微吹去热气,他一见马秉到来,当即笑道: “徒儿,你来了。” 马秉闻言,躬身行礼,回道: “师父。” 棕脸大汉见法正开口,旋即转身扭头,观察起身后的小娃娃。 马秉此时才看清此人面容,方方正正,棱角分明,标准的国字脸! 法正见二人互相打量,笑着为二人介绍道: “徒儿,过来见过公衡将军!” 马秉闻言立马行礼拜见。 他边拜边思考道: 蜀中之人,字公衡的貌似只有黄权一人,莫非正是此人? 马秉心怀疑惑,黄权乃是实打实的益州人,生于巴西郡阆中,当初迎刘备入川之时,反对呼声最大的就有此人,怎么今日竟出现在法府? 法正随后又为徒儿介绍棕脸大汉。 果然! 真是黄权! 第95章 黄权黄公衡 马秉知道面前棕脸大汉是黄权之后,脑海开始回忆其人过往: 黄权,字公衡,巴西郡阆中县人,年轻时被刘璋召为主簿,为人忠直,且有远见卓识。 别驾张松进言迎刘备入川抵抗汉中张鲁之时,黄权出言阻拦,劝谏刘璋道: “左将军(刘备)以仁义闻名,部下文臣多智,武将悍勇!” “主公若迎其入川,以何礼相待呢?无论是部下之礼,还是宾客之礼,皆不会令其满足,岂不闻‘一国不容二主’乎?” “主公尽可以依郑度之言,依据险关而拒守避战,那张鲁除非有插翅之能,否则也无法迈过关隘一步!” 刘璋不从,将其外放广汉县。 待到建安十七年之时(212年),刘备以张松被杀为借口,与刘璋反目,进兵益州,夺了益州各郡县,黄权坚守不出,直到刘璋投降,才归顺刘备,被封为偏将军。 后随刘备西征孙权,被陆逊截断归蜀之路,无奈降曹。 以至于益州士族失了扛鼎之人,若其在刘备逝世之前亦在白帝城,托孤重臣说不准会有他一席。 马秉看着棕脸汉子,心中满是可惜。 此时,黄权心中微微有些疑惑,随后开口向法正求证道: “此子不是前些日子在大殿之上,颇受主公赞赏的少年英才,马秉吗?” “孝直,此子怎地还拜你为师了?” 法正闻言颇为得意,抚须大笑道: “哈哈哈!公衡兄,你有所不知,此子久慕于我,求主公说情,拜我为师,我只好勉为其难,收下其以作亲传。” 黄权闻言,立马伸手指着法正笑骂道: “你法孝直倒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这马家的千里驹,拜你为师,你就且偷着乐吧!” 法正闻言也不恼,在旁摆弄着茶水。 马秉听到黄权夸赞后,小脸一红,连忙说道: “谢公衡将军夸奖,秉年少无知,还当不起‘千里马’之名。” 马秉言语之中对黄权抱有一丝戒备,不明其是师父的好友,还是恶客登门。 法正见徒弟谨小慎微的模样,不免心中觉得好笑,立马解释道: “公衡与我乃是好友,你不必拘谨,一切照旧即可。” 马秉闻言一惊,心下大为疑惑: 好友? 你俩就算不是水火不容,也该是形同陌路才对吧。 这要是让益州士族、东州士族见到各自推出的领头羊暗通款曲,私下亲若兄弟的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定会惊掉下巴! 马秉对这二人的关系大为困惑,伸手从案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随即一饮而尽,心说: 缓缓,小心脏受不了,玩政治的怎么私下里都这么多花活! 法正看着小徒弟眼神中的不解之色,随即开口解释道: “徒儿,还记得先前我同你讲汉中之战吗?” 马秉闻言点点头,又听法正说道: “公衡兄之远见,吾不能及万分也,早在四年前曹操攻打张鲁之时,公衡就进言要带兵入巴中,若非公衡长远谋划,又岂有我之后设计夺取汉中之机呢?” “自那时,我与公衡在军中彻夜长谈,才结下深厚友谊,此乃为师知音也。”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二人真正相处时间并不久,但志同道合者一夜畅谈即可成为知己。 黄权端坐在旁,细细品茶,笑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好友奉承自己,心知此人又在做谋划,他到想看看此人又要作何? 法正见自己赞颂好友半天,也不见其人接话,心下暗道是自己是心急了,被人以静制动。 他细思片刻,眼珠一转,又继续对着黄权说道: “公衡兄,如今益州朝堂之上,散沙一片,荆州士族把握朝堂大权,东州士族次之,益州士族再次之。” “而军权则大都掌握在跟随主公多年的老班底,如君侯云长、三将军翼德的手中,荆州文长(魏延)驻守汉中,马孟起(马超)也可算作我东州之人,镇守在北,以抵御雍凉。” “益州士族可谓无论是政权、军权皆受我等打压,朝堂之中,除了你黄公衡如今颇受主公重视,其余人等一概被主公所轻。” “我深知益州豪强恨我等久矣,我也不屑于与这群酒囊饭袋去争!” “但如今强敌在北,东边孙权又背信弃义,近日邈儿又同我说南中不定,风雨飘摇之际,还望公能以大局为重,劝说这些短视之人,团结一心,方能度过难关!” 黄权闻言抚了抚鼻子,沉默不言。 屋内此时陷入一阵沉寂。 此时,马秉静静地在下听着两派大佬议政,此事还轮不到他插言。 他安心等待之际,他唤出系统,研究研究身前黄公衡的五维为是: “ 姓名:黄权(公衡) 年龄:41岁 武力:69 统御:80 政治:86 智力:87 魅力:84 技能: 【远识】&【劝谏】(组合技):汉中之地,龙兴之所。远见卓识,进献谋略之时,易被君主采纳。 【先锋】:曹贼侵袭汉中,吾自当先锋,为主公御敌。独自掌军镇守一方时,治下治安大幅度提升,士兵忠诚度提高,武力+3。 【道绝殊途】(待解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受主恩典,安能降敌。不会投降敌人。 级别:一流谋士,一流内政官,二流统帅,三流武将。 羁绊值:55(同阵营,友好、欣赏) ” 马秉看着黄权这一长串的级别评价,心中是万分感慨。 此人若非随刘备西征时,进言不被其所纳,被命领兵驻守江北,何至于被陆逊绝道而降魏,带走了大批人才,又岂会让诸葛亮无人可用。 须知这一批人才三百多人,到曹丕手下有四十二位被封列侯。 随后,马秉看到第三个技能解释之时,面色有些绷不住: 感情你黄公衡认敌还分时间、形势呗! 在片刻的沉默过后,黄权开口回道: “孝直,益州豪强短视,不容外人,非一日两日,我虽然能在世家之中说得上话,但归根结底,还是难以改变这群人的观念。 ” 第96章 法正忽悠黄权 “孝直,你是知道的,我虽生于巴西郡阆中县,但祖上是荆州黄家,迁居此地,益州士族别无二选,才……,他们对我仍有防备之心。” “益州隔世已久,养出了一群只图享乐的酒囊饭袋,我亦无法。” “唉~~~!” 黄权说罢,用力一拍大腿,不住摇头,恨其不争! 益州士族大都宛若一群井底之蛙,只知在这川中一亩三分地内互相争斗,须知外界广阔天地 ! 法正随即开口安慰道: “公衡,此非你之过也,勿要心伤,随他们去吧。” 黄权至此心情郁郁不忿,他想不通: 明明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是大有利好的局面, 就若汉中被夺下后,刘备为了平衡益州士族之情绪,特意让出半数官职之位,只为收买人心。 此等就连三岁顽童都明白的道理,这群蠢货却只能看得到眼前利益,不思长远之计。 可悲!可叹! 法正不再言语,只是喝茶,静静等待黄权平复心情。 马秉看着二人长吁短叹,又刷新了心中对益州士族的看法,不光没有底线,而且蠢笨如猪! 片刻过后,黄权抬头,开口说道: “孝直,让你见笑了。” “哈哈!你我之交情何需如此。” 法正再次出言安慰,随后他话锋一转,问道: “公衡,我记得你家偏房生有一女,唤文君,今年一十有四,可对?” 黄权一听法正提及家中小女,面上略带有显摆之色,说道: “怎么,听闻你法孝直,一直欲求生个女儿,这是在羡慕老夫吗?可怜你家文卓(法邈)也无个兄弟姐妹互相照应。” 法正闻言,大翻白眼,心说: 我若有女,此事还轮得到你! 法正一整仪表,旋即笑着说道: “你看我家娃娃如何?” 黄权随即将目光再次望向马秉,眼前娃娃,面似白玉,眉若剑锋,鼻梁高挺,红唇皓齿。 面虽稍显稚嫩,却看得出日后会是个美面郎君。 黄权观察至此,想到家中与马秉年岁同样大小的黄崇,再将二人一作对比,一时之间,难免有些心塞: 相差如同黄河距长江。 唉! 玉不“琢”,不成器! 今天回家看看是藤条好用,还是竹条好用。 黄权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同辈之中,可堪龙凤!” 法正闻言,面带喜色,说道: “既然如此,何不将你家小女送于我家徒儿以作侧房?” 话音未落,只见黄权面色由晴转阴,仿佛酝酿雷霆之怒. 他先前笑意好似凭空消失,黄权听闻此话只感觉自己倍受侮辱,但言从法正口出,他不得不思考这其中是否另有他情。 思到此时,黄权语气略带不悦地说道: “我黄氏女何需给他人作侧房?” 马秉听后更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旁听二人谈论政事,亦能引火烧身,他心中暗暗吐槽道: 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当即起身,对着法正行礼说道: “师父,我已有嫣儿,又岂能再奢求黄家千金,此事不妥,万万不妥!” 马秉心中大急,头上已显一层薄薄细汗。 虽然关银屏不在自己身旁,但是屋外马六这个“叛徒”说不准已经被师姐收买,万一被其听到,再传于师姐之耳…… 马秉思及此处,身子一抖,不由得打个冷颤! 小心使得万年船! 还是谨慎些为妙。 法正一捋山羊胡,看着面前二人一个心急如焚,一个面沉似水。 随后他瞥过一眼马秉,没搭理他,而是起身走到黄权身旁,窃窃私语道: “你可知我这徒儿口中的嫣儿是何人?” “何人?” 黄权疑惑,一个女子,能翻出多大浪花。 法正薄唇微张,上下闭合,低声说道: “此女乃是君侯家中虎女,关银屏,两家已定下亲事,只待我这徒弟稍微长成些,学业进步些,就欲成亲。” 黄权听后,立马问道: “君侯?此事当真?” “你我相交,我骗你作甚?” “那若是如此……” 黄权嘴上喃喃,心中暗下思忖: 将文君嫁过去,但也不算辱及自己。 就是苦了文君。 黄权对这独女极好,虽是偏房所生,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样样不落。 若非其是女儿身,自己又何需费心去培养小儿子。 就在黄权犹豫之时,法正再添一把火说道: “公衡,你且看看我这亲徒,出身荆州,又娶了君侯之女,拜我作师父,一切可皆非我所做,不知你看出什么没有。” 黄权一听,心下一惊,暗道: 这小娃娃身后定是有高人指点,但马季常同孔明相交甚好,何需拜眼前这个名声极差之人为师。 他心念及此,眼神中不免带着几分鄙夷看向法正。 法正以为其是对自己刚刚所说仍有不满,再次开口说道: “小娃娃如今一十有四,又立下大功,主公又爱惜其才,再过五载,我川中未必不能出一位如卫青、霍去病一般的将帅之才,到那时,你再想像今日同我这般拿捏小子,可就没机会咯!” “哼!我黄公衡又非阿谀奉承之人,又何必讨好?” “都说你黄公衡远见卓识,我看未必!”法正撇撇嘴道。 黄权一听,火气腾得一下就上来了,骂道: “法孝直,你少拿言语激我,我家文君备受宠爱,不说若蔡家昭姬一般,也有其十之三四!” “此事,容我问过文君再说!” 法正见黄权松口,不再相逼,以他对好友的了解,这么答复,定然是心中已有意思。 马秉见二人将自己晾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此事,全然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 他随即轻咳两声。 换来干巴老头法正的一句: “渴了,就多喝茶水,少在一旁搞怪!” 马秉一见师父搭理自己,立马凑上前去,趴在其耳边,悄声说道: “师父,此事不妥,若是让嫣儿知道,她非得活劈了我不可!” 法正闻言,指着马秉鼻子,咬牙骂道: “不争气,到时候,你就说这是为师的主意,她还能活劈了老夫不成?” 第97章 事定。 马秉撇嘴,望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小老头,心下暗道: 师父,就您这还需要活劈吗?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对自己的小徒弟“惧内”极为不满,又说道: “你还未娶君侯之女过门,就如此惧怕,日后若娶进家中,该如何是好?我看你是没有继承季常半分优点,惧内的本事倒是全全继承了!” …… 此时,马良正在为爱妻庞氏捏肩捶背,突然只觉一阵酸胀上鼻,忍不住地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庞氏立马转身,伸手抚了抚夫君的额头,关心道: “夫君,今日是受凉了吗?” 旋即她唤来外房的大丫鬟小翠儿,欲吩咐其去给马良熬煮姜汤。 马良稍歇,随后伸手制止,嘴上说道: “夫人,我就是突感鼻子不适,不必折腾,估计是哪位老友想念我呢!” …… 马秉低头听着眼前老头当着外人面前毫不留情面地训斥。 不敢怒!不敢言! 私下白眼早已翻至天际,心中暗戳戳吐槽道: 等嫣儿那把大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再来骂我吧。 跪着说话不腰疼!(ps:跪坐) 一旁黄权倒是看着师徒二人这番情形,捂着嘴忍不住偷乐。 法正见徒弟低着头,随即递给黄权一个得意的眼色,示意道: 看吧! 你将文君嫁给我这徒儿,日后亦能如我这般训这混小子。 心动不? 黄权看着师徒二人这副场景,又接过法正递来的眼神后,被这好友的骚操作给弄得大为无语,但他心下却更为意动。 早在汉王宫之时,他就对马家千里驹极为感兴趣,这小娃娃宠辱不惊的表现,任谁都会心有赞赏。 须知马良之名早已远扬,而其子更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加之刚刚好友提醒,这庞大的背景、资源皆系于其一人身上,若日后能在其身上结束士族争斗,或许大汉兴盛有望! 黄权仰头稍思片刻,手中砸拳,下定决心,随即开口说道: “我家文君虽是女儿身,但心中壮志不输男儿郎!无论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都是不输寻常书生。” “虽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说,但我曾答应幺妹儿要为其寻个有担当、有见识的郎君,因此你这徒儿若想娶我家幺妹儿,得拿出真本事!” 法正见鱼儿上钩,立马收杆,赶忙开口应下,道: “黄公衡,你且出题,无论是何,对我这徒儿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 马秉闻言,小脸拧成麻花,双眼滴溜圆地瞪着自家师父,心说: 师父,这是谁给你的自信啊! 我这么有才,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法正这会儿同黄权说着话,又抽空递给自家徒儿一个且安下心的眼神。 马秉面露无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心中直呼: 这三师父比先前张府的二师父还霸道, 看来自己继“被迫拜师”、“被迫娶妻”之后,又要多一个“被迫娶妾”! 既然拒绝无用,自己还是想想如何同师姐解释吧。 马秉此时已心无杂念,一门心思地考虑如何能少挨一顿鞭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位士族之首宛若菜市场大妈一般讨价还价地商讨题目。 …… 一炷香过后。 事情尘埃落定,二人商议结果是日后马秉寻一时间,去黄家同黄家女儿比过三场:诗词、棋艺、琴技。 二人稍后又闲叙片刻,法正起身相送黄权,马秉似行尸走肉一般同师父走了一遍流程。 送走黄权之后,马秉在师父的呼唤声中,眼神好似恢复一点神采。 他目光仍有些呆滞地问道: “师父,且先不说如何同嫣儿解释此事,就这‘诗词’、‘棋艺’、‘琴技’三样,哪一样同我沾边,徒儿我是哪样都不会啊!” 法正闻言呲牙一乐,歪头靠近说道: “徒儿,你当我不知军中近日传诵的《出征》?” ? 什么《出征》? 马秉心中疑惑,不知师父在说什么。 法正见徒弟一脸迷糊的样子,开口缓缓而道: “军歌应唱大刀环,是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ps:文抄:清代徐锡麟的《出塞》) “这四句难道不是出自你口吗?” 马秉听着熟悉的诗歌,眼中闪过精光,回了神。 他一拍大腿,怒道: “哪个狗贼瞎传的,这不是纯纯污蔑我马某人吗!” 法正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马秉望着师父这副面孔,只得嘴硬地解释道: “师父,那是仙人托梦教授我的,您可勿要信外界流言啊!” 法正白了徒弟一眼,小胡须一抖一抖地,没搭理徒弟,他眼一横继续又说道: “至于棋艺,现在成都城满大街都在传你做的‘象棋’,反正我又未同黄老儿讲明是比试何种棋子,这‘象棋’出自你手,难道你还下不过一个女娃娃?” …… 马秉看着自家三师父颇为自得的表情,直呼: 老狐狸! 他对自家师父这灵通的消息亦感到震惊。 随后马秉认真地点了点头,认可师父所说,心下暗道: 自己下不过大师父、二师父,难道还下不过一待字闺中的女子? 法正见徒儿赞同,又继续开口说道: “至于琴技,为师亦听闻你在临沮对阵之时,上阵弹奏,且不论好坏,起码你还是略知一二。” “就算退一步来讲,你马秉就算不会弹琴,让她一局又能如何,三局两胜,无论怎样看,为师皆算得是胜券在握,你可勿要让为师丢了脸面。” 法正鹰目一瞪,一副你骗不过我的表情,看着徒弟,心说: 自己这徒弟属驴的,不抽鞭子,不肯动弹! 既然近日已在军中扬名,何不借此机会,赚取一个好名声。 在这个时代,名望虽非立身之本,但却算得上是傍身之“技”。 马秉无奈,“金身已破”,再无苟着发育之机,他心中暗恨道: 莫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狗贼坑我,日后定有所报! 第98章 张苞病症。 香炉静静地燃,飘起的一缕烟气婉转。 室内,马秉一脸幽怨地望着坐在其对面的小老头法正。 法正仿佛没有看到少年的目光,一心摆弄茶水。 片刻沉默过后, 法正端起茶水,吹去热气,小口细品。 马秉无奈,只得开口打破沉默,问道: “师父,我不理解,为何要与黄家联姻?” 法正旋即笑道: “我还以为你明白我的用心。” 马秉望着窗外故作思考,片刻后扭头回道: “徒儿明白,但徒儿有信心,哪怕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对付这帮毒瘤亦有办法。” 法正闻言摇摇头,面上难掩不信之色,他开口说道: “一代人倾尽全力尚且不能融入进去,你一个小娃娃倒是敢口出狂言,为师知你鬼点子多,但是尔所做皆是小道,若想收其心,还是由内而外最好!” 马秉知道他心中谋划现在讲了也只会让人觉得天方夜谭,徒增笑尔,没有选择开口反驳,而是默默地为师父添了茶水。 此时,水已不似先前那般烫嘴,法正饮过后,便放下手中茶杯,起了身,嘴上说道: “唉!老了,老了。” 随即他背着手不再管身旁的小徒弟,自顾自地回了卧房。 马秉恭敬相送师父,亦回了住所。 一推开门,一大一小娇俏佳人在屋内桌前。 豆蔻趴在桌前摆弄着桌上茶杯。 门一开,随即一到身影扑将而来。 马秉赶忙闪身,还是未能躲过扑来豆蔻。 他连忙抱了抱豆蔻,随后放开小姑娘。 都被挤变形了! 心疼! 蓁蓁见状,声音有些严厉地训斥道: “豆蔻,不得失礼!” “哦!” 豆蔻低声回了一句,随即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公子,眨巴着水灵灵地眼睛,好似在说: 公子,你看看她呀! 马秉伸手捏捏鬼机灵豆蔻的小脸,笑着对蓁蓁说道: “不碍事,豆蔻与我亲近,我心甚是欢喜!” “嘻嘻!我扶公子进屋。” 豆蔻小圆脸总是噙着一抹笑意,与习惯冷着脸的蓁蓁不同,极为讨喜。 马秉乐呵呵地享受着小丫头的服侍。 正欲宽衣解带之际,屋外传来马六的声音: “公子,上次你吩咐的事情,有结果了。” “进!” 马六入了屋子,拱手见礼,随后说道: “公子,您让我调查的那个牙行伙计,我已查明。” 马秉端坐在桌上,瞟了一眼茶壶,蓁蓁立马会意,为其斟茶,双手奉上。 马秉接过饮下后,道: “如何?” “公子,那人是吴家管家之子,唤吴奉,做过其子吴安的书童,比吴安小六岁,今年整二十岁。” 吴懿,吴家。 如此看来,这牙行能卖官家之地,这倒也不稀奇了。 马秉听后心中暗暗盘算,随即他挥手道: “马六,此人不用再接触了。” “对了,我交予你的菽种(大豆)榨油法,搞得咋样了?” 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油水啊! 马六抬头,面上有些犹豫地回道: “公子,油倒是榨出来了,就是……” “就是什么?” “产量极低,达不到纸上所写的那种产量。” “……” 马秉闻言托着下巴思考: 榨油之法应该没问题,那就是豆子不行,但是从商城买也太贵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兜里空空,没有底气! 贷款买,太不划算! 思及此处,马秉一脸无奈地回道: “方法应该没有问题,这不怪你们,应该是豆子不够饱满,你们且先榨着吧,缺钱了找嫣儿去要。” “是!” “对了,现在榨出了几罐?” “回公子,榨了三坛!” “……” “酒坛那么大?” 马六罕见地憨憨回道: “对呀!” 马秉闻言一拍额头,说道: “换成小瓦罐,留够家中用的,其余的三家师父平分。第二批压榨出来的送黄家一批。” “此事你同母亲去讲,此物可以用作烹饪,就是产量低,我就不烦心这事儿了,日后我寻得好的菽种,再同你讲,去吧。” “是!” 马六随即离开屋子,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疲乏一日,宽衣解带。 怀抱豆蔻,又过一夜。 …… 在法家小住两日后,马秉拜别法正前往张家。 到了张府,马秉未等侍卫通禀,自己轻车熟路地入了府内。 此时,庭院之中,张苞正在练武。 马秉未打扰其钻研武艺,自顾自地寻个角落,手拿一把瓜子,看戏! 片刻过后,张苞在挥舞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跪地,手捂着胸口,马秉一看,才想起这位兄弟早夭,应该是身患先天之疾。 赶忙小跑上前,扶起问道: “师兄,如何?” 张苞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一见是小师弟马秉,咳嗽着回道: “…咳…不碍事,老…老毛病了。” 马秉望着张苞捂着胸口,明显是喘鸣之症,当下唤出系统,为其做全面扫描,自己则装模做样的为其把脉。 不到片刻,报告即出: 【结果:运动性哮喘,腰伤,肾虚。】 …… 马秉看着这个结果,不出意料,这个病就不适合练武! 也就是张苞身体健壮,一般人早都活不下了。 无法根治之症,但只需多注意,就不至于丢了性命。 马秉忍痛又为张苞购买了药物,给其喂下,片刻后症状稍缓。 张苞起身,只觉神奇,立马抓住师弟,手上明显用了几分力,问道: “师弟,此药还有吗?我这老毛病可否根治?” 马秉闻言开口说道: “喘鸣之症,药石只能缓解,无法根治,而且此药乃我道家‘仙丹’,并不多。” 张苞闻言,眼中神采黯淡下去。 马秉见状,苦口婆心的劝道: “师兄,你这病,不能再剧烈运动了,报效国家何需只图武艺,岂不闻孔明先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张苞强颜欢笑,回道: “师弟,‘子非鱼,安之鱼之乐?’,为兄心中有数,此事勿要同父亲讲。” “唉!” 马秉无奈随即应下,他又转念一想,开口又劝道: “师兄,贤弟不能阻你练武,但床第之事,还请节制,刚刚摸脉,你有些肾虚。” “……” 张苞白面一红,气急败坏地道: “你少编排我……” 一段不文明的话语,送给马秉,随即张苞拎着枪,回了卧房休息。 第99章 张府学画 张苞临走之际,马秉还高声喊道: “师兄,勿要讳疾忌医啊!” 张苞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身形一顿,随即加快了脚步。 马秉见其快步离开,冲着身旁丫鬟耸了耸肩,小手一摊,以示无奈。 蓁蓁在旁捂着嘴偷乐。 …… 楼台烟雨,水榭人家。 张飞在军中当差,庭院自张苞离开后,稍显静谧,除了三两声乌鸦啼叫,就只剩微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 马秉闲来无事,随即让蓁蓁去同张府小厮要来鱼食,又趁着豆蔻不注意,变出一张草席,递给身旁小丫鬟,一同铺好后,坐在水池边。 他手中拿着从系统商场买的【有点神奇的钓鱼竿】、【姜太公同款鱼钩】 倒也不贵,也就一周的寿命,鱼钩是赠品。 毕竟这玩意儿能不能钓上来鱼,还是未知。 鱼竿的外观朴实无华,看着不过是一根随手可捡的柳树枝系上平平无奇的粗麻线。 马秉看着手中纤细的鱼竿细细琢磨,心中不免质疑: 这玩意儿,风一吹,怕不是就断了。 随即他伸手尝试用力一掰,柳枝坚韧,随着力气逐渐加大,近乎成了一个“圆月”却仍未有断裂的迹象。 马秉不可置信的望着鱼竿,心中感叹道: 这玩意儿这么结实吗? 许久未见的客服店小二见马秉对着鱼竿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旋即开口。 一段慵懒御姐音传来: “请不要在对鱼竿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鱼竿是附有一层【外包装】效果的,材质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柳条。” 马秉许久不与系统沟通,突然耳旁传出一句,吓了自己一大跳,随即他说道: “下次不要突然说话,我小心脏不好,吓坏了,你赔啊!” “还有能不能派点任务,回成都半个多月了,给点帮助啊!你真当我是神仙?能给孔明变出来一万个成都猛男啊!” “哪家系统能对宿主零帮助的……吧啦吧啦……“ 马秉一打开话匣就收不住,朝着店小二大吐苦水。 店小二一直插不上话,直到马秉口干舌燥,她说道: “请宿主勿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马秉听后心中直呼pua,这饼都画到自己身上了。 他鼻子一皱,旋即关了与系统的对话。 生气! 一点都不实在,就会画饼! 这时蓁蓁拿着一碗鱼食归来,马秉沾了沾水,团成一团,扔到水中。 鱼食在水中渐渐晕开,缓缓沉入水底。 鱼儿欢快,立马就游到附近争抢。 马秉随即一甩鱼竿,直钩未挂鱼饵,将竿尾卡住,随即开启钓鱼之旅。 无练武之悲伤,无读书之烦恼,生活如此惬意! 马秉从怀中摸出几个沙果,递给身旁一大一小,蓁蓁接过道了声谢。 豆蔻倒是不客气,拿过就塞到嘴里,一阵酸涩打牙,小姑娘俏脸一皱,强忍着酸意吃了下去。 马秉看着小贪吃鬼,忍不住捏了捏豆蔻的俏脸,随后躺在豆蔻腿上,翘着二郎腿,等待鱼儿上钩。 …… 时间缓缓而逝。 闲情雅致,诗情画意。 马秉闭着眼享受着这久违的舒适,豆蔻的葱指轻轻地为公子的按摩。 这时庭院中,一个可爱的女娃娃蹦蹦跳跳地跑到草席之上,双手掐腰,站在马秉身前,奶声奶气地喊道: “小师哥!不许钓我的小红!” 马秉闻言睁眼,看着小娃娃张瑾云,给其一个如花笑脸,说道: “瑾云,你看,师兄在喂小红呢,没有钓哦!” 说罢,马秉掏出一个沙果递给小娃娃。 张瑾云见其没有准备盛鱼的器皿,大大方方地原谅了马秉,旋即伸手接过沙果。 半秒之后,小娃娃“哇!”地一声将入口的果子吐了出去,又将果子扔到地上,跑着离开了。 马秉随后伸手将地上的果子捡起,擦了擦,不顾蓁蓁的阻拦,吃了下去。 片刻过后,张星彩领着不情不愿的小娃娃回来。 张星彩见妹妹不说话,随即手上向前一拉。 张瑾云只好可怜巴巴地开口说道: “师哥,瑾云失礼了,还望恕罪!” 马秉立马起身,望向小娃娃泫然欲泣的样子,赶忙捏捏张瑾云小脸,对着张星彩说道: “师姐,不必如此,师妹孩童天性,何需如此。” 上次在马秉心中留下温婉印象的师姐,此时却极为严厉的说道: “不行,因小见大,我张家虽非书香门第,但万不可失了礼节。瑾云淘气,自然更要严格。” 马秉闻言,只得抚抚小娃娃的头,给了张瑾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张星彩见妹妹认错,随即放开手,亦福了福身子,向着马秉致歉,道: “师弟,怪我管教不严,让妹妹如此失礼。” 马秉可不敢受,立马侧身,回道: “师姐万莫如此。” 这时,张瑾云见姐姐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随即扭头对着马秉比了个鬼脸,跳着离开了。 马秉余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摇摇头,颇感好笑。 随后他看着眼前佳人,心中思绪又飞到九霄云外。 虽然已与嫣儿定亲,但一见到张星彩,心脏就止不住的怦怦跳。 “师弟?师弟?” 马秉随即在张星彩的呼唤下,回了神。 又听到张星彩询问道: “师弟今日前来是寻父亲的吗?” “正是!” “不知你有何事?” 马秉微微一笑,说道: “师父欲教导我书画,这不我听闻师父过几日就要阆中驻守,特此前来学习,求几本书籍自学也是极好!” 张星彩闻言,心下暗做计较,说道: “父亲整日繁忙,日后回了阆中更是无时间教你书画,我虽然书画比不上父亲,但亦有所成,不如日后由我教你书画,可否?” 马秉一听这话,心下翻起滔天巨浪,欢喜之情走遍全身。面上却波澜不惊,双手合一,拱手施礼,回道: “如此就麻烦师姐了!” “不麻烦,且随我前去书房吧。” 随即,马秉撇下鱼竿,屁颠屁颠地跟着张星彩身后前去书房。 第100章 书房旖旎 书房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芬芳 。 马秉轻嗅,这香气与张星彩身上的如出一辙,想必自家师姐平日里没少在书房学习。 一入屋内,只见墙上挂满了自家师父的字画。 字是正经字,画是正经画。 其中一副字用的是狂草的笔法,尽显张狂本色,走近一看,写得却是《凤求凰·其一》开篇二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马秉看着这一幅反差感极大的字迹,哭笑不得。 字旁还挂着一幅画,画上美人似乎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楚楚动人,眉眼中看得出一丝思念之意。 样貌与自己师姐有些相似,换言之,应该是张星彩与其长得颇为相似。 马秉未见过师娘夏侯氏,此刻却也能猜得出来,这画上美人就是师娘夏侯氏年轻时的样貌。 就在马秉一幅一幅欣赏过去之时,张星彩将桌面收拾整洁,铺上一张纸,纸的两旁已经摆好镇纸。 随后,张星彩那温婉之声,轻轻飘在空中,直戳马秉心房: “师弟,且来此处,我们从最基础的学起,我先为你演示一番,你且看好,随后模仿即是。” 马秉闻言凑上前去,鼻尖传来的幽香逐渐浓烈。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眼前的美人,葱白细指握着笔,在泛黄的纸上挥舞,不由得又出了神。 “师弟?师弟?” 张星彩见其心思不专,语气稍带不满地说道: “师弟,既然要学习书画,就应该认真些!不要走神!” 马秉听后,立马乖乖低头认错,态度之诚恳,让原本严厉的张星彩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旋即语气变得平和,温声说道: “师弟,且继续看落笔、行笔、提笔该如何,我写不出父亲那般张狂的草书,只能教导你如何写汉隶。” 马秉闻言,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回道: “谢师姐,汉隶就可。” 张星彩边写边讲如何书写。 片刻过后,她演示完,将手中狼毫笔递给马秉,又为其重新铺展一张新纸,在一旁为其磨墨,服务之周到,让马秉颇为不好意思。 他用笔点了点墨水后在纸上挥毫,停笔之后,字迹依旧扭扭曲曲,宛若“狗爬”。 张星彩少见地紧皱眉头,看着这一幅字写得如此潦草,心中不免怀疑,刚刚是否未讲清楚。 旋即将笔接来,又讲述了一遍。 如此反复,到马秉写至第三遍时,张星彩选择放弃演示+说教的模式。 她随即用站在马秉身后,右手从马秉肩上而过,握住了他的右手。 在肌肤接触的瞬间,马秉的身子瞬间绷紧,握笔的手开始不自主地颤抖。 接着一阵香风随后袭来,香气像一条婉转小蛇灵活地往马秉鼻尖窜动,他不由得心猿意马。 随后,他的耳边传来张星彩那温声细语: “师弟,我同你一起写,你且要看清楚了。” 言语之时所呼出的风打在他的耳旁,湿热。 马秉耳朵不自主地泛红。 他结结巴巴地回道: “…是…师…师姐,我…我……知道了。” 张星彩见状偷笑,银铃般的声音,打在马秉的心房之上。 随后,她又向前贴了贴,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妩媚地说道: “师弟,你貌似很紧张呢。” 马秉气息逐渐加重,回道: “师…师姐,我不…不紧张,就是今日穿多了些,这屋子有些热。” 说着,马秉用另外一只手扇起风来。 张星彩见好就收,不再继续逗弄他,眉眼收了笑意,正色地说道: “好了,且注意如何书写。” 马秉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二人手握一支笔,开始缓缓在纸上挪动。 一阵旖旎风情,马秉的心脏随着笔画而跳动,二人共同写完最后一个字,张星彩旋即松了手,起了身。 芬芳随即逐渐变淡,马秉心中不免有一丝失落。 随后,他转身对自家师姐施礼道: “谢师姐教导。” 张星彩看着眼前一副心不在焉模样的少年郎,心下玩心又起,调笑着问道: “人美吗?” “美!” 马秉脑中不经半点思考,脱口而出。 随即发现师姐掩面偷笑,才反应过来,极为尴尬地说道: “师姐字美,人更美!” 张星彩闻言,嗔了一句道: “油嘴滑舌!” 惊鸿一瞥,春意盎然。 马秉被这一瞥击中,痴痴地望着师姐,久久缓不过神。 师姐见他痴傻的样子,又是一句: “呆子!” 马秉旋即回了神,自知失礼,连连道歉。 随后他一人提笔,在张星彩的注视下,练起了字。 落笔不停,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回想起先前二师父逼问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意动: 既然三师父已经为自己寻得一美妾,索性娶一个也是挨揍,娶两个也不过就是多挨一顿,若自己求娶师姐,或许有一丝希望。 思及此处,马秉旋即停了手中之笔,在张星彩疑惑的目光之中,抬头说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张星彩更为不解,开口问道: “师弟,为何突地吟咏《越人歌》呀?” 此时,马秉稍理衣冠,一脸正色地问道: “师姐,先前师父欲将你许配给我,不知师姐何意?” 张星彩闻言一惊,随即白璧玉面立马攀上一抹红晕,人已不先前那般大胆。 马秉此时心中极为畅快,不再犹豫,眼里噙着浓浓笑意,望着眼前师姐的扭捏。 攻守易势! 张星彩低着头,半天也未曾回话,马秉于是上前几步,师姐见状随即后退。 马秉见状继续向前逼近,一前一后,直至张星彩肩靠在书架之时,他随即停下脚步,静静等着师姐回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响。 马秉随即扭头望去,张星彩趁着这个时机,立马侧身越过马秉,夺门而逃。 下人一见大小姐也在书房,立马问礼,然后他入内说道: “公子,府内有一人自称是马府侍卫,有事前来禀告。” 马秉自知失了大好时机,应了一声,心中满是怒气地前往大堂。 第101章 归家议事(一) 马秉心中满腔怒意,气势汹汹地前往大堂。 一到堂中,只见一青年端坐,恰逢下人上茶,男子有礼地接过茶,点了点头,罕见地道了声谢。 此人身高平庸,肤色黝黑,不知是在外晒得,还是肤色本就如此。 先观其五官,浓眉大眼,鼻子稍扁,嘴唇微薄,一撇一字胡在其上,双耳厚实,一副大富大贵的面相。 再观其衣着,此人身着极为朴素,黑衣白领,是粗布衣裳,倒是与其面相差距甚大。 最后观其坐姿,腰背挺直,手中端着茶杯的姿势极为优雅,凸显出气质不凡,显然是世家大族子弟,和先前下人所传的“马家侍卫”完全不搭边。 其人一见马秉而来,立马放下茶杯,上前相迎,面含笑意地说道: “大外甥,还记得我谁吗?” ? 外甥? 这是自己母亲的亲族,庞家人? 马秉见其笑意盎然,心中怒火渐消,摇摇头,开口问道: “舅父?我印象不深了,记不得你是谁了。” 青年人闻言,颇为亲昵地拍了拍马秉狗头,说道: “我乃庞林,庞文盛!我还喝过你小时的满月酒,和兄长一同抱过你呢!” 马秉一听其人名唤庞林,只觉甚为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其人是谁,于是在脑海中开始回忆其是庞家哪支的子弟。 庞林见马秉愣在原地,仍是记不起自己是谁,面露苦笑,无奈说道: “家兄庞士元,大外甥,这下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庞林! 对,庞统之弟,书上不过一笔带过,随黄权投了曹魏,后被封为列侯。 马秉一经提醒随即想起,这位被凤雏光芒所盖过的文臣。其在刘备称帝西征后被任命为荆州的治中从事,同时又兼任黄权的参军,由此看来,定然不是庸碌之辈。 马秉对庞林算不得熟悉,毕竟史书也没什么记载,但对其大舅哥反而更有印象。 习祯,习文祥,一位名声稍逊于庞统,却又强于自家父亲的名士。 他这时,突地回想起自己的舅母此时应该与庞林相隔两地,此事也要怪关羽失了荆州,让不少荆州士族的眷族亲友们落入敌手。 唉~~~! 自家师父这是得得罪了多少人! 马秉心下暗叹一声,随后躬身行礼,拜道: “舅父,秉前阵子摔坏了头颅,因此遗失了些许记忆,还请勿要见怪!” 庞林闻言一笑,摆摆手回道: “秉儿,无需如此,你我亲族,我自是不会见怪。” 马秉疑惑庞林至此何意,随后开口问道: “不知舅父借马府侍卫之名,来张府寻我有何事情啊?” 庞林哈哈一笑,说道: “今日去看望阿姐,听闻你拜了君侯、三将军和孝直将军为师,恰逢姐夫归来说欲寻你今日回家商议事情,我自然是要请缨来看看我这何等出息的外甥啊!” 马秉被庞林一顿夸赞,羞臊上脸,回道: “舅父,秉不过是取巧拜了三位师父。” 马秉捕捉到庞林说自己便宜老爹有事同自己商议,又问道: “舅父,您可知我父亲欲同我商议何事?” 庞林捏捏马秉小脸,回道: “我虽不知姐夫欲找你商议何事,但大体猜得出应该是与荆州一事有关,你不知今日午时诸葛子瑜入了成都城?他此刻正在驿站歇息。” 马秉一听诸葛瑾到来,立马来了精神,因为诸葛瑾一日不到成都,荆州之事就不算尘埃落定。 虽然系统给自己结算了奖励,但如何处理川中与江东的关系,一切皆取决于明日早朝刘备的决定。 马秉随即让蓁蓁留下通秉师姐一声:“自己今日要回家一趟,就不在张府内居住。” 随后,他带着豆蔻与庞林一同上了马车,直奔马府。 马秉几日不回马府,甚是想念。 马车停下,他便先同庞林告罪一声,下车快步入了庭院。 未到院中,就能听到马禾被母亲揍得哇哇大叫,马秉前脚刚迈入庭院。 马禾见大哥归来,赶忙躲在其身后,庞氏见长子归家,旋即指着马禾骂道: “你大哥今日归来,此事且先记下!” 马秉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母亲,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庞氏嘴上恨恨地骂道: “你自己问他,干得什么缺德事儿,马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马秉一脸无奈,旋即回头看着抱着自己腰不撒手的小胖子,问道: “禾弟,你又做什么了?” 马禾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 庞氏将藤条一甩,吓得马禾一个激灵,随即赶忙松开兄长,逃也似地跑了。 此时,马良缓缓从长廊走过,脚步之轻,步伐之缓,马秉平生未见。 马良见长子望向自己,赶忙示意: 别看老子! 快去书房! 马秉歪着头,满脑雾水地看着便宜老爹比比划划,不明何意。 这时,庞氏注意到儿子在看长廊,刷地一下转过头去。 只见马良立刻扭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直直地向前走。 庞氏见马良从书房出来,又开口骂道: “马季常,你看你养你的好儿子,好的不学,只学坏的!才八岁就偷看别人家姑娘洗澡……” “……” 马秉听后,被自己的傻弟弟秀了一脸,大感无语。 马良赶忙从长廊走出,一脸讨好地给媳妇儿捏着肩,嘴上说道: “娘子,你消消气,消消气,一会儿我就去教育这不成器的小子!怒伤心肺,消消气!” 马良赶忙给长子第一个眼色让其劝劝庞氏。 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才不惹火烧身! 马秉只装作看不见父亲的眼神暗示,呆呆地看着夫妻二人。 庞氏一扭身挣开马良双手,气道: “天天吵嚷着忙,自己儿子都不管……” 又是一通数落,马良好话说尽,安慰自家媳妇儿。 此时庞林走入庭院,轻咳一声。 庞氏旋即留下句:“我去后厨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就离开了。 马良立马扭头给庞林一个感激的眼神,庞林回了一个且安心。 庞氏离开片刻,马良立马指着儿子笑骂道: “你小子平时看着机灵,一到这个时候就装傻充愣,气煞为父!” 第102章 归家议事(二) 马秉嘿嘿一笑,随后掏出一颗沙果,轻啃一口,随即边嚼边说: “我的父亲,禾弟这档子事儿,儿就不参与了,引火烧身,母亲的藤条那可是一般人都遭受不住哇!” “你看,你这外甥……” 马良闻言摇头,手在空中指着轻点几下,对着庞林说道。 庞林哈哈一笑,抚着马秉肩膀回道: “姐夫,此等佳儿,你且偷着乐吧!” 马良闻言,显摆地说道: “愚儿不成器,不成器,哈哈哈!” 马秉看着便宜老爹那副得意卖乖的样子,略显无语。 恰逢此时,母亲身旁的丫鬟小翠前来唤众人前去吃饭,三人随即一同去了大堂。 正堂之中,早已全部换上马五“出品”的桌椅。 庞林先前在张家就对此颇为惊奇,此刻见状,随即开口问道: “姐夫,这‘案’、‘几’是何人研究的,可是哪位墨家大才?我今日在张府大堂等候秉儿,亦是同样的布置,此物可有售卖之所,弟也想购买几套放在家中。” 马良闻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眉飞色舞地解释道: “贤弟,此物名为‘桌’、‘椅’,是秉儿所研究的,过几日西街我家新开两家铺子,到时你可以去那儿购买,哈哈哈!” 此时,庞氏在旁轻敲桌面,瞪了自家夫君一眼,马良见状立马收了笑容,静静地低头吃饭。 随后,庞氏对着堂弟一展笑颜,温声说道: “林弟,还去街上买什么,城外马家庄子,里面有大把存货,晚些时候我让马六送两车到你府上。” “玉容姐(庞氏),这样不好吧,‘亲兄弟,明算账’,此事不妥。” 庞林在桌上拱手,语气坚定地拒绝。 马秉见状,随即开口打岔,笑着说道: “舅父,此物不值几个钱,川中木头大把,削木成桌,轻而易举,用个五、七载再换新就是。” “至于上好的桌椅,还需刷漆,那些才是贵重之物,漆树生长不易。因此,秉自有大用,就不送您啦,还望舅父恕罪!” 庞林闻言,立马回道: “舅父家小门小户,用不着这贵奢之物,且与平民百姓同用一种即好。” 他听闻桌椅值不了几个钱,旋即安心接受,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厚颜收下,日后你有事需我帮忙,还请……” 话未说完,庞氏再次敲桌,打断道: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吃饭!” 马秉随后对着庞林吐了吐舌头,默默低头吃饭。 食不言! 晚饭过后,马良同夫人招呼一声,带着二人一同去了书房。 书房内饰焕然一新,马良从柜中翻出好茶招待庞林,马秉颇有眼色地伸手,赶忙接过,在一旁摆弄起茶水。 马良随后又将象棋拿出,摆阵,同庞林交手,马秉端坐在一旁观战。 马良三战三败。 “哈哈,将军!” 随着庞林红方落子,黑子主帅被擒杀,马良旋即停手,说道: “文盛棋艺,我不及也。” 他随后不再摆棋,而是唤马秉对弈,马秉对阵自家便宜老爹都是输少胜多,但亦不是庞林对手。 饭后娱乐,闲情雅致过后,三人在跪坐案旁,马良率先开口说道: “诸葛子瑜今日入成都,我等出身荆州的官员对其恨之入骨,若非其是孔明之兄,恐怕他今夜要难以入眠喽!” 庞林闻言,认同地点点头说道: “姐夫所言甚是,荆州丢失,我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眷落入敌手,就连家中内人也……” 庞林言及此时,话有哽咽,那是他的发妻、青梅,相识相知近二十载的心头好。 马良见状立即出口宽慰道: “庞家美名传于荆州,无论是落于曹操还是孙权手中,必会受到礼遇,文盛勿要担心。” “唉~~~!” 庞林忍不住摇头,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内人写信传于我,言其被曹军俘虏,虽然礼待有佳,但终究是天各一方,文祥(大舅哥习祯)得知此事一病不起,他近几年本就身患疾病,又经此一刺激……” “唉~~~!” 庞林又是一声长叹。 唉! 马秉心中亦是叹息,丢了荆州,无论是战略上还是对内部团结都有极大的影响。 难! 庞林稍整心情,随即抬头对马良说道: “姐夫,我失态了,我们继续议事。” “好!” 马良随后继续说道: “明日主公宣召诸葛子瑜上朝,文盛,你且看此事将如何发展,孙刘联盟可还有未来?” 庞林皱眉细思,片刻后开口回道: “主公虽然恨孙仲谋背信弃义,但当下据传上庸曹操命曹真整军待戈,欲待今年三月开春后再夺上庸三郡,我不看好公子封能同子度将军(孟达)守住上庸。” “况且,我听说吴子远(吴懿)欲将家中小女嫁与公子封为妻,早些时日同主公说过此事,主公回答其此事等公子归来再谈。” “由此可看公子封同吴子远私下有所相交,再加上子度、子远二人积怨已深,公子封本就看不上子度,主公不该再命公子回上庸驻守的!” 马秉眉头紧皱,听着庞林所分析的情况,愈发心惊。 自他归来成都后,就没有将目光过多的放在刘封身上。 一者,自己本就麾下无人,直接取家中现成的情报即可,但他未看到相关此事的情报。 二者,刘封立了大功,应该不会再如书中被刘备心中所不喜。 因此,他倒是不知刘封与吴懿之间还有这么一茬儿。 外戚+过继长子。 这组合,绝了! 况且吴懿手中还掌军三千东州军,这不是作死吗! 马秉心下大骂刘封不智,老老实实等着刘备安排工作,不好吗? 这一刻,他心中对刘封的好印象彻底崩塌了。 他亦突然明白为什么刘备给了刘封三千亲军,统领却是其身边最亲近的侍卫统领李虎了。 庞林见大外甥眉头紧皱,旋即等待他思考,随后马秉摇了摇头,庞林见状以为其是心有不认同,随后开口问道: “秉儿,可有不解?” “啊?没有,舅父,我只是对公子抉择有些惋惜,还您请继续说下去罢。” “好。” 第103章 归家议事(三) 茶杯热气升腾,清香沁人心脾。 三人跪坐案台前共同商议国事。 马秉摆弄着案上茶壶,为父亲、舅父斟茶。 此刻,庞林面有疑惑,随即开口问道: “秉儿,听你此意,你是同公子封关系甚好?” 马秉闻言摇摇头,声音有些低落地回道: “算不得知己,上庸一行有所相交,倒也称得上是好友吧。” 庞林闻言紧皱眉头,面露正色,开口规劝道: “既然如此,那就勿要与其继续深交,公子此举乃是取祸之道,我虽不知吴子远心中打着什么盘算,但他两面‘落子’,定会引起主公心中不满。” “索幸你现今与其交情不深,此时倒也还能脱得身来。” 马良见庞林语气有些严肃,开口笑着解围道: “文盛,勿忧,这混小子心中定然有数!荆州之危,他所谋划的比我都要看得深远,哈哈哈。” 马良在庞林面前不留余力地夸赞长子,庞家自庞士元陨在雒城,葬于落凤坡后,其人自然而然地成为家族在刘备手下的“领袖”。 而庞家另外一支则是依附于在曹魏当值的庞山民之下,庞德公之子,庞统、庞林堂兄,诸葛亮的姐夫。 庞统身死,刘备心痛难以自已。 正所谓爱屋及乌,刘备入主益州后极为优待庞林。 马良深知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小舅子,实则继承了“凤雏”的“政治遗产”的年轻人,日后定非寻常之辈。 再过些日子,马秉年满十五,再致经学习两、三年即可出仕,提前为儿子铺铺路,不过分! 庞林闻言瞳孔微缩,面露惊讶之色,他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稚嫩娃娃,言语之中颇为喜悦地说道: “姐夫,我先前一直以为荆州谋划,是全凭姐夫之智,没想到竟然是出自马家‘千里驹’之所谋,大外甥,是我看走眼了!” 马秉听着庞林的夸奖,小脸微红,拱手谢道: “谢舅父夸奖,秉当不得‘千里驹’之称,恰好开了窍,加上憨傻胆大,这才救了君侯,若要再来一次,我可不敢。” 马良看着儿子装模做样,没有点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在旁笑道: “好了,你二人勿要再继续‘肉麻’了,且继续议事。” 庞林闻言,收了笑容,轻咳一声。 随后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继续正色说道: “姐夫,因此我看主公心中定然清楚,曹魏之险远超乎江东之威胁,明日应该会由主公唱‘白脸’,由孔明兄长唱‘红脸’,将孙刘联盟继续下去,至于先前君侯所应下的条件……” 庞林说到此处特意看了一眼马秉,马秉佯做天真无邪的无知模样,欲蒙混过关 。 若刚刚马良未提及自家大外甥的能力,庞林此刻或许会信马秉这副可爱的小模样,但马秉此时“马甲”已掉,庞林随即笑着说道: “至于条件就由秉儿来说吧。” 马秉自知逃不过,只得将心中想法全盘托出: “条件?除了先前所给的锻铁之法和骑军练兵法以外,其余的物件,粮食可先提供二十万石,因为师父先前强抢湘关米,大概也就这些数。” “马匹则需要主公命左将军马孟起从西凉买,‘神天威将军’之名流传于羌胡,由他出面,定能可行,至于钱财从主公内府出。” 庞林闻言,开口指出不解之处,质疑道: “钱财从主公府库出?” “秉儿,咱家主公素以‘朴实’着称,汉王宫自主公入住益州后,百官几次提出修缮,却至今仍未动工,钱粮皆用于养兵和救济百姓,哪来的钱给左将军去西凉买马匹?” 马秉咧嘴微微一笑,说道: “舅父岂不闻近日马家售卖的两种棋子,加之今日的桌椅,足够了,就算不够,侄儿心中还有些赚钱的法子,区区三千匹马,我等还是买得起的!” “况且此事不急,可以先拖他个两三个月,反正那纸上又未曾写明何日交付。” 马秉耸肩而笑,声音奸诈,活脱脱的像一只小狐狸。 马良拍拍长子脑袋,颇为得意,随后接着说道: “文盛,此事确如秉儿所言,买马之事容易,大不了从商人手中多购些茶叶,这东西在羌胡之中可是倍受追捧,价值几乎是粮食的三倍之数。” 庞林见自家姐夫都如此说,随即安了心。 马良见二人一抒心中之见后,旋即将自己所想亦说出: “文盛,秉儿,封公子被调往上庸是出自孔明兄长之口,先前主公询问他如何封赏公子,他皆闭口不言,但被主公问及数次后,才无奈开口谏言将其调回上庸。” “我曾问及此事,但兄长一直闭口不谈,因此我也是心有猜测: 他应是想上庸民众过些时日大多都迁徙入川,不过徒留几座空空如也的郡县, 主公心中又不愿放弃此地,不如就此,以借子度之手,引蛇出洞,看看吴子远到底是何居心!” 庞林在旁细思,片刻过后亦点头认同马良的推测,说道: “姐夫,听你此言,我亦觉得孔明兄长应该是有此意,毕竟子度胸有韬略,又能忍耐,不然同封公子共治的几月,早就一封书信递回成都,交与孝直、正方了,毕竟这二人与其关系极好,借此二人之口,将其另调他处,还是有极大可能的。” 马秉听到此处,心中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他紧皱着两撇剑眉,开口高声问道: “那舅父就不怕这等部署出其意料?人脑所思有限,又怎能预料到全部情况,万一……” 马良一听儿子开口讲话,立马就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赶忙开口将其打断,语气颇为严厉地说道: “你舅父做事何其严谨,出山至今可有料算失手之时,你勿要再瞎说!” 马秉心中不服气,抬杠道: “舅父若能事事预料万全,吾主又岂会丢了荆州?须知人心最不可测!” 马秉此时毫不顾忌自家师父的情面,同时又将东吴鼠辈拉出“鞭尸”。 第104章 归家议事(四) 话音刚刚落下,屋内气氛顿时陷入一阵沉寂。 细针落地,皆可闻之。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相向而视。 马秉自打听过父亲之言,得知一切事情是由诸葛亮的安排,心中极为不满: 孟达就算再能忍耐,也架不住被人一直穿小鞋,万一其被逼反,那该如何是好? 川蜀一州之地,本就缺人,马秉任何人才皆不想放过。 更何况,自己上庸一行,孟达留给他的印象极好,五维、技能皆是上佳之选,未来未免不能成为蜀汉的第二位“黄汉升”。 沉默片刻过后,马良伸手用力一拍案台,劈头盖脸地指着长子骂道: “前些时日,我就同你讲过,不要用此等心思去揣测他人,这实非良德,你……” 马良罕见地动了怒气,甚至准备起身去寻个物件教育长子。 马秉更不服气,梗着脖子,嘴硬地回道: “我说的才是人之常情!你今日就是动手打我,我也不会改变心中想法,舅父谋划就是错了,上庸必丢,子度将军必被……” 马秉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原来是马良将案板掀翻,案上青瓷茶杯接连置于地上,地上顿时茶水四溅,茶叶纷飞。 门口本欲送水果入内的小翠,听着屋内吵闹的声音,暗道不妙,赶忙放下手中托盘,飞也似地去卧房寻庞氏。 此时,庞林在一旁听着二人争吵,不明所以,一见姐夫动了手,赶忙上前阻拦,口中劝道: “姐夫,不过是议上庸一事,为何如此动怒?林还未曾听懂你二人之间打得什么哑谜,且同我说说,为何如此。” 马良抽手,一甩衣袖,背过身去,怒道: “你自己问这小兔崽子吧,真是气煞我也!” 庞林随即递给大外甥一个眼神,马秉见状,不情愿地开口,道出事情原委: “早在出发上庸前,我曾谏言父亲要密切关注子度将军是否与曹魏有联系,因为公子封与子度将军之间摩擦,这几个月早有传言。” “加之子度将军同三师父自迎主公后相比而言,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尚书令,另一个则是镇守一方却还要被一个年轻失势的人所节制的将军。” “我言人心不可测,要多加防备,父亲因我怀疑子度将军对主公的忠心而责备我。” 马秉说道此时,言语中带着些许委屈,随后他又继续说道: “舅父,上庸一行,我观这二人虽然同心同力,但未尝不是因襄助大师父一事,才显得和睦。” “大师父前些日子同我曾言及东州士族,其中提到子远将军与子度将军时,说过二人是两看相厌,至于为什么,秉还未曾细究。” “而您先前又言公子封与子远将军亲近,其人再被派遣回上庸,这不是在逼反子度将军吗?” 庞林皱着眉,消化着马秉所说,细思片刻,随即开口说道: “秉儿,我觉得你所思虽不无道理,但亦过于担心了。” “其一,我曾与子度相谈,其人心胸宽广,有雅量。” “其二,既然此事是孔明兄长谋划,那他必然已经做好准备,说不准此时书信早已在子度将军的案上,哪怕非是如此,我等提醒其人此事就好,他政事繁忙,忘记此事,倒也值得见谅。” 随后,庞林轻轻抚着大外甥脑袋,温声说道: “此事,你父亲说得对,猜疑非良德,人心虽不可测,但只有以真诚之心待人,才能换取真诚之心待己,你当同姐夫致歉,更正才是。” 马秉闻言,撇撇嘴,不情愿地同父亲致歉。 马良冷哼一声,不再计较,随后转身对着儿子淡淡地说道: “明日且随我一同上早朝。” ? 马秉闻言,一脸疑惑,扭头望向庞林。 庞林微微点头,随后马秉开口问道: “父亲?我一年少无知,二身无官职,如何去得了早朝?” 马良仍在气头,语气稍带不满地回道: “主公亲自嘱托,让我明日带你上朝,明日若非主公提问,你就不要乱说话,许多事情都不是你一个娃娃能谏言的!” 哼! 我还不想去呢,大早上三、四点就得起床。 马秉心下暗暗吐槽。 这时,门被推开,庞氏走了进来,看着书房一地狼藉,面色有些阴郁。 庞林正事议完,见家姐脸色不佳,随即立马对着马良父子二人拱手拜别,临走路过自家姐姐身旁,还特意往边上靠了靠,笑着同姐姐说着告辞。 庞氏也回了笑脸,嘱托道: “林弟,慢行,稍后马六就将桌椅送至庞府,你回家记得唤家奴将其卸下。” “谢玉容姐,林先行一步。” 庞林旋即离开马府。 庞氏见弟弟离开,家中没了外人,峨眉微皱,开口问道: “夫君,何事如此动怒?” 马良先与儿子对视一眼,随后赶忙上前为媳妇儿捏着肩,笑着开口解释道: “娘子,秉儿手滑,起身不小心将案台打翻,我不过呵斥其笨手笨脚,少说了几句,无人动怒。” 庞氏闻言,杏眼一挪,瞥了长子一眼,好似在做询问。 马良赶忙站在娘子身后,示意儿子要注意言行。 马秉看着便宜老爹那副装作威严又带有一丝讨好的模样,心中暗爽。 随后,他笑着对庞氏回道: “母亲,一切如父亲所言,不过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案台,父亲不痛不痒地责备几句,没什么大事。” 庞氏闻言,杏眼白了马秉一下,语气极有风范地说道: “为娘在这,你怕什么?若有不公,娘亲给你做主!” 马秉闻言,眼神一瞥老爹,只见其目光之中稍带一丝“求饶”之色。 马秉此时心中更爽了,他没有选择落井下石,而是放了便宜老爹一马。 一脸天真地对着庞氏说道: “母亲,确实如此啊!” 庞氏心中虽然不信,但是见儿子袒护夫君,微微点头。 随后,她扭头唤小翠带下人把书房收拾好,便转身离开了。 第105章 江东使臣大殿觐见 庞氏一走,父子二人皆松了一口气。 马良拍着儿子的脑袋,说道: “秉儿,先前为父也是心急,还望你日后勿要如此看人,交人先交心,你可懂得?” “儿,知道了!” 马秉拱手而拜,表示自己受教,不会再如此了。 马良见长子这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心中甚慰,随即拍拍他的肩膀,亦离开了书房。 议事过后,时间还早,月光当头,落叶簌簌。 马秉在庭院中开始练习关银屏教给自己的步法,虽然几日未在关府受嫣儿的“折磨”,但他可不敢懈怠半分。 若是过两日回去,步法退步。 那藤条抽在腿上的滋味儿…… 嘶~! 别提多“酸爽”了! 一段挥汗如雨的时光过后,马秉美美地在豆蔻的服侍下洗了澡,随后领着小丫鬟回了卧房。 每日睡前都是马秉最为享受的时光,豆蔻小手在马秉身体游走,为自家公子释放着一日的疲惫,按到爽点之时,马秉口中不由得发出一些奇怪的、令人遐想的声音。 舒适过后,豆蔻揉了揉酸胀的小手,随即为公子暖床。 马秉顺势将小丫头揽入怀中,入睡。 一夜好梦。 …… 马府夜晚静谧,马秉睡得香甜。 美妙地时光转瞬即逝,鸡鸣未至,拍门声先到。 马良唤下人前来叫醒马秉,一同乘车去上早朝。 寅时,还不到四点,马秉的大脑被强行开机。 他在豆蔻那双香软小手的辛勤服侍下,哈欠连连之中,穿戴好衣物。 锦衣少年郎,亦是萎靡少年郎。 马秉顶着两个严重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出了卧房,脚步虚浮。 此时,马良身着一袭黑衣,早就站在庭院中等候长子。 他早已习惯这个时间出门,因此并未显得困倦。 马良一看长子迷迷糊糊的模样,心中稍有心疼。 随后,他上前轻轻抚了抚儿子的脑袋,轻声说道: “秉儿, 醒醒,一会儿上车再睡。” 马秉此时脑中混沌,伸手将马良的手打掉,嘟囔着回了一句: “…嗯…知道了……” 马良也不气,随即拉着儿子向门外走去。 走在长廊之时,马良感到有些恍惚,自长子懂事起,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未曾像今日这般手牵着其一同走路了。 握着儿子的右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平日里没几步就可走过的长廊,此刻仿佛变得漫长。 庭院静谧,天地之间仿佛只剩这父子二人一同向前前进的身影。 出了马府,马良先将儿子扶进马车,随即自己一同入了里面。 他看着马秉昏昏欲睡的模样,随即将其脑袋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让其继续休息,又吩咐车夫驾车稳一些,稳中求快! 马车在路上摇摇晃晃,极其催人入眠,马秉在车上晕晕乎乎地继续补着觉。 三刻钟过后,马车缓缓停在宫外,马良旋即唤醒儿子。 此时,马秉稍微有些精神了,上次入汉王宫都已经是小半月前的事情了。 他细细打量着这座建设时间并不长的宫殿, 华贵中透露着贫穷! 这座宫殿许多地方都需要修缮,但刘备没钱,一直耽搁了。 马良父子跟着一同入朝的百官们从汉王宫门走入偏殿,花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紧接着又是一套繁琐检查流程,老寺人在检查马秉身上之时,还顺手来了一招“猴子偷桃”,让马秉身子一颤,上次被这招偷袭还是上次。 随后,马良嘱咐儿子站在末尾即可,就先行一步。 马秉脱掉鞋子上殿,百官还未到齐,他谁也不熟,旋即准备找个角落的柱子后继续补觉。 这时,庞林身着正装,看见大外甥后,笑着来打招呼。 马秉见礼过后,一旁又来一人前来向庞林见礼。 这是一位魁梧的青年,看其体形应该是位将军。 庞林见其过来打招呼,冷哼一声,青年自讨没趣随即告罪一声,离开了。 马秉见状,立马向庞林问道: “舅父,此人是谁,您为何如此对待此人?” 庞林紧紧盯着青年离去背影,声音中透露出极大寒意地回道: “刘循,刘孟良。” 马秉一听名字,心中有了数: 刘循,刘璋之子,雒城之战射死庞统,刘璋投降后,其被刘备奉车中郎将。 难怪自家舅父如此待人。 杀兄之仇,从小待自己极好的兄长命丧人手,作为弟弟又怎能原谅呢? 马秉极为理解庞林为何对人有着如此大的敌意。 庞林此时同马秉告罪一声,旋即去找马良说话。 马秉见无人打扰自己,旋即找个角落,躲个清静。 片刻过后,寺人那尖锐的嗓音响彻宫殿: “上朝~~~!” 百官手持笏板,恭敬列队站好,等待刘备上朝。 一炷香过后,刘备从大殿左侧而出,端坐于宝座之上,开口问道; “今日有何事上奏?” 文臣之中随后站出一人,随即开始汇报。 马秉只想做个小透明,在队伍最后,昏昏欲睡。 政事一个接着一个,待到无人再汇报之时,刘备旋即开口问道: “听闻昨日江东使臣抵达成都,今日为何不曾前来面见孤啊?” 客曹尚书(ps:未进位皇帝,没有大鸿胪)何宗此时手持笏板出列,躬身禀告道: “王上,江东诸葛子瑜此时正在殿外稍候,只待您传召上殿。” “哦!原来是诸葛子瑜为江东使臣。” 刘备佯做恍然大悟,旋即看着诸葛亮说道: “孔明,子瑜乃是你的兄长,我看此次你定要好好规劝子瑜,勿要在为那卑鄙的吴狗效力了!” 诸葛亮双手一拱,旋即应下。 此时,刘备大手一挥,说道: “那就宣召江东使臣上殿吧。” “宣江东使臣,诸葛子瑜上殿面见吾王!” 老寺人那尖锐的嗓音再次响彻宫殿。 片刻过后,只见一身着素白衣裳的中年男子,从殿外漫步至大殿中央。 直直立在大殿之上,稍微整理一下衣襟后,拱手拜礼道: “江东使臣诸葛瑾前来拜见汉中王玄德公!” 刘备闻言,挥手道: “免礼!” 第106章 大殿兄弟辩驳 “免礼!” 刘备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诸葛瑾随即直起身子,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高举过头,说道: “王上,此信乃是我家主公特命我将其呈于您的。” 刘备闻言挥手让身旁寺人去取,诸葛瑾恭敬地将信双手奉上。 老寺人接过后,一甩拂尘,转身迈着小碎步将信递给刘备。 刘备接过后打开细细阅读,片刻过后,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随后,刘备恨恨地一甩,几页信纸随即在空中飘舞,他高声斥道: “孙权小儿,恨煞我也!” 汉王平素仁义和善,一旦震怒,便是雷霆之威! 殿下群臣此刻皆噤声不语。 诸葛瑾在殿下眉头紧皱,不明孙权信上所言何事,只得静静等待发落。 这时,大殿上方再次传来刘备那颇有威严的声音: “翼德听令!” 旋即雷鸣之声响起: “臣在!” 张飞大步一跨,手持着笏板出列。 他身后站着数位将军,皆是在成都城附近驻扎的将领,被刘备唤来上朝,以壮声威。 “命你即刻返回巴西阆中整军,明年三月即同我在江州会合,本王要亲征江东,以解我心中之恨!” “臣,遵旨!” 随后,武将队列中多人请战,愿做大军先锋。 殿下诸葛瑾见状大惊失色,立马高声呼喊道: “王上,何事动此大怒?我家主公派我前来是止其干戈,重修于好,还请三思啊!” 群臣无一人出声,皆望向诸葛亮。 此时,刘循出列,高声呼喊道: “王上,臣刘循愿作先锋,家父尚落在江东之手,至今杳无音信,许是被那吴狗暗害了,臣请命要为父报仇!” 武将请战之情渐盛! “主公,还请三思,此时与江东交手,只会给那曹贼一统天下之机,曹操戎马一生,岂会坐失良机?” 诸葛亮这时开了口。 文臣旋即一同开口劝谏刘备三思。 刘备起身在大殿之上踱步,故作沉思,百官皆等待其作最终决定。 此时,诸葛瑾在殿下已不如先前那般从容,额头上已显细细薄汗。 片刻过后,他先按耐不住,拜伏谏言道: “王上,吾主历来与您交好,自赤壁结盟之后,虽有摩擦,但一直同仇敌忾北拒曹操,我家主公还数次响应您的邀请,出兵北伐相助。” “先大都督鲁子敬,还向我家主公谏言借荆州南郡于你,王上久借荆州不还,此次吾主取荆州实属无奈。” “还望王上见谅,能够顾全大局,致使两家重修于好,再结邦交!” 刘备在上听着诸葛瑾之言,随后语气冲冲地质问道: “你若不提子敬还好,但提子敬,且问你家主公四年前湘水起誓,划界荆州,各分三郡。” “荆州一事本已解决,为何吕蒙在我二弟率军北伐之际趁机夺了另外三郡?此举非背信弃义乎?” “如此看来,我起兵东征孙权小儿乃是有理有据!“ 诸葛瑾闻言,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解释: “王上,难道君侯先前强抢我湘关之粮就无错了吗?” “此举令我家主公大怒,怒极之下,才作此不智之举,还请王上宽恕我等。” 刘备闻言旋即深深地望了一眼诸葛亮,然后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诸葛亮得到自家主公指示,上场开始辩驳: “子瑜兄长,此言差矣,强抢湘关米,乃是人在危机之时才会做出的无奈之举,人在濒临死亡面前自然是一切机会都不会放过。而……” 诸葛亮手中白羽扇一摇,话锋一转,说道: “而吴侯夺取荆州明显是长时间精心谋划之举!” “我曾听闻子明大都督自上任以来,常常书信传于荆州以夸赞君侯,让君侯放松警惕,此一乃攻心之计!” “今年年中之时,我又闻吴侯爱护大都督身体,选一书生暂代大都督之职,君侯得知此事才会专心北伐,此二乃惑心之计!” “兄长,由此看来,你家主公心中谋划荆州久矣,破坏孙刘联盟之人乃是你家主公矣!” 诸葛瑾先前额头不过细微薄汗,此刻已是挥汗如雨。 他言语中稍显底气不足地回道: “孔明,若要深究事因,哪里还理得清?” “赤壁之战后,我军与曹仁相持一年之久,你等不助我军,反而趁势南下,兵不血刃取了荆南四郡!” “后公瑾与兴霸谏言我主借道为你等西征川蜀刘璋,刘皇叔是如何说的?” “皇叔说的是,刘璋虽然软弱,仍能自保,而且二人皆是刘氏皇族,不肯借道我军,我主这才作罢,息了西征之念!”(ps:出自《通鉴纪事本末》) 诸葛瑾此时越说心中底气越足,高声反问道: “孔明,反观你军呢?” “刘璋召你等入川抵御张鲁,你等却反夺川中之地。” “我主遣使来要荆州,你等又提说夺取凉州再归还荆州。” “由此说来,是你等阻挠在先,背信弃义在后!” 诸葛亮听着兄长之言,手中羽扇轻摇,不由得轻笑一声,颇为无赖地说道: “子瑜兄长,荆南四郡当时吴军亦可取啊,只是战事焦灼,你等并无时间,那我等借来用用又有何妨?” “再言借道,刘季玉与我家主公一脉同宗,他怎会帮一外人残害自家血脉?若是如此,我家主公仁义之名岂不自毁?” “再说夺取川中,是非我家主公之所愿,是刘璋多疑,迎我家主公入川,让我等抵御张鲁。” “但其部下却暗中断绝我家主公粮饷,先有逼迫我主出川,后又有刘季玉擒杀张子乔!” “子乔者,我家主公知己也!主公无奈,这才取了川蜀以作根基。” “至于荆州,我主有言在先,取了凉州后立即归还,由此看来,根本仍是你家主公坏了联盟。” 二人在殿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战。 马秉在队列之后听着兄弟二人“打嘴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道: 孔明这张嘴确实厉害,面对自家哥哥毫不留情,接连“打”得诸葛子瑜缓不过气来! 不愧是无礼亦能辩三分,杀人不见于形的肉舌头! 第107章 辩论;诸葛府宴 大殿之中,两位素装白衣的高大文士互辩。 一人明显已落了下风,他伸手无礼地指着另一人开口骂道: “孔明,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长,你这明家论辩歪理也能用在自家兄长身上?” 诸葛瑾气急败坏地继续骂道: “~%?…;# *’☆&c$︿★?” 言语之粗鄙,马秉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需知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诸葛瑾这般老实人。 马秉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看戏吃瓜。 甚至极为客气地递给身边官员,旁边官员皆摆手拒绝。 倒是有一身型健壮、相貌雍容华贵的年轻官员毫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一同马秉并立,吃瓜。 在“观战”之时,他口中还对诸葛兄弟指指点点地评论起来。 马秉好奇身旁口气不小的官员是谁,开口低声问道: “兄台,不知你是……?” 年轻官员闻言,亦低声回道: “贤弟,我乃麋威,字德昭,家父安汉将军糜竺也!” 言语提及父亲之时,骄傲之情溢于面上。 …… 得,我说怎么口气如此大,勋贵之后。 记载之中颇有其父之风,能文能武之人。 而且这位未来可是禁军头子,蜀后主的身边人。 马秉思及此时,拱手施礼,颇为讨好地奉承道: “原来糜公之子,在下马秉,家父乃是左将军掾马良,久仰大名!” 麋威豪爽地摆摆手回礼,说道: “哈哈!我知道你,季常先生之子,解君侯之围的马家佳儿!” 马秉挥手而笑,谦虚说道: “当不得如此称呼,听闻家父言兄文武双全,颇有糜公年轻时的风采!” 麋威闻言挑了挑眉,伸手轻拍马秉肩膀,以示亲昵。 随后他们继续观看诸葛兄弟二人“斗法”! 诸葛亮此时说道: “子瑜兄长,此处乃是议政之地,只有君臣,没有兄弟,况且我说得皆是事实,何谈歪理啊?” 此局以诸葛瑾败北“收官”,诸葛瑾不服气,再次开口辩论。 二人旋即又进入新一轮的争辩。 …… 一段时间过后,诸葛瑾眼中微微泛红,喘着粗气,瞪着自家亲弟弟,身子不断颤抖。 显然是被诸葛亮气急。 这时,大殿之上,传来一声厉喝: “够了!” “我意已……” 刘备话音未落,诸葛瑾赶忙高声打断,语速飞快宛若机关枪: “皇叔,先前荆州我家主公与君侯商议之赔偿,我愿在此作主,只交于我家主公半数即可,以换取孙刘再度联手,孙刘乃是唇齿相依,万不可互相争斗,请汉中王为大汉基业三思!” 诸葛瑾说罢,大拜跪伏在地,他心中无奈,暗骂这是件讨不得半点好的苦差事。 “这……” 刘备听过诸葛瑾之言,在殿上望着他,面露犹豫,旋即给了诸葛亮一个眼神。 诸葛亮何等人物,立马会意,出言劝道; “主公,家兄所言极是,现如今同江东交恶实属不智,北方曹操仍是我等头号大敌,还望主公为大局着想,暂息东征之心,哪怕不与江东重修于好,也勿要再交恶了!” 马良等人也一同出言劝谏。 刘备看着白眉马良,想到自己还叫了小娃娃马秉上朝,开口道: “季常,秉儿今日一同上朝否?” 马秉听到刘备呼唤自己,未等父亲回答,旋即出了队列,说道: “主公,秉在这里。” 刘备前些日子知道马秉与关羽之女结亲,看着这如此优秀的侄女婿,他不胜欣喜。 他开口沉声而问: “秉儿,我且问你,这江东该打还是不该打?” 百官目光顿时汇聚在马秉身上。 马秉闻言,心下一颤,暗道: 这种问题,你应该问我师父法孝直、诸葛孔明、黄公衡之流。 你问我能得到什么结果? 当然是不能啦! 马秉眼珠一转,抚了抚鼻子,想起父亲先前嘱托,高声回道: “主公说该打,那就该打,主公说不该打,那就不该打!” 刘备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伸出手指空中轻点几下马良说道: “季常,世人皆言你忠厚良实,你这长子不似你啊,倒是机灵得很!” 马良旋即出列开口解释: “长子顽劣,些许急智,让主公见笑了。” “哈哈哈!” “同江东是战是和,容后再议!” 刘备一甩衣袖随即离开。 “退朝!” 众人在百官老寺人尖锐的嗓音之中旋即稀稀拉拉地离开汉王宫。 马良一下朝就来寻自家儿子,马秉此时同麋威告别之后,等着便宜老爹来寻自己。 二人见面后一同离开汉王宫。 马秉同父亲上了马车后,问道: “父亲,今日主公唤我上朝,就是为了问我一句这事儿?” 马良旋即摇摇头,对儿子后知后觉的政治敏感度有些无奈,心中暗道: 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却看不透呢? 随即他开口说道: “今日大殿之中关家无一人上朝,唤你来是替代君侯的!” “而且荆州和谈一事,除去君侯、公子封以及小关将军外,当属你最清楚,因此唤你前来是为预防意料之外之事。” 马秉听后恍然大悟,心中暗道: 我说今日怎地未曾见到兄长关平,原来如此。 马车缓缓行进。 马秉看着窗外街景,开口说道: “父亲,稍后先将我送至张府,您再回家。” “今日,你同我前去诸葛府上招待诸葛子瑜。” 马良闻言打断,随后继续又说道: “到了诸葛府上,亦是勿要多言,多听多看即是!” “是!” 一刻钟过后,马车缓缓停在诸葛府前。 马秉随父亲在下人的引导下,前去正堂等待诸葛亮出来。 下人奉茶,乃是一等一的香茗,马秉被这股香气所吸引,旋即开口问道: “这是何茶,如此甘美?可否能买到?” 下人闻言笑着答道: “公子,这是我家小姐送给我家老爷的道茶,据说能延年益寿,是买不到的。” 道茶? 诸葛果? 马秉这时想起诸葛亮长女是个修道的。 就在他沉思之际,眼前好像拂过一抹熟悉的红色。 第108章 诸葛府上关银屏,兄弟一解思念之情。 一抹熟悉的嫣红在马秉眼前飘过。 马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将过去,一道嫣红高挑身影从内堂走出。 正是自家师姐关银屏! 关银屏扫了一眼大堂二人后,走到堂中,对着马良甜甜一笑,福身行礼,温言细语道: “见过季常叔父。” 马良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如花似玉地儿媳妇,乐得合不拢嘴,接连摆手直言: “一家人,无须多礼,无须多礼!” 随后他嘴上感慨着: “年轻真好……” 关银屏被马良的热情所吓到,面含羞意。 马良再次见识到师姐另一副面孔。 温婉动人,大方得体。 不像话! 对自己明明就很严厉,极少这般如春风沐雨的和气。 马秉一脸幽怨地望着关银屏,上前拱手施礼问道: “师姐,今日你怎地在诸葛府上?” 关银屏伸手轻轻捏捏马秉小脸,说道: “我同月英师父学艺,出现在诸葛叔父府上奇怪吗?” 马秉小脑袋连点,嘴上含糊地说道: “不奇怪,不奇怪。” 关银屏颇有风情地白了自家小郎君一眼。 随后她侧目偷偷望了一眼未来的公公。 马良见状,抬手轻咳一声,边转身边口中说道: “你们师姐弟二人在此小叙,我且前去书房寻孔明兄长。” 马良迈步如风似地离了大堂。 关银屏一见大堂再无他人,手上瞬间用了几分力。 “嘶~~~!” “嫣儿,嫣儿,轻点……” 马秉小脸一扭,立马向上踮着脚,欲缓解疼痛。 关银屏闻言松了手,煞白的小脸上立马显出两道红印。 马秉伸出小手轻轻揉着痛处,嘴上委屈地问道: “师姐,这是为何啊?” “哼!你说呢?” 关银屏双手叉腰,跺脚娇声斥道: “我且问你,你昨日去了哪里?” 昨日? 马秉不明所以,不就是去了趟张府学艺,这不是已经说好的事儿吗? 他满脸疑惑地回道: “张府啊,去寻二师父学书画之术。” “那为何安国兄长昨夜同我讲,三叔父昨日一天都在军营,未曾归家,那你在张府学得什么艺?” …… 马秉看着关银屏那张冷艳俏脸,好似看出一丝醋意。 他挑眉开口试探道: “嫣儿,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关银屏闻言,脸上立马爬上一坨嫣红,她银牙一咬,凤目一瞪,斥道: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且老实回答!” 马秉见师姐发起了脾气,不再作死,双脚一并,行了个军礼,说道: “报告师姐,昨日我前去张府,三师父不在,是同二师姐学得书画之艺,晚上回得马府吃饭,未在张府居住。” “哼!这还差不多。” 关银屏虽不明白马秉这姿势是何意思,但见其态度良好,随即不再对马秉撒火,转身坐下。 转身之际,只见其背后腰间缚着那“咬人”的细鞭,马秉一见此物,冷汗直流。 他趁着师姐转身,暗吐一口气,手上擦去额头虚汗,心下暗道: 幸好张府没有师姐耳目,这要是被人传了话,今日这顿怕是跑不了了。 马秉立马攀附上师姐,偷偷拉起关银屏的小手。 一触之时,温润之感,瞬间就消解了冬日之寒。 大堂无人,马秉肆意地把玩着师姐地葱白玉指。 片刻之后,关银屏略显厌烦,收回纤手,点了点马秉额头,说道: “下次去张府唤上我同去,三叔父早为我准备了屋子,只是我一直不去住,恰好派上用场了!” 马秉闻言,小嘴一咧,看不出是哭是笑,回道: “遵命,嫣儿!” “就你贫!” 二人你侬我侬之际,下人入内,打断二人。 关银屏皱眉,颇为不满地问道: “何事?” 下人赶忙躬身告罪道: “小姐,公子,家主兄长已至门口,家主曾嘱咐我等,兄长即到,立刻唤他,所以我且前去寻家主,打扰二位实属抱歉,还请恕罪。” “咳!” 马秉干咳一声,挥手说道: “你且前去吧,将刚刚看到的烂在肚子里!” “小人懂得!” 下人立马前往书房去寻诸葛亮。 马秉与关银屏旋即整理一下刚刚忘情之举所弄皱的衣物。 片刻不到,一身形高大伟岸的中年男子手持羽扇急匆匆地经过大堂,直奔正门。 马秉二人见其行礼,诸葛亮羽扇轻摇,点头以示见礼。 马良在其身后一同前去正门,路过之时,旋即伸手拉上长子。 关银屏见状同去。 …… 诸葛府门前, 诸葛亮一见大兄前来,双手一合,拱手行礼道: “大兄远道而来,亮不能远迎,还望大兄恕罪。” 诸葛瑾一捋山羊胡,伸手紧紧抓住弟弟手臂,恨恨地问道: “二弟,先前大殿之上,你用明辨之术对付为兄,此事为兄记下了!” 诸葛亮闻言再次躬身,回道: “大兄,国事自然是极尽全力,明辨之术,还望大兄见谅。” 诸葛瑾摆了摆手,以示原谅,又依次与人见礼。 同一袭红衣的关银屏见礼之时,诸葛瑾惊异低呼一声,开口向身后二弟问道: “二弟,这是君侯家的虎女吧。” 关银屏未等诸葛亮搭话,福了福身子回道: “家父正是汉寿亭侯、前将军关云长。” 诸葛瑾哈哈大笑,夸赞道: “不错不错,颇有乃父之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两种意思,另外一种是出自诸葛亮送司马懿女饰。) 待见到马秉之时,他突然想起先前在临沮对其的嘱托,立即握住马秉之手,问道: “贤侄,先前在临沮之时,我曾与你有言:‘你当将我为孙刘联合奔走一事告知二弟,他在国事尚欠我一人情。’你可否记得?” 马秉闻言错愕,心道: 您老人家记性到底是好还是坏啊,这个时候提及此事…… 马秉眉毛一挑,满脸无奈,只好回道: “子瑜伯伯,秉自归来还未曾与舅父相叙片刻,此时也是第一次到诸葛府上,所以此事舅父并不知,一切皆是秉之过也!还望子瑜伯伯恕罪!” 马秉光棍地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第109章 诸葛果;诸葛府内议事(一) 诸葛瑾见小娃娃将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仰头哈哈大笑。 他手中拉着马秉,扭身对着诸葛亮、马良一同说道: “哈哈哈,孔明、季常,你们且看这小娃娃如此年龄就这般奸猾,若是日后长大,还不成了精!” 诸葛亮微微一笑,并未接话,手中羽扇轻摇,恭请兄长道: “大兄,府前并非叙旧之地,亮已备下酒宴,还请大兄入内,我等今日当畅饮一夜,以抒你我兄弟二人思念之情。” 马良一同附和道: “是极,良自与兄拜别,亦是许久未见,还请入内。” “好!” 诸葛瑾言语豪气地应下。 他伸出双手,左手紧紧握住二弟之手,右手轻轻牵着小娃娃,三人并行入了诸葛府。 …… 大堂之中,宴会之上,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众人轻声欢笑,共聚一堂。 诸葛家不养士、不养歌姬,这府门可算是马秉至今见过最为清贫的。 宴席之上,诸葛亮端坐上位,高举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亮自大兄出山以来,与大兄聚少离多,今日能相聚川中,亮心中喜不自胜,还请大家共饮此杯,以作庆贺!”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马秉小娃娃,还不被允许饮酒,只得喝着茶汤。 他不喜宴会这般互相恭维,虽然大家皆是真情流露。 他随即找个借口,施展“水遁”大法,到庭院中透气。 诸葛府虽“小”,但却“五脏俱全”,马秉漫步走上简陋凉亭,望景。 只见湖中若隐若现一艘小船,船上独坐一素袍灰衣之人,轻划船桨。 马秉起了玩性,从亭子下方寻了几颗形状较好的石子,在湖面上打起了水漂。 石子宛如蜻蜓点水般在湖面上弹跳,直至打到小船周围。 那人旋即抬头望向这边,将船向亭前划来。 此时,关银屏见马秉久久不归,亦从宴席之中离开,来寻马秉。 她在远处看着马秉用石子打水漂把湖中之人引来,立马登上凉亭。 马秉一见师姐到来,伸手指着湖中划船之人,说道: “嫣儿,你看这湖中竟还有人划船!” 关银屏顺着马秉手指看去,她先前在远处未能看清,待到小船靠近凉亭,立马伸手给了马秉一个“暴栗”,说道: “那是大师姐,诸葛果,乃是修道之人,近些日子归来看望家中。” “师姐喜划船至湖中央,感悟天地之道,你这是在打扰师姐,一会儿师姐上岸,你且请罪!” 马秉小嘴一瘪,回道: “是,我知道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诸葛果已下了船,步行至凉亭上。 见面,即是对着二人一施道礼,开口说道: “果见过二位居士,不知刚刚是哪位在湖上唤我前来?” 诸葛果的声音极为特别,与张星彩那温润如玉之声大为不同,声音响在耳边顿觉一阵空灵之感。 马秉心下暗暗吐槽: 装神弄鬼! 他敢作敢当地站了出来,回道: “在下大汉左将军掾马良之子,刚刚在凉亭上看湖中央有一小船,旋即兴起,捡石头打了水漂,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说罢,马秉细细打量着这传说之中修道成仙之人。 峨眉秀鼻,樱桃小口,一双深邃且呈墨绿之色的眼睛,肤白如雪,头发是罕见的金黄色秀发。 马秉细看诸葛果面貌,心中直呼: 这该不会是有欧洲人的血统吧。 传言黄承彦之女黄月英样貌怪异,是个“丑女”。 马秉思即此时,愈发对这个传说中的才女的样貌感到好奇。 诸葛果闻言,面上无悲无喜地问道: “打水漂?那是何?” 马秉看着二女皆一脸懵逼地望着自己,弯腰捡起石子。 在二女目光注视之下,施展“绝技”。 石子再次在湖中连点数下,最终沉没在众人视线之中。 关银屏直呼让马秉相教自己,一旁诸葛果却在作深思。 她随即亦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尝试。 “噗通!” 石子落水而沉。 诸葛果与石子较上了劲,反复尝试,仿佛已忘记身旁还有二人。 马秉见状冲着关银屏指了指诸葛果,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点脚对着师姐耳语道: “嫣儿,你这大师姐是不是脑子……?” 关银屏闻言,凤目一瞪,悄声说道: “勿要瞎说,师姐乃是修道之人,未来或许是如同张道陵仙师一般得道成仙之人,你可勿要得罪了师姐!” 言语之中对马秉充满不尽关切。 马秉不哂一笑,低声回道: “嫣儿,这世界上就没有仙人,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子!” “勿要瞎说!” 马秉见师姐不信,面露无奈,随后同诸葛果行礼告辞。 诸葛果此时仿佛身无旁人,亦听不见马秉二人之话,一门心思投入在捡石子,打水漂之上! 马秉见此女入了“魔障”,拉着关银屏回了宴席。 宴席之上,渐入佳境,众人皆已是微醺。 诸葛亮再呼饮此最后一杯,旋即唤下人带众人前去醒酒。 马秉则是被关银屏带到诸葛府上为她准备的居所。 二人共处一室,背对背歇息。 …… 一个时辰过后,下人前来唤马秉,传言道: “家主召其且去书房议事。” 马秉此时脑中稍稍浑噩,还未清醒。 双手习惯性地一捏。 柔软,但结实。 他瞬间清醒,又下意识地捏了捏。 原是他睡时手脚不老实,不知何时就攀附在关银屏身上。 他佯装不知,继续轻捏。 关银屏不堪其受,伸手将其打掉,起了身,语气含满羞意地斥道: “还不快去书房议事!” 马秉随即立马起了身,在关银屏的凤目注视下离开了卧房。 他出了卧房,站在门口之时,双手还在空中微捏,回忆起那无比令人喜悦的手感。 下人在一旁再三提醒,他才回过神,说道: “带路!” 在下人的指引下,马秉很快就到了书房。 此时,书房三人跪坐在案旁。 香炉一座,香茗四盏。 诸葛亮一见马秉入内,伸手为其指引座位。 马秉向三人行礼过后,跪坐其上。 众人旋即开始议事。 第110章 诸葛府内议事(二) 袅袅轻烟,蕴蕴香茗。 书房静谧,四人围在精致案几旁,跪坐。 诸葛瑾与马秉同侧而坐,诸葛亮与马良则坐在二人对面。 …… “呼~~~,咻咻~,啊~~~!” “咚!” 茶杯落案,随后饮茶的中年男子开口沉声说道: “二弟,今日大殿之上,你家主公大发雷霆,言欲征伐我江东,不知是真是假?” 诸葛亮手上轻轻挥着羽扇,望着自己兄长那副焦急的面孔,微微一笑,反问道: “不知大兄如何看待此事?” “我?” 诸葛瑾闻言一愣,看着二弟那似笑非笑,眼神之中颇带玩弄之意。 他旋即安下心来,仰头一笑,回道: “二弟,依我看,翼德将军本就要回阆中驻扎,刘皇叔不过是借机恐吓我一阵,并无发兵江东之意。” “不知我可说对否?” 诸葛瑾一捋山羊胡,端起马秉刚刚倒好的茶水啜饮。 诸葛亮手中羽扇不停,笑着开口回道: “大兄,所言相差无几!” “不瞒你说,荆州丢失、云长被围困的消息一传入成都,我家主公得知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率军一夜就飞奔千里,解救云长。” “随后陆伯言带兵封锁夷陵、秭归一带传于汉王宫后,我家主公那几日心下常常隐隐作痛。” “经常下了晚朝后,单独留下我,以询问天象、卦象如何?” “大兄,你亦学过此道,定知观星占卜不过小道,天道无情,我等人力又如何能够测得准呢?” “幸赖吴侯明智,放归云长等人,不然以我对主公与三将军之了解,怕是此时已经整顿兵马,以待明年开春即东征吴地了吧!” 诸葛亮对兄长字字珠玑,句句肺腑,不掺杂半点虚言。 马秉听着孔明所言,心中只觉刘备那时之举倒是与汉文帝刘恒拉着贾谊夜下谈论鬼神有些相似。 不问苍生问鬼神! 诸葛瑾抬手顺势抚了抚马秉小脑袋瓜,对着二弟说道: “二弟,全赖马家良子,若非其有勇有谋先在临沮救下君侯,恐怕大祸早已铸成,你我孙刘两家就成世敌了!” “兄长,秉儿当不得此夸奖,他能有如此功绩,全赖兄长之远见!” “若无兄长配合,就算吾儿在吴营说出花儿来,吴侯亦不会轻易放归君侯!” 马良爱护长子之心切,立即插言恭维诸葛瑾。 “哈哈哈!” 诸葛瑾手在空中轻点几下,指着马良调笑道: “季常,我家主公自你出使江东与其促膝长谈后,常言‘马家白眉,吾不得也!’,他曾对着群臣言你是个忠厚之人,今日看来,所言非实!” “你不老实啊!” 马良闻言哈哈一笑,拱手回道: “兄长,良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大兄,季常可是老实得不得了之人,内子曾言,马季常曾上青楼喝茶,被姑妹(庞氏)罚住了一个月的书房。” “这普天之下可再找不出第二位如季常这般老实之人了!” 诸葛亮毫不留情地揭揭穿马良老底。 马秉听后尴尬不已地望着父亲,只见便宜老爹少有地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对着诸葛亮说道: “兄长!这是谣传,谣传!” “哈哈哈!” “……” 众人一阵欢声笑语过后, 诸葛亮收敛面上笑容,向着诸葛瑾问道: “大兄,先前殿上言所赔偿只收取半数,不知此言当真与否!” 诸葛瑾闻言笑道: “半数才是我家主公所期待之数,不过……” 他稍作停顿,一捋山羊胡,继续又道: “这马匹能多则多,若我军能在扬徐一带设计斩了曹军虎豹骑,于你我两家皆有利好!” 诸葛瑾说罢眼含深意地瞟了马秉一眼,好似在说: 年轻人,且学着点吧! 跟我们斗,你还嫩点! 马秉心下白眼一翻,暗道: 一群老狐狸,没有一句话是实话。 全是试探,没有半分真感情! 不过自己先前也不过是随口答应。 谁比谁奸猾,还不一定呢! 马秉思即此处,对着诸葛瑾嘿嘿一笑,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诸葛瑾见状摇了摇头 ,继续说道: “二弟,不知我这般回答,你可满意?” 诸葛亮见兄长和盘托出,于是不再端着,亦抚掌回道: “大兄,此事晚朝我同主公言明,我家主公应该会同意此事,但……” 言到此处,诸葛亮那如冠玉之面,少有地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但?但如何?” 诸葛瑾见状挑眉追问。 诸葛亮眉心紧皱,摇头回道: “但孙刘联手一事,主公怕是不会轻易再应允,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吴侯待我家主公不诚!”、 “无论是先前吴侯之妹在荆州欲带小主回江东,还是现今袭取荆州,都是在我家主公心上添伤。” “伤心之人难信寡信之人!” 诸葛瑾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 于自家主公而言,荆州是必夺之地,但于刘皇叔更何尝不是? 自家主公臣下几次三番擅自作主,致使主公失了信义! 唉~~~! 诸葛瑾心中的孙权是美好的,直到此时也未将诸事联想到孙权身上。 他口中糯糯微动,未曾发出半点声音,君辱臣死,更何况,自家主公是为臣下背黑锅。 片刻过后,诸葛瑾下定决心说道: “二弟,你我兄弟二人当各自劝谏自家主公,哪怕两家未来不能再度联手,也勿要攻伐彼此了!” 诸葛亮双手合一,拱手施礼回道: “大兄,是当如此,你我虽各为其主,但为自家主公而言,联手抗曹是最佳之选,无奈两家差错频频,起了龃龉。” “不错,我等当戮力同心,共抗曹贼才是!” 马良开口附和二人。 马秉此时看着诸葛亮出了神,他手上羽扇一刻不曾停过,一直轻轻挥舞着。 马秉心中不由得暗暗吐槽: 这冬日严寒,屋内虽然还好,但这一直扇风,也不嫌冷的慌! 果然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众人就此商议完两家国事,接下所言皆是私情。 第111章 丑女黄月英 时间飞逝,书房内欢声笑语持续了些许时间,就已至晚朝时分。 …… 马良要同诸葛亮一起上晚朝,他问过长子是否一同前去。 马秉摇着小脑袋瓜,拒绝道: “父亲,儿至今学业未就,就不参与这等大事啦!” 他心下暗道: 嫣儿欲与我同去张府,这要是爽约,将其独自撇下,日后可…… 马良见儿子不愿与自己前去上朝,旋即转身上了车。 马车缓缓行在官道之上。 车内,诸葛亮想起马秉府门应对自家兄长之时,手中羽扇一挥,对着马良笑道: “季常,你这长子,可谓智勇双全了,若我没猜错,他同大兄在临沮交谈内容对你亦是一笔带过吧。” 马车内皆是自家人,马良不再顾忌地说道: “正是,这小子自在上庸路上磕破头颅之后,仿佛就换了一个人一般,言语谈吐变得张弛有度,鬼点子又多,而且对于大势分析丝毫不落于我等。” 马良说及此时,黝黑的老脸微微泛红。 “兄长,若非秉儿一直在我身旁,我还以为他是被鬼神附了身!” 诸葛亮闻言皱眉,回忆起先前在汉王宫中为马秉相面,发现其面相略有改变之事。 又想到长女一直随道家前辈修炼,心中难免嘀咕: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仙人? 身旁马良见兄长沉思,随即收了声音,默默不语。 片刻过后,马车稳稳停下。 诸葛亮在马良呼唤声下,从深思中出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思考此事,欲等他日寻机会,再做观察。 二人并肩入了汉王宫,在晚朝结束之后,将今日私下相谈告知刘备。 刘备果然如诸葛亮所预料,同意了“赔偿价码”。 但其对于孙刘再度联合,却不可置否,罕见地未对诸葛亮表明态度。 …… 马秉自送别父亲二人后,转身又入府内,去寻关银屏。 在诸葛府内卧房中,马秉久唤其人,未应。 他旋即轻推房门,屋内空无一人,床榻收拾整洁,独留芬芳。 马秉不知师姐人在何处,于是出了卧房,回到大堂等候。 不多时一过路下人途经大堂,马秉里面唤住其人,开口问道: “你可知我师姐人在何处?” 下人不明所以,回问道: “不知公子您说的是哪位小姐?是果小姐?还是嫣小姐?” “关嫣,关银屏!” “噢!回公子,嫣小姐与果小姐一同随主母在侧院书房中呢。” “……” 马秉听着下人的回答,一口气差点未喘上来。 他微微糯动嘴唇,良好的素质让他最终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随后,马秉不耐烦的伸出手,一甩指着后院,问道: “侧院书房怎么走?” 下人旋即伸手为马秉指路,口上亦说道: “公子,你且先……,走到……再……” 马秉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家脑子不够用,随即开口打断道: “停!” 下人立马噤声,望着马秉,眼神稍带疑惑。 马秉被这“天真无邪”的眼神彻底击碎,直言道: “且带我前去吧!” “噢!遵命!” 随即,马秉在下人的引路下,到了侧院书房。 他在门口稍微整理衣襟,随即轻敲房门。 片刻过后,屋内传来一声: “请进!” 马秉旋即推开房门。 一入房内,马秉只觉别有洞天,看似不大的屋子,实则不小。 映入眼帘的是不尽的木制品。 许多物件样貌稀奇古怪,皆是马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其中马秉最为熟悉的就是弩机。 此时,屋内母女、师徒三人正在研究墨家机关之术。 马秉见状,知趣地未出声打扰,三人讨论地热闹无比,将其晾在一旁。 马秉先是偷偷打量一番传说中的“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的黄家丑女。 黄月英确实皮肤发黑,发色金黄,一双碧眼,鼻梁高挺。 丑,倒是不丑。 马秉此时望着母女二人那极具风情的面庞,确认了这位传说的“丑女”血脉中应该是有外国人的基因。 随后,他旋即小手一背,自己溜达,观看起来。 不遑多时,讨论声止。 关银屏那娇俏的声音传来: “师弟,且来拜见我的师父。” 马秉一听师姐召唤自己,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待到三女面前,躬身行礼道: “秉,见过月英师父。” 黄月英声若山间清风,轻声道: “秉儿,我且这么唤你可好?” “极好,极好!” 马秉连点狗头,讨好地回道。 “呵呵~,不愧夫君对我夸赞你,确实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君。” 随后,黄月英转头对关银屏调笑道: “嫣儿,你这夫君样貌出众,头脑过人,未来可要看好去,勿要被别家女子勾走了心。” 关银屏俏脸微红,扭捏着回道: “师父~~~!勿要打趣人家!” 马秉闻言,脚趾扣紧,大为尴尬,也不知是装做听到,还是未听到。 诸葛果此时一脸懵逼地望着关银屏,片刻后回了神,皱着眉说道: “师妹要嫁人了?” “师姐,我只是与师弟定了亲,还要再等他几年,久着呢。” 黄月英又开口调戏徒弟,说道: “嫣儿,这是等不及了吗?” “师父~~~!” 关银屏大羞,罕见地小女儿姿态,拉着黄月英的衣袖摇摆。 马秉呆立一旁,痴痴地望着师姐这副模样。 关银屏余光扫到马秉一副猪哥模样,旋即伸手拉了他一把,嗔道: “呆子!” 马秉立马回了神,同黄月英告罪。 黄月英极为知趣地摆摆手,说道: “无碍。嫣儿,既然秉儿前来寻你,你且随他去吧,恰好今日也无事了,你有空再来即可。” 关银屏一听师父解放自己,兴高采烈地福了福身子,俏声回道: “谢师父!” 随即她拉着马秉逃也似地离开了后院书房。 诸葛果望着二人离开,若有所思。 随后她在母亲的呼唤下,又继续研习机关术。 马秉随师姐一同出了大堂,在卧房稍作休整,就一同出了诸葛府,上了马车。 直奔张府而去! 第112章 香车轻摆,旖旎风情。 马车轻轻摇晃,缓缓地行驶在路上。 这时,车内突地传来一声关银屏的满含怒意的声音。 “停车!” “掉头去法府!” 车夫旋即停下马车,转身准备向车内确认。 这时,又传来一道声音: “别,别停,继续前去张府。” 车夫被马车内传出的不同命令搞昏了头,随即开口问道: “公子,小姐,咱们到底是去张府,还是去法府啊?” 随后,他双手一合,缩进衣袖中,等待二人统一意见。 车内立马给了回信,只听得二人异口异声地说道: “法府!” “张府!” 二人意见不同,车夫等了片刻见车内没在传出指令。 最终他决定还是听从自家公子的话,驾车继续前往张府。 …… 车轮滚动,香车轻摆,金童玉女,旖旎风情。 “哎呦!嫣儿,轻…轻点,轻点!” 关银屏以一种极不优雅的姿势跨坐在马秉腰间,单手擒住马秉双手,将其压过头顶。 另一只小手捏着马秉小脸,口中斥道: “你先前说什么?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 马秉躺在马车内,别过头去,不敢正视自家师姐。 关银屏见状,手上稍微一用力。 嘶~~~! 马秉被疼得五官一挤,仍然不肯吭声,他心道; 有些话,再说第二遍是会死人的! 虽然死的不一定是自己! 随后,马秉趁着自家师姐一个不注意,用力猛地甩头。 关银屏手中一滑,随即被挣开,一道拉长的红印攀附在马秉脸上。 她看着眼前少年面上那被自己捏红的脸,心疼地摸了摸,问道 : “疼吗?” 马秉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不疼!” 关银屏白了马秉一眼,松开擒住他的右手,左手握拳轻砸面前情郎胸口,嗔道: “就会哄我!” 马秉立即打蛇上棍,双手握住师姐的左拳说道: “嫣儿,这怎么能叫哄呢?我都习惯了,就怕我家嫣儿手疼。” 关银屏闻言凤目一瞪,说道: “那你这意思是我平日经常打你呢?” “没有,没有,哪能呢,这世上自然是嫣儿心疼我啦!” 马秉像只冲主子不断摇尾巴的小狗,讨好着自家师姐。 关银屏抽出左手,又点点马秉额头,气着说道: “才去法府几日,你就给我寻了个好妹妹,我倒要抽个时间去法府问问,到底是教圣贤书,还是……” “嫣儿,息怒,此事还需比试,到时候我顺势输给人家,不就结了。” 马秉赶忙打断师姐。 “不行,那你名声就坏了!” 关银屏虽然气其护着法正,但更关心自家小郎君的名声。 她沉思片刻,也未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旋即小手欲向下一砸,以泄怒气。 马秉先前趁着师姐沉思之际,双手早已偷偷攀附在自家师姐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 “呀~!” 一声低呼,原是马秉趁机身子一挺,借着关银屏失去重心,将其压在车厢一角。 攻守易势! 马秉用小身板紧紧贴住关银屏那热辣娇躯,用力向前挤压着。 关银屏身前可以挪动的空间逐渐缩小,双手只得一同抚在马秉胸口。 她低着头偏过脸庞,冷艳俏脸缓缓爬上一抹嫣红,宛若落日晚霞。 马秉食指微动,脑袋忍不住向前贴上前去。 一阵温暖且湿润的吐息打在关银屏的耳边: “嫣儿,原谅我可好?” 关银屏只觉心脏突突地跳动,胸口气短,根本无暇听到马秉之言。 这般亲近之举让她无比羞臊。 半晌过后,又是一阵扰人心弦的气息传来: “嫣儿,难道不肯原谅我吗?” “你…我……你先起开。” 马秉的声音此刻仿佛摄人毒药,在关银屏耳边不断响起: “嫣儿不原谅我,我就不起!” 关银屏伸手向前推了推,欲推开情郎,奈何此时手上早已无了力气。 随后,她鼓着嘴抬头,凤目瞪着马秉,佯做怒道: “你起不起开?” 那模样与马秉初识的冷面御姐早已不同,甚为可爱。 红润樱唇,诱人! 马秉在自家师姐的目光下,向前飞快地轻轻一啄。 软糯香甜! 关银屏双目瞬间瞪大,小嘴微张 ,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马秉。 马秉看着这般风情的师姐,忍不住欲再轻啄几下。 关银屏此刻因羞臊来了力气,立马抽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大力将马秉推出。 她满眼羞意地指着马秉,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你…,你做什么?” 马秉此时一脸坏笑,活脱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豪门恶少。 他向前缓缓凑近,说道: “嫣儿,你我已经定亲,难道亲亲还不可吗?” “你…你勿要再…再过来了,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马秉颇为无赖地再贴上来,拉过关银屏双手,问道: “嫣儿,你应该唤我郎君,而不是一直以‘你’相称,该罚!” 关银屏此时心下早已缓过来,但仍做先前姿态,看着眼前小郎君那得意的神态,佯做配合地问道: “郎君,那你想要怎样惩罚人家?” 马秉以为师姐已被自己收服,摇头晃脑地思考,片刻后说道: “就罚你给我踩背可好?” “好呀!” 嘶~~~! “嫣儿,疼疼疼!轻点,轻点……” 关银屏看见马秉这副欠揍的模样,实在难以继续陪其将戏演下去。 她伸出玉手捉住马秉耳朵,用力一拧。 酸爽由上及下。 马秉此次“雄起”最终以失败告终。 …… 马车缓缓地向前开,快到张府之时。 关银屏对着小郎君恨恨地说道: “黄家之约你必须赢下来,但黄家女娶不娶进家门,得我说了算!” 马秉此时躲在角落,双手捂着耳朵,宛若在一旁受罚,他开口应道: “是!一切全听嫣儿的!” 关银屏随后又继续开口说道: “还有,在张府同星彩妹妹学习书画就老实些,不要有身体接触,否则……” 马秉一听这话,立马反驳道: “嫣儿,这学习书画,张师姐定会亲身示范一番,这不接触……” “不行,不许越举!” 第113章 学艺;承父之志,张苞! 旭日西落,已近黄昏。 马车稳稳停在张府。 张飞不用晚朝,今日处理完军中事务后,就回了张府陪伴家人。 元旦一过,他就要返回阆中驻扎。 因此,张飞倍加珍惜这与家人团聚之时。 他此时正在庭院指点张苞练武,身旁夏侯氏抱着小娃娃张绍。 马良同关银屏先后走入院中,张飞一见小徒弟来了,立马起身相迎。 “哈哈哈!徒儿,嫣儿!” 马秉与关银屏随即一同对张飞行礼,道: “见过师父(叔父)!” “不必多礼。” 一旁夏侯氏抱着小娃娃亦起了身,二人又与其见礼一番。 关银屏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伸手逗弄起来。 马秉则打量起师母那一副姣好面容,再扭头看看自家二师父。 啧~!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若是能把这“炸裂”的络腮胡去了,说不准还能好一些。 就在马秉暗暗吐槽自家师父之际,张飞伸手将其拉在一旁,“低声”问道: “哈哈,徒儿,我昨夜归来听星彩说你同她学书画啦?” 张飞此时还不知大侄女与徒弟定亲,虽然上次侄女吐露心声,但这该让得可让,不该让得坚决不能让! 他冲着马秉挤眉弄眼,一双环目此刻显得更圆了。 马秉小脸微红,轻咳一声,低声回道: “是,师父,是同师姐学得书画。” “那心中有没有……” 说着张飞大手一挥拍向马秉肩膀, 马秉随即身子一歪,用手揉捏着肩膀,岔开话题道: “师父,你上次收徒之时,同我说的好处呢?至今未……” 张飞闻言嘿嘿一笑,打了个哈哈,又问道: “徒儿,要不要学我这张家矛法?” 马秉见师父含糊其辞,立马继续追问: “师父?画册呢?” 张飞见躲不过,随即又伸手欲拍马秉。 马秉见大手抬起,提前躲了一下,脆弱的小肩膀,少经受一次它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张飞手掌落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徒儿,哪来的什么画册,早都烧了!” ? 马秉剑眉一挑,满脸不可置信,仿佛在说: 你坑骗我? “什么画册?” 关银屏虽然一直逗弄小娃娃,但是耳朵却一直在注意马秉这边二人交谈。 张飞说话,雷鸣之音,想不听到都难! 她随即开口问马秉。 马秉与张飞对视一眼,双肩一耸,小手一摊,说道: “我也不知,当初二师父收我之时,说要将毕生所画的画册相赠于我。” “……” 张飞此刻深深陷入自我怀疑,心中暗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此话? 他欲开口解释,此时张苞挥舞的长矛落地,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众人旋即一同望去。 张苞提着长矛而来,口上喘着粗气。 马秉见其状态不对,欲开口同师父言明自家师兄病情。 张苞一个严厉的眼神打断了他,马秉微微张开的嘴唇旋即闭上,不再多言。 夏侯氏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长子,嘴上关心道: “苞儿,怎地今日这般喘,快自己拿手帕擦擦汗。” 张苞笑着接过,一旁张飞对其瞎改矛法仍旧不满,冷哼一声旋即离去。 张苞尴尬地对着众人笑笑,随即亦离开了。 马秉见师父去了书房,小跑跟随其一同学艺。 书房之中,张飞骂骂咧咧之声不断,直呼上当! 马秉薅着头发,皱着眉,努力学习书法。 在张大喷子长达一个时辰的教育后, 马秉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总算是有了些许“人样”。 他拿起纸张,颇为自得地向着师父笑笑。 张飞无奈摇了摇头,随即离开了书房,独留他自己练习。 马秉拿起师父刚刚书写的字,不由得连连点头,不断感慨: 确实有点东西! 再扭头一看自己的字,皱眉。 随后,他又投入到练字之中。 …… 时光飞逝,晚饭时间。 马秉将先前与大师父、三师父合伙的事情与张飞说出。 张飞闻言随意地摆摆手道: “一切皆由你作主,咱张家倒也不缺这点银子。” …… 晚间卧房中,关银屏偷偷来此,遵守承诺地为其踩了背。 玲珑小脚勾人,一夜安眠。 …… 马秉在张家白日在关银屏的监督下同张星彩学习书画。 他惬意地度过了几日。 期间,马秉在看张苞练武之时,特意看了一下他的五维: “ 姓名:张苞(兴国) 年龄:18岁 武力:76\/83(可成长,伤病状态) 统御:80(可成长) 政治:69(可成长) 智力:71(可成长) 魅力:90(可成长) 技能: 【虎跱】&【龙骧】(兄弟组合技):龙骧虎峙,蛇豕屏窜。 同关兴一同出征时,二人心有默契,共同破敌,关兴武力+3,张苞统御+3。 【虎吼】(可蜕变):一夫当关,万夫莫当。 1)作为大军先锋时,武力+1,统御+1; 2)叫阵时,有15%概率无人应战,提升我军士气+5,压制敌军士气-5。 【承父之志】(待解锁):匡扶汉室,承父之志。 解锁后可以继承父亲无双技,【虎吼】→【咆哮*无双】,武力+3,统御+3,智力+3。 级别:二流武将(目前)、二流统帅(目前) 羁绊关系:80(同阵营,友好、欣赏) ” 这魅力真高呀! 马秉看着张苞的魅力值,不由得羡慕。 再看其面容,确实值得这个数值。 只能说夏侯氏的基因太强大,再加上完美避开了张飞那“张牙舞爪”的胡子基因,才有此等人间英俊之人。 马秉虽然武艺不行,但这些时日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 他在张苞歇息之时,出言问道: “师兄,你这矛法模仿的是毒蛇突刺,与师父大开大合的刚猛不同,那你为何不请教一下子龙将军?” “据传子龙的’七探蛇盘枪‘是刚柔并济,你完全可以从他那里借鉴这招呀!” 张苞一拍脑门,回道: “是极!待子龙叔父月末归来,我即去学习!” 他习武七八载,皆是“闭门造车”。 局中人自然难以看清自身,马秉的无心之言,倒是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第114章 关兴:武将的尽头是文臣 张府欢乐时光短暂。 马秉几日皆在关银屏的注视下同张星彩学习书画。 他鼻尖萦绕着张师姐那久久不散且扰人的清香,学习动力满满。 书画可谓是“突飞猛进”,起码不至于被张飞拿在手上后怒批一顿。 …… 二人大门拜别张星彩与张苞等人后,马秉随关银屏回了关府。 一旬十日,三三而分,余出来的一天是给他回家探望父母的。 前些时日他回了家,所以今日又要前往关府学习。 路上马秉垂头丧气,一想到师姐那“左藤条,右玉脚”。 真是痛并快乐着! …… 马车一停关府,二人一同入内。 长廊之中,就听到平日少有的关兴的呼喝声。 此时庭院内,关平正指点二弟武艺,自归家以来,军中事务繁忙。 好不容易轮休几日,他要好好检查一下二弟的武艺功夫是进是退。 关兴的长刀舞得飞快,马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春秋刀法的路数。 他与关银屏同大哥见礼,一起坐在院中观看关兴练武。 马秉闲着无聊,随即打开系统,欲看看关兴的五维: “ 姓名:关兴(安国) 年龄:20岁 武力:85\/86(可成长,伤病状态) 统御:74(可成长) 政治:77(可成长) 智力:76(可成长) 魅力:73(可成长) 技能: 【龙骧】&【虎跱】(兄弟组合技):龙骧虎峙,蛇豕屏窜。 同张苞一同出征时,二人心有默契,共同破敌,关兴武力+3,张苞统御+3。 【龙吟春秋】:龙吟春秋,纵横天下,谁能接我三刀? 斗将时,起手三刀附带震慑效果,势大力沉,当双方武力值相差15点以上,对手接过三刀概率为30%。(注:需以青龙偃月刀做武器) 【武圣之子】(待蜕变):武圣之子,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勇冠三军。 1)作为大军先锋时,武力+1,统御+1; 2)斗将时,有25%概率无人应战,提升我军士气+10,压制敌军士气-10。 【承父之志】(待解锁):匡扶汉室,承父之志。 解锁后可以继承父亲无双技,【武圣之子】→【武圣*无双】,武力+3,统御+3,智力+3。 级别:一流武将(目前)、二流统帅(目前) 羁绊关系:80(同阵营,准舅哥,友好、欣赏) ” …… 马秉看着伤病状态这一栏,有点摸不准头脑。 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英气青年做官至侍中、中监军,后英年早逝。 但看着其这活蹦乱跳的姿态,难以相信。 他忍痛贷款消费一波,给未来的二舅哥也做了一次系统的全面扫描。 一炷香后,结果在眼中缓缓浮现: 【结果:先天性心脏病。】 “咯噔!” 马秉看着这几个字心下瞬间一沉。 先天性心脏病的病因多种多样,极有可能要需要做手术才能恢复。 随后,他一咬牙又消费买了治疗方案: 【治疗方案:手术!】 马秉看着这猩红的两个大字,心中最后那一点侥幸亦随之破灭。 他心下不由得破口大骂道: 一个个的老爹健壮的不得了,怎么他们兄弟俩都是病秧子呢! 烦死了! 恰好,此时关兴练武结束。 他兴致冲冲地提着长刀,小跑到众人跟前,问道: “大哥,怎么样,我这武艺是不是又有精进!” 关平轻轻点头,满意地回道: “不错不错,是有进步,总算是没给关家丢脸!” 关兴闻言昂首挺胸, 得意洋洋。 马秉眉头紧皱,佯做一脸苦相的盯着二哥,神色严肃,语气低沉的说道: “二哥,且坐下来歇一歇,平复一下心情,伸手,我为你把一次脉。” 关兴眉毛一挑,嬉皮笑脸地问道: “妹夫,怎么啦?瞧你这愁眉苦脸的!” 马秉正欲张口,还未说话之时,一旁关平开口沉声问道: “秉弟,是看出什么了吗?” 先前马秉在临沮为父亲医治时,可谓药到病除。 如今,他对自己这未来的妹夫是极为信任。 马秉影帝上身,摇摇头严肃回道: “大哥,还需把脉一观,我也只是怀疑……” 关平旋即亦变得严肃起来,道: “安国,且坐下来,静心歇息片刻,让秉弟为你把脉!” “是!” 关兴极听从大哥之命,老实坐下,左顾右盼地望景。 这时,关银屏面露担心,同小郎君耳语。 马秉私下轻拍了拍师姐的小手,以示安慰。 …… 片刻过后,马秉假模假式地为关兴把了脉。 他一脸凝重地望着关家兄妹三人,沉声说道: “大哥,二哥有病!有大病!” “……” 三兄妹闻言沉默,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马秉见关平不搭言,只好继续说道: “是心病!” “嗨!” 三人身子立马一松,关兴抬手搂着马秉说道: “妹夫,你在这装模做样的,哥哥差点就被你唬住了。” 马秉扭头,伸手一摆,挣开关兴,正色说道: “不是那个‘心病’,是心中有病!” 听着这话,关平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关切地问道: “严重吗?” 马秉用力地点点头,说道: “此病乃是先前之气不足所导致的。” “可治疗否?” 马秉摇了摇头说道: “药石难医之症,只能注意日常饮食、以及勿要再继续练武了!” 关兴听后,立刻插话道: “那岂不是不能带兵征战?” “是极,最好大哥能为二哥谋个文臣的差事,否则二哥在军中当差,恐性命难保!” 马秉说着向着关平施了一礼,表示赞同关兴。 关兴一听这话,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说道: “那可不行!我可是要做父兄一样的大将军,那鸟文官做着有什么意思!” 此刻,关平的眉心拧成麻花,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继续追问: “秉弟,会不会是你误诊了?” 马秉立即夸下海口,拍着胸脯保证: “大哥,我这医术从不出错!就且信我一回吧!” 关平见马秉态度坚决,语气笃定,便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好!我一会儿就同父亲细说此事,让二弟从军中调离。” 二人不顾关兴强烈反对,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关兴的未来去向。 武将的尽头是文臣! 第115章 关兴议亲庞家女 庭院静若海底。 几声老鸦啼叫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关兴见自己的未来就这样被二人轻松定下,心中难免不服,叫嚷着要与关平在父亲面前理论。 关平双眼微微一扫,淡淡地说道: “怎地,你皮又痒了?” “没有, 没有,一切全听大哥的!” 关兴见大哥横眉冷眼,语气平淡,瞬间就怂了,只得偷偷小声喃喃道: “就会以武欺人……” “嗯?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 关兴摇着头,一脸讨好地看向关平。 “唉~~~!” 关兴仰头长叹,心中好不悲凉。 马秉见其垂头丧气,旋即开口岔开话题说道: “大哥,前几日我在法府同三师父学习之时,三师父说我在临沮吟咏之诗早已传遍军营,此刻早都扬名三军了,此事究竟是传于谁口啊?” 马秉眼中噙着吟吟笑意,似是发问,实则在说: 大哥,你不讲究! 关平闻言皱眉,回道: “这等事我怎会到处宣扬?按理说子严也是口紧之人……” 关平抚着胡须,细细思索。 片刻过后,他好似思得一人,旋即开口问道: “安国。” 声音平淡,但却蕴含着丝丝冷意。 关兴此时正欲转身离开,一听到大哥呼唤,身形一个激灵。 于是他扭头,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大哥这事儿是从我这传出去的,我这不是也为妹夫着想,为其扬名嘛!” “真凶”找到! 马秉闻言,白眼一翻,吐槽道: 这事儿我若是想传,还需借你之口! 你个大喇叭! 马秉此时想起自己母亲前些日子说着的庞家表妹。 他眼珠一转,旋即开口说道: “大哥,前些日子同师父言为二哥寻一门亲,此事我心中已有人选。” 马秉说罢,从怀里掏出羽扇轻摇,等待关平回话。 话音刚落,关平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在耳边响起: “秉弟,不知是哪家女子?” “家境如何?” “样貌性子如何?” “……如何?” 关平此刻宛若一个啰嗦的老妈子般,不停地问东问西。 自打母亲去世后,父亲并未再续娶,这家中弟弟妹妹的事情,他可是操了不少心。 妹妹婚事已定,他不必操心。 但二弟关兴一直未娶,如今有了合适的女子,自然要好好盘问一番。 马秉手中不换不忙地羽扇轻摇,心中暗道: 这感觉,确实爽啊! 不怪诸葛亮手中羽扇就没停过! 他身旁关银屏焦急,摇着马秉手臂,开口问道: “你别卖关子,快说!是哪家的姑娘!” 马秉见未来的娘子大人发了话,轻咳一声,说道: “正是我母亲族,庞家之女,我有一表妹,名唤玉莹,原本是母亲欲为我议亲,但……” 马秉瞟了一眼自家师姐,意味不言而明。 关银屏凤目一瞪,玉手握拳空中一摇。 马秉立即缩了缩脑袋,继续说道: “咳!我那表妹不说貌美如花,但亦称得上佳之姿!”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样样不落!” “况且庞家你还不知?我那大舅父美名‘凤雏’传于天下,二舅父庞文盛亦是身负盛名,如今颇受主公重用!” 关平一听是庞家女,立马手拍大腿,称好! 他旋即开口说道: “秉弟,此事你用心了!为兄再此谢过!” 说着,关平就欲起身行礼。 马秉哪敢受这大舅哥的礼,立马伸手去扶,嘴上辞不受礼: “大哥,何需多礼,我们都是一家人,为自家人做事,是我分内之事。。” 此时,关兴一脸幽怨地看着二人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顺手又将自己婚事也敲定下来。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 “大哥,我还在这里呢!” 关平却并没有因为关兴的话而改变主意,他一摆手,满不在乎地回道: “就是要当着你的面说,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一会儿我就将此事一同说与父亲,让父亲定夺!” “……” 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 此时,关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轻咳两声正色对着马秉说道: “妹夫,再过两日就是三妹诞辰,不知你作何准备没有?” !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送你一如花美眷,你就如此报答我? 恩将仇报啊! 马秉撇撇嘴,一脸无语地看着关兴。 关兴见其吃瘪,心道: 可算报复回去了! 马秉此时望着师姐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怎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呢? 若是如此,定会让嫣儿失望。 突地,他灵机一动,想起一物,定会讨嫣儿欢心。 他在众人面前表演起来,说道: “怎么…怎么没有?我早都准备好了!” 一旁的关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心中大爽: 哈哈! 你小子可算让我逮到了! 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关银屏见 小郎君说话磕磕绊绊,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还是温柔地上前抚了抚马秉脑袋,轻声安慰道: “没有准备也无妨,只要有你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唉!” 关平见三妹这副深陷爱河的模样,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院子。 马秉这时得意洋洋地向关兴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关兴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他不再言语,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院子。 马秉见“大仇”得报,心中暗爽。 随即,他捏了捏关银屏的小手,亦离开了院子。 …… 关家时光是缓慢的,苦是吃不完的。 折磨与享受是不尽的轮回。 …… 马秉一日午后,在院中躺在椅上,手中抱着《春秋》晒太阳。 他趁着关平这几日休沐,问出了一件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 大师父关羽喜读《春秋》是出了名的! 他寄身曹操麾下时,曹操曾欲“乱其君臣上下之礼”。 只给了他一间破败草屋,结果他奉二位嫂嫂入内居住。 自己却在院中秉烛夜读《春秋》。 此事一传到曹操耳中,令其感慨万分。 马秉此时欲从关平口中寻求此事真假。 最终换来关平两个“爆栗”。 随后,关平对马秉嘱咐道: “明日,且随父亲一同进宫,看望伯父!” 第116章 汉宫家宴 翌日正午时分,太阳高悬,温暖宜人。 马秉随着关羽一家老小一同前往汉王宫。 三进宫! 关羽一行人在寺人的引领下行至偏殿。 大殿门口静静站立一人,是刘备在此等候。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关羽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他好似看见多年之前,桃园结义之时,那意气风发的青年同自己指点江山的模样。 这时,刘备一见二弟关羽来此,立刻张开双臂迎接。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关羽问道: “大哥,三弟呢?” “他还未到,估计快了吧。” 马秉一听此言,旋即明白这是家宴, 刘备定是因关羽自回成都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为安慰其才在此小聚,应该亦是为了二师父张飞送行。 刘备松开关羽后,乐呵呵地看着关府一众家眷。 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此刻的刘备与先前在大殿之上王者之尊不同,反倒更像寻常百姓人家的老者,慈眉善目。 待到马秉见礼之时,刘备亲昵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刘备指着他侧目对关羽问道: “二弟,这就是我未来的侄女婿了吧!” 关羽一捋长髯,满脸自豪地回道: “哈哈哈!正是!” “不错!不错!郎才女貌!” 刘备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显然他极为赞同这门亲事。 他深知马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似不起眼,但起初能被荆州派推举出做“领头羊”的人,必是才华横溢,能力卓越! 马良追随他已经将近十年,一直以来,他做事皆是有条不紊。 他亦不争不抢,于刘备而言,其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马”! 如今,他的儿子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侄女结了亲,这无疑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密,这马家就将永久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正当刘备满意地夸赞二人时,雷鸣即至! “哈哈哈!大哥,二哥,我来晚了,还请恕罪!” 张飞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影阔步如飞,先一步踏入了偏殿内,而他的一众亲眷则还在远处慢行。 他一到二人面前,便毫不客气地张开双臂,一个熊抱,将二人一左一右紧紧地拦在了怀中,高声说道: “大哥、二哥,再过两日我就要回阆中了,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好好好!三弟说得对!” 刘备一脸笑容,旋即招呼让众人入席。 偏殿虽小,此刻却倍显温馨。 刘备高坐在上位,侧席摆放着一张案板,上面却空无一人。 马秉此时心中正疑惑这张案板是为何人所设的。 正当此时,一小寺人小碎步匆匆跑到刘备身旁,低头轻声耳语,刘备闻言勃然大怒,伸手猛地一拍案几,破口大骂道: “这个逆子,他怎么还未到?你再去催催他!” 众人一听此言,脸上不免惊异,皆面面相觑。 座下关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哥,是阿斗不愿来此?” 刘备苦笑一声,无奈地解释道: “阿斗懦弱贪玩,我为他请来了众多大儒教导,皆言无法教导,先前长坂坡……,我又舍不得动手,所以……唉~~~!” 刘备对这个小儿子极为宠爱,尽管今年已经立其为王太子,但依然对他是百般纵容,娇惯至极。 张飞在下位瞪着圆目,面露不满地说道: “大哥,孩子不能娇惯,你看兴国儿时顽劣,让我一顿教育,如今也已成才。” 随后,他又语重心长地劝道: “大哥不能继续娇惯阿斗,弟弟说句不中听的话,若阿斗日后手持神器,却任性而来,这天下百姓岂不皆受其苦?” 一旁的张苞听到父亲拿自己做反面教材,顿时面色一抽,只好默默端起酒杯,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关羽见状,也忍不住开口附和道: “三弟所言甚是!大哥,人寿命有限,我等皆已年过六十,往后还能有几载时光?兴汉大业,还需要看这帮孩子们了。” 刘备闻言沉思片刻,他看着座下同关银屏说笑的马秉,心中已有了决定。只见他一拍桌子,大声道: “二位弟弟所言极是,不如就命秉儿为王太子伴读吧,秉儿聪颖,说不准能规劝阿斗。” “……” 马秉此时正大口“旋”饭。 他自回到成都吃遍几家饭,当属汉王宫的最好。 此时,马秉无辜“躺枪”,心中吐槽道: 我? 我能劝什么,连诸葛亮都扶不起来的阿斗,我能有什么办法。 刘备越说越觉得和该如此,于是下令道: “命马秉为王太子伴读,从今日起,王太子随你一起学习!” “主公,万万使不得,秉自己还不过是个顽童,又怎能做王太子伴读呢,这若是影响了少主的学业,秉万死难辞啊!” 马秉立马起身开口拒绝。 这烫手的山芋还是留给你称帝后安排的那五位发愁去吧! 刘备金口已开,自然不能将话再收回,旋即说道: “呵呵,秉儿,无需谦虚,你是什么人我心中有数,况且我只是让你做伴读,又非师父,阿斗同你一同学习,也是相互有个玩伴。” 马秉这时仍要开口拒绝,但当他目光扫过坐在对面的关羽之时。 只见其一个严厉眼神递来,马秉拒绝的话随即收回肚中,开口道: “是,秉遵命!” …… 宴席继续,觥筹交错。 不遑多时,一个体形圆滚滚的小胖子从殿外缓慢走来。 只见其趾高气昂的走入殿中,不情不愿地向刘备行礼道: “父王,唤我来此作何,不是明日家宴吗?” 刘备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地骂道: “你且看看,这殿上坐着的都是谁?” “呀!禅见过二叔父、三叔父,我记错了时间,还请二叔父、三叔父见谅!” 刘备为了给儿子留面子,没有点破刘禅的小心思,嘴上又骂道: “你还不快些入席!” 刘禅不敢反驳,嘴中嘟嘟囔囔,乖乖入了席。 第117章 扶不起的阿斗 刘备端坐上位,看着幼子这副磨磨蹭蹭的样子,心下大怒,又骂道: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整天只知吃喝玩乐,哪有一点点储君的样子!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将大业交给你?” 刘禅被刘备一顿训斥,吓得低下头,噤声不语。 刘备见刘禅这副模样,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随后,他指向坐在一旁的马秉,对刘禅说道: “阿斗,从今日起,你就同他一起跟着你二叔、三叔学习。” 刘备一脸认真地看着刘禅,继续说道: “这是为父为你新找的伴读,亦可做你的玩伴,你们要好好相处,你可知?” “玩伴?” 刘禅眼珠一转,暗自嘀咕。 马秉此时起身拱手见礼,恭敬地说道: “见过太子殿下,在下马秉,还请您多多指教。” 刘禅小胖手一甩,笑着说道: “免礼!” 说完,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颠屁颠地从上位跑到马秉身边,一把拉住马秉的手,准备离开偏殿。 他边走边对刘备说道: “父王,我先同马秉去说说话。” 又转身对关羽、张飞行礼道: “二叔父、三叔父,还请尽兴,侄儿先行一步。” 此时,关银屏欲言又止,马秉随即给了一个眼神,以安其心,同刘禅离开。 …… 小胖墩刘禅拽着马秉,一路小跑来到了御花园。 川中之地正值隆冬时节,御花园内自然也无鲜花盛开。 园内空无一人。 刘禅围着马秉在园内转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尽是狐疑神色。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住脚步,盯着马秉问道: “你都会哪些消遣娱乐的法子?” “……” 马秉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地在心里暗暗嘀咕: 合着你爹刚才跟你说那么多话,你就只听见最后那俩字儿啊! 真是服了你了! 随后,他回道: “秉太子殿下,在下近日正在学习武艺、书画、兵法。” 刘禅闻言圆脸一皱,高声问道: “我问你会玩些什么?不是问你最近学什么!” 马秉长出一口气,心道: 十二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随后他拱手回道: “在下精通各类棋技!” 刘禅一听此话,立马拉着他问道: “如此说来,今日成都城中流传的‘象棋’、‘军旗’,你都会下喽?” “那是自然!” 马秉扬起高傲的小头颅说道。 “好!且随我前去书房!” 二人旋即一同去了偏殿书房。 …… 半个时辰过后, 马秉额头满是大汗,象棋下了几局,竟然皆以平局收尾。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人畜无害的小胖子,直呼人不可貌相。 先入为主的“扶不起的阿斗”形象,此时在马秉心中崩塌。 他收拾好心情,继续对弈。 片刻过后,败相已显。 刘禅见其满头大汗,起身从书案随意抽了两张纸,递给马秉。 马秉在其示意下,接在手中,目光一瞟,随即大惊。 这几页纸,竟是吴侯孙权写给刘备的书信! 马秉旋即欲细细详读一遍,在刘禅的催促中,他潦草地认了输。 一柱香的功夫不到,信件读完,马秉不由得笑出声,心下暗骂道: 都是老狐狸! 这信上明明写的家长里短,反而是被刘备借着机会发挥。 哈哈哈! 可怜诸葛子瑜! 刘禅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马秉,你笑什么呢?” 马秉此时心情大好,扭头对刘禅说道: “太子殿下,这书房之中可有围棋?” 刘禅以为其在象棋之上赢不得自己,欲换棋再战,于是一脸笑意说道: “有啊!但是我不会围棋!” 马秉看着刘禅面上那噙着的吟吟笑意,总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其是在捉弄自己。 随后,他轻咳一声,说道: “太子殿下,我们不下围棋,换一种玩法。” 说着,他拿起一枚棋子,比划了一下, “你我各自执黑白棋,以横竖斜为方位,五颗不中断地连成一线即可算胜利,不知你可敢否?” 刘禅眼睛一亮,心里暗自高兴,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 他嘟嘟着小嘴,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有何难?” 随后,他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手执黑子,先落一颗。 马秉依靠着套路连胜几场,让刘禅十分恼火。他正欲找回面子之时,马秉却说自己突觉疲惫,有些倦了,应该回到宴席之上才是。 刘禅此时正在兴头上,怎会轻易让他离开,他赶忙伸手拉住其,欲继续下棋。 马秉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刘禅承诺: 若其能够背诵《春秋》第一卷的第一篇,日后他就可以随时同自己对弈。 刘禅闻言,不服输的劲头上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叫嚷着让马秉等着认输。 马秉微微一笑,心中暗想道: 别急! 孩子,我还有国际象棋! 你就可劲儿学吧! 刘禅旋即同意放马秉回宴席之上。 马秉临走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正是他刚刚在宴席离开前,关银屏偷偷私下递给自家师弟的。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马秉从布袋中取了几颗小金豆,递给刘禅,嘴上说道: “太子殿下,些许微不足道的钱财,微表心意,还望你接受。” 刘禅毫不客气的接过金豆,然后挥挥手示意马秉可以离开了 …… 马秉回到宴席之上,关银屏迫不及待地询问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面对自家师姐的追问马秉并未藏着掖着,他拍了拍师姐的玉手,随后温声细细道来。 关银屏闻言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旋即安下心来。 宴会一直持续到天黑,刘备为了今日的团聚,特意取消了晚朝。 此时,马秉同关平等人说着话,聊着南中局势,各抒己见。 另一边,刘备兄弟三人喝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关羽、张飞的酒量都不错,但刘备就稍差一些,几坛酒下肚,便开始胡言乱语。 马秉看着三个岁数加起来快二百的人蹲在大殿门口唱小曲儿,心中只觉好笑。 这般情谊真是世间罕有! 第118章 五花大绑,送货上门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弦月如钩,汉宫静谧。 三个北方汉子豪爽的笑声划破云霄。 酒宴过后,关羽、张飞让寺人扶着刘备去歇息。 临走之前,张飞大拜伏地,高声而泣道: “大哥,今日一别,你我三兄弟不知何日才能欢聚一堂,还望大哥保重身体,臣弟定会为大哥守好边疆,抵御强敌!” 刘备此时已醉得迷迷糊糊,口中喃喃道: “…二弟、三弟,大哥…大哥今日…高兴,上酒……我们…我们再饮……,再饮……” 说着,刘备小手抬起挥舞着,让寺人上酒。 老寺人轻轻将刘备的手放好,一扭头示意让两个小寺人去扶汉王入内休息。 随后,他冲着关羽、张飞一行人微微一笑,为他们引路出宫。 宫前停着数驾马车。 此时,关羽不过微醺,他不爱喝酒,非是不能喝,行军打仗自是禁酒。 三兄弟若论酒量,当属他酒量最好,酒品最佳。 离别时分,总是难舍难分。 他同三弟在宫前紧紧相拥,久久不放,最终仍是不舍拜别。 张家先行,马车路过马秉之时,张星彩在车窗上露出那张清水芙蓉的面容,偷偷地冲其抛了个媚眼,身旁关银屏看在心中。 马秉见状立马低下头, 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暗道: 坏了! 随后,关平令关兴扶着父亲上一辆马车,为妹夫和三妹创造独处时机。 马秉本欲服侍师父,听此言后,不由得看向关羽。 只见关羽凤目含着笑意,一捋长髯,点点头,随后在关兴的搀扶下上了头一驾马车。 赵氏抱着已经入睡的小娃娃关樾,给了关银屏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着夫君一同上了马车。 众人的反应让关银屏大为羞臊。 月光洒下,打在关银屏那张冷艳俏脸之上,动人。 风起,动心! 马秉见起风了,赶忙站在马车前伸出手,说道: “师姐,请上车。” 关银屏玉手搭在马秉手上,向下用力,一提裙摆,上了马车。 马秉旋即一同上了马车。 车轮向前缓缓滚动。 马秉一上马车,一双玉手就伸来拉住其耳朵。 “哎呦呦,嫣儿,嫣儿,你这是干嘛?” “干嘛?” “难道你心中不清楚吗?” 此时,关银屏脸上先前的嫣红渐退,她咬着银牙问道。 马秉只能手握着师姐那双温润小手,不再让其继续使力,无力地解释道: “嫣儿,那明显就是张师姐在捉弄我,你这样岂不是上了张师姐的当?”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前几日你亦在张府陪我学习,皆是看在眼里的,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关银屏闻言松了玉手,口中啐道: “呸!去了趟法府就给我找了个妹妹,我还能信你?” 马秉蹲在师姐身前,嘿嘿一笑,讨好地说道: “嫣儿,不是说不提这事儿,况且那是三师父的决定,我可是坚决拒绝了!” 马秉说着,上了手,为其轻轻捏着葱直细腿。 手感弹润,结实有力,可是“腿玩儿年”! 关银屏一翻白眼,伸手点了点马秉额头,说道: “信你?信你才怪!” 随后,她闭上眼享受着自家郎君的按摩,小憩片刻。 他按了半刻钟,手上微酸,旋即起身。 马秉看着师姐那动人的俏颜,心下难以忍耐。 最终忍不住上前偷偷地侧亲了亲,随即依偎在其身旁。 他没注意到那微动的睫毛,以及那一抹嫣红。 到了关府,各回各“家”, 以豆蔻安公子清梦。 …… 翌日清晨,宫中马车停在关府门口。 关羽听到下人入内禀告宫里来了马车,赶忙领着一大家子在正门相迎。 来人正是刘禅,“五花大绑版本”的刘禅! “嗯……嗯嗯……嗯……” 他一见二叔前来,嘴上呜咽。 关羽微微皱眉,欲上前拿掉刘禅口中的葛巾,给大侄子松绑。 老寺人见状,赶忙先一步拦在关羽身前,上前对其行礼,又与其耳语一番。 片刻过后,关羽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他大手一挥,让下人将大侄子抬进屋子。 马秉在末尾看着绑的跟个螃蟹一样的小胖墩,目瞪口呆,心道: 这刘玄德是来真的啊! 这么早就把人送过来,还是用绑的,这小胖子不得恨死我啊! 无辜躺枪的马秉,愁眉苦脸,跟着众人一同入了院子。 一到后院,关羽乐呵呵地给大侄子松了绑,开口问道: “阿斗,大哥将你送到我这边,同马秉一起学习,不知可好?” “呸呸呸!二叔父,我父王…我父王他太欺负人了,哪有用捆的,我又没说不来!” “一大清早,旭日未升,就命下人给我捆来了!” 刘禅嘴中骂骂咧咧,怒气值拉满。 关羽闻言摸了摸小胖墩的脑袋,说道: “既然你愿意,那二叔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就且跟着我那好徒儿一同学习吧。” 刘禅扭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随后在院中大喊道: “哼!马秉呢?马秉!叫他出来。” 马秉一听刘禅呼唤自己,心下暗骂: 得! 这口黑锅该背还是要背。 随后,他面上露出自以为最大的善意,出现在刘禅眼前,温声说道: “太子,秉在此,不知有何吩咐?” 刘禅见马秉出现,嘴上恨恨问道: “你到底给我父王灌了什么迷魂药!让我受这一遭罪!” “说吧,怎么补偿我?” “……” 我怎么知道你爹来真的! 马秉闻言,倍觉无语,心下白眼一翻,随后开口试探地回道: “不如我们下‘五子棋’?” “是极!是极!来来来,昨日我还未赢过你。” 马秉见面前眉开眼笑的小胖子,心道真是好哄,又回道: “太子殿下,要不咱先吃个早饭?” “好好好!” 众人见好戏落场,一同吃过早饭后,各自忙碌去了。 第119章 师姐诞辰之礼:玉兰白龙驹 早饭过后,马秉吃着家里送来的水果,坐在庭院之中,不紧不慢地拿出棋子,落子。 关银屏坐在其身旁,观战。 马秉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的将先前的“套路”奉上。 他不慌不忙地等着对面小胖子落子。 时不时咬一口手中的果子,还极为贴心的问刘禅吃不吃。 刘禅摆了摆手,拒绝了马秉递来的果子。 随后,他开始落子。 昨日他就在琢磨如何破了这招。 但套路就是套路,没出几步,刘禅望着即将五星连成一线的棋子,认了输。 他重振精神,努力再来。 三局过后,刘禅一推棋子说道: “我们下围棋!” “……” 马秉闻言沉默,这围棋他也就学过一段时间,比一般初学者强不了几分。 他见刘禅这副模样,旋即转头向身旁师姐求救。 关银屏与他心有灵犀,见他冲着自己挤眉弄眼,随即轻咳了咳,冷冷地说道: “师弟,你该练武了!” 此言一出,马秉立即苦着脸对着小胖子说道; “太子殿下,臣该练武了,不如一起?” 刘禅一听此言,小手在空中挥舞拒绝。 随后,他又起身拉着关银屏的手臂摇着说道: “关姐姐,你就让马秉再陪我玩一会儿吧!” 关银屏冷眼横眉,严肃地道: “不行,师弟该练武了,练武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刘禅旋即递给马秉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马秉见此,心中有些不忍如此欺骗小胖子。 这时,书房内传出关羽那威严的声音: “凤儿,让阿斗同秉儿一同练武!” 刘禅闻言,心都要碎了,赶忙高声回道: “二叔父,我可以不练吗?我不打扰马秉就是!” “不行,大哥特意嘱咐我,马秉学什么,你就跟着学什么!” 马秉闻言挑挑眉,又寻了一把剑递给刘禅。 刘禅不敢忤逆关羽,儿时在荆州,二叔父最为严厉,三叔父反而待他极好。 因此,他记忆深刻,只得乖乖拿起剑,愁眉苦脸地望向马秉。 马秉此时幸灾乐祸地看着小胖墩那一脸不情不愿,扭身开始日常练剑。 虽然练武已近半月,但马秉一套流程下来,还是汗流浃背。 反观小胖墩却很轻松的挥舞着木剑。 马秉嘴角微抽,心怀羡慕地望着刘禅,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你这是练过?” “不然呢?这不是剑法最基本的,练过的都是这般轻而易举啊。” 马秉的自尊心备受打击,关银屏见小郎君垂头丧气,白了刘禅一眼。 随后,她开口安慰道: “你别听阿斗瞎说,他同大伯父一般力气大得很,而且他八岁就随人学武,你无需同他比较。” “……” 马秉一听此言,心中更是郁闷,只得安慰自己道: 拼爹肯定是拼不过了, 还是自己努力吧。 不过幸好继承了娘亲的容貌。 马秉浑身最后的倔强就只剩那张惹人喜爱的脸蛋。 随后,离开了此处,前去药浴。 马秉在药浴过程中,想起明日师姐诞辰,于是呼唤起系统道: “小二,我那匹【玉兰白龙驹】怎么领取?” 久违的魅惑之音响起: “亲,您点击领取,上街即可领取。” “……” “这么简单?上街在哪里领?” 马秉闻言不明所以。 “亲,上街就可,系统会以合适的时机送货上门!” 马秉听着系统客服打哑谜,心中十分无奈,若不是关兴提及嫣儿诞辰,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拖油瓶”级别的“金手指”。 唉~~~! 一声长叹,从房中传出。 …… 药浴过后,马秉再次回了庭院中,坐在躺椅上,研读《春秋》。 小胖子则是悠闲悠闲地晒着太阳。 他初躺在上面,舒适之感直接征服了刘禅,随即他让马秉也送几个躺椅到宫中去。 马秉本就要做此事,趁着刘禅在此,旋即将新改好的契约教育刘禅, 让其晚上回汉王宫后交于刘备。 契约上新添的是黄家,汉王独占五成。 小胖子欢喜地接过,伸手直夸马秉仗义。 这时,关银屏路过庭院,好似欲出门。 马秉见状,赶忙询问自家师姐下午要不要同自己上街逛逛。 关银屏出乎马秉意料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回道: “师弟,我一会儿要去诸葛府上,同月英师父学习,你且自己去街上转转吧。” 旋即,她又从腰间小布袋中拿出了几个铜板,递给马秉说道: “喏!省着点花!” “……” 十文钱? 马秉看着眼前关银屏递来的“三瓜俩枣”,眉目一挑,开口问道: “师姐,能不能再多给点,这够干嘛的,喝杯茶的钱都不够。” “爱要不要!” 关银屏说罢就欲收回手中的铜钱。 马秉赶忙伸手拦住,接过铜钱,笑着说道: “要!师姐给的,秉怎能拒绝呢!” 这时,刘禅在旁亦吵嚷着要同马秉上街逛逛。 书房内再次传来关羽那威严之声: “不行!你下午要同我学习《春秋》!” “二叔父,不学行不行?” “此事没得商量!” 刘禅可怜巴巴地望着马秉,希望其能开口求情。 马秉下午是要办大事儿的,怎会带着拖油瓶? 更何况虽然川中已经禁武,但仍不安全,若是小胖子在外面出了事,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刘备砍的。 这个情,求不得! 马秉眨眨眼,给了其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刘禅见其不愿帮忙,只得乖乖入了书房,去学《春秋》。 马秉在关银屏出门后,领着两个小丫鬟上了街。 马六远远地吊在公子身后,守卫其安全。 一至街上,马秉旋即打开系统,点击【玉兰白龙驹】(幼年体)的领取按键。 随即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 “正在发放。” 片刻过后,又是一声提示音: “发放成功!请领取!” 马秉看着这弹出的一行小字,旋即环顾自身四周,并没有出现马匹, 他只得呼出客服问道: “小二,马呢?在哪领取啊?” “亲,请不要急,货已送到,您在街上,再转一转即可!” 马秉无奈,此时只得相信客服所说,在街上闲逛。 不多时,远处好似有一人牵着一匹白马缓缓向前走来。 此马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 正是马秉心心念念的【玉兰白龙驹】! 第120章 玉兰白龙驹;街上算卦(上) 市集嘈杂,热闹非凡。 一人一马向前缓缓行进。 那白马脖间长毛,宛若雄师,它一出现在市集上。 原本人声沸腾的街道,此刻皆因他们的出现,变得安静。 众人都将目光移到这一人一马的身上。 那马没有牵绳,浑身上下什么工具都没有,看着难免让人认为是一匹未驯服的野马。 若不是它缓缓的跟着前面的人,恐早就有人动手抓马。 那人走一步,那马就跟一步。 那人逐渐走近,马秉上下打量一番。 是一位老道士,仙风道骨,慈眉善目。 他身着灰衣灰袍,衣服上满是各种各样布料的补丁,一身打扮极为朴素,肩上挂着粗布袋,左手持着幢幡,右手拿着浮尘。 幢幡上写着两列并不对称的字: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 “乐天知命,故不忧。” 马秉看着这两行字乐出了声,心道: 系统倒是挺会玩! 此句出于《周易》,“盖文王拘而演周易”的那个《周易》,原文是: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 这道士用此句倒也正常,“诸经之首,大道之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待道士行到马秉面前,对其一施礼,开口说道: “小友,我观你与我有缘,不妨算一卦?不灵不给钱!” 马秉闻言一怔,回了一礼,心道: 这话听着倒是耳熟。 随后,他笑着问道: “道长,不知如何称呼?” 道士闻言,笑着回道: “贫道乃山野修行之人,姓名不提也罢,称呼我道长即可。” 马秉虽然是不信这些,但是对这些人还是敬而远之,他只好恭敬地称其“道长”,又问道: “道长。不灵不给钱?” “此言当真?” 老道士一捻花白胡须,手中一甩浮尘,回道: “自然当真,正所谓‘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任口’,我自是不会诓骗于你!” 马秉闻言,眉目一挑,哈哈一笑,道: “哈哈,倒也有趣,那就姑且算算?” “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道士旋即放下幢幡,那马儿极为灵性的上前,为其充当倚靠。 他顺手取下肩上布袋,搭在马儿身上,嘴上说道: “暂且放一下!” 白马一个甩头,打了个响鼻,似在回应道士,老道伸手摸摸马儿侧脸,又从布袋中叮叮咣咣拿出一堆物件。 竹签、铜币、龟甲等等。 他旋即找了个路旁空地,也不嫌弃地脏,席地而坐。 将物件铺展开来。 马秉看着道士这般操作,不由得再乐出声,开口问道: “道长,不知准备好了吗?” 老道士正襟危坐,一甩手中浮尘,正色说道: “小友,请挑选一样吧!” 马秉随手抄起了竹筒,抬头望向道士。 老道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旋即一捻胡须,哈哈一笑,问道: “小友,不知你想要算什么?” “先算姻缘吧,我来试试你的水准!” 老道士闻言一怔,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好!还请小友先摇一签出来!” 马秉旋即双手持着竹筒开始前后摇晃,片刻竹筒中一支竹签跌落。 老道士伸手捡起,放在手中细细观看,随即微微一笑,说道: “呵呵,小友,桃花倒是颇旺,不过成你者在东。” “成我者在东……” 马秉闻言,细细琢磨: 这东边能有谁? 孙鲁育?孙鲁班? 一个如今不过六岁,另一个才三岁,皆是小娃娃。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马秉思到此处,不免发笑,随后开口说道: “道长,我如今人在西川,但本就是从东而来,现今背井离乡,又怎会运势在东?” “料想你定是算错了!” 老道士见其心存怀疑,也不恼,捻须一笑,回道: “小友,我极少为人算卦,但我出手无有不准之事!” “此人,你日后就能见到了。” “……” 狂妄! 马秉听着老道士这般发言,心中质疑达到顶峰。 他此刻只想领走系统派送的【玉兰白龙驹】。 马秉眼神瞟向老道身边的白马,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老道士看着马秉的视线,仿佛看出面前这身着锦衣、面似白璧的少年郎似乎对这白马有意,旋即开口说道: “小友,这‘照夜玉狮子’现今无主,你若想要,无需考虑如何同老道说。” “这马有灵,它若想随你走,自会随你去。” 马秉闻言一惊,这老道竟然识得此马! 而且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就是好奇,看看,看看……”,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不断向白马身上瞟。 马秉没想到领个系统道具这么费劲,先前“青莲剑”和剑谱可是直接送到系统自带的储存空间的。 随后,他呼出系统,问道: “小二,怎么回事,不是送马吗?这人不是你安排的?这马到眼前了,如何领取?” 店小二发出一阵靡靡之音,道: “亲,人并非系统安排哦,系统只是冥冥中为其作指引,现今马已送到,如何领取,全凭您个人的本事!” 随后,店小二中断了通话。 “喂!” “喂喂!” “喂喂喂!” 马秉在心中跳脚呼喝半晌,亦见无人回应,心中宛若吃了一大坨! 此刻,他心中怒火燃到极致,心中大骂: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老道见小友愣在原地,旋即又笑道: “小友,你与道家有缘,不如我再为你算一卦?” “若是算得不准,我就同这‘照夜玉狮子’为你美言几句,让其同你到家中小住一段时日,你看如何?” 马秉闻言大喜,心说: 入了我马家门,插翅难飞! 随后,马秉恭敬向老道士行礼说道: “劳烦道长再为我算一卦!” 老道士这次没有再开口询问马秉算什么,而是直接拿起龟甲铜钱在手上操作。 片刻过后,卦象即显。 老道士看着地上的卦象,不由得眉目微微皱起,嘴上说道: “奇怪!” “小友似乎是天外来客!” ! 第121章 街上算卦(下);马唤白玉 天空转瞬乌云密布,云层之中似有雷霆闪过。 马秉一听老道士之言,心中咯噔一下,锥心之言! 此言若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去,他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马秉直勾勾地盯着其人,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凶意。 他在思考是否要让马六将其灭口。 老道士一扫那马秉充满恶意的眼神,仿佛没有看见,浮尘一甩,嘿嘿一笑。 又见他抬头望向天空,口上喃喃说着: “罪过!罪过!还望恕我妄语之罪!” 马秉看其这副模样,眉头一皱,心下呼唤出店小二问道: “小二,这个老道士什么来头?你给我指引了位哪路神仙?” “天外来客都整出来了,一会儿底裤要让人翻出来了!” “要了老命啊!” 片刻过后,店小二不慌不忙地回了话: “亲,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勿忧!” “……” 马秉总觉得店小二有些敷衍,难免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 他旋即冲着老道士试探地问道: “道长?” 老道士立即起身,口中神神叨叨,身形不似先前那般挺拔,身子佝偻着。 他没有了先前那般从容,一脸沮丧地说道: “小友,贫道道行不够,竟然算得此卦,世间焉有天外来客?” “若真如此,那您定是已经得道仙人!” “无论那种情况,都证明贫道修行不够。” “贫道一生从未算错过半分,这是头一次。” 说着,老道士向马秉行礼,口上继续说道: “贫道愿赌服输!这就为你同马儿讲情,先前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马秉个人知自家事儿,怎敢受此礼,他立马侧身不受,言语上感谢道: “多谢道长,在下爱马如命,如能得此良马青睐,此生当浮一大白以庆贺!” 老道士转身旋即凑到白马耳旁,低声说着什么。 白马摇晃着脑袋,好似并不愿意。 老道士见状,口中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白马这才不情不愿地打了个响鼻,向前迈了几步。 老道士旋即对马秉笑着说道: “小友,白玉乃是我修行路上遇到的同伴,如今还不到一岁。” “她愿意同你回家,还请你善待于她。” “若她不愿留在你的身边,还请勿要强求,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贫道在此谢过了!” 老道士言语赤诚,显然他与这匹白马感情不浅。 马秉随即向老道士躬身行大礼,言语坚定地保证道: “道长放心!在下定以兄弟之礼代之!” “……” 老道士闻言,那张充满褶皱的脸有些不自然的抽动。 片刻过后,他笑着说道: “如此贫道就放心了,小友,我要继续修行了,如果可以,我想向你化缘些许银两,不知可好?” 马秉立马拿出午后师姐给的十枚铜板,交到老道士手上。 老道士见状,也不恼,摇了摇头,手却未收回。 马秉皱眉,片刻过后,他从怀里又抠出一颗金豆子,不情不愿地交了出去。 那是他先前在宴会时克扣嫣儿给刘禅的金子! 马秉心中碎碎念: 心痛啊! 这老道士的道行也太离谱了! 不会是嫣儿派来的卧底吧! 老道士见钱已到账,微微躬身,说道: “小友,就此别过!” 马秉无力地挥了挥小手,以示拜别。 老道士旋即缓缓地消失在人海之中。 这时,马秉看着如此俊美的白马,不由得伸手欲抚摸一下。 白马扭头躲开,在街上希律律的叫喊起来。 马秉见状只得收回手,对其有模有样地说道: “白玉,随我回家可好?” 那白马灵性通人,眼神好似有些不屑和思考。 半晌过后,她打了一声响鼻,扬了扬头颅。 马秉见其如此,自是知道她明白自己何意,在前缓缓步行,为马儿引路。 玉面少年郎与照夜玉狮子的一大一小组合,在街上极为瞩目。 一人一马缓缓回了马家。 …… 一入马家,马秉立即吩咐好吃好喝招待白玉。 庞氏见儿子领回一高头白马,在家中大动干戈,不明所以,温声问道: “秉儿,这是你在哪里买回的宝马?” 马秉笑着回禀庞氏道: “母亲,这可不是买来的,她唤白玉,即通人性,乃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 “您听说过,赵子龙将军的那匹白马吗?” “她与那匹宝马乃是同种血脉。” 话音刚落,白玉配合的打了个响鼻,呼应马秉所说。 女人皆爱美丽的事物,庞氏也并不例外,她伸手摸向白玉。 马秉紧张地望着白马,回家一路上,他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欲摸一摸白玉。 但皆被其扭头躲开了。 此刻,白玉仿佛化成了绝美玉璧雕塑,任由庞氏随意抚摸。 庞氏抚摸半晌后,开口说道: “真美!是匹好马!” 马秉极为得意地回道: “那可是!您还能不相信儿子的眼光?不是什么马都有资格进咱马家门的!” 庞氏侧目看着大儿子,附和道: “对对对!我们秉儿何等人物,也就这般美丽的宝马才配的上!” 白玉听后,有些不满地拱了拱庞氏的手,逗得她哈哈大笑。 马秉同白玉打了声招呼,旋即让马六引其去歇息。 这时,庞氏开口问道: “秉儿,这马你是准备送给嫣儿作诞辰礼物吧!” ! 马秉闻言惊讶问道: “母亲,您怎知道是为嫣儿准备的!” 庞氏伸手点点大儿子的额头,说道: “你忘啦?嫣儿八字为娘还看过呢,我还猜不透你的心思!” 马秉旋即揽过母亲手臂,笑着说道: “还是母亲懂我!” “你呀!要好好待人家,勿要辜负人家,可晓得?” “是,儿知道了。” 庞氏随即抽出手臂,说道: “娘去忙了,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准备去吧。” 马秉恭送母亲离开。 转身出了马府,坐马车再回关府。 下午时间转瞬即逝,待回到关府之时,已可直接吃晚饭。 餐桌之上,关银屏吃饱后就回了闺房。 关兴随即向马秉挑了挑眉,问道: “妹夫,礼物准备得怎样了?明日可就是嫣儿诞辰啦!” 马秉胸有成竹地回道: “万事俱备!” 第122章 关银屏诞辰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马秉看着灵活的小胖子“哭出了声”。 两相比较,对于他认为困难的,刘禅反而极为轻松的就通过了。 对于他认为无法做到的,刘禅稍微滴几滴薄汗,亦能轻松通过。 天赋是个好东西! 但却没有眷顾在马秉身上。 随后,在关银屏的鞭打与娇喝声中,马秉结束了日常练武。 接着即是一如往常的少儿不宜的香艳环节。 一夜清梦。 ……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 马秉就已早早起床,他身着白色貂裘,在庭院中安静等待着师姐到来。 时间一到, 关银屏准时的出现在庭院中,她仍一如往日,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 马秉一见玲珑妙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手中赶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红狐大裳,立马上前披在师姐身上,嘴上说道: “嫣儿,日近元旦,天气渐寒,还是多穿些为好!” “我昨夜已同师父打过招呼,今日清晨练功暂缓。师弟在此相邀师姐陪我去一去处,可好?” 关银屏闻言,脸上噙着吟吟笑意,伸手捏了捏马秉小脸,爽利地回道: “好!” 二人随即并肩一同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成都城,驶往城外马家庄子。 …… 大半个时辰过后,车速减缓。 随后,车外传来驾车马夫的声音道: “公子,快到庄子了。” “好!” 马秉回应一声,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布条,冲着师姐笑道: “嫣儿,今日是你的诞辰,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还请系上黑布条!” 说着,他就将手中布条向师姐递去。 关银屏望了一眼马秉递来的黑布条,嘴上磕磕绊绊地说道: “郎…郎君,你为我系上吧!” 虽然她心中早有准备,但那一抹嫣红无法掩饰她心中的悸动。 马秉望着自家师姐那一副娇羞的模样,食指大动,自是不能拒绝,立马说道: “好!嫣儿,背过身去。” 关银屏听话的转过身,马秉旋即上了手。 他单手抓着黑布,手臂缓缓越过师姐肩上,另一只手在前接过,旋即蒙住了关银屏的双眼。 那温润的气息打在他的小臂上,难免让人心猿意马。 关银屏开口问道; “好…好了吗?” 马秉欲逗逗她,身子向前贴了贴。 一阵浓烈的男子气息席卷着关银屏周遭的空气。 呼吸渐重,心跳渐快! 若有人远观,这二人好似新婚的甜蜜夫妻,关银屏似地倚在他的怀中。 片刻过后,关银屏见他不答话,又贴身上前,心中明白他又在使坏。 修长的玉手向后一摸,揪住腰间嫩肉,用力一拧。 “疼!疼!疼!” “嫣儿……嫣儿,快松手!” 关银屏闻言松了手,略带调皮的回道: “叫你调戏我,活该!” “嘶~~~!” 马秉侧身揉着腰间,片刻后,他无奈地说道: “嫣儿,抓住我的手,我带你入庄子。” 一双玉手旋即伸出,马秉赶忙接过。 滑若凝脂,柔若无骨。 马秉不由得在手上把玩。 “哼!” 一声娇哼! 马秉回了神,面上尴尬地笑笑,说道: “嫣儿,且跟着我,当心脚下。” 二人随后下了马车,踩在柔软的泥土上,向庄内行进。 半晌过后,马秉拉着师姐走到了预设的位置,周遭早被马秉吩咐清了场。 白玉静静地站在二人面前。 “嫣儿,我们到了,且猜猜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关银屏猜不出小郎君为自己准备了什么,轻摇了摇头。 马秉旋即打了个响指,对面的白玉好似冲其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打了个响鼻。 空中飘出一阵雾气。 这一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关银屏耳尖,自然能听得出这是马匹的声音。 她惊喜地说道: “郎君,是马!” “摘下黑布,看看。” 关银屏听话的拿掉罩在眼前的布条。 凤目睁眼望去,一匹白马静立在前。 此时,旭日初升,一束温润的阳光打在白玉那洁白无瑕的身躯,好似反了光。 明晃晃的,甚为耀眼。 马秉极为舍得的从系统商城为白玉换了一身行头,尤其那一华丽的头饰,眉心中央镶嵌着一颗艳红欲滴的宝石。 他昨日回关府前同白玉墨叽了近一个时辰,才让其答应下来。 如今,“收菜”的时间到了! 关银屏转身一个飞扑将马秉抱入怀中,说道: “谢谢郎君!” 马秉此时哪有心思回话,呜咽了一声,感受着热辣娇躯。 远处,树上蹲着两个黑脸大汉,静静地守着旷野上的二人。 “诶!诶!诶!五哥,五哥!” “你看,你看!搂上了,搂上了!” 马六伸手一扒拉身旁的马五,面上一脸笑意地指着二人说道。 马五略微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罕见地回了句话: “你他娘高兴个啥,嘴咧得跟朵花儿似的,跟他娘你娶了美人似的,又不是美女朝你投怀送抱!” 马六闻言一惊,心中碎碎念叨: 不管你是谁在我五哥身上,请你立刻下去! 他又见马五乐得比自己还高兴,说道: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乐得不成样子!” 五哥白了他一眼,回道: “美人抱得公子,我替美人开心!” “……” 你倒真是敢实话实说! 马六碎碎念后,旋即转了头,继续为马秉站岗。 此时,马秉脑袋正深埋师姐胸前,左蹭右蹭,感受着面上的柔软,细嗅着那一缕芳香。 先前关银屏激动抱着其并未察觉他的小动作,现在兴奋劲儿一过,感受着怀中不老实的小郎君。 脸上红若晚霞 ,松开了双手,将其推开。 马秉脸上瞬间没了挤压感,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他抬头看着师姐那凤目瞪着自己,羞中含怒,立即讨好地笑笑,说道: “嘿嘿,嫣儿,激动了,激动了,见谅!” “哼!” “满嘴鬼话!” “看在马儿的份儿上饶过你这一次!” 马秉闻言立马攀附上来,拉过师姐胳膊,说道: “师姐,且上前去看看白玉。” “白玉?” 关银屏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马秉旋即回道: “不错,此马名唤白玉,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同子龙将军的坐骑同种血脉!” “不信你上前一观!” 第123章 关府书房论事(上) 旷野,玉人,白马,少年郎。 …… 关银屏一听马秉说这马与师父的那匹照夜玉狮子是同种,满眼欢喜地走上前去。 一待她靠近,她缓缓伸手摸向身前白玉的面颊。 马秉在其后,双手合十摇晃,求白玉给自己一个面子。 白玉人性化地横了他一眼,知趣地向前走了一步,将头靠向关银屏那纤长玉手。 “哈哈!郎君,她好通人性,竟然还知道自己靠上来。” 关银屏转头向马秉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马秉瞬间将手放下,一脸正经地回道: “那是自然!” 白玉不屑地又打了个响鼻。 马秉小脸一垮,似在说: 给点面子,好不好! 又是一声响鼻。 “哈哈哈,郎君,她很嫌弃你呢!” 马秉:“……” 随后,关银屏将那张冷艳俏颜凑近白玉面颊,温柔地抚摸着,轻声问道: “白玉,白玉,带我转转可好?” 一人一马此刻成为庄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白玉上前,在关银屏怀里蹭了蹭。 马秉见状醋意大发,嘴上酸道: “呦呦!还是匹色马!” “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在旷野响起。 随后,只听得关银屏说道: “郎君,白玉是位‘妹妹’!” ! 马秉嘿嘿笑着,手上抚着后脑勺,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白玉又是一个白眼递来。 随后,白玉摇了摇那硕大的头颅,示意关银屏上来。 她见状,飞身上马,好不潇洒! 马秉闻言嘱咐道: “嫣儿,注意安全!” 关银屏俏脸上满是笑意,在马背上手中攥着缰绳,回道: “哈哈!白玉灵着呢!” 随后,她手中缰绳,轻甩! 白玉似与她心有灵犀,在旷野上飞奔起来。 广阔天地,只一人一骑。 马蹄踏在土地的清脆响声,回荡在旷野之上。 关银屏的那英气十足的声音,令人着迷。 马秉远远观着这一对儿“美人儿”!不自主地脸连连点头,满是骄傲! 树上,马五见自家公子似二傻子一般,站在原地连连点头,还时不时耸肩传出一阵令人惊悚的笑声。 他旋即扭头伸手捅了捅身旁的马六,问道: “老六,公子这是?” 马五先前似让谁上了身,此时又恢复到了往常那般憨态。 马六摇了摇头,回道: “不知道,可能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公子哄美人高兴了。” 马五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二人蹲在树上,静静地守卫着马秉。 此时,关银屏同白玉转了一圈归来,直直冲向这在原地的马秉,不减分毫速度。 马秉见状赶忙闪身欲躲,白玉一个急刹,马蹄高高扬起。 此时,坠马画面在马秉脑中闪过,他被后遗症吓得向后坐了下去。 随后,马蹄放下,白玉呲着大白牙,好似在嘲笑马秉。 眼神之中,嘲讽意味更浓! 关银屏见状向前趴下,抚了抚白玉面颊,说道: “好啦,我也配合你啦,就不要再吓他啦!” 马秉这时起身,指着师姐怒道: “好啊!嫣儿,你竟陪着她捉弄我!” 关银屏闻言轻笑道: “白玉如此通灵,不会伤了你的!” 马秉:“……” 世界破破烂烂,心碎的人缝缝补补。 马秉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短短相识就情同“姐妹”的一人一马,心中直呼: 被抛弃了! 正正得负! 这时,关银屏在马上伸出玉手,问道; “郎君,上来转转?” 马秉心中叫苦,身子却实诚得很,伸手握住关银屏递出的玉手。 关银屏旋即用力一拉,马秉一同上了马。 一双纤细的臂膀环过他的腰间,马秉靠在师姐怀中。 缰绳一甩,耳边风声呼啸。 红袍玉马锦少年! 二人在旷野玩过一阵,旋即带着白玉回了关府。 一入府门,关银屏就去亲自为白玉安排住处。 马秉只好自己独一人前往院中。 庭院小胖纸刘禅一脸幽怨地望着归来的马秉,嘴上说道: “你同凤儿姐去哪里了?一上午不见踪影!” 马秉不耐烦地回了句: “大人的事儿,你少管!” 随后吹着口哨,入了书房,去寻关羽。 马秉敲门见久久没人回应,旋即轻轻推门入内。 书房之中,关羽仰在躺椅之上,打着盹。 推门声响,关羽被吵醒。 他见是自己的好徒儿,开口问道: “如何?” “嫣儿极为高兴!” 关羽下意识的一捋长髯,笑道: “那就好!” 随后,他又问道: “还有何事?” 马秉开口将黄家之约告知关羽,关羽摆摆手,说道: “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凤儿同意就好!” 马秉恭敬应下: “是!” 关羽见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随后又问道: “还有其他事情?” 马秉思考片刻,旋即问道: “师父,假若明年曹操病逝,我等当如何?” 关羽闻言,眉目紧紧皱起,久久不言。 半晌过后,他缓缓开口道: “作为朋友,人有生老病死,自是天地常理,我会为其惋惜!” “作为敌人……” 关羽说及此时,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唉~~~!” 一声长叹,情谊说不清,道不明。 收留之情、赠马之情、徇私之情……,已说不清到底是谁欠谁了! 关羽挥了挥手,说道: “怎么,秉儿,你欲去军中历练一番?” 马秉好不容易回到后方发育,怎会急着回到军中,他赶忙摆手拒绝,嘴上说道: “徒儿就是想问问师父,若是此时北伐,是否有机会收回陇右地区,若占有陇右,届时粮草、兵丁、马匹皆能富足我军。” “况且雍凉接壤羌戎,以孟起将军之威名,我们或许可以重新拉起一支骑军!” “当年,马寿成与韩文约在陇右一带可谓是搅得曹操不得安宁。” “若能得了陇右,自此长安之安危皆在我等手中,攻守易势,主动权在于我等手中!” 关羽听着徒弟的分析,不免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秉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矣!” 第124章 关府书房论事(下) 关府书房,檀香袅袅。 一道身影恭敬地站在躺椅旁边。 椅子晃动,老者缓缓起身。 那老者身着青衣长袍,长须飘飘,显得格外精神矍铄。 他长髯一甩,踱步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抖落开一幅地图。 “秉儿。” 关羽一捋美髯,面带笑意地开口道,“且来看看这陇右地图。” “是!” 马秉微微躬身,快步上前一观,道: “师父,这地图实在是有些简陋,日后我为您做一‘沙盘’,让您看得清楚!” “回神,不要分心。” 关羽语气稍带严肃地道,“且先看图,日后再谈改进之法。” 马秉看着那被师父已经做好批注的地图,口中轻声喃喃道: “祁山、天水关、木门道、陈仓、斜谷、箕谷、子午谷、街亭……” 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在他口中蹦出。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这条路,丞相走了六年; 这条路,姜维走了二十四年。 短短658公里的距离,看似不远,但对于蜀汉来说,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蜀汉举全国之力都未能走完的路。 马秉凝视着这份地图,思绪渐渐飘远。 他仿佛看到了诸葛亮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看到了姜维在困境中坚守信念。 片刻过后,马秉回过神来,泪水盈眶,他悄悄用衣袖微微沾了沾眼角,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 随后,他抬起头轻声问道: “师父,这图上的批注,就是您近日在书房中久久不出所着的吗?” 关羽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看向马秉,反问道: “你看出什么了吗?” “徒儿愚钝。” 马秉迟疑片刻后,微微摇头,如实道:“师父,这图上所标注的出兵路线,徒儿看不懂。” “呵呵!” 关羽见状,并未责怪,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道: “你呀,对大势的判断甚至要优于我等,就是这带兵打仗的本事稍差了些,不过也无妨,待你再长大些,就去军中历练一段时日吧。” “是!” 随后,关羽开口为其解释道: “这出兵路线,无非就那几条,斜谷道、箕谷道、子午道……” 说着,关羽伸手指向地图,继续说道: “斜谷道!” “出祁山,取眉县,占街亭,阻敌千里,然后收取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再经营几载,兵发长安,攻占潼关,如此一来陇右即定!” 马秉仔细聆听着关羽的话,心中暗自惊叹。这些策略和战术似乎都似曾相识。 片刻过后,他恍然大悟,心道: 这不就是诸葛亮的初次北伐战略方针吗! 所说的每步,几乎是一字不差,如出一辙! 若非马谡自大轻敌,失了街亭,此次就几乎可定夺陇右归属! 街亭何等重要,那是扼守陇西通往关中的咽喉。 只要街亭在手,那就等于关中门户大开,蜀军未来即可进出自由。 即便一次拿不下长安,以可随时再来,配合其它两路,虚虚实实,终将定夺长安! 况且,街亭易守,早在东汉时期,刘秀帐下太中大夫来歙奇袭略阳(街亭),以两千人抵御敌军十万,近半年! 马秉想到此,摇摇头,不明白马谡这仗败得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纸上谈兵,当知此事才对! 唉~~~! 关羽并没有留意到马秉的动作,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继续说道: “子午道,子午谷地势险峻,一旦堵住口子,即可全歼敌军,但正因如此,这也是敌人防守最为松懈的地方,走此路,要慎之又慎!” 说着,关羽转头看向马秉说道: “若能有三千骑军走出子午谷,那将是天高海阔,届时由骑军在长安一带活动,切断长安与关中的联系。然后,再由大军出箕谷,合兵潼关,如此陇右亦可定。” 马秉:“……” 他心中吐槽:魏延的子午谷奇谋,全了! 关羽说罢,转身望向小徒弟,笑着问道: “秉儿,有何见解吗?” “师父。” 马秉连忙拱手行礼,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徒儿不懂,您已想请如何北伐,为何又说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哈哈。” 关羽抚着长髯,淡淡一笑,道,“徒儿,为师虽然已将北伐路线规划好了,但行军打仗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 马秉不解地望着关羽,开口问道: “师父,曹操一死,洛阳城内必然人心惶惶,权力交接之时,最易生乱!” “虽然曹丕前两年被立为魏王世子,曹植在世子之争中已败,暂且不提,但是曹彰那手中掌握的大军,他岂会轻易交出?” “由此可见,此乃大好时机!”马秉激动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 关羽微微颔首,以示认同,然后继续说道:“但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曹孟德不是袁本初、刘景升之流,容得后世子嗣相争。岂不闻杨修成为世子之争的牺牲品?” “再者若有外力入侵,未免不能让二人放弃相争,共同御敌。” “而且取陇右需要长时间谋划,兵力、粮草辎重皆需做足准备,同时还要防范江东孙仲谋的威胁,这非一两个月就能定夺的。” “先前曹孟德早就知汉中难以久守,即便张鲁去投,他亦不过是将百姓迁走而已。” “留夏侯妙才镇守此地,此人统军尚不比曹子孝,自然是守不得汉中,汉中由我军即得,又能如何?” “益州地形险峻,道路崎岖,易守难攻,于外又何尝不是难攻易守?” “难!” 说罢,关羽用力拍向案台,仰头长叹一声: “唉~~~!” “兄长大计,全毁在我之手上!” “若荆州不失,何至于斯,何至于斯啊!” 第125章 正式习剑;元旦马府父子议演武。 书房之中,哀叹频频。 此事,关羽心中懊悔不已,捶胸顿足, 虎目含泪。 他自回到成都,他心中没有一刻不是后悔与自责。 “师父!” 马秉走上前扶住关羽,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我们应该向前看才是!” 关羽在马秉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在椅上,面露苦涩,说道: “徒儿,我的右臂如今已经难提大刀,”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武将死于战,如今我连提刀的本事都丢了,又待如何?” 此时,关羽仿佛一个无助的孩童,四下茫然。 马秉看着师父这般落寞之态,听着师父胸中肺腑之言,难免心酸,高声道: “师父,谁说武将定要死于战?功成名就,寿终正寝难道不得吗?” 关羽听后,微微一愣。 马秉见状,趁热打铁安慰道: “师父,先前我们共拟的‘演武堂’一事,我当再去问问父亲,进展如何。” “您还要教导我等后辈如何行军打仗,为我们这些后辈发光发热才是啊!” “还请您收敛悲伤,振作起来 ,为中兴大汉再尽一份力!” 关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抬手说道: “且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马秉闻言不再开口相劝,转身迈步朝外面走去。 “秉儿。” 后方,关羽开口喊道。 马秉停下脚步,随后转过身,问道: “师父,还有何事?” “《春秋》要好好研读,武艺亦不可落下,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考教你的。” 马秉小脸一皱,苦笑着回道: “是!我知道了,师父。” “去吧。” 关羽挥了挥手,马秉旋即出了书房,静静关上门。 留下关羽独自一人疗愈心伤。 屋内之事,让马秉心情亦变得糟糕。 他皱着眉,坐在庭院中,静静地看着院子中央摆放的兵器架。 不多时,他起身向前,抽剑挥舞。 庭院之中,呼喝声频传。 小子努力,汗水浸透衣衫。 心中郁气渐渐消散。 “唰!” 一剑挥出,剑气如虹。 “哈!” 马秉一声大喝,手中长剑舞动如飞,带起阵阵风声。 自练武起,他还未像今天这般畅快的舞剑。 剑谱所写的一招一式,此刻仿佛在他脑中鲜活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学着舞动手中长剑。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浑然不觉。 此刻,他只专注于眼前的剑术练习,忘却了一切尘世纷扰。 庭院中的呼喝声引来了关银屏,她站在长廊口,倚靠在柱旁,静静地看着马秉一脸严肃地舞剑。 她俏眉紧皱,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午后,阳光暖身,洒在她的身上,拉出一道身影。 微风拂过,吹起关银屏发髻,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马秉身上,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关切和担忧。 她还从未见过这般严肃的他。 往日,无论如何,马秉面上总是噙着吟吟笑意,她有些担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秉的动作越发流畅,剑舞得也愈发娴熟。 他好似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势”! 气势逐渐攀升,宛如一位侠士,灵动洒脱。 终于,马秉停下了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转过身来,看到了关银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嫣儿,你来啦。”马秉轻声说道。 关银屏点点头,走上前去,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吧。” “谢谢!” 关银屏闻言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知如何安慰这个样子的他,能做的只是默默陪伴。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之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平淡又充实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日。 …… 自那日起,马秉便开始正式同关银屏学习剑术。 他所学的剑法名为“出手法”,乃是由马超自创的剑法。 关银屏虽然拜了赵云为师,但其师母是马超妹妹马云禄。 马云禄的武艺亦是了得,自然也是将这套剑术传授给了关银屏。 关银屏深知自家大伯的剑术相比师父亦是不差,于是让刘禅将“顾应法”一同教于马秉。 起初,刘禅并不乐意,大声嚷道:“那可是我父亲亲创的剑法,怎么能轻易外传?” 然而,在关银屏一顿“爱的教育”后,刘禅只得哭哭啼啼地为马秉演示剑术。 马秉站在一旁,看着庭院里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胖子灵活地用双手挥舞着长剑,不禁觉得十分滑稽可笑。 学习他人剑法不过是借鉴,系统出品的青莲剑法,自是不差。 但自那日起,他就再也未能进入到那种明悟的时刻。 他私下里询问过店小二道: “小二,如何能像先前那日一样,进入到那种空灵的状态!” 店小二的声音一如既往,稳定发挥道: “亲,顿悟是可遇不可求的哦!” 马秉:“……” 他心中偷偷吐槽道: 我就多余问你!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 …… 元旦时分,马秉先是回了马府团聚,在母亲一阵爱抚过后。 马秉请父亲入书房议事。 一入书房,马秉轻车熟路地摆弄好香炉,香烟婉转。 随后,他又顺手从柜中拿出父亲的好茶,在马良满眼心疼下,抓了一大把,放入壶中,摆弄起茶水。 片刻过后,马秉倒好香茗,开口问道: “父亲,’演武堂’一事,还未妥当吗?” 马良端起茶杯,轻轻吹去热气,细品了一口,回道: “此事急不得,我已同孔明讲过此事,但眼下尚未有好的时机……” 马秉一听此言,噌地一下起了身子,高声道: “时机?” “此事那是利好之事,还需寻得什么时机?” 马良又饮一口茶,静静地看着儿子冲自己表示不满。 片刻沉默,马秉缓缓坐下,等着父亲的解释。 马良见状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秉儿,‘演武堂’乃是利好,我与孔明焉能不知?” “那……” 马良见儿子欲插言,连忙摆了摆手打断,又继续说道: “新设机构,自然涉及人员变迁,此非小事。况且主公打压益州本土势力已久。” “若其借此机会,重掌军权,我等该如何向主公交代?” “因此,此事非是一时之间就能落实的。” 马秉闻言,面上冷若寒霜,心中暗恨道: 士族,利益……着实可恨! 哼! 终有一天……! 第126章 马府父子议论演武(下) 书房,马秉端起茶壶为父亲缓缓地斟茶。 水声清脆,最后几滴轻溅在案台之上。 马秉放下茶壶,开口说道: “父亲,机构新设不假,但只需设一个学官之位即可,由我师父担任,省了那些繁琐的关系,本就是个学府,不需要太多闲人。。” “咻咻……咚!” 马良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长子,面色如常,缓缓问道: “秉儿,那生员名额如何定下?” “这还不简单!” 马秉脸上微微一笑,开口道:“首批就设二十个席位……” “二十席?” 未等长子说完,马良的白眉微微皱起,打断道: “是否有些少了?” “少?” 马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笑道: “父亲,不少了!正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马良细细品了此句,点了点头,伸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马秉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二十席其中一半席位由军中之人以过往军功来换取后辈入学;至于另一半席位则是用来卖。” “卖?” 马良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摇头,面露好奇之色,问道:“如何个卖法?” “五十万两一个席位!” “五十万两?!” 马良一听,顿时瞠目结舌,惊得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打翻。 他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以掩饰心中的震惊,随后他轻声说道: “秉儿,这价钱是否有些……?” “便宜了?” 马秉调皮地向父亲眨眨眼,歪头挑眉,微微一笑道: “我也觉便宜了!” “呵呵,你呀!” 马良看着抖机灵的长子,呵呵一笑,指着他又继续说道: “秉儿,且不论此举是否妥当,单从这笔银子的数额来看,你认为那些川中的士族大家会愿意出这么多钱吗?” “哼!” 马秉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冷笑一声道: “怎会不舍?以区区五十万两就能为家族后辈博得领兵之机,再混上几次战功,换个爵位也不成问题。” “如此利好之事,我若是那士族家主,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马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秉儿,那若士族不肯掏这笔银子,闹到主公那里,该如何收场?” “他们不会的。” 马秉胸有成竹,他伸手抓了一大把黑子儿扔到案上,又数了几颗白子儿扔到其中,指着这一堆棋子说道: “父亲,您看,这就好比川中士族。” 说着,他从中将白子儿挑出,摆在案台之上,另一只手轻轻一扫,黑子儿纷纷落地。 清脆! 马秉旋即开口问道: “父亲,如果您是川中士族家主,您是选择在案台之上,还是案台之下?” “那自然是案台之上!” 马良上手抚须,明白儿子的意思,说道: “秉儿,分而治之?” “正是!” 马秉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继续道: “父亲,川中士族又非铁板一片,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才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主公自入川中,同君朗公(刘焉)一般,继续打压川中本土士族,至今已有五年矣。儿觉得,不妨我们改变一下策略,以柔克刚。” 马良听后,一脸笑意地问道: “那该如何做?” 马秉微微一笑,答道: “‘治水’终究是堵不如疏!” “与其让他们紧紧抱团,不如给他们一点甜头,将外部矛盾转移为内部矛盾,如此一来,他们私下各自忌惮,自然也就翻不起浪花了!” “二桃杀三士?” 马良出言确认儿子话中真意。 “是极!” 马秉点了点头,回应道:“正是此理!” “倒也有趣,此事我再同孔明商议一番。” 马良笑着将茶汤一饮而尽。 这时,马秉又开口补充道: “父亲,若是士族仍不买账,您可以借主公之名声做此事,‘君王门生’,我想没有人会经受得住其中的诱惑!” “好!” 马良眼中一亮,他一点就透,轻声应下。 正事论完,闲话小叙。 “秉儿。” 马良看着儿子,面带笑容,关切地问道: “近日学业如何?细细说与我听听。” 马秉闻言,大倒心中苦水,武艺、兵法、书法、绘画等等,一字不落地同父亲诉说着学业之艰! “呵呵!不错不错,如此我就放心了。” 马良轻抚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又嘱咐道: “君子以自强不息,秉儿,万勿松懈,为父以你为傲!” 马秉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随后,便宜老爹又关心地问道: “你与银屏之间的感情如何啦?” 此刻,马秉看着父亲那一脸姨母笑的模样,心中暗戳戳鄙视他八卦自己儿子的情事,全然未注意到门口正站着一道身影。 他静静地思考着如何回答父亲。 马良看着儿子那满眼小星星的样子,甚为满意: 君子一心一意,日后自然夫妻和睦。 就好比他,娶了庞氏,家中就再未添小妾。 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马秉不知父亲心中所言,若是知其如此给自己脸上贴金,定然是心中万分鄙视,将其“春风楼之事”,拉出来“鞭尸”! 他骤时想起二师父书房中挂着的那一幅狂草《凤求凰》,开口肉麻地说道: “如胶似漆!”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 马良听其肉麻的话语,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双手交叉抚了抚臂膊,说道: “银屏,进来吧。” ! 马秉闻言瞳孔瞬间变大,一脸幽怨地瞪着父亲: 老爹,你这是在给我挖坑! 幸好我没说什么! 马良见儿子这副表情,莫名其面地回了一句,道: “为父的眼神还是不错的!” 这时,屋外关银屏闻言旋即推门而入。 她一见马良,立马恭敬地福身行礼,道: “见过叔父!” “哈哈哈!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寻秉儿母亲去。” 关银屏见马良眼神之中打趣意味正浓,不免害羞,红了脸颊,温声细语地回了句: “是。” 第127章 干柴遇烈火! 马良阔步离开书房,顺手为二人关上了房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正可谓干柴烈火! 关银屏在门口听到小郎君之言,心中自是无比感动。 她阔步上前,将其紧紧拥入怀中,马秉顺势环住那盈盈细腰。 浓烈的、芬芳的气息在此时交换。 片刻过后,马秉被一对儿夹在中央,实在是憋得慌, 福气也要有命享受! 他轻拍关银屏的后背,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嫣儿……嫣儿,喘…喘不过气了!” 关银屏闻言,立马松开了怀抱,双手搅在一起,不知所措。 奶香渐消。 马秉小脸被憋得通红,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片刻过后,马秉气息平复。 他抬头看着关银屏那张娇艳嫣红的俏脸,问道: “嫣儿,你怎地来了?我不是说,晚一点再回关府吗?” 元旦之日,马秉是在关府吃过午饭才回家寻马良的。 时近年底,马良在府衙“加班”数日,这等节日才有得时间归家团聚。 马秉先前为“演武堂”一事,曾几次跑回家中,皆不见其人。 因此,这才有了今日书房之议。 哪曾想到嫣儿竟然追了过来。 关银屏红着脸说道: “我才不是为了你!宫中大伯赏赐了些许物件,父亲让我前来送礼,顺便来看看你!” 马秉见自家师姐嘴硬,旋即捂住胸口,左右摇头,故作伤心道: “原来嫣儿不是为了寻我,才来的马府,我的心好痛!” 他演得浮夸,关银屏捂嘴轻笑着,先前紧张之感渐消。 她伸出纤手,点了点小郎君的额头,说道: “正经点!” “哦。” 马秉瘪着嘴,眉目微皱,故作愁容。 关银屏偷偷望了一眼门窗。 “啵唧~~~” 飞快且迅速。 马秉捂着小脸,伸出手指着关银屏,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道: “你你你!我我我…我不干净了!” “嗯?!” 关银屏凤目斜视,俏声斥道:“你再说一遍?” 马秉闻言立马缩了缩脖子,噤声不语。 关银屏此刻脸颊再次红润,伸手向前绕过马秉后脑,拦住其人。 芬芳香气扑面而来。 马秉看着愈来愈近的冷艳俏脸,心脏砰砰直跳。 关银屏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马秉躲不过,只得细细品尝起来。 樱唇玉润,软糯香甜! 贝齿轻启,俏舌笨拙! 马秉化身为爱的教师,牵引着那灵活地“小蛇”,不断探寻着。 一段少儿不宜的画面,不多赘述。 片刻过后,唇分。 二人胸脯不断起伏,喘着气平复着心中的躁动。 少女羞红的脸,胜过一大段对白。 马秉将关银屏因动情而凌乱秀发挽过耳后,抚摸着那滚烫的脸,调笑着说道: “嫣儿,我就知道你是来寻我的!” 关银屏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整理了刚刚因动情而被某人攀附凌乱的衣物。 嘴上嗔道:“不许负我!否则……” 说着,旋即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马秉两腿中央。 马秉一见其目光,身子一寒,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举手立誓道: “我马秉终生不负关嫣!若违……!” 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嘴。 旋即,关银屏白了他一眼,说道: “不许瞎说!且出去看看叔父母吧,一会儿还要再去另外两家,别耽误了时间!” “是!” 马秉是准备在元旦时日跑遍四家的,至于黄府,送个礼物即是! 二人旋即出了书房。 房门一推开,只见二人站在门口,庞氏对着庭院老树指指点点,对着夫君马良说道: “夫君,你看这树,叶子都枯黄了,落得一地,整日还要遣人打扫,寻个时间拔了,种些茉莉吧!” 马良像模像样地附和着娘子道: “不错,不错,娘子说的有理!” 关银屏闻言,白皙的小脸再次变得艳红。 马秉无语望着这“妇唱夫随”的一幕,头上飘过一条黑线,心中吐槽道: 你们俩能不能演的再假一点! 被你们打败了! “咳咳!” 马秉瘪着嘴,佯做刚刚没听到二人讲话,说道:“父亲,母亲,您二位这是?” “哈哈!” 二人回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父亲(你母亲)觉得这树不好,找个时间给它拔了,种些花花草草。” 马秉:“……” 庞氏见马良说错话,暗下踩了他一脚。 马良不敢怒,不敢言,只得忍着疼痛,面上风轻云淡,一脸祥和的笑着望着二人。 庞氏这时开口说道: “秉儿、嫣儿,你俩有事吗?没事我就唤下人忙活去了。” 马秉摇摇头,关银屏亦摇摇头。 庞氏见状,旋即转身欲离开,身旁马良仍对着二人如春风般地微笑着。 庞氏见其不动,捏住自家夫君腰间一扭。 嘶~! 马良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微笑着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跟着夫人离开了。 马秉:“……” 他捂着脸,久久不能接受…… 片刻过后,马秉扭头望了一眼关银屏,解释道: “平时,他们二人不这样,是因为你来了,心里欢喜万分,才会如此的!” 关银屏捂嘴偷笑,轻声回道: “我晓得!” 你晓得就好,实在是圆不下去了! 马秉心中无力吐槽道。 二人旋即出了马府,上马车直奔张府。 马车后又跟着一大车礼品,马家大富之家,送点“微薄之礼”,算不得什么! 半个时辰过后,马车缓缓停在张府。 门口侍卫第一次见送礼如此大张旗鼓,待到一看是小公子马秉,旋即笑着问好。 马公子今日心情愉悦,直接叫嚷着:“打赏!” 关银屏闻言翻了个白眼,从腰间布袋拿了散碎银两递给侍卫。 侍卫见状,嘴上更起劲儿了,就差把马秉二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好个遍!(正向的!) 马秉在人恭维声中,渐渐迷失了自我,被人簇拥着到了后院。 庭院之中,没了往日练武呼喝之音,张三爷一家人和睦地围在一起,观看张飞书写。 挥毫如狼,气势如虎! 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马秉见师父又出佳作,双手鼓掌,为师父贺! 第128章 张府元旦之行。 午后冬日暖人。 张府庭院,众人围在桌台之前,赞美之词不断。 马秉掌声响起,众人随即扭头,一见是其与关银屏到来。 “哈哈哈!” 张飞赶忙放下狼毫笔,开口,声如雷霆: “徒儿,今日元旦,是特意来同我道贺的吗?” “正是!” 马秉小白牙一呲,随后罕有地对张飞行了大礼。 张飞满意地点点头。 往日师徒二人相交,更似忘年之交,随性而为。 张飞知礼待士,但并不拘束,由那一手狂草即可观之其内心是并不在意这些的。 马秉旋即开口说道: “师父,徒儿知您明日就将起行,军中无小事,徒儿无法相送,今日前来亦是同师父告别的!” “哈哈哈!” 张飞蒲扇大手一拍,咧嘴一笑,说道: “秉儿,有心了!” 这时,身后众人依依与马秉、关银屏相互问好。 小娃娃张绍极为讨喜的唤姐姐关银屏抱。 众人一阵欢声笑语。 马秉趁着关银屏抱着小娃娃张绍之际,悄悄塞入了一张纸条给张星彩。 张飞看在眼中,却没作声。 初见之时,张飞确实动了嫁女之心,此刻却是进退两难。 他已知侄女已与自家徒儿定了亲,心中暗叹: 又慢一步! 但张飞心中仍不希望将长女嫁与王太子刘禅,张星彩的婚事因此就一再耽搁。 他望着二人私下动作,暗暗摇头,心中长叹: 此时,再将长女嫁入马家,哪怕就是“平妻”之名,他也丢不起那个人! 但见女儿与其私下这般模样,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不自知。 唉~~~! 女儿虽然听话,但心中却极有主见,就算再是为其精挑细选夫君,恐也难让其幸福了。 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极是不忍,旋即就放任二人发展,反正他在阆中驻守, 眼不见,心不烦! 马秉在递出小布条后,特意望了望关银屏,看她是否察觉此事。 好在,小娃娃的吸引力,迷住了关银屏的双眼,她一门心思地逗弄着张绍。 马秉心跳不断加速,面色红润起来。 这种私下的刺激,着实挠人! 礼已送到,马秉在张府小坐片刻,随后与关银屏一同告辞,再奔法府! 张星彩在二人离开之后,寻个借口,回了闺房。 她迫不及待地铺展开字条,想要看看马秉究竟给自己写了什么。 只见字条上写着一首诗,是首情诗: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长相思》白居易) 张星彩看着这露骨的表白,芙蓉之颜攀附上两抹红润。 脸好似烈火灼烧,张星彩伸手不住地扇风欲降温。 手愈动,心愈乱! “咚咚!” 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彩儿。” 夏侯氏在门外温声唤着长女,先前马秉私下小动作可不止张飞一人看到,她亦是观得二人私下的小动作,特意来此关心她。 张星彩闻言立马开了门,福了福身,问道: “母亲,您怎么来了?” “呵呵~” 大张显然是继承了母亲的容颜,夏侯氏人比花娇,一展笑颜,瞬间驱散冬日严寒,她笑着道: “那马秉一离开,你就魂不守舍,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不注意到你?” “我来此看看,是什么物件让我的乖乖女儿如此心急地回闺房查看?” 夏侯氏面上噙着吟吟笑意,盯着张星彩手中的小布条。 张星彩闻言紧了紧手上布条,其意不言而喻。 夏侯氏知道女儿性子,没有强逼她交出,只是静静地等着。 片刻过后,张星彩心中挣扎,最终她还是将布条交了出去。 夏侯氏接过后,展开一观。 目光一扫,双手立马合上。 脸上呈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面上稍带些许愠色地说道: “这…这也太露骨了!” 张星彩:“……” 她心中暗暗吐槽道: 母亲,若不是我在书房中看到了父亲为您写的情诗,今日可就被你骗过了! 您怕是忘了当年父亲强抢您回家之后,为了哄您开心,不知写了多少酸句: 什么“爱我卿卿啊”、“亲亲宝贝啊”…… 自己都没眼看! 此时,夏侯氏峨眉微皱,开口问道: “彩儿,他这是对你有意?这可不妥,娘亲听说他已经同嫣儿那丫头定了亲,你再横插一杠,这算怎么个事儿?” “母亲~~~!” 张星彩抓着夏侯氏胳膊摇晃着撒娇道: “我和他未有什么,您可不要平口白牙胡乱说!” “呵呵!” 夏侯氏伸出手,点点长女额头,笑着说: “好好好!你就当娘亲什么都没说,唉‘儿’大不由娘啊!” “母亲~~~!” “唉!为娘是说不了你什么了,还是叫你父亲再说此事吧!” 说罢,夏侯氏又心疼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转身离开了。 张星彩在母亲离开后,关上门,背靠在房门上,望着手中布条,思绪渐渐飘远。 …… 法府门前,马九早早驱车在此等候,又是一大车礼品。 马五庄子忙着公子吩咐之事;马六为人机灵,做事稳重,被公子派到黄家送礼。 马秉身边无人可用,因此他被庞氏派给儿子以作使唤。 车上礼物皆是庞氏亲自准备的,四家之礼各不相同。 法家以药材补品为主;张家是字画墨宝居多;关家样样俱全;黄家则大都是金银珠宝。 马九一见公子的马车稳稳停在法府正门,一个鹞子翻身,下车上前相迎。 “公子。” 马九一边伸手搀扶,一边嘴上说道:“礼物皆已备好,就等您来了。” “不错,回去领赏!” 马公子今日高兴,打赏也阔绰了几分。 他冲着马九一挥手,马九让开身子,旋即马秉扶师姐下车,入内。 法府人丁稀少,但今日过节,却也平添几分热闹气息。 法邈午后一听侍卫禀告,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吩咐去打听是何家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送礼。 他一听是马家的人,旋即安下心来。 法邈官位不高,但与其父性子不同,谨言慎行,倒也算得上官中清流。 此时,马秉一到,侍卫立即通传,法邈匆匆前来相迎。 “师弟!” 第129章 法府修仙之问。 法府之中,二人打了个照面。 “师弟!” 法邈身着一袭青衣,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拱手施礼: “父亲等你许久了!” 君子翩翩,法邈样貌不差,至少可堪中上,动作神态秉行有礼。 君子谦谦,马秉少有地从法邈身上看到一股子出尘的君子之风。 几次见面,马秉见到的不过是: 恭敬的臣子、焦急的孝子、严肃的父亲、和善的同门。 此刻,马秉倒也明了为何他这位师兄能在后辈文士之中名声甚好。 这与自家师父那满面奸诈,一脸猥……伟岸极为不同。 看来还是师母的基因更加强大啊!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过后,拱手施礼,开口为法邈介绍道: “师兄,这是君侯家的三小姐,关银屏,亦是师弟未过门的妻子。” 法邈听过马秉之言,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红衣少女。 马秉随后又为关银屏介绍道: “银屏,这是我的师兄,法文卓!” 关银屏随即福了福身子施礼,温声道: “见过文卓师兄!” “师妹有礼了!” 法邈微微颔首,侧身伸手笑道: “请!” 三人一同去了法正居所。 一入至房门,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法邈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精瘦的干巴老头倚靠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翻看。 双目炯炯有神,数日静养,小老头极有精神。 “父亲。” 法邈开口说道:“您看是谁来了。” 法正闻言放下竹简,抬头向门口望去,法邈随即将身子挪开。 英姿少年与娇俏少女一大一小的组合出现在法正眼中。 法正一捋山羊胡,嘴咧的跟荷花一样,调侃道: “秉儿,今日来法府准备礼物没有?” “备着呢!” 马秉见师父精神充足,笑着道:“徒儿给师父送来了一大车!” “哈哈哈!不错不错!” 法正仰头大笑,随后开口问道: “秉儿,这就是君侯家的三小姐吧!” “不敢,不敢!” 关银屏知礼地说道:“还请师父唤我银屏就好!” “哈哈哈!” 法正干瘦的手冲二人一招,道:“快过来坐!” 二人一同上前,坐在榻旁。 马秉来此除了新年拜访,亦有让师父看看未来的徒弟媳妇之意。 法正眼中仿佛在瞧自家儿媳一般,细细打量着关银屏。 他连连点头,对这个徒弟未来的妻子极为满意。 然后,法正眼神之中颇带玩味之意地望着徒弟。 似在说:怎么摆平的,如今这般听话? 马秉混装做没看见,心中吐槽: 老不羞! 徒弟的瓜也惦记着吃! 随后,马秉仿佛回到自己家中那般随意,顺手拾起榻上竹简,一观。 《吴起兵法》! 他正欲开口询问之时。 法邈率先开了口,躬身说道: “父亲,家中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不在此陪您了,就由师弟、师妹在此吧。” “去吧!” 法正闻言后挥挥手,法邈在门口冲着三人施礼,马秉旋即拱手,示意他会照顾好师父的。 房门一关。 马秉立刻开口问道: “师父,先前为何不给我这本《吴起兵法》?” “贪多嚼不烂!” 法正一捋山羊胡,侧目而视,说道: “日后再观就好,《孙子兵法》亦是如此。” “一窍通而百窍通?” “呵呵!” 法正小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道:“正是此理。” 关银屏静静看着师徒二人,一副乖巧模样,仿佛一座玉瓷娃娃,不言不语。 马秉还欲开口问其他事,法正挥手打断道: “元旦佳节,不论这些,况且我现在也早都不过问政事。” “是,师父。” 马秉点头应下,伸手为师父按着双腿。 片刻过后,法正说道: “你俩陪着我一个糟老头子作甚,去吧,出去玩吧。为师看一会兵法,一会儿就歇息下了。” “师父……” 马秉欲言又止。 “去吧,去吧!”,法正连连挥手打断小徒弟。 马秉自知拗不过师父,旋即起身跪地,叩首行礼。 关银屏见小郎君伏地叩首,自己也不知应该如何,手中搓着衣角欲起身陪同。 法正见状笑呵呵地伸手拉住了小姑娘,给了个眼神,示意其不必如此。 自家徒儿给自己叩首,他理所当然的接受。 但这未过门的徒弟媳妇就不必了,更何况他家也没这般陋习。 马秉随后起身,笑着说道: “新的一年,祝愿师父身体安康,吃嘛嘛香。”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位身体精瘦的老头生命倒计时离终点愈来愈近。 老头听着这讨喜的恭贺词,面上笑容更加灿烂,乐得合不拢嘴,道: “你这小子,这张甜嘴不知日后还要哄骗多少人,好了,去吧,多去陪陪银屏。” 随后,马秉笑着拉过关银屏的纤手,在其询问的眼神中,带其离开了卧房。 二人一到院中,马秉立即吐出胸中郁气。 他心中难过极了! 关银屏察觉得到,却未出言安慰,只是静静在一旁注视着他,等待他向自己诉说。 今日二人相处小半天的时间里,唯独身旁小郎君一入法府,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他与平日里那般说说笑笑,对诸事皆是随心而为的态度不同。 神情严肃,极为正经。 马秉怔怔地望着庭院那棵老槐树。 风起叶落。 良久,他开口轻声问道: “嫣儿,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能够成仙,能不能长生不老呢?” 关银屏闻言,久久不语。 她目光中带着心疼又不解地看着身旁的小郎君, 随即,她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 半天想不出个答案。 这个问题太烧脑了! 虽然大师姐诸葛果是修仙的。 但这都快十年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变化。 就是越来越大了。 羡慕不来! 关银屏摇了摇头,回答道: “想必是有的吧,不然果师姐为何修仙呢?” 关银屏疑惑马秉为什么会有此问,回问道: “郎君,为何你会有此问呢?” 马秉此时已然理清思绪,他故作轻松地道: “因为,我希望师父们能够活着陪着我,为我遮风挡雨。” “这样,我就不用那么累啦!” 第130章 关府,关兴去处 马车缓缓地行在官道上。 马夫吆喝,轻轻挥舞着马鞭。 车内,马秉双手环在关银屏腰间,爬伏在师姐双腿上,像一只疲惫地小兽安静地睡着。 关银屏一只手托着马秉脑袋,另一只手缓缓抚着他那鬓间墨若黑夜的秀发。 时不时地轻轻拍拍马秉后背。 许是长时间的趴着的姿势身子发麻,马秉扭扭屁股,挪了挪身子。 在他翻身之后,关银屏那红裙之上留下一小滩明显的印记。 关银屏望着裙子,不免摇摇头。 再看小郎君那白皙的脸蛋上的一道白痕,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随后,关银屏伸手为小郎君擦了擦脸蛋,然后又贴心的为其垫了一下脑袋,只为让他睡得更舒服。 马秉感受到脑边突来的晃动,不满地噤了噤鼻子,哼唧了一声,脑袋蹭了蹭,又沉沉地睡下。 关银屏望着马秉小脸上几道裙褶压痕,目光含笑,抬手为其轻轻抚平微皱的眉头。 半晌之后,马车稳稳停在关府门口,没了晃动。 “嗯?” 摇摇晃晃之感骤消,马秉开口,嗓音低沉,暗哑道:“嫣儿…嫣儿,马车怎么停了?” 他脑中迷迷糊糊的,欲伸手撑起身子坐好,酸麻之感从指尖经小臂直冲马秉天灵盖。 头皮发麻! 双手无力,支撑不住身子,旋即手一滑,一个趔趄。 就在马秉正欲“扑街”之时,一双玉手从后伸出,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背。 一阵温润芳香慢慢爬到鼻尖。 轻嗅一口,清心明神! 二人极为亲密地坐在马车之中。 “谢谢嫣儿!” 马秉抬起头,轻声问道:“是到家了吗?” 一句“到家”直戳关银屏心巴,她心中暗道: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已是一家人了。 关银屏心下一阵感动,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郎君,到家了。” 马秉打了个哈欠,此时身上的麻木之感渐消,他欲挺直身子下车。 关银屏心有灵犀地在后用力辅助他起身。 二人旋即一同下了车,回了府内。 日暮西山,天色渐晚。 此时,庭院之中传来一声怒喝: “再跟我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马秉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庭院之中发生了何事,快步入内。 一到庭院,只见关平怒气冲冲地指着关兴,“贴脸输出”! 言辞直逼先前周元福在临沮大骂江东鼠辈。 马秉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有瓜不吃,非马某人的作风! 二人在一旁有滋有味地看着大哥训二弟。 片刻之后,关平歇了嘴,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关兴见三妹与妹夫归来,旋即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马秉佯作未曾看到,先前关兴“大嘴巴”之仇,他还未报。 未落井下石已经他最大的“仁慈”。 就在关平再次欲开口之际,马秉小手只感一紧,是身旁关银屏拉了拉他。 马秉旋即握住了那柔软小手,捏了捏,开口为关兴解围: “大哥,不知何事如此动怒?” 关平英目一瞪,伸手指着关兴摆了摆手。 关兴明白大哥何意,只得张嘴复述: 原是关平、关兴第一次一大家子在成都过元旦,特意早早的从军中归家,等待着与家人欢聚元旦。 等待之时,关平同关兴细说了调动安排一事。 关平强硬地对关兴说道: “这是命令!” “我不是在与你商议调去哪里!你同意要去,不同意也要去!” “大哥!” 关兴瞪着一双凤目,面色铁青,不满地回道:“真就没半点商量的余地?” “没有!” 关平咬着牙,气急道:“咱家又不缺你一个从军的,老老实实去赴任,后方安全,亦不会让父亲担忧!” “大哥!” 关兴还欲再努力争取一番。 随后,关平抬手指着其鼻子,大骂。 关兴年不过二十,嘴上功夫怎能比得过大哥这个老油条,乖乖挨骂罢了。 片刻过后,马秉二人明白了为何关平如此动怒,面上皆是“一脸活该”地望着关兴。 关兴见众人都与大哥都站在“同一战线”,旋即闭上了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马秉不知大哥给关兴谋了个什么职位,开口问道: “大哥,您给二哥谋了个什么位置?” “成都县尉!” 关平没好气的指着关兴,继续说道: “不成器的东西,你可知父亲花了多大力给你安排这个位置!” “……” 知道了,知道了! 关兴双目无光,满脸无奈,承受着被大哥反复拉出“鞭尸”之痛。 “成都县尉……” 马秉口中喃喃重复道,心中只觉一阵耳熟。 片刻过后,一丝精光闪过脑海。 成都县令! 马谡,马幼常! 他那个未来在街亭头脑发昏的五叔,此时正任此职。 成都县就好比后世帝都,君王脚下。 七品小官,品阶不高,权利不小! 成都县尉,则是其下属,相当于后世管理治安的局长之职。 马秉皱了皱眉,将关平拉至一旁,低声问道: “大哥,此事为何不与我说?县令下属一般皆可自由其自主决定。” “虽然此时成都县可能不会任由我五叔自主决定,但让他以做举荐还是可以的。” “此事自有父亲定夺,你无需多管。” 关平一脸严肃地同马秉说道:“不与你说自然是有其道理。” 马秉:“……” 无非是利益交换,还能如何? 就是不知是同哪一家。 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得出来。 马秉听话地闭了嘴,不再向关平打听此事。 这时,关兴凑上前来开口问道: “妹夫,今日过得如何。” “……” 一阵沉默过后,马秉没有回答,阴着脸,对二人抱拳施礼,回了卧房。 关兴一脸懵逼,只感莫名其妙,望了三妹一眼,似在询问: 这是为何? 关银屏狠狠地瞪了自家二哥一眼,同样没有搭话,转身小跑着去寻马秉。 ? 关兴挠着头问向大哥关平问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 …… 关平冷冷横了他一眼,亦转身离去了。 “莫名其妙!” 第131章 城外烟花绚丽;常山赵子龙。 一日奔波,身不疲,心却累。 马秉一入屋子,连衣服都未脱,就直接躺在榻上小憩,倒头就睡。 身旁两个小丫鬟见状,不禁面面相觑,她们从未见过公子如此。 此时,关银屏推门而入,声响亦未能吵醒他。 蓁蓁立马上前福了福身子行礼,随后低声问候道: “见过小姐,不知公子今日为何如此……?” 关银屏轻轻地摇摇头,回道: “你们且先出去吧,由我在这里陪着他就好。” 二女旋即低声应下,离开了卧房。 关银屏见小郎君沉沉地睡下,默不作声,只是坐在榻边,静静地守着他。 ……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如墨。 “蓁蓁,现在什么时辰了?” 马秉闭着眼开口问道,声音更是嘶哑。 片刻过后,依旧无人答话。 马秉声音旋即多了几分不耐烦,再次开口问道: “蓁蓁!什么时辰了?” 这时,一阵清爽在面上拂过。 “酉时三刻。”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马秉猛地睁开眼睛,瞬间推开面上葛巾,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快快快,为我更衣,差点误了大事!” 马秉匆匆起身。 他抬头一见关银屏为自己更衣,顿时明悟,心中一阵感动,立马说道: “嫣儿,快快,我们骑白玉去城外庄子!” “好。” 关银屏温声回道,她虽不知马秉口中大事是何?但亦听话地跟他出了屋子去寻白玉。 白玉不愿与赤兔同住马厩, 她与赤兔初见之时,甚至欲上脚欺负“老年马”! 关银屏无奈,只好特意为白玉腾了一间屋子。 二人寻到白玉住所,一推房门,并没有寻常马厩那般浓烈的味道。 白玉极通人性,吃喝拉撒皆解决在后院一固定场所,由一专门的小厮为其处理“生活垃圾”。 马秉一见白玉,就欲上手牵其外出。 白玉一仰头,马秉旋即手中一松,只见白玉呲着牙,眼神中稍带愤怒地盯着马秉。 马秉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的师姐。 关银屏捂嘴笑了笑,看着这对儿冤家,上前安慰道: “白玉,我们有急事儿,且带我们一程。” 一声响鼻,白玉不用人牵,就乖乖地随关银屏出了府门。 二人旋即在大门前上马出城。 不到两刻钟,二人即至城外马家庄子。 马蹄声在旷野之中极为响亮。 马秉拽着缰绳,为白玉指引着方向,不多时二人骑马走到一座小土坡上。 他与关银屏下了马,伸手示意白玉自己到一旁玩去。 白玉一个响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随后她在关银屏的温声安慰下扬蹄离开。 “吁~~~!” 一声悠长的哨响从马秉口中传出。 “啪!” 一声炸响瞬间打破了寂静的夜。 天空之中,烟花不断绽放。 夜色如墨,绚丽的烟花开在关银屏心头。 此时,马秉一脸笑意地对着自家师姐温声说道: “嫣儿,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差点误了大事!幸好赶上了!” 关银屏眼中好闪过一丝晶莹,她静静地望着马秉那张白皙英俊的脸庞,拥上前去。 马秉旋即热烈地回应起来,唇齿留香! 二人相识不过数日,却已情根深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二人在宵禁前的最后时分赶回了关府,被关平逮住教育道: “下次出门要注意时辰!” 关银屏微微吐舌,撒娇道: “大哥,我们知道了!” 关平看着被马秉“骗得”鬼迷心窍的妹妹,翻了个白眼,心中不满道: 父亲,您就多余让我来跑这一趟! 吃撑了! …… 日复一日,马秉原本营养不良的小身板飞速的充盈起来。 他在三家轮流学习,勤奋的不像话! 如今马秉剑法距离小成还差点,他数次同关银屏切磋比试,总是差一点就能取胜。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书画之道差强人意,勉勉强强能在张星彩那里看得过去。 至于军事与政事倒是“内外兼修”,倍受三师父法正的夸赞。 …… 时间飞逝。 二月底,赵云从阳平关归来成都,关银屏带着白玉,拉着小郎君去师父家中拜访。 先前马秉回到成都之时,曾远远地见过其人一面,但那时并不知那一头白发站在武将队列之人是谁,只以为是老将严颜呢! 待到赵府入内拜见之时,一见其人,顿觉眼熟,片刻才回忆这位是起先前在汉王宫所见之人。 马秉在旁细细打量眼前的老将军,只见其一身灰白的浆洗粗布衣裳,朴实无华。 同关银屏说话时,温声细语,言辞之间如沐春风。 马秉对这位传说中武力值“爆表”的将军极为好奇,打开系统,观察其五维: “ 姓名:赵云(子龙) 年龄:66岁 武力:91(巅峰98) 统御:86 政治:85 智力:88 魅力:82 技能: 【龙胆*无双】(已蜕变):长板单骑战千军,七进七出威名扬,护佑真龙延汉祚,一身是胆美名传。 1)进入战斗状态时,提高自身身体素质,武力+8; 2)当血量低于30%时,有10%概率进入【沸血】状态。 (【沸血】:武力值随着血量减少而提高,武力值可突破上限。) 绝境时(低于15%),自动进入【沸血】状态。 【白马义从】(特殊兵种,已失效):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当属于白马义从的一员时: 1)骑射能力大幅度提升。 2)对异族有震慑效果,对阵异族时,压制敌军士气-20,武力+3。 【百鸟朝凤】&【盘蛇七探】(枪法):百鸟朝凤,盘蛇七探。 持龙胆亮银枪时,武力+5。枪法发动时,有15%概率触发一击必杀。 【义勇冠绝】:常山有虎将,智勇匹关张。汉水功勋着,当阳姓字扬。两番扶幼主,一念报先皇。青史传忠烈,英名百世芳。(出自《赵云之死》),魅力+10。 级别:一流武将,一流统帅。 羁绊关系:45(同阵营,友好、欣赏) ” 马秉看过系统后,久久不语。 他心中充满了震惊,暗道: 韩德,你们死的不冤! 传说就是传说! 这五维! 这技能! 额滴神! 膜拜! 第132章 赵云谈羌族之行 赵府大堂,一老者衣着朴素,端坐在上。 此人虽已白发苍苍,但面容却并不显老,皱纹不多,依稀看得出其年轻时那英俊丰姿! 虎目炯炯有神,秉行举止儒雅,一缕白须飘飘,一袭白衣,若不早知这是位将军,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位学识渊博的大儒。 赵云年近七旬,比寻常百姓人家四、五十之数的人还显年轻。 养气功夫着实了得! 马秉看着这“不老容颜”,实名羡慕! …… “呵呵!” 赵云端坐在上,眉眼带笑,笑似春风,道:“银屏今日怎地有空来看为师?” “师父~!” 关银屏撒娇道:“我一听大哥说您归来,就立刻来寻您了!” “哈哈哈!” 赵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望着关银屏身旁的马秉问道: “这不是季常之子马秉吗?” “正是!” “呵呵,小小年纪,少年英才!” 赵云开口便是夸赞,先前汉王宫,这个小娃娃虽然在众人面前没说上几句话,但却是在文臣武将们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马秉赶忙半躬着身子,恭敬地谢道: “秉拜见四叔父,谢叔父夸奖,侄儿当不起此等夸奖!” 先前入府拜见之时,关银屏只顾得上前同师父问候,她把身旁小郎君都抛之脑后。 马秉见二人说说笑笑,只是拱手见礼,赵云微微颔首,就带二人去大堂中了。 此刻二人才算正式见礼。 随后,马秉又开口恭维道: “侄儿自小就一直听闻您的传说,长坂坡前七进七出;汉中之战,设疑兵之计以空城吓退曹操,无不让侄儿佩服!” “……?四叔父?” 赵云听着马秉攀亲,满眼不解,疑惑地向关银屏问道:“银屏,他这是……?” “师父,小师弟拜了我父亲与三叔父为师,唤您一句四叔父,合该唤您四叔父,而且……” 关银屏说着俏颜微红,瞥了身旁马秉一眼,又唇齿微动,口中囔囔地说道: “而且我与他定了亲,其实小师弟唤您师父亦可……” 马秉眨巴着小眼睛,一脸无辜望着二人。 赵云自马秉归成都后没多久,就被刘备派往阳平关同马超共往羌地买马,他自是不知乖乖徒儿如今已被许了人家。 “哦!原来如此。”赵云闻言抚须,笑着点了点头。 “师父,师娘没在家吗?”关银屏好奇地开口问道。 赵云又饮了口茶,说道: “没有,她留在阳平关了,明日我要进宫里复命,过几日又要再去那边一趟。” “怎么,你寻她有事?”赵云眉目一挑问道。 “是呀!” 关银屏笑着回答:“我将师母教导的‘出手法’教与师弟了,我想同她知会一声。” “哈哈哈!” 赵云抬手抚须,满眼笑意地调侃道: “如今我们的小银屏也能为人师了!” “师父~~~!”关银屏闻言一脸羞臊。 随后,赵云豪爽大笑道:“区区小事,武不藏私!为师教你的枪法亦可一并教了去!” “真的!” 关银屏闻言大喜,赵云的枪法与“出手法”不同。 马超所创的武艺,早在雍凉传遍了,因此关银屏就算不指点马秉,他也能遣人寻得到,无非是有无人亲身指导的区别。 而赵云的枪法则不同,乃是其同“枪神”童渊所学,他在【百鸟朝凤枪】的基础上创造了赵家枪法【七探盘蛇枪】可谓是当代枪术第二! 至于第一是谁? 当属西楚霸王项羽的【霸王破阵枪】,又称【单手十八挑】! 枪法并不“难”学,但脑子会了并不等于就能使用得出,古今唯有项羽一人能使得出,因其需以气力作为支撑,因此导致其至今无人传承! “那还能有假?” 赵云侧目,极为豁达地说道:“武艺本就是要人传承,若能学会,自是他的本事!” “师父~~~!” 关银屏赶忙上前半蹲着摇晃赵云的手臂。 “好了,好了。” 赵云自然猜得出她是何意,笑着轻轻拍了拍关银屏的小手,冲马秉眨眼笑道: “既然银屏许配给你,她又唤我一声师父,等我有空就指点你几招,不说使你受益无穷,面对一般武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马秉闻言大喜过望,赶忙起身大拜谢道: “多谢师父授艺。”(随关银屏而称呼,不计入正式关系,无寿命奖励。) 赵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哈哈哈,起来吧,我门下没这么多规矩。” “是!” 马秉起身坐下,他想起先前赵云所说去阳平关寻马超,此刻又归来复命,猜想其定是为了东吴马匹一事。 随后,他开口问道: “师父,您去阳平关寻孟起将军,是否是为了东吴军马一事?” “正是!” 赵云捻须笑着开口说道:“那日你亦在汉王宫,云长细说‘礼单’后,主公久久不能下定决心。” “没过两日,他寻孔明先生、你父亲还有几位重臣共同商议此事,这才准备命孟起去西凉联系羌、氐二族首领。” “主公正欲寻人选前去阳平关传命之时,我便站了出来请命,你师娘许久未曾探望孟起了,借此机会前去小聚。” “师父,师娘有你真幸福!” 关银屏说罢横了马秉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马秉缩了缩脑袋,不敢吱声。 赵云见二人私下小动作,摇了摇头,笑笑不语。 马秉赶忙引回话题,高声问道: “师父,然后呢?” 赵云呵呵一笑,接着又说道: “待我与你师母到阳平关即寻到孟起之时,立马赶往雍凉。” “魏军在那里有重兵把守,我二人只得绕路北上,一路向北,到了羌地。” 赵云端茶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孟起虽然离家久矣,但‘神威天将军’之名在羌族之中仍然流传着。” “羌族虽是异族,但也算得上好客,我二人到一部落,就被部落族长热情款待,买马之事亦是容易。” “两个多月,一共走了大小十一个部落,买够了马匹,旋即归来复命。” 赵云言辞举重若轻,但马秉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二人的经历定非是这般轻松。 心中极为佩服! 第133章 白马传承;系统更新(上) *赵府大堂。 “师父,您太厉害了!” 关银屏满眼小星星地望着师父赵云,崇拜地开口道。 这时,马秉插言道: “师父,我听闻羌族虽然好客,但也都是对待强者才会有特殊的待遇。” “哈哈!” 赵云闻言笑道:“侄儿,你说的不错,我与孟起小露一手,这才换来的羌族部落族长的热情!” “若是寻常之辈,恐怕不会轻易换来他们的友谊!” 马秉点点头,对赵云与马超二人孤身入羌地,极为佩服。 这时,关银屏开口问道: “师父,‘白龙’同您回来了吗?” “那是自然!” 赵云微微一笑,点头回道:“他还住在老地方,不过他老了,累了,这次归成都后,我就打算让他颐养天年了!”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感慨,白龙已不再年轻,同他征战多年,亦是一身伤病。 寻常马匹寿命也就不过能活到二十几岁。 而玉兰白龙驹,虽然是马中极品,但如今也跟随赵云征战了三十几载。 赵云提及老伙计,心中满是感伤。 一人一马,命运交织多年。 他三十五岁投奔公孙瓒,在边疆遇到被赶出族群的白龙,如今已有三十一年矣! “师父,且随我来!” 关银屏见师父感伤,赶忙上前转移话题: “我有惊喜同你分享!” “哦?” 赵云闻言好奇,他收了心中感伤,被徒弟搀扶着向府门外走去。 待到赵府大门,只见府外一棵树下,系着一匹白马。 此马浑身无一杂色! 赵云一见此马,身形一顿,言语有些激动地问道: “银屏,这…这是……?” “没错!” 关银屏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玉兰白龙驹!” 随后,她语气稍带调皮地说道:“不过不是‘白龙’哦!” 赵云仿佛没听到徒弟同自己讲话,直直地走到白玉面前,不敢置信地伸出了手。 白玉乖乖自觉地靠了上去,甚至亲昵地蹭了蹭他。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白玉的马背,感受感受着她光滑的毛发和强壮的肌肉。 马秉见状大酸,心中顿感挫败。 白玉对所有人都好,唯独不亲他! 赵云站在这匹玉兰白龙驹的面前,才确认,这不是他的白龙。 随后,他扭头问向自家徒弟道: “银屏,这是你的伙伴吗?” 关银屏点了点头,俏声说道: “是小师弟为我寻来的伙伴,名唤白玉,乃是天下第一通人性的良马!” 白玉极为配合的打了个响鼻。 赵云抚摸着白马,心中思绪飘到远方。 思及激动处时,眼角难免滑落几滴泪。 旁人并未打扰他回忆往事,只是静静地等。 片刻过后,赵云放下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银屏,带她去见见白龙吧,他若见到白玉,指不定有多高兴。” 听到这话,关银屏乖巧地点点头,她轻轻地解开了白玉身上的缰绳,一人一马跟在赵云身后,进了赵府,去寻白龙。 一到庭院后屋,马秉看着赵云坐骑的居所,心中感慨道: 倒也奢华,同白玉一样矫情! 白龙亦住在居室之中,而非马厩。 房门一开,白龙一见主人,便缓缓起身,凑上前来。 赵云微笑着抚了抚凑上来的马头,将他带到后院中,笑着同他说道: “老伙计,你看我给你寻了位后辈!” 白玉此时站在庭院中央,与白龙并肩而立。相比之下,白龙显得高大威猛,明显要比白玉大了两圈。 只见他静静地凝视前方,挺身而立。 白玉则满眼好奇地凑近白龙,仔细地嗅闻着它的气味。白龙瞬间呲牙不满地鸣叫了一声,他误以为赵云要抛弃他。 他瞪大眼睛,警惕地盯着白玉,警告其不要靠近。 白玉被其惊到,亦是呲牙不满,关银屏赶忙上前安抚。 赵云伸手轻轻拍了拍白龙硕大的马头,温声说道: “这是银屏的伙伴,我怎会抛弃你呢?” 白龙闻言上前蹭了蹭白玉,以示友好,白玉颇有风度地原谅老马“倚老卖老”的行为,傲娇地靠到树边休息。 庭院之中氛围一片祥和,赵云看着两匹白马,脑中闪过两个字: “传承!” 他又看向马秉,满意地点点头,大汉后继有人! 时间缓缓流逝,关银屏同马秉与师父道了别,离开赵府,回了家。 …… 三月中旬,一日马秉在庭院之中练武之时,脑海传出一到声音: “叮!历史大事件触发,主线推进,主线分支任务发布:枭雄曹操病故,曹丕即魏王位,洛阳风雨飘摇之际,请说服孙权共同出兵北伐!” “ 任务难度:困难级 完成要求:孙权出兵伐魏 成功奖励:燕云十八骑练兵之法及阵法 失败惩罚:无 ” 马秉喜极而泣,心中道: 三个月! 三个月啊,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吗! 随后,系统又传来一声提示音: “叮,当前系统版本过低,可进行更新!” 随后马秉眼前浮现出一个弹框,左右两个按钮写着: 【立即更新】、【暂不更新】 马秉犹豫片刻决定暂不更新,先同店小二问问清楚再做决定。 “小二,这系统更新之后,有什么改进吗?” “亲,更新之后,界面将更加优美,反应速度更加流畅……” 废话文学是让你玩明白了!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 “……上线【每日签到功能】,奖池每个月更新一次;上线【盲盒抽奖功能】,奖池每半年更新一次,每次抽取可积攒积分,兑换……” 马秉在一大段废话中,截取到了最为关键的两个功能,大喜过望,心中暗道: 可算是有点“金手指”的样子了! 随后,他兴奋地点开每日签到奖池,一观: 从上到下,一共就两行字,上面写着: “铜币*10,概率100%,必得。” “铜币*990,概率1%,额外获得。” …… 一阵沉默过后,马秉哭笑不得,直呼自己真蠢,竟然期待系统会有所改变。 唉! 第134章 系统更新(下);魏武遗风永存 “啊~啊~啊~” 关府庭院中,马秉静静坐着,呆呆地仰头望天,零星几只乌鸦飘过。 他大脑放空,双目无神,仿佛被抽了魂儿。 本以为系统是“浪子回头”,结果还是…… 满怀期待,却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滋味,难受! 这时,马秉眼中看到天空突然砸下一团黑影,他瞪眼望去, “我x(一种植物)……” 马秉赶忙一个鹞子翻身,躲在一旁,顺带伸手拉开了躺椅。 每夜锻炼的步法此刻发挥了作用。 “啪~!” 天降“惊喜”! 一坨新鲜的灰白色的干湿混合物砸在地上,四周还稍带溅起一点。 “啊~啊~啊~” 乌鸦扑腾着翅膀划过天空,似在嘲笑他。 马秉大怒,冲天上伸出中指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心中气急道: 真是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马九!” 一个灰色衣裳的年轻侍卫小跑着到庭院,走到马秉面前道: “公子,有何事吩咐?” “你去把方圆五里树上的老鸦窝给我打下来!” “……是!” 马九看着椅旁新鲜的一坨忍俊不禁,他识相地为公子将躺椅搬到树荫之下,旋即奉命转身离开,帮助附近老鸦们搬迁新家。 马秉躺在树荫下,继续查看起系统的【盲盒抽奖功能】: “每次抽奖花费998铜币;” “每12个小时刷新一次次数:可免费抽取一次,半价抽取一次;” “0.2%几率获得传说级物品;” “2%几率获得稀有物品;” “97.8%几率获得普通物品。” “……” 看到此处,马秉的眉毛微微挑起,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甚至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怀着好奇心继续点开奖池查看,奖品琳琅满目,数量众多、种类繁杂,但不过皆是商城之中皆有售卖的物品。 唯一区别就是以前买不起,现在抽不到! 【盲盒抽奖奖池】:每半年更新一次,传说级物品比例不超过总数量的1\/10;稀有级物品比例不超过总数量的1\/5(2\/10);余下皆为普通物品。 “传说级: 1)【青囊书】:华佗记录毕生所学医术的医书。 2)【太平要术】:相传南华老仙传授给张角的天书,其中记有呼风唤雨之法。 3)【轩辕剑】:上古黄帝轩辕氏的佩剑,传闻其中封印着龙魂。 ……” “嘶~” 马秉深吸一口冷气,心中暗自惊叹道: 这奖励貌似很有点东西啊! 一两银子可以每天抽奖两次免费,两次半价。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想到此处,马秉心中激动不已,赶忙呼唤系统询问道: “小二,这【盲盒抽奖功能】有保底奖励吗?” “亲!没有哦,每次抽取会获得1点积分,积攒至360积分可用于传说级奖品的概率提升,也可以选择兑换一件稀有物品。” 三个月,倒也还可。 马秉心下速算时间后,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问道: “积分可以提升多少中奖几率?” “可以提升至2%的几率哦!” ! “多少?!” 马秉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颤抖着手问道。 “2%!” 再次同客服确认了几率后,马秉抿着嘴,久久不语。 庭院内一片沉寂,寒风凛冽,吹落了簌簌几片落叶,亦让马秉回过神来。他心下安慰自己道: 算了!算了! 能兑换稀有级物品已经很好了! 旋即马秉再次看向剩下的两个等级的奖池: “稀有级:【宝马】、【黑火药*10】、【百炼精钢*10】……” “普通级:【有点神奇的白丝】、【瘦身效果超级棒的嗨丝】、【口气清爽一整天】、【小孩儿嗝屁丸】……” 稀有级倒也还可,都是些实用之物。 至于这普通级…… 很难评价。 马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更新系统,毕竟有总比没有好啊! 他在更新系统之前,他同店小二确认了系统更新共计十五日,期间除去【自动借贷功能】能够使用以外,其他所有功能均无法使用。 马秉旋即趁着此时系统仍然能够使用,花了点寿命满足一下自己对曹老板的好奇心: “ 姓名:曹操(孟德) 年龄:66岁(逝世) 武力:76 统御:98 政治:95 智力:93 魅力:95 技能: 【乱世枭(奸)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奸)雄。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月旦一评,天下扬名!大儒背书,容易招募士族大族的贤才,魅力+8。 【辜负】: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逃亡之徒,疑心之重,误杀伯奢,失其信义,魅力-10。 【挟君】:挟天子以令不臣。以天子之名号令群雄,为朝廷正朔,讨伐“不臣”之时,师出有名,麾下军队武力+1,士气+10。 【求贤】: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不论出身,唯才是举,能纳寒门子弟、布衣百姓为官,魅力+8。 【霸主专属*天下归心】: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以一统天下为志向。 1)麾下文臣政治+1,武将统御+1; 2)士兵招募能力提升; 3)治下繁荣度、治安度提高; 4)本人政治+5,魅力+5。 【魏武遗风】:建安风骨今犹在,魏武遗风永长存! 级别:超一流政治家,超一流统帅,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君主级人物,大汉武王(谥号),魏武帝(追谥,待解锁) 羁绊值:10(敌对阵营,好奇) ” ! 这是三家君主之中,唯一一位没有【帝王之志】技能的主君。 所以其实曹操对于称帝一事,貌似真的并不上心啊! 马秉对这位“一炮害三贤”的君主,此刻倒是有了直观的感受! 满足好奇心后,马秉心满意足地点下【更新系统】的按键。 系统界面瞬间消失不见,马秉试了试,发现其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 旋即安下心,继续又思考先前系统所发布的主线分支任务。 “劝孙权出兵伐魏……” 第135章 诸葛瑾来访。 庭院之中,马秉仰在躺椅上,琢磨着系统的任务。 “……劝孙权出兵伐魏……” 他口中嘟嘟囔囔,随后一拍大腿道:“那岂不是又要让我跑一趟江东!” 马秉心下犹豫,因史书之上对于孙权这一年的记载不过寥寥数笔,就算自己去了江东也不一定能劝动其人出兵,大抵是白跑一趟。 更何况先前在荆州解围之时,孙权对自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万一自己再被其扣押在东吴,岂不是得不偿失! 马秉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去江东。虽然支线任务并无失败惩罚,但他对任务奖励却动了心思,【燕云十八骑】的练兵之法以及阵法犹如诱人的樱桃,勾引着他做出选择。 相传【燕云十八骑】乃是隋末唐初之时,燕郡王罗艺的部队。 十八人,十八骑,各个都是武艺超群,每位堪比千人将! 墨衣黑马,腰间清一色的配备胡族圆月弯刀,同时每人都会面戴漆黑面具,头蒙黑巾,只将一双眼睛露出。 十八人皆身披墨色的长袍,马匹奔跑之时,长袍在空中挥舞,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索命的骑士。 就在马秉犹豫之际,府门侍卫匆匆忙忙地从长廊走至庭院直奔书房而去。 “等等!” 马秉坐直身子,开口唤住侍卫,随后问道:“何事如此行色匆匆?” “公子。” 侍卫闻言停了脚步,走到马秉身旁,半弓着身子,恭敬地道: “江东中司马诸葛将军上门拜访咱家侯爷。” 诸葛子瑜? 马秉闻言,皱起眉头,心中疑惑,嘴上喃喃念叨道: “上个月的月初,主公不是让人筹措一批粮草先送往江东了吗?” “这货怎么现在还在成都?” 随后,马秉挥手让侍卫回去站岗就好,由他入内禀告为是。 他起身快步走向书房,站在门口之时,稍正衣冠,轻敲了几下房门道: “师父,有贵客到访。” 片刻过后,屋内传出关羽那颇具威严的嗓音道: “秉儿,且进来说话。” “是!” 马秉推开房门,轻轻迈步入内。 关羽此时正坐在桌前磨墨。 他一见爱徒,立马放下手中墨锭,端起桌上茶杯饮了一口,然后开口问道: “秉儿,是何人登府拜访?” “师父,是诸葛子瑜。”马秉拱手回道。 “嗯……?” 关羽沉吟片刻,疑惑问道:“他来我这里做什么?” 马秉摇摇头没有言语,他亦不清楚此人来关府所为何事。 “罢了,无论何事且先请进府内再说吧。” 随后,关羽起身带着马秉阔步走向府门外。 快到门口之时,关羽仿佛影帝上身,口中气息微喘,小跑着向府门而去。 马秉看着师父这副模样,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得感慨: 谁能想到傲视天下群雄的关二爷能变成如今这般热情待人? 还是经历教人啊! “哈哈哈!” 关羽人未到达府门,那爽朗的笑声早早就穿透府门而去。 二人一见面,诸葛瑾旋即正欲拱手行礼,关羽赶忙伸手扶住他的双手。 “子瑜,无须多礼。” 随后,他环住诸葛瑾的臂膀,温声寒暄道: “子瑜,数日未见,你消瘦了!” “快快,速去叫老杨备好酒菜,我要与子瑜共饮三百杯!” 关羽挥着手指使身后的侍卫去寻管家,随后不待诸葛瑾开口,就强拉着他向屋内大堂走去。 诸葛瑾受宠若惊,他亦是第一次见关云长如此热情。 先前他几次出使荆州,这位可都是高高在上,对自家主公更是嗤之以鼻。 诸葛瑾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任其拖拽着入了大堂。 路过马秉之时,顺势递出一个眼神,似在问道: 你师父今天这是……? 马秉摇了摇头,笑笑不语,跟在二人身后。 一到大堂,诸葛瑾被关羽按坐在椅子之上。 诸葛瑾这几个月在成都城中早已见过此物,此时已经习惯,并不好奇。他心道: 礼不可废! 旋即起身拱手施礼道:“瑾在此见过云长。” “子瑜!” 关羽摆了摆手,笑道:“你我之间何需这些虚礼,且稍坐片刻,一会儿我们要好好喝上一阵!” 诸葛瑾一听此言,本欲坐下的屁股,再次抬起,挥舞着双手拒绝道: “云长,今日拜访,我有要事相求,这酒我们日后再喝,可好?” “要事……?” 关羽闻言迟疑,随后一抚美髯,故作难过之态,苦笑道: “羽自入川以来,就被我家主公革了官职,降为讨虏将军,亦未曾安排前往何处。” “如今不过是虚职以待,数月未曾前往军中,人微言轻,又能插言什么要事呢。” “云长!休要诓骗于我!” 诸葛瑾听关羽同自己诉苦,心道自己还未开口,哪能就被人堵了口舌。 他当下大急,高声呼道: “你乃当今汉中王之结义兄弟,朝廷亲任的汉寿亭侯,敢问这世间还有谁能在汉王军中比你更有话语权!” “这……” 关羽捋着胡须,微微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老朋友如此焦急,于是凤目偷偷侧瞟了一眼爱徒马秉。 马秉接到师父的眼神,暗暗点头,立马笑着开口打断道: “子瑜伯伯,还请勿急,我师父自回成都后,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久时候都在书房之中度过,确实领着闲散官职,不过问政事。” “哼!” 诸葛瑾不满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地在此诓骗自己,横眉冷目望着二人。 片刻之后,关羽见诸葛瑾态度坚定,旋即亦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语气坚决地说道: “好吧,既然子瑜亲自上门相求,定然是有天大的事情。无论何事,我关某今日就是舍了这身性命也要为你办成!” 诸葛瑾连忙摆手说道: “云长,倒也非如此严重之事,无须如此。” “哦?” 关羽疑惑,开口问道:“子瑜,你且说来,我即刻去为你办!” 诸葛瑾见其答应,旋即开口娓娓道来: “云长,你还记得年前你同我家主公所达成的‘礼单’否?” “那自然是记得。”,关羽立马回应道。 “呵呵,那就好。” 第136章 剑舞 关府大堂,诸葛瑾一捋山羊胡,缓缓说道: “我已同你家主公,哦不,汉中王,上疏,几次求见,欲询问何时能够带物品返回江东,但皆石沉大海。” 诸葛瑾呷了一口茶,继续抱怨道: “何彦英(何宗)又终日见不到人!” “我只得前些时日去诸葛府上寻二弟孔明,但弟妹同我讲其都督上庸民众迁徙,与下面的属官同住,已有数日不在家中。” “我这无奈才来寻云长,望你能够为我传话于你家主公,请告知于我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够交付?” 说到此时,诸葛瑾胡须一抖,言辞有些激动地质疑道: “人无信不立,难道堂堂汉中王还会说话不算话吗?” 关羽闻言,眉头紧皱,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并未出声。 马秉见状,暗道自家师父这是动怒了,赶忙笑着插言道: “子瑜伯伯,我师父现如今与那辞官在家颐养天年的老臣并无二致!” “此事还请您稍等几日,若我家主公仍未将物品拨予您,我亲自请父亲同我家主公禀告此事,如何?” “几日?还请给我个确切的时间!”诸葛瑾语气稍带不善道。 马秉微微一笑,掐指一算,说道: “五日,五日如何?” “好!就五日!”诸葛瑾立即应下。 马秉见其仍心有疑虑,上前伸出黝黑小手道:“子瑜伯伯,我们击掌为誓!” “好!” 二人手掌旋即在空中轻拍一下。 “多谢贤侄!” 诸葛瑾见其如此诚恳,语气转而和善,面带疑惑地道:“为何你如此笃定汉中王会过几日拨付呢?” 马秉蜜汁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谦逊地回道: “不敢不敢,先前子瑜伯伯之恩,秉难报万一,区区小事,何足言谢!” 随后,他给了自家师父一个眼神: 搞定!开饭! 关羽微微颔首,朗声笑道:“子瑜,还有其他正事吗?若是没有了,那我们可就得好好饮下几杯,叙叙旧!” 诸葛瑾立马起身说道:“云长,我刚刚失态了,还望见谅!” 随后,他又推辞道:“至于这酒,我们改日再喝,多谢云长美意。” 关羽闻言,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豪迈地说道: “子瑜,区区小事,无伤大雅。” “至于今日,你万不可逃!我看你我二人当不醉不归,可好?” 马秉在旁立马抚掌而贺道:“师父,子瑜伯伯,我看正当如此!” 诸葛瑾见二人盛情难却,一抚山羊胡,大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觥筹交错,丝竹悦耳,美人曼妙。 马秉频频为二人斟酒,席上一舞长剑以助酒兴。 关羽抚须乐呵呵地看着爱徒,极为满意。 三个多月的时间,马秉剑术显然已有小成。 剑舞给人一种灵动飘渺之感,颇具君子之风。 关羽望着舞剑地爱徒,不住地轻轻点头,心下暗道: 这个徒弟收的不错,悟性上佳,就是气力差了点,再大一些,或许就可学关家刀法了。 马秉此时剑舞兴起,转身用剑轻挑起一杯美酒,送至嘴边,一饮而下。 美酒甘甜! 随后,马秉诗兴大发,高声而吟: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诸葛瑾一听此言,头脑顿时清醒了些,因酒醉而显得潮红的面庞上亦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笑容。 他呲着一口白牙,在席下鼓掌贺道: “好!” “好诗句!” 马秉剑锋一转,指向诸葛瑾,挑起他的酒杯,向前一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哈哈……呃嗝……” 诸葛瑾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随后向上举杯冲马秉示意杯子已空。 他扭头向关羽称赞道: “云长,你收了个好徒儿,可真是令人艳羡!” 随后,他一拍大腿,口中懊悔地嘟嘟囔囔道: “在临沮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若是知其能有今日这般,说什么我都要把他留在江东!” “哈哈哈~!” 关羽侧着身子,伸手在空中虚点几下,仰头大笑道: “诸葛子瑜,你亦有眼拙的时候!” 马秉在大堂中央,未曾理会二人言语,继续舞剑吟诵道: “云长公,诸葛君,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一曲改编版《将进酒》哄得二人是哈哈大笑。 二人皆是直呼马秉嘴甜,少年英才此刻初现,诸葛瑾虽然是几近酩酊大醉,却是上了心: 此子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随后,他昏昏倒下睡去,马秉见状立马唤来管家,命其将人抬到客房去。 关羽酒量极好,此时不过微醺,他唤徒弟随他前去书房。 马秉一听呼唤,立马上前扶住师父向书房走去。 一至书房,马秉扶师父坐好,自己则去点上一炷清心宁神的燃香。 随后,他又为师父准备茶水。 关羽看着忙忙活活的小徒弟,心中甚慰,开口道: “好了,不要忙活了!” 马秉未听从师父之言,直到鼓捣完茶水,才安心坐下。 关羽乐呵呵地问道:“徒儿,为何你敢如此笃定主公五日后会调拨给江东物品啊?”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徒儿又非神仙,不过……“马秉开口解释。 他犹豫片刻旋即又开口说道: “师父,徒儿对观星略知一二,近日闲来无事,一观星象,发现紫薇星暗淡无光,而贪狼更是近乎微弱不可见。” “以徒儿猜想,或许是北方帝王身旁的重臣去世了。” 马秉点到为止,并未点破,他不知此事对自家师父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关羽闻言默不作声,只是伸手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去飘在空中的热气,然后呷了一口。 虽然只言片语未说,但那颤抖着的手已然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第137章 城北祭奠(上) 关府书房,关羽盯着茶杯之水,久久不语。 倒影之中似乎看到自己兵败被围在小沛东边土坡之上,与其约法三章; 随后画面一转,是其对的自己以礼相待,赏赐优厚,美女、金银财宝无计其数; 再然后,是那一匹赤若烈火的宝马朝自己疾驰奔来,“云长,它日后就是你的了!”,其声 犹如当年在自己耳边响起; 挂印封金,不辞而别;百里相送…… 如今华容道一别已有十二载。 关羽嘴唇微微有些颤抖,终究是开口问道: “是曹孟德?” 马秉微微点头。 “……” 沉默片刻,关羽心中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伤。 于公,大哥中兴汉室最大的绊脚石已死,这对他们而言乃是天大的喜讯。 于私,曾经有恩于他的君主亡故了,他非神明,自然是曾经动过追随于他心思,但桃园结义在先,自己自然不能违背誓言,只能默默离去。 华容放行亦是偿还此情。 他一生重情重义,沉思良久之后,终是下定主意,道: “秉儿,去唤老杨现在去街上备好祭奠之物,随后同我前去城外祭拜一番。” “师父。” 马秉心下觉得不妥,开口问道:“此举是否尚且欠妥?还望师父再斟酌一番。” “去吧。” 关羽挥挥手只回了两个字,旋即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马秉见状,嘴唇微微挪动,他原本欲再劝一番的心也息了。 随后他听从师父之命,转身离了书房,去安排管家上街采买。 又遣了两名侍卫一个前去军中知会大哥关平,另一个则是去诸葛府唤关银屏回来。 半个时辰过后,关银屏匆匆归来,一入府内,立即寻马秉问道: “郎君,父亲如何了?” 马秉摇了摇头,温声回道: “嫣儿,应该问题不大,师父在书房之中,一会儿就出来了。” 马秉话音未落,书房门旋即打开,关羽此时面上尽显豁达。 他一见宝贝女儿归来,诧异地问道: “凤儿,今日不是在诸葛府上学习,怎么回来了?” 关银屏福了福身子,温声回道:“父亲,今日课业简单,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刚刚听师弟说您要出门?” 关羽闻言不满地瞥了一眼自家徒弟,马秉见状立马缩了缩脖子。 随后,他开口说道:“不过是些小事,正好终日在家,恰逢此时出去转转。” “那女儿陪着您!” 关银屏虽是温声细语,但语气之中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坚决。 关羽本就极疼爱这个小女儿,一抚美髯,笑着说道: “好好好,都依你!” 马秉在师父身上看到了少有的慈祥,心道: 还是女儿好,贴心小棉袄! 关银屏一听父亲让自己陪同,旋即安了心,上前伸手环住父亲臂膀,扶着其一同走向府外。 关羽路过马秉身旁,伸出蒲扇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徒弟肩膀,道: “跟上,随我一同前去。” “是!” 马秉小嘴一咧,强忍着疼痛,歪着身子,跟在二人身后,一同出了府门,上了马车,直奔城北而去。 …… 半个时辰过后。 马秉让马九驾车到城北庄子。 “吁~!” 马九拽紧缰绳,马匹一阵嘶鸣,缓缓地停下了车驾。 马秉先行下车,脚踩在柔软地泥土上, 马六前来相迎,说道:“公子,今日来庄上是为了……?” “无妨,我同师父前来四处转转,你们遣人护卫好我们的安全即是,无需理会我等,训练照旧!” “是!” 随后,马秉伸手先后扶着关羽父女下车。 成都城的周围大片荒地,大都是有主的,皆是先前马秉在牙行所购买下来的。 便宜量大。 城北,自然也有一座马家庄子,位于城外数里处,是需要穿过一片密林之后,才能看得到的一片荒地。 那里背靠山丘,附近溪水流淌。 这片区域荒芜不堪,人烟稀少,除了偶尔路过的樵夫和猎户外,可以说是人迹罕至。 而如今,马秉命人在那里临时搭建了十几座小木屋。 他自买下这片土地后,就欲在此训练亲兵,但至今仍无心腹的他在人选上犯了难, 他曾希望寻找一位有才识之人,培养为自己的家臣,来协助自己处理事务,但人才难得,忠诚更是难以保证。 马秉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选择马六为自己招募、训练亲兵。 一则马秉已习惯马六在自己周围做事,虽然他会将自己所做之事都一一禀告给自家父母,但其忠心却是日月可鉴,绝不会背叛于他; 二则自己尚未加冠,此时招募家臣,只怕是被人当作孩童戏言,徒增笑尔。 因此,马秉也就渐渐打消了培养心腹的念头。 此时,庄上已招募了近百位青壮力士,每日训练训严苛,耗费巨大。 可谓是“花钱如流水”,寻常人家或许都难以供养一位马家私兵。 好在马家养着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春风楼,此等花销,对其不过是半天的流水,微不足道! 正当马秉搀扶师父准备进入庄子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马蹄声响。 须臾之后,一匹以棕黑相间的骏马领头的几骑骑兵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马上之人正是关平。 他勒住缰绳,驻马停在众人面前,翻身下马道: “见过父亲,三妹、师弟。” “平儿!” 关羽习惯性地抚髯问道:“你今日不是在军中当值,怎地有时间来寻我?” 关平闻言一怔, 旋即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马秉身上。 关羽顺着长子目光看去,发现其是在看自己的爱徒,随即他狠狠地瞪了马秉一眼。 马秉偏过头去,不敢与自家师父对视。 关羽见状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既然来了,就且随我去祭拜一番故人吧!” 话音落下,管家老杨开始前前后后地忙碌起来。 半晌过后,祭拜之物在地上摆好。 关羽端起面前酒杯,连倒三杯酒水于地上。 随即面向北方而拜。 关平见父亲行如此大礼,欲开口说些什么。 此时,一只手突然暗下伸出,狠狠地拽住了他,关平随即扭头看向小手的主人。 是马秉。 他向其摇了摇头,关平这才息了劝谏之心。 第138章 城北祭奠(下) 城北马家庄子,土丘之上。 此地视野开阔,乃是绝佳的观景之地。 关羽一揽衣摆,面北而叩拜。 三拜过后,关羽起身,远眺。 片刻之后,他开口朗声祭拜道: “君逢乱世,刺董出逃。” “陈留募兵,矫诏举义。” “陈兵虎牢,逼退贼酋。” “大破黄巾,平复青州。” “逢迎汉帝,以令不臣。” “宛城一战,痛失爱子。” “屠戮徐州,失其道义。” 关羽诵到此时,微微停顿,望着北方,摇摇头,长叹一声。 随即他又高声喝道: “平灭仲氏,以正汉朔。” “官渡争雄,北定中原。” “内破匈奴,外定乌桓。” “屯兵许昌,百废待兴。” “挥师百万,虎踞荆襄。” “赤壁一败,重整河山。” 言及此刻,关羽一抚长髯,停顿片刻,在众人的注视下,举杯向前,似在敬酒,随后饮而尽,又吟道: “西征马儿,以定雍凉。” “僭越祖制,爵进魏王。” “会猎汉中,三分天下。” “功过是非,任人评说!” 言语至此,关羽声音已近嘶哑。 他轻抬衣袖,沾了沾眼角,胸中满是对故人的惋惜。 关平从未见过今日这般的父亲,哪怕是兵败襄阳,被困麦城,吴军大军压境之时,仍旧是稳若泰山,不曾有过半分激动。 他嘴唇紧闭着,不知如何安慰。 一旁关银屏眉目颦蹙,眼中更是满含心疼之色,她暗下伸出玉手拉了拉身旁的小郎君,希望他能够劝劝父亲。 马秉反握住师姐的柔弱小手,轻轻捏了捏,向其摇了摇头,示意道: 此事我等皆无法劝,这是师父的心事! 若是出言相劝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慢慢缓解吧。 关银屏旋即银目瞪了一眼马秉,微弱地哼了一声,抽出手,扭过头去。 马秉见状,无奈苦笑,耸了耸肩,望向关羽。 关羽此时背对众人,那原本宽阔挺拔的脊背,仿佛弯了几分。 话音落下不久,一阵东风穿过密林,打得林中落叶阵阵作响。 土坡之上,亦能闻得到呼啸的风声。 此处并无山谷,马秉只能认为,这是曹老板对友人悼念的回答。 关羽极目远眺北方,久久不再言语,三人在其默默作陪。 太阳缓缓西落,天色渐晚。 关羽的衣摆随风而动,马秉望着师父宛如木桩一般的站立,直皱眉头,心说: 总不至于要给曹老板再守个灵吧! 他思考片刻,开口道: “师父,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请您不要太过悲伤。” 关羽闻言,微微挪动了身子,语气低落地道: “且回去吧。” 关平、关银屏一听父亲愿意回府,赶忙上前搀扶。 此时关羽仿佛丧失了精气神一般,在二人的搀扶下,回了马车上。 马秉未料到,曹操去世对师父的影响如此之大。 他本是特意挑在城北庄子,欲让这帮糙汉子训练之时的呼喝声能够吸引他。 至少转移一些注意力,不至于让他太过于悲伤。 极悲者劳神伤身! 马秉见师父如此,心中甚为担忧。 …… 归途,马九在外驾车,关平与关银屏共同在车内服侍父亲。 车马平稳,马秉特意吩咐让马九慢慢驾车,归途不急。 车内,关羽一入就靠坐在关平身旁。 马秉望着师父那原本还能看得到几缕儿青丝的两鬓,如今已全部花白,胡须眉毛,更是如此。 关羽此时显得老态龙钟。 他静静地靠在长子身旁,轻轻地睡去。 车内众人见其睡下,皆是噤声不语,生怕打扰到父亲(师父)睡意。 马秉忍不住心中感慨: 人生难过之事,莫过于故人逝去。 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却近乎走了两个时辰。 当马车稳稳停在关府之时,时间已近宵禁(大概8点,每个朝代不一样) 关平轻轻唤醒父亲,说道: “父亲,到家了,我扶您去卧房歇息。” “嗯……” 关羽微微睁开双眼,扫了一眼四周,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随后,在关平、关银屏二人齐力之下,将关羽搀扶下车,一同入了府内。 马秉个子不够,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三人身后。 随后,四人一同入了主屋的卧房,扶关羽到床上躺下歇息。 关平为父亲脱鞋、更去外衣,旋即转头对三妹和马秉摆了摆手,轻声道: “你们先出去歇息吧,有我在此照顾父亲就好,不必担心。” 二人舟车劳顿半日,亦是疲惫不堪,旋即点了点头,离了卧房。 临离开之际,关银屏探头又望了一眼父亲,眼中满是担忧。 马秉旋即伸手拉住师姐小手,送其回了闺房。 师姐回到闺房后,坐在桌前,满脸愁容。 马秉见状上前轻轻地环住了师姐,伸手为其抚平紧皱的眉目。 关银屏顺势用双手反抱住郎君的腰间,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闭着眼,轻嗅着马秉身上的味道,口中喃喃: “郎君,我有些担心父亲……” 马秉闻言,伸手为师姐理了理头发,温声安慰道: “嫣儿,师父乃是世间罕有的大丈夫,经历无数风雨,区区小事,不必担心,他平复几日应该就恢复如初了。” 关银屏闻言,心中稍安,随后将俏脸深深埋在郎君的胸口,马秉则轻轻摩挲着她那一头秀发。 片刻过后,怀中佳人渐渐没了声响。 马秉轻托起师姐的头,发现她已沉沉地睡去。 半日忙活,终是不止师父一人疲乏。 马秉轻轻扶其趴在桌上。 随后,他蹲下将师姐双手环在自己脖颈处,伸手环过一双玉腿的膝后,缓缓起身将关银屏公主抱起。 关银屏感到身子悬空,噤了噤了俏鼻,轻哼一声,手上下意识的用力环住马秉。 马秉旋即身子一顿,怕惊醒怀中佳人。 片刻过后,关银屏又渐渐沉沉睡下。 马秉见状,立马慢慢挪动了身子,将其抱到榻上,动作温柔地为其盖上了被褥。 他望着师姐那冷艳俏颜,忍不住上前轻吻了吻额头。 随后,脚步轻缓地离了闺房。 庭院之中,马秉长出了一口气,一抒胸中郁气。 第139章 练兵法(一) 翌日清晨,风清气爽。 马秉独自一人在关府庭院之中舞剑。 如今他剑法小成,单凭剑术与关银屏比武,可以过个五、六十合,关银屏也没有什么能再教导他的技巧,旋即彻底“放养”他,让其自学。 今日,他本应前往张府同张星彩学书画,但自打昨日祭拜归来,关羽心情一直不佳,于是马秉决定在关府陪师父解闷。 他命马九去同师姐传话: “这几日就先暂且不去张府了,望师姐见谅。” 马九得了令,立马赶去张府,传话于张星彩。 回来复命,只得四个字: “我知道了。” 马秉闻言扭眉,他知道张师姐这是生气了, 平时自己练字频频偷懒之时,师姐就会如此。 区区四字,此刻却如寒霜打在身上。 马秉心下无奈,只好再让马九去传话道: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秋风辞》刘彻) 马九心中直呼: 公子高明! 日后这张嘴不知能哄得多少女子。 马九是马家亲兵的遗孤,马家对待家族亲兵极好,若是亲兵阵亡,家中又无其他青壮,马家则会为其赡养遗老遗孤。 马九就是其中之一,他少时被安排读了蒙学,年纪稍长后才转而习武。 他本人勤奋好学,平日里会同马良借书而观,马良乐得下属上进。因此,他自然是知道这首辞的。 马九随即再次奉命前往张府。 …… 半个时辰过后,马九归来,恰逢马秉练完武,正拿着葛巾擦汗。 “如何?” 他一见马九,撇下手中葛巾,笑着开口问道: “师姐怎么说?” 马九咧嘴笑着对自家公子伸出大拇指,道: “公子,高!实在是高!” “张小姐一听此句,那张冷着的脸,瞬间就若三月桃花一般,暖人心啊!” “去!” 马秉挥手啐了一句,随后去沐浴更衣。 …… 又过半个时辰,马秉从卧房而出,手中拿着一卷昨晚赶工写好的竹简,直奔书房而去。 先前早饭过后,关羽执意要去书房,关平几人拗不过他,只得扶他去了书房。 原本关平打算休沐几日,在家照顾父亲,谁知被父亲轰了出去,其余人亦是如此。 众人无奈,只得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庭院中,马秉见关银屏愁容不展,于是对她温声说道: “嫣儿,且去诸葛府上同舅母学习吧,不要落下学业,家中有我照料就好,你勿要担心。” 关银屏闻言,面上愁容不减,语气低落地反问道:“那你呢?你不是今日要去张府?” “张府?” 马秉微微一笑,抬手捏捏师姐的俏脸,笑着说道:“我稍后让马九去同张师姐知会一声,师姐会理解的。” “好。” 关银屏点了点头,不再矫情,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 她旋即轻拥了一下马秉,在其耳旁说道:“麻烦你了!” 一阵香风刮过,马秉挑了挑眉,猛吸一口,反手用力抱了抱关银屏,温声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去吧!” 关银屏这才放心离开关府。 …… 此时,马秉走到书房门口,伸手轻敲门板,轻声唤道: “师父?” 过了片刻,再敲了敲门,屋内仍然是没有任何声响。 马秉犹豫一下,随后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一入屋内,一股浓郁的竹简所散发的陈旧之味,扑鼻而来。 马秉小手微扇,朝屋内望去,只见关羽此时正躺在椅上沉沉地睡着,脸上带着一丝疲态。 马秉旋即将手中竹简别在腰间,迈步转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走到窗边,微微将窗户打开个缝隙通风。 又见他将香炉清理干净,重新点上燃香。 忙活一小会儿,他身后突然传来关羽那沙哑的声音道: “秉儿,别忙活了,且坐过来,陪我说说话。” “是!” 马秉闻言,立马停下手中动作,快步走到师父旁边,先是为师父恭敬地奉了杯茶。 关羽接过后,慢慢地饮了一口后,旋即放在一旁。 马秉顺势从旁边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关羽身边。 “秉儿。” 关羽轻抚美髯,开口说道:“为师昨日祭拜曹孟德,不知你有何感想?” 马秉眉目向上微挑,笑着开口道:“师父重情重义,乃是徒儿的榜样!” “咳咳……这是你的真心话?” 马秉见师父咳嗽,赶忙欲起身端茶,被关羽挥手制止。 起身之时,他恭敬回道:“自然是徒儿的心里话!” 关羽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我这一生,除去大哥、三弟,只受过一人恩惠,便是曹孟德。” 他端起茶,饮了一口,又继续说道: “孟德待我极为优渥,他军中诸将因此对我甚为不满。于是我阵前斩了颜文恒(颜良),以报恩德。” “但当我得知哥哥在袁本初军中,自己险些害了他之时,懊悔不已!忠臣岂有侍二主之理?我只得选择默默离开。” “如此一来,我欠孟德之情,更是难以偿还。” 马秉静静听着身旁老人细说过往。 “赤壁之战,孔明让我守华容道,我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 “一则,我希望他走此小路,我之所愿乃是助大哥中兴汉室,若能斩得曹孟德,兴许大事即定!” “二则,我又不希望他走此小路,关某一生以忠义标榜自身,若是如此,关某有何颜面面对其人?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所以在文远开口之时,我最终还是选择放他过去……,我愧对大哥,亦愧对孟德……” 说到此时,马秉仿佛看到关羽眼旁有晶莹闪过。 他旋即开口宽慰关羽道:“师父,为君斩将,乃是忠;千里寻兄,乃是义。师父忠义双全,又有何愧?” 马秉避重就轻地一笔带过了华容道一事。 随即,他拿出腰间竹简,递给关羽说道: “师父,这是我这些时日琢磨的练兵法,早就想让您帮我掌掌眼。” 关羽好奇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能有什么练兵经验,旋即伸手接过,捧在手中一观,“连连点头”。 第140章 练兵法(二) 关府书房,一缕香烟从炉中缓缓怕飘起。 关羽此时一合手中竹简,坐直了身子,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道: “秉儿,你这是在荆州军营待过?” 马秉微微一笑,说道: “师父,正是如此,去年我偷跟着父亲来到荆州,被他扔到军营中训练过一段时日,因而略有所得。” “前些时日,我让马六招募亲兵,欲为自己训练一支贴身卫队,在此基础上所撰写此法,不知师父认为如何?” “尚可……” 关羽放下竹简,拿起一旁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道: “你小子昨日特意带我到城北庄子,不仅仅是为了给我寻个好的祭拜之地吧。” 说罢,关羽凤目一横,伸手在空中指着爱徒虚点了点,又道:“ “滑头!” “我还能不明白你的小心思?” “嘿嘿。” 马秉挠头,故作憨厚,一脸笑意地说道:“还是瞒不过师父。” “好了。” 关羽从躺椅上起身说道:“不要再同我耍贫嘴了,且去备好车马,随我出去转转,我要看看你的亲兵队训练得如何。” 关羽挺直腰杆,长呼了一口气,一扫胸中郁气,凤目含光,精气神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此刻,睥睨天下的武圣归来! 马秉立马出去安排车驾,一炷香后,他回来知会师父,可以出行了。 关羽闻言从书房中迈着沉稳步伐,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再奔城北马家庄子。 半个时辰不到,车马停在庄子内。 马秉下车后欲伸手搀扶师父。 关羽一个挥手拒绝了,重回庄子,呼喝之声在耳边响起。 关羽闭着眼,静静地听着熟悉的声音,马秉在一旁恭敬等候。 片刻过后,关羽开口道:“秉儿,去,带我见见你的亲兵们。” “是。” 马秉拱手应下,旋即扭头大喝一声:“马六!” “在!”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一黑衣劲装男子小跑过来。 待到二人身前,恭敬抱拳行礼道:“公子,君侯。” 关羽微微颔首,以示回礼。马秉随后开口说道:“马六,命人列队!” “是!” 马六抬手行了个军礼,转身小跑站在空地中央,一声怒吼: “集合!” 瞬间百十来个大汉迅速整齐的在马六面前列好了队。 马秉见状呲着小白牙,仰头得意地对师父说道:“师父,如何?” “呵呵!列队时间倒是迅速,就是不知是不是花架子。” 关羽一抚美髯,凤目侧视,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之色。 马秉挑了挑眉,笑着对马六说道:“马六,师父这是在考你呢!” “是,公子!” 马六一脸严肃抱拳回道,旋即转身吼道:“一队去着甲,半刻钟此地列队集合!二队日常训练,现在行动!” “唰~!” 众人瞬间散开,“凌乱”之中却能看得出一丝井然有序。 二队旋即在空地之上为关羽演练起日常训练流程。 空地之上的摆设俨然是后世练兵中的400米的布置,不过少了壕沟一项。 关羽看着亲兵一个个在场地上腾转挪移,拇指微动,起了心思。 随后,关羽向马车方向唤了一声道: “兴正,过来试试!” 只见车夫伸手拿下草帽甩挂在车上,翻身下车,快步来到二人面前,抱拳对二人施礼道: “主公,公子。” 关羽闻言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不必如此生分,唤我大伯即可。” 那中年男子拱手,沉声道:“主公,礼不可废!” 关羽见他坚持,旋即对马秉介绍道: “秉儿,这是我的亲卫,名唤岳阳,字兴正。” “他父亲一直追随于我,在徐州为我挡箭而死;他母亲病体缠身,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这小子举目无亲,我就将他养下了,如今护卫我亦近十年了,你唤他一句二哥亦不为过。” 马秉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昨日他还特意把这人赶下了马车,让马九驾车。 “二哥。” 马秉极为听话地开口唤道:“日后,秉多有事情仰仗二哥,望二哥助我一臂之力!” 岳阳并未计较昨日之事,笑着挥手道:“公子,万不可如此,尽管吩咐就是。” “行了,去试试!”关羽开口打断二人。 “是!” 岳阳旋即撸起袖子,系好衣摆,动身训练。 起步之时,迅如猎豹! 腾转挪移,丝毫不逊色于旁边训练已近月余的亲卫。 马秉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他练武三个多月,自然看得出此人几分深浅。 随后,马秉扭头向关羽温声问道: “师父,岳二哥这身武艺……?” 关羽一抚美髯,微微点头,呵呵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秉旋即大悟,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岳阳。 他回程之时,许是手上出了汗,有些打滑,险些落杠,但无伤大雅,并未落后于马家亲卫多少时间。 岳阳做完一趟流程,周围鸦雀无声,马六见状,高声怒骂道: “看什么看,都是死人吗!” 随即他带头鼓掌,周围亲兵这才跟着一同鼓掌叫好。 “兴正,如何?” 关羽声音虽不大,却有着不怒自威得效果,穿透过去。 岳阳旋即小跑到关羽面前,搓着手,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地说道: “主公,这训练场地有点意思……” “嘿嘿,谢二哥夸奖!” 马秉小嘴一咧,乐得跟朵荷花似的。 关羽旋即又开口道:“再看看着甲的亲卫。” 此时,披甲的一队早已归来,一身玄色铁甲,在太阳照射下,闪得阵阵白光。 军列整齐,军姿挺拔。 一时间,庄上除了风打落叶所发出的簌簌声以外,难再听到其他声响。 关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军容甚伟,就是这武器倒是五花八门。” 马秉闻言解释道:“师父,这是几人一组,无论远了有弓弩射杀,中距离长枪招呼 ,近身盾牌兵厮杀,虽然在战场上并不实用,但是做护卫却是极好!” 三国时期,死于刺杀的不少,比较出名的江东小霸王孙策、他三弟孙翊,未来蜀汉的费祎,东吴的诸葛恪,以及蛮王柯比能皆是死于刺杀。 因此,卫队一事在马秉计划之中优先级最高。 他随后向马六努了努嘴,示意其为师父演练一番。 马六接令后,转身一脸严肃地瞪着一队。 他欲将刚刚在岳阳身上丢的面子,在此时重新找回。 一声暴喝: “列阵!” “唰~!” “喝~!” 亲兵们旋即几人列为一组,脚步旋即开始迅速移动。 第141章 练兵法(三) 城北马家庄子,呼喝之声不止。 披甲亲兵们几人一组,为关羽演练着近日训练的成果。 射术、挑刺、劈砍虽然比不上久经沙场的老兵,但相较于新招募训练几个月的新兵蛋子来讲,若是两军对冲,可以说是完胜。 关羽乐呵呵地望着马家亲卫,一抚美髯,对徒弟说道: “秉儿,这阵法倒是非同寻常。兵器倒也有趣,就是这弓弩……” 关羽说着一顿,沉思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不过,这弓驽兵似乎并不能完美的融入其中,仿佛是后加入进去的,倒是扰乱了布阵,颇有画蛇添足之感。” 马秉闻言暗暗点头,心道: 不愧是一代武圣,带兵多年,仅仅观看过一次演练就能察觉到阵法的缺陷。 马秉所用的正是后世戚家阵法中的鸳鸯阵的改版,他开口为师父解释道: “师父,此阵名为鸳鸯阵,乃是十一人为一队,左右配置对称。” “鸳鸯阵?” 关羽闻言,微微颔首,口中喃喃道:“倒也是极为形象。” 马秉旋即继续介绍道: “此阵正前方中央为旗兵,亦是整支小队的队长,高举一丈战旗,尖端为枪,亦能杀敌。” “旗兵身后左右两队,先是盾牌兵,分别为长盾牌兵与藤甲盾牌兵,腰佩弯刀,远可抵挡箭矢、长枪,近可作掩护、杀敌。” “二人身后左右就是整支队伍的核心——狼铣兵,手持竹制的狼铣长近乎两丈(5米~6米),竹子侧边枝桠繁茂,顶端安装矛头,可作阻挡劈砍、遮挡视线之用,旋转之时甚至可以夺取敌军兵器。” “狼铣兵挥舞兵器所需力气巨大,一般人难以举得动,也就我家富有才能养得起这般力士。” “阵法再次是两位长枪兵,配合狼铣兵作中距离杀敌之用。” “再次是两位镋把兵,镋把长相类似一把大号的叉子,是用来抵挡敌人的兵器之用。” “最后是两位短器兵,手持长刀,为队伍后守卫后方。” “还有许多变阵之法。徒儿就不一一赘述了。大抵就是将阵法合并,或者是拆开。” 马秉轻咳一声,再开口继续解释道: “至于师父您先前说的没错,这弓弩兵确实是我后加上去的,原先的阵法本没有此兵种。” “哦?” 关羽闻言挑了挑眉,开口问道:“那你为何又将其加了进去?” 马秉抱拳,微微屈身行礼道: “此阵只能对付得了步军,若是远处有人射来暗箭,我虽然能有盾派兵的保护,但仍心中没底。” “如果不能将敌人彻底斩首,我将昼夜难寐,因此我借了诸葛家的连弩,此物虽然目前沉重,装填需要时间,但是若能预先作好准备,便可将人射杀,以绝后患!” “况且银屏同我说,舅母近日一直在研制如何改进连弩,若能缩小整体,再改进装载之法,或许能够成为此阵法意外之喜!” 关羽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倒也说的过去。”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将弓弩兵拿掉,换两位弓剑娴熟的义士以作亲卫在身边守候,既不破坏阵法和谐,亦能安你之心。” 马秉极为乖巧地听了自家师父的话,将人数仍然改为最标准的“鸳鸯阵”。 一阵演示过后,关羽让马六寻一把长刀递给岳阳。 他开口说道:“兴正,且上去试试这短兵相接如何?” 岳阳接过长刀应下,随即马六这次亲自上阵作旗手来找回先前丢失的面子。 岳阳见状,笑笑不语,围着马六转了几圈你欲寻找破绽。 但鸳鸯阵岂是一般人所能破解的。 岳阳饶了半晌,仍未找到分毫破绽,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动手,结果不言而喻,岳阳惨败。 马六在胜利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道可算找回场子了,没给公子丢人。 岳阳面对这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乌龟阵”,眉头紧皱,稍待思考过后,他还欲再尝试一番。 这时,关羽开口道:“兴正,回来吧,你打不过的。” 话音一落,岳阳旋即笑着将手中长刀递回马六,朗声说道: “兄弟,指挥得不错,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兄台武艺之深,我不是对手,不过是占了公子阵法的便宜。” 马六立即拱手回道。 马秉见二人互相吹捧,插言道:“行了,二哥、马六,别肉麻了,且听我师父说说。” “呵呵。” 关羽抚须笑着说道:“秉儿,马六本名是什么,好歹也是你亲卫的统领,总是称呼其诨名,不美!” 马秉亦不清楚马六本名唤何,他自打父亲命其护卫自己之始,就一直称呼马六。 他闻言作势望了一眼马六,似在问道: 你本名是? 马六接过眼神,恭敬开口回道: “禀公子,君侯,马六没有本名,就一个诨名,唤老六,小人不过是个贱民之子,哪配有名、字。” 马秉一闻此言,眉毛扭得似麻花,他开口啐道: “马六,我马家待你不好?让你口中如此作贱自己,” 马六见公子动怒,讪笑着解释道: “公子,小人不是那个意思。” “哼!” 马秉扭过头去,对师父说道:“师父,我学识浅薄,还请您为我这口无遮拦的卫队统领赐个名字吧!” 关羽对着主仆二人的相处模式倒也欣赏,因为他待自家亲兵亦是如同亲朋。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不如唤马忠如何?” 马秉:“……” 你自己怎么死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 沉默三秒过后,马秉一脸便秘地开口说道:“师父,要不换个吧,这名不吉利。” ? 关羽皱眉,一脸疑惑,旋即问道:“秉儿,这‘忠’字乃是一等一的好名,你怎会说不吉利?” 马秉:“……” 又是三秒沉默,马秉再次开口道:“总之这名字不好,而且我记得咱们汉军之中有一人名唤 马忠,不如您给再换一个。” 第142章 练兵法(四);马六赐名;玄甲士! 城北庄子,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声鸟鸣传过。 训练场上,士兵列队整齐,军容威严。 此时,马秉小脸一抽一抽的,紧紧地盯着师父关羽。 而关羽正皱眉,轻抚长髯,陷入深思之中。 他拗不过徒弟的请求,只得再为马六另取他名。 经过一番思考后,关羽再一次开口说道:“云字如何?” 马秉:“……” 马云…… 关二爷取名果真不取无名之辈! 这名字一听就很有钱…… 马秉心中无力吐槽道: 唉,这马姓名人太多,什么话疼,马援、马周、马超、马良。 嗯,太多了! 但他一想到华夏首富向自己整日毕恭毕敬的,心中顿时暗爽。 就他了! 随后,马秉抚掌,开口赞同道:“师父,这名甚好,就叫马云吧!” 他对着马六道:“马六。日后你就唤马云如何?” 马云激动得语无伦次,立马双膝跪地拜伏,高声道: “谢君侯、公子赐名,云感激不尽!” 关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旋即又开口说道:“既然取了名,自当要取个字号。” 他稍加思考后,朗声道:“字唤鹏飞如何?” 马秉砸吧砸吧嘴,觉得这名、字寓意极好,他为马六高兴,旋即再次抚掌笑道: “鹏飞,还望你能够乘风而起,展翅九霄啊!哈哈哈!” 马云在地上高声喝道:“云定不负君侯、公子所望!” “好了,起来吧。” 马云旋即起身恭敬守卫在一旁。 “师父。” 马秉琢磨着既然统领都已取了新名字,不如将自己亲卫亦取个霸气的名号。 随后,他开口向关羽求道: “不如您一并为我这亲卫队也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好歹这支队伍是徒儿未来最忠实的部下。” “嗯……” 关羽闻言沉声而思,目光扫过那散发出阵阵寒光的玄甲之上时,有了主意。 他旋即笑着摸了摸徒弟的脑袋,开口说道: “就唤‘玄甲士’如何,百十来人当不得军之名,更何况称其为军,会引他人攻讦。” “玄甲士……” 马秉口中轻声嘟囔:“此名倒是耳熟……” “玄甲军!” 马秉心下顿时想到了华夏李二凤手下那支王牌部队——“玄甲精骑”。 玄甲重骑,黑云压阵,披坚执锐,所向无敌! 马秉一脸笑意地道:“师父,就它了,就唤‘玄甲士’!” 随后,他望向马云,马云立即会意,向前迈步高声喝道: “从今日起,君侯就为我等赐名了,我辈袍泽皆称‘玄甲士’!” “黑袍玄甲,所向无敌!” 随后,只听得场上众人一同三声暴喝: “黑袍玄甲,所向无敌!” “黑袍玄甲,所向无敌!” “黑袍玄甲,所向无敌!” 声震云霄,飞鸟急匆匆地逃离此地。 一时之间,士气达到顶峰! 马秉满意地点点头,手中拎着一只不知何时掏出的“马五牌”手工喇叭,上前训话道: “兄弟们,我乃是大汉左将军掾嫡长子马秉,也就是你们这支卫队的主君!” “既然你等愿意成为我的部下,是你等的荣幸,亦是我之幸运!” 马秉稍作停顿,马云见状立即带头大喝: “我等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秉满意地点点头,开口指着马云打趣道: “这是你们的大统领马云,马鹏飞。想必你等同吃同住已有月余,已经熟悉其人了。” “每日三餐,顿顿有肉,若是此人克扣你等粮饷,尽可揍他‘狗日’的!” 言到此处,场上传出一阵哄笑,马云大眼一瞪,一表忠心道: “公子,若我中饱私囊、苛待部下,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马秉闻言对其摆了摆手,又向下按了按,场上再次肃静,他继续说道: “‘玄甲士’我会继续招募,直到五百人。我会再设副统领两名,小队长若干。” “你等作为第一批‘玄甲士’日后自然晋升要优于他人!” “但是你等要记住!我花重金训练你等不是让你们来这里混吃等死的,一切职位均是能者居之!” “若你等日后为我战死,汝等父母,我马家会供养之;” “汝等妻子,我马家会提供事情为其工作;” “汝等儿女,我马家负责抚养至能够从事之时,若有能力者,我为其做推举也未尝不可!” “至于你等的饷银,家中亲眷的福利,我也就不多做赘述了,毕竟鹏飞招募你等之时应该已经讲清。” “最后,我再补充一句,你等先要忠君爱国,再次忠于道义,最后要忠于我!” “我如有违背前两者,你等自可离去,我绝不阻拦!” “但……!” 马秉说道此时,话锋一转,语气严肃道: “但你等若是背叛国家、背叛袍泽、背叛主君,那我哪怕到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等!” “听懂了吗!” 马云在旁高声暴喝。 “忠君爱国!忠于道义!忠于主君!” 场下众人,立马高声呼应。 关羽在旁看着爱徒在场中意气风发地指点卫队,好不满意! 他频频点头,面上喜悦之色满溢。 身旁岳阳开口赞道:“主公,公子真乃少年英杰!此等言语、此等待兵之法,阳生平只听过,还未曾见过!” “呵呵。” 关羽一抚美髯,凤目微侧,笑道:“吴子建‘魏武卒’,与三军同食同住,同甘共苦,让将士知其主帅同在;” “周亚夫治细柳营,治军严谨,令行禁止,帝王巡视以军礼而拜,可称治军之严。” “我这徒儿,治军思路清奇,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如此待兵,若非马家家大业大,一般之人可是难以负担!” 就在关羽同身旁岳阳夸赞爱徒之时,马秉小跑回来,同师父笑道: “师父,我这亲卫队如何?” “日后必为精锐!” 关羽呵呵一笑,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马秉闻言乐不可支,道:“那我这练兵法……?” “有可取之处,亦有不可取之处!” 关羽抚须笑道:“训练之法,我稍作整理,你交予主公即可,至于……” 第143章 练兵法(五):军中娱乐 城北马家庄子,硕大古木下,关羽坐在大青石上。 他微微轻抚着美髯,望着面前一脸期待的爱徒,开口缓缓说道: “这可取之处,自然是你这日常训练之法;不可取之处,自然是你这养兵之法,主公要养十几万的军队,就算你这养兵钱粮折半也负担不起。” “若是单独养一支精锐,或许还有希望。” “白毦军?”马秉开口猜测。 “不错,陈叔至亲掌白毦军,乃是主公身边亲卫,实力强悍。” 关羽微微颔首,认可爱徒之言。 随后,马秉又继续说道:“师父,这军队主公都有现成的了,我就不去给人添乱了。我这养兵之法本就只是给您看看,并不打算呈与主公。至于……” 马秉停顿片刻,嘿嘿一笑,又说道:“这练兵法和阵法倒是能卖个好人情!” “哈哈哈!” 关羽伸手指着爱徒,放声而笑,扭头对岳阳说道: “兴正,你看看这混小子,没有一刻不琢磨如何算计别人,你日后要留个心眼,别让这混小子给卖了!” 岳阳立马抱拳恭敬道:“主公,公子深谋远虑、忠义无双,对自家亲信极好,不会算计在下。” “哈哈哈!” 关羽又指着岳阳,手中空中虚点,笑骂道: “你二人倒是穿上一条裤子了,让我在这里做恶人!” “嘿嘿!” 马秉小脸一笑,说道:“师父,岳二哥这是对我的爱护之情,您就不要调侃他了。” “呵呵,也罢。” 关羽不再调侃二人,开口说道: “你这阵法交于陈叔至倒是能够为其又添上几分实力,改日我邀请他来府上。” “多谢师父。” 马秉低头抱拳感谢。 关羽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又继续问道: “秉儿,你这练兵法,我记得还有关于士兵休息时的几种娱乐活动,且让我看看。” 马秉闻言扫了一眼马云。 马云体恤属下,立马打蛇上棍,开口喝道: “今日训练取消,休沐一日,且去卸甲,稍后军中组织娱乐比赛,一队二队各自选人,失败的一方要给全体打扫一个月的旱厕!” “还有,胜者公子有赏!” 马云说罢,心虚地瞥了一眼自家公子。 此时,马秉闻言,忍俊不禁,心道: 这个老六,算盘都打到自己头上了! 他摇了摇头,先前迈步,笑着大声喝道: “不错,胜者有赏!就赏鹏飞请大家喝酒!” 话音刚落,场上传来一片欢呼。 马云闻言,老脸一皱,宛若霜打的茄子,苦着脸同自家公子卖惨道: “公子,你是知道我的,一个月就那点银饷,还都要上交家中婆娘,哪来的钱请大家喝酒……” 马秉:“……” 合着我马家就没一个在家中雄起的吗? 老马,看看你带的“兵”! 马秉看着马云一脸愁容,顿感好笑,调侃道: “错了没?” “公子,属下知错!”马云一脸苦相的认错。 马秉见状,不再逗他,开口说道: “行了,别跟我哭穷了,我也没钱!晚些时候,你同嫣儿要钱吧,就说是我犒赏兄弟们的。” “是!” 马云一听此言瞬间来了精神,旋即准备娱乐。 …… 一刻钟过后,一群穿着类似胡服样式的亲卫们,推举出了各自队伍的人选,每队11人,共计22人。 众人出了密林,跑到一大片草地之上。 阳春三月,旷野草地柔软,正是适合蹴鞠的好时候。 另两边是马云安排的另外的活动,古代“魔改版”篮球、排球。 场地,工具都不齐备,这“魔改版”篮球称作橄榄球亦可,主要是为了军中血气方刚的青年们发泄。 关羽未见过这两种玩法,倒是略显好奇。 他让岳阳上去试试。 岳阳在场下看了一会儿,在马秉的讲解下懂了大致规则,旋即上场。 片刻过后,岳阳逐渐上手,武艺在此发挥了作用,逐渐帮助队伍追回比分。 马秉见状赶忙唤二哥下场,勿要影响了亲卫士气。 关羽看着新奇的消遣法,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秉儿,不错,为士兵多些娱乐活动, 又能让其在娱乐中锻炼体力,这法子甚好。” 关羽旋即起了身,欲回府上。 马秉同岳阳在身后一同跟着,回了马车。 …… 半个时辰过后,归来关府。 关羽拿着先前马秉交给自己的竹简,轻轻地碰了碰徒弟脑袋,说道: “秉儿,我且去书房为你再填补几句,你自便吧。” “是。” …… 晚上,众人归来,见父亲精神满满,关兴给马秉递了个眼神,问道: 妹夫,你这怎么做到的? 秘密! 马秉挑了挑眉,回道。 关羽见二人贼眉鼠眼的交流,旋即开口问道: “兴儿,任上如何?” 关兴闻言,立马一脸正色地回道: “幼常兄长做事滴水不漏,我在其身下任职,倒是乐得清闲。” 关羽闻言放筷,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他正欲张口训斥次子之时,关平先开了口,骂道: “让你去成都县做县尉是为了让你同马幼常学真本事的,不是让你去混吃等死,镀金的!” “你再这般吊儿郎当,信不信我敲断你的腿!” 关兴:“……” 马秉见状,挪了挪屁股,离关二远了几步,怕被其“殃及池鱼”。 关羽一见长子动怒,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旋即沉声说道: “你大哥所言有理,你要同马幼常学些治理政令的本事,你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倒也能在朝中相互照应一番。” 关兴闻言,眉头紧皱,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句。 关平一见他这副德行,原本心中爱护之情顿消,火气四溢,起身就欲寻“家法”,好好教导一番弟弟。 关羽赶忙伸手拉住长子,说道: “平儿,算了,兴儿年幼不懂事儿。” 都说幼子易得偏爱,从小被父亲揍到大的关兴如今倒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老父亲的偏爱。 关平见父亲阻拦,旋即坐下,口中骂道: “不成器!” 一顿晚饭,马秉战战兢兢地吃完,回了屋子。 第144章 房中夜话 关府侧房,马秉胆战心惊地吃过晚饭后,便匆匆回屋去了。 关银屏对小郎君如何宽慰自家父亲感到好奇,于是便跟在他的身后。 待马秉进了屋子,转身正欲关门之时。 却见一道倩影一闪而入,马秉见是师姐,便缓缓关上了房门。 关银屏轻车熟路,仿佛是回了自己闺房一般,坐在桌前,斟茶。 她将茶盏缓缓推到马秉面前,眼含好奇,轻声地问道: “郎君,你是如何宽慰好父亲的?” 关银屏早不比先前那般,对亲密的称呼难以启齿,如今已是渐渐习惯,不再有半分羞涩之意。 马秉望着眼前佳人一脸期待的模样,欲卖个关子,端起茶杯,笑笑不语。 关银屏此时不说与马秉心有灵犀,倒也能猜得出他几分心思。 她盈盈起身走到马秉身前,在马秉差异地目光下,缓缓坐在其身上,一双葱白玉臂环住马秉脖颈。 俏脸渐渐凑近马秉耳旁,道: “郎君,还不说吗?” 温言细语,直敲马秉心房。 樱唇轻启,吹出一阵香风,马秉此刻骨头都酥了三分,不自觉地抬起头。 关银屏自然感受得到,俏脸爬上一抹红晕,心中暗暗啐骂。 马秉轻嗅着怀中佳人的芬芳,回道: “倒也没什么,就是陪师父出去转了转。” 关银屏一听这个答案,心中顿时失望不已。 她凤目一转,又起了挑逗的心思,开口俏声问道: “郎君,好闻吗?” 马秉闻言猛地吸了一大口,回道: “香~~~!” 关银屏又问道:“同张妹妹的哪个更好闻?” 马秉此时上头,被怀中软玉温香迷了心神,不经大脑地道:“自然是你的更香!” 下一秒,一股剧痛袭来。 “嘶~~~!” 一阵疼痛,让马秉瞬间清心寡欲,目光清澈。 “哎呦!嫣儿,嫣儿!轻点!” “说!” 关银屏凤目一瞪,银牙紧咬,怒道:“你什么时候和张妹妹好上的!” “哎呦~!嫣儿,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是没有的事儿啊!” “哪个混蛋的敢造老子的黄谣!” 马秉赶忙解释,顺带咒骂告自己刁状的“王八蛋”。 正在训话的马六连打数个喷嚏,他一抹鼻子,指着下方的亲卫们,骂道: “哪个王八蛋在下面蛐蛐老子,有本事站出来光明正大的说!” …… “嗯~~~?” 关银屏手中又加了几分力气,说道:“还是不肯同我讲实话吗?” 马秉深知此事关系到自己性命,继续嘴硬道:“嫣儿,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可万不要相信啊!” 关银屏眉目颦蹙,松了手,旋即故作心伤地道:“原来我是准备同意你与张妹妹之间的事情,既然是子虚乌有,那就算了吧。” 马秉闻言,剑眉一挑,试探地道:“嫣儿,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关银屏一脸委屈地回。 马秉半信半疑地说道:“我与张师姐倒也是……” “好啊!你俩之间果然有一腿!” 关银屏未待马秉将话说完,伸手在马秉胸口轻敲几下,起了身。 软玉离怀,马秉心下顿觉一阵空虚,他望着师姐在窗边暗自神伤,不知如何是好。 他稍作思考,上前轻轻环住关银屏盈盈一握的纤细柳腰,温声说道: “嫣儿,如你不愿,我这就同张师姐说清楚,与她断绝来往,此生与其不再相见。” 关银屏闻言,猛地转过身来说道:“万万不可!” 张星彩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当初二人在赵府一同学习枪法之时,自己往往觉得疲惫之时,就会歇息片刻,但那个小丫头比自己不知坚韧多少倍。 尽管天赋不比自己,但却愿意比自己付出更多的努力,因此,每次比武她都能稳胜自己一筹。 若是让二人断了关系,妹妹该会有多伤心。 关银屏恨恨地看着眼前的“混蛋”,心中暗暗咒骂。 马秉闻言,立即反问道:“那嫣儿你是同意啦?” 关银屏柳叶眉微微皱起,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嗯……!” “真的?” 马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手上稍用了几分力,箍紧细腰,抱起师姐在屋内转圈。 关银屏只感双脚一空,双手立马紧紧环住马秉脖颈。 此时,马秉历经三个多月的食补,身高已有一米五几,但仍与关银屏相差不少。 一时之间,脸上只觉一阵柔软。 关银屏拍着马秉肩膀,惊呼道:“快放我下来!” 马秉随即放下关银屏,再次开口确认道:“嫣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此刻,他的嘴角难压,笑比春花。 “那还有假?” 关银屏凤目一瞪,俏眉一横,又开口斥道:“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大伯一直在为阿斗物色王太子妃,同二叔父应该已经提及两次了。” “再者,我是没问题,与妹妹共侍……” 关银屏此刻面色羞红,没想到儿时与妹妹的玩笑之语,如今竟然一语成谶。 她口中含混不清,又继续说道: “但妹妹心中如何;二叔父是否会愿意将妹妹嫁与你做小?大伯的颜面又该如何保存?这可都是难事儿!” 马秉闻言一怔,小脸一扭。 虽然先前他思考过此事,但却未能想出个好法子,此刻听关银屏再次提及这事,更是头痛不已。 他看着师姐嘴角噙着吟吟笑意,环住关银屏玉臂,讨好地问道: “嫣儿,如此高兴,定然是有了主意,快快说与我听!” 关银屏白了他一眼,抽出手臂,啐道:“我才懒得理你!” 马秉见状,立即施展软磨硬泡的本事,又是捏肩,又是捶腿,哄了半天。 关银屏小手握拳,恨恨地敲了马秉一下,说道: “好了,好了!” 马秉不敢停下手中动作,惊喜地问道:“嫣儿……?” 只见关银屏美目轻瞥了他一眼,眼中似有莫名意味,随后她伸手如刀,向下狠狠一切。 马秉身子一颤,顿觉双腿中间一凉,赶忙夹紧。 片刻过后,他开口轻声试探问道: “先斩后奏?” 第145章 法府,北方惊闻至蜀地! 关府卧房,茶香四溢。 此刻,关银屏螓首微点,蛾眉一挑,脸上笑吟吟地说道:“正是如此!” 马秉立即挥出小手连连拒绝道:“嫣儿,这不成,这不成!” “二师父若是得知此事,会活劈了我的!” 先前他也曾考虑过此事,但是一想到关银屏的红缨枪与张三爷的丈八蛇矛,便息了这般念头。 此刻,师姐再次提及,马秉仍觉这是一步“坏棋”! 关银屏见状撇撇嘴道:“哼!那我就没办法了。” 马秉舔着小脸,笑道:“无论如何,嫣儿能同意,我已是莫大荣幸,此事容后再议。” 他说着,在后轻轻吻了吻自家师姐的侧脸。 关银屏一把推开他,起身离开,边走边说:“就知道使坏,告辞!” 马秉跟在后面相送,待到门口之时,被关银屏拒绝。 他摇摇头,回想此事,只觉恍如梦中。 他没想到师姐如此好说话,若早知如此…… 马秉躺在榻上回忆着,缓缓入了梦乡。 …… 三日过后,马秉一大清早就乘马车去了法府。 此时,他身旁护卫又多了一人。 自打同关羽那日城北归来,岳阳就被其安排给了自己的爱徒。 马秉自然是乐得一位有才之人追随自己。 岳阳跟随关羽多年,可谓是文武双全。 但起初马秉极为犹豫,不肯接受师父美意。他在关羽的再三坚持下,旋即同意了岳阳护卫自己。 非是他得了便宜卖乖,而是马秉认为师父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近卫才是。 关羽听后,凤目含笑,朗声说道:“我堂堂大汉亭侯,难道身边还能缺少护卫?” “兴正跟随于我乃是大才小用,由他护卫于你,我亦是能够安心。” 马秉只得接受师父好意,伏地三拜。 …… 法府之上,倒是清静,鸟语花香。 小老头法正,在庭院之中仰在躺椅之上,晒着太阳。 闭目养神。 马秉轻轻走到师父,身旁,说道:“师父,忙着呢。” “嗯~~~!” 法正听到徒弟的声音,旋即睁眼,笑着唤道:“秉儿。” 他胡子微动,面上笑容绽似荷花。 马秉从一旁拿过个小马扎坐在一旁,为师父按着腿。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秉儿,三本兵书看到哪里了?” “《太公兵法》最近再看《龙韬》(主讲军队的治理、部署和保障),略有所得,写一点关于练兵法,前两日同大师父去城北马家庄子看过我的亲卫队的训练,云长师父说尚可。” 说着,马秉从腰间掏出一卷竹简递给法正道:“师父,这是我誊写的《玄甲士练兵法》。” “嗯~~~!” 法正伸手接过,放在怀中,淡淡地道:“继续……” “好。” 马秉旋即开口继续汇报学习进度:“《黄石公三略》至今只看的《上略》部分,尚未看完,至于淮阴侯的《兵法三篇》……” 马秉言及此时,微微一顿,面上显现犹豫之色。 “嗯?” 法正躺椅微微摇动,开口问道:“怎么,看不懂?” 马秉摇了摇头,温声说道: “徒儿倒也非觉得晦涩难懂,而是阅读之时,只觉道理过于浅显,而且淮阴侯所书的经典战例,非是后人能够复制的!” “蒲坂之战,以声东击西之计,暗度掳魏;” “井陉之战,率军背水一战;” “潍水之战,水淹联军,斩杀楚将龙且;” “垓下之战,四面楚歌,逼死楚霸王项羽。” 马秉细数着韩信经典的战例,摇摇头继续说道: “淮阴侯当真可称得上是‘兵仙’!用兵如神,但他所书这些,徒儿实不敢学习,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尔!” “哈哈!” 法正听到徒儿有些自卑,哈哈一笑,旋即欲坐起身子,马秉赶忙出手去扶。 待到法正坐好,他看着徒弟一脸困惑的样子,笑出了声,随后安慰道: “淮阴侯所着兵法乃是与留侯张子房所共注,整理了春秋时期至西汉初期的所有着名战例,你所看到不过是一部分。”(韩信无字) “至于你所说的浅显,倒也所言非虚,正所谓大道至简,韩信的《兵法三篇》的入门篇极其适合初学者,你且继续学习,再同我谈吧。” 法正旋即捧起怀中竹简,观阅起来,片刻过后,小老头笑着夸赞道: “练兵之法不错。” 马秉挠挠头,嘿嘿一笑。 法正继续看下去,待到“鸳鸯阵”之时,起先眉头微皱,读完一脸满意地点点头,扭头问道: “这‘鸳鸯阵’是你所创?” 马秉连连摇头,回道:“师父,徒儿哪有这本事,这是我在梦中仙人所授的。” 法正闻言,摇摇头,不再追问此法,他话锋一转,又说道: “这养兵之法倒是主公一直所求,就是王府空虚,达不到这般程度。” 法正伸出干枯的手,抚了抚徒弟脑袋,说道: “后面这篇不要交出去,为师知你家中府库殷实,但树大招风之理,你应该明白,为师就不多嘱咐了。” “是!” 马秉低头应下。 随后,马秉让马九去屋内抬个躺椅出来,他要与师父一同晒太阳。 片刻过后,椅子摆好,马秉刚刚躺上,只见院外一青衣男子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小碎步跑进来。 边跑边高声呼道:“父亲!父亲!” 法正躺在椅子上,不慌不慌地淡淡开口应道:“邈儿,何事如此慌张?” 法邈跑到二人面前,稍喘口气,一脸喜色,抚胸说道:“父亲!曹孟德去世了!” 法正一听此言,眼睛唰地一下睁开,起身抓着法邈衣袖,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他同长子确认道: “邈儿,你说谁死了?” 法邈重复道:“曹操,曹孟德!” …… 几秒沉默过后,庭院之内传来一阵高声呼喊: “哈哈哈!天助汉室,不助尔曹!” “汉室当兴!” “汉室当兴!” 声音的主人明显带着激动和喜悦。 法正立马伸手指着长子道:“邈儿,即备马车,我要入宫觐见主公!” “是!”法邈旋即转身就去准备车马。 此时,身旁传来一声: “且慢!” 第146章 法府重臣夜聚(一) 法府庭院,春光打在身上暖人。 一声呼喝,制止了欲离开的法邈。 “秉儿?” 法正望着爱徒,面带不解地问道:“何故制止你师兄?” “师父。” 马秉起身拱手行礼,一脸郑重地说道: “早些时日,我同大师父探讨过如曹操病逝之后,是否起益州之兵,举国全国之力北伐,云长师父认为我等短时间内是无法出兵的:” “一则,这消息传回少说也已有一旬时日,我等再就此事商讨又需三五日,来来回回半个月已过。” “二则,大兵团军事调动,辎重调配需要时间,非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如此一来,又要添些时日。” “三则,雍凉的张儁乂(张合)、杜子绪(杜袭)、郭伯济(郭淮)绝非易与之辈。汉中之战,如不是夏侯妙才头昏,亲自出营修鹿角,加上郭淮与其有嫌隙,称病养伤,我等是占不得便宜的;” 说及此时,马秉微微一顿,小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心中暗道: 夏侯渊也算得上是张师姐的叔爷爷,虽然自己讲的都是大实话,但逝者已矣,自己这么拉人出来“鞭尸”多多少少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随后,马秉又继续开口说道: “而上庸的曹子孝、徐公明更是曹魏宿将,多年征战沙场,防守能力极为强悍。” “四则,曹操乃是当世枭雄,袁本初、刘景升之子因诸位之争而最终败亡,曹操为其子曹丕早就扫清道路,因此就算动乱亦是小乱,癣疥之疾罢了。” “五则,我主现今与江东孙权虽已暂时言和,但若我等举兵伐魏,其人是否会再像先前一样偷袭我等,此事尚且未知。” “最后……” 马秉说到最后之时,小眼睛微微一瞟身旁的法邈,调笑道: “最后,主公先前对师兄再三强调勿要将这些政事呈与师父,让师父安心养病。师父如此急匆匆的进宫禀告,这不是告诉主公,师兄违背君命了嘛!” “哈哈哈!” 法正闻言,山羊胡一抖一抖地笑着,他伸手抚了抚爱徒的脑袋说道: “是极,是极!秉儿言之有理,我不能让邈儿失信于主公!” “至于你所说,云长的分析,亦是有理,但出兵是必然要做的,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能让曹魏乱了阵脚,说不准还有机会……” 随后,法正沉吟片刻,一拍大腿,对着儿子开口说道: “罢了!邈儿,且不用去准备车马了,不过……” 法正又经沉思说道: “今日晚朝结束之后,你派人去请孔明、季常、子初(刘巴)、子远(吴懿)、子仲(糜竺)等人前来一聚,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 法邈恭敬地应下此事,他在离开之前偷偷向马秉投来感激的目光。 马秉微微点头,示意其这是自己应当做的。 随后,马秉又为师父捏腰捶腿,同他探讨关于出兵一事。 一日时光眨眼即逝。 法府入夜,好不热闹。 蜀中重臣,齐聚书房。 …… 第147章 法府书房商议(二) 法府书房,热闹非凡。 众人在书房之中同法正寒暄,关心其身体如何。 马秉望着这几位刘备的肱骨之臣,心中暗自嘀咕: 若是此刻有人在书房中放一把大火,这一票人马可就“歇菜”了,天下一统直接提前六十年。 此时,法邈入内,走到父亲身旁,低下头与其耳语一番。 片刻之后,法正轻咳一声,声音虽轻,却能让声音鼎沸的屋子内瞬间安静下来,随即他开口道: “孔明马上就到,还请诸位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屋外一身形高大的白衣文士推门而入,手上一如既往的持着羽扇,正是诸葛亮。 他身后跟着两位青衣文士,是马家兄弟。 马秉自回成都还未曾见过五叔,他细细打量着这位年轻的成都县令,心下暗暗点头,倒也称得上一表人才。 只见诸葛亮走到法正身旁,双手合一,拱手施礼道: “孝直贤兄,亮整日政务繁忙,一直未能寻得时间到你府上探望,还望勿要怪罪!” 法正起身伸手回礼道:“贤弟勿要多礼,愚兄能讨得清闲,亦赖贤弟之努力。” 马良、马谡这时亦上前同法正问好。 法正面目含笑,轻轻挥手,说道:“季常,你这长子先前欲拜我为师,可是着实令人意外。” 说着,法正目光微微瞟向身旁诸葛亮。 诸葛亮嘴角含笑,手中羽扇轻摇,微微颔首,然后望向马良。 马良一脸喜意地抚了抚长子脑袋,温声说道: “孝直贤兄,我这长子极有主见,拜您为师,亦是他之所求。至于性子倒是有些顽劣,给您添乱了,还望您悉心教导。” “哈哈哈!” 法正闻言,开怀大笑,对着马秉说道:“都说你嘴甜,想必是继承季常之才了!” “你看看你父亲是何等的谦虚!” 马秉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闲话少叙,我们议论正事吧!” 法正抚了抚爱徒脑袋,对房中众人说道。 诸葛亮落座次席,率先开口问道:“兄长,今夜将我等齐聚一堂,可是有何吩咐?” “你呀!” 法正闻言伸手在空中向诸葛亮虚点几下,笑着说道: “少在这里调侃我,我如今养病在家,哪敢吩咐你诸葛孔明!” 诸葛亮闻言也不恼,微微一笑,手中羽扇不停。 法正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地开口说道: “想必诸位已经知道,曹操逝世,虽然曹丕是其指定的世子,但据我所知曹彰手握数万大军,若我是曹彰必不会将手中军权轻易交出,曹丕性情阴狠,上位之后必会打压兄弟。” “因此,我猜测曹魏内部必定生乱,今日相邀诸君正是为了此事。” “我欲上书劝主公出兵北伐曹魏,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法正一扫书房众人,众人皆面露沉思之色,思考此刻出兵是否有利于川蜀。 片刻过后,马谡率先起身,冲法正拱手施礼,随后说道: “如今曹魏动乱,我等自然是应该出兵才对,但何时出兵,出兵何处,这是问题关键!” 第148章 法府书房商议(三) 法府书房,茶香四溢。 马秉在师父身旁恭敬斟茶。 法正拍了拍徒弟肩膀,示意他不必再忙活了,马秉旋即乖巧地坐在师父身旁凹造型。 “呵呵。” 法正望着起身发表自己看法的马谡,一脸笑意地开口问道:“既然幼常这般说,想必心中已有高见了?” 马谡闻言,再拱手行礼,说道:“孝直先生说笑了,谡不过是一后学之士,胸中有些微薄见解,算不得是什么高见。” “幼常,勿要自谦,请一抒韬略。” “好!” “那我就作瓦砾在先,以待珠玉在后。” 马谡旋即不再自谦,挺直腰杆,左手后背,右手指点江山道: “以我之愚见,我军应当在上庸整顿兵马,由汉水乘船,陈兵五万于上庸三郡,声势要浩大,让曹军以为我等要经上庸,兵锋直指宛、洛!” 马谡说罢,扫了一眼诸葛亮,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又沉声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曹魏必然惊慌,调兵遣将,如此陇西就再无援军回转。” “这时我军再从阳平关以一支奇军偷袭陇西,得陇西即可遥望长安,长安一定,即三秦平,三秦平,则天下定!” “我军就能双管齐下,两路北伐,如此天下可定矣!” 马谡说罢一挥衣袖,手抚胡须,笑着望向众人。 计策一出,座下诸君,细细思考其谋。 此时,马秉在下点开系统,默默观察起自己这个便宜五叔的五维: “ 姓名:马谡(幼常) 年龄:29岁 武力:67 统御:75 政治:86 智力:84 魅力:71 技能: 【纸上谈兵】&【目空】(可蜕变):兵法云:居高临下可势如破竹;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1)为大军军师时,战略大局观见长,智力+3; 2)独自统帅军队时,目空于人,统御-3。 3)蜕变后,统御+10,智力+5,统兵能力提升。蜕变结果:【纸上谈兵】→【沙场点兵】、【目空】→【自省】。 【攻心】(带解锁):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散播谣言时,敌人中计概率提升,智力+3。 【平蛮】(带解锁):南蛮短智,收其心,御其兵。当敌军为蛮族之时,智力+8。 级别:二流谋士、一流内政 羁绊值:90(叔侄) ” …… 三国版赵括…… 这四句“兵法云”让马秉实在是难以评价,自己这个便宜的五叔绝对是博学多才之士,但竟不知:“尽信书,不如无书!”之理。 马秉看着即将而立之年的五叔,直呼还是缺少历练! 就在马谡献计片刻之后,在座各位皆点头称是。 这时,诸葛亮手中停了羽扇,眉目紧皱,面色难看,他缓缓地说道: “幼常啊,” 马谡立即作洗耳恭听状。 诸葛亮随即抬手向下挥了挥羽扇,开口说道: “兵锋直指宛、洛,乃是我与主公在隆中论天下之时所定下的策略。” “但那是有前提的!” 第149章 法府书房商议(四) 法府书房,一声严厉低喝让马谡低下了高傲之颅。 诸葛亮开口分析道: “荆州不失,才有上庸、襄樊互为犄角之势,才能能保证我军出兵进退有路。” 说罢,诸葛亮用羽扇指着屋中马谡,语气严厉地说道: “如今孙刘联盟,名存实亡,你将五万大军陈兵上庸,若是孙权同时出兵攻打我等,这上庸三郡就将是一天上所赐给我军的最佳坟墓!” “再者说,我军现今少船,你这运兵要运到何时?” 诸葛亮手中羽扇一会儿,话锋再转,道: “再论兵出陇西,秦岭崎岖难行,若是准备不充分,无论是走哪条路都有被人截断粮草的风险。” “但若是在准备些时日,等到夏日雨季出兵,栈道被冲垮,道路泥泞不堪,行军速度迟缓,军队首尾不相顾,待到被敌人发现,三军焉有活路?” 马谡在下被自己的“老师”言辞犀利地批评,连连认错。 座下马秉听着诸葛亮的分析亦觉得有理,但心中却总觉冥冥之中有些不对劲。 他挑眉细思,想不通自己究竟认为什么不对。 这时,法正闻言,眉目拧成麻花,他心中恍若明镜: 屋中这诸葛孔明看似是对马幼常的斥责,实则也是对他的劝谏。 他知道这位老弟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细致周全,如非有八分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 但行军打仗哪能十全十美? 法正这时开口插言道:“孔明,你此言言重了!” 马谡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对着法正微微躬身,坐回到原位。 法正对其微微颔首,旋即又开口说道: “孔明啊,你之所言不无道理。” 诸葛亮见法正欲说服自己,端茶稍饮一口,双手合一,说道: “愿闻孝直高见。” “哈哈哈,何谈高见,我不过是有三条出兵之由罢了。” “哦?愿闻其详。” 诸葛亮微微拱手,等待着这位善奇谋之士的言论。 法正见状,笑笑挥手,随即又伸出手抚了抚爱徒脑袋,开口说道: “孔明,我这徒儿今早亦劝我说君侯也对立马出兵并不看好,短时间内,难以大规模动兵,但……” 法正稍作停顿,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 “但你要知道,此乃天赐良机,曹操一死,天下有志之士无不庆贺,先前君侯在襄樊一战之中,险些逼得曹阿瞒迁都,各地纷纷举兵响应。” “吾王乃是大汉正统,汉贼曹丕乃是僭越之臣,若是此时我等出兵,正是为了天下义士提供一处庇护之所,必定会争相来头。” “此举更是让人明白,我军乃是正义之师,是为大汉中兴而奋斗的王师!” “由此可见,此乃我军必须出军的第一条理由。” 法正稍喘口气,继续说道: “曹丕性情刻薄、阴狠,同其弟曹植争储之时便可看出。” “其人同士族极为亲近,曹操麾下由亲族、士族、寒门构成,然士族与寒门间天然对立,他选择士族,自然会失去寒门人心,内部不和,此乃出兵第二由。” 他马不停蹄地继续说道: “至于你所说的孙权偷袭,则当不得陈兵上庸的理由,我闻幼常之战略,颇为赞赏。” “你乃子瑜亲弟,子瑜至今仍在成都,若你出面说服其回到江东之后,同吴侯进谏出兵伐魏,孙仲谋若是脑子清醒,定然是会答应的。此乃出兵第三由!” 法正说罢,端茶润喉,下定结论道: “因此我军必然要出兵,哪怕只是稍作姿态,亦能让曹魏惊惧不已!” “不知孔明此刻听我之言,还欲阻我劝说主公否?” 第150章 法府书房商议(五) 法府书房,气氛微妙。 众人皆默默不语,静静地望向诸葛亮,等待着他的回答。 诸葛亮一听法正之言,面色明显微怔。 随后,他抬起持着羽扇的左手指向法正,在空中微点,侧面对马良笑着说道: “哈哈哈,季常,你看孝直心中早已谋划好我等如何北伐了……” 马良立即察觉到诸葛亮语气之中稍带不满。这时,他不再观望二人商议北伐之事,亲身下场说道: “二位大兄,所言皆有道理。依我之所见,孔明之言,是为了担忧我军出征进退形势;而孝直之言,亦是勿要让我等失了战机。” “因此,我等当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才是。” 马良开口便是为诸葛亮找回脸面,随即又捧了法正计谋,可谓是两边都不得罪。 而法正则毫不在意诸葛亮言语之中的不满之意,他暗下轻轻拍了拍徒弟后背。 马秉回了神,面带不解之色地望向师父。只见法正冲其眉目微挑,又努了努嘴,马秉旋即明白自家三师父是何意思: 这是让自己去搞定自己的便宜老爹! 他心道:此事当帮理,不帮亲。 随后,马秉起身,对父亲行礼,温声说道: “父亲……” 马良伸手虚摆了摆,回道:“议政之时,并无父子!” 马秉:“……” 他闻言面目一怔。 片刻过后,马秉“撸起袖子”,笑着应下:“是!” 随后,马秉清了清嗓子,向父亲挑了挑眉,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开口说道: “季常将军……” 话音未落,众人望着这“大逆不道”小娃娃在堂中大胆发言,皆是摇头哈哈大笑。 马良显然也是没有意识到大儿子会如此发言,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下,以掩饰尴尬。 马秉稍等房中安静下来,继续开口说道: “孔明舅父所言不无道理,虽有‘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之理,但若事事谨小慎微,瞻前顾后,必将错失良机。” “上庸如今还握于我等之手,我师父之意乃是东和孙权,虽然先前荆州孙仲谋与曹魏暗通渠款。” “然如今我等本就将粮草备齐,以军马相赠,重结于好,哪怕其人不发兵北伐,亦不会再失信义,偷袭我军。” 马秉言到此事,向马良躬身行礼,道: “儿听闻孙仲谋对父亲极为尊重,故愿请父亲再次出使江东,陈情利害,此事必成矣!” “这……” 马良闻言心中犹豫,他瞥了一眼坐下的法正。 小老头双目微眯,一脸得意,仿佛在说: 汝之长子,吾之亲徒。 如今你马季常该如何应对啊。 诸葛亮这时开口,为马良解围,笑着打趣道: “季常,我这外甥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不如你就从了他?” “哼!” 马良立马佯怒道:“荒唐!” 随后,他一甩衣袖,坐回堂下。 诸葛亮并非不赞同出兵,只是对于出兵的方略心中仍有计较,他倒是赞同马良出使一事,旋即开口说道: “季常,无论我等北伐与否,你大抵都是要被主公派往江东以联络情感,我看此事你倒也推辞不得。” “是!” 马良在座位上拱手应下。 马秉想起先前一观五叔的技能,眼珠一转,起身再次开口说道: “诸位,秉仍有一言,还请诸君斟酌。” 法正闻言,笑着说道:“秉儿,尽可畅所欲言!” “是。” 马秉微微躬身,望向马谡,开口缓缓说道: “我等可在洛阳散布谣言,可言:‘曹丕即将篡位’,扰动洛阳之局势,说不准有义士行‘荆轲之举’,若曹丕身死,曹氏兄弟必如袁氏兄弟一般争权。” 此言落地,座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马秉不待众人讨论,又开口说道: “我等亦可言:‘曹丕欲夺回曹彰之兵权,而后杀之’,离间其兄弟二人关系,致使曹魏军心大乱。” 此言一出,仿佛拨动马谡心弦,心下一空,总觉自己貌似失去了什么。 他轻摇了摇头,不再思考,随即一脸笑意,抚掌开口称赞道: “侄儿所言甚是,无论成功与否,此言都会在其兄弟心中留下一道裂痕,此举大善!” 马秉向便宜五叔拱手,为其立马出言支持自己而致谢,随后坐回师父身旁。 法正满意地抚了抚爱徒脑袋,仿佛炫耀一般,得意捋着山羊胡对诸葛亮问道: “孔明,此举如何?” “哈哈哈,后生可畏!” 诸葛亮一开口,便是美誉,他亦支持此举。 马秉闻言,面上荣辱不惊,忙着为师父添些茶水。 随后,法正坐直身子,一扫书房众人,沉声问道: “诸公,不知还有何建言否?” 这时,在一旁听着堂中众人议政的一青衣男子开了口,说道: “孝直,我有一问。” 法正目光旋即沿着声响望去,待看清此人面目之时,眉头紧皱。 片刻过后,他伸手相邀道: “子初,请讲。” 刘巴旋即起身,拍拍衣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而后只见他眼睛一瞪,高声问道:“请问这军队的粮饷从何而来?” 法正:“……” 马秉:“……” 座下众人闻言,皆望向师徒二人,眼神之中稍带一丝看戏的意味,都欲看看二人如何能够从这位汉王府库的“钱袋子”手中掏出钱来。 法正见刘巴一见与自己唱反调,心中直呼: 娘咧,怎么把这位给忘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头疼地开口问道:“子初,如我未曾记错,去年蜀中丰收,应当比往年多了三成税赋,如今应该还剩不少钱粮才是。” 刘巴闻言上前,一甩衣袖,抬手施礼,说道: “孝直果真是好记性,但你难道忘了,前年汉中之战、去年吾王进位汉中王之花销,再加之今年君侯荆州之‘赔礼’……” 刘巴说着旋即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马秉一眼。 马秉:“……” 他扭过头去,撇了撇嘴,心中直呼委屈: 醉了! 难道是我想赔钱吗? 第151章 法府书房商议(六) 法府书房,气氛沉闷。 此时,法正目光深邃,他望着这个日常总与自己唱反调的下属十分无奈。 他语气稍带缓和,温声问道:“子初,北伐一事乃是关乎川中命运,当真拿不出钱粮了吗?” “分文没有!” 刘巴言辞硬气地拒绝了法正的请求。 法正面对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火冒三丈,正欲起身大骂之时,一只手暗下拉住了他的臂膀。 法正旋即望去,是自己的爱徒马秉。 他轻捏了捏师父的臂膀,以安其心。 法正见徒弟阻挠自己,便息了起身辩驳的念头。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虽不是父子,但师徒之名可是实打实的。 他欲看看徒弟有何言语。 随后,马秉起身,目中清冷地望着这个性情高傲,曾羞辱自己二师父的文士,心中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子初先生。” 马秉先行施礼,随即未待其人回礼,便说道: “我闻您曾多次拒绝主公招募,为躲避玄德公的征召,先是北上投曹,再是南下投士燮(xie),继而西奔蜀中,在刘季玉,哦,就是当今的振威将军手下出仕。” “不知我之所言可对?” “正是!”刘巴不明所以,点头承认。 “呵!” 马秉旋即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又听闻我二师父张翼德,礼贤下士,欲与你彻夜相谈,抵足而眠,可有此事乎?” “是有此事。” 言到此时,刘巴语气微冷,面色逐渐不自然,他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小娃娃翻出这些往事意欲何为。 马秉见刘巴承认,继续笑着问道: “既有此事,我且再问你,我闻孔明舅父曾好言相劝于你,让你收敛性格,勿要故作高傲之姿,得罪同僚,可有此事?” 说着,马秉望向诸葛亮,只见诸葛亮眉目紧皱,面上略有愁色。他在看到马秉望过来的目光之时,冲其微微摇头。 此时,马秉之言已是图穷匕见,作为后辈指责长辈,已然是撕破脸皮。 刘巴闻言脸色铁青,但仍未发火,淡淡地回道:“是有此事。” 马秉见这位至今仍未动怒,心下稍微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后再次开口问道: “主公在攻取成都之时,曾言:‘其有害巴者,诛及三族!’,是否有此事?” “主公厚爱,巴虽死难报万一!” 刘巴立马双手右上一拱,高声说道。 马秉说道此时,心中不屑之感更浓,他旋即厉声呼喝道: “既然如此,那你刘子初为何至今仍是‘身在蜀营,心在魏’!” 话音一落,宛若炸雷响彻在众人耳边。 马良立马起身,对着刘巴躬身施礼,口上满含歉意地说道: “子初,吾儿尚且年幼,四书未观,五经未读,不明事理,口无遮拦,全赖我之疏忽,望您恕罪!” 刘巴并未给马良面子,抬手指着马秉开口大骂道: “黄口小儿,我对主公的忠心日月可鉴,你无凭无据如此污我,今日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定要上奏主公,治你之罪!” 马秉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主公以兴复汉室为毕生所愿,如今战机已显,你作为尚书,不思如何为主公排忧解难,反而阻拦北伐,究竟是何居心?” “主公数次征召,不计前嫌,以赤诚之心待你;主公之义弟对你亦是恭敬有佳;主公三顾茅庐相请的军师更是以同僚之情劝诫于你。” 马秉说着在屋中踱步摇头,语气之中全是不满地继续道: “可你呢?” “不思为君解忧,不敬周遭同僚。上不能和睦长官,下不能友爱属官。” “如此不忠不义、不友不爱之人,何谈忠心啊?” 马秉面无表情地望着刘巴,言语似刀,字字诛心。 只见刘巴眼中冒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马秉一般,他正欲开口辩驳之时,主位之上的法正赶忙下场“拉偏架”,训斥道: “你有何资格评判长辈?退下!” 马秉闻言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退回座下。 场上独留刘巴一人忍受着众人的目光,法正随后再次开口说道: “子初,‘教不严,师之惰矣’,在下老了,管教不严,竟然让这孩子对你有如此偏见,我实在是愧疚万分,还望君勿要伤心,至于钱粮一事,我等另作他论。” 刘巴好似两拳皆砸在棉花之上,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不快之感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他心中郁结难解,难以平复。 随后,刘巴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不再开口,回到了座位中去。 “孝直!我知钱粮从何而来了!” 法正闻言立即看去,是马良起身说话。法正诧异,心中纳闷,暗自嘀咕道: 知道你马家家大业大,但总不至于要让你马家全权资助吧? 随后,法正开口问道:“季常,不知你所言钱粮出自何处啊?” 马良并未立即回答法正,而是望向诸葛亮开口说道: “孔明,你是否记得君侯去年十二月时所提的‘演武堂’一事?” 诸葛亮手中羽扇轻摇,微微点头道: “自然是记得,怎么这会儿提及此事?” 马良抚须轻笑道:“前几天,秉儿为我又提供一条新的思路,前些时日大兄一直在准备上庸徙民一事,因而良未曾与大兄细说。” “如今诸公皆在。不如今日就借此时机言明此事,与大家一同探讨,如何?” 诸葛亮听着愈发感兴趣,连带着周围众人也对马良所说的钱粮上了心。 诸葛亮抬手示意马良道:“季常,请速速为大家解惑。” 马良稍整衣襟,开口朗声说道:“‘演武堂’目前讲官只设一名,即由君侯一人授课,院长则由主公领衔。” “至于堂下席位共设二十席,其中一半席位由我军中之人以过往军功来换取后辈入学之名额;至于另一半席位则是用来售卖。” 房中众人闻言皆是云里雾里,等待马良继续解释。 这时,吴懿开口问道:“这席位要多少钱才能获得呢?” “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第152章 法府商议事毕 法府书房之中,传来一阵惊呼。 座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停。 “多少?” 吴懿声调上扬,不可置信地再次开口问了一句。 “五十万两。”马良气沉,缓缓开口回答。 吴懿:“……” 告辞,买不起! 吴懿随即闭了嘴,坐回座位之上。 “咳咳……” 众人被一声咳嗽打断,旋即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白发苍苍之人起身。此人衣着华贵,白衣黄绣,屋外阳光透入之时,似有隐隐金光微闪。 腰间玉佩翠艳欲滴,红坠更是夺目,右手拄杖,似是沉木所制,一身衣着尽显贵不可言! 他在身旁的青年男子搀扶下,缓缓站直了身子。 此人正是大国舅麋竺,身旁则是其子麋威。 马秉先前曾在上位扫视之时,观过其人,一直在堂下打着瞌睡,对众人议事毫不上心,宛如吉祥物一般在座下凹造型。 此刻其人起身,马秉倒是不觉意外,作为刘皇叔的御用钱袋子,这位可是散尽家财为搏一搏家族前程。 待麋竺站定身子,他抽出手拍了拍身旁长子,麋威随即不再搀扶,而后稍退一步,恭敬地站在父亲身后。 麋竺又轻咳了咳,开口问道:“季常啊……咳……” “子仲公有事请讲,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良立即开口回应这位年近古稀的功臣。 麋竺轻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说这席位可以以银两购买,此言当真否?” “自然当真,但以您之功勋,德昭便可轻松获得一席,无需出银钱购买。” 马良恭敬地为糜竺解释道。 麋竺闻言,摆了摆手,缓缓说道: “我麋家微薄功勋,何以能换得席位,哪怕就如你所言,我也不会接受这席位,不如让与军中将士之后吧。” 随后,糜竺直了直身子,一脸正色,严肃地说道: “我麋家家财如今不多,愿筹集三百万两购得六名席位,其一留给吾子威儿,余下席位,……咳咳……” 麋竺稍缓口气,继续说道: “还望孔明能够整理军士的功勋,按照功绩高低排名选择五位为主公战死沙场的将军的后代入‘演武堂’学习,以告慰其人,令其在九泉之下,亦可安息,咳咳……” “若日后仍有席位,我麋家愿每次购得一席,皆用于军中将士之后。” 麋竺此言一出,堂下众人无不面露敬佩之色。 马秉对这位徐州巨商又有了新的认知,此人不仅仅是眼光长远,舍得投资之辈,这收买人心之举,哪怕日后麋家再犯错,亦可保其在刘备麾下几世不倒。 麋竺话音未落,吴懿亦起身开口说道: “子仲公大义,我吴家不比麋家家大业大,愿购得两席,一位给我儿子吴安,另一位如子仲兄长一般,交予孔明,择一有功之士的后代而赠之。” 马良闻言微怔,旋即拱手笑着开口说道: “二位莫要争,这席位是限额购买的,每家只能买得一席,若是人人皆学二位如此这般,反倒是难办,还望体谅弟弟一番……” 马秉在下看着两位国舅这般,脑中突地灵光一闪,随后开口打断马良道: “父亲,子仲伯伯、子远伯伯如此美意,怎可推辞?” 他站起身子,同麋竺、吴懿二人施礼以示尊敬,随后开口建议道: “以我之见,不如就再增设二十席,专供有功之士的遗子,在‘演武堂’前立碑,书其父之功绩,再书资助者姓甚名谁。” “如此一来:一则,能让三军将士为主公尽心效命;二则,定能更易招募兵卒;三则,亦能彰显我等勋贵、士族体恤军士。” “可谓一举三得!” 马良自知此事非他一人能定,旋即开口道: “此事非为父一言能定,还需同孔明大兄等人商议一番后才有决定。” 诸葛亮闻言,轻笑道:“季常,此乃利好之事,我有何不赞同之理,我看此事极好,合该如此!” 这时,法正在座上听着几人议论此事,亦来了兴致,开口询问道: “季常,这讲师一职我亦颇感兴趣,不知能否再增设几位呢?” 马良闻言一怔,目光随即望向身旁的诸葛亮。 此时,诸葛亮接过贤弟求助的目光,微微颔首,手中羽扇轻摇,调侃道: “你法孝直如今还有子质之“树人之心”,难得,难得啊!” “哈哈哈!” 法正仰头而笑,高声说道:“正久居家中,身如朽木,阴气沉沉,虽难追朝阳万一,但我心向往之。” “如今有此时机,自然是希望找些事情去做,最好是能为主公分忧一二之事。” “不知孔明能否为我行个方便?” 法正眼中带笑,将问题抛给诸葛亮。 诸葛亮笑着摇头,手中羽扇指着法正轻点,开口说道:“既然孝直兄开口,亮安有敢尽力之理?” “今夜归家,我就将奏折再修改一番,将你之名添上如何?” “哈哈哈,多谢,多谢!” “不敢当!” 此事议罢,天色渐深,法正旋即让长子相送众人。 马秉命岳阳去留住麋竺、麋威父子,将二人引至偏房,自己有事相商。 他自己则是拜别父亲,而后找到仍与自家师父叙话的诸葛亮。 此时,诸葛亮正与法正琢磨出兵一事。 片刻过后,法正开口道:“孔明,天色已晚,我就不再留你。” 随后又同徒弟说道:“秉儿且替我送送孔明。” “是!” 诸葛亮旋即拜别法正。 马秉伸手恭请诸葛亮,二人一同出了法府。 待大门之前,诸葛亮即将登上马车之时,马秉开口唤住其人,温声说道: “舅父,关于资助一事,我马家也购得两名席位,但是是以春风楼之名,以资助军中功臣之后。” 诸葛亮闻言,眉目微挑,心中纳闷,面上疑惑地问道:“此事你刚刚为何不与季常言明?反倒是找我言此事呢?” 马秉微微一笑,拱手回答: “此乃家事,还望舅父能够为我保密一二,秉不胜感激。” “好。” 诸葛亮闻言,此时好似明悟,笑着说道:“此事我会为你保密的。” “多谢舅父。”马秉恭敬行礼拜谢。 诸葛亮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旋即上了马车。 第153章 商贾之事,麋家父子(欠二章) 法府大门之外,车马依依缓行。 一刻钟的时光,法府重归往日寂静。 马秉目送诸葛亮的车驾之后,随即转身去了偏房。 此时,麋竺在屋中昏昏欲睡,本就上了年纪,这个时候早该歇息。 身旁麋威面色稍显焦急,自二叔投吴之后,父亲是日渐消瘦,精神亦变得愈发恍惚,终日嗜睡。 他曾入宫请来御医,但诊治之后并无大碍,不过是心病而已。 麋芳投吴对其打击甚大,麋竺曾面缚请罪,虽然得到刘备的宽待,但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若非他年轻之时喜爱弓马,身体健壮,否则此时早就一病不起。 马秉推门而入,麋威立即示意手脚轻些。 马秉旋即轻手轻脚地关门,坐在二人面前。 他轻声唤道:“子仲伯伯,子仲伯伯。” “嗯……?” 麋竺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睡眼,开口问道:“哦……!” “马家小子……,你留我父子二人,是有何事啊?” 马秉起身行礼,恭敬地道:“子仲伯伯,我知麋家乃是徐州巨商,经商之道,这成都城中,若您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因此侄儿有事相求,不知可否。” “呵呵呵~~~” 麋竺被马秉抬得高高的,面上带笑问道:“马家小子,不知你所求何事啊?” 马秉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小子欲借麋家商道一用。” “这点小事,何谈相求?” 老爷子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道:“威儿,此事你带他去办就好。” “是。” 麋威点点头应下,随即瞥了马秉一眼,眼神之中满含不悦之色。 麋威孝顺,他对马秉仅仅因为这等小事就独留二人,心怀不满。 马秉无奈笑笑,再次开口说道: “子仲伯伯,非是这般简单,我要借的麋家通往交州的商线。” 麋威闻言皱眉,心道:此线距离蜀中路途遥远,家中早已不再去做交州的生意。 更何况交州士燮十年前(210)就已降了孙权,如今荆州已失,货物运送不比江东方便。 路远变数大,还有土匪劫道,哪怕货物运到,也难高价售出。 “呵欠~~~” 麋竺困意难耐,轻拍了拍长子的大腿,说道: “人老喽,小子,你同威儿商议此事吧,麋家事已由他做主喽。” “是。” 马秉再次恭敬行礼应下,随即向麋威问道:“德昭兄长, 不知此事可否?” 麋威不明借此商线的寓意为何,没有给予答复,而是反问道: “贤弟,此线我家早已荒废,若要重启途中还需重新打点,更何况荆南四郡已失,货物运送需经过江东属地,税收不低,等到交州,货物售价又不比江东,如此算来,岂不是做亏本买卖?” 马秉手中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把白羽扇微扇,他开口说道: “德昭兄,此商线我只用一次便可,还望兄长助我一臂之力。” 麋威不解马秉何意,但最终经过思考,还是答应下来。 随后,马秉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扔到案上,随即伸手解开绑带,露出里面所乘放的物品。 白花花一片,麋威望着如此洁白之物,开口试探地问道: “这是……食盐?” 马秉轻笑,一伸右手相邀,对其说道:“德昭兄且品尝一番。” 话音落下, 麋威伸出食指在布兜中一蘸,满指地晶莹剔透。 麋威望着指尖晶莹,无比惊讶,喉头吞咽,旋即期待地将其放入口中。 “嘶~~~” 一股咸意直冲大脑,而后就是极端地苦涩。 盐,不可多食。 麋威立马端起桌上茶水往口中猛灌。 这时,老爷子麋竺睁了眼,望向食盐。面上略带惊讶地问道: “这是从哪里炼出的盐,如此晶莹,可作为贡品之用。” 麋威苦着脸指了指对面的少年郎,麋竺呵呵一笑,伸手微沾了沾,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 此盐竟无其他味道,麋竺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小子,这是……?” “哦!“ 马秉笑着回答道:“这是我马家提炼的食盐,我知食盐是由官府掌握,但麋家不同。” “麋家可称为官商,因此小子愿以技术入股,邀麋家共同致富,而后再资助主公如何?” 麋竺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稚嫩青涩的脸庞,面上欣赏之色愈浓。 马秉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兜,他轻车熟路地解开绑带,再次摆在二人面前。 麋威见状大笑,开口说道:“贤弟,这食盐之事, 我麋家应下了,你这后面又相送一袋,这又是何意啊?” 马秉闻言一头雾水,将面前布兜往前推去。嘴上说道:“德昭兄长,你且先尝试一番,再做评价。” 麋威随即伸食指轻沾,没有立即放入口中。 吃一堑,长一智! 他先在鼻尖一闻,并无异味,随后舌尖轻点。 是幸福的味道。 一股香甜炸开麋威的味蕾,直冲心脏。 麋威立即伸手拿起盛放白糖的袋子,在面前端详,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随后,他伸手一把揽过马秉,开口问道: “贤弟,此物……?” “不错,不错,亦是我马家新做提炼的。” 马秉虽然不了解眼前这位年轻人,但是他身旁那位老人,马秉还是略有了解的,投其所好,才能让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提供便利。 “威儿……” 麋竺开口,长子闻言,立即将手中布袋轻轻递给自家父亲。 老爷子伸手沾了沾,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嗯~~~” 麋竺一脸享受,片刻过后,他睁开眼,问道: “不错,马家小子,你能当得了家?” 麋竺一抚胡须,笑呵呵望着眼前的稚嫩娃娃。 此时,马秉脸上亦是笑意正浓,心说:此事成了! 随后,他拱手开口回道:“子仲伯伯,马家经商一事,小子还是能够言及一二的。” “哈哈哈,原以为马叔常在马家经商当属一二,没想到你这娃娃倒也有几分经商之才。” “说吧,这白糖生意你马家欲占几成股份?”麋竺十分豪气地问道。 “三成即可。” “三成?” 第154章 麋家父子,偏房商议(上) 法府偏房,茶香飘飘。 马秉静静望着眼前已近古稀的小老头,打开系统查看起其人的五维: “ 姓名:麋竺(子仲) 年龄:65岁 武力:50 统御:33 政治:82 智力:77 魅力:87 技能: 【巨贾】:徐州巨贾,世代从商,仆万人,车千驾。与人结交之时,容易获取对方好感,魅力+5。 【聚财】:点石成金,轻而易举。随着财富的累积,聚财能力随之上涨。 【散财】(已解锁):雪中送炭救使君于危难之间。当认定君主时,会奉上全部家财以助君主。魅力+5。 级别:三流谋士,二流内政官,一流使节。 羁绊值:60(同阵营,友好、欣赏) ” 马秉看过面前老爷子的五维,心中惊叹不已,不愧是世代从商的。 赚钱的本事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马秉扫了一眼他身旁的麋威,又点系统,欲测一二: “ 姓名:麋威(德昭) 年龄:26岁 武力:77(可成长) 统御:69(可成长) 政治:65(可成长) 智力:65(可成长) 魅力:80(可成长) 技能:无 级别:二流武将。 羁绊值:60(同阵营,友好、欣赏) ” 马秉:“……” 他心中直呼:“三流守门员”! 这数值不光均衡,而且刚刚都在三流的门槛之上。 …… 片刻过后,麋竺嘴角含笑,轻声重复了一句: “三成?” 他心中心底默默盘算,而后又开口问道: “此法想来并不容易,不知产量如何?” 马秉不假思索地报出一个数字,并不算高。他心中门清,奇货可居,才能赚得盆满钵满,更何况糖并非如盐一般是百姓日常所需,因此,产量高低无伤大雅。 麋竺手中摩挲着茶杯,心中细思: 如自己所料,并不算太高,但作为贡品售卖,仍是有利可图。 随后,他温声问道: “那你马家为何不独自做这门生意呢? 马秉闻言并没有急于给出答复,而是悠然伸出手来,漫不经心地摆弄起桌上的茶水。 他先是为麋家父子斟满茶水。随后,是自己面前的陶土杯子。 茶汤清澈,将马秉虽然仍带着些许稚气,但已初显俊逸风采的面容映在水面。 他轻轻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吹至一旁,轻抿了一口,苦涩蔓延随即回甘。 麋竺默默地注视着马秉这套动作,也不恼,静静等着小娃娃给自己回答。 他身旁麋威倒是显得焦躁,按捺不住性子问道:“马秉?” “呵呵。” 马秉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解释道: “这等买卖单凭我马家一家,是做不成的。这川中士族见这等暴利生意,怕是眼红,暗地里说不准做出何等小动作。但麋家不同,有您出面,这帮宵小自然是不敢乱来。” “如此看来,合作一事,其实是我马家占了便宜,所以,三成不少了。” 麋竺乐呵呵地望着眼前的小娃娃,开口问道: “小子,我听闻春风楼……” 聪明人,点到即止。 马秉伸手捏了捏眉心,开口试探道: “子仲伯伯,我马家再让利半成可好?” “哈哈哈~~~” 麋竺闻言大笑,却摇了摇头,往日给人和善之感的双眸,此刻闪过一抹精光,淡淡地盯着面前小娃娃。 此刻,一股熟悉的感觉压在马秉身上。 是说不明,道不清的“势”! 马秉心中叫苦, 暗骂道: 果然,一提商业,这看似和善的小老头宛若换了一个人。 片刻过后,马秉身子一轻。 这“势”来得如潮水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麋竺缓缓开口说道:“我糜家与你五五分成,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到“我”字之时,麋竺语气中明显带一重音。 马秉闻言大为意外,他挑眉问道: “我?” “不错。” 麋竺一捻胡须,继续说道:“我知马家买卖不少,但也不全是季常名下的吧。” “年前的名动成都的‘象棋’、‘军棋’都是出自你手吧,还有那桌椅……” 麋竺细数马秉名下的产业,又说道:“由此可见,你这小子经商手段亦是不差。” “威儿不善商贾之道,虽然麋家如今形势大好,但不过是靠着主公福荫,经商乃麋家立身之本,如今后继无人,我不忍就此放下。所以,我这也算是为麋家未来寻一合适的伙伴。” 马秉立即起身行礼,诚惶诚恐地回道: “子仲伯伯谬赞,秉可当不起这般夸奖,亦当不起这般重任。” 麋竺见状并未点破,微微摆手。 “此事容我考虑一二。” 马秉心中片刻,仍未想好是否应下此事,随后又开口询问道: “不知子仲伯伯的条件所为何事?侄儿定然尽心尽力去做。” “呵呵。” 麋竺挥了挥手,笑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先前不是欲借交州商线一用,我要威儿亦参与此事。” “……” 马秉眉头紧皱,久久不语,麋竺这一条件打乱了他的部署,他心道: 不愧是“天使投资人”,就从自己话中的蛛丝马迹就能探寻出一丝机会。 无论是事情成功与否,他都不亏。 片刻沉默过后,马秉开口试探道: “子仲伯伯,德昭兄如今在虎贲营中任校尉一职,这若是……” 麋竺闻言轻笑,却并未过问身旁长子意见,开口说道: “明日我入宫亲自面见主公去说此事,子芳犯错,主公宽恕我等,但我等却不能当作此事未曾发生。” “更何况,人之寿命有限,君主之恩能福荫几代?” 说着,麋竺伸手亲昵地拍了拍长子肩膀说道: “吾儿弓马娴熟,志向远大,且出去游历一番也是极好的。” 麋威早就不愿在虎贲营中混日子。 虽然虎贲营乃是君主亲卫,全营人马皆由臣下后代组成,但难有立功之机。 麋威从襁褓之年就随父跟随刘备转战南北,如今年已二十五,虽得赏赐优宠,但心中并不满足于此。 如今父亲亲自开口让自己脱离虎贲营,他倒也乐得此事。 第155章 麋家父子,偏房商议(下) 法府偏房。 马秉心下正纠结麋竺的条件。他回想起当初在汉王宫初初遇麋威之时,对其印象颇好。 如今麋竺欲让自家嫡长子参与此事,对自己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毕竟有了麋威的加入,麋家必定会全力以赴地投入其中,,由此看来此事倒也还是自己“赚”了。 半晌思考,马秉下定决心,点头答应。 这时,麋竺又开口提醒道:“小子,白糖生意,你我两家可以五五分成。但食盐可与之不同,不知你欲如何?” “呵呵,子仲伯伯,炼盐乃利民利国之举,我马家只为赚一名声即可。” 马秉笑着对麋竺说道:“依我看,这食盐你我两家各占半成,主公内府占三成,少府占六成,不知如何?” “嗯,如此甚好。” 麋竺闻言微微颔首,以示赞同,他见小娃娃如此识大体,一捋胡须,满意地笑道: “不错,不错,不愧是马家‘千里驹’,知进退。” 马秉听到麋竺这番夸赞之言,小脸微红,又说道: “子仲伯伯,若是能寻得一盐矿山开采出矿盐,我亦有办法将其毒性褪去。” “精盐高价卖与士族,粗盐低价卖与平民,如此一来,你我两家可以大赚。” “哈哈哈!” 麋竺大笑说道:“你这娃娃倒是敢夸口,这矿盐之毒,古今仍未有人能将其完全褪去,就凭你?” 说罢,麋竺上下审视马秉一番,眼中尽是不信之意。 “说不准,我有仙人授法呢。” 马秉冲老爷子眨了眨眼道。 麋竺先是一愣,随后呵呵一笑,说道: “也罢,我家在川中倒也有一处盐矿,原本是探寻银矿之时发现的,如今荒废着,你且先尝试一番,如果成功,倒也能省下一笔银子。” 马秉随即应下。 麋竺见事已谈妥,开口再问道: “不知你找老头子我还有其他事宜否?” 马秉摇了摇头,麋竺随即在长子的搀扶下起身,亲昵地抚了抚马秉的脑袋,说道: “那我就先回麋府了。” 马秉亦起身相送二人离开。 待到马车前,马秉耳中只听得麋竺临上马车时,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 “人老喽……往后要看你们这些后辈的喽……” 随后,马车便缓缓驶离。 马秉在车后躬身行礼,直至听不到马蹄之声后,直了身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卧房。 一入屋中,他便召了岳阳与马九入内。 此时,马秉为二人斟茶,他抬头望向马九说道: “马九,你有本名吗?” 马九摇了摇头,回禀道:“公子,小人无名无姓,全靠主君收留,方才有我今日。” “呵呵。” 马秉轻笑一声,说道:“我想到一个名字,颇适合你。” 马九闻言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行礼道:“公子,还请为在下赐名。” 马秉伸手扶住摆在面前的抱拳的双手,缓缓开口道:“马昭一名颇为合适,字唤光兴,如何?” “甚好,甚好!” “谢公子!” 马九大喜,先前在城北庄子之时,六哥得到君侯赐名之时,他在旁艳羡不已,如今自己也有了姓名,日后就不必再被人称诨名。 “起来吧。”马秉说着手上用力,马昭顺势起身。 随后,马秉望向岳阳二人,一脸正色地严肃道:“岳二哥……” 未待马秉说完,岳阳开口打断道:“公子唤我兴正即可。” 马秉见其一脸坚持,随后改了口,道: “兴正、光兴,我有一件极其困难之事,需你二人替我去办,不知你二人能否胜任。”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随即一同抱拳说道: “请公子吩咐,我等必竭尽全力为公子办成。” “好!” 马秉一拍大腿,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片布帛交与岳阳,说道: “兴正,此事你为主,光兴为辅,按照上面交代去做,至于人手,你同我师父去要一半人选,另一半人选由光兴同我父亲去要,两家合一,望你等能够戮力同心,办好此事。” “若此事办妥,你二人必能立下大功,封爵亦是有可能的!” 马秉为二人画下一张又大又圆的“饼”。 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他们心中清楚自家公子往日的模样,皆佯做激动地应了一声: “是!” 随后,马秉又开口吩咐道:“对了,你二人要保护好麋威,至于此事让其负责商线即可,其余的不要让他过多参与,我对其人深浅的了解不如你二人,因此就让他自己参悟吧。” “若是他猜到我欲做何,那时再让他深入即可,至于尺度,兴正你来‘掌舵’。” “是!” 马秉旋即不再做过多的嘱托。 这时,马昭心有疑惑,开口问道:“公子,那我们该如何联系你呢?” 马秉一拍额头,思索片刻,旋即面上邪魅一笑道: “你等就在门口设一上联道:‘小猪佩奇身上纹’,若有人能对上,那就是我派去联系你等的。” “小猪佩奇身上纹?” 二人闻言一头雾水,七个字拆开是各个都看得懂,但合在一起完全不明白是何意思,二人不再细思,开口问道: “公子,那下联是……?” “从此便是江湖人!” 岳阳:“……” 马昭:“……” 二人闻言沉默,片刻后相视挑眉,冲对方摇了摇头,表示完全听不懂公子这上下联到底有什么关系。 马秉没有再为二人做过多的解释,本就是玩儿梗。他穿越之前在海上运送之时,没少看华国版本tiktok,玩梗还是信手拈来的。 马秉一挥手,二人旋即退下。 随后,他躺在床上,细细琢磨此事还有缺漏与否。 片刻时光,马秉突地想起系统恰好今日更新完,自己还未曾实验功能,随即唤出系统,点击【每日签到】。 不出意料的【铜币*10】显现在他的眼前。 随后,他又点击【盲盒抽奖】抽了次免费+半价,两块【口气清爽一整天】。 马秉小脸一抽,关了系统,旋即入了梦乡。 第156章 法正学五禽戏 翌日,天气愈发温暖,晨曦微露之时,马秉身着一袭白衣,早早来到庭院之中,开始每日功课。 自他同关银屏练武之后,日日不敢停歇,况且他已习惯,若不活动活动筋骨,总觉缺了点什么。 庭院之中,只闻其阵阵呼喝之声,打破了往日法府的静谧祥和氛围,为法府添了一丝人气儿与活力。 此时,法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躺椅上。 上了年纪的人,觉浅。 他悠然自得地注视着爱徒在庭院中练武,一双鹰目泛出阵阵满意之色,他时不时地点评着爱徒的武艺。 只见他时而微微颔首,时而轻皱眉头,评论之声不绝: “秉儿,你这招绵软无力,明显就是花架子。” “嗯~~~!” “这招不错,颇有几分韵味……” 马秉:“……” 明显,老头子是以打趣自己为乐。 马秉面对师父这般喋喋不休的评价,一脸无奈。 他心知肚明老头子在武道之上有几斤几两,心下暗暗吐槽道: 若不是自己有系统观测过你的五维,说不准还真会被忽悠得团团转。 马秉手中宝剑挥舞不停,风卷落叶,衬得俊俏少年郎宛如出世地谪仙一般。 时光流逝,老爷子话的密度也随之增长,马秉遭不住师父这般指指点点,旋即停了手上的活儿。 他想起前世同自家安保学习格斗术之时,有一位老师傅教过自己不少华夏古武术,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随后,马秉小步轻迈,走到法正身旁,恭敬地说道: “师父,我在荆州同元华先生(华佗)学了强身健体之法,名唤‘五禽戏’,乃是元华先生从‘熊经鸟伸’(《庄子》“二禽戏”)的基础上精心编撰而来。” 马秉言语稍顿,面上含笑地说道: “若非今日您指点徒儿武艺,我险些忘记了,元华先生授我此法,言其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徒儿盼着师父能够长命百岁,所以今日起徒儿将这法子为您演示一番,以您之悟性定胜于徒儿。” 说罢,他一脸诚恳,眼含期待之色地望着师父。 法正:“……” 马秉不待法正开口拒绝,走到庭院中央站定,为师父讲解道: “师父,此法名唤‘五禽戏’,自当是从禽兽演练而来,由‘虎’、‘鹿’、‘熊’、‘猿’、‘鸟’五种动作模仿而成,练时不仅要形似,更要神似!” “师父,且看仔细了!” 马秉一声高喝,旋即深吸一口气,缓缓起手。 动作阴柔,转而阳刚,动静相兼,刚柔并济。 他一边演示,一边开口为师父讲解道: “师父,此法需心静体松,以意引气,气贯全身,再以气养神。由此精足则气通,气足则生精,二者相辅相成,是为养气足精之法。” 他一招一式为师父演示: “虎寻食。” “猿摘果。” “鹤飞翔。” “……” 虽然自穿越后未曾练过此法,但马秉对这招数早已烂熟于心。 虎之威猛,熊之厚重,鹿之沉稳,猿之灵动,鸟之舒缓,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法正面前。 第157章 法正学五禽戏(下) 一番演示过后,马秉气息轻喘,走到师父身旁轻笑着问道: “师父,如何,可学会了吗?” 法正:“……” 老头子怔怔地望着徒弟,不知如何开口拒绝。 非静止画面~~~ 半晌过后,他一脸尴尬地推辞道:“徒儿,为师不爱动弹,此法我就不练了。” “那怎能行!” 马秉语调一扬,面上极为认真地说道:“正因为师父不爱动,更应练练此法。” 随后,他见师父仍欲开口拒绝,就一板一眼地对其说道: “若是师父不肯练,我就去同大师兄讲明,他肯定赞同此事。” 说罢,马秉就欲转身去寻法邈。 “别呀~!” “别呀~!” 法正一听爱徒欲同长子嘱托此事,两眼一瞪,赶忙伸手拉住徒弟,一脸笑意地说道: “徒儿,此事可千万别和你师兄讲,他要是知道了,这不得天天烦死我!” 自家儿子的孝顺是在成都出了名的,若是让其听说练练武就能延年益寿,说不准怎么唠叨自己,往后恐怕就没消停日子了。 马秉闻言,歪着脑袋问道:“那……?” “我学,我学!” 随后,就是一段倒反天罡的师徒“相亲相爱”的练武教学: 马秉坐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悠哉游哉地指导法正学“五禽戏”,偶尔为师父亲身演示一番,嘴上不曾停歇的指导: “你瞧瞧,这招我都演示几次了,你怎么还学不会呢?” “停停停!腰背要直,力从地发……” “这般浅显易懂的动作都学不会……” 马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片刻过后,法正两眼一瞪,猛地甩手,破口大骂道:“老子不学了,谁爱学谁去学!” 眼见师父没了耐性,马秉一副“偷鸡”成功的模样,不再要求师父继续练习,转而昧着良心安慰道: “师父,今日就到这里吧,您之悟性古今少有。” 马秉伸出大拇指道: “纵使徒儿方才言辞稍显严苛,但内心深处对您的敬仰之情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呐!” 听到这番话,法正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捋起山羊胡,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问道: “此言当真?” 法正心中宛若明镜,他知晓这不过是徒儿用来安慰自己的场面话罢了。 可不知怎地,当这句话从马秉嘴里说出之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听几句。 “那是自然!比真金还真!” 马秉立即开启“小嘴抹了蜜”模式,一句句肉麻之语不停从口中往外蹦,哄得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 二人旋即在庭院之中歇息。 虽说三月春暖,严寒褪去,但二人练武还是出了微微薄汗。 马秉入了卧房拿出一毯子为师父披上,在一旁为师父松松筋骨。 法正乐呵呵地看徒弟忙先忙后,心中甚慰。 他想起昨夜徒儿独留麋家父子,旋即开了口,问道: “秉儿,不知你昨日留子仲父子是有何事啊?” 第158章 马秉法府问江东(上) 庭院之中,太阳初升,寒气渐散。 马秉手中为师父轻轻按摩,他听闻师父询问昨夜之事,随即恭敬回道: “些许商贾之事。” “嗯~~~!” 法正双目微睁,故作伤心地道:“徒弟如今都不肯与师父说实话了。” “……” 马秉一脸无奈,心中吐槽道: 真该设一“古代最佳男演员奖”! 旋即将昨夜商讨之事娓娓道来。 一听到“交州”、“商线”,老爷子鹰目睁开,眼中闪了精光,他笑着开口问道: “秉儿,交州偏僻之地,一路山高水远,况且荆南不在我等手中,你这是意欲何为啊?” 马秉见瞒不过师父,就同师父讲了讲自己对于天下大势的看法。 法正听过之后,一抚山羊胡,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不错,虽有稚嫩,但也说对了几分,如此看来,你这随意落下的棋子,说不准也有些帮助,但……” 法正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兵法‘以正合,以奇胜’,亦可用于此理,你当先以学业为重,如今还轮不到你去” “是!” 马秉虚心接受教诲。 这时,法攸在费氏的示意下来到二人身旁,有板有眼儿地拱手行礼道:“爷爷、师叔,请去用早膳了。” “哈哈哈~~~!” 法正见孙子来唤自己,立即起身,抚了抚法攸的小脑瓜,伸手将其抱起,笑道: “秉儿,我这孙子如何?” 马秉一脸笑意地看着搂着师父脖颈的瓷娃娃,开口夸赞道: “攸儿聪颖无比!” “哈哈哈……” 三人旋即一同去前堂用膳。 …… 早饭之时,众人在餐桌上,马秉对法邈意味深长地关怀道: “师兄,听闻近日政务繁忙,身体勿要太过操劳啊!” 他说着又对老爷子挑了挑眉。 “呵呵~!” 法邈以为师弟关心自己,笑着摆手回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些许劳累罢了。” “怎么你有事?” 此时,法正鹰目微眯,还以眼神攻击,马秉见好就收,不再瞎说: “没有,没有。” 法邈一头雾水。 随后,马秉“闭麦”,专心吃早饭! …… 早饭过后, 马秉前往书房,轻叩房门。 片刻过后,里面传来一声: “进。” 马秉闻言推开书房大门,迈步入内,走到自家师父面前,见此时正埋头执笔书写奏章,便没有出言打扰。 桌上竹简凌乱不堪,马秉旋即轻手轻脚为师父整理起书房。 地上散落一卷熟悉的兵书,马秉伸手将其拾起,细观。 开卷即是:“兵有五名:‘一曰威强,二曰轩骄,三曰刚至,四曰助忌,五曰重柔’。” 是《孙膑兵法》“五名五恭”篇! 马秉眉目一挑,旋即捧着竹简细细品读起计圣关于对阵不同军队之法。 时间缓缓流逝,马秉渐渐入了迷。 法正早已写完奏折,他放下笔之时发现徒弟立于一旁手捧竹简,并未出言打扰,而是静静地等着爱徒从书中“走出”。 半晌时光,恍隔三秋。 第159章 法府马秉问江东(下) 马秉入了神,手中竹简品读完,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秉儿。” 马秉在师父那沉稳之音的呼唤下,回了神。 他随即放下竹简,拱手施礼开口道: “师父。” 法正望着爱徒,眼中欣赏之色外溢,笑着问道: “怎么,你刚刚找我,是有问题请教?” 马秉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抬手一拍脑门,说道: “正是!” “师父,我有一事请教,是为出使江东一事。” 法正一捋山羊胡,疑惑问道:“出使江东大抵是由你父亲走一遭,不知你欲请教何事?” “师父,我欲同父亲前往江东,但我至今仍有忧虑。” “你要去江东?” 法正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徒弟,不解地问道:“你为何欲去江东啊?” “希望见识见识天下,亦是打探打探江东地势。” 马秉向师父眨眨眼,继续道:“看看我大汉的大好河山。” 法正一顿, 旋即明白自家徒弟是何意,抚掌道: “不错不错,心有此志,为师极为赞同。但不知你有何忧虑啊?” 法正旋即笑着道: “我闻那孙仲谋待你父乃是甚为恭敬,如今孙刘虽然尚有龉龊,但北方强敌仍在,他不是不识大体之人。” “料想,你随季常出使,一路必是安全无虞。” “不!我并不担心路上安全。” 马秉抬起手掌一推,解释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早在临沮之时,那孙仲谋就对我有颇感兴趣。” “徒儿不是自夸,我虽不及孔明舅父以管仲、乐毅自比,但倒也能舔着脸自比留侯(张良)、酂侯(萧何)。” 马秉抿着嘴,眼中带笑。 法正闻言一愣,片刻后,他立马反应过来爱徒口中之人是谁。 “你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他抬手指着徒弟连点,笑着问道:“你怎地不自比淮阴侯呢?” “哈哈哈~~~!” 马秉咧嘴一笑,道:“淮阴侯用兵如神,乃是‘兵仙’下凡,徒儿可不敢胡言乱语。” 法正旋即摇了摇头,叹道:“主公说你自谦善藏,如此看来,他倒是看走了眼。” 这时,马秉再次将前几日在关府剑舞一事同师父娓娓道来。 法正闻言更是气急,手指着马秉鼻子笑骂道: “你这小子,前些时日还说自己不善诗词,结果就在君侯宴客之时咏诵一传世之章。” “公衡老儿几次三番上门问我何时带你去黄家比试,每次都被你以‘此还需时日学习’为由拒绝。” 法正语气稍顿,旋即又恨恨地道:“这老小子欲看我笑话久矣,明日,你就随我上门比试去!” 说着,法正起身上手拍了拍徒弟肩膀,道:“这次,你逃不得!” “还有,传世名篇,为师也要!” 说罢,法正就欲回卧房歇息。 马秉看着傲娇的小老头哭笑不得,但事还未解决,他只好开口问道:“师父,您还未指点我如何去江东啊!” 法正闻言,回过头,莫名其妙地回了句: “还记得昨夜你留子仲父子所为何事?” 马秉何许人也,一点就透,笑着答道:“师父,我懂了。” “孺子可教也!” 第160章 书信赵四;登门黄家(上) 法府书房,香炉飘飘。 法正指点徒弟之后,在马秉的恭送下离了书房,回卧室休息。 马秉望着桌上的纸笔,旋即想起赵云此时正在阳平关准备马匹一事。 他随即从一旁抽出一张麻纸平铺展开,右手拿起狼毫沾墨而书: “三月十二日,马秉恭拜四叔子龙将军。 近日曹魏惊变传于成都,有言:曹孟德溘然长逝,其子曹丕即位。 侄儿料想北地或有变动,因此书信一封传于四叔。 家师云长、孝直皆认为吾王将出兵北伐,或将从汉中出兵取三秦之地;或将从汉水至上庸出兵进取宛、洛;或将两路齐出矣。 然则去年荆州已失,孙刘联盟有名无实,我军仍需防备江东,加之上庸徙民,三郡十室九空,无论攻守皆难以预算。 侄儿以为,从上庸进军,胜算难料,但雍凉之地,左将军之神威仍永传于羌、氐二族,又有前些时日,您二位一走羌、氐以物易马,如此一来,或可令其为我军援手。 侄儿以为,您若能同孟起将军说动羌、氐二族首领,起兵扰乱后方,我军再奇兵出击,如此或可夺陇右之地。 古有得陇望蜀,今或可有得陇而西望长安,由此一来,中兴汉室有望矣! 不日吾王之急命或许将到阳平,侄儿家中信鹰先行,只为同四叔一诉心中猜测。 侄儿愚鲁之见,望四叔斟酌。 敬请教安。 ” “不错!不错!” 马秉落笔,望着这几个月在张星彩的指导下的书法,满意地点点头,自夸道。 “马九,马九!” “……” 片刻沉默,从窗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公子,在下马壹,主君吩咐我跟随于你。” 马秉一拍脑门,想起自己将马九安排去交州。 月余相处,他倒是挺习惯马九在身旁服侍的。 随后,他将信件卷好,递给马壹,开口说道: “马壹,我记得家中应该有信鹰,将此信加急传于阳平关我四叔赵子龙手中。” “是!” 马壹接信,拱手离去。 马秉在书房中,静静地望着桌上师父涂涂画画的地图,思绪渐远。 突地,他猛然想起,马超这几年亦将不久于世。 随后,马秉唤出系统,查查马超五维,顺带看看是否其人处于伤病状态: “ 姓名:马超(孟起) 年龄:44岁 武力:95\/97(伤病状态) 统御:88 政治:69 智力:73 魅力:71 技能: 【神威*无双】(已蜕变):伏波有后,神威天降,羌氐至尊,北地马儿。 1)羌汉混血,天生神力,武力+8; 2)震慑凉州异族,可以羌族男子组建凉州铁骑,统领凉州铁骑时,统御+5; 3)斗将时,耐力提升,鏖战时间越久,体力回复能力越高。 【铁骑】:北地良驹,冲阵破敌。枪断星河,一骑当千。 率领骑兵以锋矢阵冲锋之时,凿穿敌阵能力提升。 【凉州铁骑】(特殊兵种):羌氐异族,为我所用。马踏长安,剑指洛阳。统帅凉州铁骑时: 1)冲阵能力大幅度提升。 2)亲自率军冲锋时,提升我军士气+20,全军武力+3。 【追命】:厉兵秣马,只待今日。追魂索命,寻敌千里。 灭族之恨,不共戴天! 1)追击敌军时,提升全军速度。 2)具有标记作用,当敌军为曹魏阵营时,追击敌军之时,个人统御-10,武力+5。 【霸主专属*威武纵横】(已失效):纵横凉州,威武并昭,神威天降,羌氐传名。在其所属领地内: 1)对羌、氐二族具有震慑作用,威名永传; 2)异族士兵招募能力提升; 3)对待异族之时,本人魅力+10。 级别:一流武将,一流统帅。 羁绊关系:30(同阵营,友好) ” “嗯~!” 马秉看着系统对马超五维,满意地点点头。 并不出乎他的预料,马秉心道:以他对于系统的理解,小病小伤也就减少个几点,大病或许才会减少十几点、二十几点。 由此看来,先前赵云同马超去羌地,可见其人是活蹦乱跳,身体无恙。 难道是猝死? 倒是有马超妾弟董种来向其恭贺新年之时,其人吐血的记载。 无论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马秉旋即关了系统,拿起桌上竹简观阅。 …… 翌日上午,法正早饭过后,早早就命人备好马车。 他拉着爱徒的手,紧紧不放,生怕马秉临阵脱逃。 二人走到府门前,法正开口嘱咐道: “今日,你说什么也得给为师长长脸面,若是让公衡老儿笑话于我,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 马秉听着师父口头威胁,一翻白眼,面上无奈。 但他罕见地没有回嘴,而是心中暗道: 老爷子数月未曾出法府,如今陪他逛逛,倒也算散散心了。 随后,马秉乖乖地跟着师父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 法正望着马车外喧闹的街道,面上笑容不止。 马秉见师父脸上笑容宛若荷花,心道: 不至于吧,又不是被囚禁在家不许外出,至于这么高兴吗? “师父?” 随后,马秉开口,疑惑地问道:“何事让您如此欣喜啊?” “哈哈哈~~~!” 法正伸出那略微干枯的手掌,拍了拍爱徒肩膀,回道: “都城繁华,我心见之,不胜欢喜。” 说罢,他抬手指向马车外,言语自豪地道: “徒儿,为师此生三愿:” “一则,身逢乱世,愿寻一英明之主,一展毕生所学。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人生在世,若不能发挥一身才华,岂非白白浪费了时光?” “二则,自然是能够寻一合适的传人,将这一身本领传承下去。” 说着,法正鹰目闪过少有地慈爱之意,他亲昵地上前抚了抚徒儿脑袋,继续说道: “此愿,我已得偿。” 最后,法正抬手,言辞激昂地说道: “三则,想当初为师是为躲避乱世而入这川中,心中自然是希望有一日能够终结这乱世。愿吾栖身之所,少有所养,老有所依,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安泰!” 第161章 登门黄家(下) 马车之上,轻轻摇晃。 马秉望着师父如此激昂之言,心中豪情顿起,亦开口道: “师父,您早晚会看到您之所愿!” “哈哈哈~~~!” 法正一手摸着爱徒脑袋,一边仰头大笑道: “秉儿, 为师身体如何,自是最清楚不过,你勿要安慰于我。” 马秉闻言,欲开口相劝,被法正抬手拒绝,话在口中,只得咽回肚中。 半晌之后,马车稳稳停在黄权府门前。 马秉随即扶着师父下了车,此时马壹正将拜帖呈递门卫。 门卫接过一观,留下一句: “且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入内禀告。” 随即门卫立马入内禀告。 片刻过后,黄权大笑着走到府门,今日其人休沐,只为先前与法正的赌约。 人一到府门,拱手行礼后,便抬手指着法正,口上朗声笑道:“孝直!你可是叫我好等啊!” “哼~!” 法正立即没好气地回道:“你黄公衡怕不是心中早就盘算着如何看老夫笑话吧!” 黄权闻言一怔,随后大笑:“哈哈哈~~~!”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身旁马秉肩膀,对其说道: “你看看你师父,何等的‘小人’心态!简直是‘以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过公衡将军,我家师父之意是……” 话未说全,马秉正欲开口为师父解释之时,法正率先开了口,打断道: “好了,秉儿,同这厮废话少说,此次你我师徒是有正事儿要做的!” 言罢,法正一脸不乐意地白了黄权一眼。 黄权见状咧嘴一笑,也不恼,随后伸手相请。 三人一同入了黄府,大堂之上黄权正坐上位,望着好友开口道: “孝直,今日一来可是为了……?” “不然呢?” 法正不等黄权将话说完,就开口呛道。 前些时日,黄权每过几日就遣人到法府上询问其何时带弟子上门比试。 法正被这老小子没几日就要在心上添堵,自然是“积怨已久”。 一旁马秉见师父如此模样,屁股都在椅子上往前挪了几分,生怕师父在此地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教训自己。 黄权自知“理亏”,没有计较法正的咄咄逼人,再向马秉开口问道: “马秉,前段日子,我遣人询问,你总是以学艺不精为由,今日是学有所成啦?” 马秉闻言起身恭敬行礼,随后开口说道: “公衡将军,区区数日,学有所成自然是不可能的,但秉心中还是略有所得,胜过您家爱女,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马秉语气之中颇带几分傲慢,面对坐在上位的黄权的发问,自然是要为师父争一口气。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自家师父被其气到如此地步,作为徒弟的,自然是要为其找回“场子”。 黄权见着“火药气”十足的师徒二人,摇头笑笑不语。 随后,他开口唤出小女。 只见一女子身着鹅黄长裙,阔步从后堂走出。 走到众人面前,对黄权道: “爹爹!” 众人目光齐聚。 黄权一见其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抚须的手一抖,险些揪掉一撮儿胡须。 第162章 黄家有女黄文君,明眸皓齿引君目(上) 马秉目光被这堂中女子所吸引,眉目不自主地向上挑,心肝震颤,他旋即扭头望向自家师父,眼中询问之意甚浓。 此时,法正正端着茶杯轻抿茶水,手上却止不住地颤抖。 老爷子匆匆看过一眼堂中女子后,缓缓放下手中茶碗,侧过头向黄权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是文君?我记得小时候…… 黄权手上抚须,右手暗下还了法正一个手势,示意其稍安勿躁,看戏便好。 法正:“……” 随后,老爷子同爱徒微微点头。 马秉:“……” 他喉咙不禁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旋即正视堂中女子。 只见这黄裙女子,身材高大,体型魁梧,膀大腰圆,若说其能倒拔垂杨柳也非不可能之事。 就在马秉心中建设之际,许久未见的系统出了声: “叮!” 一个窗口弹出: “可接支线任务(一):黄家有女黄文君,明眸皓齿引君目。黄权之女极不满意父亲以其终身大事定下赌约。因此,命自家侍女玉润前来试探,请将黄文君引出,并在其心中留下好形象。” “ 任务难度:普通级 完成要求:引出正主黄文君 成功奖励:广袖流仙裙(鹅黄色) 失败惩罚:矮3公分 ” ! 你xx! 马秉看着这个任务想都未想就接下了,本来身高就堪比某四,好不容易长起来。 不过幸好不是…… 马秉目光微扫屏风,果然有一曼妙身影正在其后。 随后,光辉照人、形象伟岸、作风正派的大丈夫上身! 他起身上前拱手施礼,开口恭敬问道: “见过姑娘,在下马秉,今日特随吾师前来。” “姑娘珠光玉润,一见就是大富大贵之人,秉不胜羡慕!” 玉润闻言,双手腰侧福身回礼,随后开口,一阵与相貌不符的糯糯之音袭来: “多谢公子,文君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夸奖,公子倒是与众不同。” “咳咳~~~!” 上位黄权闻声不由得轻咳,众人目光随即一同望去。 他一见众人皆看向自己,赶忙抬手端茶,埋头啜饮,挥了挥左手示意堂中二人继续。 随后,玉润又继续开口问道: “公子,不知如何看待今日之赌约。” 马秉闻言,皱眉细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回道: “姑娘,秉起初是不赞同此事以赌约而定的,按理说婚姻之事不该如此儿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命难违,因而秉今日才随师父前来。” 马秉毫不留情地将自家师父卖了个干净,他顿了顿又说道: “今日之赌约,秉势在必得,但若姑娘最终不愿,秉愿成全姑娘,毁去约定,此事罪责全由秉一人承担。” 说罢,马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冲黄文君躬身一拜。 玉润一听此等言论,又见眼前少年郎一袭白衣,剑眉藏锋,明眸若星,丰神俊朗,气度翩翩,甚是打动人心。 她不知如何回答,眼中闪出点点星光,对马秉是崇拜不已。 随后,只得扭头望向屏风之后。 此时…… 第163章 黄家有女黄文君,明眸皓齿引君目(下) 黄家有女黄文君,明眸皓齿引君目。 …… 黄府正堂,玉润看向屏风之后的小姐,不知如何回答面前的俊朗公子。 马秉见玉润久久不语,将腰弯得更深,开口道: “小姐,若是秉有何出言不逊之处,还请见谅。” 上方黄权看着小子这副姿态,连连满意地点头,他歪着脑袋望向法正,挑挑眉,暗下对其竖起拇指: 不错!不错! 你这徒弟倒是有几分担当。 法正一捋胡须望向堂中弟子,亦是满意其能够不以貌取人。 堂中气氛微妙之时,屏风后的妙影缓缓走出,站定马秉面前,温声说道: “公子,文君失礼,还望公子恕罪。” 马秉一闻此声,心中暗道一声: 稳了! 系统的提示音随即而来: “叮!” “恭喜宿主完普通级支线任务,现已发放奖励:广袖流仙裙(鹅黄色)。” 随后,马秉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此女一袭鹅黄长裙,美目含光,勾魂的桃花眸子比蓁蓁还要美上几分,令人魂牵梦绕。 此女肌肤胜雪,发丝如墨,一支青玉簪子将一头秀发高高束起,尽显干练之色。 此女气若幽兰,站在马秉面前,一股幽香隐隐飘入鼻中,令人好不陶醉。 淡妆浓抹总相宜,一颦一笑倒也似三月春风。 马秉脑中突然浮现一句: “佳人世少有,独此似天仙。” 这黄文君比关银屏少了几分英气,比张星彩多了几分凌厉。 倒是将二人之优劣中和了。 容貌乃是上上之选,马秉心中此时坚定了要赢下赌约的念头。 “公子?” 黄文君见眼前郎君无动于衷,挥出小手询问道: “公子可是埋怨妾身?” 马秉旋即回了神,再次施礼,佯做一脸迷茫地问道: “姑娘,你这是……?” “呵呵~~~” 黄权在上方指向爱女,开口为马秉解释道: “贤侄,这才是我的爱女文君,先前乃是小女的侍女,此事乃是小女为试探君心才有此举。” “小女顽劣,让你受惊了!” “哦~!” 马秉在堂中轻点头颅,抬手摆了摆,温声回道: “无妨,秉并不在意,还望姑娘也不要上心。” 随后,他又同上方黄权问道: “公衡将军,不知赌约还欲履行否?” 黄权闻言与长女对视一眼,只见黄文君微微颔首,随后黄权一脸笑意地望向法正,笑着回道: “比,为何不比?” 法正双眼一翻,亦对着徒弟一脸严肃地嘱咐(威胁)道: “徒弟,记得我在府门前对你说的话吗!” 马秉瘪瘪嘴,心中对自家师父这副“老小孩”之举甚为无奈,温声回道: “知道了,师父,徒儿定全力以赴!” 随后,黄文君开口询问道:“公子,第一局不知我们比何种棋子?” 马秉闻言眉目一挑,旋即细思。 此时一直“摆烂”的系统再次发布任务: “叮!” 一个窗口弹出: “可接支线任务(二):黄家有女黄文君,明眸皓齿引君目。黄权之女对你心中极有好感,请在三局比试中赢下两局,抱得美人归!” “ 任务难度:普通级 完成要求:比试之中,赢下两局 成功奖励:玉兔折桂簪一支、青金石坠一条 失败惩罚:短3公分 ” ! 我xx! 要说会玩还得是你啊! 马秉望着这惩罚“麻了”,再次接下任务。 思考片刻过后,马秉开口回道:“不如就比试象棋吧,不知姑娘同意否?” “可。” 黄文君毫不犹豫应下,面上毫无波澜,让马秉心中犯了怵,心道: 自己总该不会连一女子都下不过吧。 随后,他为了稳妥,开口建议道: “不知棋局三局两胜可否?” “可!” “那……?”马秉此时心中明显底气不足,开口问道。 黄权明白马秉的意思,立马起身说道:“孝直、贤侄,这边请,我们且前去书房比试。” “好!” 法正起身应下,马秉赶忙上前搀扶,老头子乐呵呵地享受着徒弟的照顾,没再像往常一样拒绝。 他路过黄权身旁之时,甚至挑眉抛给其一个得意的眼神,似在说: 看看,我这徒弟是何等的知礼懂事! 你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贤婿! 黄权:“……” 他将脸转过去不再看法正得意的表情,在一旁专心引路。 众人一同前去书房,几步路程,片刻即到。 推开书房,黄文君嘱咐玉润将香炉燃上,再去备好茶水。 黄文君将马秉引至案旁,二人对立而坐,两位长者在一旁“观战”。 棋已摆好,马秉颇有风度地让与黄文君红棋先行。 黄权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语,马秉余光注意到起异样的举动,心中起了疑,准备拿出十成功力,争取速战速决。 黄文君棋子一落,马秉旋即立马落子,仿佛无需思考一般。 此举持续了十个回合,马秉落子时长逐渐变慢。 第二十个回合之时,马秉已然要细思,场上红方还剩一车、两马、两兵;黑方只剩两马、一炮、一卒。 红方主将身旁尚有“士”护卫己身,而黑方主帅孤立于场中,无人护卫。 显然红方优势极大,黑方败相已显。 马秉紧皱眉头,望着棋盘之上的残兵败将,细思如何破局,周遭众人皆默声不语,静静等待其落子。 片刻过后,马秉动了场上唯一的炮。 “将军!” 黄文君不慌不忙地动了主将挪动。 此举不过是马秉“临死”前的挣扎。 “我认输,姑娘棋艺精湛,秉此局不是对手,且再来过。” 马秉最终选择放下手中棋子,不再落子,必输之局,再作困兽之斗,毫无意义,丢了面子又输里子。 黄文君见状嫣然一笑,温声回道:“谢公子让我,我们稍作歇息再下第二局,如何?” “是极!是极!且容我喝口茶水。” 马秉立即应下,赶忙端起茶水狂饮,不过一刻钟的棋局,却让他口干舌燥。 他不理解,这象棋才流传不过数月,这女子的棋力怎地如此老练。 马秉顿时有些慌了神,赶忙将师父拉至一旁问话。 第164章 棋局胜败,摆烂小马(上) 黄府书房,香炉烟气飘飘,静心凝神。 马秉将师父拉至一旁问话,声带几分焦急地道: “师父,这黄家长女什么来头,这‘象棋’在城中才不过才流传三个月,这女子的棋力都堪比我二师父了。” 法正一捋山羊胡,气急道:“老夫早就命你上门履约,你偏不听,屡次找借口推脱,这回傻眼了吧!” 随后,他狠狠地瞪了徒弟一眼,淡淡地为马秉介绍道: “黄权长女,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古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 “六艺八雅、五德四修,全方位培养。” 说着,法正眼一横,纳闷道:“你马家行商不是有自己家的情报来源吗?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不知道?” “靠!” 马秉闻言口上轻啐,他想起自己先前让马昭去寻来的情报,不知是被何事耽误了,此刻还静静地躺在关府卧房桌上。 他抬手抚着脑袋,讪笑着回道:“这不是‘轻敌’了嘛!再者说谁能想到他黄公衡培养一庶出女按照嫡子的方式培养。” 马秉心下大骂黄权脑子有病: “这不纯纯没事儿闲得慌吗!” 他稍整思绪,闭目沉吸一口气,静下心神,调整状态,准备再来。 片刻过后,马秉坐回案前,伸手相邀道: “姑娘,请!” 黄文君见马秉已准备好,随后温声细语道:“好,这局请公子先执红子。” 马秉自打知道眼前温润女子的真面目,不再选择谦让,干脆地应下。 第二局,落子! 半晌之后,马秉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细汗,他双目紧盯棋盘,眼中闪着犹豫,抬手落子不定。 此时,场上战况焦灼,原本小优的红方在黄文君的一步步逆转下,露出疲态,连连攻势,令马秉逐渐难以招架。 马秉思量半晌,最终选择落子,随后抬头望向对面的锦绣佳人。 黄文君一双明眸,温润似水地回望眼前俏郎君,优雅地抬手,落子。 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一步棋。 “呵!” 法正、黄权二人一声惊呼,旋即不再出声。 此举看着合乎情理,似在引军入瓮,实则已是拱手相让,黄、法二人虽然也以象棋娱乐,但水平也就堪堪比得马秉,自是看不出小姑娘暗藏真意。 而马秉棋艺虽烂,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此子一落,他就已知对面小姑娘已有相让之意。 他嘴角一抽,一头黑线,被一小姑娘让了一局,丢了大人! 马秉旋即抬头看向同自己对弈的小姑娘,黄文君嘴角含笑,正笑吟吟地望着投来目光的小郎君,眼中似闪着点点星光。 马秉暗下微微颔首,承了情。 随后,红方大杀四方,一子落定,黑帅被擒。 马秉起身,恭敬拱手行礼道:“姑娘,承让!” “呵呵呵~~~” 黄文君闻言捂着嘴轻笑道:“公子棋艺属实厉害,妾身不是对手。” 马秉:“……” 我…… 为什么这话就听着是如此的刺耳。 第165章 棋局胜败,摆烂小马(下) 马秉瘪了瘪嘴,兴致不高地回道:“侥幸罢了,秉欲去庭院中透透气,稍歇片刻,其后你我二人再比过第三局,可否?” “公子,请自便。” 黄文君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温润有礼,实在是“软刀子割肉”,让马秉动不得半分脾气。 他再次微微拱手,随后拉着师父去了庭院。 …… 三月,春色正浓。 朵朵红梅似绢花般点缀在枝头,黄府庭院,美如仙境。 师徒二人出了屋子,马秉就急匆匆地拉着师父远离书房,走到树根下立即对其开口说道: “师父……” 片刻沉默,马秉闭着眼开口道: “我败了,第二局是黄家姑娘故意输与我的。” 法正望着徒弟罕有地垂头丧气之态,伸手抚了抚爱徒的脑袋,温声安慰道: “不过一局成败,何至于此,后续还有两局,难道你怕了?” “若是怕了,为师这就同公衡言明我等认输。” 马秉闻言立即抬头望去,法正一脸笑意,并没有被马秉言语所影响,与往日所见的严厉的小老头并不一样。 此刻,法正更似一位对“儿子”无论是否成功都是其坚实后盾的“父亲”。 马秉收了愁容,深吸口气,稍整衣冠,气势已变! 那个面似白玉,眉若剑锋的翩翩少年郎再次回归! 马秉恭敬地师父行礼,道: “师父,且看我拿下这黄家才女!” “哈哈哈~~~!” 法正见爱徒重拾信心,手上满意地抚须笑道:“好!” “为师等着看你赢下这局!” 二人随后一同回了书房。 一进一出,气势不同。 少年锋芒锐利的“势”初显! 黄权见二人回来,笑着同法正招手,私下悄声说道: “怎地,出去商量对策啦?” 法正鹰目一翻,沉声说道:“我这徒弟文韬武略,胜你小小赌约还不是手拿把攥!” 黄权听着眼前干瘦的好友呛言,不屑地撇撇嘴,嘀咕道:“我看你法孝直就是‘死鸭子嘴硬’!” “哼!” 法正轻哼一声,没在与其斗嘴。 此时,二人摆好棋局,马秉伸手相请道:“姑娘,请!” “不!” 黄文君拒绝了马秉再次让自己先手落子,转而扭头看向黄权说道: “爹爹,可有铜板?” “有,有。” 黄权闻言,从怀中摸出两个铜子儿递给爱女。 黄文君纤手接过后,将一枚铜钱握在手中,向马秉提议道: “公子,我已手握铜钱,稍后我将其抛下。” “物有正反,事有阴阳,请公子一猜,猜对即为先手,如何?” “好! ” 随后,铜币在空中翻滚,一声轻脆过后。 马秉口中缓缓报出一个字: “正!” 黄文君缓缓抬手,是无字的一面,她轻笑道: “看来公子的运气不太好呢!” 旋即第三局,开场! 马秉一改先前路数,“以命相搏”。 后手一般以防守为主,再进而找准时机,转守为攻。 此时,马秉却放弃了防守,直接对攻,以子换子。 片刻过后,场上棋子寥寥无几。 此局,和了! 第166章 棋局胜败,残局七星(上) 黄府书房,棋盘随着棋子落定,和棋已成定局。 “姑娘,此局,你我以和棋论处,可好?” 马秉抬头望向面前女子,提议道。 “呵呵~~~!” 黄文君望向棋盘上寥寥无几的棋子,没有半分犹豫,点头轻笑应道: “何该如此,公子棋艺精湛,文君受教了。” 一胜一负一平。 黄文君不知如何是好,娥眉微皱,轻噤鼻头,问道:“公子,那一局……?” 马秉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腰身挺直,抬手摸了摸鼻子,随后开口笑道: “姑娘,我这有一残局,名唤:‘七星聚会’,乃是梦中仙人所授,若你能解此残局,此局我当认输,否则,算我胜,如何?” 黄权见马秉自信模样,面露不悦之色,在一旁高声向长女开口道: “乖乖,解!给为父狠狠地教训这个小子。” 说罢,黄权挑衅地望向马秉身旁的法正。 “哼~!” 法正扭头不与其对视,手上却暗下轻拍了拍爱徒的大腿。 马秉腿上一受力,随即心有灵犀地出言继续挑衅道: “怎么,姑娘可要尝试一番?” “好。” 黄文君无奈地摇了摇头,朱唇轻启,应下赌局。 马秉见“小绵羊”上当,火急火燎地开始动手布局。 片刻过后,“七星聚会”重现! 他一伸手,相请道:“姑娘,棋局已布好,还请解棋。” 随后,黄文君望向棋盘,秀眉紧锁,身子微微前倾,细细思考如何破局。 坐在对面的马秉望着小姑娘俏颜紧皱,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 所谓“七星聚会”,乃是双方各有七子,取自北斗七星之寓意。 此残局乃是“棋局之王”的存在,看似红方易于取胜,实则不然。 我不信你这小丫头能够解开! 在马秉心中得意之际,黄文君抬头望了一眼对面郎君,马秉随即轻点了点头,微笑对之。 他看着对面小姑娘嘟起嘴,甚是可爱的模样,心中起了逗弄的念头,开口笑道: “姑娘,可有思路?” 黄文君闻言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思考。 马秉旋即眯起眼,开口道:“姑娘不妨试试:‘炮二平四’?” “哼~!” 黄权一听马秉出言干扰,立即开口说道: “乖乖,千万勿要相信其,这小子随其师父一向诡计多端得很!” 法正此时闻言,面色铁青,一脸不悦地喷道: “你黄公衡说话带刺儿,要句句带上老夫?” “我这徒儿何时得罪过你,你说老夫也就罢了,为何要出言诋毁我这乖徒儿!” “我家徒弟做事光明磊落,要遭你这等贬低?” 说着,老爷子吹嘘瞪眼指着对面的黄权,气急道: “你同老夫致歉!” 黄文君见法正动了怒,立马出声相劝道:“孝直伯伯,家父无心之言,小女这就替家父致歉,还望伯伯恕罪。” 温软糯糯地声音一出,宛如三月春风般拂人,瞬间就让怒火中烧的老爷子稍熄了火。 “哼~!” 一声冷哼,法正指着黄权喷道:“看在你家乖女的份儿,老夫不与你计较!” 第167章 棋局胜败,残局七星(下) 黄权见法正罕见地动了怒,立马讪笑着回道: “孝直贤兄,我这是有口无心,我要是看不上你这徒儿,我还定这赌约作何?” “你切勿要再动怒了。” 法正扭过头去,不再理会黄权。 黄权朝马秉报以致歉的眼神,马秉见状小手抬起轻挥了挥,示意自己并未在意。 此时,黄文君听着马秉的提醒,眼睛愈发明亮。 她笑吟吟地抬头向马秉说道:“谢公子提醒,我心中已有些思路,烦请一试。” “请!” 马秉伸手相请,随后黄文君开始落子。 红方炮二平四,黑方卒5平6; 兵四进一,将6进1; 车三进八,将6退1; …… 待到十五个回合之时,黄文君已然乱了阵脚,马秉毫不留情地落子追击。 不到三十个回合,黑子“杀”将,红方败退。 此时,黄文君娥眉紧皱,双手托着下巴回忆着棋局,不明为何自己战局优势在手却转瞬之间,毁于一旦。 马秉见状轻笑,大言不惭地开口说道: “姑娘,此局我在梦中亦是解了两次,料想姑娘之棋艺不下于秉,刚刚这次不作数,不妨再尝试一次,如何?” 黄文君闻言,从沉思中回了神,开口便是莺莺之声,道: “公子,妾身此局败了,自当认输,但能否陪小女再解一局,我好似已有思路。” “那就承让了。” 马秉双手抱拳一拱,随后又说道:“佳人相邀,秉岂有不奉陪之理?” 说着,马秉再次布好棋局,伸手相邀黄文君再解残局: “姑娘,请!” 黄文君“手起刀落”,落子干净利落,一直下到了上一局失误之处。 待到此时,她稍作停顿,细思片刻,旋即落子。 此次,是不一样的选择。 马秉一见其落子与棋谱上的解法并无二致,头上旋即微微起了一层薄汗,心中暗自念叨道: 得亏刚刚她认输了,自己真是在玩火儿。 不行,接下来得谨慎些,这女子太过“妖孽”了! 片刻过后,棋局不出马秉预料地解开。 马秉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望向对面一脸沉思的小姑娘,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恭敬地拱手,随后开口赞道: “姑娘果真非寻常女子,聪慧至极,秉心悦诚服,此局是秉占了便宜。” “无妨,无妨。” 黄文君此时解棋来了兴致,面上喜悦之色满溢,她毫不在意地冲马秉挥动着玉手。 随后,她身子前倾了几分,开口询问道: “公子,这样的残局还有吗?” 这时的黄文君显现出女儿憨态,与刚刚那般的大家闺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马秉喉头一滚,吞了口水,目光旋即转向黄权。 黄权一见自家乖乖这番模样,心道一声:“坏了!” 随即,轻咳一声,开口道:“乖乖,残局的事情稍后再论,我们先以正事为主!” 黄文君一听父亲这般扫兴,瞬间没了兴致,扭头轻瞪了一眼父亲。 黄权爱女,偏过头去,不敢同自家乖乖对视。 随后,黄文君起身福身行礼道:“公子,我们接下来先比‘琴艺’如何?” “好。” 第168章 琴艺之比(上) 黄府书房,琴声婉转,曲乐悠扬。 曲高和寡,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曲伯牙的“高山流水”。 马秉观赏着在案前弹奏的小姑娘,耳中闻着此般悦耳之声,忍不住点头,脑海浮现处出一句: “声出五音表,弹超十指外。 鸟啼花落处,曲罢对春风。”(出自《听琴》宋代,白玉蟾) 黄文君的技术,当是半点都没得讲。 若是真要评价,在这蜀中除了春风楼的大家江婉之外,无人可出其右。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曲终了。 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黄权在旁不断点头,满眼笑意地望向自家闺女,眼中满是“小星星”。 随后,他呲着一口大黄牙,眼神中略带挑衅地望向法正,似在道: “颤抖吧!放弃吧!认输吧!” 法正懒得同黄权斗气,他扭过头,伸手轻拍了拍爱徒肩膀,递过一个眼神: “怎样?” 马秉在观赏过后,心中已经凉了三分: 这比技术自己再练上十年也不是对手啊! 他随后向着自家师父轻轻摇头。 法正得过徒弟的示意,轻叹了口气,再次轻拍了拍,旋即不再过问。 马秉见师父这般失望,闭目皱眉,在心中暗自盘算: 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片刻过后,他脑中灵光一显,随后睁眼,双目精光一闪,开口问道: “姑娘,秉自知这弹琴技艺难胜姑娘,怕是这天下也找不出几人技艺比姑娘高超者,但……” 马秉稍作停顿,继续讲道: “但这琴艺不应当只有演奏之比吧,是否应当也比一比创作能力才是?” 黄文君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贝齿轻启,笑着说道: “公子所言甚是,是妾身疏忽了,一会儿当在比一比创作能力才是。” 马秉见小姑娘“上钩”,立即“乘胜追击”,他抬手抚了抚鼻子,开口问道: “但这琴局之比,两局若是一胜一负,又该如何算呢?” 此言一出,坐在案台前的黄文君犯了难,鼻子一噤,娥眉微皱,静静思考。 一旁的法正见徒弟习惯性地伸手摸鼻子,就知道自家爱徒又在“使坏”。 短短数月相处,老爷子对马秉的习惯多有了解: 若是其有胡言乱语,当是心情不错; 若是其言可能,就是当已有十分把握; 若是其言不可能,就是还有可能; 若是其在摸鼻子,就是心中正算计着别人。 法正在旁微笑地回望了一旁仿佛胜券在握的黄权,对其又当又立的行为极其不满,心中暗骂道: 想嫁女,心中又欲压过老夫一头,你黄公衡真是痴人说梦! 此时,马秉似“坏叔叔诱导小朋友”一般,开始缓缓铺垫道: “姑娘,我有一问,烦请你为我解答。” 黄文君抬头望向马秉,天鹅颈般的脖颈,白璧无瑕,她一脸疑惑的回道: “公子请问,妾身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 马秉嘴角微微上扬,旋即温声问道: “请问姑娘,这世上当是钓鱼的人厉害,还是教授人钓鱼之人厉害?” “自然是教授之人厉害!” 黄文君不假思索地回道。 “呵呵~~~!” 第169章 琴艺之比(下) 马秉轻笑着,心中暗道: “还不是个未入世的小丫头,栽在我的手中了吧。” 一旁黄权闻言皱眉,心中细思道: “这两者相较不同,怎可同一而论之?” 但其却没有开口为自家姑娘说话。 “那……” 马秉见小姑娘上钩,轻笑着说道: “那既然姑娘说授人以渔者厉害,那是否说明,能够创作琴曲之人比演奏者厉害呢?” 黄文君闻言,娥眉紧皱,虽然总觉哪里不对,但还是点了点头,认可马秉之言。 马秉见黄文君认可自己之言,继续说道: “姑娘,秉自知在演奏之术上不是你的对手,就不献丑了,” 法正见徒弟似乎得意忘形的模样,一捋山羊胡,开口沉声训斥道: “秉儿,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即便自己不敌,亦要努力,你当演奏一番为是!” 法正对自家徒弟的琴技亦是好奇,军中传得神乎其神,先前每每要求都被其搪塞过去,此次乃是天赐良机,法正自然也要试一试徒弟成色。 马秉扭头望向自家师父,只见其人一脸正色,目光透露出几分严肃,旋即收了心思,点了点头,应下。 随后,他走到案台前,黄文君立即让开位置,马秉随即跪坐在前,伸手稍弹,一试琴音。 准备过后,马秉旋即抬手抚琴,随着琴声悠扬,他口中也随之唱和道: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当是“凤求凰”! 马秉赤果果的“调戏”让黄文君感到羞臊,如此放肆大胆之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其不知所措,红晕在玉面上添光增彩。 …… 片刻过后,琴声渐消,马秉收了手,起身向黄文君躬身行礼道: “秉实非擅长琴技,不过是闲时玩弄罢了,献丑了,还请姑娘赐教。” 黄文君闻言毫不客气地指导了几句马秉,他在一旁听着小姑娘的指挥,脑袋不断认真地点头,好似乖巧的“小学生”。 片刻过后,黄文君不再出言相教,马秉见状再次双手合一,躬身行礼相谢。 随后,马秉出言相邀,问道: “姑娘,此小局当以你胜,秉认输,但这创作之比,秉可不会相让了!” “呵呵~~~!” 黄文君闻言捂嘴轻笑,一阵银铃声,穿过屋子,打在悄然伸进书房中的一枝梅上,她糯糯地回道: “公子,小女愿领教一番‘授人以渔’之人的厉害。” 黄文君此刻回过神,明白先前马秉的算计,但却没有反悔,而是颇为期待地望着面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庭如满月的少年郎。 她心中疑惑着马秉能够有何本事,这般口气。 马秉闻言,轻挑眉目,笑道:“秉已占了便宜,烦请姑娘出题,你我各做一曲。” “好,且待我思考一番。” 说着,黄文君抬头在书房中望了一圈,待到那枝闯窗而入的梅,心中有了计较。 随后,她开口温声说道: “公子,不如你我就以这梅为题,各自作曲,如何?” “甚好!” 第170章 琴艺之比:梅君(上) 马秉望着那闯入书房中的一枝梅,窃喜: 这巧了不是! 后世自己一共就被母亲逼着学了这么几首曲子,今天正好全都能用在比试上。 他当下未作半点犹豫,立即点头,开口应下:“如此甚好!” 二人旋即在书房中各自谱曲。 马秉对于曲谱早就烂熟于心,但坐在案前却犯了难,他只知后世曲谱如何写,这古代的曲谱却…… 随后,他只得厚着脸皮走到黄文君面前,问道: “姑娘,可有你日常练习的琴谱借我一观?” 黄文君闻言,缓缓抬头,那张秀气面庞宛如精雕细琢的白玉,一双灵动俏眼微闪。眼中满是疑惑,朱唇轻启,温声问道: “公子,借我琴谱欲之为何?” “……” 马秉闻言沉默,抿着嘴开不了口。片刻过后,他面色微红地说道: “嗯……不借也成……” 说罢,他赶忙转身欲回。 黄文君虽然不知马秉求自己日常练习的曲谱为何,但仍是开口唤住他,起身将曲谱翻找出,递与马秉。 马秉伸手接过后,喃喃道了声谢,逃也似地回了座位。 太丢人了! 待回到座位上,他将这曲谱打开一观。 “……” 看不懂…… 这古代用的曲谱和后世的曲谱并不相通,马秉只得在一旁装模做样地忙活了半天,面前却仍是白纸一张。 法正见徒弟坐在桌前抓耳挠腮,旋即上前轻拍了拍爱徒肩膀,开口轻声问道: “秉儿,曲谱得如何?” 马秉闻言抬头,一脸尴尬地对师父悄声说道: “师父,我这有个大问题!” “我看不懂曲谱……” “……” ? 你这琴弹得虽然比不上黄家长女,但自己听着认为亦有孔明几分水准,你这看不懂琴谱算怎么个事儿? 法正闻言,捋着山羊胡的手微顿,面上是说不出的精彩,他望着爱徒嘴唇微动,却没有任何声响。 马秉冲着师父咔吧咔吧小眼睛,亦不知怎么办。 师徒二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晌。 此时,黄权走到二人身旁,一见马秉面前案上的空白纸张,咧嘴嘿嘿一笑,道: “贤侄,你这刚刚信誓旦旦的劲儿,哪儿去了?” 说着,黄权动了手,拍了拍马秉右肩,又意味深长地讲道: “别给你师父丢人啊,不过输给我家乖乖,也不算丢人!” “哈哈哈~~~!” 黄权面上喜色外溢,嘴角难压,心里美啊! 法正旋即放下悬在空中的右手,狠狠地瞪了徒弟一眼,没再言语。 马秉见师父“凶狠”的眼神,摸了摸鼻子,一缩脖颈,不敢言语。 半个时辰过后,黄文君谱曲完成,温声开口问道: “公子,不知你是否完成了?” “……” 马秉一脸尴尬地起身拱手道: “姑娘,秉学琴一般不用琴谱,这创作全凭灵感,才思有时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才思无时若在崎岖山路,寸步难行。” “所以,秉厚颜先请姑娘演奏,不知可否。” 黄文君闻言轻笑,好似微微叹了口气,道: “也罢,好吧。” 第171章 琴艺之比:梅君(下) 黄府书房,一曲终了,众人听曲,意犹未尽。 冬雪压枝,岁末独傲,三月温风,艳压春色。 “黄文君琴艺果然了得,区区半个时辰就有这般雏形的曲子,若其后在加以修缮,定然能在川中流行一段时日。” 马秉在其演奏之后,心中想道。 黄权更是在一旁为自家乖乖抚掌叫好,顺带不长记性挑衅地望着法正挑眉。 法正懒得同自己这个好友计较,全当没看见,只是搭在爱徒肩上的手稍用了些力气,干瘦的手,捏着马秉的小肩膀。 马秉是有苦难言。 黄文君弹奏过后,闭目回忆着自己弹奏时的灵感,在黄权的喝彩声中睁开了那一抹温润明眸,望向马秉,面上笑吟吟地问道: “公子,不知可否准备好了呢?” “咳咳~~~!” 马秉在师父的“死亡凝视”下,开口温声回道: “姑娘之琴艺,无论是演奏还是创作,皆是上上之选,秉佩服不已。” “一闻姑娘之琴区,秉已有思路,还请姑娘指点。” 黄文君闻言捂嘴轻笑,糯糯地说道:“公子过誉了,妾身当不得这般称赞,互相学习罢了。” 随即,黄文君福了福身子,为马秉让出位置。 马秉旋即上前欲坐在案前抚琴。 二人交错之时,一阵幽香丝丝飘入马秉鼻中,沁人! 马秉挑了挑眉,随后稳稳坐下,拱手开口道: “献丑了!” 琴弦微动,曲动人心。 众人闭目,静观院落白雪皑皑,那倚在墙角的梅,含苞待放。 是夜,大雪纷纷,枝条压弯,牵肠挂肚。 翌日,雪后初晴,梅花绽放,妖娆多姿。 数日落雪,梅花傲然,暗香浮动,如梦如幻。 梅君之清、之傲、之坚韧、之风情,从曲中活现于众人脑海。 一曲《梅花三弄》献给诸君。 马秉停了拨弦的手,陶醉在自己的“技艺”之中。 声音一停,众人旋即从这诗情画意的场景中离开。 黄文君口中喃喃道:“公子,此曲真乃‘梅君’亲临……” 黄权听过马秉这首,再回味自家乖乖的琴曲,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败了! 法正则是一捻胡须,不住地点头,满面春风,尽显满意。 书房中陷入片刻的寂静,马秉看着众人,开口试探地问道: “如何?” 黄文君回了神,恭敬地行礼,一脸严肃地道: “公子,此曲您可以再为我弹奏一次吗?我想将曲谱誊抄在纸上,让其流传下去。” 马秉眉目轻挑,调笑道:“自是可以的,日后就是为你弹奏千遍万遍也是可以的。” 黄文君闻言一挽耳边散落的秀发,露出本被发丝遮掩住的一对圆润小巧、透着淡淡红晕的的耳朵,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哈~~~!” 此时,一旁法正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右手不住地抚须,开口为黄文君解围道: “乖侄女,此局是否算你败了?”” 黄文君闻言,不禁微微低头,玉手紧紧捏着衣摆,糯糯地回道: “……是……,文君败给公子了,但……” 黄文君沉吟片刻,旋即抬起头,一脸正色地道: “但文君欲将赌局比完,还请公子赐教诗词。” “……” 马秉心中无奈道: 都二比零了,还比什么诗词? 这文抄公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172章 诗句之比:咏雪(上) “还比吗?” 马秉苦着小脸问道。 黄文君忽闪着那一抹明亮的眸子,面上笑意不减。 “比!” 法正一脸笑意,捋着胡须开了口。 一锤定音! 马秉撇了撇小嘴,无奈的抖了抖肩,丧气道: “比吧比吧!” 天大地大,师父最大! 黄文君见小郎君那不情不愿的模样,捂嘴偷笑。随后,她开口说道: “公子,不如我们移步庭院,一赏这川中季末的梅?” “好。” 马秉无力地挥挥小手,同众人移步庭院。 黄府庭院,梅开正艳。 马秉望着朵朵梅花,旋即开口提议道: “姑娘,不如就以这梅花为题吧!” 黄文君闻言微微颔首,同意了少年郎的提议,随即开口说道: “公子,妾身先来,且抛砖引玉以待公子大展才华。” 马秉:“……” 我真的不会啊! 你不要乱讲啊! 马秉被黄文君这轻轻一捧,心中顿时感到巨大的压力。 随后,黄文君望着庭院梅花,细思片刻,朱唇轻启,吟咏了一段诗词。 诗句平仄有度,称不上传世之作,但也算得上朗朗上口。 马秉轻抚额头虚汗,望向一脸得意的黄权。 心中暗啐: 你倒是不亏!无论输赢都是“赢家”。 这一手好算盘,打得震天响! 马秉并不争强好胜,他既知自己赌局小胜,心中就已然没有了再一秀诗词的想法。 他望着庭院想起了后世华国王朝某位一生争强好胜的大佬、创作的大佬、写诗“菜”而不自知的某位大佬。 旋即大文抄公马秉一甩衣摆,带起一阵清风,迈着四方步向前,缓缓开了口: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大佬也当文抄公,此诗乃是先有郑公版本,后有大佬下杭州的抄袭版。 马秉又将芦花再改为梅花,他知这意境仍不比郑公版小拇指的丁点,但自己都已打算摆烂了,还管这三七二一? 就在马秉吟罢,法正这眉头直皱,他有些不满地望着庭院中仰着头,正抬手抚梅,“作秀”的爱徒。 “这……” 黄权虽然如今任职将军位,但也是学过抡语的! 他与自家乖乖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黄文君亦是对这首诗哭笑不得。 虽说大俗即大雅,但这首怎么看也…… 这很难评价! 庭院之中瞬间陷入了一段奇怪的氛围。 片刻沉寂过后,马秉一脸笑意地回过头,开口问道: “怎么样?我这首诗如何?” 一阵幽幽寒意顿时传来,他不禁打个冷颤,扭头去寻这寒意源头。 只见法正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徒弟,本就干瘦的面庞,此时青筋更加明显。 老爷子动了肝火,他知道这小子的深浅,这首诗,让他有些挂不住面子。 一旁黄权看热闹不嫌事大,随即从身后树根下捡了根两指粗细的断枝,悄悄从后身递给法正。 马秉看着那藏都藏不住的枯枝,嘴角抽搐,心中直骂道: 你丫缺不缺德! 第173章 成都城外父子野钓(上) 黄府一行,在法正的棍棒之下、马秉一边躲闪一边求饶之下和黄文君那温润如风的笑声中结束。 午后,马秉在黄府用过膳后,马壹入了大堂同自家小公子禀告道: “公子,家主命我相告与你,午后如是无事,就去城外寻他。” ? 马秉闻言拧眉,自己这便宜老爹平日近乎不管自己,一直放任自己“野蛮生长”。 他随后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马壹,我父亲可有说过什么?” 马壹摇了摇头,沉声回道:“公子,家主并未言明唤你所为何事。” 这时,法正一旁笑道: “秉儿,既然季常寻你,定然是有急事,你还问东问西作何?直接去寻他便是!” “是!” 马秉拱手向师父行礼,随后又同黄权父女二人告辞道: “我父亲寻我有事,我先行告辞一步,还请恕罪。” 黄权在上位毫不在意地挥了挥右手,朗声道: “季常寻你,你自当前去,我与孝直稍后好好叙叙旧,你就无需担心了。” “谢公衡将军。” 马秉再次行礼致谢道。 “咳咳~!” 黄权稍咳,面上佯做不悦地说道: “你唤我什么?” 马秉闻言望向师父,法正给了个安心的眼神,他随即开口道: “小婿拜别岳父大人,望岳父大人恕罪。” 黄权在上位一抚胡须,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道; “嗯,不错,且先去吧!” 马秉随即再次望了师父一眼,在法正点头示意下,他随着马壹一同出了黄府。 …… 马车轻摇,不到三刻钟的时间,马车稳稳停在城外。 马秉一下车就被此地美景所吸引。 依山伴水,风景秀丽,面前湖水平静,微风刮过,带起阵阵波纹,是个钓鱼的上佳之地。 此时,马良正坐在湖边的大青石之上,惬意地坐在树荫之下, 面前摆着鱼竿。 马秉见状,一头雾水,心中暗暗想道: 你这总不至于把自己唤出来就是为了在野外钓鱼吧? “父亲?” 他旋即开口试探道:“您今日休沐?” 马良听到马蹄声就知是自家儿子到了,他并未扭头看向马秉,而是低头摆弄着鱼饵。 此地僻静,乃是他与幼弟马谡闲时共同的娱乐之所,亦是一抒彼此胸中沟壑之地。 “呵呵~~~” 马良闻言轻笑,却没有回答马秉的问题,而是说道:“秉儿,且坐下来稍歇歇。” “是。” 马秉听话地坐在便宜老爹的身旁,顺手又装模做样地从一摊鱼竿中抽出系统出品的【有点神奇的钓鱼竿】。 随后,将【姜太公同款鱼钩】安在鱼竿上,一甩。 一道弧线抛出,随后一点接着一圈的波纹在湖中浮现。 父子二人就静静地坐在湖边望景。 片刻过后,马良开了口,温声问道: “秉儿,光兴(马昭,马九)是你派去交州的?” “是。” 马秉没有做任何解释,开口应下。 马良随后又扭头望了长子一眼,开口再问道: “你又同麋家做了生意?” “是。” “交州……” 第174章 成都城外父子野钓(中) 就在马良沉吟之时,水中鱼儿咬上了钩儿。 他一感手上鱼竿受力,旋即轻轻一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随后,一条春季的肥硕鱼儿破水而出,在空中左右不住的摆动,水花四溅,被马良一杆甩在草地之上。 马秉稍微将屁股朝旁边挪了,顺势望了望手中鱼竿。 这直钩儿…… 此时,二人身后的马壹将竹笼拿出,正欲上前去取下鲜活的鱼儿之时,马秉提前甩下手中鱼竿,接过竹笼,小跑到鱼儿身旁,也不嫌这鱼儿沾水,徒手将其扔进竹笼中。 旋即他拎着竹笼回到父亲身旁,向前一递,讨好地笑道: “父亲,这鱼儿肥美,今日儿是有口福了!” 马良见儿子如此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说道: “你这小子,每次除了惹祸就是有求于人,都是这副德行,你母亲往日没少被你哄骗了。” 随即,马良伸手点了点长子额头,笑道: “虚伪!” “哪的事儿?” 马秉立马高呼反驳道:“儿,何时骗过您二老?” 马良闻言白了儿子一眼,坐回大青石之上,捡起鱼竿一甩,随后开口沉声道: “别岔开话题!” 马良单手整理衣摆,接着严肃地问道: “我且问你,你让光兴、兴正和德昭三人一同去交州所为何事?” “经商啊!” “那不然呢?公费旅游吗?” 马秉不假思索立即开口回道。 马良没有搭理儿子口中胡言乱语,眉眼一抬,淡淡地道: “就只是经商?” 马秉继续装傻,随即开口反问道: “父亲,这麋家除了经商,还……” “慎言!” 马良闻儿子之言,开口制止道。 他对自家儿子心中这点小九九还是有点了解的,不说他这长子“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也相差不远了。 马秉对自家便宜老爹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感到好笑,开口轻笑道: “父亲,此地僻静,又有守卫,不存在‘隔墙有耳’,您这般小心倒也是太过了。” “你懂什么?” 马良眼睛一瞪,抬手捂在嘴前轻咳,随后开口教育儿子道: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是!是!是!” “您老说的都对!儿知错了!” 马秉被老爹这套言论怼的无话可说,只得敷衍应道。 马良见儿子这副把自己说的话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却毫不在意,他心中暗道: 自打听从主公征召,自己是经年累月不在家中,如今秉儿未曾长歪,更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姿,自己心中倍感欣慰。 而且秉儿亦未曾在感情上疏远自己,更是上苍之福佑,自己还哪敢奢求其他呢。 随后,马良再次开口,一阵见血地道: “秉儿,你经营是假,挑拨才是真吧!” “嘿嘿~~~” 马秉小白牙一呲,拱手笑着回道: “父亲之智,儿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儿做什么果然都是瞒不过父亲的双眼。” “少跟我耍贫嘴!” 马良甩动着手中鱼竿,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此事,不妥!” 第175章 成都城外父子野钓(中二) 隐隐青山,迢迢绿水。 一大一小坐在湖畔青石之旁,马良手中鱼竿微颤,显然是鱼儿在危险边缘跃跃欲试。 …… “此事,不妥。” 马秉不解父亲为何不赞成自己,开口问道: “父亲,儿看此事能成,不知您为何不赞成此事呢?” 马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士家在交州经营近四十载,根深蒂固,士家四兄弟除了已故的士武外,士壹、士?(wěi)虽然能力并不出众,但也非平庸之辈,只要士燮(xiè)尚在一日,这交州就乱不起来!” “呵呵~!” 马秉闻言轻笑,随即开口道: “父亲,士燮年已耄耋,还能有几日活头?” “虽然士燮归附孙权,但仍是实权在握,边疆僻壤之地比川蜀南中之地,若称他是‘交州王’亦不为过。” “地乃不毛之地,人乃不经教化之人,士家兄弟几人在交州经略此等光年,深得此地人心。” 说着,马秉起身从地上拾起一支小枯枝,在土地上画了画,伸手指着“简笔地图”,蹲着讲道: “交州,于孙仲谋往昔来讲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地。” “山高路远,远征甚难。” 随后,马秉言语一顿,用手中枯枝向下一划,将交州与江东势力划开,摇摇头,然后再开口道: “但当荆南四郡其到手后,交州彻底被孙家势力所包围,唯一于交州能通行的或许就是南中之路。” “但南中情况远逊于交州,因此,他士家未来,要么交出实权,要么等着被孙仲谋派去的官员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其在交州的影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乎?” “而南中与交州其实并非相差几何,当地蛮族时常叛乱亦是此理。” 说罢,马秉将手中枯枝一甩,抬头笑道: “您观士燮数子可是安于被夺权之辈?” “所以由此看来,士家早晚必反,” “不知这样讲,您可赞同我的看法?” 马良沉思片刻, 左手一捻胡须,随后开口道: “士燮这人非同寻常,其人性格宽厚有器量,谦虚下士,名望非凡,早年间不少名士都往交州避祸,若非其地偏僻,此人定有乱世争雄之力。” 马秉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道: “这老鬼不是个安分的主,八十几岁了还能在孙刘猇亭之战时,去挑拨雍闿叛乱,若真非驻守交州,恐怕早就有争雄之心了。” 说罢,马良抬手抚了抚儿子的脑袋,温声问道: “儿啊,此事,你可有把握?” 马秉闻言,摇了摇头,笑道: “父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说得不错,看来是为父过于小心了。” 马良拍腿长叹,随后又说道: “秉儿,为父支持你,你尽管从家中调人去做,但此等大事,又涉及到麋家,我要上报主公,否则臣下私自……” 马秉未待马良说完,立即伸手拉住父亲,开口打断道: “父亲,此事还是不要同吾王表明!” “为何?” 第176章 街上道家男女 距河畔野钓已过三日有余,刘备此时已下军令,各部整军备战,择日分两路大军出兵。 命诸葛亮领偏军一万出兵陇右,沟通羌、氐二族,扰乱曹魏后方,吸引曹魏注意力。 他则亲自率精兵三万,经汉水,直抵上庸,路上整合各郡人马,先宛而后洛,直取曹魏,以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 街上人马行色匆匆,马秉罕有功夫上街转转。 “公子,主母让我唤你今夜回家一聚。” 马壹突然出现在马秉身后,沉声而道。 “嗯?” 马秉闻言身形一顿,旋即停了脚步转身,眉目微挑,开口问道: “马壹,母亲唤我何事?” 马壹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好!” 马秉见状,晃了晃小脑袋,一合手中扇子,满眼笑意地回道: “你同母亲讲,我在街上转转,稍后归家。” “是!” 马壹拱手应下,随后一个闪身,隐隐消失在人海之中。 “……” 跑得真快! 马秉心中碎碎念叨一句,随后又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不遑多时,他目光之中出现两位身着青衣,一身道家装扮之人,一男一女。 男的体形高大魁梧,女的体形娇小玲珑,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极为瞩目。 马秉自然也被这对组合所吸引,目光望将过去。 …… “阿奎,前面有一酒楼,人来人往,如此繁华,定能打探出消息!” 女子声音甜润清脆,听着声音便可感觉其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子。 她手中朝前一指,正是川中“第一楼”的春风楼。 “是!小姐。” 身后男子沉声应下,旋即二人一同向着春风楼而去。 马秉迎面而对,路过之时,听着二人之言,原本就对其打扮感到惊讶,此时心中好奇达到巅峰。 他暗自思忖,反正距离天黑时间尚早,不如去看看这二人是何来头。 随后,他亦转身悠哉游哉地漫步在二人身后。 …… 片刻过后,二人先脚入了春风楼,被小厮引走。 马秉后脚入楼中只见得二人离去的身影。 他入内之时,上次的小厮上前笑脸相迎,一见是自家公子,更是分外热情,一副谄媚的面容,屁颠屁颠走到马秉身侧,拿下肩上白布一掸尘灰,正欲高声招呼。 “打住!” 马秉赶忙伸手制止,旋即朝前一指,口中低声问道: “我且问你,先前那一男一女,一大一小的组合,你给安排哪儿去了?” 小厮见公子如此低调,立马换了副嘴脸,凑到马秉身旁,低声疑惑地说道: “公子,那二人被人引到桃花阁了,不知公子……” 未待小厮将话说完,马秉闻言眉头微皱,随后一声低呵传来: “不该问的少问!” “是!” 小厮闻言,身子一抖,立马低头应下,不敢再多言语。 马秉抬手抚着鼻子思考,片刻过后,他手中扇子唰地一开,轻摇了几下,开口吩咐道: “且去看看那二人安排在何位置,给我找个附近能方便听话的位置。” “是,公子,小的明白!” 第177章 春风楼:遇马禾 春风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三月有余,楼内早已换上马氏出品高档桌椅。 马秉在等候区自顾自地拿了两颗应季果子,悠哉游哉地找了个位置,欲等小厮回来复命。 就在他刚坐下去之时,门口乌泱泱地进了一大群小娃娃,为首的是个一米四左右的小胖墩,一群娃娃年岁最大的看着也不过十三、四,最小的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小二,人呢?大爷们来吃饭也不伺候着?” 为首的小胖子高声喝了一声,随即转身对身后一群娃娃比划道: “怎么样,我说的不假吧!这春风楼内豪华吧!” “你们可知道这春风楼的老板,乃是我三伯的至交好友,你们一会儿……” 马秉听着熟悉的声音,一脸黑线的望将过去,果不其然,是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弟弟。 此时,马禾正跟身后的一群小娃娃声情并茂地描绘着一会儿如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做“啸聚山林”的好汉。 “……” 马秉一脸无语地望着小胖墩,心道: 还行,不傻,知道是说三伯好友的酒楼,而非自己家开的。 随即他在一众小娃娃面前起身,静步走到小胖子身后。 眼尖的此时已经认出这走过来的正是马禾的兄长,一直给马禾递眼色。 马禾这会儿说得正起劲儿,哪能注意得到,傻乎乎地问了句:“魏昌,你眼睛怎么了。” 魏昌:“……” 魏昌眨巴眨巴眼睛,回了个眼神: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旋即,一阵剧痛从马禾耳朵上传来。 “哎呦呦!!!” “哪个不开眼的敢揪小爷的耳朵。” 马禾嘴里骂骂咧咧地偏过头去望,一张熟悉且“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小胖子眼中。 他赶忙住了嘴,一脸讨好地笑道: “哎呀!大哥,您怎么今个在春风楼啊?” 马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回道: “我要不是在春风楼,还能看到今天这一出好戏?” 说着,他松了手,直戳马禾额头,继续骂道: “我看你是皮松了,该让母亲紧紧!” 马禾一听这话,三魂去了两魂半,赶忙上前搂住兄长的胳膊,将其拉直一旁,讨好地说道: “好哥哥,您可千万别同母亲讲啊!” “哼!” 马秉再次翻了个白眼,伸出白嫩的右手,淡淡地道:“看你表现!” “……” 片刻沉默,马禾小声哭诉道:“好哥哥,这么些个同窗,给点面子啊!” 马秉直偏过头去,不理会小胖子,将右手再次向前一伸。 他知道这小胖子富得流油,母亲虽然每次都揍他,但是对他的宠爱却是半分不少,给他银钱从不含糊,兜里的货比自己儿时不知是多少倍。 气啊! 为啥自己不是混吃等死的老二呢! 马禾知今日难逃兄长趁火打劫,只得不情不愿地把腰间挂着的小布兜解下,咬着牙放在自家兄长手上。 “嗯?” 马秉掂量掂量了一下,放入怀中,再次伸手。 只见马禾再次一脸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装银钱的小布兜,偏过头交给马秉。 马秉收好后,伸手捏了捏弟弟的小胖脸说道: “行了,滚一边儿玩去吧,我还有正事,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这般张扬,小心你的屁股。” 此时,小二早就在一旁候着,不敢打扰这兄弟二人。 小胖子嘴一瘪,转身挥手招呼小二带弟兄们去楼上。 马秉这时看到先前归来的小厮,亦在一旁候着,眉眼一抬,淡淡地道: “怎样?” 第178章 苟苟祟祟小马! 春风楼迎客大厅, “公子。” 小厮赶忙答话道:“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二人正坐在桃花阁地字号17号,那是个清净地儿,恰好隔壁没人,小的已经让人将隔壁打扫干净,不知……?” “带路。” 马秉口中轻吐二字,小厮得命,将肩上白布一掸,弯着身子,右手一伸,旋即为马秉引路。 随后,马秉到了二人隔壁的屋子,他小手一挥,吩咐小厮不要让人来打扰自己,自己有要事去办。 小厮立马恭敬应下,随即弓着身子退出包厢,轻手轻脚将房门关好。 马秉待其离开后,挪了一把椅子,将耳朵贴近墙边 “……” 半晌过后,马秉骂骂咧咧地吐槽道: “nnd,这隔音做得这么好干什么……这不耽误事儿么……!” 随即,马秉点开系统,从商城里找到窃听器: 【“窃听风云”专用窃听器】(评价:隔壁老王用了都说好!) “……” 马秉看着评价,小嘴一抽,没有理会,随即又看了看价钱。 呵! 才一年寿命。 马秉毫不在意地撇撇嘴,秉着“欠钱是大爷!”的理念,他毫不犹豫就贷了下来,相比欠债这就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儿! 虱子多了不痒! 债多了不愁! 随后,他吹着小曲儿,哼着歌,悠哉悠哉地打开说明书,将换来的窃听器一端戴在耳朵上,将另一端贴近墙。 贴上墙的一刹那,马秉耳中瞬间就有了声音,他眼睛一亮,心中暗夸道: 这系统任务虽然大多数时间不靠谱,但这系统出品的物件,却都是靠谱的! 旋即他仔细听了起来。 …… 墙的另一侧,女子正抱着桃花酿豪饮,大汉坐在一旁望着自家小姐这般牛饮,赶忙开口相劝,一道沉闷之声响起: “小姐,您悠着点,主母临出行前嘱咐我,让我盯着您少喝点酒,您这样,我怎么回去交差啊!” 女子闻言,放下手中捧着的酒坛,抬起白皙的小手一抹嘴巴,娇声道: “好阿奎,这才第三坛,一路上都给我憋坏了,好不容易到成都,你就让我喝个够吧!” 说罢,女子不待大汉阻止,又捧起手中酒坛,扬头畅饮。 大汉:“……” 大汉深知自家小姐脾气,心中一叹: 这一路风尘仆仆,每到一家客栈,小姐就欲饮酒,都被自己以正事为由劝阻,好不容易到了成都,索性今日休息,明日去寻人,不耽误正事儿,就且放纵小姐一回吧。 随即男子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起酒菜。 …… 另一边马秉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他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正欲起身之时。 一声轻响,门突地被推开,惊得他一激灵。 随即就是一男子入内,这男子身着黑色长衫,衣襟、袖口是暗红色,用隐隐闪着金丝绣着的腾云祥纹,腰间佩玉翠艳欲滴。 他阔步入内,朗声笑道: “大侄子,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春风楼啊!” 马秉一听这个称呼,旋即安下心来。 马津随后一入屋内,就看到大侄子苟苟祟祟地坐在墙角,耳朵上戴着不明之物,再观察到这物体连线另一端贴在墙上,他瞬间就明白自家大侄子在做什么。 旋即转身关上了门,道: “大侄子,你这是……?” 第179章 马家叔常。 桃花阁地字号18号包厢。 “三伯父。” 马秉单手拍着小胸脯抱怨道:“你可吓死我了!” 中年男子闻言,呵呵一笑,随即上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动作优雅,神态从容,与马秉心中事商贾之人的气质大不相同,极具迷惑之感。 马秉望着眼前这一身书生儒气的三伯,回忆“马秉·真”与其相处时的样子,随即满心欢喜地笑着上前问道: “伯父,今日怎地有空找我?” “呵呵~” 马津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啜饮过后,笑着答道:“你回成都三月有余,都未曾来找我。” “三伯,好伤心啊!” 说着,马津右手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马秉眉眼抽搐,一脸黑线地望着颇有“孩子气”地马津,解释道: “伯父,我不是一直同三位师父学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忙里偷闲,才有空上街逛逛。” 马秉说着上前为自家三伯添茶,继续又道: “这不一有空就来桃花阁,打算忙活完正事再去看望你。” “正事儿?” 马津闻言收起姿态,眉眼一抬,扫了一眼侄子手中的东西,嘴角含笑道: “你说的正事儿……” “嘿嘿!正经事儿,正经事儿!” 没待马津问话,马秉赶忙打着哈哈,将窃听器收回怀里。 随后,他笑着转移话题道:“伯父,你今日怎么有空……?” 马津见大侄子这副模样,摇了摇头,没再过问,回答道: “江婉大家今日出演,我来听听曲儿,放松一下。” 马秉闻言,想起一件有关江婉的趣事,随即一脸猥琐地朝三伯挤眉弄眼地道: “伯父,就是来听听曲儿的吗?” “……” 马津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搞怪的侄儿,反问道: “那不然呢?” “就没有别的……” 马秉旋即开始伸手在空中比划,他记得这江婉最开始在成都唱曲儿的时候,被无数人追捧,但自从自家三伯花重金“冠压群雄”,买下与江婉独处的机会,成为其入幕之宾后,就被春风楼停了牌。 即便如此,这川中公子哥们对江婉的追捧却热情不减,若是春风楼将其再挂出,竞价者定是不在少数。 “没有!” 马津翻了个白眼,将手中茶碗一砸,转移话题道:“隔壁招待得是谁?让你今日家都不回?” “嘿嘿,没谁,就是街上遇到的一对儿奇怪的人。” 马秉笑着含糊其辞地回道。 马津知道自家侄儿是个有轻重的,旋即不再多问。 随后,他抬手轻敲了敲桌子,而后门被推开,屋外进来一位体形修长、气质不凡的男子,他手中随意拿着粗布包裹着的物件,看其形状好似件衣服。 马津见其人这般随意,开口啐骂了一声道: “冯显明,你他n的,我让你找个东西包好,你就随意整了块儿破布?” 冯白闻言撇了撇嘴,将手中物件往桌上一抛,回道: “你知道小爷为了给你整这块儿破甲费了多大劲儿?” “还包起来?” “你怎么自己不找呢?” “……” 第180章 冯白冯显明;来自三伯的诞辰礼。 桃花阁地字号18号包厢。 “~%?…;# *’☆&c$︿★?” “……” 冯白口吐莲花,嘴似机关枪,不停的向马津输出。 马津伯侄二人半天插不上话,马秉可算是见识到这位记忆中的“话痨王”了。 …… 说了小一盏茶的工夫,不带重样的。 …… 马秉印象中冯白是自家三伯的好友,其貌潇洒,其人风流,马津曾在侄儿面前揭露过这位貌似儒雅的男子: 经商之时只要路过城池,每每都是他第一时间不见踪影,若是想要找到他冯白,就去当地最好的青楼即可。 二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形影不离近二十载。 马家五兄弟,就马津至今仍未娶妻,被众人误会是断袖久矣,若非前几年江婉一事,洗清他身上的嫌疑,否则…… 马秉听着冯白的话,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上,心中不由得感叹: 文化人,喷人就是脏,与临沮周元福怒喷东吴杰瑞相较,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 马津捂着额头,满头黑线地打断了自己这个话痨好友。 马秉借机对着冯白毕恭毕敬地行礼道:“秉,见过显明叔父!” 冯白不情不愿地横了一眼马津,住了口,随后伸手捏了捏马秉的小脸,一脸笑意地说道: “数月未见,侄儿倒是胖了不少。” 马秉:“……” 马秉扭头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吐槽: 无语! 马津闻言挑了挑眉,抬手将桌上物件的包裹着的破麻布去掉,笑着道:“秉儿,且上前来看看,这是伯父送你的诞辰之礼!” 破麻布被掀开,一阵金光闪过,露出里面的物件——是一件甲胄,金丝软甲! 马秉刚刚听到这甲扔在桌上之时,所发出的声响,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就是不知三伯是为了作何,现今这破麻布被解开,他探头一看,果然如此。 随后,马秉笑着谢过自家三伯和冯白道:“多谢伯父,多谢显明叔父,若非您二人今日提及,我都忘了今日是自己的诞辰!” 冯白先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指着马津,道了句:“谢你三伯吧,他的主意。” 马秉闻言再次谢过三伯。 马津见侄儿如此知礼,不由得点点头,开口说道: “侄儿,这甲名唤金丝软甲,是帝王宝库中的私藏,那些宫中之人将其拿走却不识货,让一世家子弟买走,当作私藏。” “我出高价欲求这人转让此物,被他拒绝,无奈之下找你显明叔父去‘借’此物用用,嘿嘿!” 马津边说边将这金丝软甲举起,又道: “此物就是重了些,但是战场征战却能护你不被敌军所砍伤,伯父知你向往疆场,因此今年送你此礼,且来试试?” 说罢,马津一脸期待地等着侄儿试穿。 马秉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他记忆中自己这个三伯待他极好,此次寻此物可见其是多么用心。 如此盛情,不好拒绝,随后他在三伯的帮助下穿上这金丝软甲。 这甲刚一上身,马秉就只觉身上背负着二十斤的沙子。 “叮!” 一声系统声响。 第181章 金丝软甲 “叮!” “检测到沾有‘真龙气运’之物——‘金丝软甲’。” “嗯?” 马秉听到这声系统提示音,惊奇地望了一眼身上的软甲,心道: “……真是越来越玄乎了!‘真龙气运’都能检测出来,你是不是一会儿再给我安排一下‘真龙之子’的配置啊?” 随后,马秉直接开口三连试探道:“小二,这还有气运一说?‘真龙气运’有什么用?这能将其转化为我自身的气运吗?” “亲,气运是摸不着看不见的,通俗的讲就是凝聚在一个民族体内的虚无缥缈的物质。” 马秉:“……” 他眨巴眨巴小眼睛,顿觉无语,吐槽道: “这一会儿再涉及‘唯物主义’、‘唯心主义’,我们再坐下来论个道?” “……还虚无缥缈……” 小二没有理会马秉的吐槽,继续解释道:“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真龙之气’对您是没有什么大效果的,而且也无法将其转化,但是您可以选择将其汇聚于您的主君身上,以获得主君的庇佑。” “刘备?还能活几年?要是能让他多活几年倒是还行,现在给刘禅也没用吧。”马秉心里犯了嘀咕,随即他开口问道: “这‘真龙之气’能延寿吗?死后可以继承吗?还是人死气散?”马秉再一次三连问。 随即,店小二为马秉一一解答道:“不能延寿,这‘真龙气运’对不同的君主有不同的效果,就不一一赘述,您可以自行查看。‘真龙之气’不能继承,当君主病故后,其子嗣不会继承。” 马秉当即就火了,心中怒骂道: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这气运有什么用?要这破甲有什么用?” 系统客服见马秉动怒,却依旧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倒也并非如此,‘真龙之气’可以化解煞气、驱散霉运,甚至您可以将这一丝龙气汇聚主君之时,再留下一丝丝,存到到系统出品的玉佩上蕴养,长时间佩戴,有沾沾‘龙气’之效果!” “你这是在推销吗?”马秉闻言撇了撇嘴,一脸怀疑地问道。 店小二立马反问道:“玉佩售价一年寿命,您认为呢?” 倒也不贵…… 随后,店小二又继续为马秉解释道:“至于金丝软甲,您升级一下就好,举重若轻,可以随时佩戴。” “有升级方案,为什么不早说?”马秉气急败坏地问道。 小二言语中透出一丝无辜,道:“您也没问啊。” 马秉:“……” 算了,不生气,生气伤身体! 马秉立马让系统对金丝软甲进行了升级,五年寿命,买个安心,值! 片刻过后,他身子一轻,身上的沉钝之感瞬间消失,马秉心中忍不住感慨:这效果不错!就是这“‘真龙之气’”日后得找个机会给阿斗安排上。 随后,马秉着甲在屋中活动半晌,再次对马津施礼感谢。 冯白见状,绕着马秉转了一圈,对着马津啧啧舌道:“叔常,秉儿这身子骨可以啊,这破玩意我穿一小会儿都觉得累,秉儿至今还未叫喊着累啊。” 马津闻言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那是因为你朴多了!” “你~%?…;# *’☆&c$︿★?”冯白一脸怒意地指着马津。 马津懒得理他,旋即摆了摆手,扭头开口问道:“秉儿,一会儿一同去春风阁听江婉大家演奏啊?” “好!” 第182章 春风阁前小风波 春风楼内是人声鼎沸,春风阁入口处围得是水泄不通。 …… “嗯…哈……本姑娘消费了那么多银两!你凭什么不让本姑娘进去……” “小姐,不是小的不让您进春风阁,而是我们这有规定,入阁需要消费办理贵宾牌,并且提前预定,大厅每个座位都是有主的,包厢更是如此,而且今天是江大家表演的日子,早在十天前位置就被定完了。” “小姐,您没有预定,小的也是没办法啊!” 小厮点头哈腰,极力为眼前的女子解释。 那问话女子体型娇小,身着青白道袍,手中提着一坛子“桃花酿”,问话之时还偶尔会打着酒嗝,面色红润似落日余霞般娇艳,身旁立着一位魁梧大汉,面色黝黑,看着孔武有力。 二人正是先前马秉尾随的男女。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轻佻地调笑声道:“小娘皮快着点啊,没预定赶紧就让开,别耽误大家时间!一会儿耽误了大家欣赏江大家,你陪我们啊!” “嗯?” 未待众人接笑,那壮汉闻言立即转过身来,一双虎目扫视一遍身后的人群,欲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口中把不住门。 刚刚言语轻浮的富家子弟见状立马缩了缩脖,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此时,马津伯侄三人恰好从桃花阁走到春风阁。 马秉见春风阁入口被围得是水泄不通,立即开口道:“伯父,您二位稍等,侄儿先去前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津闻言抬手制止:“秉儿,一同前去就好。” 随后,他将手中扇子一甩轻扇,抬手轻拽前面抻着脖看戏的男子,道:“公子且借道,我要去前方看看是发生何事了。” 男子没有理会,马津无奈只好再拽一下男子衣袖,男子随后甩开袖子,满面不耐烦地回头。 待其正欲开口喷马津之时,同行的富态男子扭头余光见借道的是马津,赶忙伸手拉住男子,抢先开口,一脸谄媚之意地道: “三爷,您请!您请!” 随后,只见他赶忙拉开身旁男子,为三人让开路,前面的人听到身后动静亦转身看戏,一见是马津,都纷纷让路,马津抬手向众人微微一拱,随即领着马秉、冯白向前。 三人走后,男子满眼好奇地问道:“雷掌柜,您这是?” “老弟,你可小点声吧!你是外地的,头次来成都不清楚,这春风楼背后的正主就是这位,他你可惹不起……” …… 三人一到春风阁入口,马秉一见是那先前怪异的二人组,心中更是立马就来了兴趣。 他未待马津说话,立马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闻言扭头,一见是马津来了,仿佛是来了亲爹一般,赶忙开口求救道: “马三爷,冯公子、小公子,您三位给小的评评理:虽说姑娘消费了不少银两,但春风阁一向有规矩,没预定不能进春风阁。” “这小的不让姑娘入阁听曲也是实在没办法,姑娘执意要进,这不是在为难小的吗!” 马津一闻前因后果,旋即开口安排道:“嗯,我知道了,我同这姑娘讲,你去让后面的人入内吧,别耽误了江大家的表演。” 小儿如蒙大赦,立即撇开几人,去安排排队贵客们入场。 “姑娘……” 第183章 春风阁前小风波(下) “姑娘,不知可否一旁处理此事?” “你?” 女子闻言娥眉微皱,一双桃花眸上下打量了三人片刻,随后樱唇轻吐酒气,略带质疑地问道:“你能带我进去?” 马津面色如常,并未对女子失礼之处感到不满,他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一旁。 冯白,马秉而后跟上,马秉路过女子身旁之时,以蚊蝇之声轻道: “跟上,今日你能不能进得去,全看他!” 女子耳尖,闻言眼睛一亮,立马扭着小身子跟上,魁梧男子旋即紧跟其后。 …… 逮到众人走至一旁清净处,女子立马上前开口问道:“那黑脸的,你唤我们到一旁解决,可是有主意带我们进去听曲儿?” 冯白:“……哈哈哈!!!” 马津:“……” 冯白在一旁闻言爆笑,这走南闯北,第一次听有人唤身旁兄弟“黑脸的”,他着实忍不住。 众人一听其大笑,扭头望去,冯白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摆手道:“你们聊!你们聊!” 马津一脸黑线地挥挥手,示意其赶紧滚蛋,冯白再次摆摆右手,半弓着身子收了声。 随后,马津向着小姑娘摇摇头,开口道:“春风楼有规矩,在下自然是不能破坏规矩,所以小姐今日恐怕不能入内听曲了。” “什么!?” 女子一听马津拒绝了自己的要求,立马就炸了毛,再加上几坛桃花酿的酒精作用下,女子当即上前一把拽住马津胸前领口,仰着头瞪着马津,一双桃花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马津,口中一字一句地道: “没有法子,那你把老…本姑娘诓到一旁?” 她身旁壮汉在察觉到自家小姐发怒后,就欲上前伸手阻拦,却被女子灵活地躲掉。旋即他连忙对着马津三人行礼道: “失礼,失礼,我家小姐喝醉了,还望三位勿怪。” “阿奎,老娘没醉!” 女子扭头一甩手,冲着壮汉娇声怒道。 张奎闻言一脸尴尬地摸了摸锃亮地大光头,无奈地望着三人。 这时,马秉开口解围道:“姑娘,别听我伯父瞎说,这春风楼内除了我伯父再无第二人能带你进去听曲!” “真的?” 女子扭头侧了侧身子将俏脸凑近马秉面前问道。 马秉皱着眉,强忍酒气,挥手扇风回道: “咳……真的……” 马津闻言瞪了一眼自家侄子,无奈地抬手捏捏眉心,道: “姑娘,可否先将手松开?” “你带我进去,我就松!” 马津无奈,开口问道:“姑娘一身道家装扮,却如此行事,岂不是有侮道家‘清静无为,无欲无求’之理?” “老娘道学不深!” 马津:“……” 马秉见三伯一直不愿带这女子入内,旋即对着女子使了个眼色,凑身上前,对着马津耳语道: “三伯,这女子我先前听其言不远万里来到川中寻人,一路风尘仆仆,我看您就发发善心,带人家进去吧,依这情况,恐怕是在此地纠缠许久,您可就见不到江大家喽!” 说罢,马秉一脸调笑地望着自家三伯,等着他做选择。 马津拧眉盯了一会儿大侄子,直到马秉吹着口哨扭头望向他处,才回了神,开口道: “姑娘,我带你进去,但……” 第184章 约法三章 “姑娘,我可以带你入内,但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马津一本正经地对着面前的小道姑说道。 “且说来听听。” 女子毫不在意地挥起拎着酒坛子的右手应了一句,顺势又豪饮一口桃花酿。 马津见状微微皱了皱眉,缓缓地道:“第一,你要换身衣服,这身道家装扮太过扎眼,刚刚又在门口大闹,带着你这般入内,让人知道我坏了春风楼的规矩,不好!” “嘿嘿,你说的有理,本姑娘答应了。” 女子娇憨一笑,随即应了下来。 “第二,入内不许声张,散场后亦是如此。” “好!” “第三……” 马津说至此时停顿沉吟,偏过头望向张奎,道: “这位兄弟的体形在人群中实在泰太过引人注目,在下不能让您一同入内。” “好……” “不行!” 未待女子“好”字说全,一道闷声在众人耳旁响起,是那魁梧壮汉开口拒绝: “临出门前,我家小姐嘱托我要时时刻刻护卫我家小小姐,寸步不离!此事不行!” 马津本就不愿多事,一听大汉开口,立马对着女子双手一摊,佯作无奈地道: “姑娘,若是如此,那我亦是没有办法了。” 女子一听马津此话,原本噙着笑意的笑脸,立马就换了副面孔。 她先是瞪了一眼马津,随即趁着背对着张奎的功夫,当着伯侄二人的面,小手偷偷地搓了搓白嫩地脸蛋,扭头泫然欲泣地望着张奎道: “阿奎,我好不容易才能入内,你就这般搅和吗?” “好阿奎~~~!” “你就舍得让鸢儿失望吗?” 说着女子单手揽过张奎那粗壮的臂膊撒着娇。 张奎一脸为难地望着眼前的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轻声细语道:“额,小小姐,小姐出门前特意嘱咐我……” “娘亲如今又不在!” 女子立马高声打断,又宛若偷鸡的小狐狸般引诱道:“好阿奎,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马津:“……” 马秉:“……” 二人对视一眼,马秉暗下戳了戳三伯,又冲前努力努嘴,悄声示意道: “三伯,我看你就‘从’了吧,这小道姑‘道行’不浅,一会儿你不带她入内,指不定给你弄出什么幺蛾子。” 马津闻言狠狠地瞪了侄子一眼,在张奎无奈之时,插言道:“兄弟,春风楼内安全无虞,你无需担忧,况且有我看着她,这楼内不会有不开眼的敢乱来的。” “是吧!是吧!” 女子立马接过话道:“阿奎,我就进去听个曲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奎闻言偷偷翻个白眼,心中吐槽道:“我是只担心你一个人吗?” 他知张鸢贪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还不如顺着她,不然一会儿指不定会出什么事。随后一脸严肃地道:“小小姐,只有这次了,没有下次了!” “好好好!” 女子见张奎松口,立即在原地雀跃地转了个圈。 马津随后与张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唤来一位小厮让带着女子去换衣服。 第185章 春风楼:听曲儿! “噗…哈哈哈!” 众人一闻笑声,随即沿着冯白的视线望去: 那女子身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以小厮的装扮走向众人。常人穿着的衣物,在女子身上却尽显宽松肥大,一步步走来,宛若企鹅,极为滑稽。 张鸢归来后没有开口,就只静静地望向马津,明眸仿佛会说话一般。 马津与小姑娘对视片刻,有些看不过眼,随即低声问道: “没有合适的了吗?” 小厮赶忙回答:“三爷,这已经是我们这最小的衣服了,实在是找不到了。” “……” 马津抬手扶了扶额头,略微无奈地开口道: “你也是蠢!去寻一套寻常人家孩子的衣服不就好了?” 小厮立马会意,赶忙再次引着张鸢去换衣服。 不遑多时,张鸢再次归来,衣物仍是不合身,但相较刚刚已然好上些许。 马津盯着张鸢这身装扮总觉一股说不上的怪异,直到张鸢抬起右手的酒坛子豪饮一口,原本紧皱的眉瞬间拧成了麻花, “这酒就别拿了,引人注目。” 他抬手打断女子饮酒,沉声嘱托道:“一会儿跟在我的身后,不要东张西望。” “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跑!” “待听完曲后,等众人离去,我再送你出来。” 张鸢闻言,头如捣蒜般地应了下来。 随后,众人待门口只剩零星几位看客入场之时,才选择入内。 入场后,四人从侧廊直奔包厢。 这包厢内富丽堂皇,屋内瓜果茶水应有尽有,居于二楼正中央,是个听曲观赏的极佳位置。 女子入内后就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等待着江婉出场。 这模样极为乖巧,与刚刚闹事之时的泼辣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在座三人若非先前见识到这女子的演技,定会被这副模样骗到。 正当马秉欲开口之时,楼下突地一阵人声沸腾。 是大家江婉出了场。 江婉缓缓走到案前,她正前方是一副细纱帘子,那帘子挡住了幕后人的模样,却挡不住那曼妙身姿,为其更添了几分神秘。 她缓缓坐下,稍做试音,随后堂内喧嚣之声渐消。 旋即,一道莺莺之声从朱唇中吐出。 女子歌喉婉转,琴曲动人,声中带着一丝丝勾魂意味。 张鸢在包厢之中,宛如小迷妹一般,双眼放光,随着江婉的歌声摇晃小脑袋。 马秉经历上次“取马事件”,对道家之人有着不小的好奇。 他本欲打听一下这女子的来历、目的,但见张鸢认真听曲,自己再开口打断,那样不美,旋即打消了念头。 一个时辰的时光转瞬即逝。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呼声之中,江婉离开了大堂。众人只好在小厮的引导下有序散场,来此听曲的大都是风雅知趣之人,若有不知趣的,春风楼亦是会让其知趣。 马津不顾张鸢意犹未尽的目光,开口道:“且等等,一会儿就送你出去。” 张鸢扫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此时,马秉连话还没套,当然不想让这女子就这般离去,立马插言诱惑道: “姑娘,想不想见见江大家?” “咳咳!!!” 第186章 张鸢目的(上) “姑娘,想不想见见江大家?” 张鸢闻言娥眉轻挑,双眼放光,惊喜地问道: “可以吗?” “咳咳!!!” 马津一听这话,就知自家大侄子又在为自己没事找事,他手中茶杯一抖,立即插言打断道: “姑娘,我们先前说好的,散场之后……” 马津语气放缓,他话未说完就看见眼前女子那一双温润水眸望向自己,眼中满是期待,随即心中一阵挣扎,最后只得违心地点了点头,无奈地道: “姑娘,一会儿见完江大家,我就送你离去,勿要再生变故了,可好?” 说罢,马津恶狠狠地瞪了马秉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勿要再给老子惹事了!小心你的屁股,我不舍得打你,有人可舍得打! 马秉侧手抚了抚屁股,心虚地扭开头,不敢再与马津对视。 “好!” 张鸢水眸一弯,嘴角带笑,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 事成定局,马秉趁着等待的这会儿时间与张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马秉样貌俊朗,但依稀能看得出一丝少年的稚嫩气,加上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张鸢自然是不设防备。 不遑多时,马秉就套出了一句信息: “张鸢家住扬州吴郡,家中信奉道家,父母安康,无兄弟姊妹。” 马秉心中琢磨着这平平无奇的信息,不死心地继续打听道: “鸢姐是吴郡人?” “不是啊,我母亲是带我迁居吴郡的。” 随后,马秉再次旁敲侧击,得到信息: “张鸢母亲是魏郡人,是自中平元年(184年)黄巾之乱初时,被朝廷征了兵丁,据说没几日就死在战场上,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回。 张鸢是遗腹子,无兄弟姊妹,乱世之中家中失了顶梁柱,其母只好另谋出路,中平二年时,她随其母选择南下投亲,一路艰辛,最终迁到了扬州吴郡,在亲戚的帮衬下改嫁他人,一直生活至今。” …… “魏郡……” 马秉心中暗自嘀咕,脑中回忆起这地方貌似是大贤良师最开始传道的地方。 “道士……,张……” 随后,马秉灵光一闪,呷了口茶,漫不经心地继续套话道:“鸢姐,听闻吴郡富庶,乃是钟灵毓秀、人文荟萃之地,不知是否如传言那般啊?” “那是自然,扬州的气候可比川中强多了。” “那你这不远万里来成都多遭罪呀。” 马秉闻言故作天真的感慨,又一脸好奇地问道:“鸢姐,你来这边是为了什么呀?” 张鸢看着眼前同自己一般高的小弟弟,仿佛明白了什么,笑盈盈地回了两个字: “秘密!” 随后,她便不再开口,一门心思地等待着一睹江婉真颜。 一旁马津、冯白二人没有打搅侄子套话,见其吃了个瘪,随即摇摇头,在一旁聊了起来。 马秉自知再问下是自讨没趣,也不能再问出什么,就在一旁用刚好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着: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不就是为了找张天师张道陵的吗,还能有什么神秘的……” “呵呵。” 张鸢见马秉开口乱猜,江婉又一直未曾到来,起了玩心,凑近马秉身旁悄声道: “你猜的差不多哦,我来此地是为了找一个人……” “什么人?” “能借用天雷之人!” 第187章 张鸢目的(下) “轰!!!” 马秉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炸响,松弛的身子瞬间紧绷起来,心道: “会引天雷的,那不正是自己吗?” “……” “nnd,都怪关兴那个二货没事儿瞎传,这是能随便瞎传的吗?” “没有的事儿,到他嘴里也能传出花来!” 马秉在心中不断蛐蛐着关兴的大嘴巴,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张鸢那张娇俏小脸,欲再看出点什么。 片刻过后,一无所得的马秉开口: “鸢姐……” 他扬起下巴抿着嘴,歪头一挑剑眉,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张鸢,双手在胸前一绕,做了个“绑票”的姿势,开口试探道: “那你寻他,不会是为了……?” “呵呵~!” 张鸢顿时会意,掩面莺莺一笑,白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郎,摆手娇嗔道: “想什么呐!我辈修道之人穷尽天地万物之理,遇到如此传闻,自然是欲亲身请教一番,看看这天雷是否真的可以被人力所掌握。” “呼~~~” 马秉得知其不是来谋害自己的,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张鸢见状略带诧异地问道:“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嗨!” 马秉打了个哈哈,欲糊弄过去,道: “这不是鸢姐刚刚凑近来悄声说话,弄得如此神秘,让人容易紧张嘛!” “呵呵~~~” 张鸢不疑有他,嘴角含笑地问道:“说了这般多,我还不知你是……?” 马秉一见其问自己出身,立即起身,甩了甩衣袖,稍正衣冠,一脸正色地回道: “鸢姐,在下正是大汉皇帝亲封汉寿亭侯关云长之次子,关兴关安国是也!” 张鸢一闻此言,桃花眸子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关兴”,眼中满是质疑。 片刻过后,张鸢朱唇轻启,缓缓地道: “我听闻关公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威风凛凛。”(ps:引用一下经典) 说着,张鸢再次用眼上下打量,语气捎带调侃地道: “你说你是关公之子,但这身高是否……” 马秉:“……” 骂人真脏…… 下次得换一个人的马甲,关大嘴巴的不好用,呸…… “唉~~~” 马秉轻叹一口气,又身似无骨般瘫坐回了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回道: “鸢姐,我是关公之徒马秉,关兴国是我二师兄。” 张鸢脸上带着“一看,我就说吧!”的表情,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郎。 片刻过后,她猛地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 “你就是那个传闻中会引天雷之人?” “那不应该是个道士吗?怎的是个娃娃?” 马秉:“……” 骂的比刚才还脏…… 马秉剑眉一挑,淡定地摆摆手道: “区区天雷,信手拈来之笔,洒洒水啦!” 张鸢:“……”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随后,张鸢贴身上前,一把抓住马秉问道:“你当真是传言之中的那个‘马秉’?” 马秉端茶啜饮一口,回道:“那还有假?” “这成都何人敢冒充我?” 正当马秉在张鸢面前夸口之时,门外悠然传来一道温润之声: “呵呵~~~” “确实,这成都何人敢冒充马家千里驹呢……” 第188章 川中绝色——江婉 “呵呵呵~~~” “这川中谁人不知马家‘千里驹’之才?谁人不晓马家‘小霸王’之威?” 马秉:“……” 一道娇声调笑从门外传进屋中,而后一道倩影缓缓走入屋内。 马秉一见女子入内不由得眼前一亮,随后口中不自主地低声喃喃道: “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出自《红楼梦》) 且说那女子,身着青碧襦裙,肩披翠水薄纱,虽裹得严实,却依旧遮掩不住那衣装下的胜雪肌肤。 一条月白腰带,隐隐闪着金丝反光,正中绣着是明艳剔透地红宝石,腰间一系,勾勒出莺莺细腰。 女子步伐轻缓优雅,走路间不自主地摇动着那勾人的小蛮腰,令人忍不住直吞口水。 再说那女子姣好面容,是三分清秀,三分艳丽,三分灵动。 青丝垂髫,娥眉含春,朱唇点绛,娇艳欲滴,双眸似水,淡妆一抹,再配上一支朴素发簪,就已是恰到好处。 这人一过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郁却不俗艳的香风。 “呵呵呵~~~” 女子走到马秉面前,双手一伸,一把捏住马秉愈发圆润的小脸,揉搓了一番,调笑道: “马家‘小霸王’出去转了一趟倒是嘴甜了不少!” “呜~嗯……婉儿姐,往事就别提了……” 马秉奋力将脸从女子手中挣脱开来,而后抬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 “婉儿姐,是一如既往地‘美艳动人,名动川中’!” “呵呵呵~~~” 江婉摇着那勾人腰肢,抬手点了点马秉额头,而后对着马津温声细语地问道: “三爷,今日怎的有空来春风楼听曲儿了?” 语气好不幽怨。 就连往日神经大条的冯白也能听出这语中的几分埋怨,他立即从马津身边向旁挪了挪步子,生怕被江婉殃及。 要知道与江婉相比,他自己的“口条”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这女子若是阴阳怪气起来,宛如钝刀子在身上割肉,寻常之人可是遭不住。 “!!!” “有瓜!” 马秉亦是立马就嗅到了这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小眼睛放光。 他用那双伶俐的小眼珠在二人面上不断挪移,猜测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屋内温度瞬间降到冰点,气氛陷入尴尬,张鸢本欲上前与江婉说几句话,亦是被马秉偷偷拉住。 “……” 片刻过后,马津迎着江婉那幽怨的目光,糯了糯嘴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怎的,三爷就这般不愿与我讲话吗?” “……婉儿,你知道……” 马津终是开了口,回道:“你知道我不是那般意思……” “那是哪般意思?” 江婉立马紧追不舍,直接追问。 马秉趁着二人“对峙”的功夫,偷偷绕到冯白的身边,伸手私下拉了拉他。 冯白袖子被扯,扭过头,见是大侄子冲着屋中二人努嘴,抬手抚了抚马秉狗头,低声道: “一边玩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 第189章 川中绝色——江婉(下) 春风楼包厢中,气氛诡异。 “……” 马秉对着冯白着翻个白眼,嘴中嘟囔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儿……” 冯白闻言,随即伸手狠狠地拍了拍马秉狗头,开口低声解释道: “大侄子,你偷溜去荆州那段时间,你三伯因为宴请北边来的富商,据说是世家门阀的商家,你知道我一向不操心这些破事儿,所以都是你三伯去处理的。” 冯白说着抬手蹭了蹭鼻子,眼神偷瞟了瞟房中僵住地二人,继续道: “咳……那天小翠找我,所以我就没去作陪,你三伯在春风楼喝了一夜的酒,好像……” “……好像酒后犯了点错误,我也是第二天晚上才知道的,所以……” “……” 马秉听后嘴角抽搐,一脸“麻了”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好奇: 这小翠到底是何方神圣,给自己家中老爹和冯家的大公子迷得是“五迷三道的”…… 嗯!有机会得见识见识! “那后面呢?” 马秉投指马津、江婉二人,略显好奇地问道。 “后来?” 冯白被马秉一直追问,有些不耐烦道:“去问你三伯去,老子也不知道!” “……这事儿谁敢掺和,你三伯那驴脾气,还有江婉那张嘴,谁又讲得过,我才不……” 说着,冯白在旁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不再搭理马秉。 …… “婉儿,你知道,那天我醉得不省人事,所以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而后问你, 你又不肯同我讲,我怎地能知道自己讲了什么、做了什么?” 马津一阵渣男语录,给一旁看戏的马秉都给整不会了,就在他正欲打断自家三伯这般无脑发言时,坐在一旁地张鸢先发了声: “你这人看着风度翩翩,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呢?” “吃干抹净,你还算是个人吗?” “……哒哒哒……突突突……” 张鸢一上场就火力全开,喷了小半炷香的功夫,而后阔步走到江婉身旁,一把拉住她那柔弱无骨地小手,将其护在身后。 嘶~!好软! 张鸢脑海中不由得一阵羡慕,随后一脸严肃地道:“妹妹,勿要怕,姐姐今日给你做主!” “你是……?” 江婉任由张鸢拉着自己的小手,一双水眸略带讶异地问道。 “哦!” 张鸢闻言,一拍脑壳,赶忙回答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马津:“……” 马秉:“……” “我自入川中就时常听闻‘川中第一歌姬’之名,今日特来听你唱曲儿的客人。” 张鸢一身正气地为江婉打气,指着马津高声道: “今日路见不平,本姑娘自然是要出手相助!” 对面的马津望着眼前掺和的小豆丁,抬手扶额,随即扭头瞪向马秉。 马秉迎着自家三伯那欲千刀万剐的眼神,缩了缩脖,赶忙凑上前,对着张鸢低声道: “我的好鸢姐,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瞎掺和做什么?” “我三伯答应的事情都办到了,您就别给添乱了!” 说着,马秉就欲将张鸢扯到一旁。 扯了几次,张鸢纹丝未动,直勾勾地瞪着马津。 马秉无奈,只得抛出诱饵道: “鸢姐,算弟弟求你了,我们一旁去聊聊‘引天雷’一事,如何?” 张鸢一闻“引天雷”,眸子明显一亮,随后又略带犹豫地望了一眼身后的江婉。 马秉见状,赶忙继续“加大火力”,道: “走走走,我们这就去聊!” 随后,马秉扯着不情不愿地张鸢,路过在一旁凹造型的冯白时,顺带地偷踹了其一脚,一并拽出了房门。 临合门之时,一脸陪笑地道: “你们聊,你们聊!” “嘿嘿……!” 第190章 引天雷之谈 “三爷,怎么样,奴演的如何?” “咳……哈哈!” 马津干笑一声,竖起大拇指夸赞:“厉害,厉害,婉儿真是连我都骗过了。” “哼!” 江婉剜了一眼不知趣的马津,心中苦涩。 她坐在茶桌旁,拿起茶点,毫不顾忌自己淑女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呼呼~~~” 半晌过后,江婉放下茶杯,拿出丝巾一抹樱唇,旋即对着门外问出了刚刚心中的疑惑: “三爷,刚刚那位女子是?” 马津见江婉终于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抬手用袖擦了擦虚汗,回道: “东边来的小道姑,找秉儿的,不重要……” “嘁!” 江婉见马津敷衍自己,翻了个白眼,没有继续追问。 随后,只见她起身缓缓走到马津身后,柔荑搭肩,轻揉起来,边轻捏边开口询问道: “三爷,让你帮忙打探的事……,上次去北边可有收获?” “嗯~~~” 马津闭着眼享受着柔荑带来的温润,舒服得不由得出了声。 他听着江婉的问话,思考片刻后,沉声回道: “没有,婉儿,你说的那‘云梦山’难寻,再者北边是曹孟德的地盘,我们只能借着商队去探寻,也不好动手大张旗鼓地去找。” 马津抬手拍了拍肩上滑嫩小手,抬头望向江婉那张翘颜,继续说道: “而且,曹孟德麾下有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若是让其知道此事,就更难了。” “唉~~~!” 江婉迎着马津投来的目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旋即一声长叹,不再发问。 …… 春风阁天字七号包厢门口。 “大侄子,我去寻小翠听曲儿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马秉:“……” 说罢,冯白摸了摸马秉狗头,欲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一脸正色地望了一眼张鸢,示意其勿要乱来,同是习武之人,冯白感受得到小道姑非是常人所能欺的。 张鸢没有在意冯白的恶意,只忽闪着眼睛望向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丝天真无邪。 “好,恭送显明叔父。” 马秉在后双手一拱相送,冯白旋即转身向后挥了挥手,又恢复了一副世家阔少的模样,哼着小曲儿离开。 马秉而后推开身后房门,引张鸢入内。 张鸢入门便大大咧咧地坐在正中位置,随即身子前倾,将双肘拄在桌上,双手一托俏脸,等着马秉给自己解释这“引天雷”之法。 马秉合上房门,扭头见张鸢这副模样,嘿嘿一笑,碎嘴道: “鸢姐,你说你是道家中人,我怎么能就这般草率地信你,万一你是骗子呢?” “要知道,我母亲说,‘出门在外,一定勿要轻信他人,尤其是女子之言,因为软刀子更伤人’!” “巴拉巴拉……” “停!” 张鸢不堪其扰,插嘴打断 “鸢姐,你知道我这人最听母亲的话了……” “停!” “鸢姐,你说你是道家中……” “巴拉巴拉……” “砰!” 张鸢面带愠色,瞪着马秉,怒道: “小子,你哄我过来,就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吗?” 马秉顶着张鸢那满含怒意的眸子,弱弱地回了句: “这不是得小心谨慎一点嘛。” 第191章 问卦张鸢(上) 春风阁天字七号包厢。 …… 马秉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躲在一旁,不断地瞟向张鸢,不敢言语。 二人就在屋中僵持了一盏茶的工夫。 片刻过后,他见张鸢不再瞪着自己,糯了糯嘴唇,低声嘀咕道: “……小心谨慎点总没有错嘛……再说了,这年头骗子多了,上次我……” 张鸢心中本就有气,一闻此言再次扭头瞪了过来。 随后,她也不客气,直接上前抬手揪住马秉的耳朵,质疑道: “你一直磨磨唧唧,总不会是诓我的?” “诶哟哟!!!” “疼疼疼!!!” “鸢姐,鸢姐,手下留情!” “我哪敢呢?” 张鸢一听马秉高声求饶,一时心软,手上松了几分力气。 她望向面前天真无邪的面孔仍眼中含疑的回望着自己,心中知其对自己道家身份有疑。 随后,张鸢松了手,叹了口气,从怀中摸了算卦常备之物,一件件缓缓摆在桌上。 “鸢姐,你这是……?” 马秉揉着耳朵,侧头望着张鸢从怀中掏物件,抻着脖问道。 “你不是怀疑我吗?” 张鸢旋即没好气地对马秉道: “来,老娘给你算一卦,你看看准不准!” “嘿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秉从二人一进屋子,心中就有打算让张鸢为自己算一卦。 自上次街上遇到那个邪门道士给他心中留下的阴影至今未散,这短时间又有道士来寻自己,不得不让他心生谨慎。 随后,马秉搓了搓手,大马金刀地坐到张鸢对面。 “少废话!” 张鸢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怒着问道: “你是要算什么?” 马秉闻言,低头沉思半晌,眼珠一转,旋即开口道: “鸢姐,过几日,我就要东行一程,不知你能否为我算算此行是凶是吉?” 张鸢一闻马秉问卦,随即立刻动手。 手法娴熟,马秉望着这算卦之法,眼睛微眯。 这女子算卦之法与上次那道士如出一辙,马秉心中大惊,心中对这女子不由得再警惕几分。 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在对面“没眼色”地开口“捣乱”道: “鸢姐,你姓张,又是道家的,同汉中的张家可有渊源?” 张鸢也不恼马秉打断自己,手活不停,闻言嗤笑道: “呵!张鲁?他也配?五斗米道交到他手上,算是毁啦!” “不过……” 旋即,张鸢话锋一转,道: “不过其母卢氏倒是川中出名的巫师,据说能力非凡。” 说着,张鸢同马秉眨了眨眼。 马秉瞬间领会张鸢言中之意: “川中传闻,张鲁之母卢氏乃是驻颜有术,体态玲珑,身姿绰约,前益州牧刘焉数次三番请其入门。” “二人可谓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而后刘焉亡故,刘璋斩了其母,二人反目成仇。” “嘿嘿,这到底是求长生,还是求……,无人知之。” 片刻过后,铜钱落桌,张鸢望着桌上卦象,娥眉紧紧皱起。 马秉看不懂卦象,但看得懂张鸢这副略带三分愁容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试探性地问道: “鸢姐?” 第192章 问卦张鸢(下) 春风阁天字七号包厢。 …… “鸢姐?我这卦象是不是……?” “闭嘴!” 张鸢白皙的小手一甩打断马秉,柳眉倒竖,啐骂道:“吵什么吵!” 马秉见状立即缩了缩脖,不敢再言语。 随后,张鸢不再盯着桌面的铜钱,而是抬头细细打量起马秉的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 片刻过后,张鸢咂了咂嘴,发出一声轻响: “啧啧!” 她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马秉微圆的小脸,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你这小子的面相倒是有趣,桃花颇旺,只不过……” “不过什么?” 马秉见张鸢语气一顿,立马追问。 “不过桃花劫倒也能算得上是‘桃花’。” 说着,张鸢冲马秉眉目一挑,满眼戏谑,笑吟吟地打趣。 马秉:“……” 他闻言,低头琢磨半晌,心道: “我能有个屁的桃花?” “吴家的大虎、二虎至今不过是个光屁股娃娃。” “是烂桃花吧!” 马秉心中不断蛐蛐张鸢的不靠谱。 “小子,别瞎想了。” 张鸢见马秉久久不言,开口将话拉回正题道: “这桃花劫不过小事一桩,但你若是过几日东行,我倒是不建议。” “嗯?” 马秉闻言,抬头望向张鸢,问道: “鸢姐,为何不建议我东行?” “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黑气缠绕,卦象告诉我:‘东北不利,南下大兴’。” 张鸢淡淡地开口回答。 “东北不利,南下大兴?” 马秉拧眉在心中默默重复,不明所以: “东北?这与我有何干系,这不是刘皇叔的事儿么……” “南下?这是让我去和雍闿、孟获玩玩么?这俩货不还是没有反么……” 思到此时,他抬头盯着张鸢看了半晌,不见有任何异样,旋即再次深思。 马秉本不信鬼神,但经上次老道乱语点破,对老祖宗的这些传统倒也是敬了三分,张鸢的话让他不得不让他谨慎考虑东行是否有必要。 此时,马秉脑中两个声音不断引诱着他做决定: “ 天使小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做就不会错!” 恶魔小马:“不去?那系统的奖励不要了吗?风险越高,回报越大!” “去!” “不去!” …… ”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马秉不再纠结,心中好似有了主意,他一脸笑意地问道: “鸢姐,不知你是否听过‘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张鸢闻言,眸子一亮,心中不由得诧异了几分,随即开口笑道: “你用荀子之《天论》驳斥,倒也有趣。” “吾道不深,说不定算得不准,你这小子倒是令人惊喜,不如修道?” 张鸢起了玩心,说着就欲动手去拉马秉。 马秉:“……” 他赶忙绕过张鸢伸来的手,推辞道: “鸢姐,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修道还是算了吧!” 张鸢见马秉小脸坚决,没再开口相劝,转而问道: “小子,‘引天雷’之法呢?” 说着,她白皙的小手向前一摊,冲着马秉索要“引天雷”之法。 “……” 第193章 引天雷之法(上) 春风阁天字七号包厢。 …… “小子,‘引天雷’之法呢?” 张鸢那清脆的声音在马秉耳边响起,他一闻此言,心中随即咯噔一下,小脑袋瓜接着开始疯狂运转。 马秉望着眼前向自己伸来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喉结滚动,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半碗茶的功夫,他语气略带无赖地说道: “鸢姐,你这算得太过遥远,眼前又没法子验证,我怎能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嗯~~~?” 张鸢闻言,柳叶眉一挑,冷目横了马秉一眼,道: “怎地,你想赖账?” 说罢,张鸢上前伸手捏住了马秉的小圆脸,满眼笑意却又透露着一丝威胁的味道,开口道: “那你相不相信今日你会有血光之灾呀?” “嘶~!” “…没有…没有……,哪敢呢!” 马秉小脸被张鸢捏着,只得嘴上含混不清地回。 “哼!” 张鸢轻哼一声,松了手,而后再次向前抬了抬手,示意马秉赶紧将法子交出来,别磨磨蹭蹭。 马秉揉了揉小脸,上前尴尬一笑,一脸“便秘”地试探道: “嘿嘿!鸢姐,若我说没有‘引天雷’之法,你会不会……?” “砰!” “叮!” “咣~~~!” 马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跳,随即望着散落满地的碟子碎片以及一分为二的桌子,不由得缩了缩脖。 “……娘嘞!这可是实打实的纯木啊!” “难怪先前那光头道士听马津不让其陪着张鸢时神色有些不对,这不显山不漏水的小身板,竟然可以……” 马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屋子,如今他剑法小成,若要真是动起手来,倒也不怵张鸢,但这屋内空间终是不好发挥兵器之利。 他心中又细细盘算了一番,又瞥了一眼张鸢那张面露愠色的俏脸,随后打定主意,赶忙陪笑着安抚道: “鸢姐,鸢姐,别动怒啊。” “我有!我有!”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马秉人畜无害的小脸笑比三月春花灿烂,紧着同张鸢解释。 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小厮的声音: “公子,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可需要我等进来收拾?” 说着小厮就敲了敲门,询问能否进屋。 马秉下意识的冲着门口挥手,在张鸢的目光注视下制止道: “无事!” “好的,那小人先下去了,有事您再吩咐。” 马秉一闻此言,立马唤住小厮,道: “慢!” “你去寻一副笔墨纸砚来,我要写些东西。” “是。” …… 等待之时,张鸢面若寒霜,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马秉。 坐在对面的马秉心中是叫苦不迭,屁股是如坐针毡。 “咚咚咚!” “公子,东西我拿来了,需要我送进来吗?” “进来吧!” 小厮随即推开房门,望着屋内一地狼藉,先是一惊,接着强装镇定,将东西摆在马秉指定的位置,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马秉佯作不情不愿地拿起纸笔,大笔一挥,转瞬即成。 随后,他扭头将纸张递给身后的张鸢,在一旁吹起小曲儿,等着她的问话。 张鸢接过,轻轻一扫,娥眉颦蹙,面色含疑地问道: “就这……?” 第194章 引天雷之法(下) “没错,就这!” 马秉小嘴一咧,呲着一口洁白的小牙,一脸自信的回道: “鸢姐,这你就不懂了吧。” “最高端的……最高端的法子,往往就是用最简单的方法。” “再者说哪有什么‘引天雷’之法,不过是我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罢了。” 张鸢一脸无语的望着身旁夸夸其谈的少年,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脸上贴金,心中啐了一口: “臭不要脸!” 而后她又紧紧盯着纸上短短的一行字,面上忍不住地皱眉。 只见那纸上写道: “ 硝石七两半,硫磺一两,木炭一两半,三样磨成粉状,搅拌均匀即可!(注:易燃易爆炸,请小心操作!)” 张鸢:“……” 她有些琢磨不透,思考之时,那只白皙的小手下意识地就奔着马秉的耳朵而去。 “嘶~!疼…. 疼疼疼疼……!” “哦!抱歉,抱歉……” 张鸢一闻马秉的呼喊,忙回过了神,立马松了手,尴尬地望向马秉,满眼歉意地说道: “习惯了,习惯了。” “……” 马秉手上揉着通红的耳朵,一脸幽怨地望着张鸢毫无诚意地冲自己道歉,心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咳!” 张鸢挽了下发丝,干咳了一声,佯做没看见马秉的小眼神。 随后,她赶忙伸手指向桌上的放着的白纸,提高了音调问道: “小子,你确定这不是在诓我的吗?” 马秉撇了撇嘴,静静地看着张鸢表演,而后再次给了肯定的回答: “鸢姐,我真不曾骗你,真是这东西!” 张鸢见眼前的少年,一脸严肃,这才心中信了几分,她旋即小手冲马秉面前一伸,面无表情地淡淡道: “去拿材料,我要试试真假!” “这……” “嗯?” 马秉闻言迟疑了一下,而后迎着张鸢那仍带三分质疑的眼神,略有无奈地道: “鸢姐,这玩意儿太过危险……!” 说着,他小脸一苦,上前自然地挽住张鸢,咧嘴一笑,未待张鸢发话,抢先解释道: “而且不是我不肯,这在城中试验终归不妥。” “我家城南有庄子僻静,不如明日闲时我带你去?” “真的?” 张鸢闻言横了一眼身马秉,面露几分不可置信,疑惑地道: “小子,你会这般好心?” 马秉闻一怔,而后立马说道: “鸢姐,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成都城中我可是出了名的‘小孟尝’!” “当然……,嘿嘿!” 马秉话锋一转,伸出三根手指朝着张鸢搓了搓,说道: “当然我也不是白白付出滴!” 话音未落,张鸢回了他一个颇带风情白眼。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金豆子,而后是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马秉赶忙双手接住抛来的意外之喜,嘴咧道耳根子道: “鸢姐,这是干嘛呀,我没说要金子啊!” 他嘴上推脱,身子却极为实诚,赶忙将金豆子揣进怀里。 心中暗戳戳道: “不愧是吴郡来的‘小富婆’,出手就是阔绰!” 张鸢见状,再次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 “少废话,还有什么条件?” 马秉见鱼儿上钩,不再故作姿态,立马“图穷匕见”道: “鸢姐,过几日我要去吴地,我需要个向导,不知……?” 说罢,马秉向着张鸢挑挑眉示意。 “好!我答应了!” “咚咚咚!” 张鸢话音未落,门外一同传来敲门声。 “何事?” 马秉立即开口询问。 随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公子,三爷唤你回家,说是在楼下候着了,让小的上来请您。” “好!” 第195章 归家(上) “你且先去同我三伯讲,我这就下楼!” “是!” 话罢,马秉转头望向张鸢问道: “鸢姐,你怎么办?要不一同到我家做客?” “……你家?” 张鸢闻言瞥了一眼马秉,随后对上少年那双眼含星辰又带着一丝丝“真诚”的眸子,迟疑地回道: “去你那里做客似乎并不妥吧……” “诶!” 马秉见张鸢似有意动,立即加把劲儿谆谆善诱地分析道: “鸢姐,你看,若今日分别,明日我赖账,你又能拿我如何?” “但你若是去我家做客,明日一早我们立马出发去城南庄子!” “呵呵~!” 未待马秉继续,张鸢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若是赖账,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记得起来!” 马秉看着张鸢阴森地笑容,冷不禁地打了个寒颤,一边摆手一边勉强笑着道: “怎么会,我就是随便打个比方!” “那你……?” “去。” “好嘞!” 马秉见张鸢答应,立马抖了抖衣袖,像个小厮般在前为其引路。 二人旋即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路过大厅之时,只见那锃光瓦亮的大光头正在厅中前后不断地踱着步。 恰巧张奎转身看见张鸢,随即他嘴上一边喊着:“小小姐!”,一边奔着二人走来。 “小小姐,怎地散场人都走光了,您才出来?” 张奎声似闷雷震,马秉挑眉揉了揉耳根。 随后,张奎那近两米身型宛若一堵厚墙横在二人面前。 “阿奎,我无事,勿要担心。” 张鸢仰着头娇声回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师祖让我们来边寻的人,我找到啦!” “哦?真的?” 张奎闻言一脸憨笑地问道: “小小姐,那人现今在何处?” 未待问罢,马秉便挺着胸向前迈了一步。 张鸢随即指着身旁的少年郎努嘴答道: “喏,这不是嘛!” 张奎闻言低头侧目瞪向马秉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不怒自威,他声音略带几分质疑地说道: “小小姐,您极少外出,不会被这小娃娃骗了吧?” 说罢,张奎绕着马秉转了一圈,又道: “这小子怎么看都像是骗子呐!小姐在出门前曾有言道: ‘这在外但凡长相俊俏的男子说得话,都是不可信’!” 马秉:“……” 他顺势抬手摸了摸小脸,心下翻个白眼无奈地道: “第一次因为这张脸被怀疑 ,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 张奎话音未落,马秉便肩膀一歪,随后就是一阵疼痛袭来,他耳旁紧接着传来张奎那闷雷之声: “小子,不要被我发现你诓骗我家小小姐,否则……” 而后,马秉耳边响起一阵骨头关节之间摩擦的响动。 马秉无奈,故作卖惨地望向张鸢道: “鸢姐,你看这……?” 张鸢见状抬手扒开张奎的大手,道: “好啦!阿奎,人家还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再说了,我怎么会被骗呢!” 说着,张鸢向马秉眨眨眼,张奎闻言只好作罢,不再开口。 这时,冯白极有辨识度的嗓音传来: “小子,你磨蹭什么呢?” 第196章 归家(下) “小子,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我与你三伯在外都等了小半晌!” 冯白不是个等人的主,他见马秉一直未出来,便入内去寻。 正逢三人向外走去,与他恰好打了个照面,冯白下意识将马秉护到身侧,仰望着身后的大光头,语气淡淡地问道: “出了何事?这般磨蹭!” “叔父,无事。” 马秉身旁压迫感骤降,随即笑着应了冯白的问话,扭头向着张鸢吐了吐舌头,又说道: “叔父,我欲邀这二位到家中暂住,不知可否同行?” 冯白闻言沉默地扫了一眼面前一大一小的组合,淡淡地回了句: “这事儿去问你三伯。”,随后他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又道: “快走,叔常等了你一小会儿!” 说罢,冯白便撇下三人朝大门走去,马秉在后挑了挑眉,冲二人招了招手,一同快步跟了上去。 酒楼门口停着马车,马津此时正同一位熟客寒喧,客人一见冯白上前,立马笑着同马津拱手告别。 “喏,你的大侄子又给你找事儿了!” 说着,冯白向后努努嘴,马津不明所以,向后看去。 马津:“……” “什么情况?这道家的还能赖上咱家酒楼不成……?” “别!别来这一套!” 冯白抬手止住了马津继续问话,轻笑着说道: “你家的,你家的酒楼!白不过就是一个给三爷做事的。” 说着,冯白便低头,向着好兄弟一拱双手。 马津见状,狠狠地白了一眼面前不正经的男子。 此时,马秉上前,正欲开口,马津便抢先开了口: “不行!” “三伯……” “没得商量!” “……” 马秉见自家三伯态度坚决,回忆片刻,再次开口道: “那我找婉儿姐去!” 说罢,马秉立即转身向楼内迈步,心中默念起了数: “一,二,三……” 马津:“……” “行了,别演了!” 马津说着冲身后的侍从招了招手,示意其去再驾一辆马车。 马秉见状止了步子,回头一脸谄媚的望向自家三伯,笑道: “谢三伯!” 马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转身就上了马车。 马秉自知事成,便一同上车回家。 …… 不到两刻钟,马车停在马府大门。 马壹早早站在门口候着一行人。 “子纯(马壹),你现在跟秉儿?” 马津眼带好奇地问向大门前等待的消瘦汉子。 “是!家主命我护卫大公子。” 马壹语气平淡,似是听不出喜怒哀乐。 马津闻言面上淡淡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马壹的反应,旋即不再问话,直直向府内走去。 而后,马秉走到马壹面前吩咐让其将身后的张鸢二人安顿好,便跟上马津步子,一同入了府。 此时,府内大厅一共两人,一站一坐。 坐着的是马谡,今日家人团聚,他早早地就忙完离开县衙到兄长府上等候。 站着的是马良,在中前后踱着步,众人一到门口,他就已收到门卫消息。 他自从在关羽麾下常年驻守荆襄,同家中兄长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前些日子回到川中马津在北行商,便也没机会相聚。 此刻的他面上的喜色难掩。 这时,马津左脚刚刚跨入大厅,马良、马谡就立即上前相迎。 三人一见面便是紧紧地熊抱在一起。 片刻过后,三人松开臂膊,马良率先开了口: “三哥!经年未见,你好似胖了些!” 马津:“……”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 而后,马津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爆了粗口道: “胖个球!你三哥我一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为了赚那么点银子,我容易吗我!” 随后,他没再搭理让人心塞的四弟,又拍了拍家中老幺马谡,道: “幼常近日如何?” 在川中马家,如今他年龄最大,自然是要多多关心二位弟弟。 马谡闻言,恭敬地向三哥施礼,开口说道: “弟如今在成都县,政事倒也尚可,同孔明先生学习也一刻未曾落下。” 马津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过问,他心里门清这个弟弟心高志大,定然是刻苦不已。 随后,他冲着早就自顾自坐在桌前摆弄茶水的冯白,招呼了一声: “显明,给我也弄一杯茶。” “喏。” “呼~~~” 两位弟弟没有介意兄长的粗俗,亦是坐回主位陪笑着。 “行了,你们三哥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北边,如今曹操死了,北边是不太平……” “对了,曹操死后,曹彰是带兵回去奔丧的……” 三人一言一句的聊起天下大势,苍生百姓。 …… 晚宴时分,众人齐聚一堂,且正当举杯庆祝欢聚之时,下人急匆匆来报: “家主,汉寿亭侯携家眷前来拜访!” 众人一听闻是关羽亲自上门,皆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马良赶忙率人快步出门相迎。 一至大门,只见关羽身着一袭单色青衣,身后是关平夫妇等人,关兴手中还提着用布裹好的长条物件。 “良,见过君侯。” 马良拱手施礼,奇怪道:“君侯今日怎地有空到府上拜访?” “哈哈哈!” 关羽一捋长髯,笑道:“季常不必多礼,是我多有叨扰啦!” “我听闻我这爱徒今日诞辰,所以特意过来聚聚,顺便再同幼常问问,我这不成器的次子,政务上可有疏漏?” “万万勿要这般说,君侯能来,简直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马秉在身后听着关羽的话,心中暖意不断。 得师如此,人生无憾! 二人相互恭维一番,马良便邀请一行人入府。 正当此时,又一架马车驶来,稳稳停在马府门前。 车上下来一位老寺人,手持诏令,他一下车见马家众人皆在门口,心道一声: “倒是不用再等了。” 便轻咳嗽一声,立即宣诏道: “马良之子秉,性情恭顺,忠义双全,今特敕命其为王太子伴读,赏蜀锦九匹,金三百……” 第197章 马府宴会(上) "谨遵吾王之命,谢吾王赏赐!”,马良言语激动,立马从后拉着长子上前,当即就要行跪拜大礼。 “将军勿要如此。” 老寺人忙抬手制止,道: “王上知宣诏令后,将军定会行大礼,特命我让将军勿要如此。” 话虽如此,但马良父子二人仍坚持行礼,老寺人只好目视二人行礼后,立即上前将二人扶起。 他侧目之时,见关羽在场,先是微微一惊,随即同一旁的关羽点头微笑致意。 随后,只见老寺人从袖袍之中又摸出一块红缨玉佩。 这玉佩同先前关银屏送他的那一块相较,色泽并不出众,但却能看得出是老物件。 一旁的关羽一见这玉佩,眼中瞳孔顿时一缩。 老寺人旋即上前弯腰低头就欲为一旁的马秉系上。 “刘公,勿要如此。” 马秉见老寺人为自己弯腰系玉佩,身体赶忙侧开,嘴上继续道: “谢刘公,秉还是自己来吧。” 老寺人姓刘,名敬,是从荆州时期就一直侍奉刘备的贴心人,马秉可不敢让其直接就为自己弯腰低头。 “呵呵,还是马将军教子有方,奴才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 刘敬被人这般尊重,面上喜色难掩,那略显尖锐的声音中都带着三分喜意,特意嘱托道: “小公子,这玉佩是王上征战八方时一直随身携带的,是老物件,其意不言而喻,还望小公子万分珍惜。” 马秉闻言拱手,一脸正色道:“谢刘公指点,秉定万分注意。” 刘敬见目的达成便不再打扰众人,行礼转身欲离去。 临行之前,马秉再上前贴近感谢,顺势又给刘敬塞了两颗金豆子,言语中感谢不尽。 刘敬扫了一眼众人,轻咳了咳,默不作声地收了下来,便上了马车离开。 众人在大门口目送,随后马良招呼众人入府。 关羽路过徒弟身旁,顺势抬手用那宽厚的手掌抚了抚其脑袋,没有言语就入了府内。 关平紧随其后,马秉赶忙追上前与其并肩而行,低声问道: “大哥,师父今日来是……?” 关平低头看向身旁的小个子,未待其开口,身后的关兴上前先搂住了马秉,开口道: “哈哈,小师弟,师父知你今日诞辰,特意来为你庆贺一番。” 马秉闻言沉默,身子微颤,心中甚为感动。 此时生日仍不流行,更何况,说是庆生,实则是为其母庞氏而设的宴席,亦是借着这个由头家庭团聚罢了。 未待马秉继续开口,关兴那洪亮的嗓门说道: “小师弟,你看!这是师父特意为你准备的。” 说着,关兴将手上提着的用布裹好的棍棒之物向上提了提,向马秉示意。 马秉好奇,猜测道: “二哥,师父……师父这是准备传我刀法?” 关兴闻言上下扫了一眼马秉,面上满满地嫌弃之色,道: “就你?”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呲着一口白牙嘲笑马秉道: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练我家的刀法。” 马秉:“……” 你奶奶滴! 马秉撇了撇嘴,没有言语。 关平见小师弟有些失望,狠狠地瞪了一眼嘴上没把门地二弟,抬手拍了拍马秉肩膀,宽慰道: “勿要听你二哥胡说八道,这是父亲为你准备的长枪。” “三妹同父亲言,子龙叔父会指点你武艺,特意让元福叔给你寻的一杆好枪!” 马秉闻言眼前一亮,英俊的面上顿时露出笑意,但心有心中仍有疑惑,他问道: “大哥,师父为何不传授我春秋刀法?” “呵呵。” 关平轻笑一声,解释道:“你勿要多心,父亲不传你武艺,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更何况,父亲是准备培养你做三军主帅,武艺自保即可,你倒也不必过多在意。” 说罢,关平推了推马秉,歪头向身后努了努嘴。 马秉瞬间明白何意,嘴上道了一声谢,忙转身去寻关银屏。 此时,关银屏望着迎面而来正春风得意的少年郎,心下不免轻啐了句: “小没良心的!才想起我!” 马秉阔步流星,走到关银屏面前,见师姐面色冷淡,自知是从见面起就冷落了关银屏,厚着脸皮就欲牵她的手。 肌肤一相触,关银屏就甩开了马秉的手,没有让其得逞。 “嘿嘿,谢谢嫣儿在师父面前为我说话。” 马秉笑着感谢,再次伸手拉向关银屏那柔嫩的小手,一把攥住。 关银屏象征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口上啐骂道: “放开!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不放,嘿嘿,我凭本事牵到的,凭什么放!” 马秉一脸无赖道:“再者说,这是我家,谁敢乱嚼舌头!” 关银屏见状随即由着他去了,面上仍是装作不悦。 马秉赶忙温言细语地哄着她,虎狼之词频出,直到关银屏被他说的心烦。 “行了!”关银屏俏眉红着脸横了他一眼,“你快闭嘴吧!” “嘿嘿,”马秉捏了捏柔软小手,说:“嫣儿,幸得佳人,三生之福也!” 说着,众人到了大厅,庞氏命下人又添桌加席,上前招呼道: “久闻君侯大名,今日到来,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哈哈哈!” 关羽一抚长髯,大笑着回道: “我也是久闻弟妹大名。”关羽说着面露微笑望向马良,又道:“季常爱妻之名在荆州可是众人皆知啊。” 马良闻言老脸一红,庞氏更是被关羽羞臊得不行。 马良立即开口招呼道:“君侯,还请入座,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关羽不再调笑夫妻二人,入了席。 “君侯,吾儿幸赖君青,能拜君侯为师,乃是三生有幸,良先敬君侯一盏!”马良抬手敬酒道。 “哈哈哈!”关羽亦端杯,“季常,何出此言,秉儿之才,自古罕有,能收他为徒,亦是我之幸也!” “更何况,你我荆州共事多年,若非你与秉儿舍命相救,某今昔还不知在何处呢。” 说罢,关羽一饮而尽。 …… 众人酒宴之上一阵觥筹交错,恭维之词不绝。 马秉被这少有的氛围烘托,亦是饮了几杯。 此时,马壹从外偷偷走到马秉身后,低声耳语几声,马秉旋即施展“尿遁”大法,暂离了宴席…… 第198章 马府宴会(下) “公子,门外小厮匆匆递来一封‘信’,言明是张府送来的。”马壹在公子耳边低声耳语。 马秉闻言不动声色,微微颔首,过了半晌,他举杯起身,目光转向主位之上,向着母亲庞氏道: “母亲,儿能够拥有今日,离不开您的悉心教导与爱护,儿今日理当敬您一杯才是!” “好!好!好!”庞氏欣慰地看着大儿子,嘴上连连道好,“娘的秉儿大了……” 在座众人亦是抚掌点头认可,对马秉之举大为满意。 宴席觥筹交错间,马秉在一双美目的注视下悄悄离席。 …… 穿过回廊,马秉快步走到偏厅之内,刚刚迈入门槛,便迫不及待地低声询问:“子纯,信在何处?” “公子,信在此。” 马壹赶忙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片叠好的精致布帛递给他。 布帛抖开,上面先是一幅q版可爱的小人画,画中依稀看得出是一个小人抬手遥指着弯弯月牙与点点繁星,而后便是张星彩那娟娟秀字,写着三两句相思与祝福。 马秉望着这幅画,当即明白,这是自己同张师姐学画休息时,一时兴起教与她的。 看到眼前熟悉的笔触和画面,他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随后,马秉转身入了书房,在案上提笔,略加思索后,落笔回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笔落,字已是勉强看的过去,数月练习,马秉与张星彩的感情就如同这字般渐渐变得舒缓。 马秉攥着布帛两端,望着布帛上的q版小人,不由得痴痴地笑了起来,就连身后站着一道火辣的身影也未曾察觉。 “唰!” 瞬间,布帛骤然被抽出,带起一阵张师姐独有芳香卷向他的面庞。 马秉双手下意识捏紧,却捏了个空。 就在此时,身后似有一股杀气,他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后便立马瞪向站在门口站岗的马壹。 似在骂:“你他娘的怎么看得门?” 马壹见长公子眼神质问,嘴角微微抽搐,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忙偏过了头,佯作没看见。 几秒过后,马壹似觉不妥,侧了侧身子,向外又挪了几步。 “……” “我特么的……” 马秉心下一阵无语,但身后的杀气渐盛,寒意不断从脚底板冲向天灵盖,他故作镇定,缓缓回过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身后咧嘴一笑。 “嫣儿,你怎么来了?” “我?” 关银屏凤目上下扫了一下面前的少年郎,朱唇微张淡淡地道:“怎么?你有事情瞒着我?” 马秉闻言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他不敢与关银屏对视。 此事,他理亏! 片刻过后,马秉开口: “嘿嘿,嫣儿,无事,张师姐送信送祝福,我回个信罢了。” “回信?”关银屏语气愈发淡漠。 “对!就是回信!”马秉心下愈加打怵。 “回信?那你偷偷摸摸的做甚?”关银屏紧紧追问。 “嘿嘿,我哪里有偷偷摸摸,嫣儿,你看错了!”马秉语气斩钉截铁,伸手挽住关银屏的纤纤细腰。 “老实点!” 关银屏厉声娇叱,侧身躲过伸来的右手,继续追问:“你回信就回信,为何一直盯着妹妹的信嗤嗤傻笑?” “……” 马秉见招拆招,对着关银屏歪头一笑,小手一摊,佯作无辜: “嫣儿,张师姐用我教她的画法为我作画,我自是心中不胜欢喜,多看了几眼,这没有什么不妥吧。” “那你这句诗该作何解释?”关银屏一个甩手将布帛甩到马秉怀中。 马秉手忙脚乱地接过,一板一眼地再次解释: “嫣儿,我不过夸了一句张师姐容貌似皎皎明月,这不无不妥啊!” 说罢,马秉再次尝试伸手揽过关银屏的纤腰,这次她没有拒绝。 随后,他趁势手臂一紧,二人顺势贴近,马秉贱贱地问道: “嫣儿莫不是妒忌了吧?” “哎呦……哎呦呦,嫣儿手下留情啊!” 马秉得意不过三秒,腰间嫩肉就被关银屏揪起。 “叫你嘴贱!” 关银屏白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又道:“父亲叫我唤你,赶紧回大堂。” 她扔下这句话挣身就出了偏厅。 “可算糊弄过去了。” 马秉见关银屏扭着腰离开,当下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本不存在的虚汗,而后赶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路过马壹身前时,马秉忍不住伸手指向他轻点了点,口中干嘎巴嘴,没有出声。 马壹挑了挑眉,那张千年不化的冷面罕见地露出无奈地表情,亦跟在自家公子身后。 …… 大厅之上,酒过三巡。 关羽提杯沉声敬向主位上的马良,道: “季常,吾此次前来,不光是为秉儿,也是为我自己,当再敬你一杯。” 马良闻言慌张,他是第一次被关羽这般姿态敬酒,忙立即抬手举杯,回问道: “君侯何出此言?良为国为民,所做之事皆是应当,吾儿拜在您的膝下,乃是吾儿之幸甚哉!” 说罢,马良举杯一饮而尽。 关羽以为马良知自己将问何事,以为是其先堵自己的嘴,面上发红似火烧,但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只得跟着一饮,旋即再次开口: “季常,秉儿之才,众人皆知,此事勿要再论,我今日寻你亦有他事!” “哦?” 马良疑惑,在下的马津、马谡二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三兄弟齐齐望向关羽。 “君侯,不知有何事吩咐?” “吩咐自然谈不上!”,关羽一捋长髯,呵呵一笑,“是关于‘演武堂’一事。” “演武堂”三字一出,马良顿时明白,这是关羽闲赋在家日久,对此事心急了。 “君侯,此事已递交给孔明,具体何时能设立机构,良还尚未清楚,但此事依我所看,不久矣!”马良斟酌着词句,给了关羽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父亲,此事前些日子,你我不是已经论过?还有何难处?” 第199章 银白长枪客,锦衣少年郎。 马秉阔步入内,高声为自己师父争论此事。 “唉~!” 马良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长子身上,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犹豫一瞬,决定开口道出实情: “秉儿,此事孔明早就将奏疏呈递给王上,王上亦是立即就通过了此事,就是……就是在教授人选上有些棘手。” 马良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下位的关羽,暗自观察其面色,语气中捎带着几分惴惴不安,继续对着长子解释道: “上次你我论此事后,问题皆已解决,但朝中有些人对君侯任教授首席,颇有微词,而且此时孔明也不赞同君侯此时担任首席,此事便搁置起来。” 马良言语一顿,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又恰逢孝直近日身体渐佳,让不少人活了心思,希望推举其担任这首席之位。” “所以,良在此事上愧对君侯之信赖!”,说罢马良双手捧杯,对着躬身致歉,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关羽听到自己能够参与演武堂教授,心中大石落地,长舒一口气。 自打回到成都,他在家中闲赋多日,心中一直对此事怀有忐忑,如今事成,倒也是有了盼头,至于首席之位的归属,他并不在意。 “季常,你多虑了,我能在演武堂中教授便可,至于其他于某而言并不强求。”关羽微微一笑。 马津、马谡闻言,不禁面面相觑,眼中多了几分惊讶:“这人好似与往日不同了,变得更平和,平易近人了些。” “君侯,那此事依在下来看,近几日应该就有定论,您就恭候佳音吧!” 马良心下顿时松了口气,他对这位老上司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为其着实高兴得紧。 “哈哈哈!饮酒,饮酒!” 说罢,马良率先端起面前的酒樽,相邀众人。 酒过三巡,宴席间气氛愈发热烈…… “兴儿,去把那杆银枪拿来。”关羽饮了不少酒,丹凤眼微眯,重枣红面红得放光。 “是。” 关兴将裹着长枪的粗麻布抖落,刹时,一点寒芒在大堂之中一闪而过。 “好兵器!” 座下冯白没忍住开口赞叹。 且看那枪,长一丈二尺,通体上下银白,宛如天成,枪头系得红缨,红如鲜血,无风却也好似在轻轻飘舞,更添几分霸气。 此枪通体散发着幽幽寒气,似能使这堂中的温度骤降。 堂下众人虽然非都是舞刀弄枪之辈,但也能看得出此枪不凡。 马秉心有疑惑:“这不会就是赵四的【龙胆亮银枪】吧?” 虽然他一早就从关平口中得知师父为自己准备了长枪,但这并不妨碍他第一眼便看上这杆长枪,喜爱得紧! “秉儿,还快不谢过君侯赐礼?”马良立即出声。 “谢师父为我劳心!徒儿日后定当加倍努力,不负师父所望。”,马秉说着双膝跪地,恭敬向着自家师父行了大礼。 关羽端坐上方,习惯性地捋着长髯,笑呵呵地望着徒儿,“秉儿,这是为师应该的。” “小师弟,三妹一在父亲面前提子龙叔父要指点你武艺,便亲自遣人为你寻件趁手的兵器。”,关平笑着插言解释。 “此物名唤【赤胆寒银枪】,是父亲在众多长枪中精挑细选的一杆。” “接枪!”只听得关兴一声高喝,其手腕猛然一抖,银枪便飞向马秉。 “当心!”座下众人惊呼,长枪掠过周围两旁,所过之处带起一股劲风。 马秉见状心是一惊,当即身子向后一仰,寒银枪紧贴着他身上划过,若隐若无的寒气打在他的面庞,马秉顺势伸出双手去握,就欲拉住枪杆,手中一股巨力传来,“嘶!好沉!” 随后,他双手同时发力,双膝一同用力借着长枪的惯性趁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当!”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彻全场,寒银枪稳稳地侧立在了少年郎身旁,枪尖深深地插入地面,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小坑。 银白长枪衬得锦衣少年郎愈发俊朗。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于他身上,眼中流露出的欣赏之色渐浓。 “嗯!不错,这副样貌倒是颇有有几分子龙当年的风采。”关羽满意的点点头。 庞氏闻言瞪了一眼马良,马良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 “安国,胡闹!”关平面色阴沉,愠怒高声呵斥。 “嘿嘿……小师弟不是练过嘛……”关兴挠了挠头,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加冠之后还如此不着调,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关平在众人面毫不留情的训斥二弟。 “大哥,我无事。”马秉出言解围。 “哼!” 关平端起酒杯轻饮,不再言语。关兴在下偷偷冲着马秉微微拱手。 “秉儿,好好同你子龙叔父练武,你现在力气不足以练习【春秋刀法】,就是这长枪你也难以一时舞得得心应手,练武切忌‘一日暴之,十日寒之’!”关羽嘱咐道。 “是,师父,徒儿定当用心!”马秉回以坚定目光。 关羽微微颔首,又对着马谡举杯,缓声道:“幼常,我这次子性子还不稳重,在你麾下当差,还望你多多调教一番。” “君侯言重了!” 马谡赶忙起身,毫不吝啬地夸赞关兴。 “君侯实在是过谦了!依在下所见,安国看似性格跳脱,但做起事来条理清晰、有条不紊,稳重得远超同龄人之所及,谡能与安国同事,亦是吾之幸也!” “行了,行了。”关羽听后爽朗大笑,连连摆手,“幼常,你再要这般夸他,否则这小子尾巴就要撅上天了!” 说罢,引得在座众人皆哄堂大笑。 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深,时间已然临近宵禁前夕,尽管马良再三挽留,关羽仍婉拒了马良的热情相邀,马秉亦随着关羽一同回关府。 临行前,马秉将父亲拉至一旁…… 第200章 展望未来;关银屏夜宿 “父亲,演武堂教授首席一事,万不可让我三师父任职。”马秉嘱咐道。 “一则,王上让他歇息,已是有了平衡之意。” “当下,跟着吾王入川的荆州官员皆失了根基,与东洲一脉相比,除了孔明先生、文长将军几人尚在高位,中流砥柱去了不少,已算失了‘半臂’。” “再者川中豪绅又叛乱频发,吾王脱不开东洲一脉的支持。” “至于川中之人,是打是拉,想必吾王心中早已有数,就不需我等过多担忧了;” “二则,三师父看似身体好转,但实则……” 说着,马秉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马良闻言一怔,他知长子从不虚言,就是不曾想过法正身体竟如此严重。 “还望父亲多多费心此事!”马秉双手抱拳在胸前,弯下腰对着马良深深作揖。 马良上前握住了长子的手,轻拍了拍,眼中闪着欣慰之色,“秉儿,此事为父心中有数。” “你就安心学艺,为父还等着你来接班,好让我与你娘能荣归故里,颐养天年呢!” 马良扶起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是。” 马秉目的达成,便转身上了马车,一道回了关府。 …… 夜归关府,众人各自回屋,马秉躺在床上,把玩起刘备赏赐的玉佩,想起刚刚收到玉佩之时系统提示音,便打开系统: “ 人物:马秉 年龄:15岁 武力:70(稍欠气力,凭借技巧对付一般小毛贼没什么大问题。) 统御:50(毛都没长齐还想当管理层?) 政治:65(有点能力,但是不多,治理个村还是没问题的。) 智力:84(见鬼,你怎么可能脑子如此灵光?) 魅力:88(英俊少年郎!) 技能:【无】 级别:二流谋士,三流武将【技巧型】 物品:青莲宝剑、解牛刀、青莲剑谱、金丝软甲(沾染龙气)、古旧玉佩(沾染龙气) 玉兰白龙驹(关银屏)、广袖流仙裙(黄文君)、玉兔折桂簪(黄文君)、青金石坠(黄文君)……【ps:已赠他人物品,出现一次,后续不会再出现。】 剩余阳寿:0(欠债3年零1个月3天) 羁绊关系:马良(父子)、关羽(师徒)、张飞(师徒)、法正(师徒)……【ps:羁绊关系,后续只会出现新增关系,已有的不会再出现。】 任务:主线分支任务:说服孙权出兵北伐(困难级,已接取) ” 马秉悠闲地躺在榻上,忙碌一日,可算得闲,他一只手轻抚着下巴,望着自己又稍微涨了涨的五维,满意地咂巴咂巴了嘴。 随后,他视线移到物品一栏,两件“沾染龙气”的物品让他心情更是愉悦,毕竟系统先前有言:“龙气和运气有着联系。” 谁不期望自己能够鸿运当头,事事顺遂呢? 至于任务一栏,马秉眉头微皱,他在心中暗暗揣测,大概近日自己父亲就会奉命出使东吴,但他还未与其言明此事。 以他心中盘算,说服父亲同意此事的几率极小,毕竟以父亲一贯谨慎稳重的性格,多半不会轻易应允。而且就算父亲这边勉强点头,家中还有母亲那一关要过。 马秉深知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她绝对不可能放心让自己再次离家远行。思及此时,马秉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有些犯愁。 此事,难! 算了,不想了,费脑! 车到山前必有路! 马秉一个翻身面向内便昏昏睡去。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一道曼妙火辣的身姿迈着步子轻轻地入了马秉屋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这女子慢慢掀起被子一角,轻轻躺了进去。 尽管马秉已经睡下,但身旁突然多出一道温热身形时,他的身子本能地一僵。 他顿时睁开双眼,不敢动作,静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一只纤细玉臂缓缓绕过马秉的腰间,轻轻搭在了他的胸口上。 刹那间,他的心脏跳动次数飙升,若是往常背后有人他都能先是感受到一阵柔软的触感,便知是小豆蔻,今日无人暖床,此人是谁,他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却不敢信。 “你心脏跳得好快。” 一道温言细语传入他耳中,一阵芬芳清香打在他心房。 “嫣……嫣儿,此事不妥,若是让师父知晓……”马秉一边说着,一边翻过身与关银屏四目相对。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呢?”关银屏美目含情,朱唇轻启,口中幽香打在马秉脸颊之上,在他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马秉从未如此近距离端详过这位已定亲的未婚妻,那双凤眸上狭长的睫毛数量,此刻似乎都能够清晰可数。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静静地注视着彼此,时间仿佛在这一息凝固。 短暂的宁静,马秉按耐不住心中情感,情不自禁地亲了上去。 “嘤咛~” 干柴一遇烈火,便能烧得透彻! 小手感受着胸膛的起伏,火热柔软的手感令人心驰神往。 “不……不行!” 就在关银屏情迷意乱之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后娇嗔一声,羞臊地握住马秉的坏手,坚决不让其再进一步。 “为什么?”马秉大急。 “……我那个来了……”关银屏双颊绯红,偏过头,声若蚊蚋地嗫嚅道。 漆黑的夜,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那微颤的声音中,不难想象那张涨得通红的俏脸。 “……” 马秉闻言欲哭无泪,这女子太坏! 当下他便泄了气,一脸便秘的瘫在榻上。 关银屏见郎君如此难受,向下伸出了玉手。 “哦~~~!”马秉忍不住舒服地呻吟出声。 …… “呼~~~!” 不多时,一声满足的叹息,而后马秉环抱着关银屏问道:“嫣儿,你今日怎么……” “赏你的!”关银屏白了一眼面前不知趣的呆子。 “嘿嘿。”马秉手上又紧了几分力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嫣儿,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你?”关银屏撑起半个身子,扫了一眼小郎君,顽皮地回道:“这是个秘密,天知道!” “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问。” 二人忙活半晌,早已疲惫不堪,便沉沉地拥在一起睡去。 …… 第201章 刘备登门(一) 翌日清晨,鸡鸣五更。 关银屏早早推开房门,蹑手蹑脚溜出了屋子,迅速朝自己房间奔去。 随后,马秉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在其后走到院中,怀中变了人儿,夜里还需适应。 他在院子里打了个哈欠随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开始晨练。 “咳咳!” “咳咳!” 马秉闻声身子猛地一僵,机械地缓缓扭过了头,只见关平兄弟二人恰巧在正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 马秉尴尬得抠脚趾,只好对二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时身下双手不停使劲地搓动着。 关平穿过长廊走上前眼神凶狠地瞪了一眼马秉,随后一言不发地侧身离开。 关兴则跟着大哥身后走了过来,他拍了拍马秉的肩膀,说道:“准妹夫,你胆子真大。” “……”马秉缩了缩脖,没敢应声。 “你也该注意点影响才是,对我妹子好些,否则……”关兴抬手做了个刀切的姿势。 马秉欲哭无泪,这特么比六月飞雪还冤,自己还没做什么呢! …… 早膳过后,门口的守卫在院中行色匆匆地路过,恰逢马秉在院中歇息,叫住了守卫: “发生了何事?如此焦急?” “秉小公子,是吾王亲卫先一步通知我等吾王要来府上寻君侯有要事相商,让我速去请君侯前来接驾。” 马秉一听刘备要来,脑中顿时闪过几种猜测,随后对守卫道:“我去唤师父就好,你且回吧。” “是,小公子。”守卫抱拳拱手便转身离了庭院。 马秉随后推开关羽书房,轻声道:“师父,吾王马上到府前,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嗯。”屋内关羽正仰在躺椅上,他缓缓放下手中茶杯,又将竹简往桌上随意一抛,应道,“知道了。” “阿斗,你也别装模做样了,随我一同去迎你父亲。” “好嘞,二叔。”,刘禅一听,如蒙大赦,立马撇下手中竹简,从凳子上窜到了马秉身旁候着。 自打他被父王命人捆着送到二叔关羽家中,每隔几日就得前来“点卯”,日子过得甚是不自由。 随后,三人脚下生风直奔府邸大门,静静候着刘备到来。 半晌之后,远处一辆装饰朴素却不失体面的王车缓缓驶来,拉车的是五匹高大威猛的棕黑色骏马,步伐稳健,蹄声清脆。驾车力士一声高喝,马车稳稳停在关府大门。 马秉望着王车,对“诸侯驾五马”,刘备谨遵祖制的行为毫不意外,这人一旦涉及到祖宗法制必定是慎之又慎。(除了称王一事。) “云长,今日孤有事来找你相商!”刘备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如往常一般身着黑色粗布衣裳。 关羽三人赶忙上前相迎,“王上,不知突临臣下府邸有何要事吩咐?” “云长,你我之间怎可如此称呼,太过生分了!”刘备嗔怪,接着一把抓住关羽的手,就欲往府中走去。 “王上,如今在外怎可以兄弟相称,这会坏了君王之威严!”关羽虽然口上如此,但面上笑意渐浓。 一行人移步大堂。 第202章 刘备登门(二) “见过父王(吾王)。”刘禅、马秉在下恭敬地拜见刘备。 “呵呵。”刘备高坐上位,轻笑着开口,“阿斗近日功课如何?” “儿臣……儿臣……”刘禅不知如何作答,立马向一旁马秉递了个眼神。 “……”马秉眼珠一转,赶忙接过话头,“吾王,王太子殿下近日甚是用功,简直是废寝忘食。” 关羽此时正端着茶杯缓缓啜饮,他知内情,心中不禁暗笑,却没有当场点破二人。 “哦?”上位刘备一听此言,顿时来了兴致,他要看看这两个小东西在搞什么名堂,当下出言考教: “既然贤侄如此说你废寝忘食,那禅儿给孤讲讲,《论语·述而》篇那一句是与废寝忘食相似啊?” “……嗯……”刘禅眉头紧皱,嘴巴微张,吭哧半天没有想起究竟是哪一句。 一旁马秉见状,心下直呼,“nd,猪队友”,立即用手指私下偷偷捅了捅他,压低声音,悄声道:“叶~公~!” “哦!”刘禅一闻”叶公“二字,瞬间脑子一闪,开始公式化的背诵: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刘备端坐上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饶有兴致地问了刘禅此文何意。 刘禅随即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这是他与马秉前些日子对弈之时,马秉与他立下的赌注。 不肯背,日后府上就连个下棋的玩伴都没了,阿斗心里苦! “那‘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何解?”刘备继续问道。 “嗯……”刘禅再次扭头望向马秉。 超纲了! 马秉一阵头大,只得硬着头皮为阿斗开脱,“王上,王太子殿下还尚未学到此句。” “这……”刘备眉头微皱,颇感无奈,这个亲子实在是太过懒散愚笨。 他正准备训斥之时,却见身旁的关羽向其轻轻摇了摇头,刘备稍作犹豫,旋即息了苛责的念头,他大手一挥,“罢了,阿斗近日用功了,日后还要加倍努力为是!” 刘禅原本以为此次又要被责骂,此刻听到亲爹放了自己一马,当下长长舒了口气,赶忙站起身坐回位置,又向马秉投以感激的目光。 马秉只得对他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心中大骂:这“伴读”当真是个坑爹的活! 此时,刘备开了口,语气亲切:“贤侄乃是云长的亲徒,师父师父,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贤侄称孤大伯为是。” “臣下惶恐!不敢以此称呼王上!”马秉连忙拱手作揖,他不知刘备只是客气客气还是出于真心实意,立即出言推脱。 “大哥,我这徒儿最重礼法。”一旁关羽也为徒弟出言开脱。 “哈哈哈!”刘备大笑,抬手在空中虚点了点关羽,“云长,刚刚你还一直称我王上,此刻又想起我是你大哥了?” 关羽面色一正,解释道:“大哥!在外,臣弟自然要维护您的威严,这关起门来,你我手足兄弟,当以家人之礼相待。” 第203章 刘备登门(三) “云长……”刘备微微颔首,又拍了拍关羽的手,扭头对着马秉说道:“可听到你师父所言否?更何况你未来是孤的侄女婿,唤我一声大伯,无恙!” 马秉心中仍有犹豫,望向自家师父,关羽轻点了点头。 “大伯!”马秉得到师父的首肯,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一声“大伯”唤得干净利落,他巴不得能与刘备攀上关系。 “好~!”刘备大兴,脸上笑容将褶子都抻平了,他当即兴奋地指着马秉夸道: “此子日后不仅是‘马家千里驹’,更是孤的‘麒麟儿’也!哈哈哈哈……” “大伯过誉了!”马秉虚擦了擦额头虚汗,连忙谦逊地摆了摆手。 “贤侄,阿斗顽劣,每次考教功课,皆是支支吾吾,难言一句,没想到今日竟能诵得经书,想来是你这个伴读是功不可没啊!”刘备顿了顿,端茶啜饮了一口。 “更何况,于私,你救我云长,此乃大功;但……”刘备话锋一转,“但于公,此不足以让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为你表奏天子封爵。” “况且你还未加冠,所以伯父此事都记下了,待你成年做出更大功绩之时,一并封赏于你!”刘备言辞恳切道。 “侄儿愧疚!”马秉低头拱手谦虚。 刘备一瞥马秉腰间的古旧玉佩,思绪被拉向远方,不多时又道,“秉儿,昨日赠你之玉佩,乃是一直随我南征北战之物,意义非凡。” “孤在此许你一诺,日后侄儿执此玉可以向我或禅儿提一个要求,只要是不违法规、不违道义之事,一律应允!”刘备一脸正色的许诺。 “阿斗!” 刘禅一个激灵,立即回道:“是!我知道了,父王!” 私事谈完,刘备轻轻啜了口茶,将茶杯缓缓放下,目光转向关羽,微笑着道:“云长,演武堂一事孔明向我呈递折子,我看过了。” “此事我看大有可为,这是可你的主意?”刘备眼中稍带好奇,他这位二弟数年未见,政务如此娴熟,这让他难免好奇。 “大哥,此乃秉儿之智,吾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关羽轻摆了摆手。 “哈哈哈!贤侄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刘备不禁哈哈大笑,目光望向马秉之时更加满意,“汉室后继有人,真乃天助我也!” “不知贤侄如何想到为这帮糙汉子们学习这军事……”刘备不知如何描述,侧目望向马秉。 “军事素养课。”马秉赶忙接过话。 “对,军事素养课!”刘备大手一挥,期待着马秉的回答。 “吾王,军事素养自商周而起,再经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思想相互碰撞、交融,尤是兵家圣贤传世之作多矣。” “而后再经先秦发展,直至到我大汉将军事制度发展得极为完善。”马秉双手抱拳,右上一拱,微微虚拍了个马屁。 “不过……”马秉言语一顿,面色郑重。 “不过军队之掌控仅凭将帅之才,实在是过于依赖几人之智,一旦有失,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204章 刘备登门(四) “但若军队的百夫长、小校等处于底层的将士们都能稍有军事素养,便能使得整体军队如臂使指,上下一体。”马秉一脸严肃。 “治军,不仅仅是同甘共苦,赏必行,罚必信矣!”马秉目光炯炯地直视面前发已花白,却不失威严的王者。 “哈哈哈,贤侄言之有理。”刘备抚掌而笑。 “嗯。” 刘备面色突然变得严肃,伸出手掌向前挥了挥,身后老寺人刘敬顿时心领神会,上前跨了一步,将手中王诏舒展而开,尖细的嗓音顿时在大堂回荡。 “大汉汉寿亭侯,破虏将军关羽听令!” 一声高呼,关羽迅速起身行到大堂中央站定,双手抱拳恭敬行礼,高声回应,“臣羽,听令!” “今天子身陷囹圄,历经苦难……,然汉室光兴尚缺贤才,今特设‘演武堂’,特命关羽为‘演武堂’教习首席,执掌‘演武堂’大小事宜,可自便宜行事,无需上禀。” “另不日将在成都发布‘募贤令’,其武科招人事宜,亦由关羽一并负责!” “君侯,且接诏令吧。”刘敬面带微笑,上前迈了一小步,静静等待着。 “臣羽领命,定当尽心竭力,为吾王,为大汉募贤!”关羽躬身下拜,而后起身恭敬地从刘敬手中接过诏令。 今日倒是省得再多跑一趟。 刘敬望着座下的少年郎,不紧不慢地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份王诏,“尚书丞马良之子马秉,听令!” 马秉闻言先是一愣,暗暗地嘀咕,“自家老爹啥时候升官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呢。” 他很快便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怠慢,亦匆匆忙忙站到堂中,躬身等命,“臣秉,听命!” “尚书丞马良之子,智勇双全、胆识过人……,今特命其入学演武堂,同时担任演武堂教习首席书佐,听从教习首席调遣。”刘敬展开手中王诏,高声宣读。 念罢,刘敬抬起头来,依旧是面若春风地看着马秉,说道:“马秉,上前接命吧!” “是!臣秉接令。”马秉再三拜了拜,从刘敬手中接过诏令。 “好!” 此事,一直稳坐于上位的刘备站起身,笑道:“云长,贤侄,演武堂且看你等了,明日上任,望你师徒二人为国选贤!” “吾王宽心,臣弟此次定当全力以赴,绝不再出现任何差错!”关羽拍着胸脯下了保证书。 “欸!云长,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切莫再耿耿于怀,错非你一人所致,勿要过分苛责自己。”刘备上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三十几载风雨同舟,兄弟之间情比金坚,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是,大哥!”关羽心中有愧,听到刘备这番宽慰之言,红面顿时容光焕发,自荆州至今,闲赋在家已有月余,如今也总算是有了结果。 刘备转头望了望堂外的天色,稍作思索,道:“我还要回宫里处理政务,就不与你过多闲叙了!” 说罢,刘备抬脚向府门外走去。 关羽三人赶忙在后躬身相送。 第205章 城西演武堂 刘备临登王车之际,身子突然又是一顿,随后回头将刘禅唤到身前,轻声嘱咐: “禅儿,为父今年已六旬,已犹如那西山之落日一般,光辉渐逝。而你恰似东升之朝阳,朝气蓬勃。” “汉室之兴,不仅在为父一人之力,你亦有责,你要好好与你二叔、马秉认真研习经史,为父过些日子还会考教你的!” 刘禅闻言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苦涩,尽管心有不愿,但仍乖巧地点了点头,认真回道:“父王,儿臣知道了!” “好好好!”刘备拍了拍儿子肉乎乎的小手,然后转身上车,缓缓驶离而去,回往王宫。 三人则站在府门口,久久凝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此时,马秉面上难掩喜色,他恭敬地祝贺关羽道:“师父,恭喜您再得重用!” “呵呵~~~!”关羽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捋长髯,摆了摆手,“秉儿,为师自打回到成都,一直似有大石堵在心中,憋闷得很,如今大石落地,心中甚是舒坦。” “今日你且随为师一同前去孝直府上,细商演武堂一事,明日正式点卯!” 说罢,关羽就转身欲进府里更衣。 “对了!一会儿差人去通知你大哥,二哥,今夜庆祝,为师定要痛饮一阵!”关羽停了脚步,回头对马秉吩咐道。 “是!”马秉笑意正浓,点头应下。 此时,关羽面色红润,身上的那股所向披靡的势也再次回归,整个人都散着一股自信的味道。 “至于么……,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刘禅在一旁暗暗地嘟囔。 马秉连忙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刘禅,压低嗓音提醒,“注意言行,要是把我师父惹恼了,小心挨揍!” 刘禅缩了缩脖,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 二人接着在关羽之后入了府内。 刚入庭院之中,马秉便招手唤来马壹,吩咐道:“子纯,你现在立刻跑一趟家中,替我向张鸢带一句话,就言 ‘秉,今明两日有要事缠身,难兑先前承诺,还请鸢姐能够稍安勿躁,耐心等候几日,秉此间事毕,定带着鸢姐去试‘天雷’之法!’,然后你再去军中通知我大哥,让其今日早归,师父有喜事相告!” “是,公子!”马壹低头领命,转身离去。 …… 一日忙碌,关羽心满意足地从法正府上回了家。 夜宴,关羽大兴,贪杯多饮了几樽,在关平、关兴的搀扶下,回了卧房,沉沉睡下。 …… 翌日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关羽便早早带着睡眼惺忪的马秉与刘禅一同前往演武堂。 演武堂位于城外西侧庄子,那里地界偏僻,无人问津,正适合操练。 关羽到了城西庄子内,四处打量了一番,便寻了块大青石坐下,马秉、刘禅则乖乖地站在他的身旁两侧,宛若两个小书童。 尤是刘禅,褪去了锦衣华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朴素的黑色衣裳,打扮得更像是寻常人家的书童。 庄内荒凉,杂草丛生,几间破茅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塌,显然已是闲置了有些日子,难以用作教学课堂。 此时,整个庄子格外寂静,三人就静静地等着。 …… 不遑多时,一驾驾马车鱼贯而入,缓缓停在庄子里。 一道道衣着华丽的身影下了车,言语谈吐、举手投足尽显富贵之气,显然皆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 一时间,庄内变得人声鼎沸,是许久都不曾出现的热闹场面。 “喂!喂喂!”庄内人头攒动,马秉见人差不多到齐,走到人群前,手持着自制的喇叭喊道。 众人闻声听了寒暄,目光皆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马秉在人群前站得笔直,清了清嗓子继续喊道:“佣人、书童一应离开,不得逗留,演武堂学员不需旁人伺候。”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佣人、书童不准留下?你算哪根葱,竟敢对我等指手画脚。” “何人之言,且站出来讲话。”马秉闻言并不意外。对于这帮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这种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我!”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为出言者让开了路。 只见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此人身着一袭黑色锦衣,衣袂飘飘。 他走到马秉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出言挑衅道:“你是哪家的娃娃,竟敢在此管事,你可知此地是是什么地方?且叫你家大人出来吧!” “哈哈哈哈……”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 “我?”马秉微微挑了挑眉,没有理会黑衣青年的挑衅,反问道,“你是何人?” “吾名唤张先,字伯前,乃是武阳张家之人。”张先言语中满是傲慢。 马秉咧嘴呲牙,嘿嘿一笑,说道:“我乃王上钦定的教习首席书佐,怎么?你有意见?” “你?哈哈哈!”张先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马秉,满眼质疑,“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也能做得书佐?想来这演武堂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场下再次传来一阵哄笑。 关羽默默地望着徒弟被人嗤笑,却没有打算出言训诫众人,他要借此机会看看自己的徒弟会如何处理此事。 “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我这娃娃,那不知可否比试一番?”马秉面色如常向张先提议。 “你?”张先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面上笑意不止,摇了摇头,道:“别逗了,赢了你有什么好处,只会让旁人说我以大欺小罢了,无趣!” “快快叫你家大人出来吧,此地不是一个娃娃能待的。”张先轻蔑地摇了摇手,拒绝道。 “我们可以加些赌注。”马秉一脸正经地说道。 “嗯?”一听闻赌注,张先顿时来了兴致,“不知你要与我赌什么?” “书佐一职,不知如何?若我胜了,你不但要老老实实地遵守院里的规矩,还得当着众人面前大喊三声‘我是蠢货’,如何?”马秉不断出言激着面前的张先。 “那你败了又该如何?”张先眉头微皱,反问道。 第206章 演武堂前比武 “若你胜了我,我自向王上请辞,让贤于你。”马秉语气平淡。 “这……”张先面露犹豫,此刻他就算再痴傻,也能感受得到眼前少年的不凡,更何况演武堂是汉中王钦命,这书佐一职怎会轻易交让一个废物来当。想到这里,黑衣青年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你不敢?”马秉继续逼迫。 张先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伯前,勿要怵他,兄弟们为你摇旗,同他比试!”场下一群同样衣着华贵的富家子弟开始鼓动黑衣青年。 “哼!我有何不敢!”张先心中无底,但被众人架到这个份儿上,只得硬着头皮应下赌局。 “不知你欲比什么?”马秉毫不在意地问道。 “嗯?”张先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着实没想到眼前少年郎如此愚蠢,会让自己决定比试项目。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先心中暗自窃喜。 他再三打量马秉,一边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取胜,他见面前少年身材矮小,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道:“你我比试一番武艺如何?” “比武?”听到这话,马秉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毫不介意黑衣青年的无耻,好心地提醒道:“你确定吗?” “不错!就比试武艺!”张先见马秉询问,以为其是害怕,当即点头拍板。 “哈哈哈哈……!伯前怂喽!”人群之中又是一阵哄笑。 “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这叫智谋,你们懂你xx个x!”张先白皙面庞猛地涨红,对着身后人群怒骂。 “好。”马秉见张先执意比武,只得摇了摇头。 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在张先提议之时就已打开系统查看,此人武力一栏写着63,显然已经要摸到了三流武将的门槛,但只以数值而论,自己胜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子纯。”马秉低声唤道。 马壹闻声会意,快步上前双手递出青莲剑。 仓啷! 宝剑出鞘,寒光乍现。 “请!”马秉顺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伸出左手相邀。 张先秉着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扬到底,当即转身让下人去寻一杆长枪,待其拿到手后颠了颠,又对着马秉再次确认道:“小娃娃,你确定要与我比武吗?万一伤了可别怪我!” “点到即止!”,此时,一直坐在大青石上静观其变的关羽开了口。 “是!”张先闻言收起脸上的轻浮之色,对着关羽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礼。 “嗯!”马秉同时也点了点头,他知师父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如今张先长枪在手,在众人眼里,这场比试的胜负似乎已经毫无悬念,众人窃窃私语,无一例外认定场上这青衣少年郎是必败无疑。 马秉没有理会场下的唱衰,只是紧紧握住手中青莲剑,暴喝一声:“开始吧!” 话音未落,只见马秉双脚猛然发力,一个登步上前,欲抢近张先身前。 张先武艺不差,自知自身所长,扬长避短,后胯步舞动长枪一甩,顿时拉开与马秉之间的距离。 另一边,马秉手持青莲剑,阻挡不断挑来的枪尖,步法灵活多变,身形犹如鬼魅。 “嘶!” “呀!” “嚯!”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围观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似稚嫩的少年郎竟然能够与张先缠斗十几个回合而不落下风。 此时,人群之中忽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这少年单论武艺不差,至少单凭剑术来讲,这家伙应该有武艺最差的千人将的实力了!”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体形魁梧,身着暗青色粗布衣裳的男子,他神情专注地盯着场中的战局,已然观察许久。 “千人将?”众人一阵惊呼。 “绍先,你这不是在说笑吧!这小娃娃能有千人将的实力?”一位身穿白衣,头戴纶巾的男子立即出言质疑。 “说笑?”被唤作绍先的人无语地摇了摇头,侧目望向身旁白衣男子,撇了撇嘴道:“若现今场中的是你,你甚至同他都过不上五招!” “……”白衣男子被噎,高声道:“吾乃读书人!通晓六艺即可,又不至于要亲临战场厮杀。” 青衣男子闻言沉默。 “绍先,这少年郎究竟是何人,剑法不凡啊!“白衣男子见马秉与剑势凌厉,不由得夸赞道。 “呵!你也能看得出他剑法不凡?”青衣男子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白衣男子有些气恼,当即反驳,“我耍不得剑,难道还见不得用剑的高手吗?” “打住!”青衣男子不愿与其争辩,转而为身旁青年分析道:“你且看那坐着的人是何人?” “君侯啊!这还用你说!”白衣男子立即出言呛道。 青衣男子闻言翻了个白眼,沉吸一口气,又耐心解释,“那你可知近日这成都城中谁人的名声如日中天?” “你是说……?”白衣男子眉头微皱,面露迟疑道。 “你自家表弟你自己都不认不出,还舔着脸站在这里问我?憨货!真是读书都把脑子读傻了!”青衣男子立即啐骂道。 “马家千里驹?我姑父家的长子马秉!”白衣男子先是一愣,旋即拍着脑门,恍然大悟。 青衣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没有再搭理身旁人,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场中的马秉,认真地观摩马秉的剑法。 …… 再说场中激烈缠斗的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已然交手了将近三四十个回合。 那张先此刻额头之上汗水涔涔而下,呼吸亦是逐渐变得紊乱,失了节奏,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反观马秉,仍然不断挪移着步伐,不慌不忙地挑开刺来的枪尖,宛若狮子困兽般,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耗尽体力,准备着最后一击。 “唰!” “娘的,小爷跟你拼了!” 第207章 训话 张先一声怒吼,随后咬牙紧了紧手中长枪,腰马合一,挺枪突刺,势如破竹,长短手交接,收枪转身侧扫,再接三连刺。 马秉见张先用最后的体力一搏,顿时有了主意,他先是侧身躲过突刺,再低腰掠过横扫,一道劲风在头上呼啸。 他扭头连躲,脚下迈着碎步宛若兔子蹬月,闪到张先身体三步之内,接着手腕一抖使出一招“青莲出月”,一挑一拨之间拍中张先握枪的双手。 张先吃痛,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长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马秉又是一拨,直接将那长枪拨飞出去老远。 至此,胜负已定。马秉手持青莲剑,缓缓地将其指在了张先的面前。 “如何?现在可服气了?”马秉面露微笑,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张先。 “……”张先紧闭嘴巴不语。 “嗯?”马秉顺势将剑往前送了送,“认输否?” 张先脖颈感受着剑尖传来的寒意,只得咬了咬牙,无奈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认...输!” “那?”马秉满意地笑了笑,偏头用眼神示意张先看向人群所在的方向,然后朝着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张先顿时会意,满面难堪之色,犹豫了半晌,他挪动了步子,站到了人群前,深吸了口气,高声吼道: “我是蠢货!” 一声吼叫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响,引得众人目瞪口呆。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张先又接连喊出了两声: “我是蠢货!” “我是蠢货!” “……噗…哈哈……哈哈哈……”人群之中不断传来压制不住的笑声。 张先吼完脸色涨红,赶忙快步躲到人群之后。 马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还以为这张先输掉赌局会赖账,自己好再那他彻彻底底地杀一波鸡,让下面这群富家公子哥认认清现状。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光棍,当即认了错。 马秉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这青年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 马秉目的达到,旋即宝剑入鞘,他又拎起喇叭,扯开嗓子高声喊道:“还有谁有问题吗?” “……”场下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马秉见再无人出言,便再次大声吼道:“那就列队!” 顿时场下人头攒动,不多时便在马秉面前整齐站好了五排。 马秉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大约有五十多个人,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关羽面前,恭敬道:“师父。” “嗯,做得不错!”关羽从青石上起身,抚了抚爱徒的脑袋,”你同阿斗一起站到队列中去吧。“ ”是!“马秉、刘禅旋即一同站到队列之中。 待两人就位后,关羽稳步走到众人面前,沉声道:“你们可知某是何人?” “……”场下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只敢静静观望,没有人敢轻易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等待着勇士前来答话。 “汉…汉寿亭侯,关云长?”人群之中传出一声略显稚嫩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源之处,只见出声之人是个体型同马秉不相上下的娃娃。 马秉也循着众人的目光同样望去,只觉此人眼熟,他一拍头,猛地想起,这人不是前几日在春风楼跟着自己弟弟一群人瞎胡混的魏昌么。 想来也是刘备钦命魏家送来培养的苗子。 关羽则一直注视着魏昌,越看越觉得此子面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谁家的娃娃,于是开口问道:“你姓甚名谁?是哪家的?” 关羽声亮如钟,刹那间响彻庄内。他虽年过六旬,但声音却浑厚沉重,中气十足,那少年被关羽这般问,难免有些怯场。 少年低着头,弱弱地回道:“那个……,我姓魏名昌,今年刚满十四,尚未及冠取字。” 说罢,他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关羽,眼中露出一丝敬畏之色。 “魏昌……”关羽在心中细细琢磨,仍未想起是何人之子,便再次开口询问:“那你父亲是……?” “家父乃是汉中太守兼任汉中都督的魏文长。”一提到魏延,魏昌挺了挺胸。 “哦~!”关羽抚了抚长髯,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来是文长之子,好!果然虎父无犬子,倒是颇有几分胆量,不像这帮没出息的家伙,一个个连话也不敢答!” 说罢,关羽的丹凤眼似射出锐利的锋芒,再次扫过庄内众人,问道:“那你等可知此地是做什么的?” “此地乃培养将军之所。”场内另响起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呵呵~~~”关羽捋着长髯,眯眼看向发声之处,“且站出来答话。” 话音一落,只见先前身着暗青色粗布衣裳的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此人面容黝黑,身材魁梧壮硕,肌肉线条分明,一看便知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他对着关羽先是抱拳躬身行礼,而后恭敬说道:“见过君侯,晚辈霍弋。” “霍弋……?”关羽捋着长髯的右手突然停滞在了半空之中,他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沉思。不过须臾片刻,他指着霍弋问道:“霍峻是你的什么人?” “正是家父。”霍弋赶忙抱拳施礼,恭声回道。 “嗯。”关羽点了点头。“不错,演武堂,就是培养你们打仗的本领。” 关羽在人群前缓缓踱步,似在思考,场下的众人只感身上威压十足,不敢言,不敢动。 一时之间,庄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哼!” 过了大抵一刻钟,一声冷哼犹如炸雷突地响在众人耳旁,心志不坚者身子不由得一个趔趄。 “你等弱冠之人与未冠者左右分为两拨,以身子高矮列队,站好之后,不许有多余的动作!”关羽开口下令。 “动作要快!我下令之后,尔等二十息内要完成!”说到此时,关羽特意加重了语气。 众人闻言心中霎时紧张到极致,他们皆知关羽爱兵如子,更闻关羽治军严明。 如此看来,传言非虚! 众人皆待关羽下令。 …… 第208章 训练(上) “动!”关羽一声高喝。 “呼呼呼~~~!” 刹那间,原本安静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人群之中,脚步凌乱,人头攒动。 “停!”又是一声怒吼。 人群瞬间停了所有动作,有几位还未曾比出个高矮的青年僵站在原地,手足不知所措。 短短二十息,众人额头就已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此时,队伍右侧队首站的便是马秉,身旁则是刘禅。 刘禅昂首挺胸,一脸傲娇。 早在昨夜,他就提前找到马秉询问明日流程,马秉起初闭口不语,但他架不住刘禅软磨硬泡地纠缠,无奈之下,只得透露了些许流程给小胖子。 关羽丹凤眼一扫众人,微微皱眉,缓缓说道:“入列,此乃第一次,暂且饶过你们。下一次,若是再有队列不齐,一人出错,全体受罚!” 话音一落,关羽见众人毫无反应,面色一沉,立即再次开口喝道:“以后但凡教习下令,尔等需一律应‘是!’,同样,若尔等有要事询问教习,则必须高喊‘报告!’,可都听清了?” “是!”马秉立即带头回应。 “是!”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一起高声怒吼。 关羽听着这朝气十足的吼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他微微点头,准备继续训话。 此时,一道高亢声音喊出: “报告!”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纷纷扭头望去,是张先! “站定之后,不许乱动!”关羽怒喝,“再有下一次,一起受罚!” 话音一落,众人赶忙转回头,目视前方,不敢再有大动作。 关羽随即迈步走到张先面前,“言!” 张先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君侯,不知那边站定的黑衣男子是何人?这演武堂不是不准佣人与书童逗留吗?” 他仍然纠结先前一事,自见马秉同站在队列之中,张先顿时明白,他亦是来此求学,便欲借机找回颜面。 “还有其他事吗?”关羽微微转过身,望了一眼站在远侧的马壹,随后又缓缓回过头,淡淡地问道。 “没有……”张先见关羽毫无表情的面庞,心中不禁一紧,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脑补出接下来要面对的雷霆之怒,不敢再多言语。 关羽知这应不单只是他一人之惑,旋即对着在场的众人朗声介绍道: “此人名唤马壹,字子纯,亦是吾的书佐之一,马秉年纪尚轻,在演武堂中求学,自然是无法兼顾,因此暂由子纯负责演武堂的杂事。你们对此可有疑问?” “是!”众人齐声回应。 关羽见众人迅速进入到状态,大为满意,心中对刘备能选来得这一批好苗子尤为感激,他明白,此事大哥是上了心的,至少,目前来看,尚且都过得去。 而后,关羽再次训话道:“演武堂内,你等衣食住行皆在此地,每月一旬有一日假期。” 关羽顿了顿,面色转而严肃,沉声道:“在此地,无论家世,一视同仁。你等需友爱同窗,尊重同窗。日后即便毕业,亦要维护演武堂之荣誉,从踏入此地开始,你们便已是一个整体,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听明白了吗?” “是!”众人齐声高呼。 “好了,今日的训练就交由子纯负责!”关羽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大手一挥,旋即转身回到大青石之上坐下。 马壹闻言,也只得走马上任。昨夜长公子唤他前往关府书房之时,他还心有不解,直到自家长公子将他推举到关羽面前,他才知是何事。 关羽想都未想,当即就应允了马秉的举荐。他年岁已高,尤是荆州一役伤了臂膊,回到成都之后,身体大不如前,自然不能事事亲为。 而且自亲卫岳阳被遣给徒弟之后,现今他身旁亲卫大都是些军汉,难以胜任这类细致繁琐的事务。如今徒弟能开口自然是有其优点,关羽自然相信徒弟之目光。 于是,马壹被迫接下了书佐一职。 …… “今日上午,你等只需学会如何‘站军姿’!”马壹严肃的声音响起,“至于何为‘军姿’,就是军队之姿态!” “稍后,我会请马书佐为众人演示一番,待他演示完毕,你们就要按照标准开始站军姿,直至我下令停止才方可休息,明白了吗??“马壹宛若机器人般不疾不缓地说道。 ”是!“众人应下。 “另外,今日天训练结束之后,演武堂为大家准备了统一的衣裳,谓之‘院服’!你等各自领两套黑衣劲装。今后但凡在演武堂内活动,所有人都必须衣着统一,不得有误,能明白吗?”马壹又补充道。 “是!”又是一阵响亮的应答。 “好,马秉,上前为众人演示!” 马秉闻言出列,在众人面前演示。他身姿挺拔如松,双肩平正,收腹挺胸,目视前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英气。 马秉一丝不苟地展示着标准的军姿动作,众人则聚精会神地观察学习,随后纷纷效仿起来。 马壹在人群之中不断穿梭,纠正众人,他手持一根细长藤条,一旦发现有人稍有异动,便是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惩罚让不少人吃痛不已,一时之间,场上众人叫苦不迭。 半个时辰过后,只听得一声高呼:“解散,休息半刻钟!” 声音如同赦令一般,话音一落,众多富家子弟便如释重负,纷纷不顾形象地瘫软在地。 半刻钟转瞬即逝,众人还未得歇息,又传来马壹的吼声:“列队!”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又急匆匆的爬起身来,列队站好,如此反复几次,时间流转,直至太阳高悬正空,马壹高声宣布道:“解散!未时一刻,在此地列队!” 众人闻言,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此时,这些富家子们,不少人衣襟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显得狼狈不堪。其中只有少数几位身体健壮之人,依旧气定神闲,只是额头微微见汗罢了。 马壹拍了拍手,午食被佣人从马车之上拎到众人面前。 第209章 庞宏,庞巨师 “列队,领餐!”马壹一声高喝,众人开始本能地站好。 几位小厮将数个食盒在空地上摆放整齐。随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逐个分发给在场的学子们。 “嚯!” “这吃食莫不是从春风楼来的吧?”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叹声。 学子麻利地接过食盒打开,顿时一阵浓郁的氤氲香气扑面而来,细看食盒内荤素搭配,相得益彰。 荤的是鱼羊之肉,合成一个鲜! 素的是应季蔬菜,虽然每份只有寥寥两三片叶子,但也是实属不易。 马秉看着自己手中食盒里的羊肉微微皱了皱眉。他心中无奈:猪肉若不阉猪,难以入口,但现在就算教会了人劁猪之法,但无余粮用来饲养,又如何让猪肉能上得了餐桌。 此刻,众人站了一上午的军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无论是什么样的食物放进嘴里都似山珍海味。 一时之间,庄内只听得一片此起彼伏的咀嚼吞咽之声。 一阵狼吞虎咽过后,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庄内歇息。 …… 霍弋与白衣男子一同走到马秉身旁,先是对着二人恭谦地行了个礼,“见过王太子殿下,见过马书佐,不知吾二人可否在此歇息一番?” 刘禅此刻正与第二盒吃食奋战,哪来的心思搭理旁人,他头都未抬,只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以作回礼,身旁马秉看着大快朵颐的小胖子,不禁哑然失笑,可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心宽体胖。 “见过二位,请自便。”马秉赶忙站起身对着二人回了一礼。 马秉心似明镜,他知这二人如此郑重待他,全赖刘备之命,但自己却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更何况这霍弋自其父霍峻亡故后,被刘备养在府上,不说待若亲子,但也绝对是关爱有加。 因此,更应结交才是。 得到允许之后,霍弋和那位白衣男子相视一笑,旋即在一旁坐下。 刚一落座,那白衣男子便笑着开了口,道:“表弟,可还记得愚兄?” “表弟?”马秉听到这个称呼后,心中纳闷,狐疑地左右看了一圈,不可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回道:“你是在唤我?” “不然呢?”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出,手轻轻向上一抬,示意马秉接过。 马秉赶忙伸出双手接下,目光一扫,只见那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醒目的字:“庞” “庞……?”马秉心中顿时明悟,这是娘家人,旋即递回了玉佩,开口问道:“不知表兄是庞家哪位伯伯的公子?” “家父庞士元!”白衣男子收起了笑容,直了直身子,一脸正色道:“在下庞宏,字巨师。” “表兄!”马秉闻言身子一震。 这是庞统之子! 他当即又起身对其郑重行了一礼。 “好了,自家人,不必多礼,唤我巨师就好。”庞宏招了招手,示意他重新坐下。 “你我能在同一处读书,做了同窗,乃是天意也!”庞宏感慨地道。 “是。”马秉顺势又坐下,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庞宏, 此人眉重如墨,面色黝黑,短髯方脸,着实谈不上好看。 “想来是遗传了庞统的样貌。”马秉心中暗自思忖。 随后,马秉秉主动开口与二人攀谈,“表兄,我记得你不是在涪陵一带游学?前些时日舅父还同我说过你呢。” “王命一至,不敢怠慢,自然快马而归。”庞宏抚着短髯,微微一笑,“回到成都之后,我总能听到人们讨论秉弟之名,今日再见,果真如此,为兄心里着实为你欢喜。” “哈哈哈,不过是人抬人,秉弟自当不得如此称赞。”马秉笑着回道。 第210章 识人 三人闲聊片刻,马秉面带些许尴尬之色,向两人询问道: “表兄,绍先兄,不知你二人可认识这加冠一队的同窗们?我手里虽然拿着名册,可如今无法将名字与人对应起来,实在是令人汗颜。” “哈哈,秉弟,这有何妨?”霍弋爽朗一笑,旋即为马秉介绍起认识之人: “那位。”霍弋手指一抬,指向远处,“在庄北一人独坐的是严均,字子平,年二十一,是已经去世的巴郡将军严颜之孙。” “那位。”霍弋手臂一转,指向另一侧,“在茅屋旁的二人,是亲兄弟,身形健壮的是弟弟,名唤雷勇,大致年岁十六。” 霍弋语气有些不确定,指着另一人介绍道:“身形修长的是他的兄长雷骁,字子烈,年岁二十六,若我未曾记错,兄弟二人相差十岁,二人皆是已亡将军雷继开(雷绪)之子。” “另一侧。”霍弋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站着的黑衣青年是向充,字巨满,年二十四,是牙门将军向巨违(向宠)之弟,房陵太守向巨达(向朗)之侄。 “再看这一边站着的一大两小”霍弋目光转向另一侧,“左侧的身材高大的少年名唤张瑛,是州从事张嶷之子。” “右侧的瘦小的是黄崇,是治中从事黄权之子,这二人还未加冠。” “中间的那位,你应该就熟悉了。”霍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马秉,眼神之中略带一丝调侃之意,“是先前同你比试的张先,字伯前,是江阳长张伯恭(张翼)的堂弟。” 霍弋不停地为马秉逐一介绍着在场的众人,马秉一一将人牢记在心。 “坐在树下的,姓李名丰,字宏盛,年二十六,是犍为太守、辅汉将军李正方(李严)之子。”霍弋又指向树下的一群人。 “他身旁那位与其同坐的是吴安,字子平,年二十七,是护军吴子远(吴懿)之子。” “在李丰右手的是陈祗,字奉宗,年二十四,是王太傅许文休(许靖)兄长的外孙,家中长辈皆亡故,被许文休接到家中抚养。“ “身旁与其容貌稍有一二分相似的是其表弟许游,字务勤,年二十一,是王太傅许文休(许靖)的亲孙子,其父许钦早亡,这二人被许文休共同养大,亲若兄弟。” 马秉点了点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欲开口,霍弋却一顿,对着庞宏说道: “……那位你来说吧。” 庞宏瞳孔微微一缩,语气顿时有些沉闷地道:“他们五个最后的那一位,是刘循,字恭谨,是振威将军刘季玉(刘璋)之子……” 说着,庞宏语气一顿,面色铁青,目光凶狠,语气森然地说道:“亦是吾之杀父仇人!” “……”马秉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不言。 此时,刘循似感觉到被人注视,抬头一看,是马秉一行人,他心中稍作思索,随即起身向着马秉四人走来。 马秉见刘循向着自己这边走了,顿时侧目盯着庞宏,手中不由得攥出了一把汗。 ”见过王太子殿下,见过马书佐。“刘循说罢又对着庞宏二人施礼。 “绍先,巨师。” “哼!” 第211章 汝害吾父,恨难杀之! “哼!” 庞宏一声冷哼,坐在草地上没有搭理刘循。 “恭谦。”霍弋与马秉同时起身回礼。 “恭谦兄长。”刘禅此时已吃完午饭,他见刘循前来问候,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刘备私下里常常教导他对皇室宗亲要心存友爱。 “巨师。”霍弋见庞宏一直坐在地上,无奈加重了语气。 庞宏仍是不为所动,霍弋见状准备伸手去拉庞宏之时,刘循开了口:“绍先,勿要如此,巨师心中对我有不满,亦是应该的。” “哼!”庞宏一闻此言,心中怒气冲天而起,起身指着刘循的鼻子大骂: “汝害吾父,恨难杀之!” 刘循闻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巨师!”霍弋横在二人中间,劝道:“战场之上生死难料,士元叔父之死你不能全怪在恭谦的头上。” 随后,霍弋又对刘循略报歉意地尴尬一笑,“巨师今日心情不佳,你别往心里去。” 刘循摇了摇头,平淡回道:“巨师对我如何都是应该的。” “你勿要在此装模作样!”庞宏闻言心中更气,他一把拨开身前的霍弋,继续指着刘循鼻子大骂,“若非今日在演武堂,我定要与你生死一战!” 马秉静静地看着二人,不知如何劝解,毕竟人家死了亲爹,旁人多说什么都无益。 “巨师。” 这时,右侧走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位身材不高,看着大概似有一米六几的白衣男子。 男子衣服左胸处用白线绣着一只白鹤,腰间扎得是宽边金丝锦带,只缀系着一枚白玉点缀。 最为明显的是梳起的鬓发之间有一缕极为明显的白色。 男子领着身后一群人走到几人面前,拱手一拜,“殿下,马书佐。” “不知兄台是……?”马秉回以一礼,问道。 “在下简让,简恭谦,家父昭德将军简宪和(简雍)。”简让微微一笑。 简让? 没听说过,史上也没记载,想来不过是平庸之辈。 马秉恭敬地道:“原来是宪和将军之子,在下马秉,见过恭谦兄。” “一会儿我们再叙。”简让挥了挥手,走到庞宏身前,开解道:“巨师,我等能在此地共同学习,怎可如此,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恭谨那时与我等尚为敌对两方,自然是各为其主。” 简让微微一顿,又道:“你游历三载,心性怎地还如此刚直?” “为兄虚长你几岁,还望你给个面子,哪怕不能同恭谨握手言和,也不要如此敌视,如今天子仍陷囹圄,吾等皆是汉室之臣,我等更应团结一致才是!” “……”庞宏默默地听着,没有吭声。 刘循僵在一旁,心中也是无奈。 他如今已年过三旬,想来是这演武堂中年岁最高的学子,虽然受命任奉车中郎将,但不过是个虚职,有兵无权,有名无实罢了。 若非当年岳丈庞羲建议父亲请求刘备留自己在川中,想来如今也是一同在孙吴手中了吧。 如今父子相隔,自己处境尴尬,难以营救,刘循只觉一股无力之感萦绕心头。 “恭谨,你且先去歇息吧。”简让挥了挥手,刘循旋即不再热脸贴冷屁股,离开了此地。 第212章 元老派的二代们 “巨师,你太过了!” 简让一甩袖摆,厉声训斥道:“那刘恭谨就算是你与你有杀父之仇,亦是王上之侄,其人更是王上立的另一杆标杆,是为安抚川中旧部。” “如今王上定川五载,但内部仍有暗流涌动,若非王师汉中大胜震慑宵小,此刻,你我二人哪还有今日在此同窗学习?”简让抬手怼了怼庞宏胸口,恨其草率。 简让又指着其鼻子继续骂道:“更何况王上以仁义立身,士元先生在雒城中流矢身亡,无人痛心能超王上其右!就算如此,王上都未曾问罪恭谦,你今日如此,实不及士元先生万一!” 简让言语愤怒,对着庞宏之举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说着,他又骂道:“那江东甘兴霸与凌公绩在合肥之战都知同仇敌忾,共克时艰,你自称饱读诗书,愿重扬庞家之名,怎么这般糊涂!” “恭谦兄,我实在是……”庞宏被一句句怼得无言,心中烦闷。 “好了,好了。”一旁身长七尺的八字胡,身着褐色长袍的男子开了口,“恭谦,巨师此举亦是情有可原,突然痛失父亲的心情,你我可能无法了解。” “恭谦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看我叔爷爷被黄老将军在定军山亲手斩了,又能如何?沙场征战,生死难料。”张苞摇了摇头,在一旁没心没肺地开了口。 “……”马秉无语。 你那能一样吗?你娘因此哭了多少次,你心里没点13数吗? “师兄。”马秉上前施礼。 “哈哈,拜见小马书佐,可不要如此唤我!”张苞连连后退。 ……服了 马秉白眼一翻,再次开口:“师兄就勿要取笑我了。” “哈哈哈!”张苞不再作怪,上前搂住马秉的脖子,对着众人呼喝道:“看见没有,我是马书佐的亲师兄,日后对我都尊敬着点!” “我敢唤你张师兄,你倒是敢答应吗?”众人身后一位身材八尺的高大男子缓缓出现,闷声说道。 “子高,你挡到太阳了!去去去!一边站着。”张苞伸手将壮汉扒至一旁。 “师兄,不知诸位兄长都是哪家的,还请为我介绍。”马秉被张苞勒住脖颈,只得低声询问。 “哈哈哈,秉弟,我这就为你介绍。”张苞一笑,随即松了手,指向刚刚说话的高大男子,“此人是陈垚,陈子高,是王上禁卫统领陈叔至(陈到)将军之子。” “见过子高兄。” “嗯!”陈垚闷声回应,对马秉点头示意。 “这位。”说着,张苞又拉出身着褐色长袍的八字胡男子,道:“孙约,孙文约,秉忠将军孙公佑(孙乾)之子。” “见过马书佐。”孙约一脸调笑地向马秉致意。 “文约兄。” “这二位,亲兄弟!”张苞最后依次为马秉介绍一对长相相似的兄弟。“年长些的是赵统,赵伯均,年幼的是赵广,赵仲远。” “你懂的!”张苞对着马秉一个挑眉,“也都是你的师兄。” “见过二位兄长!”马秉一一行礼。 “秉弟。”二人抱拳。 第213章 午后训练 “二位兄长如今不是在禁军里当差吗?”马秉疑惑道。 据他所知,这演武堂众多席位之中,有几位应是不会现身于此的,比如自己二哥关兴、麋威等人。 关兴如今在成都县任职,日常并无时间到此学习,麋威人都已离开成都,更是不可能在此出现。 “秉弟,我等几人确实都在禁军当差,如今王上在成都安全的很,所以才能来此忙里偷闲。”霍弋解释道。 “说起来,我们还都要感谢你与君侯呢!” “哈哈哈哈……!”一旁几人皆大笑,禁军日常训练苦闷,来此地站站哨,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 “集合!”马壹开口喊道,此时他身旁又多了一位灰头土脸的壮汉。 “唰唰唰。”众人眨眼之间列好两队。 马壹扫视一番,在众人面前踱步,学子们在下不敢乱动,只得坚持。 半晌,一阵西风刮过,打得林子簌簌作响。 三月的风稍带寒意,体弱之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马壹目光锐利 ,快步走到那人面前,高声喝道:“歇息好了吗?” “歇息好了!” “那动之前为什么不打报告?”马壹声音洪亮如钟。 “报告!我歇息好了!”黄崇声音颤抖。 “哼!”马壹狠狠瞪了一眼黄崇。 “日后几日,你等都要在庄上居住,但……”马壹扭头望向身后的破茅屋,众人一同望去。 几座夏暖冬凉的破茅屋,下雨漏水,刮风漏风。 “……谁这么缺德,想这么个招数。”众人脸色难看。 马秉不由得咧嘴一笑,这么缺…智慧的招数,除了自己还有谁? “但这屋子四面漏风,显然是需要修缮的,你等众人正好分作两队,加冠的以后称作一队,未加冠的称作二队,一队负责寻找材料,二队负责修缮,明白了吗?”马壹大喝道。 “明白!” “还有,你们吃喝拉撒这几月暂由春风楼负责,但是春风楼不是慈善堂,不会一直免费为你等提供饭菜。首席已与春风楼的老板打过招呼,我们演武堂不能赊欠他人,‘以物易物’来偿还饭钱。”马壹淡淡为众人解释。 “报告!”张先开口道。 “讲!” “马书佐,‘以物易物’是指用什么东西去换?”张先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青菜、鱼、肉、蛋、五谷!”马壹开口道。 “书佐,这还不好办,我家虽非大富大贵,但这些东西还是付得起的。”张先松了口气。 “我说的东西,是你们自己动手获得的,你家的是你家里的,明白吗?”马壹走到张先面前,拍了拍他的胸口。 “那我们打渔、打猎不就好了。”张先一脸轻松。 “可以,工具要自己制作。”马壹面无表情道。 “……”众人一阵沉默,自制工具应该也并无多大难处。 马壹抬眸再扫过场子,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小心思,又淡淡道:“还有,首席为大家又找来了一位教习,名唤马英(马五),字士杰,尔等唤马教习也可。他会教你们如何种地。” “好了,目前就这些,如果有问题,我会再同你们讲的。”马壹挥了挥手。 “行动吧。” 第214章 上庸惊变(道心破碎,重整ing~) 三月的桃花映山红,短短两日,演武堂已焕然一新。 庄内正中央的茅屋挂着一块牌匾写着:“演武堂”,庄子内西侧多了块田地,东侧的桃花林也已盛开,春风一吹,香满庄子。 “继续!” “啪!” “呼!呼!” 马壹一甩手中鞭子,活像个奴隶头子,灰头土脸的几十号人在田间不断抡着锄头开垦。 “报!” 庄口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随后一位身着兵甲的士卒边高喝边从庄外匆匆小跑入内,众人视线顿时集中在士卒身上,停了手上的动作。 “继续!”马壹怒喝,众人立即再次挥舞手中的锄头垦荒,只是手中速度慢了几分,皆伸长耳朵好奇是什么事情。 “何事如此匆忙?”关羽从屋内走出。 士卒见到关羽,低头便拜,“君侯,王上急命,让你速回城内,大殿议事。” “好!”关羽见士卒如此焦急,没有过多询问,立即阔步跟着士卒走向庄口。 没走几步,关羽身形一顿,旋即一转,唤道:“秉儿,停了手中的事情,随我一同去。” “师父,我这……?”马秉扔掉手中的锄头,指了指身上的污垢。 “无碍,速同我去!”关羽挥了挥手,马秉得到肯定没有再废话,立即从田里走出,跟上二人。 三人骑马快速向城内赶去。 “王上急命,烦请让道!”一声声呼喝之中,三人快马飞驰在城中,不到一刻钟便到了汉王宫。 下了马,关羽领着马秉匆匆入了大殿。 此时,大殿之中,寥寥数人,沉默异常。 殿内正中央正跪着一位将军,左臂吊着血色绑带,身上污秽不堪,马秉凝眸仔细看去,心中一沉: 坏了!是刘封! 看样子上庸丢了! 关羽阔步走上大殿,问道:“王上,不知急召我何事?” “哼!”刘备脸色难看,他一甩袖袍,背过身没有答话。 “……” 大厅再次陷入沉默。 “君侯,上庸三郡,失了。”诸葛亮开口道。 上庸失了。 关羽见到刘封之时已有猜测,此时听到诸葛亮讲明,倒也不出所料。 “孔明,上庸三郡孤悬难守,失了便也就失了,‘存人失地,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兵还在不就好了,况且,你们不是迁徙上庸之民吗?”关羽思考片刻,开口说道。 “君侯啊,若是只失了地,倒也还好,但是……诶呀……!”孔明一拍大腿,不住摇头。 “子严,你自己说!”刘备此刻转过身来,龙目含怒! “君侯,带过去的五千蜀军,死得死,散得散,李虎将军战死,孟将军撤退之时与我等走散,如今……如今只剩不到一千人了……”刘封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王上,如今再多责怪也无益,不如思考如何应对才是。”关羽提议道。 “哼!”刘备狠狠地瞪了殿中刘封一眼,一挥手,“你且先下去治伤吧!” “是。”刘封默默起身,转身退出了大殿。 第215章 殿内议事 “孝直,孔明,云长,上庸丢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刘备说罢扫视在场众人一眼,他注意到满身泥泞的马秉,却令人意外的没有遣他出去。 “主公,依正所看,北伐只剩从汉中出兵一条了,走上庸难再行得通了,而且此时,上庸曹军当有重兵把守才是。”法正捻须缓缓道。 “依臣之见,我军先派遣文长将军在褒斜道佯作进攻,再调翼德将军出阆中作大军前锋,出领先锋军进陈仓道,进攻陈仓。”法正指着大殿之中的沙盘推演道。 “最后,让子龙将军早领一支偏军,先过祁山,夺街亭,迂回合一,切断散关的魏军,直取眉县,如此一来,雍凉之地得之轻而易举。”法正一指眉县,定下最后基调。 “翼德?”刘备闻言迟疑。 法正眯眼笑着解释道:“主公,是该动一动翼德将军位置了,否则哪怕北伐,翼德将军也不会安于驻守在阆中的。” “至于阆中另遣一位性子沉稳的将领据守即可。”法正手停在半空中,随即推荐道:“依臣所见,君侯之子小关将军可以胜任,或者……” 法正再扭头望向身后的国字脸大汉道:”我看公衡将军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黄权无语,当下摸了一把胡子,拱手道:“王上,若命权守城,定保证阆中不失,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孝直,你这用兵之法,倒不像你了。”诸葛亮摇着白羽扇打趣道。 “大病一场,心境略有所得,万事还是要慎重一些为是!”法正摆手笑着回道 。 “王上,孝直之策与亮之所想倒也相差不出几分,此事可行,但……”诸葛亮略有迟疑道。 “孔明,还有何顾虑?”刘备疑惑道。 “王上,还是让幼宰(董和)来说吧。”诸葛亮侧头与董和对视一眼,董和轻点了点头。 随后,董和出列,拱手禀告:“吾王,南中叛乱,这是传来的书信。” 说罢,董和从怀里摸出书信呈递给刘备。 刘备接过一观,甩袖大骂:“蛮夷实在可恨,此时起兵叛乱,坏我大事!” “王上,吾儿坦之性格稳重,可堪大任!”关羽青袖一甩,请命道。 诸葛亮眼前一亮,开口附和道:“君侯所言甚是,再无比坦之将军更合适的人选了,依亮所见,不如令其领精兵三千,沿途招募乡勇,南下平叛?” “嗯!坦之将军是南下平叛合适人选。”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云长,何不亲自领兵南下?”刘备不解道。 “禀王上,臣弟右臂新伤未愈,不宜领兵,况且吾儿随臣南征北战二十余载,早已将我这身本事习得七七八八,是时候让其独自领军了。”关羽凤目一眯,满面骄傲之色。 “再者,臣弟现今领演武堂一事脱不开身,大汉未来同样重之又重!”关羽抱拳恳切,又道:“若日后哥哥欲西征,臣弟定提刀为哥哥做大军先锋!” 殿下马秉闻言心中轻轻一叹: 唉! 师父还是心有顾虑,亦是放不下荆州之败。 “罢了,罢了,云长,坦之的能力我自然信得过。”刘备闭目轻摆了摆手,“就命坦之领兵南下平叛吧。” “谢吾王!”关羽闻言叩谢。 第216章 北伐搁浅 “那依尔等所见,北伐还有希望吗?”刘备睁眼再次扫过众人。 “启奏王上,已将出使东吴所需诸般事宜筹备妥当,可即刻出发。”马良迈步而出,微微躬身,双手抱拳道。 “是及!主公,季常出使江东,若能劝动江东一同出兵,北伐一事仍然可行!”法正立即接过话茬。 孙权…… 刘备起身在大殿上缓缓踱步,心中默默掂量此事。 “依你等之见,孙仲谋会同意出兵?”刘备停下脚步道。 “咳……主公,孙权心思沉稳似海,就算不会同意,也不会挥师向西,毕竟孙刘相争便宜得是曹丕罢了。”法正许是站久了,身子有些疲乏,随即转身坐到刘备先前赐坐的椅子上,又道: “如此一来,倒也能让我等缓解一部分压力。况且,若是我等北伐得胜,哪怕只是小胜……”法正抬手比量,“如此消息传到孙权耳中,他岂会”没有动作?” “嗯!”刘备闻言一笑,轻轻点头道:“孝直此言是说到了孤的心坎里,那孤即日下诏,北伐曹魏!” “不可!” 殿下一声高呼,随即刘巴手持笏板迅速站到大殿中央,制止道:“吾王,如今川中各地处处需要钱,去年汉中之战,我军虽然大胜,却没有什么进项,将士们的嘉奖、阵亡将士的抚恤,还不算运兵所耗费的钱粮等等,短时间内哪还经得起新一番大战?” “而且此事孔明、幼宰都是知道的!”刘巴瞪向二人方向。 诸葛亮与董和对视一眼后,开口道:“王上,子初所言甚是,先前臣心中就不赞同出兵伐魏,我军刚经大战,还需休养生息才是。” “孔明,那你先前为何不劝阻我?”刘备不满道。 “王上。”诸葛亮对着前方一拜,道:“先前,亮大致算过,川中大抵还能再支持一年,若是能拿下雍凉之地,到也能极大缓解我军难处,因此臣未出言阻拦。” “哈哈哈!孔明贤弟,‘以战养战’!这也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法正抚须笑道。 “同兄长那里学了几招。”诸葛亮摇着白羽扇微笑着回道。 随后,诸葛亮上前一步,面色郑重道:“王上,如今南方叛乱,若王上此时亲自率军北伐,一则川中现今动荡,王不坐镇川中,必定会引人动歪心思;” “二则,钱粮必定难以支撑大军长时间作战,所以恳请王上暂息北伐之心,先以川中安稳为主。” “你等都是这个看法。”刘备抬手一指。 “请王上暂息北伐之心。”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孔明,你……!”法正抬手指向诸葛亮,恼怒道。 “孝直,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南方未有叛乱,贤弟必定支持兄长所谋,但此事此时……”诸葛亮摇了摇头。 “唉!”法正长叹,没有再开口反驳。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反之,收益越大 ,风险越大! 刘备听到众人的谏言后,坐回到大殿中央 ,闭目沉思了半晌,缓缓道:“如此看来,是我心急了,北伐一事暂缓吧,你等且退下吧。” “是!”众人拱手一拜,随即一同退出了大殿。 “孔明,云长,你二人且留下!” 第217章 刘封去留 “师父!”马秉转身,快步上前抓住关羽臂膀。 “何事?”关羽止了脚步,微微弯腰轻声道。 马秉立即拉着关羽走到柱后,低声说道:“师父,王上唤你回去可能是询问您与孔明先生如何处置封公子,我担心……”马秉面色纠结,他既不知诸葛亮是否会劝谏刘备借此机会赐死刘封,也不知如何同关羽讲。 “但是什么?”关羽凤目微眯,回问道。 马秉犹豫片刻,开口道:“徒儿不知,孔明是否会借此机会谏言赐死封公子。” 关羽瞳孔一缩,手上一抚长髯,道:“秉儿,为何有如此猜测?” 马秉轻咳一声,大着胆子解释道:“师父,自古以来皇子之争尤为激烈,虽然吾王暂时未能再进一步,但是曹家篡位之心久矣,一旦曹丕害了皇上,篡夺天下,吾王必不能坐视大汉旁落他人之手,进位是早晚的事!” “封公子在法理上,乃是主公的嫡长子,但自王太子殿下降生之后,封公子便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您与其疏远之时,难道不是此意吗?” “若吾王进位,那尊宝座不知害的古往今来多少人,封公子虽然口上讲不争,但谁能保证他一直心口如一?” “因此,徒儿猜测一旦王上询问孔明先生如何处置封公子,他极有可能会谏言赐死,如此一来,风险全消,此乃上佳之法!” “胡说!”关羽压低声音呵斥道,“此事你还同谁人讲过?” “徒儿只同师父一人讲过。”马秉缩了缩脖。 “此事烂在心里,为师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关羽轻抚了抚爱徒的脑袋,嘱咐道 。 “师父,封公子同大哥关系不错,若能让其作大哥副将,南下平叛,未来坐镇南中,于公于私都是最佳的选择。”马秉不知关羽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多嘱咐一句。 “嗯!”关羽一捋长髯,点了点头,“为师会考虑的,你且先回书院吧。” “是。”马秉见关羽如此,自知事情成了七八分,便转身离去了。 …… “王上。” “云长、孔明,上庸三郡丢失,全赖孤一心攻曹,此乃我之过也。如今上庸失了,子度也不知是何去处……”刘备走到二人身前,抬手将二人扶起。 “王上,无需自责,亮也未能算到这曹兵来的如此之快,况且子严再守上庸,此事臣未能阻止,亦有错!”诸葛亮说罢跪伏在地上谢罪。 “孔明……!”刘备赶忙伸手搀起诸葛亮。 “大哥,如今之计是如何将此事带给川中的影响降低至最小,而且此事子严亦有错,他同子度之间多有龃龉,不能和睦同僚,如今酿成大错,不知大哥欲如何处置子严?”关羽开口试探道。 “……”刘备深深地望了一眼关羽,没有开口。 “王上,子严侵凌子度,如今铸就大错,臣建议赐毒酒一杯,再对外宣子严自知罪孽,无颜苟活,全其声名。”诸葛亮硬着头皮进谏道。 此间三人,刘备不言,关羽受刘封救命之恩,只能他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不可!” 第218章 上庸残兵 “大哥,此事万万不可啊!”关羽高喝道。 “子严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是您在身边教养了十四载亲子,此不过一城一地之得失,谁敢言自己沙场不败?”关羽开口相劝道。 刚刚刘备沉默,他便已知答案,自己大哥心中一直在纠结,但自己此事却定要与大哥相悖了。 救命之恩,难报万一,此时若不开口,日后良心难安。 “云长,那你的意思是?”刘备询问道。 “子严先前出兵荆州,有功;此时失了上庸,有过。” 关羽说着,双膝跪地,双手抱拳进谏:“大哥,臣弟知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依臣弟之见,功过两难相抵,但念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如令其作坦之副将,随坦之南下平叛,戴罪立功,如何?” “这……” 刘备瞟了一眼诸葛亮,旋即背过身去,似在沉思。 “王上,云长所言亦不无道理,刚刚是臣言辞过激了。”诸葛亮手中羽扇一摇,呵呵笑道。 “唉~~~!”刘备摇了摇头,随后他转身将关羽扶起,道:“云长,快起来吧,我怎舍得赐死封儿呢?” “是。”关羽缓缓起身站到一旁。 “孔明,依你之见,真就再无半分北伐之机?”刘备不死心地问道。 诸葛亮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恰逢此时,殿外一声急促呼喝:“报!” 一位亲卫立即快步走入大殿,单膝跪地报告道:”王上,上庸有将近二百残兵归来,如今领兵百人将正在外殿。” “快!”刘备一招手,“快快!传人进来!” “是!” 一炷香的功夫,百人将身着铠甲,满身污秽,单膝跪在刘备面前。 “你是哪支军队的?”刘备沉声问道。 “秉王上,在下吴三,是李虎将军几个月前选中前往上庸的。”吴三闷声回答 。 “李虎呢?”刘备问道。 “李将军……李将军阵亡了……,人都死了,兄弟们都死了……”吴三历经万难,有些崩溃道。 “吴三,你且喘匀气,慢慢说。”诸葛亮用白羽扇指向吴三道。 “是!”吴三抬头望了一眼诸葛亮,沉吸了口气,慢慢回忆道:“李将军是为了掩护刘将军阵亡的,吾等随刘将军从西城至房陵巡查,遭到曹军突然围城,李将军派了数位斥候欲传信去其他二郡搬援军,但没有一人逃得出曹军的包围 。”吴三缓缓道。 “又过了日,曹军攻城,刘将军认为只靠孤城久守无望,便要亲自统兵百余骑突围,去西城、上庸请救兵,孟将军不赞同刘将军亲自犯险,二人就此事吵了一架,李将军只好从中作和事佬。” 说到此时,吴三低下了头,喃喃道:“当夜刘将军未与二人招呼,便带着亲兵出城突围,哪知那曹军徐晃早早设下埋伏,刘将军被贼军围住,李将军心知不能不救,因此也率军出了城,最终……” “哎!”吴三一拍大腿,面上痛苦至极。 “那然后呢?” 第219章 申氏之叛,孟达无踪 “然后?”吴三摘下了头盔,说道:“然后李将军率领吾等冲散了曹军,孟将军随后也率本部人马出城一同突围,五千多人,四散突围。” “……”大殿三人闻言沉默。 心不齐,如何能成事? “后来……”吴三不顾礼仪,坐在地上,苦笑道:“李将军亲自断后,让刘将军先行,吾等皆知回头,便再无回家的机会……” 突然,吴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哭道:“王上!我有罪!我有罪啊!” 刘备一脸疑惑,问道:“你又何罪?” 吴三似封魔般磕了半天头,缓缓抬头,又跪着向前蹭了几步,又拜倒回道:“王上,贼兵势大,是我命兄弟们撤退的!一切罪责皆在我的身上,还望王上只治我一人之罪,饶了那二百多弟兄吧!”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颠沛流离数年,此言一听便懂。 “继续说,孤恕你无罪。”刘备抬手向前摆了摆。 吴三收拾好心情继续道:“罪将知刘将军是去搬救兵了,于是率领这二百多士卒,向上庸郡进发,希望能同援军会合,好重整旗鼓再夺回房陵。” “谁知我等到了上庸城下,那上庸都尉申耽拒绝开门,罪将便问道: ‘申都尉,曹军来犯,刘将军、孟将军来此搬救兵,不知你可见到将军们否 ?’ 申耽便城楼上对我等喊话:‘贼兵,孟将军已经随我等归降了朝廷,正在追捕刘封小儿,念在共事一场,速速退去!’,随后他就命人用箭矢将我等射退。”吴三咬着牙恨恨说道。 “王上,罪将无奈啊,只得率军绕过上庸,再奔西城而去,最终在西城找到了刘将军,但罪将奇怪的是,一路上我并没有看到孟将军,直到抵达西城,罪将也没有见到过孟将军。”吴三说出了心中疑惑。 “孟子度……”刘备闻言心中亦是困惑。 此人投魏了? “吴三,我且问你,房陵之围时,房陵都尉申子典(申仪)何在?”诸葛亮开口问道。 “申都尉?”吴三闭眼回忆,道:“房陵被曹军包围之时,申都尉便失了踪影。” “你确定吗?”诸葛亮抬手用白羽扇指着吴三再次问道。 “嗯!罪将确定,申都尉在城围之时,便消失了,突围之时,我记得刘将军还命我等去接申都尉一同撤往上庸。”吴三点头确定。 “王上,臣敢肯定,这申家兄弟早早就降了曹丕,引曹军来夺上庸三郡。”诸葛亮羽扇轻摇 ,在大殿之中踱步,分析道: “先前子度与子严二人两面夹击,申家兄弟便趁势投降,如今君侯失了荆州,便又同曹丕暗通款曲,依臣之间,此事不怪子严与子度二位将军。 ”孔明,这申家兄弟着实可恨,孤如此厚待二人,竟然私下里……”刘备大怒,骂道:“孤恨不得将这二人千刀万剐!” “孔明,这二人着实可恨,但是子度如今是真的降魏了吗?”刘备问道。 诸葛亮摇了摇头,回道:“王上,既知道这申家兄弟叛逃,那其人之言便不可信,但子度是否后面降魏,臣不知。” “唉!罢了罢了,你等都退下吧!” 第220章 父子车上叙话 汉王宫殿前。 “秉儿。”马良在马车上对着刚走出来的马秉招了招手,马秉闻言小跑上了马车。 马车内, “父亲,唤儿何事?”马秉满眼好奇道。 “你同君侯刚刚在说何事啊?”马良得意地摸了摸长子的头问道。 “哦,没什么,不过是演武堂里的小事儿。”马秉敷衍道。 “呵呵。”马良微微一笑没有点破长子,转而说道:“你娘想你了,让我见到你的时候问问你何时回家?还有,家中做客的那两位道家之人,你是作何打算?” “你三伯,最近被那女子缠上了,没办法抽身,只得让为父来问问你,此事何解?”马良抚须眯眼笑道。 自己这个三哥至今未娶,身边连风言风语都几乎没有,如此女子,他倒也看得乐呵。 “额……” 马秉一拍头,心想怎么把这二位给忘记了! “父亲,我明日同师父请假来处理此事,但是,为何张鸢会缠上我三伯啊?”马秉摸不着头脑。 “我整日政事繁忙,哪有心思去操心此事,要不是为父前两天去春风……”马良正抚须的手一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找补道:“喝茶,喝茶,喝茶……” “咳!”马良目光飘忽,手不自然地理了理衣服,尴尬道:“要不是为父去喝茶,哪里知道此事。” “……”马秉无语,没有戳破自己老爹,转而问道:“父亲,你何时出使东吴?” “我?”马良思考了一下,答复道:“后日吧。” “你问此事作何?”马良皱着眉,心中警觉。 “没什么,就是问问。”马秉佯作不经意地回答。 “你不会又想……?”马良试探道。 “可以吗?”马秉眼前一亮。 “不行!”马良一口回绝。 “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马秉低声嘟囔。 马良看着不省心的长子,捏了捏眉心,劝道:“秉儿,荆州一行,你娘差点没扒了你我父子的皮,你再随为父跑到江东去,我怕你我二人回成都睡大街啊!” “此事你尽早息了念头!”马良严肃道。 “是。” 马良手上一拜,随后叫停了马车,下车转身上了马,在马背上道:“父亲,儿就先回演武堂了,您慢走。” “好!” 二人就此分道。 …… 演武堂内,马秉到了庄子,众人便围上前来,问道:“马教习,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此事不好说,过几日你们就知道了。”马秉只字未提,又拎起了锄头回了田里。 众人见状,又各自四散开垦田地。 不过半个时辰,关羽乘坐马车归来,马秉见状同马壹招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入了草庐。 “师父。”马秉用衣角擦了擦沾满泥土的手,同关羽打招呼道。 “呵呵,何事?”关羽转身问道。 “子严将军……” “此事勿要再问!”关羽面色严肃地打断道。 “是!”马秉微微低头,随后又开口道:“师父,徒儿想去江东转转。” “江东?” 第221章 出发前夕(上) “江东?”关羽放下手中竹简,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紧闭双目,沉默不语,马秉在旁心怀惴惴不安地望着他。 半晌过后,关羽缓缓睁开眼睛,点头笑着道:“呵呵,去吧!去游学一番,见见世间百态,倒也是一番历练。” “师父,您同意了?”马秉诧异。 “呵呵,为师为何不同意?”关羽抚须反问,“出去领略山水地貌,为未来早做准备也是极好的。” “是。”马秉忙低下头,恭敬行礼,心想自家师父对江东之地还真是日夜牵挂、念念不忘。 “秉儿,你是为师见过得心性最为坚韧的少年,在这庄上同这些庸才们一同劳作能学得了什么?况且这法子也是你提出来的,何须再重复这些无用之事。”关羽毫不吝啬夸奖。 “不过,待你归来之时,为师要考教你都学到了什么!”关羽面色一板,“若是让为师失望的话,哼哼……” “是!”马秉将腰弯得更低,“师父,那我明日就回家早做准备。” “嗯。”关羽点头,随意地挥了挥手,旋即重新拿起桌上竹简拜读。 马秉躬身再拜了拜,转身缓缓离开草堂,他刚刚踏出草堂大门,一个身影从旁边闪出来,上手将他搂在怀中。 “秉弟,忙活什么呢?”张苞满脸笑容,向着草堂内努嘴,打听道。 “没什么。”马秉摆手随口敷衍。 “跟我也不说实话?”张苞眼珠一瞪,胳膊收紧。 马秉:“……” “嗯?”张苞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好了,师兄!”马不好直接挣脱开对方的束缚,妥协道。 “嘿嘿!快讲!”张苞嬉皮笑脸地催促。 “师兄,上庸丢了……”马秉压低声音娓娓道来,张苞面色逐渐凝重。 “此事你勿要同他人再讲,过几日大家自然就都会知道了。”马秉嘱咐说。 “嗯!我省得!”张苞点头应承。 “对了,师兄,我欲随父亲同行去江东一行,麻烦你帮我转告师父和师姐一声,这几个月我就不去张府学习了。”马秉补充道。 “你要去江东?”张苞皱眉。 “嗯!”马秉点头。 “何时?”张苞问道。 “大后日。”马秉仰头略微思索,回答道。 “好,我明日请假回家同星彩讲此事,到时候我去送你。”张苞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马秉刚开口吐了两个字准备拒绝,张苞抢先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 马秉:“……” …… 翌日清晨,马秉拜别同窗归家,他在马府漆红色的正门前遇到正欲出门的张鸢。 张鸢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又是另一副模样。 “哟!小子!”张鸢瞧见马秉,打招呼道。 “鸢姐。”马秉咧嘴一笑,随后回礼,“弟弟食言了,大后日出发路上,我教你如何?” “呵!你还记得这事儿呢!”张鸢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马秉微微挑眉,抬起右手蹭了蹭鼻子,望着张鸢尴尬地笑。 “行了!老娘才没空搭理你。”张鸢嫩手一挥,风风火火地离开马府。 “大后日出发,记得叫我,否则……!”远处传来张鸢的声音。 “是!” 第222章 出发前夕(下) 春日阳光恰好,马府庭院古木枝头鸟儿叫得正欢。 马秉迈步入府,直至庭院。 “呼~喝~!” 只见庭院中央,一位身材魁梧的光头壮汉,穿着浆洗得泛白的紧身练功服正在练武。 呼喝不止,拳拳带风! “额……这位……壮士。”马秉不知如何称呼。 “呼~!”张奎意识到是在喊自己,即刻停了手中动作,转身朝马秉走来,行至跟前抱拳道:“小公子,同小小姐一样唤我阿奎就好。” 马秉瞬间被笼罩在张奎的身影之下,他不自在地向后退了一步,问道:“阿奎,你家小小姐最近是在忙……?” “哦!”张奎拍着锃光瓦亮的大光头,笑着回道:“小小姐前几日闲得无事,便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她命犯桃花劫,然后就说以身渡劫去了。在下护卫小小姐,只要小小姐不乱跑,索性就由她去了。” “……” 马秉不知说什么好,结合先前自己老爹的话,这明显是张鸢把自己三伯当作桃花劫了…… 为马津默哀三分钟…… “阿奎,我还另有他事,你继续练武吧。”马秉拱手离开。 ”好。“ …… 马秉穿过庭院,到了正堂,拜见母亲庞氏。 “母亲!” “秉儿回来了。”庞氏立即放下手中账本,起身上前捏了捏儿子小脸,满眼欢喜。 “母亲,我要在演武堂住一段时间,这次回来同您知会一声。”马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好!好!好!”庞氏笑若春风,“娘,知道了。” “那你今日回来是……?”庞氏疑惑。 “娘,给点银子!一会儿我去法府拜见三师父用。”马秉伸小手一张。 “啪!”一声轻响,庞氏白了一眼回来就要钱的儿子,随即解下了腰间的钱袋,交到儿子手上,“勿要失了礼数!” “诶!谢谢娘!‘马秉豪气一笑,拜别庞氏,出门再奔法府。 …… 再至法府,马秉轻车熟路到了法正面前拜别,对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法正没有言语,只是抬手递来三本竹简。 马秉接过,小脸一苦,摇了摇头,拜别法正。 出了法府,再回关府。 一至关府,庭院内失了往日的热闹,冷清得很。 关羽近日久居城西草庐;关平要在军中当差,极少归家;关兴在成都县内忙得不可开交,更是没有时间,家中不过就是关银屏与赵氏和小娃娃关樾居住。 此时,庭院之中,关银屏手上不知拿着什么正在忙活,马秉在远处未能看得清楚,他轻声轻脚缓缓靠近。 “嫣儿,你这是……?”马秉看着关银屏同针线较劲,心中没来由觉得一阵好笑。 “咦,你回来啦?”关银屏起身笑道。 突地,她意识到了手上的物件,瞬间将东西藏在身后。 “……”马秉目视关银屏的‘小动作’,摇摇头轻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嫣儿,我有事要远行一趟,今日回来同你告别一声。” “呀!”关银屏震惊,“你要去哪?” “江东!“ 第223章 送别关平 “江东……?”关银屏闻言蹙起秀眉,疑惑道:“要多久?” 马秉面露苦涩,无奈摇了摇头,“少则二三个月,多则七八个月。” 他心中自然是不想离开软玉温香,要不是有着系统做催命鬼,谁不想躺平当个逍遥自在的富家公子哥。 关银屏凝眸沉思片刻说道:“那你便带上白玉同行吧,一路要小心谨慎!” 说罢,她似有心事地神色匆匆地离开了,马秉在后意外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哦,对了!”关银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大哥明日军队开拔,他遣人捎话给家里,原本我打算晚饭后去演武堂通知你和父亲的,现在你回来了,倒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说罢,关银屏再次转身,沿着长廊渐行渐远。 “嗯,我知道了。”马秉轻点了点头回道。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关银屏的举动没有预想中分别的不舍。 奇怪! 马秉甩了甩头,不再细想,转身回到房间收拾行囊。 …… 翌日清晨,鸡鸣五更,马秉孤身一人骑马奔向城西十里外相送关平。 “大哥且慢!”马秉遥遥高呼。 关平闻声拽紧手中缰绳调转马头等待马秉上前。 “大哥,公子!”马秉翻身下马,拱手拜见关平、刘封。 “秉弟。”二人同样下马回应。 “秉弟,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演武堂中学习吗?”关平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兄长远征,弟弟岂能不前来相送?还有……”马秉说着解下身后背着的包囊,掏出一件青色长袍捧着递给关平,道:“大哥,这是嫂嫂为你缝制的,托我今日送与你。” 关平将手中青龙偃月刀重重立在地上,伸手接过,系在身上,道:“我愧对雅儿(赵氏)和樾儿,秉弟,让老二照顾好家中,尤其是父亲……” “嗯,大哥,弟弟省得,我亦会叫家中帮忙照看一二。”马秉点头应下。 说罢,他又从腰间解下一柄暗红色的长剑,剑鞘上隐隐刻着“赤烈”二字。 马秉手持长剑,微微向前一步,目光直视对面的刘封,缓声开口问道:“公子,可还记得临沮城前吗?” 刘封先是稍稍一愣,随即轻轻点头,“自然记得!” “锵~!” 马秉闻言微微一笑,拔剑而出,在空中挥舞,边舞边道:“此剑名曰‘赤烈’,剑长通体长三尺七寸,重七斤十四两,是我特意为公子寻的。” 言罢,马秉手腕一转,将剑收入剑鞘之中,面朝刘封双手恭敬奉上。 “公子,这是秉第二次为公子送行了吧?”马秉笑着调侃。 “哈哈!多谢秉弟费心了!”刘封爽朗一笑,伸手接剑。 “秉弟,我等赶路要紧,就不久叙了。”关平出言打断。 “好!” 马秉应下,他与刘封对视一眼,刘封默默点头,亦随着关平翻身上马。恰逢此时太阳初升,阳光打在青袍黑甲的将军身上,让马秉一阵恍惚。 此人身长八尺,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红鬃汗血马。 何人不识“关云长”? 第224章 城东张苞相送 关府,黎明时分,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 马秉在屋子内正收拾着行囊。 这时,屋内站着的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公子,您这是打算……?” …… 娘的,又是块木头! 马秉白眼一翻,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看不出来么,收拾行李。” “公子,老爷特意吩咐过,不准您出城,尤其是不准去江东。”魁梧大汉又开口提醒道。 马秉闻言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狠狠地瞪了壮汉一眼,问道:“马三,我爹差遣你兄弟二人做我的护卫,那现在到底是该听谁的话呢?” 马三闻言脸上浮现一丝为难之色,他与马四对视一眼后,说道:“公子,老爷临出发前特意命我二人……” 马秉小手一挥佯怒道:“老爷!老爷!那你就去找我爹,别跟着老子。” 说罢,马秉不再理会马三,转身一心收拾行李。 “公子!公子!” 马四见马秉微微动怒,赶忙拉住还欲张嘴的马三,一脸谄媚地说道:“公子,从前我们听从老爷吩咐,但既然老爷命我二人护卫您,之后自然是要先听从您的命令!” “这还差不多。”马秉挑了挑眉,满意地点头道。 “马四,你去家里通知一下那二位客人,就说城东门相汇。” “对了!”马秉一脸严肃看向马四,道:“若是我娘问起,你就说请二人前去演武堂相见,不要说走了嘴!” “是,公子放心。”马四微微一笑,拱手先行离开了关府。 不多时,马秉收拾好行囊,便左手拎枪,右手牵着白玉悄悄离开关府,朝着城外缓缓走去。 他没有同关银屏招呼,不过腰间却又多了一个崭新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对飞鸟,就是品种让人难以分辨,看样子似是一对大雁。 …… 城东门,马秉与张鸢汇合,二人简单寒暄几句后,便翻身上马,沿着官道向东出发。 几人骑马行了不到十里,马秉忽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他眯起眼睛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土坡上望去,那里此时正有一队身着黑色紧身服的人马驻守。 “秉弟!”前方此时传来张苞的呼喊。 马秉闻言放松下来,他双腿一夹马腹,催马上前。 “师兄,你怎么在这……?”马秉欢喜道。 张苞跨步上前,伸出双臂紧紧搂过马秉,笑道:“为兄说来相送,自然不会食言!” “诺!” 张苞指着身后的一队人马,说道:“这十来号人,是我父亲前些时日在阆中为你特意挑选的,正巧你要去江东,路途遥远,说不准会遇到山贼,有这一队人马护卫于你,定可保你安全无虞!” “师兄,替我谢过师父!”马秉感激道。 “诶!”张苞一挥手,道:“自家人,何必言谢?” “为首的名唤张玄,字伯渊,是父亲的亲卫头子,我之前要了好几次,我父亲都没给我,倒是让你抢了先!”张苞羡慕地介绍道。 “对了!你看那里!”张苞抬手一指,马秉顺着手指方向看去。 土坡树下阴凉处正停着一架马车。 这该不会是……? 第225章 同行(上) “师兄,那里边不会是……?”马秉试探问道。 张苞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吭声,他伸手上前用力推了一把马秉。 马秉踉跄几步上前,缓缓撩开马车帘布。 车内,一道青色身影正笑吟吟地望向他。 倩影让马秉眼前一亮,脑中的多巴胺若洪水涌出,马秉闻着那缕熟悉的芬芳,它的名字叫做春心荡漾! 马秉兴奋地道:“师姐,没想到你来相送,师弟有礼了!” “进来!少同我装模做样。”张星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秀手握住马秉因激动而颤抖的手,将他拉上马车。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嘿嘿嘿~~~!” 马秉望着面前端庄的美人止不住地傻笑。 “呆子!”张星彩轻启朱唇娇嗔道。 “师姐,张师兄同你讲我要‘偷渡’江东啦?”马秉搓搓手试图掩饰尴尬。 “……”张星彩看着眼前语无伦次的少年郎,忍俊不禁,又抬手捏了捏马秉因风吹日晒有些发黑的脸蛋,略有心疼。随后她调笑道:“你先前在书房那股劲,哪去了?” “嘿嘿嘿~~~!”马秉不言,只是一味地痴笑。 兴奋过后,马秉的心脏落回肚中,毕恭毕敬地说道:“师姐,我要去江东一段时日,这几个月就不能同你学习书画之道,还望师姐见谅。” “嗯,我知道。”张星彩淡淡回答。 马秉此时注意到张星彩的衣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好奇说:“师姐,你怎么一副男子的装扮?” 张星彩摇了摇头,没有作答,她看着少年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觉好笑。随即开口道:“那若我同你一起去江东呢?” ? “什么?” 马秉心脏一抽,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随后胸中涌出一阵狂喜。 “我同你一起去江东。”张星彩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缓缓道。 马秉猛然上前握住张星彩的小手,身子止不住地抖。 “好啦。”张星彩反手轻轻捏了捏马秉,安慰道。 马秉心中大起大落,不过片刻,激动褪去,他冷静下来,一脸正色问道:“师姐,此事师父、师兄知道吗?” 张星彩闻言先是沉默,随后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只同大哥说过,至于父亲……” 马秉顿时了然,他心中万分感动。 眼前女子的情谊太重,马秉不知如何回报,片刻沉思,他抽回了手,一板一眼地严肃说道:“师姐,恕我不能同意。” 此事他倒不怕张飞剥了他的皮,但是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流言蜚语便会如杀人的快刀,他不能让心上人因此受伤。 张星彩闻言朱唇紧闭,没有询问缘由,只是凝眸望着他。 “师姐,这不是儿戏,我去江东也不是去游山玩水……”马秉开口解释,他面对张星彩那张略显忧愁的面孔终究是狠不下心来,语气渐渐减弱。 马车沉默片刻,马秉抬手向下狠狠一拍,霸气道:“罢了!出了事我兜着!” 随即他下了马车,对着十步外的张苞喊道: “大哥!” 第226章 同行(下) “大哥!” “怎么,你们聊完了?”张苞闻声迈步上前,拍了拍马秉肩膀笑着道。 “此事你知道,刚刚为何不说与我?”马秉咬牙问道。 “说?”张苞挑眉,“说与你又能如何?” 马秉急了,提着嗓子质问:“你当我去江东做什么?游山玩水吗?” “……” 说着,马秉顿觉不妥,缩着脖子回头扫了一眼身后马车,又压低声音道:“这不是儿戏!” “那你想怎么办,拒绝彩儿吗?”张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呼~!”马秉长吐一口气,“罢了!你跟我来!” 他拖着张苞走到无人处。 “大哥,此事师父不知,那师母呢?“马秉皱眉问道。 “母亲前些时日带绍弟去往阆中探望父亲,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张苞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师母回来发现师姐不在家中,你打算如何解释?”马秉再次认识张苞的不着调 。 “解释?解释什么?”张苞倚靠在树旁漫不经心地回道。 马秉被张苞这股淡淡的松弛感激怒,他狠捅张苞一下以作发泄,随即满面严肃地说道:“大哥,此事若是师母问起来,你就说师姐出城相送,被我以学业为借口强行掳走了。” “……嘁,哈哈哈哈……”张苞被眼前一米六不到的小子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弟弟,不是哥哥嘲笑你,真要动起手来,彩儿虽说不能坚持太多个回合,但肯定能等到我出手,这种理由是哄骗不了母亲的。” “还有,你真当我父亲、母亲一直被蒙在鼓中,不知此事么?”张苞对马秉刚刚的表现极为满意,忍不住提点几句。 ? 什么时候的事? 我有这么明显吗? 马秉一万个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己同师姐私下掩饰得极好。 “秉弟,我知道你同银屏妹妹订了亲,按照道理,作为兄长,我本不应该允许彩儿再同你过多接触的。”张苞收起笑脸,揽过马秉。 “但是彩儿打小性子执拗,父亲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强做恶人,所以此事你倒也不用有太多顾虑,顺其自然吧。”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狠捏了一下马秉的肩膀。 “不过,若此事露了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而且你从江东归来要面对的……”张苞摇了摇头,似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没有说完,便转身离去,独留马秉一人在树下琢磨哑谜。 “秉弟,马就留给你了,这书童是哥哥送你的礼物!”声音随着张苞远行的脚步缓缓传来。 马秉站在原地思考半天亦未能想明白张苞这断断续续的话究竟是何意思,索性不再思考,他走到马车旁,呼道:“喏!小书童,还不快点下车上马,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歇息。” “是。”张星彩乖巧地下了马车,娴熟地上了红棕马。 马秉又客气地同张玄吩咐道:“伯渊,有劳你遣二人在前作斥候,有情况及时汇报!”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等今后就是公子的卫队,尽管吩咐。”张玄说罢便去执行命令。 “驾!” 第227章 雨中扎营 四月,川中淫雨霏霏,连月不开。 马秉一行人在川中走走停停数日,即将出川。 …… 马蹄踩在泥泞的土中啪嗒啪嗒作响。 “伯渊,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多远?”马秉拉紧缰绳,开口询问并马而行的张玄。 “公子,道路泥泞,估计今日天黑之前是赶不到了。”张玄从怀中掏出地图,展开判断道。 “给我!”马秉一把抢过地图观看,随即他点点头同意了张玄的话。 马秉顶着蓑衣抬头一扫附近地形,欲寻个好扎营的地方,他指着远处的山脉下令道:“伯渊,下雨赶路不易,我们要准备扎营了,你派两位兄弟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 “是,公子!”张玄抱拳应下,随即拽马转身指向两位亲卫,“你,你,去那边寻个好扎营的地方!” “是!”两位亲卫得令,拍马先行。 此时张鸢拍马上前询问: “怎么不继续前进?” “鸢姐,除非雨停,否则我们天黑之前难以赶到下一个驿站,我们得寻个地势高处扎营。”马秉扭头回答。 “呵呵,我当是什么?这有何难?”张鸢轻笑。 “怎么?”马秉眼前一亮,“鸢姐有道法让这雨停?” “……” 张鸢沉默,她剜了一眼马秉道:“我是知这附近有两个山洞,适合扎营!” “……” 沉默的人换作马秉,他尴尬地笑笑,“鸢姐,我还以为……” 他以为张鸢的办法是“呼风唤雨”,没想到误会了。 “走吧!”张鸢双脚一夹马腹,在前领路。 “伯渊,雨天行迹难留,那二人……”马秉担忧道。 张玄笑道:“谢公子心忧,属下沿途树上刻上记号即可。” “好!” 众人一同拍马跟上张鸢。 …… 山洞似是樵夫上山砍柴的歇息地,洞口撒着雄黄粉,里面码着不少干柴。 马秉让众人借来生火烘烤衣物,又留下了一锭银子在剩下的干柴上以作酬谢。 张鸢望着坐在马秉身旁乖巧的青衣书童,若有所思。 随即她走到二人面前,意有所指道:“秉弟,衣物长时间湿漉漉穿在身上可是会惹病哦,我知附近还有一处山洞,离此地不远,内有温泉,不如你领着这位书童去洗漱一番?” 张鸢话毕,意味深长地扫过一眼二人。 张星彩闻言大为意动,期待地看向马秉。 她此次“偷”跑,队伍中只有张玄知道她的身份,而且此处山洞不大,她不好脱下衣服烘干,湿漉漉的衣裳黏在身上极不舒服。 马秉闻言心中警惕,虽然张鸢不会害他,但这明显有阴谋! 他不知道张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到张星彩眼中的期待,只得点头问道:“鸢姐,此地何在?” “不远,向南,一里就到了。”张鸢手指戳着下巴,思考着回答。 “好!谢鸢姐!” 马秉抱拳感谢,旋即提着寒银枪同张玄知会一声后,便带着张鸢出了山洞去寻温泉。 马匹行了没有几步,便能远远看到一处极为明显的山洞。 二人对视一眼,纵马向前奔去。 第228章 新妇(昨日未过审,醉了) “师姐,且慢!” 马秉抬手制止,回头同张星彩交代道:“你暂且先在洞口等我,我要进去查看一下是否有野兽在内歇息。” 张星彩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马秉随即提着银枪缓步入内。 马秉枪术没学几招,但他却仍是没有选择拔剑,总归是一寸长一寸强。 此处山洞明显比他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个要宽敞不少,马秉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迈进,越往里走,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仔细一闻,这股雾气中竟夹杂着些许硫磺的气味。 马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动物大都不喜这种刺鼻的味道,因而也是张鸢没有引众人来此处扎营的缘由。 他谨慎地绕着整个山洞转了一圈。所幸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于是他便转身快步走向洞口,呼唤张星彩进来。 张星彩进入山洞之后,走到温泉旁边,她蹲下身来,伸手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倒也正合适。 正当她准备褪去身上的衣物时,突然手一僵,转身看到马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张星彩瞬间面色涨红,她指向马秉羞道:“你!去洞口候着!不许偷看!” “是!谨遵大小姐之命!”马秉摇头笑了笑,转身退到了洞口守候。 张星彩见马秉乖乖离开,松了口气,缓缓褪下湿漉漉的衣服。 美人入浴,温泉水滑洗凝脂。 …… 另一处山洞,张奎摸着锃亮的大光头疑惑道:“小小姐,马公子这是去……?” “嘿嘿!”张鸢精致的小脸浮现出狐狸偷鸡般地笑容,她压低声音道:“阿奎,有好戏看了,你还记得那洞穴中有头蛟,一直等着化形。蛟龙性淫,这二人若是沾上一点蛟龙的涎水……啧啧啧……”张鸢情不自禁地咂吧起嘴巴,仿佛身临其境。 “小小姐!”张奎面色一黑,“马公子二人不会有危险吧?” “没有,没有。”张鸢挥着小手解释,“那头蛟等着化形,盘在泉底沉睡,动静不论多大都吵不醒的。” “……” 张奎此时突然觉得马秉选择与小小姐同行是个错误,他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再多斥责。 …… 另一侧山洞,温泉水暖,山洞中弥漫着氤氲水汽,张星彩如藕白皙的玉臂在水中轻舞。 时间流逝,小半个时辰过后。 芙蓉出浴,她赤着脚上岸,恰巧踩到龙涎,一股异香袭来,张星彩不由蹙眉,又回到水中清洗。 龙涎遇热,加快了吸收。 张星彩愈发觉得脚上不断传来一阵阵暖意,直冲心房。 脸庞被雾气熏得一坨嫣红,她强忍不让自己发声,快感袭身。 一道婉转低吟,缓缓传到山洞外。 马秉诧异,洗个澡怎么还叫上了。 “师弟!” 马秉听到张星彩不断唤着自己,回道:“师姐,有何吩咐?” 张星彩意乱情迷,一直呼唤,马秉只得硬着头皮入内,道:“师姐,我进来了。” 嘶!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哪个经得起这个诱惑? 马秉强忍着让自己闭上眼睛,从包裹中翻出衣物,上前欲将张星彩拉上岸。 玉臂攀附,十指相握。 咿咿呀呀,巧做新妇。 …… 第229章 休整一日 翌日清晨,连日阴雨退散,此刻天清气爽,阳光折射进洞口,二人被一闪一闪光线晃醒。 “咳咳!”山洞内气味呛鼻。 “呀!” “你你你!!!”张星彩惊慌失措,“你快闭上眼睛!” 马秉眼前一阵白花花晃动,他尴尬地挠挠头,立即听话地闭上眼。 窸窸窣窣。 张星彩慌乱地穿好衣服,抢步出了山洞。 马秉起身整理衣装,收拾好残局,打扫战场,在后背着包裹出了山洞。 …… 山洞外,林中鸟兽零星几声鸣叫,半晌无言,马秉开口打破沉默: “师姐……” “闭嘴!” 张星彩面色哀伤,“我不是那种……” 她低头啜泣,恰好看见马秉腰间宝剑,便抬手抽剑而出。 “锵~!!!” 马秉瞬间反应过来,立即夺剑,高声呼道:“师姐,我知道!错皆在我!是我没忍住!” 宝剑被夺,张星彩无助地放声哭泣,马秉在一旁手足无措,他犹豫再三,选择微微踮脚,伸手揽过张星彩的肩膀,张星彩顺势搂住马秉抽泣。 马秉缓缓拍着她,“师姐,一切事情由我来处理,你且放宽心。” 许是哭久了,张星彩渐渐停了哭声, 时不时地抽泣一声。 马秉随即放开怀抱,关切道:“师姐,你还好吗?” 张星彩肿着眼睛摇摇头。 “那我们回去……?” 张星彩闻言点头。 “嘶~~~!” 张星彩痛得俏脸一扭,疼痛这时席卷而来,刚刚的羞愧令她忽略了撕裂的痛苦,她一个趔趄跌在马秉怀中。 马秉顺势接住,心中懊恼,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师姐,我们歇息一日吧,我去引火,然后通知张玄他们再歇息一日。” 马秉说罢就去拾柴引火,张星彩乖巧地坐在山洞中看着马秉在山洞中忙进忙出。 半个时辰过后,马秉拍拍手,将一根手臂粗细的粗枝递给张星彩,为了再预防她想不开,马秉特意用剑将其修剪了一番。 他道:“师姐,应该不会有野兽进来,你且拿着这个防身,我去去就回。” “嗯!”张星彩轻回一声。 马秉随即离开去另一处山洞。 …… 半刻钟,另一处山洞洞口外。 张玄众人早早休整好,等待马秉二人归来。 “公子!”张玄上前招呼。 “嗯!”马秉挥手命令道:“张玄,你率人去打点野味,我们今日还在此处休整,明日再说是否出发。” “是!”张玄没有开口过问为什么,只是遵命行事。 人群四散,张鸢慢步上前,她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一脸无辜地问道:“小子,怎么还要歇息一日?” “……” 马秉眼睛一瞪,被气得七窍生烟。 这娘们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张鸢眼神回登,眼神中也不藏着掖着,一副你能耐我如何的模样,报了被人放了整整三日鸽子的大仇,心中痛快极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眼神攻击片刻。 马秉最终眼睛干涩,败下阵来,蔫蔫地抱怨道:“鸢姐,你这事……!” 第230章 川中特色——食铁兽 “哼!便宜你小子了!”张鸢柳叶眉微挑,没好气道:“那女子命格极好,有凰鸟之姿!你还欲怪罪我!” 这是怪罪不怪罪的问题吗? 凰鸟之姿,我特么的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还用得你来提醒! 马秉闻言一惊,张星彩伪装得极好,若非自己多日相处,认得那张雍容大气的面孔,也不会觉得是位女子乔装。 “……不是,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子?” “本姑娘会观相,小小女娃,还能逃得过我的法眼?”张鸢小嘴一撅,不屑道。 “……” 马秉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道:“那我还得谢谢鸢姐助我一臂之力了!” “不谢,不谢,乖~~~!”张鸢上手顺着捋了捋马秉的小呆毛。 马秉瞟了一眼张鸢身后锃亮的大光头,回忆起他曾对自己说过的“桃花劫”,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面上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漫不经意地拨开张鸢的手,心里恨恨道: 娘的,早晚让你求我! 片刻后,马秉不再计划如何算计,他盯着张鸢没来由地问了一句:“鸢姐,你修道该不会修的太平道吧。” “太平道?”张鸢柳叶眉一挑,把问题抛给马秉,“怎么,你小子对太平道有兴趣?” 马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插科打诨道:“鸢姐,你老家魏郡,这难免不让人遐想啊!” “出身魏郡难道就一定与黄巾有关吗?”张鸢桃花眼一瞪,佯怒道。 “没有没有。”马秉心知这一回合套话算是失败了,立即转移话题道:“鸢姐,你同我三伯到底算怎么个事儿啊?” “哼!本姑娘的事情,你这小子少管!”张鸢化身张怼怼,拒绝了来自马秉的问候,转手打了个直球,道:“我看你这么闲,同我修道吧!” 马秉心中暗暗吐槽:同你修道?那还不如直接把底裤扒给你看! 他果断伸出小手拒绝,“不修!” “哼!不识好歹!”张鸢撇了撇嘴,回了山洞。 二人对话的功夫,马三拎着个活物归来,一边靠近山洞,一边高呼道:“公子!今日有口福了!” 待马三靠近,马秉望向他手中的挣扎的小东西,心态崩了!他无奈地拍拍头,心中暗骂:怎么老爹给自己安排的护卫一个赛一个的憨憨! 活物是上古蚩尤的坐骑,食铁兽! 小东西被马三拎着后腿,向上蜷着身子欲咬他的手,四条小粗腿,不断挣扎。 马秉无语地问道:“大佬,你怎么不给我弄个黑熊掌回来烤呢?” “大佬……?熊掌?”马三听不懂,但能够精准地接收命令,他将小东西往地上一甩,热情道:“公子,我这就去组织弟兄们去猎熊!” 马秉:“……”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马三的憨样子,送是送不回去了。 马秉望着地上打滚的小东西直皱眉,随即他忍痛拿出【奶粉·用命换·真】倒进水囊,给小东西喂了起来。 片刻后,小东西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往地上一瘫,也不急着找妈妈。 马秉旋即提溜起它的后脖颈,回到张星彩那里。 “师姐!你瞧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第231章 路遇山贼(没存稿暂时回归2k一章) “师姐!”马秉在山洞外唤了一声,拎着挣扎的小兽入内。 张星彩正坐在洞中,她抬眸时,看见马秉手中白绒团子顿时喜欢的不得了,上手接过抱在怀中。 小东西吃饱喝足后不认生,呜呜地躺在张星彩怀中抻了个懒腰。 “从哪里抓来的小家伙?”张星彩指尖没入绒毛,眉梢沾了春色,笑盈盈地问道。 “马三那个夯货抓来准备……”马秉话到唇边又咽下半句,“我见它生得灵巧,特带过来给师姐今日解解闷。”马秉对马三的憨憨举动仍耿耿于怀。 白绒团子耳尖抖动,在张星彩怀中蜷成云朵,她丹唇衔笑,“倒也怪可爱的。” 马秉见师姐一门心思摆弄怀里的小家伙,喜欢得紧,立即建议道:“师姐,不如留下来养着?” 张星彩眼前一亮,“留下?” 马秉点了点头,重复道:“嗯,留着给师姐解闷!” “呵呵,你有心了,那就留下吧。”张星彩揉着蓬松的绒毛,玉指忽顿,“该唤什么?” “糯米团子!”马秉脱口而出,他第一次见到这小东西脑子就想到了糯米团,踉踉跄跄的小毛球,倒也怪可爱的。 “好!”张星彩美目眯成一条线。 …… 十日后秭归郊野,林鸟惊飞处闪出双影。 “呔!此山是我开,此木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破锣嗓子震落松针。 山上突然窜出两位蒙面大汉,个高的手持开山刀,面有刀疤,个矮的手上架着弓箭,样貌清秀似书生。 开山刀映着日头晃眼,铁箭寒芒阴气森森。 张玄等人日日赶路,正愁闲得无事可做,看见有人劫道,宛如看见母狼一般双目冒光,齐刷刷地拔出腰间宝剑。 “……大哥,你看这路人马,马肥人壮,腰间一水的军制宝剑,貌似不像善茬啊!”矮书生向刀疤脸靠了几步低声提醒。 “哼!没办法!”刀疤脸咬牙回道,“但爷爷我也不是好惹的!” 说罢,刀疤脸几步跳到管道中央,刀尖指向众人,“那个有卵子的敢与爷爷一对一?爷爷只为钱财,输了就乖乖留下买路财!” 张玄轻笑,露出一口森然黄牙,问道:“看你手中大刀,好似汉军制式兵器,你不会是荆州逃兵吧?” “逃兵?”刀疤脸眼珠瞪得滴溜圆,提刀破口大骂:“少打听爷爷,爷爷这辈子就没做过逃兵!” “公子。”张玄没有理会刀疤脸一口一个“爷爷”,握枪的手背青筋突跳,喉间滚出低笑。 “伯渊,休伤人性命,绑了问话就好。”马秉马鞭轻敲鞍鞯。 “是!”张玄抱拳激动应下。 几日赶路闲出个鸟,可算能活动活动筋骨,这个机会,他要亲自来! “我来陪你耍耍。” 说罢,张玄翻身下马,手中丈二点钢枪斜指地面,山风掠过枪头红缨,在他英气的眉眼间投下细碎光影。 “来吧!”张玄抖动长枪,枪尖挽了个漂亮的梨花。 “且慢!”刀疤脸匪首刀指红缨,高呼道:“你他娘的不公平,有本事比短兵,你拿个长枪算个鸟事?” “……” 本酝酿好的氛围,被高个子打断,张玄闻言摇了摇头,转头望向身后副统领,二人默契地在空中交换了兵器,剑出鞘时寒芒割面。 “锵!!!” 凛光乍现! “喝!”刀疤脸不等张玄动作,抢先踏步而出。 张玄旋身如鹤,宝剑横扫间卷起枯叶旋风,三丈外碗口粗的柏树应声而断。碎木纷飞中,剑锋已点在匪首喉前三寸。 “好个回风拂柳!”马秉抚掌转向矮书生,“这位持弓的兄弟,可愿与在下比试一番射柳?若你赢了依旧可以拿钱走人,输了……\" “哼哼!那你二人的命可就是由我说了算!” “比!” 矮书生见兄弟命在旦夕,硬着头皮应下赌约。 “痛快!”马秉大兴,向着一旁的马三伸手接过铁胎弓。 “嗖嗖嗖!” 矮书生匪徒瞳孔骤缩。只见马秉三指扣弦,铁胎弓弦鸣如雷,连珠箭破空而去。三十步外垂柳轻晃,三片嫩叶被箭簇串作糖葫芦钉在树干。 矮书生:“……” 搭箭的手汗湿弓弰,他闭目沉吸口气,强止住手中颤抖,睁目亦开了三弓,虽不比马秉三箭聚花,但也是箭箭串叶! “呵呵!你输了。”马秉在马上仰头望向二人。 矮书生没有耍赖逃跑,反而走下山坡,到众人面前,束手就擒。 刀疤脸见状眼一瞪,脖一梗,心一横,“要杀要剐,凭君处置!” 马秉微微点头,他又非好杀之人,并指敲鞍道:“呵呵,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不杀你二人。” 刀疤脸眼前一亮,质疑道:“真的?” “说话算话!” “好!”刀疤脸激动道:“公子请问!” “你二人可是荆襄之战的逃兵?”马秉开口问出了疑惑。 “呸!爷爷我是被打散了!”刀疤脸目眦尽裂,刀疤随怒吼抽搐。 “你等……?”马秉闻言眉目一皱,再次开口问道:“这附近还有他人?” “或者说,这山贼应该不止你二人吧!” “这……”矮书生立即踹了一脚刀疤脸,接过话,谄媚笑道:“公子,就我二人!” 马秉微微颔首,随即手一挥,张玄会意,立即率人警戒四周。 “第三个问题,你二人明知这是官道,还敢在此劫道?” “哼!爷爷我劫的就是官道,商人该杀,士族可恨,可惜我兄弟二人刚出山就撞上了你!”刀疤脸破口大骂。 “你说商人该杀,士族可恨,何出此言呐?”马秉胸中疑惑。 “哼!我兄弟二人向人借钱欲……” “大虎!”矮书生立即抬脚踩向高个子,急声打断。 刀疤脸立即住了嘴,不再言语。 “呵呵,那我换个问题吧。”马秉见二人不再开口,也不恼,“我愿意给你二人提供去处,总好过做山贼,不知你二人何意?” “啐!我兄弟才不给你这种富家子当狗!”刀疤脸唾骂一句,随即梗着脖子等死。 马秉摇摇头,看向远处的张玄,问道:“呵呵,伯渊,可找到了?” “公子,找到了!” 两匪霎时面如死灰。 “带路!” 第232章 荆州残兵 众人押着二匪移步后山,一座破败的小山村豁然现出在众人眼前。 “公子,就是这里!”张玄前来答话。 “嗯。”马秉点点头,转头端详二人,“大虎兄弟,此处是何地?” 先前问话,这刀疤脸名唤张虎,外号大虎,矮书生名唤严渊。 “哼!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张虎心中有气,呛道。 马秉自讨没趣,挑了挑眉让张玄带人下去查看。 一刻钟后,张玄回来复命,他面色古怪地说道:“公子,下面住着的都是一些伤兵,都……” 张玄言语哽咽,甩了甩头,道:“您还是下去自己去看吧。” 马秉看到张玄这般,心中一惊,他已料得七八分,跟上张玄入了村内。 村中房屋大半垮塌倾颓大半,剩下的也不过是用茅草遮盖,实难住人。 马秉挑了一间看着还算完整的房屋。 靠近房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肉酸臭夹杂着丝许药的苦味,马秉捂着鼻子迈步走入。 他瞳孔一缩,顿时心惊肉跳,屋内躺着七八位,伤兵,几乎都是残躯,断臂断腿,大都被用破布包裹着,在茅草堆里呻吟,角落里有人用碎甲片熬煮树皮,酸臭味显然是从这群人身上散发而来。 马秉忽觉袍角被扯住,糯米团子不知何时溜下地,正抱着个伤兵的草鞋啃咬。 屋子内室还有几人被摆放在正中央躺着,胸口起伏已经不显,出气多进气少,显然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鬼门关。 屋内伤兵见有陌生人到来,立即起身拾起锈刀,指向马秉,警觉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 马秉心中抽搐,立即对着屋外张玄唤道:“伯渊,放了二位兄弟吧,然后速速让随行的护卫医师为兄弟们诊治!” “是!”张玄听令行事,但他迈了几步,又回身有些难以启齿道:“公子,我们带的药品不多,这村中至少有二三十位弟兄,怕是不够,而且这药是应急用的,若是给了兄弟们用,那若是……” “我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人命要紧!”马秉严肃回复张玄,又嘱咐道:“这山中定有各种药材,你派认识药材的护卫去多多采集,我们带的药必然不够,提早做准备!” “是!”张玄不再犹豫,立即吩咐下属忙碌起来。 解缚后的张严二人走进屋内,屋中残兵皆招呼道:“大虎,子远(严渊),你俩回来了,这些人是……? 二人对视一眼,不知如何作答,马秉旋即接下话,说道:“家父马季常,原本是荆州君侯麾下的官员,诸位兄弟应该都听说过吧。” “君侯?” 这二字宛若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之中,荡起一阵波澜。 一位样貌看似年近四旬的老兵,面如老朽,只一条右腿,他拄着拐,强行起身问道:“小公子,君侯可逃出了荆州?吾等心中日夜为君侯祈福,盼他能平安度过此劫啊!” “先生,您先请坐。”马秉赶忙上前搀扶坐下,也不嫌弃屋内肮脏不堪,与老兵同坐,说道:“君侯一路拼杀,最终回了川,就是右臂之伤难以再提刀上阵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兵听闻关羽突出重围,放下了心。 “我已派人为诸位医治,你等不必再担忧了!”马秉再次为众人喂上一颗定心丸。 “多谢小公子!”众人纷纷叩谢。 马秉自然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折寿! 他立即侧身回道:“诸位此礼小子受不起!且先静养吧,勿要再有大动作了。” 说罢,他对张虎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屋外说话。 “你二人劫道就是为了请人看病吧。”马秉盯着张虎开口询问。 张虎糯了糯嘴唇,却羞愧的没有发声,左颊刀疤随动作颤动 “此时还不愿与我讲实话吗?”马秉薄怒道。 “让公子见笑。”张虎站在他身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荆襄之战,我们这些荆州兵随君侯一阵拼杀,但最终走散了,我等在野外一路收拢军队,与吴贼交战,躲藏,大多数兄弟都……” 张虎说着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残兵,我等自知不可能再打得过吴贼,便翻山而行,又死了不少弟兄,最终寻到了这么一座废弃的山村。” “此地距离鱼复并不远,你二人为何不带着兄弟去投奔?”马秉心中疑惑。 “投奔?”严渊嗤笑一声,摩挲着褪色的绿袍,“我们这等人回到军中,怕是要被当作逃兵问斩吧!\" 嘶!好大的怨气。 马秉挑了挑眉,又望向刀疤脸,张虎会意,立即解释道:“败退川后,其他人就四散逃走了,我二人算是手脚完整的,又对兄弟们放心不下,选择留下来守着兄弟们。“ 张虎苦笑着道:“我俩也去过鱼复县,就是被当作了敌人的探子,差点没被人砍了,于是身上就背负着通缉令。” “我二人没办法,兄弟们的病等不得,只好又欲偷偷到街上请郎中,路上本以为遇到个心善的商人说将我二人藏在车中入城,结果又被卖了……” “一来二去,我等自然是对这该死的士族、商人恨之入骨!”张虎咬牙解释。 “哦,不!”张虎看着眼前的少年,解释道:“公子自然不在其中。” 马秉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他随后开口问道:“诸位的病我会遣人治疗,遣散费用,我也会提供一笔足够可观的费用,就是不知你二人有何打算。” 马秉对这二人动了心思,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倒也难得!最主要的是,二人没有背景,对马秉而言最为重要。 “……”二人对视一眼,片刻皆低头抱拳,单膝跪地,道:“吾等今后愿听候公子差遣!” “呵呵,差遣到算不上。”马秉见二人上道,心中一阵欢喜,“我给你二人寻一去处。” 马秉差人拿来纸笔,在半朽木案上作信,随即折好,交给严渊,道:“子远,这封信你收好,即刻启程去吧,地点,接应你的人都在信中。” 马秉又转头对张虎嘱咐道:“大虎,半日相交,便知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一切事情皆听子远安排,切不可鲁莽行事。” 说罢,马秉从布袋中掏出一锭银子,交与二人以作路费。 “去吧,此处由我照料,我会让伯渊安顿好弟兄们再启程的。” “是!” 第233章 秭归城 山村中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更显热闹。 马秉一行又在此处休整几日,他不懂医术插不上手,反倒是张鸢为伤兵们忙前忙后,领着人上山采药。 马秉闲来无事,憋闷得慌,便同张玄招呼道: “伯渊,我与书童先行一步,到秭归城内游玩几日,你等安顿好大家后,再入城中寻我,记住!我等此刻就是川中商队的护卫队,勿要说漏了嘴。” 张玄闻言却默不作声,不似往日那般痛快应下,他扭头看向张星彩,似在用眼神询问,张星彩点了点头,“我二人皆帮不上忙,不如到城中转转。” “公子,那就带上马三、马四兄弟,不然恕我无法遵命。”张玄嘱咐道。 “好!”马秉应下。 他就本就打算带这二人入城,万一亲亲师姐心血来潮买了许多玩意儿,谁来提? 那自己不想动手,自然肯定得找两个苦力! 想到此处,马秉回神望了一眼马三、马四。 “公子?”马三以为马秉有事吩咐,上前一步询问道。 憨货! 马秉暗骂一声,摆了摆手,回道:“无事!” 一切安排妥当后,四骑绝尘直奔秭归。 …… 一个时辰过后,马秉四人在秭归城门不远处歇马,远远就能望到城门戒备森严,阵仗颇大,似在盘查缉拿要犯。 马秉眯眼暗忖:这个时候东吴应当没什么紧要人物缉拿吧。 他当下扬鞭催马。 四人一到城门下,就被城卫拦下。 “你们!下马!去那边排队检查!”一位小统领上前拦路。 马秉翻身下马,凑近道:“大人,能否通融通融,让我等先进去?” 说着,他暗将碎银悄悄塞入小统领掌心。 “咳!” 小统领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握在手中,偷偷查看一番,确定是银子后,指节微蜷纳银入袖。他偏头向检查处努嘴,“咳!随我来!” “好嘞,好嘞,多谢大人!”马秉立即向身后招手,三人皆翻身下马,拽着缰绳跟在小统领身后。 “先查他们四人。”小统领将四人引到审查处,与正双手拿画与过往之人对比的士卒交代。 “凭什么让他们先过?”排队的百姓立即不满意小统领安排,激起阵阵骚动。 “哪个不长眼的?站出来说话!”小统领闻言高声啐骂,瞪眼挥鞘,扫视一圈,恐吓道:“就凭老子是管城门的!你们若是不服就上来试试!” 百姓纷纷低下头,没了声响。 “你!可以了!” 四人被士卒拿着画依次比对。 待到马秉之时,他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站了几秒就欲入城,士卒突然拽住他的袖摆,高声喝道:“你!等下!” 马秉心中一颤,不知发生何事。 “怎么了?”先前的小统领见这边出现骚动,立即过来问话。 士卒拿着画和他禀报,随后又拿着画凑近马秉的脸仔细对比,笑着对马秉收起了画,马秉见状也咧嘴微微一笑。 “拿下!” 士卒转身同小统领点点头,小统领立即挥手下令,四周士卒瞬间持枪围了上来。 马三,马四见状立即抽出腰间宝剑站在马秉身前与士卒们对峙。 “别动!”、“都别动!” “放下武器!”、“别过来!” 场面一时骚乱无比。 马秉心头一凛,他抬手搭上马三肩膀,示意勿要冲动,随后对着小统领高声问道:“大人,是否误会了,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的商人,怎么可能是逃犯呢!” “没有误会,没认错人,抓得就是你!”说着,小统领手一挥,周围士卒得令,缓缓围成一个圆圈,举枪不断向内缩进。 马秉自知失了先机,只得高呼问道:“大人,不知为何要抓我等?” 小统领为了能够不动刀兵,摇头解释了一句:“不知,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命令是陆将军下的,他命我等在此抓捕你,若抓到你后,带到城主府上问话。” “陆将军……?” 马秉无语,心中疑惑:战事已了,孙刘两方虽然回不到从前,但也不至于要来抓捕自己一个小娃娃。 这厮抓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他拍了拍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二人,示意放下武器。 “公子……?”马三不解。 “不放下,难道打出去吗?”马秉翻个白眼,二人说话之际,又来了一队巡逻的士卒。 “放下!”马秉大喝命令。 二人听令,只好收了宝剑,束手就擒。 “上!绑了!”小统领见三人放下武器,开口下令。 “停!” 马秉当即开口制止,仰着下巴傲慢道:“你确定陆伯言下令是让你等绑着我去见他,若是弄错了话,我定让陆伯言治你等的罪!” “慢!” 小统领闻言皱眉,他见马秉有恃无恐,竟敢直呼陆逊之名,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此人身份,心中犯了嘀咕: 好像确实是没说怎么带回去…… 此时,小统领身旁的士卒凑近低声提醒道:“将军,陆将军巡视城门下令的时候好像说的是‘请到府上’。” 小统领闻言歪头诧异,不确定地询问:“是吗?” 士卒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绝对没记错,就是‘请’! 小统领喉头滚动:“……” 片刻后,他抬脚踢了一脚提话的士卒,啐骂道:“那你他娘的不早和老子讲!” 他嘿嘿一笑,说道:“小公子,可能是个误会,但你等将武器放在地上,走过来,我就不命人绑了你等,只需护送你去城主府即可。” “好!” 马秉点头同意,马三、马四旋即解下腰间佩剑,放在地上。 四人随即被士卒围在中间,护送到城主府。 城主府门, “站住!何事?”府门亲卫上前一步,拦住众人。 “速去通报将军,我等已将画上之人请到城主府。”小统领抱拳回话。 亲卫鹰目扫过被围在中央的马秉,点头应下:“好!在此候着!我这就进去禀告!” …… 第234章 书房试探 “将军正在处理政务,此处交由某处置。”亲卫自府门跨槛而出,玄铁护腕映着寒光,对城卫统领抱拳喝道。 “是!” 统领可算摆脱烫手山芋,连军礼都未及周全,便引着甲士疾步退去。 “你!随某来!”亲卫转头指向马秉喊道。 “一人?” “对!” “公子!”马三伸手拦在马秉身前。 “无碍,我在陆将军的府上要是出了事,他岂不是名声尽毁?”马秉轻轻按下横在胸前的胳膊。 “带路。” …… 马秉被引入城主府书房,剩下三人则被带到偏厅歇息。 “将军此时正忙,等着吧。”亲卫将人带到,留了句话便离开了。 书房无人,马秉在榻上饮茶等候,片刻不见陆逊,双腿跪得发酸,便起身在书房中转转。 恰逢看到案上摆着一张地图,马秉上前查看,正是荆州的布防图,心中犯了嘀咕: 呵呵!这是同我上演蒋干盗图的戏码呢? 那就看看吧。 马秉拾起图纸,唤系统收录此图。 他挑挑眉,心里吐槽道:“这系统贵是贵了点,功能倒是不错,管他日后是否换防,人数总归变动不会相差太多。” 此时,书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眉目间透着几分书卷气的儒生入了门。 “咳咳!马贤侄,数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不少!\"陆逊拱手行礼,语气温和,“今日冒昧相请,还望贤侄见谅。\" “……” 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秉身高是硬伤,他心中怒骂一句mmp,面上和气地还礼道:“小子拜见陆将军。” “贤侄这是……?”陆逊望向马秉手中地图。 马秉手上一顿,旋即不着痕迹地将手中地图合上,二人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片刻过后。 “哦!” 马秉先发制人,问罪道:“在下等将军近半个时辰,闲着无事,恰巧看到此图,观摩一下我大汉的大好河山。” “不知将军何故派遣士卒在城门口抓我?\"马秉宛如好像没有那回事一样走向陆逊。 “额……” 陆逊一愣,没料到马秉如此厚脸皮,随后他请马秉入座,亲自为他斟茶:“呵呵,是季常路过此地时特意嘱托。” 马秉微微颔首接过茶杯,“家父说了什么?” “他说:‘贤侄近日可能途经秭归’,特意又给我了一幅你的画像,让我派兵捉拿。” “我本没有答应,但子瑜开口,我与他私交甚笃,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所以……”陆逊笑呵呵地抿了口茶。 马秉:“……” “陆将军,家父还说了什么?” “呵呵,贤侄,倒也不必称呼我为将军,过于生分了,我虚长季常几岁,你唤我伯伯就好。”陆逊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你父亲嘱托我,若是捉到你,就亲自派兵遣返回川中。” 陆逊说到“派兵”二字特意咬了重音,他微笑着观察着马秉的面色。 “呼~,那陆伯伯准备如何?”马秉面无表情地啜饮一口茶,将皮球踢给陆逊。 “呵呵,”陆逊摇了摇头,没有接过话茬,动手又为二人添了新茶,“我倒是对贤侄为何要偷跑到江东比较好奇。” “若为未曾记错,贤侄是拜了君侯为师,不在君侯身边学习兵法韬略,倒是……”陆逊将话题再引回马秉身上。 “不知君侯近来身体如何?”陆逊似关切问道。 我c(一种草本植物) 老狐狸,真难缠! “我师父日啖彘肩三斤,能开三石强弓,兴起之时还能亲自舞刀,传我刀法!”马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不知陆伯伯可将上次行刺我师父的贼人捉到了?”马秉不悦道。 “呵呵,那是自然!”陆逊言之凿凿。 “贤侄,还未解答为何要前往江东啊?”陆逊拉回话题。 “我师父命我出川见见世面,以便为未来复兴汉室早做准备。”马秉毫不避讳地说出理由。 “贤侄,倒是好志向!”陆逊闻言拍手而喝。 “不过,若是如此,那看来我要按照你父亲之言遣你回川了。”陆逊眼带调侃,微微一笑。 “那我就绕路秭归,陆伯伯阻不了我!”马秉放下茶杯,淡淡回道。 眼前这般倔强的娃娃,陆逊只觉熟悉,渐渐在他眼中与那道当初在宗祠力排众议的身影合二为一。 陆逊摇了摇头,回道:“呵呵,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做恶人。” “不过,我不日就要回武昌面见我家我主公,你就与我一路同行吧,如此我见到季常也好有个交代。”陆逊语气不容拒绝。 “好!多谢陆伯伯。”马秉自知不能得寸进尺,干脆应下,正好可以多多了解了解这位手握东吴军政大权二十余载的儒将。 “陆伯伯,不知以为,如今天下大势如何?”马秉转移话题试探道。 陆逊放下茶盏,沉吟片刻:“曹魏新丧其主,正是动荡之时。刘皇叔雄才大略……”他顿了顿,面色不自然地扫了一眼马秉,“我主吴侯亦是英明之主。” “天下三分,各有利弊,此时难说孰优孰劣。” “呵呵,陆伯伯此言,别说我不信,就是三岁小儿也难以骗过。”马秉嗤笑陆逊言语暧昧。 “那不知贤侄是如何看待大势?”陆逊将话题抛回。 “曹丕与世家共治,吾王以法治理束之,吴侯对世家倒是最为有趣……” 马秉没有回答,反而再抛出士族之别,他意味深长地望向眼前这个带家族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面色已带有些许沧桑之色的儒生。 “贤侄言辞犀利,令人汗颜。”陆逊面色如常,一笔带过。 马秉想起之前在吴军大帐中,吕蒙的身体状况,一计不成,又出一招:“陆伯伯,我听闻大都督吕子明近来身体欠佳,不知可有好转?” 陆逊神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大都督身体确实抱恙,正在养病。贤侄倒是关心。\"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马秉得到了想要的反应,继续试探,“陆伯伯,我听闻江东人才济济,不知你以为,如今朝中局势如何?” “咳咳!” 第235章 吕子明病重 “咳咳!” 陆逊似被茶水呛到,连咳数声,待气息稍平,目露惊疑:“贤侄何出此言?我主英明,君臣上下同心,何来局势一言?” 马秉眼角余光扫过陆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陆伯伯,是我失言了。”马秉拱手致歉。 “将军!”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呼喊,随即木门吱呀推开。 “何事?”陆逊沉声问道。 “主公急命!”亲卫疾步上前奉上密信。 陆逊接过一观,眉目紧皱,面色凝重,他抬头望向马秉说道:“贤侄,我本欲三天后返回武昌,但吾主急命恐怕要明日即可出发了。” 马秉见状按下追问,他心中猜个大概,回道:“伯伯,那我留下一人同护卫递话即可,想必陆伯伯定能护我周全。” “那是自然!”陆逊告罪一声,旋即离开书房。 马秉望着陆逊匆匆离开的背影,心生猜测: 看样子吕蒙死了,就算不死也应该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马秉片刻后推门而出,不多时,书房屏风后一阵阴影微晃。 …… 翌日,秭归城南,江面上还泛起一层薄薄的晨雾。 马秉站在船头,望向愈来愈远的江岸,他身旁的陆逊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这层雾气,直抵江东腹地。 “贤侄,此行武昌,可有什么打算?”陆逊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试探。 马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陆逊:“陆伯伯何必明知故问?我不过是个娃娃,随伯伯去武昌见见世面罢了。” 陆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贤侄年纪轻轻,却能在荆州危机中力挽狂澜,岂是寻常闲人?” 马秉心中一凛与陆逊目光相对,他在陆逊眼中看到了明显的警惕。 老狐狸! 马秉暗骂一声,挠头憨笑道:“陆伯伯,真是说笑了,这能解荆州之围的是吾王长公子刘子严也,我不过是和泥巴的娃娃,又岂敢据这贪天之功?” 陆逊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坐回船舱,为马秉斟茶,“贤侄,昨日你我书房相论天下大势,我倒是想听听贤侄对天下大势的看法。” 马秉知道陆逊这是在试探自己。他略一沉吟,便笑道:“陆伯伯,那我就试言一番,还望陆伯伯赐教。” 马秉呷了一口茶,正色道:“今天下三分,曹、孙、刘各据一方,看似平衡,实则暗流涌动。” “曹魏汉中大败未失筋骨,但曹操亡故,内部定要动荡一番,曹丕远在邺城,最后赶到洛阳,却能稳登王位,说明此人在朝中已是民心所向。因此,曹魏虽有动荡,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 陆逊闻言点头表示认可,马秉旋即继续说道:“川中虽弱,又添大败,却能拒地势之险,携民心之所向,君臣上下一心,又有有志之士不断为汉室复兴而奋斗,自然是蒸蒸日上。” 马秉在说川中之时,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陆逊心知肚明却没戳破,他微笑示意马秉继续。 “至于江东……咳!”马秉蹭了蹭鼻子,轻咳道:“江东虽然得了荆州,但失了盟友,若非吾王大度,否则出兵江东,一切皆灰飞烟灭矣!” 陆逊闻言面色一黑,他知道马秉在戳自己的心窝子,当初对于吕蒙主张擒杀关羽一事,他是闭口不言。 不赞成即是反对! 马秉不顾陆逊黑脸,继续插刀子道:“江东内部分歧重重,君臣上下并不一心,君疑臣,臣畏君。江东四姓不过是迫于……” “咳咳!”陆逊重咳打断,驳斥道:“贤侄所言差矣!想必是贤侄未能领略江东的大好河山,不知真貌,才有此言。” “哎呀呀!陆伯伯所言极是,我不过是胡言乱语,还望陆伯伯不知者不怪!”马秉惊恐着配合道。 马秉昨日在进入书房时,系统示警他书房屏风后藏人,他再看陆逊此时反应,想必也是知晓此事。 二人都心照不宣略过此事,倒水喝茶。 船行至武昌,已是两日之后。 马秉站在船头,远远望去,只见水寨之中旌旗招展,士兵列队整齐。 “江东水师果真名不虚传!”马秉开口夸赞。 陆逊走出船舱与马秉并立,笑道:“贤侄,若无此等水师,如何在十几年前杀得那曹阿满大败而归?” 马秉笑笑不语,只见渡口处站着一队士兵,为首的是一位青盔将军,二人靠岸刚刚下船,将军走上前便呼道: “伯言!大都督病重!主公命我在此等候你。”潘璋虎目含泪大步上前,甲胄铿锵作响。 ”文珪!快!速带我去子明府上!”陆逊反手抓住潘璋道。 “伯言,大都督在主公府上,自临沮一战,大都督病倒就被主公派人送到自己府上照料。”潘璋说罢,看向马秉。 陆逊此时意识到身旁的马秉,随后对潘璋介绍道:“文珪,这是……” “哼!我知道他是何人!”潘璋冷哼一声。 陆逊对马秉微微抱拳致歉,“贤侄,我一会儿差人送你到我家中,见谅。” “不必麻烦。”马秉摆手拒绝,提议道:“我还是随陆伯伯去看望大都督吧,上次在帐中我就看出大都督身体抱恙,侄儿学了学岐黄之术,或许能帮的上忙。” “黄口小儿……”潘璋还想再骂,被陆逊摇摇头制止。 “好。”陆逊应下来。 马蹄踏碎青石,三人直奔武昌城。 …… 武昌城依山傍水,城墙高耸,气势恢宏。 陆逊顾不得为马秉介绍,入了城,三人到了孙府之上。 “何人!”亲卫上前阻拦。 “主公命我接陆逊入府,快快让开。”潘璋怒吼,亲卫随即退开。 三人直奔吕蒙卧房。 “主公!伯言回来了。”潘璋在门外高声禀告。 “进。”屋内传出孙权沙哑低沉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疲态。 马秉欲一同入内,被潘璋横在胸前的手拦在屋外,他扭头望向陆逊。 陆逊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在外面等候,他站在门口稍整衣襟,旋即推门而入。 “主公!” 第236章 续命三年 陆逊跨过门槛,屋内香炉正飘起一缕幽蓝轻烟。 榻间吕蒙面若死灰,十指蜷曲如枯枝,孙权坐在榻前,掌中紧攥一物,他望着吕蒙的面孔上满是愁色。 \"伯言,你来了。”孙权开口道。 “主公。”陆逊上前参拜,凑近前看清楚了孙权手中拿的是何物件。 大都督印绶! 陆逊佯作不知,开口询问道:“主公,子明状况如何?” “子明昨夜呕血连连,医官说……”孙权喉头滚动,声音苦涩,又将手中印绶往怀中收了半寸,“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 屏风后传来轻微响动,陆逊余光一扫,随后退下半步躬身道:\"臣在秭归偶得一医师,此刻正在屋外候命,不如……\" \"速请!\" 孙权眸中精芒乍现,猛然起身,手肘撞在案几上,药碗轻晃,药汁泼溅竹简,书上篆字瞬间被浸得模糊。 门外马秉闻声推开房门入内,他朝孙权深揖到地:“马季常之子马秉,拜见吴侯。” “竟是汝?”孙权目光诧异,侧头狠狠瞪向陆逊,似在骂他“胡闹!” 多年的修养让他忍住了怒火,只见孙权指尖轻叩案边,淡淡道:“没有想到伯言口中医师竟是你。” “呵呵。”马秉观察孙权这般,知其已是动怒,碍于在吕蒙塌前,不好发作,轻扯嘴角,解释道:“小子愚钝,读过几本医书,上次在大帐之中观察大都督之身体与一本上古医书中所描述的病症相似,因而才敢请命。” “哦?竟有如此神奇之医书,快快为子明诊治!”孙权碧眼微眯,抬手命马秉上前。 马秉拱手再拜,打了预防针道:“小子也不敢保证,还望吴侯不要抱太大希望。” 随后,他装模做样将手搭在吕蒙手腕处,佯作诊脉,心中暗下唤出系统,再次为吕蒙扫描身体: 【结果: 中毒,扩散至五脏六腑。】 【治疗方案:“百毒不侵丸”搭配“十全大补丸”可延缓三年寿命,(三成希望,耗费三年寿命)】 …… 三成,值得一赌! 马秉心中碎碎念道:比他师父续命倒是便宜了不少,那个可是实打实的“抽命”! 随后他将药物买下,他不能让孙权如此舒服的随了心意,正可谓: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马秉从怀中掏出两颗药丸,一颗乌黑,在灯火下被光映得发亮,另一颗明黄,他将二丸交给孙权说道:“吴侯,这是我按照古书上描述所制作的药丸,一颗是救命药,一颗是补药,大都督身体与书上所描述的病症略有出入,但此刻总要试试,一切皆由吴侯您决定!” “唉!权且一试吧!” 孙权接过药丸,手一挥,侍从立即端水上前,孙权接过亲自扶起吕蒙喂药。 药丸顺水喂下,不多时,吕蒙身子开始抽搐,在场几人皆紧张起来,唯有马秉面色如常。 吕蒙身体早已虚得难以接受药力,尤其是猛毒要下猛药,补药更是猛烈,一切只能看天命。 半炷香的时间,吕蒙不再抽搐,胸口仿佛没了起伏,众人心脏一提,似乎难以接受。 “咳!咳咳咳!” 吕蒙突然剧烈咳嗽,孙权抢上前扶住他后背,他的手被吕蒙狠狠掐住。垂死之人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力度,在他手背掐出三道血痕。 “…主…公?”吕蒙眼神迷茫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微声道。 “子明!我在此,且放宽心。”孙权反握住吕蒙的手,安慰道。 \"主公…蒙…...有负还望主公另选…另选贤明。所托…\"吕蒙的手颤巍巍探向枕边印绶,镶金铜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微微颤动。 孙权将印绶拿过递给吕蒙,道:“子明,安心养曾病!孤说过,江东水师非子明不可!” 两人推马秉开口插言道然“吴侯,大都督宜大都督需静。” “主公,依在下所见,不如令子明安心养病,待病好后再掌江东水师。”陆逊在下建议道。 “好!”孙权点头同意,吕蒙不死,他显得极为高兴。 “马秉,你救我江东大都督有功,不知我赏你点什么好呢?”孙权面上笑意不减,对马秉问道。 “在下当初在军营大帐对大都督恶语相向,如今救下大都督,也是为自己积德,就无需赏赐了。”马秉笑着婉拒。 “来人,设筵!”孙权立即下令。 …… 戌时二刻,武昌城主府宴厅。 厅内十二盏连枝灯同时点亮,曲乐不断。 孙权举杯向马秉笑道:“马秉今日救下我江东大都督,孤心中喜不自胜,当浮三大白。孤敬你一樽!”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顺手做了一桩好事,不值得吴侯如此。”马秉诚惶诚恐端起酒樽,高举饮下。 “哈哈哈!季常之子果然如季常一般敦厚笃实!”孙权指着马秉对陪坐的几位臣子说道。 二人在酒宴之上互相飙戏。 酒过三巡,孙权开口问道:“孤听闻季常随子瑜出使江东,不知你个小娃娃为何偷偷一人来到江东啊?” 马秉拱手回道:“在下长闻江东人灵地杰,自然是欲亲眼见识一番。如今才至武昌城,便可窥知江东土地丰腴富饶,人才如天上银河般浩若繁星。” 孙权听着马秉肉麻的夸赞,心中更是欢喜,他先前在临沮就对这个娃娃极感兴趣,他再次邀请道:“马秉,孤之长子登,年满十一,正缺你这般俊才伴读,不知你意下如何?\" “小子山野之人,粗鄙不堪,恐辱公子清听。”马秉一如上一次拒绝了孙权。 孙权面上因饮酒有些微微泛红,他不悦道:“若是孤强行要你为吾子作伴读呢!” 马秉扭头望向陆逊,陆逊微微摇头,示意其答应下来。 马秉自知不能在众人面前拂了孙权的脸面,无奈点头说道:“吴侯,小子愿意,只不过小子需要同家父禀明此事,而且一旦吾父返回川中,我亦要回川。” “父母在,不远游!” “孤,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