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小狐狸真的很会撩》 第1章 你可以潜规则我 双男主文\/小冻鱼 2024.06.22 \/\/ 娱乐圈,乱花迷人眼。 京城入冬了,每一寸空气都凝结着刺骨的寒意。凌晨一点,祁清在节目录制的间隙去走廊抽了根烟提神。 走廊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打开窗子透会儿气。 当他的手指落在玻璃上的那一刻,有人急切的“欸”了一声:“帅哥,别开窗,冷。” 祁清下意识缩回了手,依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稍长的男生,正蹲在走廊拐角处吃泡面。 男生抬起头,又嗦了一口泡面,眼中满满的感激。 祁清仔细打量了这个男生两眼,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双标准的狐狸眼,留着狼尾,看起来不乖。 这个长相,估计是练习生? 但—— 练习生这个时间节点吃泡面?心真够大的。 “要到我了,我先去换个衣服。”男生看了一下时间,对着祁清笑了笑,泡面都来不及扔就跑,“帅哥,回见。” 祁清觉得有些好笑,看着桌上的泡面盒子,他轻轻挑眉,顺手扔了。 今晚是《星火计划》的收官之夜,他是节目的赞助商,受邀露个脸。 他站在窗边吹风,试图抹去眼底的疲惫与困倦,就在这时,他的助理匆匆忙忙跑过来和他说:“祁总,公司那边……” 祁清皱眉,低头吩咐了助理几句就离开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微博热搜词—— #星火计划江屿辞 #江屿辞c位出道 #江屿辞《娶》 #江屿辞红衣造型 …… 祁清熬夜处理了公司的紧急项目,早上七点才入睡,工作狂魔的称号名副其实。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正好收到了南阳给他发来的消息。 南阳:【祁哥,我挖到了昨晚c位出道的那个练习生!】 祁清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眉头微微皱起,他不常插手子公司的事,旗下的娱乐公司是全权交由南阳负责的。 南阳二话不说给祁清发去了一段视频并附上了今日微博热搜的截图。 祁清点开图片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十二条关于江屿辞的微博热搜词条。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点开了那段视频。视频中的人身穿一袭红衣,像极了新郎官,长相和打扮十分招人喜欢。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后知后觉,这不就是昨晚蹲在走廊那吃泡面的小屁孩吗? “那官人 承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欲娶那小娇娘 ……” 将视频完整地看了一遍,祁清知道江屿辞为什么能霸占这么多条热搜了。 祁清:【嗯,你处理就好。】 小年轻的事,他懒得掺和。 …… 晚上七点,南阳组了个酒局,都是大学的室友,祁清到的时间比较晚,在乘电梯的时候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昨晚鬼鬼祟祟嗦面的小屁孩儿。 江屿辞记得祁清,原因无他,祁清是他目前为止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与自信,说一眼万年也不为过。 他抬手和祁清打了个招呼,笑得过分好看,“帅哥,又见面了。” 祁清礼貌笑了笑,声音极为好听,“你好。” 电梯里就他们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江屿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祁清的侧脸上,“你一个人?” 祁清轻轻摇头,“我和朋友一起的。” 江屿辞“哦”了一声,自顾自道:“我也和我朋友一起。” 祁清穿着一身休闲服,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骨相优越,五官精致又立体,无论是远观还是近赏,颜值都能打满分。 不管就整体而言还是单拆开来说,他真的完完全全长在了江屿辞的审美上。 江屿辞悄悄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加个微信?” 祁清微微皱眉,面露疑惑,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嘴唇微张:“小孩子的把戏?” 江屿辞闻言轻耸了下眉毛,开口反驳:“我已经21了,和小孩子不搭边。” 电梯到了,两人好巧不巧又是同一楼层,江屿辞不屈不挠地跟在祁清身后,想加他的微信。 祁清扶额,有些无奈,“你不怕被狗仔拍到吗?” 江屿辞不解:“拍到我什么?” 祁清皱着好看的眉头,不紧不慢道:“拍到你给一男的要微信。” 按照狗仔的尿性,他俩的关系无非是初入娱乐圈的年轻爱豆和其背后包养他的金主。 江屿辞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甚觉好笑,他漫不经心道:“拍到又怎样?我确实要了。” 想怎么样?来和他对骂? 他们一群人敲键盘的速度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个。 祁清点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到江屿辞面前,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加吧。” 江屿辞心满意足地扫码添加好友,在心里噼里啪啦放起了礼花。 见江屿辞仍然走在他身后,祁清头也不回,淡淡道:“好了,你别跟着我了。” 江屿辞唇角一弯,眼神清澈,“你误会了,我也往这边走。” 祁清:“……” 一个进了1608,一个进了隔壁1609。 进包间后,祁清收到了好友申请,他选择性忽视了。 南阳蹿到祁清身边,哽咽着说:“祁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是喝了几吨假酒?醉成这样。 祁清略微嫌弃地把人推开,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 坐在南阳旁边的男人侧身和祁清打了个招呼,“祁哥,好久不见。” 祁清笑了笑:“好久不见。” 见此,南阳“啧”了一声,明戳戳地说:“都是一起睡过的,这么生疏做什么?” 程丞回忆了一下那段美好的大学时光,低笑道:“我可没和祁哥睡过,我不敢哈哈哈哈。” 祁清有洁癖是全宿舍的人都知道的事,蒋晗旭内心复杂,意有所指:“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区别的。” 祁清没看他,好看的手指一直在摇晃着酒杯。 蒋晗旭内心刺痛,搭在杯身上的手指轻微发颤。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南阳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道:“喝!我请客!” 蒋晗旭心情低落,一直在闷头喝酒,喝了不少。 一个宿舍的人都以为祁清酒量是最差的,结果几人都站不太稳了,祁清还保持清醒。 …… “不要跟着我,我自己去。” 走廊里回荡着醉鬼的声音。 祁清蹙眉,默默吐槽:一群菜鸡。 洗手的时候,他耳畔悄然捕捉到身后一阵沉重的呼吸声,节律中透着不稳,不用想,肯定是有人喝多了。 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框在洗手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他的身体瞬间绷紧。 “你——” 祁清刚想动手,在目光触及面前之人面容的时候,他把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江屿辞歪着头,笑容灿烂,露出了一颗虎牙,与平时相比多了几分可爱。 “帅哥,又又见面了。” 祁清觉得两个男的此时此刻这种姿势着实怪异,他张了张唇,语气生硬:“松开。” 江屿辞脑子不太清醒,拧着眉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松开?” 祁清的笑意不达眼底,有些好笑地反问:“你不觉得我俩这样会被人误会么?” 江屿辞往前凑了一点,嘴角上扬,“误会什么?你包养小白脸?” 祁清抿唇,不语,心想这是哪来的神经病。 “你,”江屿辞停顿了一会儿,眉眼轻挑:“可以潜规则我。” 他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多了几分认真,“虽然我不缺钱,但我接受你潜规则我。” 第一次听到如此离谱的话,祁清没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 江屿辞对上那双稍稍带有怒气的眼睛,不怕死地眨了眨眼:“喜欢你算不算?” 拳头硬了。 【阅读指南】 1.明恋哥和暗爽哥的小故事。 2.小少爷把人追到后,祁哥对他特别特别特别好,互宠文啦,只是披了一个“舔狗”的壳子。 3.拒绝奶嗝文学和攻受女性化文学。 4.偏现实向娱乐圈(少量)。 5.年下年下年下,别站错, 江屿辞(攻)x祁清(受) 6.前7章是2022年11月份写的,写的有点糙,别介意。 第2章 我可以为爱做0 南阳晃晃悠悠地来到卫生间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新签约的艺人把他的顶头上司按在洗手台上,姿势暧昧。 这一画面冲击感太强,让他浑身打了个哆嗦,酒都吓醒了。 祁清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他看向南阳,眼神不善,语气也不善,“赶紧把你的员工给我拉开。” 南阳原地愣了两秒,而后直点头。 他内心慌得一批,妈的,这操蛋的人生,赶上这档子事,大祸临头了。 南阳扯着江屿辞的手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江屿辞,你快放开老板。” 江屿辞抓到了重点,眼尾微微上翘,“他是你老板?” 南阳不敢看祁清,怕被他眼神杀穿,他扯了扯面前的傻逼,点头附和:“对啊!他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江屿辞在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甩开了南阳的手,凑到祁清耳边小声呢喃:“你真的可以潜规则我了。” 祁清:“……” 他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强压下内心想揍人的冲动,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我对男的没兴趣。” 江屿辞不依不饶,把脸凑到祁清面前,表示十分不理解,“我长得这么帅,为什么对我没兴趣?!” 祁清头疼。 江屿辞突然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压低声音问:“你……你难道想让我去变性?” 祁清:“……” 傻逼。 他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江屿辞那双狐狸眼,真的很能勾引人,他弯着眸子,一字一句道:“宝贝,我可以为爱做0,我让你上我好不好?” 南阳:“!!!” 嘻嘻,死定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他戴上痛苦面具,用了好大的力气拽他,“江屿辞!狗东西!赶快放开他!” 好不容易签上的好苗子不仅是个麻烦,还是个白痴。 360°无死角的纯傻逼。 江屿辞手劲儿太大了,南阳根本拽不动。 见祁清依旧保持沉默,江屿辞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嫌太累了,要不然换我上你?” 祁清气笑了,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睨了江屿辞一眼,语气中的不屑要溢出来了,“你见到男人都像这样忍不住?” 他到底是有多饥渴? “我很洁身自好的好嘛!”江屿辞皱着眉,对这话表示万分甚至亿分的不赞同。 他往前凑了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补充:“我只对你这样。” 祁清揪着他的衣领,低眼看向南阳,不耐烦地吐了一个字,“滚。” 旁人可能不清楚祁清的脾性,但南阳是局内人,外界传闻祁总温和有礼,儒雅大方,其实实际性格与此相差甚大。 南阳没作任何思考,拔腿就跑。 待会儿再来替这狗东西收尸。 卫生间只剩下他们二人,祁清撩了下眼皮,似笑非笑道:“你,很幽默。” 江屿辞晃了晃脑袋,头痛得厉害,他一本正经道:“我说真的。” 确保江屿辞站稳了以后,祁清放开他的衣领,眼神满是戏谑,“我不和小孩子谈情说爱。” 江屿辞眯了眯眼,语气轻松,“是吗?我不这么认为。” 祁清懒得理他,侧身抬脚离开了卫生间。 “啪!”某人应声倒地。 祁清:“……” 五分钟后,他扶着人无奈地站在1609的门口,这菜鸡,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他耐着性子敲门,整整两分钟,没人搭理。 今日过错:出门不看黄历,遇到一神经病。 祁清想把人丢在门口,但又怕他损害公司的形象。 江屿辞把头埋在祁清的颈窝里,蹭了蹭,“我不和他们走,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祁清嫌弃地把人推开,过了不到两秒,江屿辞又把头搭了过来。 祁清:“……” 拳头相当地痒。 …… 第二天一早,江屿辞头痛欲裂,浑身酸痛,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操,是哪个傻逼灌老子伏特加。” 看着极度陌生的环境,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卖了,不知道自己的清白还在不在。 他放轻脚步,开门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帅哥脸色不大好地站在他房间门口。 祁清眯着眼看他,像看狗一样。 要不是考虑到自家艺人对公司的影响,他昨晚一定会把江屿辞丢到京城最显眼的广场。 “嗨,帅哥早上好。”江屿辞看向祁清的眼神有些心虚,他昨晚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具体干了些什么,不好临场发挥。 “呵,”祁清绷着脸,冰冷寒意覆上,“我不大好。” 江屿辞岔开话题,故作轻松地问:“这是你家吗?” 祁清连眼皮都懒得抬,唇边的笑令人心颤,“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 江屿辞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语气格外真诚,“多谢收留。” 祁清神色疲倦,懒懒地靠在门框上,他嗓音低沉道:“你清醒了?” 清醒了就该算账了。 江屿辞忙不迭地点头:“清醒了。” 祁清皮笑肉不笑,态度截止到目前为止还算温和,“那我们就来解决一下昨晚的事吧。” 江屿辞咽了一下口水,完美的表情有一丝的破裂,他试探着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清昨晚本来想让南阳带走他的,奈何这人像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粘着他,甩都甩不掉。 他指着自己脖颈上接二连三的暧昧痕迹,咬牙切齿地问:“你说呢?” 江屿辞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呵呵地开玩笑道:“现在这个天儿,还有蚊子呢。” 祁清顶着自己的黑眼圈,把人摁在身后的墙壁上,温和的样子实在装不下去了。 “你看你长得像蚊子吗?” 江屿辞被这么一刺激,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印象,破碎的记忆勉强拼凑起来,昨晚他非要和祁清睡觉,还想强吻他。 怪不得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痛,昨晚祁清好像不把他当人,暴揍了他一顿。 不是小惩大诫,是真的揍。 “嗯?江蚊子?”祁清一向挺理智的,无缘无故被一男的强吻,内心的火气实在难以压下去。 江屿辞思索了一番,看着祁清的脸,他选择实话实说:“我现在也挺想亲你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祁清微微侧头,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寻找一丝佐证,来确认自己是否听岔了,结果不如他愿。 江屿辞不知死活地挑了挑眉,“要不然你让我再亲一次,我再让你打我一顿?” “无耻。” 祁清从小到大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且毫无底线之人。 他自认倒霉,放开了江屿辞,语气又恢复了平静,“我要和你解约。” 江屿辞随意扯了两下皱巴巴的领口,眼神透露出不解,“什么解约?” 祁清知道江屿辞的家世,他进娱乐圈可能就是单纯的无聊,想找一点乐趣,祁清不想如他所愿。 他一字一句:“你进的这家娱乐公司是我旗下的子公司,我不要你。” 那点微不足道的违约金,他赔得起。 江屿辞拍了拍脑袋,理顺了逻辑,南阳是他的老板,祁清是南阳的老板,那祁清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江屿辞拒绝,斩钉截铁道:“不可以,你得要我。” 祁清眯起双眼,斜睨着他,“理由。” 江屿辞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 “我可以帮你赚钱。“ 祁清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上扬的弧度似嘲似讽,他反问:“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 以他的身家来看,缺这点小钱? 他不想和傻逼白费口舌,转身就要离开。 “对不起,”江屿辞低下头,喃喃道:“是我表达喜欢用错了方式。” 祁清脚步一顿,脸色从始至终都保持一个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想法。 他保持沉默,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江屿辞已经不在了。 那条“和江屿辞解约”的消息,他始终没有发出去。 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脖颈上的吻痕,眼神似是无奈。 罢了,实在犯不着和一个没脑子的小屁孩儿计较,当被狗啃了。 第3章 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江屿辞作为seven boom组合的队长兼c位,身世被扒了个底朝天,他们查来查去,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南阳不敢主动联系祁清,他怕突遭横祸,在大学的时候他明里暗里知道了一些事。 蒋晗旭喜欢祁清。 他记得当时因为这件事两人闹得挺僵的。 他确定,祁清不喜欢男的。 昨晚江屿辞站在他的雷点上蹦迪,他生气的程度可想而知。 “老板?你有时间吗?” 南阳正在苦逼纠结要不要给祁清发消息的时候,昨晚的肇事者出现了。 南阳招手让他进来,看他一脸无辜的模样,怒气值蹭蹭蹭往上涨,“你害死我了!” 江屿辞一头雾水,他啥也没干,怎么就害死他了? 南阳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些什么傻逼事吗?” 江屿辞往后退了一点,话说得格外直接,“强吻了帅哥老板。” “?” 南阳一脸震惊,瞳孔倏地放大,“你说要上他就算了你还强吻他?” 这会儿轮到江屿辞震惊了,他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我要上他?” 他承认他确实是喜欢祁清的脸,他也确实脸皮厚,但也不至于说出要上人家这种话吧? “宝贝,我可以为爱做0,我让你上我。” “是不是嫌累,要不然换我上你。” “江屿辞,你知道他是谁吗?” 南阳一字一句地重复,甚至于嘴角都在发抖。 “我真的是服气,换个人就算了,那可是祁清,祁氏集团的boss。” “你还强吻他?你怎么不去强吻阿拉丁啊?” 他简直被气疯了,如果说他昨晚没撞见这事还好,可问题是他正面撞见还被祁清逮到了。 现在他消息不敢发,电话也不敢打。 江屿辞被这短短的几句话砸懵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干出这档子事,他回忆起早上祁清和他说的话,喃喃出声。 “他早上说要和我解约。” “我和他道过歉了,他没骂我,但……也没原谅我。” 他突然觉得自己道歉道得还不够诚恳。 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啊!一觉醒来天塌了! 南阳并未收到祁清的消息,如果祁清要和江屿辞解约的话,应该会吩咐他办的。 江屿辞的热度一直很高,他不愿意放弃这颗摇钱树,只得叹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屿辞闷声道:“哦。” 南阳面上的烦躁无处遁形,他不耐烦地朝江屿辞摆了摆手,“没事就麻溜滚吧。” 现在看见他就心烦,想揍又不敢动手。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屿辞又折回来,不怕死地问:“你觉得祁总会喜欢男的吗?” 说句实话,老板看狗的眼神把他给看爽了。 南阳愣了两秒,江屿辞是想问祁清会喜欢他么? 要不直接解约吧,这孩子怎么不带脑子? 南阳直接开始阴阳怪气:“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区别的。” 待江屿辞离开后,他鼓足勇气给祁清打了电话,“祁哥?”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他,“有事?” 南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破罐子破摔,“祁哥,我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是傻逼,当时没能拉住他,我有罪!”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南阳心里越来越没底,权衡利弊后,他做出了决定:“祁哥,如果你不想看到他的话,我立马和他解约。” 一秒,两秒,三秒,“不用。” “好的,我立马和他解……”南阳以为自己听岔了,迟疑道:“不、不用解约吗?” 祁清又重复了一遍,“不用。” 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南阳足足愣了有一分钟之久,大脑仿佛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他不得不承认,尽管和祁清相识了十二年之久,但依旧不了解他。 …… 祁清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在镜子前再三确认看不出什么才去了公司。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他看到了seven boom组合的大屏,站在c位的男生耀眼得过分。 他眼睛很漂亮,笑起来时格外会蛊惑人心,就像昨晚一样。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微信联系人上的小红点,犹豫了一会儿,点了同意。 是个帅哥:【帅哥老板?】 是个帅哥:【对不起。】 是个帅哥:【是我的错,我下次不喝酒了。】 是个帅哥:【你不要生气。】 对方是秒回的。 他看着对方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不由得想,他是一直抱着手机么? 他抿紧双唇,把备注改成了他的名字。 江屿辞:【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q:【不用了。】 江屿辞:【用的用的,我待会儿来接你。】 江屿辞:【五点可以吗?】 q:【……】 祁清没把江屿辞的话当一回事,径直回办公室忙起了工作。 大概到六点半的时候,他又收到了江屿辞的语音消息,“你忙完了吗?” 祁清不由自主地靠近窗边,视线滑落,触及楼下停着的车影。 q:【下面那辆车是你的?】 江屿辞:【嗯嗯嗯嗯。】 祁清扶额,面露无奈,拿着手机下了楼。 趁没人注意,他抬脚上了那辆法拉利。 祁清扭头问他:“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江屿辞倒是挺实诚,对着祁清伸了两个手指,“俩小时。” 祁清:“……” “我不是说了不用?” “我不是说了用的?” 哪里来的中二少年? 江屿辞侧身过去帮他系上了安全带,笑着问:“你想吃什么?” 祁清因为他的动作怔了片刻,一股淡淡的樱花味悄然缭绕于鼻尖,他往后靠了靠。 无所谓了,他想系就系吧。 在江屿辞抽身离开的时候,他随便应了句:“火锅吧。” 江屿辞笑了笑,“行,那就火锅。” …… 幸好南阳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不然得被当下的场面吓死,江屿辞居然还能和祁清平安无事地共处一室,奇闻奇观。 江屿辞下车之前戴了帽子和墨镜,把自己包装得挺严实。 如果他是和除了祁清以外的其他人来的话,他肯定是懒得做这些准备的,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而且他懒。 祁清肯定会在意这些,万一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和公司影响都不好。 吃一堑长一智,不学聪明会误事。 江屿辞挑了一个风评和味道都排在前面的餐厅,还单独订了一个包间,隐私性很好。 拿到菜单后,他第一时间递给了祁清,他是赔罪的,得有赔罪的样子。 祁清没客气,点菜点得那叫一个丝滑,他甚至都懒得把菜单递回给江屿辞。 江屿辞就默默看着他,甚至觉得这一幕还挺和谐。 目光过于明目张胆,祁清抬眼冲着他扯了一下唇,那一丁点笑容当真让江屿辞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第4章 你什么时候分手? 祁清的手指骨节分明,和他的脸一样,都是顶配。 南阳说祁清28岁了,江屿辞根本不信,这副皮囊看起来顶多23岁,不能再多了。 江屿辞对这些圈子,包括圈子里的人都不感冒,不会特意花时间了解。他今天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大概熟悉了一下祁清这个人。 大部分人都说祁清性格好,不爱发脾气,他不信。 年龄不信,性格不信,尤其那个脾气好,更是不信,肯定是网络造假。 他差点被打成残废还能说脾气好? 腿上和腰上的淤青还在,铁证。 江屿辞的思绪已经飘到外太空了,是祁清给他拉回来的,“你怎么会想着进娱乐圈?” 据祁清的了解,江北山那个封建的老头子是不会同意他干这一行的,他应该支持医生什么的多一点。 江屿辞喝了一口热茶,身上一股子叛逆劲儿,“不想合他们的意?” 他本来想说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想想又觉得太扯了,别说祁清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江北山想让他学金融创业、学医救人、当老师发展教育事业…… 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江北山甚至想左右他的志愿,逆反心理上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报了中央音乐学院,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江北山差点被气进医院。 江北山老是骂他冥顽不灵,小小年纪一身反骨,江屿辞每次和他对刚的时候,嘴里万年不变的“老古董”。 他现在几乎不回家,他在外面买了房子,能自己养活自己。 “呵,”祁清似笑非笑地说:“挺大仇。” 江屿辞眉毛一弯,漫不经心道:“还好,小仇。” 祁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屁孩还挺有意思的。 江屿辞岔开话题,找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 “你有女朋友吗?” 祁清倒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慢条斯理地反问:“你呢?” 江屿辞敛了敛眸子,语气意外真诚,“没有。” 他母胎单身。 如果他有女朋友还强吻帅哥老板,那完全等同于道德沦丧! 回答完祁清的问题,他又抬眼看过去,“你有没有?” 祁清半真半假道:“那还挺不巧的。” 江屿辞听到这回答愣了一会儿,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虚假的网络。 真他妈丢人。 祁清有女朋友,他还强吻了人家,思及此,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逼”。 祁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江屿辞,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江屿辞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他看着祁清的脸,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分手?” 祁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问题听得他一愣。 “你在说什么?” 江屿辞被刚端上来的红油锅底呛了一下,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是后知后觉。 “抱歉。” 祁清刚才的话本就是骗他玩的,倒也不打算和他计较。 江屿辞皱着的眉头从始至终没有松下来过,他不由得想:他们是不是家族联姻?在吵架?感情不好? 这么冷漠不太正常。 江屿辞烫了一块肥牛,好奇地问道:“你们感情好吗?” 祁清忍住笑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还行。” 这个“还行”回答得模棱两可,在江屿辞眼中,这两个字等同于“不好”。 这么一理解,他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感情不好早晚得分。 倏地,他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我们亲了嘴吗?有没有伸舌头?” “啪”的一声,水杯一整个裂开了。 江屿辞大气都不敢喘,完全噤了声,隐隐约约的后悔爬上了心头。 但—— 就是这个看狗的眼神,他喜欢。 江屿辞默默给他扯了张纸擦手,眼神心虚得要命。 祁清扯了扯嘴角,“没亲。” 江屿辞松了一口气,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失落。 没亲到……亏了。 江屿辞基本不吃辣,此时他感觉这锅里全是辣椒,一股辛辣味直逼喉咙。 “你点的什么辣?” 祁清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嘴里,神色如常,“特辣。” 江屿辞:“?”要我死就直说。 祁清淡淡道:“怎么?你吃不了辣?” 江屿辞咽了一下口水,“还好。” 祁清安静地夹菜,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辣味儿。 江屿辞吃到一半就受不住了,那股辛辣感如同烈火般在他腹中肆虐,痛楚与灼热交织,仿佛每一寸肠胃都在被熊熊烈焰炙烤。 透过火锅的雾气,他感觉祁清呼吸声重了不少。 他的直觉告诉他,祁清也吃不了辣,他扫码点了两杯饮料,劝了他一句:“吃不了就算了吧。” 祁清眼尾有些发红,嘴唇因为辣度的刺激微微发胀。 江屿辞的胃还在烧,他强忍着难受,撩人的嗓音藏匿着笑意:“你不能吃辣你怎么还点特辣?” 祁清默不作声,这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江屿辞盯着祁清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他冲着祁清傻乐,笑得特别不值钱,“你想整我可以点鸳鸯锅啊,让他把红油锅底转到我这边不就好了。” 祁清:“……” 江屿辞歪着脑袋,语调端得散漫,“平白搭上自己做什么?” 祁清:“……” 饮料上得很快,江屿辞插上吸管递给祁清,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喏。” 祁清睨了他一眼,接过热饮镇定自若地吸了两口,胃舒服了一点。 他在心里想着,明天就让江屿辞滚蛋。 江屿辞忍着胃里的不适,又吃了两口,好不容易得来的台阶,他就算滚也要滚下去。 祁清不经意瞥到了他额头上的细汗,眼看他还在吃那个特辣的火锅,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吃不了就算了。” 江屿辞放下筷子,猛吸了两口饮料,他吸了吸鼻子,故作可怜状,“那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我又不算你的老板,”祁清想不太通,他一天没给南阳发消息,已经可以说明不会和他解约了,他挑眉问:“你要我的原谅做什么?” 江屿辞说得坦然,“不想帅哥记我的仇。” 祁清:“……” “虽然我喝多了,但我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江屿辞说得一本正经,好像他真的想负责一般,“就是对不住嫂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祁清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见江屿辞又接着说:“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分手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我会很开心的。 祁清闻言扯了一下嘴角,笑容冷漠没有温度可言,他不紧不慢道·“不劳你费心。” 江屿辞弯着唇,连同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看了过去,那双极易蛊惑人心的眼睛仿佛在说:这心他非费不可。 祁清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走吧。” 江屿辞步子快,拿着手机去前台先结了账。 进电梯后,他侧头看向祁清,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我送你回去吧。” 祁清半阖着眸子,眉眼轻挑,“随便。” 江屿辞很乐意当工具人,上车以后,他笑着问:“要我帮你系安全带么?” 祁清拉着安全带,绷着脸:“用不着。” 江屿辞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不远处传来了相机的“咔嚓”声。 江屿辞记性不好,路他是不记得的,他用的导航。 二十分钟以后,车子停在了小区的门口,未经登记的车子进不去。 他垂下眼睫,无奈道:“只能你自己进去了。” 祁清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用还算礼貌的语气对着江屿辞说了一声“谢了”。 江屿辞歪着脑袋,嘴角扬起了一抹慵懒的笑容,“不客气,我的荣幸。” 祁清懒得敷衍他,转身,走得那叫一个干脆。 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江屿辞低笑出声。 第5章 谁传的我喜欢男的?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祁清感觉到手机在轻微地振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几乎没有什么迟疑,迅速滑动屏幕接听了电话。 “小清,你在忙吗?” “妈,我不忙。” 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祁清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云舒叹了一口气,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老实和妈说,你、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冷风一吹,祁清打了个冷颤,他沉默了两秒,眼里的不解在无限放大。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都28岁了,我也没听说你有什么女朋友,绯闻对象也没有一个,唯一一个走得近的就是南阳。” 云舒担心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家儿子不说女朋友,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一个,她着急啊。 她缓了两秒,试探性问道:“你喜欢南阳?” 云舒从小就疼祁清,她不忍心看祁清孤独终老。 她甚至劝说了自己一个月。 男的—— 男的她也可以接受。 她不是没给祁清介绍过女孩子,但她儿子连面子都懒得给她一个,一次也没有去过,综合下来,她才会怀疑到这个层面。 南阳那个小伙子虽然长得没有他儿子好看,但性格还不错,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祁清喜欢就好。 简直越听越离谱,祁清扯了扯唇角,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谁传的我喜欢男的?” 他眉头紧蹙,就算是男的,那也不可能是南阳。 脑海中一闪而过某张张扬的脸,心中的烦躁愈演愈烈。 他不想给云舒再次开口的机会,严肃地解释:“第一,我不喜欢男的;第二,我、不喜欢南阳。” 云舒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又试了一句:“那、那我给你介绍女孩子?” 祁清压下内心的烦躁,果断拒绝:“不要。” 云舒听到这话更着急了,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 难不成—— 难不成他儿子是无性恋? 祁清根本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在想什么,他实在是不想听到比刚才更为离谱的话,只能敷衍道:“好了,妈,我要忙了,挂了。” “你——” 云舒只蹦出了一个“你”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抢过祁蕴手里的教科书,焦急万分,“你儿子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怎么办?” 祁蕴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无奈道:“小清只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自己有主见。” 云舒半信半疑,“真的吗?” 祁蕴眼睛带笑,温声开口:“我不也31岁才遇到你吗?” 云舒叹了口气:“好吧。” …… 祁清躺在床上,实在觉得他妈的话膈应得紧。 恋爱有什么好谈的,费时费力费钱费感情。 他睡不着,想着拿手机看会球赛,正好看到了江屿辞一个小时以前给他发的消息。 江屿辞:【你还生气吗?】 江屿辞:【我真的错了,祁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江屿辞:【原谅我吧!】 看到“江屿辞”这个名字,他就会联想到昨晚的事。 q:【……】 江屿辞很像网瘾少年,手机不离身,回消息的速度快得过分。 他发了条语音,字字恳切:“对不起,是我犯浑。” 祁清点开语音,对方的语气确实很真诚。 明明早上还说犯不着和小孩子计较的…… q:【没有下次。】 江屿辞:【好的!绝不再犯!】 江屿辞:【爱你~】 祁清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这两个字等于上面的话是屁话。 死性不改。 q:【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拉黑。】 过了两分钟,江屿辞都没再给他发消息。 次日清晨,祁清是被一场诡异的噩梦惊醒的,他竟然真的梦见自己和南阳在一起了,实在荒谬。 …… 下午四点的时候,蒋晗旭给祁清发了消息,约他晚上七点吃饭。 他给了祁清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他明天就要回清芜市了,他知道祁清对他没意思,也不会想见他,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意料之中,祁清并未回复。 …… seven boom组合接到了一档综艺节目,这个节目在国内的收视率很高,有现场观众。 江屿辞作为c位出道,顺理成章地被队内成员推选为了队长。 主要原因是江屿辞出道之前很照顾他们,给他们提供过声乐方面的指导,还请他们吃过好几次饭。 不开玩笑,他们队长可是中央音乐学院专业排名前五的学霸。 江屿辞本人对队长这个职位完全没有想法,是他们强安的名头。 节目录制之前,出于队长的职责,他好脾气叮嘱了两句:“你们待会儿上台的时候,千万千万要克制一下,别一口一个卧槽,拐个弯又来一句傻逼,注意一下形象,免得落人口舌。” 毕竟努力了这么久才获得的出道位,走的每一步都要具备前瞻性。 江屿辞数了一下人头,差一个,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了。 “操,白晏那个傻逼呢?” 全体成员:“……” 队长您才是最应该克制的吧? 罗奇霖站出来说:“他去上厕所了。” 工作人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只当他们是在紧张,于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江屿辞,还有三分钟。” 江屿辞一个头两个大,他按了按太阳穴,拍了一下罗奇霖的肩膀,“你去催一下。” 白晏急急忙忙跑回来,还喘着气,“我来了我来了。” 人头七个,齐了。 “让我们欢迎今天的嘉宾,也就是前段时间刚出道的男团seven boom!”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介绍着,声音通过话筒准确无误地传入现场每一位观众的耳畔,将现场氛围推向了高潮。 “江屿辞!妈妈爱你!” “晏子,姐姐爱你!” “……” 能出道的是实力和颜值都占优势的,这年头,当偶像颜值也很重要,所以刚出道的男团女粉居多。 观众的欢呼声他们在后台能听到,江屿辞听到那一声声的“妈妈爱你”皱了皱眉。 这一个两个都想当他妈?想占他便宜? 岂有此理。 他们上台时唱了《星火计划》的主题曲《星光》。 “抬头看 天上那么多星星 是我爱你的证明 ……” 江屿辞作为团内的主唱和门面担当,一开口就引起了不小的欢呼。 他的嗓音很有辨识度,加上他的狐狸眼,票数断层式领先一点都不奇怪。 …… 另一个主持人径直走到江屿辞身边,露出了她的招牌微笑,“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seven boom的江屿辞。” “大家好,我是seven boom的白晏。” “……” 第6章 你他妈对我下了药? 夜幕降临,时针悄然滑向七点半的刻度,蒋晗旭的心绪再次被牵引,他轻触屏幕,又一次向祁清发送了消息。 蒋晗旭:【连见一面都是痴心妄想吗?】 他在祁清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消息像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让他内心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快7年了吧?见面屈指可数,聊天记录也定格在2017年6月24号。 他当真释怀不了,这份感情如同烙印,深刻而难以磨灭。这么多年来,他心里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折磨,痛苦到极致的折磨。 祁清看着电脑屏幕,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烦躁。 “连见一面都是痴心妄想吗?”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他的脑子里。 到八点的时候,蒋晗旭的车依然停在楼下。 烦,很烦。 他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妥协了,看在四年同学的情分上。 五分钟以后,祁清冷着脸坐上了副驾驶位,蒋晗旭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知道,祁清答应和他吃饭已经是一种很大的让步了。 “你想吃什么?” 祁清不答。 “你想去哪吃?” 祁清不答。 蒋晗旭最终选一个川菜馆。 在这二十余分钟的车程里,车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的轻步。祁清一直看向窗外,思绪如同外面掠过的风景,纷繁复杂。 蒋晗旭订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 祁清开门见山道:“你想说什么?” 蒋晗旭听到这话愣了两秒,随即笑了,他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祁清坐了下来,眉间的烦躁散得差不多了。 蒋晗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掐着大腿,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不安在作祟。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这么多年了,你、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祁清单身,他也单身,这不正好? 祁清睨了他一眼,眼底透露着深深的漠然,他反问:“七年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考虑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这么多废话?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可是——” 祁清站起身,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会莫名的郁闷烦躁。 “以后就别见了。” “别走!”蒋晗旭条件反射性拉住他的手,生怕他走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祁清的脸色瞬间变冷,他不耐烦地甩开,径直走向门口,半点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多待。 “为什么你愿意和那个小白脸吃饭却不愿意和我坐下来好好聊聊?”蒋晗旭死死握着拳头,掀起眼皮看向祁清的背影,一字一句:“为什么你愿意带那个小白脸回家,却连我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祁清停下脚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你跟踪我?” 蒋晗旭冷哼了一声,避而不答,他晃晃悠悠地起身,说出口的话让人恶寒:“喜欢年纪小的是吧?因为我年纪大了,所以你——” 祁清的声音尤为冷冽,如同千年寒冰,“你让我恶心,不管是你说的话还是你这个人,都让我恶心。” 蒋晗旭猛然间冲上前来,那双紧握着拳的手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手臂上的青筋隐约可见,“江屿辞就不让你恶心了是吗?!” 祁清往后退了两步,似乎觉得蒋晗旭的存在污染了周围的空气,“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用一颗肮脏的心揣度别人。” “我的心肮脏?哈哈哈。”蒋晗旭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颤巍巍地开口:“你喜欢他?” 祁清没开口,大抵是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见状,蒋晗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眼底藏着深深的占有欲。他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不能得到,尤其那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在祁清刚要踏出包厢门的时候,蒋晗旭把他拽了进来。 准备挥拳的那一刻,祁清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你他妈对我下了药?” 蒋晗旭的眼里透露出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那是一种对某种执念的极度执着,他说:“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 这家川菜馆是一个圆柱设计,此时,包厢对面,江屿辞眼睛微眯,恰好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思索了两秒,转身招呼刚结束录制的队友,“你们先进去点菜,我有点事,过会儿回来。” “好。”其他队友没有多问,径直进了包厢。 江屿辞蹙起眉,刚刚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有人把祁清拽进去了。 没错,是拽。 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他快速来到了对面包厢的门口,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 他急了,敲门的幅度越发地大,一分钟无果后,他直接踹开了包厢门。 随之入眼的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人正在解祁清的纽扣,江屿辞双眼发红,反手把门合上。 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抡在了那个人的脸上,他下了死手,蒋晗旭当场吐了口血。 “我操\/你大爷!你个畜生玩意儿!” 一拳接一拳,如同雨点般密集而有力地落在蒋晗旭的身上。蒋晗旭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彻底打懵,身体在连续的冲击下失去了平衡。 祁清强撑着最后一丁点力气坐了起来,声音透着浓浓的乏力,“江屿辞,别打了。” 听到祁清的声音后,江屿辞慌忙停了手,瞳孔重新聚焦,“你有事没有?” 祁清低着头,似乎不想这一面被别人看到,他摇头:“我没事。” 后知后觉的江屿辞愣住了,喉咙有些干涩,“他给你下药?” 祁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妈的!这个畜生!” 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刚好请队友来这里吃饭,祁清会发生什么。 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垃圾,他还想上去补两脚。 祁清扯了他一把:“别打了,待会儿死了。” 江屿辞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坐回来替祁清把衬衫的纽扣扣了回去。 祁清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打电话让南阳来处理。” 江屿辞一一照做,拿出手机给南阳打了电话,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南阳以为自己带的人又惹事了,边骂边替他收拾烂摊子。 挨完骂后,江屿辞架着他的胳膊,闷声说:“我送你去医院。” “麻烦你送我回去吧。”祁清轻声说:“谢谢。” “好。”江屿辞应声。 vip层可以直通地下车库,江屿辞默默扶着他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安全带也是他帮忙系的。 一路上江屿辞什么话都没有问,因为他不敢问。 他死死握着方向盘,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那个畜生是真的该死。 等绿灯的间隙,他定定地看着祁清的侧脸,嗓音沙哑:“没事了祁哥。” 闻言,祁清有些恍然,他收敛了情绪,“嗯”了声。 第7章 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南阳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江屿辞的犯事现场,当他看到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时,小脑萎缩了。 虽然被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他还是依稀能辨认出这人是谁。 江屿辞怎么会和蒋晗旭打架?还下了死手。 他就说,这臭小子是个不省心的。 打架就打架,怎么还把人家衣服给撕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他紧紧皱着眉头,派人将蒋晗旭送去了医院。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鼻梁骨断了,肋骨断了一根。 南阳死死咬着后槽牙,绷着脸给凶手拨了个电话。 一个不接,两个不接,三个不接,怒气直逼天灵盖。 他耐着性子打了第四个,响铃响了40秒以后,那个臭小子终于接了。 他怒吼道:“江屿辞,你在哪?出来受死!” 对方保持沉默。 他提高音量破口大骂:“我问你,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屎?刚出道就把人打进医院,你挺能啊,你怎么不上天?”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 南阳按了按太阳穴,“江屿辞,你他妈——” “是我。” 一道清冷的男声传了过来,南阳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难道自己患上了精神分裂?好像听见了他祁哥的声音。 “祁哥,是这个吗?” “你拿来我看看。” 南阳:“???” 他看了看联系人备注,确实写着“江屿辞”三个大字。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他把电话挂了,歇了几秒又重新打了回去。 祁清忍无可忍,冷声问:“你有事?” “哦。”南阳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打错人了。” “嘟”的一声,电话被对面毫不留情地掐了。 南阳站在医院的楼梯口点了支烟,脑子十分混乱。 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了,备注都写乱了。 — 风华里。 江屿辞在药箱里翻翻找找,捏着一片看起来十分高级的药片递到祁清面前,问:“这个有没有用?” 祁清:“……” 他感觉全身乏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很笨拙,甚至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你觉得我家里有治这种东西的药?” 不知道江屿辞从哪里翻出来的药箱,总感觉他脑子有病,看起来不聪明。 江屿辞闷闷地“哦”了一声,想想也是,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正规,家里怎么可能有治疗的药品。 他把药片放了回去,无措地问:“那、那我要怎么帮你?” 祁清轻轻闭上眼睛,“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 “不行!”江屿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他不放心这样的祁清一个人待着,“我留在这陪你。” 祁清掀了掀眼皮,努力扯出一抹笑,“我对你没意思。” 他不是同性恋,不会接受和同性谈恋爱,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江屿辞闻言耸了耸肩,一脸轻松,“我心里有逼数。” 该有的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祁清皱了一下眉,似乎是不理解他为什么想要留下来。他的手半垂着,全身上下像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 江屿辞盯着他看了会儿,张了张嘴:“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沙发不够大,他可能躺得不舒服,会硌到手。 祁清想了一下,点头。 “那麻烦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腾空,祁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被一个大男人—— 公主抱了!? 他垂眸看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你——” “你睡二楼哪个房间来着?”江屿辞低头问怀里的人,嗓音莫名有几分勾人,“上次走得急,忘了。” 祁清闭上眼睛,心想自己死了算了。 “右手边第二间。” 江屿辞腾出两根手指压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屋内漆黑一片。 “灯在哪?” 他抬脚往里跨了一步,在找开关的同时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在倒地的瞬间,他以最快的速度调转了位置,主动给祁清当了肉垫。 “砰”一声闷响,后脑勺着地,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一片柔软落在了他的下唇上。 这个触感…… 嘶~ 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动作很轻。 祁清浑身一僵,瞳孔骤缩,用自己最后的一丁点力气撑着地板从他身上挪开。 “我不是故意要占你的便宜的!” 江屿辞后知后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摸索着找卧室灯的开关。 “砰!” 又是一声闷响。 “嗷!”江屿辞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了下来。 他慌忙从口袋里扯了一张纸,边堵鼻孔边说:“等、等一下,我好像流鼻血了。” 祁清:“……” “幸好我的鼻子是真的,不然就要歪了。”江屿辞不顾身上的疼痛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开关在哪里?” 祁清沉默。 江屿辞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在看了半天以后终于找到了开关。 “啪嗒”一声,亮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鼻血好像有点止不住,他快速换了一截纸,视线慢慢挪到了祁清身上。 祁清的衬衣纽扣松了两颗,锁骨附近的吻痕一一显露了出来,明显得过分。 江屿辞一想到这全是他的杰作,耳垂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红晕。 祁清静静地躺在地上,用手腕盖住了眼睛。 别看他人还在,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江屿辞想抱他,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他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有洁癖?我有点脏,我洗一下再抱你。” 祁清依旧沉默。 一分钟后,江屿辞从卫生间出来,疼痛感似乎被自动屏蔽了。 他轻轻揽着祁清的腰,将他抱到了床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那种人。”见祁清不理他,他只想时间倒流把前两分钟的自己抽死。 本来才被那样的人下药,他刚刚又…… 祁清歪着头,语气平静,“你走吧。” 江屿辞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站在这无端惹人烦,他默默退了出去,还顺手把灯关了。 灯光灭了的那一刻,他咬牙切齿地朝着绊倒他两次的扫地机器人挥了挥拳头。 都怪这个傻逼机器人,太不懂事了。 房间趋于平静,祁清缓缓睁开眼睛,觉得今晚的自己实在难堪。 第8章 想让我给你套个戒指 清晨,阳光透过半遮的窗帘洋洋洒落进来。 祁清的生物钟一向准时,甚至于不需要闹钟。 脑袋沉得要命,他曲起腿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不自觉落在了柜台边的扫地机器人上。 江屿辞他妈怎么不直接摔死? 卧室有独立的浴室,他踏着拖鞋缓缓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四肢依旧有些酸软。 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颈间的红痕没有消散,一如既往地显眼。 联想到昨晚的意外,他真的想一拳把镜子干碎。 “呼~”他轻呼了一口气,打算洗个澡。 半个小时后,他围着浴巾出来了,右腰上的玫瑰纹身被点点湿意覆盖,惹眼得厉害。 把头发弄干以后,他从衣柜里捞了一件黑色毛衣穿上,完美把痕迹盖住了。 想到蒋晗旭的所作所为,他的眼神霎时染上了深深的恨意。 他难道没想过他的计划失败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如果不是江屿辞…… 他目光闪动,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江屿辞揍人的模样。 算了,一笔勾销吧,不和他计较了。 找了半天的手机,不见踪影,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下楼,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沙发上睡姿差到极点的人身上。 江屿辞没走? 他放轻动作走近,蹙眉欣赏了好一会儿他的惨样。 白色的卫衣上躺着两滴暗红的血印子,额头和右脸似乎肿了一点。 尽管如此,风韵犹存。 海王红发色,黑色耳钉,过分显眼的五官,睡梦中微微上挑的眉眼。 这次祁清看清了,他鼻梁上有一颗小痣,颜色很淡。 后知后觉的某人怔住了,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祁清堪堪收回视线,下意识踹了江屿辞一脚。 江屿辞皱了下眉,眼睛半眯着,似乎是困得厉害,“你有事儿?” 他好像没搞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是谁,语气稍稍透着几分不耐烦。 祁清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等他彻底清醒。 一秒,两秒,十秒。 江屿辞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蹿了起来,他尴尬地晃了晃手,“早上好哥。” “哥,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习惯性竖起了一根中指,认真发誓:“我真的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祁清看着他的国际友好手势,嘴角微扯,他好笑道:“所以你对着我比中指是什么意思?” 迟疑了两秒,他弯着腰问:“想让我给你套个戒指?” 江屿辞耳朵一红,立马换上一个正儿八经发誓的手势,又念了一遍发誓稿。 “行。”祁清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算是原谅他的傻逼行为了。 “你没通告?” 话音一落,他径直进了厨房,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有点饿。 江屿辞整理了两下衣服,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直白道:“不知道,我经纪人没有联系我。” 他最近的广告和综艺节目确实多,但他这不是在忙? 生活第一,工作第二。 不上班是经济问题,上班是精神问题。 他靠在厨房门口,一点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我想吃炸酱面。” 祁清睨了他一眼,嘴角上扬的弧度似嘲似讽,“你还挑上了?” 江屿辞识趣地闭上嘴,安静如鸡。 视线下移,瞥到衣服上的血迹,他在心底默默猜想祁清愿不愿意借他件衣服? “哥,能借我件衣服吗?”顿了一下,他急忙补充:“不能也行。” “楼上,自己找。”祁清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弄着自己的早餐。 得到应允的江屿辞抬脚往楼上走,像做贼一样摸进了祁清的卧室。 他俩差不多高,体型也差不多,应该衣服的尺码是一样的。 祁清的衣服清一色是黑色的,他没怎么挑,随手拿了一件最边上的卫衣外套。 换完衣服后,他洗了个脸漱了个口才下楼,整个过程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出于人道主义,祁清多准备了一份早餐,给江屿辞的。 抬眼看去,发现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居然意外的合身? “谢谢祁哥。”江屿辞接过面条,嘴甜得要命,“祁哥真的是无所不能。” “叮~” 朴实无华的电话铃声响起,似乎是祁清的手机响了。 江屿辞特别有眼力见地跑到客厅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祁清神色如常,在看了眼来电人后,眉头轻轻挑了一下。 电话一经接通,对方暴躁如雷的骂声就传了进来。 “我真的是黄金矿工才能天天挖到你们这群神金。” “江屿辞,滚来公司受死。” 祁清:“……” 江屿辞:“?” 祁清薄唇轻启:“打错人了。” 对面沉默了近十秒,然后是疯狂的道歉。 祁清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一分钟后,又有电话铃声响了,这次是江屿辞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江屿辞嗦了一口面,默默把自己的手机推到祁清手边。 不管,他现在有权力最大的人罩着。 祁清淡淡瞥了他一眼,再次按下接通键。 “我真的是黄金矿工才能天天挖到你们这群神金。” “江屿辞,滚来公司受死。” 一模一样的话术,连语气都没有变过。 祁清:“是我。” 又是一阵沉默。 南阳惨叫了一声,自顾自地说:“头好痛,一定是有人窃取了我的智慧。” 两个号码都是祁哥的? 好奇怪。 余光扫到了一脸心虚的某人,祁清决定大发善心一回。 “别骂他了。”撂下这么一句话,电话被掐断。 江屿辞捧着自己的手机,脱口而出道:“我爱你。” 果然攀上高层了,好日子要开始了。 祁清:“……” 似乎是半适应了江屿辞时不时冒出来的略显猥琐的话,他端着脸,“别骚。” 江屿辞咬了一口荷包蛋,微微抬眸,一双狐狸眼漂亮得过分。 “你女朋友不和你住在一起吗?” 他声音很小,带着几分试探。 祁清拖长尾音反问:“不明显吗?” 江屿辞“哦”了一声,垮着一张脸,感觉碗里的东西没味道了。 祁清看了眼腕表,靠坐在椅子上,问:“你住哪?” 江屿辞眼睛不易察觉地亮了亮,“你要来我家做客吗?我住在朝阳区霄云路8号……” 祁清安静地听他报到了他家的门牌号,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江屿辞挺直了脊背,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后话。 祁清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语调里带着几分轻佻的意味,“你怎么不直接把钥匙给我?” “啪”的一声。 钥匙被摁在了他手边。 江屿辞弯着眸子,“那给你。” 祁清:“……” 第9章 骂不过江屿辞 江屿辞被赶出来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他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花台上,眼神哀怨。 “我衣服……还没拿。” “我钥匙……也没拿。” 说句实话,他特别佩服祁清的工作韧性,这个工作狂魔估计世界末日来临都会赶去公司。 祁氏集团。 祁清吩咐底下的人断了和蒋晗旭有关的所有合作,把资金也撤了,摆明了是往明面上搞他。 祁氏毕竟已经存在近百年了,蒋晗旭的小公司撑不住这么大的动作和压力,以一个周为期限,不破产的可能性为零。 处理完所有的工作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窗外,丝丝寒意萦绕,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覆盖了整座城市。 “滴~”x4 清脆的手机铃声扰动着安静的空气,祁清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了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江屿辞:【祁哥,什么时候回来?】 江屿辞:【我要冻死在你家门外了。】 江屿辞:【涕泗横流·jpg】 江屿辞:【委屈小狗·jpg】 诧异的神情凝固在脸上,祁清抬眼,视线落在了对面大楼的大屏上。 他没家吗? 怎么会赖在他家的门口? 他抬手开始在屏幕上打字,眼里的不解甚浓。 q:【?】 q:【你在我家门外干什么?】 江屿辞:【我车钥匙和公寓钥匙在你家。】 江屿辞:【南总好凶,我不敢回公司。】 祁清的眼睛微微一合,然后又迅速睁开。 真是他的“好儿子”。 q:【微信转账100.00】 q:【去医院看看脑子。】 世界上脑残这么多,他偏偏成为了一个佼佼者。 江屿辞:【微信转账已接收】 江屿辞:【还是你关心我。】 祁清一脸问号,他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里,径直坐回办公椅上看财务报表。 椅子轻轻转动着,发出细微的嘎吱声,似乎也在呼应着他内心的疲惫与无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拿起车钥匙下楼了,一想到别墅门口有条可怜狗坐着,他就—— 良心不安? 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状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司离风华里不远,左右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刚一进门,一抹红黑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当真像一条可怜小狗。 江屿辞盘腿坐在屋檐下,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鼻尖和眼尾被冷风吹得发红。 嘶~ 黑色的西裤和黑色的大衣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可怜小狗抬眼,眼里莫名泛起了点点湿意。 就一眼,祁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摆出这副模样勾引谁呢? “起来。” 江屿辞朝他伸出了手,吸了吸鼻子,音色拖得有点长。 “我腿麻了,能不能拉我一把?” 祁清在心底叹了口气,无奈把手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来拉了他一把。 江屿辞借力靠在了祁清的肩上,像极了一个泼皮无赖。 他委屈巴巴地说:“哥哥,等我缓会儿。” 祁清想扯他衣领的手因为这声“哥哥”顿住了。 江屿辞在他颈间轻轻嗅了嗅,一股清淡的雪松香味萦绕在鼻尖,要命的好闻。 “缓完了吗?” 突然,一道不那么温柔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 “缓完了缓完了。”他咧着嘴笑笑,立马松开了祁清的手。 钥匙插进孔里,“咔哒”一声,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暖气。 江屿辞的速度比祁清要快上很多,应该是被冻得狠了。 祁清把大衣挂在衣架上,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江屿辞搓了搓手,睫毛微动,回答得非常快。 “我21,上个周刚过完21岁生日,目前中央音乐学院大四在读,学的音乐表演专业。” “哦,我每年都拿到了学校的综合奖学金。” 祁清乐了,看他像看马戏团的猴儿一样。 他又不是查户口的,吧啦吧啦说这么多的意义在哪?他又不感兴趣。 他只是觉得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该这般弱智。 “拿着钱去医院治治脑子,”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轻飘飘道:“赶紧走。” 江屿辞拿起桌上放着的钥匙,一步一步往门口挪,速度比不上蜗牛。 祁清:“等一下。” 江屿辞闻言立马跨了一步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谄媚,“嗯嗯,你说。” 祁清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安静躺着的白色卫衣,“带走。”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江屿辞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拿起自己的脏衣服从他家挪了出去。 祁清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打算回卧室躺一会儿。 — 群聊:1 (36) 南阳:【图片】 南阳:【哥几个有空来医院看看我。】 轻羽:【你咋了?】 上钩的鱼:【南总有点虚哦。】 南阳:【图片】 南阳:【我南阳有朝一日居然会被傻逼气进医院。】 轻羽点开图片看了眼,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 微博热搜文娱榜被江屿辞屠了。 #江屿辞 素质 #江屿辞 郑珞 #江屿辞 战斗力 #骂不过江屿辞 起因是有营销号剪辑了江屿辞和当红小花郑珞私下吃饭的视频,疯狂暗示他俩存在恋爱关系。 关键是郑珞本人发了一条不清不楚的微博,半证实了营销号的话。 于是乎,江屿辞顶着他的大号开始活跃在各大热门帖子的前排。 人来骂人,鬼来骂鬼。 郑珞的一部分毒唯带着江屿辞和郑珞这个话题在广场上明嘲明讽江屿辞是牛粪,说他俩在一起完全是鲜花插牛粪。 江屿辞评论:她要是鲜花,牛都不敢拉屎。微笑\/ 有网友阴阳他用粉丝的钱给嫂子买包,骂他恶心。 江屿辞评论:谣言你别给我传,小心我反手把你挂在大风车上吱呀吱呀转。微笑\/ 有网友人身攻击,骂他长得丑。 江屿辞评论:眉毛底下挂两蛋,只会睁眼不会看。微笑\/ 有网友热心分析了他和郑珞的感情动向,分析得头头是道。 江屿辞评论:真是乌龟掉盐缸里把你这小王八闲完了。微笑\/ 就这架势,粉丝来了都得被他怼上两句。 从晚上十点骂到凌晨一点,发了几百条评论,且金句频出。 sevenboom-江屿辞:她那个丑包不是我买的,别艾特我。找别人要的合照,再造谣诅咒你们从年头被绿到年尾。(图片) 照片中,三十多人的大合照,江屿辞和郑珞隔得特别远。 结合视频分析,是郑珞过去找的江屿辞,不存在单独吃饭的说法,也不存在暧昧氛围。 第10章 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悦来悦缦。【公寓】 江屿辞合上电脑,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对上司的“关怀”视而不见。 南阳骂人的水准,其实很一般,不想听他唠叨。 他往床上一躺,半眯着眸子给裴延发去了两条消息。 是个帅哥:【帮我查一下祁清的女朋友。】 是个帅哥:【微信转账1.00】 刚划出聊天框,一个语音通话弹了进来。 是裴延打来的。 江屿辞点了一下绿色的圆点,从喉咙里蹦出一个懒懒的音节,“嗯?” “刚从微博回来。”裴延似乎是躺着的,嗓音又低又沉,“你骂人相当有水平。” 不愧是高考语文接近满分的选手。 沉默了两秒,他不解地问:“你查祁清的女朋友做什么?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 在他印象里,这个人鲜少出现在宴会场,偶尔的几次露面也只有他一个人,身边并没有女伴。 江屿辞扯了一下唇角,不咸不淡地说:“他说他有。” 不知道是不是裴延的错觉,他莫名从好兄弟的这句话里听出了醋味。 就说不应该连续熬大夜,思维都混乱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调侃了一句:“怎么?对他感兴趣?” 江屿辞“嗯”了声,毫无负担地承认了。 裴延:“?” 裴延:“??” 不对劲。 瞌睡没了大半,他翻了个身,脑子逐渐清醒。 “细说。” 江屿辞没有任何想隐瞒的意思,全盘托出了,“我强吻过他。” 裴延:“???” 沉默的气氛席卷而来,江屿辞听到了对面明显的闷哼声,他眉头一拧,“你大晚上打\/飞机?” 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把他当成什么了? 裴延低低骂了一句脏话,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恨感。 “我他妈是手机砸脸了!”顿了两秒,他提高了音量重复:“手机砸脸了!痛的!懂吗!?” 江屿辞无所谓地“哦”了声,接着没了下文。 裴延揉了两下颧骨,忍着疼痛问:“你没被打死?” 同为一个圈子里的人,祁清的脾性他多多少少了解一点,总而言之不像表面那么温和。 强吻他?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哦,被打了,没死。”江屿辞撩起睡衣看了眼,很多处淤青,按着痛得要命。 本来他和祁清也不熟,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公司新签的艺人的份上,祁清估计早把他埋了。 幸亏他身子板强,不然真有可能被打得半身不遂。 黑灯瞎火的那天晚上亲了他,柔软的触感到现在还没有从脑海中离开。 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忍不住应该是正常现象吧? “你不会是同性恋吧?”裴延试探着问。 江屿辞抬了一下眸子,眼里尽是懒散,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和你们睡过那么多次了,也没见着我硬过啊。” “操!”裴延不可置信地问:“你对着祁清硬了?” 江屿辞:“没。” 喝醉了的那几个小时不知道,黑灯瞎火的那个晚上只是想亲他,某个地方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喜欢男的也没什么关系。”裴延对这个话题不敏感,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不过——”话锋一转,作为江屿辞的好兄弟,他好心劝了两句:“祁清难度太高,没成功的几率,你换个人试试。” 他根本不敢想象祁清和一个大男人谈恋爱的样子,太可怕。 他看着太直了,不像是一个会对男人感兴趣的。 “哦。”江屿辞满不在乎地闭上眼睛,坦然道:“我只对他有意思,记得帮我查一下他女朋友的信息。” 裴延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过分,他按了按眉心,神色复杂,“你想拆散他们?还是你想当小三?” 无论哪一条都会被钉在耻辱架上。 江屿辞是近期流量最高的爱豆,这要是被爆出来,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 一出门两个寡鸡蛋干脸上。 “我这么帅当什么小三。”这辈子不可能当小三的。 “想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的呗。”他眉眼上挑,语气中带着一股散漫劲儿,“真心相爱的那就算了。” 他可以缺心眼,但不可以真缺德。 “行,帮你查查。”裴延说着又躺了回去,话音一落,立马掐断了电话。 “滴~” 裴延:【微信转账已接收】 江屿辞:“……” 哦对,一块钱也是钱。 他把手机撂在一边,默默想起了同性恋的事。 如果江北山知道他和男的谈恋爱,会怎么样?会很生气吗? 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一定很好笑。 — 早上九点。 祁清蹙眉站在窗边,视线再一次被大屏上的男生吸引。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的哭嚎,无端让人烦心。 “祁哥,你管管江屿辞,他真的要造反了。” “你看看微博热搜,全是他。” “他就像关了一年被放出来的耗子,上蹿下跳的。” “……” 祁清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给他提一个解决方案:“和他解约。” 南阳突然噤了声,不嚎了。 “不好吧。”他吸了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我们这样会让他感受不到公司的人文关怀。” “我们公司从头至尾奉行的是——” “嘟”的一声,电话被祁清直接掐断了。 搁他这立什么牌坊? 神经病。 手机里还躺着一条“早安”,他扯了一下唇角,滑动着窗帘把对面大楼的大屏完全移除了他的视线范围。 江屿辞:【祁哥?】 江屿辞:【我又惹你生气了?】 江屿辞:【那我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祁清把手机息屏,歇了两秒,点开和傻逼的聊天框,果断拉黑。 下拉看到南阳的微信聊天框,一并拉黑。 舒服了,世界都清静了。 他坐回到办公椅上,滑动鼠标欣赏着蒋晗旭那个小公司下跌的股票,心情稍稍愉悦了一点。 这边。 只一脚踏进公司的江屿辞愣住了,红色的感叹号显眼得厉害。 他连续发了七八个表情包,清一色的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理由是什么?不能是因为他昨晚化身成为江怼怼丢他人了吧? 第11章 够了,我选尊严 裴延:【文件:追霸总的999种绝招】 裴延:【多看多学。】 裴延:【没什么好说的,祝你成功。】 江屿辞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听到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他心不在焉地捏起手机看了眼,费力点开了那个署名为“追霸总的999种绝招”的文件。 第一:色诱。 第二:撒娇+色诱。 第三:死缠烂打+色诱。 第四:直接叫老公+色诱。 第五:每天一个小情话+色诱。 江屿辞支着沙发坐了起来,这他妈每个绝招都离不了色诱? 他怎么诱?脱光了直接往祁清面前一站吗? 他不被打成残废都是祖上积德。 瞧瞧,这个土到爆的情话。 他一目一行往下看,嘴角逐渐扭曲。 “我对你的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我刚刚放了个屁,很响,但没有我想你那么想。” “不敢顶撞哥哥,但想被哥哥顶撞。” 他连着念了三条,表情越来越难看。 “呕~” 他拍了拍胸脯,恶心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别提祁老板,饶是他脸皮这么厚都挺不过第四句。 他捡起手机,干净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上,开始敲字。 是个帅哥:【够了,我选尊严。】 是个帅哥:【泪流满面·jpg】 裴延:【有人亲身试验,这个百分百有用。】 裴延:【舍不了面子套不着汉子。】 南阳刚从医院挂完点滴回来,他怒气冲冲地踹开江屿辞的办公室门,大有把他抽死的架势。 入眼的是保持着跪趴姿势的男生,露出的一截细腰以及腰上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迹。 “?”南阳忍着想踹他屁股的冲动,不耐烦地问:“你趴地上掘坟呢?” 江屿辞闻声立马从地上蹿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好。 “嗨~”他露出他那副招牌微笑,笑着打招呼,“老板好。” “我好你妈!”南阳阴沉着脸,扬起巴掌,“看老子不抽死你!” 江屿辞发出了一连串的“嗯”,看着老板高高举起的手,他毫不犹豫把脸凑了上去。 他脸上明晃晃写着“快来抽死我”五个大字。 南阳咬着后槽牙,巴掌在碰到他脸的前一秒收了力度,只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他得靠这张脸赚钱呢,忍忍。 他疯狂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别打摇钱树。 缓了好半天,他冷声问:“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屿辞低着头,揽起卫衣看了眼,不自觉“嘶”了声。 怎么越来越明显了?待会儿去买瓶云南白药喷喷。 他耸了耸肩,脸上隐隐挂着几分骄傲,“我祁哥打的,我强吻他那天晚上,被他揍的。” 我祁哥?好一个“我祁哥”,喊得真他妈顺口。 南阳扯了扯嘴角,这狗东西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 他想了两秒,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亲的嘴还是?”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直言道:“亲过嘴,没伸舌头。” 被傻逼机器人绊倒的那天晚上,不小心碰到了。 哦,他还舔了一下。 软软的,触感特别好。 想亲第二次。 南阳张着嘴巴,久久没有合上,这到底是些什么惊天大瓜? 他晃了晃脑袋,企图把一些危险的想法赶走,他提醒:“当我不知道这件事,听到没?” 江屿辞懒懒地“哦”了声。 南阳按了按太阳穴,强压下了内心所有的不满和愤怒。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严肃地开口:“你所有的社交账号,交给公司代为管理。” 江屿辞:“行。” 南阳:“不能在私下打人。” 江屿辞:“可以。” 南阳:“三年内不能谈女朋友。” 江屿辞想了两秒,他只说不能谈女朋友,又没说不能谈男朋友,于是愉快地答应了。 南阳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上,皱着眉补充:“也不能谈男朋友。” 江屿辞明显愣了一下,他眼尾轻勾,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试探。 “可以和我祁哥谈吗?” 南阳:“?” 听听,这什么话。 他一巴掌拍在江屿辞的后脑勺上,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他妈也配和我祁哥谈?!” 顿了两秒,他怒骂道:“你这坨牛粪!” 牛粪居然敢肖想鲜花! 江屿辞半敛着漂亮的眉眼,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祁哥让你别骂我。” 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鼻梁上缀着一颗淡淡的痣,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 南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抖了两下肩膀,五官拧在一起。 “收收你那乱飞的荷尔蒙。” “操。” “你他妈别乱勾引。” 江屿辞嘴角下拉,瞬间收起了所有的笑容,他嫌弃地瞥了南阳一眼,心直口快道:“我没勾引你,我又不喜欢你,你得臆想症了?” 南阳捂着心口,明显被气到了。 这狗东西,拐着弯骂他长得丑呢? 他把文件甩在桌子上,深深呼了口气自我调节,“给你挑了三部综艺,看看。” 江屿辞大大咧咧靠在沙发上,“哦。” 在南阳跨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他提高音量确认:“和祁哥谈不算哦。” 南阳头都没回,明嘲明讽:“连人家面都见不到,你谈你妈。” 江屿辞翻看着桌上的文件,慢悠悠提醒:“我祁哥说了,让你别骂我。” “哐”的一声巨响,门关了。 他把腿搭在桌子上,再次捡起手机看起了“追霸总的999种绝招”。 后知后觉,他拍了一下脑门。 被拉黑了,追个鸡毛。 他到底又做错什么事了?又遭拉黑了。 难道是祁清嫌弃他话太多了? 点开小红书搜索:被拉黑了怎么联系对方。 刚打完字,他心头一动,想到微信拉黑了好像还有电话。 祁清的微信名就是他的电话号码。 他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铃响了四十秒,对方才接。 “喂?你好。” 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落在了耳侧。 江屿辞掐了自己一把,委屈巴巴地说:“哥!我错了!把我拉回来行不行?求你了。” 他张口就认错,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祁清:“……” “我真错了,别拉黑我。”江屿辞吸了吸鼻子,抹了两下不存在的眼泪,“祁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噎了一下,慢吞吞道:“我的账号已经交给工作人员了,不会再给你丢脸了。” 祁清:“……” 对方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江屿辞狐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通话中”。 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电话“嘟”一声被挂断了。 江屿辞掩面哭泣。 够了,他选尊严。 “滴~” 美人上司:【别发癫。】 好了,去他妈的尊严。 第12章 他真的有女朋友 祁家老宅。 “哥!带我去带我去!”云潼抱着祁清的胳膊晃来晃去, 假意吸了吸鼻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 “好。”祁清出声,打断了她的魔法攻击。 云潼眼睛亮了亮,立马放开了他的胳膊,她借着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的漂亮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耶!那我当你的女伴混进去!” 祁清眼里划过一抹无奈,声音轻柔,“明晚我去接你。” 云潼感动得差点落泪,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认真开口:“我宣布,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祁清:“……” 最好骗的哥哥还差不多。 云舒嘴角轻轻上扬,无声地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他们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 卧室。 祁清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丝毫未感困倦。 他捏起手机看了眼,0:08分。 第一次睡这么早,不太习惯。 点开微信,江屿辞的十几条“拍一拍”安静地躺着。 江屿辞拍了拍自己问听不听我花两个小时写出来的demo。 江屿辞拍了拍自己说看我不爽可以骂我,但别拉黑我。 江屿辞拍了拍自己问明晚可以一起吃饭吗? 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十几条“拍一拍”。 q:【你发什么癫?】 q:【明晚有事。】 对方秒回。 江屿辞:【那后天晚上行吗?】 q:【看情况。】 江屿辞:【没关系,我都有时间。】 看着这条消息,祁清微微蹙了一下眉。 他这么闲么?通告太少了? 他面无表情地点开了某个群聊会话框,曲起手指打字。 q:【多给他安排点通告。@南阳】 0:15分。 南阳:【给谁?】 0:18分。 南阳:【给谁安排?】 0:20分。 南阳:【江屿辞吗?@q】 半天得不到回应的南阳果断私聊了祁清,消息一经发送,一个闪瞎狗眼的红色感叹号出现了。 哦,被拉黑了? 啊,被拉黑了! 想来想去,唯一的“矛盾”源泉——江屿辞。 妈的,都怪江屿辞。 压下心中的怒气,他点开和江屿辞的聊天框,暴躁打字。 南阳:【三部综艺都帮你接了。】 南阳:【后天早上有一个广告拍摄,要去清芜市。】 这边,正美滋滋等美人上司消息的某人看到老板发来的消息时,表情僵了一瞬。 江屿辞翻了个身,发出了灵魂质问。 是个帅哥:【不是让我挑一部吗?】 南阳:【语音12】 他不明所以地点开语音,一道不悦的声调渗入了他的耳畔。 “想想你进这个圈子是为了什么!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综艺都让你给碰着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提高知名度!赚钱!你——” 江屿辞“嘶”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滑出了聊天页面。 实在是太吵了,不喜欢。 他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道:“我进娱乐圈当然是为了气江北山。” 至于知名度什么的,他不是特别在意。 赚钱的话—— 对了!他之前说要帮祁清赚钱!多接活动多赚钱! 想着想着,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是个帅哥:【我要帮老板赚钱!】 是个帅哥:【明天八点到公司!】 南阳在看到消息后,不由自主地嗤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这还勉强说得过去,总算是有点觉悟了。 南阳:【不枉我祁哥提拔你。】 江屿辞看到这条消息时,脑子里不禁放起了礼花,意思这是祁清给他安排的行程? 他不给别人安排,偏偏给自己安排,一定是对自己意思! 真相了。 幸好他打小就聪明,理解能力满分。 —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是权力和财富的交织。 浓烈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裴延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腹部都要烧起来了。 果然,菜逼不适合喝这个。 他晃了晃脑袋,后知后觉,大家的视线好像都不动声色地落在了宴会厅门口。 他寻着众人的视线瞥过去,眯了眯眼,太远了看不清。 待人走近以后,一张温润如玉、尽显矜贵气质的脸庞映入眼帘,视线右移,落在他身旁的女伴身上。 他的瞳孔不禁猛然间扩张,险些没站稳。 云潼对上裴延的目光,弯唇对着他笑了笑。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裴延抿了抿唇,偷摸拿出手机一顿拍。 似觉不够,他还录了视频。 视频里,女人拽着祁清的手腕和他说悄悄话,后者耐心地低头配合她,甜蜜非常。 酒醒了大半,裴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神色复杂地点开和江屿辞的聊天框。 yan:【在做什么?】 对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 江屿辞:【清芜市,刚到酒店。】 yan:【你去清芜市干什么?】 江屿辞:【拍广告,给我祁哥赚钱。】 这下好了,裴延的神色更复杂了,甚至连腹部的不适都忘了个干净。 他犹豫了半晌,而后心下一横,把照片和视频尽数发了过去。 这是段虐恋,还是早点了断得好。 他不能看着好兄弟执迷不悟,不能让好兄弟在当小三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这些照片是现成的南墙,撞撞就回头了。 — 清芜市,嘉洋国际酒店。 江屿辞围着浴巾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一股莫名的酸涩感渐渐爬上心头。 祁清真的有女朋友,那些话不是骗他的。 出来拍个广告,天塌了。 把他弄去别的市拍广告,自己和女朋友甜蜜,怪不得他说今晚没空。 沉浸在烦闷中无法自拔,心中的那一丝侥幸被裴延发过来的几十张照片碾得粉碎。 江屿辞死死咬着后槽牙,低低骂了一声“操”。 裴延这狗东西,实时更新是什么意思。 是个帅哥:【够了,我说够了。】 是个帅哥:【再发拉黑了。】 他胡乱抓了两下头发,心中的烦闷愈演愈烈。 裴延:【祁清不是同性恋。】 因为这句话,江屿辞的内心骤然平静了下来。 是了,一直是他上赶着犯贱,还借着酒劲强吻了人家。 太不是个东西了。 想到这,他点开和美人上司的聊天框,认认真真和他道了歉。 第13章 消息是秒回的,舔狗当最棒的 卫生间。 裴延刚洗完手,转身的瞬间,一双白皙漂亮的手覆在了他的胸口处。 裴延:“?” 赤裸裸的非礼。 这他妈可是男厕。 他垂下眼帘,目光恰好与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交汇,一句“我操”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往卫生间门口看,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人影,提着的心收回了一半。 他像躲避瘟神一样退了五六步,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 如果祁清看到这一幕,他就活不长了。 看着晃晃悠悠几乎要倒下去的身影,他不得已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按住女子的肩膀。 “祁总呢?”他问。 云潼晃了晃脑袋,眼睛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似乎是酒喝多了,难受得厉害。 她摇头,嗓音软糯沙哑,“不知道。” 贴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裴延掌心微微发烫,他别开视线,“我带你去找他。” “我不去,我不找他。”云潼顺着他手臂扑到了他怀里,手心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胸肌上。 裴延:“!!!” 他扯了两下,没扯开,逼不得已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了。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是不是认错人了?” 云潼揽着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染上了哭腔,“裴延哥哥,你好凶,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裴延因为这声“哥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一脸复杂地问:“我们认识吗?” 他低头仔细打量了两眼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印象,他无奈道:“你先放开我,祁总误会就不好了。” 云潼抬起眸子,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柔弱的美人模样。 “误会什么?”她显然没理解裴延的言外之意,软着嗓音开口:“误会我们是一对吗?那真的太好了。” 裴延:“???” 惊天大瓜,祁总被女朋友绿了,头上是青青草原。 “裴延哥哥,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话音刚落,云潼趴在他的胸口,细碎的呜咽声从她喉咙溢出,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滚了出来。 眼泪砸在了裴延的手背上,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抬手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声音不自觉放温柔了些,“别哭了,对不起,我的错。” 云潼止住了哭声,愣愣地抬头看他。 “那你亲一下我,我就原谅你。” 酥酥软软的女声悄然落至耳畔,裴延大脑直接宕机。 不等他有所反应,柔软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唇角处。 裴延呼吸一滞,浑身一僵,思绪完全停滞。 他没躲。 乱了,一切都乱了。 好日子到头了。 他缓了好半晌,试探着问:“你、你不是喜欢祁清吗?” 云潼咬着他的下唇,呢喃细语:“我只喜欢你。” 寂静的空气中,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特别明显。 “裴延哥哥,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等了好久,面前的人依旧没有回应,云潼撇撇嘴,眼泪又往下掉了。 “明明小时候说要娶我,现在却完全把我忘了。”她抹了一把眼泪,踏着高跟鞋往门口走,边走边骂:“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绝交。” 视线不自觉跟随,裴延心里一紧,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伸手把人带了回来,按在自己怀里。 “我真的记不清了,对不起。”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云潼身上,拦腰把人抱了起来,“我带你走。” 云潼微微仰着头,“那你亲我一下。” 裴延脚步一顿,心跳蓦然漏了半拍,他挣扎了一会儿,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去他妈的道德。 今天就算被祁清打成残废,他也认了。 他带着云潼抄了个小道,偷偷摸摸离开了宴会厅。 不远处,祁清从暗中出来,他转了一下腕表,眉毛轻轻一耸。 速度居然这么快。 任务结束,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 江屿辞刚拍完广告,妆都来不及卸就踏上回京城的航班了。 明早有一个杂志要拍,后天是综艺节目《大艺术家》的第一期拍摄,档期排得很满。 裴延:【祁清和他女朋友没有感情。】 裴延:【你加油。】 解锁手机,裴延的这两条消息突兀地躺着。 他耷拉着眼皮,神情恹恹地扣了一个问号过去。 昨晚还劝他放弃,现在又让他加油? 莫不是有人格分裂。 裴延:【他女朋友说她喜欢我。】 裴延:【她现在在我家。】 江屿辞:“?” 谁女朋友?祁清女朋友? 倦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直接被气笑了,怒气冲冲地给裴延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对话一经接通,他就提高音量怒骂:“狗日的,他的墙角你都敢撬!?” “唔~裴延哥哥,好吵。” 一道甜腻娇软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江屿辞眼皮子跳了好几下,瞳孔倏地放大。 他气得嘴唇都在颤抖,“裴延!我操你大爷的!你死定了!” 好一个裴延哥哥,好得很。 裴延把音量调到最小,压低声音提醒:“你他妈小点声,吵到她睡觉了。” 江屿辞舌尖死死抵着牙关,缓了好一会儿,他颤着声音道:“你别告诉我你们睡了?” 裴延立马否认:“当然没有,我没有这么畜生。” 坐在江屿辞旁边的小助理一句话都不敢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实在是太凶了。 裴延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嘴角情不自禁弯起。 他老实交代了昨晚发生的事,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听完事情的完整经过,江屿辞沉默了。 裴延叹了口气,猜测道:“可能是两边的家长撮合的,彼此并没有感情。”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祁清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摆明了不爱。 江屿辞嘴唇一动,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的情绪。 祁清……被逼婚了吗? 不行,他要去风华里安慰人。 果断挂掉电话,给美人上司发了两条消息。 是个帅哥:【祁哥,晚上一起吃饭吗?】 是个帅哥:【我请客。】 下飞机后,他收到了祁清的回复。 时间正正好,掐着他下飞机的时间给他发消息,太贴心了。 美人上司:【有工作。】 他秒回:【没事,我等你。】 二十分钟后。 美人上司:【不用。】 他秒回:【我回趟家就来公司找你。】 三十分钟后。 美人上司:【?】 他秒回:【我已经出门了。】 十五分钟后。 美人上司:【你有病?】 他秒回:【吃完饭我就去医院看脑子。】 消息他是秒回的,舔狗他要当最棒的。 第14章 你和我去我家吧 祁氏集团楼下。 雪越下越大,满世界只剩下簌簌的雪落声,夹杂着偶尔的行人交谈声。 江屿辞亲自认定,祁清是个正儿八经的工作狂魔。 他从下午六点开始等,等到了晚上八点,不见任何人影。 他不想影响祁清工作,只用“拍一拍”。 他昨晚没怎么睡,困意肆意侵扰着神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 总裁办。 祁清忙完工作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瞥了眼手机,根根分明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他走到窗户边,伸手拉开了窗帘,视线不自觉下垂,是熟悉的车。 他,等了三个多小时。 突然间,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他穿上大衣,抬脚往楼下走。 车门没上锁,祁清拉开车门,默默坐上了副驾驶。 听到声响的江屿辞不悦地皱起了眉,意识在迷离与清醒之间徘徊。 他妆还没有卸,能看出淡淡的眼妆和眼线痕迹。 祁清抿了抿唇,不轻不重地叫了他一声:“江屿辞。” 江屿辞半眯着眼睛,声音又低又哑,“叫魂啊?” 下一秒,条件反射性弹起,摆出一个自以为能迷死所有人的笑容。 “祁哥晚上好,你工作结束啦?” 祁清不经意瞥了他一眼,记住了很多“重点”。 蓝色的美瞳,蓝色的耳骨钉,蓝色的唇环。 他点头,拉起安全带扣上,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江屿辞搓了搓发麻的脸,笑嘻嘻地问:“想吃什么?” 祁清的五官极为出众,气质内敛又独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他无语的神情落在江屿辞眼里,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 后知后觉的江屿辞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不会是被下了情蛊吧? 操。 专业被钓二十年,送完感情又送钱? 眼看傻儿子莫名其妙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祁清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真的应该去医院看脑子。” 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没有一点生气模样,“哦,好,我会去的。” 祁清把视线转向窗外,一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看着灯火辉煌的大楼,他无奈地阖了阖眼。 江屿辞发动车子引擎,好脾气地问:“祁哥,想吃什么?” 祁清撑着脑袋,语气没什么起伏,“随便。” 江屿辞不清楚他的口味,只能一个一个问:“火锅?烧烤?麻辣烫?烤肉?海底捞?粤菜?川菜?” 见祁清半天不应声,他试探着蹦出了一句:“还是你想吃我做的?” 缓了半秒,他尴尬地笑了笑,脸都不省着丢。 “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会炸厨房。” 祁清:“……” 好好的一个帅哥,偏偏长了一张嘴。 “吃粤菜吧。”江屿辞打了一个哈欠,眉头轻轻挑了一下,“粤菜清淡。” 他记着呢,祁清不能吃辣。 一路上,江屿辞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祁清只偶尔应个声。 太高冷了。 去他妈的性格温润。 等红绿灯间隙,祁清偏了一下头,突然开口道:“不是要给我听你花两个小时写出来的demo?” 江屿辞明显愣了一下,他弯了弯唇角,心情好得有理有据,“你居然还记得?” 好感动,要流小珍珠了。 祁清小幅度扯了一下唇角,那声“傻逼”到底是没有骂出口。 江屿辞找不到自己的蓝牙耳机,索性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他。 祁清看了眼录音文件,伸出手指点了一下。 他轻掀着眼皮,淡雅浪漫的旋律不紧不慢地浮于他的耳侧。 如同冬日里清冷而温柔的阳光,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轻轻洒落,模糊了路灯的光晕。 很好听,如果发行的话应该能引发很多人的共鸣与回响。 江屿辞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好听吗好听吗?” 祁清视线下垂,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恰巧这时,裴延的微信消息滑了出来。 【听哥一句劝,自己舔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 他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把手机还给了它的主人。 “不好听吗?”见他不说话,江屿辞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感觉眼里的光都没了,他闷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他藏不住情绪,话语里是明显的失落。 祁清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还行。” 江屿辞沉默。 在他眼里。 还行=勉强=不喜欢 余光瞥到江屿辞下拉的嘴角,祁清像哄儿子一样说:“喜欢,很好听。” “我就知道,”江屿辞努力抑制想上扬的唇角,一本正经道:“你肯定会喜欢。” 祁清:“……” 二十分钟后,目的地到了。 江屿辞往后座捞了一把伞,尽职尽责做好“保镖”的工作。 祁清双手插兜,淡淡瞥了他一眼,倒也随他去了。 伞偏到没边。 江屿辞依旧全副武装,戴了墨镜和口罩,和祁清保持着一个比较近的距离,至少能碰到他的胳膊肘。 “你这个阴间作息,胃受得住吗?” 据他所知,十个总裁九个有胃病。 像祁清这种吃饭作息极其不规律的,十有八九会有。 祁清神色如常,淡淡道:“还好。” “你这不行——” 踏入餐厅大门的那一刻,江屿辞似有所感地往拐角的卡座看过去,和某个胆大包天的人的视线对上,瞳孔骤然一缩,话音戛然而止。 裴延显然也愣住了,在看到祁清的那一刻,心跳瞬间加速。 江屿辞心里一紧,突然转身挡在了祁清面前。 祁清:“?” 江屿辞咬咬牙,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 温热的触感让祁清本能甩了两下,只是江屿辞握得太紧,他没甩得开。 江屿辞下意识收紧力道,胡扯道:“祁哥,这家不行,我们换一家。” 祁清微微蹙眉,“我觉得还好啊。” “那我们点外卖行不行?”江屿辞越走越快,只恨脚底没有风火轮,“你和我去我家吧,我家离这里近。” 祁清挑了一下眉,似乎是被这句话逗乐了。 他停住脚步,顺带着把江屿辞往回带了带。 “我觉得你脑子真的有问题,我建议你先去医院。” 江屿辞连忙应好,伞都来不及撑。 掌心下滑,紧紧握住。 气氛凝滞了半刻,祁清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在了某人的屁股上,力道不重。 江屿辞“嗷”了一声,无所谓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继续拉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第15章 和他分手,行不行? 直到走到车边后,江屿辞才放开他。 祁清绷着一张脸,甩了甩自己发麻的手腕,问:“你是不是有病?” 江屿辞二话不说,护着他的头把他摁进了副驾驶位。 祁清握紧拳头,内心深处仿佛有股无名之火悄然升腾。 “祁哥,”江屿辞锁下车门,吸了吸鼻子,嗓子略显干哑,“你可以骂我,但别打我,我腰上的伤还没好。” 他想了两秒,认真补充:“或者等我伤好得差不多了再打我,我先欠着。” 祁清暗暗翻了个白眼,余光却不自觉被他的可怜样吸引。 真的见鬼了。 他按下车窗,借皑皑白雪转移注意力,“外卖,赶紧点。” 江屿辞看着他慢慢松开的拳头,偷摸松了一口气。 “收到。”话音刚落,他立马拿出手机订餐,“你想吃什么?” 祁清头也不回,语气里莫名透着一股烦闷,“随便。” 江屿辞对他冷漠的态度不气不恼,打电话向前台订了六个招牌菜。 末了,他礼貌备注:“不要香菜,谢谢。” 闻言,祁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更烦了。 一路无话。 江屿辞不知道该怎么和祁清解释他的女朋友正在和别的男人在那家餐厅吃饭。 他应该会生气的。 不能说。 餐厅离悦来悦缦公寓只有15分钟的车程,江屿辞硬生生8分钟飙到了。 下车后,两人并肩走着,江屿辞抓耳挠腮,想发挥语言的魅力,劝祁清和那个女的分手。 祁清双手抄兜,轻轻拧着眉,在思考江屿辞为什么不在餐厅吃饭,反而要带着他回家点外卖。 不开玩笑,他脑子似乎真的有点问题。 “我名下有家私人医——” “祁哥,和那个女的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对视了一眼,江屿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捞出钥匙开门。 他住在最顶楼,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的面貌。 祁清大范围扫了一圈,公寓整体呈现暖色调,宽大的全景落地窗,左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出道海报,地毯上是散落的歌词废稿。 落地窗旁的小毛毯上躺着一只纯白毛色的异瞳德文卷毛猫。 听到声响的德文妹妹抻着脖子看了过来,视线正好和祁清对上。 “喵~” 它活动了两下爪子,竖着尾巴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有点乱,”江屿辞蹲在地上捡拾废稿,余光瞥到了冲着他跑过来的“村花”,不自觉伸出手想摸一下它,“好家伙,你——” 耶火径直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直冲右后方站着的祁清。 “喵~”它蹭着祁清的裤腿,粘人得要命。 只不过今天的它不粘主人。 祁清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不是很喜欢小动物,不喜欢小动物碰他。 耶火伸着前爪,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拒绝它的撒娇卖萌。 祁清抿了抿唇,这是他第一次从动物的脸上看到表情。 耶火以为是自己夹得不够卖力,又抓着他的裤脚叫了好几声。 “耶火!”江屿辞捡起它的玩具敲了敲小木桌,提醒它别发癫,“自己玩儿去。” 祁清明显怔愣了片刻,他垂下眼看着扒在自己腿上的身穿红绿色棉袄的小猫,拧眉问:“你叫它什么?野火?” 还有—— 这他妈村口大妈穿的袄子怎么会穿在它身上? 江屿把玩偶往角落一扔,冲着祁清比了一个剪刀手,解释:“这个耶!” 话音刚落,他走上前拎着耶火回了它自己的房间。 随着“啪嗒”一声,小夹子的声音彻底被隔绝了。 这套公寓被他重新装修过,隔音效果超绝,就算在里面开演唱会都不会有人听见。 “祁哥,你刚刚说什么?”江屿辞给他烧了一壶热茶,笑得一脸谄媚,“你名下怎么了?” 祁清坐到沙发上,轻飘飘开口:“我名下有家私人医院,我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末了,他破天荒补充了一句:“真心的。” 江屿辞乖乖点头,把热茶递到他手边,“行,你把名片给我,我明天去。” 祁清抬眸看他,竟然从他眼里找不到半点假意。 “行。”他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当茶的香味在口腔蔓延以后,他眼底划过了一抹诧异,“这是什么?” 江屿辞坐在他旁边,捏起杯身喝了一大口,他心不在焉地说:“这红茶啊。” 祁清没说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神他妈红茶,这他妈明明就是红酒。 他放着茶杯,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鼻梁上的小痣上,“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江屿辞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在一口闷了以后,他慢吞吞道:“我说,你和那个女的分了吧。” 祁清闻言短暂地怔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话到嘴边,他突然改了口。 “理由。” “我认为这段关系在消耗你,甚至在干扰你的判断能力。” 关键是他头顶都一片青青草原了。 好聚好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关键是她不喜欢你。” 他女朋友喜欢的是裴延,瞧瞧,都已经住到裴延家里去了。 祁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尾音不自觉勾着笑意,“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江屿辞欲言又止,话都到嘴边了,想想又把“真相”憋了回去。 他耸了耸肩,滑坐在地毯上,眉宇间的烦躁差点压不下去,他摆烂似的回答:“反正她不喜欢你。” 祁清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江屿辞盘着腿,伸手摇了摇他的膝盖,试探着开口:“和她分手,行不行?” 祁清躲开了他的触碰,起身朝着落地窗的方向走。 江屿辞又喝了杯“红茶”,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餐厅派人送餐过来了。 江屿辞感觉头有些沉,费力地起身准备去开门。 “欸?”他戴上帽子,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口罩,转圈的时候还差点把自己绊倒,“哪去了?” 祁清回头,看着他晃晃悠悠的样子,有些头疼。 他走过去,摁着江屿辞的肩膀,“我去拿。” 江屿辞敛着眸子,乖乖点头。 第16章 色诱 晚饭结束,23:08分。 祁清踢了一脚抱着茶壶发呆的江屿辞,脸上是明晃晃的嫌弃。 他家里乱糟糟的,十有八九没请过保姆。 他扫了眼桌上的残羹剩菜,沉默了几秒,脱下外套开始收拾了起来。 江屿辞像是才开机一样,他抢过祁清手里的碟盘,被酒意浸染过的嗓音十分撩人。 “祁哥,我来,让我来。” 祁清皱眉,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了沙发上。 “别发疯,好好坐着。” 妈的,酒量差的能不能少喝点酒? 江屿辞稳稳当当端着碟盘,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祁清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好想亲。 他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喉结上下滚动。 祁清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夺过他手里的碟盘,迅速地把餐桌收拾好。 “厨房在哪?”他没好气地问。 江屿辞抬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脑袋缓缓靠在了沙发上。 祁清:“……” 全部收拾好后,他看了眼窗外,天空灰蒙蒙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 别说,他这里风景挺好。 “车钥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直说:“借我用用。” 江屿辞缓缓睁开眼睛,眼梢轻染薄红,醉意悄然入眸,眸光缱绻迷离,妥妥的男狐狸精。 他不解地问:“你要车钥匙干什么?” 祁清眯了眯眼睛,别开视线,“我他妈要回家。” “留下吧。”江屿辞拽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带,声音要命的好听,“我把主卧给你。” 祁清毫不防备,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在他身上。 这傻逼,力气好大。 祁清拳头又又又硬了,“你他妈——” 江屿辞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祈求:“哥,你和她分手好不好?” 熟悉的樱花味悄然浮于鼻尖,祁清偏了一下头,下意识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江屿辞在他颈间蹭了蹭,脱口而出道:“她不尊重你,分了和我谈吧。” 祁清:“……” 他推开江屿辞的脑袋,和他说话的语气难得认真了一次,“我不是同性恋。” 江屿辞不管不顾地把头搭了回去,他的语气更认真,“那我去变性行不行?” 祁清:“……” 淡淡的雪松香味肆意地侵扰着神经,江屿辞握住他的手腕,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吞了吞口水,直视祁清的眼睛,说了句话糙理不糙的话。 “你把我当女的,我让你上我。” 祁清:“……” 沉默了良久,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声音莫名有些哑,“放开。” “我不放。”江屿辞头摇得同拨浪鼓似的,他收紧了力道,“和那个女的分手,我追你好不好?” 祁清感觉自己头要炸了,想揍人,但突然有些下不去手。 他掀起江屿辞的衣服看了眼,腰间的痕迹果然没有完全消除。 他上一次气急了,确实下了重手。 这再打一顿,估计会直接去地下见阎王。 江屿辞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到处转转,所有房间都可以进,等我一会儿。”他偷摸按着口袋里的车钥匙,转身去了浴室。 随着浴室的门一关,祁清蓦然松了一口气。 手腕上滚烫的温度还没有降下去,他感觉整个公寓都是江屿辞身上的味道。 这么晚了,不想麻烦助理,他到处找车钥匙,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抬眼看了下浴室,他不解地蹙起了眉。 这狗东西又想干什么。 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想到狗东西刚刚说所有房间都可以进,他随手推开了靠近落地窗的那扇门。 打开灯,一架钢琴、一把吉他和一套架子鼓映入了眼帘。 四周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曲谱,地上散落着几本关于音乐理论的书籍。 祁清挑眉,不是说进娱乐圈只是玩玩? 他合上门,又换了另外一个房间,恰好选了卧室。 随便进别人的卧室似乎不礼貌,想到这,他把手扣在门把手上,想把它关上。 就在这时,一双手搭在了半掩的门框边缘,祁清条件反射性地转身,鼻尖不经意蹭到了江屿辞的上唇。 此时的某人赤裸着上半身,胸肌、腹肌、人鱼线一览无余,湿漉漉的额发遮住了勾人心魂的眸子。 江屿辞一步步逼近,喉咙轻滚,“我说的是真的,和我谈,我都听你的。” 祁清浑身紧绷着,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他缓了半晌才发出声音,“你干什么?” 江屿辞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浴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在色诱你。”稍顿了两秒,他实话实说:“我做了攻略的。” “滚开。”祁清推开他,思维纷乱不堪,“别他妈发疯。” 今天就是打滴滴回去也不会待在这里。 在他转身的瞬间,江屿辞扣着他的腰,不要命地朝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祁清思绪完全凝滞,瞳孔倏地放大,眼神里透着四分不可置信四分愤怒两分茫然。 江屿辞轻轻啃咬着他的下唇,发尖的水滴砸在了他的腕表上。 “哥,和我谈吧,我当下面那个。”他的目光炙热坦诚,扣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收紧,“我会对你好的,我不会找别人。” 一忍再忍,现在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祁清抬手擦了一下的嘴唇,一脚踹在江屿辞的小腹上,力道不算轻。 江屿辞闷哼了一声,眼眶里蓄满了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泪水。 狗屁的色诱,狗屁的追霸总的999种绝招。 他撑着地板,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a4纸上。 “都说了先欠着,你还打我。” 祁清:“……” 看着a4纸上一圈又一圈的湿润,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上前问他:“你……怎么样?” 江屿辞抬头,眼眶通红,睫毛染上了点点湿意。 “好痛好痛好痛。” 祁清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提起来,却因为不小心踩到他腰间系着的浴巾下摆,导致整个浴巾都掉了下来。 江屿辞毫无反应,似乎是没有感觉到。 祁清匆匆别开视线,低低骂了一声,谁也没有发现他耳垂上可疑的红晕。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浴巾胡乱系在江屿辞腰上,“我真他妈欠你的。” 第17章 江屿辞,好玩吗? 祁清架着他的胳膊,黑着脸把人扔在了床上,动作幅度太大,某人腰上围着的浴巾又掉了下来。 江屿辞一丝不挂地在被褥上滚了一圈,捂着小腹蜷缩着,没有吭声。 卧室没有开空调,可他却像丝毫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祁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小腹下方,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亲个嘴亲硬了。 到底是生性浪荡还是…… 他叹了口气,拍着江屿辞的肩膀道:“起来。”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哦”了声,慢吞吞站了起来。 祁清扯过被褥,压了一下手指示意他躺下。 江屿辞在脑子里想了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收了他的指令。 祁清拉着被褥盖在他身上,顺带把卧室的空调调到了一个适合的温度。 不经意瞥见江屿辞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眼角挂着的没干彻底的眼泪,他的眉眼淡淡压下来,问:“要不要去医院?” 江屿辞摇摇头,眼睫轻颤,活脱脱像一只可怜小狗。 他迷迷糊糊开口道:“睡着了就不痛了。” 祁清:“……” 他在卧室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柜台边的一个药瓶上,他走上前拧开瓶盖远远地嗅了嗅,一股药酒味扑鼻而来。 应该是治跌打损伤的药酒。 他捏着瓶身,把瓶子递到江屿辞面前,“抹一下,应该有用。” 江屿辞拧眉,把头往被褥里一藏,完全没了声音。 “江屿辞,你他妈——”看到微微抖动的被褥,祁清明显愣了愣,话音也戛然而止。 他在害怕? “江屿辞,”他鬼使神差地坐在床边,声音不自觉放温柔了一点,“听话,把头伸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江屿辞揪着被褥往下一拉,悄悄掀了掀眼皮,莫名一副娇夫的模样。 祁清皱眉,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冷清模样,“你之前是不是没抹过药?” 江屿辞反应了半晌,点头。 祁清懒得多说,把药酒递给他,“自己抹。” 江屿辞曲腿坐了起来,被褥随之往下滑落,他撇撇嘴:“你踹的我,你给我抹。” 祁清:“……” 他起身,嫌弃地睨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别逼我揍你。” 江屿辞的眼泪说掉就掉,喉咙挤出了一句干哑的话。 “不抹。” 话音一落,倒头就躺,没有任何迟疑。 祁清深呼了一口气,这人简直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差点被气笑了。 他插着兜走向卧室门口,当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 “……” 沉默了几秒,他又折了回去。 “明天赶紧去医院看脑子,”他捏起药酒,没好气地开口:“滚起来。” 喝醉的江屿辞同样会审时度势,他不敢继续作死,着急忙慌地坐了起来,把自己被揍过的地方尽数露了出来。 祁清把药酒倒在手心,双手合十捻了捻,而后覆在他的伤痕处,不轻不重地揉搓。 因为疼痛,江屿辞死死咬着牙关,愣是半点声响都不发出来。 “疼?”祁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轻了点,他明嘲明讽道:“疼就别来我这发疯。” 江屿辞抿着唇一言不发。 祁清以为他会迎来狗东西的反驳,没成想迎接他的却是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 他看着手腕上的湿润,手上的动作一顿,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江屿辞握着他的手腕,眼眶红了一圈,连带着身体都在无意识地发抖。 他抹了把眼泪,眼睫安静又无力地垂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真的很讨厌我?” “我的接触让你感到恶心?” 祁清扯了张湿纸巾擦手,没有说话。 江屿辞感受不到他的回应,又凑上去吻了他,他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闭着眼睛,吻得虔诚。 祁清垂眼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在江屿辞探出舌尖的那一刻,他抬手推了一下,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江屿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祁清的视线落在了他鼻梁上的小痣上,破天荒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江屿辞眸光微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祁清耐心地等了三十秒,没有等到答案。 “江屿辞,好玩吗?”他问。 他的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一片冷然,“我不想陪你玩这些无聊又幼稚的游戏,别再来烦我。” 丢下这几句话,他冷着脸离开了。 江屿辞心下一慌,下意识翻身下床追了出去。 “我没想和你玩,”他拽着祁清的手腕,语气有些着急,“你可以查我,我过往的二十多年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的或者男的扯上过关系。” “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我的做法在你的眼里像登徒子。” 江屿辞被刺激得酒都醒了大半,“我——” 祁清甩开他的手,无语地扯了一下唇角:“你他妈能不能穿条内裤?你一定要杵着那个东西和我说话吗?”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江屿辞一步三回头,提醒他别走。 他往卧室拿了条干净的内裤,边走边套,生怕祁清跑了。 当他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刻,发现客厅里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人影。 祁清真的跑了,外套都来不及拿就跑了。 他是洪水猛兽吗?江屿辞敛着眸子,毫无表情地躺回到卧室的床上。 他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的第一条攻略上打了一个叉。 去他妈的追霸总的999种绝招。 好了,这会儿是真他妈清醒了。 …… 楼下。 冷风一吹,祁清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仿佛连空气都随之凝结了几分寒意。 这个天气冷得过分。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风华里,一看屏幕,2%的电。 在他等车的间隙,住在顶楼的某人偷摸着下楼了。 熟悉的外套披在肩上,祁清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 江屿辞撑着伞站在他旁边,哑声问:“打到车了吗?” 祁清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头。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交警查到要扣分的,再说了,万一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不确定因素太多。 祁清避而不答:“酒醒了?” 江屿辞没有否认,轻轻“嗯”了声。 第18章 我带着耶火入赘过来 私人医院,9:50分。 江屿辞一个人在休息室等检查结果,中途,他点了下会话框的转账键,还好,没有被删。 如果他说喜欢的契机是那张脸以及那看狗一样的眼神,祁清听了会不会把他打成残废? 这个理由太轻浮了,像借口,原来他是那个“死黄毛”。 他半阖着眼,思绪很乱,像没有提线的木偶,找不到支点。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休息室响起来的那一刻,他稍稍回了一点神,视线下垂,落在了那个熟悉又不喜的备注上。 他敛着眸子,神色慢慢冷淡了下来,嘴角那一丁点翘起来的弧度落平了,他按下了接通键。 “喂?您有事?”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的语气,像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孩儿,喜欢和长辈对着干。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严肃的说教声又又又从听筒里飘了出来。 “江屿辞!你一定要在那个混乱肮脏的圈子里待着吗?” “你回来,我不和你计较别的了,你二叔会带你去部队训练。” “闹要有个限度,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江屿辞嗤笑了一声,他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忍了又忍,难听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退不了,我得对公司负责,对喜欢我的人负责。” “算我求你了,别干预我的生活,成吗?” 话音一落,他习惯性把听筒移到了一边,等江北山骂完才把电话挂断。 永远是无关回应。 小时候做他喜欢的事他不看,长大后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又要管。 从小到大,得到的回应永远无法和自己的预期接轨。 说实话,他挺烦的,难道他爸小时候也是被这样管着的吗? “叩叩叩。” “江先生你好,”余医生敲了敲门,把检查报告放在离他最近的台桌上,恭敬道:“这是你的检查报告,单子显示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江屿辞笑了笑,礼貌颔首:“麻烦余医生了。” 余医生闻言立马摆手,笑得和善,“那我先去忙了,你随意。” …… 江屿辞拿出检查报告单看了眼,眉眼微微一挑,看不懂。 他把单子一一展开放在台桌上,挨个拍了照,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 拍完,装好。 他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的聊天框,把照片悉数发了过去。 是个帅哥:【祁哥,我检查过了,脑子没病。】 是个帅哥:【谢谢祁哥的关心。】 字是他一个一个打的,特别真诚。 …… 祁清给自己放了个三天小长假,他靠在沙发上看微信消息,电视屏幕上放的是《星火计划》收官场的回播。 他点开图片,确认了单位印章是他推荐的私人医院的。 江屿辞真的去看了脑子。 祁清曲起手指打字,想了会儿,又全部删掉了。 江屿辞:【你想和我说什么?】 江屿辞:【你在写小作文吗?】 祁清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的余光落在了电视屏幕上,正好轮到某人的舞台。 想骂他,但最后只发出去了一个句号。 江屿辞:【那我给你写小作文。】 江屿辞:【图片】 江屿辞:【我昨晚写的。】 祁清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键,抱着一种奇怪的好奇心点开了那张照片。 字迹和舞台上的他一样肆意张扬。 祁清一目两行往下看,这篇“小作文”是对“你喜欢我什么”的回答,笔至于“我们偶然交错,故事新起,感谢相遇”。 整篇文文绉绉的,走的情感流。 那句“喜欢你像看狗一样看我”让他陷入了沉思,无人知晓他的内心活动。 沉默了许久,他滑出了聊天页面。 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而已,估计是想和家里对着干,新鲜感过去就好了。 江北山如果知道江屿辞喜欢男的,八成会被气进医院。 江屿辞:【我以后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亲你。】 江屿辞:【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祁清瞥了眼消息,眸光暗了暗,他打开抽屉拿了支烟点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烟雾缭绕间,他捡起手机回复。 q:【我不喜欢你。】 这次拒绝没有用“我不是同性恋”这个理由。 我不喜欢你。 简单直接,通俗易懂。 屏幕上方,显眼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屿辞:【没关系,我先追着。】 江屿辞:【我这么帅,万一你哪天为色所迷了呢。】 江屿辞:【戳戳手指\/】 祁清捻了捻烟蒂,发了条语音问他:“你要当三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晃晃的揶揄。 又是熟悉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这次大概隔了两分钟对面才回。 江屿辞回了两条语音。 “你包养我吧,我不要你的钱。” “你在家吗?我现在来找你?” 他的语气平静又坚定,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祁清揉了揉眉心,把烟掐了,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他自己都看不明白。 “我包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声线没什么起伏。 江屿辞秒回:“我长得帅、脾气好、抗揍、唱歌好听还听话,不亏的不亏的。” 顿了两秒,他又补了一条语音:“我带着耶火入赘过来。” 祁清扶额,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那只穿着大花棉袄的又丑又漂亮的德文猫。 碰到这么一个缺大德的主人,三生倒霉。 江屿辞绝对是,脑白金喝多了上头了。 再者,谁他妈喜欢那只大袄子猫。 “我要拍综艺,差点忘了,我暂时不能来找你。”听筒里声音的主人停顿了两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喘息声伴随着风声一同落入了祁清的耳侧,“我拍完就来找你。” 祁清:“……”心真大。 说他对工作负责吧,连自己的行程都记不住。 说他对工作不负责吧,练习室又是满墙的曲谱。 — 盛世锦华。 云潼躺在裴延怀里撒娇,一声又一声软绵绵的“裴延哥哥”唤得他心都化了。 裴延缠绕着她的发丝,憋了好久才问:“你和祁清是什么关系?” 这么久不打电话,说实话一点都不像情侣。 云潼眨巴眨巴眼睛,抬头吻在了他的下颌处,她实话实说道:“他是我表哥。” 裴延:“?” 第19章 祁哥,快点包养我 国外,私人庄园。 一名女子落座于钢琴前,双手在琴键上轻轻抚过,未发出声响。 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留情,又似乎悄悄刻下了不易察觉的痕迹,眼底的沉静与淡然,似是病痛赋予的柔和雾霭。 “小姐,”陈姨端着一碗药膳进来,满心满意的心疼,“我们都是你的听众。” 沈楠抚摸琴键的手顿了一下,她轻掀了一下眼皮,抬头朝她笑了笑,声音很轻。 “陈姨,我不会了。” 陈姨听到这句话心里堵得慌,明明年轻的时候是京城最好的钢琴家,现在却说不会了。 到底是不会弹,还是不想弹。 她隐去多余的情绪,笑着把药递给她。 沈楠平静地喝了药,像是根本察觉不到它的苦涩一般。 至于小碟盘里放着的冰糖,她从不多看一眼。 “听说他……唱歌很好听,”她微微抬眸,眼神游离不定,显得十分纠结,犹豫了半晌,她试探着问:“我能听听吗?” 陈姨对上沈楠的目光,在心里反复权衡利弊,眼中的焦虑和不安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沈楠搭上她的手腕,语气变得坚定了几分,“陈姨,我想听。” 在两人的对视中,陈姨败下了阵来,她找来了一台ipad,在搜索框输入“江屿辞”。 沈楠接过ipad,柔和的视线落在视频里演唱的人身上,平静的内心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 眼眶里蓄起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平板上,视线被模糊了。 她捧着ipad,又哭又笑,“小辞都长这么大了。” 爱与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在喜悦与悲伤的边缘徘徊。 陈姨心脏揪着疼,连忙扯了一张纸巾替她擦眼泪。 小姐对她而言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见不得她哭,更见不得她受苦。 是她辜负了先生夫人的信任,让她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他会不会怪我?”沈楠轻轻抚摸着屏幕里男生的脸,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对不起他。” 稍顿了两秒,她捂着脸哭泣,“是我害了行越,是我害了他们,是我,是我的错,我是罪人。” 陈姨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像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不是的,小楠没有错,我们小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沈楠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她痛苦地蜷缩在陈姨怀里,耳朵里的轰鸣几乎要把她逼疯。 当身体无法承受情绪,抑郁开始躯体化。 家庭医生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跑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看到ipad上面的内容,他皱着眉质问:“谁拿给她看的?” 陈姨低着头,无尽的后悔爬上了心头,“对不起。” 医生一言不发,冷着脸带她离开了钢琴房。 — 凌晨3:18分,《大艺术家》拍摄场地。 夜色已深,城市的灯火逐渐稀疏。 江屿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试图驱散身上的疲惫感,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对桃子说:“你不用管我,赶紧回去休息吧。” 桃子是公司派给他的小助理,性格温顺,不怎么爱说话。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临走前不忘叮嘱:“哥,你别偷摸着吃炸鸡。” 江屿辞:“……” 回酒店的路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点都点不到炸鸡。” 微信上有很多未读消息,裴延发的最多。 裴延:【我帮你查清楚了,祁清没有女朋友。】 裴延:【他目前单身,没有恋爱经历。】 裴延:【反正你天生爱玩,你就给祁清玩玩。】 裴延:【等着你的好消息。】 裴延:【调查费100,记得转我。】 江屿辞半眯着眼睛,目光一直停留在“你就给祁清玩玩”这几个大字上。 字他个个认识,怎么拼在一起就看不太懂了呢? 祁清没有女朋友,那为什么要让他当三?难道真的想玩他? 他摩挲着下颌,想问题想得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电梯口站着的身影。 “嗷~”突然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大半,他捂着鼻子,条件反射性道歉:“抱歉。” 幸好鼻子是真的,不然指定得歪。 被撞到的人转过身来,在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心跳不自觉加快。 席卿之抿抿唇,温声问:“没撞疼你吧?” 江屿辞摇摇头,“没有,是我没看路。” 寂静的凌晨,某人肚子的抗议声格外清晰,席卿之视线下垂,笑着问:“肚子饿了?来我这吃饭吗?” 江屿辞对上席卿之的目光,愣了一瞬,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尖蔓延至四肢。 “不了不了,谢谢席哥。” 他开始头脑风暴,这应该是他和席卿之第一次见面,对陌生人这个态度属实不太正常。 席卿之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影帝,有自己的工作室,出道20多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绯闻。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头顶上,很慢很慢地揉了揉。 江屿辞:“???” 席卿之扶了一下镜框,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柔之意。 “叫我席叔吧,”他进了电梯,摁着按钮招呼江屿辞进来,“饿了就上来吃饭,不过多一副碗筷的事。” 江屿辞:“???” 什么情况? 一个大胆的想法猛地冲了上来,他不会是想包养自己吧? 江屿辞后退了半步,胡乱挠了两下被摸过的头发,心里十分别扭,他微微颔首:“我房间有泡面。” 说完,他兀自走向了楼梯间。 回到房间后,他真的烧水泡了一盒红烧牛肉面。 等泡面的间隙,他点开和美人上司的聊天框,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是个帅哥:【祁哥,快点包养我。】 是个帅哥:【焦急等待·jpg】 祁清难得秒回了一次。 美人上司:【给我一个亿,我包养你。】 江屿辞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倒贴钱被别人包养? 这真的合理吗? 他现在哪来一个亿?把那套公寓卖了都凑不够。 第20章 q:听说你谈了? 泡面升腾起来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江屿辞偏了下头,给祁清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对方隔了许久才接。 “喂?” 他的语气稍稍带着点不耐烦。 江屿辞见怪不怪,他眉眼轻扬,边吃泡面边问:“你不会还在处理工作吧?” 祁清:“没。” 江屿辞愣了下,试探着问:“你失眠了?” 祁清没说话,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淡淡的音节,“嗯。” 酒店的窗户没关紧,一缕寒风乘隙而入,江屿辞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捏着手机起身,麻溜跑过去合紧了窗户。 他吸了吸鼻子,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吃自己的泡面,“祁哥怎么了?心情不好?” 祁清没有说话,江屿辞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不觉间连嗦泡面的动作都放轻了。 “你在做什么?”他轻声问。 祁清把玻璃杯放在桌上,语气有些生硬,“吃褪黑素。” 江屿辞夹泡面的手一顿,眼皮跳了一下,“你经常失眠?” 祁清又不说话了,似乎是懒得搭理他。 江屿辞不觉得尴尬,又问了一句:“褪黑素有用吗?” “没用。”许是猜到江屿辞会回什么,他把话说全了,“心理作用。” “你等一下,别挂电话。” 江屿辞把手机放在一旁,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面前的泡面。 “我唱歌给你听。”他从坐垫上起身,顺势靠在沙发上,认真说:“你看有没有用。” 祁清轻轻皱眉,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手机屏幕上,他曲起指尖,刚想按下挂断键的时候,轻柔的歌声飘飘然落在了他的耳侧。 他保持着准备挂电话的动作,敛下眸子听完了江屿辞唱的一整首歌。 “怎么样?”江屿辞清了清嗓子,小声问:“有用吗?” 不等祁清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唱起了第二首,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像极了摇篮曲。 在连续唱了六首歌后,他侧躺在沙发上,半阖着眸子,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困倦之色。 不知道祁清困不困,他倒是把自己唱困了。 他无声打了个哈欠,解锁手机屏幕,是语音通话界面,祁清没挂。 “睡着了吗?” 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回答他的是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慢吞吞挂断电话,转去浴室刷牙洗脸,明天还有拍摄,睡不了多长时间。 …… 翌日清晨。 祁清的生物钟醒了,意识渐渐回笼,紧贴着手机的手臂被其不正常的温度烫了一下。 他把手背覆在眼睛上,似乎是记起了昨晚发生的荒唐事。 缓了许久,他点开微信一看,通话时长32分钟。 他将手机熄屏,曲腿坐了起来,脑中纷乱的思绪被他一一压了下去。 窗外的雪停了,天气却是近乎荒诞的恶劣,漫天的迷雾缠绵悱恻,将视线紧紧束缚。 五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祁清推开窗户,一股清冽的冷空气瞬间涌入,迫使他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他深深吸了口气,恰巧这时消息提示音响了,他折回到床边,捡起手机不甚在意地瞥了眼。 是南阳发来的。 约他晚上出去聚一聚。 他今天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答应了。 “滴~” 江屿辞:【祁哥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江屿辞:【我去打工了,争取早点赚够一个亿。】 祁清抿了抿唇,记忆里的歌声似乎在循环播放,他重新躺回床上,眉眼轻拧。 q:【早上好。】 江屿辞:【醒这么早?要去上班了吗?】 q:【今天周末。】 江屿辞:【假期愉快~】 q:【嗯。】 …… 化妆间。 江屿辞捧着手机,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来送咖啡的桃子对上了那双似会蛊惑人心的眸子,只一眼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江屿辞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苦涩感顺着口腔蔓延开来,大脑瞬间清醒。 这玩意儿苦得过分。 他眨了眨眼睛,冲着桃子笑笑,“谢了。” 桃子摆摆手:“我的分内之事。” 一整天,江屿辞的心情都过分的好,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脸上时常挂着笑。 终于,在拍摄结束回公司的途中,桃子没忍住试探了他一句:“哥,你谈了?” 暖黄色的光线透过车帘的缝隙洒落了进来,编织出一圈圈漂亮的光晕,江屿辞抬眼看去,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还没谈。”他偏了下头,犹豫两秒后冲着前排的司机开口:“哥们,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 桃子还在理解“还没谈”这三个字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以后江屿辞已经不在车里了。 “?” 她撩开车帘的边角,回头看了两眼,某人的轮廓在视线中缓缓模糊,最终化作一个细小的黑点,悄无声息地隐匿于街巷的拐角。 她无奈叹了口气,南总都管不住他,她这个人微言轻的小助理更管不住他了。 不过—— “还没谈”是指在发展中吗? 江屿辞现在不能谈恋爱,她得和南总打声招呼。 …… benight,酒吧。 南阳正在和兄弟几个摆谱,音量一声胜过一声,讲话同在台上发言似的,慷慨激昂。 祁清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点,生怕某人发言所出的口水祸及到他。 迷离的灯光、醇香的酒味和舒缓的音乐缓慢但强势地包围了这片空间,让他脑子有些发晕。 就在这时,手机的振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目光不急不缓地定格在“江屿辞”这个名字上。 对方发的语音。 他刚想点开,南阳的声音不要命地往四处扩散。 “我操!江屿辞谈了!” 祁清:“?” 简裕“啊”了一声,尾调稍稍上扬,表示疑惑。 南阳的脸色沉了下来,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他咬牙切齿道:“我派给他的小助理亲自问的他,他明说了。” 简裕明知故问:“合约里没有不能谈恋爱这一项?” 祁清略微挑眉,视线重新落回到语音消息上,他曲起手指,语音转文字。 「祁哥,我一定好好赚钱,我赚够钱你一定要包养我。」 不想理会南阳的嚎叫,他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那个吵闹的包间。 benight的隔音效果一绝,外面安静得过分。 他想了两秒,面无表情地给江屿辞发了条消息过去。 q:【听说你谈了?】 第21章 带我回家好不好? 祁清曲腿倚靠在墙角,脚后跟时不时轻磕着墙面,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在安静的环境下冷静了五分钟,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清明,他抬脚,重新回到了包厢。 “好想吐。”南阳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往门口走,他随意摆了一下手,道:“你们先喝着,我去趟卫生间。” 轻语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红酒,眼里不见任何醉意,他提高音量作了个假关心:“南总,需要我陪你吗?” 南阳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不用,我没喝醉。” 祁清:“……” 每次都是这样,装逼从来没有成功过。 包厢门没有关紧,一道突兀又刺耳的怒骂声毫无阻碍地穿透空气,沿着门缝悄然溜了进来,打破了包厢内暂时的宁静与和谐。 包厢里的其他人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神色淡淡,只有轻语审时度势地起身走过去,想隔绝外界的吵闹。 高端的咒骂声不绝于耳,轻语轻轻皱眉,这声音过分的耳熟。 他探了个头出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你他妈老实告诉我,你和谁谈了?”骂声的来源是南阳。 江屿辞被摁在墙上,头稍稍偏着,“声音小点,太吵了。” 南阳低声骂了句脏话,酒都被气醒了,他四下扫了一圈,拽着江屿辞的衣领回到了包厢。 轻语侧了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给他们二人让了道。 直至包厢的门合上,南阳才再次出声,语气稍微平静了一点,“你到底和谁谈了?郑珞?杨潞?” “操,”江屿辞偏着脑袋,用了十成十的耐力才没有将人掀翻,他推开南阳的脸,往后退了好几步,语气略微带着几分嫌弃,“你别离我这么近。” 南阳:“?” 熟悉的声音飘落至耳侧,祁清下意识抬眼,目光正好定格在那张自信张扬但十分欠揍的脸上。 他把头发染回黑色了?看起来还是不乖。 祁清撩了一下眼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南阳死死咬着后槽牙,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江屿辞!你他妈是不是找抽!” 江屿辞“啧”了声,整理了两下被扯乱的领口,散漫地扬眉,轻描淡写道:“我还没谈。” 他双手抄兜,俯下身,眼尾微微上勾,姿态惹眼得厉害。 “至于我想和谁谈,南总不清楚?” 南阳简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祁清闻言愣了片刻,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江屿辞前几天和他说的话。 他的视线在包厢内扫了一圈,最终停在离他最近的轻语身上。 “你,去勾引一下他。”稍顿了两秒,他淡然补充:“年终奖翻倍。” 话音刚落,轻语撩了下额前的碎发,满脸自信地朝江屿辞所在的位置走。 简裕瞪大双眼,嘴唇微张,视线在祁清、轻语和江屿辞三人的身上连环打转。 双倍的年终奖他也想要。 他站起身,毛遂自荐,“祁总能带我玩儿吗?” 祁清想了两秒,答应了。 轻语挑了挑眉,笑得如沐春风,他曲起胳膊肘想搭在江屿辞的胳膊上。 “弟弟十分带感,陪我睡——” 江屿辞一个侧步,扣着轻语的手腕将他摁在了包厢的墙面上,半点不留情面。 他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冷言冷语地问:“你发什么ac疯?” 简裕刚走两步又退了回去,语速悠悠道:“祁总,这个游戏不适合我,我不玩了。” 接收到好兄弟求助的眼神,南阳绷着脸拽他,“你发什么ab疯?” 江屿辞放开扣着的人,眉梢轻挑,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将语调拉得又慢又长。 “你没看出来?他想泡我。” 南阳:“……” 轻语甩了甩发麻发痛的手腕,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后者轻微点了下头。 江屿辞拍了拍手,面上看不出任何醉意,他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有病,我——” 余光不经意瞥到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他倏地停了脚步,迅速转身,面向祁清所在的方向。 南阳顺着江屿辞的目光看过去,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连同着心跳速度都快了不少。 他暗道不好,刚想伸手阻止,面前的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祁哥飞奔过去。 哦吼,完蛋。 江屿辞挤开坐在祁清旁边的简裕,霸占了他的位置。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清,语气无端透着几分委屈,“祁哥,他们欺负我。” 祁清:“……” 南阳当机立断,硬生生从两人中间挤出了一条缝,势必要将他们隔开。 祁清蹙眉,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唇角不咸不淡地扯着。 “有事,先走了,你们玩。” 江屿辞推了一把南阳,同款蹙眉。 “有事,先走了,你们玩。”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包厢。 简裕:“?” 轻语:“??” 所有人:“???” 不对劲,有猫腻。 南阳吞了一下口水,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江屿辞是祁哥的表弟……” …… 电梯内。 江屿辞安安静静地跟在祁清身后,时不时偷瞄两眼,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十分乖巧。 祁清往地下停车场走,他紧随其后。 看着副驾驶位的人,祁清轻轻挑了下眉,破天荒问了句:“你到底喝没喝多?” 江屿辞侧着身子,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被醉意侵染的眸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无端多出了几分情来。 “喝得不多。”他慢吞吞伸出两个手指头,“就这个数。” 祁清收回视线,发动了汽车引擎,“两杯?” 江屿辞摇头,拖长了腔调纠正:“两瓶。” 祁清:“……” 他开了暖气,尾音稍稍上扬了一点,“我送你回去。” 缓缓升起的暖气加剧了江屿辞的醉意,思绪越发沉重,冷白色的皮肤渐渐泛红。 他很慢很慢地回应:“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回家。” 祁清没理,车子最终停在了悦来悦缦公寓的楼下。 他敲了敲方向盘,抬眼看向窗外,“下车。” 江屿辞眼睫微颤,见祁清丝毫没有要带他走的意思,委屈的“哦”了一声,拿着自己的手机下了车。 内心的波澜缓缓平息,祁清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一闪而过的懊悔。 他刚刚居然让轻语去勾引江屿辞,真的疯了,他是想证明些什么吗? 就在他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透过车窗的缝隙落了进来。 祁清刚一扭头,一张熟悉的脸贴在了他的车窗上,紧接着是毫无节奏的敲击声。 他轻轻皱眉,摁下了车窗,温热且带着些酒气的气息喷洒在了他的眼睫处。 “你——” 江屿辞耷拉着眼睑,低下头与他对视,他很认真地说:“我会很乖的,带我回家好不好?” 第22章 江屿辞:我不乖吗? 风华里。 连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如同急促的鼓点,无情地撕扯着夜的帷幕。 祁清将车停好,抬眼睨向副驾驶位坐着的人,声音稍稍透着几分不耐烦。 “你聋了?不会接电话?” 一瞬间的恍惚后,江屿辞收起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看清来电显示人后,他果断将手机塞到了祁清手上。 祁清:“?” 江屿辞咧了咧嘴,目光躲闪,有片刻的心虚,“南总会骂我,我不敢接。” 祁清推开车门下车,扯了下唇,咬字清晰道:“你装什么?在酒吧的时候不是很拽吗?” 某人从头至尾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调子,悠闲得要命,甚至光凭一张嘴就帮南阳醒酒了,现在装什么小白兔。 好一个不敢接。 江屿辞紧跟着祁清下了车,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角下拉,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祁清摁下接通键,听筒还没来得及凑到耳边,南阳低低的怒骂声就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的耳侧。。 “江屿辞!你个死绿茶!” 对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气急了,他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 南阳说话同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你别想和我祁哥谈!他不可能看上你!” “你好好晃晃你的脑子,听听大海的声音。” “癞蛤蟆胆敢肖想天鹅!” 自顾自骂了半天,发现没有人回应他,他又怒了,于是提高音量问:“你怎么不说话!在偷人吗?!” 江屿辞掀了掀眼皮,和祁清对视了一眼,无声做口型:他说我在偷人。 祁清别开视线,语气是一贯的淡然,“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江屿辞上前一步,把脑袋搭在了祁清的肩膀上,他拖着尾音,慢悠悠地开口:“我祁哥说了,让你别骂我。” 南阳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缓和了语气,咬牙切齿道:“脸皮真他妈厚。”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间悄然掠过,祁清微微偏头,两人的目光不经意交汇,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江屿辞喉咙轻滚,眼底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他很礼貌地问了一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祁清明显愣住了,视线缓缓移到了他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听到这句恬不知耻的话,南阳真的怒了,他猛然提高音量,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你说什么?你要亲谁!” 江屿辞挑眉,从祁清手里抽走手机,出言极快,“那肯定不是亲你。” 话音一落,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烦人精的电话。 祁清轻咳了一声,耸了耸肩,硬邦邦道:“不想死在这就挪开你注满水的脑袋。” “你别骂我。”江屿辞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慢慢收紧力道,刻意放软的嗓音像极了撒娇,“优秀的蛤蟆会上供台改名叫金蟾,我不认为它是个贬义词。” 祁清舌尖死死抵着牙关,他深呼了一口气,决定忍忍。 他使劲掰开江屿辞的手指,冷不防开口问:“你伤好了吗?” 闻言,江屿辞松开他,想也不想就撩起衣服给他看。 “没好全。” 祁清理了理衣服,眸光微冷,他幽幽道:“行,你先欠着。” 冷风袭来,江屿辞打了个冷颤,他将衣服放下来,不慌不忙地问:“你要打我啊?” 没有等到答案,他凑到祁清面前,眨了眨眼以示不解。 隔了两秒,他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要打我?我不乖吗?” 祁清抿了抿唇,抬眼的时候撞进了一双妖冶又清澈的眸子里。 长久浸淫于名利场的喧嚣中,接触到的绝大部分的人都带着目的和算计,鲜少见到这样干净的眼睛。 他阖了阖眼,抬手给了江屿辞一巴掌,力道不重,“别骚。” 江屿辞勾唇笑了笑,捂着自己被打过的地方“嗷”了一声,“我听你的。” 就在这时,玻璃杯砸在地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氛围。玻璃碎片四溅,如同被惊扰的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 祁清下意识看向声响的源头,在触及那抹熟悉的身影后,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僵硬,他努力保持镇定,道:“妈,你怎么来了?” 云舒回过神来,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江屿辞迎上云舒探究的目光,脱口而出喊了句:“妈。” 祁清黑着脸,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压低声音警告:“别乱叫。” “哦哦!”江屿辞晃了晃脑袋,似乎想重回清醒,他听话地改了口:“阿姨,您好。” 随行的阿妈小跑过来收拾玻璃碎片,语气里满满的关心,“夫人,你没事吧?” 云舒小幅度摇头,“没事。” 她扶着门框,视线再次定格在院中的两人身上,她试探着问:“你、你们在一起了?” 祁清舔了下唇,出声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云舒没有理他,反而是看向在一旁站着的江屿辞,声音温柔了不少,“你们在一起了吗?” 江屿辞下意识看了眼祁清,而后绷直脊背否认:“没有没有,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云舒眯起了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那你们是好朋友?” 江屿辞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点头承认:“对,我们是好朋友。” 云舒欲言又止:“那这个点……你们……” 回忆起刚才的场面,她微微皱了下眉,好朋友抱人是那样抱的?难道是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江屿辞抢答:“我喝多了,求祁哥带我回来的。” 祁清:“……” 有什么把他嘴焊死的方法吗? 云舒愣在原地,眼神从茫然逐渐变得清澈,连同着唇角都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她拍了拍阿妈的肩膀,心情不错的样子,“阿妈,我们回去吧。” 阿妈心里的疑问被尽数吞了回去,她点头附和:“好。” 临走前,云舒温声提醒:“我给你做了玫瑰酥,趁热吃。” 祁清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江屿辞的关系。 江屿辞目送着云舒上车,礼貌挥手,“阿姨再见。” 祁清:“……” 待车子消失在拐角,隐匿于视线之外,江屿辞才慢吞吞转过身来,他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吃阿姨做的玫瑰酥吗?” 第23章 高攻低防 糕点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江屿辞乖巧地坐着,视线一直落在桌上放着的玫瑰酥上,越来越频繁的口水吞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祁清的电话铃声响了。 江屿辞看了眼来电显示人,又看了眼楼梯口,在犹豫了两秒后,他捏起手机上了楼。 当放轻声音走到那道没有关紧的卧室门前,他俯身凑近,耳畔隐约传来水声潺潺。 他微侧着头,用恰到好处的音量喊:“祁哥,阿姨给你打电话了。” 同一时间,祁清从浴室出来了,腰间围着条浴巾,残余的水珠顺着性感紧致的肌肉线条缓缓滑下。 江屿辞半倚在门缝边,由于脑子不是很清醒,身体平衡间略显踉跄,在这不经意的一瞬,他整个人顺着门框开合弧度,以一种略显狼狈又不失戏剧性的姿态,滑入了室内。 祁清擦头发的手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门口一动不动的“尸体”,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微垂着头,薄唇微抿,“你做什么?” 江屿辞抬起头来,一脸委屈,他朝祁清伸手,闷闷地说:“摔倒了,拉我。” 祁清:“……” 他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去衣柜找自己的睡衣,“自己起。” 江屿辞趴在地上,不依不饶,手固执地伸着,“快点拉我。” 祁清将手里的睡衣扔在床上,缓步走近他,有些好笑地问:“你在命令我?” 江屿辞垂眸思索了两秒,审时度势地改了口:“那我求你。” 祁清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低垂的睫毛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是江屿辞先顶不住败下阵来。 他撇了撇嘴,准备自己滚起来,在他刚要收回手的那一刻,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拽了起来。 江屿辞顺势揽上他的腰,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咧嘴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祁清嫌弃地将人推开,“你知道个屁。” 江屿辞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弯腰看向了他的右腰。 他凑近那抹红色,眼睛根本不带眨的,“是玫瑰。” 是一朵被荆棘缠绕的玫瑰,覆盖面积不大,设计简约,红色的线条在他冷白色肌肤的衬托下,过分惹眼。 他的目光过于大胆,也过于炙热。 祁清眸光微动,漆黑的碎发半垂着,他抬手捏住江屿辞的下巴,将他摁到身后的墙面上,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江屿辞闷哼了一声,五官被挤压得变形,嘴巴小幅度撅着,像是在索吻。 祁清拍了拍他的脸,视线自上而下,眼里带着戏谑,“想让我上你?” 话音刚落,他干脆利落地把人翻了个面,自然地将他的手腕固定在后腰上。 江屿辞的脸和墙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屁股翘得能顶起一瓶汽水。 操。 他的瞳孔完全聚焦,“想让我上你”这几个字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同时让他清醒了片刻。 下腹的血气不断翻涌,他吞了吞口水,身体绷得有些紧,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姿势摁着,有点紧张。 他尝试着挣脱,完全是徒劳无功。 祁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的耳廓甚至是脖颈,没忍住笑出了声。 嗯,高攻低防型选手。 祁清摁着他的后腰,和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再次开口,语调端得漫不经心,“问你话。” 江屿辞的嘴比脑子跑得快,大胆承认:“对!” 祁清应声:“行。” 江屿辞:“?” 祁清松开他的手腕,慢条斯理道:“脱。” 他的语气十分正经,命令猝不及防跌落至耳侧,江屿辞转过身来,试探着问:“你要直接上我吗?” 稍稍顿了两秒,他视线下移,迟疑道:“没有前戏吗?” 祁清:“……” 他瞥了眼地上躺着的熟悉的手机,弯腰捡起后直接下了楼。 江屿辞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一脸懵逼,直至那抹身影转过拐角,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才回过神来。 他抹了把脸,连忙“欸”了一声,抬脚追了上去。 “祁哥,我——” 祁清捏着手机,转头对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江屿辞见状立马噤声,连呼吸声和脚步声都不自觉放轻了。 祁清坐在沙发上,将听筒凑到耳边,淡声问:“妈,怎么了?”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云舒充满探究和八卦的声音顺着话筒飘了过来,毫无防备地穿透了他的耳膜,“有空带他回来吃饭?” 祁清黑着脸,目光不经意掠过角落里乖乖站着的某人,心里的烦躁更甚。 “我上网查了一下,你们男生和男生谈恋爱是不是分0和1?”云舒轻咳了一声,语气中藏着几分试探:“那孩子看起来这么乖,是不是下面那个?” 祁清:“……”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现在只希望“听一千遍《反方向的钟》可以回到过去”这个传言是真的。 他想回到送江屿辞回家那个时间点,在江屿辞将脸凑过来求自己带他回家的时候,拍开他的脸,让他滚。 云舒细细叮嘱,语气里难掩激动,“你好好对人家。” 祁清扶额,一字一句道:“妈,你真的误会了。” 丢下这句话,他果断挂断了电话。 江屿辞从始至终都站在楼梯口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清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乖得要命。 在看到祁清放下手机后,他轻轻眨眼,就像是林间狡猾的狐狸在月光下轻轻摇曳着尾巴。 祁清垂下眼看着桌上放着的玫瑰酥,略微掀了下眼皮,“不是要吃玫瑰酥?” “哦!” 江屿辞像是被人打开了开关,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他拿起一块玫瑰酥放入嘴里,眼尾微微上挑,“真好吃。” 祁清别过脸,思绪纷乱不堪。 “你吃吗?”突然间,一块玫瑰酥被递到了他嘴边,随之入眼的是一张张扬又灿烂的笑脸,“我喂你。” 祁清不动声色地躲开,“我自己拿。” 江屿辞眼尾拉平,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那你还上我吗?”他慢吞吞往祁清身边挪,视线有一搭没一搭落在他的玫瑰纹身上,他一本正经道:“我耐揍,不知道耐不耐上,你轻点。” 祁清:“……” 将手里的玫瑰酥吃完,江屿辞顺从地往沙发上一躺,朝背后的人招招手道:“我准备好了。” 祁清:“……” 刚躺了两秒,江屿辞又爬起来,咬字清晰道:“差点忘了,你让我自己脱。” 祁清:“……” 触及祁清的视线,江屿辞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去洗澡,洗完澡再来找你。” 祁清:“……” 他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拽住江屿辞的后领,“滚回客房睡觉,今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江屿辞脸上写满了不解,他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祁清松开他,见鬼说鬼话:“我嫌麻烦,不上了。” 江屿辞两手一拍,嘴角轻轻翘了起来,“那太好了,我不嫌麻烦,我——” 祁清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玫瑰酥,给了他一记冷眼。 第24章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起初只是零星几点,但很快就连成了线,密密麻麻地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声助眠,江屿辞睡得很熟,只是流落在一楼的手机从8点响到了9点,整整一个小时。 最近公司不忙,祁清这个大忙人罕见过起了双休生活。 下楼的时候,他正好听到了江屿辞的手机铃声,走上前看了眼,“万恶的玛喽资本家”八个大字映入眼帘。 电话号码他眼熟,备注估计是昨晚刚改的,南阳是万恶的资本家,那他是什么? 他抬眼看向二楼,鬼使神差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熟悉的铃声响起,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桌角放着的手机屏幕上,在看到备注的那一刻,他不自觉抿了下唇,眼底情绪不明。 美人上司?美人?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在摁下挂断键后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江屿辞是9:30分下楼的,浓厚的芝士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他倚靠在厨房门口,心情是无与伦比的美丽,“祁哥早上好。” 祁清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连头都没有回。 就在这时,南阳的催命电话又来了,江屿辞寻着声音的源头找过去,不紧不慢地掏了一下耳朵,不那么欢喜地接通了电话。 没有听到记忆里的怒骂声,他倍感意外,南总难道转性了? “怎么了?”江屿辞语气淡淡,顺手捞起了桌上放着的最后一块玫瑰酥,边吃边问:“南总找我有事?” 他今早又没有通告,这么早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你……”南阳深呼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现在在家?” 江屿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厨房里的人影上,闻言不慌不忙地回答:“在家。” 南阳悬着的心蓦然松了下来,他拍了拍胸脯,话说得十分直接。 “那就好,我以为你还在骚扰祁总。” 江屿辞:“……” 听听,这是什么鬼话。 他眸光一转,提高音量朝厨房喊:“祁哥!要我帮忙吗?” 南阳:“?” 祁清无意间转眼瞥了他一眼,眸中情绪淡淡,半是慵懒,显然没有搭理他的想法。 南阳呼吸沉沉,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江屿辞!你最好有事!” 江屿辞挑了挑眉,姿态随意地往厨房的方向走,他低笑着说:“你当初没说我不可以和祁哥谈。” 南阳:“……” 沉默了许久,他颤着声音问:“你难道追到了?” 江屿辞走到祁清身后,毫不犹豫地将南阳的电话掐断,人生不需要那么多观众,电话那头的人问题太多了。 他看了眼未接来电,像没骨头似的靠在祁清肩膀上,他懒洋洋地问:“你刚给我打了电话?” 祁清耸了下肩膀,下意识躲开了江屿辞的触碰。 江屿辞见状胡乱撩起自己额前的碎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真的太过分了!” 祁清略微皱眉,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解。 江屿辞借手机屏幕当镜子,细细整理了两下自己那像稻草堆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太潦草了,配不上你。” 他不知道,其实这种凌乱无序的慵懒更为勾人。 祁清压下心里泛起的细微涟漪,转身看他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眼神中夹杂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江屿辞。” 鲜少听到这么正式的叫唤,江屿辞迅速将手机放下来,认真回应:“我在我在,怎么了?” 祁清偏过头,眉眼淡淡压下来,察觉不出任何情绪。 “我最后说一遍,我——” 江屿辞眼疾手快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攫住,莫名发紧。 “不要说,说了我就哭给你看。” 祁清微眯着眼,继续往下说:“我对你没——” 捂耳朵没有用,小孩儿都知道的道理。 江屿辞闭着眼睛,音量完全盖住了祁清的,他撒泼打赖道:“我不听,我聋了,我两只耳朵都聋了。” 祁清忍住想揍人的冲动,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 江屿辞心下一横,在选择用手还是用嘴阻止他说话中,他挑了后者。 用手祁清会嫌弃他,用嘴祁清会扇他,他宁愿被扇。 这个吻来得毫无防备,温热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交织在一起,祁清明显愣住了,思绪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现在的江屿辞是清醒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江屿辞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单纯是想用嘴堵住面前的人的后话。 在祁清回神之前,江屿辞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下,力道不算轻。 这一巴掌下去,脸上隐约可见的红痕。 江屿辞笑得一脸谄媚,理不直气也不壮,“我自己动手。” 祁清:“……” 他抬脚踹在江屿辞的小腿上,上位者的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江屿辞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自觉去端台上盛好的芝士拉面。 “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你不能接受?我慢慢来?” “我没追过人,你不喜欢这种方式我就换另一种。” “你不用给我回应,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祁清:“……” 这个世界真的挺癫的,现在的小孩儿简直癫上加癫。 他目光下敛,拉开椅子坐下来,语气平静:“我们不合适。” 江屿辞将拉面推到他面前,贴心给他拿来了餐具,他有理有据地开口:“我们都没处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祁清皱眉,睫毛扫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江屿辞“哦”了声,眉眼上挑,一本正经道:“我不信。” 祁清:“……” 江屿辞低头看了眼面前的早餐,脱口而出道:“你看,你都做了两份早餐。” 祁清神色淡淡:“基本礼貌。” 江屿辞垂眸思索,思绪愈加烦乱不堪。 良久,他小幅度扯了下唇角,假装若无其事地吃早餐,“我捡我爱听的听,比如我给你一个亿你包养我。” 祁清抿唇不语。 他分不清江屿辞是想利用他气家里的长辈还是真的对他有想法。 吃完早餐后,江屿辞包揽了收拾厨房的活儿,祁清没管,到底是由着他去了。 江屿辞怕惹他厌烦,在收拾完厨房后就有了离开的想法,他下午有杂志拍摄。 临走前,他厚着脸皮坐到祁清旁边,有商有量地开口:“你今天不工作的话可以借你的车给我吗?” 祁清没看他,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柜台的方向。 江屿辞见好就收,没说骚话。 第25章 恋爱军师 雨丝绵绵不绝,慢慢织就了一张朦胧的水幕。 江屿辞站在落地窗前,思绪纷乱,耶火在一旁吃着罐头,时不时嘶叫两声,似乎对这个主人不满到了极点。 “耶火,懂事点。”他抄着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话里话外满是心酸,几乎要把耶火淹了,“我赚钱不容易,我每天拼死拼活是为了谁?我还不是想让你每天都有罐头吃。” 闻言,耶火似懂非懂地抬头,嘶叫声渐渐弱了下来。 江屿辞挑了下眉眼,语重心长道:“我给你买的罐头都是最贵的。” 耶火用前爪蹭了蹭他的裤脚,而后安静地吃着罐头,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江屿辞懒懒地耷拉着眼睑,漫不经心地打开微信,一时间,十几条消息涌了进来,他掀了掀眼皮,视线定格在置顶聊天框。 美人上司:【听说你谈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他想到了一个和祁清搭不上一点边的词:吃醋。 笑发财了,祁清怎么可能吃醋,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秦始皇。 “耶火,你慢慢吃。”他转身,弯下腰摸了摸耶火的头,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我去赚钱了。” 耶火:“喵~” 等电梯的时候,他回复了置顶联系人昨晚发来的消息。 是个帅哥:【我没谈。】 是个帅哥:【你可以和我谈吗?】 是个帅哥:【猪猪侠叼花·jpg】 就在这时,通讯录的图标上冒出来一个小红点,验证消息:最强恋爱军师云潼。 很陌生的名字,不认识。 “最强恋爱军师?”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犹豫再三后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云潼:【你在追我表哥?】 是个帅哥:【谁是你表哥?】 云潼:【祁清。】 是个帅哥:【你谁?】 云潼:【裴延的女朋友。】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来,他下意识摁下了接通键。 “你好,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对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力,“我叫云潼,祁清的表妹,就是前段时间被你误以为是祁清女朋友的那位,我目前是裴延的女朋友,你是在追我表哥吗?我可以做你的军师。” 信息量太多,江屿辞难得一见地卡壳了,眉毛微微皱成一团。 “我哥目前单身,没有恋爱经历,听说你强吻他没被打死,我觉得你成功几率很大。”云潼说话的语速很快,像是在汇报工作的打工人,“看在我男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 走出电梯,一股冷风袭来,江屿辞打了个冷颤,他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了下来,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你怎么帮我?” 云潼避而不答,捏着小本子一字一句地开口:“如果你下定决心要追他,真心、耐心和不变心缺一不可。” “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肯定会问你为什么喜欢他……” 闻言,江屿辞捏着车钥匙的手一紧,不动声色地摁下了录音键。 祁清确实问过这个问题,这个所谓的军师有点东西。 “只要他还回你消息,对你没有明确的反感和警告,你就有机会,可以试着死缠烂打。” “信息秒回能做到吗?如果没有及时回复的话你可以简单解释一下,不要聊着聊着玩失踪。” “忽冷忽热是他的常态,你要追他的话必须要接受他这种走走停停的节奏。” “最重要的一点,你脸皮一定要厚,只要他没有彻彻底底地拒绝你,你都不要放弃。” “对了,千万千万别犯蠢,他有厌蠢症。” 末了,云潼幽幽问了句:“我说的这些你能记住吗?” 江屿辞坐上副驾驶,在瞥了眼手机屏幕后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我录了音。” 云潼“嗯”了声,拖长了尾音问:“你真的喜欢我哥?” 江屿辞发动汽车引擎,没有任何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云潼张嘴接过裴延喂过来的草莓,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要追就认真追,别把这件事当成小孩子过家家,更别骗他。” 像祁清这样性格闷骚且略微敏感的人,一旦发现对方是在拿他寻乐子,朋友都没得做。 “行,我知道了。”江屿辞单手打着方向盘,一本正经地道谢:“多谢提醒。” “不客气,”云潼支着脑袋,提笔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下,直接下了指令,“你一周向我汇报一次情况。” 江屿辞“啊”了声,尾音上扬,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意味。 “有必要吗?” 裴延凑近手机,脱口而出道:“我女朋友为了你们专门用本子分析记录……” 江屿辞愣了下,而后慢条斯理地说:“军师,懂了。” 裴延轻咳了两声,正色道:“你忙着吧,我们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江屿辞将录音文件命名保存,在趁着红灯间隙认真思索了一阵后,他重新点开和美人上司的聊天框,发了条语音过去。 “祁哥,我昨晚喝多了没看消息,刚刚喂完耶火才打开微信。” 行动派,他有招是真学,活学活用。 …… 祁清刚和云舒打完电话,手机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刻,某人的语音消息弹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发了一个句号过去。 江屿辞秒回了一个表情包:【猪猪侠亲吻·jpg】 q:【别发癫。】 江屿辞撤回了一条消息。 江屿辞:【你不喜欢死猪我就不发。】 江屿辞:【我晚上能来你家吃饭吗?】 q:【不能。】 江屿辞:【那你晚上能来我家吃饭吗?】 q:【不能。】 江屿辞:【那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出去吃饭吗?】 q:【。】 祁清将手机熄屏,睫毛淡淡扫下来,眉眼间隐约可见的无奈。 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这么厚脸皮的人,长见识了。 余光瞥见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的屏幕,他不自觉勾过手机一看,在看到备注是“南阳”时,他又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 星辉娱乐。 南阳和简裕刚从食堂吃完饭出来,见堂堂南总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简裕实在没忍住,开口问:“你中邪了?” 南阳烦躁地摆了摆手,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闯了进来,简裕热情地寒暄道:“小江吃饭了吗?” 江屿辞懒懒抬眸,点头示意了一下,“简总好,吃过了。” 简裕走近撞了撞他的肩膀,挑眉道:“没想到你居然是祁总的表弟。” 表弟?谁是谁表弟? 江屿辞皱眉,下意识朝南阳的方向瞄了一眼。 对上一双暗含怒气的眸子,他勾了下唇,眉眼上挑着,故意端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是我哥,但不是表哥。” 简裕怔愣了片刻,眼底是明晃晃的不解,“什么意思?” 江屿辞轻掀眼皮,语气散漫但真诚:“他是我——” “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南阳及时打断了他的话,顺手将他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迅速关门。 江屿辞皱眉:“干什么?”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祁清的感受?”南阳冷冷睨了他一眼,认真问:“你觉得被一个男的喜欢上是什么风光的事吗?” 江屿辞眼尾下拉,拧着眉没有说话。 南阳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一字一句道:“成熟点好吗?” 在他以为江屿辞会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无比认真的“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微微颔首:“多谢南总提醒。” 南阳:“???” 第26章 因为我喜欢男的 夜晚的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色纱幔轻轻覆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又压抑的气息。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门口是站成一排的训练有素的保镖,每位保镖都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他看向身居主位的老爷子,并没有被其气势所震慑到,他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腔调端得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您千方百计把我弄回来,”他稍稍停顿了两秒,不咸不淡地睨了眼身后的保镖,“难道有急事?” 江北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是被气急了,他冷着脸拍了拍桌子道:“你非要和我对着干吗?娱乐圈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水深得很。” 江屿辞抄着兜,与座上的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他不甚在意地挑了下眉眼,直言道:“我心里有数。” 江北山忍着怒气,语气略微带着几分试探,“你和席卿之有接触吗?” 江屿辞闻言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感觉到老爷子的声音在发抖。 对上江北山急切的视线,他没来得及多想,实话实说:“一起录综艺,当然有接触。”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江北山呼吸一滞,颤音越发明显了。 江屿辞:“没。” 他和席卿之私下里只见过一次,就是回酒店那个凌晨,接触甚少。 综艺都是有剧本的,他们都是按照剧本演的,他节目拍摄期间和席卿之的交流不多。 江北山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盯着那张与江行越酷似的脸沉默了许久,眼里的悲痛隐隐浮出。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我不反对你继续搞音乐,但那个圈子不适合你,我知道它有多脏,把它弃了吧,成吗?” “我是你爷爷,我不会害你。”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江屿辞愣了两秒,他低头玩弄着自己食指上的戒指,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他的话。 “我拒绝。” 江北山似乎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所以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背着手走到江屿辞面前,来回踱步,沉声换了套说辞,“那个什么大艺术家的综艺你别去了,我重新补你一档。” 江屿辞再一次拒绝了,他直白道:“第一,违约金很贵;第二,我不想当关系户。”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话音落地,他已经起身了。 门口的保镖接收到老爷子的眼神,立刻挡在了门口,整整站了三排。 江屿辞:“……” 因为江北山职位的特殊性,江家的保镖全部是退休的特种兵,他对付一个都没有胜算,以一对十五,天方夜谭。 他识趣地坐了回去,连半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出口。 江北山抿了口茶,眼神悠悠瞟过去,他不疾不徐地换了个话题问:“你觉得郑珞那孩子怎么样?” 江屿辞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不喜欢,不顺眼,不想待见。” “臭小子!”江北山没好气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您安排的人?”江屿辞抬眼,不答反问:“想和我玩包办婚姻那一套?” 闻言,江北山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他提高音量道:“她一个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你好好想想她为什么会进娱乐圈?我看你们干脆先订婚,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这句话一出来,江屿辞嘴角噙着的笑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道德绑架我?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关我屁事?”仅存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他不耐烦道:“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您大可以逼我,我不介意和江家断绝关系。” 江北山听了,眉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气得直拍桌,“江屿辞!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江屿辞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突然,他冷笑了一声,眼底的自嘲和讽刺完全不加任何掩饰。 “我有爹妈生没爹妈教,我确实没有家——” 话还没说完,一只茶杯就朝着他的方向砸了过来,想到过两天有综艺录制,他下意识躲开了。 由于躲避不及时,他右耳的耳骨钉硬生生被打掉了,打耳骨不疼,但养的时候很疼,这下被严重刺激到了,血不一会儿就顺着耳垂滴落了下来。 痛感来得猝不及防,他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随便找了张纸巾捂住耳朵。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不就是有人生没人教吗?”他的声音降到了冰点,侧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显然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我的婚事不劳你费心,你挑的人我永远都看不上,因为我喜欢男的。” 江北山瞳孔倏地放大,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脸色变得惨白。 江屿辞弯腰捡起一片玻璃碎片,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放我走,要么我现在死给你看。” 江北山目色空洞,半晌没有反应。 江屿辞不再废话,转而用碎片抵着脖子威胁门口站着的保镖,“能不能让让?” 为首的保镖见状连忙让人往两边撤,给他让了道。 离卫群最近的保镖欲言又止,“小少爷他……” 卫群看着江屿辞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线条变得坚硬,“这孩子真的敢自杀。” 江北山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生气。 卫群恭敬地走进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小辞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他从小到大就喜欢和您对着干。” “他现在长大了,您强迫他和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儿订婚,他心里有气。” 江北山闻言神色一松,他吞咽了两下口水,急于求证:“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骗我的?他只是不想和郑珞那孩子订婚?” “是啊,”卫群退到一旁,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叹气:“您再怎生气也不能和孩子动手。” “好好好,我不逼他了。”江北山灌了一杯茶,刚才被隐去的愧疚再一次涌上了心头,他催促道:“这里打不到车,你快送他去医院。” 卫群微微颔首,应了声,“已经吩咐人去了。” 江屿辞自己开了车来,大概率不会让人送的。 第27章 祁哥,我耳朵好痛 南阳:【祁哥,江屿辞被江家的人带走了。】 南阳:【桃子说来了十几个保镖。】 南阳:【他不会被软禁吧?】 祁清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珠,看到南阳的消息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被江家的人带走了?是不想让他在娱乐圈待吗? 以他对江家的了解,老爷子当真做得出软禁江屿辞的事。 他犹豫了片刻,点开和江屿辞的聊天框,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江屿辞毫无疑问又是秒回,回的语音:“祁哥怎么了?是想我了吗?” 祁清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他抿紧双唇,打字问他现在在哪。 江屿辞:“我刚从医院出来。” q:【?】 江屿辞:“祁哥,我可以来找你吗?” 语气不似以往的漫不经心,他刻意放软的语调,莫名有一种无助时同亲近之人撒娇的既视感。 祁清将手机扔在床上,继续擦着自己的头发。 私人医院。 江屿辞将自己的手机装进口袋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他真的有成功的几率吗? 悲伤的情绪刚刚飘过,他脑子里又响起了军师的三词真言:真心、耐心和不变心。 现在正是考验他耐心的时候。 嗯,就这样,他把自己哄好了。 就在这时,消息提示音响了。 他关紧车门,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如他所愿,祁清同意他不要脸的请求了。 美人上司:【嗯。】 他立马发消息回复:“我马上来。” 私人医院离风华里小区不远,左右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在美人上司的帮助下,他的车牌号已经录入小区的智能管理系统了,可以自由进出。 幸好中午去拍摄场地的时候是开的自己的车,不然祁清的车就要被他弄脏了。 真糟心,耳朵痛得要命,一阵一阵的。 23:08分。 江屿辞将车停好,在瞥到肩上两滴干涸的血迹时,他胡乱揉了两下头发,有些别扭地站在原地。 他怎么看起来这么邋遢? 在他暗自苦恼的时候,一道偏冷的声线漫不经心地响起。 “站着干什么?” 江屿辞“啊”了一声,慢吞吞往台阶那边挪动,“我可以借你的衣服穿吗?” 祁清搭在栏杆上,身上穿的是提花缎面的哑光睡衣,矜贵感是浑然天成的。 视线不经意落在江屿辞被纱布缠绕过的耳朵上,他转身进了屋,临走前抛下了一句:“可以。” 江屿辞摁住自己外套上的血迹,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进了主厅。 祁清坐回到沙发上,抬眼示意了一下二楼,“衣柜,自己挑。” 江屿辞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立即抬脚去往了二楼。 待他上楼后,祁清脑子里又浮现出他耳朵上缠绕着纱布的画面。 江家在京城的地位非同一般,他查不到什么东西,狗仔查不出江屿辞的身世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者说狗仔查到了但是不敢爆出来。 江屿辞拿好衣服后去客卧洗了个澡,洗头时洗得极其费力。 下楼以后,他看到祁清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没有任何犹豫,他一头扎进了人家怀里。 祁清:“?” “祁哥,我耳朵好痛。”江屿辞收紧箍在祁清腰间的手,话里话外全是委屈。 祁清垂下眼,正好看到了他耳朵上被血染红的纱布,他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大概率是洗头的时候碰到伤口了。 他像拍儿子一样拍了拍江屿辞的头,语气有些无奈,“你先起开,我——” “不起,”江屿辞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祁清身上,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抬起头来,眼尾泛着红,“你就不能心疼我一小会儿吗?” 祁清别开视线,忍住想揍他的冲动,不情不愿地解释了一句:“待会儿耳朵发炎了。” 江屿辞闻言眼睛一亮,立刻乖乖放手,但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没过多久,祁清找来了医药箱,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某个脑子有泡的人。 江屿辞抬眼,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他主动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十分顺从。 “怎么弄的?”祁清侧身坐在沙发上,边帮他拆纱布边问:“和家里人打架了?” 江屿辞的耳骨打了没多久,没有彻底养好,他今天戴的耳骨钉是比较夸张的款式,被强行扯掉的时候非常痛。 由于洗澡时碰了水,伤口被湿纱布影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流脓现象,他自己看着那拆下来的纱布都觉得恶心。 “我自己来吧。”江屿辞躲了一下,抢过了祁清手里的棉签,敛着眸子道:“有点恶心。” 祁清皱着眉,眼底划过一抹不解,“你有病?” “呜呜呜。”一肚子的委屈在胃里翻腾,江屿辞抽抽噎噎道:“我知道你有洁癖,你本来就嫌弃我,我现在这样肯定更招你嫌弃。” 祁清:“……” 江屿辞别过脸,故作坚强道:“我可以照着镜子弄。” 话音刚落,他一天没吃饭的肚子发出了抗议。 好尴尬,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祁清重新拿了棉签替他处理伤口,眼睛都不眨一下,面上没有任何嫌弃之意。 见状,江屿辞的视线再次落回到祁清的脸上,他的关心是不是证明他对自己有一丢丢好感。 想着想着,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祁清面不改色:“没有。” 江屿辞蔫了,闷闷地问:“那你怎么帮我处理伤口?” 祁清继续面不改色:“看你可怜。” 闻言,江屿辞彻底蔫了,祁清一定是修无情道的高手。 “没有和家里人打架,”耳朵的痛感有些难捱,他只能自己转移注意力,“和我爷爷吵架了,他不小心用茶杯砸了我。” 祁清放轻手上的动作,仔细给他上药,“不会躲吗?” 他后半句话没说,江屿辞真的蠢得可以。 江屿辞摁着祁清的大腿,鼻子突然酸酸的,他垂眸直言:“我不躲就砸到脸了。” 处理完伤口后,祁清将各种消毒的工具装好,冷静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包纱布了,透会儿气。” 祁清刚一转身,江屿辞就戴上了痛苦面具,这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会这么疼? 在祁清踏进卫生间的那一刻,江屿辞收到了江北山的电话,他秒挂。 江北山接连打了三次,都让他挂了,看在江北山是长辈的份上,他没拉黑。 「抱歉,爷爷和你道歉,以后不逼你了,你耳朵怎么样?」 江屿辞看了短信后直接删除。 “祁哥?” 一扭头,人没影了。 “咕噜噜~” 老天爷,真的好饿。 “我没时间给你做饭,”祁清从卫生间里出来,目光下敛,好心提醒道:“你可以点外卖。” 江屿辞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提议,他拿出手机准备点菜,还贴心地问:“你想吃什么?” 祁清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继续看电视,“我吃过了。” 江屿辞“哦”了声,麻溜点完菜后再一次扑进了祁清怀里,甚至不知死活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祁清身体僵了一瞬,神色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少有的不自在,但依旧努力维持表面镇定。 “你又想干什么?” 江屿辞哼哼唧唧道:“耳朵痛,能吹吹吗?” 正好这时怀里的人仰着脸,祁清给了他一巴掌,“我给你擦的是药粉,你想药粉飞我一脸吗?” “一点都不疼。”江屿辞揉了揉自己的脸,嘴角噙着笑,“你是不是舍不得打我?” “自作多情。”祁清拍开那张勾人得过分的脸,冷声道:“给我起开。” 江屿辞果断摇头,“我不起。” 第28章 我来提供哄睡服务 23:58分,外卖到了。 江屿辞强迫自己忽略耳朵上的疼痛,将外卖一一拿了出来,摆放好后,他贴心给祁清递了双筷子,“我点了两份。” 祁清理了理被无赖蹭乱的睡衣,淡淡地说:“我吃过了。” 江屿辞拉着祁清坐到餐桌前,不由分说地将筷子塞到他手里,“再吃一点,我点了两份水晶虾饺。” 祁清捏着筷子,眉眼微微蹙着,没有任何反应。 江屿辞打开盒子,夹了一个虾饺递到了祁清嘴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你尝尝看?” 见他半晌没有张嘴,江屿辞眼尾轻轻挑了一下,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你不能吃这个?难道你对虾过敏?” 虾饺的馥郁香气悠然飘散,刺激着味蕾,祁清别过脸,出声否认:“没。” 下一秒,虾饺又被旁边坐着的人递到了嘴边。 江屿辞凑到他面前,眼睛带笑,“张嘴。” 祁清愣了下,双唇条件反射性分开,江屿辞趁机将虾饺挤进了他嘴里。 江屿辞支着下巴看美人,不知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好乖。” 似乎是感受到了逐渐变冷的空气,他无缝衔接道:“的我。” 他坐正身子去拌自己面前的云吞面,自顾自道:“我真的太乖了。” 祁清:“……” 拳头一如既往地痒。 江屿辞边吃面边偷瞄他,看他依旧没有动作,他偏过头,眸光一转,似乎是懂了些什么。 他接过祁清手里的筷子,又夹了一个虾饺递到他嘴边。 餐具他只备注了两副,他自己的已经用过了,现在只能用祁清的。 祁清拉开了一点距离,唇线渐渐拉直,情绪平淡,“我自己来。” 江屿辞不依,挑眉道:“你先把这个吃了。” 祁清强行摁下想抽他大嘴巴子的冲动,张嘴吃掉了他第二次喂过来的东西。 江屿辞爽了,唇角上扬的弧度完全压不下去。 祁清一言不发地开始吃“夜宵”,脑中思绪纷乱不已,每一个念头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一片混乱的漩涡。 有关于蒋晗旭阴阳他喜欢年轻的。 有关于江屿辞莫名其妙说喜欢他的。 有关于同性恋的。 有关于那些吻的。 “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江屿辞垂着眸子,因为嘴里咀嚼着东西,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你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闻言,祁清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眼尾小幅度挑起,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后话。 奈何他等了半天,只等到了嗦面的声音,他拉平眼尾,将最后一个虾饺解决完后头也不回地去了二楼。 江屿辞:“???” 怎么了?怎么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笃定这一感知是错觉在作祟。 吃完晚饭已经是0:30分了,他将外卖盒全部处理好才起身前往二楼。 好奇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痛感似乎更强烈一点。 他麻溜洗漱完躺在床上,在想今晚要怎么控制自己不侧躺睡觉。 躺了半天,毫无睡意不说,意识反而更加清晰,连同耳朵上的痛感都时不时地吞噬着他的神经。 祁清睡了吗?可不可以去主卧找他? 思及此,他翻身将手机从枕头下方抽出来,犹豫半晌,他给在斜对面房间的人发了个loopy的表情包过去。 祁清没睡,因为他是在十秒内回的消息。 美人上司:【?】 江屿辞发语音问:“你睡了吗?” 美人上司:【鬼回的消息?】 江屿辞:“你是不是失眠了?” 美人上司:【没。】 就几句话的功夫,江屿辞已经偷偷摸摸来到祁清的卧室门口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心脏跳动的速度在莫名加快。 “咔哒”一声,门开了。 祁清抱着手臂冷脸睨向他,平缓的语调中稍稍透着几分不耐烦。 “你最好有事。” 江屿辞斜着身子,丝滑地从面前的缝隙处挤了进去,他一本正经道:“我来提供哄睡服务。” “不需要。”祁清将门完全推开,用眼神示意他滚出去。 江屿辞转身关上门,固执地拉着祁清的手往床边走,他边走边说:“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现在不睡明早会困死。” “我发誓我不占你便宜,我占你便宜我就是狗。” 祁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是嘲讽,他只差把“你不占便宜也是狗”写在脸上了。 “我给你唱戏曲怎么样?”在祁清躺上床的下一秒,他走到床铺的另一边自觉躺好,说话时眼睛弯着,“或者你有什么想听的吗?” 祁清十分佩服江屿辞的不要脸程度,他偏过头,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那染上一层绯色的唇瓣上,他沉默了两秒,干脆直接翻身侧躺着,用脊背对着他。 “赶紧滚。” 江屿辞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把这句话当一回事,他轻咳了两声,支着床铺坐了起来。 “燕去时 红豆满枝 远游人 莫问归期 ” 虽然祁清嘴上说着让他滚,但安静地把歌听完了。 尾音结束的时候,江屿辞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背,俯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你能不能转过身来?皇帝宠幸妃子的时候不会这么冷漠。” 祁清:“……” 江屿辞的嘴像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我要美色有美色,要才艺有才艺,哥哥转过身看看我可好?” 淡淡的樱花味缓缓侵扰着他的神经,祁清轻呼了一口气,冷着脸躺平。 “你是不是唔——”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唇被狗压住了。 “好滑!”江屿辞甩了下扭到的手腕,连忙支着枕头起身,对上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他苦着脸问:“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祁清没说话,江屿辞又懂了。 完蛋,每次都被他祁哥当成了登徒子。 祁清半眯着眼睛,揪着他的衣领问:“江屿辞,你是狗吗?” 江屿辞垂着眼睫,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好像不能把祁清心里的故意扭转成不经意,他不想白白担下登徒子的名声,所以重新亲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第29章 过来,我看看 “我可以当狗,但只当祁清的。” 话落,他正儿八经吻了上去。 滚烫的唇顺着气息将人覆盖,仿佛夏日里迎面而来的热浪,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热烈。 祁清压根没料到他的做法,以至于瞬间怔愣,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冻结。 亲吻他的人闭着眼睛,睫毛簌簌颤动,撩得他眼下的肌肤痒痒的。 祁清发现他接吻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耳根子还会泛红,纯情得厉害。 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清晰明了,江屿辞知道声音的来源是他,他心里其实怕死了,怕祁清一脚将他踹下床。 他没敢伸舌头,只是轻轻触碰,浅尝辄止。 祁清捏着他的下巴,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推开他,“亲够了吗?” 江屿辞睁开眼睛看他,视线定格在他下压的唇角上,完了个大蛋,他祁哥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嘴总不听使唤,“亲够了”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莫名变成了“没亲够还想亲”。 祁清:“……” “两顿打,我存档。”说完,他再次俯身,吮咬祁清的唇,“听说接吻会促进内啡肽的分泌,起到镇痛和麻醉的效果……” 狗东西咬得没轻没重,惹得祁清吃痛,“嘶”了一声。 听到动静,江屿辞立马离开他的唇,一脸心虚。 “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祁清抬手掐着他的脖子,神情始终保持平静,“你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吗?” 他根本没用什么力道,因为江屿辞一点窒息感都感受不到,被掐着的人点点头,昧着良心回答:“嗯,好。” “你太随便,我不喜欢。”祁清松开他,情绪难辨,“现在,离开我的房间。” “啊?”江屿辞懵了一瞬,开始头脑风暴,思索了半晌,他拉开距离,认真商量:“那我以后忍着行吗?” 祁清:“……” “你等等,”江屿辞翻身下床,踏着拖鞋往外走,“我拿下东西。” 祁清:“?” 待人出去后,他立马将台灯的亮度调暗,生怕别人发现他发红的耳垂。 四周全是江屿辞身上的味道,惹得他思绪越来越乱。 一分钟后,江屿辞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卡。 “给你。”他把卡递给祁清,似乎放弃了和他一起睡的想法,他耷拉着脑袋道:“这里是一千五百万,我自己攒的,没有用江家的钱。” 祁清没接,神色莫名。 “你不是说给你一个亿,你包养我吗?”江屿辞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坦诚直言:“我现在只有一千五百万,先给你。” 祁清皱眉,下意识问:“你把钱给我你用什么?” 江屿辞挠了挠后颈,笑得不太值钱,“我留了五万,够了。” 祁清突然想笑,但用耐力忍住了。 他靠在枕头上,眉梢轻挑着,不再是刚才那般平静的模样,他问:“花一个亿被我包养?这买卖划算吗?” “划算。”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 听到这个荒诞的答案,祁清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屿辞捡起自己遗落在枕头边的手机,选择性耳聋,“我回去睡觉,祁哥晚安。” 在往门口走的时候,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祁清千万不要把卡砸他后脑勺上,他是一个内心脆弱的男大学生。 祁清转着手里的卡,在江屿辞刚要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刻,他出声把人叫住了,“等等。” 江屿辞身体微微一僵,左右挣扎了一会儿后,他捂着耳朵往回走。 祁清在他走近后将卡还给他,眼中的探究转瞬即逝。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 江屿辞喉咙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那些失落情绪咽回了肚子里。 他扬着笑脸,打起精神道:“那我攒够了再给你。” “祁哥晚安,祁哥好梦。”丢下那么两句话,他又重新退了出去。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祁清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带着一丝烦闷,又掺杂着几分迷茫与困惑。 犹豫了两秒,他低声问:“不是要提供那什么服务?” 江屿辞一愣,微微偏头,似乎在确认什么。 同样,祁清后悔说出这句话了,他侧身躺下,将卧室里最后一丝光亮抹除,“出去记得关门。” 身后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响,他拉起被子盖住耳朵,假装无事发生。 “我听到了!”江屿辞掀开被子躺下,嘴角不禁上扬,笑容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了,他凑过去和祁清面对面,“我回来哄你睡!” 祁清下意识想换个方向躺,但手腕被江屿辞摁住了,在他想挣脱的那一刻,悠扬悦耳的歌声在他耳畔响起。 尾音落下的瞬间,祁清推了他一把,“你离远一点。” 想到祁清说他太随便了,江屿辞没有任何犹豫,乖乖听话后退,“好。” 卡再次被他塞回到祁清手里,他试探着开口:“你能拿着吗?我争取在一年内赚足剩下的八千五百万。” 他的那套公寓估摸着值两千五百万,所以他只要赚六千万就可以了。 2024年尽心尽力当牛马,应该能赚六千万。 “我不会包养你,拿回去。”祁清叹了口气,语气难得认真了一次,“我当你是朋友。” 江屿辞“啪”地一下打开台灯,问句脱口而出:“你会亲你的朋友?” 祁清直视他,眼底情绪不明,“我亲过你?” “虽然是我亲的你,但……”江屿辞斟酌了语句,重新问:“你会让你的朋友亲你吗?” 祁清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们不会像你这般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江屿辞莫名觉得胸口堵堵的,他翻身背对着他,不再多说话,只是自顾自唱起了歌。 睡着不好发音,所以戏曲他只在刚刚坐着的时候唱了。 云潼说忽冷忽热是他的常态,他自己安慰自己,他性格就是这样,没关系的。 唱到一半,他又转过身来,慢慢靠近嘴硬心软的某人。 他阖了阖眼,轻轻戳着祁清的脊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压到耳朵了,好痛。” 祁清曲起腿坐起来,将台灯的亮度调到最亮,“你蠢得可以。” 借着光亮,江屿辞仔细看了两眼枕头,在确认没有染上血迹后,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祁清:“过来,我看看。” 第30章 我今天陪你上班怎么样? 祁清单腿跪在沙发上,替麻烦鬼重新上药,“嘴硬心软”这一特质,在他身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江屿辞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靠在祁清的小腹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祁哥对我真好。” 换完药后,祁清摁着他的肩膀推了一下,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着收拾医药箱。 困意如同夜色中弥漫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一个细胞,江屿辞靠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很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下。 祁清放好医药箱后去洗了个手,踏出卫生间门口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的人身上。 他很自然地走到沙发边踢了踢某人的拖鞋,提醒:“回去睡觉。” 江屿辞没有回应,身体隐隐有向下倒的趋势,怕他压到受伤的那只耳朵,祁清条件反射性伸手扶了他一把。 “好困。”江屿辞的眼睫颤了颤,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江屿辞?”祁清垂眸,见他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终于是放弃了想把他弄醒的想法,他盯着江屿辞的脸沉默了两秒,而后认命将人拦腰抱起,“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特制的雪松香缠绕着感官,江屿辞下意识往祁清怀里缩,因为疼痛皱起来的眉头缓缓松了下去。 祁清说服自己,他是看在江屿辞是客人的份上才管他的,万一冻死在他这里,他要负责的。 江屿辞不重,应该比他还要轻一些,在把人“丢”到客卧的床上后,他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主卧,一看时间凌晨2点,狗屁的哄睡服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占到什么便宜了?被亲被咬还要帮忙上药,没有一点好处,一整个晚上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余光扫到枕头上的手机和银行卡,他不甚在意地将这些东西丢到了一旁的桌台上,躺了一会儿后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一股困意漫过心头。 另类的“哄睡”。 …… 第二天早上7:40分,祁清醒了,朦胧的梦境还在眉间徘徊。 他捋了捋额间的碎发,踏着拖鞋去浴室洗漱,收拾完下楼正好八点,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有时间吃早饭。 他一个人住,没有请保姆,只有固定时间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所以早饭和晚饭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做的。 江屿辞还没有醒,这个时间点估计还在做梦。 祁清准备早饭的时候特地给江屿辞留了一份,怕他待会儿起来饿死,反正都是顺手的事。 9点,江屿辞因为下意识的侧躺压到了耳朵,被疼醒了。 他习惯性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脑子彻底清醒后才想起来手机还在祁清的床上。 洗漱完后,他像做贼一样摸进了祁清的卧室,果然,他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台桌上。 卧室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他走近拿起手机解锁,指纹识别失败。 他脸上的问号都快能连成北斗七星了,这好像不是他的手机,在看到锁屏壁纸后,他确定了这是场美丽的错误。 床上床下都找遍了,没有他手机的踪迹,所以是祁清拿错手机了? 在他拿着祁清的手机愣神的时候,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像突如其来的访客,吓了他一跳。 这他怎么接?擅自接别人的电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他不能让自己那已显脆弱的形象再添上一丝裂痕,从而陷入更加岌岌可危的境地。 有急事的话对方会再打过来的,对方打第二次他就接。 巧了,那串类似座机的号码又打了进来,他挣扎了起码30秒才接通。 电话接通后,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试探着喊了一声:“祁哥?” 祁清“嗯”了一声,抿唇道:“抱歉,拿错手机了。” “没事。”江屿辞轻呼了一口气,捏着手机往楼下走,语调悠闲,“你可以用我的,密码0。” 话落,他恰好瞥到了餐桌上放着的玉米和南瓜粥,眼睛不由得亮了好几个度。 “你今天有通告吗?” “你专门给我留的早餐吗?”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的口。 “没有。” “想多了。” 江屿辞美滋滋地坐在餐桌前,对祁清的否认毫不在意,他边吃玉米边问:“我今天没有通告,怎么了?” 祁清看着陌生的手机壁纸,眼底的神色不由得深了几分,他淡声道:“没事,挂了。” 江屿辞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他看了眼屏幕,不慌不忙地挑了一下眉,姿态悠闲又散漫。 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态度,祁清分明有事,虽然不说但他猜到了。 祁清是水象星座,网上说巨蟹座适合当皇帝,那他主动去当皇帝身边的“江妃”? 想到这,他“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十有八九是乐极生悲。 呜呜呜,太侮辱人了。 男追男真的有戏,马戏团有猴戏,他就是那只猴儿。 …… 祁氏集团。 祁清压根没用过江屿辞的手机,办公室的老座机挺好用的,时不时滋啦两声,跟触电似的。 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他就回家把手机换回来。 “祁总,”助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恭敬道:“楼下有一位姓江的先生找您,他说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祁清闻言短暂地晃了一下神,“带他上来。” 两分钟后,江屿辞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助理刚想敲门,他带上来的江先生就水灵灵地推开门走进去了,一点招呼都不打。 “谢谢哥们儿。”话落,江屿辞顺道把门关上了,完全不想麻烦助理。 助理:“?” 简直胆大包天,不怕被丢出来吗? 他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分钟,里面没传出来任何动静。 是他在操瞎心。 祁清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江屿辞那张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他抿了一口美式,不咸不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给你送手机的。”江屿辞一股脑将帽子、口罩和墨镜摘了,后又笑着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递到祁清手边,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他刻意俯下身来与祁清对视,上挑的眼尾似明目张胆的勾引。 祁清靠在椅背上,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能不能别骚。” 江屿辞拉来张椅子坐到他旁边,支着下巴同他商量:“我今天陪你上班怎么样?” 第31章 我就喜欢吃难吃的 祁清目光瞥过去,一时怔住,“陪我上班?” 话落,坐在一旁的人倏地把脸凑了上来,又浓又密的睫毛清晰可见,他不用垂眼都能看清楚。 在他愣神的时候,江屿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马蹄扣手链,默默将其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送你个小礼物。”江屿辞轻挑着眉眼,指腹在祁清手腕上蹭了下,他慢吞吞地说:“你别嫌弃。” 手链是fred出的新品,设计简约,价格22.08w,大概率只够得上祁清手表的零头。 手链是上周到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他。 “不用。”祁清看了眼左手手腕,下意识想把手链摘下来,“我不习惯戴这些东西。” 江屿辞摁住祁清的手,再次抬眼和他对视时嘴角下拉,看起来莫名有些委屈。 “哥哥~”他眨了两下眼睛,恳求道:“收下嘛。” 祁清:“……” 好好的撒什么娇。 “我当你答应了,”江屿辞咧嘴笑了笑,在拿到自己的手机后,他起身去了角落的小沙发,看起来特别乖,“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祁清:“……” 他好像没有同意这货留下来,可真够自觉的。 手腕上还有残存的热度,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两眼,唇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极细的弧度,这手链……似乎没有“丑”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正当他打算把心力聚焦到工作上的时候,江屿辞的身影又出现了。 “祁哥,有a4纸吗?”江屿辞规规矩矩地站好,一本正经道:“天才创作家要开始创作了。” 祁清觉得今天的江屿辞像傻帽,一时间丧失了和他说话的兴趣,他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摞a4纸递给他,眼神示意他拿上东西赶紧滚蛋。 江屿辞接过祁清递来的纸张,回去时顺手从他办公桌上牵走了一支钢笔。 两人就这样各忙各的,气氛意外和谐。 江屿辞戴着蓝牙耳机,钢笔在他指尖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每一个音符的跳跃而有节奏地轻轻摇晃。 一个小时后,沙发周围全是散落的废纸。 等祁清再次朝着角落的位置看过去时,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那头被“蹂躏”过的头发,像被炸弹炸过似的,十分滑稽。 “你在干什么?”他问。 江屿辞趴在桌子上转笔,给祁清留了一个后脑勺,显然是没有听到他问的话。 祁清不是一个问题会问两遍的人,见江屿辞没回答,他又扭头忙起了自己的事。 又过了十分钟,江屿辞长长呼了一口气,起身捡起了地上的废纸,一股脑塞进了垃圾桶。 祁清的注意力被他那边的动静吸引了一瞬,下意识朝他的方向看了眼。 江屿辞将祁清的钢笔还回来,又自觉地坐在了刚才那张椅子上,他慢悠悠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祁清头也不回,继续查阅电脑上的表格,“12点。” “现在11:50分,”江屿辞看了眼手机屏幕,把头搭在他的办公桌上,像耷拉着耳朵的大型犬,“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吃饭?” 祁清滑动着鼠标,回答得简洁:“食堂或者外卖。” 江屿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眼底泛着像阳光一般的笑意,“食堂的饭好吃吗?” 祁清合上电脑,故意说假话:“不好吃。” 江屿辞两手一拍,挑眉直言:“太好了,我就喜欢吃难吃的。” 祁清:“……” 他的视线往下压,语气淡然,“你刚刚在干什么?” 闻言,江屿辞立马直起身来,转回去拿自己的词稿,他把纸张往祁清面前一递,实话实说:“你还记得之前我给你听的demo吗?这是我刚填的词。” “你要不要听完整版的?我发给你。”他记得祁清说这首曲子好听,他喜欢。 祁清扫了一眼他写的词,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不是市场上千篇一律的口水话,词的质量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曲和词合起来怎么样。 江屿辞勾住他的小拇指,目光慢慢靠拢,话里话外都藏着无尽的引诱,“我可以唱给你听,你想听吗?” 祁清将歌词放在桌上,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随便。” 江屿辞拉着他的手摇晃,不依不饶道:“你说你想听。” 祁清在沉默了两秒后睨了他一眼,嘴角淡然一扬,“你爱唱不唱。” 话落,他拍开江屿辞的手,起身朝门口走。 江屿辞:“???” 好无情。 他连忙带上自己的伪装“神器”,抬脚跟了上去,“祁哥,还没到12点。” 难道老板就可以早退吗? 是的,老板不仅可以早退,还可以翘班,工资照发。 公司食堂的菜品丰富,绝大部分人都是在食堂吃的午饭。 祁清和江屿辞从踏进食堂那一刻起,若有若无的视线悄然间在他们周围慢慢集聚。 两人身高体型皆属上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贵公子的气息,一个矜贵,一个张扬,确实是人群中的焦点。 祁清划拉了两下手机屏幕后将其递给江屿辞,语气没什么起伏,“想吃什么自己买。” “你想吃什么?”江屿辞接过手机,凑过去问:“我帮你买。” 祁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双腿自然交叠,姿态从容,“你买你自己的就好了。” 和祁清吃过好几次饭,江屿辞对他的口味有那么一点了解,所以“反骨仔”又上线了,“好,我帮你买。” 祁清:“……” 走了两步,江屿辞又折回去问:“我们在这里吃还是回办公室吃?” 祁清撩了下眼皮,定定地看着他,只差把答案写在脸上了。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捏着手机去找食堂阿姨买饭。 祁清听力极好,在等反骨仔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两位年轻女孩儿的交谈声。 “那个穿白衬衫黑制服的哥帅得不像真人。” “上去要个微信,冬天过去爱情的春天就来了。” “他看起来太潮了,我怕他嫌我土。” “他好像是和祁总一起来的,祁总呢?” “祁总?我根本不敢看祁总,他长得太贵了,感觉看一眼都要收钱。” 听到了全过程的祁清:“……” 五分钟后,江屿辞捧着六个盒子回来了。 “我买了两份饭,一份酥皮虾,一份锅包肉,一份脆菜心和一份三鲜菌菇汤。”他把自己买的菜报了一遍,在装好后贴心问了下祁清:“祁哥,你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祁清摇头,早知道就让他一个人下来了。 江屿辞拎上午饭,心情愉悦非常,“那我们回去?” 第32章 我以为你要亲我 一整个下午,江屿辞都待在祁清的办公室打游戏,因为他的心不在焉,导致玩王者被越塔、玩贪吃蛇遭围杀、玩吃鸡落地成盒、玩金铲铲把把老八。 “祁哥,”江屿辞躺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声音拖拖拉拉的,“你就说一句你想听行不行?” 祁清面无表情地吐槽:“你吵到我工作了。” 江屿辞:“?” 他打游戏不开麦不骂人不摔手机没发出半点动静,从祁清开始忙工作的那一刻,他就自动封麦了,这是他近三个小时来说过的第一句话。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屁颠屁颠走过去挤着祁清一起坐,“祁哥好幽默,我好喜欢。” 单人座椅两个人坐很挤,江屿辞挤过来的那一瞬间,大腿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要不是裤子隔着就实现负距离接触了。 祁清踩了他一脚,没好气地问:“你发什么疯?” 什么面无表情?全是伪装,一秒破功。 话到嘴边,江屿辞吞咽了一下口水,一字一句慢慢出声:“真的不考虑和我谈吗?” 虽然耳根很红,但声音却十分真诚。 祁清直视着自己的电脑,握着鼠标的手指不自觉蜷紧,面对江屿辞的询问,他一贯地保持沉默。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在玩你。”江屿辞伸手摁在办公桌的边缘,侧眸看着他的眼睛,“考虑考虑我好吗?” 祁清垂下眼,正好撞进了一双墨色沉沉的眸子,似乎能诱人甘愿沉沦。 他微微俯身,距离那片染上绯色的唇越来越近。 见此情景,江屿辞的心跳猛地加速,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涌动,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激动。 他努力想要保持镇定,脸颊却又红又烫,连眼神都在闪。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变得炽热又黏稠,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遥远。 江屿辞喉咙轻滚,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祁清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变得潮红的脸,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你紧张什么?”他弯腰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外表保持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冷静,“我喝口水而已。” 闻言,江屿辞有些无措,耳根子红得滴血。 缓了好半晌,他用舌尖顶了一下腮帮,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浓,“我以为你要亲我。” 祁清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江屿辞起身,单腿跪在祁清的双腿之间,俯身贴近他,他理直气壮道:“你勾引我,你要负责,我是硬柿子。” 祁清往后仰,神色莫名,“我需要勾引?” 江屿辞“哦”了一声,荤话张口就来:“不用勾引,我见你自硬。” 祁清嘴角抽了一下,“你是不是想——” 死。 江屿辞低头吻住他,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这家伙趁祁清说话的空档,一上来就伸舌头。 机会是留给有眼力见的人的,他得手了。 他边吻边说:“三顿打,我存档——” 突然,一阵痛感从他的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眼睛一亮,继而吻得更深,“你回应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在江屿辞当狗的时候,办公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老板?” “起开。”祁清毫不犹豫给他了一拳头,眼睛微眯着,“滚过去站着。” 江屿辞撇撇嘴,乖乖走到角落站好,开始面壁思过。 完蛋,这次算不算随便? 祁清整理好衣服,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沉稳的模样。 助理走进来,把文件递给他,“这是那边的工作室拟好的合作方案。” 祁清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接过文件仔细观看。 助理偷偷瞄了一眼角落站着的捏着耳朵面壁的人,眼底划过一抹不解,这是在干什么? 余光扫到角落里丢人现眼的家伙,祁清淡声吩咐助理:“你先出去吧。” 助理:“好的。” 随着办公室的门重新打开又合上,空气又陷入了寂静。 祁清用十分钟的时间检查了一遍合同,在确认没问题之后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目光瞥过去,江屿辞还在面壁思过,像站军姿一样,腰杆挺得笔直。 贯会审时度势的江屿辞见祁清忙完了,立马放下手转身问他:“我还要站吗?” 他嘴角下拉,往前挪了两步,语气略有些委屈,“我肚子疼。” 祁清将电脑关机,冷下了脸,“肚子疼去医院,和我说有用?” 江屿辞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小,“你揍的我。” 祁清别过脸,拿着车钥匙和手机起身,说出口的话似乎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去告我,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祁哥,我错了。”江屿辞闪现到祁清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我以后一定经过你的同意再亲你。” 祁清抱着手臂,直接戳穿,“这句话你上次就说过了。” 江屿辞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完蛋,这下踩雷点上了。 他现在要怎么做?自裁谢罪有用吗? 良久,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对不起,我去面壁思过。” 祁清头也不回,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我下班了。” “哦。”江屿辞站在原地,闷闷地问:“那我还站吗?” 祁清:“随你。” “那你等等我。”话落,他跑回去拿自己的词稿、手机和口罩。 祁清犹豫了两秒,脑子命令他走,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在门外站了会儿。 下楼的时候,江屿辞贴着他的肩膀,认真道歉:“我和你道歉,你别生气,我真的错了。” “我以后好好做人成吗?”他搓着手,眼神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他小声嘟囔道:“我知道你打我的时候没用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和你闹着玩儿的。” 祁清闻言停住了脚步,眉眼淡淡地压了下来,“你还敢怪我?” 江屿辞果断摇头,字字铿锵道:“我不敢。” 什么脸?什么面子?他都不要。 “和我回悦来悦缦?”他自然地从祁清手里劫过了车钥匙,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拉起他的手往地下停车场走,“我唱我的新歌给你听?” “我不想听。”祁清甩了两下手,没甩开。 “那怎么办?”江屿辞不依不饶,厚着脸皮道:“我就想唱给你听。” 祁清:“……” 第33章 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悦来悦缦公寓顶楼。 祁清的裤腿上搭了一只爪子,江屿辞拧开一瓶酸奶递给他,替耶火博了个好名声:“它昨天洗过澡,不脏。” “喵~” 祁清接过酸奶,看着耶火问:“怎么喂?” 给它拿根吸管?会吸吗? 江屿辞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拨开耶火往上爬的爪子,幽幽问:“你不喝酸奶吗?” 这酸奶一定要给猫喝吗? 祁清不语,捏着酸奶瓶身喝了一口。 耶火趁人不注意,顺着沙发边缘跳到了祁清的腿上,随后找好位置躺着,像回到了自己的窝一样。 祁清抿唇,似乎有些不适应小动物黏他。 “喵~” 江屿辞黑着脸,提着耶火的后颈将它送回了自己的窝里,他阴阳怪气道:“我都没躺过,你凭什么躺,不害臊。” 耶火:“喵!” 祁清:“……” 江屿辞给它开了一个罐头,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妥妥的渣男:“别闹,能不能懂事一点?” 耶火被罐头收买后安静了不少,一颗心全部扑在了吃的上,哪还管什么帅哥哥。 祁清将酸奶瓶放在桌上,双腿自然交叠,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它就这么一套衣服?”他实在看不下那个跟有病似的花袄子了。 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猫也是有衣服穿的。 江屿辞端着一盘车厘子从厨房出来,闻言摇了摇头,他坦然道:“我给它买了十多套。” 祁清收回放在耶火身上的视线,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十多套花袄子?” 江屿辞毫无负担地“嗯”了声,嗓音懒洋洋的,“它自己选的袄子。” 款式一样,颜色各有千秋。 他用ipad挑衣服的时候,耶火对着哪套叫他就买哪套,他很尊重孩子个人意愿的。 祁清:“……” 他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词稿,转移了话题,“不是要唱歌?现在唱不唱?” 江屿辞喂了他一颗车厘子,拉着他进了自己的练歌房,“现在就唱。” 车厘子很甜,浓郁的果香味缠绕着每一个味蕾,祁清任凭他拉着,甚至没反应过来嘴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等一下,”江屿辞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钢琴旁,随后转身端来了车厘子和酸奶,他悠悠道:“你边吃边听。” 祁清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双盛满了笑意的狐狸眼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麻烦,不想深入思考。 江屿辞坐在钢琴前,耳鼓跟着心脏一同共鸣。 他在紧张。 怕出糗,他事先给自己留了台阶,“我第一次唱,第一遍唱得难听你别嫌弃我。” 祁清“嗯”了一声,音节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懒懒的。 江屿辞清了清嗓子,在试了两个音以后开始正式弹唱。 祁清微微挑眉,不得不承认,虽然这货不太正经,但确实是一个实力派。 曲子好听,比初版精致了不少,江屿辞发到微信上的录音文件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现在也算是第一次听。 “冬日的序曲——” 歌声戛然而止,江屿辞凑近他词稿,五官皱成了一团。 “这他妈写的什么?看不懂。” 天塌了,字丑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祁清没忍住笑出了声,说出口的话别有深意,“你适合当喜剧演员。” “冬日的序曲,温柔地响起 在寂静的夜里,悄悄抚慰心际” 祁清好心提醒他。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又喂了他一颗车厘子,他捂着心口,缓缓出声:“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祁清无语:“你跟有病似的。” 他只是记忆力好,仅此而已。 江屿辞拿笔标注了一下,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大半。 不正经人正经起来似乎有点小帅,悦耳的歌声浮于耳侧,祁清默默当起了听众。 江屿辞没卡顿,一遍过。 祁清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老天爷赏饭吃。 尾音结束,江屿辞连忙扭头问他:“还行吗?” 祁清随手给他递了颗车厘子,客观公正地评价:“还不错。” 见状,江屿辞短暂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后,眼中的喜悦像烟花,瞬间绽放,璀璨夺目。 “我就知道,你在乎我。”他捏住祁清的手腕,低头咬上了那颗近在咫尺的车厘子。 祁清手腕僵住,神情茫然了片刻。 他刚刚干了些什么傻逼事? 江屿辞开心地哼起了歌,“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祁清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闭嘴。” 江屿辞揽着他的肩膀,眉眼微翘,“你帮我想个歌名好不好?” 祁清扒开他的手,硬邦邦道:“自己想。” — 山禾悦。 江北山刚从军区回来,身上穿的还是军装,卫群与之同行。 他靠在沙发上,神色略有些疲惫,“查得怎么样了?” “手下的人查了,小少爷和席卿之没有来往,更没有见过面。”卫群给他倒了一杯茶,犹豫了两秒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少爷最近和祁氏集团的祁总走的比较近。” 江北山阖了阖眼,淡定地喝了口茶,换成是别人他可能还会担心,若是祁清……这个人不可能和他孙子搞在一起的。 卫群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北山的神色,在确定他没有动怒以后试探着问:“要继续盯着吗?” 江北山活动了两下肩膀,紧绷的神经逐渐松了下来,他深呼了一口气,严肃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若是让那个兔崽子发现,本就岌岌可危的爷孙关系只怕要坍塌了。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确定某些事情。 卫群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疾不徐地问:“您放心了?” “祁清是什么人,他不可能看得上小辞。”江北山轻耸了下眉毛,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他俩没可能。” 停顿了两秒,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同时慢条斯理地问:“说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周一晚上,小少爷挨了一巴掌。” “周二早上,小少爷挨了一脚。” “周五晚上,小少爷挨了一记过肩摔。” 江北山:“……” 瞧瞧,打架一点赢面都没有。 他垂下眼,很慢很慢地说:“正好,让他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兔崽子。” 年纪轻轻一身反骨,他这把老骨头管不住他了,是该让他踏入社会磨磨性子。 卫群附和着开口:“您说的是,正好祁总是小少爷的顶头上司,多少能压住他一点。” 第34章 活着是纯享版的痛 风华里。 江屿辞蜷缩着身躯,弓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脊背仿佛被火焰轻舔,传来一阵阵难以忽视的灼痛感。 “你疼疼我,轻点轻点。”他顺势靠在祁清腿上,眼尾挂着两滴泪珠,看起来十分可怜,“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我,别把我弄死了。” 祁清无奈叹气,眉头微微拧着,手上的动作温柔了不少。 “你没事勒我脖子干什么?”他往掌心倒着药酒,不着痕迹地将伤者的衣服往上揽,“勒我就算了,你还不出声。” 他以为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下意识来了一记过肩摔,谁成想是这货。 江屿辞捞起角落的狐狸玩偶当枕头,声音闷闷的,“我录完节目就来找你了,我这不是想制造惊喜吗?” 他没想勒祁清的脖子,只是不小心踩到了透明的玻璃弹珠,踉跄间下意识拉了他一把,这是人类的求生本能。 祁清没好气道:“惊吓还差不多。” “哥哥,疼。”江屿辞差点想咬祁清的大腿,幸好理智战胜了邪念。 祁清垂眸看着他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试探着问:“要不然去医院?” “不去。”江屿辞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不想成为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地方的常客,偶尔去两次能接受,不能一个月跑三趟。 “我忍着,不叫了。”他将脸埋进狐狸肚子里,脊背不自觉绷紧,“我是忍者。” 祁清:“……” 虽然乖,但有点蠢。 他睨了眼江屿辞凸起来的肩胛骨,提醒他:“太紧了,放松。” 江屿辞愣了两秒,在回神以后扭头用独属于大学生清澈的眼神看他,“什、什么?” 祁清忍住想抽他的冲动,直言道:“脊背,别绷太紧。” 江屿辞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耳根子微微发烫,对上祁清那毫无欲色冷静又淡漠的眸子,他的眼神有片刻的躲闪。 他趴回去,应了一声:“好。” 祁清用药酒轻柔而迅速地遍抹淤青之处,江屿辞规规矩矩地趴着,随着药酒的清凉感渐渐渗透肌肤,给他带来一丝丝舒缓的慰藉。 祁清弯腰将药酒放在桌上,顺便扯了张纸巾擦手,“好了。” 江屿辞没应。 祁清在提醒三遍还无果后,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起来。” “嗷~”江屿辞捂着自己的屁股,眼神顿了顿,“这也痛。” 祁清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江屿辞手腕上那条精致的手链,在和他手腕上戴着的那条对比过后,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视线。 “怎么?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抹?”他淡然道。 江屿辞从祁清的腿上起来,摇摇头道:“不用不用。” 尾椎骨的痛感估计要维持半个多月。 近期不能平躺着睡了,追人就是要吃点苦头,不然他不安心。 祁清洗完手后,又问了他一遍:“确定没摔到骨头?” 不管怎么说,人确实是他放倒的,他得负责。 江屿辞保持着那个让他感觉不到疼痛的姿势,悠哉悠哉地吃着桌上的草莓。 闻言,他脱口而出:“我以前经常打架,这个痛感绝对没有骨折。” “……”祁清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你好像很自豪。” 江屿辞往他嘴边递了一颗草莓,淡淡的失落感涌了上来,那是一种深藏于眼底、不易察觉的黯淡。 祁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第一次顺从地吃下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江屿辞因为嘴里咀嚼着东西,咬字不太清晰,“以前经常和老爷子对着干,时不时会和他身边的人干架。” 单挑特种兵,他很顶的。 他边说边给祁清递草莓,速度越来越快,由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坐着的人那张渐渐黑下去的脸。 直到第六颗草莓怼到嘴唇上时,祁清才冷声开口:“你很急吗?” 江屿辞的手转了个弯,将草莓送进了自己嘴里,他尴尬地挠了挠后颈,“不好意思,我有点上头。” 祁清眼睁睁看着他吃掉那颗碰到他嘴唇的草莓,心里某些地方越来越乱。 停顿了两秒,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 江屿辞叼着草莓扭头看他,眼里大写的不可置信。 “你&#%#¥。” 祁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拧眉道:“说人话。” “我13点结束拍摄,14点到机场,17点来找你。”江屿辞靠近他,痛心疾首道:“你现在居然要赶我走?” “难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不说皇后,我就不能混个嫔妃当当吗?” “你要把我打入冷宫吗?” “活着是纯享版的痛。” 祁清十分佩服他的脑回路,嘴角微微抿着,没有上扬也没有下垂,形成了一条几乎完美的直线。 这货的精神状态十分美丽。 江屿辞静静地看着他,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委屈所笼罩,“你舍得赶我走吗?” 祁清直视他,说了一句戳心窝子的话,“舍得。”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江屿辞抹了两下不存在的眼泪,慢慢贴近他,“你要晋我的位分吗?” 祁清:“……” “我回来和你一起跨年。”江屿辞扣住他的手,唉声叹气道:“过两天又要回去当牛马。” 他的新歌是周二下午录的,现在只剩歌名没取。 所以…… 江屿辞挠了挠祁清的手心,问他:“你答应帮我取歌名,想好取什么了吗?” 祁清轻轻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江屿辞微微一怔,随即眼神闪烁,避开了他充满询问的目光。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略显含糊的语调说:“你别想耍赖。” 祁清简直被气笑了,“蛮不讲理”一定是这货的代名词。 悄然间,他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对江屿辞的靠近有着深深的抗拒。 比如现在,整整两分钟,他都没有甩开江屿辞不安分的手。 就在这时,小助理的电话来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工作上的事。 祁清没有关注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是大脑开始循环起了江屿辞周一唱的那首歌。 歌名? 让他取歌名合适吗? 他在稍稍回神后听见了一句理直气壮的“上点班发疯很正常,情绪稳定是另外的价钱”。 挂断电话后。 江屿辞一头栽在祁清怀里,他直言:“我站在地上就是一根给世界的中指。” 祁清隔开他的脸,嘴角微微抽搐,“世界反手给你套了个轮胎。” 江屿辞亲了下祁清的手心,“嗷”了一声,自嘲道:“天要亡我。” 第35章 玩得开心,记得想我 新歌的歌名是祁清取的。 冬序。 12月31日16点。 江屿辞见祁清从楼上下来,立马换上了一张委屈脸,一米八几的个子夸张得泪眼汪汪,“你今晚还回来吗?” 话到嘴边,祁清拐了个弯,语气淡然,“不回。” 江屿辞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像个小媳妇似的幽幽看了祁清一眼,“冷宫没有wifi,记得提我出来。” 好事轮不到他,坏事天天排他。 祁清:“……” 江屿辞起身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唇齿间的气流轻轻划过,缓缓钻进了祁清的耳廓,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走之前能亲我一下吗?晚上可以和我打电话吗?回来能晋我为皇后吗?” 祁清偏了偏头,对那股滚烫的气息产生了难以抗拒的反应。 “不亲,不打,不晋。” 江屿辞放开他,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简直影帝上身,“句句有回应,果然对我有意思。” 祁哥真的,他哭死。 祁清:“……” 沉默了两秒,他侧眸看向江屿辞,声音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缓缓从唇间流淌而出,“你可以回家。” 江屿辞轻耸了下眉毛,眉眼上挑着,他不是拎不清的人,所以很自然地接了祁清的话,“收到。” 祁清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对着他点了一下头,“走了。” 江屿辞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玩得开心,记得想我。” 直到车子驶出大门,最终消失在拐角处,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不开心,想干翻这个世界。 回家?哪个家?山禾悦? 他瞥了眼手机屏幕,七八个未接来电,十多条短信,二十几条微信。 无一例外,都是让他回山禾悦吃饭的。 本来想和他祁哥一起跨年,现在计划泡汤了,不如拐着耶火回去一趟,省得他们的消息跟催命似的。 他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 16:50分到悦来悦缦,在给耶火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袄子后,一人一猫驾车去往了山禾悦。 距离不算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18:20分到,正好赶上晚饭。 江北山有两个儿子,江行越和江行远,可今天只有江屿辞一个人回来。 江屿辞抱着耶火,毫不犹豫地越过江北山,径直朝着他身后的老妇人走去。 “奶奶。”他微微颔首,同时不忘逗弄怀里的猫,提醒它喊“奶奶”。 耶火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夹着嗓子“喵”了一声,心情似乎很是舒适愉悦。 容玲接过江屿辞怀里的猫,慈爱着抚摸着它的毛发,对这个小家伙喜欢得紧,“耶火,奶奶抱。” 耶火:“喵~” 江北山见江屿辞完全忽视了自己,有些吃味,只不过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他轻咳了一声,“吃饭吧,待会儿菜冷了。” 容玲抱着耶火坐到了餐桌前,眉眼微微弯着:“这件花袄子看着很喜庆。” 耶火:“喵~” 江屿辞得意地挑眉,“我特意为它挑的。” 容玲把耶火递给了离她最近的保姆,温声吩咐:“小杨,去给它开个罐头。” 一时间,饭桌上那仅有的交谈声渐渐平息,恢复了宁静的氛围。 江北山数次欲言又止。 终于,在第三次接收到容玲的眼神示意时,他开口了。 “小辞,上次是爷爷冲动了,爷爷不该和你动手。”稍稍停顿了两秒,他又接着说:“爷爷同你道歉。” 江屿辞自顾自地吃饭,话里的傲慢一如既往。 “爷爷可不止这一件事做错了,从小到大,您做的错事我手指脚趾加起来都不够数。” 江北山显然被气到了,胸膛起伏的弧度大了些。 容玲斜睨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她给江屿辞夹了一块红烧肉,轻声安抚:“这老头子性子急,你别和他计较。” 江屿辞略微挑眉,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性子也急,可能是隔代遗传,爷爷也别和我计较。” 气氛越聊越怪,卫群根本插不上话。 目光不经意掠过他耳骨附近的红痕,江北山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吃完饭后,江屿辞简单和容玲唠了会儿嗑,在临近九点的时候就打算回去了。 容玲没有挽留,只是在他临走前塞了一张卡在他外套口袋里。 江屿辞没作任何思考,下意识想要把银行卡还回去。 容玲摁着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表情不自觉严肃了起来,“你也要和奶奶怄气吗?” 江屿辞摇摇头,“我没有和奶奶置气,只是我有钱,您不用给我。” “让你拿你就拿着。”容玲收回手,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你不拿我要生气的。” 江屿辞:“我——” 容玲不想听到自己不爱听的话,在他开口的瞬间果断转身上了楼。 江屿辞:“……” 一大家子人都倔。 “你们爷孙俩真是……”看着江屿辞离开的背影,容玲拍了拍江北山的手背,意有所指道:“这下放心了?” 江北山收回目光,一声无力的叹息从他喉咙中溢出,“若是我给他,他保不准会扔哪个犄角旮旯里。” …… 悦来悦缦公寓。 江屿辞给祁清发了一条语音,问他在做什么,对方隔了五分钟都没有回他。 于是乎,他心血来潮,打算开个直播和粉丝唠嗑。 一经开播,热度和人气值蹭蹭蹭往上涨。 弹幕刷得很快,他得凑近了才能看清。 江屿辞边撸猫边问粉丝:“你们没出去玩吗?居然有时间看直播。” 【单身狗,决定数钱数到明年。】 【姐妹去和男朋友甜蜜了,我是孤寡老人,简直哭死。】 【你怎么这个点直播?不出去玩吗?】 【最近有新歌吗?】 江屿辞捡着评论回复:“有新歌,等我挑个好日子再发。” “滴~” 消息提示音响了。 江屿辞直播用的电脑,看到是祁清发来的消息,他决定让耶火顶一会儿镜头。 美人上司:【在听长辈唠嗑。】 美人上司:【你呢?】 是个帅哥:【我在抖音直播。】 美人上司:【?】 回消息的间隙,江屿辞抽空看了眼弹幕,清一色是吐槽耶火的红袄子的。 第36章 个嘉年华 直播弹幕。 【妈妈问你,你给它穿的是什么?】 【你都给它戴金锁了,怎么不穿好点?】 【长相无可挑剔,穿着丑陋无比。】 【这只猫是什么品种?想偷猫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耶火,”江屿辞挠了挠耶火的下巴,提醒的语调懒洋洋的,“和直播间的哥哥姐姐打个招呼。” 耶火十分配合,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惬意地对着镜头“喵”了一声。 【它叫……野火?】 【野火?辞哥你好抽象。】 【妹妹叫野火?哈哈哈好癫。】 【果然上班会上出精神问题,娱乐圈又疯了一个。】 江屿辞见祁清不回他,又凑近看弹幕,在看到“妈妈”和“儿子”一类的称呼时,他嗤笑了一声,“你们怎么一口一个儿子,都想占我便宜?” 针对网友刷屏的问题,他挑着回复:“耶火的耶是比耶的耶,是只德文,养了一年半。” 回复完后,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失落,他和祁清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发的那一句“你今晚还回来吗”。 看样子是不回来了。 他明天下午就要出发去机场接着录制综艺了。 【辞哥,想听新歌。】 【想听新歌。】 【新歌新歌。】 这一届的粉丝真团结。 江屿辞点开和南阳的聊天页面,捂住备注凑到镜头前,一本正经地解释:“现在不行,会挨骂的,顶多给你们放个前奏。” 【万恶的玛喽是谁?】 【这是给经纪人的备注吗?】 【哈哈哈,老板在看直播吗?】 江屿辞找到公司发给他的正式版音源,当真给直播间的粉丝放了十几秒的前奏。 看着满屏的礼物特效,他支着下巴,像个邻家哥哥一样提醒:“别给我刷礼物,我真不缺钱,你们自己留着花。” “我给你们发个红包?微博的粉丝群可以发吗?” 微博被公司的人管理着,他尝试着登录自己的账号,好在南总没让人改他的密码,所以没什么阻碍就登上去了。 “你们要抢吗?”怕看他直播的人抢不到,他挑眉道:“我数二十个数,你们退出去抢。” 12个群聊,他每个群聊都发了2w。 这下他真的钱包空空,前两天刚赚到的钱,今天全当福利发出去了。 他垂下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口袋里银行卡的纹路,心想还好有奶奶给他的零花钱。 【想不到吧?我进了两个群,都抢到了。】 【我要用哥哥发的红包去买芋泥波波奶茶,不要芋泥不要奶茶只要啵啵。】 【审核卡的好严,我只进了一个。】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江屿辞靠在椅背上,微阖的眼眸轻抬,不紧不慢地看向镜头,“祝升职加薪,祝万事顺意。” 送完祝福后,他点开自己的歌单,放起了歌。 再次看向聊天页面,依旧没有消息回复。 人在绷不住的时候,往往是绷不住的。 是个帅哥:【你很忙吗?】 是个帅哥:【我在想你。】 是个帅哥:【失落小狗·jpg】 …… 祁家老宅。 三楼阳台,祁清看着直播界面那张被耶火挡住一半的脸,好看到极致的眸子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恰在这时,一条接着一条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他皱眉瞧着这些消息,眼睫轻颤了一下。 他没有回复,只重新回到了江屿辞的直播间。 江屿辞的银行卡还在卧室的桌子上放着,他之前说他还有5w,那发完红包以后还有吗? 祁清略微思索了两秒,开始给他刷礼物。 用户送摩天大厦x1 用户送云中秘境x1 用户送梦幻城堡x1 用户送嘉年华x1 满屏的礼物特效。 祁清逆着光,身后的光晕不经意间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愈发立体,宛如雕刻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他倚靠着栏杆,姿态慵懒,在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后,他给眸子的主人连刷了20个嘉年华。 江屿辞半眯着眼睛,抱起耶火凑近屏幕。 用户是谁?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他点开对方的主页看了眼,妥妥的人机。 用户送嘉年华x66 江屿辞一脸莫名,眉头皱得死死的,“哥们儿?你疯了吗?” 【我以为是富婆,点开主页一看,像个人机。】 【86个嘉年华,这得多少钱?】 【同担的实力恐怖如斯。】 【平台简直赚翻。】 江屿辞眸光微动,盯着这个人机号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会不会是…… 他再次将耶火送到镜头前当工具人,紧接着拿起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是个帅哥:【你在看我直播?】 是个帅哥:【是不是你给我刷的礼物?】 是个帅哥:【猪猪侠叼花·jpg】 美人上司:【?】 江屿辞上扬着唇角,低着头继续打字:“肯定是你送的,能再送一个吗?我想要88个。” 发完消息后,他紧紧盯着直播界面,整整两分钟都没有反应。 江屿辞不死心,又发了一条。 【哥哥,求你。】 二十秒后。 用户送嘉年华x1 “新年快乐,玩得开心,我先撤了。”江屿辞提起耶火和直播间的粉丝朋友挥了挥手,而后毫不犹豫地下播。 这边。 祁清看着后台蹭蹭蹭上涨的粉丝量,眼底划过一丝懊悔。 江屿辞:【我不管,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江屿辞:【可以给我发个定位吗?我来找你。】 江屿辞:【痛哭流涕·jpg】 看着这几条消息,祁清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他说这几句话的表情和语气。 虚假的眼泪,夸张的语气。 有病又有趣。 他敛着眸子,伸出指尖轻捻着阳台边的绿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分钟。 十分钟。 三十分钟。 江屿辞:【位置】 江屿辞:【办法总会有的,我比较聪明。】 祁清看了眼位置信息,脑袋嗡了一声。 q:【?】 对方秒回。 江屿辞:【我进不去,你出来。】 江屿辞:【没有命令你,在求你。】 第37章 哥哥,你看着我说 旧鸯城东门门口。 江屿辞紧绷着身体趴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入口的方向,生怕他想见的人从他的视线中溜走。 高度紧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同样紧绷而敏锐的神经。 “如果他来,他就是喜欢我。”稍稍停顿了两秒,他换了个姿势趴着,给自己留了余地,“如果他不来,他就是……喜欢我。” 祁清给他刷了这么多嘉年华,难道不是因为对他有意思吗?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又或是他在祁清的某个不知名的雷点上蹦迪了? 思绪凌乱时,脑海中仿佛有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肆虐。 各式各样的念头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胡乱飞舞,相互碰撞,又迅速消散。 他胡乱抓了一把头发,挺直腰板的那个瞬间差点被背上隐藏的痛感送上西天。 就在他龇牙咧嘴的这十秒里,祁清已经走到了他的车边。 “咔哒”一声,门开了。 见状,江屿辞的大脑像死机了一般,许久才成功接收信号。 祁清看着他那怪异的姿势,微微拧眉:“你又怎么了?” 江屿辞偷偷摸摸将车门锁死后转过身来面对他,又是那副常见的死样子,“趴久了,背疼。” 祁清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语。 江屿辞凑到他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他轻声问:“你为什么给我刷礼物?” 祁清撩了下眼皮,正好撞进了那双干净认真的眸子里,他从中窥见了自己的身影。 “我知道你不讨厌我。”江屿辞吞了两下口水,又凑近了一些,用很慢很慢的语速问:“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祁清后调座椅,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视线,他看向窗外,语气很淡。 “不是我刷的,你认错人了。” “我仅仅把你当成朋友。” 江屿辞忍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痛感,抬手抚上了祁清的耳后根。 祁清显然没有意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身体僵了一瞬。 江屿辞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用强迫的手段,他摩挲着祁清的耳后根,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哥哥,你看着我说。” 祁清蹙起来的眉心隐隐约约透出了几分烦扰,他抱着手臂直视眼前的人,语气不太好,“你是不是——” 江屿辞抢答:“不是,没病。” 熟悉的樱花味肆无忌惮地缠绕过来,祁清莫名想开窗透透气。 当他的手碰到车窗按键的时候,江屿辞突然贴了上来,离他的唇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江屿辞忍了又忍,最终盘旋于头顶的小天使打败了小恶魔。 再一再二不再三。 不管怎么样,只要祁清不同意,他就不能亲人家。 他稍稍隔了点距离,歪头看着他的耳垂,笑得像个危险的狐狸。 “你的耳垂是红的。”话落,他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 祁清:“……” 一定是他脾气太好了,所以这货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他摁下车窗按键,目光瞥向了窗外,“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不能亲嘴的话……”江屿辞俯身贴近他的耳垂,礼貌询问:“能不能亲耳朵?” 祁清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个大逼斗,“滚。” 江屿辞垂眼看着他的指腹,语调撩人得紧,“你扇的是我的骨头,你手不痛吗?” 祁清:“……” 开什么玩笑,他不是弱鸡。 江屿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眼上挑着,“不过,你好像没用力,我感觉不到痛感。” 祁清突然发现,这货的生命力顽强如野草,怎么摧残都死不掉。 他拍开江屿辞的手,再一次强调:“我不是同性恋。” 江屿辞搭在座椅上的手一滑,一头栽在祁清的肩膀上,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活动了两下鼻子,顺势赖上了祁清,捋了一会儿,他认真问:“所以你喜欢我,但嫌弃我是个男的?” “那你的言外之意是不是我变成女的,你就会和我谈?” 祁清推了推他注了水的脑袋,一脸无语:“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只相处了一个月,谁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 他没时间和小屁孩儿玩过家家的游戏。 他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很忙。 江屿辞拉着祁清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听见了吗?” 祁清想挣脱,奈何他摁得太紧。 “听见什么?”他问。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微不可闻的委屈,“我心碎的声音。” 祁清:“……” 江屿辞似摆烂状靠在祁清的大腿上,恰逢其时地转移了话题,“可以晋我的位分了吗?我要当贵妃。” 祁清:“……” 玩笑似乎不好笑,江屿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直起了身来,神色无比认真。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说完,他又躺了回去,说话带着颤音:“能不能给揉揉?” 祁清:“……” 余光注意到某人被硌到的小腹,他淡声说了两个字:“回去。” 江屿辞脱口而出道:“你和我一起回吗?” 祁清视线下垂,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这他妈什么奇葩的姿势,不知道的人会以为…… “你先起来。” 江屿辞乖乖“哦”了声,控制自己的脑袋离开了他的大腿。 “你和我一起回吗?”他追问。 祁清扭头,视线穿透半开的车窗,与外面肆意穿梭的冷风不期而遇。 他系好安全带,不咸不淡地回了个“嗯”。 江屿辞喜笑颜开,美滋滋地开车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公寓。 祁清下车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又被气笑了,“这哪?” 江屿辞不管不顾地拉着他进了电梯,直达顶层。 “我家。” “你都没在我这里睡过,今晚能不能睡这?” “你睡主卧。” 祁清叹了口气,紧绷的线条似乎有了微妙的松动。 “现在能帮我揉吗?”江屿辞往沙发上一躺,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真的痛。” 第38章 新年快乐 祁清站在原地没动,对江屿辞的祈求无动于衷。 “喵~”耶火从猫爬架上下来,步伐优雅,没有那件花袄子的阻碍,颜值提了好几个档次。 耶火是个有良心的猫咪,在听到主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后,凑过去舔了舔他的手心。 江屿辞毫无反应,任凭它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 祁清走到沙发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水,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江屿辞把脑袋埋在小毛毯里,像一条摆烂的咸鱼。 在他放空思绪的时候,一双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揉弄。 他短暂地愣了一会儿神,而后扭头往后看。 祁清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左手的水杯,右手却在他身上游走。 江屿辞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清的侧脸,他脑子里没有水,但是有黄色废料,貌似还不少。 祁清放下水杯,侧眸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一张痴汉脸,突如其来的视线交汇让他不禁微微一怔。 “我好感动。”江屿辞又把头埋进了毛毯里,勾着笑意的声音从中溢出,“祁哥手法一绝。” 祁清:“……” 不合理且有病。 客厅里没有一丝杂音,静谧得只能听见耶火因为满足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响。 “江屿辞,”祁清垂眸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耶火,嗓音淡冷得像雪天的冰块,“你爷爷知道你喜欢男的吗?”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面上的情绪淡漠,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江屿辞抬起头来,“蹭”地一下直起了身子,他扣住祁清想要退回去的手,说话的语气非常认真,“上次被弄回去,我和他说了我喜欢男的。” 祁清“嗯”了一声,继续问:“然后呢?” 江屿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但还是老实回答:“我、我说完后用了一点小手段,走了。” 祁清用指腹蹭了两下耶火的毛发,尾音上扬,“小手段?” 江屿辞点了点头,全盘托出:“他当时朝我扔了茶杯,茶杯碎了,我用碎片抵着脖子逼他们放我出来的。” 祁清:“……” 他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江屿辞的脖子,没有发现伤痕。 江屿辞从军师云潼那听到了不少关于祁清的事,对他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他脑子转得快,在这一瞬间仿佛洞察到了问题的本质,心理上的紧张不由得让他频繁舔舐下唇。 “哥,”他放轻声音,字斟句酌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接近你是为了……” 缓了两秒,他补全了上一句话,“是为了气我爷爷。” 祁清神色松动,眼睫轻颤了一下,似乎有人掰开了他坚硬的外壳。 他轻捻着耶火戴着的小金锁,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没,你想多了。” 江屿辞抓了抓头发,思绪凌乱。 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他想到了这个层面,他就必须要为自己解释。 “我没有利用你,接近你是因为喜欢。” “我承认我浑,但我真的没有骗过你。” “我发誓。” 话落,客厅倏地一下暗了下来,绚烂的烟花在虚拟的夜空中肆意舞动,五彩斑斓,如梦似幻。 祁清抬眸,看着天花板愣神,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住了,他感觉到搭在后腰上的手在慢慢收紧。 “祁哥新年快乐。” 温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落在耳畔,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祁清没有推开他,只微微偏过了头:“新年快乐。” 耶火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超绝舒适感彻底消失。 这两人是想把它挤死吗?有人注意到它吗?还管不管猫的死活了? 它挣扎着从狭窄的缝中爬出来,绷着脸走回了自己的猫窝。 良久,祁清推开他,耳垂泛着不明显的红晕,“你能不能控制一下?” 闻言,江屿辞蓦然红了耳根,他自然知道祁清指的是什么。 他坐正了身子,小声嘀咕:“是你的手碰到了。” 祁清:“?” 这锅就这么水灵灵扣在他头上了? 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从头到尾都没动。” 末了两秒,他补充:“你怎么不说是你主动蹭的我?” 江屿辞扯过毛毯盖住,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心虚。 “你、你怎么知道?我做得这么隐蔽都让你发现了?” 祁清紧紧抿着唇,眉眼淡淡地压了下来,嘴角噙着的那一丁点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屿辞,想死是吗?”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在喉间发出了委屈的呜咽,简直是撒娇耍赖的绝世高手。 “我在口嗨,你别生气。” “我会改。” 见祁清不和他说话,甚至不看他,他急了。 “我给你跳个舞怎么样?歌你要听吗?” 江屿辞这副模样,像一记软拳砸在了祁清的心上,他绷着脸,靠着昏暗的亮光完美隐藏了自己真正的情绪。 他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领,不咸不淡地回应:“嗯。” 不巧了,电话铃声响了。 江屿辞先是应了一声“好”才拿起手机查看来电人。 看到备注时,他挑了下眉,眼底划过一抹不解,裴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不陪女朋友吗? 他摁下通话键,越往后听眉头皱得越紧。 “你有病啊?”他一脸无语,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怎么不往警察头上放。” 这边。 江屿辞刚挂断电话,祁清的手机又响了。 云潼打来的。 祁清接通,听完对方的愚蠢举动后表情和江屿辞大差不差,“他们在一起。” 江屿辞摊手接话:“放烟花被警察逮到了。” 两人玩嗨了,看到警察后下意识跑了起来,手里的烟花还没放完,他们边跑边放,警察在后面追。 警察叔叔秉承着基本的人文关怀,在他们跑着放完烟花后才将他们带回警局。 “走呗。”祁清起身,眼神无奈。 江屿辞拿起车钥匙,紧随其后。 当两人驶入朝阳路的时候,小情侣又打来电话说没事了,警察只是口头教育了他们几句,罚了几百块钱。 江屿辞气得差点骂脏话,他咬牙切齿道:“什么玩意儿,他们肯定在玩大冒险。” 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形成了一道道流动的风景线。 祁清看着熙攘的人群,薄唇轻启:“回去吧。” 江屿辞调转方向,犹豫了两秒后问:“回哪?” 祁清打开车窗透气,平淡的声音随着冷风一同落在了江屿辞耳侧。 “随你。” 第39章 老公 1月1日7:30分。 江屿辞定了闹钟,在闹铃响了三遍后他才爬起来,眉眼间的困倦之意明显得过分。 第一次起这么早。 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往浴室的方向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薄雾之中,模糊不清。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后,意识清醒了大半。 他轻手轻脚走到主卧门口,趴在门上试图耳奸里面的动静,这时的他完全把公寓的隔音效果抛到了九霄云外。 “呼~” “应该没醒。” 他没有在家里做过饭,冰箱没什么吃食,起这么早的目的就是下楼买早饭。 趁祁清没醒,他拿起车钥匙火速出门。 做不来饭他可以买,办法总比困难多。 …… 祁清是8点整醒的,破天荒赖了会儿床。 说来甚是奇怪,他以为自己会因为换床失眠,不料昨晚却意外睡得很好。 习惯性拿起手机,七八条未读消息。 云潼:【表哥我错了,昨晚我们在玩游戏。】 云潼:【小猫磕头·jpg】 云潼:【麻烦你和嫂子了。】 祁清的视线定格在那个显眼的称呼上,嫂子是指江屿辞吗? 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癫吗? 目光往下。 南阳:【祁哥,昨晚在直播间刷礼物的人机是你吗?】 南阳:【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南阳:【痛哭流涕·jpg】 祁清拧着眉,什么叫人机? 他只是懒得改id和头像而已,怎么就成为众人口中的人机了。 q:【不是,没。】 南阳秒回:【那我就放心了。龇牙\/】 q:【微笑\/】 回完消息后,他放下手机,起身去往了主卧的浴室。 洗漱完8:15分。 出了卧室,客厅空无一人,只有耶火端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他走近,陪耶火一同站着。 太阳从地平线的边缘冉冉升起,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黄。 今天的天气不错。 耶火往右边踏了一步,轻轻蹭了下祁清的裤腿,“喵~” 祁清垂眸看它,唇角微勾,心情很好的样子,“早上好。” 耶火夹着嗓子又“喵”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祁清转身看了眼客卧紧闭的房门,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当他在显示屏上看到门外的人脸时,神情怔愣了片刻。 门一开,江屿辞笑着同他打招呼,虎牙隐约可见,“祁哥早上好。” 祁清垂下眼,揉了揉眉心,“你做什么?” “我买早饭。”江屿辞回答得干脆利落,“家里没吃的。” 他侧身进了屋,腾出右手拉着他往回走,“我买了炸酱面、灌汤包和面茶。” 他坚信,这里面一定有祁清想吃的。 “哦。”祁清的表情恢复了平淡,在瞥见江屿辞眼下的乌黑时,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你昨晚没睡?” 江屿辞将早饭放在桌上,努力眨了眨眼睛,“我失眠了。” 祁清以为他失眠是因为睡去了客卧,所以面无表情地提醒:“是你死皮赖脸留我的,主卧是你主动让的。” 江屿辞喝了口苦咖啡,醍醐灌顶般清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赶紧解释:“是一想到你睡我的床,我就很激动。” 祁清:“……” 不如不问,简直是怪癖。 想了两秒,他没忍住怼了句:“我又没睡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江屿辞将早饭一一摆放在餐桌上,语出惊人道:“那吃完早饭让你睡?” 祁清:“?” “我下午1点的飞机,我让你睡完再走。”梅开二度。 祁清:“??” “你会做吗?要不然我们找部片子学一下?”梅开三度。 祁清:“???” 江屿辞梅开四度:“我们要不要现在下单——” 祁清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屿辞见好就收,自觉闭麦。 早饭吃到一半,他又开始作妖,“你是不是嫌麻烦?要不然换我动?” 祁清夹了一个灌汤包往他嘴里塞,一副不想听他说废话的样子。 江屿辞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没成想得到的是一个美味可口的灌汤包。 又爽了。 今天他要原谅全世界。 他边吃边说:“谢谢祁哥。” 祁清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拒绝和他交流,他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什么时候高成这样了。 江屿辞丝毫不觉得尴尬,没话找话:“你昨晚睡得好吗?” 祁清冷漠。 江屿辞撇撇嘴,眼里的笑意却没有淡下去,他连人带椅往祁清那边挪,软下声音撒娇:“我不说荤话,理我一下。” 祁清:“还行。” 闻言,江屿辞下拉的嘴角立马上扬,堪称史诗级变脸大师。 “这是公寓的钥匙,你可以随时来这里睡。”他软硬皆施,“综艺录制地点在曼谷,我要去一个周,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耶火吗?” 祁清没接。 耶火审时度势地跑了过来,那副高贵优雅的模样和祁清如出一辙。 “喵~” 江屿辞偷偷观察着祁清的表情,干脆赶鸭子上架:“耶火,叫哥哥。” 耶火:“喵喵~” 祁清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戏精猫,眉梢轻轻一扬,“叫爸爸。” 耶火歪着脑袋:“喵喵?” “不行!”江屿辞想都没想就替耶火拒绝,他纠正:“叫哥哥!” 他平时在耶火面前一直自称哥哥,叫爸爸辈分乱了,他可不想当祁清的儿子。 玩cosy叫声爸他能接受,平时不行。 祁清神色自若:“叫爸爸。” 江屿辞的视线在一人一猫之间来回打转,憋了半晌,他问:“谁叫?” 祁清掀了下眼皮,反问:“难不成你叫?” 江屿辞对上他的眸子,脱口而出:“老公。” 祁清:“……” 简直有病。 他收起钥匙,语气有些僵硬,“照顾出问题别怪我。” 江屿辞俯身轻轻拍了拍耶火的脑袋,“你将成功走入豪门,要听祁清哥哥的话。” “哥哥”的音他咬得格外重。 耶火似懂非懂。 祁清:“……” — 清芜市。 私人住宅。 打着石膏的男人看着手下的人发过来的视频,牙齿发出了咯吱的响声,内心充斥着无尽的愤恨。 “江屿辞,你等着。” 第40章 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落地窗前,祁清和耶火一起目送着江屿辞离开,直至公司派来的车彻底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视线。 祁清没有赖在别人家里的癖好,这会儿已经准备回去了。 他垂下眼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小家伙,声音毫无烟火气却偏偏慵懒矜贵,“你要待在这还是和我走?” “喵~”耶火扒拉了两下祁清的裤腿,紧接着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祁清会意,抬脚跟了上去。 耶火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熟练地将自己的小衣柜拉开,向他展示自己的“漂亮”袄子和各式各样的装饰品。 祁清:“……” 冬装是清一色的袄子,五颜六色。 他想都没想就从它房间退了出来,眼底划过一抹嫌弃。 “出来,我重新给你买。” 耶火:“喵~” 它左右衡量了两秒,同意了哥哥的决定。 祁清拿起车钥匙,微微侧头提醒:“走吧。” 正好江屿辞上次开他的车还没还他,这会儿省了不少事。 耶火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明显地愣了下,哥哥不抱着它走吗? 后知后觉发现祁清压根没有抱它的意思,它自个儿幽怨地跑了过去。 怨气大得可以请林正英。 当它刚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有人把它拎了起来,它下意识“喵”了一声,嗓音挺大。 祁清表情平淡,别扭地抬手抱住了它。 耶火表示舒服了。 上车后,祁清看着副驾驶上的猫,试探着问:“你现在要穿衣服吗?” 耶火:“喵~” 想到网上买需要等两到三天,他无奈开着车带猫去了商场。 停好车以后,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他面前。 南阳揽着他的肩膀,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隐约可见,“祁哥好巧。” “嗯。”祁清情绪起伏不大,象征性客套了句:“你来买东西?” 南阳重重点头:“冰箱坏了,打算买台新的。” 话落,他懒懒地问:“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吗?” 祁清偏头,正好和耶火四目相对,他“嗯”了声,语气略微有些不自然,“算是。” 南阳把手放了下来,揣着兜问:“买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在他视线下垂的瞬间,他透过车窗发现了副驾驶上漂亮得要命的猫猫。 作为资深的猫科动物爱好者,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把小家伙从车里抱出来,慈祥得像个操心命的老父亲。 “你什么时候养的猫?颜值好高。”南阳举着耶火左看右看,喜欢得紧,“好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祁清曲腿倚靠在车边,莫名有种想抽烟的冲动。 他抱着手臂沉默了两秒,选择实说:“江屿辞的。” 闻言,南阳咧到耳后根的嘴角瞬间收了回去,同一时间眼尾拉平,那一点点不明显的皱纹痕迹彻底消失。 “这猫……”他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猫,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猫确实好看。”有些话真的不能昧着良心说出来。 他吞了两下口水,一脸疑惑:“他的猫怎么在你这?” 果然没有花袄子的毒害,美得毫无压力。 祁清轻描淡写道:“他录节目,求我照顾。” 南阳黑着脸,突然吼了一嗓子,“让顶头上司给他养猫,简直岂有此理。” 见祁清动了,他立马抱着猫跟了上去,同时没忘记吐槽:“有的时候真的想买包哑药喂他。” 不说话的时候是个顶级帅哥,要气质有气质,要长相有长相,要实力有实力。 一开口像根野草。 祁清:“……” 耶火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南阳的话,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走,“喵!” “喵喵喵!” 南阳咂舌,把它摁回怀里,“别和姓江的学,美猫要安静,别咋咋呼呼的。” 不说还好,一说耶火叫得更大声了。 祁清脸上的无奈明显了一些,他伸手把耶火捞了回来,“给我吧。” 耶火当场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 南阳嗤了一声,阴恻恻地威胁:“把你也毒哑。” 祁清轻轻揉了揉耶火的脑袋,似是安抚。 抚摸对耶火很受用,它不再吵闹了。 祁清:“你去做自己的事,不用跟着我。” 南阳抿抿唇,应下了。 拐角处,看着祁清和耶火的相处模式,南阳感觉天塌了。 怪不得最近眼皮总是跳,怎么就应这来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江屿辞这坨牛粪好像真的要成功了。 完了个大蛋。 祁清带着耶火去了宠物服装店,一口气给它买了十多套漂亮裙子。 店主见他如此大手笔,免费送了一条项链。 祁清每看一套都会拿给耶火自己选,意料之外,它好像每套都喜欢,所以他都买了。 他现在不好奇耶火选这么多件袄子的原因了,这家伙儿根本就是在瞎选。 回风华里的路上。 祁清单手打着方向盘,语调是说不出的慵懒,“以后别穿他给你买的袄子,丑。” 耶火耳朵动了动,似懂非懂。 …… 素万那普机场。 江屿辞只带了一个助理,性质和保镖差不多,公司给配的。 节目录制时间是晚上九点,大部分嘉宾是昨晚来的,他因为个人原因延迟了时间,所以现在需要自己打车去酒店。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闯了进来。 “屿辞。” 江屿辞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文尔雅且成熟的脸。 “席哥?”他愣了一瞬,一脸惊讶,“你也是嘉宾?” 他记得嘉宾名单上没有席卿之的。 大变活人。 席卿之“嗯”了声,笑容温和:“缺人,我抵一下。” 江屿辞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他具体说不上来,他试探着问:“你来接我的?” 席卿之点头,从保镖手里接过了他的行李箱。 江屿辞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靠”,受宠若惊道:“我自己来吧。” 《大艺术家》他拍摄了两期,席卿之同样只拍摄了两期。 现在又在《疯狂在当下》遇上了,哪哪都不对劲。 他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配前辈来接? “谢谢席哥。” 回酒店的路上,江屿辞一直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席卿之腾出一只手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语气认真,“郑珞也在。” 江屿辞接过水,思绪还没有回神,下意识应了声:“嗯。” 五秒后。 “啊?”他皱着眉,眼底的抗拒压根掩饰不住,“我记得名单上没她。” 席卿之轻叹道:“她是空降的。” 停顿了两秒,他坦白说:“前段时间你和郑珞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节目组估计看中了你们的热度。” 江屿辞噎了一下,一脸菜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席卿之伸出手揉了下他的发顶,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你不想录的话,我可以帮你解约。” 江屿辞浑身一僵,抿着唇偏向窗边,躲开了他的触碰。 席卿之的手停在半空,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抱歉,我不习惯别人这样碰我。”江屿辞打开车窗透气,主动开口缓和气氛,“不用解约,一期而已。” 违约费很贵的,赔不起。 席卿之缩回手,唇角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一种内心的煎熬。 他强装镇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你长得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一时没忍住,该是我同你道歉。” “哪里的话。”江屿辞连忙摆手,“我还要感谢你牺牲空闲时间来接我。” 席卿之揭过了这个话题,明知故问:“你今年毕业?” 江屿辞点头,“嗯,今年六月份。” “毕业后什么打算?”席卿之的语气像极了一个耐心温和的长辈,虽是老掉牙的问题,但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厌烦,“准备走什么方向?” “重心在音乐。”江屿辞实话实说:“出新歌出专辑。” 他原本想参加的是隔壁的音乐人才选拔大赛,奈何裴延帮他报名的时候报成了选秀节目。 等他发现的时候,隔壁节目的报名通道已经关闭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参加《星火计划》。 席卿之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而后又试探着问:“想尝试演戏吗?” 江屿辞果断摇头,“不想,不适合的圈子不硬挤。”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还是专心搞音乐吧。 “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席卿之笑了笑,仿佛在这孩子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他很认真地开口:“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话落,他温声问:“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江屿辞犹豫了两秒,调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名片。 以他的直觉来看,席卿之一定不是想包养他。 他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长辈和晚辈。 席卿之把他当弟弟?或者当儿子? “你的戏腔很好听,自己学的吗?”席卿之放下手机,又和他唠起了嗑。 “小时候经常听我爸留下来的录音带。”江屿辞靠在椅背上,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和我爸学的?” 听到关键词,席卿之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蜷紧。 “录、录音带?” “嗯。”江屿辞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录音带的影子,他轻笑了一声,“特别幼稚的录音带。” 席卿之:“为什么说幼稚?” 江屿辞愣愣地往旁边看了眼,似乎是好奇他为什么对这些事感兴趣。 “因为每盘录音带都有帕恰狗的贴纸。” 席卿之感觉自己的胸口闷得透不过气,仿佛被什么重量级的东西死死压住了。 他正视前方,声音听不出来有不对劲的地方,他附和道:“嗯,确实很幼稚。” 帕恰狗幼稚,贴帕恰狗贴纸的人同样幼稚。 想到这,江屿辞支着下巴,无奈地叹气:“可惜这些东西后来被卫群叔叔收走了。” 席卿之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不过……”话锋一转,江屿辞得意地挑眉,“我早就把这些戏曲录下来了。” 果然,他打小就聪明。 说来巧了,席卿之早年涉足的舞台剧表演,好像都有融入戏腔。 拍摄《大艺术家》的前几天,他有简单了解各位嘉宾的作品,生怕别人cue到他。 席卿之的腔调和他爸的很像。 “嗯。”席卿之掀了下眼皮,笑得有些牵强,“办法总比困难多。” 后座的保镖完全被忽略了。 路程遥远,江屿辞觉得无聊,兴冲冲给祁清发了条消息。 是个帅哥:【我出发去酒店了,耶火乖吗?】 美人上司:【图片】 江屿辞点开照片一看,眼睛不由得亮了几分。 耶火成功嫁入豪门,已经穿上公主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凭什么耶火有祁清买的新衣服,他却没有。 是个帅哥:【不公平,我也要。】 美人上司:【要什么?公主裙。】 是个帅哥:【你给我买我就穿。】 美人上司:【癫。】 第41章 我在想你,想亲你 录制酒店。 江屿辞一打开车门就见到了那张讨人厌的脸,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川剧变脸水灵灵地出现了。 席卿之心中思绪万千,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面上的表情变得淡淡的。 他下车后径直走向后备箱,准备帮江屿辞拿行李。 江屿辞见状立马往后走,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自己拿吧。” 席卿之:“没事,我帮你。” 江屿辞的保镖挤到两人中间,摁住行李箱,笑得像个人机。 “让我来吧。” 这年头有钱人都要和保镖抢活儿干了吗? 江屿辞错开位置,点头:“行,你来。” 保镖大哥一手一个行李箱,丝滑地提起往酒店走。 郑珞扬起下巴,脸上写满了不服,“江屿辞,你没听见我和你打招呼吗?!” 江屿辞冷下脸来,用还算礼貌的语气提醒:“别缠着我。” 郑珞提高了音量,像是为自己造势,“我怎么你了?这么凶干什么?” 江屿辞想到节目组的用意,转身对席卿之说:“席哥,你先进去,我和她说几句话。” 席卿之点头,抬脚进了酒店大厅。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江屿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远处,有工作人员在偷拍。 郑珞从小生活在闪光灯之下,对镜头的灵敏度很高,她微微眯起眼睛,给了身后为她撑伞的保镖一个眼神。 保镖会意,想都没想就把遮阳伞塞到江屿辞手里。 江屿辞:“……” 操。 郑珞眉眼轻挑,朝伞下靠近,眼神中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张扬,她悠悠道:“我想干什么你不清楚吗?” 江屿辞看在她是女生的份上,硬生生将脏话堵在了喉咙。 他眼疾手快地把遮阳伞塞回给郑珞,而后紧急后退,拉开了至少两米的距离。 郑珞不气不恼,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对江屿辞的忍耐程度似乎没有下限。 江屿辞倚靠在车边,再次重申:“我对你没意思。” “我对你有意思不就得了。”郑珞一步一步走近他,眉梢高高扬起,“会日久生情的。” 江屿辞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再往后退,他直言:“我有喜欢的人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郑珞轻嗤了一声,对他说出口的话不甚在意,“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不会和你扯上关系。”江屿辞撇开眼,看向别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一般,“别死缠烂打,掉价。” 郑珞撑着伞,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 “我的身价是由我说了算的。” 江屿辞绷不住了,这人好赖话听不懂吗? “你想怎样?”他问。 “你看不上我哪?”郑珞单手叉着腰,直截了当地问:“我有权有势有钱有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屿辞直视她,忽而扯了一下嘴角,“我喜欢的人比你有权比你有势更比你有钱,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的长相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 郑珞:“?”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完美的人? 江屿辞耷拉着眼皮,一脸无语:“我都不想说你,你上次发微博拱火是什么意思?” 郑珞皱眉:“什么微博?” 江屿辞反问:“你自己不清楚?上段时间的微博热搜忘了?” 郑珞“嘁”了一声,指了指自己:“你不会怀疑是我请的营销号吧?” “我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包包是我哥送我的,我发个微博炫耀有问题?” “网友主观臆断胡乱猜测,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人不喜欢内耗,能怪别人绝对不怪自己。 江屿辞:“……” 纯纯缺心眼。 “咱俩怎么说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郑珞斜眼睨他,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对你不好吗?” 江屿辞当面翻了一个白眼,“你小时候脾气差,人缘不好,我好心带着我爸留下来的录音带去找你玩,我和你说别告诉我爷爷,你跟有病似的,转头就把我卖了,导致我的录音带全部被收走。” “你自己做错事害怕被罚,拿我当替罪羊,害我被关禁闭。” “不仅如此,你还摔坏了我妈留给我的钢琴八音盒。”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是她的“犯罪史”。 江屿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好心把你当朋友,你和我玩什么失心疯。” “和你明说,我很讨厌你。”他无视朝他们小跑过来的保镖大哥,皱眉道:“别再骚扰我。” 郑珞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缓了会儿,她出声解释:“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我管你怎样,”江屿辞抬脚往大厅里走,“你再怎么说我爸的录音带和我妈的八音盒都回不来了。” “为你的恶趣味买单的人是我。” “我说话难听,有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郑大小姐,麻烦你离我远点。” 郑珞愣在原地,表情迷茫,理智被他的话炸的七零八碎。 她从来没有和江爷爷告过状。 她是做错过事,但有自己去领罚。 至于什么钢琴八音盒?她压根没有印象。 靠。 哪个下贱东西在中间当“好人”挑拨离间?真的够了。 这下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保镖接过郑珞手里的伞,恭敬道:“小姐,已经解决了。” 郑珞一脸烦躁,脑子里全部是江屿辞刚才同她说的那些话。 “嗯。”她撩了下眼皮,目光不自觉瞥向大厅,良久后,她冷声吩咐:“把导演叫到我房间。” 保镖应声:“好的,小姐。” 十分钟后。 706号房间。 梁导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试探着问:“郑老师,你找我有事?” 郑珞翘着二郎腿,眼里透着浓浓的不屑,“梁导难道忘了我是投资方?在我眼皮底下和我耍心眼?胆子很大。” 她是这档综艺节目最大的投资方,说白了是他们的金主爸爸。 挖坑给金主爸爸跳?有胆量。 梁导被这句话吓得冷汗直冒,眼神有片刻的躲闪。 他顶着压力说:“郑老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郑珞使了个眼色,一部专门用于偷拍的手机被扔在了桌上。 “我没兴趣和你胡扯,这节目该怎么录就怎么录,再敢把心思打到我和江屿辞身上,我撤资。” 梁导吞咽了两下口水,忙不迭点头应声。 “好的,这种情况我发誓不会发生第二次。” 郑珞摁了摁太阳穴,摆摆手道:“我就不送梁导了,慢走。” 梁导敢怒不敢言,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和投资方硬刚。 他明白鸡蛋碰石头的道理。 …… 八个嘉宾聚在一起吃了晚饭,相互了解了一下。 玩的游戏比较有新意,确实没有某些节目老套。 今晚的游戏类似于真人鬼屋,鬼怪是工作人员扮演的。 两两结伴过关,江屿辞和席卿之一组,这两人的情绪特别稳定,全程没有尖叫没有过激反应,要不是第二组的嘉宾被吓趴下了,工作人员真的会自我怀疑。 席卿之的助理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他不理解为什么堂堂影帝会屈身来参加这样的小综艺。 席卿之的咖位是他们之中最大的,镜头肯定会比别人多。 从《大艺术家》开始,他发现席卿之一直在找机会和江屿辞搭话,应该是想增加江屿辞的镜头。 他最开始以为席卿之是对这个刚出道的新人有意思,但综合下来看,席卿之更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儿子? 复杂难辨。 节目录制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一个两个困得哈欠连天。 郑珞本想找机会和江屿辞解释,但实在太困了,抵不住。 回到房间。 江屿辞火速卸妆洗脸。 刚要闭眼的时候,他想到还没有给祁清发消息,又连忙点开聊天页面。 是个帅哥:【祁哥,我下班了,晚安。】 是个帅哥:【死得安详·jpg】 祁清没睡,消息是隔了二十秒回的。 美人上司:【嗯。】 是个帅哥:【你怎么还没睡?是失眠了吗?】 美人上司:【嗯。】 江屿辞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赶走睡意,可惜效果一般。 他在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后,给祁清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对方隔了三十秒才接。 “你有事?”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硬邦邦的声音。 “哄你睡觉。”江屿辞翻了个身,强行压下困意和他聊天,“为什么睡不着?难道在想我?” 祁清沉默了两秒,语气多少能听出几分无语,“要不要脸?” 江屿辞轻笑了一声,“在你这,我的脸早就没有了。” “你不想我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想你在你的意料之中吗?”他吐字不轻不重,听起来十分撩人,像幻化人形的狐狸精在耳边轻声呢喃。 祁清:“不在。” 江屿辞压低了声音,咬字间的暧昧尽显蛊惑,“我在想你,想亲你。” 祁清:“放浪。” 江屿辞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半开玩笑道:“我没有,不要造我的谣。” 祁清:“实话实说。” 江屿辞阖了阖眼,哼哼唧唧道:“我分明很乖,你不让亲我就忍着不亲,我哪里放浪?” 祁清:“强词夺理。” 江屿辞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正经了不少,“给你唱首歌吧。” 祁清没有应声。 电话还没被挂断,江屿辞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挑了一首轻缓的歌唱着。 祁清侧躺着,眼睛微阖,任凭那一句句温柔好听的歌声穿透他的耳膜。 江屿辞唱歌像自带音效,无论唱哪种风格的歌都很好听,挑不出半点毛病。 唱歌的人也许是败给了困意,声音越来越小,歌词模糊不清。 祁清:“……” 有人打电话来哄睡,最终把自己哄得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祁清打了个哈欠,默默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早上9点,江屿辞被自己的手机屏幕烫醒了。 吓死了,差点以为要爆炸。 他看了眼聊天页面,通话时长6分59秒。 这么短?他是不是唱着唱着睡着了? 幸好他不会打呼,不然丢死个人。 是个帅哥:【祁哥,早上好。】 是个帅哥:【困成狗·jpg】 “滴~” 云潼:【汇报汇报。】 是个帅哥:【稳中向好。】 云潼:【你在泰国?】 是个帅哥:【嗯。】 云潼:【我有一妙招,想不想试?】 是个帅哥:【说来听听。】 第42章 有病的情侣网名 11:30分。 节目组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简单拍摄了一下就撤了,给他们留足了私人空间。 江屿辞眼底浓浓的黑眼圈,化妆师上了两遍遮瑕膏都没有遮住。 席卿之侧眸,眼里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他温声问:“昨晚没睡好?” 江屿辞咬了一口芒果糯米饭,语调中透出丝丝困意,“还行,最近熬夜狠了点。” 他起码连续熬了半个月,说句实话,他都怕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猝死。 没有了镜头的约束,笑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餐桌上洋溢着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郑珞心不在焉地喝着椰子汁,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江屿辞那边,她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然她太憋屈了。 她性子一直很倔,字典里没有“服软”两个字,小时候被送出国,因为江屿辞不理她,她索性生起了闷气,导致两人多年来一直没有联系。 回国后,江屿辞对她的态度极其恶劣,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告而别,把人惹毛了。 录音带、八音盒、顶罪。 不管是谁造的谣,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思被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每一缕思绪都束缚着令人烦躁的问题,郑珞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美食,完全没有食欲。 好不容易挨到午饭结束,江屿辞又无视了她,和其他嘉宾打完招呼后径直回了房间。 郑珞差点被当场气晕,她心下一横,给了随行的保镖一个眼神。 五分钟后。 江屿辞微阖着眼,紧皱的眉头透露着他的疲惫和不耐烦。 保镖很有眼力见地关上门,挺直腰板站在门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我没有告过状,更没有见过你说的八音盒。”郑珞语速极快,“我甚至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些事,我俩肯定有误会。” 察觉到江屿辞没有搭理她的欲望,她耐着性子发了毒誓:“如果我骗你,下辈子当日本人。” 这都不能称之为毒誓了,这根本是深入骨髓、触及灵魂的一种诅咒。 江屿辞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的不耐烦散了一点,“无关你的人品,但凭这句话,我信你。” 郑珞丝毫不心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有点膈应。 她自顾自倒了一杯水,眼底划过一抹狠厉,“说说看,哪个下贱玩意儿栽赃陷害我。”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腔调散漫:“郑岐说的,你问他。” 他到现在还记得郑岐私下找他道歉的模样,像郑家的下人一样,低三下四的讨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有气没地方撒。 郑珞嘴角不自觉下撇,双眼微微眯起,“我哥?” 江屿辞低头和美人上司聊天,头都懒得抬,“自己查。” 郑珞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只能任由那份不解和困惑在心头萦绕不去。 江屿辞是一个很容易想开的人,不管是江行越去世还沈楠出国,他都能想通,甚至是永远得不到肯定的童年,他都可以说服自己。 如果那些破事不是郑珞做的,那么郑岐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郑岐在外人面前装得很好。 他抿了下唇线,语调漫不经心,“我没记错的话,郑岐是领养的。” 郑珞捏紧水杯,身子慢慢绷紧,她脱口而出道:“你什么意思?” 江屿辞说话一点都不委婉,眼里带着几分戏谑,“你问我?自己没脑子?” 郑珞深呼了一口气,脑子很乱,她压下心中的烦躁,起身往门口走。 “我会查清楚的。” 江屿辞没接话,目光依旧紧盯着手机屏幕,干净修长的手指一直在打字。 隔了几秒,余光不经意掠过门口的身影,他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怎么?要我和你道歉?” 郑珞沉默不语,恍惚之间好像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凉薄感。 江屿辞略微上挑着眉眼,仿佛在对一个无聊的话题做出随意的回应,“锅在你这,你得受着,我只会减少对你的恨意,不会道歉。” 做错事的人不是他,少给自己整些负罪感。 随着门“咔哒”一声合上,房间恢复了宁静。 “滴~” 美人上司:【你不是要午睡?】 美人上司:【话太多。】 是个帅哥:【我突然不困了。】 江屿辞盯着祁清的微信昵称,牛头不对马嘴地发语音问:“你微信名的q是祁还是清?” 美人上司:【取平均。】 江屿辞缓了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正解:(q+q)\/2 祁哥已经开始玩抽象了。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微信昵称换成了(j+y+c)\/3,成功get到了情侣名。 (j+y+c)\/3:【图片】 (j+y+c)\/3:【请叫我大聪明。】 美人上司:【你跟有病似的。】 (j+y+c)\/3:【我这个不能约分。】 (j+y+c)\/3:【你可以把你的昵称改成(q+q)\/2吗?】 美人上司:【不改,我的能约。】 (j+y+c)\/3:【猪猪侠哭泣·jpg】 困意彻底消散,江屿辞借着手机屏幕整理了两下发型,在确保自己的形象没问题后给祁清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祁清过了很久才接。 开屏暴击,成功被他的脸爽到,江屿辞凑近屏幕,乐呵乐呵地问:“你在做什么?” 耶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猫脸成功占据了整个屏幕,把祁清挡得严严实实的。 江屿辞:“???” 祁清举着手机,任凭耶火的动作,“看剧打发时间。” 江屿辞挥挥手,示意耶火走开,反观耶火像玩上瘾了,一直扒拉着镜头。 “耶火走开,我看见你的眼屎了。” 祁清:“?” 他伸手把耶火捞回怀里,捏着它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并没有发现江屿辞所说的眼屎。 耶火:“喵~” 祁清睨了他一眼,“你别造谣。” 江屿辞一脸问号,他拉平眼尾,理直气壮地轻哼:“你不许抱它。” 祁清凝眉嗤了声,眼神悠悠停在耶火身上,“那咋了?” 耶火:“喵~” 江屿辞耷拉着眼睑,眼睫微微颤动,模样十分可怜:“你都没抱过我……” 一不留神家被偷了。 祁清:“……” 好大的一股醋味,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余光扫到他眼尾的红点,他随口一问:“你眼睛怎么了?” 闻言,江屿辞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他指着稍稍红肿的地方:“你说这个吗?蚊子咬的。” 祁清“哦”了一声,垂眸继续给耶火顺毛。 江屿辞半眯着眼睛,曲起手指轻扣了两下屏幕,认真提醒:“耶火,自己去睡午觉。” 耶火下意识服从主人的命令,从祁清腿上下来后优雅地走向了自己的新窝。 祁清:“?” 江屿辞支着下巴,眼里尽是得意,“你别摸它,摸我。” 祁清丢下一句“有病”,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江屿辞:“?” 他又说错话了?他说这个不算荤话吧? 可恶,一定是耶火的错,回去扣它一天的猫条。 (j+y+c)\/3:【怎么挂我电话?委屈\/】 (j+y+c)\/3:【是不是耶火惹你生气了?生气\/】 (j+y+c)\/3:【我回来一定好好教育它。委屈\/】 美人上司:【你该去医院了。】 (j+y+c)\/3:【好,录完节目就去。】 …… 祁清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三岁一个代沟,他和江屿辞有2.3个。 第43章 我被变性了? 郑珞一结束节目的录制便急匆匆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和其他嘉宾聚餐,这副心急的模样,显然是在郑岐身上查到了些什么。 江屿辞的心思全然被下班的念头所占据,对这些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同样作为飞行嘉宾的席卿之因为明天新剧开机,所以结束录制后连夜回国,和郑珞一个航班。 江屿辞干脆利落地换了个酒店,决定在曼谷多待两天。军师云潼给他出了一个妙招,他作为当事人没有知情权,只能干等着。 好奇心攀升至顶峰。 …… 22:18分,风华里。 祁清神情淡漠地点开云潼给他发来的图片,在看到表头写着“性别变更申请单”这几个大字时,他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姓名:江屿辞 年龄:21 …… 确认签字:江屿辞 他对比了一下字迹,发现确实是同一个人写的。 他在网上查了一下,在泰国做变性手术需要推荐信,江屿辞什么时候去的精神科? 看来这货不是脑子有问题,是精神上有问题。 心慌的感觉缓缓涌来,周围环境的声音似乎都被放大了数倍,嘈杂而刺耳,让人更加难以集中精神。 消息提示音不要命地往外蹦,全是云潼发的语音。 “哥,你快劝劝他,裴延要急疯了。” “江屿辞会不会已经去医院了?” “……” 祁清深呼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给江屿辞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江屿辞秒接。 这是祁清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有点小激动。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软下语调问:“祁哥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夹子音,祁清简直想呼他一个大嘴巴子。 他耐着性子问:“你在干什么?” 江屿辞莫名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想说实话,但想到军师的嘱托,他撒了个小谎:“刚、刚下班。” 祁清微眯着眼睛,这货当他是傻逼吗?这语气听起来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他直截了当道:“给我发定位。” 江屿辞“啊”了一声,尾调上扬,有些疑惑。 祁清冷声重复:“发定位。” 江屿辞喉咙轻滚,犹豫再三还是乖乖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 完蛋,发定位等于穿帮。 祁清点开他发过来的定位,用软件翻译后发现,酒店旁边是泰国然禧yanhee整形医院。 他绷着脸,继续问:“录制结束了吗?” 江屿辞事先准备好的谎话压根说不出口,怕惹祁清生气,他选择实话实说:“结束了。” 话落,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明天就回去可以吗?” “现在回。”祁清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其中夹杂着一种隐形的威胁。 “啊?”江屿辞一愣,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现在吗?” “随你。”丢下这句话,祁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江屿辞挠了挠头发,眼中的茫然和无措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迅速收拾好行李,在军师的话和祁清的话之间,他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去机场的路上,他订了最近的航班,生怕自己回去得不够早。 (j+y+c)\/3:【图片】 (j+y+c)\/3:【你别生我的气,我马上回来。】 (j+y+c)\/3:【位置】 (j+y+c)\/3:【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意料之中,祁清没回。 到机场24点,航班是凌晨1点的。 江屿辞不清楚为什么祁清会和他说这些,只敢肯定自己又踩他雷点上了。 所以,他做错什么了? 机场人不多,他垂着脑袋,像个机器人一样给祁清发“拍一拍”。 0:40分。 (j+y+c)\/3:【图片】 报备完后,他打开了飞行模式。 这个点是睡觉的好时机,奈何他感受不到一点困意,清醒程度是可以和伏地魔对a的高度。 随着飞机逐渐攀升,地面的景物开始变得渺小,直至最终化作一片片色彩斑斓的拼图,镶嵌在广袤的大地上。 夜空中,偶尔闪烁的星光点缀其间,江屿辞盯着那些光点发呆,他想不通,明明中午还好端端的。 他明显感觉到祁清在生气。 靠。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云潼和他说的那些话,一瞬间恍然大悟,一定是她和裴延出的点子馊了。 必是馊点子无疑,军师不靠谱了。 途中,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和祁清解释,甚至把所有方案的后果都预想了一遍。 下飞机,他迫不及待地关闭飞行模式,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消息和未接电话涌了上来,之中偏偏没有祁清的。 云潼:【我哥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云潼:【语音60秒】 云潼:【语音59秒】 云潼:【怎么不回消息?】 …… 裴延:【我们想的点子怎么样?】 裴延:【你怎么不回潼潼的消息?】 裴延:【是不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 江屿辞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在网上打了辆滴滴。 作为刚出道的新人,他的热度不算高,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他。 抱着侥幸心理,他成功来到了风华里小区门口,司机师傅没有认出他。 小区门口离住宅有两公里的距离,就这样,他推着两个行李箱走了20分钟才到最终目的地。 进门后,他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开始打字问裴延。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裴延没回,这个点估计在睡觉。 他活动了两下发酸的肩膀,将云潼发的语音转成了文字,一目两行往下看,找不到任何重点。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在飞机上不困,这会儿倒是打了好几个哈欠,在给祁清发了两条消息后,他趴在行李箱上就睡。 祁清的睡眠浅,听到消息提示音的那一刻便醒了。 江屿辞:【我在门口。】 江屿辞:【你别生气。】 他曲起腿坐了起来,昨晚决定好不搭理他,但略微犹豫了两秒,他还是下了楼。 一开门,某人缩成一团趴在行李箱上,冷风一吹,上半身微微颤抖,看起来十分可怜。 祁清倚靠在门框上,抬脚踢了一下箱子。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抬头,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内心的酸涩感完全遮掩不住。 他借着门框的力站了起来,往前一步抱住了面前的人,他阖了阖眼,略微沙哑的嗓子带着轻颤。 “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理我?” 祁清皱眉,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摁在了单向玻璃上。 江屿辞的脸和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没有任何反抗之意。 祁清单手摁着他,用另一只手打开了云潼发给他的“性别变更申请单”。 “这是什么?”他把手机凑到江屿辞眼前,声音尽显冷漠。 江屿辞小声嘟囔:“压到眼睛了,我看不清。” 祁清闻言松开他,在江屿辞接过手机后转身进了客厅。 江屿辞放大图片,在看清内容后脑袋里嗡了一声。 靠,这签名怎么和真的一样。 “我被变性了?” 在不经意瞥到备注是云潼时,他恍然大悟,前后逻辑对上了。 当真是馊点子,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江屿辞捏着手机往祁清的方向跑,边跑边解释:“不是我,这不是我签的字。” 他拽住祁清的手腕,语速特别快,“祁哥,我真的不知情,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不会用这种手段逼你和我在一起,这真不是我干的。” 第44章 祁清:乖一点? 祁清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冬日里的寒冰,透出一股冷漠与疏离。 “真不是我。”江屿辞往前了一步,焦虑和紧张让他无法呼吸,“你不相信我吗?” 他如果事先知道这个计划,绝对不会同意的。 触及祁清那像看陌生人的眼神,他垂下眸子,将云潼找上他并且做了他军师的事情全盘托出。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了祁清,“我没有删聊天记录,你看。” 祁清接过手机,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将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自己的恋爱谈明白了吗?还想当军师。” 江屿辞低着头,半天没有动一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学生,正在面临老师的批评。 祁清抱着手臂,没好气道:“你没脑子吗?” 江屿辞站在原地,略微抬头,“我应该有。” 祁清走下台阶,抬脚往沙发的位置走,“那你还请军师?” 江屿辞愣了下,迷离的思绪渐渐清明,他使劲掐了下大腿,转身跟了上去。 他鼻尖一酸,将喉间哽着的酸涩全部咽了下去,他轻声道:“那我以后不听他们的。” 祁清“嗯”了一声。 余光掠过某人泛红的眼尾,他的神色渐渐缓和,语气软下来了不少,“怎么?想哭?”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委屈就那么明晃晃摆在脸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回我消息,还对我这么冷漠。” 祁清莫名有一种想把他弄哭的冲动,刚想开口,一滴眼泪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 “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不和我说。”江屿辞抹了把眼泪,喉咙发干,“你让我连夜回来我就连夜回来,我明明很乖,你对我就像对陌生人一样。” 祁清:“?” 说实话,他这副模样怪可爱的。 “嗯。”祁清交叠着双腿,不紧不慢地说:“我等你哭完。” 江屿辞噎了一下,就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你喜欢看我哭?” 祁清别过脸,语气淡淡,“你想多了。” 江屿辞俯身,摁着他的大腿和他对视,“我在难过,你哄我。” 祁清笑了笑,挑眉暗示:“梦醒了。” 江屿辞垂眼看向他隐隐露出的锁骨,“那我要亲你。” 祁清偏过头,语气生硬,“做梦。” “梦没醒。”江屿辞缓缓靠近被自己的视线定格到的地方,呼吸有些重,“我要继续做。” 滚烫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处,祁清下意识低头,下一秒,锁骨被人咬了。 突如其来的怪异痛感让他抬手推了推江屿辞的脑袋,他咬牙道:“打没打狂犬疫苗?你别舔。” “不让咬不让舔。”江屿辞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垂,抬头换了个地方咬,“好烫。” 烫人的呼吸和喘息声浮于耳侧,祁清突然后悔了,他就应该丢下江屿辞,让他一个人在客厅从早哭到晚,最好把眼睛哭瞎。 江屿辞亲吻他的耳垂,很慢很慢地说:“你不可以对我这么冷漠,我会很难过。” “好不好?”他的嗓音低哑暧昧,有一种撩拨心弦的诱惑力,“哥哥。” 好感度不受主人控制,不断被刷新。 祁清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老公,好不好?”江屿辞换了个称呼,将狐狸精的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 祁清轻呼了一口气,往旁边躲,他强装淡定:“江屿辞,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江屿辞柔韧性好,再次贴了上去,像个难缠的狐狸一样在他耳边呢喃,“我不会,你教我。” 祁清想抽他,但下不去手,沉默了两秒,他说:“乖一点?” 江屿辞像是被触发了隐藏机关,听到这句话后乖乖坐正了身子,只是一直牵着祁清的手不放。 掌心滚烫,十指紧扣。 他再次开口:“那你能答应我吗?” 祁清甩了两下手,指缝越贴越近,他皱眉问:“什么?” 江屿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不要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会难过。” 祁清:“……” 见他不说话,江屿辞侧着身子,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视线过于赤裸,祁清有些受不住,无奈应了声:“行。” “那我们把这事翻篇行吗?”江屿辞靠近他,语气非常认真,“你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解决。” 祁清绷着脸,起身往楼梯口走,“行。” 江屿辞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什么鬼军师,时而胜过神仙,时而相像阎王。 果然,没有人一直靠谱。 他跟着祁清去了二楼,当他刚要踏进卧室的那一刻,祁清把他轰了出来。 “滚去客卧睡觉。” 那黑眼圈都要赶上熊猫了。 江屿辞脱口而出:“我想和你——” 祁清微笑道:“别逼我抽你。” 闻言,江屿辞主动将脸凑了上去,“想抽左边还是右边?” 祁清:“?” 简直有病,他怎么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都有? 祁清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门“啪”一下被合上了。 江屿辞叹了口气,刚要进客卧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行李箱还在门外,于是又跑下去拿箱子。 事情解决完了,困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洗完澡后,他捡起手机给裴延发了条消息,“裴延,你等着,我会上门抽死你。” 死恋爱脑,自从谈了恋爱只会帮自己的女朋友说话。 发完消息,倒头就睡。 在碰到枕头的下一秒,他又向隔壁的好哥哥说了声“晚安”。 …… 裴延看了一眼江屿辞发来的消息,不甚在意地挑眉,只要他不开门,江屿辞就不可能抽到他。 办法总比困难多,恐吓对他没用。 云潼微微喘气,随口问:“他发消息骂你了?” 裴延放慢了跑步的速度,摆摆手直言:“我们闹着玩儿的。” 隔了两秒,他叹气道:“你的计划好像失败了。” “已经成功了。”云潼跑不动了,干脆直接走了起来,她勾唇笑了笑,“过程不重要,结果重要。” 江屿辞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证明结果是好的。 这盘棋,所有人都是棋子。 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之更有用。 她果然是最聪明的,军师的称号是她应得的。 裴延随着她的节奏,开始思考她话里的意思。 “滴~” 消息提示音响了。 云潼拿出手机一看,是表哥发来的语音。 她猜的没错的话,祁清一定是来怼她的。 “你先把自己的恋爱谈明白,以后不用给他出主意。” “我没你男朋友好骗。” 由于语音消息是外放,裴延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被点到名的某人指了指自己,“他是在骂我傻逼吗?” “哎呀~”云潼挽着他的手臂,开始顺毛:“才没有,你最聪明了,我哥不是在骂你。” 裴延迟疑道:“真的?” 云潼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你不信我吗?” 裴延点头:“我信你。” 趁着裴延去买早饭的时间里,云潼硬刚祁清。 【有人沦陷了。】 【你百分百喜欢江屿辞,过年能带他回家吃饭吗?】 【我下次见面就叫他嫂子。】 【我可以向他要改口费吗?】 最好的哥哥:【不喜欢。】 最好的哥哥:【别乱叫。】 第45章 双标 12:28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洒下斑驳的光影。江屿辞翻了个身,碰巧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活体。 耶火:“喵!” 江屿辞费力地睁开眼睛,对上耶火满含怒气的眸子时,他紧急撤回了一条手臂。 他把被褥往上拉,眉眼间的困倦之意淡了些,他一本正经道:“你吵醒我了,给我道个歉吧。” 耶火毫不犹豫地拍了他一爪子,而后潇洒地离开客卧,比他这个当主人的还威风。 江屿辞“啧”了一声,含沙射影地质问:“明明是靠我上位的,你嘚瑟什么?” 祁清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肯照顾这目中无主人的家伙的,这会儿在他面前神气什么。 就在这时,肚子因为饥饿发出了抗议,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天周五,这个点祁清应该在公司。 他摸到手机,打开微信,全是红点。 置顶往下的消息被他自动屏蔽,江屿辞点开和美人上司的聊天框,发语音问:“你在公司吗?” 发完消息后,他麻溜去浴室洗漱,而后从行李箱里挑了一条淡粉色的工装裤和一件白色卫衣。 手链、项链和耳钉一样不落,甚至还用卷发棒把自己的头发弄成了卷毛。 江屿辞是典型的浓颜系帅哥,不是千篇一律的网红脸,长相十分有辨识度,很容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他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穿搭,唇角上扬的弧度非常明显,似乎很满意自己。 “滴~” 美人上司:【嗯。】 美人上司:【醒了?】 江屿辞看了眼消息,拿上口罩、墨镜以及挎包,果断下楼。 (j+y+c)\/3:【醒了,我想来找你。】 (j+y+c)\/3:【可以吗?期待\/】 美人上司:【随你。】 美人上司:【吃饭没?】 (j+y+c)\/3:【没。】 对话定格在这,祁清没回了。 江屿辞不在意,下楼给“高高在上”的耶火开了盒罐头。 “goodbye.”他弯腰摸了摸耶火的脑袋,眼睛笑得弯起,“晚上见。” 耶火:“喵~” 有罐头都好说,成熟的猫咪有自己的想法。 在一楼找到车钥匙后,江屿辞兴冲冲地开车去了公司。 停好车后,他戴上墨镜和口罩,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 “你好,我找祁总。” 前台的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感觉自己潜在的潮人恐惧症被激发出来了。 身高目测185往上,妥妥的男模身材。 她正了正神色,礼貌且官方地问:“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 江屿辞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卷毛,低低“嘶”了一声,他还真没有预约。 恰好路过的轻语略微挑眉,试探着问:“你是祁总的……表弟?” 江屿辞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看到了一张雌雄难辨的脸,很清秀,很眼熟。 他扶了下镜框,目光下撇,“那天晚上,就你想泡我?” 轻语笑容依旧,似乎没有被江屿辞这么直接的话影响到,他悠悠看向前台的工作人员,慢条斯理道:“不用登记,让他上去。” 前台压下心中的好奇,恭敬应声:“好的,总监。” 就这样,两人一同乘坐电梯往上,轻语神情慵懒,语气玩味,“弟弟,有想法可以随时找我。” 江屿辞把墨镜往上一抬,轻挑了下眉,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故事。 他姿态散漫地抄起兜,不紧不慢道:“无感你这款,看看别人。” 轻语笑了笑,没有应声。 到楼层后,江屿辞抬脚朝着祁清办公室的方向走,没有半点想和轻语说“再见”的欲望。 轻语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眼底的笑意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表弟?好一个表弟? 伪骨科大戏。 江屿辞捋了捋自己的卷毛,推门之前礼貌敲了两下。 一开门,对上那张好看到惨绝人寰的脸,他条件反射性把人揽进了怀里,“祁哥午好。” “啪嗒”一声,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江屿辞偏过头,若无其事地朝沙发上坐着的人打招呼,“玛喽……南总好。” 南阳目瞪口呆,像个木头人一样定格在那里,震惊得连呼吸都被掐断了。 “不是,”他拍了拍桌子,扬声提醒:“卧槽,你抽他啊。” 还有,谁是玛喽,太可恶了。 祁清推开面前的人,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他淡淡出声:“别吵。” 江屿辞抱着手臂,明目张胆地挑衅:“听见了吗?别吵。” 南阳指了指自己,眼里充斥着难以置信,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祁清觉得头疼,他皱眉瞥了眼江屿辞,示意他安分点,别把南阳气进医院了。 接收到信号的江屿辞乖乖点头,余光不经意掠过角落的小桌上放着的餐盒,他试探着问:“你还没吃饭?” 祁清眉梢轻挑:“吃了。” 江屿辞眨了眨眼睛,语气听着很愉悦,“那就是给我准备的?” 祁清别过脸,一如既往地嘴硬:“没吃完,忘记扔了。” 江屿辞为了不刺激到南·万恶的玛喽资本家·阳,勉强放淡了笑意,他顺着祁清的话往下说:“太好了,为了不浪费粮食,我要把它吃光。” 南阳:“?” 有没有人管一下他?当他穿了隐形衣吗? 祁清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恢复了工作时的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毫无情绪地问南阳:“你还有事?” 南阳下意识摇头。 祁清“嗯”了声,提醒他可以走了。 他怕两人在他办公室打起来,到时候不知道该帮谁。 江屿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品桌上的美食。 南阳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江屿辞,我他妈早上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还没回?” “不回消息拿手机干什么?换不锈钢脸盆吗?” “5g都出来了,你还用的破2g。” 被点到名的江屿辞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扬了下眉,“消息太多了,我没注意。” 南阳气急,阴阳怪气道:“消息太多,单单回了祁清的是吧?” 也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双标了。 “你们发的消息没有点开的欲望,”江屿辞往嘴里塞了一只酥皮虾,语气认真,“南总放心,我没有针对你,我一视同仁,都没回。” 祁清:“……” 南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敢当着祁清的面动刀,只能狠狠瞪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吃完赶紧看。” 江屿辞:“好的南总。” 第46章 你能不能动一下? 办公室又恢复了宁静,偶尔有几声外卖袋擦碰的响动声。 “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吗?”江屿辞揽了下袖口,眼神悠悠停在祁清身上,“总裁这么忙?” 祁清看着电脑页面上的乱码,装作事情很多的样子。 “忙。” 江屿辞见他撑着脑袋故意不看自己,眼尾不自觉上勾,那眼神中,一抹不易察觉的侵略性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他放开筷子,轻手轻脚地往办公桌的方向挪动。 与此同时,祁清快速把自己敲出来的乱码删掉,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江屿辞绕到他身后,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突然出声:“你在忙什么?” 祁清被吓了一跳,心跳漏了半拍,面上表情依旧,稳如老狗。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江屿辞在他颈间蹭了蹭,像一只和主人撒娇的大型犬,黏人是他的天性,“好喜欢。” 祁清:“……” “又不是工作时间,休息一会儿。”江屿辞拉着他往沙发边走,边走边洗脑,“上班别卖命。” “你有事?”祁清虽然绷着脸,但还是跟着他坐到了沙发上,他皱眉警告:“你最好有事。” 江屿辞一屁股坐在小垫子上,慢慢朝祁清的小腿靠近,他试探着问:“我没事你要打我吗?” “我存档了三顿打,上次你二话不说给我来了个360°空中转体,减一顿,你要打的话我重新加到三顿。” 祁清交叠着双腿,神色晦暗难明,他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声线如常。 “只要我想,你不可能在我手下活。” 江屿辞给他夹了一块椒盐蟹柳,还贴心地用手接着,怕油滴在他的西裤上。 “我打不过你,我是手下败将。” 实话实说,他真的打不过祁清。 这本应是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奈何他语气过于真诚,祁清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别过脸,硬邦邦道:“我不吃。” 江屿辞保持着喂东西的姿势,骚话张口就来,“老公,吃一口。” “有病。”祁清咬住蟹柳,淡淡扫了他一眼,“别乱叫。” “我就叫,”江屿辞若有所思道:“有本事你打死我。” 祁清:“……” “虾吃吗?”江屿辞又夹了只虾递到他嘴边,“比上次的好吃。” 祁清半推半就,虾还是进了嘴里。 他看了眼南阳发来的消息,提醒在扒饭的人,“回南阳消息。” 江屿辞把手机扔给他,“你帮我回。” 祁清:“……” 狗东西当他是保姆吗? 他冷着脸,打开微信,置顶联系人的备注特别显眼。 美人上司。 他知道,是他。 江屿辞确实一视同仁,二十多条消息一条没回,祁清划拉了半天,最终停在备注为“万恶的玛喽资本家”的聊天框上。 “周天录制《冬序》的mv。” “组合新歌,下周四录,给你发了曲谱和歌词。” “下周六有自制团综录制,七期。” “组合三场巡演,月底开始排练。” 越往后听,江屿辞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越淡,最后一整个下拉,丧起来了。 这排期让他体会到了牢底坐穿的感觉。 “回什么?”祁清问。 江屿辞边收拾餐盒边说:“都行。” 祁清面无表情地打字:“都行。” 万恶的玛喽资本家:【行你妈。】 祁清皱眉,这些人都是什么素质。 (j+y+c)\/3:【注意素质。】 万恶的玛喽资本家发来了语音,声音气急败坏。 “驴一天啥都不干,净踢你脑袋了。我是老板,你管得着我吗?再废话炒你鱿鱼。” 江屿辞:“???” 骂得好脏。 祁清眼睛一眯,眼神冷了下来,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和南阳的聊天页面。 q:【注意素质。】 南阳:【???】 南阳:【江屿辞这个小人。】 江屿辞摁住祁清的手,俯身靠近他,尾音勾着笑意,“哥哥是在给我撑腰吗?” 祁清一愣,下意识否认:“别自作多情。” 江屿辞将手机扔在一旁,把他固定住,好不容易强硬了一回。 祁清尽力保持冷静,脸上没什么慌乱之意,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屿辞话也不说什么都不干,他有些不耐烦了,正当他想扇人时,耳边闪过了一句:“我好看吗?” 祁清抬眼和他对视,视线在他脸上绕了一圈,他实话假说:“丑。” 江屿辞脱口而出:“胡说,我长什么样我还会不知道?” 祁清趁他散发魅力的时候伸手将他摁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朝他的脖颈靠近。 突然想逗逗他,正准备收紧力道的时候,他不经意注意到了某人泛着红晕的耳垂,甚至连脸颊都红了。 祁清眼底划过一抹不解,他没用力就喘不上气了? 江屿辞嘴角紧抿着,无意识摆弄着自己的手链,眼神闪烁着几分慌乱与不自在。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微妙起来,带着一丝丝暧昧与尴尬的气息。 “我的项链会不会硌到你?需要我摘下来吗?”他小声问。 甚至为了让祁清方便掐他,他刻意躺正了,一副任人“糟蹋”的模样。 祁清松开手,表情一言难尽,这他妈不会给人掐爽了吧? 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江屿辞忍不住催促:“我准备好了。” 祁清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江屿辞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脸上的红晕未退,他直起了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那我来?” 年轻人的腰就是好,都不需要借助外力。 祁清轻咳了一声,抬手挡住自己的耳朵,“来什么?” “想亲你。”江屿辞单腿跪在沙发上,一字一句地重复:“想亲你,允许吗?” 他耐心地等了十秒,没有回应,于是自顾自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落,他低头吻了下去,一点一点,将滚烫缠绵的气息,渡进了祁清嘴里。 荷尔蒙在空气中肆虐,铺天盖地侵袭着感官,渗透进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祁清低垂着眼眸,没有回应,但没有拒绝他的亲吻。 江屿辞的声音低哑,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你能不能动一下?” 第47章 我不信你无欲无求 祁清微微仰着头,鼻腔里全是江屿辞身上浅淡的樱花味,他明知故问:“你想让我怎么动?” 江屿辞咬着他的下唇,擦着唇瓣呢喃:“舌头动一动。” 滚烫的气息若即若离,祁清目光下敛,语气有些玩味,“吻技太差,没有和你接吻的欲望。” 闻言,江屿辞如遭雷劈,顶着的天终究是塌了,他居然这么没有吸引力? 难道他的吻技已经垃圾到无法直视的地步了? 他想不明白,干脆直接睁开眼睛问当事人:“不喜欢你吞口水这么频繁?” 祁清:“……” 江屿辞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他的眼尾,惊起一片似有若无的痒意。 “我没亲过别人,你要给我学习的机会。”他扶住祁清的腰贴了上去,灼热的身躯紧紧依偎在一起,“或者你教我?” 体内的气息越来越躁动,祁清偏过脸,脸上的淡漠情绪几乎难以维持。 骚狐狸净不干人事。 “那能不能告诉我,”江屿辞将人压在沙发上,温热的掌心在他腰间游走,“我要怎么亲才能爽到你?” 祁清一时愣住,甚至忘了反应。 江屿辞的手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西装下摆探了进去,凭借记忆覆在了那片玫瑰纹身上。 祁清完全僵住,触电的感觉侵袭着每一根神经,话还没说出口,灼热的呼吸在顷刻间席卷,激起一阵酥麻。 呼吸交缠出极致暧昧的氛围,江屿辞弯唇道:“你不告诉我,那我自己探索。” 祁清气息不稳,耐着性子提醒:“这里是办公室。” “现在是休息时间,”江屿辞摁下桌角开关,窗帘缓缓隔断了办公区的视线,他轻声说:“我不信你无欲无求。” “你心跳好快,是在紧张吗?” “你为什么不看我?”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祁清揪着他的衣领,不耐烦道:“你他妈到底亲不亲?不亲起开。” 江屿辞在纹身处摁了一下,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眼中集聚,他是行动派。 这次的吻缠绵而漫长,祁清起初没理,但在江屿辞持续不断的撩拨下,逐渐有了回应。 两人的喘息声烧热了休息区的氧气,太阳光线透过单面玻璃晕染下来,投在两道纠缠的身影上。 江屿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意,覆在腰间的手在意乱情迷间不断往下,停在了皮带上。 “咔哒”一声响动,祁清的思绪渐渐清明,说话的嗓音不像平时那般淡然,带着一丝哑意。 “你想做什么?” 江屿辞解开卡扣,声音似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帮你。” 祁清摁住他的手,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不用。” 江屿辞贴在他耳际,心情愉悦非常,“我以为你对我没有感觉,原来是有的。” 祁清掐着他的脖颈,咬牙切齿道:“你别得寸进尺。” 江屿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乖乖将他的皮带重新扣好,开始顺毛:“祁哥别生气,我不弄你。” 祁清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将手背覆在了眼睛上。 实在太荒谬,到底有什么忍不住的,一定是被下套了。 江屿辞起身,认认真真将他的着装整理好,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祁清不经意间错开手,目光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他微微泛红的眼眶,该说不说,有点想笑。 由于背着光,他看不清细节,自然而然以为江屿辞掉眼泪了,于是无奈地问他:“哭什么?我欺负你了?”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欺负的那个,这么快就委屈上了? “我没哭,”江屿辞凑近他,方便证明自己,“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后悔了。” 祁清反问:“我后悔什么?” 江屿辞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哒哒的,他耷拉着眼睑道:“后悔和我这样那样。” 话到嘴边,祁清有些说不出口,他推开江屿辞凑上来的脸,起身靠在沙发上。 他甩了下发麻的手腕,“没。” 虽然声音小,但江屿辞却听得格外清晰,他端正了坐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祁清目不斜视,“没。” 江屿辞闻言立马撤回了一个“嘻嘻”,他闷声问:“为什么?” 话落,他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只喜欢我的肉体,不喜欢我的灵魂?” 祁清:“……” 江屿辞扣住他的手,自然地和他十指紧扣,“我的肉体不值钱,我的灵魂才是无价之宝。” 梅开二度:“你明明都那什么了,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祁清看他不太聪明的样子,果断放弃了异性恋这个借口,他怕这货真的跑去泰国变性。 他想了想,“我喜欢成熟的。”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立马挺直了腰板,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太好了,我是熟男。” 祁清:“……” 有病且已病入膏肓。 江屿辞有商有量道:“你换个理由。” 祁清低头思索了两秒,当真给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爱豆不能谈恋爱,你和公司签了合约的。” 虽然不关注网上的八卦热点,但毕竟祁氏集团旗下有娱乐公司,多多少少了解这个圈子的基本情况。 爱豆谈恋爱是罪,养成系谈恋爱更是死罪。 江屿辞的热度在同期流量小生中居高不下,若是网友发现江屿辞是同性恋,他都不敢想象微博上会闹成什么样子,肯定是铺天盖地的黑料和谩骂。 江屿辞紧紧蹙眉,这是事实他反驳不了,憋了半天,他小声说:“我不缺钱,我不是有意要上这档节目的。” “我起初是想参加歌手选拔赛,我那段时间忙着期末考试,海选视频以及报名都是裴延帮我弄的。” 恰巧他和江北山吵了架,不想让老头子称心如意,索性答应了下来。 干一行行一行,他不想当花瓶和二傻子博观众眼球,糊弄观众,所以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走的。 确实,被很多人喜欢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他的存在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快乐和正能量。 他不后悔参加这个节目。 但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想去参加隔壁的歌手大赛。 祁清偏头和他对视,语气认真,“但你已经选择这条路了。” “银行卡在卧室,我没动过。”他拍了拍江屿辞的肩膀,叹气道:“你仔细想想自己要做什么。” 他掰开江屿辞的手指,一字一句:“我们没可能。” 第48章 西装暴徒 祁清洗了把冷水脸,心头的燥热逐渐降了下去。 他是个商人,商人讲究利益,既然祁蕴将公司全权交给了他打理,他就不能做出任何有损公司形象和利益的事。 坦白来讲,这份喜欢在他心里占不了多少份量。 职业是阻碍,江北山是阻碍,他俩不可能走得长久。 他习惯了权衡利弊,这两天就当做是一场荒唐之下的放纵吧。 及时抽身才是上上策。 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办公室后,那抹让人不能忽视的身影依旧驻足在休息区的沙发边。 祁清目光瞥过去,一时怔住,他下意识出声:“你怎么还没走?”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江屿辞盯着他,眉眼上扬,“我为什么要走?” 祁清倚靠在办公桌上,熟练地往嘴里递了根烟,“我说了我们没可能。” 点火,一抹猩红明灭,眸子里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江屿辞走近,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苦淡烟味,没有想象中那般难闻,完全可以接受。 他问:“谁说的?” 祁清吐了一口烟圈,半阖的眉眼模糊在烟雾里,“我说的。” 江屿辞抢过他指尖夹杂的烟蒂,将其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他俯身把人框在办公桌上,“我们顶配,别把我当小孩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落,他猛地覆了上来,每一个吻都像是火焰,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而黏稠。 在这个瞬间,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成为了最真实、最直接的交流方式。 祁清一时间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被烟雾缭过的嗓音有些哑,他别过脸,“我抽了烟。” 江屿辞紧紧箍着他,以往的委屈可怜样荡然无存,他捏着祁清的下巴,直言道:“我喜欢。” 淡淡的烟味融入了接吻的每一个瞬间,成为了一种独特的感官刺激。 祁清的唇间还残留着烟草的余味,这种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交织、融合,带来了一种别样的亲密感。 年轻人果然方方面面的体力都好,中途只要有一点点跟不上,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沦为“玩物”。 江屿辞摁着他的侧腰,低哑的嗓音从喉间发出,“你撤回。” 祁清的双手往后撑在办公桌上,找到了支点,他皱眉问:“什么?” “你说,”江屿辞环住他的腰,像学生勇敢纠正老师的错误,“我们顶配。” 祁清吞了一下口水,话不带拐弯的,“我们配不了。” “你不能一句话就否定我,对我不公平。”江屿辞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很早之前就决定要专心走音乐这条路,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不会再参加综艺了,我会转型。” 在他眼里,粉丝更像是朋友,他会处理好和粉丝的关系。 “我真的有想过的。” 这货这副模样完全是在扰乱军心,祁清无奈,感觉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被毁了大半,“你先起开。” 江屿辞见他如此敷衍,一瞬间像被下了降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祁清的皮带,“你不撤回我就用你的皮带吊死在这间办公室。” 祁清看着江屿辞手里的皮带,又一次被气笑了。 幸好他的裤子合身,不然铁定要往下掉。 暧昧氛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祁清活动了两下手腕,拎着江屿辞的衣领将他怼在侧边的墙上,气压低得离谱,“来,打一架,别存档。” 江屿辞死死捏着皮带,灵活地躲开了祁清的拳头,他挣脱束缚,上蹿下跳,“等一下,我没准备好。” 祁清一个干脆利落的侧踢直击目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冷声道:“我管你。” 江屿辞下意识用手臂格挡,因为下盘不稳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真正的西装暴徒出现了。 没办法,为了让祁清把气出了,他只能被迫和他交手。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略显压抑的闷哼,无情在空气中肆虐。 技不如人是真的,江屿辞完全处于下风,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 差距越发明显,他实在没有赢的机会,索性摆烂。 当拳头靠近他侧脸的时候,他条件反射性伸手挡了下,眼睛紧紧闭着。 干架干了半天,皮带还好好地揣在卫衣口袋里,祁清目光下瞥,在拳头即将砸在江屿辞的手臂上时,他紧急停手。 江屿辞额头上全是细汗,贴着几缕卷毛,看起来有些狼狈。 半晌等不到拳头,他睁开眼睛,不由自主看向祁清,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涌上心头。 太好了,还活着。 嘴角挂着血迹,嘴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蔓延,他抬手擦了一下,倒在沙发上问他:“好哥哥,消气了吗?” 祁清绷着脸,朝他伸手,“皮带。” 江屿辞摸向自己的口袋,忍着疼痛站起来,走近半跪着帮他系皮带。 完事后,他扯出一抹笑,“系好了。” 祁清:“……” “你别生气,”江屿辞费力地站起来,拍拍膝盖往门口走,“我去趟卫生间。” 祁清没理,缓慢地闭上双眼,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烦乱思绪。 卫生间。 江屿辞没装住,疼得龇牙咧嘴,喉咙间的腥甜让他恶心想吐,在呕了两下后拼命用水漱口,顺便洗了个脸。 他对着镜子,“你小子,真抗揍。” 站在门口且正好听到这句话的祁清:“……” 江屿辞整理了两下领口,转身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一双情绪复杂难辨的眸子。 他抓了抓额前的卷发,缓慢眨了下眼睛,“你在等我吗?” 祁清发出了灵魂质问:“你怎么这么菜?不是从小和特种兵打架?” 江屿辞“嗯”了一声,牵起他的手往办公室走,“我每次都被碾压。” “我只能打赢普通人,你又不是。”祁清的实力起码可以单挑两个特种兵。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还生气吗?”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抽祁清皮带的。 祁清淡声道:“这事过了。” 江屿辞顺手把门关上,认真问:“那咱俩还处吗?” 祁清:“我考虑考虑。” 第49章 让你有亲死我的欲望 风华里。 江屿辞赤裸着上半身,腹肌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看起来十分色情。 祁清忍住想把整瓶药酒倒在他头上的冲动,抬眼睨他:“你喘什么?” 江屿辞咬着狐狸耳朵,面色潮红,像服用过春\/药一样,整个人都在发烫。 祁清将掌心覆在他的小腹上方,用着恰到好处的力道重复按摩,简直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淡淡的草药香弥漫在空气中,江屿辞闭上眼睛,暗暗吸了几口气,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炙热。 “你抖什么?”祁清用干净的那只手捏了捏眉心,停下了按摩的动作,“我力道不合适?” 他当时是生气,但没想把江屿辞弄残,他收了力,没下死手,放水都放到太平洋了。 江屿辞睁开眼睛,将狐狸玩偶放在一边,乖乖点头:“合、合适,我不抖了。” 为了清除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他主动找了个话题,“你带我早退会被扣工资吗?” “工作早上就处理完了。”祁清撩了下眼皮,继续帮他放松肌肉缓解疼痛,他反问:“谁是老板?” “你是老板。”江屿辞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拖长了尾调问:“你一天能赚多少钱?” 祁清的掌心不断下移,细心照顾到了每一处损伤,闻言,他不咸不淡地问:“你是对家派来的内奸?” 江屿辞闷哼了一声,强装镇定地问:“你对家是哪家?我去当内奸。” 祁清被他小腹的温度烫到,指尖有些发麻,他移开视线,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藏着几分调侃,“你不太聪明,这个任务不适合你。” 江屿辞喉咙轻滚,突然前倾靠近,直勾勾盯着他,“亲我一下。” 话题转换太快,祁清短暂愣了两秒,而后面无表情地拒绝,“多吃核桃,补脑。” 江屿辞摁住他的手,将其掌心和自己的小腹紧密贴合,接触面烫得离谱。 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追霸总的999种绝招》的精辟总结,他抓着祁清的手往上,迟疑道:“色诱是不是这样诱的?” 祁清:“……” “我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江屿辞拉近两人的距离,凑到他耳边呢喃:“你摸得我想和你做。” 祁清:“?” 好复杂的中文。 “要微信的那天就是我当狗的开始。”江屿辞的声音低磁暧昧,惹得祁清的耳根红了起来,他说:“亲我。” 与其说命令,不如说是祈求。 祁清想将手拿开,奈何江屿辞压得太紧,他不好欺负伤员。 今天的局面完全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换来的。 眼神扫过他泛红的耳廓,江屿辞带着他倒在沙发上,眼尾轻轻一挑,“你亲哪里都可以,你怎么弄我都行。” 祁清怕压到他的伤口,下意识用膝盖和空闲的那只手支撑住了身体,和江屿辞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他言简意赅地问:“你是抖m吗?” “是。”江屿辞调整了一下躺姿,认真应道:“我可以给你抖点money。” 祁清敛了敛眸子,视线定格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我刚刚揍了你,你不生气?”他覆在江屿辞胸口处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说话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拧巴,“你没脾气吗?” 如果换做是他,喜欢的人对自己冷硬无情,他会立马放手,江屿辞倒好,不要命地贴了上来。 江屿辞笑了笑,压住祁清的那只手缓缓垂落,他挑眉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是我先做错了事。” “第一次是强吻你,第二次还是强吻你,第三次是误会,第四次是抽你皮带。” “嘶~” “揍得有理有据,我愿意受着。” “谢谢你没把我打死。” “咚咚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清晰有力,祁清感受着江屿辞心脏的搏动,唇角微微上扬。 因为他不接话,江屿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等着,同一时间,心跳不断加速。 祁清起身,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淡淡地陈述事实,“我和你接吻,仅仅是不排斥。” “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让我心甘情愿吻你。” 话落,他转身上了楼。 江屿辞抬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飞速坐起来,看向楼梯口的位置,“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清侧身,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理解能力满分吗?” 江屿辞回过神来,提高音量回复:“一定会有这一天的,我会让你有亲死我的欲望。” 祁清抱着手臂,嫌弃地出声:“我现在只有弄死你的欲望。” 江屿辞套上卫衣追了上去,边上楼梯边问:“字面意思的弄死我吗?” 祁清头也不回,继续往卧室门口走,“不然?” 江屿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以为是在床上弄死我。” 祁清扶着门框,表情一言难尽,“要点脸,行吗?” 在江屿辞刚要碰到门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关门反锁。 江屿辞紧急刹车,敲了两下门,“哥哥,放我进去。” “累,休息,别烦。”门内的声音渐行渐远。 江屿辞倚靠在门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乐得跟吃了蜜一样。 区区三拳算得了什么,他能再挨十拳,现在一点都不痛了。 花花世界迷人眼,他长得帅且抗揍才敢赛脸。 果然。 八字真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乐呵乐呵地回未读消息,态度比以往好了不少。 心情好得没地方发泄,导致他硬生生把南阳发过来的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看顺眼了。 他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转型。 回完消息后,他发了条朋友圈。 (j+y+c)\/3:【心情好,扣1抽一个人v999。】 万恶的玛喽资本家:抽抽抽,抽得你。 奶奶:玫瑰\/ 万恶的玛喽资本家:1 老古董:你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奶奶 回复 老古董:微笑\/ 老古董:1 云潼:1 裴延:1 白晏:1 美人上司:多吃核桃。 刷新朋友圈,看到了熟悉的备注和熟悉的话,江屿辞眼尾轻勾,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j+y+c)\/3 回复 美人上司:恭喜你中奖了。 他返回聊天界面,二话不说给祁清转账9999。 万恶的玛喽资本家 回复 (j+y+c)\/3:秀秀秀,丢人现眼的东西。抠鼻\/ 第50章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厨房。 江屿辞挽起袖子系上围裙,脸上洋溢着自信,他准备在这个看起来十分高级的地方大展身手。 区区做饭而已,难不倒他这个高手。 两个人煮两碗饭,没问题。 一根手指拿捏放水量,没问题。 煮好饭后,他打开冰箱查看食材,有一半不认识,开始有问题了。 怕炒出来的东西毒死人,他特地挑了自己认识的。 因为有炸厨房的先例,大师脑袋空空,只能借助小红书来拯救自己的脸面。 土豆鸡翅煲,听起来就很高级。 江屿辞点开热度最高的帖子,开始照葫芦画瓢,逐帧学习。 为了避免出现糖和盐弄混了的情况,他都是尝过后才下锅的。 至于什么生抽老抽蚝油料酒,只能说幸好调料瓶上有提示。 因为有了想讨好的人,他整个过程都很细心,最后的卖相不错。 他夹了一块鸡翅放进嘴里,边吃边点头:“我果然是天才。” 一个菜有点寒碜,大厨还炒了个朴实无华的番茄鸡蛋。 一切准备就绪,他脱掉围裙直奔二楼。 刚想敲门,门就被打开了,江屿辞心想他们简直心有灵犀。 祁清阖了阖眼,眉眼间淡淡的倦色,“你有事?” 江屿辞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叫你起床吃晚饭。” “晚饭?”祁清看了眼时间,声音不轻不重:“你点了外卖?” 江屿辞昂首挺胸,嘴角轻轻上扬,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丰功伟绩。 “我做的,我亲自做的。” 祁清一愣,下意识往楼下看去,这句话让他眼底的困倦之意慢慢淡去,他打趣道:“厨房没炸?” 江屿辞拍了拍胸脯,对他的话颇为不赞同,他撇撇嘴道:“我是高手。” 由于他说话的时候不看路,尽顾着看祁清,导致他在最后两节台阶处踩空了。 祁清眼皮跳了下,急忙揪住他的后领,“怎么不摔死你。” 江屿辞一脸感动,厚着脸皮抱着人家寻求安慰:“呜呜呜呜还好有你。” 祁清推开他贴过来的脸,心神还算稳定,他迟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真的不是为了报复他特意做的饭? “不相信我?我可是大厨。”江屿辞带着人往餐桌那边走,哼哼唧唧道:“我尝过了,不难吃。” 祁清轻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在盛出来的番茄鸡蛋上,闻起来不错,卖相也还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江屿辞哼着小曲儿去盛饭,刚一打开电饭煲,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谁偷偷往锅里加米了? 祁清侧眸瞥了一眼,面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 若是一切正常他才会觉得不正常。 江屿辞轻咳了两声,神色自若地添了两碗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怕不够吃,多煮了点。” 祁清“嗯”了一声,没有拆穿他。 江屿辞把碗递给他,揭开了盖着土豆鸡翅煲的盖子。 扑鼻而来的香气让祁清挑了下眉,这道菜在他的意料之外。 江屿辞给他夹菜的时候,他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对方小臂上的水泡,十有八九是被热油烫到了。 江屿辞支着下巴,下意识的抿唇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见祁清迟迟不动筷,他再次肯定道:“我发誓,真的不难吃。” 触及到他满含期待的目光,祁清如了他的愿,张嘴吃掉了碗里的鸡翅。 “好吃吗?”江屿辞试探着问。 祁清将骨头吐出来,实话实说:“还不错。” 闻言,江屿辞暗暗松了一口气,心脏被狠狠满足,“你喜欢就好。” 果然,像他这样的天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做菜成功,追男朋友也会成功。 祁清夹了块土豆,慢条斯理地问:“你不是说你只会炸厨房?” “那是厨房自己炸的。”江屿辞拉着椅子朝他靠近,耷拉着脑袋慢吞吞道:“用烤箱烤羊排时候,烤箱自己炸了,还莫名其妙着火。” 祁清偏头问他:“今天怎么没炸?” 江屿辞挠了挠后颈,语气认真,“因为想做能吃的给你吃,所以很小心。”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捅两次篓子。 目光扫过小臂上的水泡,他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拉了下来,笑着补充:“你觉得我做的好的话你可以夸我。” 祁清沉默了两秒,视线轻飘飘落在他侧脸上,他故意请教:“怎么夸?” 江屿辞摩挲着下颌,头一次拿出了老师的做派,他有模有样地教:“你要说,江屿辞你好棒,我好喜欢你。” 祁清面无表情地扭头,继续吃自己的饭,“肉麻,说不出口。” 江屿辞嘴角下拉,嘻嘻秒变不嘻嘻。 祁清敏感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于是像哄小孩儿似的哄了句:“进步很大,你很棒。” 闻言,江屿辞下拉的嘴角重新上扬,故作矜持的“嗯”了声。 “多吃点多吃点。”正经不过三秒,他又绷不住了,索性凑到祁清面前暗示:“你以后多夸我我会更棒。” 祁清:“能不能好好吃饭?” 江屿辞:“能的。” …… 单曲《冬序》是1月6日0.00发布的。 原唱:江屿辞 作词:江屿辞 作曲:江屿辞 制作人:江屿辞 他主打一个百分百原创,是实至名归的原创音乐人。 他原本有两个账号,一个是公司认证的seven boom 组合成员,另一个是没参加节目之前认证的独立音乐人,后来被公司合并了,改了简介和名字。 sevenboom—江屿辞v:【听听新歌。 链接】 微博是助理帮忙发的,号主本人在…… “啊啊啊啊!”江屿辞一口亲在祁清脸上,激动得差点掉眼泪,“我卡了半个月的关终于过了!你好牛逼!” 祁清靠在椅背上,悠悠道:“菜就多练。” 江屿辞猛猛亲了他五六下,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好菜,你能帮我打通关吗?” 祁清推开他,赤裸裸的嫌弃,“你别把口水蹭我脸上了。” “我给你擦干净。”江屿辞抓起自己的袖口,认真帮他擦脸,同时一脸谄媚地和他商量,“你能不能帮我打?我想在朋友面前装个逼。” 祁清假装思考:“我考虑考虑。” 江屿辞挺直脊背,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边,像极了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帮我打。” 祁清瞥了他一眼,指尖再次落在了键盘上,“我看你像个牛马。” 第51章 你在外面守夜吗? 周四,16:08分,录音棚。 江屿辞撑着脑袋,眼睑耷拉着,嘴角时不时抽搐两下,“哥们儿,你卡痰吗?” 陈洵清了清嗓子,透过玻璃直视代监制人,勇气光环加身,“我是rapper。” 江屿辞摘了耳机,像具尸体一样往录制台上一倒,精神归西,活人微死。 白晏自费给大家点了无糖果茶,笑呵呵地安慰:“再来一遍,这遍肯定会过的。” 陈洵似乎真的感觉喉咙里有痰,走到一边咳了好几声才戴上耳机,“好了队长,我不闹了,开始吧。” 江屿辞微阖着眼,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在看了眼手机屏幕后,他努力打起了精神,扬起笑脸道:“让我看看rapper的实力。” 陈洵:lla——” 江屿辞现场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他绷着脸吐槽:“拉倒吧你。” “这段不适合烟嗓。”他转着钢笔,在吸溜了一口果茶后发现了真正的问题所在,他微微皱眉问:“这歌词是谁排的?” 分词的人简直是蠢猪。 陈洵两手一拍,摘了耳机立马走出录音棚,他一脸赞同地附和:“我其实一个小时前就想说了。” 江屿辞略微挑眉,语气悠悠的,直接戳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想逼自己一把。”陈洵拿起果茶坐到小沙发上,神色认真道:“现在想放自己一马。” 果然是rapper,会压。 新歌从早上九点录到现在,除去中午吃饭的时间,整整六个小时。 江屿辞伸了个懒腰,视线在陈洵和白晏两人身上流转,短暂思索了两秒,他试探着问:“要不这个part你俩换一下?” 白晏点点头,外表平静,其实内心充斥着想把地球引爆的念头,他是一个被工作困住的可怜狗。 老天爷,他明天要期末考试,晚上必定要熬夜复习。 他可以死,但科不能挂。 陈洵:“好。” 两人一拍即合,火速重新录制,终于在18点整的时候,完成了工作。 等电梯的间隙,江屿辞故意将手机音量调高,让游戏音乐肆无忌惮在空气中飘荡。 熟悉的背景音乐和人物台词落于耳侧,宋熠下意识看向了江屿辞的手机屏幕,在确认是自己正在玩的那款游戏后,他凑上前问:“你游戏进度百分之几了?” 罗奇霖挤开陈洵,轻咳了两声,故意吸引视线,“我78%。” 宋熠摇晃着他的肩膀,对他的进度条保持怀疑态度,“你说实话,是不是请代打了?” 罗奇霖“啧”了一声,抱着手臂轻嗤:“这么简单的游戏还需要请代打?我单手拿捏。” “你问我吗?”江屿辞踏进电梯,调低音量后轻描淡写地回应:“我100%。”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像是在谈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宋熠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不到两秒便笑出了声,他咂舌道:“现在吹牛都不打草稿了?” 罗奇霖拍开宋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肘,同样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他甚至都懒得质疑。 78%的进度已经很高了,100%完全是天方夜谭,这个玩笑不好笑。 江屿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找出昨晚用手机拍下的照片,大大方方递到几人眼前。 “昨晚通关的,进度100%,综合评分92.6。” 主要是前80%的关卡是他自己打的,评分在80分上下浮动,综合分是祁清帮他提上去的。 他努力下压嘴角,但发现这玩意儿比ak还难压,要不是为了装一个完美的逼,他这会儿已经笑出声了。 宋熠瞪大眼睛:“卧槽?” 罗奇霖紧随其后:“卧槽!” 陈洵眯着眼睛凑近屏幕,一脸茫然:“你们在卧槽什么啊?” 白晏专注地刷着课程视频,耳边虽然能捕捉到他们那边传来的阵阵热闹声,但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 “你开了?” “你开科技了?” 宋熠和罗奇霖异口同声地问。 陈洵不玩这款游戏,看不懂数据,自觉退出了话题。 江屿辞将手机熄屏,装出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他挺直腰板道:“这游戏需要开科技?百分百纯手打,没有任何添加剂。” 宋熠抱住江屿辞的手臂,脱口而出:“师父,收徒吗?” “靠!”罗奇霖扒拉开宋熠,语速像上膛的机关枪一样,“你进度甚至连78%都没有,辞哥凭什么收你?闪开让我先来!” 宋熠推开罗奇霖的脸,硬气道:“你什么档次,我先来的,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 电梯门开,两人立马站好,刚刚那副架势万一被狗仔拍到,那就成组合内部不合了。 大部分网友只相信自己见到的,简直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江屿辞晃悠着食指上的车钥匙,被工作折磨产生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他懒洋洋地出声:“菜就多练,不收徒哦。” 话落,他抬脚往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走,留给众人的背影潇洒得不行,“后天见。” 罗奇霖揽着宋熠的肩膀,就着江屿辞的话明示:“菜就多练。” 宋熠在破防的边缘徘徊:“我没惹。” …… “i grew wildly, and my heart turned to the sun.” lll.” 回风华里的路上,江屿辞哼着小曲儿,上班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格外美丽。 自从深入理解了祁清的话,他每次下班都往风华里跑,耶火同样一直待在那里,一大一小潜意识里已经把那里当自己家了。 回家当牛马咯。 停好车后,他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车。 八成有客人。 他停住脚步,急忙撤回到车上,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他不敢进去。 他不想给祁清惹麻烦。 “应该过会儿就走了吧。”他喃喃自语。 半个小时后,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忍不住撇了下嘴。 “滴~” 消息提示音响起,他关上车窗,点开微信查看。 美人上司:【你在外面守夜吗?】 (j+y+c)\/3:【我能进来吗?】 美人上司:【有人拿枪抵着你脑袋了?】 (j+y+c)\/3:【有客人在,我怕影响到你。】 美人上司:【是我妈。】 第52章 没被盗,我买的 客厅。 江屿辞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云舒递过来的蛋挞,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地面,时而偷偷瞥向祁清的背影,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 云舒笑了笑,善意调侃:“上次还‘妈’长‘妈’短的,这次怎么突然变得跟刚见面的陌生人似的。” 江屿辞张了张嘴,脑子拉皮条快拉冒烟了,什么叫妈?叫谁妈? 他看了眼在角落打电话的祁清,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两下,他指了指自己,迟疑道:“我叫你妈?” 云舒点点头,又给他递了一块蝴蝶酥。 江屿辞神色有些尴尬,“阿姨抱歉,我那天晚上喝多了。” 脑子怎么回事?选择性记忆吗? 云舒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道:“应该早晚有这一天。” 江屿辞往嘴边递蛋挞的手顿住,简直如坐针毡,他压低声音试探:“您知道我们的关系?” 云舒弯了下唇,笑容温和:“我亲眼看到了。” “都是我勾引——”江屿辞心里咯噔一声,紧急刹车改口:“是我单方面骚……打扰他的。” “阿姨又不是不让你们谈。”云舒将果盘推到他面前,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决定给他留点缓和的空间,“我去看看阿妈的饭做得怎么样了。” 江屿辞忙不迭点头:“好的阿姨。” 待人离开后,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完蛋,给长辈的第一印象差到家了。 感觉到沙发右侧的塌陷,他愣愣地抬眼,触及祁清充满探究的眼神,他下意识询问:“这是见家长吗?” 祁清别开视线,一如既往的毒舌:“别自作多情。” 江屿辞将手里的蝴蝶酥递到祁清嘴边,小声哼唧:“你上次怎么不拦着我点?我的形象毁了。” 祁清眉眼轻挑,实话实说:“你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拉不住。” “阿姨说我早晚有叫妈的一天,”江屿辞上扬着嘴角,莫名放松了下来,他用手背蹭了下祁清的嘴唇,小声提醒他:“张嘴。” 祁清微微张嘴,“你收敛一点。” 江屿辞扭头偷瞄了云舒一眼,轻声安抚:“阿姨在看阿妈做饭,没注意到我们。” 祁清无语。 上一秒像个局促的小学生,下一秒开始骚里骚气。 精分怪。 江屿辞扯了张湿巾擦手,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他轻轻撞了下祁清的膝盖,问他:“你吃青柚吗?我给你剥。” 在他的潜意识里,祁清在身边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轻松。 祁清拒绝:“不吃。” 江屿辞不依不饶:“那吃不吃车厘子?我给你洗。” 祁清不想让云舒的误会更深,于是低声警告:“安分点。” 江屿辞冲他眨了眨眼,小幅度地点头。 短暂装了会儿乖,他又迫不及待地聊起了今天的趣事,“我今天让我朋友看了你给我打的游戏进度条,他们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不愧是学计算机的,你好厉害,我崇拜你。” “我要给你当一辈子的牛马。” 祁清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在向现状投降,“要点脸。” 江屿辞立马接话:“脸掉地上了,你要帮我捡起来吗?” 祁清:“……” 梗太多了,接不住。 就在这时,餐厅传来了云舒的招呼声,“吃饭了吃饭了。” 江屿辞“蹭”一下站起身,“好的阿姨。” 祁清撩了下眼皮:“你刚刚的拘谨哪去了?” 打电话时,他余光看见的是什么? 江屿辞趁机捏了下祁清的手指,非常认真地解释:“现在你在,我不紧张。” 祁清:“……” 餐桌上。 云舒时不时给他俩夹菜,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笑意。 “多吃点,你们都太瘦了。” “好的阿姨,谢谢阿姨。”江屿辞连连应声,乖得离谱。 饭到中途,云舒假装若无其事,不经意间问了一嘴:“你们俩现在同居了?” 不等祁清开口,江屿辞抢先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偶尔过来看看耶……耶耶。” 他怕云舒会误会耶火叫野火,所以当场给它改了个名。 “你说沙发上躺着的那只猫?”云舒看了眼客厅,眼底有淡淡的疑惑流出,“它不是叫耶火吗?” 江屿辞看了眼祁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嘴瓢了。” 云舒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祁清脸上停了一瞬,“它是你的猫?怪不得小清会养在家里。” 她记得祁清从小就不喜欢猫科动物,现下都愿意让耶火住过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祁清绷着脸,语气生硬又拧巴:“你们能好好吃饭吗?” “好。”江屿辞端正了坐姿,开始专心致志地吃饭。 云舒挑了下眉,笑而不语。 吃完饭后,她带着阿妈火速离开,生怕打扰到他们。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江屿辞没来由问了句:“你喜欢耶火还是喜欢我?” 祁清调头就走,“我都不喜欢。” “胡说八道,”江屿辞后退两步挡住他的去路,“我看到了,你买了100首单曲,我的。” 平台限制单曲购买数量,累计100首。 虽然只是200块钱,但其提供的情绪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祁清心跳速度不自觉加快,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能逃离现场,“晃晃脑子,有水。” 江屿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不慌不忙地提醒:“哥哥,你隐私没关。” “号被盗了。”祁清保持镇定,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我不听歌。” 江屿辞在他关门的时候硬生生挤在门缝中间,意料之中,被夹了一下。 他龇牙咧嘴道:“你撒谎。” 祁清看不惯他这副德行,轻嗤了声,压迫感十足,“你在教训我?” “没有。”江屿辞成功挤了进来,顺带勾了一下门把手,把姗姗来迟的耶火隔绝在门外,“我只是想得到和我预期相符的回应。” 他一步一步靠近,少了平时那般吊儿郎当的犯病模样,眼里被认真填满,他不解地问:“你在逃避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最终,毫无悬念,江屿辞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前一秒严肃,后一秒又极尽温柔。 “我相信,你的号被盗了。” “你不在软件上听歌,只听我的live版。” “我很开心。” 祁清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心理防线逐渐坍塌,他承认:“没被盗,我买的。” 第53章 别在我耳边喘 江屿辞酝酿的委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抬起头来,视线很烫。 祁清别开脸,目光扫过不远处放着的银行卡,硬邦邦补充:“看你穷,随便买点。” 江屿辞偏头,硬要和他对视,他收敛笑意,明知故问:“心疼我没饭吃?” 他一点都不穷,容玲给他的那张卡里有一个亿,有零有整的,他现在很有钱。 他已经不想让祁清包养他了,包养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他现在只想和祁清发展为正经的男男朋友关系。 两人挨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仿佛连心跳都渐渐同频。 氛围十分暧昧。 祁清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场面,错开位置往浴室走,他脸不红心很跳道:“问题太多。” 江屿辞真的像极了一个男狐狸精,尽做着勾人心魂的勾当。 “你去干什么?”江屿辞眼疾手快地从背后抱住他,脑袋再次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漂亮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黠,“别对我这么冷漠,今天不想当joker。” 祁清耳朵动了动,制止住了下意识想碰耳朵的冲动,“你还有事?没事出门左转。” “我有大事。”江屿辞偏头咬住了他的耳朵,低喃的声音十分撩人,“能不能和你亲会儿?” 舌尖的温热在耳垂上流转,祁清僵住,眼尾轻微泛红,他咬牙切齿低骂:“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下流?” 真的够了。 江屿辞故意低低喘了一声,环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收紧,他商量道:“那你转过来,和我接吻。” 祁清嘴唇绷紧,有些受不住他这样明里暗里一同撩拨的架势,他吐了一口气:“你,滚远点。” “怎么滚?”江屿辞用鼻尖轻蹭着他的耳朵轮廓,虚心请教:“和你在床上滚行不行?” 他小腿肚不受控制地发着抖,看来是知道自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到底是会被踹一脚还是扇一巴掌呢?他盲猜十十开,又踹又扇。 在他神游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清晰但无奈的声音,将他从游离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你亲吧。” 江屿辞当场愣住,严重怀疑自己因为紧张产生幻觉了。 同一时间,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 他松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试探:“那你转过来。”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祁清扯开他的手,为了掩饰过快的心率,他转身时绷着个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这个纵容的举动像是打开了某种隐藏机关,江屿辞自动屏蔽他的冷眼,细碎的吻不断落下。 唇齿交缠间,一股陌生的潮涌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理智的堤岸。 安静的空间让荷尔蒙肆无忌惮地蔓延。 “哥……”江屿辞轻抚着他的耳后根,呼吸逐渐加重,“咬我。” 祁清合上眼,微微张嘴,舌尖相碰的那一刻,他用牙齿咬一下。 江屿辞吞了下口水,呼吸微滞,不过片刻便加深了这个吻。 祁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株病态生长的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他们不该这样。 在他出神的时候,抢夺主导权的机会离他越来越远。 祁清被吻得呼吸急促了些,“我们唔——” 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的空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所吞噬,只留下他们两人间的炽热与缠绵。 “在想什么?”江屿辞揽着他的后脑勺,与他鼻尖相抵,“不许想其他的,只许想我。” 祁清偏过头,躲开了他的吻,有些自暴自弃道:“差不多了。” 江屿辞“嗯”了声,紧紧把人拥入怀里,“那抱会儿。” 祁清对他的吸引力强到离谱,他既想走心,又想走肾。 空气陷入了寂静,祁清任凭他抱着,双手自然垂落,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思绪。 耳边传来了一声声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他回过神来,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好几下。 “别在我耳边喘。” 江屿辞环在祁清腰上的手缓缓垂落,虚虚地搭在一个尚且安全的位置。 他视线下垂,转移话题道:“哥,你好像没屁股。” 祁清:“……” 话落,江屿辞扭头看向自己的臀部,试探的话脱口而出,“我有,你要摸吗?” “……”祁清嘴角抽搐了两下,“别骚。” “好,不骚。”江屿辞凑上前,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直勾勾盯着他道:“和你商量个事,我能不能——” 祁清推开他的脸,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不能。”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嘴角勾出的笑意相当完美,“你确定?” 祁清抱着手臂,眼睛瞥向窗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拒绝。” 江屿辞松开他,眉眼稍稍上扬,漂亮的瞳孔妖冶又干净,“好,那我今晚就和你睡吧。” 祁清:“?” 江屿辞无视那道疑惑不解的目光,径直走向床边,“我刚刚想问,我今晚能不能不和你睡,你拒绝了。” 祁清简直被气笑了,“你茅台喝多上头了是吗?” 江屿辞选择性耳聋,拉着祁清去客卧拿自己的睡衣,“怕你锁门,你和我一起去。” 祁清:“……” 真的想报警。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祁清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烦躁。 短暂思索了一会儿后,他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往客卧走。 架不住江屿辞诡计多端,脸皮够厚,他受不住这样的场面,他走。 回到客卧后,他果断将门反锁,而后去浴室洗澡。 主卧浴室。 江屿辞擦掉镜子上的水雾,认真端详着自己的身材,十分臭屁。 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他摩挲着下颌,在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心理暗示和心理建设后,决定围着浴巾出去。 他没有裸露癖,上次完全是醉酒后的一时冲动,情绪上头差点构成性骚扰了。 这次,他一定要把自己的贞操捡回来。 拉开门,扬起笑脸解释:“我的睡衣——” 对上一道充满探究的目光,江屿辞像设定好程序的人机一样,机械地补充:“掉地上了。” 耶火:“喵~” 江屿辞立马转身回浴室穿上睡衣睡裤。 耶火坐在扫地机器人上,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一分钟后,江屿辞走近,拉着耶火的爪子摇晃,眼神哀怨,语气委屈。 “我高冷禁欲有钱有颜嘴巴亲起来很软的宝贝老公呢?” 第54章 你很寂寞吗? (j+y+c)\/3:【你把我落在外面了,快开门放我进来。】 (j+y+c)\/3:【痛哭流涕·jpg】 (j+y+c)\/3:【我保证不干下流的事。投降\/】 江屿辞抱着耶火蹲在客卧门口,像极了无处可睡的流浪汉带着捡来的流浪猫暂时找到了歇脚的地方。 他揉了揉耶火的脑袋,若有所思道:“派你去色诱他?” 耶火的公主裙被他“蹂躏”得皱巴巴的,哪还有高贵公主的样子,它不明所以地抬头。 “喵?” 江屿辞低头和它对视,片刻后面无表情地摇头,“还不如我自己去。” 耶火“斯哈”了两声,挣脱了他的束缚,它不想和傻子玩儿。 铲屎官果然只是铲屎官。 阶级分明,他终究是自己的仆人。 “滴~” 美人上司:【累,别烦。】 美人上司:【明早要出差。】 蹲久了脚麻,江屿辞扶着门框站起来,抬脚的时候酥麻感直蹿天灵盖。 他背靠着卧室门,捏着手机发语音问:“去哪出差?出差几天?回来还疼我吗?” 美人上司:【清芜,3天,没疼过。】 江屿辞单脚站立,厚着脸皮继续问:“去那么久,我想你了怎么办?” 美人上司:【。】 江屿辞反手敲了两下门,小声嘟囔:“我睡姿很好,我会很乖,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你不在家我怎么办?我是绝望的家庭主夫。”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他开启了魔法攻击,有了前车之鉴,他敢赌五包辣条,祁清会心软开门。 整整五分钟,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提醒,终究是输了五包辣条。 脚已经不麻了,他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摩挲下颌,故作思考。 他清了清嗓子,开启了心理攻击。 “我不敢保证在睡你的床、盖你的被子和闻你的味道后,不会在你的床上干点什么。” 美人上司:【浪荡。】 江屿辞挑眉,眼底尽是诡计得逞的兴奋,他懒洋洋地问:“能开门吗?” 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在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 祁清打开门,朝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精致的眉眼染上了怒气,“江屿辞,你是不是有病?” 江屿辞双手交叠,鞠躬道歉,态度好得没话说,“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祁清踏出客卧,为了不把江屿辞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他用力甩了一下门发泄情绪。 江屿辞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解释:“三天见不到你,我很难过。” 他晃悠了两下祁清的手,笑得一派纯良,“你别生我的气,成吗?” 祁清神色松动,紧蹙的眉头慢慢放松了下来。 江屿辞贯会审时度势,捕捉到祁清松动的心理防线,他小心翼翼地拉着人回客卧。 “留在这可以吗?我发誓我真的会很乖。” 祁清抿了抿唇,总觉得江屿辞时而茶里茶气,时而骚里骚气,时而妖里妖气,时而傻里傻气。 江屿辞的被开发程度不足1%。 “哥哥,求你。” 祁清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心里的天平逐渐倾斜,仿佛被下了一种名叫江屿辞的情蛊。 他敛着眸子,跟着他进了客卧,隔了许久才出声:“你很寂寞吗?” 江屿辞转过身来和祁清对视,眼神像被混了胶水一般,黏糊糊的缠绕在他身上,“我舍不得你。” 祁清看了眼手机屏幕,10:02分,他暗自呼了一口气,认命般躺在床上。 江屿辞紧随其后,放慢动作躺在另一边,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祁清抬手把灯关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五分钟,困意浅。 二十分钟,没困意。 三十分钟,脑子彻底清醒。 第一次睡这么早,不习惯。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黑暗中四目相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鼻尖处,撩起一片痒意。 “我弄醒你了?”江屿辞无辜地眨眼,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一米的距离是我用三十分钟挪的。” 祁清:“……” 江屿辞往前靠了一点,试探着问:“又失眠了?” 祁清没说话,翻身背对着他,一度拒绝交流。 江屿辞犹豫再三,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声音温柔得要命,“我哄你睡。” 祁清拒绝:“不用。” 江屿辞手臂落空,这才意识到祁清睡在床沿边,他把人往中间的位置带了带,“小心掉下去。” 祁清垂眸,感觉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在隐隐发烫,尤其是小腹的位置。 他别扭道:“你放开。” 江屿辞不依,越贴越紧,早就把“乖”的定义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给你唱我以前的老歌。”他抵着祁清的后颈,在清了清嗓子后,端正了腔调开启哄睡服务。 祁清想回到三十分钟前抽醒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向下沉去。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但那股沉重的疲惫感却如影随形,让他无法抗拒。 最后,沉沉睡去。 “晚安。”江屿辞低声呢喃。 余光掠过长时间保持亮光的手机屏幕,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打算将手机翻个面。 席卿之:【图片】 席卿之:【录音带我这有,你需要吗?】 江屿辞怔愣了片刻,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后,点开了席卿之发来的图片。 江行越留下来的录音带是特别定制的,款式颜色和市面上的那些不一样。 席卿之手里的录音带为什么和他爸留下的那些一个款式? 他放大图片,视线定格在那些帕恰狗贴纸上,眼神晦暗不明。 巧合吗?或者他们以前认识? 他敛了敛眸子,曲起手指开始打字。 【席哥,你和我爸认识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大字在聊天页面顶端反复横跳。 江屿辞没有退出界面,很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复。 五分钟后。 席卿之:【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j+y+c)\/3:【难怪。】 (j+y+c)\/3:【谢谢席哥。】 席卿之:【你感兴趣的话我让我助理送来给你。】 (j+y+c)\/3:【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来拿。】 席卿之:【不麻烦,我让助理送来给你。】 就在这时,江屿辞感觉腰间一软,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怎、怎么了?” 第55章 要抱一下吗? 江屿辞把手机翻面放在一边,臀部发力,缓缓往床铺中间移动。 与此同时,搭在他腰间的手与腰部的接触面积越来越大。 祁清在睡梦中轻轻皱眉,下意识收紧手臂,不那么温柔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揽。 腹部和后腰贴紧,江屿辞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在这暧昧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他,自觉往他怀里钻去,“你主动抱我的,明早不许骂我。” 他主动调整了姿势,身体往下移,鼻尖正好挨着祁清锁骨的位置。 这样祁清应该会抱得更舒服一点。 简直完美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比他更贴心的了。 鼻腔被熟悉的雪松味侵袭,江屿辞莫名从中嗅出了一丝微甜的气息,他摸索着挑开祁清的睡衣领口,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 到底要不要当“登徒子”干点什么,在内心进行了半天的激烈思想斗争,他似乎说服了自己。 “亲一下,就一下。” 话落,他将唇贴在了祁清的锁骨上。 “好喜欢。”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小声嘀咕:“亲都亲了,要不留下点什么?” 害怕出现祁清出差三天都不理他的情况,他只敢留一个草莓印。 不知道明不明显,他没用力,应该不明显。 最后,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六点。 祁清缓缓睁开眼睛,被不正常的温度烫得恍惚了一瞬,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迅速松开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迷迷糊糊中,江屿辞拉着祁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抱我……” 祁清浑身一僵,心脏仿佛被无形的火焰轻轻灼烧,呼吸都重了些。 怎么一大早上就撒娇。 简直。 祁清不动声色地抬手,慢慢往床沿边退,在同时失去温暖的怀抱和好闻的香味后,江屿辞在床上滚了一圈,手臂时不时往旁边扒拉。 祁清穿上拖鞋,拿起手机往门口走,压根没有管江屿辞的欲望。 “砰”一声闷响,江屿辞连人带被一起从床上摔了下来。 幸好有被褥垫着,不然鼻子又要遭老罪了。 江屿辞又上演了一出活人微死的戏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祁清停住脚步,往回看了两眼,在短暂挣扎了两秒后,他又回到床边蹲下身拍拍江屿辞的肩膀。 “还活着吗?” 江屿辞翻了个身,眼睛微阖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张开手臂,理直气壮又委委屈屈地开口:“你抱我。” 祁清打开台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抱。” 江屿辞撇撇嘴,当着祁清的面关掉台灯继续趴着,他的声音闷闷的,“你走吧,别管我。” 好像是心碎的声音。 “转过来。”祁清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态度不由得软了下来,他伸手戳了戳某人的肩胛骨,“我抱你。” 江屿辞闻言打开台灯,又转了个身,朝他伸出手,眼睛半睁不睁偷瞄他的表情。 祁清揽着他的膝弯和后腰,毫不费力地将人抱到了床上。 在他起身的时候,江屿辞拽住了他的手腕,一脸心痛地问:“你几点走。” 祁清踉跄了一下,弯着腰和他对视,“九点的航班。” 江屿辞偏头看向窗口的薄纱,而后把人往床上一带,“现在顶多六点,起这么早干什么?” 祁清单手撑着床,在这种情况下破天荒耐心了一次,“我昨晚睡得早。” 江屿辞不经意掠过祁清锁骨上的红痕,心里有点慌,眨眼的频率快了些。 祁清眼睛微眯,随着他的视线垂眼,眼皮一跳,他皮笑肉不笑地出声:“江,屿,辞。” 江屿辞松开手,麻溜从床上爬起来,滑跪到他面前。 “你抱着我睡,我没忍住。”他耷拉着脑袋,态度诚恳:“我错了,你罚我吧。” 祁清:“……” “我只弄了一个。”江屿辞偷摸着抬眼观察他的神色,小声嘀咕:“我没用力,你皮肤太敏感了。” 祁清乐了,上挑着眉眼反问:“所以怪我?” 江屿辞举手投降,“当然怪我,我色迷心窍。” 祁清提了一下睡衣领口,不想看他这副假窝囊样儿,“记得把被套洗干净。” 话落,他转身出了客卧。 江屿辞在将被套拆下来扔洗衣机后火速刷牙洗脸,直奔主卧。 眼看祁清在收拾行李,他就时不时帮他装衣服,眼里全是活儿,十分积极。 江屿辞看着他的高领毛衣,试探着开口:“你需要遮瑕膏吗?” 祁清合上行李箱,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要。” “我去做早饭。”江屿辞站起身来,挺直腰板问:“你想吃什么?” 祁清撩了下眼皮,意有所指道:“我还能挑?” 这家伙会做的菜就那么两样,根本没有选择的空间。 江屿辞提着他的行李箱往楼下走,心想该考个厨师证了。 前两天烤的麻薯和石头一样硬,超级难吃,技术有待提高。 “吃面吗?”他讨好地问。 祁清从楼上下来,视线下压,暗自思忖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他感觉自己对江屿辞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好像有点过分? 思及此,他声音软下来了一点,“我不饿。” “你在生我的气吗?”江屿辞站在厨房门口,低垂着眉眼,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我又没有信守承诺。” 昨晚明明保证过要乖的。 祁清捏了捏眉心,出声否认:“没有。” 他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近。 江屿辞抬眸,“那你现在要去机场吗?” 祁清点了下头,神色淡淡,下一秒,他的指腹落在了行李箱的拉杆上,有往门外走的趋势。 江屿辞抿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赌10包辣条,祁清在离开前会和他说话。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心跳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 有些情感,一旦萌芽,便再也无法轻易遏制。 他不是悲观主义者,所以想得到和自己预期接轨的回应,期望值不高,只要祁清在临走前主动和他说一句话就好。 走到门口时,祁清的脚步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犹豫了两秒,他转过身来,声音很轻:“要抱一下吗?” 第56章 阿越,我很想你 江屿辞将脸埋在祁清颈间蹭了蹭,带着一丝缠绵和依恋,后者微微仰着头,任由他作威作福。 江屿辞勾着祁清的手指,眼神委屈,语气哀怨:“你怎么不抱我?” 祁清抿了抿唇,可能因为心理作用,手愣是抬不起来,他无奈道:“我的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江屿辞固执地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隔了几秒,他试探着问:“那嘴巴呢?嘴巴能控制吗?” 祁清换了鞋,比江屿辞稍微高了一点,闻言,他敛了敛眸子,视线定格在了江屿辞的嘴唇上。 他张了张嘴,故意道:“控制不了。” “那太好了。”江屿辞无所顾忌地吻了上去,唇齿呢喃间,他很慢很慢地说:“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祁清:“……” 走向和他想的不一样。 江屿辞睫毛微颤,明显的口水吞咽声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色情,“回应我。” 祁清嘴角微勾,眼里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玩味,他慢悠悠道:“说了,控制不了。” “说的什么?听不清。”江屿辞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指腹落在了他的发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 祁清在漫长的深吻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学习能力快得离谱,吻技简直突飞猛进。 江屿辞的吻转移到了祁清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撩得皮肤痒痒的,他压低嗓音道:“回应我,不然我能拉着你在这亲半个小时。” 话落,他的吻重新落回到了目前为止他觉得最为诱人的地方。 祁清:“……” 他张嘴回吻,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是被逼迫的。 五分钟过后。 江屿辞低低喘着气,舌尖持续不断地酥麻感如同细流般缓缓蔓延,逐渐渗透至四肢百骸,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与悸动。 “咬得太轻,下次可以咬重一点。” 祁清:“……” 有病就应该去治。 江屿辞抬手,擦掉了祁清唇上残留的水渍,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我送你去机场。” 祁清拒绝:“助理来接。” “助理在哪?”江屿辞往外探头,“我怎么没看见?” 祁清言简意赅:“你瞎。” 江屿辞拉过行李箱,带着他的手覆在拉杆上,他夹着嗓子道:“早去早回,别长时间留我一个人在家。” 祁清皱眉,只差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了。 在他转身的瞬间,江屿辞摁住他的行李箱,快速问了一句:“我晚上可以睡你的床吗?” 祁清侧眸,目光冷酷无情,“我怕你在我床上做不该做的事。” 比如不穿裤子这样那样。 江屿辞“嘶”了一声,眼尾上扬着,“我是这样的人?” 祁清拉着行李箱往面前一带,回答得毫不犹豫,“你是。” “我现在就要睡你……的床。”江屿辞打了个哈欠,眉梢轻轻一扬,“想我给我打电话,失眠给我打电话,心情不好想骂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祁清:“……” 这家伙凭什么这么嚣张。 好想把他毒哑关进上锁的笼子里,让他循环往复听八荣八耻。 简直引狼入室。 以后绝对不会再心软。 上楼后,江屿辞径直走进了主卧,沾床就睡。 美好的一天就应该从在未来男朋友的床上睡回笼觉开始。 …… 天鹅湾。 席卿之盘腿坐在落地窗前,脚边放着装录音带的箱子。 他抱着一个相框,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上面摩挲着。 照片里的人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笑容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妄。 席卿之垂眸,只一眼就匆匆移开了视线,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力度越来越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像你又不像你。”他将相框覆在自己的心口处,似乎想借此缓和胸口的沉闷,他喃喃自语道:“我想恨他,但是怎么都恨不起来。”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他不太喜欢。 “也许是因为那张和你酷似的脸,也许是因为他身体里留着你的血。”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糟糕的。” 这就像伤口被撕裂了千万遍,每道伤疤愈合后又会裂开一个新的口子,疼痛程度难以用语言形容。 沉默了良久,他带着一丝苦涩开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们完全可以出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依赖。” 他重新将目光放回照片上,眼里透出的不甘和哀怨如同冬日里最后一抹残阳,既温暖又带着无法言说的凄凉。 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心底的悸动一股一股涌上来,哽在喉咙,无法散去。 眼泪无声落下。 “阿越,我很想你。”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夹杂着无边的孤寂。 他想查清楚当年的事,但他终究只是娱乐圈里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以他的能力,他甚至连江家的边缘都触碰不到。 但—— 没关系,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查清事实的真相,他死不瞑目。 他深呼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开口:“我答应你的奖项马上就要拿完了。” 只要他好好研究剧本,一定能凭借这部剧拿奖的。 他温柔地盯着照片里的人,轻声问:“完成任务会有奖励吗?” “滴~” 消息提示音打破了沉寂的空气,席卿之抻手拿过手机,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江:【席哥,这是我的地址。】 江:【我存完就还你。】 他敛着眸子,在屏幕上打字:【不用,送你了。】 江:【不用不用,这怎么可以。】 y:【没事,这些是我唱的。】 江:【???】 江:【??????】 y:【晚上给你送过来。】 回完消息,他将手机熄屏。 “他以为那些戏曲是你唱的。”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唱的没有你唱的万分之一好听。” 他从箱子里挑出唯一一盘小尺寸的录音带,同相框放在一起。 “这些都送给他了,你会同意的吧。” 第57章 我是你的歌迷 江屿辞给席卿之的地址是悦来悦缦,正好几天没有回去过了,今天可以趁这个机会回去一趟。 耶火和他一起回去的,他盲猜耶火是想念它的袄子了。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长椅上的身影,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耶火舔舐着他的手背,轻轻叫了一声。 江屿辞回过神来,错开视线,抱着耶火进了公寓。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女子缓缓垂下眼眸,密密麻麻的痛感如同潮水般侵袭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五脏六腑。 疼痛来得尖锐又持久,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无情地扯紧,带来一种无法言说的折磨。 她越想控制情绪,手抖得越厉害,耳朵里阵阵嗡鸣。 “别抖,你别抖。”她将自己颤抖的双手藏进外套口袋里,死死压住,神情满是无助,“别让他见到你这副模样,他会嫌弃的。” “求你了,你忍一忍,让我当一天正常人行吗?”她努力调整情绪,试图阻止病情的躯体化。 不远处,席卿之抱着箱子,嘴角牵起的弧度慢慢淡了下去,变得生硬。 同行的助理停下脚步,回头问他:“怎么不走了?” 席卿之移开视线,眼底情绪平淡,心里却堵得厉害,他侧着身子,把自己隐藏在了暗处。 丝丝缕缕的疑惑占据了他的思绪,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在国外养病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病好了? “席哥?”助理唤了他一声。 “你送过去吧。”席卿之将箱子递到他手上,指腹不自觉蜷紧,他呼了一口气道:“别提我的全名。” 助理没问多余的问题,照做。 …… 江屿辞躺在沙发上,开始了对祁清的骚扰。 (j+y+c)\/3:【哥哥,吃晚饭了吗?】 (j+y+c)\/3:【小狗探头·jpg】 美人上司:【在开会。】 江屿辞翻了个身,心里的那一点点怪异情绪被喜悦代替。 祁哥开会还回他消息,不是爱是什么。 (j+y+c)\/3:【那你忙着,我先不打扰你。】 放下手机后,他心血来潮,想要更新表情包。 表情包的来源—耶火。 “耶火,过来,我拍几张照。”他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小家伙的身影,于是直起身来喊:“耶姐?火姐?” “喵~”耶火站在自己的小房间门口,嘴里叼着一件绿色袄子。 江屿辞眼疾手快地捞起手机录视频,撇清关系,“祁哥你看,它真的好这口。” 老天爷看着的,真不是他故意丑化耶火的形象。 “滴~” 席卿之:【我让人送过来了,你可以下来拿。】 看到页面顶端弹出来的消息框,他收敛了笑容,简单吩咐了耶火两句就往门外走。 耶火叼着袄子,不明所以。 到一楼的时候,他的视线又在长椅上坐着的女人身上停了一瞬。 “江老师,这是席哥让我送来给你的。”席卿之的助理上前两步,将箱子递到他手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说送给你了,不用还。” 江屿辞接过箱子,微微颔首:“多谢,麻烦你了。” 助理同款点头:“我还有工作,就不打扰江老师了。” 江屿辞“嗯”了声,礼貌道:“慢走。” 待人走远,他伸手摩挲着录音带上的帕恰狗贴纸,眼底藏着淡淡的困惑,这些是席卿之唱的,那小时候听的那些也是他唱的吗? 在席卿之那里得不到的答案,也许可以在这些录音带上找到解释。 “你、你好。” 身后传来了一道略微颤抖的女声,江屿辞无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安和犹豫。 他转过身来,对自己没有戴口罩这事后知后觉。 沈楠低垂着眉眼,有些不敢看他,“你好,我、我是你的歌迷。” 江屿辞心里“咯噔”了一声,这届的私生这么猛?都干到他住的地方来了。 他讨厌私生行为,但又莫名对面前的人生不起气来,只得生硬地提醒她:“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沈楠下压帽檐,神色无措,“是、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江屿辞往后退了一步,压下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沈楠因为紧张,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住址是她从陈姨那得到的,她计划了半个多月才得以从庄园脱身回国。 她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怕引起连锁反应。 她本来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但她真的很想很想和他说说话。 想来想去,歌迷和粉丝这个身份最为合适。 她没有多长时间,那边的人很快就会找到她。 江屿辞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凶了,短暂思索了两秒,他缓和语气同她商量:“能不要告诉别人我住在这吗?” 沈楠连连点头,“我不会和别人说。”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江屿辞催促道:“快回去吧。” 沈楠竭力控制情绪,试探着问:“能和你合个照吗?” 经她提醒,江屿辞这才注意到,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过手机。 于是乎,他点头:“可以。” 沈楠深呼了一口气,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努力扬起笑容,想把合照拍得好看一点。 由于她的手一直不停地颤抖,导致画面无法稳定聚焦。 江屿辞看不下去了,他将箱子放在长椅上,接过她的手机道:“我拍吧。” 沈楠目光微怔,下意识把手塞回口袋里,“麻烦你了。” 江屿辞找了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角度,摁下拍摄键,这一瞬的画面被永远定格了下来。 沈楠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感觉心脏空缺的那块地方被一种温暖的实感所填满。 这是第一张合照。 她笑了笑,语气非常认真:“谢谢,我会好好珍藏的。” 江屿辞仔细打量了她两眼,那种奇怪的感觉重新涌了上来,他抱起箱子,留下一句“路上慢点”就马不停蹄地上了楼。 直到沈楠离开,席卿之才收回视线,他敛去眸底的情绪,淡淡道:“回去吧。” 他打从心底里希望那些事和沈楠没有关系,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屿辞。 回到家后,江屿辞给一直缠着他的耶火换上了它心心念念的花袄子,而后开始整理箱子里的录音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一直在听戏曲,他断定,小时候听到的那些也是席卿之唱的。 随着一阵轻微的“刺啦”声,他在席卿之温柔的戏腔中捕捉到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第58章 江屿辞,告诉我 “我要用八抬大轿娶你,你愿不愿意嫁我?” 戏腔戛然而止,只留下余音绕梁,久久不散,江屿辞听到了一声轻笑。 “我这辈子还非你不嫁。” 前者的声音他不熟悉,但后者的声音耳熟于心。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让他怔愣了许久,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迷茫。 这些戏曲是席卿之唱的,录音带是他小时候从他爸的房间里偷来的,那…… 最先说话的人是他爸? 他紧闭双眼,深深呼吸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驱散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难怪老头子在提到席卿之时很紧张,难怪席卿之四十多岁还未娶妻。 他胡乱抓了两下头发,显然被心中的烦乱折磨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他们是一对,那我他妈是从哪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一醉解千愁,在不知不觉间数杯热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江屿辞重复听了数十遍,因为脑子不清醒,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滴~” 听到消息提示音,他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手机,睁大眼睛查看。 美人上司:【结束了。】 江屿辞在看清备注后果断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 祁清刚从会议室出来,看到通话提醒后,他犹豫了两秒,眼神示意了一下助理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助理合上文件夹,微微颔首:“各位,请跟我来,祁总……” 祁清摁下接通键,手机还没凑到耳边,熟悉的哭泣声就迫不及待钻进了他的耳畔。 祁清的脚步顿了一下,眼里升起一抹疑惑,“你……哭什么?” 江屿辞吸了下鼻子,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我说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还会喜欢我吗?” 祁清轻笑了一声,话语里夹杂着明晃晃的调侃:“你是不是西游记看多了?当自己是猴儿吗?” 江屿辞趴在小茶几上,鼻音有些重,他压低声音分享:“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你说。” 祁清漫不经心地倚靠在窗边,感受着晚风,声音散漫:“什么秘密?现在不能说?” 江屿辞突然恶心想吐,在关掉麦克风后火急火燎冲去了卫生间。 裴延送的到底是哪个牌子的酒,后劲有点大。 许久等不到回应的祁清皱眉看了眼手机屏幕,不解出声:“江屿辞?” 没有人回应。 在整整等了两分钟后,他满腹疑虑地挂断了电话。 喝多了?来他这耍酒疯? 二十五分钟后,语音电话变成了视频通话。 “你是不是喝——” 看着那张面色潮红的脸,未说完的话被卡在了喉咙。 江屿辞凑近手机镜头,眼睑耷拉着,迷离的眸子像是染上了水雾,看起来乖得过分,他委屈质问:“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祁清:“……” “你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江屿辞眯起眼睛,四处乱瞟。 祁清移开视线,低头吃馄饨,“你刚没说话。” “你等一下。”话落,视频被掐断。 祁清:“?” 这人怎么跟有病似的。 江屿辞从卧室拿来了ipad,在登上自己的账号后,重新拨通了视频电话。 祁清面无表情地接通,随手将手机卡在酒店自带的支架上,继续吃饭。 “我换ipad给你打。”江屿辞开口解释,“手机屏幕小,不喜欢。” 祁清“哦”了一声。 江屿辞盘腿坐在垫子上,捧着ipad问他:“你在吃什么?” 祁清移了下手机,将镜头对准外卖盒,“馄饨。” 他不喜欢社交,从他长时间一个人住且不请管家和保姆就可以看出来。 一个人吃饭,随便应付一下就好。 江屿辞凑近,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是略显简陋的餐盒,这么晚吃饭,还吃得很一般。 他撇撇嘴道:“你怎么吃这个?没有我做的十分之一好。” 祁清重新架好手机,随口道:“回来的路上买的。” “还有,你很敢说。” 他都不想提这货前些日子做的梆硬的麻薯,给狗狗都不耐烦闻。 江屿辞低着头,若有所思。 注意到略微陌生的画面背景,祁清不甚在意地问了句:“回去了?” “我回来拿东西。”江屿辞抬眼定定地瞧着他,被酒意浸染的眸子看起来比平时更为撩人,他眨了下眼,嗓音低哑发闷:“我喝酒了,回不去,我想在你的床上睡觉。” 祁清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小幅度挪了下手机支架,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喝酒?喝了多少?” “不多,就喝了一瓶。”江屿辞扒拉了两下屏幕,嘴严得很,“这是秘密,你回来我和你说。” 祁清“嗯”了声,没打算追问,“你明天不是要录团综?起得来?” 总有人又菜又爱挑战。 打架打架不行,喝酒喝酒不行,骚话却说得比谁都厉害。 江屿辞避而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录综艺?” 祁清耐心提醒:“南阳的消息,我回的。” “哦哦。”江屿辞将ipad固定好,偏头趴在茶几上,乖声道:“下午三点拍摄,我能起来。” 隔了两秒,他抬手轻扣了两下屏幕,声音勾人得要命,仿佛每一个字都能轻易拨动人心底最敏感的弦。 “宝贝老公,我看不到你。” 祁清被这个称呼呛了一下,轻咳了两声,心里涌出一种想要逃离地球的冲动。 他干巴巴道:“我挂了。” 江屿辞平静地看向镜头,慢吞吞说:“脖子好痒,好想找根东西吊一下。” “喵~”耶火恰逢其时地出现,挡住了镜头。 祁清趁机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又给它穿绿袄子?” 江屿辞“欸”了一声,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几个小时前录好的视频,挤开耶火,连人带手机一起凑到镜头前。 “你看,它自己挑的。” 祁清在他的脸和所谓的视频之间,不由自主地选择了前者。 也许是因为视频太糊,他看不清,所以目光偏向了更为显眼的那个。 在短暂愣神的期间,他听到了那句“祁哥,它真的好这口”。 江屿辞弯着眼睛,告状告得那叫一个干脆,“你看,是耶火不听你的话。” 上扬的唇角,薄红的眼尾,潋滟迷离的眸子。 全是不经意的勾引。 祁清扶正镜头,和视频里的人对视,他一字一句地启唇:“江屿辞,告诉我。” “除了我的脸,你还喜欢什么。” 第59章 祁屿辞,去睡觉 视线相撞,空气滞了一瞬,江屿辞手抖了下,手机没拿稳,“啪”一下摔在了毯子上。 祁清耐心等着,眼神格外专注,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江屿辞眨了下眼,凑近屏幕,一副机灵鬼模样,他商量道:“我告诉你答案,你回来能主动亲我吗?” 祁清垂下眼眸,开始考虑他提出的这个要求。 江屿辞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脑子更清醒些,面对祁清的沉默,他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 “你不答应,我也能告诉你。” 在他准备开口的那一刻,祁清缓慢地掀起眼皮,与他的目光对上,“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 在这缠绵的夜色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江屿辞双手交叠放在小茶几上,眸子被刺激得清明了不少,他小声说:“我想听后半句。” 祁清阖了阖眼,把话补充完整,“我可以主动亲你。” 闻言,江屿辞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里仿佛有千百朵礼花同时绽放,噼里啪啦,绚烂至极。 心情好,想原谅全世界。 他将脑袋搭在手背上,一字一句慢慢出声:“我每次和你见面都会心跳加速,在此声明不是吊桥效应。” “在认识你以后,我把你所有的采访视频都看了一遍,我发现你在公众场合永远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我想在你身上见证更多的情绪,对我的,不管是打是骂是喜欢还是同情,我都接受。” “虽然你偶尔会凶我,但我每次提出来的过分要求你都答应了。” “包括但不限于住你家、代养耶火、牵手拥抱接吻甚至睡在一起。”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会靠自己找到你最心动的表达方式,我会努力。” “不是叛逆,不是无聊,是喜欢。”江屿辞将ipad贴在自己的胸口,像一只真诚的小狗,“你可以慢慢考核我,我可以不急。” 心跳在你和对视的时候早就失去了正常的频率。 他垂着脑袋,试探出声:“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吗?” “不能。”祁清敛着眸子,嗓音莫名发紧:“听不到。” 他听不到江屿辞的,但—— 能听到自己的。 听到这话,江屿辞将ipad撂到茶几上,伸手扒拉自己的手机,他点开机票订购界面,“我现在就过来找你,你给我留道门。” 祁清愣了一会儿,在回过神来以后立马阻止他:“你别,我听到了。” “真的吗?”江屿辞将ipad立起来,狐疑过后是大胆的试探,“下次见面你要感受一下吗?” 祁清只回答了前一句:“真的。” 话落,他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馄饨。 嗯,味道淡了不少,没有刚才好吃。 江屿辞的视线在机票订购页面停了许久,再次抬眼时,眸子被紧张的情绪充盈:“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祁清在思索了两秒后,低声说:“我——” “还是别说了。”江屿辞打断他,支着脑袋明示:“如果你满意,下次见面直接亲我。” 至少在见面之前,每时每刻都是满怀期待的,他不想被一棒子打死。 想去清芜市找祁清,但没有直达航班,乘坐中转航班花费时间太长,无法按时参加明天下午的录制。 他不能让所有人等他一个。 这一刻,不想原谅世界。 他退出购票界面,脑袋懒懒地耷拉着,看起来有点失落。 余光掠过可怜小狗下拉的嘴角,祁清默不作声地拉过镜头,似有若无地哄了句:“回来给你带礼物。” 江屿辞沉浸在失落中无法自拔,听到声音后“啊”了一声,眼底淡淡的疑惑流出。 空气安静了一瞬。 祁清下压镜头,把自己的耳朵隐藏了起来,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回来给你带礼物。” “真的吗?”江屿辞下拉的嘴角慢慢上扬,弧度不大,他轻咳了两声道:“不要趁我喝多了骗我。” 祁清轻叹了口气,没忍住打趣:“你还知道自己喝多了?” 江屿辞揉了揉太阳穴,实话实说:“脑子有点晕,不知道明天还记得多少。” 思及此,他开始在备忘录上打字。 第一,祁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主动吻你。 第二,祁哥回来会给你带礼物。 剩下的记得多少算多少,不强求。 倏地,祁清抬眸看向他,目光带着审视,“喝多了会说假话吗?江屿辞。” 江屿辞拧眉,拖长了腔调问:“什么是假话?谁说假话?” 祁清眉梢轻轻一挑,又垂下了眼,看这货的样子就不像是会玩心眼的。 毕竟,看起来很呆。 “你怎么老叫我江屿辞。”江屿辞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不叫江屿辞,难道叫祁屿辞?”祁清拧开酸奶盖喝了一口酸奶,懒得看他,“你在想些什么?” “祁屿辞?好听。”话落,江屿辞的视线被祁清唇上的那抹淡白色痕迹吸引,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想舔酸奶。” 祁清放下酸奶瓶,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解,显然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想,舔酸奶。”江屿辞撑着脸,慢悠悠说:“你唇上的。” 后知后觉,祁清黑着脸将手机翻面压在桌上,扯了张纸巾擦嘴,他警告道:“祁屿辞,小心号被封。” 江屿辞脑子没转过弯来,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会的,我已经贿赂过审核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祁清将只吃了一半的馄饨收起来,让手机保持翻面。 当他处理完垃圾回来后,听到了从听筒里流出的带着酒意的歌声。 “相似的地点和时间 假装不见却又会遇见 ……” 祁清坐下来,重新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晚唱的比以往的要好听。 江屿辞把手臂当枕头,侧趴着,祁清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也许是酒精干扰了记忆力,他一直在重复那几句歌词。 祁清看了眼时间,犹豫再三后出声提醒:“江屿辞,去睡觉。” 歌声戛然而止,江屿辞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纠正:“请叫我祁屿辞。” 祁清:“……” 短暂沉默了两秒,他顺从道:“祁屿辞,去睡觉。” - 我给你们分析一下祁清的性格,他越喜欢一个人情绪就会越多,但他又不会很直接的表达出来,他觉得把自己真实的情感交给别人掌控很没有安全感,他这个人就是很拧巴,像个矛盾体。 总结:喜欢不会从0直达100,慢慢来嘛,让你们看一下什么叫低开高走。 第60章 哥哥,和我说晚安 江屿辞拿着ipad和手机一起进了卧室,“我去洗漱,你会挂我电话吗?” 肯定的回答刚滑到喉咙,祁清噎了一下,出声否认:“不会。”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江屿辞眼睛亮了一下,麻溜去浴室洗漱。 闻见身上淡淡的酒味,他花十分钟的时间洗了个澡,中途脚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蹬了风火轮,屁墩儿慢他一步。 裴延送的红酒,后劲儿大,短短二十多分钟,脑子越来越不清醒,看东西已经开始重影了。 江屿辞的公寓隔音效果一绝,祁清什么都听不到,由于事先答应过他不挂电话,这会儿只能带着手机筛选合作方发来的文档和材料。 在筛选了五分之一后,余光掠过烟灰缸旁放着的酸奶,他鬼使神差地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祁哥,你在做干什么?”一道突兀的声音穿插了进来。 祁清直视电脑,面色平静,“喝酸奶。” 江屿辞“哦”了一声,咧着嘴问:“好喝吗?” 祁清将酸奶推到一边,语气有些生硬,“还行。” 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既视感。 视线不经意右移,祁清眯了下眼,想到他喝醉了,没像平时那般端着,“这个角度,想勾引谁?” 江屿辞围着浴巾,上半身赤裸,ipad放得很有讲究,仰拍视角,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啊?”江屿辞活动了两下肩膀,弯腰凑近屏幕,有些不好意思道:“很明显吗?” 祁清:“……” 脸皮够厚,承认得够爽快。 “你在忙工作吗?”江屿辞问他。 祁清收回视线,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懒懒的音节,“嗯。” 江屿辞见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不情不愿地从衣柜里找了件睡衣穿上。 祁清的神色专注,看起来确实是在忙正事,江屿辞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灵感来袭,决定出去写词。 为了不打扰到祁清工作,他细节关掉了麦克风。 他写词的时候喜欢用手写,所以家里放着很多a4纸。 有灵感就写,不管能不能用,写了再说。 由于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一闪一闪的,祁清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一瞬。 入眼的是穿着整齐的人的侧脸,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想缓解工作带来的疲惫感,隔了一会儿,他不紧不慢地问:“你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后,江屿辞打开了麦克风,抬眼望向屏幕里的人,老实回答:“我在写歌词。” 祁清虽然不懂歌曲创作,但知道灵感对于创作型歌手的重要性,所以没有提醒他去睡觉。 两人就这样各忙各的,互不打扰,气氛极其和谐。 …… 天鹅湾,1907室。 客厅昏暗一片,只有投影仪发出的亮光,犹如一缕穿梭于现实与梦幻之间的光束,穿透了寂静的夜幕。 一幕幕熟悉到极点的画面被投射在墙上,席卿之仿佛听到了日思夜想之人在耳边低语。 他翻开日记本,借着室内唯一的亮光,用老旧掉漆的钢笔在上面写下:第1147遍。 「阿越,今天不开心,希望你能来我的梦里。」 合上本子,他喃喃自语:“江屿辞会帮我吗?” 箱子里有一盘特殊的磁带,他不知道江屿辞会不会发现,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问清楚。 他只是不想让他的阿越枉死,他只想要一个公道。 实在不行,他可以去求江屿辞,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时光穿越或者重生,该有多好。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失去生命甚至是永生永世不能轮回,也要换取这一次机会。 在他抱着日记本阖眼的那个瞬间,投影画面闪动了一下。 …… 筛选完材料后,祁清无声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1点了。 整整两个小时,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他合上电脑,目光缓缓落在手机屏幕上。 别说,这货认真起来还挺像回事儿的。 他起身准备去洗澡,手指刚要碰到屏幕上的红点时,他犹豫了,视频最终没被挂掉。 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江屿辞喝多了,让让他。 最后,他保持视频畅通,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酒店的隔音效果一般,担心影响到江屿辞创作,他把麦克风关了。 另一边。 江屿辞修修改改,地上废稿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清醒的原因,他总感觉这词差点意思,但具体差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头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抓成鸡窝了,小鸡都可以来头上住。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来一瓶酸奶,猛灌了一口。 意识混沌之际,他看了眼ipad,随后,眼睛倏地睁大。 “祁哥?”没人应。 “老公?”没人应。 他大着胆子叫了一声“老婆”,还是没人应。 完了个大蛋,创作过于投入,未来的男朋友不见了。 他支着下巴盯着ipad,时不时用冷冰冰的酸奶瓶碰自己的脸,企图赶走困意。 在当了三分钟的望清石后,他撑不住了,开始蹲在地上捡拾废稿。 至于半成品,他决定明天再修改,现在脑子空空。 五分钟后,思维逐渐变得模糊,注意力难以集中,不知不觉间趴在桌上睡着了。 祁清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乱糟糟的头发,带着酒晕的脸以及微阖的眼睛。 他打开麦克风,边擦头发边叫他:“江屿辞,醒醒。” 无事发生。 他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遍:“祁屿辞,醒醒。” 江屿辞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迷糊,“你去哪了?” “洗澡。”祁清拿起手机,提醒他:“去床上睡。” “你在关心我吗?”江屿辞起身,往卧室走的时候步子不太稳当,有些晃悠。 祁清别开视线,“怕你冻死在客厅。” “我是理解能力满分选手。”江屿辞的唇角很明显地勾了下,完美地翻译了这句话,“言外之意就是关心我。” 祁清再一次被他的直白噎到,他嘴硬道:“我怕你不能替我赚钱。” “我知道,你不差我这点。”江屿辞掀开被子躺下,嗓音夹杂着几分哑意,“哥哥,和我说晚安,我好困。” 祁清微愣,睫毛颤动了一下,在过了漫长的十秒后,他张了张嘴:“晚安。” 第61章 我要去医院看脑子 中午12:00。 江屿辞被五分钟一次的闹铃吵醒了,眼睛勉强睁开,整个世界都像是被调成了高亮度模式。 头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把小锤子持续不断地敲着,嘴巴里也是干干的,喉咙火烧火燎。 他下意识用手背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开始摸索自己手机的位置。 “我原来是个菜鸡。” 解锁手机的同时,他被自己的公鸭嗓震惊到了。 操,怎么会这么难听。 他引以为傲的中国好嗓音去哪里了? 美人上司:【醒了吗?】 美人上司:【你老板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瞥到祁清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翻了个身,刚想回消息,祁清就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来。 公鸭嗓的某人努力清了清嗓子,试了两下音才接通。 在这漫长的半分钟里,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江屿辞“嗯”了一声,语调上扬,表示疑惑。 “我网卡了?”他检查了一下wifi的连接情况,小声嘀咕:“怎么没有声音?” 祁清提醒:“因为我没说话。” “那你怎么不说话?”江屿辞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又粗又哑,不是很好听。 祁清避而不答,略微犹豫了一下,他用平淡的声音问:“嗓子不舒服?” 江屿辞被动闭麦,当起了鹌鹑,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声音难听会减好感度吗? 祁清耐心等了一分钟,而后轻轻皱眉:“怎么不说话?” 难道酒还没有醒?思维不清晰? 他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唇。 江屿辞:【我声音难听。】 江屿辞:【小狗哭泣·jpg】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祁清轻笑了一声,调侃的话没忍住,“那你待会儿录节目当哑巴?” 江屿辞:【我又不在乎其他人。】 祁清理解了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心脏停了一拍。 他神情微敛,笑容很浅,“不说话我挂了。” “别挂。”江屿辞从床上下来,含了颗润喉片,“我是怕影响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祁清挑了一下眉,手里的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盘子里的意面,“你觉得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什么样的?” 江屿辞不做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外在条件满分且百年难得一见的唱歌特别好听的帅哥。” 江·对自己十分自信·屿·甚至自信过头·辞。 人在感到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轻易地笑出声来。 祁清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转移话题道:“你还记得昨晚干了什么吗?” 江屿辞定定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脑海中的画面很是模糊,零零散散的,拼凑不起来。 镜子无声地回应着他的目光,映出他迷茫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 隔了好几秒,他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开口:“说吧,我是怎么骚扰你的。” 四个多小时的视频通话,他根本不敢细想。 以他的德行,估计骚话连篇。 祁清唇角上扬,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假装一言难尽道:“你昨晚撒泼打滚让我看你——” “不可能。”江屿辞嘴比脑子快,据理力争,“我睡的不是你的床,不会大晚上做那种事。” 祁清拨弄意面的手一顿,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绷着脸,嘴唇轻扯了下,这会儿真的一言难尽,“所以,你睡我的床……” 江屿辞摩挲着下颌,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觉不太礼貌。” 祁清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家伙还有一点点的廉耻之心。 要是真做了那样的事,他以后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床。 “如果你在的话,如果你看着我弄的话,如果你帮我的话……”江屿辞低低笑了两声,十秒后,笑得越来越放肆。 祁清觉得这笑声猥琐得厉害,生气之余,叉子小幅度弯了下去。 对方沉默太久,江屿辞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咽了一下口水,笑声说收就收,“对不起,我酒没醒,原谅我好吗?” “礼物没了。”话落,祁清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江屿辞:“???” 什么礼物?什么没了? 嘴角下拉,习惯性点开备忘录。 「祁哥回来会给你带礼物。」 「祁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主动吻你。」 “啊?” “啊!” 作着作着把奖励作没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江屿辞!你能不能提前看备忘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禁止口嗨禁止口嗨,他在心里警告自己后边刷牙边打字。 【补药不理我。】 【补药。】 【不要。】 祁清压根没有回他的欲望,挂断电话后就把他的消息设成了免打扰。 【我一定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我要去医院看脑子。】 消息石沉大海。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消息还能发出去。 从厨房泡了杯蜂蜜水出来后,他看到了毯子上的录音带,思绪又被拉回到了昨天晚上。 在盯着这些磁带思考了两分钟后,他连喝了好几口蜂蜜水,将箱子放进了自己的练习室,准备录完节目回来再仔细研究。 团综拍摄地点就在京城,郊区的度假村,离悦来悦缦一个小时的车程。 起得晚,没午饭吃。 下楼以后又遇到了昨晚那个粉丝,江屿辞在主动打招呼和装陌生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小辞。”沈楠犹豫了两秒后还是叫住了他。 江屿辞被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你好?” “你要去工作吗?”沈楠唇角微弯,给他递了一个精致的手提盒,“这个给你。” 江屿辞摆摆手,委婉拒绝:“姐,公司规定不能收粉丝送的礼物。” “你叫我姐?”沈楠愣了一下,递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鸭舌帽遮住了她大半的情绪,“我今年43岁,可以当你……妈妈。” “啊?”江屿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实话实说:“你看起来很年轻,顶多30岁。” “你、你还是叫我阿姨吧。”沈楠将手提盒塞到他手里,温声道:“我住在这边,没有故意蹲点。” 江屿辞“欸”了一声,挑着重点说:“我不能收。” 沈楠提醒:“是曲奇饼干,我早上烤的。” 肚子找准时机“咕噜”了一声,江屿辞刚伸出去的手拐了弯,又回到了原处:“谢谢阿姨。” “阿姨,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话落,他一个九十度鞠躬,火急火燎去了地下车库。 隔壁幢一楼。 陈姨瞧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陷入了沉思,小姐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江小少爷真的不会被毒死吗? 第62章 江屿辞:我发情 度假村。 在上妆的间隙,江屿辞打开了沈楠送的手提盒,曲奇饼的香味缓缓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同处一间化妆室的宋熠闻着味儿就凑上来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同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给我一块,别逼我求你。” 坐在稍远处的罗奇霖打了个哈欠,配合着化妆师打理头发,闻言偏了下头,理直气壮道:“给什么?我也要。” “什么都要只会害了你。”宋熠往嘴里塞了块曲奇,含糊不清地怼他:“屎你也要吗?” 罗奇霖呕了一下,满脸嫌弃:“操,你真他妈恶心。” 江屿辞:“……” 原来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有问题,上一天班个情绪。 “师父,哪买的曲奇?”宋熠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发型,单手抄兜道:“给我个地址,我想买。” “不收徒。”江屿辞一边吃着曲奇一边给美人上司发消息,他直言:“别人送的,没地址。” (j+y+c)\/3:【两个半小时,回我一下。】 (j+y+c)\/3:【我可以不要礼物,别不理我。】 (j+y+c)\/3:【在忙吗?委屈\/】 拍摄期间手机要上交,眼看实在等不到祁清的消息,他只能小狗叹气,听天由命。 他其实挺佩服自己说荤话的能力,没什么下限。 不行,必须改。 正式开拍前,作为队长的江屿辞煞费苦心地提醒:“别说脏话,不然后期全是哔哔哔哔。” 他最近很少说脏话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祁清,他总感觉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脏话不好,所以甚少说。 宋熠偷偷摸摸往嘴里塞吃的,一个劲点头。 大家伙异口同声道:“好的。” 承办方设置的游戏关卡一般,没什么挑战性,面对这些游戏,江屿辞没什么胜负欲,只适当地提供了节目效果。 团队的七个人中,他年龄较长,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口无遮拦的,但心思很细腻。 发现身处七番的岑溪镜头少,他会有意无意地cue人回答问题。 …… 清芜市。 祁清刚从合作方的技术区出来,三天的工作量他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效率高得离谱。 看来杨特助对自家老板的能力认知不够清晰。 祁清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杨特助,语气平淡又疏离:“你不用跟着我,我有私事,什么时候回去看你。” 杨特助恭敬地接过文件夹,“好的老板。” 坐上驾驶位,他点开和江屿辞的聊天页面,二三十条消息安安静静地躺着。 话挺多,还挺杂。 本来不想回,但他发了这么多条,一条都不回复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q:【别乱吃陌生人送的东西。】 q:【在工作,没看手机。】 在拿到自己提前定制的礼盒后,他回了酒店,开始考虑自己是今晚回去还是明早回去。 回复完工作群里的艾特后,他又注意到了新鲜的红点。 江屿辞:【图片】 江屿辞:【我下班了。】 江屿辞:【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生我的气。】 祁清点开图片,视线瞬间聚焦在了他头顶的狐狸耳朵上。 上挑的眼尾,微扬的唇角,眼里勾着似有若无的野性。 那张化了妆的脸在狐狸耳朵的加持下,真的很像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精,专门干着勾人心魂的勾当。 所以,给他发这张照片的意思是? q:【?\/\/(j+y+c)\/3:图片】 江屿辞:【节目组给的道具,戴给你看。】 江屿辞:【我很想你。】 江屿辞:【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清抿了抿唇,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如果他今晚回去,是不是代表自己想见他? 这样的话,他很没面子。 想了想,他垂眸打字:【你不是在录节目?我什么时候回来重要?】 消息一经发出,他就看到了备注下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屿辞:【我们最晚录到11点,隔得不远,我能回来。】 江屿辞:【你回来我就去找你。】 江屿辞:【接吻会上瘾,我瘾犯了。】 江屿辞:【老公快点回来。】 祁清看了眼放在角落的行李箱,手指不由自主地上滑屏幕,目光和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狐狸眼对上。 q:【我工作结束了。】 江屿辞:【那你今晚回来吗?期待脸\/】 q:【在考虑。】 江屿辞:【想你想你想你,回来回来回来。】 q:【嗯。】 江屿辞看到这个“嗯”字,激动得从床上弹起来,准备待会儿去机场接他。 宋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递到嘴边的双皮奶“啪”一下掉到了裤子上。 他拉平眼尾,“你发癫呢?” gopro已经关了,江屿辞毫无顾虑,语出惊人道:“我发情。” 宋熠:“?” 白晏:“??” “被上班逼疯的人又多了一个。”宋熠半张着嘴巴,咂舌道:“狐狸的发情期也不在冬季啊。” 白晏给江屿辞递了瓶冰冻矿泉水,话说得委婉:“你是不是太热了?用这个降降温。” 江屿辞将瓶身贴在自己的脸上,燥意散下去了一些。 “你真在发情?”宋熠扯了张纸巾将裤子上的双皮奶处理掉,抬眼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脸怎么红成这个逼样?是不是被下药了?” 白晏忧心忡忡,“要不要去医院?” 江屿辞比了一个stop的手势,从行李箱里找了件干净清爽的衣服,准备换上,进浴室的前一秒,他绷着脸吐槽:“实在差劲,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多跟我学。” 宋熠和白晏对视了一眼,默默摇头。 祁清的航班落地时间是晚上11点,机场离度假村近,左右不过五六公里的距离,江屿辞提前一个小时开溜。 他走了20分钟才到度假村的西南门,他的车停在外面,够鬼鬼祟祟,除了两个室友没有人发现他。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昨天晚上在备忘录上记录下的东西。 祁清会不会主动亲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紧张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23:08分。 美人上司:【在哪?】 第63章 会主动吻我吗? “去我家还是去你家?”江屿辞侧身替他系上了安全带,嗓音依旧带着些哑意,“还是……都行?” “说话需要凑这么近?”祁清垂眼睨着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的嘴唇,暂且保持着淡定,“起开。” 江屿辞趁机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假装委屈,“怎么一上来就凶我?” 祁清下意识蹭了下被他亲过的地方,嘴角绷直,目光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我哪凶你了?” 他的声音分明很平淡,和“凶”搭得上边? “没凶,别蹭。”江屿辞照着自己亲过的地方又来了一下,帮他做了选择,“去我家。” 祁清侧眸看向窗外,薄唇微启:“随便。” 随着车子驶离郊区,路灯、霓虹灯、还有远处高楼大厦的点点灯火,都像被魔法唤醒了一般,在车窗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倒影。 祁清阖了阖眼,心想这货今晚怎么这么安静,不太对劲。 习惯了他平时叽叽喳喳的模样,偶尔见他话少,还有些不适应。 犹豫了五分多钟,他主动找了个话题:“你过会儿还要回度假村?” 江屿辞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嗯嗯,我五点走。” 八点录节目,时间来得及。 他简直是时间管理大师。 祁清“哦”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江屿辞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指尖,话里话外都是试探,“还生我的气吗?都不和我说话。” 祁清:“?” 江屿辞没注意到他诧异的神色,只慢吞吞地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我没和你说吗?”祁清偏过头,无奈提醒:“好好开车。” 江屿辞带着他的手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嘴角勾起笑意,“我车技牛好,别担心。” 祁清尝试着挣脱,但作用不大,索性随了他的愿,反正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 车开了多久,他就压了多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面变得越来越烫,热得厉害。 好不容易捱到公寓,刚一进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亲近和依赖。 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节奏渐渐同步。 江屿辞贴着他的后颈,轻声问:“饿不饿?有没有吃晚饭?我给你煮面?” 祁清垂眸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嗓音好听得不行,“不饿,有,不用。” 在双方进行了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后,他听到了一句很轻的“能亲吗”。 平日里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牵动他情绪的人,眼神闪烁着,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波动。 “你昨晚说的秘密是什么?”他避而不答。 “什么秘密?”江屿辞略微抬头,推着他往客厅的沙发走,“我记不太清我说过的话了。” 祁清顺势坐在沙发上,帮他找记忆点,“你问我会不会嫌弃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江屿辞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视线不由自主掠过了练习室的门。 “我爸好像和……”他侧身趴在祁清的膝盖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天等不到下文,祁清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什么?” “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爸留下来的录音带,席卿之说那些是他唱的,还把留在他那的另一半磁带送我了。” …… 江屿辞没有任何隐瞒,全盘托出,最后甚至做了个总结:“我怀疑他俩是一对,而且感情很好。” 内心深处有一块地方被悄然掏空,留下了无尽的回响。 他敛着眸子,把脸埋在祁清的腿上,声音发闷发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应该是……” “被设计生下来的。”他抬头起来,深呼了一口气,勉强扯了下唇角,“如果真是这样,我怎么面对席老师?” 他撇撇嘴,失落的情绪悄无声息笼罩了心头,“怪不得家里没什么人喜欢我。” 祁清没安慰过人,对上他泛着水雾的眸子,一时有些无措。 “现在有很多人喜欢你。”他僵硬地抬手在他头顶揉了揉,安抚的话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冷静过后,他认真分析:“万一这些是席卿之故意让你发现的呢?” 江屿辞一愣,眼泪半落不落。 “他会来找你。”祁清无声叹了口气,指腹下移,落在他的眼角处,“哭什么?” 江屿辞起身半跪在毯子上,眼神认真,“我想查清楚,等忙完这阵。” 祁清放下手,微分的双腿下意识合拢,“我帮你。” 江屿辞摁着他的膝盖,身体往他腿间挤,“你说现在有很多人喜欢我,那你是其中之一吗?” 祁清垂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启唇:“你希望我是吗?和她们一样喜欢你。” 江屿辞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句话的重点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祁清看他发愣,避开了这个话题:“礼物在箱子里,自己拿。” “哦。”江屿辞站起身来,像个二愣子一样朝着放行李箱的地方走。 打开行李箱,视线被一个红色的礼盒吸引,他举着礼盒问坐在沙发上的人,“哥,是这个吗?” 祁清抿了口桌上放着的酸奶,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江屿辞把礼盒放在一边,将行李箱恢复原位。 “不是说没有礼物了吗?”他边走边拆,好奇心达到顶峰。 祁清瞥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谎话张口就来:“合作方送的,不喜欢,扔了浪费。” “我又不是蠢猪。”江屿辞走近,“扑通”一下跪在毯子上,情绪高了不少,“你的口是心非对我没用。” “你非要跪着和我说话吗?”祁清感觉头疼,面上闪过一丝无语,“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虐待你。” 江屿辞挺直脊背,内心空缺的那块地方被喜悦填满,他捧着礼盒里的玫瑰项链,弯着眼睛看向祁清,“你选的?我超级无敌爆炸喜欢。” 通透的红色宝石被做成了花瓣,与花枝合在一起宛如一朵永不凋零的玫瑰,光泽璀璨,热烈张扬。 祁清不语。 江屿辞主动凑上前去,轻轻眨了下眼,“你能帮我戴上吗?” 话到嘴边,对上他期待的眼神,祁清改了口:“麻烦。” 话落,他拾起项链,弯腰将其戴在了麻烦精的颈上。 嗯,和他挺配的。 刚要起身,一双手扣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祁清:“?” “你嘴角有酸奶,我帮你擦掉。”不等祁清反应,他倾身往前,探出舌尖将残留的酸奶舔了个干净。 祁清:“??” “我希望你是,和她们不一样的喜欢。”江屿辞仰头,用指腹轻捻他的下唇,咬字间,难言暧昧,勾人心弦,“会主动吻我吗?概率是0还是100%?” 第64章 满意我还是满意我的技术 心跳声渐渐变得清晰,如同鼓点般在胸膛中回响,每一声都强烈而有力,让人无法忽视。 不仅仅是因为紧张和激动,更多的是因为那份深藏心底的期待和渴望,想要更加靠近那个人,想要让这份感情被对方感知。 江屿辞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处,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加速是持续的。” 祁清觉得自己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细微的触动都变得异常清晰。 对方的心跳声在静谧中缓缓传来,让他平日里的那份淡然渐渐瓦解。 江屿辞调整了跪姿,离得不远不近,正好是祁清低头就能吻到他的距离。 祁清目光下敛,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把问题抛给了发起人,“你觉得概率是0还是100%?” 江屿辞抬眼,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滑动,企图找出一点提示,可惜他的表情实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不确定。”他摇摇头,停顿了两秒又补充:“但我希望是100%。” 祁清的眉头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内心在挣扎,这样就主动,会不会太娇纵他了? 江屿辞不是那种在正经时候会死缠烂打逼人就范的人,见祁清犹豫,他主动放弃。 “没事,慢慢来。”他伸手环住祁清的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不会逼你。” “我其实唔——”话还没说完,嘴唇被猝不及防堵住。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心跳的轰鸣和突如其来的惊愕。 “要我怎么主动?”祁清绷着脸,耳根隐隐发烫,他勾着小狗的下巴,眼睫微微颤动,“你张嘴吗?” 江屿辞呼吸一滞,双唇条件反射性张开,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顺从地闭上眼睛。 一瞬间,鼻息相缠,冰冰凉凉的唇顺着气息将他覆盖。 江屿辞感觉自己在做梦,触感不真实,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真他妈该录个音,往死里学。 祁清也许是因为脸皮薄,也许是因为一些别的,没吻多久。 两人无声对视,缠绵的氛围愈发浓厚,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 江屿辞起身,单腿跪在沙发上,朝他靠近,“是满意我吗?” 祁清偏过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我喜欢你咬我。”江屿辞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能再来一次吗?” 被他碰到的地方似乎在发烫,祁清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脸颊发烫,还是江屿辞把掌心的热度渡给了他。 冥冥之中,好像给这家伙指了一条讨好卖乖的捷径。 在江屿辞这,不说话等于同意。 浅淡的光晕描绘着祁清的侧脸,勾勒出一抹令人心动的轮廓。江屿辞感觉自己仿佛被他吸引着沉入了一个名叫欲望的无尽深渊。 完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这样了。 祁清的眼底晕着一层薄红,头小幅度后仰,露出小半截漂亮性感的锁骨,简直是空有一颗想反抗的心。 这副模样落在江屿辞眼里完全等同于勾引。 在祁清阖眼的瞬间,颈间传来了一阵酥麻的痒意,他一愣,下意识垂眸,思维不太清晰。 他分不清这货是在舔还是咬,或者都有。 江屿辞拨开他的衣领,温热的吻逐渐往下,脑海中残存的那一丁点理智越发不受控制。 意识到走向不对劲的祁清迅速扣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 “别过分。” 江屿辞定定地瞧着他,漂亮野性的瞳孔似是能拉人一起沉沦的漩涡,“那你亲亲我。” 祁清受不了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撩拨,哑声问:“你会对别人这样吗?” “没有别人。”他主动凑近,声音又乖又委屈,“我没有别人,不喜欢别人。” 祁清再一次主动吻了上去,唇齿相缠间,他听到低低哑哑的呢喃。 “只喜欢你。” 他短暂地愣了下,主动权被轻而易举地抢走。 炉火纯青的吻技以及没有上限的体力,侵占性成倍叠加,稍微有点抵不住。 这货明明打不过他的。 一定和过分纵容他有关。 “你在分心。”江屿辞不轻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淡淡的樱花气息在四周蔓延,无孔不入地扰乱心智,祁清缓慢地闭上眼睛,注意力在不知不觉间集中。 良久,江屿辞离开他的唇,吻落在了额间、眉头、眼睛、下巴和喉结处。 祁清喉结滚动,一贯淡然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迷离,嗓音哑得厉害,“别咬。” 江屿辞轻轻“嗯”了声,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固执地问:“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祁清忍着想把他踹下沙发的冲动,“明知故问。” “满意我还是满意我的技术?”江屿辞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向他,“还是都满意?” 祁清捏了捏眉心,推开他,起身去了浴室。 江屿辞看着他的背影,自问自答:“我猜都满意。” 他从卧室找了套不张扬的睡衣给祁清送了过去,简直是撒娇界的高手,“哥哥,给你送睡衣。” 祁清打开门,伸出手将他递来的睡衣拿了进去。 江屿辞走到窗边,试图借冷风吹散身上的燥热和不该有的欲望。 祁清接受和他接吻,不一定会接受和他做别的。 忍忍,再忍忍。 思及此,行动派立马把自己的个签改成了“忍者神龟”。 触及小桌子上乱七八糟的a4纸,他俯身拾起来看了两眼。 “喝醉了写的?”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眉头轻轻拧着,“这顺序好像反了吧?” 他就说怎么读起来怪怪的。 他果然是天才,歌词都要反着写。 余光掠过玻璃上的那抹红色,江屿辞将词稿放在桌上,抬手摩挲着颈间的项链。 虽然他不识货,但笃定这条项链的价格很贵。 一切都有迹可循,他确定祁清对他有意思。 马戏团的猴翻身当上了大王。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思绪飘到九霄云外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偏哑的男声。 “你不冷吗?杵在那干什么?” 江屿辞关上窗子,快步跑过来抱住声音的主人,“冷。” 祁清擦头发的手一顿,“那你吹什么风?” 江屿辞避而不答,弯着眼睛:“和你商量个事。” 祁清绷着脸,想都没想就拒绝:“不想听。” 闻言,江屿辞下拉嘴角,语气有些委屈,“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 祁清皮笑肉不笑道:“你说什么都不好使。” 第65章 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给你擦。”江屿辞抢过祁清手里的毛巾,推着他往沙发边走,开始讨好卖乖:“我技术特别好,包满意的。” 祁清:“……” 这家伙又想走捷径。 江屿辞找来吹风机,调到合适的风力和温度,认真帮他吹头发。 祁清双腿交叠,低着头回微信消息。 南阳:【你们在一起了?】 南阳:【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q:【。】 云潼:【图片】 云潼:【嫂子给我的见面礼。】 祁清敛着眸子,点开截图,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表情一言难尽。 一句嫂子二十万。 挺大方,会做人。 q:【银行卡号给我。】 q:【别逗他。】 云潼秒回:【别逗他~逗他~他~】 过了一分钟,她发了一串银行卡号过来,附带着一条语音:“谢谢哥哥嫂嫂,祝哥哥嫂嫂幸福久久。” 祁清语音转文字,看完后面无表情地给她转账。 江屿辞轻轻拨弄着祁清的头发,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祁清忙着给云潼转账,闻言随口应了一声:“嗯。” 奸计得逞的江屿辞挺直腰板,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眼尾不自觉上勾,惹眼得厉害。 慢半拍的祁清微微仰头,眉头轻拧着,“你说什么?” 江屿辞关掉吹风机,俯身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咬了一下,留下一圈不明显的牙印。 祁清推开他,指腹蜷紧,“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发情?” “不能。”江屿辞收好吹风机,支着下巴问他:“你不想亲我吗?” 祁清将手机熄屏,喉咙微滚,语气淡然,“不想。” “我的问题。”江屿辞趴在他肩膀上,指尖无意识蹭着他的衣角,“是我的勾引技术不到家。” 祁清抱着手臂,漂亮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有病。” “是有病,相思病。”江屿辞撩起他的衣角,指腹凭借记忆力贴在了那处漂亮的玫瑰纹身上,“只有你能治。” 祁清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腰部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下,他压着江屿辞的手腕,睨了他一眼,“我惯着你了?” 江屿辞顺势将整个掌心都贴在了他腰部的肌肤上,有恃无恐道:“你送我这个,和纹身有关系吗?” 话落,他仔细端详着项链,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捕捉。 祁清拍开他的手,腰间的热意久久散不下去,他拿着手机起身,表情不是很自然。 “没有。” 没有?江屿辞不信。 “真的吗?我不信。”他跟在祁清身后,随他一起进了主卧,把泼皮无赖的德行发挥到了极致,“让我看一眼你的纹身。” 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衣角的那一刻,祁清抬手将他摁在了床上,居高临下,一字一句:“你做梦。” 如果过于放任他的举动,这货以后一定会无法无天,不会听话。 江屿辞闷哼了一声,背部因为疼痛不禁一缩,他抬眸看向摁着自己的人,眼尾泛着点点湿意,看起来十分可怜委屈。 简直半点不见刚才无赖的样子。 他伸手往被子下面一摸,侧身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洗衣球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就爱做梦。” 他捂着自己的后腰,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刚买的洗衣球为什么会在床上? 一定是耶火这个老猫登,想谋害主人。 祁清盯着那颗白色的球愣了一下,在回过神来后松开了江屿辞的衣领,毫不费劲地将他从床上提起来。 他语气软了一点,出声教育:“你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床上扔。” 江屿辞两眼一闭,在这一瞬间感觉天塌了,他莫名其妙成为了背锅侠。 “不是我放的。”他盘腿坐在床上,似赌气般转身低头,胆大包天地拒绝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赌气的人先沉不住气,眼睛时不时往后瞄,似乎在确认祁清还在不在。 直到不远处响起了关门声,他一头栽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江屿辞你简直有病,能不能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 在他调整好情绪想去和祁清道歉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好听又熟悉的声音。 “腰不疼了?” 江屿辞心里咯噔一声,迅速扭头,连滚带爬把人扑倒在床上,“我还以为你被我气走了。” 余光掠过门口的猫影,他偷偷摸摸挥了两下拳头,等着吧,无知的猫类,一定要狠狠扣它一天的猫条。 耶火:“喵~” 祁清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刷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耐心。 他沉默了会儿,偏过头:“没走。” 江屿辞视线下垂,落在祁清喉结上边缘处的红印上,他用舌尖勾了一下自己的虎牙,轻声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祁清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顺着狗东西的视线往下,他轻嗤了一声:“就你这弱鸡力气。” 弱鸡本鸡:“???” “我弱?”江屿辞指了指自己,漂亮妖冶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俯身凑近,“我没听错吧?你说我是弱鸡?” “我说的唔——” 突如其来的亲吻如同暴雨倾下,让人措手不及,以往的分寸感全然消失。 双手被举过头顶,睡衣在意乱情迷中被卷至腰部,露出了一截平坦紧致的小腹,随着呼吸起伏。 祁清被迫承受这个不讲道理的吻,慢慢被诱哄着拉入了一个充满欲望的世界。 虎牙数次划过舌尖,有些疼。 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被一个小他六七岁的小屁孩儿摁在床上蹂躏。 不知过了多久,江屿辞拉开和他的距离,对上一双轻微泛着水色的眸子,只一眼他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操。 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眼疾手快地关掉卧室的灯,够着被子将人盖住,而后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祁清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但轻微的喘息声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江屿辞的耳侧。 江屿辞规规矩矩地将他的睡衣整理好,不怕死地问:“我是弱鸡的话,你怎么会喘?” 空气一片寂静,连喘息声都淡了下去。 祁清的沉默让他不由自主地慌了神,他低下头,眼底浮现出隐隐约约的后悔,“我真下流,你别生气,打我两巴掌。” 话落,他凑上去,温柔地吻着,舌尖刚探入的时候,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心脏停了一拍,“啪”一下把灯打开,着急忙慌问:“怎么流血了?哪破了?” 他记得他没咬人啊。 祁清被刺眼的灯光晃了下眼睛,下意识用手背遮住,他呼了一口气,语气似是吐槽:“你牙齿太尖。” 第66章 别闹,乖一点 江屿辞拧开床头柜放着的未开封过的矿泉水递给他,眼里满是自责,“哥哥漱个口。” 祁清扫过他手里的矿泉水和透明玻璃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穿上拖鞋,想去浴室处理一下,刚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接过了江屿辞手里的矿泉水,“没怪你。” 真奇怪。 时不时像翘起尾巴的小狐狸,时不时像耷拉尾巴的小狗。 江屿辞的可塑性很强。 可塑性很强的某人自虐似的用舌尖去碰虎牙,狠狠压了一下,他翻身下床,跟了上去。 祁清用他给的矿泉水漱了好几下口,嘴里的血腥味慢慢淡了下去。 舌尖酥麻一片,说实话,这会儿根本感受不到痛感。 江屿辞站在浴室门口,眨眨眼,脑袋往里探,“痛不痛?” 祁清喝了口水,转身,把剩下的半瓶塞在他手里,“弱鸡。” 话落,他抬脚往卧室的方向走,连余光都懒得给他。 江屿辞捧着矿泉水瓶,低头笑了笑,笑声不值钱,甚至要倒差钱。 “嗯,我是弱鸡,” 闻言,祁清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脏仿佛被狐狸尾巴轻轻挠了一下。 他侧眸,略微嫌弃地吐槽:“油嘴滑舌。” 江屿辞踏进浴室,凑到镜子前,伸出舌头看了两眼。 哥哥撒谎,明明很疼。 他快速学着祁清的样子漱了一下口,而后关掉客厅的灯,直奔卧室。 刚进去,他又退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试探:“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祁清抬眼睨他,眉眼轻挑,语调淡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刚才被压在床上的样子搭不上一点边。 “我说不可以你会出去吗?” 江屿辞眸子转了转,在犹豫了一小会儿后,他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似乎做出了决定。 “会。”他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蔫趴趴的小狗。 卧室的灯光似乎对他格外偏爱,浅淡的光晕轻轻洒落,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祁清别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被子,语气没什么起伏,“随你。” “啪”一声,门关了。 祁清一愣,眉眼淡淡压下来,根根分明的睫毛完美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这货是在和他闹脾气? 他有说什么重话吗?他有动手吗? 真是莫名其妙。 他掀开被子躺下,抬手摁下开关的瞬间,门又被打开了。 手机不在身边,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卧室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前进,“我不管,我要和你睡。” “哥哥,能开个灯吗?我方向感不好。”尾音刚落,他一头撞在了柜台上。 听到声响的祁清把灯打开,曲腿坐起来看他出糗,他很难分辨这货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江屿辞眼尾轻勾,不甚在意地摸了摸鼻子,像只灵敏的狐狸一样钻进了祁清的被窝。 现在是凌晨两点,还能睡三个小时。 江屿辞将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他眨眨眼问:“我抱你还是你抱我?” 祁清再次摁下开关,翻身背对着他,“别动,躺平。” “让我抱会儿。”江屿辞靠近他,手臂自然地环在他腰上,“我待不了多久了。” 祁清没出声,以一种默许的态度回应了他的举动。 “能转过来吗?”江屿辞亲了亲他的后颈,慢慢开口:“你睡往那边,我冷。” 祁清眸色不似刚才清冷,他心里想着要转身正对他,但身子像不听使唤一般,一动不动。 冷吗?哪里冷? 他只觉得这家伙整个人都像是被无形的火焰包围,指腹、小腹、每一个吻,甚至是呼吸间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让人无法忽视。 江屿辞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求求你。” 祁清心脏蓦然一软,内心深处的冰冷缓缓融化。他轻呼了一口气,转身的动作十分僵硬。 “那今晚换我抱你。”江屿辞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下一秒,他又低低地问:“你睡得着的吗?睡不着的话我唱歌哄你。” 祁清的嘴角隐隐抽动了两下,心想这是什么奇葩诡异令人无语至极的睡觉姿势。 这个位置,他能轻易碰到江屿辞时不时滚动的喉结,更能听到频繁的口水吞咽声。 “别抱这么紧。”祁清推了一下他。 “好哦。”江屿辞乖乖松了一点力道,狐狸精秒变听话小狗。 祁清微仰着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冷吗?” 江屿辞简单思考了两秒,昧着良心以及身体散发的热度乱答:“冷。” “哦。”祁清摁着他的肩膀往下,稍微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那我抱你。” “行。”江屿辞不挑,主动在他怀里轻蹭,“哥哥,晚安。” 祁清指腹蜷紧,最终还是把手搭在了江屿辞的腰上。 半天等不到回答的江屿辞在他锁骨处亲了下,“和我说晚安。” 祁清无奈,张了张唇:“晚安。” 凌晨四点五十分,江屿辞掐着点醒了,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上破班的事,睡得不是很安稳。 今天他不会给除了祁清以外的任何人好脸色。 老天爷,根本不想起床,让他离开这个香香软软的怀抱,简直是要他的命。 太残忍。 磨磨蹭蹭到了四点五十五分,他才下定决心起床去度假村。 他轻轻抬起祁清环在他腰上的手,龟速后移,生怕把人吵醒。 察觉到怀里的人细微的举动,祁清皱眉,把人重新揽进怀里。 “别闹,乖一点。” 江屿辞:“!!!” 脑子里炸起了烟花,他甘愿被吊,不用鱼钩不用鱼饵,他直接跳祁清桶里。 他小声嘟囔:“不闹不闹,我超乖。”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破班,谁爱上谁上。 回应他的是沉稳的呼吸声。 又磨蹭了十分钟,江屿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我不能请假。”江屿辞轻轻拍了拍祁清的后背,声音低低哑哑的,像是安抚,“我会抽空回来,见你。” 话落,他晃了晃脑袋,满心无奈地离开了卧室。 祁清没醒,睡得格外沉。 江屿辞脸都没洗,穿好衣服后拿起车钥匙直奔楼下。 这个点高速上应该不挤,车开快一点,趁早进去,不会有人发现他,事实确实如他所愿。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四十五分钟,回房间的时候六点左右。 还能睡一个多小时。 第67章 祁清:我没有后宫 陈洵刷着牙,时不时偷瞄岑溪,“宝贝儿,你眼角有屎。” 岑溪被他的话呛了一下,差点把漱口水喷镜子上,他捂着眼睛,背对着陈洵,尴尬地处理眼角的脏东西。 录节目时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墙都不服就服他。 “别乱叫,”他用冷水洗脸,语气有些埋怨,“被拍到就完蛋。” 本来cp粉就多,这称呼要是被外人听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现在还没有开录,”陈洵把手放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似乎特别喜欢逗他,“我检查过了,房间里没有隐形摄像头。” 岑溪低着头,闷闷“哦”了一声,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十分招人喜欢。 陈洵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用冷水疯狂拍脸,受不了了,他真的好可爱。 “能不能斯文一点?”岑溪往旁边站了一点,给他递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水溅我身上了。” 敢和队长硬刚“我是rapper”的某人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斯文地擦脸。 隔壁房间。 江屿辞站在浴室门口,眼皮耷拉着,睡衣松松垮垮的没个正经样儿。 路过没睡醒的某人时,宋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颈间的玫瑰项链上,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你这项链怪好看的。”他凑近看了看,努力克制着想用手触摸的冲动,“贵不贵?有链接吗?” 江屿辞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眼睛清明了不少。 “别人送的,没链接。”他斜靠在墙面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玫瑰的花枝纹路,唇角挂着笑。 宋熠错开位置,给他让路,好奇心使他多嘴问了句:“谁送的?” 江屿辞垂眼看着手里张扬璀璨的宝石玫瑰,脑海中倒映着美人哥哥那双泛着水色的眸子,心想简直要命。 缓了会儿,他字斟句酌道:“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的。” 话落,他抬脚进了浴室。 宋熠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尾音还没落,他又四下扫了一圈,紧张兮兮地出声:“这会儿没摄像机吧?” 他可是好好少年,不能崩人设。 白晏叹了口气,妥妥的笑面虎:“你真的很像个傻逼。” 宋熠绷着脸,不甘示弱地怼他:“你才傻逼。” 白晏:“你傻逼。” 江屿辞拿着牙刷,眼皮都懒得抬,他懒洋洋地分享真理:“公鸡起床确实要尖叫。” 宋熠“欸”了一声,眼睛一亮,幸灾乐祸道:“队长说你是公鸡。” 白晏:“……” 江屿辞:“……” 空气陷入了沉默,对上白晏那双暗含怒气的眸子,宋熠呲着的大牙慢慢收了回去。 “队长说你是肯德基,疯狂星期天,v我一千。” 白晏气得脸色铁青,扯唇道:“诅咒你英语四级永远424分。” 宋熠:“???” 为什么会有人恶毒成这样? 他气得嘴角微微发抖,下有对策,“我诅咒你期末挂科。” 白晏:“???” 两人无声对视,隔了好一会儿,异口同声:“要不算了?” 江屿辞拉平眼尾,“啪”一下把浴室门合上,不想再听傻逼斗嘴。 幸好他四六级高分过,而且学分在大三下学期就修完,现在只差论文没写,体会不到他们的诅咒有多恶毒。 他边刷牙边拿出手机给祁清发消息,敲敲打打不知道发什么。 美人上司:【?】 美人上司:【你在写小作文?】 (j+y+c)\/3:【你醒了吗?】 美人上司:【鬼回的消息?】 (j+y+c)\/3:【怎么醒这么早?你今天有工作?】 美人上司:【没。】 (j+y+c)\/3:【你现在在干什么?】 美人上司:【躺着。】 (j+y+c)\/3:【我在想你,你想我吗?】 美人上司:【不想。】 (j+y+c)\/3:【小狗委屈·jpg】 美人上司:【一般。】 一般等同于想。 江屿辞看了眼镜子,原本上扬的嘴角慢慢下拉,他都不敢想接下来的两个月会忙成什么样。 祁清翻了个身,视线定格在手机屏幕上,眼底的情绪有细微的波动。 为什么不回?不喜欢这个答案? 他抿了抿唇,干净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下字母“e”和“n”,刚要发送的时候…… 江屿辞:【我就知道你在想我。】 江屿辞:【冰箱里没什么吃的,我给你点了早饭。】 江屿辞:【门卡和钥匙在小茶几的抽屉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比心\/】 祁清点了发送:【嗯。】 他合上眼,把手机放在一边,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江屿辞昨晚和他说的话。 如果席卿之和江行越真的是恋人关系,那用现在的结果反推,是不是可以证明江北山出手干预了他们的感情? 江屿辞猜测江行越和席卿之的感情很好,那江行越和别人发生关系十有八九是被设计的? 江北山的思想也许封建,但他不可能逼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 疑点很多。 以他的能力查不到江家内部的事,主要得靠江屿辞自己。 睁开眼,手机屏幕的亮光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点开微信一看,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 江屿辞:【现在能晋我的位分了吗?期待\/】 q:【我没有后宫。】 江屿辞翻译:【言外之意:只有我。】 q:【你很会理解。】 江屿辞:【我理解能力满分,我超棒。】 祁清打开灯,懒懒地回了个“嗯”。 江屿辞点的早饭是奶香南瓜粥和蟹柳滑蛋,很好吃。 在一起吃过很多次早饭,口味好像被摸透了。 祁清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喜欢过人,他不太懂“喜欢”这个词的含义,只觉得每当看到那个人,心中就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发现,江屿辞一直在用行动告诉他,什么是喜欢。 他喝了一口粥,眉眼微垂,漫不经心地启唇:“要不要给他发条消息?” 毕竟早饭是他买的,祁清心想。 短暂犹豫了两秒,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q:【图片】 q:【还不错。】 江屿辞没回,估计手机被收了。 就在这时,耶火轻轻蹭着他的裤腿,仰着头“喵”了一声。 祁清低头看它,淡声问:“你要和我回去吗?你哥不在家。” 耶火想让他留下来,奈何不会说人话,只得更大声地叫唤:“喵!” —— 耶火内心os:快说人话啊死嘴喵喵喵! 第68章 好亲就多亲一会儿 1月15日,江屿辞下午说晚上回来,节目录制到凌晨1点,计划泡汤。 1月16日,江屿辞早上说晚上回来,节目录制到凌晨2点,计划泡汤。 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不能连续放一个人三次鸽子,从第三天开始,江屿辞放弃了承诺,只盼着这个周赶紧过去。 周末。 祁清带着耶火回老宅吃饭,被云舒“数落”了一通。 云舒轻轻挠着小猫的下巴,头都不抬,“耶火都来了,小辞怎么没来?” 祁清刚想说话,云舒的问题接踵而至:“你们在一起了吗?” “他在录节目。”祁清低垂着眸子,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妈知道你的性格。”云舒抬眼看向他,唇角微微勾起,嗓音是一贯的温柔,“玩笑归玩笑,感情的事全凭你自己做主。” 尾音落地,她出于关心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怎么样?” 祁清眉心微动,目光落在了耶火的花袄子上,沉默了半晌,他有些别扭地开口:“还行。” 云舒轻笑了一声,她清楚“还行”在祁清心里的分量。 “小清,”她伸手拍了拍祁清的手背,温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感情不需要太过理性。” 祁清愣住,精致的眉眼轻轻拧着,眼底浮现出点点迷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隔了许久,他出声否认:“我没有。” 他默许了江屿辞的接触,甚至纵容他对自己做了不少混账事。 如果他永远理性,他会和江屿辞解约,只要他想,江屿辞不可能见得到他。 这一次,明显是感性占据了上风。 云舒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教他:“喜欢他,就多给他一点回应。” 因为爱是需要回应的。 祁清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颜色是江屿辞染上的,既然纸张变成了五颜六色,就不应该被乱七八糟对待。 她只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一句。 祁清抿着唇,眼睫缓缓下垂,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的眼神凝聚,似乎在认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句话在心头回响。 良久,他轻轻“嗯”了声。 云舒将耶火还给他,眉梢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她儿子这么聪明,肯定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 悦来悦缦。 江屿辞瘫倒在沙发上,眉眼间浮现出淡淡的倦色。 承办方才是万恶的玛喽资本家,时间压得太紧,根本没有偷溜出来的机会。 他掐着时间躺了五分钟,随后,火速去浴室洗澡,他今晚一定要见到他的美人哥哥。 归清似箭。 十五分钟后,他吹好头发,围着浴巾出来,刚想进卧室换衣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一时间,四目相对。 耶火:“喵!” 江屿辞的瞳孔倏地放大,眼底漾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压低了声,第一次开口没有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微哑的嗓音藏着一种撩人的音律,“你怎么来了?” 祁清把门关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话说得理所当然,“我想来就来。” 江屿辞怕浴巾跑着跑着掉下来,于是偷摸着勒紧。 祁清刚放下耶火,某人的拥抱来得猝不及防,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往沙发边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 江屿辞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我正准备去找你。” “录制结束了?”祁清双手微抬,虚虚搭在他的腰上,是隔着衣料触碰的他。 “嗯。”江屿辞把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心理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他低低说:“因为想你。” 祁清敛了敛眸子,不知道是沐浴露的清香还是他身上特有的樱花香,在鼻尖久散不去,导致脑子里全是他。 “有多想?”他的声线清润,语速不急不缓。 江屿辞抬头,捧着他的脸,闭上眼睛动情地吻他,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雪松香缠绕着淡不可闻的烟味,要命地上瘾。 祁清睫毛微颤,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 如江屿辞那天晚上所言,他每次和自己见面都会心跳加速,持续不断地加速。 江屿辞牵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处,轻声呢喃:“它跳得好快,你摸一下它。” 祁清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冰凉的掌心和滚烫的肌肤相碰,激起了一阵颤栗。 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江屿辞,”他呼吸有些急促,微微偏过头:“我刚抽了烟。” 他抽烟的频率不高,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解闷。 “我喜欢。”江屿辞用指腹轻蹭着祁清的嘴唇,而后用虔诚的姿态,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超级好闻。” 祁清抵着他的鼻尖,掌心缓缓移到他赤裸有劲的腰部,声音有些哑,带着不均匀的呼吸声。 “好亲吗?” 江屿辞感受着腰间的冰凉,任凭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他喉咙轻滚了两下,环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两下。 “好亲,上瘾。”这是他的回答。 祁清阖了阖眼,主动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好亲就多亲一会儿。” 江屿辞呼吸一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绚丽的烟花在心中翻涌,这场烟花盛宴,没有落幕的机会。 不知为何,他蓦地红了眼眶,眼尾沁着点点湿意。 这好像是美人哥哥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对他的呆愣似有所觉,祁清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不解,“怎么了?不想亲吗?” 江屿辞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一字一句:“想,怎么会不想。” 话落,铺天盖地地吻尽数落下。 祁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压倒在沙发上的,只知道又给了这货放纵的机会。 因为是他主动开的口,他愿意受着。 江屿辞吻得很小心,生怕自己的虎牙划伤祁清的舌头。 过了许久,唇分。 “是不是太纵容我了?”江屿辞摩挲着他腰上的玫瑰纹身,在他耳边低语,“哥哥,想看纹身。” 第69章 男狐狸精 卫衣领口松散,边缘随意地翻卷着,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随性。 江屿辞在他微微隆起的锁骨线条上轻轻咬了下,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给看吗?”他上挑着眉眼,夹着嗓子,明目张胆地勾引,“美人哥哥~” 祁清没耳听,更没眼看。 这货实在浪荡。 故意挑逗,没有分寸。 全身上下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只顾着攻,完全不会防守。 祁清偏过头,硬邦邦回复:“不给。” 江屿辞似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眼底划过一抹茫然,整个人变得蔫趴趴的。 他噘嘴吹了一下自己的碎发,耷拉着脑袋,眼泪欲掉不掉,“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看?难道我不乖吗?” 祁清随意提了提自己的领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故意打趣:“要哭吗?” 这个无厘头的问题让江屿辞短暂地愣了会儿,在回过神以后,他眨眨眼和祁清确认:“我哭了就给看吗?” 这等离谱的要求,江屿辞理解尊重且愿意执行。 祁清扯了下嘴角,“我骗——” 江屿辞捂着他的眼睛,在小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瓶眼药水,偷摸着滴在自己的眼角。 目睹全程的祁清:“……” 请问捂眼睛是走过场吗?但凡不留缝隙。 “呜呜呜。”江屿辞松开他,凑近假意抽泣,“我哭了。” “装的。”祁清直起身来,有点绷不住,“看见了,傻。” 江屿辞毫不气馁,只脸红心跳地抽了张纸巾擦眼药水。 这招不行,果断pass。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眼睛亮了亮,起身直奔卧室。 “你等一下哦。” 耳边响起了低沉沙哑的嗓音,祁清敛着眸子,用余光注意着卧室那边的动静。 随着卧室门“啪”一下被关紧,他拧着眉,将自己凌乱的领口整理好。 视线下垂,和耶火充满探究的目光撞上,他撩了一下眼皮,眼神示意它回自己的小房间。 耶火:“喵~” 猫猫很给面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回了自己的小窝,顺带着把门关上了,十分贴心。 等了整整十分钟,祁清扭头,第一次用正眼看向主卧的方向。 这货在里面干什么? 他耐心一般,在它消耗殆尽之前,他走过去敲了敲主卧的门。 “你在里面做——”话音戛然而止。 祁清半眯着眼睛,目光一寸一寸下移。 狐狸耳朵、半透明的薄纱、下垂的狐狸尾巴以及脚腕和颈上叮当作响的小铃铛。 “这样,”江屿辞靠近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狐狸耳朵上,一字一句蛊惑:“给不给看?” 耳朵的触感很好,祁清的手指僵了下,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连耳尖都染上了烫意。 “耳朵戴反了,”他走近,将狐狸的耳朵调转了方向。 “哦。”江屿辞低垂着眼睑,捏着狐狸尾巴一顿揉弄,声音闷闷的,“这样都勾引不到你,我是个loser。” 他越想越难过,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模样既可怜又可爱。 因为压到了狐狸尾巴,他扯了一下,任凭它在身后躺着。 祁清轻笑了一声,抬手在头顶揉了揉,清冷的嗓音透着微微的哑意,“尾巴,给摸吗?” 江屿辞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闻言只将尾巴举起来放在他手边。 “给看,“祁清捏紧狐狸尾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低声说:“你成功了。” 江屿辞转身,略微抬头,狐狸尾巴趁机从祁清手心溜走。 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给看什么?什么成功了?” 祁清抿了抿唇,面上隐约浮现出几分不自然:“纹身,勾引。” 纹身给看。 勾引成功。 “我这样能勾引到你吗?”江屿辞下意识伸出手,指腹落在他的腰际,“哥哥怎么这么好说话?” 祁清摩挲着他的狐狸耳朵,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这身装扮,隔了许久,他轻描淡写地询问:“录节目的时候扮过?” 狐狸耳朵他眼熟,上次他戴的就是这个。 “没有,”江屿辞挺直脊背,抱着他的腰磨蹭,“我恪守男德,只穿给老公看。” “这个衣服是我在网上买的,只有狐狸耳朵是偷拿道具组的。”他根本藏不住事,把心里装着的小秘密尽数交代了个干净,“我想色诱你。” 经过他死皮赖脸地纠缠和毫无底线地色诱,美人哥哥都不骂他傻逼了,只骂他傻。 傻逼和傻的意义在他这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狐狸尾巴他买的是最贵的,手感特别好,见祁清一直摸他的耳朵,狐狸精当机立断,再一次把自己的尾巴送到了他手里。 祁清感觉心底被尾巴轻轻挠过,痒痒的,有些难捱,他垂下眼睫,“所以第一次脱得精光,是在色诱我?” 他当初以为这家伙是生性浪荡,连内裤都不穿,和他说话还要杵着…… “嗯。”江屿辞仰头看他,视线划过漂亮的下颌线,他实诚道:“我当时以为你被绿,急死了,想拯救你。” 祁清:“……” 这家伙。 简直傻得可爱。 江屿辞轻轻撩起他的卫衣,不紧不慢地揽至腰腹,长睫半遮住眸底的深沉。 祁清继续揉弄着他的狐狸尾巴,神色如常,似乎这样的举动根本影响不到他。 纹身的设计风格和玫瑰项链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纹身有荆棘缠绕,项链没有。 江屿辞认真盯着他腰间的玫瑰,眼神晦暗不明,祁清如此内敛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纹这样的纹身? 对方的目光过于炙热,就像是一股无形的热浪,祁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拉开一些距离,以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灼热感。 星星点点的流光在眼底聚集浮动,荡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江屿辞低下头,俯身凑近,滚烫的吻落在了被困住的玫瑰上。 祁清的大脑有一瞬的发麻,牙齿蹭过腰间的肌肤,疼痛感猝不及防地蔓延开来。 每个人的疼痛阈值不同,他就是那个腰部感觉神经敏感度较高的人。 “别咬那里。”他抓着江屿辞的狐狸耳朵,绷着脸警告:“我会生气。” 第70章 哄一下小狐狸 江屿辞像是被人强行摁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在一瞬间僵住。 他轻滚了下喉咙,将他的衣服拉下来,整理好,慢吞吞道:“别生气,我不咬。” 祁清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他浅浅红了一圈的眼眶上,一时愣住。 怎么会有人这么爱掉眼泪? 他尝试着开口,奈何真的很难出声,在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后,他似有若无地哄了句:“可以亲,别咬。” 江屿辞耷拉着眼睑,将额头抵住他紧致结实的小腹上,轻声问:“你什么时候纹的纹身?” 祁清朝他伸出手,神色不太自然,“你先起来。” 江屿辞将手覆在他的掌心,借力站了起来,眼里慢慢闪出泪光。 祁清轻叹了口气,用指腹给他擦了一下眼泪,他按着日记本上残缺的内容告诉他:“2013年11月24日。” 江屿辞掀起眼皮,喃喃出声:“11月24日?” 这不是他生日那天吗? 祁清“嗯”了声,“写了日记。” “为什么会纹这个图案?”江屿辞抹了下眼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为什么是被荆棘缠绕的玫瑰?玫瑰就不应该被困住。 图案设计风格确实张扬,但细看就会发现,它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悲凉。 “不知道。”祁清松开他的狐狸尾巴,语气平静,“那会儿生病,忘记了很多事,本子被水浸泡过,看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纹身。 本来想洗掉,但后来想想,那时候的他选择在感觉性神经最敏感的腰部纹身,一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病?”江屿辞揽着他的腰,满心满眼的心疼,“严不严重?” 祁清记忆点很模糊,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还好。” 颈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他用手背轻蹭了下,眼里的清冷感淡了不少:“你刚刚哭什么?”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轻轻摇头,胆大包天地拒绝回答。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反正就是想掉眼泪,也许是因为泪腺发达,也许是因为他在祁清面前是一个感性的人。 “江屿辞,有问题当场解决。”祁清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和他直言:“你既然找军师了解过我,你就该知道我的性格。” 他讨厌拖着问题不解决的人,包括但不限于把情绪藏在心底,留着日后算账。 江屿辞重新把尾巴送到他手里,神情呆愣了一会儿,说正事前,他有意无意同祁清撒了个娇:“哥哥是在凶我吗?” 祁清在这一刻希望他真的是狐狸,那样就能正儿八经地揪他的耳朵和尾巴,教训他。 “我他妈——”他忍了忍,软下声音道:“我在哄你。” “你钓鱼吗?”江屿辞在他颈间乱蹭乱亲,情绪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我从南极游来北极跳你桶里,根本不用鱼钩。” “不钓,”祁清拉平嘴角,脸上隐约可见的无语,“我不喜欢吃鱼。” “哦~”江屿辞晃了晃自己的狐狸耳朵,纠正:“我是狐狸,你钓狐狸吗?” 祁清扔掉他的尾巴,冷声拒绝:“不钓。” “搞错了。”江屿辞把他扑倒在床上,又又又纠正:“是我钓你。”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钓到了。 祁清拍开他凑过来的脸,把清冷禁欲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说正事。” 江屿辞揉了揉自己被拍过的脸,再次凑了上来,他实话实说:“我刚才在想纹身和项链的关系,在想你是因为什么纹的玫瑰,又为什么会送我玫瑰项链。” 祁清:“……” 他不知道江屿辞具体在想些什么,只能凭自己的直观感受,随便解释两句:“我看你似乎很喜欢我腰上的图案,找人随便定制的。” 荆棘寓意一般,所以他让人去掉了,只留下玫瑰。 江屿辞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呼吸滞了一瞬。 “有空多读点书,”祁清抬手将人撂到一边,硬邦邦嘲讽:“思维太发散。” “那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江屿辞不管不顾,撩起他的衣服看了眼,浅浅的牙印,红了一圈。 祁清别过脸,嘴硬:“没。” “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江屿辞俯身往后,撅起嘴轻轻吹着,“以后再也不会咬你。” “我不疼。”祁清翻了个身,刚恢复正常的耳廓又变得微红,“我是洋娃娃吗?” “宝贝,别闹。”江屿辞把人拉回来,在他腰间温柔地吻了一下,“我知道你疼。” 宝贝?叫谁宝贝? 祁清摁着他的脑袋,扯掉他的狐狸尾巴甩了下他的屁股,“你是不是想死?” 哄个鬼,早知道放任他生闷气,最好活活气死。 江屿辞轻哼了一声,晃着小腿,支着下巴慢条斯理道:“重一点。” 祁清:“???” 听听,不堪入耳。 “你自己待着吧。”祁清扔掉狐狸尾巴,转身往外走,“不忍直视。” “不要。”江屿辞挡住他的去路,反手把门关紧,乖乖认错,“错了哥哥,别走。” 祁清和他保持距离,“你的节操在哪?” 江屿辞扶正自己的狐狸耳朵,义正言辞道:“我都穿成这样了,你怎么忍心凶我?” 祁清:“……” 有时候真的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滴~”x3 “不许走。”江屿辞看了眼不远处放着的手机,拉着祁清一同过去回消息,“狐狸尾巴断了,你得赔我。” 祁清:“……” 他捡起角落的手机,指纹解锁。 席卿之:【录音带你听完了吗?】 席卿之:【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席卿之:【有时间见个面吗?】 江屿辞拉平眼尾,思绪又被扯回到录音带的事中,他转身,将手机举到祁清面前,“他主动来找我了。” 祁清扫了一遍内容,神色松动,“想见吗?” 江屿辞当着他的面回复:【听完了,明天下午有空。】 “见呗。”他淡然勾唇,“我很好奇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祁清捡起床沿边耷拉着的狐狸尾巴,默默帮他装回去。 他张了张唇,“解决不了可以找我。” 第71章 我要惩罚你 下雨天适合睡觉。 卧室灰蒙蒙一片,祁清破天荒地遇到了生物钟失灵的情况。 怀里温热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晚的荒唐。 锁骨附近全是吻痕,是第一次的两倍,根本没眼看。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好困。”江屿辞在迷迷糊糊中用鼻尖轻蹭着他凸起的喉结,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乖,再睡会儿。” 祁清:“……” 简直有病。 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呼吸,祁清眼皮一跳,想都不想就伸手推开他,低低警告:“不许亲。” “好凶。”江屿辞眉毛轻耸,睡眼惺忪,“为什么不给我亲?” 祁清怕他咬自己的手,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翻身侧躺在床沿边。 他直白道:“你没刷牙。” “哦。”江屿辞反应了一会儿,在大脑开机后,他穿上拖鞋往门口走,边打哈欠边说:“那我去刷个牙。” 祁清:“……” 五分钟后,江屿辞躺回床上,没怎么费力就把人捞回自己的怀里。 “我刷了。”他低垂着眼睑,用手捏了捏祁清的耳垂,“给我亲。” 祁清侧身,把耳朵压在枕头里,一点都不配合,他皱眉问:“你在命令谁?” 可能是大早上脑子不清醒,江屿辞觉得美人哥哥在和自己撒娇,莫名地,浑身酥麻。 嗯,他没救了。 “没有命令。”江屿辞贴着他的后背哄他,一字一句,声音轻哑,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你,一直是我心甘情愿听你的话。” 祁清想捂耳朵,但又觉得这样幼稚的举动会让他没有面子,于是淡声提醒:“别在我耳边说话。” “好。”江屿辞远离他的耳朵,撑着脑袋倚在枕头上,“我听你的,你能不能转过来?” 祁清抿唇,声线染上了一丝烟火气,慵懒又矜贵,他拒绝得毫不留情,“不能。” 在他闭着眼猜江屿辞接下来会说什么荤话的时候,他发现床铺上的重量忽然减轻,这货起床了? 他眼睫颤了下,不动声色地装睡,在听到脚步声后,他下意识睁眼。 “那我睡这边。”江屿辞掀开被子,自觉躺下,再一次蹿进他怀里,“没你抱着我睡不着。” 祁清:“……” 好金贵的小少爷。 他轻轻抬手,将手腕搭在小少爷腰上,不轻不重地吐字:“那以后没我怎么办?” 闻言,偷摸着解他睡衣纽扣的人明显一愣,过了许久,江屿辞仰头,眼眶红了一圈,语气委屈得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狐狸了?” 话落,他抱着手臂,翻了个身,在被气死的边缘徘徊。 祁清叹了口气,无奈又好笑,“转过来。” 江屿辞硬气地往床边挪了挪,好不容易硬气了一回,“不转。” “不是心甘情愿听我的话?”祁清揽着他的腰,一次一次为他刷新底线,温声哄他:“没有别的小狐狸,转过来。” 江屿辞闷闷的“哦”了一声,没什么骨气地转了个身。 他有恃无恐,提高音量:“以后只能有我一只狐狸,别的不管什么,都不要看。” 祁清应声:“行。” 江屿辞用指尖挑开他半敞的睡衣,哼哼唧唧道:“我要惩罚你。” 祁清不甚在意地挑眉,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无非就是些亲亲咬咬的小动作,能接受。 江屿辞垂下眼睫,轻轻凑上去,找准位置,张嘴咬住,舌尖试探性摩挲。 这个瞬间,他心中涌起一股近乎恶劣的冲动,渴望在这个一向高高在上、清冷矜贵的人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让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意识到他在咬什么地方的祁清全身绷紧,微微低垂的眼睑下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心跳逐渐乱了节奏。 实在荒唐。 “别咬。”他揪住小屁孩儿的头发,往后拽了下,虎牙划过,嗓音有些发紧,“骗子。” 江屿辞轻声喃喃:“没咬,不弄疼你。” 祁清差点被气笑,声音是避免不了的气急败坏,莫名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他妈是怕疼的人吗?” 尾音刚落,江屿辞将掌心覆在他的腰上,不怕死地反驳:“那你昨晚怎么那样?” 祁清懒得和他解释具体原因,只是没好气地找例子怼他:“你昨晚咬这么多次,我有哼过一声吗?” “那就是腰的位置比较敏感。”江屿辞将耳朵贴到他胸口,转移了话题,“心跳好快,在紧张吗?” 祁清趁机转身,慌乱中不忘将睡衣纽扣扣好,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欲望。 “我没骗你。”江屿辞非常有眼力见地换到另一边躺着,“我的意思是不咬你的腰。” 看着又要凑上来的某人,祁清冷着脸,语气强硬了一点:“滚一边去,别逼我揍你。” 江屿辞顿感心虚,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虎牙,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太下流太没分寸。 “那、那我去给你做早饭,想吃什么?”他一骨碌爬起来,细心帮祁清盖好被子,“别生我气。” “麻薯。”祁清合上眼睛,“难吃揍你。” 江屿辞笑了笑,撩人的嗓音藏匿着笑意,他凑过去,有商有量道:“晚上给你做好不好?下午出去的时候买食材,回来给你做。” 祁清拍开他贴过来的脸,高冷得要命,“吵,出去。” 江屿辞乖乖点头,轻手轻脚离开了卧室。 又是无限沉沦的一天,一个平a把他迷得找不着北。 果然,他这样的人就是让祁清玩的。 …… 14:30分,天鹅湾。 席卿之的助理带着江屿辞来到了1903室的门口,完成任务的他没有丝毫逗留之意,把人送到后就离开了。 江屿辞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席卿之也许是守在门口,敲门声响起的下一秒门就开了。 他错开位置,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进来吧。” 江屿辞礼貌点头:“谢谢。” 环顾四周,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各式各样的照片。 尽管在来之前,他已经尽可能地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这些所震惊到。 照片上的人眉眼和他十分相似,猜想被证实。 席卿之背靠着墙面,下巴上隐约可见的胡茬,“我们谈了三年,他说要娶我。” 第72章 今天是悲伤碎碎小狐狸 “我们谈了三年,他说要娶我。” 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触动江屿辞的心弦。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席卿之在二十多年前说的那句“我这辈子还非你不嫁”。 人生何其短暂,江行越占据了他三分之一的生命,痛楚如同永恒的烙印,难以磨灭。 活得永远悲痛。 紧张感逐渐消失,他怔怔地看着桌上放着的合照,搭在桌角的指节隐隐发白。 席卿之低垂着眼眸,指尖轻抚过照片上的人的侧脸,嗓音有些发颤,“无论性取向如何,每个人都应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尊重。” “那盘磁带是我故意放进去的。”他掀了下眼皮,眼底一片死寂,在缓了两秒后,他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的文件袋递给他,“这是我名下所有的财产,我没什么筹码。” “我不求别的,只想要一个真相。” “我想知道是谁给他下……下的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窒息感愈发沉重,紧紧缠绕着他,仿佛每一寸空气都被剥夺,令他难以喘息。 “我真的没办法,只能找你。” 触及那双晦涩难辨的眸子,江屿辞感觉心头有一块巨石狠狠砸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难以言喻此刻的感受,只觉得嗓子眼被某种无形之物紧紧堵塞,密不透风,连一丝声音都无法溢出。 真的是下药。 他就是被设计生下来的,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 他的亲生父母应该会因为他的存在感到恶心。 席卿之举着文件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字一句,恳求面前的人:“求你,帮帮我。” 江屿辞就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脑子麻木得几乎没有什么知觉。 “说说吧,”他将文件袋放回到抽屉里,眼皮耷拉着,唇角微垂:“和我说说你们的事,我帮你查。” 席卿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他抱着相框,眼神清明了一些。 “我和阿越是大学同学,他是京剧系,我是表演系。”他阖了阖眼,眼底稍稍浮现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第一次见面,社团联谊,他吐槽我的戏腔唱得像狗屎,吐槽声太大,我听见了。” “第二次见面,我主动和他搭话,他以为我要认他当师父,拍拍我的脑袋说要收我当关门弟子。” “我的戏腔是他教的,他真的有很认真在教我。” 江屿辞安静地听着,因为席卿之语气中流露出的淡淡愉悦,他不自觉弯起了唇角。 “他很难追,很喜欢打击人。” “我给他送花,他说我俗气。” “我给他写情书,他说我写的垃圾。” “我花时间认真学了他最喜欢的京剧,他说一般让我再练练。” 一言一语,都是他们过往的印记,承载着沉甸甸的美好记忆。 “我追了整整309天,他才答应和我正式交往。” “他开玩笑说让我入赘,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我只在乎他。” 他事无巨细,讲了整整三个小时,仿佛又一次亲身经历了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 尾音落地,江屿辞听到了时钟的滴答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气氛极其压抑。 “我帮你。”他闭上眼,那些不曾见过的画面,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划过,如同电影胶片般连贯,他很慢很慢地重复:“我会帮你查清楚。” 席卿之将文件袋重新拿出来递给他,纷乱的情绪慢慢收回,让他短时间内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的。”江屿辞借着桌子站起来,脚底传来的酥麻感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毕竟我的存在才是对你们最大的不公平。” 沉默了许久,他抬眼看向墙上的照片,很小声地问:“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席卿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神情明显怔愣住。 江屿辞噘嘴往上吹气,碎发起起落落,他假装不在意地笑笑,“我瞎问的。” “我先——” “不会。”席卿之在回过神来后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答,“他或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但绝对不会觉得你恶心。” 江屿辞停下脚步,扭头问他:“那你呢?” “我不讨厌你。”席卿之将相框放在桌上,再次将文件袋递给他,语气无比认真,“你是无辜的,这个给你,我留着没用。” 江屿辞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文件袋上,“我不差你这点。” 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席卿之默默朝他鞠了一躬。 江屿辞略微挑眉,抬起发麻的脚往门外走。 “啪”一声,门被合上。 席卿之抹了一下眼角残留的泪滴,鼻尖酸涩得要命。 他真不是个东西,道德绑架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是不是想骂我缺德?”他看向照片里的人,隔了半晌,自暴自弃道:“我真他妈缺德。” …… 踏进电梯,江屿辞打开微信,置顶数条消息躺着。 16:00分。 美人哥哥:【要不要我来接你?】 16:50分。 美人哥哥:【我过来了。】 17:20分。 美人哥哥:【买了做麻薯的食材。】 美人哥哥:【你做的难吃我不揍你。】 17:30分。 美人哥哥:【是不是又偷偷掉眼泪了?】 美人哥哥:【别怕,你和我说,我帮你。】 江屿辞捞出口罩和墨镜戴上,本来不想哭的。 他慢吞吞打字:【今天是悲伤碎碎小狐狸。】 祁清秒回:【我在东门门口。】 趁电梯没人,他发语音说:“如果我的眼泪能变珍珠,你能成为全宇宙首富,我马上出来。” 助理在一楼等着,江屿辞在看到他后随口问:“东门离这远吗?” 助理:“直行200米,我送你。” 江屿辞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朋友来接我,不麻烦你了。” 不等助理回话,他拉起外套自带的帽子,直奔东门。 途中,他仔细想了想,他追人一点都不认真,必须重新来。 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眼泪完全止不住,碎碎小狐狸上线:“太他妈委屈了。” 第73章 以后多亲亲我好不好? 祁清抬手摘掉他的口罩和墨镜,眉眼低垂,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狐狸的眼眶微微泛红,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触及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他叹了口气,指腹轻轻划过眼尾,“怎么委屈成这样?” 江屿辞眼睛一眨不眨,企图阻止眼泪掉下来,可惜事与愿违,泪珠不听他的话。 人生简直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他胡乱抹了两下眼泪,委屈无处遁形,哭成这样还不忘拯救自己的形象,“我是猛男。” 祁清微微挑眉,神色不似以往那般淡漠疏离,“被欺负了?” 江屿辞摇摇头,脑海中又闪过了席卿之和他说的那些话,眸光不可避免地黯淡了下来。 “没有,他挺可怜的。”他深呼了一口气,眼睫很慢很慢地颤了下,“我、我本来就欠他们。” 祁清头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平时张扬肆意的小狐狸变得颓废脆弱,仿佛所有的活力都被抽离。 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落入心间的种子,悄然间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生根发芽。 他不会安慰人,不会说很多好听的话。 正当他思索着该怎么哄他的时候,江屿辞侧着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忍了好久才说实话:“其实我觉得委屈死了。” 他拉着祁清的手覆在自己头顶,哼哼唧唧地出声:“不关我的事,我不欠他们。” 这二十多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假如这是惩罚的话,它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如影随形。 祁清顺势将手指插进他凌乱的发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江屿辞掀起眸子,视线透过车窗落在天鹅湾的牌匾上,“我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给他下药。” 想知道真相的人从来不止席卿之一个。 祁清附和:“好。” 在缓了好一会儿后,江屿辞直起身来,收起眼泪,调整好情绪后朝他笑笑:“回去给你做麻薯,不好吃揍我。” 话落,他低头在祁清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乖声解释:“我手机静音,没听到消息提示音,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江屿辞顺着他美人哥哥的消息,一个一个回答:“要你接,好,麻薯包好吃,看到你发的消息才掉的眼泪,想你帮我。” 祁清抬眼,被那双蓄满真诚的眼睛吸引,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清晰又深刻,没有丝毫的虚伪和掩饰,只有纯粹的真诚,他无声看了许久。 江屿辞歪了下头,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不解,他清清嗓子打趣:“能看清吗?要不要我凑近一点?” 祁清鬼使神差地回应:“看不清。” 江屿辞“哦”了一声,俯身与他的额间相抵,呼吸声交缠在一起,“这个距离可以吗?” 祁清揽着他的后脑勺,凉凉的指腹划过后颈,声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哑意,“怎么这么乖?” 颈间酥麻一片,江屿辞垂眼,心里话被毫无征兆地抖了出来,“你喜欢乖的。” 祁清眼神闪烁,眸底隐约散发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缱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乖的?” 江屿辞完全不禁撩,他没有心理准备,这般近距离的温柔对话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为了抑制呼之欲出的喘息声,他只能疯狂的吞咽口水。 “你老和我说,让我乖一点。”稍稍停顿了两秒,他小幅度仰起头,有意无意蹭着他的唇瓣,“你是不是想亲我?” 祁清:“不是。” 短短两个字把江屿辞干破防了。 “你又欺负唔——” 祁清压着他的后颈,舌尖顺着唇瓣划入,在触碰到那颗微尖的虎牙时,他故意停了下来,轻轻地磨了磨。 肾上腺素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体内狂奔,带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颤栗,浅淡的雪松香荡开,狐狸被钓成了翘嘴狐狸。 明明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嘴唇却软成这样。 凉凉的,好喜欢。 呼吸声逐渐加重,交织着车内愈发浓烈的暧昧氛围,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漩涡,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单透膜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为两人营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江屿辞轻抚着他的耳后根,声音是充满蛊惑的温柔,“好喜欢你主动,以后多亲亲我好不好?” 祁清别过脸,心跳失去了正常的频率,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生硬地转移话题:“走了。” 为什么这家伙的吻技没有上限? “好。”江屿辞乖乖系好安全带,顺带帮着祁清一起系了。 祁清面色平静地发动引擎,驾车回悦来悦缦。 路上,江屿辞神色专注地在小红书上搜索麻薯的零失误做法。 看似一切正常,实则不然。 某个看麻薯教程的人看了整整10遍都没有看进去,眼睛在看,脑子根本记不住。 神游了一路,快到公寓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追问:“以后能多亲亲我吗?” 祁清微不可察地蜷了下手指,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他难道一直在想这件事? 余光掠过碎碎狐狸求知若渴的眼神,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满,“看你表现。” “好的美人哥哥。”江屿辞勾着眼尾,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麻薯制作教程上。 祁清:“……” 小屁孩起的称呼挺多。 下车后,江屿辞拎着做麻薯的食材,制作步骤在脑海中连贯划过,“我真的真的学会了,不好吃你揍我。” 祁清无语,第一次见有人求着他动手的。 回忆起上次硬得连耶火都嫌弃的麻薯,他没抱太大的期望,“难吃不揍你。” 自信心爆棚的某人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江屿辞又遇到了那位热心肠的粉丝阿姨。 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沈楠将手里的精致手提盒递到江屿辞手边,温声道:“我做了桃酥和奶香片,给你送点。” 江屿辞摆摆手:“不用不用,阿姨你自己留着吃。” 沈楠不由分说地将盒子塞给他,“我做了很多,够吃的。” 祁清不动声色地打量,视线缓缓在两人脸上流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沈楠抬眼,朝两人笑了笑:“做得不好,你们别嫌弃。”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屿辞不好得拒绝,只能收下,他微微低头道谢:“谢谢阿姨。” 祁清附和着点头:“谢谢阿姨。” 第74章 家里好像进贼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江屿辞将围裙递给他,又恢复了活力满满的样子,“你帮我系。” 祁清垂下眼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屿辞满心满眼想的是借麻薯大展身手,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清的神色。 见祁清拿着围裙发愣,他出声催促:“帮我帮我。” 祁清在心里叹气,不想让小狐狸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受到影响,索性将心里的疑惑一一摁了回去,他抬手,细细帮着系围裙。 “你不会自己系吗?”他往前走了一步,捏着带子在他腰后打了个结。 江屿辞有恃无恐,身上有几分泼皮无赖的影子:“我就要你系。” 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祁清挣扎了一下,“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江屿辞先是斩钉截铁地拒绝,后又拍拍胸脯胸有成竹道:“不好吃我倒立吃……我倒立洗头。” 祁清:“……” 不撞南墙不会回头,没什么好说的,希望烤箱不炸,祝他成功。 他抬脚走到落地窗前,拾起他写的词稿认真看了一遍,唇角小幅度弯起。 “喵~” 耶火用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疯狂暗示他:喵喵饿了想吃罐头。 祁清垂眼,定定地盯着它看,显然不懂它无厘头的暗示。 耶火跑到装罐头和猫条的小柜子,对他进行明示:“喵~” 祁清会意,弯腰替它开了一个罐头。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祁清偏过头去看了眼,不太放心,干脆走近倚靠在门口看他操作。 目光不经意掠过忙碌着的人下压的嘴角,他微敛着眸子,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说句实话,他好像不够了解这个家伙。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没办法真正共情江屿辞内心的复杂情绪。 楼下遇到的那个粉丝阿姨,和小狐狸长得有几分相像,由于不清楚具体情况,他不敢妄下定论。 江屿辞在搅拌鸡蛋和牛奶,瞥到伫立在门口的身影,他懒懒地抬头,端着散漫的腔调故意问:“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祁清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 “嗯。”江屿辞低头,在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嗯?” 他眨眨眼,明目张胆地试探:“你在想我吗?” 祁清不知道该怎么哄他高兴,犹豫了两秒后,顺着他的话往下回答:“在。” 江屿辞边加麻薯粉边想,他的美人哥哥是不是受刺激了,对他无下限的温柔纵容,太不正常。 思来想去,他眯着眼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祁清在沉默过后冷着脸怼他:“你是不是有病?” 闻言,江屿辞松了一口气,这下对味了,他嬉皮笑脸道:“我知道了,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 祁清绷着脸过去帮忙,避免了烤箱炸掉的情况发生。 …… 山禾悦。 郑珞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车厘子,郑岐低垂着眼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现场的情况。 客厅被翻了个底朝天,物品东倒西歪,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各处,原本井然有序的摆放此刻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情的人乍一看,一定会误以为这里遭遇了窃贼的洗劫,满室的凌乱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纷扰和不安。 郑岐深呼了一口气,试探着叫了她一声:“珞珞,发生什么事了?” 郑珞自顾自地玩着ipad,像是没有注意到来人,更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最近郑岐明显感觉到了她和自己的关系不如以往亲密,他不确定这份疏离的根源来自哪里。 是因为她发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仅仅因为心情不好? 无端的忽视激得他心跳加速,掌心渗出了细密的汗,黏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擦拭。 他不自觉蜷紧手指,又唤了她一声,“珞珞宝贝?” 郑珞倏地抬起头来,眨了眨眸子,一脸无辜,“哥哥回来了?家里好像进贼了。” 顿了两秒,她蜷缩着身子,面上露出一丝惊恐,“我好怕。” 以郑家的安保系统来看,不可能有小偷进得来,郑岐吞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地问:“珞珞是心情不好吗?难道是小辞又惹你生气了?” 尾音落地,他假意开始收拾地上堆放的各种东西,还是平时那副善解人意的好哥哥模样。 郑珞觉得无趣,懒得继续和他演戏,她半真半假地叹气:“江屿辞确实惹我生气了,我心情不好。” “那你也不应该砸东西。”郑岐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他无奈道:“你可以和哥哥说,哥哥去找他做思想工作。” 郑珞欣赏着自己刚做不久的美甲,漫不经心地问:“哥哥要怎么做他的思想工作?” “你出国的时候应该和他说一声。”郑岐将地上杂七杂八的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里,苦口婆心道:“他现在估计在生你的气,你别和他对着干。” “哦?”郑珞赤脚踩着他昨晚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慢慢走近他,假装苦恼道:“我总感觉他很讨厌我,好像我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他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郑岐敛着眸子,从沙发边拿来拖鞋想让她穿上,“地上凉,别感冒了。” 郑珞没动,将大小姐的嚣张随性发挥到了极致。 “哥哥帮你穿。”郑岐笑得温柔,单膝跪在地上帮她穿鞋。 郑珞垂下眼,嘴角扬起的弧度似嘲似讽,当郑岐的手即将碰到她脚踝的那一刻,她踏上拖鞋,转身上了楼。 走到拐角处,她淡淡压下眉眼和他对视,眼里的笑意没有边际,她不好意思地开口:“阿姨放假了,麻烦哥哥收拾一下啦。” “没事。”郑岐弯唇,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珞珞回房间休息,哥哥收。” 郑珞轻耸眉毛,毫不犹豫地回了卧室。 彻底脱离郑岐的视线后,她拍拍胸脯,恶心想吐,生理性反胃。 爸妈只有她一个亲生女儿,轮不到一个外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换了个号添加江屿辞的微信,等了两天都没有通过。 她把门反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郑珞:【我这有你感兴趣的东西,请你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微笑\/】 第75章 你会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吗? 祁清面无表情地将加了蔓越莓的面团放进烤箱,鼻尖和眉尾处轻沾的麻薯粉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丝毫波澜。 “我给你擦擦。”江屿辞拉起自己的袖口在他脸上轻轻擦拭,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意料之外的越擦越脏。 祁清抱着手臂,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轻微的恼怒之意,“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江屿辞摇头,扯了张湿巾将他脸上的麻薯粉尽数擦干净,“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祁清掀起眸子,视线在他脸上划过,脏兮兮的,像在面粉里滚过一圈的狼狈小狐狸。 弄成这副模样,是个人才。 江屿辞将湿巾扔进垃圾桶里,直勾勾盯着他看。 冷白调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与生俱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明明是一脸淡然,但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却是在笑,好看到让人离不开眼。 祁清见他一脸痴傻,蓦然抬手覆在他的脑门上,想看看他是不是脑子烧了。 江屿辞低下头,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落,落在了带着淡淡咬痕的锁骨上。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心想自己是怎么敢的?完全是亵渎! 此时此刻,他想高背一首《爱莲说》。 祁清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家伙身上好像一直是烫的,不知道发没发烧。 短暂地犹豫了两秒,他敛去眼中的情绪,捏着他的下巴帮他擦麻薯粉。 江屿辞被迷得一愣一愣的,嘴巴被迫撅着,像极了无声索吻。 祁清看着他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的脸,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表情一言难尽,“你自己擦。” 江屿辞刚想说话,鼻尖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猝不及防。 祁清:“?” 江屿辞:“!!!” 他急忙仰起头,扯了张纸堵着,急得像抢不到达利园小面包的猴儿,“天气太热,我上火。” 脸被扔在地上反复摩擦,再牛的肖邦都弹不出小狐狸的悲伤。 话落,悲伤狐狸直奔浴室。 祁清:“……” 江屿辞在浴室待了五分钟,在没流鼻血后把自己洗干净才出来。 祁清站在厨房门口,挑眉问他:“你吃不吃泡——” “啊啊啊啊!”江屿辞朝他冲过来,抱着他一顿亲,狐狸眼弯弯的,没有一点攻击力,“不行了!我要被你迷死了!” 祁清往后踉跄了几步,在后腰即将撞在门框上的那一刻,某个罪魁祸首伸手垫了一下。 年轻人,癫点好。 “你刚想说什么?”江屿辞和他脸贴脸,轻昵地蹭着,“吃不吃什么?” “吃——”祁清呼了一口气,推开他的脸,不文明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顿了顿,他硬邦邦地改口:“吃不吃泡面。” “吃什么泡面?”江屿辞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到沙发边,身上莫名散发着一种人夫感,“我能让你吃泡面?我学会做炸酱面了,我给你做,不能吃泡面。” 祁清没什么脾气,任凭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闻言微愣了一下,反问:“那你买这么多泡面干什么?” 透明小柜子里放着很多,各种口味的都有,很齐全。 “反正不吃这个。”江屿辞凑到他面前,唇角挂着荡笑,“亲我一下,当奖励。” 祁清下意识骂了句:“不要脸。” 江屿辞无所谓地笑笑,越凑越近,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分开,反反复复。 这次不赌辣条,赌一个勇气光环,和江北山硬刚的勇气光环。 “别在我眼前晃悠。”祁清压住他的后颈,仰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为了保住面子,语气硬凶:“滚吧。” “好嘞,我滚咯。”江屿辞活动活动肩膀,当着他美人哥哥的面水灵灵地来了一个侧空翻,正好翻到厨房门口。 如果转身的时候没撞到门框的话,整个过程都是帅的。 “我的脸又掉地上了。”他双手交叠放于身前,努力挽回自己那一毛不值的脸面:“你要假装没看见。” 祁清假装看向别处,薄唇轻勾,漾着一抹浅笑。 无声的宠溺。 江屿辞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非常。 炸酱面在录团综的这段时间已经练过好几遍了,他们都说好吃,这次信心百分百。 余光掠过角落放泡面的小柜子,他轻挑了下眉眼,眼底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之前不会做饭,不想等外卖的时候就用泡面应付,家里囤了不少。 让祁清这样矜贵的人和他一起吃垃圾食品,他不愿意。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能糙祁清不能。 …… 22:30分。 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客厅一片昏暗,只有落地窗前的小挂灯发出微弱的亮光。 光影交错间,两人的脸庞时隐时现。 小茶几上放着不少吃的,麻薯、桃酥、奶香片和酸奶。 江屿辞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隔几分钟就给祁清递一次吃的。 见祁清看电影看得认真,他拧开瓶盖将酸奶递到他嘴边,小声嘟囔:“这电影有我好看吗?三十八分钟不带看我一眼。” 祁清偏头,躲开了他递过来的酸奶,语气略有几分嫌弃,“无聊。” 江屿辞忍着想蹭他脸的冲动,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问:“什么无聊?你说我无聊吗?” 祁清抿唇,实说实说:“电影无聊。” 江屿辞缠着他的指尖,保持着举酸奶的动作,“那你看这么认真?” 祁清交叠着双腿,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缓缓启唇:“是你,求着我看的。” 挑电影的品味一般,十分钟不到他就猜到了剧情大纲。 说无聊都算给他面子。 江屿辞看了眼投影画面,轻声试探:“那我给你讲讲今天的事?” 祁清目光下敛,接过酸奶“嗯”了一声。 江屿辞盘起腿面对他,花两分钟的时间过了一遍自己小时候的事,没有添油加醋,没有卖惨,只轻飘飘地带过。 关于江行越和他妈妈以及江行越和席卿之的情况,他讲得要更详细一些。 花了半小时讲清楚的。 “我明天要回去一趟。”他侧眸看向在一旁睡觉的耶火,支着脑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如果我出不来,你会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吗?” 席卿之和他说了那么多,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 「彼无遗物,亦无念想遗吾,仅余吾身独存。」 他认为,他们的故事结局不应如此。 想做力所能及之事,想查清楚,想给席卿之一个真相。 风险不可避免,担心被卫群叔叔关起来。 他半眯着眼睛,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低声道:“有点怕。” 祁清微微垂眼,精致的面部轮廓在夜色中半隐半现,平添了几分温柔。 他伸手在小狐狸头顶很轻地揉了揉。 “我说过,我会帮你。” “别怕。” —— 二版碎碎念:评论我怎么回都像剧透!干脆删掉! o( ??? )o 第76章 你爸是实验体 “有点怕。” “别怕。” 江屿辞视线上移,和他对上,无数烟花在心底同时绽放。 好man的两个字,没什么好说的,他愿意嫁。 祁清认真想了想,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期限三天?” 江屿辞点头:“好,就三天,你联系不上我就来偷我。” 怕个叼毛,他是有人罩着的。 祁清轻轻蹙眉,在心里思索“偷”这个字的含义。 在江屿辞放松神经转身的那一刻,被电影里突然出现的烂了半张脸的鬼怪吓得飞起。 “我操,什么鬼东西。”落地后,他条件反射性扑进祁清怀里,前一秒暴躁后一秒小鸟依人,“哎呀,我好怕。” 祁清:“……” 这个姿势,没点病的人都做不出来,他不动声色地推开江屿辞的脑袋,拎着后领把人提起来。 “遥控器在哪?” 是挺无语的语气。 江屿辞牢牢扒着他的手臂,摇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 电影里时不时传来两声阴恻恻的笑声,确实有些渗人。 祁清把江屿辞提起来放在一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找遥控器。 三十秒后,客厅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 祁清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故意打趣:“怕鬼还挑鬼片?” “我一点都不怕。”江屿辞从沙发上站起来,嘴硬道:“很明显,我装的。” 祁清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稍稍偏头,擦着他的耳侧往后看,“你身后——” 话还没说完,江屿辞“噗通”一下跪在沙发上,没什么骨气地抱着他的腰承认:“呜呜呜,我就是怕鬼。” 祁清莫名觉得好笑,在拍了拍他的脑袋后伸手拿来他的手机递给他,把话补完:“你身后的手机,一直亮着。” 幸亏沙发弹性好,他被鬼吓到跳起来的那一下才能把手机翻面,估计亮了很久了。 江屿辞:“……” 他仰起头,眼尾上扬,狐狸的特性再一次显现,“就这么一个我,别玩坏了。” 祁清:“……” 三十几通未接来电,跟叫魂似的。 江屿辞解锁手机屏幕,点开通话记录,从上往下看了一遍。 每打两次就换号码,短信也不放过。 「江屿辞,接电话。」 「江小少爷!给老娘接电话!」 「狗东西!你真的很没礼貌!」 「住悦来悦缦是吧?老娘现在就出门!」 像脾气暴躁的私生。 完了个大蛋,家庭住址暴露,善良漂亮的阿姨不会真的是私生吧? 他蹙着眉,又打开微信,在看到好友申请框写着“你爸是实验体”的时候,整个人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实验体是什么? 祁清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在触及屏幕的亮光后,他尝试着拍了拍怀里的人的后背,似作安抚。 “怎么了?”他问。 江屿辞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僵硬似乎有所缓解,只是嗓音里仍然透着的紧张,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他眼神闪了闪,“有人和我说我爸是实验体。” 祁清面露疑惑:“什么实验体?” “我问问。”江屿辞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对方秒接,暴躁的女声顺着听筒传了出来,“江屿辞,我靠,你真牛逼,老娘给你打了三十八通电话。” “我是不是太给你面子了?你当自己是玉皇大帝吗?” “你是在喂猪还是放牛?怎么不忙死你?” 江屿辞被骂懵了,好他妈耳熟的声音,和发起疯来的郑珞一模一样。 “郑珞?”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郑珞清了清嗓子,“是我。” 江屿辞眉心跳了跳,怒火中烧:“你他妈用我爸的事骗我?” 听到这话,郑珞气急败坏道:“我他妈没有!凶什么凶!” 祁清拍了下江屿辞的肩膀,提醒他冷静。 收到信号的江屿辞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免提,好声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爸是实验体?” “当然是我查到的,”郑珞翻了个白眼,实在没忍住又呛了他一句:“难道还会是我做梦梦到的吗?” 闻言,江屿辞的火气瞬间降了下去,没有了刚才的阴阳怪气,“细说细说。” 郑珞义正言辞地开口:“你,给我道歉,立刻马上。” 江屿辞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打三十八通电话,不应该不及时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不应该对你大声讲话。”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真该死,我和你道歉。” 态度挺好,语气真诚,郑珞轻咳了两声,和他说起了正事:“我私下里调查了郑岐,发现他加入了一个代号叫forget的组织,专门研究人体记忆系统的,包括记忆遗忘和篡改。” “我花超超超高价请的黑客,入侵了郑岐的电脑,在数据系统里发现了你爸的名字。” “名字没错,照片没错,我看了叔叔和我爸的合照,是同一个人。” 江屿辞张了张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忆篡改?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缓了缓,他试探着问:“是用催眠使记忆混乱吗?” “不是。”郑珞不敢用自己的电脑,只凭借记忆回答:“好像是病毒入侵。” 江屿辞:“病毒入侵是什么?” “你认不认识什么黑客高手?我请的那个大师只接一单,我现在联系不到了。”郑珞戴上蓝牙耳机,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咂舌道:“我说不清楚,我把我电脑给你送过来。” 黑客高手? 江屿辞下意识抬头看向祁清,后者轻轻点头。 “我有高手。”江屿辞吞了下口水,不自觉将额头抵在祁清的小腹上:“你到哪了?我下来接你。” 郑珞“啧”了声,语气略带嫌弃:“不敢麻烦江小少爷,我知道楼层,能自己上来。” 江屿辞:“……” 不等他说话,电话“啪”一下被挂断。 祁清低垂着眉眼,揉了揉他的发顶,“我先回去。” “回去哪?”江屿辞仰头,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在反应过来祁清的言外之意后,他小声问:“你是怕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祁清:“……” 他错开位置,转身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漠,“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应该是你怕?” 江屿辞穿上拖鞋,走过去把灯打开,“普通情侣,没什么好怕的。” 祁清皱眉,淡淡道:“谁和你是情侣?” 江屿辞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我还没正式表白,确实不算情侣。” —— 无失忆梗。 第77章 你去睡会儿 郑珞提着电脑气势汹汹地踹开门,因为内心极度不爽,气性翻涌而上。 “你他妈——” 在触及客厅里那抹矜贵淡漠的身影时,她眼皮跳了跳,剩下的话一时被卡在了喉咙里。 “喝水吗?”江屿辞不由分说地将一杯水塞进她的右手里,同时又顺其自然地接过她左手提着的电脑包,“不用客气。” 郑珞:“???” 我请问呢? 她扯了下江屿辞的袖子,用手挡着压低声音问:“那位帅哥是谁?” 江屿辞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触碰,视线落在祁清的侧脸上,懒洋洋地回答:“是位帅哥。” 郑珞嘴角抽了两下,咬牙切齿道:“还怕我看不出来他是个帅哥吗?我戴了隐形眼镜!” 祁清将耶火放在一边,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点了下头,算是和郑珞打招呼。 “oh my god~”郑珞推开江屿辞,眸子缓慢眨了下。 她将水杯还给没有礼貌的某人,闪到祁清面前,笑起来时眼尾的泪痣随之晃动,平添了几分可爱,她伸出手礼貌问好:“帅哥你好,我是郑珞。” 刚才一定是疯魔了才会觉得帅哥像教导主任,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说不文明的话被抓到教训的错觉。 祁清垂下眼睑,神色淡淡地伸出手,“你——” 江屿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来撂下水杯,一把握住郑珞的手心,敷衍地晃了两下,“你好,我是江屿辞。” 郑珞:“???” “我只是单纯想和帅哥打声招呼,”她皱眉,心直口快地开口:“他是你老婆?手都不让我握。” 话落,她又咂舌道:“怎么看你都是下面那个,他是你老公?” 祁清:“……” 江屿辞微微蜷紧手指,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南阳说的那句“你觉得被一个男的喜欢上是什么风光的事吗”。 他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思来想去,胡扯了个理由,“他有洁癖。” 祁清:“……” 没法反驳,他确实有洁癖。 郑珞眸光闪了闪,不紧不慢地缩回手,大脑疯狂运转。 她怎么就—— 那么,不信呢? 他们好像都没有反驳,惊天大瓜? 江屿辞将电脑拿出来递给祁清,目光转向郑珞,认真开口:“请大师花了多少钱?我转你。” 郑珞自顾自地从碟盘里拿了一个麻薯,不甚在意地挑眉:“姐不差你这点,顺手查的。” “密码。”她坐到落地窗旁的旋转椅上,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语速很慢,“本来想和郑岐翻脸的,看在确实对不住你的份上,忍了会儿。” 她指的是磁带和八音盒的事,江屿辞眼睫轻轻颤动,“对不起”这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郑珞控制着旋转椅转了个方向,“哦”了一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沉默,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江屿辞垂眸认真思考“病毒入侵”和“记忆遗忘”的关系,过了好半晌,他试探着问祁清:“我们会不会影响到你?” 祁清敲键盘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皮轻掀,“我去卧室。” 江屿辞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好。” 站起身来的那一刻,祁清看了眼盯着窗外景色发呆的郑珞,用电脑碰了碰江屿辞的手肘,似乎在传递某种信号。 江屿辞侧身背对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我这辈子都不要和她道歉。” 狐狸眼下垂,嘴角下撇,漂亮的眸子因委屈蒙上了一层薄雾。 祁清叹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是让你问她电脑能不能带走。” 闻言,江屿辞立马扭头出声:“电脑能带走吗?” 郑珞随意地摆摆手,“送你了。” 尾音落地,她抬眼看着夜空中散落的繁星,晃悠着腿思考要怎么处理郑岐那个吃里扒外的烂人。 时针悄然划过24点的刻度,郑珞收回思绪,干脆利落地起身,红唇轻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就发消息告诉我。” 江屿辞:“谢谢。” “没必要,”郑珞弯腰看着他,又顺手捞了个麻薯,她慢悠悠地商量:“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声姐姐?” 江屿辞蹙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连谢谢都懒得说了。 “我没叫过任何人姐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啧~”郑珞挑眉,边吃麻薯边问:“那我们和好?”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之前不清楚江屿辞对她的敌意来自哪里,不会服软,所以老和他对着干,甚至闹到了江爷爷面前。 不否认喜欢,但,是友情不是爱情。 误会解开,该和好的,她想和好。 江屿辞一言不发地举着银行卡,那些不好的记忆,如同顽固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来。 “暂时和不了。”他的神色淡淡的,默了许久,又补充:“等郑岐倒台。” “你这边处理完,我就把他送进去。”郑珞挺直腰板,临走前又拿了两个麻薯,“哪买的?味道不错。” 江屿辞:“……”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江屿辞把最后一个麻薯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催促:“拿上钱赶紧走。” “靠!”郑珞反手将银行卡摔在小茶几上,脱口而出:“你个死渣男!” 骂完人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江屿辞:“???” 说谁是死渣男?他是纯爱战士! 随着门“啪”一声关紧,客厅又恢复了宁静。 江屿辞靠在沙发上,情绪平静下来后失神一般地盯着卧室门发呆。 他真的很想知道。 数据是20年前的还是……近期的? 为什么要让江行越遗忘记忆?难道是因为他和席卿之的感情? 都他妈是病毒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绪逐渐回笼,他打开自己的电脑,想查一查这个组织的情况,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如果确定江行越已经离世,那是不是可以间接证明实验没有成功,那失败的数据会在数据库里吗? 一般情况下,失败的数据通常会被记录下来,以供分析和审查。 只要比对同一批次的其他数据就可以进行反推。 只要等数据库打开。 …… 凌晨6点,江屿辞困得哈欠连天,眼皮似有千斤重,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睡眠。 风油精的作用不大。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抬脚往主卧走。 祁清倚着头,眉眼微阖,浅浅的亮光轻轻洒落在他的侧脸上,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江屿辞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上:58%。 他熬了一个通宵。 祁清睡眠浅,这点细小的动静足以让他醒来。 他放下手,侧仰着头往后看:“这台电脑不行。” 江屿辞轻揉着他发麻的手腕,有些心疼,“你去睡会儿,我帮你看着。” 祁清垂眸,声线淡然:“我不困。” 江屿辞撑着桌面,俯身吻上他的眼睛,后者下意识闭眼,吻落在了轻轻颤动的眼皮上。 “去睡觉,我睡过了,我看着。” “风油精。”祁清偏过脸,“睡过了?” 江屿辞才不管什么风油精,见他不配合,毫不犹豫地揽着他的后腰和膝弯,把人公主抱起。 祁清瞪着他,唇线紧绷:“放我下来。” —— 中秋快乐,愿大家事事圆满。 第78章 江屿辞:宝宝抱抱 江屿辞稳稳抱着他,一字一句似欠揍的语气:“我才不放。” 祁清轻呼了一口气,用手背遮挡住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 江屿辞回忆起被他暴揍的经历,搭在他后腰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估计是后遗症。 他把人轻放到床上,顺手帮着盖上被子,还不忘留下晚安吻,“是我得寸进尺。” 祁清推开他,借着卧室的灯光看了眼腕表,眉头轻拧:“我过会儿要去公司。” 今天周一,九点上班。 江屿辞关掉灯,凑到他耳边呢喃细语:“我叫你,我当你的人形闹钟。” 卧室一片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弱亮光,祁清很轻地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倦意在脸上徘徊。 江屿辞侧身躺在他身旁,很自然地把他揽进怀里,“你现在必须睡觉,睡不着的话我唱歌哄你。” 声线缱绻缠绵,好听得要命。 祁清懒得揍他,眼睛微阖,缓缓沉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游走于睡梦和清醒之间。 耳边传来了温柔的旋律,内心隐藏的淡淡忧虑随着歌声逐渐消散。 困意环绕,思维变得模糊,忘记和得寸进尺的狐狸精说不许抱着他睡了。 歌曲落下尾声,江屿辞捕捉到了清浅的呼吸声,气息拂过颈间,带来一阵微妙的酥痒感。 果然,不困了。 他低下头,下巴温柔地抵在祁清的头顶,同一时间,手臂缓缓收紧,将怀里的人揽得更紧了些。 第一次这样抱着他睡,江屿辞的内心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好在电脑放的位置离床不远,这个距离他能看清进度条。 …… 8:20分。 进度条:74%。 确实,垃圾电脑。 江屿辞轻拍着祁清的后背,温声叫他:“哥哥,要起床吗?” 祁清眼皮动了动,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个“不”字。 江屿辞被这个字砸懵,表情滞了一瞬,甚至于漂亮的狐狸眼都染上了几分迷茫。 他脑子缺根筋,会以为这是撒娇。 指尖不经意蹭过后颈,祁清蓦然睁开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住。 回过神来的江屿辞在他耳边低声诱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好好好,不起不起。” “你听错了。”祁清推开他,泰然自若地从另一边下床,“我说的是嗯。” 如果面前放着能时光倒流的按钮,祁清一定会把它摁爆。 江屿辞撑着脑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我听错了。” 祁清:“……” 他假装淡定地看了眼电脑屏幕,而后面无表情地进了浴室。 江屿辞懒懒地耷拉着眼皮,眼睫上湿意泛滥,二十四小时没合过眼,精气神稍微有点差。 余光掠过摆放在他这边的拖鞋,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贴心地将拖鞋送到浴室门口。 他轻叩了两下浴室门,“哥哥穿鞋。” 浴室门不隔音,祁清绷着脸开门,将拖鞋拿进来,不曾给他一个眼神。 江屿辞看穿了美人哥哥的别扭,眼尾小幅度上扬偷乐,他迅速跑到客卧刷牙洗脸,而后把五分钟前送到门口的早饭提了进来。 “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公司。”他朝祁清招了招手,未经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潦草小狗。 祁清瞥了眼餐桌上的早饭,脚步顿了顿,本来想说不饿,但触及那双笑意吟吟的眸子,被迫改了口:“不用你送。” 走近,他注意到了江屿辞眼下的乌青,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夹了一个灌汤包,明知故问:“一夜没睡?” 江屿辞给他递了一杯热牛奶,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睡了好几个小时。” “我不喝。”祁清将牛奶推回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桃味的。”江屿辞又将其推回去,和他解释:“不是纯的。” 祁清捏着筷子的手不禁蜷紧,懒散地掀眸,看向他:“你调查我?” “调查过。”江屿辞大方承认后给他夹了一块蛋奶包,眉眼上挑:“最开始的时候我让裴延帮我查过你那无中生有的女朋友。” “裴延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我实时更新你和你表妹云潼的照片和视频,差点把我气死。” 祁清咬了口蛋奶包,眉眼淡淡压下来,问东答西,傻得可以。 他问的明明是…… “你生命力很顽强。”他端起杯子,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和他聊起了正事:“电脑我需要带走,最慢……最慢三天。” 和昨晚约定的期限一样。 江屿辞轻勾唇角,眼眸中噙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他支着下巴安抚:“不是很急,你别累着。” 祁清的声线始终平和,为了不让江屿辞有心理负担,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累,代码一般,是电脑带不起来。” “我们小祁哥哥就是最d——”江屿辞紧急刹车,换了个稍微文明的形容词,“最牛逼的。” 祁清:“……” “饱了。”他又喝了口牛奶,淡声提醒:“有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江屿辞随之起身:“我送你。” 祁清别开视线,避开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抿唇道:“不用。” 江屿辞拉着他的手左右晃了晃,嘴角下拉,示可怜状,“我想送你。” 祁清在揍他一顿和骂他不要脸之间选择了第三条路。 清冷好听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无奈,似纵容多些。 “乖,去睡会儿。” 话落,他抬手在那潦草的发顶揉了揉。 “哦……哦!”江屿辞无意识挺直脊背,脸颊不受控地烧了起来,“我现在就去睡。” 近段时间,祁清对他过于纵容,让他时不时会担心这一切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祁清轻轻点头。 走到餐厅门口,他想到这家伙要回家和江老爷子斗智斗勇,又转过身来问:“要不要抱一下?” 江屿辞“啊”了一声,神情呆愣,像个傻子。 见他半天不动,祁清轻轻皱眉,“不抱算——” 江屿辞同手同脚跑过来,把脑袋埋在他颈间,“宝宝抱抱。” 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祁清没时间多想,只不紧不慢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淡淡的音节:“嗯。” —— 虽然剧情提到“记忆遗忘”和“记忆篡改”,但我不会写失忆的梗。 问就是不喜欢。 第79章 江屿辞,你在闹什么 山禾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略带忧郁的氛围,江屿辞低垂着眸子,抄着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来回踱步。 被遗忘的杂物间,落了灰的密码锁静静地躺着。 整座小院被生生不息的野草包围,沿着墙角肆意蔓延。 江屿辞蹲下身,盯着随风摇曳的野草发呆,过了半晌,他很慢很慢地“嘶”了一声,“密码会不会是那位的生日?” 思及此,他打开手机百度,搜索席卿之的生日。 。 他满心期待地又输了一遍密码,意料之外的密码错误。 谁的生日都不是。 在令人失望的这件事上,结局从来不让人失望。 他叹了口气,无奈盘腿坐在智能门锁前,举着充电宝给它充电。 在当了十分钟的桩后,江屿辞麻木地给席卿之发了条微信。 (j+y+c)\/3:【你能猜到他的密码吗?八位数的。】 席卿之秒回:【和000。】 江屿辞来不及细想这两串密码的含义,拔了数据线就试。 “咔哒”一声,门开了。 进门后,他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迅速将门反锁。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他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移动光束搜寻。 当光束掠过正厅摆放着的两套婚服时,他怔愣了许久。 脑海中完全被一幅幅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壮观场面所占据,像穿越了时空,亲眼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走近,发现装凤冠的透明玻璃盒上摆放着一张烫金卡片,卡片上写着:席卿之,我来娶你。 眼睛无端有些酸涩,他很轻地叹了口气:“他给你留了念想。” 心之所系,念之所想。 既然席卿之用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走出来,那…… 江屿辞打开手机闪光灯,转着圈拍了十几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j+y+c)\/3:【图片】x12 (j+y+c)\/3:【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带出来。】 他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大字在屏幕上方反复横跳,心中大致揣摩出了对方此刻翻涌的情绪波澜。 肯定不好受。 席卿之:【我很需要它,谢谢。】 席卿之:【真的很感谢。】 (j+y+c)\/3:【好,我把能带的都带出来给你。】 席卿之:【要不要我帮忙?】 (j+y+c)\/3:【不用。】 江屿辞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面镜子前,桌上有一张泛黄的信纸,寥寥数语,让人匪夷所思。 「我是同哪来的儿子?席狗是双?」 短短几个字把江屿辞干懵逼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解锁手机问当事人:“你是双?” 席卿之:【什么意思?什么双?双性恋吗?我不是。】 (j+y+c)\/3:【双性。】 (j+y+c)\/3:【你会生儿子吗?】 席卿之:【我不会。】 席卿之:【你怎么会这么问?】 江屿辞拉过椅子坐下,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在什么情况下江行越会写下这样的话呢? 思考了整整半个小时,找不到答案,甚至一点思路都没有。 “砰砰砰!”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江屿辞将信纸折好放进口袋里,轻手轻脚地朝门口移动。 杂物间的隔音效果一般,凑近后能听到门外的交谈声,“我确定有人在里面,会不会是小偷?” “这座院子有什么好留的?不如直接拆掉。” “我们小姐到底哪里比不上姓席的?” “烂人烂人!睡了还不负责!欠操的东西!” 江屿辞死死咬着后槽牙,感觉全身的血液蹭蹭蹭往脑袋上涌,情绪在暴怒边缘游走。 我们小姐? 我们……我们…… 他眸光暗了暗,猛然打开门一脚踹在开腔的人的小腹上,用了十成十的力。 沈松重重摔落在院中的野草里,嘴角溢出斑斑鲜血,模样极为狼狈。 江屿辞关上门,单手撑着栏杆,翻身越入院中,揪着他的衣领冷声问他:“你以为你是谁?” 沈松扯唇笑了下,脸色苍白病态,“你是不是和江行越一样欠——” 江屿辞一拳砸在他脸上,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是不是你下的药?” 和沈松随行的人在两人对峙时悄无声息地溜走,大概率是去搬救兵了。 江屿辞沉着脸,掐住沈松的脖颈将他摁在银杏树的树干上,一字一句地重复:“是不是你给江行越下的药?” 沈松咳嗽了两声,唇角上勾,轻飘飘否认:“不是我哦。” 看似无辜实则明晃晃的挑衅。 江屿辞微眯着眸子,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愤怒的情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烈焰,在他心中肆意燃烧,燎得心口疼。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给他下的药。” …… 院外。 随行好友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欠身:“卫队,他们就在里面。” 卫群扫了一眼这个多年没有踏足过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 当他的指腹刚要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不知名的重物砸了过来,门框沿着他的手背剐蹭过去,留下一片红痕。 低头一看,是鼻青脸肿的沈松。 卫群眉心一跳,无意识抬眼看向里院抄着兜,一副六亲不认模样的嚣张青年。 “你——” 江屿辞照着地上躺着的人踹了一脚,目光流转着落在卫群脸上,“要教训我吗?虽然打不过,但可以试试。” “卫队!救救我!”沈松身形一震,喉咙深处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腥甜,他牢牢扒着卫群的靴子,像找到了救世主一般,“小少爷想杀我!” 江屿辞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他,嗤笑道:“刚刚骂我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故意在门外挑衅,企图激怒他,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抬脚踩住沈松的脸,不紧不慢地扫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和沈松同行的男子身上。 他眼尾上扬,狐狸眼极具攻击性,“告诉我,他住哪?” 随行男子低下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屿辞耐心告罄,神色倦淡,“为什么会聘用不会做事的哑巴?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卫群摁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提醒他:“冷静。” 江屿辞耸了耸肩膀,明面上拒绝他的触碰,周身的气压越发低沉,“不打架就别碰我。” 江北山冷着脸从主院过来,眉头紧拧,“江屿辞,你在闹什么。” 上位者的气息很是骇人,压迫感随之而来,不由得让人心头一紧。 江屿辞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第一次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产生了厌恶感。 他蓄力将脚下的垃圾踢到江北山面前,无视他的权威,对他进行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再问一遍,这个畜生住哪。” 第80章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四周的空气被压抑和沉闷紧紧包裹,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巨网,悄无声息地扼住了空气的流动。 想到容玲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话,江北山让人将躺在地上的沈松带下去治疗,第一次没有对他发火。 “理由。” 江屿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唇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我配和你谈?” 卫群审时度势地带领着其他人离开,独留爷孙二人在原地。 江屿辞抄着兜靠在墙面上,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磕墙角,声音漫不经心,像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查出来了吗?查出来是谁下的药了吗?” 闻言,江北山的神情明显一愣,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江屿辞缓缓垂下眼帘,目光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他静静地凝视着地面那抹属于自己的暗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您为什么要逼他?他明明连婚服都准备好了。” “同性恋给您丢脸了是吗?您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愿意给他。” “我真的很想知道,您夜里想起那张死寂沉沉的脸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您对得起谁?对得起江行越?对得起席卿之?对得起我那可怜的妈?” 江北山往前走了两步,用力地攥紧手,尽量保持声线稳定:“同性恋有违常伦,这就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 仅一句话,江屿辞丧失了和他聊天的欲望,半个字,甚至半个标点符号都不想给他。 他一言不发地抬脚离开,准备随便揪一个人问那个垃圾的住处。 “去给被打的那个人道歉。”江北山拦住他去路,深呼了一口气,“只要他原谅你,这件事就——” 江屿辞错开位置,视线轻飘飘地看过去,带着明晃晃的不屑,他凝眉嗤笑:“让我给他道歉?他跪着听吗?” “你会做长辈吗?你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等江北山说话,他一字一句缓缓启唇:“你真的很差劲,我和我爸一样,讨厌你。” 不知过了多久,江北山愣愣地抬头,看向这座荒废多年的院子,低声呢喃:“准备婚服?下药?讨厌我?” …… 江屿辞如愿找到了沈松的住所,在里里外外翻了一圈后,燃起的希望被冷水浇灭,没有任何线索。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他没见过沈楠,甚至连照片都没有,所有人都闭口不提她的事。 当年的事被瞒得很死,他压根打听不到什么用的消息。 好烦。 好想美人哥哥。 想让美人哥哥帮忙分析。 期限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明晚就回去。 他下意识伸手往口袋里探去,不料摸了个空。 完蛋,手机去哪了? 心里阵阵袭来的紧张感让他火速从床上弹起来,满世界找自己的手机。 “靠!”他的眉眼染上了焦急,嘴里嘟嘟囔囔,连床底都寻了一遍,“掉哪了掉哪了?” “是不是掉院子里了?”他胡乱挠了挠头发,眉头紧皱,下意识想要回去找自己的命根子。 指腹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脏话脱口而出,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和不满。 “操,真他妈有病。” 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他抬脚狠狠踹了两下,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 说这么两句话就受不了了?他说的哪一个字是假的? 还是想逼他给沈松道歉?白日做梦。 江屿辞来到后窗边,垂眸往下看了眼,这高度像是迎头给了他一记闷棍。 给席卿之发消息那会儿是22:48分,这会儿估计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没有手机,他回不了祁清的消息。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十多分钟,他开始翻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打结编绳。 虽然非常期待美人哥哥脚踏七彩祥云过来救他,但—— 他怕江北山说一些难听的话。 是他死皮赖脸追的人,自然该他承受压力。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往楼下观察了一圈,将用衣服制成的不太牢固的绳子丢了下去。 衣服不多,绳子不够长,怕被人发现,他心一横,直接从二楼的位置跳了下来。 幸好没扭到脚腕,只有轻微擦伤。 在他起身的瞬间,被正要回去休息的卫群撞了个正着。 江屿辞:“……” 让他失望这事又没有让他失望。 他拍了下长裤上的泥土,眼尾轻翘,故作轻松地和卫群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卫群抬眼扫过从三楼窗户口延伸至二楼的衣服绳索,眉头紧锁:“你这是?” “你问我啊?”江屿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极为无辜:“问我没用,你不如去问我亲爱的爷爷。” 话落,他拔腿就跑。 卫群有些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抬脚追了上去,想要弄个明白。 江屿辞的速度比不上他,眼看着身后的身影逐渐拉近,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借路灯的杆子转身给了卫群一拳。 卫群条件反射性用手臂格挡,像和小孩子闹着玩似的问他:“想和我切磋?”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臂,“大晚上的你跑什么?” “把我关起来我当然要跑。”江屿辞和他保持距离,在心里默默盘算往哪边跑成功的几率最大。 “谁关你?”卫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实说实说:“你爷爷这会儿还在医院,没说要把你关起来。” 江屿辞反问:“那是谁锁我的门?” 卫群一脸迷茫:“我怎么知道?” 大晚上的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头,瞌睡都被打醒了,他找谁说理去? 江屿辞:“……”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余光掠过不远处银杏树下的身影,他在心里“咯噔”了一声,连忙摁住卫群的肩膀,主动帮他转了个身。 “改天切磋,你赶紧走。” 卫群:“???”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江屿辞才从大门翻出去。 树枝间斑驳错落投下的光影将祁清笼罩,昏暗的路灯在不远处闪烁,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勾勒出他精致偏冷的侧颜轮廓。 江屿辞跑着跑着又慢下来,心想自己是不是急得出现了幻觉。 好一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感觉。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祁清往前走了两步,半垂着眼,伸手拂过他头顶的叶子:“脏兮兮的。” 江屿辞不动声色地把手揣进兜里,眼里藏着细碎的月光,嘴唇翕动,“你、你怎么在这?我们不是约定好三天吗?” 祁清抿唇,眼睫很轻地颤了下:“你给我打电话。” 闻言,江屿辞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轻舔了下唇,强装镇定:“哥哥你能不能去我家帮我拿一下电脑,我过会儿去你家找你。” 祁清皱眉,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你先走。”江屿辞心脏怦怦跳,心里七上八下:“我回去拿点东西。” 祁清没有多问,只顺着他的话“嗯”了声。 第81章 我想和你私奔 凌晨2:28分。 江屿辞去了一趟天鹅湾,给席卿之送了婚服和凤冠。 回风华里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是谁给祁清打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和锁门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电话是用他的手机打过去的,使用的语音拨号功能。 又打电话又锁门,不难看出对方的意图。 搞什么?想让江北山抓个现行? 其实只要稍微派人跟踪一下他,就能查到他和祁清不一般的关系。 他没想过要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曝光到网上。 他只是不想被限制自由,不想祁清被议论,不想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拉去当什么狗屁的实验体,他到现在都觉得记忆遗忘和篡改的这项技术很扯淡。 无视他人意愿擅自消除记忆,这他妈不是犯法的吗? 总而言之,他不会让这个傻逼病毒在他身上重现。 想到最后,他的思绪凝聚成一句话,坚定地在脑海中回响:“我不能让我老公做赔本生意。” 车子稳稳停在前院。 在他下车的时候,随着手机一起捡来的且没来得及细看的黑白照片被遗落在了驾驶位上。 祁清倚靠在门口,薄唇微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屿辞站在台阶上,想抱抱他,但感觉自己太脏了,脸上没准还有泥,不好意思抱。 “站在那干什么?”祁清逆着光,眼睫垂下的弧度利落诱人,他用半命令的语气说:“过来。” “哦!”江屿辞三步并两步跑到他面前,小声嘀咕:“总感觉你在叫狗。” 他甚至不用招手就能把小狗叫过来。 祁清拉着他的手腕,低头查看他手心的擦伤。 “手怎么弄的?”他拉着人进了客厅,心里跟明镜似的,“被人利用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好成功解除数据库防火墙的限制,面对诡异的沉默,他下意识以为江屿辞出事了。 他没有核实,是他的问题。 江屿辞任由他牵着,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谎话张口就来:“不小心摔了一跤。”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老实说:“是我揍人的时候把手机落下了。” 应该是撑着栏杆起飞的那个瞬间,滑到杂草里了。 他没套手机壳,幸好杂草又深又密,不然手机屏幕就碎了。 江屿辞不知道祁清在外面站了多久,只觉心口有些发酸,“是我的错,害你白跑一趟。” “抱歉”两个字被轻飘飘堵在了喉咙,祁清停住脚步,视线落在他沾了泥土的指尖上。 “你——” “啊啊啊!”江屿辞抽回手,整个人都不太淡定,“想抱你想亲你!我好脏我要去洗澡!” 祁清:“……” 在脏脏狐狸转身的瞬间,祁清拽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回到自己身前,眼神似乎漾着一层月色。 “你不洗也可以亲。” 江屿辞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一种想犯罪的欲望。 “不可以!”理智战胜了邪念,他后退了两步,语气坚定:“这完完全全是对你的亵渎!” 尾音刚落,他就在心里背起了《爱莲说》,固执地上楼洗澡。 祁清:“……” 看着消失在拐角的身影,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目光在郑珞的电脑上停留了好久。 实验对象江行越,记忆篡改进度:0.5% 0.5%是什么概念? 实验过程是将原有记忆消除,植入不属于他的记忆填补空缺。 0.5%,成功是遥不可及的。 …… 在他愣神的时候,洗完澡的江屿辞踏着拖鞋朝他跑过来,俨然一副迫不及待想蹂躏美人的姿态。 祁清没躲,由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额头、眼睛、唇角和下巴上。 “不想回去,”江屿辞把脸埋在他的颈间,不知不觉间变得蔫趴趴的,声音发闷,“不喜欢那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锁骨处,祁清阖了阖眼,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揉了揉,“那就……不回去。” “你养我。”江屿辞用唇瓣描摹着他的锁骨线条,话说得冠冕堂皇。 祁清沉默了两秒,缓缓垂眸,指尖挽过他头顶翘起来的发丝。 他说:“好。” 就算江屿辞不工作,他也养得起。 江屿辞抬起头来,果断拿起手机给南阳发消息:【我不干了。】 公司排的档期太满,没什么价值。 他不想去。 他现在只想写歌转型。 走了一半的路,剩下的一半跪着也要走完。 “我要做你的腿部挂件,从早黏到晚。”他将手机调至静音扔到一边,摆烂似的垂下脑袋,“我哪都不想去,谁都不想见,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停顿了两秒,抬眼和祁清对视,眼睛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话说得格外真诚。 “我想和你私奔。” 祁清短暂地愣了两秒,紧接着,手里莫名出现了一条缩小版的狐狸尾巴。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那毛茸茸的小玩意儿,眉目低垂,安静专注,“私奔到哪?” 不敢说地球上的任何地方,祁清有这么大的公司要管,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家族企业。 月球好,空想派。 江屿辞用手背轻蹭着他的侧脸,目光如同盛夏正午的阳光,炽热而直接,他拖长腔调回答:“私奔到月球。” 祁清微微偏头,避开了他赤裸的目光,“好像有点难。” 余光不经意扫过掌心的红痕,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起来,处理伤口。” 江屿辞眨眨眼,脑子没拦住嘴:“没事不疼,只是跳楼的时候——” 他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说服力地改口:“只是下楼的时候被绊倒了。” 祁清推开他,眉眼下压,“我像傻逼?” 江屿辞没脾气地端正坐姿,乐呵乐呵地承认:“我是傻逼。” 祁清睨了他一眼,顺手将狐狸尾巴揣进口袋里,起身去拿医药箱。 江屿辞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心,用指尖摁了下伤口,没什么痛感。 见到想见的人就不疼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他帮着收婚服和凤冠的时候戴了手套,捂久了被汗浸过,所以伤口有些泛白。 看起来……有点严重? 祁清拿着消毒液,“手伸直。” 江屿辞连忙起身乖乖蹲在垃圾桶旁边,把手伸直。 祁清看着他微微发抖的手,出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上一秒说感受不到疼痛,下一秒差点疼得掉小珍珠。 升级版药粉名不虚传。 江屿辞用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子,把今晚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祁清绕了两圈纱布,在侧边打了结,“有的事可能需要问阿姨。” 单凭查是查不明白的。 他收好医药箱,在抖抖狐狸头顶拍了两下,“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第82章 好开心,想轻薄你 江屿辞上一秒还在想为什么绷带不是蝴蝶结扣,下一秒便直起身来帮忙提医药箱。 他没什么犹豫,脱口而出:“我想听好消息。” 坏消息选择性听,不走心。 祁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放着的电脑,声音很轻:“江叔叔还活着的可能性有50%。” 进度条是两年前更新的,从0.45%涨到了0.5%。 话落,江屿辞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愣愣地站在原地,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眼底被一层茫然所占据。 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清接过他手里的医药箱,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上一次数据更新时间是2022年2月14日。” 江屿辞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机械般扭头看向电脑屏幕,努力消化这句话的内在含义。 四周的声音逐渐淡去,只余下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提醒着他,刚刚听到的那些话,不是幻听,也不是梦境。 他喉咙滚动了两下,屈膝半跪,伸手把电脑屏幕扒拉到他这一边,隔了许久才发出声音:“还、还活着啊?那怎么大家都传他死了?” 真他妈的缺德,咒了人家二十多年。 祁清抬手在他头顶揉了揉,似在安抚,“不清楚。” 电脑上的数据看不太明白,江屿辞用缠着纱布那只手拉住祁清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不可置信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那、那坏消息是什么?” 祁清不自觉捏紧口袋里的狐狸尾巴,嘴唇微启:“你记不记得给你送小饼干的那位阿姨?” 江屿辞不明所以地点头,脑海中闪过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场景,他仰着头,睫毛轻颤:“她说她是我的歌迷。” “坏消息……”他眉眼轻翘,思索了两秒后低声试探:“难道她真的是私生?” 祁清摇头,垂下眸子和他对视,拐着弯提醒:“你不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吗?” 江屿辞蓦地顿住,有些拼凑不起来漂亮阿姨的外貌细节,见面的时候她总戴着鸭舌帽,看得不是很细。 思绪在混乱中徘徊,沉默了许久,他半开玩笑道:“难道她是我妈?” 祁清“嗯”了声,嘴角紧抿,他没什么隐瞒,把自己听到的都说给了小狐狸听。 他一个小时前去悦来悦缦拿电脑的时候听到了阿姨和主治医生的谈话。 他没立场没身份,阻止不了主治医生带阿姨出国治疗。 法治社会,他不可能硬留。 在江屿辞一脸懵逼,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焦距的那一刻,一道低哑好听的声音悄然在他耳侧响起,如同冬日的暖阳,带来丝丝缕缕的暖意。 “她为了给你做好吃的小饼干炸掉了厨房,她很喜欢你。” 另类的遗传。 这对于江屿辞来说,是两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借力站了起来,细碎的光芒快速在眼中集聚,他眨眨眼问:“她、她不觉得我恶心吗?” 不等祁清说话,他捧着脸来了一句“omg”,“我说她是私生饭,她会不会怪我?” 还有,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好。 “不会。”祁清提着医药箱,抬脚往储物柜的方向走,他再次肯定那个答案:“阿姨很喜欢你。”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屿辞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一样,不管祁清去哪他都跟着,放东西他跟着,洗手他跟着,上楼他也跟着。 “我不确定你的想法。”祁清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半垂着眼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人,“如果你想——” 江屿辞像个腿部挂件一样黏着他,闻言不假思索俗不可耐道:“想,我想。” 祁清摁紧长裤的裤带,费力地往床边挪,“你想什么?” 江屿辞用侧脸蹭着他的大腿,浑身使不完的牛劲,他想都不想就回答:“想把阿姨……不是,想把我妈抢回来。” 漂亮妈妈给自己做小饼干,变着法地偶遇他,一定不讨厌他。 祁清忍了又忍,摁住他的脑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他:“要不要——” 江屿辞点头如捣蒜,用低哑撩人的语气乞求他,黏人得要命,“要要要,老公你陪我去。” 老公喊得越来越顺口,甚至连祁清都见怪不怪了。 隐隐感觉到裤子在下坠,祁清皱着眉,以右脚为支点,抬起左腿晃了两下。 江屿辞现在的心情好到爆炸,狐狸眼弯弯,唇角高高地扬起,和半个小时前蔫趴趴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现在要,短暂地原谅这个稀碎的世界一秒。 面对祁清没说出口的嫌弃,他仰着头,撇撇嘴撒娇:“老公,你干嘛~” 祁清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上提裤子,不轻不重地吐字:“松开。” “不要。”江屿辞闻言立马摇头,手臂收得更紧,他一字一句道:“你休想甩开我,我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祁清莫名想到了一句歇后语:光屁股拉磨,转着圈地不要脸。 话太糙,有些说不出口。 余光掠过不要脸的某人手上缠着的纱布,他到底是没办法狠下心来把人踹开。 “宝宝——哥哥。” “宝宝哥。” 江屿辞吞了两下口水,在祁清稍稍愣神的时候伸手挑开了他的衣服下摆,掌心覆在右腰上轻揉。 “今天好开心,想轻薄你。” 祁清深呼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摁住他胡作非为的手,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先松开我的裤子。” 这骚狐狸实在浪荡。 江屿辞故意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有商有量道:“那你让不让我轻薄?” 上有诡计,下有妙计,祁清眉眼下压,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松开,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亲你。” 一听这话,江屿辞立马起身立正站好,往他面前一站就是兵。 保住裤子的祁清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欲望,拿着睡衣径直去了浴室。 “啪”一声,门被毫不留情地合紧。 江屿辞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在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后,他抬脚往浴室门口走,像站军姿一样面对着浴室门罚站。 动作标准,态度诚恳。 在水声停下的间隙,他提高音量问:“宝宝,缺不缺搓背的?” 第83章 正经狐狸 “宝宝,缺不缺搓背的?” 明明是真诚得要命的语气,祁清硬是听成了挑衅。 他靠近浴室门口,硬邦邦道:“你等着。” 啊啊啊啊啊啊!好霸道好喜欢! 江屿辞揉了两下有些发酸的肩膀,乖乖跑到床上帮老公暖被窝。 左边躺完躺右边,十分贴心。 祁清是吹完头发才出来的,在卧室扫了一圈,没发现骚狐狸的身影。 他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软骨头。 听到声响的江屿辞蹭一下直起身来,眼尾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难以抗拒的勾引力,宛若深林中最狡黠的狐狸。 他笑嘻嘻地问:“我已经暖好被窝咯,你今晚睡哪边!” 祁清错开视线,在心里吐槽:硬骨头。 他走近,撩起被子,把他整个人盖住。 江屿辞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都不带动一下,他低低一笑,嗓音压低:“老公你想干什么?” 祁清把卧室的灯关掉,掀开被子睡觉,懒得回答他的荤话。 这几天晚上都在熬夜,神经松下来以后就被汹涌而来的困倦所包围。 明天还要上班。 有点烦。 江屿辞以为他被自己不要脸的话术气到了,连忙侧躺下来低声哄他:“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没。”祁清合上眼,在想了一会儿后转过身来面对他,“有点困。” 江屿辞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了一顿,美人哥哥这几天又要上班又要破解防火墙,肯定很累,自己还不要脸地闹腾。 真的好过分。 “我不闹你,”他揽着祁清的腰,温热的掌心顺着腰线上移,落在后背上,他温柔地拍了拍,“睡吧睡吧。” 熟悉好闻的樱花香在周围轻轻萦绕,祁清缓缓睁开眼,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明天不想去公司。” 莫名地,想听江屿辞怎么回答。 江屿辞凑近,与他额间相抵,声线缱绻撩人,“公司最近有什么重要合作吗?没有的话我替你上,亏钱我赔你。” 祁清轻笑了一声,故意打趣道:“你这么有钱?” “我不知道公司的流水,一个亿够吗?”江屿辞低头在他唇上轻磨,想破罐子破摔往最差的结果走,“明天不去,你在家补觉。” 止不住轻颤的睫毛轻轻拂过眼下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微妙的痒意,祁清微微仰起头,明知故问:“你这是用一个亿让我翘班?” 江屿辞很轻地“嗯”了一声,掌心紧贴着他的后腰,稍稍用力,让他被迫贴向自己。 “一个亿不够的话,我把公寓卖了补给你。” “明天休息,你可以睡到下午。” 就这样,一锤定音。 祁清唇角轻勾,拖长腔调“哦”了一声。 “能伸舌头吗?”江屿辞用膝盖挤进他的腿间,不动声色地往上,沉声吐字:“我咬一下,就让你睡觉。”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祁清垂下眼,声音不是一般地平静,“你威胁我?” 困是一回事,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样半命令的语气,如果照做,会很让他很没面子。 是万般熟悉的语气,江屿辞熟悉。 他敛着眸子,低声诱哄,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央求。 “没有威胁,是在求你。” “我不用力。” 空气陷入了沉默,只有沉沉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祁清试探着探出舌尖,在他的小虎牙上勾了一下。 数不清第几次心软。 数不清第几次刷新底线。 栽了就栽了,他认。 江屿辞压着他的后颈,用牙齿在他舌尖上磨蹭,时不时轻咬,时不时吮吸,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许是不舍得闹怀里的人,他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膝盖,“哥哥晚安。” 祁清咬了下自己发麻的舌尖,很给面子地回应:“晚安。” …… 第二天早上7:30分。 江屿辞一睁眼就无声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耷拉着无法完全睁开。 应该睡了有三个半小时。 起床上班咯。 总裁一日体验卡。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悄无声息地关门,祁清破天荒没醒,只轻微皱了下眉头。 江屿辞麻溜去客卧洗漱,而后穿了唯一带过来的一件黑色西装。 捯饬完穿着以后,他在小红书上搜了午餐肉番茄煎蛋三明治的做法,用半个小时的时间给祁清做了一份早饭。 8:58分,掐着点进了总裁办公室。 杨特助推开门的时候愣住了,陌生的气质和陌生的服装搭配交织在一起,涌来一阵阵的诡异感,他甚至反复退出去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 江屿辞推了一下镜框,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一本正经道:“祁总休息,今天由我代班。” 杨特助滚动了两下喉咙,硬着头皮给他递了一份文件,“十点有个会,您替老板开吗?” 江屿辞翻看着文件,强装镇定:“什么会?” 杨特助偷摸着打量他,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小幅度欠身,老实回答:“部门工作情况汇报。” “行。”江屿辞放下文件,用商量的语气同他说:“可以给我一份各部门的资料吗?” 杨特助慢半拍地点点头,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摞文件夹放在他面前。 “谢谢。”这厚度让江屿辞差点哭出声来,他顶了顶腮帮子,迎难而上:“你待会儿叫我。” 杨特助恭敬应声:“好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江屿辞快速过了一遍每个部门负责的板块内容,比期末复习还要认真。 进会议室前,杨特助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贴心暗示了他一句:“老板一般不说话。” 江屿辞打开录音,戴着口罩和墨镜坐上了会议室的主座。 简直如坐针毡。 当他以为大家会对他的身份存疑的时候,各部门的负责人只是用很短的时间汇报了近一周的工作情况,无言其他。 总时长半个小时不到。 请问—— 他花一个小时看部门资料的意义在哪? 收尾的时候,江屿辞蹭了下手心的细汗,声线沉稳,像个熟男,“我会如实转告祁总,散会。” …… 风华里。 祁清点开杨特助发来的照片,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意悄然蔓延开来。 今天是正经狐狸。 滑出和杨特助的聊天页面,某人的消息跳了出来。 不正经狐狸:【给你做了早饭,睡醒记得吃哦。】 第84章 想和你说,想和你解释 不正经狐狸。 这个备注适合他。 祁清刚醒没多久,充足的睡眠让他近两天堆积缠绕的疲惫感散去了大半。 他微敛着眸子,唇角笑意尚存,举着手机用微哑的嗓音发语音问:“能应付过来吗?” 其实,他没有真的想让江屿辞代替他去上班,只是生物钟今早莫名其妙地失灵了,他没起得来。 这边。 江屿辞回到办公室,靠在门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我肯定能,你今天好好休息,小江会守护好你的假期。” 祁清又问:“一个人在公司无聊吗?” 江屿辞的目光快速扫过这空旷而孤寂的空间,单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曲腿轻轻倚靠在墙面上,逆着情绪说假话:“一点都不无聊,我还想带着你的员工开party。” 话落,他仿佛听到了对方从喉间溢出来的低低的笑声,不是嘲讽,差点把他的魂勾走。 好奇妙的幻觉。 祁清穿上拖鞋进了浴室,语音转文字:“我待会儿过来。” 瞧着这几个冷冰冰的字,幻觉在一瞬间破灭。 江屿辞缓缓垂下眼帘,嘴角小幅度下拉,低声嘀咕:“这么不信任我吗?” 自我调节了两秒,他不情不愿地打字:【好。】 11:48分。 祁清身穿便衣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入眼的是埋头努力工作的正经狐狸。 阳光透过薄纱,巧妙地在他脸上洒下斑驳光影,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添上了一抹亮眼的金色。 江屿辞偷偷撩了一下眼皮,假装没看到他,继续用电脑整理重点。 难忍,难捱。 想扑过去把人摁在小沙发上亲,亲到他的眸子染上水雾,亲到他趴在自己耳边低喘。 想狠狠地欺负他。 过于平静的场面让祁清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他轻抿着薄唇,垂落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在办公桌前停顿了两秒,他神色淡然地走到小沙发边坐下来,双腿交叠,若无其事地欣赏窗外的景色。 眼镜边缘被细碎的光线轻抚,折射的亮光吸引着江屿辞把视线探过去,不愿挪开。 他嘴角下撇,眼里的委屈越来越浓,他起身走过去,一言不发地站在祁清面前。 祁清收回视线,略微挑眉问他:“忙完了?” 好平淡的语气,感觉鼻子酸酸的。 江屿辞耷拉着脑袋,单腿跪在沙发上,捧着他的脸,音色拖得有点长:“有点委屈,你哄我一下。” 祁清一脸莫名,他委屈的点是什么? 他怕江屿辞一个人在公司无聊,主动过来陪他,这家伙一进门就把他当空气,他都没说什么。 祁清偏过脸,躲开他的触碰:“理由?” “我穿这么正式替你上班,想让你休息,你还要来公司。”江屿辞硬生生把狐狸眼瞪成了杏眼,“你就这么这么这么不信任我吗?” 祁清:“……”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无声对视了两秒,江屿辞蓦地“嘶”了一声,而后摩挲着下颌,自顾自地说:“在管理公司这个方面,我好像确实不值得信任。” 就这样,茅塞顿开的小狐狸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哄好了。 他重新捧着祁清的脸,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眨眨眼道:“我突然不委屈了。” 祁清:“……” “我们去吃午饭吧。”江屿辞扬起笑脸,把人从沙发上捞起来,“我把重点整理出来了,你吃完饭看。” “我——”话音戛然而止,祁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你有电话。” 江屿辞弯腰看了眼来电显示人,神色淡然。 电话一经接通,两端都陷入了沉默。 江屿辞不甚在意地等待着对方的质问,笑意懒散随意。 祁清明显感受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在收紧,无意识抬眼,两人正好对视,他无声说了一句:“别紧张。” 江屿辞往下捏了捏他的指尖,趁机将手指从他的指缝中挤进去,牢牢握住。 “你、你和祁氏集团的……”江北山的嗓音发颤,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越到后面越难发声:“你和他……你们……” 隔这么近,祁清能听清,是他刻意不去想的事。 嗯,被发现了,意料之中。 此时此刻,世界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碎了又勉强复原,他踏着裂痕而上,脑子逐渐清明。 他不由得想,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和江行越席卿之的结局一样? 经历过那样的事,阿姨有多大可能性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被深渊无情吞噬的受害者,往往无法鼓起勇气再次直面幽暗的渊薮。 江屿辞“嗯”了声,没有否认,他实说实说,坦然承认:“是我费尽心机、不择手段追的他,别说是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放弃。” “您干预不了我做的任何决定,小时候阻止不了我,现在更是妄想。” “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不在意。如果实在接受不了,您可以把我的名字从家族名单上剔除,您想怎样做都随你。” “只是请您,不要私下里找祁清,不要道德绑架他。” 当这句话落在耳侧的时候,祁清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同一时间,心神渐渐失去了平静。 江屿辞扣紧祁清的手,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好几下。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此刻紧紧缠绕着他的焦虑是什么。 在往后的两分钟里,万籁俱寂,唯有心跳声回响不绝于耳。 电话是江北山挂断的,二十多年来难得的一次沉默。 空气重归寂静,隔了许久,江屿辞抬手摘掉祁清的眼镜,把思绪涣散的人压在沙发上,眼神很暗,声音很哑。 “起初的那两分钟你在想什么?”视线交汇的瞬间,他摁着祁清的腰腹,膝盖强势挤进两腿之间,缓缓上压,“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一刀两断? 是不是不想要他了? 窗帘再一次隔断了办公区的视线,小狐狸的动作越加放肆。 眸子里氤氲着湿气,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理智被肆无忌惮地燃烧,祁清不受控制地抬手摸向他潋滟着薄红的眼尾,失去镜片遮挡眼睛染上了几分迷离。 “想和你说,你做的三明治很好吃。” “想和你解释,我来公司是为了陪你。” 第85章 哥哥好厉害 覆在腰腹上的手微微蜷紧,江屿辞松了力道,俯身在他眼睛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他其实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小时候。 录音带被没收,偷偷哭。 钢琴八音盒被摔坏,偷偷哭。 打架被关禁闭,偷偷哭。 想爸妈的时候,偷偷哭。 …… 他总是偷偷的,藏在别人发现不了的角落里掉眼泪。 他很少得到有用的情绪价值,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总是把自己得不到的情绪提供给别人。 想和你说,想和你解释。 这两句话如同悠长的回响,久久地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祁清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泛滥起来的湿意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仰头在小狐狸的下巴处亲了一下,轻声问:“怎么哭了?” 江屿辞没有回答,只把头埋在他颈间,漂亮的眸子里光点稀疏破碎。 祁清茫然地揉了揉他的发顶,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你……”他阖了阖眼,在认真思考过后,很慢很慢地和怀里的人说:“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不说还好,一说江屿辞哭得更大声了。 “我都还没有正式表白,你别答应我。”江屿辞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的,想哭又想笑:“我的染坊快开成连锁店了。” 祁清目光下敛,薄唇微启,每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那你现在和我表白,我答唔——” 滚烫缠绵的气息裹挟着咸咸的眼泪,被一同喂进了嘴里。 “在准备,没准备完。”江屿辞吻掉他眼角浸出的水意,用舌尖一遍一遍描摹他的唇形,“对你,不能随便。” 领口松松散散地敞开着,露出了一截白皙漂亮的锁骨,他低头咬了上去,虎牙轻轻划过,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咬痕。 祁清到底是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庆幸:玻璃是单向的。 外套拉链被拉到最底端,衬衣的纽扣在不知不觉间尽数被解开。 紧致结实的腹肌,线条流畅的腰线。 一览无余。 冷白的肌肤在赤裸炙热的视线下,不由自主地染上了薄红。 江屿辞轻掀眼皮,用那双裹着潮气的眸子和祁清对视,语调带了一点央求的意味,“能不能,亲一下。” 祁清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保持平和,试图拉回他被欲望冲昏的理智。 “这里是办公室。” 一个正经办公的地方怎么能…… “那……”江屿辞的吻逐渐往下,带过每一寸肌肤,他乖乖改口:“我亲爱的美人上司,能不能亲一下?” 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简直是办公室禁忌之恋。 祁清无奈用手背遮住眼睛,隔绝了这极致荒唐的一幕。 酥酥麻麻的痒意和烫意,顺着腰部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诱惑和渴望。 直至那只温热的手有目的性地顺着腰线下移,长裤搭落的位置越发往下。 祁清用手撑着沙发,嗓音轻颤:“你别太过分……” “不过分。”江屿辞屈膝跪在沙发上,揽着他的后脑勺和他接吻,反反复复,转移他的注意力。 …… 脑海中的弦堪堪崩断,理智与克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思维碎片四散,只留下一片混沌和空白。 江屿辞凑到他耳边低语:“哥哥,还满意吗?” 祁清呼吸沉沉,耳尖和脖颈都泛着明显的红色。 这般明显的情绪外露,在他这个一向清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身上,实属罕见。 全拜江屿辞所赐。 舌尖被重重地咬了一口,江屿辞闷哼了一声,没有一丁点脾气,他轻挑着眉眼,压低声音安抚:“哥哥咬哪里都可以。” 祁清嘴唇翕动,有些说不出话来。 刚刚到底在心软什么? 刚刚到底在心软什么! 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迫使他死死咬住嘴唇,嗓音哑得厉害,“轻点。” “遵命。”江屿辞舔舐着他通红的唇瓣,一字一句蛊惑:“别咬自己,咬我。” 祁清不想说话。 …… 良久,江屿辞看着自己手上的痕迹,眨眨眼满脸无辜:“哥哥好厉害。” 祁清偏过头,一言不发。 他没有过性\/生活,突然像这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舒服吗?”江屿辞的眼尾还泛着红晕,看着美人哥哥沉默的样子,他浅浅犹豫了两秒,小心翼翼地试探:“不喜欢手?那我下次换一种方式?” 祁清:“?” 江屿辞暧昧地轻捻着指腹,语气有些不自信,“我没试过,可能技术不好。” 祁清:“??” 所以他经常用…… “不过……”江屿辞扯了张湿巾将手擦干净,细心地替他把纽扣扣回去,同时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可以学,我多学。” 祁清敛着眸子,视线在自己赤裸的肌肤上划过,和骚狐狸的手一样,不忍直视。 江屿辞捋了捋他的碎发,又亲了两下那双泛着水色的眼睛,“别嫌弃我,我会进步。” 祁清偷偷叹气,开始自暴自弃。 “你刚刚哭什么?”他问。 江屿辞用湿巾擦了擦他的眼尾,语气认真:“我喜欢你和我说的那两句话,喜欢你给我提供的情绪价值,我泪点低。” 情绪上头,控制不住。 帮着祁清收拾妥当后,他打算去卫生间帮自己处理一下。 他耐力一般,憋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在他转身的瞬间,祁清下意识开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低哑呢喃,莫名的好听。 “你去哪?” 江屿辞侧着身子,目光垂落,定格在某个地方,“你要帮我?” 祁清别过头,脸色不太自然,“你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 江屿辞回到休息间,和祁清挤在一起,重现活力满满的模样,他笑着问:“想吃什么?我下楼买。” 祁清抿了抿唇,眼睫一低,没有说话。 见状,江屿辞开始头脑风暴。 短暂思索了几秒,他凑过去亲了亲祁清仍在发烫的耳垂,“我们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差点忘记,美人哥哥有洁癖。 这样那样后肯定要这样那样。 祁清淡定地“嗯”了声,没什么情绪地撇开视线,“去拿杨特助给你的文件。” 江屿辞火速整理好文件夹,临走前不忘把休息区恢复原样。 啊啊啊啊啊啊! 想立刻马上在一起! 回风华里的路上,他一直在哼着小曲儿,心情好到爆炸。 祁清觉得他聒噪,戴上蓝牙耳机听歌。 不巧,第一首就是某人唱的《冬序》。 “哥哥在听什么?”江屿辞眼疾手快地戴上另一只耳机,快得让祁清来不及切歌。 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不下来,他笑得一脸纯良,“哦~是不是在回——” 第86章 好喜欢,想放鞭炮庆祝 “你是不是皮痒?”祁清摘了耳机,面无表情地给他放了首清心咒。 江屿辞眨了眨眼,祁清放什么他听什么,乖得过分。 二十分钟的清心咒,谈不上净化心灵,只勾得他犯困。 下车的时候,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哈欠,目光下瞥的那一刻,他发现了掉落在车座下方的黑白照片。 他伸手去拿,当目光触及到照片上的人像时,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 照片是1988年10月26号拍摄的,依稀能看出是两个小孩儿,磨损严重,看不清样貌。 祁清见他一直弯着腰发愣,眉梢一抬,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投过去。 “你在干什么?” 江屿辞拿上文件关紧车门,把照片递给他看,“这是我昨天晚上捡到的。” 祁清捏着发黄的边缘,淡声道:“太糊了,看不清。” “先不管。”江屿辞揽着他的肩膀,将照片放进兜里,眼尾轻翘,“哥哥想吃什么?” 瞧瞧这自信豪迈的语气,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五星级大厨。 祁清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眉眼很淡地压下来,偏冷的声调中隐约夹杂着几分调侃。 “想吃什么都可以?” 江屿辞收紧力道,在进门后偏头咬住了他红晕未褪的耳垂,“小红书上有教程的都可以。” 下流的吮咬声缓缓穿透耳膜,一阵颤栗,祁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拎起江屿辞的后领,想把人拉开。 “江屿辞,你是狗吗?” 江屿辞抬头,舌尖在唇上舔过,他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换个称呼,我就让你去洗澡。” 祁清绷着脸,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他随口问:“换什么?换祁屿辞吗?” 江屿辞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他弯起眼睛,在那张清冷矜贵的脸上亲了两口,“你娶我,我陪嫁一套公寓、一辆法拉利和一只德文。” 默了两秒,他笑嘻嘻地补充:“我耳根子软,我什么都听你的。” 祁清缓缓掀起眼帘,沉默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声音很轻,“祁屿辞,我想上楼。” 江屿辞像被勾住魂似的,有些懵,情不自禁给他让路。 祁清没有任何停留,抬脚上了楼,背影稍稍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江屿辞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祁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他才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洗?” …… 浴室闷潮湿热,水雾缭绕,祁清站在镜子前,身上未着一物。 他用毛巾擦去镜面上的朦胧,无声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镜中的倒影映射出他肌肤的每一寸细节,吻痕从锁骨蔓延至小腹,凌乱不堪,时刻提醒着他办公室的荒唐。 良久,他阖了阖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骚狐狸给彼此留了几分薄面,穿上衣服能遮个干净。 不干人事的某人在厨房里忙着,桌上放着ipad,现看现学。 香味透过缝隙弥漫至客厅,祁清下楼的脚步顿了下,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是不是太饿味觉失灵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空气中响起,他走近看了眼来电人,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备注时,他没怎么犹豫,摁下了接通键。 “你他妈——”怒吼声戛然而止,南阳“嘶”了一声,好声好气地问:“你是谁?” 在一次接着一次的乌龙电话中,他学聪明了。 祁清淡淡开口:“是我。” “祁哥下午好。”南阳朝着空气挥了两下拳头,竭尽全力,强迫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善,“江屿辞去哪了?” 祁清的视线在玻璃门上停留了一瞬,不咸不淡地回应:“他在做饭,你有事吗?我帮你转达。” 嘴里的烟蒂断成了两截,掉落在西裤上,南阳颤抖着手捂住听筒,深深吸气呼气。 “他昨晚发消息给我,说他不干了。”他哆哆嗦嗦地倒苦水,在破防的边缘徘徊,“我尽心尽力地给他拉资源,他对得起我吗?” 祁清沉默了一会儿,直截了当问:“是你拉的资源还是资源主动来找他?” 南阳提前准备好的词稿就这样轻易地烂在了肚子里,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身后,厨房门被打开,小狐狸探头。 祁清交叠着双腿,放松神经靠在沙发上,眸色淡然,“他不想接就别逼他,违约金多少?我转给你。” 下一秒,“啪嗒”的声响顺着听筒传了过来。 疑似手机屏幕碎掉的声音。 南阳彻底破防,他颤颤巍巍地捡回手机,抽噎着问:“你、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祁清抿直唇线,终于想起了自己顶头上司的身份,他不紧不慢地反问:“和你有关系?” 至此,南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很难想象自己粉了十多年的偶像和自己的对家在一起了。 很无助,想引爆地球。 江屿辞无声无息地靠近,手里还拿着汤勺。 他懒懒地将下巴搭在祁清的肩膀上,唇角上扬的弧度很是明显,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儿,开心得不行。 “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懒散的嗓音透着轻微的哑意,言语间是难言的暧昧。 祁清怎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看在他辛苦做饭的份上,以半纵容的姿态由着他在自己颈间胡作非为。 玫瑰项链顺着肩线垂落,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肌肤,冰冰凉凉的。 亲吻发出的啵啵声没有半分意外传到了南阳的耳朵里。 后者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哎呀~”江屿辞轻挑眉眼,故意夹着嗓子道歉:“不知道哥哥在打电话~错啦~” 毒唯听不了这样的污言秽语,气得直接挂断电话。 祁清侧眸,眼睫垂落。 “满意了?” 江屿辞“蹭”一下直起身来,轻咳了两声,问东答西:“今天的天气好好。” 祁清抬眼,目光落在某人的深v衬衫领口,隔了两秒,他慢条斯理地命令:“你,过来。” 江屿辞背着手,把汤勺藏在身后,慢吞吞往他身边挪。 他懂。 这是秋后算账。 “别生气嘛。”江屿辞眨眨眼,一脸谄媚,“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颈间的项链,小狐狸被迫弯下腰,突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祁清仰头,在他裸露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瞳孔倏地放大,汤勺没拿稳,“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江屿辞暗暗补全了刚才的话,“我操?” 睫毛划过肌肤,带起一股撩人的痒意。 他继续懂。 这是事后调情。 江屿辞屈膝跪在沙发上,主动迎上去,嗓音低哑缠绵,“这样咬着不会累,需不需要我脱衣服?” 看着自己留下来的痕迹,祁清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他别过脸,硬邦邦拒绝:“不需要。” “不咬了吗?”江屿辞滚动了两下喉结,骚话连篇:“你多咬一会儿,好喜欢,想放鞭炮庆祝。” 祁清:“……” 第87章 别咬,松开 沈楠常年疗养的私人庄园,位置信息是容玲透露的。 没有人向江屿辞提起过沈楠的情况,他是近期才知道沈楠有心理上的疾病。 沈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源源不断涌来的自责和悲痛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刚出生的孩子。 她怕自己的病情会影响到江屿辞,怕江屿辞会嫌弃有她这样糟糕的母亲。 所以常年居于国外。 …… 江屿辞想见见她,很想。 1月19日,23:48分,机场。 江屿辞捞出自己的第二副墨镜给祁清戴上,眉梢轻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们戴的是情侣墨镜。” 话落,他轻轻蹭着祁清的手腕,懒洋洋的语调质感悦耳。 “情侣手链。” 心脏被满足感充盈,他凑到祁清耳边,压低声音表白:“好喜欢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祁清轻抬镜框,薄唇紧抿,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周围绕了一圈,拧紧眉梢提醒:“小心被狗仔拍到。” 话落,他软下声音补充:“乖一点。” 刚出道不久被爆出谈恋爱,会受到女友粉的声讨。 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但大差不差,没什么区别。 江屿辞顺从地点了点头,收敛起他那好动的手和喋喋不休的嘴巴。 其实,他在没参加《星火计划》之前就有不少粉丝,有过两首爆火的歌曲。 但确实。 他现在干的这一行不可以谈恋爱。 有得必有失,他不怕被爆出来,他下意识往最差的结果想。 无非是被逼着退圈。 他能接受。 余光触及小狐狸缓缓垂落的眼睫,祁清想哄哄他,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上了飞机,两人进入头等舱,在隔绝外界的视线后,祁清低头主动亲了一下他,隔着口罩。 江屿辞怔愣了片刻,在回过神来后摘了墨镜和口罩,仰着头和祁清对视,星星点点的碎芒迅速在眼底集聚。 “重新亲一下,求求你。”低低的嗓音带着一种撩人的音律,似撒娇似蛊惑。 祁清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狐狸精,拒绝的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未知永远是不受控的。 祁清摘掉口罩,俯身吻在他的唇上,在他配合张嘴的下一秒,用舌尖轻勾着他的小虎牙,慢慢磨蹭。 江屿辞喉咙轻滚,心脏砰砰直跳。 说来很是离谱,相处了这么久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它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他压着祁清的后颈,唇齿相缠间,含糊不清地出声:“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虎牙。” 祁清直起身来,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听到这句不太正经的话,他低垂着眉眼,语气生硬:“你每次……” 话刚起了个头,他选择性放弃。 难以启齿。 “因为我每次亲你的时候,虎牙都会划过你的肌肤,留下独属于我的痕迹。” 江屿辞揽着他的后腰,温热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 他单手支着下巴,轻抬眼帘望向座上的人,狐狸眼漂亮又勾人。 “你想说这个?”虽是试探但语气笃定。 祁清用卡在领口的墨镜遮住江屿辞的眼睛,面色微僵,他冷冷警告,却没有一点威慑力,“闭嘴。” 航班二十几个小时,时间充裕,可以做很多的事。 江屿辞牵起他的手,带着他的指尖划过下唇,覆在那颗微尖的虎牙上,很轻地磨了下。 “那你多熟悉它。” 温热的舌尖似有若无地轻蹭着指腹,祁清大脑酥麻一片,条件反射想抽出自己的食指,结果总不如他愿。 他被迫垂下眼,声调不太平静:“别咬,松开。” “好。”江屿辞听话地张开嘴,抽出湿巾认真给他擦手。 祁清抽回手,低低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变态?” 江屿辞起身坐到他身旁,脱口而出:“只对你变态。” 祁清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委婉示意他滚一边去,“我要休息。” 江屿辞摘下墨镜,目光短暂地在美人哥哥的食指上停留,同一时间无意识地舔舐了一下嘴唇。 祁清侧躺着,背对他,强迫自己忽略那抹赤裸滚烫的视线。 江屿辞很乖,没有做出半分逾越之举。 只在开头放肆几分钟,其他时间都乖得要命,祁清说什么他做什么。 …… 1月21日,7:32分,圣修伯利机场。 江屿辞满脸倦色,头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祁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下淡淡的乌青,同样没睡好。 江屿辞拉着两个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像极了梦游。 在听到祁清用流利的法语和司机交流后,江屿辞的大脑悠悠开机,逐渐清醒。 他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一脸期待地问:“可以用法语和我说你喜欢我吗?” 祁清目光淡淡地瞥过去,很给面子地开口:“honte à toi.(不要脸)”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了?不怼他?不正常。 江屿辞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一脸狐疑,他慢吞吞道:“我没学过法语,你别骗我。” 祁清:“没骗。” 江屿辞将信将疑,在自我催眠了一会儿后,深信不疑。 他甚至没想过要上网搜一下“我喜欢你”的法语发音。 四十五分钟之后,车子缓缓停靠在一座景致宜人的私人庄园外。 江屿辞拿出手机,在成功人脸解锁后,给陈姨拨了个电话过去。 陈姨的联系方式同样是容玲给的。 “喂?小少爷?”电话那头的人接通得很快。 江屿辞礼貌道:“陈姨你好,我们到了。” “好好好。”陈姨喜笑颜开:“等我两分钟,我出来接你们。” 江屿辞:“好的,谢谢。” 祁清大范围扫了一圈庄园的设计风格和布局,眉色轻颦,不知道是受天气的影响,还是他精气神不好,他总感觉这座庄园透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时间越久,压抑感越强烈。 在隐约看到人影时,他放低声音问:“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很古怪?” 第88章 雪滴花的花语 乌云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一阵冷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呼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白雾,在阴沉的晨光中迅速消散。 他知道祁清说的不是天气,在学着他的样子认真观察了一圈后,小声问:“是不是风水不好?” 祁清:“……” 注意到美人哥哥被冻得发红的耳垂,江屿辞从随身携带的单肩包里拿出一条围巾给他系上。 温热的指腹不经意蹭过耳朵,他自觉凑上去哈气,“呼呼就不冷了。” 祁清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心脏仿佛被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很轻地挠过,痒痒的。 “不冷。”他偏过头,伸手覆在乖狐狸乱糟糟的发顶,不那么敷衍地揉了两下,同一时间轻声笑道:“江屿辞,你有点傻。” 与初见时相比,头发长了不少,狼尾带着几分难以驯服的野性,和他所展现出来的性格大相径庭。 反差感很强。 江屿辞眨眨眼,并不否认这个形容词,他主动蹭着祁清的手心,弯着唇角回应:“傻人有傻福。” 不管祁清说什么,他都照单全收。 远远瞥到陈姨小跑过来的身影,江屿辞把飞到外太空的思绪拉回来,好奇地问:“所以你说的古怪是什么意思?” 祁清缓缓垂下手,指尖残留的触感依旧清晰。 他凭着直觉又扫了一圈,眼底有细碎的光影在快速摇曳,似乎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在陈姨朝着他们招手的那一刻,祁清微微启唇:“这里的设计风格和布局,有问题。” 江屿辞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精致的眉梢不自觉蹙起。 “让你们等久了。”陈姨打开大门,笑容和蔼地招呼着他们进来。 江屿辞勾过祁清的行李箱,扬起笑脸,乐呵乐呵道:“陈姨早上好。” 祁清随着开口:“早上好。” 随行的管家派人接过行李箱,嘀嘀咕咕和他们交代着什么。 法语,江屿辞听不懂。 陈姨领着两人往花园走,边走边提醒他们沈楠的近况,她说得委婉,似乎不想影响沈楠在江屿辞心里的形象。 一路上,江屿辞都在不断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意料之中的失败。 花园里种满了雪滴花,放眼望去,像一个个倒挂的铃铛。 春雪消融,雪滴垂落。 雪滴花的花语是: 源源不断的希望、顽强不屈的生命力以及勇往直前的力量。 沈楠穿着毛呢大衣,屈膝蹲在花群里拨弄雪滴花的花瓣,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宛如一尊失去了生命力的玩偶。 陈姨没有惊动沈楠,甚至没有踏足花园,她只笑着和两人说:“我去准备早饭,有事叫我,就在隔壁。” 江屿辞微微点头:“谢谢。” 空气回归寂静,他无意识地揪着衣角,一颗心脏扑通狂跳,紧张得手心冒汗。 “我的腿好像死掉了。”他感觉腿上灌了铅,提不起来,感受到手心的冰凉,无措的他垂眼望过去,触及一只白皙干净的手腕。 “乖,别怕。”祁清很轻地捏了捏他的指尖,用着南阳做梦都梦不到的温柔好听得要命的声音安抚他:“阿姨很喜欢你,别紧张。” 突然间,心中翻涌的情绪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只留下一片宁静和平和。 好神奇的力量。 江屿辞往前走了一步,呼吸变得均匀,“那我进去咯?” 祁清松开手,曲腿倚靠在墙面上,眼皮轻掀:“我在外面等你。” 江屿辞看向花园中的人影,时而熟悉时而陌生,他归结于自己的紧张。 于是,他一遍一遍暗示自己: 漂亮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小饼干,她不讨厌你。 哦不对,是漂亮妈妈。 即便听到声响,沈楠也没有抬头的欲望,只平静地盯着手边的雪滴花发呆。 江屿辞局促地站在她身旁,在心里想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才不会吓到她。 “你知道雪滴花象征着什么吗?”沈楠的话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耳侧。 江屿辞短暂地愣住,在反应过来她在和自己说话后,立马回答:“新生吗?” “象征着死亡。”沈楠摘下离她最近的那朵,很慢很慢地将其捻碎,她淡声说:“生命是脆弱的。” 江屿辞蹲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手里的花抽出来,一字一句地纠正:“象征着新生,生命从来都是顽强的,是生生不息的。” 沈楠明显地怔了下,她下意识侧眸看过去,在对上那双漂亮熟悉的眸子后,她的心跳猛地加速,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惊喜、激动、不可置信等各式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无措。 她舍不得移开目光,生怕这一切只是幻觉,转瞬即逝。 江屿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提醒她:“吸气~呼气~别紧张~” 沈楠一一照做,随着他的动作深呼吸。 “阿——”话到嘴边,江屿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偷摸着掐了自己一把,像做梦一样叫出了那声:“妈。” 眼眶湿润,视线变得模糊,沈楠颤抖着手抚上江屿辞的脸,低声喃喃:“这个梦,很假。” 江屿辞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整张脸露出来,歪着脑袋蹭她的手心。 “是我呀,妈妈。” “想念妈妈做的小饼干,还可以给我做嘛?” 沈楠牵起他的手,点点头道:“我现在就给你做。” 好歹触感真实,希望这个梦能做久一点。 “妈妈,要不要和我回京城呀?”江屿辞任凭她拉着,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根本停不下来,“妈妈,可以教我烤小饼干嘛?我想烤给喜欢的人吃。” 沈楠收紧了力道,生怕时间流逝太快,自己抓不住他。 “我回不去,但我可以教你烤小饼干。”她努力扬起笑容,温声问:“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 “还没有正式表白。”江屿辞勾起唇角,眼里漾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话几乎是不经思考便说了出来,“他陪我一起来的。” 尾音刚一落地,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感悉数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好几下口水。 他确实是没想过要瞒着,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不知道沈楠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她。 踏出花园的那一刻,沈楠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了祁清身上,他站在那里,气质清冷矜贵,让人无法忽视。 “你说的是他吗?”她偏头问,笑容温和。 第89章 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上帝 江屿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在发现她没有明显的排斥后,很轻地“嗯”了一声。 冰雪消融,沈楠的眸子染上了温度,她温柔地拍了拍江屿辞的手背,眼眸弯弯,像是盈满了满足。 她说:“挺好的。” 听到声响的祁清蓦然抬头,眼底有淡淡的疑惑流出。 沈楠上前一步,牵起祁清的手,语气温柔得紧,“我做两份小饼干。” 祁清一脸茫然,下意识看向了江屿辞,用眼神询问他情况。 江屿辞眼尾轻翘,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朝着祁清挑眉,拖长了腔调自爆:“幸亏我脸皮够厚,不然都追不到他。” 祁清:“?” 他无意识地看向沈楠,心脏跳动的节奏让人难以自持。 他应该提前和江屿辞说的,不要向沈楠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情绪长期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万一他们的关系演变成导火索—— “总是要付出的。”沈楠带着两人往小厨房走,轻声细语地开口:“也许在他眼里,脸皮厚是一个优点。” 祁清抿紧双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姨看起来似乎并不厌恶大众口中所谓的“畸形”关系。 “哥哥,是优点吗?”江屿辞侧眸,无声做着口型。 祁清撩了下眼皮,同样无声地回应他:“不要脸。” 江屿辞像是找到了撑腰的人,肆无忌惮地对着祁清做鬼脸,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幼稚。 陈姨盛好南瓜粥转身的那一刻,目光不经意间飘落,恰好捕捉到了他们紧紧相扣的手上。 她的眉色轻颦,眼里似有不解。 牵小少爷的手她能理解,但牵祁先生的手是个什么意思? 她强迫自己忽视心中升起的怪异感,微微欠身:“小姐,早饭好了。” “家里有做曲奇饼干的食材吗?”沈楠松开两人的手,拿起围裙系上,心情愉悦非常,“我要给他们做小饼干。” “啊?”陈姨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脸色茫然地问:“现在做吗?” 祁清不动声色地用手背蹭了一下江屿辞的大腿,意思很明显。 “妈,可以晚一点做。”江屿辞秒懂,立马拉着沈楠坐回到餐桌前,眨眨眼道:“我们不急。” 沈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眸色稍许黯淡。 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她垂下眼睫,整个人被一股难言的失落所包围,“待会儿梦就醒了。” 话落,她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越想克制颤抖得越剧烈,就像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通过这些细微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尽管坚信自己在梦里,她还是习惯性将手藏起来,不想让他们发现端倪。 江屿辞目光下敛,伸手紧紧握住那双颤抖不已的手,温声安抚:“深呼吸~别害怕~” 短暂地犹豫了两秒后,祁清坐到沈楠身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无声给予鼓励。 “不是梦。”江屿辞屈膝半跪在地上,仰头看她,眼神格外真诚,“是我和奶奶要的地址,是我想见你。” “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更没有嫌弃过你,只是你不让他们给我看你的照片,我有点生气。” “江行越没死,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希望你一辈子活在自责的阴影里吗?” “雪滴花代表着新生,代表着磨灭不掉的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成为你的希望。” 绝望和无助交织的顶点,一束温暖的光芒突然穿透了阴霾,照亮了原本昏暗的世界。 沈楠缓缓垂下眼帘,只见一双干净得过分的眼眸正温柔地注视着她,那眼神中既有理解,又有鼓励。 恍惚中,她抓到了一句重点:“行、行越没死?” 陈姨站在一旁,紧张得几乎要窒息,她紧紧抿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丝动静会打破眼前的微妙平衡,引发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 江屿辞认真点头,搬出了人证:“不信你问我哥,他亲自查的。” 沈楠偏过头,眼眶泛红,向祁清求证。 祁清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他没骗您,两年前确实有叔叔的消息。” 沈楠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只是语气有些着急:“那、那、那他现在……” “这个还需要时间。”祁清轻声向她保证:“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沈楠开始有意识地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深深呼气,想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排出体外。 “那你们——” 祁清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小狐狸,一字一句慢慢出声:“我们想接您回京城。” 江屿辞一直嗯嗯嗯个不停,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默了两秒,祁清低声补充:“如果您愿意的话。” “vous n''avez pas le droit d''emmener mes patients.(你们无权带走我的病人)”私人医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故意用法语警告他们:“s''il vous ?t ne pas irriter l''humeur du patient.(请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 江屿辞皱眉,神色有些不耐:“他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 他听不懂法语,但好话歹话还是能感受出来的,看这人面相就不像个好人。 祁清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连眼皮都未抬,他不急不缓地出声,同样用法语回他,语气尽显疏离。 “我们只遵循她的个人意愿,你无权强留。是加重病情还是缓解病情,你作为医生难道看不出来吗?” arthur双手合十,目光冷冷地瞥过去,他严肃道:“上帝不会原谅你们的无礼。” 江屿辞直起身来,眉梢轻轻一挑,“哥哥,他说什么?” 祁清原话转达。 陈姨在一旁小声提醒:“他会说中文。” 江屿辞“啧”了一声,眼神悠悠停在他身上,声调端得漫不经心:“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上帝。” 他不在意上帝是否会原谅他,他是党员,不信教。 第90章 我们可以去小花园接吻吗? arthur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合上双眼,一步一步朝着沈楠走过去,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江屿辞不耐烦地皱起眉,莫名觉得这像咒语的声音刺耳得紧。 arthur轻笑着抬眼看过去,温声道:“楠,别受他们的影响,到我这来。” 注意到沈楠矛盾的神情,祁清垂下眼睫,从外套里拿出蓝牙耳机给她戴上。 耳机里播放的是江屿辞半年前发布的单曲《夏夜回响》。 沈楠深呼了一口气,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像被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逐渐消散。 江屿辞一脸狐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祁清,象征性抬起手挡了一下,当着arthur的面蛐蛐:“你知道他在念什么吗?好难听。”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难听”这个字眼轻飘飘落在了arthur耳侧。 arthur嘴角下撇,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不悦,他用中文一字一句道:“人类是由上帝创造的,你这是对上帝的不敬。” 江屿辞抄着兜,低声笑起来,语气颇为不屑,“我他妈是中国人,你们西方信仰上帝关我屁事?” 停顿了两秒,他又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是无神论者,我只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在中国人眼里,上帝还太年轻。 祁清神色淡然地给沈楠盛了一碗南瓜粥,不轻不重地吐字:“所以庄园的布局风格是你故意设计成这样的?” arthur垂下眼眸,声音听不出来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屿辞拉开椅子坐到餐桌前,礼貌问陈姨:“我妈的情况与前些年相比,有好转吗?” 陈姨微微欠身,如实回答:“有一点,但是不明显。” arthur太阳穴凸凸地跳,他看了眼安静听歌的沈楠,强忍心中的不满再一次声明:“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你们不能带她走,出了意外你们负不了责。” 歌曲尾声落下的那一刻,沈楠摘下耳机,直视arthur,话里满是认真:“我要回国。” arthur呼吸一滞,眼里被不解占据,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他们不知道你的病情,不能照顾你,只有我才能稳定你的情绪。” 江屿辞微抬视线,“你在pua谁?”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情感操控,他在降低漂亮妈妈的自我控制能力。 arthur怒目圆视,情绪有些失控,“你不配——” “我们可以今天走吗?我给你们做曲奇饼干。”沈楠及时打断了他的后话,目光温柔地在江屿辞和祁清身上扫过,她弯着眸子补充:“做两份。” 祁清给江屿辞递了一碗粥,略微掀眸看向arthur,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应该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个私人医生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似乎把病人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无论如何,不能让阿姨留在这个沉闷压抑的环境里。 经过他的观察,庄园在近段时间被大型整改过,有的地方装修设计得很突兀,不适合情绪不稳定的人长久居住。 色彩搭配过于浓重,容易加重心理负担。 “我们吃完早饭就走。”江屿辞根本不带搭理arthur的,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悦来悦缦的公寓是你租的吗?你住我那里,我住——” 话音戛然而止,他无意识往慢条斯理喝粥的祁清那瞥了一眼,未说出口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见沈楠开心,陈姨心里止不住地高兴,她笑着解释:“悦来悦缦的公寓是我们租下来的,小姐想离你近点,房租没过期。” 话落,她干脆直接褪下围裙去收拾东西。 arthur站在原地,张嘴想出声阻止她,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偶尔轻轻摩擦着衣角,有些茫然无措。 “楠,你——” 沈楠抬眼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不急不缓地朝他招手:“坐下一起吃早饭吗?” arthur垂下眼眸,欲哭无泪,“你真的要回去吗?我拿不到中国绿卡。” 他很无奈,无论是感情还是人,都像是握在手中的流沙,越是想要握紧,就越是从指缝间溜走。 “我知道我的解药是什么。”沈楠浅浅地喝了一口粥,话说得委婉,“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江屿辞和祁清偷摸着对视了一眼,无声交流。 祁清:原来是这样。 江屿辞:这老登就是想pua我妈!想霸占我妈的财产! 祁清:? 江屿辞:我就知道你懂我。 祁清:…… 江屿辞:哥哥亲亲。 看到对方小幅度撅起的嘴,祁清眉色轻颦,问号几乎写在了脸上。 江屿辞:老公结婚。 祁清实在看不懂他的抽象,于是不动声色地发消息问他。 q:【?】 “滴~” 在沈楠和arthur的交谈声中,江屿辞拿出手机查看消息,眼睛弯弯的,眼神很亮又带着光。 祁清的手机大部分时间处于静音状态,见小狐狸低头打字,他又把视线放回到自己的手机页面上。 不正经狐狸:【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 不正经狐狸:【我们可以去小花园接吻吗?】 不正经狐狸:【可以咬我吗?】 没眼看,不要脸。 他是怎么当着长辈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的? 祁清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里,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优雅地吃早饭。 …… 临近中午的时候,沈楠在陈姨的陪同下在庄园里逛了一圈,像是临行前对它的告别。 江屿辞在小花园打电话,祁清在院外等他。 “您的想法很有趣。”江屿辞散漫地笑了一声,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好,带着刺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您很了解我?” 他可不仅仅把祁清当成仰慕的对象。 江北山深呼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躁动的情绪,用和缓的语气试探:“也许你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我不懂您懂?”江屿辞耷拉着眼睑,脸上隐隐透着不耐烦,他不想和老古董多废话,只丢下一句:“没人在意您的想法,我要跟我妈,记得把我踢出江家的族谱。” 不给江北山生气的机会,他立马挂断了电话。 说句实话,他真的不在意江北山的想法。 第91章 别哭,这次真哄你 祁清低垂着眼眸,在听到脚步声后下意识侧眸,“你——” 话还没说完,蓦然被人强制性拉进了小花园。 对上那双漂亮又诱人心魄的狐狸眼,他刚升起的脾气又落了回去,只微微皱眉问:“你干什么?” 心脏跳动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加快,江屿辞揽着他的腰贴近自己,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我想测测我的心跳速度能快到什么地步。” 无厘头的话让祁清短暂地愣了会儿,手臂无意识环在他的腰上。 江屿辞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声线微哑缱绻,莫名好听得紧,“你撩我一下。” 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明显,如同古老钟楼里悠远而深沉的钟鸣,每一声都清晰可辨。 祁清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早饭时间小狐狸提到的想来小花园接吻,在犹豫了两秒后,拍拍他的背问:“要接吻吗?”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心底留下一道道绚烂的尾迹,江屿辞收紧力道,嗷呜嗷呜在他颈间乱蹭,“别撩别撩。” 祁清:“……” 跟有病似的。 沉默了许久,他轻抚着江屿辞的后颈,很轻地叫了他一声。 “江——祁屿辞。” 江屿辞完全把江北山的胡言乱语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他的美人哥哥,想亲想摸想做。 闻言,他乖乖应声:“我在我在我在。” 熟悉的樱花香缓缓缠绕上来,祁清眸色微暗,白皙冰凉的指尖覆在他肩线的小痣上,无意识摁了摁。 他面容平静地问:“你为什么会和阿姨坦白我们的关系?你不怕吗?” 江屿辞被迷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老实交代:“我说我想做小饼干给喜欢的人吃,喜欢的人和我一起来的。” “我没有想隐瞒我们的关系,本来想缓一缓再告诉她,但我没忍住,想和她炫耀。” “当时有点怕,但她这么温柔,想着应该会支持我。” 冰冰凉凉的触感实在上瘾,他又是一个没忍住,主动用肩膀蹭他的指尖。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是翘起来的,如果尾巴够长的话,应该会缠在美人哥哥的腰上。 今天不是hello kitty,今天是hello baby。 祁清不紧不慢地收回手,眼底隐匿着点点碎芒,他压低声音凑到小狐狸耳边,懒懒地说:“心跳怎么这么快?” 江屿辞“啊”了一声,尾音上扬,说话有些结巴:“和、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就会很快。” 祁清在他腰上很轻地掐了一下,唇角微勾,用着半命令的语气:“乖,闭上眼睛。” 江屿辞蓦地红了耳根,脸颊轻而易举地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 又是被撩得神魂颠倒的一天。 他听话地合上眼,紧张得无意识吞咽口水。 要亲他吗?一定是要亲他。 祁清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目光划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眼底的笑容以不可控制的速度蔓延。 过了大概十秒,江屿辞滚动了一下喉咙,暗示他:“哥哥,我准备好了。” 半晌等不到回应,他悄咪咪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白色。 是墙。 哥哥没了。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脸色涨得通红。 可恶,他的感情和遇到兰陵王的小乔的闪现一样好骗。 玩他就像玩狗一样简单。 妈的,好委屈,想坐在地上掉小珍珠。 …… 去机场的路上,江屿辞一直抱着手臂生闷气,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余光掠过小狐狸下拉的嘴角,祁清突然感受到了捉弄他的乐趣,心情一直很好。 上飞机后,在隔绝外界视线的瞬间,祁清毫无防备被压在床铺上,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某人似惩罚性地吻住。 双手被举过头顶,有些无礼。 江屿辞本来想狠狠咬他一口,但怕他疼,不舍得用力,只轻轻地咬着。 掌心顺着腰线往上,游离于后背。 他委屈巴巴地控诉:“你又又又欺负我。” 祁清被迫微仰着头,白皙的脖颈尽数暴露在江屿辞的视野范围内。 细碎的吻接二连三落下,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人不讲理地咬住。 那他现在不是纵容着委屈狐狸欺负回来了吗? 他偏过头,阖了阖眼,用微哑的嗓音问他:“你想怎样?” 江屿辞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沉迷在美色里,他压根没心思多想。 他眨眨眼,歪着头和祁清对视,“你哄哄我,我就不气。” “行。”祁清难得一见的好说话,他轻挑了一下眉梢,配合着出声:“我哄你。” 江屿辞十分满意相当满意甚至满意得说不出话来。 他弯着眸子,揉揉耳朵准备听美人哥哥是怎么哄他的。 等了半晌,连个屁都没等到。 江屿辞在破防的边缘徘徊,他提醒身下的人,“你哄我呀。” 祁清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不过两秒又恢复了平时那般淡然的语气,他慢条斯理道:“我不是哄了?” 江屿辞:“?” 单单“我哄你”这三个字就是? 他耷拉着脑袋,彻底破防,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委屈得想找根米线吊死。 祁清没料到这种局面,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禁逗? 在他要掉眼泪的前一秒,祁清轻而易举地挣脱他的束缚,压着他的后颈往下。 “别哭,这次真哄你。” 他微微分开唇,温柔地亲吻委屈得想上吊的某人。 脑海中回想起那句“可以咬我吗”,他一并帮许愿者实现。 江屿辞没有生气也没有真的委屈,只是单纯地想骗亲亲。 诡计多端的狐狸,又是成功的一天。 被亲得意乱情迷的时候,他附在祁清耳边轻喘,低声叫着:“宝宝。” 极致下流的喘息声伴随着口水吞咽声一并穿透耳膜,祁清的耳垂很轻的红了一圈,不明显。 他拉过毛毯盖在江屿辞的头上,压低声音提醒他:“克制一点。” 江屿辞拨开毛毯,眸子泛着一层水雾,当场耍起了无赖:“你亲的,你负责。” 他二十多岁的年纪,他能忍住什么? 祁清避开他炙热的目光,无奈问:“那你想怎样?” 第92章 他们很配 江屿辞眨眨眼,俯身在他的眼尾处亲了下,声线轻哑蛊惑:“我不想怎么样。” 他还没有禽兽到在飞机上做少儿不宜的事。 反正忍了这么多次,不差这一回。 尾音飘落,他侧身平躺在祁清身旁,拉起小毛毯往身上一盖,睡得安详。 祁清撑着手肘坐了起来,目光划过他泛红的眼尾,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家伙的皮肤似乎很敏感,轻轻一碰就会潋起薄红,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把人睡了不负责的渣男。 心里莫名其妙升腾起来一种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他脱了大衣外套,侧躺在床铺的边缘,暂且还保持着淡定。 江屿辞慢吞吞睁开眼睛,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揽,眼里的情欲稍微淡了一些,他小声嘀咕:“让我上一下。” 膝盖贴到臀部的那一刻,祁清的后腰猛然一僵,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察觉到祁清的僵硬,江屿辞立马放下膝盖,慌得差点咬到舌头:“我是说,让我抱一下。” 老天爷,他到底在乱说什么。 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祁清面无表情地扯开他抖啊抖的爪子,顺手帮他系上安全带,硬邦邦提醒他:“安分点。” 江屿辞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消停了两秒又讨价还价道:“我安分点,你别生气。” 祁清低垂着眼睑,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直接骂傻逼,至少有70%的概率不生气。江屿辞牵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唇边,很轻地吻了一下。 祁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已经习以为常,由着他放肆。 江屿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美人哥哥的神色,在他看来,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 无声的默许让他心中暗自庆幸,那颗因紧张而悬吊着的心稳稳落回到原处。 …… 沈楠只带了陈姨一个人回国,她们同样订购的头等舱双人套间。 陈姨从庄园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微微抿紧,似乎有无数的话语在舌尖徘徊,却始终未能成形。 沈楠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的锁屏壁纸,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笑意。 照片是一个小时前拍的,在钢琴房。 《flower dance》,四手联弹。 只看背影,都知道她是快乐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生命力。 余光不经意间掠过陈姨微微蹙起的眉头,她抬眼看向窗外,温柔的月色盈满眼睛。 她轻声问:“你觉得小清这个人怎么样?” 陈姨掀起眼眸,视线划过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关于祁清的画面像电影慢镜头逐帧闪过。 成熟稳重。 最贴切的形容词。 “祁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认真回答。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沈楠弯着唇角,不由自主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张扬和内敛的碰撞,“他们很配。” 陈姨呼吸一滞,对沈楠的坦然有些不可置信,她张了张唇,“他们——” 许是今天心情好,沈楠愿意多说些话,第一次谈起了江行越和席卿之的事。 “我释怀不了的是那杯被下了药的东西是我亲自递给他的。”她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回到锁屏壁纸上,眼睫颤动得厉害,“我知道喜欢是成全,我甚至想帮他们逃跑的。” 明明一切都说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搞砸。 你永远猜不到未来等着你的会是多荒诞的闹剧。 沈楠阖了阖眼,声线有些沙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的脾气。” 陈姨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无声给予她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管他喜欢谁,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支持他。”话落,她眼中的温柔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决,“我不会让悲剧重演,倘若江叔叔固执己见,我也有和他拼一拼的能力。” 陈姨点点头,“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 1月23日傍晚。 下飞机后,江屿辞意料之外碰到了两个粉丝,小姑娘隔着四五米的距离跟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拍照录像,特别礼貌。 在即将进电梯的时候,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超级喜欢你的歌,能给我签个名吗?” “能啊。”江屿辞很好说话,在他潜意识里,粉丝相当于朋友。 他接过小卡和笔,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字迹肆意又张扬,很符合他的形象。 女生努力保持冷静,用平缓的语气和他唠嗑,“哥哥,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江屿辞将小卡和笔还给她,眉眼轻挑,“官方号没发吗?下个月有巡演。” 祁清和沈楠站在电梯口,前者神色是一贯的淡然,唇角上扬的弧度不明显,后者眼里的笑几乎要溢出来了。 真心喜欢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扶摇直上,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 女生激动得捂住嘴,“真的假的?” 江屿辞笑了笑,“真的。” 后知后觉,主办方还没发,他不应该自爆。 于是乎,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补救:“是秘密,别外传。” 女生直点头,嘴快发了个天大的毒誓:“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外传我就发不了财。” 江屿辞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心想年轻人真是什么誓都敢发。 回悦来悦缦的路上,沈楠一直在想祁清的家人会不会同意他和小辞谈恋爱。 这年头,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 今天周二,祁清有公务要处理,不和他们同行,只让助理开车送他们回去。 江屿辞将手机熄屏,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试探着问:“妈,你喜欢悦来悦缦的公寓吗?” 沈楠点点头:“喜欢的,我和陈姨装饰过。”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不过两秒又抬眼看向陈姨,“可以把房东的联系方式发我一下吗?我想问问他卖不卖。” 陈姨茫然地“啊”了一声,反应慢半拍。 在江屿辞重复了一遍后,她才出声解释:“我们已经买下来了,待会儿就可以签合同。” 江屿辞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沈楠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笑意盈盈地说:“钱不够和妈说。” 江屿辞一脸问号。 搞得像家里有皇位继承。 他现在想编辑一条微博: 我不需要很多钱,我需要很多爱。 第93章 你会来看我们的演唱会吗 祁清翘了一天的班,周二晚上加班五个小时才处理完所有的工作,晚上11点才从公司回来。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外面的夜色中,他下意识以为是云舒过来给他送东西。 推开门的那一刻,戴着狐狸耳朵的某人微微弯腰,双手交叠于身前,夹着嗓子道:“欢迎回家~” 祁清:“?” 他放下车钥匙,像被引诱一般,把手覆在狐狸耳朵上捏了捏。 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他垂下眼睫,用清润好听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好不容易和阿姨相认,不应该好好陪陪阿姨吗? 江屿辞直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往客厅的沙发边走,唇角荡着笑,“我妈习惯早睡,我想你,所以过来找你。” 无论是心底的喜欢还是想念,他都不吝于用言语来表达。 “宝宝。”他环着祁清的腰,低头蹭着他的脖颈,近乎蛊惑般开口:“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耳朵?” “宝宝”这个称呼让祁清的眉色顿了一下,他抿紧双唇,不那么温柔地警告:“不许叫我宝宝。” 话落,他再次伸手,覆在小狐狸的头顶,揉揉他毛茸茸的耳朵。 同一时间,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沿着小狐狸的腰线往下,疯了般想怎么没有狐狸尾巴。 “我想叫。”江屿辞在他颈间乱蹭,偷摸着占了好几下便宜,“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祁清:“……” 江屿辞抬起头来,朝他眨眨眼,声音从他耳边压下,“饿不饿?吃饭了没有?想不想吃夜宵?” 祁清松开他的耳朵,侧身坐在沙发上,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色。 他懒懒地应声:“不饿,吃了,不想。” 江屿辞拖长尾音“哦”了一声,随后从桌上放着的手提盒里拿了一块曲奇饼干喂到他嘴边,“张嘴。” “我不——” 唇瓣微微分开的那个瞬间,醇香的曲奇挤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刺激着味蕾。 “好吃吗?”小狐狸一脸期待。 祁清不紧不慢地咀嚼着,直到咽下去的那一秒才回答。 “好吃。” 借着影子发现自己的狐狸耳朵歪到一边,江屿辞凭着感觉扶正,而后翘着眼尾,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 他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道:“我和我妈学的,一学就会,我是天才。” 祁清目光淡淡地瞥过去,像早就料到了一般,慢条斯理地问:“几遍?” 江屿辞哼着小曲儿,又喂了他一块,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当然是一遍过的。” 祁清配合着张开嘴,看在他特意戴了狐狸耳朵的份上,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上次做麻薯有他帮忙都做了两遍,曲奇难度高一些,不可能一遍成功。 骗骗自己而已。 江屿辞用指腹轻蹭着他的唇瓣,提醒他张嘴:“啊~” 祁清阖了阖眼,身上疲倦感淡了一些。 单凭现在的场面来看,江屿辞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他是不与政事的昏君。 “我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忙。”江屿辞耷拉着眼睑,声音有些发闷,“我们下个月有巡演,我要和他们一起排练,可能回不来。” “嗯。”祁清拍拍他的头,嗓音平静暗哑,“你加油。” 江屿辞莫名觉得,他在拍狗。 不过无所谓,他都接受。 就是回应得有点冷漠。 他将狐狸耳朵取下来固定在祁清头顶,气息肆无忌惮地落在他的眼睫上,“你会想我吗?” 祁清回想起近一周发生过的大大小小事,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江屿辞的纵容似乎已经超出了寻常的范畴,于是想否认。 温热的吻落在眼皮上,理智又没占到上风,他有些忘记刚才在想什么了。 他合上眼,语气软了下来:“我会想你。” 江屿辞放慢语速,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揉弄着他的耳垂,“你会来看我们的演唱会吗?” 他记得《星火计划》收官夜,正好轮到他的时候,祁清因为工作提前离开了现场,没看到他的表演。 祁清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反问:“你很想让我去?” 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很想很想很想很想。” 祁清莫名轻笑了一声,尾音轻轻上挑,“你的狐狸尾巴去哪了?”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屁股,嘴里喃喃道:“你想摸尾巴吗?” 幸好他来之前把自己花重金买的那条尾巴带过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起身飞奔回客卧,戴上自己的狐狸尾巴。 没有薄纱和小铃铛,今晚随便意思一下。 下楼后,他就着祁清旁边的位置跪坐下来,象征性扭了两下屁股,“给你摸。” 怕祁清不好意思,他主动将尾巴送到了他手里,模样看着很贵,实际根本不值钱。 祁清将不属于他的耳朵物归原主,而后侧过身摁住他的腰,慢慢往下,“我会去,看你。” 不看别人,只看你。 江屿辞的柔韧性特别好,没怎么费力腰部就弯了下去。 追霸总的999种绝招,铭记于心。 他学习能力强得离谱,基本都会。 “哥哥,你要欺负我吗?”他偏过头,视线往后瞟,心里没来由的紧张,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脊椎缠绕上来,刺激得脑子发热。 祁清松开手,淡声否认:“没有。” 默了两秒,他补充:“不欺负你。” 话落,他彻底松开小狐狸,回二楼卧室洗澡。 江屿辞顺势趴在沙发上,心脏砰砰乱跳。 “滴~” 他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眉色轻颦,有些无语。 裴延:【你不会要在演唱会上表白吧?】 他面无表情地打字:【没个10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这种logo表白方式。】 裴延:【难道不浪漫吗?】 (j+y+c)\/3:【只有你,活在梦里。抠鼻\/】 裴延:【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j+y+c)\/3:【汗流浃背·jpg】 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 他会分开。 至少在舞台上的那120分钟,在镜头定格的每一个瞬间,他要对得起这场明码标价的见面。 第94章 我是皇帝·jpg benight,酒吧。 南阳低垂着眼睑,费力地用手支着下巴,俨然一副喝醉的模样。 “怎么办?”他略微掀起眼皮,目光飘飘然落在简裕身上,嗓音哑得厉害,“我要怎么在不破坏他们感情的前提下保住他的事业?” 尽管小畜生尽干些混账事,但架不住祁哥喜欢。 十年好友,他不能坐视不管,不能真的让小畜生退圈。 简裕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隐约猜到了南阳口中提到的“他”指的是谁。 “他真的和郑珞谈了?”没有人不爱听八卦。 南阳手肘一滑,“哐当”一下磕在桌角上,疼得龇牙咧嘴,醉意都散了几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捂着额角吐槽:“我倒是希望他和郑珞谈。” 那姑娘只是有点缺心眼,除了情商低,没什么缺点。 轻语拖长了腔调,缓缓吐出一个“哦”字,尾音稍稍上扬着,眼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调侃:“伪骨科?表哥和表弟?” 闻言,简裕晃晃悠悠地偏过头,一脸茫然,显然没有理解透他话里的意思。 南阳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很轻地“嘘”了一声。 轻语转动着指节上的戒指,懒散地笑了笑,语速悠悠的:“我相信南总的公关能力,别说伪骨科,骨科都不成问题。” 南阳:“???” 感觉骂的好脏。 还有!骨科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 凌晨两点。 祁清被旁边不害臊的某人勒醒了,睡觉就睡觉,抱这么紧干什么,骨头硌得腰疼。 他侧着身子想拉开江屿辞环在他腰上的手,尝试了三遍,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江屿辞打了一个哈欠,无意识用侧脸蹭了蹭他,尾音缠绵缱绻,“哥哥在做什么?” 祁清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嗓音有些淡,“你抱得太紧。” 闻言,江屿辞听话地松了一点力道,半睁着眼眸低头吻他。 缠绵的夜,让人上瘾的湿吻。 祁清觉得这家伙让人头疼得厉害,但还是半推半就地仰着头回应他。 人设已经不重要了。 “明晚,能不能和我回去?”江屿辞亲了亲他薄薄的眼皮,理由张口就来:“咱妈叫你去吃饭。” “我跟我妈,不管江北山。”末了,他小声试探:“我要不要去改个姓?沈屿辞好听吗?我觉得没有祁屿辞好听。” 祁清眼睫很轻地颤了下,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你有点傻。” 江屿辞揉揉他的腰,摇摇头否认:“不傻。” 他超级聪明的好吗?再没有比他更“诡计多端”的狐狸了。 “我明晚来接你?”他想告诉祁清,他是有家人支持的,他们会一起走很远的路。 祁清合上眼,唇角不留痕迹地勾了下,喉咙里慢慢引出来一个低低的“嗯”。 江屿辞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悄悄雀跃,美人哥哥没有否认“咱妈”这个称呼。 所以—— 等下次和云阿姨见面,他就厚着脸皮叫妈。 让耶火跟着一起叫。 …… 第二天,祁清去公司后,江屿辞马不停蹄地回了悦来悦缦,正好赶上和沈楠一起吃早饭。 早饭吃了两顿。 端水大师兼时间管理大师的双冠称号非他莫属。 沈楠一个劲给他夹菜,他主打一个照单全收,卡路里严重超标。 在江屿辞回自己家后,陈姨边收餐桌边问:“你真的要自己做晚饭吗?” 在她的记忆里,沈楠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存在。 第一次做曲奇饼干的时候炸掉了烤箱,这做饭不得把厨房炸了? 沈楠面色温婉地翻看着她之前买的菜单,不紧不慢道:“不难的,看起来很简单。” 陈姨不愿打击她的自信心,只在心里想着多帮帮忙,尽力保住厨房。 顶楼。 江屿辞穿着老头衫在跑步机上跑步,不是对生活的热爱,而是对工作的无奈。 慢慢的,思绪开始往宇宙洪荒飘。 下药的事江北山知道,以他的能力应该能查出来,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没办法问沈楠,怕刺激到她。 至于江行越…… 不知道该不该让江北山知道。 郑珞那边没有有用的消息,这局似乎是个死局。 茫茫人海,想找人谈何容易,不亚于大海捞针。 群聊:不是天才不是疯子朕是天子(7) 宋熠:【vocal!我好饿!我的经纪人想谋杀我!】 罗奇霖:【要走了吗?能不能给我磕个头再走?】 白晏:【傻逼。】 陈洵:【你们真没素质。】 岑溪:【你们真没素质。】 漾望:【你们真没素质。】 白晏:【现在队长不在,我是老大,你们都给我安分点。@全体成员】 罗奇霖:【你强任你强,我要比你狂。@白晏】 宋熠:【你们最近没减肥吗?我每天都在吃水煮白菜。】 白晏:【谁让你晚上偷偷吃辣条?饭后走一走,又吃九十九。】 宋熠:【死狗仔你等着,居然敢视奸我。】 陈洵:【晚上多看碎尸案。@宋熠】 漾望:【我看的是修马蹄。】 …… 江屿辞洗完澡拿起手机一看,群聊消息999+ 点开聊天页面就是满屏的暴击,清一色的抽象表情包。 白晏:【我是皇帝·jpg】 宋熠:【闭嘴傻狗·jpg】x10 望着满屏乱飞的表情包,江屿辞嘴角一抽,咬牙切齿地发语音问:“他妈的你们吵架发我的表情包干什么?” 江屿辞:【闭嘴傻狗·jpg】 群里短暂地安静了两秒。 宋熠发出了灵魂质问:“干嘛呀,你不也发了嘛?” 江屿辞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地反驳:“这是我的表情包,剥夺你们的使用权。” 宋熠:【我是皇帝·jpg】 漾望无语:“你们就不能用自己的表情包吗?你们明天最好时时刻刻做好表情管理。” 江屿辞:【附议。】 江屿辞:【我是皇帝·jpg】 漾望:【彻底疯咯·jpg】 江屿辞轻挑着眉眼,慢悠悠地将手机熄屏,他决定明天怼着他们拍,把他们的丑图做成表情包每天发。 第95章 我觉得,我会死在你手里 太阳光线透过薄纱轻轻洒落,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江屿辞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周围散落着几页写满字迹的纸张,头发乱糟糟的,又是想邀请小鸡来头上住的节奏。 钢笔在灵活的指尖上转得飞起,他支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不对?” 他抬眼看向窗外,思绪如同飘忽不定的云层,时而聚集,时而散开。 他想在情人节表白,想写一首歌送给美人哥哥,以后只唱给他听,不对外发布。 歌词他从月初改到现在了,一直都不满意,总感觉差点什么。 “滴~” 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他缓缓回过神来,捞起手机查看消息。 美人哥哥:【我下班了。】 江屿辞心里“咯噔”一声,条件反射性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 17:22分。 他心里一紧,连地上的词稿都没来得及收拾,着急忙慌拿着车钥匙就下了楼。 创作太投入,忘记时间了。 真该死,惩罚自己被美人哥哥狠狠蹂躏。 等电梯的时候,他认真发语音解释情况,态度十分诚恳。 “哥哥我刚刚在练习室写词,忘记时间了,我马上过来。” 美人哥哥:【我可以自己来。】 美人哥哥:【和你说一声。】 江屿辞戴上蓝牙耳机,电梯门一开,直奔地下停车场,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上车的下一秒,他干脆利落地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对方隔了个二十多秒才接。 “哥哥,我来接你。”他发动汽车引擎,声音夹杂着几分轻喘,“我已经在路上了,你等我一小会儿好不好?” 祁清垂眸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在浅浅地犹豫了两秒后,又折回到办公室。 “嗯。”他不急不缓地应声。 “我真不是故意的。”江屿辞轻呼了一口气,话落后他停顿了两秒,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应该定个闹钟。” 祁清察觉到了他流露出的紧张情绪,不由自主地,眉眼轻轻下压,慢条斯理地吐字:“我没生气。” 他坐回到小沙发上,漂亮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思绪。 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以往对江屿辞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恶劣了,以至于让他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产生了应激反应。 “我知道你没生气。”江屿辞稍稍提了点车速,同一时间腾出一只手来捯饬自己的头发,他一本正经地出声:“我只是想和你解释,我没有按时来接你的原因。” “嗯。”祁清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许是觉得自己的回复过于冷漠,他又淡淡地补了一句:“知道了。” 十五分钟后。 江屿辞将车停在公司楼下,举着手机发语音:“我到咯,我能不能上来和你亲亲再下来?” 一如既往的不要脸,越来越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是开玩笑的,没想着祁清会回他。 美人哥哥:【嗯。】 江屿辞目瞪狗呆:“?” 不是,为什么最近这么好说话? 他受宠若惊得快要死掉了,整个人仿佛被强势地包裹进了一个巨大的蜜罐中,四周弥漫着无尽的甜蜜。 他拿上钥匙,习惯性拿起口罩和墨镜戴上,乐呵乐呵地往顶层的办公室走。 公司留下加班的人很少,前台的姐姐早就走了,没人管他。 进办公室后,他“啪”一下关上门,在对上那双清润的眸子后,心中无端泛起一阵阵阵涟漪。 他走过来,撇撇嘴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祁清:“?” 他有做过什么吗? 在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后,祁清眼皮轻掀,漫不经心地开口:“过来。” 江屿辞几乎是下意识就朝他靠了过去,甚至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是肌肉记忆。 祁清抬手,细心帮他整理了两下头发,嗓音轻哑好听,“怎么乱糟糟的?” “有点潦草。”江屿辞主动凑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别嫌弃。” 又在撒娇。 祁清在他头顶很轻地拍了两下,无意识轻哄:“不嫌弃你。” 心脏在爆炸的边缘徘徊。 受不了这么温柔的美人哥哥。 江屿辞不自觉滚动了两下喉咙,试图平复内心涌动的情绪,在一阵头脑风暴过后,他小声试探:“可以叫你宝宝吗?” 祁清目光下敛,视线定格在他颈间的项链上,无礼的要求让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他潜意识里认为“宝宝”是叫刚出生的小孩子的,叫一个快三十岁的人宝宝,有些奇怪。 年龄不相符,不太适应。 见他不说话,江屿辞揽着他的腰,缓缓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问:“可以叫宝宝吗?” 这句话像极了引诱,同样,他也不受控制地被下了套。 腰部敏感,单单隔着一件衬衣,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滚烫。 江屿辞俯身欺压而上,语气略显浪荡又含糊不清,“宝宝。” 祁清大脑酥麻一片,受不了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撩拨,心跳速度慢慢加快,不受控制。 “宝宝。”不正经狐狸又叫了一声。 祁清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有点扛不住。 江屿辞不动声色地摁下桌角的开关,舌尖在他唇上温柔舔过,“宝宝,张嘴。” 祁清:“……” 想让时光倒流,回到他问自己可不可以上来接吻的时候。 他要毫不心软地拒绝。 “我觉得,我会死在你手里。”江屿辞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指腹下移,落在身下之人的皮带上。 “咔哒”一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脑海中紧绷的弦几乎要断掉,祁清摁住他逐渐往下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你想干什么?”声调是说不出来的哑。 经过上次的事,他已经无法直视这座小沙发。 实在过于荒唐。 江屿辞不管不顾,弯起唇角,近乎蛊惑般再次凑到他耳边,“宝宝,想不想试试第二种方式?” 想对他恶劣一点,想让他茫然无措的情绪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祁清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茫然地问:“什么?” 江屿辞没有回答。 —— 我怎么这么黄?受不了我自己。 第96章 你给我揉揉 滚烫的气息顺着小腹往下,距离越来越近,带着循序渐进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热烈征兆。 祁清喉咙发紧,对不正经狐狸想做的事后知后觉,平日里淡然的脸上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下意识摁紧自己的西裤,有些难以启齿:“用……用手。” 江屿辞慢慢抬眼,迎上他无措的视线,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 “好。”他神色乖巧地应声,眼睛弯起的弧度特别漂亮,他轻声安抚:“松手,裤子会脏。” 心跳声毫无节奏,祁清的心理防线还没有完全崩塌,他将裤子往上提了一点,想说算了。 他总觉得在办公室做这样的事,影响不好。 话还没说出口,细碎的吻落在了他的指节上,轻的似若浅尝辄止。 江屿辞放轻声音,一字一句蛊惑,“我不会弄疼你的,松手。” 祁清咬了咬牙,想反驳,他这是怕疼吗? 江屿辞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的后腰,垂落的眼睫半掩住了眼底的炙热。 “乖,松手。”他又说了一遍,同哄小朋友似的。 是很固执的小狐狸。 祁清别开视线,自暴自弃地松开手,只希望能结束得快一点。 在他竭力放松身体的下一秒,神经蓦然绷紧,他不可置信地垂眸,搭落在沙发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紧。 又骗他。 技巧生涩,却足以带着他卷入欲望的漩涡。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被人弄的一天。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天际被一片柔和的橘黄色晕染,抬眼望去,一片绚烂的黄昏景致。 微尖的小虎牙划过,有些疼,一阵一阵的无助感迫使他仰起头,甚至连眼神都染上了迷离,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 “叩叩叩。” 不巧,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祁清的瞳孔倏地放大,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下颌线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弦。 慌乱之下,他伸手揪住江屿辞的头发,往后拽了拽,嗓音哑得厉害,“有人,松口。” 江屿辞摁住他的腰,含糊不清地,问东答西:“它变——” 祁清咬牙切齿地警告:“闭嘴!” 江屿辞置若罔闻,吐字极不清晰:“不会进来的。” 话落,“咔哒”一声,门开了,外面的人非常不给面子。 “终于加完班咯。”杨特助长呼了一口气,放下文件后,语气逐渐变得猥琐:“我的年终奖~我的心肝~哎呀呀~我这么棒~老板发的年终奖一定会比去年多~” 祁清全身的神经仿佛都被拉到了极限,拽着罪魁祸首头发的手轻微颤抖。 他不敢想象这荒诞的一幕—— “窗帘怎么拉起来了?”杨特助偏头看过来,搓搓手吐槽:“这明早得多黑!简直破坏老板的心情!” 万一老板心情不好不给他加年终奖怎么办?他绝对不允许这样晦气的事情发生! 祁清闭了闭眼,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用尽量平淡的声音开口:“我自己会拉。” 杨特助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紧张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老板在办公室??? 那他刚才的疯言疯语岂不是,一字不落地被听到了!!! 江屿辞单膝跪地,极其恶劣地这样那样。 祁清死死咬住下唇,整个人好似被滚烫的火焰吞没,彻底失控。 “给你加年终奖。”他说:“出去。” 杨特助死掉的心又活了过来,许是自己的神经紧绷,他没有发觉自家老板的嗓音有些发颤。 “好的老板。”杨特助微微欠身,短时间内又恢复了平常那般沉稳的模样。 随着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合上,祁清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睫,“吐、吐出——” 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了清晰的吞咽声。 江屿辞掀起眼眸,装得一脸无辜,“下次。” “没弄脏。”他扯了张湿巾帮祁清擦干净,细心帮着穿好西裤,“你别生气。” 一转眼,又是以往那副清冷矜贵、高不可攀模样。 事先准备好的斥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祁清敛着眸子,避开了那道赤裸的目光。 “揪得有点疼。”江屿辞主动把头凑了过去,乖声央求:“你给我揉揉。”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祁清抬手覆在他凌乱的发顶,揉了揉。 江屿辞在心里疯狂地“omg”,还以为会被掐死在休息区,温柔摸摸让他又幸福了。 见祁清半晌没说话,他小声试探:“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承认,刚才确实挺混蛋的,没当人。 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祁清微微一愣,几乎是被引诱着开口:“有点。” “我和你道歉。”江屿辞现在完全是软骨头,耳根子软得要命,为了证明自己,他又举起了三根手指发誓:“我以后不会在有人的时候这样了,可不可以原谅我?” 两人无声对视,心跳在这一刻共振。 良久,祁清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江屿辞心里一喜,情不自禁想凑上来吻他。 祁清眉心一跳,干脆利落地起身躲开,然后看都不看他,拿上车钥匙径直往门口走。 江屿辞:“???” 不让亲是什么意思? 他快速戴上口罩和墨镜追上去,“等等我。” 轻语修改完设计方案准备下班,推开门正好看到勾肩搭背的两人。 他勾着有线耳机转了一圈,轻挑着眉眼倚靠在门口,语调漫不经心:“怪不得要叫我去勾引这蠢蛋,原来是在试探哦。” 总结,他是小情侣y中的一环。 不过年终奖翻倍,别说勾引,他去送套都行。 钱是主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 …… 祁清买了不少礼品,所以是自己开车过去的,总而言之就是某人接人接了个寂寞。 江屿辞一直在哼新的曲儿,别说,这样那样后好像有了新的点子。 晚上偷摸着改改。 “滴~” 陈姨:【小少爷,你们能不能晚一点来?】 陈姨:【你妈妈在和厨房斗争,现在有点紧张。】 江屿辞心下了然,立马给沈楠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接得很快。 “妈,我们这边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一两个小时。” 沈楠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而后温声说:“不急不急,你们慢慢来。” 江屿辞应声:“谢谢妈妈~” …… 两人先后一步到达停车场,在祁清准备往车里拿东西的时候,江屿辞跑过来摁住他的手腕,勾着他的肩膀悠悠道:“我知道你想洗澡换衣服,洗完澡又下来拿。” 祁清:“……” 江屿辞将墨镜往上一抬,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实话实说:“饭还没做好,我们过去她会紧张。” 末了,他又凑到祁清耳边补充:“我这有新的内裤。” 祁清:“……” 没个正形。 有点想,把他毒哑。 第97章 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我去给你找衣服。”江屿辞将崭新的内裤和浴巾递给他,眼中漾着笑意,“有需要叫我。” 正经了没两秒,他又火上浇油道:“或者,要不要我帮你洗?” 祁清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眉眼淡然下压,清冷的嗓音掺了些沙哑:“江屿辞,我们打一架。” 江屿辞收敛笑容,立马扭头往衣柜边走,安静如鸡,胆小如鹌鹑。 谢邀,婉拒。 他怕美人哥哥一个没忍住,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祁清收回视线,淡定地走进浴室。 江屿辞从衣柜里翻翻找找,本来挑的是低调的卫衣长裤,在盯着浴室看了两秒后,他果断换掉。 换成一条红色的工装裤和一件同系列的黑色的外套。 超级酷,包出片的。 十五分钟后,祁清围着浴巾出来,边擦头发边朝他伸手,“衣服。” 江屿辞短暂地愣了一会儿,在回过神来后,将挑好的衣服给他递过去。 祁清垂眼看着工装裤上垂落的红色绑带,眉色轻颦。 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裤子换一条。” “哎呀呀~”江屿辞不由分说地拿过他手里的毛巾,一脸讨好,“我帮哥哥擦。” 话落,他作势想亲过来。 祁清的耳垂上挂着可疑的红晕,他条件反射性捂住小狐狸的嘴,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和他接吻。 江屿辞一点脾气都没有,轻轻啄着他的手心,“我刷过牙,两遍。” 换而言之,可以让他亲了。 祁清松开手,脸色稍微有点不自然,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换条裤子。” “就穿它好不好。”江屿辞拉着他坐到床上,抬手帮他擦头发,一言不合就撒娇:“它和我穿的这条是同款,想和你穿情侣装。” 祁清:“……” “看在我刚才服务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江屿辞故意停顿了两秒,而后死皮赖脸道:“再纵容我一次。” 祁清:“?” 服务态度,好吗? 他淡然抬眼,很轻地扯了一下唇角,一点都不委婉地反驳:“不是你想找刺激?” 跟他妈背着同事和上司偷情一样。 罔顾道德。 江屿辞手上的动作一顿,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你好像有爽到。” 话落,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只反应过来一半就慌忙补救:“您好像有爽到。” 好像还是不对劲,趁祁清没动手之前,他又斟酌了措辞,把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其实是我爽到,是我想在办公室和您偷情。” 祁清面无表情地把手搭在他腰上,语气平淡但压迫感十足,“江屿辞,我们打一架。” 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装耳聋继续替他擦头发。 不想打架,不想挨揍。 内心os:死嘴死嘴,别他妈乱讲话。 祁清扯掉他手里的毛巾,拎着他的衣领起身,重复了一遍:“有点气,我们打一架。” 江屿辞顺势低头,恰好看到他不断起伏的胸口,显然是被气到的直接证明。 他慌不择路地凑上前,在他的指节上乱吻一通,哆哆嗦嗦地求饶:“别打我,怕疼。”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开玩笑,真的打不过。 如果拼命的话,可能还有点机会。 但他妈的—— 谁要和亲亲老婆拼命。 祁清松开他坐回到床上,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故意骂道:“弱鸡。” 江屿辞满口承认:“是是是,我是弱鸡。” 真男人从不占嘴上便宜。 他随便扯了两下衣领,转身去找吹风机,眼里全是活儿。 祁清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跟随着他,简直是有气没地方撒。 他偏头看着床上的衣服裤子,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冷着脸换上了。 江屿辞拿着吹风机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整个人开心得快要疯掉。 他穿这套衣服一点都不违和,要命的好看。 祁清捏着工装裤的绑带,微微侧眸朝门口的人看过去,“这个要怎么弄?” 江屿辞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走过去将吹风机放在床尾,单膝跪地帮他整理。 “往侧边绕一圈,翻过去再拉出来。” 祁清眉梢轻耸,“哦。” 反正只穿一次,没必要记它是怎么戴的。 “你穿我的鞋吗?”江屿辞弯腰将他的裤腿卷起来一圈,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么那么明显。 见他这副模样,祁清心里的气莫名消了,闻言硬邦邦地回应:“随便。” “你好——” 话说了三分之二,江屿辞紧急刹车,死嘴又不听使唤了。 他仰着头,用下巴蹭蹭祁清的小腹,“你好帅,怪不得一眼我就弯。” 祁清:“……” 他缓缓垂下眼帘,抬手在他头顶拍了拍,“起来,不揍你。” 江屿辞“蹭”一下直起身来,又开始灿烂,他亲了亲祁清的唇角,夹着嗓子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揍我。” 祁清懒得搭理他。 下楼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两人去了停车场拿东西,江屿辞小声问:“你怎么买这么多?” 祁清反问:“多吗?” 时间太紧,准备得不充分。 “哥哥。”江屿辞用手肘蹭了他一下,避而不答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带我见家长?” 祁清抿了抿唇,侧眸看他,心底的某些情绪被他强行压下,他平静地问:“我为什么要带你见家长?” 不等江屿辞回答,他神色淡然道:“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江屿辞原地怔愣了片刻,这话听起来,似乎夹杂着几分不满,像是拐着弯骂他是渣男。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蓦地回神,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着急忙慌地解释:“我们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我们的关系不普通。” 编曲是去年的,当时特别喜欢,细节处他铁了心追求完美,耗费了很长时间处理。 他没有摆烂,真的在很认真准备。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舔狗,现在是纯爱。 心下一慌,他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口过不负责的渣男。” 第98章 轻轻拍拍,清清乖乖 祁清冷着脸避开他的触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暗示自己: 出门在外,能忍则忍。 江屿辞似乎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默默闭上了嘴巴,说多错多的道理他懂。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控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厚着脸皮和祁清搭话:“你再原谅我一次?” 祁清暂时没有搭理他的欲望,神色自若地摁下门铃。 “来啦?”陈姨打开门,笑呵呵地朝两人打招呼,“饭马上就好,快进来。” 容玲笑容温和地迎上来,“晚上好。” 余光不经意掠过两人手腕上同款的手链,她的眼底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奶奶好。”江屿辞微微点头,而后当着她老人家的面牵起祁清的手,认真向她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祁清。” 十指紧扣的瞬间,祁清不动声色地用了点力,心想谁是你男朋友。 他小幅度勾起唇角,礼貌问候:“奶奶好。” “你好。”容玲没有多问,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客客气气地开口:“快进来。” 两人顺手将礼品放在角落的小木桌上,祁清垂下眼睫,目光定格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这么多长辈,牵着有些奇怪。 他轻轻甩了两下,压低声音提醒:“松开。” 江屿辞侧着身子,凑到他耳边,明晃晃的“威胁”:“原不原谅我?” 由于底气不足,他又小声补了一句:“老公。” 祁清莫名觉得好笑,他轻挑眉梢,答应得十分爽快,“好。” 江屿辞眨眨眼,话说得理所当然:“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生我的气。” 目睹着他们举止间流露出的亲密,容玲倒茶的手顿了一下,脑海中不自觉划过江行越第一次带席卿之见他们的场景。 一帧一帧逐渐连贯,像电影里缓缓播放的慢镜头,清晰明了。 对江屿辞的感情,她不知道该给予什么样的回应。 做不到阻止,同样做不到祝福。 她是一个人来的,她和沈楠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几乎每个月都有联系,所以不会担心刺激到她的情绪。 江北山看到这一幕的话应该会黑脸,但她不会。 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收回放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沈楠将玉米排骨汤端上桌,热情地招呼着大家伙吃饭。 “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她褪下围裙,心情非常愉悦,“过来吃饭。” 江屿辞回头,提高音量回应:“好的妈妈。” “松手。”祁清尽数将心里想揍人的冲动压下去,好声好气和他说:“回去送你礼物,松手。” 闻言,江屿辞不带任何犹豫,果断放手,心里开心的放起了礼花。 虽然身世浮沉雨打萍,但爱情已经一路绿灯。 在祁清转身的瞬间,他得寸进尺道:“叫我宝宝。” 祁清半眯着眸子看过去,熟悉的配方重见天日:“我给你面子,你能不能长脑子?” 江屿辞原地怔了两秒,这好像是在骂他没有脑子。 思索不过两秒,他懒懒地勾唇,大脑自动过滤掉不好听的话,只留下了那句“回去给你送礼物”。 不叫就不叫,下次这样那样的时候哄着他叫,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愧是大聪明。 看着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祁清敛着眸子,轻声道:“麻烦阿姨了。” 有江屿辞这个参照物在,不难猜出,阿姨做了很久。 “哇,好香。”江屿辞挑着精致的眉眼,搓搓手一顿夸夸:“妈妈是五星级大厨——” 祁清附和:“嗯。” 江屿辞贴心地替祁清拉开椅子,用上了所有的勇气光环吹牛逼:“和我一样。” 祁清:“……” 好久没有这样其乐融融地吃过饭了,陈姨一脸欣慰,打从心底里高兴。 沈楠端起陈姨盛好的饭递给容玲,温声说:“阿姨,自己做的,随便吃点。” 陌生的称呼让容玲一时怔住,后知后觉,她和江行越没有领证,确实不用叫“妈”。 上了年纪,能想开的事情多了不少,她抬眼看向沈楠,冲她浅浅地笑,“那我要好好尝尝楠楠的手艺。” “你们俩,多吃点。”沈楠将碗推到江屿辞和祁清面前,唇角漾着笑,笑容明显更真实,“正好我闲着没事,想尝试新菜品。” 耶火:“喵~” 内心os:我是高贵的猫猫公主,想吃罐头。 陈姨蹲下身来给它顺毛,“吃饭不会忘记我们野火的。” 沈楠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低头无声地笑,“陈姨,它叫耶火,不是野火。” 这么优雅的猫咪,怎么能叫野火。 江屿辞自然地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进祁清碗里,悠哉悠哉地开口,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轻松愉悦。 “清清第一次见它也是叫的野火。” 祁清:“?” 他叫自己什么? 颜色给多了哥都不叫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用膝盖撞了一下没大没小的家伙,无声给予他暗示。 错误接收信号的江屿辞偷摸着把手放下来,下一秒旁若无人地覆在祁清的大腿根。 轻轻拍拍,清清乖乖。 祁清:“???” 长辈在,他不好做出太大的反应,只抬脚踩住江屿辞的脚背,示意他别过分。 江屿辞侧眸看他,眼底浅浅的疑惑流出,这又是在暗示什么?有些跟不上。 时间越久,接触面越烫,灼热的温度燎得皮肤有些痒。 祁清低头安静地吃饭,同一时间垂下左手掀开某人无礼的掌心。 他现在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江屿辞你死定了”的信号。 这顿饭吃得非常和谐,至少在表面上。 沈楠做的饭很好吃,祁清觉得和江屿辞第一次做的土豆鸡翅煲一样。 念头刚闪出来,他又踩了旁边的人一脚。 江屿辞喝汤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侧眸看他,漂亮的狐狸眼被清澈和愚蠢盈满。 他无声做着口型:“清清踩我干什么?” 祁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用同样的方式回应:“我想踩就踩。” 江屿辞眨了眨眼,视线缓缓垂落,清澈和愚蠢的劲儿被浪荡取代,他无声问:“想不想踩其他地方?” 祁清:“?” 一脸疑惑。 江屿辞的眼神悠悠停留在他身上,笑而不语。 许是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祁清别开视线,耳垂很淡地红了一圈。 江屿辞,你他妈死定了。 第99章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原谅他 22:48分。 天际点点繁星,悄悄窥视着人间的秘密。 江屿辞在落地窗前扎马步扎得腿抖手抖全身都抖,汗珠沿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祁清和耶火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人一猫十分悠闲,桌上还放着洗好的车厘子。 电影是江屿辞挑的,车厘子是江屿辞洗的,“礼物”是江屿辞求来的。 祁清偏过头,目光淡淡地瞥过去,唇角轻勾。 他不咸不淡地出声:“你抖什么?” “清清老公。”江屿辞保持着身体平衡,嗓音有些发颤,“饶我一回。” 不知道的以为他要练中国功夫。 纯物理攻击,超级累,还不如揍他一顿。 祁清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哪错了?” “我……”江屿辞眨了眨眼,开始回忆自己的不要脸作为,隔了半晌,他清清嗓子直言:“我不应该提口你这件事,不应该摸你大腿,不应该教唆你踩我。” 祁清:“……” 话落,江屿辞直起身来,有些挫败地撇嘴:“我技术很差吗?你不喜欢?” 祁清合上眼,简直没眼看没耳听。 江屿辞往前走了一步,“我——” 祁清轻掀眼皮,视线上抬:“蹲好。” 江屿辞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又乖乖回去扎马步,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着他抖得像筛子的小腿,祁清到底不够硬气,硬邦邦地走了遍流程:“下次还敢不敢?” 江屿辞抬起头来,像乖学生一样认真提问:“你指的哪件事?” 祁清心想随他妈的便,半摆烂似的告诉他:“所有的事。” 江屿辞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试探着问:“包括那个吗?” “……”祁清说:“滚起来。” 江屿辞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小声又委屈地嘟囔:“这么凶干什么?滚起来就滚起来嘛。” 实在难受,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左揉揉右揉揉,小狐狸的意气风发不知所踪,现在妥妥的可怜小狗。 嚣张了好几天的尾巴终究是耷拉下去了。 其实他小时候经常扎马步,只是太久不练,耐性下降了不少。 祁清拧着眉,视线有一搭没一搭落在他身上,心思全然不在电影上。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他绷着脸指了条明路:“下次不许当着长辈的面浪。” “收到。”江屿辞拉伸了两下腿,按着他的意思翻译:“只和你在私下浪。” 祁清:“……” 果然生性爱浪。 注意到爱浪的某人坐的地方没有地毯,他又出声提醒:“起来,地上凉。” 江屿辞擦了擦手心的汗,朝他伸出手,眸子湿漉漉的,“你拉我。” 又在撒娇。 天天撒娇。 潜意识吃软不吃硬的祁清面色平静地应了他的要求。 江屿辞顺势往沙发边的地毯上一倒,抱着手臂趴在小茶几上,“不蹭你,省得你又要洗澡。” 不等祁清说话,他蓦地直起身来,起身往浴室走,“还是想蹭你,我去洗澡。” 祁清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 好奇怪的心理,明明是他的问题,为什么会感觉自己过分? 他捏了捏眉心,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电影上。 聚精会神地看了两分钟,无端犯困。 这家伙,挑电影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 …… 23:30分。 江屿辞随便穿了件睡衣从卧室出来,客厅一片昏暗,他轻手轻脚走近沙发,刚想来一个干净的亲吻时,发现美人睡着了。 清冷的眉眼盈着细碎的月光,细长的睫毛轻轻垂落,投下一抹朦胧的阴影。 江屿辞半跪在沙发边,温柔地撩起他的额发,呆呆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祁清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支着脑袋的手轻微挪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细微的动静迫使江屿辞回过神来,他无声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龌龊的欲望。 他找到遥控器,将投影仪关掉。 下一秒,动作轻柔地揽着祁清的后腰和膝弯,抱他回主卧睡觉。 他明天还要上班,不舍得闹他。 omg,自己也要上班。 “forget”的实验数据已经拷贝给沈楠了,她说她有办法,近段时间不需要他们操心。 漂亮妈妈的身世好像有点牛逼。 改天找时间唠唠。 祁清缓缓睁开眼睛,薄唇轻启:“放我下来。” 江屿辞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下,用温柔得要命的声音问:“我吵醒你了?” 祁清平静地挪开视线,避而不答:“我可以自己走。” 江屿辞懒懒地笑笑,“不想让你走。” 沾到柔软的床铺,祁清立马曲起腿坐起来,“我没洗漱。” “哦。”江屿辞又把人抱起来,直奔浴室,“那我们去洗漱。” 祁清:“……” 他是什么残废吗? 江屿辞不管不顾,服务特别周到,甚至帮他挤好了牙膏。 祁清低垂着眼睑,没什么脾气地刷牙。 想着明天就见不到他了,选择性对他好点。 江屿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像揩油一般,透着几分无法言说的猥琐。 “我去暖被窝。” 祁清淡定地用指腹擦掉脸上残留的口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其实,他没有固定扎马步的时长,但这家伙似乎是铁了心要让他出气,闷声扎了很久。 嗯,不生气了。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原谅他。 …… 第二天早上7:30分。 江屿辞醒得比较早,用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正好收到了沈楠的微信。 漂亮妈妈:【你们吃早饭吗?】 漂亮妈妈:【我让陈姨多做了两份,你们要不要下来和我们一起?】 漂亮妈妈:【猪猪侠亲吻·jpg】 (j+y+c)\/3:【偷我表情包?】 (j+y+c)\/3:【让我瞅瞅·jpg】 (j+y+c)\/3:【我们过会儿下来~】 刺眼的亮光让祁清无意识掀了下被子,膝盖小幅度蜷起的瞬间正好撞到了江屿辞的小腿。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将手机塞枕头底下,拍拍他的后背无声安抚他。 同一时间,他又下拉被子,怕闷到美人哥哥。 祁清半阖着眼,刚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哑,“几点了?” “7:32分,”江屿辞如实回答,默了两秒又问:“要不要再睡会儿?” 第100章 凑过来,太远,亲不到 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彼此的呼吸紧密交缠。 对视不过两秒,祁清低头“嗯”了一声,声音夹杂着一丝被沙砾蹭过的低哑,“你什么时候走?” 江屿辞又把被褥往下拉了点,好看的眉眼轻轻挑着,“陪你去公司后就走。” 练习期间实时跟拍,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可能都见不着面,会很想很想他。 祁清放松神经闭上眼睛,语气有些生硬,“不用你陪。”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不用时时刻刻有人陪着。 “我想陪。”江屿辞轻轻拨开他额间的碎发,低头吻了下,“你管不了我。” 祁清:“……”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感受到额间传来的温热,他无意识在江屿辞下巴上蹭了下,有些凶地警告:“没刷牙别亲我。” 江屿辞揽起睡衣袖口细心帮着擦拭,连连应声:“不亲不亲,我给你擦擦。” 祁清不轻不重地吐出一个字:“吵。” 江屿辞心下了然,这种情况他已经逐步逐步分析出来了。 是别扭。 他稍微动了动,迫使两人的小腿交叠在一起,下一秒乖乖闭嘴装睡。 虽然隔着睡裤,但还是有温度传播,祁清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尝试着摆脱。 江屿辞伸手在他大腿上拍了拍,而后调整姿势想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二十分钟后叫你。” 祁清:“……” 放弃得如此轻易。 …… 8:10分。 江屿辞从衣柜里找了套比较规整的西装递给祁清,完完全全的贴心小棉袄,“要不要穿这个?” 这套看起来比较符合他的总裁身份。 祁清没说话,只淡淡地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衣服。 穿起来莫名合身。 今天身上穿的,手上戴的,没有一样是自己的,近段时间没有戴手表,手腕上只有手链。 感觉哪里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两人是8:20分下的楼,在祁清要转向停车场的那个瞬间,江屿辞拽着他的手腕往隔壁幢的公寓走。 他隔着口罩解释:“我妈让我们过去吃早饭。” 祁清微微愣了下,在反应过来后皱眉问他:“怎么不早说?” 消息起码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中间隔了太久。 让长辈等,不礼貌。 江屿辞侧眸看他,嘴角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他拖长腔调说:“想让你多睡会儿。” 祁清:“……” 睡个屁,他根本没睡着,脑子清醒得很。 拐到1001室门口,沈楠笑着把他们迎进来,“时间刚刚好,坐下随便吃点。” 祁清不动声色地拍开江屿辞搭在他后腰上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麻烦阿姨了。” 江屿辞垂眼看着祁清白皙漂亮的指节,蓦然想起来昨晚发下的誓,不在长辈面前浪。 几乎是瞬间,他摆正了姿态,装出一副青春洋溢的好好大学生模样。 他眨眨眼,眼里全是清澈,“谢谢妈妈。” “我给你们做了曲奇饼干。”沈楠抬手指了下客厅桌上的手提盒,眼底似拢了温和的光泽,“你们待会儿一人带一份。” 之前承诺过,给他们做小饼干,做两份。 吃完早饭已经是8:45分,临走前,沈楠将小饼干递给他们,同时试探着问祁清:“阿姨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 祁清没有犹豫,当着她的面干脆利落地调出了微信二维码名片。 他点头:“能的阿姨。” 两人就这样水灵灵地加上了微信。 去公司的路上,江屿辞懒懒地问:“老板迟到要不要扣工钱?” 祁清靠在座椅上,眼皮轻掀,不急不缓地反问:“你觉得呢?” 他开的车慢成这样,9:05分,意料之中的迟到。 法拉利开成老年车,十有八九是故意的,他居然好意思问。 “给你。”江屿辞腾出手从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他,眉梢微翘,“损失算我的。” 祁清:“?” 他好笑地接过不正经狐狸指尖夹着的银行卡,语调散漫地调侃:“很有钱啊江小少爷。” 闻言,江屿辞挺直脊背,开始正经装逼,他云淡风轻道:“是有点小钱,我的钱都给清清。” 又是这个没大没小的称呼,祁清抿了下唇线,目光淡淡地瞥过去。 他轻飘飘吐字:“少,瞧不上。” 话落,银行卡被还了回去。 江屿辞:“???” 银行卡是沈楠硬塞给他的,他闲着没事查了下余额,真正的巨款,留到下辈子都花不完。 单凭这张银行卡就可以看出来,沈家比江家有钱得多。 “不少。”江屿辞重新递回去,往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一塞,保守估计:“应该够买下你的公司。” 祁清:“?”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屿辞把车停在公司楼下,侧俯着身子帮他解掉安全带,“密码是我生日,0。” 默了两秒,他夸张地说:“随便用,你买卫星射着玩儿都可以。” 听罢,祁清好整以暇地抬眸,一字一句缓缓启唇:“那……谢谢你?” 江屿辞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流畅的下巴微扬,有点小得意。 钱是小意思,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扬着脸龟速往副驾驶位靠,有商有量道:“你亲我一下当奖励可以吗?” “有条件啊?”祁清抱着手臂,并不急着下车,他耷拉着眼睑看过去,少有的挑逗,“那我不要了。” 江屿辞:“?” 亮晶晶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他小声嘟囔道:“你怎么这样。” 祁清低笑了一声,“我哪样?” 江屿辞敛着眸子避而不答,“没有条件,我不要奖励,你拿着。” 这卡他今天必须送出去。 “我尽量每天都抽时间和你打视频。”他在心里算着时间,眉头轻轻拧着,还没开始就感受到煎熬,“反正,我会每天都想你。” 祁清清楚他的工作性质,没觉得哪里不妥。 他打从心底里希望小狐狸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凑过来。”祁清用手撑着侧靠过去,声音像是在舌尖反复缠绕过,低哑磁性,“太远,亲不到。” 第101章 我和投资方有点关系 天鹅湾。 席卿之在网上翻阅关于“时空穿梭”的相关理论。 基于目前的研究现状,物理学界有两大猜想,一是通过虫洞,二是通过超越光速。 霍金提出过时序保护猜想,改变时间顺序回到过去的时间旅行是被自然界所禁止的。 他看了眼电脑旁边放着的泛黄的信纸,陷入无尽的沉思。 信纸上写着: 「我是同哪来的儿子?席狗是双?」 字迹是阿越的,他怕自己的记忆出现混乱,特地找来以前阿越给他的回信进行对比。 尾笔丑得独特,风格完全一模一样。 仔细分析这句话,要么是他的阿越有预知能力,要么是江屿辞穿梭时空回到过过去? 说实话,他觉得这两个猜想都不切实际。 但—— 这事不可能是梦境,以他对阿越的了解,如果是梦的话,他不可能在信纸上留下痕迹。 奇怪就奇怪在,阿越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 或许是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地球上出现超常能力者是事实,有的东西以现在的科学能力,确实没办法完全解释通。 他缓缓垂下眼帘,低声呢喃:“阿越,你为什么会写下这句话?” 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他的阿越活着。 有些事尽管不现实,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往那些方向想。 在量子力学领域中,如果对方足够思念你,他就可以抵达你的梦境。 “你能不能……”他合上电脑,思绪慢慢飘远,“来我的梦里一次?” 只一次就好,他不贪心。 …… 练习室。 中场休息,宋熠、罗奇霖和陈洵没什么形象地躺在地上放空,摄像机远远地拍着,脸上的表情不会拍得很清楚,偶像包袱还在。 江屿辞、漾望和岑溪三人无声对视了一眼,偷摸着拿上手机,慢慢走近,一顿怼脸拍。 岑溪重点拍陈洵,后者没什么脾气地躺着,还配合着做了好几个鬼脸,包出表情包的。 江屿辞嫌拍照不过瘾,干脆录视频,上录下录转着圈录,对上宋熠懵逼的目光,他姿态散漫地扬起眉:“找我拍照,出片包帅的。” 没什么好说的,来互相伤害。 从洗手间回来的白晏偷摸着松了一口气,幸好尿急躲过一劫。 最近上火,唇边长了一颗痘,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如果他被怼脸拍到,表情包一定是白媒婆。 忙完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看到自己的丑照,天都塌了。 罗奇霖摆了个pose,迎着手机镜头,表情酷得不行,“来,拍我,拍死我。” 刚把镜头转向他的漾望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给钱了吗?就让我拍。” 罗奇霖懒洋洋地掏出手机给他转了100块,理直气壮道:“快点拍我。” 漾望:“……”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余光掠过往中场位置走的白晏,他拿出手机切换成视频录像,皮笑肉不笑道:“就你天天发‘我是皇帝’,现在请接受制裁ok?” 白晏吓得捞起口罩戴上,誓死不让自己的丑照流出去。 他往后退,讨好地笑笑,“漾哥,给个机会。” 漾望挑着眉梢,话不经大脑思考便说了出来,“你现在叫爹都没用。” 江屿辞:“……” 他提高音量咳了一声,提醒众人练习室有摄像。 漾望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心虚地把视线投过去,“我的意思是……” 江屿辞拿出队长的做派,装出一副沉稳的模样安抚他:“不是直播,后期应该会剪辑。” 话落,他收好手机,拍拍手道:“来来来,试一遍齐舞。” 对着镜子,江屿辞边跳边观察,脸上的笑容比两个小时前多了些。 动作不能100%一致,至少要达到80%,不能被对家嘲笑。 江屿辞的舞蹈练习时长比不上其他队员,但台风和表现力比他们强,揪细节一揪一个准。 私下里嬉皮笑脸,正经起来压迫感很强,宋熠时不时会被吓得哆嗦两下。 一个小时后,江屿辞认真看了一遍工作人员帮忙录的视频,走近压低声音鼓励:“再试试,达到我的心理预期我就带你们出去吃饭。” 宋熠眼睛一亮,用只有他们七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我们能出去?” 主办方提供的伙食他快吃吐了,一点食欲都没有,做梦都想出去走一走,又来九十九。 江屿辞一本正经道:“我和投资方有点关系。” 投资方是他老公,找他开小灶。 在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凑过来的时候,罗奇霖吼了一嗓子,“来来来!” 摄像大哥被吓了一跳,见状又识趣地退了回去。 …… 群聊:。(6) 杨特助:【位置】 杨特助:【我们老板请吃饭。】 小胡:【收到。】 一排排收到,没有多问一句。 五点的时候,各自的经纪人跑过来嘱咐。 “少吃辛辣的,别长痘。” “少吃点,别让前几天的努力白费。” “菜鸡不能喝酒。” “适量,不能多吃。” …… 聚餐地点是离大厦最近的粤菜馆,一公里左右的距离。 到包间后,众人开始放飞自我,把经纪人交代的话悉数忘了个干净。 “吃完就减。”罗奇霖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激动得直咽口水,“我今晚一定减。” 江屿辞收起手机,戴上口罩往外走,“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末了,他又好心提醒了句:“包间没有摄像头,隔音,放开玩,菜鸡别喝酒。” 大家点头如捣蒜。 出包间后,他趁没人注意拐弯进了隔壁。 反锁好门,他拉下口罩摁着近在咫尺的美人一顿亲。 后背贴在温热的掌心上,撞的那一下没感受到疼痛,祁清合上眼,被迫回应他的热吻。 这几天没有打过视频,甚至语音电话都没打过。 江屿辞怕被有心人发现曝光到网上,不敢冒险。 他感觉处处都是窥子,空闲时间只敢发消息调戏。 祁清微仰着头,呼吸有些沉。 小狐狸的头发染回了红色,看起来没有前两天乖。 江屿辞摩挲着他的腰部,边吻边含糊不清地问:“有没有想我?” 祁清咬住他的舌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江屿辞拉开点距离,唇角微弯:“没有我就亲到你有。” —— (??w??) 第102章 今年可以一起过节吗? 祁清偏过头不去看他,开口时声线蓦地哑了,撩得小狐狸心痒,“你又在威胁我。”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江屿辞眨眨眼,双手捧着他的脸揉揉,小声反驳:“我哪有?” 他对天发誓,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调戏,绝对不是威胁。 他哪来的狗胆威胁自己的顶头上司。 祁清绷紧下颌线,嫌弃地垂下虚虚搭在他腰间的手,嘴唇微微颤了下,“你先松开。” 江屿辞用舌尖轻擦过唇环,一脸无辜,装听不懂。 祁清的视线聚焦在他的唇环上,无端被勾得愣了会儿神。 江屿辞用指腹轻轻蹭着他的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眼里的笑意满溢,“清清穿的是我的衣服。” 根本不听话,反而变本加厉。 祁清心想,没大没小的家伙要造反。 “阿姨中午唔——” 未解释完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喉咙。 舌尖交缠,口腔中尽是他的滚烫,夹杂着淡淡的橘子汽水的味道。 祁清喉结滚动,舌尖被吮咬得发麻,“唇环要掉……” 江屿辞含糊不清地“嗯”了声,用舌尖压过,凸起的唇环重新落了回去。 祁清眉色轻颦,张了张唇吐槽:“你他妈跟八百年没亲过唔——” “……” 良久,江屿辞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他闷闷地出声:“你怎么刚见面就骂我?我们176个小时没见面,我多亲会儿不行嘛。” 祁清看着他下拉的嘴角,莫名其妙笑了下。 这家伙委屈个什么劲,他找理由让杨特助请主办方和其他工作人员吃饭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他天天撒娇说想自己,想得想用米线上吊,跟性骚扰似的。 他好笑地问:“我哪有骂你?” 江屿辞张口就来,“你骂我八百年没亲过嘴,对我好凶。” 祁清抬起腕表,往墙面上一靠,“你进来十分钟,亲了我九分半。” 亲这么长时间,还不够惯着他? “别靠墙,靠我。”江屿辞揽着他的后颈往前,努力克制想上扬的唇角,不想表现得过于兴奋,他清清嗓子道:“墙是冷的我是热的。” 祁清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淡淡的“哦”,到底没有推开他。 目光不经意划过江屿辞之前受伤的耳骨,他停了一瞬。 耳骨钉周围是淡淡的粉色,是愈合的痕迹。 犹豫了几秒,他问了一句:“戴着不疼?” 江屿辞侧眸,用鼻尖蹭蹭他的耳廓,有些疑惑地问:“戴什么疼?” 祁清:“耳骨钉。” 江屿辞睁着眼睛说瞎话,脸红心跳地撒谎:“疼,你吹吹。” 祁清:“……” 心想他是什么小茶狐,滚一边去。 江屿辞调换位置,将自己以前被茶杯砸过的耳朵凑到祁清唇边,隔了四五厘米的距离,“哎呀,好疼,清清吹吹。” 耳垂红了一圈,之前的淡粉痕迹被潮红覆盖。 “你开窗让冷风吹吹。”话落,祁清淡定地吹了两下,简直是嘴硬心软的代言人。 江屿辞的唇角高高扬起,完全不受控,十有八九是爽到了。 “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五张演唱会的前排门票,笑得一点都不值钱,“你要来看我哦。” 第一场巡演在京城开,时间在春节前两天,今天中午在大麦上放的票。 时间紧,官方不靠谱。 但门票秒没,观众应该很多。 祁清下意识接过,眼皮轻掀,“主办方给过。” 江屿辞直言:“那是包间票,隔的远。” 言外之意,你看不清我的脸。 祁清偏头躲开他凑上来的唇瓣,似随意般问:“怎么给我这么多张?” “你给咱妈。”江屿辞温柔地掰过他的脸,修长的手下滑,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干什么躲我?” 祁清微微扬起下颌,对小茶狐的问题没有回答的欲望,他不紧不慢地问:“你手抖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江屿辞抖得更厉害了。 没有人敢掐祁清的脖颈,他应该是第一个。 他居然敢冒犯这样一位高高在上又矜贵优雅的掌权者。 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老实说:“我好像在以下犯上,有一丢丢害怕。” 祁清轻笑了一声,对小茶狐的无礼没有生气,他慢悠悠打趣:“害怕还不松开?” “哦……哦!”江屿辞没什么骨气地松手,掌心又搭回到他后腰上。 祁清抬手,覆在他头顶揉了揉,“傻,你不回去和他们吃饭?” 江屿辞避而不答,直勾勾盯着他看:“今年可以一起过节吗?” 漂亮的眼睛倒映着晃动的橘黄色落日,只一眼,就能拉人同他一起沉沦。 “春节吗?”祁清眸光微敛,没怎么犹豫,“可以。” “除夕有表演。”江屿辞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认真说:“初一初二和你过,情人节也和你过。” 2月15日收工,两天时间准备,情人节表白。 祁清抬眼,眉梢略微上挑,像是被引诱着问出了那句:“初三初四?” “哇~”江屿辞低笑一声,用懒洋洋的语调夸张地说:“清清占有欲好强~” “我要把我的身体我的钱我的爱我的贞操都给你,等忙完这阵,我的时间也给你。” “闭嘴,不要脸。”祁清拍开江屿辞的手,径直往餐桌边走,末了,他又绷着脸补充:“你可以滚了。” 江屿辞低垂着眼帘,笑得合不拢嘴。 第103章 值得骄傲的事 场馆内。 工作人员忙碌而有序地检查着每一处设备,最后一次排查问题。 观众席座无虚席,几乎找不到空位。 放眼望去,宏大的舞台设计,璀璨的灯光与炫目的led屏幕交织出一个梦幻般的空间。 随着演出时间的临近,场馆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呼喊声、笑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祁清拉了下口罩,目光落在工作人员拉的私密通道上,他们应该进场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坐在他右边的小姑娘非常社牛地和他唠嗑:“帅哥,你是团粉吗?” 祁清收回视线,淡淡出声:“不是。” 小姑娘抓紧手里的横幅,一脸期待:“那你粉谁?” 祁清看向舞台,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三个小时前小茶狐给他发来的照片。 没有做妆造,依旧帅气。 他扬了扬唇,眼底有浅浅的笑意流出,“江屿辞。” “我们是同担诶。”小姑娘非常热情,见他手里空空,笑着给他递了两张江屿辞的自印小卡,“这个给你,你真有眼光。” 祁清眸光微动,没有拒绝,他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小卡,发现有些眼熟。 服装和妆造是出道那天晚上的,红衣造型,眉眼张扬肆意,用惊艳来形容也不为过。 有的人,天生为舞台而生。 他礼貌道谢,清冷的语气中隐约透着几分疏离,“谢谢。” “你是什么粉?我是事业粉。”小姑娘眨眨眼,妥妥的小话痨,“我今年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可惜遇不到他。” 祁清短暂思考两秒,附和着应声:“我也是。” 注意到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他低下头,解锁点开微信。 不正经狐狸:【我的初站位靠你这面~】 不正经狐狸:【两个妈妈都来吗?】 看到消息时,祁清的心里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不动声色地将亮度调暗,淡定打字:【嗯。】 不正经狐狸:【清清期待我今天的造型吗?】 祁清不想影响他,难得刚开始就给他好脸色。 q:【期待。】 q:【加油。】 q:【花\/】 就在这时,场馆暗了下来,大屏开始进入60秒的倒计时。 祁清将手机熄屏,注意力转向舞台。 江屿辞给他的票是正面第一排的位置,隔舞台特别近。 不清楚小茶狐说的咱妈具体是指谁,他两边的长辈都给了票。 除了他,剩下的四张票分别给到云舒、祁蕴、沈楠和陈姨。 本来是随口问的,云舒和祁蕴都想来,索性随了他们的愿。 倒计时归零,舞台上的灯光蓦然亮起,音乐声轰鸣而起,整个场馆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江屿辞开口定调,唱的第一首歌是上个月刚发布的新歌《野蛮生长》。 新歌首唱。 在这一刻,无论是台上的演唱者还是台下的观众,都共同享受着这场视听盛宴带来的无尽狂欢。 刚开始,祁清差点没听到江屿辞的声音,欢呼声震耳欲聋,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红发狼奔,白色西装,好看得过分。 舞台灯光落到他颈间戴着的玫瑰项链上,折射出漂亮的光晕。 祁清情不自禁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瞳孔边缘化出柔和的眸光。 江屿辞的视线似有若无往他们这边瞥过来,眉梢不受控制地上翘。 沈楠带了相机,一直录着视频,心脏被无尽的满足盈满。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在台下光明正大地观看自己儿子的演出。 …… 为了照顾到各个方位的粉丝,排练时成员是全场跑的,幸亏这半个多月都在拼命锻炼,不然唱歌真的会大喘气。 连唱了三首歌后,作为队长的江屿辞带着队员和现场的观众打了招呼。 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少年置身于闪光灯的照耀下,仿佛被星光点缀,熠熠生辉。 “啊啊啊啊啊啊!” “晏子!妈妈爱你!” “溪溪宝贝!你是最棒的!” “老公我爱你!” “江屿辞!姐姐爱你!” “江屿辞!今天穿秋裤了吗!” 祁清一时怔住,旁边的小姑娘不是刚上大学吗?怎么自称姐姐? 还有,这届粉丝都管到穿秋裤了? 他轻呼了一口气,慢慢静下心来,突然在某个瞬间,他发现,被这样闪闪发光的人喜欢着,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虽然有时候小狐狸不听话还不正经甚至有点变态,但—— 好像都是小事。 他没有真正介意过。 也许,这些所谓的“缺点”是优点? 再次响起的音乐声迫使他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自己在想什么,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不对劲。 好像被蛊惑到了。 果然是迷人心魄的狐狸精。 他调整好情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轮到单人表演的时候,江屿辞首唱《冬序》,一首慢节奏的歌。 这次,连云舒都忍不住拿出手机录视频。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明白祁清为什么会对江屿辞有意思了。 那双狐狸眼实在漂亮。 江屿辞沿着舞台边缘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起点面,唱到后半部分,嘎嘎深情,调嘎嘎升,技嘎嘎炫。 像开屏的孔雀,全方位展现自己。 唱合音的老师偷偷汗流浃背,这音高得不让人活。 幸好没翻车,不然她们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候场的成员默契地“omg”,队长真敢玩。 在台上云淡风轻,飙高音没有丝毫压力,下场的时候,直接往小沙发上一躺。 两个字:升天。 宋熠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直呼牛逼,“师父,能不能请你写歌?” 江屿辞懒懒地抬眼,“好说,给钱。” 是兄弟,更不能白干。 他坑的就是兄弟。 宋熠给他递了一瓶水,眉眼上挑,“钱好说,我爸有钱,等我给他要点。” …… 谢场时,漫天彩带如同绚烂的雨幕,轻轻飘落,将整个舞台装点得如梦似幻。 这场盛宴被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滴~” 不正经狐狸:【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q:【满意。】 四十分钟后。 不正经狐狸:【你出来了吗?】 q:【还在场馆里。】 人挤人,根本出不去。 第104章 现在,我是你一个人的 22:45分。 不正经狐狸:【哥哥,你回来了吗?】 q:【没。】 23:00分。 不正经狐狸:【清清,你回来了吗?】 q:【没。】 23:15分。 不正经狐狸:【老公,你回来了吗?】 q:【没。】 23:28分。 祁清将车停好,烦闷地捏了捏眉心,眸底懒懒散散缠绕着倦色。 下次一定要提前离场,这车堵的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演唱会九点结束,单出场馆就用了一个小时。 沈楠和陈姨想感受氛围,决定散步回去,没有和他一起。 云舒和祁蕴有司机接,不用他操心。 江屿辞跟公司的车走。 所以,他一个人。 天际繁星密布,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夜空中碎碎荡漾。 淡白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有种高贵的疏离和遥远,他抱着“随便”买的卡罗拉玫瑰坐在长椅上,拿出手机给江屿辞发消息。 q:【到了。】 江屿辞秒回:“在哪呀在哪呀?我怎么没看见你?” 祁清懒得打字,干脆发语音:“在楼下。” 江屿辞探出头去,左右扫了两圈,不太聪明地回应:“我难道瞎了?我好像真的瞎了。” 祁清眸光微凝,睫毛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这家伙是不是去风华里了? 不到五秒,对方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我没——”话音戛然而止,江屿辞凑近屏幕,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你在悦来悦缦啊?” 祁清:“……” “我马上过来。”江屿辞折回去拿车钥匙,着急忙慌道:“等我十五分钟。” 转身的瞬间,祁清捕捉到了他眼尾处的小钻石发出的通透明亮的光,很漂亮。 好像,没有那么烦了。 沉默片刻后,他轻声说:“我等你,你慢慢来。” 江屿辞将视频转成语音,拿着自己的东西上了车,“我快快来。” 不多不少,耗时正好十五分钟。 看到不远处被月光萦绕的身影,他偷偷将花束藏在身后,在走近看到祁清怀里的超级玫瑰时,他明显地怔住。 心跳开始回响。 祁清侧眸,将玫瑰花束递过去,缓缓吐字:“今天很棒。” 江屿辞将身后藏着的月光闪耀拿出来,和他交换。 在星星碎芒的牵引下,叛逆的小玫瑰收起尖刺,拨开黑暗,奔向自己的莹莹闪烁。 寂静无垠的夜里,感官被放大。 祁清缓缓垂眸,赶在小狐狸说话的前一秒,拉着他进了公寓:“先回去。” 江屿辞任凭他拉着,笑起来时小钻石随之晃动,他慢吞吞说:“心脏坏掉了。” 门“咔哒”一声被合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为客厅镀上了一层莹白色。 祁清眼皮轻掀,直直地朝他看过去,很认真地问:“我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你?” 闻言,江屿辞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头微微歪着,缓慢眨眼:“我不知道。” 祁清靠近他,指腹落在他眼尾的小钻石上,轻轻摩挲,“吻你会有用吗?” 江屿辞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将祁清送他的玫瑰花移到身后。 冰冰凉凉的吻印在他的心上,恰到好处中和了心脏的灼热感。 “有用吗?”耳边传来了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 “有用。”江屿辞分开双唇,朝他贴近,“你多亲亲我。” 祁清合上眼,心想如你所愿。 在舞台上的那120分钟,你不独属于我。 但此时此刻…… 江屿辞似有所感,腾出一只手压着他的后颈,字斟句酌道:“现在,我是你一个人的。” 好多回应,是对他的回应,是超出他预期的回应。 …… 微博热搜。 #seven boom演唱会# #seven boom演唱会到底来了多少明星# #席卿之 江屿辞# #郑珞 我是他姐# #江屿辞 高音# #陈洵给岑溪递水# #seven boom表情包大乱炖# 广场上十分热闹,最有意思的话题当属郑珞那条。 有眼尖的粉丝在演唱会现场认出了半副武装的郑珞,大着胆子问她来观看绯闻男友的演唱会是什么感觉。 郑珞单手撂下墨镜,脸上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小粉丝揶揄的语气在前,她没有惯着,面无表情地把她当营销号怼。 “我是他姐,他是我小老弟,能懂吗?” “你们扒的料真的很low,我甚至没有点开看的欲望,人与人之间,能不能保持点边界感?” “我很忙,没空搭理小丑。” 不经意扫过对着她的手机镜头,她又把墨镜戴回去,烦躁地吐槽:“待会儿又要说我引导粉丝网暴素人了。” 小粉丝被怼得面红耳赤,梗着脖子质问:“那你为什么要发那条不清不楚的微博?” “我哥贷款给我买的包,我炫耀犯法?”郑珞背靠着座椅,隔着墨镜翻了个白眼,“谁想搭理网上的睁眼瞎?” “本来想放过你们。”话落,她不紧不慢地打开微博,冷哼一声:“等我拟份名单,挨个儿告。” 她从小到大都秉持着以自我喜好为行为导向的原则,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和评判。 高兴的时候连路边乱吠的狗都会给好脸色,不高兴反之。 一味的顺从只会失去独立思考和自主选择的勇气,最终在生活的洪流中随波逐流。 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情商低”这三个字从小伴随着她,如影随形。 郑普泉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抚:“珞珞,来中间坐。” 许婵摊开掌心,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颗糖,她笑意吟吟地望过去,眼底的倦色已然消失:“宝贝,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郑珞含着糖,忿忿不平地哼唧:“我要告他们。” 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时卵巢囊肿。 在私下怎么说她不管,舞到她面前就得负责。 录视频的人纷纷回头端正坐姿,录什么录,已经汗流浃背了。 …… 日落西山,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绚烂的橙红。 席卿之步履轻快地回校外的小屋,心情因为买到最后一盒白草莓愉悦非常。 推开门,他抬眼看向阳台,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阿越,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白草莓。” 江行越凝视着遥远模糊的天际线,眼底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席卿之面露疑惑,慢慢走近,“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人暴躁地摁在栏杆上。 “狗东西,我是让你拿下所有的奖项给我长脸。”江行越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腰,咬牙切齿道:“不是让你拿完就去殉情。” 席卿之侧眸,目光静静停注在他身上,神色温柔。 他没有多问,只顺着话往下答:“怎么办?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没有亲人,只有阿越。 眼中氤氲的湿气遮挡了视线,江行越往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眼泪“啪”一下砸在他的手腕上。 他低声骂道:“土狗。” 席卿之直起身来,无措地帮他擦眼泪,平日里能言善辩,这会儿却词穷得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见阿越哭。 第105章 可以叫我宝宝吗? 天鹅湾。 老旧的台灯发出昏黄柔和的光,像许久未见的爱人,在寂静的夜晚中默默守候。 枕头被泪水浸湿,难以言说的情感悄无声息在夜色中蔓延。 席卿之的大脑趋于清醒,但他不愿从梦里醒来,只能一遍一遍地,固执地往梦境的边缘攀爬。 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他闭着眼睛不断回想梦里的内容,从凌晨2点想到早上6点。 昏黄的灯光就这样陪了他一整个晚上,直到天际泛黄,有丝丝缕缕的太阳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它才似完成任务那般,彻底暗下去。 席卿之将手背覆在眼睛上,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陪你,我真的没办法一个人活着。” 如果时间倒流,他会把这份喜欢埋藏在心底,不会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至少,只要人还活在这世上,心中便存有一份念想,如同暗夜中的灯火,总有光在。 思绪慢慢集中,他揽过安静睡在一旁的帕恰狗玩偶,眼神渐渐清明,“阿越说他有儿子,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而我做的梦在暗示我,阿越提前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 “阿越不会瞒我,要么是他不能说,要么是他说过我却忘记了。”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后背不受控制地发抖:“如果是我忘记了……” …… “清清早安。”江屿辞低头亲了亲祁清的眼皮,声音懒洋洋的,“起床吃早饭咯。” 祁清抬手推开他不知死活的嘴,眉头皱得紧紧的,没刷牙不能亲。 “我刚刚刷了牙。”江屿辞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扯过被子往头顶带,“我现在要亲你。” 被子遮挡住脆弱的光线,一片漆黑,炙热的呼吸越贴越近,祁清条件反射性捂住嘴。 江屿辞懒懒地笑了一声,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他单手拨开祁清的睡衣,细细密密的吻持续不断地落下。 祁清掀开被子呼吸新鲜空气,这次,他连说“别咬”的欲望都没有。 滚烫的掌心顺着后腰往下,江屿辞极其恶劣地捏了捏,白皙修长的指节小心翼翼地试探。 祁清大脑一麻,身子无意识绷紧,过于羞耻的触摸让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别……别碰。” 江屿辞听话地将错开位置,含糊不清地回答:“嗯,不碰。” 狐狸生性狡猾,煽风点火的时候故意绕开了那个地方。 吻落在了大腿根,留下一个个独属于他的痕迹。 祁清衣衫不整,不见半分平日里的清冷禁欲,眸子被逼着染上了几分迷离。 他揪着江屿辞细碎的额发,被引诱着叫了他一声。 卧室空调温度被调高,江屿辞掀开被子,起身亲吻他的唇角,“哥哥,怎么了?” 在这一刻,洁癖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祁清缓缓垂眸,默不作声,想让他帮忙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偏头躲开小茶狐的亲吻,声调发闷发哑,“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屿辞浅浅咬着他凸起的喉结,咬字不太清晰,“想让我帮忙?” 祁清微仰着头,一如既往地嘴硬:“不想。” 江屿辞视线下垂,像个明目张胆的侵略者,“选哪种方式?” 似有若无的触感无孔不入地撩拨着神经,一点一点,慢慢撕碎残存的理智。 祁清喉咙发紧却强装镇定:“随便。” 清冷美人此刻莫名带了点欲,勾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江屿辞突然想更混账些,他凑到美人耳边低低地问:“你更喜欢哪个?” 祁清:“……” 过了许久,他像是败下阵来,自暴自弃地说:“嘴。” 江屿辞眸色深了些,乖乖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的场面比上次在办公室混乱得多。 尾声的尾声,江屿辞故意……目光烁烁地看过去,有商有量道:“可以叫我宝宝吗?” 祁清暗暗滚动喉咙,眼睫因隐忍微微发颤,他有些受不住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于是顺从出声:“宝宝。” 江屿辞眼睛弯弯…… …… 这样肆无忌惮威胁美人上司的后果就是,喜提一天的黑名单。 只有微信拉黑,电话没有。 无论如何,他都下有对策。 在练习室练习新歌的时候,他每隔半个小时发一次骚扰信息。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还不是因为短信界面全是已读。 这次的新歌是他自己取的名,歌名特别抽象,叫: 《(q+q)\/2》 在巡演练习的休息时间里,他一直在不间断地修改歌词,甚至在洗澡的时候都在小声哼唱。 好在结果他很满意。 在练习了一下午后,他又回了公司,满心热忱地投入到除夕节目排练的准备工作中。 没有意外,头发又被染了回来。 节目彩排不在京城,时间超级赶,他忙得完全没有时间和美人哥哥好好道别,只能在候机的时候疯狂发消息。 【报告报告,我现在在机场,后天晚上回来,另外,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 【求求你~别生我的气了~】 【你不想叫宝宝就不叫,没关系,我以后绝对绝对不逼你。】 …… 祁清合上电脑,思绪渐渐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打开手机一看,56条短信。 “……” 他交叠着双腿,把骚扰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唇角欲扬不扬。 指尖缠绕着口袋里被硬塞进来的狐狸尾巴,他不紧不慢地曲起手指打字:【没有不想叫你宝宝。】 —— 真正的恋爱脑:祁清 第106章 从哪里拿到的参考答案? 除夕夜 云舒将提前准备好的四个红包递给祁清,唇边扬着一抹清浅的笑,“什么时候带小辞回家吃饭?” 祁清伸手接过,心下了然另外的两个是给小茶狐的,他神色淡淡,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他工作忙,以后再说吧。” 话落,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面容平静道:“让我爸陪你看春晚,我有事先回去。” 云舒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小幅度上扬的嘴角上,半个字都没有多说,“路上慢点。” 祁清点头:“嗯。” 小茶狐:【我在东门门口~】 小茶狐:【要不要出来和我幽会~】 …… 江屿辞趴在方向盘上,耳机里一直放着《(q+q)\/2》的简易录音版。 聊天页面,祁清的消息调了滤镜看都是明晃晃的嫌弃。 清清哥哥:【。】 清清哥哥:【不来。】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机熄屏,自顾自地剥了颗荔枝味的棒棒糖含着,似乎是笃定想见的人会出现在他面前。 晚风轻吟,簌簌拂过,携来一缕沁人心脾的凉意。 旧鸯城东门离住宅大概两公里的距离,祁清走得很慢,脸上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他揣着云舒给他的红包,眉头很轻地拧着,眸底被不解侵占,“他到底在准备什么?” 过了二十多分钟,视线划过熟悉的车牌号,他收敛思绪,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你心情不好?”江屿辞眼疾手快地锁紧车门,乖乖把脸凑过去,眼里的深情根本遮掩不住,“要不要揍我一顿出气?” 祁清垂眸,看着那张唇红齿白且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抬手胡乱揉了两下,像是在出气。 江屿辞的脸被捏得变形,表情包一个比一个抽象。 祁清放松力道,唇角微弯,不轻不重地吐字:“丑。” “想不想尝一尝荔枝味的吻?”江屿辞扣住他的后脑勺,轻轻下压,将隐藏在空气中的甜腻气息渡给他。 祁清:“……” 有脾气,但不多。 回到风华里后,江屿辞神秘兮兮地让祁清闭上眼睛,无声无息将一条时钟项链戴在他颈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贴在肌肤上,祁清睫毛轻颤了下,好脾气地问:“可以睁眼了吗?” 江屿辞用侧脸蹭蹭他的耳廓,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可以。” 祁清缓缓睁眼,视线下垂,落在颈间戴着的小玩意儿上,他前后翻转打量,注意力被吸引了一瞬。 一面是倒转的时钟,一面是运转的机芯,顶端有一颗月光石点缀。 是一条设计很独特的项链。 江屿辞在他耳边低语:“你握住它。” 祁清不理解,但照做。 五秒,十秒,半分钟。 “……”祁清侧眸看他,眉色轻颦,“然后?” 江屿辞抬起头来,疑惑地“欸”了一声,他皱着眉拨开祁清的手心,“它怎么不亮?” 祁清心想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假货?”江屿辞摁着沙发轻轻一跃,就着祁清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unbelievable,“我请专业人员鉴定过,是真的啊。” 操。 他送老婆假货? 想着想着,他心里“咯噔”一声,作势要去摘祁清颈上的项链,“不行,我帮你摘下来。” 祁清身子往侧边靠,不让他摘,“你买的?” 江屿辞实诚地点头,裴延和云潼前几天去土耳其旅游,打视频和他炫耀的时候,他慧眼识珠,挖掘到的好物。 现在看来,慧眼识草。 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不想送残次品给他喜欢的人。 祁清拍拍他的头,有些别扭地安慰:“真钱买到的就是真的。” 设计特别,他挺喜欢的。 以后想让时光倒流的时候,多看看倒转的时针,自我催眠。 江屿辞咬着下唇,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它配不上你。” 祁清默然半晌,指腹无意识落在他唇瓣上轻磨,后者条件反射性松开牙齿咬住的那坨软肉。 “那要看是谁送的。”声音低沉,在夜色中格外好听。 江屿辞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慢吞吞开口:“那你喜欢吗?” 祁清莫名笑了下,很给面子地回应:“tu me is.” 江屿辞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问号,他没有学过法语,外语只会英语。 他懵懵地问:“猪咩普勒?是什么意思?” 祁清垂眼看着躺在手心的项链,含糊其辞:“喜欢。” 喜欢的话—— 那就留在他这。 “这是咱妈给你的压岁钱。”江屿辞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双手托着送到他面前,“愿新年,胜旧岁。”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祁清拿出云舒和祁蕴包的红包递给他,“……” “嗷~“江屿辞蓦地抱住他,在他脸上乱亲一通,“替我谢谢咱爸咱妈。” 祁清绷着脸,心想谁要替你谢。 …… 2月13日16:18分。 沈楠将最后一朵星云玫瑰绑好,目光在练习室转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满意。 江屿辞盘腿坐在地上调试星空投影仪,他昨天背着祁清联系上了云舒,间接了解到祁清小时候想当天文学家,对宇宙星际很感兴趣。 所以—— 他一股脑买了很多道具。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开启了碎碎念:“妈妈,他会不会嫌弃我土啊?” 他已经想象到: 祁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淡淡地吐槽:“江屿辞,你真土。” 听,是心碎的声音。 沈楠无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不会的,我回去给你们做蛋糕。” 祝他成功。 更祝他们幸福。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江屿辞对着她比了两个爱心,眼睛弯弯道:“谢谢~爱你爱你~” …… 19:28分,从1001室吃完饭出来,祁清终于问出了那个从今天见面起就想问的问题。 他问得委婉:“你今天肠胃不好?” 江屿辞一脸茫然,“我肠胃很好啊。” 祁清眉眼下压,目光淡淡地睨过去,“那你怎么一脸……” 便秘的表情。 很急但是不知道急什么。 江屿辞摁下电梯楼层,牛头不对马嘴地转变了话题:“你小时候想当什么?” 祁清不急不缓道:“想躺平当世界首富。” “我就知道你想当天……嗯?”江屿辞一时没拐过弯来,说话有些结巴:“当、当首富啊。” 祁清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 “从哪里拿到的参考答案?”他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没有。”江屿辞摆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参考答案。” 祁清笑而不语,在进门后,他懒懒地开口:“小江同学,你好像不会撒谎。” —— 能不能让我破个200的点评,虽然我不会加更~ 第107章 tu me plais 心跳声又露出了马脚,江屿辞挠挠后颈,小声坦白:“我加上了阿姨的微信。” “想当天文学家。”祁清往沙发上一靠,微阖着眼,声调散漫:“想窥探造物主的秘密。” 江屿辞给他递了一瓶酸奶,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轻声问:“所以你觉得宇宙中有造物主的存在?” 祁清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保持着一个中立的态度:“我不确定。” 量子力学说,如果你不看太阳,太阳就不存在,如果你看了,它就在那里,你不关注的时候,它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存在。 他淡淡吐字:“我没有学天文学。” 江屿辞悄无声息地呼了一口气,这个话题好,能打发时间,拖到24点他就表白。 他大胆想象,捡着网上谈论较多的话题之一问:“你相信重生吗?” “不信。”祁清抬眼看向窗外,视线定格在远处不断闪烁的星星点点灯火,他缓缓启唇:“相比重生,我更相信时空穿梭的说法。” 是时空穿梭,不是时光倒流。 时间就是速度,时间这个词是人类定义的,它本质上不存在。 “哦!”江屿辞突然想起来他在杂物间发现的那张泛黄上了年头的信纸,一下子来了精神,“我之前在我爸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同哪来的儿子’,会不会和你说的这个有关?” 会不会是现在或者未来的他在某种机缘巧合下穿梭时空,回到过去和江行越见过面? “嗯?”祁清放下酸奶瓶,眸子蓦然亮了几分,他扭过头问:“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你确定是叔叔写的吗?” 江屿辞实说实说:“席卿之说是他写的。” 祁清垂下眼睫,陷入了沉思。 在什么情况下会写下这句话? “你不觉得奇怪吗?”江屿辞摩挲着下颌,记忆回拉,很认真地开口:“你为什么会在我生日那天纹身?” “一般来说,除非受到重大刺激,不然不会失忆。”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你喜欢写日记吗?” 祁清摇头:“不喜欢。” 他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写,但至少现在的他觉得写日记是一种非常浪费时间且无聊透顶的行为。 “那你以前为什么写日记?”江屿辞咬了咬下唇,试探着问:“会不会是你——” 祁清的头脑一直很清醒,几乎是下意识出声:“会不会是我一直在忘记什么?” 其实,他一直找不到自己纹玫瑰纹身的理由,依着记忆回想,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因为时空穿梭不被自然界所允许,所以他时刻在忘记? “omg。”江屿辞捧着脸满眼震惊,以至于在混沌之中拖长腔调道:“我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轻轻晃着祁清的肩膀,一脸欣喜,“那……那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祁清轻掀眼皮望向他,漂亮的薄唇拧成了一条直线,“又没有记忆。” 江屿辞动作轻柔地掀开他的衣服,看向那处漂亮的纹身。 他滑跪在地毯上,低头吻了上去,不带任何情欲,“我们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祁清敛着眸子,静下心来思考时空穿梭的可能性。 细密的疼痛感拉回他的思绪,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罪魁祸首的头,“不许咬。” 默了两秒,他又补充:“疼。” “没咬没咬。”江屿辞又亲了一下,故意发出一道暧昧的啵啵声,“留了个小草莓。” 不管是不是因为他,此时此刻都高兴得疯掉。 祁清:“……” “我吹吹,是我不好。”话落,江屿辞噘起嘴,凑近小草莓,耐心地吹了十多次。 祁清:“……” 算了,他没脾气。 他拉下衣服盖住自己的腰部,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提起来,好奇地开口:“除了字条,你还发现了什么?” “凤冠霞帔?”江屿辞知道他指的不是这些,耷拉着眼睑有些自责:“那天我看得不是特别仔细。” “又没怪你。”祁清揉了揉他的发顶,“傻。” 突然间,他发现小茶狐今天卷了头发,穿得还比平时正式了不少。 他捏着小茶狐的下巴问:“江屿辞,我喜欢你用法语怎么说?” 江屿辞喉咙暗暗滚动了两下,凭借记忆里的那个调调开口:“昂诶……?” 祁清低声笑了笑,“honte à toi.” 江屿辞直点头,连连附和:“对对对,就是这个,我喜欢你。” 祁清揉揉他的脸,有些好笑地问:“你在网上搜过我喜欢你的法语发音吗?” 江屿辞主动贴着他的掌心轻蹭,理所当然道:“没有,你又不会骗我。” 祁清显而易见地愣了两秒,眉梢轻挑着,“你真好骗。” 江屿辞:“???” 难道他那天水灵灵地被骗啦? “和我念。”祁清很认真地和他对视,放慢语速教他:“tu me is.” 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乖乖跟随:“猪咩普勒。” 这不就是除夕夜说的吗? 他眸光凝住,“你——” “重新说。”祁清打断他,贴着他的唇瓣,又教了一遍:“tu me is.” 江屿辞仰头咬了他一口,闭上眼睛,认真重复:“tu me is.” “答应你的,用法语和你说我喜欢你。”祁清轻抬他的下颌,俯身凑近,愿意和他一起沉沦,“tu me is.” 江屿辞在心底说了句“我靠”,管他是不是情人节,他要立刻马上就表白。 他睁开眼睛,眼眸中映着璀璨的微光,一字一句启唇:“清清,我写了首歌,想唱给你听。” 祁清松开他,好听的音节从喉咙里溢出来,“嗯。” 江屿辞起身,虚握着他的指尖,力道很轻。 推开练习室的门,满天星河映入眼帘,璀璨夺目,宛如细碎的钻石镶嵌在夜的织锦上。 数不清的星云玫瑰倒挂在星空中,漂亮得过分。 祁清脑袋里嗡地一声,“你……” —— 利诱利诱: 给我送免费小礼物和五星书评,我就爬起来加更~ 第108章 这次,我想更过分一点 江屿辞的掌心开始出汗,湿漉漉的触感让他不禁蜷缩了下手指,他错开身位,擦擦手把人拉进来。 “我、我要先唱歌还是先表白?” 话落,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逼”,这个问题简直有病。 祁清抬头,用眼睛一寸一寸描摹这片绚烂缥缈的星空,在这一刻,每一朵玫瑰,都是宇宙的低语,是时间的长河中,短暂而灿烂的瞬间。 他抱起钢琴上放着的星云玫瑰花束,唇角的弧度渐深,“想听新歌。” 江屿辞像是被摁下启动键,大脑开始运转,他端坐于钢琴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星河里唯一的玫瑰,“你要不要坐我旁边?” 祁清垂眸,抿唇道:“会影响到你吗?” 江屿辞果断摇头:“不会。” 祁清“嗯”了声,落座前顺手合上了练习室的门。 指尖轻轻触碰到琴键,深情好听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开来。 「初雪在耳边低语,世界只剩我和你 眼神交汇,心跳加速难以言喻 不需要言语,感觉已如此清晰 爱,在这一刻悄悄开始累积 ……」 尾音飘落,只剩余音缭绕。 音没破调很准,中途没有出现意外,是一场完美的演出。 江屿辞偏过头,眼睛里盈满了星河,在细微闪动的光影中,祁清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好听吗?”小狐狸紧张兮兮又满怀期待地问。 心湖中央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越来越大,祁清微微分开嘴唇,“好听。” 默了两秒,他掀起眼帘,和那道炽热的目光不期而遇,“你再唱一遍。” 江屿辞重新将指腹搭在琴键上,心头一片滚烫,几乎是下意识想纠正,让他说宝宝再唱一遍。 “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宝宝,你再唱一遍。” 两人同一时间出声,在顶级浪漫的小世界里,不是情话的情话如同藤蔓一般,自下而上缠绕至心间,麻痹心脏。 动听的旋律穿透耳膜,祁清蓦地想起在演唱会现场,在那个人声鼎沸的空间里,有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肆意蔓延。 是骄傲,更是占有。 歌词是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邂逅。 好听的歌他很喜欢,真诚的小狐狸他也很喜欢。 在这个瞬间,权衡利弊的行为准则在他心里没占到多少分量。 直至余音消散在空气中,江屿辞才转过身来,贴着身边的人问:“你猜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的脸在漫天星河中忽明忽暗,带着说不清的蛊惑。 祁清愣了一瞬,思绪渐渐收敛,他侧身正对着小狐狸,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应:“猜不到。” 江屿辞压着玫瑰凑近,和他接吻,唇舌交缠间,低低呢喃:“取均分,不约分。” “什么?”祁清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边思考一边在乎着怀里的玫瑰,“花会坏唔——” “这里的玫瑰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江屿辞怕枝干硌到他,意乱情迷间把玫瑰抽走,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清清喜不喜欢我?” 祁清思绪混乱不堪,只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很烫,呼吸也变得难以控制。 他无意识仰起头,用轻哑的声调反问:“这个问题你不清楚答案吗?” 参考答案明明在他手里。 江屿辞亲了亲他性感漂亮的喉结,又咬了咬他精致的锁骨线条,“想听你亲口说,怕参考答案有误。” 祁清当真一点脾气都没有,揽着他的腰告诉他标准答案:“喜欢。” 欲望过于强烈之时,江屿辞克制着晃了一下脑袋,将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打回去回炉重造。 “歌名是你的网名取平均。”他慢慢将祁清的衬衫纽扣扣好,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轻啄,“叫二分之q加q。” 祁清由着他胡作非为,闻言眉色轻颦,“你……你怎么和她们解释歌名的含义?” 江屿辞动作一顿,“和谁解释?” 祁清偏头,在他的侧颈上咬了一口,声音不太清晰,“新歌发行的时候。” 江屿辞揉揉他的后脑勺,认真说:“这是给你写的歌,它只属于你。” 言外之意,不给别人听。 祁清一时怔住,嘴上的力道松了下来,而后不由自主地探出舌尖在浅浅的牙痕周围舔了一圈。 神经末梢在疯狂叫嚣,江屿辞的心跳砰砰乱跳,他眼神无辜,语气更无辜,“哥哥,硬了。” 沉默了两秒,他小声问:“怎么办?” 祁清直起身,看向他时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你想要我怎么办?” 江屿辞牵起他的手,顺着腰线往下,“帮帮我。” 祁清低垂着眼睑,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江屿辞把手撑在身后,眼睫止不住地颤动,只要想到清清哥哥在用那只和他脸一样顶配的手,帮他做那种事,就激动得要命。 明显感受到变化的祁清避开视线,“……” 江屿辞厚着脸皮提要求:“能不能……” 祁清不想说话。 尝试理解并照做。 过了好久,在他隐约感到手酸的时候…… 终于。 扫过手心明显的痕迹,江屿辞握住祁清的手腕带他去浴室洗手,用洗手液反反复复洗了三遍才松开。 他低头在美人哥哥手心落下一吻,眨眨眼道:“干净的。” 祁清的目光在手上停留了片刻,心底仿佛被毛茸茸挠过,痒痒的,他缓慢出声,像解释一般,“没嫌弃你。” 他确实是有点洁癖在身上,但在小狐狸面前,好像形同虚设? 江屿辞顺手带上浴室门,把他框在洗漱台边,走心问道:“你会介意和我做这些事吗?” “我弯是我的问题。”停顿了两秒,他扣着祁清的腰稍稍一揽,“但你是被我,死缠烂打掰弯的,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他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这是他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 很怕面前的人不喜欢。 贴在颈间肌肤上的时钟项链被淡淡的莹白色环绕,没有人发觉。 祁清抬起手,神色认真地用指尖蹭蹭他的小虎牙, 他不紧不慢,用着命令的语气:“别咬,张嘴。” 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十分配合着张开嘴。 一分钟后,祁清伸出手指,指腹顺着脖颈往下,在他的锁骨上擦过,“不介意,没有不喜欢。” 片刻的沉默,他曲腿倚靠在洗漱台上,脸色没什么变化,只平静地开口:“江屿辞,过来吻我。” 短短几个字绕得心底一颤一颤的,江屿辞低头,体内翻涌着一股压不下去的炽热,他低声说:“这次,我想更过分一点。” —— 不白送不白送。 第109章 你愿意成为我的奇迹吗? 雾气氤氲着浴室,镜面上的水珠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模糊的身影交缠在一起,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喘息声,暧昧非常。 江屿辞轻咬着他的耳垂,修剪得干净的指节在边缘处反复试探:“我没买工具,用手行吗?” 祁清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睫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缓缓摇曳。 分不清是眼里沁出的水意还是淅淅沥沥喷洒而下的水柱。 他抬手挡住自己的耳朵,显然和江屿辞不在一个频道上,“别用你的嘴亲我。” 江屿辞放过他红得滴血的耳朵,用轻松的语气分散他的注意力,“反正刚才都亲遍了。” 祁清下意识想躲开那只肆意妄为的手,可惜徒劳无功,他气得在罪魁祸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没什么威胁力地警告他:“闭……闭嘴。” 是他低估了江屿辞厚颜无耻的程度。 狗东西,肯定提前学过。 他妈的不知道看过多少片子。 江屿辞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只轻描淡写道:“给清清随便咬。” 祁清:“……” 想让时光倒流。 时光他妈的快点倒流。 …… 23:58分。 祁清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耳根处泛起的红晕清晰可见,间接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 是第一次红得这么彻底。 江屿辞拿着一个精致的宝石盒子滑跪到床边,卑躬屈膝,只差提刀自刎谢罪。 “我——” 祁清头都不回,嗓音虽哑但冰,“滚。” 江屿辞一头砸在床上,双手捧着盒子,神色不敢委屈只能小心翼翼:“老公,我还没说完……” 祁清绷着脸,忍着想把狗东西闷死在床上的冲动,一字一句:“说完就滚。” 闻言,江屿辞挺直腰板,规规矩矩地跪好,态度是一丝不苟的诚恳。 开口前,他轻轻戳戳清清的肩胛骨,试探着问:“零点了,我和你表白,你要不要转过来?” 祁清没动没出声。 江屿辞心想不面对面也行。 其实他是想在练习室表白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离开卧室直奔练习室。 听到动静的祁清眸光微凝,心想这狗东西耐心怎么就这么差。 他烦闷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让思绪回归到冷静和理智的轨道上。 在卧室蓦地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 江屿辞捧着投影仪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单独包好的星云玫瑰。 满目星河,璀璨夺目。 祁清不动声色地抬眼看过去,一阵沉默。 “我把它挪过来,你就是我的宇宙中心。”江屿辞将投影仪放在床头,又“噗通”一下跪在床边,他清了清嗓子:“我——” 祁清阖了阖眼,翻身正对着他,硬邦邦道:“你说完就滚。” 江屿辞将独一支玫瑰递到他手边,亲亲他发红的耳垂,乖乖点头:“我说完就滚。” 祁清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玫瑰,思绪难以集中,只零零散散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直到一个漂亮的盒子被递到眼前,他才稍稍回神。 “于我而言,你就是宇宙中的奇迹。”江屿辞笨拙地打开盒子,举着那枚嵌满碎钻的小狐狸戒指,很慢很慢地发声:“你愿意成为我的奇迹吗?” 祁清轻抚着玫瑰花的花瓣,很轻地“嗯”了声。 胸口泛着阵阵酥麻,江屿辞拨开玫瑰,将戒指戴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在时光无垠的洪流中,我会永远记住我的玫瑰。” 话落,他拉着祁清的手一顿亲,嘴里不断念叨着:“男朋友男朋友~” 祁清由着他亲,在沉默半晌后,捏着他的下巴使劲揉弄,“和你谈,不能有欺瞒。” 江屿辞直点头,郑重其事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江屿辞如果骗祁清,他就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戒指很漂亮,应该是定制的。 祁清敛着眸子,松开他的下巴,干脆利落地转身背对着他。 江屿辞:“???” 上一秒还岁月静好,下一秒就被判处极刑? 祁清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神色淡淡,语气平静:“说完就滚。” 江屿辞把脸埋在被褥里,轻轻晃动着他的手臂,试图勾起他的同情心,“真的舍得你的亲亲男朋友滚吗?” “我弄得你很疼吗?”他支着下巴开始反思自己,眼里浅浅闪过自责,“我第一次,没经验。” “不疼。”祁清往中间位置移动,顺便扯过被狗东西压住的那截被褥,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别扭,“闭嘴,然后滚。” 江屿辞掀开被子侧躺在他身后,“不想滚,我下次不乱说话,能不能原谅我?” 祁清闭着眼睛不想搭理他,思绪再次被浴室中那荒唐下流的场景充斥得满满当当。 羞耻心反反复复爬上心头,身上滚烫的热意似乎又升了起来。 他拧着眉吐槽:“江屿辞,你一点都不乖。” 被点到名的某人怔愣了片刻,内心挣扎许久,他听话地起身。 “乖的乖的,我闭嘴。”迟疑了两秒,他又确认了一遍:“我真的要滚吗?” 他不确定是正话反说还是此时此刻真的不想见到他。 脑子有点乱。 他今晚确实过分了亿点点。 嘶~嫌弃他是理所应当的。 祁清:“……” “想留下就闭嘴。”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被子掀开的那个瞬间,他注意到了颈间发出一抹莹白色光晕。 他不由自主地垂眸,捏着项链观摩,有些惊讶道:“它在发光。” 江屿辞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上扬,表示疑惑。 祁清转过身来,举着项链给他看,“这个会亮。” 江屿辞又躺回来,眼睛亮了亮,“哥哥怎么弄亮的?” 祁清茫然地摇头,“没弄,它自己亮的。” 江屿辞“欸”了一声,“不是假货。” 卖家说握着就会亮,没说原理,这个坑货,一点都不靠谱。 察觉到姿势暧昧,祁清抬脚踹了他一下,“离我远点。” 舍不得踹他,力道不轻不重,落在江屿辞眼里跟调情似的。 “不要。”江屿辞摁住他的膝盖,一个劲往他身上贴,“我要离我男朋友近点。” 第110章 明天带你回去吃饭 凌晨3:58分。 江屿辞感受不到一丝困意,脑子如同被月光照耀的湖面,十分清醒,每一个思绪都如同波光粼粼,清晰可辨。 他和祁清在谈恋爱。 他现在是祁清的男朋友。 他有可能和小时候的祁清认识。 每一帧都让他欣喜。 他们绝对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投影仪没关,只切换至一幕稍暗的场景,亿万星辰皆在,浩瀚星空尽揽眼前。 他偏头看着枕在他手臂上的人,心里一阵满足。 就是手臂好像没有什么知觉,像坏掉了一样。 他伸直右手拿来自己的手机,在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后才把手机凑到面前拨弄。 点开微信,发了个朋友圈。 (j+y+c)\/3:【心情好到睡不着~】 席卿之没睡,秒赞他的朋友圈,甚至还给他发了私信:【遇到什么好事了?】 江屿辞略微思索了两秒,没有隐瞒,和他坦白:【今晚和喜欢的人表白,成功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在聊天页面顶端反复横跳。 席卿之:【你经纪人知道吗?有没有被粉丝或者狗仔拍到?】 席卿之:【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j+y+c)\/3:【经纪人不知道,老板知道。】 席卿之:【那你老板怎么说?】 江屿辞弯唇笑了下,悠哉悠哉地打字:【我谈的就是我老板。】 席卿之曲起手指敲敲打打,成段的话被尽数删掉,他滑出微信,开始在天眼查上查星辉娱乐的执行董事和股东信息。 法定代表人兼执行董事:祁清。 但据媒体报道,星辉娱乐现在由南阳全权处理。 所以他谈的是祁清还是南阳? 后知后觉,他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大,甚至将帕恰狗带躺到了枕头上。 他盯着手机页面,喃喃出声:“他们不都是男的吗?” 思及此,他急忙打字问:【你谈的男朋友?】 江:【是。】 江:【我谈的男朋友。】 席卿之微微拧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想干预江屿辞的感情,只是不由自主地为他们的未来捏一把汗。 江北山不会同意,沈楠…… 江:【下药的事和我妈无关,我妈想过要帮你们逃跑。】 江:【你别怪她。】 江:【下药的人老古董会查,我后天回去一趟,会尽快告诉你答案。】 席卿之垂眸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心底悄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缓缓合上眼眸,深呼了一口气,幸好和她没有关系。 江:【有件事想问问你,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有儿子的事?】 看到这句话,席卿之不自觉想到了前几天做的那个无比真实的梦,越发觉得是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愿意相信江屿辞,所以全盘托出。 y:【我的记忆是空白的,前两天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梦到阿越质问我为什么拿下所有的奖项就自杀,未来的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y:【这条线索有用吗?】 对方秒回。 江:【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问题?!】 席卿之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眼底掠过一抹疑惑。 y:【也?难道还有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江:【我男朋友。】 席卿之实在没忍住,打字问他:【能问一下你男朋友是谁吗?】 江:【我男朋友是cosmic beauty!】 y:【祁清还是南阳?】 江:【答案不就摆在这?】 …… 江屿辞举着手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小虎牙在星空暗芒下若隐若现。 “啪”的一声。 眼里的小得意和小骄傲还没有褪去,脸上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 同一时间,手机毫无征兆地砸在脸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祁清眼睫颤了颤,眉眼间夹杂着淡淡的烦躁,“你笑什么?” 江屿辞轻轻“啊”了一声,他刚刚笑了吗? 嘶~男朋友说他笑了,那应该就是笑了。 他实话实说:“我开心,睡不着。” 祁清:“……” 江屿辞亲了下他蹙起的眉心,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小蛋糕?” 祁清翻了个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欲望,半夜三更,起来吃宵夜吗? 江屿辞会自我判断,见他对小蛋糕不感兴趣,又换了个问题:“今天可以一起过情人节吗?” 困倦感淡了些,祁清半阖着眸子,平静地胡说八道:“上班,不过。” 江屿辞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嘴角下拉,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不是调休吗?我记得有八天啊。”他捂着脸,心碎成棒棒冰,停顿了两秒,他带着些哭腔试探:“你能不能……” 话只说了一半,他选择性放弃。 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他懂,不能太自私。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没关系,我陪你去公司。” 祁清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上的倒影,目光有片刻的失神。 小狐狸的性格怎么会好成这样,幼时的阴霾和孤寂似乎打败不了他。 他低垂着眼睑,不紧不慢地诱导:“你说出来,我答应你。” 江屿辞掀开被子,起身躺往另一边,两人再一次面对面。 他凑近亲吻男朋友的唇角,心跳速度莫名加快了些许,“能不能陪我过情人节?” 祁清没有犹豫:“好。” “抱歉不是故意吵醒你。”江屿辞将人揽进怀里,克制心里的雀跃低声轻哄:“睡吧睡吧。” 祁清:“……” 鼻尖环绕着沐浴露的清香,困倦感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懒懒地说:“抱歉故意扇了你。” 江屿辞用鼻尖轻蹭他的额角,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没关系,挺爽的。” 扇的挺爽的。 祁清:“……” 好他妈奇怪的性癖。 短暂沉默过后,他仰头在不正经狐狸下巴上亲了下,神情慵懒:“明天带你回去吃饭。” “嗷嗷~”江屿辞挺直腰板,几乎能听到自己呼吸中夹杂的欢快节奏,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要带我见家长吗?” 祁清拍了拍他智慧的脑袋,无奈提醒:“冷静一点。” 江屿辞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嗷~好激动~” 祁清合上眼睛,用另类的安抚:“别吵,我要睡觉。” 第111章 我不坐你也要穿给我看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出婆娑的光影。 江屿辞轻手轻脚地往床沿边挪动,生怕吵醒他那睡眠浅的美人男朋友。 细微的波动让祁清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条件反射性伸手把人拉回到怀里。 江屿辞吞了下口水,顺从地贴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在心里边放烟花边omg。 好霸道,他好喜欢,想立马嫁。 好性感的喉结,想亲。 耳边隐约传来暧昧的啵啵声,祁清懒懒掀开眼皮,大脑开机的那个瞬间,酥酥痒痒的吮咬感迅速蔓延至神经末梢。 “……” 喉结无意识滚动,被狗东西一口咬住。 他拽着被子翻了个身,摁着江屿辞的肩膀把他压在身下。 “你能不能——” 小狐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脸无辜,眼里三分不解七分茫然。 话又只说了一半。 江屿辞不由自主地抬手,覆在祁清的臀上轻揉,“我想去给你准备早饭,你不让。”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祁清蓦地直起腰来,毫无征兆地跪坐在罪魁祸首的大腿上。 见状,江屿辞的眼尾不自觉上翘,“我昨晚——” 祁清眉心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用手堵住那张什么都往外说的嘴。 冰冰凉凉的掌心覆上,江屿辞扬起流畅的下巴,声音十分不清晰,“我还可以让你掐我。” 祁清只听到“掐我”这两个字的音,视线扫过优越的脖颈线条,他短暂地犹豫了两秒,虎口下压,冷着脸掐住。 微微用力,想看他狼狈挣扎哭着求饶。 江屿辞懒懒散散地曲起膝盖,没个正形地央求:“老公能不能往前坐一点?” 祁清:“?” 视线下垂,他轻扯了一下唇角,用戏谑的语气说了句糙话,“我怕你后半辈子硬不起来。” 江屿辞轻咳了一声,理不直气不壮:“我是说坐……小腹。” 祁清松开手,抱着手臂拧眉睨向他,在心里默默想要不要用枕头闷死他。 江屿辞缓缓掀眸,鬼使神差地诱哄:“我之前为了色诱你,下单了很多cos服,不过大多数是预售。” 祁清姿态散漫地保持原有的动作,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兔子制服今天下午到。”江屿辞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背,不动声色地把人往前推,“你坐上来,我晚上穿给你看。” 明目张胆的勾引。 他有信心,能勾引到。 祁清嗤笑了一声,轻挑着眉翻身越过他,悠悠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江屿辞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他妈居然失败了。 世界静音聆听他破防的声音。 正当他以为男友要骂他不要脸的时候。 祁清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拍拍他的脸,唇角轻勾:“我不坐你也要穿给我看。” 江屿辞:“?” 大大的眼睛里亿万点疑惑。 “有问题吗?”祁清捏着他的两颊,肆意玩弄他的脸,末了,他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男朋友。” 江屿辞傻笑了两声,连连摇头,没有一点原则,“没问题没问题。” 祁清敛着眸子,很轻的“啧”了一声,下一秒毫不吝啬地夸赞:“真乖。” 江屿辞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乐呵乐呵地问:“要不要吃小蛋糕?咱妈昨晚送上来的。” 闻言,祁清脊背僵了一瞬,喉咙有些发紧:“昨晚?” 昨晚每时每刻都是荒唐的,如果被长辈听到…… 江屿辞挠挠头,实说实说:“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来的。” 许是猜到祁清心中的顾虑,他主动安抚:“隔音效果很好,我还反锁了门。” 听到这样的保证,祁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屿辞牵着他的手往浴室走,漂亮的眼睛里酝酿出明媚的笑意,“我们动静又不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他确实弄到美人哥哥的眸子染上水雾,趴在自己耳边低喘。 好带感,要命的上瘾。 果然,像他这样爱学习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祁清一言不发地抿着唇,进浴室前抬脚不轻不重地踹在他小腿肚上,脸上一副“你再说就死定了”的表情。 江屿辞“嗷”了一声,特别有眼力见,“我闭嘴。” 两两相望,唯余欲望。 “啪嗒”一声,浴室门被合上,江屿辞手臂舒展,伸了一个懒腰。 “是在害羞吗?”他抄起兜,唇角挂着荡笑,“好可爱。” 祁清绷着脸打开门,有些恼怒地质问:“你不是说隔音吗?” 他是有顺风耳所以才听得一清二楚的吗? 江屿辞干脆利落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一本正经发自肺腑:“浴室不隔音,房间隔音。” 祁清在用冷漠的眼神警告他消停点后,再一次合上浴室的门。 江屿辞抬手捂着嘴,竭力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骚话,马不停蹄去侧卧洗漱。 又是开心快乐的一个早上。 …… 17:18分,旧鸯城。 江屿辞不断地吸气呼气,试图平复内心紧张的情绪。 祁清用眼神示意:“下车。”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江屿辞冲着他眨眼,覆在方向盘上的指腹不禁蜷紧,“我紧张得想……想上厕所。” “没出息。”祁清身体侧倾,神色淡淡地看向他,“解掉安全带凑过来。” 江屿辞照做。 不经意掠过他轻微发颤的手指,祁清在心底叹了口气,半阖着眼在他唇上轻咬。 嗓音温柔:“别紧张,他们都喜欢你。” 默了两秒,他摁住江屿辞的手背,“我也喜欢你。” 江屿辞深吸了一口气,满血复活,短短两句话治好了他的手抖,在亲了好一会儿后,他自信出声:“哥哥我们下车!” 祁清直起身来,喉咙里挤出一个好听的“嗯”。 江屿辞下午买了不少礼品,进门的时候两只手都提满。 云舒站在门口迎他们,随行的管家见状立马上前接过江屿辞手里的东西。 云舒朝着他们笑笑:“来就来,带什么礼物。” 江屿辞想都没想,一个90°鞠躬脱口而出:“妈!” 祁清:“……” 他妈的不是说紧张吗? 瞧他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头的模样,哪里还能捕捉到一丝半点紧张的气息? 云舒一时怔愣住,在反应过来后眉眼弯弯,“好好好,快进来。” 祁清:“……” 见到祁蕴时,江屿辞卷土重来,乖巧懂事地叫着:“爸!” 祁蕴推了下眼镜,默认了这个称呼,“快来坐。” 舌尖隐隐发麻,祁清暂时不想见到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第112章 清清,坐上来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祁清转身看向门口,语气平淡:“进。” 江屿辞推开门,从外探进头来,笑得一脸谄媚,“哥哥~” 祁清收回视线,神色淡然地给阳台上的绿植浇水,没有搭理他的欲望。 江屿辞进门反锁门往床上一躺,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听到声响的祁清偏过头,眉色轻颦,沉默半晌硬邦邦地问:“你来干什么?” 江屿辞把脸埋在枕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闻言实话实说:“你不在我紧张。” 祁清放下浇水的工具,绷着脸走到床边,撂起枕头盖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在骗谁?”声线偏冷,夹杂着一丝恼怒。 只会说骚话骗他的小茶狐。 江屿辞扯过枕头抱在怀里,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少了欲色的眸子干净清澈,“我不会骗你,我发过誓的。” 他仰着头问:“你怎么会觉得我在骗你?” “是你说他们都喜欢我。”他拽着祁清的袖口晃了晃,认真说:“我信你,所以压下了紧张的情绪。” “哦。”祁清指腹蜷了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回应过于冷漠,别扭地补充:“知道了。” “这是你的房间吗?”江屿辞牵起他的手覆在唇边,落下了一个吻,而后嘴角噙着笑道:“我要好好逛逛。” 祁清抽回手:“随你。” 得到应允的小狐狸开始四处张望,路过荣誉墙时还耐心地数了下,“居然有二十八张。” 祁清坐在床沿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的透明柜子,“只是十分之一。” 云舒喜欢收集整理他的奖状,从小学到大学,每一张都好好给他收着,甚至专门买来透明柜放证书和奖杯。 江屿辞走向角落,视线在叠放整齐的奖状上扫了一圈,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他妈还有一沓是外国的? 法语说得这么流利,应该是在法国留过学。 江屿辞弯着腰,小声嘀咕:“好像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祁清靠在床头,视线扫过他翘起来的屁股,心想他能顶多长时间的汽水。 听到小声且不清晰的嘟囔声,他下意识问出口:“你说什么?” 江屿辞转身往床上一扑,左蹭右蹭把脑袋靠在祁清的大腿上,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鲜花。” 祁清眉梢轻挑,没应声。 他总能想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江屿辞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小狐狸戒指,情不自禁伸出自己的手,和他的比对。 他低垂着眼睑,干净清透的声音分外撩人,“是情侣戒指。” “嗯。”祁清应了声,视线定格在那两枚漂亮的戒指上,恍惚间,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怎么送过他礼物,于是大脑被情绪控制,不受控制地问:“江屿辞,和我谈恋爱会不会很无趣?” 他知道自己性格不好,情绪不算稳定。 好像是个不好搞的人。 江屿辞茫然地抬眸,眼里似有不解,想了两秒想不通,他试探着开口:“难道有傻逼在背后蛐蛐我们?” “和你谈我超开心的好嘛!” “我恨不得天天黏着你抱着你亲!” “和你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干我都会觉得满足!” “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拐到你当男朋友!” “和你谈真的超级无敌爆炸有趣!” 祁清侧过脸,轻笑出声。 江屿辞咬住他的无名指,含糊不清地说:“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想接吻吗江屿辞?”祁清垂眸,用另外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懒懒地笑:“我想。” 靠。 心跳瞬间爆表。 江屿辞直起身来,压着他的后颈吻他,“我刚刚锁门了。” 祁清仰头回应,没出声。 “可以对你恶劣一点吗?”江屿辞揽着他的腰,后仰把人带往自己身上,“坐我小腹上。” 祁清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他争夺主导权,情绪上头被吻得有些迷糊,思绪集中不起来。 江屿辞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诱哄:“清清,坐上来。” 祁清半阖着眼,在浅浅犹豫了两秒后,伸出清透干净的手指将他的衣服上揽至胸口处,沉默着往前两步,坐了上去。 江屿辞轻哼了一声,下一秒就被祁清捂住嘴。 他伸出舌尖在其掌心舔了一下,仰着头笑得肆意:“你不想隔着布料,我也不想。” 祁清俯身,声音又轻又低:“隔音效果一般。” 言外之意,不要太浪。 江屿辞动了动小腹,小声又委屈地控诉:“你先勾引的我。” 祁清轻轻挑眉,话说得直白:“我用得着勾引?” “叩叩叩。”云舒主动上来叫他们,温声提醒:“吃饭啦。” 祁清思绪回笼,迅速从他身上下来,神色自若地应了门外的人一声:“好的妈,马上下来。” 江屿辞懒洋洋地侧躺着,用手支着脑袋看向他。 衣服凌乱不堪,隐约可见的腹肌和人鱼线。 祁清整理好衣服,眉眼下压朝他伸出手:“起来,下楼吃饭。” 江屿辞握住他的手,顺着台阶下。 来日方长,慢慢骚。 饭桌上氛围其乐融融,笑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十分欢乐和谐。 回去的路上,祁清收到了南阳的消息。 南阳:【搬家party,祁哥来不来?】 祁清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认真开车的某人,平静地发消息问:【有谁在?】 南阳秒回:【简裕和轻语。】 祁清问:【能带人吗?】 南阳:【带谁?除了江屿辞都能带。】 祁清抿紧双唇:【有事不来了。】 南阳:【能带江屿辞。】 祁清曲起手指打字:【好。】 这边消息刚发完,那边江屿辞的电话铃声紧随其后。 是玛喽资本家。 正当他想接通的时候,那边“啪”一下挂了。 祁清侧眸看向窗外飞驰的景色,漫不经心道:“南阳搬家,叫我过去。” 江屿辞差点脱口而出“不让”,忍了又忍,他好脾气地试探:“我送你过去?” “你要去吗?”祁清反问,停顿了两秒,他不急不缓道:“可以带……家属。” 江屿辞眼睛亮了亮,小幅度下拉的嘴角立马扬了回去。 他点头道:“要去要去!” 希望南总今晚不会被他气死。 第113章 想骗我做什么? 新世纪城。 江屿辞拎着两瓶上好的茅台跟在祁清身后,嘴角漾着好看的弧度,姿态散漫有些欠揍。 听到门铃的南阳急忙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见到小畜生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厥过去。 轻语云淡风轻地拍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让自己来。 他不急不缓地走向门口,偏头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是祁总和他表弟来了吗?” 南阳脸上一副“狗屁的表弟,明明是情弟”的表情。 江屿辞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勾着祁清的小拇指,弯唇开始他的茶言茶语:“可以牵手吗哥哥?” 祁清侧眸,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那双隐匿着笑意的眼睛,眉梢不自觉挑了下,“随你。” 江屿辞深吸一口气,灵活的指尖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十指紧扣。 门打开的那个瞬间,轻语不由自主地下垂视线,心想果然如此。 他微点头,面色如常带着浅浅笑意,“祁总好。” 祁清淡然“嗯”了声。 江屿辞摘掉口罩,贴着男朋友的肩膀探出头来,礼貌打招呼:“嗨~大家晚上好~” 稍停两秒,他自然地举起两人紧紧相扣的手,小幅度地摇晃着,“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轻语:“……” 南阳:“!!!” 简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来,满脸疑惑后是满眼不可置信。 what the fuck! 祁清目光淡淡地瞥向旁边,无声提醒江屿辞安分点。 这家伙怎么像开屏的孔雀一样?是想满世界炫耀吗? 南阳迅速背过身,仰着头狂掐人中自救。 轻语差点没绷住,忍了好久后扬起眉,好脾气附和:“同乐。” 江屿辞松开手,一个跨步走到南阳身前,举着手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悠,“南总~来得急只带了两瓶茅台~你别介意~” 南阳崩溃地看向他认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咬牙切齿地控诉:“祁哥你看他!死绿茶!” 祁清:“……” 江屿辞一个后撤步回到男朋友身边,眼神委屈,语气更委屈,“他怎么骂我?” 祁清:“……” 轻语走到沙发边和简裕一起坐着,憋笑憋得非常难受。 操,不能笑,人设不能崩。 全场唯一在状况外的简裕闷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光,发出了灵魂质问:“不是表哥吗?谁家表兄弟牵手会十指紧扣?” 轻语帮他倒满酒,压低声音直言:“不是表哥哥,是情哥哥。” 简裕瞪大眼睛,真相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南阳黑着脸,脱口而出:“姓江的你个人妻!” 江屿辞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词所表达的意思,短暂怔愣了会儿。 祁清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无奈:“你们去边上打一架。” 真的吵。 打一架消气挺好。 “人妻就人妻。”江屿辞将手里的茅台硬塞到南阳手里,大大方方地原谅他:“不和你计较。” 话落,他放弃和南阳拌嘴,拉着祁清的手去沙发边坐下来。 南阳垂眸看着手里的茅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别看他还好好地站在这,其实已经死了有好一会儿了。 这他妈是在他家,小畜生凭什么这么嚣张! 江屿辞握住一脸懵逼的简裕的手,草率又不走心地胡乱甩甩,“简总好,简总情人节快乐。” 时间缓缓凝固,直到意识缓缓流淌,简裕无意识舔了下唇,“快乐快乐。” 思绪好他妈的乱,分不清是酒喝多还是脑子短路。 他挠了挠头发,大着胆子问出了那句:“你们在谈恋爱?” 江屿辞倒酒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回眸,歪着脑袋盯着祁清看,眸子缓慢地眨啊眨。 祁清俯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想过要否认:“嗯,在谈。” 视线再次撞上来的那一刻,江屿辞的心跳如擂鼓,耳根染上一道红。 他是想自己说点污言秽语—— 说点好听的话暗示他们。 此时此刻,他在那双平静淡漠的眸子里发现了一丝温柔。 真的好蛊。 好想好想好想见一见他喝醉后的模样,会不会乖乖任自己蹂躏。 简裕垂眸思索了一阵,举起酒杯和江屿辞碰了下,顺着祁清的话往下说:“那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性福?” 祁清点头:“谢谢。” 江屿辞眉眼上扬,张了张唇道:“我们已经在名叫幸福的路上了。” 南阳两眼一闭,简直没眼看。 美其名曰搬家party,其实就是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喝酒。 玩骰子的时候,江屿辞在心里默默盘算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美人哥哥灌醉。 不经意瞥到骰盆里的五个六,他眼睛不由得亮了几分,张嘴就喊:“十五个五。” 祁清略微皱眉,白皙漂亮的指节搭在骰盆上轻转,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摇到豹子了。 狐狸生性狡猾,容易用外表迷惑对手,他没怎么认真想,直接掀开骰盆,“开你,我没五。” 江屿辞:“???” 简裕:“两个。” 轻语:“三个。” 南阳:“一个。” 江屿辞看着自己的五个六陷入了沉思,诈来诈去诈到的居然是自己。 他眸色幽怨地看了祁清一眼,委屈巴巴地喝掉杯子里的茅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一直在“针对”自己的男朋友,似乎铁了心要把自己灌醉。 祁清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能感受到他想让自己喝酒的固执。 胃烧的难受,醉意入眼潋滟迷离,江屿辞费力想看清骰子点数,奈何入眼的画面有重影,实在看不太清。 好样的茅台。 打五颗星都配不上你的度数。 他支着下巴,一本正经却迷迷糊糊道:“十五个六。” 恰好看到他没有一个点数为六的骰子,祁清敛着眸子,半纵容着往高了喊:“十六个六。” 江屿辞迫不及待地亮出自己的点数:“我要开你!” 祁清懒散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嗯。” 简裕扶着脑袋,耷拉着眼睑凑近离他最近的南阳,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我们是他们y中的一环吗?” 南阳皱着眉推开黏在他耳边的人,不耐烦道:“请你保持社交距离。” 祁清没理会两个大老爷们的话,在领了罚后跟着小狐狸去了卫生间。 “好难骗。”江屿辞用冷水疯狂拍脸,想刺激大脑清醒,“骗不到他。” 祁清曲腿倚靠在门口,视线有一搭没一搭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 他半垂着眼,懒懒开口:“想骗我做什么?” —— 我在写酱酱酿酿,下一章晚半个小时发,会发微博。 第114章 我可以教你 江屿辞扶着洗漱台,稍稍偏头看过去,只觉得头晕脑胀,人影模糊。 他低低呢喃,含糊不清地吐字:“想骗你喝醉扑进我怀里乱蹭。” 祁清嗤笑了一声,余光扫过客厅正在吱哇乱叫的三人,他不紧不慢地抬脚踏进门槛,反手关上了门。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把人揽在怀里,被酒意晕红的脸在他颈间一通蹭。 他满足地说:“凉凉的,好舒服。” 温热的呼吸掺杂着醇香浓厚的酒气,祁清推开他的脸,悠悠反问:“是谁喝醉乱蹭?” 江屿辞选择性耳聋,忘我的亲亲摸摸抱抱。 “我们能回去吗?”他扣住祁清的手腕,毫不费力地举过头顶,贴着他的耳垂蛊惑:“我穿兔子制服给你看。” 祁清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奈何醉酒的某人手劲儿很大。 可以强制解除禁锢,但他觉得没必要。 他偏过头,口是心非般故意逗弄:“我不想看。” 江屿辞松开手,顺着他的话往下答:“好。” 祁清抿紧唇线,半阖着眸子沉默。 江屿辞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轻轻吻过他的睫毛,压低声音轻哼:“那我就把你绑起来,强制你看。” 毫无气势地威胁完,他低下头继续用冷水拍脸,拉平眼尾嘟囔:“茅台不好喝。” 他酒量其实一直都很好,只是上头的时候喝起来没点逼数,喝五顿醉三顿。 祁清的眸底闪过细微的波动,在短暂犹豫了两秒后,他拿出手机叫了代驾。 他拍拍小趴菜的肩膀,薄唇轻启:“能回去。” …… 2月14日,23:58分。 江屿辞弯下腰,在祁清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情人节快乐。” 祁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垂,扫过他修长匀称的大腿。 好一个礼崩乐坏。 整体造型偏西域风,身上装饰品多,但布料很少,只遮住了关键部位。 他张了张唇,说不出来话。 在他组织语言的时间里,手里多了一个小玩意儿,在他回神以后,低哑的嗓音如同在沙砾上磨过的碎片,低低飘进了耳朵里。 “尾巴是智能的,能遥控。” 说罢,他转过身来,牵着祁清的另一只手…… 祁清眼睑低垂,脖颈有些发烫,颈间戴着的时钟项链又一次发出莹白色的光晕。 “嗯?”见他半晌没有动作,江屿辞眨眨眼,偏过头问:“哥哥不想玩吗?” 他好像很认真地在教自己玩弄他,祁清敛着眸子,手指不受控制地摁下按钮。 “嗷!”突如其来的痒痒挠迫使江屿辞一个侧转捂住兔子尾巴,在客厅乱蹿,“这东西为什么会挠我的尾椎骨!!!” 此情此景,祁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在抖音上刷到的视频,网友说她玩她家兔子的尾巴,兔子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炫屎。 “……”莫名的像,越看越像。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离乱蹿的某人远了些。 他喉咙轻微滚动,捂着微微发烫的脖颈,再一次摁下。 江屿辞比对比对位置,迷离飘忽的漂亮狐狸眼微微眯起。 为什么要离他那么那么那么远! 简直伤心太平洋。 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祁清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睫不自觉微微颤动着。 他不动声色地往客厅扫了一圈,最后迅速闪身进了离他最近的练习室。 不是怕他,是玩不过这么花的他。 脸皮薄是硬伤。 他走向窗边的吊椅,轻呼了一口气,同一时间情不自禁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时钟的古老纹路。 “咔哒”一声,门开了。 江屿辞探进头来,语气无辜,“你没反锁门。” 祁清:“……” 他阖了阖眼,心想这货醉成这样,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索性压下了心中的那股怪异感。 他靠在吊椅上,下颌小幅度扬起,再次摁下按钮。 江屿辞捂住兔子尾巴,极力阻止着那股陌生难捱的酥痒感,缓缓朝着他走过来。 他屈膝跪在吊椅上,俯身慢吞吞说:“不乱跳,给你摸。” 他洗过澡,身上的酒味淡了不少,只有同系列的清新沐浴露和洗发露的味道。 浅浅的樱花香味萦绕在鼻尖,祁清被引诱着将掌心放在他的尾巴上,不轻不重地揉弄。 江屿辞低头埋在他颈间,嗓音有些发颤:“你昨天没有和我说情人节快乐。” 一颤一颤的睫毛轻轻拂过,像是在心上挠痒痒,祁清掌心上移,覆在他后脑勺温柔地揉揉。 “希望你每天都快乐,不止情人节。” 江屿辞抬起头来,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一寸一寸地吻上去。 干燥滚烫的唇舌宛如烙印一般落在肌肤上,慢慢灼烧。 祁清不自觉仰着头,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句低哑缠绵的“做吗”,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江屿辞关掉练习室的灯,顺手将星空投影仪打开,瞬间满目星河,璀璨夺目。 祁清指腹不禁蜷紧,眸色些许迷离。 江屿辞的眸子里潋滟着点点星光,他很慢很慢地开口:“你不想让我上你的话,我可以让你上我。” 他很乖地说:“我学过,我可以教你。” 祁清一时怔住,喉结轻滑了下,呼吸沉沉:“教我怎么上你吗?” 江屿辞认认真真地点头。 沉默了半晌,祁清抬眼,轻轻地望向他,“我不想学。” 江屿辞以为他不想和自己做这样的事,没有再问。 …… 祁清费力地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十分脆弱,身体莫名发软,瞳孔中一点点染上情欲的颜色。 他的薄唇轻微颤抖着,说出口的话稀碎。 “我、我的意思是……你来。” 不可否认,小狐狸的技术真的很好。 他不想学,嫌麻烦。 闻言,江屿辞蓦然抬眸,星星点点的碎芒在眼底晕染开来。 祁清避开他的目光,耳垂通红,红晕隐隐有向脸上爬的趋势。 安静的空间里,荷尔蒙气息肆无忌惮地蔓延。 他揪着江屿辞的头发,睫毛止不住地颤动,声音也哑得厉害,“我想听歌。” “好。”江屿辞清了清嗓子,听话地唱独属于他的歌给他听:“初雪在耳边低语,世界只剩我和你……” 寂静无垠的夜里,两人在暗流涌动的海洋中共鸣,细碎的触碰感渗透至每一个细胞,引诱着对方沉沦。 第115章 你叫什么名字? 凌晨三点。 江屿辞垂眼看着满地狼藉和靠在自己怀里的美人,头脑彻底清醒。 他慢慢抽出来,低头亲吻祁清的眼睛,嘴里低声呢喃:“对不起。” 祁清偏过头,对他不合时宜的吻一如既往的抗拒,“你别亲我。” 潮湿的身体在潮湿的夜晚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湿润轻纱包裹,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 江屿辞轻揉他的腰部,下巴自然地抵在他的头顶,慢吞吞问:“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祁清阖了阖眼,不愿直视地上的套和软被上的痕迹,他想不懂打架菜到家的弱鸡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 缓了两秒,他抬脚踹在江屿辞的大腿上,嗓音疲倦沙哑,“自己收拾。” 话落,他套了件外套,起身离开了练习室。 江屿辞张了张嘴,提前准备好的话莫名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垃圾,眼睫微垂,喃喃自语:“难道不喜欢吗?” 脑海中闪过男朋友刚才的表情,他轻轻皱眉,眼里透出一丝淡淡的不解。 那个样子应该是爽到了啊。 他乖乖拾起两人的衣服,转身去客卧洗澡。 主卧浴室。 祁清扶着墙,腿酸得要命,大腿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在暖黄色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红晕。 江屿辞,你死定了。 他在心底想着。 水珠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冲洗着身上的痕迹。 二十分钟后,他围了条浴巾出来,开门的瞬间,和狗东西的视线撞上。 江屿辞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温柔拍拍,“不生气,抱抱宝宝。” 祁清:“……” 江屿辞抄起人放到床上,在他薄红的眼尾处亲了又亲,“我帮你吹头发。” 祁清掀起清冷困倦的眸子,拽着他的睡衣提醒他站过来一点。 江屿辞照做,站往他正对面,吹头发的动作没停。 祁清合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他的小腹上,他决定暂时放江屿辞一马。 视线变得迷离,周围的世界在困倦的笼罩下变得不那么真实,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模糊。 在这样的状态下,连思考都变得困难,唯一强烈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睡觉。 江屿辞视线下垂,在注意到他微阖的眸子后,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不少。 确保头发吹干后,他解开祁清腰间的浴巾,揽腰将人放平。 “啪嗒”一声,卧室陷入黑暗。 江屿辞小心翼翼地将人揽进怀里,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晚安。” 祁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深深陷入睡眠,显然没有听到他的轻言细语。 …… 太阳西沉,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 祁清刚想回家,刚要摁下门铃的那一刻,一双大手抄起他的胳肢窝,拔腿就跑。 “跟我走吧小宝贝儿~”略有几分猥琐的声音自上而下传进耳朵里,“哥哥给你买棒棒糖~” 祁清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神色淡然,完全没有搭理傻逼绑架犯的欲望。 在人贩子速度慢下来以后,他不轻不重淡定吐字:“你想要多少钱?” 待会儿就打电话让妈妈去投诉小区的安保。 人贩子在靠近东门小花园的地方停下,在把他放下后捧着他的脸一顿揉捏。 “好精致的脸,又酷又可爱。” “原来宝贝这么小就会冷脸。” 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祁清心中涌起的报警念头逐渐平息。 不过—— 人贩子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怎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他抬眼看过去,在心里中肯的评价:好看的人贩子。 见人贩子似乎没有停止捏他脸的想法,祁清冷着脸拍开他没礼貌的手,开口吐槽:“神经病。” 人贩子似乎对他完全没有脾气,笑呵呵的由着他骂。 “宝贝吃不吃糖?”人贩子将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剥开递到他嘴边,支着下巴和他对视,眼中不自觉浮现出几分……慈爱? 真的很莫名其妙。 “我不喜欢吃糖。”祁清皱着眉,垂眼看了眼智能手表,直言道:“现在离开,放你一马。” 人贩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透着几分凄凉,眉眼间的忧愁清晰可辨,“我脑子不好,忘记家住哪了。” 祁清:“……” 想到刚才骂他是神经病,隐隐约约的后悔爬上心头。 这样对待病人,太没礼貌。 “抱歉。”他接过可怜家伙手里的棒棒糖,语气放缓了不少,“你记得家人的电话号码吗?” 可怜家伙一脸茫然,小幅度摇头。 祁清思考了两秒又问:“你是这个小区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可怜家伙捏捏他的脸,用手指比划着,一字一句道:“我叫江屿辞,江山的江,岛屿的屿。” 等了五秒,祁清掀眸看向他,下意识出声:“是哪个辞?” 江屿辞摩挲着下颌,抬手覆在他头顶,很轻地揉了下,“不辞而别的辞。” 祁清将棒棒糖递到嘴边,眼神微微闪烁。 “抱歉,刚刚不是故意抱着你跑的。”江屿辞就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耷拉着眼睑看过去,“我和你道歉,你别生气。” “没关系,我原谅你。”祁清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神色淡淡,似乎气已经消下去了。 江屿辞仰着头,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 恍惚间,祁清捕捉到了一句极不清晰的话,“原来从小就是一哄就好的性子。” 幸亏他听力好,不然都听不清。 沉默了半晌,他歪头看过去,试探着开口:“你要不要去找警察帮忙?” “不要。”江屿辞摇摇头,鼻子翕动看起来十分可怜,“我可以睡大街。” 闻言,祁清精致的眉眼拧得更紧,口腔被甜腻包围,他咬了一口糖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我爸妈不在。”他起身,抿着唇朝他伸出手,小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高冷,他别扭地说:“你可以先住我家。” 江屿辞盯着他伸过来的手愣了会儿,而后表情严肃,音量稍稍提高了一点:“祁小清!你的警惕心在哪里!万一我是坏人你就完蛋了!” 莫名其妙被吼,祁清短暂懵了一瞬,在反应过来后抓紧书包肩带,一言不发转身往住宅的方向走。 谁要帮他。 好心没好报。 让他睡大街去。 他爸妈都没有吼过他。 这个没礼貌的人贩子凭什么吼他。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速度越来越快。 “错了错了,声音大了点,没想凶你。”江屿辞跑过来摁住他的肩膀,低声下气地认错:“我叫你哥行吗?我当你小弟。” 祁清沉默不语,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性子很倔。 江屿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耐心哄小朋友:“小弟给你唱歌行不行?” 闻言,祁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他转过身来,目光穿透橘黄色的光晕,如同穿越时空的薄雾,直直落在好看的人贩子脸上。 他点头:“行。” 第116章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人大附中实验小学。 江屿辞戴着墨镜在校门口耐心等着,手里拿着一株向日葵,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祁清在看到他的瞬间立马低着头往另一个出口出去。 “祁小清,你跑什么?”江屿辞摘掉墨镜,抬脚走过去,手里的向日葵一晃一晃的,十分滑稽。 祁清脚步一顿,被迫转身,同一时间,一个比他脸大的向日葵被递到眼前。 江屿辞弯下腰,顺手在他头顶揉揉,语调懒洋洋的,“请你嗑瓜子。” 祁清往后仰,脸颊微微泛红,“我不要。” 江屿辞不由分说地把向日葵塞进他手里,勾着唇角伸手接过他的书包,很自然地往肩上一挂。 “哥哥帮你背。”他捏了捏祁清的后颈,小声叹气:“这么重,被压的长不高怎么办?” 祁清不想搭理他,抱着比他脸大的向日葵闷声往前走。 他一点都不喜欢嗑瓜子。 “你怎么一直跟着我?”憋了一路,他实在没忍住,仰着头一脸不解,“你没有自己的事做吗?” 截止到今天为止,正好一个月。 有那么一瞬间,祁清捕捉到了他脸上闪过的迷茫和无措,就像夜空中流星的一闪即逝,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 江屿辞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的语气认真但表情端得漫不经心。 “你介意我跟着你?” 祁清下意识摇头,而后又点头,像极了一个矛盾体。 “今天星期四。”江屿辞没有多问,似乎不被他的回答所影响,“疯狂星期四,请你吃肯德基。” 祁清没有反应,只默默摘了两颗瓜子递到嘴边。 江屿辞逆着光,低头看向他,不愿让他为难,“不想去的话我送你回家。” 祁清仰起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小高冷,“我要吃三个蛋挞。” 江屿辞被他萌了一脸,自然什么都依着他,别说三个蛋挞,把整个店盘下来都可以。 店里等餐的间隙,祁清边摘瓜子边问:“你不用上班吗?” 江屿辞支着下巴避而不答,眼神悠悠落在他身上,在对视了一会儿后不紧不慢地问:“你觉得你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 祁清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或许是不在意,又或许是对未来没有向往,他将摘出来的瓜子推到江屿辞面前,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江屿辞用指尖轻点了下他的额头,用懒懒的嗓音打趣道:“你怎么小小年纪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祁清坐正不理他,继续专心致志地摘瓜子。 “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特别有趣的人。”江屿辞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眸子,慢条斯理道:“他长得特别帅唱歌特别好听脾气特别好还会做小饼干。” 祁清认真听着,在心里想这样的人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他比同龄人成熟,懂得也多些。 他想跳级,但妈妈希望他能拥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享受每一个成长阶段的乐趣,不被过重的学业压力所束缚。 所以,他的空闲时间很多,学了很多东西。 略微思索两秒,他冷不防地出声:“他唱歌和你一样好听吗?” 江屿辞睁开眼睛,很轻地笑了一声,他轻飘飘地开口:“没我唱的好听。” 祁清平静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来接你了。”江屿辞将蛋挞推到他面前,说正事也不忘提醒:“小心烫。” 祁清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几乎是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江屿辞侧眸看着他,眸底星星点点的笑意,清晰明显。 祁清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期待得到解释。 江屿辞揉揉他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外星人。” 祁清:“……” 沉默吃蛋挞,没把他胡编乱造的话当一回事。 …… 一天,两天,一个周。 没有踪迹。 祁清回到最初被漂亮哥哥“绑架”的小花园,独自坐着发了很久的呆。 “真的是外星人吗?”他抬头看向天空,举起手里的望远镜,仿佛是要从浩瀚的宇宙中寻找答案,他低声喃喃:“外星人的样貌怎么会和地球人一样?” 不科学。 蓦地,镜头里出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人脸,祁清眼睛亮了亮,表情有些欣喜,“真的是外星人。” 江屿辞捧着一束玫瑰花,顺着他的话往下回答:“是,上飞船前过来和小朋友道个别。” 祁清挪开望远镜,耳根隐隐泛红,似乎是觉得自言自语的自己很尴尬。 看着近在咫尺的玫瑰花,他赶紧转移话题,“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嗯,送给你。”江屿辞低垂着眼睑,语气无比真诚:“希望未来的你像玫瑰一样,耀眼夺目。” 祁清抬眼和他对视,干净清澈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谢谢。” “送你个礼物。”江屿辞摊开掌心,一条狐狸尾巴挂扣安静地躺在上面,他拖长腔调道:“不开心的时候就捏捏。” 祁清没有犹豫,一并接过。 江屿辞扶着膝盖,深深看了他一眼,开玩笑般说:“叫声哥哥。” 祁清握紧狐狸尾巴,顺从着叫了一声“哥哥”。 “真乖。”江屿辞满意地揉揉他的脸,低声道:“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祁清没有躲开他的捏捏,直视他:“江屿辞的辞是哪个辞?” “不辞——”江屿辞停顿了两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唇边浮起一抹笑容,“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祁清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 “清清,起床吃午饭啦。”江屿辞凑近亲吻他的唇角,声音温柔得要命:“吃完饭又睡好不好?” 祁清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有些迷茫,眼眸中闪烁着未完全消散的睡意。 江屿辞支着下巴,又低头亲了亲他薄薄的眼皮,轻声试探:“我端进来喂你?” 祁清抬手抚摸他的侧脸,嗓音轻哑:“江屿辞的辞是哪个辞?” 江屿辞眨眨眼,蹭着他的手心,乖乖回答:“就……不辞而别的辞。” “不是。”祁清摇摇头,“是辞暮尔尔烟火年年的辞。” 江屿辞点点头,“好,那我以后就这样自我介绍。” 话落,祁清思绪骤然回笼,手猛然一僵,“不对……” 第117章 我不想和你分开 “……不能是这样。”祁清的眼底透着不安,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喃喃自语:“时间在循环……” 他不确定梦里的场景是否真实发生过,梦境太粗糙,有用的细节不多。 梦里,他不知道未来的小狐狸在想什么。 现在,他不知道未来的小狐狸为什么会穿梭时空,只敢肯定一定是发生过不好的事。 如果江屿辞回到过去,那未来的自己怎么办? 江屿辞温柔地用脸蹭他的手心,想给予他安抚。 祁清的眼神有些迷茫,带着几分恍惚和不解,他轻掀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声音很轻:“我做了个梦。” 江屿辞没见过他这样,眼底隐隐有担忧流出,在犹豫了两秒后,他索性直接掀开被子把人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唇角,“是不是做噩梦了?” 祁清把手腕搭在他的腰上,力道收紧,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不是噩梦,是梦到小时候的我……和长大后的你。”他的思绪显然不能完整拼凑起来,零零散散的。 江屿辞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嗓音温柔缱绻,无意识哄他。 “我是不是偷偷躲起来,趁清清宝贝不注意的时候,拐跑你对着你一顿亲亲抱抱捏捏,哄着你叫哥哥。” “哥哥给你买棒棒糖~”他的眉眼弯弯,继续往下说:“哥哥还给你买能吃的向日葵~” 昨天和漂亮阿姨唠嗑的时候,谈到不少美人哥哥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他一直想把花园里的向日葵变成瓜子,费了很大的力,可惜都失败了。 阿姨种的向日葵是用来观赏的,品种特殊,无法结种食用,祁小清因此郁闷了整整一个星期。 闻言,祁清浑身一僵,就像是突然间被无形的冰霜紧紧包裹,每一寸肌肉都僵硬得如同寒冬中冻结的河面,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微微仰头,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要做什么?” 江屿辞缓慢眨眼,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亲亲抱抱举高高,给你买棒棒糖和向日葵?” 祁清沉默许久,在听到明显的口水吞咽声后张嘴咬住他滚动的喉结,情绪不明:“你是不是还要带我去吃肯德基?” “今天真是星期四。”江屿辞仰着脖颈,由着怀里的人咬,他慢吞吞说:“疯狂星期四,请清清吃肯德基。” 祁清的眼眶很淡地红了一圈,声音里夹杂着细微的颤抖:“我要吃三个蛋挞。” 江屿辞呼吸一滞,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我把店盘下来给你都行。” 反正他有钱。 “无论何时你都不会骗我的对吗?”祁清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把头埋在他颈间向他求证:“你遇到小时候的我,会对他撒谎吗?” 江屿辞一字一句很慢很慢出声:“只要是祁清,我永远不会撒谎。” 祁清轻不可闻地“嗯”了声,理智慢慢回笼,但环在他腰上的手没有松开。 他缓缓合上眼睛,心想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回忆起那段被他遗忘的相遇? 现在的他好像是不完整的。 他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有没有刨根问到底。 另外,以他的智商,怎么会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 真他妈离谱。 江屿辞揉揉他的后脑勺,眸光微敛,轻声试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美人哥哥的情绪不好,他能感受出来。 祁清松开他,起身坐起来瞪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像极了撒娇:“没礼貌的人贩子。” 江屿辞:“???” 什么登西?谁是人贩子? 就算是人贩子!他肯定是超级无敌爆炸有礼貌的人贩子! 不确定,问问看:“你是在说我吗?” 祁清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睨向他,肯定答案:“是说你,没礼貌的人贩子。” “我超有礼貌。”江屿辞坐起来从背后抱住他,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昨晚还贴心帮你穿了内裤。” 祁清:“……” 他绷着下颌线,下压眉眼反问:“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用不用。”江屿辞低头吻过他的肩胛骨,麻溜从床上滚下来,“我去给你找衣服。” 用余光注视着在衣柜前翻翻找找的人贩子,祁清莫名觉得心口有些堵,甚至有些难过。 “江屿辞,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过分了?”他靠在床头,语气里听不出来特别的情绪。 “没有呀,我觉得挺好。”江屿辞把挑好的衣服裤子递给他,狐狸眼微翘:“是我过分。” 他强吻美人哥哥这么多次,是他不干人事。 祁清自顾自将衣服裤子穿好,在心里默默地想:以后对他好点。 “腿还酸吗?”江屿辞眼巴巴凑上来,揽着他的腰往浴室方向走,“我的技术能入你的眼吗?” 刚刚还想着要对他和颜悦色的祁清:“……” 他轻呼了一口气,拍开不正经狐狸蠢蠢欲动的手,认真回答:“有点,能。” 江屿辞眨眨眼,一整个omg,他居然会回答! 瞥到那只踏进来一半的脚,祁清侧过身来,微抬下巴:“出去。” 江屿辞的脚停在半空,眼里小小的疑惑:“为什么?” 祁清果断关门,偏冷的声线略微藏着几分别扭:“上厕所。” 江屿辞180°转身,径直回了厨房。 …… 吃完饭。 “清清,我有事要回去一趟。”江屿辞套了件外套,有商有量道:“你在家乖乖等我,我今晚一定回来,你无聊就看看电影,是我好好挑的,包好看。” 闻言,祁清抬手拽住他的手腕,安静的眸子轻轻地望向他。 江屿辞眉梢轻挑,弯着唇角朝他笑得肆意,“怎么啦?是舍不得我吗?” 他发誓这只是他无脑蹦出来的骚话。 “嗯。”祁清敛着眸子,手臂微微用力,把他往自己身上拽。 江屿辞没有防备,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怕压到他,眼疾手快地用右手撑在沙发上。 祁清抬眼和他对视,“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不能。”江屿辞下意识拒绝,在认真想过后再三保证:“我会很快回来。” 祁清将心底涌动的情绪收藏在思绪的角落,反复在脑海中演练想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彩排,直到它在心里磨砺得如同圆润的珍珠。 “我不想和你分开,别留我一个人。” 话说出口的那个瞬间,他恍然发觉,这些话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至少在他面前,他不觉得尴尬。 狐狸懵逼,狐狸震惊,狐狸不知所措。 “那、那、那……”江屿辞“那那那”半天那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清仰头在他下巴上吻过,帮他补充完后面的话,“那带我去。” “好,我们一起去。”江屿辞有点忘记自己为什么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回去了,只知道无限顺从:“我不留你一个人。” 第118章 利用未来改变未来 山禾悦。 江屿辞在下车前给祁清戴上了蓝牙耳机,耳机里播放的歌曲是《(q+q)\/2》。 明知这样的举动会引起江北山的不满,他还是紧紧握住了祁清的手,仿佛任何外界的压力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抉择。 祁清回握着他,在走了一段路后,他平静地侧眸,“我想改歌名。” “你想改成什么?”江屿辞用指尖在他掌心轻挠,语调懒懒的格外好听,“我品品有没有现在这个好听。” 祁清轻挑眉眼,眼神中透着点点小骄傲,说出口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这是写给我的歌,你管我改成什么。” 江屿辞轻声笑了笑,十分顺从:“我不管,那你想改成什么?” “我之前说的话是骗你的。”祁清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银杏树,内心翻涌的乱七八糟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他慢悠悠道:“q指的是清,不是约分约的,把它改成《q+c》。” 话落,江屿辞立马捞出手机,火速将自己的微信昵称改成c。 还是情侣网名。 不影响。 活到老学到老。 他乖乖点头应声:“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稍稍停顿两秒,他凑到祁清耳边低语:“今天怎么这么黏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夹杂着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味道,祁清不由自主地侧头,耳垂贴着他的唇瓣划过。 “没有。”祁清无意识抿紧双唇,暂且还保留着往日的那份高冷,“没黏。” “你好可爱。”江屿辞在心底噼里啪啦放起了礼花,弯弯的眉眼泛着暖意,“哎呀呀,好怕自己厥过去。” 祁清:“……” 刚遛完狗回来的郑珞躲在银杏树后面,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匪夷所思。 这他妈真的是江屿辞的老婆? “汪汪汪~”杜宾犬不合时宜地叫出声。 两个转身,三人相望。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郑珞嘴角上扬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她将绳索往手指上缠绕两圈,压低声音教训自己的狗:“赶紧道歉!” “汪~” 江屿辞:“……” 祁清:“……” 沉默半晌,郑珞牵着狗子走过来,完全压制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你们在谈恋爱?” 两人紧扣的手没有松开,江屿辞大大方方地举起手,在她眼前晃晃,漫不经心地反问:“不明显?” 郑珞不自觉挑起眉梢,尾音上扬着:“哦~” 怪不得那天在悦来悦缦她要和帅哥握手时,江屿辞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迟来的真相,这家伙在吃醋。 见郑珞隐隐有上头的趋势,江屿辞赶忙挥挥手:“有急事,下次聊。” 说罢,拉着祁清往江家大门的方向走。 郑珞抱着手臂,“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是怎么把帅哥掰弯的?” …… 进门后,江屿辞带着祁清直奔小院,选择性忽视掉迎面碰到的满眼震惊的卫群。 卫群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他们,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们……” 祁清戴着耳机,因为隔得太远,没有听到声音。 开锁的时候,江屿辞翻开和席卿之的聊天记录,在卫群踏入小院的那一刻带着祁清闪身进了杂物间。 “我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年久失修,灯早就坏了,他打开上次搬东西带进来的照明灯,“席卿之说,他前两天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江行越质问他为什么拿下所有的奖项就自杀,他还说未来的他有自杀的想法。” “我做的梦是关于你的。”祁清摘掉蓝牙耳机,眸色微凝:“我梦到你给我买向日葵,带我吃肯德基,你说你是外星人,临走前送了我一束玫瑰和一个狐狸尾巴挂扣。” 江屿辞:“???” “你第一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江屿辞的辞是不辞而别的辞,我第二次问你的时候你说江屿辞的辞是辞暮尔尔烟火年年的辞。” “很显然,过去就是未来,未来就是过去。” “如果时间和空间相互联系,形成一个称为“时空”的连续体,那么过去、现在和未来应该是同时存在的。” “现在永恒,改变现在可以同时改变过去和未来。” 江屿辞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紧拧,他弱弱举手:“我是文科生。” 一个很多年没碰过物理的文科生。 祁清没脾气,浅显易懂地和他解释:“未来的你会穿梭时空回到过去,现在的我们要找到叔叔留下来的相关线索,帮助未来的你从过去回到未来。” 江屿辞垂眸认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在反应了好一会儿后,郑重其事地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撸起袖子,立马开始动作:“我现在就找!” 祁清走到书桌前坐下来,从抽屉里拿了一张泛黄的空白纸张,找来笔开始假设演算。 二十分钟里,两人各忙各的。 余光不经意掠过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江屿辞短暂震惊,随后继续投入到线索寻找中。 整整找了三遍,一无所获。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低声呢喃:“如果是席卿之在这里,会不会有发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给席卿之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c:【图片】 c:【你来过这个地方吗?】 席卿之刚从片场结束拍摄回来,洗完澡才注意到消息。 y:【没有。】 y:【我只在正厅待过。】 c:【你要不要过来?】 c:【你殉情的消息是我告诉他的。】 c:【他可能还活着。】 y:【马上。】 放下手机,他连头发都顾不得吹,换上衣服立马出门。 途中,他的心脏持续以极高的频率快速跳动着,不曾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无论真假,至少给了他希望。 …… 江屿辞蹲在地上捡拾废纸,顺便欣赏男朋友漂亮得无法无天的字体和图形。 “我不是研究这个方向的。”祁清眼睑微垂,眉眼间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江屿辞起身靠近他,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慰。 良久,他试探着出声:“有没有可能时空穿梭是因为受到了外界干预。” 祁清抬眼看向他,“嗯?” 江屿辞摸了摸自己鼻尖,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尽数告诉他。 —— 你们觉得这个封面和章节末尾发的这个哪个好看? 第119章 我的脸好捏吗? 卫群在大门口看到席卿之时又一整个震惊住了,吓得嘴唇都在颤抖:“你来干什么?” 席卿之礼貌性点头,行为举止一如平日那般温和有礼。 “你好,屿辞叫我来的。” 话落,他抬眼扫了一圈,眼睛有些酸,记忆中的景象与眼前的一切缓缓重叠,既熟悉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 卫群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无奈,他放轻声音道:“我建议你——” 同一时间,狂奔过来的江屿辞迅速打开大门朝他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卫群未说完的话被卡在了喉咙,他压低声音提醒:“你爷爷发现会——” 江屿辞将祁清递给他的棒棒糖咬碎,顺手将糖棍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耸耸肩道:“他的想法,无人在意。” 卫群:“……” 靠。 大家最近都是进入叛逆期了吗?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曲腿靠在小喷泉的边缘,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深深吐出一口气,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面会有多混乱。 书房。 江北山强装镇定地练字,手中的笔杆微微颤抖,却仍然试图保持着那份从容和专注。 墨汁在宣纸上缓缓晕开,每一笔都似乎承载着他内心的挣扎。 在劝说自己半个小时后,他放下笔,决定下楼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容玲出声叫住了他,声色平静:“算了。” 默了两秒,她垂眸看着茶杯里晕开的一圈一圈涟漪,低声重复:“算了吧。” 江北山的脚步顿住,情绪复杂难辨,良久沉默后,他折了回来。 “那小辞和那位……”他就着容玲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嘴唇一张一合:“你什么想法?” 容玲将手里的茶递到他手里,长舒一口气:“随他。” 越来越不想插手这些事,自虐般漠视。 似若随口的回答轻飘飘砸在江北山心上,致使搭落在茶杯上的手指不禁蜷紧,他微微垂下眼抿了一口茶,鼻音浓重地“嗯”了声。 “下药的人是沈松,他现在在警局。”他阖了阖眼,放下茶杯起身,缓声道:“待会儿告诉他结果。” 不管沈松和沈家的关系如何,不管沈松出于何种目的,他不会冷处理。 要不是因为沈松精神状况出现问题,他不会抓到把柄。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稍顿了两秒,他迟疑道:“沈楠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没脸去见这女娃,再者,去了也是惹她烦心。 他不敢去。 容玲的脑海中闪过一幅幅温馨和谐的场面,眼里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浓了些,她实话实说:“稳中向好。” 江北山又试探着问:“她知道小辞和……” “知道。”容玲拿起一旁织了一半的围巾,眸光微敛,“她很欢喜。” 其实,当初江行越在私下里求过她,求她说服江北山不要干预他和席卿之的感情。 那是江行越从小到大第一次用央求的目光和语气和她谈话,她明明是动摇过的。 人生是一幕幕交织的荒诞剧,充满了无法预料的转折和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 失败的父母是该让人笑话,是该用后半辈子赎罪。 闻言,江北山在心里浅浅地松了一口气,他低声呢喃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一遍遍重复:“那就好那就好……” …… 江屿辞倚靠在书桌上,用特别轻的声音问:“能找到线索吗?” 席卿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抚墙面,神色专注,似乎没有听到江屿辞的询问。 祁清抬手拍拍江屿辞的大腿,起身用眼神示意他。 他们所处的位置偏暗,江屿辞没看清他的神色,只一脸茫然地望向他。 祁清轻轻叹气,白皙修长的手指揪着他颈间的项链,带着他出去,给席卿之留足了私人空间。 后知后觉的江屿辞蓦地拍了一下脑门,苦着脸自我调侃:“我不会喝茅台把脑子喝坏了吧?” 祁清松开手,用手肘搭在栏杆上看院里的杂草,不疾不徐地打趣:“又要去看脑子吗?” 仔细回想,因为他的玩笑话,江屿辞去医院看过两次脑子。 真的傻。 江屿辞用虚虚搭在栏杆上的手碰祁清无名指上的戒指,懒懒地说:“明年再去。” 祁清盯着一片绿油油发呆,在心里循环往复地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切的一切,都让人难以置信。 蓦地,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腕上,他下意识侧眸,撞进那双干净清澈、只有他倒影的眸子里。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江屿辞用双手裹紧那片冰凉,弯着唇角一脸认真地保证:“我发誓我不会留你一个人。” “我们还没公开还没订婚还没结婚还没领结婚证还没尝试其他姿势唔——” 祁清抽出手捂住那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耳垂隐隐有发热的迹象,他别扭地偏过头,“有些事可以不用说出来。” 不用整天放在嘴上炫耀! “你今天不开心。”江屿辞掰过他的脸,温柔地揉揉捏捏,“你不开心我就会难过。 祁清神色微愣,有片刻的失神,心跳加速几乎让他难以自持。 是心脏失控的感觉。 “我没有不开心。”他垂眼看着手上戴着的手链和戒指,沉默许久才慢慢吐露心声:“只是在担心。” 江屿辞眼尾轻翘,凑近问他:“在担心未来的我吗?” 不等祁清开口,他又在那张清冷精致的脸上一顿揉捏:“不许担心未来的我,未来的我有未来的你担心。” 祁清避而不答,直勾勾盯着他:“我的脸好捏吗?” 江屿辞点点头:“好捏好捏。” 祁清:“……” 不经意间回想到梦里被捏脸的画面,他静静地望着没大没小的某人,没有阻止。 看着被自己蹂躏得潋滟着薄红的脸,江屿辞的心情好到爆炸,他笑着问:“想不想去我房间看看?” 祁清毫不犹豫地拒绝:“不想。” 话落,他戴上蓝牙耳机迈开步子往小台阶的方向走,莫名有点小傲娇。 江屿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笑容肆意张扬,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包括朦胧的未来。 他勾着唇角,不紧不慢地问:“哥哥要去哪?” 祁清头也不回,神色清冷,语气淡漠:“去你房间。” 江屿辞快步走到他旁边,清了清嗓子学他说话:“不想。” 祁清无语凝噎,虽然没有揍他的欲望,但—— “回去扎马步。” 江屿辞小腿肚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果断拒绝:“我不想扎。” 祁清声明:“我没在和你商量。” 江屿辞扯着唇角假笑,想一拳把这个世界打成一个大蛋挞。 “哦~好嘛~扎~”一如既往地没骨气。 第120章 祁清:你不是选择题 祁清在他房间里转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钢琴架上放着的布满裂痕的八音盒上。 江屿辞浑然不觉,将自己觉得有趣的小玩意儿尽数翻出来递到他眼前,像献宝似的。 “这些都超级有趣,你要不要玩儿?” 蓦地,受到挤压的小狐狸玩偶发出了一道奶呼呼又暴躁的孩童音。 “我要把你头打歪!” 祁清:“?” 江屿辞:“!!!” 他迅速收回手,想让大放厥词的玩偶弟弟闭嘴。 变声期,呕哑嘲哳难为听。 “小狗还有猫咪~长辈还有老师~都看不出我的心事~” “渴望有人关心我自己~幸好我能碰到你~” 江屿辞:“!!!” 为什么关不掉!丢死人了! 情急之下,他一把将玩偶从衣服下摆塞进去,紧紧捂住。 祁清抬手指向他的小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我要这个。” 江屿辞转身下蹲,emo着往角落里缩:“我不给。” 今天誓死保卫百灵鸟的称号。 祁清迈着长腿走到他面前,下压眉眼朝他伸出手,“我就要这个。” 他今天还就对这个感兴趣。 江屿辞将外套拉链拉起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分毫不让,“我就不给。” 他摸到按钮一顿乱摁,在心里暗骂死狐狸别唱了! 小狐狸:“我要把你头打歪!” 江屿辞咬牙切齿:“我要把你头盖骨拧开!” “宝贝,”祁清弯下腰,在他额角轻轻吻过,语气软下来很多,“我想玩这个,真的不能给我吗?” 江屿辞仰起头,目光被那双漂亮又满含笑意的眼睛吸引了一瞬。 他懵懵地将玩偶抽出来,递到他手里:“那、那给你。” “好乖。”祁清很满意,将指尖插进他凌乱的发丝里,揉了揉。 “勇气在积蓄~来源就是你~” 江屿辞耳根子隐隐发烫,他支支吾吾道:“你不许嫌弃我声音难听。” 祁清用指尖戳了戳狐狸玩偶的耳朵,眼里漾着笑意:“不难听,很可爱。” “可以送我吗?”他垂下眼问。 话到嘴边,江屿辞直起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要它还是要我?” 祁清眉色轻颦,“为什么要这么问?” 江屿辞不喜欢这个回答,正当他想撒泼打滚闹着要一个答案时,耳边传来了那句好听得要命的: “你不是选择题。”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这肯定是情话!暗戳戳和他表白! 他又又又懂了。 “送你送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根本毫无原则。 …… 杂物间。 席卿之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墙上的细微痕迹,仿佛在那些不起眼的纹路中寻找着过往的记忆和深藏的秘密。 “阿越,我是最了解你的。” “我们心有灵犀,我会猜到。” 恍惚间,两个身处不同时间线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如同梦境和现实交织,让人分不清是幻是真。 一人在随意雕刻,一人在认真解密。 令人心悸的共同点:自始至终都笑得从容。 “。” “。” “258。” “……” 这些数字是席卿之耗时两个小时收集的,他和江行越玩过上百种解密游戏,回去认真想想。 拉开门,两人安安静静地等在外面,江屿辞在打瞌睡,身边的人面无表情地用手帮忙撑着。 他温声吐字:“我解完会告诉你们答案。” “谢谢。”话落,他拍了拍江屿辞的脸,后者蓦然惊醒,眼里三分茫然四分不解。 “现在不和他说吗?”祁清问。 江屿辞晃了晃脑袋,用最快的速度让意识重回清醒,他一字一句道:“下药的畜生现在在警局,叫沈松,他有精神疾病证明,因为不能完全辨认自己的行为,处罚会减轻。” 席卿之掀起眼皮看他,指腹不禁蜷紧,温润的嗓音里压抑着怒气,“沈松?是谁?” “说是我妈的表弟。”江屿辞没有隐瞒,在停顿几秒后认真说:“我看有没有机会问问我妈。” 沈松或许是被过度刺激,精神状况很差。 一会儿说他是沈松,一会儿说他不是沈松,需要先移交到精神科进行治疗。 “谢谢。”席卿之微敛眸子,神色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谢谢你告诉我结果。” 江屿辞摆摆手:“我该做的。” “沈……沈小姐那边有阿越的情况吗?”席卿之的声音很轻,轻得连他自己都感受不到。 “有情况我会告诉你。”江屿辞身形微动,斜靠在墙面的脊背挺得笔直,“之前怕你空欢喜一场,所以没有告诉你真相。” “没关系。”席卿之侧眸看向生生不息的野草,唇角弯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我相信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江屿辞“嗯”了声,“我和你一样。” 直到席卿之的背影消失在小院外,祁清才收敛思绪出声:“我——” 江屿辞揽住他的肩膀,重新恢复活力满满的模样:“我们回家。” 祁清薄唇轻抿:“狐狸玩偶还在床上。” 江屿辞反手将门关上,眼尾懒懒地上挑着:“小狐狸带小宝贝去拿狐狸弟弟。” 祁清没作思考,脱口而出:“你才小。” 江屿辞:“???” 什么玩意儿从脸上碾过去了? “我不小啊,难道你嫌我小吗?”江屿辞垂眸,一本正经道:“我昨晚量过的,我有——” 祁清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神色冷漠,一副和他聊不下去的样子,“江屿辞!” 巴掌,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鼓励”。 “我又说错话啦?”江屿辞不甚在意地揉揉自己的后脑勺,立即顺毛:“清清小宝贝不小,我口——” 祁清神色紧绷,捂着他的嘴警告:“闭嘴!” 江屿辞乖乖点头,闭上自己时常不被大脑控制的嘴。 祁清松开他,冷着脸意有所指:“年轻人不要太年轻。” 江屿辞秒接:“年轻人每天都在发神经。” 祁清握紧拳头,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用自以为很凶的语气骂他:“神经病。” 江屿辞贴上去,夹着嗓子道:“有件事想和你说。” 祁清面无表情:“我不想听。” 第121章 祁清:老……老公 悦来悦缦。 小腿大腿一起抖的江屿辞用眼神疯狂示意耶火,想让它帮自己求情。 额头上的汗一滴接着一滴流淌下来,顺着手腕曲线缓缓滑落,在肌肤上留下细微的痕迹。 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明示:“耶火,快点去。” 耶火优雅地舔舐自己的毛发,在接收到铲屎官的信号后,起身朝着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人走去。 “喵~”它跳到祁清腿上,用爪子拍拍他的手背,“喵喵喵!” 依着耶火的视线看过去,祁清淡然的目光在江屿辞颤抖的双腿上停留了一瞬。 “做什么?”他问。 耶火抬起它高贵的头颅,目光烁烁地望向他,颐指气使地叫了一声,意思很明显。 “过去,”祁清不咸不淡地睨了它一眼,神情淡漠,“你和他一起扎。” 耶火不解:“喵?” 以下犯上!简直不可理喻! 思来想去,它跳下沙发,逃回自己的小窝,开始装睡。 江屿辞:“……” 好兄弟叛逃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真的……” 祁清漫不经心地掀眸,“你真的错了?” 话落,他无意识摁下狐狸玩偶的按钮,正在变声期的孩童嗓音又飘了出来。 “我要把你头打歪!” “小狗还有猫咪~长辈还有老师~” 江屿辞:“……” 这辈子不过如此。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毫不吝啬地给天地磕了一个,“心碎成二维码了,但扫出来还是我爱你。” 祁清交叠着双腿,缓缓侧过身看向他,不紧不慢的嗓音终于染上了烟火气息,“你唱一遍这首歌,我原谅你。” “你又欺负我。”江屿辞用舌尖抵着小虎牙,手动转了个圈背对着他,e人momo地坐在角落里悲伤心碎,“你还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祁清否认。 他是真的觉得小狐狸唱的这首歌好听,想听现场版。 “你叫我一声老公,我给你唱。”江屿辞爬起来,面对着落地窗继续扎马步,难得硬气,“你不叫我就不唱,我宁愿把惩罚做完。” 祁清眉梢轻拧,低着头思考这场交易的可行性。 “我明早要去清芜。”江屿辞轻掀眼皮,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发呆,他慢吞吞道:“接下来的半个月,你都见不到我。” 祁清关掉玩偶发出的声音,不太开心地皱起眉。 这家伙是在威胁他。 赤裸裸地,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祁清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揉揉捏捏玩偶的尾巴,“你给我打视频。” 江屿辞本来想气气他,想故意说“不打”,但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有点脾气,但被喜欢溶解得无影无踪,于是乖声说:“好,我躲在厕所里给你打。” 祁清张了张唇,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三番两次在心里默念,暗示自己这个称呼没有很尴尬。 而且,江屿辞叫过他很多次老公不是吗? 他轻呼了一口气,试探着出声:“老……老公。” 江屿辞懵懵地转身,直勾勾望着沙发上的人,在反应过来他叫自己什么后,内心的激动不断地膨胀、升腾,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和思绪。 腿酸得不行,他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小茶几边的地毯上,眼睛亮晶晶的,“你……” 耳根隐隐发热,祁清别扭地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绷着脸下命令:“现在,给我唱。” “诶嘿,我洗完澡抱着你唱。”江屿辞热血沸腾,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扶着小茶几站起身来,欢天喜地跑向浴室。 祁清:“?” 什么东西? 唱歌就唱歌,为什么要抱着他唱? 十五分钟后。 江屿辞围着浴巾出来,额发半干不干贴着精致的眉眼,悄无声息地遮挡视线。 他用手将额发往后扒拉,将整片额头都露了出来,模样比以往更加肆意张扬。 祁清抬眼看过去,一脸莫名:“你怎么不穿衣服?” 江屿辞朝他走过来,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话说得理所当然。 “我生性不爱穿衣服。” 祁清:“……” 这家伙简直是时不时就犯病。 都怪他没有当上教授的医生朋友。 “老公给你唱,”江屿辞就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搂着他往自己身上带,“我搜搜歌词。” 祁清垂下眼,情绪难辨地盯着搭在自己大腿根放荡的手,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 感觉—— 不是很对劲。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停顿了两秒,他拍了拍江屿辞的手背,硬气道:“把你的手松开。” 江屿辞用膝盖抵着他的膝弯,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这命令不好,我不是很想听。” 祁清:“……” 江屿辞偏过头,举着手机在他颈间乱蹭一通,趁机占了不少便宜。 “你好好闻。”他深吸一口气,语出惊人道:“哪哪都好闻。” 祁清有些恼怒地揪着他的头发,把人拉开,“你还唱不唱?” “唱。”江屿辞压住他的后颈,清了清嗓子,照着歌词一句一句清唱。 祁清无语凝噎,他到底为什么要……贴着自己的耳朵唱? 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耳廓,有些难捱,他不动声色地歪着头,远离热源。 尾音飘落,耳垂猝不及防被咬住,他没有防备,极轻地发出一声“嘶”。 江屿辞手指偏移,搭落在他的裤带上,轻轻一扯,“我想……” 祁清在想要不要将浴巾扯下来,神不知鬼不觉把他捂死。 “混蛋。”他反手将人撂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试图阻止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你想都别想。” 江屿辞眨眨眼,腰间的浴巾被扯得有些松,堪堪欲坠,“昨晚还剩三个——” 祁清尾椎骨莫名一麻,径直起身回了卧室。 不能连续做两个晚上,绝对不能。 …… 潮湿的夜潮湿的卧室,交缠的身影下流的嗯嗯啊啊。 祁清的皮肤上泛起一层薄红,轻不可闻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 “你能别又喘又叫的吗?”他捂着耳朵,实在没忍住骂了句:“你是不是有病?” “啊?”江屿辞俯身和他接吻,一本正经又欠揍地问:“你不喜欢听吗?” 祁清:“……”想报警。 他扣住江屿辞的后脑勺,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区区阻碍永远打不倒生性狡猾的狐狸,江屿辞唇角轻勾,狐狸眼漾着蛊惑人心的笑意,“清清是疼的还是爽的?” “啪”一个巴掌甩在脸上,“我看你是闲的。” 第122章 不要当恋爱脑 翌日清晨。 江屿辞轻手轻脚地下床回主卧收拾行李,十点的航班,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床单之类的物品昨晚被他扔进了洗衣机,烘干后还贴心地铺好,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他用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好衣物,而后马不停蹄地洗漱捯饬自己。 这年头,像他这样时间和空间都自由的艺人,少之又少。 在收拾妥当后,他拿着钥匙下楼去取早饭,陈姨做了四份早餐。 番茄疙瘩汤和燕麦玉米粥,闻起来很香。 江屿辞提上保温盒,笑呵呵道:“谢谢妈妈~谢谢陈姨~” 沈楠慈爱地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温声提醒:“工作注意休息。” 江屿辞拍拍胸脯向她保证:“我不会委屈自己。” 他要过加菲猫的幸福生活,及时行乐是至高真理。 沈楠点点头,一脸欣慰。 回到家后,江屿辞放下钥匙和保温盒,直奔客卧。 “哥哥?”他凑近亲了亲祁清的额头,企图叫他起床吃饭。 祁清轻轻皱眉,白皙干净的手指拉着被褥,往上一扯,将整张脸盖住。 江屿辞很轻地笑了一声,温柔地掰开他的手指,将那张宛若艺术品的脸露出来。 “会闷到哦。”他轻轻说。 祁清眼皮动了动,没有睁开,开口时嗓音疲倦沙哑,“好困,不想起。” 不怪自己被迷成狗,实在是因为狗看了都会迷糊。 江屿辞单膝跪在床边,伸手在他脸上揉揉,“我现在要去机场,早饭在小茶几上,你待会儿起来用微波炉再热一下。” 睡意朦胧间,祁清捕捉到了关键词,奈何他实在不想睁眼,只附和着“嗯”了声。 “想我就给我发消息,我休息的时候看到一定会回你。”江屿辞一想到要分开半个多月,见不着面还要躲着打视频,肚子里就一阵委屈翻涌。 略微哽咽的声音穿透耳膜,祁清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眉梢皱着一脸不解。 大清早搞什么死动静? 江屿辞一头砸在床铺上,鼻音有些重,“我们刚正式确定关系就要异地恋。” 祁清:“……” 重新闭上眼睛,卷着被褥往床铺中央滚了一圈,旁若无人继续睡觉。 他懒懒地说:“把窗帘拉紧。” 江屿辞“哦”了一声,听话地转身消灭窗帘的缝隙。 回到床边,他像个固执的小朋友,耐不住性子提醒:“和我说再见。” 生活乱糟糟,他要多一点花招。 祁清顺从地吐字:“再见,一路顺风。” 江屿辞很想把人捞起来酱酱酿酿,但看他困得不行的样子,又不舍得闹腾他。 他迈着长腿走出卧室,关门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祁清倦得眼皮似有千斤重,倦意漫过心头,没有听到他的嘟囔撒娇声。 江屿辞看了眼手机屏幕,掐着时间吃完早饭,而后随着小助理一同去了机场。 两场巡演,结束就准备新歌。 一个月一首,卷死同行。 候机的时候,江屿辞收到了席卿之的消息:【0214。】 席卿之:【具体代表的意思我不清楚。】 席卿之:【能不能联系专业人士对遗忘的记忆进行催眠?】 席卿之:【又或是找国家实验技术人员分析情况?】 c:【第二个不行,你别和其他人透露情况。】 c:【我怕遇到实验疯子。】 席卿之:【好。】 手机熄屏后,江屿辞垂下眼睫,在心里默默重复:“0214……” 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0214……2月14日吗? 难道是时空穿梭的时间点?又或是什么特殊方位? 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小助理跑过来提醒他:“江老师,我们可以走了。” 江屿辞收敛思绪,情绪不明地点头。 …… 中午12点。 祁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眉眼徘徊着朦胧的睡意。 他慢慢坐起身来,被子悄然滑落,露出一片布满吻痕和暧昧痕迹的肌肤。 打开台灯,眼睫下垂的那个瞬间,祁清眉心一跳,立即拉起被子又躺了回去。 防不胜防,雪上加霜。 这他妈明天上班怎么见人!? 江屿辞肯定一定是属狗的。 在自我催眠十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 有那么一瞬间,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有些不适应。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在这无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让他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下压眉眼自我警醒:“祁清,不要当恋爱脑。” 不要当恋爱脑,不要让情感成为理智的囚徒,不要让自己的世界围绕着另一个人旋转。 走到小茶几边,他看到一张便签。 「番茄疙瘩汤没有香菜,燕麦玉米粥多加了糖,起床记得吃早饭。」 “好丑的字。”他违心吐槽。 放下便签,将保温盒里的早饭放进微波炉,在厨房里转了一圈,视线定格在装泡面的小柜子上。 祁清轻微皱眉,低声呢喃:“小可怜。” 余光掠过亮起的手机屏幕,他走近拿起手机解锁。 小茶狐:【报告!我刚到酒店!】 小茶狐:【你起床没有呀?早饭吃了吗?】 祁清拉开椅子坐下,曲起手指打字:【刚起,在热。】 小茶狐:【回来给你带礼物。】 祁清眉眼轻挑,心想他又不会哭,要什么礼物哄。 q:【不用给我带。】 小茶狐:【我想带就带!】 小茶狐:【得意叉腰·jpg】 q:【皇帝驾到·jpg】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祁清两眼一黑,急忙把不小心从群里存到的智障表情包删掉。 小茶狐:【屈膝跪地·jpg】 小茶狐:【磕头行礼·jpg】 小茶狐:【微臣给陛下请安·jpg】 祁清:“……” 他滑出聊天界面,脸上一副“你跪着吧”的表情。 正当他想放下手机的时候,通讯录跳出了一个红点。 y:【祁总你好,我是席卿之。】 第123章 让我看看腰 祁清没有任何犹豫地通过了席卿之的好友申请。 席卿之:【祁总你好,你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吗?】 席卿之:【图片】 席卿之:【这是我解出来的数字密码。】 祁清点开图片,眸色微凝,“0214……是什么意思?” q:【你好,我在想重现过去的契机。】 q:【冒昧问一下,你做过几次梦?】 席卿之秒回:【我只做过一次,细节不够,能推测出来的东西不多。】 祁清将早饭当成午饭,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吃着,脑海中的思绪凌乱,仿佛置身于迷雾中,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他对小狐狸挂扣没有印象,按理来说,如果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他会收起来,不知道老宅有没有它的踪迹。 突然闯入的梦境如同精心编排的剧目,匆匆在眼前上演,一幕幕场景如走马灯般掠过,偏偏到关键之处被摁下暂停键。 他舀了一勺燕麦玉米粥递到嘴边,沉默着给席卿之回消息。 q:【如果你再次做梦,能不能把梦境的内容告诉我?】 q:【你有事可以和我联系。】 席卿之:【好。】 退出和席卿之的聊天页面,江屿辞的消息又接二连三跳了出来。 小茶狐:【陛下还在吗?】 小茶狐:【你的臣子好像要跪死了。】 q:【又不是我让你跪的。】 小茶狐:【那我和你说正事。】 小茶狐:【席卿之解出来的数字是0214。】 看到这条消息时,祁清眉梢轻轻一扬,心想这小可怜对他挺诚实。 q:【好。】 q:【你工作,我会想。】 小茶狐:【我没有很忙,能抽出时间想。】 q:【我的意思是,怕你脑子不够用。】 小茶狐:【哭泣捶地·jpg】 …… 吃完饭后,祁清在男朋友的衣柜里翻了一件冲锋衣和牛仔裤换上,出门前将衣服拉链拉到了最顶端。 指腹落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他转身看向在猫爬架上发疯的德文,不咸不淡地问:“耶火,要和我回家吗?” “喵喵喵!”听到召唤的耶火摒弃它骨子里的优雅,屁颠屁颠地冲着祁清跑过来。 开森,它没有被铲屎官二号遗忘。 上车后,一人一猫径直回了旧鸯城。 云舒在小花园种向日葵,在看到祁清的身影后,她笑着打趣:“它不会结种哦。” 祁清:“……” 他发现,长辈真的很喜欢把小辈的糗事挂在嘴边,时不时说出来让人尴尬。 “耶火来啦?”云舒放下锄具,蹲下身朝它招手,“快到阿姨这来。” 耶火抬脚就走,根本不带犹豫。 祁清:“……”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在耶火心里,他的身份已经转变成任劳任怨的铲屎官了。 相处太久,别说人,猫都会颐指气使。 “妈,你收过我小时候的玩具吗?”祁清强迫自己遗忘小时候的笨蛋祁小清,开口聊起了正事。 云舒抱着耶火给它顺毛,闻言掀眸看过去,弯着眼睛道:“你看看顶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有没有,钥匙在你小时候的存钱罐里。” “好,谢谢妈。”话落,祁清迈开长腿往客厅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两倍。 存钱罐的入口很窄,他抖动半天,钥匙始终出不来。 耐心时好时坏,显然这时候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 他抿紧双唇,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啪”的一声,存钱罐四分五裂,两把钥匙安静地躺在地上。 祁清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不自觉想为什么会有两把钥匙。 不过五秒,他捡起钥匙转身去了顶楼。 走廊寂静得可怕,脚步声在空间里回响,无端使人心情烦闷。 打开储物间的门后,老旧的味道混合着木质的霉味气息,缓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祁清无奈打开窗通气,而后转眼看向地上整齐摆放的箱子。 他屈膝凑近,打开了离他最近的那个。 狐狸玩偶、玫瑰干花、过期的棒棒糖、泛黄的信纸、小型的望远镜、平安扣项链。 看起来全部是某人的手笔。 祁清喉咙轻滚,慢慢展开信封,将视线落在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上。 「未来的祁清你好,我是7岁的祁小清。 好看的人贩子哥哥回家了,他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他,他要回去见他的玫瑰。 最近记忆力变差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虽然人贩子哥哥看起来不太聪明还喜欢扛着我到处跑,但我不想忘记他。 他说他是平行时空里未来线的江屿辞,他说未来的我和他是一家人(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还让你小心jianghanxu(不知道怎么写) 他右腰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不知道怎么伤到的,你要提醒他小心。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需要紧张,他永远不会食言。 不确定你能不能发现这封信,我写完会让妈妈收好,希望你能看见。 祁小清 2002.02.15 」 没有关键信息,似乎又都是重点。 小心蒋晗旭指的是下药那次吗? 不需要紧张好像有点做不到。 祁清捏着信封的手指不自觉蜷紧,几乎是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给江屿辞发消息。 q:【你在干什么?】 q:【公司有没有给你安排保镖?】 q:【你给我发个位置。】 对方没回,估计在忙。 在给杨特助交代完保镖安排工作后,他关掉静音调高音量,开始翻看箱子里的小玩具,恍然间,他发现不是所有的轨迹都是固定的。 蝴蝶效应。 安静地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后,祁清将所有的东西恢复成最初的样子,默不作声地锁上了门。 直到回到风华里,甚至吃完饭洗完澡,江屿辞都没有回消息。 祁清曲腿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微敛,“这么忙吗?” 话音刚落,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响起。 小茶狐:【我刚回酒店!】 小茶狐:【下午拍小短片!手机上交了!】 小茶狐:【公司有安排保镖,但我只带了一个过来。】 小茶狐:【位置】 祁清拿起手机查看,没想那么多,直截了当地开口:“能不能打视频?” 不到十秒,手机页面出现了视频通话提醒。 接通视频,视线聚焦在屏幕里的人上。 江屿辞边锁门边戴蓝牙耳机,“能打能打。” 头发是小卷毛,妆容没卸,微微敞开的领口隐隐坠着两道抓痕。 祁清垂下眼眸,声音很轻却咬字清晰,“让我看看腰。” 第124章 只有江屿辞配得上你 江屿辞蓦地愣住,无意识揉了揉耳朵,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江屿辞,让我看看你的腰。”祁清举着手机,稍稍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啊?”江屿辞茫然地掀开自己的衣服,将手机镜头凑到自己的腰部,懵逼但不妨碍他很乖,“那给你看?” 祁清眸色微凝,抿着唇没有说话,镜头晃晃悠悠的,他看不清楚。 “别抖。”短暂沉默过后,他用最沉稳的声音说着最不正经的话,“脱掉给我看。” 江屿辞:“???”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管,超级喜欢。 他吞咽了两下口水,身体和嘴巴都很诚实,“那你等一会儿。” 话落,他将手机放在一边,动作迅速地把羊羔外套和白t脱掉,直勾勾望着屏幕里的人。 在适应男朋友的“不正经”后,他弯着唇,微扬着眉梢问。 “这样可以吗?需不需要脱裤子?” 祁清:“……” 盯着不正经狐狸想让自己看的部位看了会儿,他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你不要对着你的胸肌拍,我只想看腰。” 江屿辞挠了挠后颈,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好尴尬,被发现了。 他挺直腰板,让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腰部,左边右边都给男朋友看。 肌肉线条紧致,除了昨晚被他抓出来的暧昧痕迹,一丝疤痕都没有。 祁清不知道该不该松气。 “还要看别的地方吗?”江屿辞垂下眼睫,脸上的笑容肆意。 “没有。”稍顿两秒,祁清用比较严肃的语气和他“商量”:“我给你安排了保镖,他们明早过来。” 江屿辞坐下来,眼底的茫然和不解更甚,他眨眨眼试探着问:“我、我上追杀榜啦?” “祁……”祁清阖了阖眼,硬着头皮解释:“祁小清说你腰上有疤,让我提醒你注意。” 闻言,江屿辞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几个度,身上残留的那一丁点疲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知道祁小清知道?”他问。 “回家看到小时候的玩具,有我那时候写的信。”祁清如实告诉他。 平行时空在那一刻被证实,不管是梦境还是别的,未来的江屿辞的确在他小时候的世界里存在过。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清了清嗓子,挑着眉洋洋得意地问:“祁小清怎么介绍我的?” 祁清的视线在他堪称完美的腹肌上停留了一瞬,而后避开目光转移话题:“把衣服穿起来,小心感冒。” “有空调,我不冷。”江屿辞将手机举起来,在眼前晃晃,“真的不看了吗?” 祁清:“……” 简直被他骚扰得想挂电话,但心里又想多看他一会儿。 矛盾的心理。 “祁小清说你是人贩子,喜欢扛着他跑。”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调整情绪面不改色道:“好看的人贩子。” 江屿辞抬手拨弄自己的小卷毛,缀着抓痕的锁骨线条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引人注目。 他支好手机,边捡衣服边说,语气散漫又理所当然,“不好看怎么色诱你?” 他从来都是帅而自知。 敢照着追霸总的999种绝招逐字逐句学习的前提:对自己的颜值有绝对的自信。 因为在穿衣服,他没有注意到男朋友略微不自然的神色,只顺着祁小清的话继续往下问:“他还说什么了?” 祁清绷着脸,下压的眉眼看起来有些凶,“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吗?” 抬眼看向屏幕,江屿辞几乎是下意识,品味出他眼里的那句:“我是皇帝,你放肆。” 他拿起手机,目光定格在干燥的地板上,膝盖微微向下弯曲,“那我跪着问你?” 祁清一脸莫名,拧着眉警告:“你别发癫。” 尾音飘落,他又跟着补充:“他说他不想忘记你。” 江屿辞扶着洗漱台,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眼眸弯起来的时候波光粼粼,“别的人配不上你,只有江屿辞配得上你。” 自信又张扬的小狐狸,有独属于他最耀眼的标签。 祁清薄唇轻勾,眉眼不由自主地舒展开,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小江同学,你真敢说。” 江屿辞直起身来,转身懒洋洋地斜靠在洗漱台上,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他悠哉悠哉地开口:“那你说,从小到大,你第一个看上的人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 祁清不慌不忙,神色淡然地回应:“是一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外星人。” 江屿辞:“???” 狐狸眼的外星人?是什么鬼? 良久,他笃定道:“你在说我。” 记忆暂时下线的某人咬着牙,慢吞吞气呼呼地质问:“谁说我是外星人?谁给我取的外号?” 祁清低眉一笑,精致的五官隐没在阴影中,他好脾气地附和:“不知道,应该是个笨蛋。” “肯定是哪个傻逼想毁坏我的形象。”江屿辞眼眸微眯,反射弧长得离谱,隔了好半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傻逼?” 记忆回笼,想起了男朋友之前说的话。 猜想被证实,他就是那个破坏自己形象的傻逼。 浴室隔音,和江屿辞同处一室的宋熠疯狂给他发消息。 宋熠:【你在拉屎吗?】 宋熠:【我尿急,你能不能暂停拉屎让我尿个尿?】 宋熠:【花会谢我也会谢。】 宋熠:【我要尿在你床上。】 不经意瞥到消息弹窗的江屿辞一脸嫌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老公乖,我有点急事,晚一点打给你。”江屿辞对着镜头亲了好几下,在得到男朋友的眼神允许后,迅速摁下挂断键。 推开门的瞬间,他正好看到宋熠对着自己的床,屁股一抖一抖的。 “操!”江屿辞狂掐自己的人中自救,同时咬牙切齿以毒攻毒:“你他妈死定了!我要在你枕头上拉屎!” 宋熠转过身来一脸莫名,顾不得他发什么疯,直奔浴室。 江屿辞来不及担心自己是否会长针眼,凑近看了两眼没发现黄色液体,他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狗东西,不尿抖什么。”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一道欲言又止且轻微带着几分嫌弃的声音。 “在……枕头上?拉什么?” 江屿辞目瞪口呆地捞出手机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死翘翘。 毁了一切都毁了。 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床铺,端着假笑问:“我刚被鬼附身了你信吗?”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假装自己很忙。 祁清移开视线,平静道:“党员不信鬼神。” 江屿辞欲哭无泪,“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点都不糙,你能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吗?” 末了,他一头砸在床上,对着手机磕了一个,“求你。” 祁清选择麻痹自己,顺从着应声:“好。” 第125章 我是江屿辞的男朋友 第二场巡演开始于2月18日19:00。 刚过完年,祁清忙工作忙得抽不开身,有新项目和新合作,挤在一起腾不出时间。 2月18日他在国外出差,完美错过。 但是—— 两人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 上台前,江屿辞让漾望帮他拍了很多张照片,然后尽数给祁清发了过去,原图直出。 白金的卷发微分,睫毛上卷,眉眼意气风发,精致的妆容不过是锦上添花。 c:【先给你看。】 c:【你男朋友包帅。】 祁清这个点在开会,江屿辞心里暗自思量,他应该没有时间回复自己的消息。 q:【男朋友很帅。】 q:【我在开会,晚一点和你联系。】 q:【预祝男朋友巡演顺利。】 收到消息的江屿辞心里开花花,狐狸眼中漾着的笑意没有边际。 ……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上来,荧光棒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又是一场盛大的乌托邦。 江屿辞在茫茫人海中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江北山不太适应这人声鼎沸的空间,挥舞荧光棒的动作十分生硬,但奇怪地能跟上节奏。 容玲在录视频,目光专注。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还在想老两口是从哪里得到的vip票,居然比他送给沈楠、郑珞、裴延和云潼的票还要好。 转念一想,以他的身份,随便让谁在他面前独唱都行。 南阳一边嫌弃一边又实诚地用手机录视频,他口是心非地问:“我觉得一般,你觉得呢?” 坐在他旁边的简裕看了眼他耐心举了一个小时的手机,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你继续嘴硬。 演唱会结束后,冤种毒唯将录好的视频给正主发了过去。 南阳:【视频】 南阳:【我真觉得这小畜生舞台表现力一般。】 南阳:【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南阳:【我不可能祝福你们。】 不知道当初说挖到好苗子的人是谁,啪啪啪打脸。 回酒店的路上,江屿辞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状若不经意地问:“公司对你们好不好?” 岑溪眼睫颤了颤,轻抿着唇不语。 宋熠不甚在意地挑着下巴,实话实说:“家里有点势力,这小破公司敢对我不好?” 江屿辞半睁着眼,视线有一下没一下落在手机屏幕上,漫不经心的语气藏着几分认真,“不好混来找我,我给你们开个公司。” 岑溪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底难掩无奈,“赔不起天价解约费。” 陈洵从后座蹿出来揽住他的肩膀,顺手揉揉他的小卷毛,语气轻松但真诚,“解约费多少?我替你出。” 岑溪略微偏头,耳垂正好碰上他的下唇,带来一丝丝酥麻的感觉,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染上绯红。 “不用。”他轻轻拍开陈洵的手,用眼神提醒他前排有外人在。 理解能力时而在线时而下线的江屿辞蓦地睁开眼睛,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们身上划过。 “保镖是我男朋友给我配的,信得过,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本来翘着二郎腿的罗奇霖“蹭”一下把腿放下来,满眼不可置信。 宋熠掏了掏耳朵,一脸震惊地问:“谁?谁配的保镖?” 白晏:“男、男朋友?” 手机提示音响起,江屿辞点开看到熟悉的备注,眼尾不自觉上翘。 他心情很好地一一回复:“嗯,男朋友,我死皮赖脸追的。” 陈洵思维混乱,迷迷糊糊出声:“我、我在死皮赖脸追溪溪。” 岑溪深吸一口气,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捂住眼睛。 一个接着一个的大瓜,其他四个人又又又被震惊住。 江屿辞两耳不闻窗外事,聚精会神地和男朋友发消息。 c:【我和我队友说我谈了男朋友,保镖是男朋友给配的。】 q:【这样说不会影响到你吗?】 c:【不会,和你谈是我高攀。】 手机页面顶端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见状,江屿辞唇角的笑意渐盛,他几乎能猜到男朋友现在的面部表情,肯定是抿着唇觉得自己又在发癫。 c:【你愿意和他们打招呼吗?】 q:【好。】 漾望撕开一颗软糖塞进嘴里,清醒地,中肯地,又想笑地,缓缓开口:“出道两个半月塌了一半。” 这要是被爆出来,组合立马解散。 尤其是江屿辞,粉丝数量每天都在上涨,不知道会被骂成什么样。 网上说的好听,大部分是姐姐粉妹妹粉妈妈粉事业粉,实际上占据大头的是女友粉。 “队长算吗?”白晏摩挲着下颌,有理有据地分析,“他出道前没怎么露脸,事业粉占绝大多数,成功转型不难。” 他现在明显在转型的路上。 江屿辞的注意力没在他们的谈话上,满心满眼都是要向他们公开自己的男朋友,像一个炫耀糖果的小屁孩儿。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他举着手机凑近离他最近的宋熠,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他叫宋熠,队里的主舞。” 祁清礼貌点头:“你好。” 触及屏幕里的人的目光,宋熠当场愣住,张着的嘴巴半天合不上,好他妈贵的一张脸,任谁看都觉得矜贵。 他吞了吞口水,总感觉屏幕里的人在哪里见过,隐约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让他把称呼都变成了您,“您是不是祁氏集团的老板啊?” 江屿辞抢答:“对!没错!” 记忆回笼,宋熠两手一拍,兴致勃勃道:“我爸叫宋远明!他是您——” 江屿辞嫌弃他啰嗦,皱着眉推开他的脸,毫不犹豫地换其他人。 “白晏,队里的歌担。” “罗奇霖,rap担和舞担。” “陈洵,rap担。” “漾望,舞担。” “岑溪,歌担。” 祁清薄唇轻弯,嗓音清润又不失礼貌,“你们好,我是祁清。” 队员异口同声:“祁哥好。” 江屿辞得寸进尺,把狐狸的诡计多端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一字一句慢吞吞道:“你要说你是江屿辞的男朋友。” 前排开车的保镖有点汗流浃背了。 这他妈真不要脸。 祁清神色如常,心想在他朋友面前,多少给他点面子,于是顺从补充:“你们好,我是江屿辞的男朋友,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第126章 那我要开始欺负你咯 保镖在心里直呼牛逼。 他现在理解“恃宠而骄”的含义了。 宋熠转身跪坐在座椅上,把头伸到镜头前,时时刻刻替父着想,“祁哥祁哥,我能带上宋远明吗!?” 祁清对宋远明这个名字有印象,在短暂思考过后,他慢条斯理道:“我会考虑合作的事。” 江屿辞眉心一跳,忍无可忍地把狗皮膏药拉开,“你给我滚一边去,别想靠我谋福利。” 他想都不想,小嘴叭叭和男朋友告状,“那天晚上就是他,他说他要把尿尿我床上。” 祁清:“……” 宋熠张口反驳:“我没尿,是他说他要在我枕头上拉屎。” 祁清:“……” 白晏眼神复杂,他们真的是玩得又花又恶心。 默了两秒,宋熠后知后觉,出声解释:“我爸把你当偶像,想沾沾偶像的光,不是想合作。” 江屿辞回到自己的位置,迅速戴上耳机,“我们聊,不听他们放屁。” 宋熠:“……” 这是暗示谁在放屁? 江屿辞对着镜头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领口松松散散的露出一截流畅精致的锁骨线条,莫名蛊惑人心。 “下一场什么时候?”祁清漫不经心地偏过头,用苦咖啡提神,“我看我能不能抽出时间。” “最后一场在下周五。”江屿辞眼尖地注意到他轻颦的眉色,忍不住开口试探:“咖啡没加糖吗?” 祁清捏了捏眉心,将电脑合上后略显疲倦地靠在沙发上,慵懒清冷的气质撩得人心痒。 他轻声“嗯“了下,“甜的喝了会困。” “你什么时候回来?”江屿辞直勾勾望着他,冷白茶的瞳色看起来比平常更乖。 祁清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低哑的话语从薄唇中吐出:“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屿辞眨眨眼,眸光澄明,“我想回来陪陪你。” 祁清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似带宠溺的神色中和了他身上的淡漠感。 他不紧不慢地反问:“我需要你陪?” 江屿辞从鼻腔哼着笑,笑容暖暖的让人移不开眼,他乖声转变话术:“那我回来,你陪我好不好?” 宋熠被左右夹击,一边是动手的,一边是动口的,一线磕cp。 果然是好兄弟,谈恋爱压根不避着他们。 他妈的秀什么秀,简直有点活人微死。 “你和我说,我替你赔。”陈洵挤开白晏坐到岑溪身边,凌乱的碎发遮不住眼底的真诚,“我们离开那个又破又小的傻逼公司。” 岑溪低着头,将眼底的悲凉尽数遮掩住,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喃喃:“五千万的违约费,怎么可能赔得起。” 那群吸血鬼不会轻易放过他。 娱乐圈就是这样,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肮脏不堪,他早就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把陈洵拉进泥潭里。 挂断视频摘下耳机的江屿辞正好听到这句话,于是乎,他皱着眉问:“哪个公司?” 岑溪抬起头来,在犹豫两秒后认真回答:“嘉芒娱乐。” “嘶~”江屿辞将耳机装好,指尖懒懒地轻敲着膝盖,“你想走吗?我可以帮你。” 同一时间,陈洵拍拍岑溪的肩膀告诉他:“别怕,钱不是问题。” 他没什么势力,只有花不完的遗产。 白晏和漾望两个学生党两两对视传递信息:世界上多我们两个有钱人怎么了? 岑溪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试探:“会不会很麻烦?” 江屿辞笑着安慰:“都是朋友,没什么麻烦的。” 再者,有背景不用他是傻逼吗? 他收回视线,垂下眼给漂亮妈妈派给他的助理发消息。 对方似乎是时刻等待着他的命令,回消息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江屿辞简化步骤,直接将岑溪的联系方式推给他,让他帮忙。 随时找我哦:【收到收到!】 随时找我哦:【给我一天的时间,包办妥的。】 c:【兄弟牛逼。】 回到酒店提着行李箱跑路前,江屿辞懒洋洋地和岑溪说:“你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可以和随时哥说,违约金多多少少要赔点,不会很多。” “解约后想去哪看你,如果你想来我这的话,你让随时哥以我的名义注册一家娱乐公司,我不会亏待你。” 岑溪90°鞠躬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队长。” 江屿辞戴上口罩和墨镜,急急忙忙拉着行李箱往外跑,人到门口的时候众人听到了一句:“都是我的好儿子,不用客气。” “……” “你去哪我去哪。”陈洵给岑溪递了一杯热牛奶,下颚微敛,表情从容自在,“我陪你。” 岑溪一时间不是很适应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于是不知所措地小声嘀咕:“你别这样。” 其余四个队友假装捂着眼睛,一步一步挪离了他们的房间。 …… 机场和高铁站粉丝多,江屿辞是坐车回的京城,四个保镖换着开,一路直达。 十三个小时,时间掐得刚刚好,可以去机场接男朋友。 原本无精打采的潦草小茶狐在看到男朋友的那一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了活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保镖撤了两个,前排的挡板被有眼力见的人升起。 祁清刚坐进来,整个人就被温暖的气息紧紧包裹住,他见怪不怪,只盯着小可怜眼下的乌青问:“你没睡觉吗?” “我……我睡了啊。”江屿辞脸红心跳地撒谎,下一秒又埋在他冰冰凉凉的颈间胡乱蹭着,“冷不冷?我帮你暖暖。” 当体温达到一定程度时,时钟项链会发出浅淡的莹白色光晕。 他想让项链发光。 只要体温慢慢升高…… 颈间被人又亲又咬,祁清无奈仰着脖颈,有些难耐地回应:“我不冷。” 江屿辞直起身来亲亲他的眼尾,后又凑到他耳边低语:“出差的这几天,你没有说过想我。” e狐狸会momo地躲在被子里emo。 “我嗯——”突然被毫无章法地乱吻一通,祁清想解释的话被淹没在了这个吻里。 “你不想我吗?”江屿辞低声问。 他知道祁清的心意,但就是想让他说出来。 想听。 祁清偏过脸,抬起手腕挡住他的唇瓣,体温升高了一些。 他点头承认:“想。” 江屿辞俯身,在他好看的手腕上吻过,同时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挡板隔音吗?” 祁清再次点头。 闻言,江屿辞吐了一口气,神色委屈巴巴地控诉:“怎么不早说,害我这么克制!” 他害怕破坏男朋友在手下人心里的高冷矜贵形象,只敢谨小慎微地亲他。 祁清:“……” 所以这是他的错?什么歪理? 委屈一扫而空,江屿辞揽着人往自己身上靠,故意坏笑着凑近:“我要开始欺负你咯。” 比如—— 不切实际地想把他亲到靠在自己怀里嘤嘤嘤掉小珍珠。 听到这句没有任何威胁力的话,祁清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他顺手压着小可怜的右腰,嗓音懒倦:“欺负我?” 对上那双似乎暗藏深意的漂亮眸子,江屿辞喉咙轻滚,乖得没脾气更没原则,“那换你欺负我?” 第127章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祁清主动靠近潦草的小狐狸,轻柔的吻落在额头,后又无意识帮他捋着乱糟糟的头发,“在车里,别闹,乖一点。” 一个平a能骗掉江屿辞所有的技能,蠢蠢欲动的爪子在一瞬间熄火,他靠在椅背上,抬眼望着他,恃宠而骄道:“那你再亲一下。” 祁清薄唇轻勾,没脾气地依着他,在他唇瓣上吻过,后者规规矩矩地坐好,眼底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 他不闹,他要乖一点。 祁清似奖励般捏捏他的脸,而后重新坐回去系好安全带。 车内恢复了宁静。 江屿辞自顾自地思考自己准备的礼物他会不会喜欢,不知不觉间合上眼补起了觉。 祁清侧眸看向他,肩膀不由自主地往他脑袋的方向靠,想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看在小可怜一夜没睡的份上,对他好一点。 车程不过五十分钟,中途,祁清收到了席卿之发来的消息,他第二次梦到江行越。 席卿之:【他让我顺其自然,不要担心。】 席卿之:【他说已知的事无法干预重置。】 恍惚间,他似乎感受到了能预知未来却无法改变结局的迫不得已和无助。 他将手机熄屏,目光不自觉定格在小可怜的右腰上,心想难道受伤真的不可避免吗? 有点烦。 回到风华里后,保镖果断跑路,半分钟的电灯泡都不想当。 祁清肩膀轻轻动了下,低头叫他:“醒醒,去床上睡。” 江屿辞费力地睁开眼睛,眉眼间睡意朦胧,短时间里劝不住打架的上下眼皮。 困成狗。 真的24h没合眼,差点猝死。 意识迷迷糊糊中,他单手支着座椅挺直脊背,而后一个劲往祁清怀里蹭,“你陪我睡吗?” 祁清轻揉着他因为乱蹭裸露在外的肩线,点头答应:“陪。”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屿辞重重地朝着自己的大腿拧了一把,然后打开车门去拎行李箱。 他拉着两个行李箱往玻璃门边走,边走边说:“我给你带了礼物。” 祁清拿上车钥匙,抬脚跟了上去,闻言压下心中的情绪,微扬下颌问:“什么礼物?” 江屿辞转过身来,膝盖曲起坐在行李箱上,身上的困意消散了大半,他挑着眉梢洋洋得意道:“你猜。” 祁清打开门,推着行李箱进入客厅,随后往沙发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他懒懒地问:“你猜我猜不猜?” 江屿辞从行李箱上下来,干脆利落地把人压在沙发上调戏,妥妥的黄毛小子模样,“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祁清合着眸子没有回答,无语凝噎忍不住骂他:“幼稚鬼。” 这种幼稚的游戏他上一年级就不玩了,现在有人比一年级的他还要幼稚。 江屿辞从他身上起来,乖乖地帮他把卷起来的衬衫下摆整理好,而后迅速放倒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漂亮盒子。 祁清缓缓侧着身子,手肘懒懒地搭在抱枕上,眼睑半垂,透出一种慵懒高贵的气息。 当视线停在空荡荡的行李箱上时,他怔愣了好一会儿,这家伙是专门拿行李箱来装礼物? 他欲言又止:“你……” 困倦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江屿辞兴冲冲地捧着盒子递到他面前,收敛紧张情绪轻声说:“我技术不好,第一次,你千万千万别嫌弃。” 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一句话。 祁清没和他计较,白皙修长的手指搭落在礼带上,在他满含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 入眼的是一幅用钻石手工粘制的宇宙星河画,围绕着太阳系运转。 “你亲手做的?”他用指尖在钻石铺设的轨道上摩挲了两下,沉稳的外表下是怦怦乱跳的心脏。 江屿辞半跪在垫子上,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前一秒还紧张兮兮下一秒就大放厥词。 “别人做的配不上你。” 漂亮妈妈给的钱被他花光光咯,因为轨道上的钻石和艺术品无一不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偷瞄男朋友的神色,不正经狐狸又爽到了,这个恋爱他谈得明明白白。 “我也有礼物送你。”祁清直起身来接过他送给自己的星河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行李箱,薄唇轻抿:“你自己拿。” “好嘞。”江屿辞起身,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打开行李箱翻翻找找。 互换礼物什么的他最喜欢。 半分钟后,他举着一个不透明的玻璃盒子,笑意吟吟地转过身去问:“是这个吗?” 祁清回过神来,小幅度点头。 江屿辞小心地将玻璃盒子放在一边,迅速把行李箱恢复原位。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这个。”祁清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刮着轨道上的小行星,垂下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补给你。” 江屿辞又趴回来,提提裤子往沙发下方的坐垫上一坐,骚话张口就来:“你送一坨牛屎给我我都宝贝着。” 短短的一句话让祁清陷入沉默。 他垂下眼,心想这家伙坐哪不好?为什么偏要坐在他两腿中间? 江屿辞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盖,在完整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时,脑子木了一下,迟迟没有动静。 祁清盯着他的后脑勺,第一次因为自己送出去的礼物紧张。 他偏过头,视线落在崭新的钢琴八音盒上,指腹不禁蜷紧了一些。 江屿辞转动开关,陌生又熟悉的音律轻飘飘落在耳侧,他蓦地转过头来,眸子湿漉漉的,睫毛被眼泪晕湿。 《flower dance》,是上次在里昂的私人庄园里,和漂亮妈妈一起弹的。 刚开始由于紧张错了两个音,他能听出来。 见状,祁清急忙放下星河画,有些无措地替他擦拭眼泪。 “不喜欢就——” “我没有不喜欢,”江屿辞拼命摇头打断他,抱着八音盒仰起头问:“你怎么会送我这个?” 这个和漂亮妈妈留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祁清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解释:“上次去你房间,有注意到。” 满是裂痕还留着,应该对他很重要,旁敲侧击问过阿姨,了解情况后决定送他一个新的。 因为和阿姨有关,所以八音盒的音乐是他在私人庄园的钢琴房里录的那首。 “啊啊啊啊!”江屿辞屈膝半跪着,对着祁清的脸一顿亲,语无伦次道:“我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脸上粘满口水和……眼泪? 祁清敛着眸子,无奈低着头配合他,心想最好是眼泪不是鼻涕。 不然就—— 送他离开这个星球。 第128章 南总说我是卖套的 17:30分,结束补觉。 江屿辞醒的比他早,这会儿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温。 祁清踏着拖鞋去浴室洗了个脸,总感觉脸上黏乎乎的,不是很舒服。 下楼的时候,一股诱人的香味悄然钻入鼻腔,引诱着他抬脚迈向厨房。 触及那抹忙碌的身影,他曲腿倚靠在餐桌旁,语气懒洋洋的透着几分睡醒后的餍足,“在做什么?江大厨?” 第一次被称作大厨的江屿辞转过身来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藏着遮掩不住的欣喜。 “大厨在给你做糖醋小排骨。” 小红书,是一个好东西,爱学多学。 闻言,祁清卷起袖子,不紧不慢地说:“我帮你。” 江屿辞下意识想拒绝,但一起做饭什么的…… 不等他考虑仔细,祁清走近看着准备好的食材问:“这个你想做什么?” 江屿辞懵了一瞬,几乎是习惯性出声:“番茄虾滑汤。” “好。”祁清点头,拿来一个专门煲汤用的珐琅锅放好,轻扬眉梢道:“那我做这个。” 眼看箭已经发出去,江屿辞重重“嗯”了声,心想今天势必要在男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七脚猫厨艺。 短短两个月,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会炸烤箱的菜鸟了。 事实证明,除了速度慢点,真的很像一回事。 隔了十多分钟,祁清边放虾滑边问:“你明天回去?” “对。”江屿辞专心致志地调着料汁,第一次没抬头回答男朋友的问题,他拖长腔调道:“明天和你们吃完午饭就直接过去。” 话落,他勾着眼尾故意问:“你会不会想我?” 祁清拿起盐罐,想往汤里放盐,因为没注意到敞口的大小,一不小心放了起码五倍的盐量。 突然间,搅拌虾滑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轻滚喉咙,顺着大厨的话往下说:“会。” 想到南阳发在群里的视频,他决定照搬看看好不好使,在嫁祸对象给排骨收汁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将盐罐的盖子拧到最松,拿出手机假装回消息。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江屿辞弯着唇角,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又满足又自信。 显然,此时此刻,猫和老鼠的位置对调了。 祁清不自觉握紧手机,随意点开一个人的聊天框,乱七八糟地打字。 他强装镇定道:“帮忙放一下盐。” 江屿辞是一贯的行动派,闻言立马侧身拿起厨台上放着的盐罐,毫无防备地笑着往锅里放盐。 当盐盖随着余下的三分之一罐盐一同砸进锅里时,他脸上的笑容瞬消失,转而换成一脸懵逼的表情。 祁清将手机放回外套口袋里,偏头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是笨蛋吗? 只一秒,肇事者变成了审判者。 江屿辞抓紧身上的围裙,疯狂吞咽口水,底气不足地解释:“不是我……是那个盐罐没……” 祁清放下汤勺,平静地将成型的番茄虾滑汤倒掉,准备重新煲。 他抿着唇拍拍冤种的脑袋,脸不红心不跳地安抚:“没关系,不怪你。” 江屿辞鼻子翕动,感激涕零,歪着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两下,“你对我真好,我下辈子也要做你的人。” 祁清继续忙手里的事,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略微高冷的音节,“嗯。” 江屿辞回去盛自己的糖醋小排骨,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盐盖会掉锅里。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的大厨形象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幸好哥哥不怪他。 祁清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煲了汤,这次格外注意盐量,完美收官。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让人很有食欲。 吃饭的时候,祁清注意到他下拉的嘴角,给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毫不吝啬地夸赞:“江大厨做的饭很好吃,我很喜欢。” 闻言,江屿辞下拉的嘴角缓缓上扬,眸中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道:“没有,我的厨艺一般般。” 祁清再次肯定:“你的厨艺很好。” 江屿辞低着头,尽管极力掩饰,微微颤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祁清偷偷瞄了他一眼,唇角轻轻上扬。 真是……又好骗又好哄。 …… 下班回到家点上外卖的南阳看着他祁哥给他发来的侮辱性极强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谈恋爱眼光不好那位:【你是不是蠢?】 谈恋爱眼光不好那位:【哈哈哈哈哈哈。】 谈恋爱眼光不好那位:【小狗还是猫咪。】 谈恋爱眼光不好那位:【】 江屿辞你个偷机贼!劳资要报警抓你! 他靠在沙发上准备大骂特骂一场,但害怕小畜生反将一军,硬生生忍住了。 思索过后,他点开江屿辞的头像,噼里啪啦打字。 这边,疯狂响起的消息提示音引起了江屿辞的注意,他好脾气地拿出手机边吃饭边念。 “世界无奇不有,牛马试图嘲讽老总。” “你这么会演戏,怎么不进军好莱坞?”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是卖套的吗?” “你再偷别人的手机骂我试试!” 他抬起头来看向祁清,重点抓得出人意料,他撇撇嘴委屈巴巴道:“哥哥,南总说我是……卖套的。” 嘤嘤嘤,赤裸裸的造谣。 他只会用套不会卖套,他要脸。 祁清下意识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眉头紧蹙,这发过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轻呼了一口,阖了阖眼淡定道:“没关系,我让他和你道歉。” q:【耶火不小心误触的,和他无关。】 q:【微信转账.00】 q:【麻烦你和他道个歉。】 南阳:【???】 南阳:【猫发的?我看起来很像傻逼吗?】 南阳:【祁哥你千万不要恋爱脑啊!】 q:【微信转账.66】 南阳:【微信转账已接收】 南阳:【微信转账已接收】 又是一个行动派,道歉消息秒发。 “对不起,骂错人了。”江屿辞继续往下念,似乎把他当成了消遣的乐子,不过五秒,他晃了晃手机,“南总给我转了两块五。” 这个数字有点侮辱人,不过他不在意。 祁清神色淡然地继续吃饭,“嗯。” 江屿辞放下碗,走到他身后替他按摩肩膀,嗓音懒洋洋的好听得厉害,“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 祁清喝汤的动作一顿,随即似告白的情话轻轻落在耳侧,激起层层涟漪。 “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祁清眼神闪烁,有些不忍心骗他,正考虑要不要坦白的时候。 第129章 我会记得想你 “反正我每天都会发消息刺激他。”江屿辞挑着眉梢,拖着长长的腔调轻哼:“日积月累,他一定能变成cp粉。” 想让毒唯转成cp粉,第一步就是要接受毒唯的言语攻击,随后慢慢靠“真诚”净化他污浊的心灵。 祁清:“……” 没什么不忍心的,这个锅让小茶狐背着挺好。 他侧眸看向趴在他肩膀上的家伙,嗓音慵懒好听,“你吃饱了?” “我~饱~啦~g——” 祁清下意识偏过头,眸子微微眯起警告:“你敢在我耳边打嗝你就死——” 江屿辞大喘气似的补完想说的话,“……哥哥。” 他怎么可能在男朋友面前打嗝?虽然没有偶像包袱,但他有恋爱包袱。 祁清简直是有点小气却没地方撒。 见他放下碗筷,江屿辞立马侧身收拾餐具,眼里全是活儿,妥妥的居家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丈夫。 见状,祁清抬起一半的手默默放了回去,显然这里用不着他帮忙。 餐桌收拾干净后,他斜支着侧脸盯着忙忙碌碌的人影发呆,思绪飘了好远。 橘黄色的落日在天边铺展,金色的光辉倾泻而下,光影交错间,目光所及之人精致的侧脸轮廓变得柔和了不少。 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一道懒散随性的声线飘飘然落在耳侧。 “我月底发新歌,你帮我取名。” 闻言,祁清活动了两下发麻的手腕,眼眸微阖,故意打趣:“我是你的取名机器?” 上上首的歌名是他取的,上首的歌名是他改的,这首…… 江屿辞擦干净手,跑过来捧着他的脸揉揉捏捏,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他小声说:“你不是机器,你是我的宝贝。” 沉默对视两秒,祁清耳垂微微发烫,他拍开眼前之人不安分的手,微扬下颌硬邦邦吐槽:“你真土。” 话落,他带着座椅后退,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客厅走,很潮的情话,风湿病有点犯了。 “???” 江屿辞目瞪狗呆开始自我怀疑,他以前明明说过更恶心的情话,以前不吐槽现在吐槽? 肯定是审美飞速进步,低级的东西他瞧不上。 自认为想透彻后,他脱掉围裙像狗皮膏药一样跟了上去,扬着眉大言不惭地吐字:“我以后潮一点,我要走在恋爱世界前沿。” 祁清假装听不见,自动屏蔽心理攻击。 …… 中午13:10分,机场。 祁清交叠着双腿,指尖轻敲膝盖,用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眼神示意旁边的人下车。 江屿辞仰着脑袋两眼一闭,拙劣地装睡。 祁清半垂着眼睑,不慌不忙地翻看着杨特助发过来的工作安排,像看戏似的欣赏他半死不活的衰样儿。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他实在没忍住,伸手把人晃醒。 “你不想去?”他情绪不明地问。 江屿辞抱着手臂,脑袋懒懒地斜着,明明是撒娇的语气,但听起来莫名夹杂着几分阴阳怪气。 “美人老板终于愿意理我啦。” 祁清眉色轻颦,脸上隐约可见的疑惑,“你,在说什么东西?” 不是他一直装睡吗?什么叫不愿意理他? 江屿辞直起身来,轻车熟路地往他西装外套里拿出一颗荔枝味的硬糖,剥开挤到他嘴里。 祁清被迫张开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手里的糖纸。 江屿辞眨眨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话落,他解开安全带凑近,祁清以为他要和自己接吻,几乎下意识想闭眼。 在唇瓣即将相碰的那一刻,小茶狐停了下来,噘着嘴吹了吹自己垂落在额前的碎发,姿态懒散又漫不经心。 “走啦,记得想我。”他弯着眼睛笑容肆意,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荡笑,像恶作剧得逞的幼稚小朋友。 在他退回去的前一秒,祁清神色淡淡地压着他的后颈,用舌尖将他硬塞进来的糖还给他。 “啊~”江屿辞用牙齿将糖咬碎,含糊不清的话从唇边溢出来,“别人喂的我还不吃~” 祁清抬起指节蹭了下唇瓣,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向窗外,慢慢的,他的心头隐隐约约有后悔漫过。 他是疯了才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举动。 他轻轻拧着眉,语气生硬地提醒:“要不你吐——” “啊~”江屿辞又剥了一颗递到他嘴边,又乖又礼貌,“谢谢你亲口喂的糖,我很喜欢,还你一颗。” 祁清:“……” 祁清:“哦。” 江屿辞拿上自己的包和手机,临走前留下一句:“我会想你。” 在他漂亮的手指搭落在车门按键上的那一刻,身后蓦然传来了一道清冷克制的声音。 “我会记得想你。”停顿了两秒,身后的人补充:“每天。” 这句话宛如柔软的小猫尾巴,轻轻掠过心头,勾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痒和悸动。 哎哟,老天奶,这下是真不想走。 祁清看了眼时间,实话实说:“你再不走会误机。” 江屿辞咬咬牙,当即立誓:“等我结束工作,我就天天做你的腿部挂件。” 每天和他黏在一起,他去哪都跟着,洗澡都跟着。 甜味在口腔缓缓弥漫,如某人所说,吃甜的确实会让心情变好。 祁清唇角缓缓勾起弧度,没有直接回应,“你不觉得腻的话。” 江屿辞跑得急,没有听清男朋友的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损失一次比一次大。 …… 最后一场巡演在南城举办,2月23日,元宵节前一天。 江屿辞在候场的时候一直抱着手机和男朋友聊天,因为有工作人员在场,队友都假装不知道。 手机有防窥屏,并不担心被外人看到。 美人哥哥:【坐我旁边的是你的妈妈粉。】 美人哥哥:【她拿的灯牌叫:江屿辞记得穿秋裤。】 c:【年纪轻轻想当妈,不理解我看着尊重。】 c:【过了今天我就是自由的鸟!】 c:【我订了包间,结束后和两位妈妈一起吃饭~】 美人哥哥:【加油,自由的鸟。】 …… 最后一场妆造,渐变蓝紫色碎盖狼尾,休闲风服装。 舞台一如既往地稳,不愧是实力和颜值并存的全能ace。 演唱会临近尾声,祁清不由自主地想,这样高频率漂染头发会不会秃头。 对上那双漂亮又耀眼的眸子,他在心底喃喃自语:秃头的话给他买数不清的漂亮假发,不嫌弃他。 第130章 你好,里面的人怎么样? 最后一场演唱会结束,江屿辞换了衣服就走,只和其他队员悄悄打招呼说男朋友明天请他们吃饭。 酒店离场馆二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因为走的是特殊通道,没有出现拥堵情况。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与闪烁的霓虹灯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影。 他正全神贯注地和男朋友发消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未发现前排互相对视的保镖脸上的紧张神色。 美人哥哥:【我们到了。】 c:【我马上。】 美人哥哥:【嗯。】 蓦地,车子一个急转弯,迫使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又迅速被安全带拉回原位。 手机不知所踪,江屿辞一脸懵逼。 副驾驶位的保镖下颌线紧绷,尽量用平稳的声线提醒:“江先生,您坐稳。” 江屿辞不由自主地扭头往后看,被卡扣硌到的肩胛骨隐隐作痛,他眯着眸子紧盯着身后如影随形的黑色奥迪,在心底暗骂了两句脏话。 车速不断飙升,保镖想提速甩掉癞皮狗,奈何对方像不怕死似的,连闯了两个红灯,跟得很紧。 不似偶然,更像是故意为之。 不经意间,江屿辞瞥向驾驶位,只见保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每一滴都承载着对安全和突发状况的警觉。 慢慢的,道路越来越暗,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前行的道路。 靠近防护栏拐弯的时候,奥迪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猛然加速,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穿透耳膜。 江屿辞伸手拍拍副驾驶坐着的保镖,干脆利落道:“和我换位置。” 对方在犹豫。 江屿辞额角直跳,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两倍:“不想死就和我换。” 大哥咬咬牙,解开安全带跳往后座,迅速系好安全带。 开车的哥们儿似乎猜到了江屿辞的意图,分心安慰:“我会甩——” “起开,我来。”江屿辞开启自动驾驶,没有重复解安全带的欲望,他慌不择路地安抚:“祁总不会扣你们工资。” 瘦个儿保镖不敢耽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副驾驶。 车速慢下来的那个瞬间,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幸好江屿辞速度够快,不然脑袋定会砸在车玻璃上。 接手车辆驾驶的那一刻,油门被毫不留情地踩到底,速度飙升,每一次转弯都几乎擦着地面,留下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他借着后视镜瞥了一眼,神色越发薄凉,“就他妈你不要命是吗?” 没错,就他妈你不要命。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模糊的光影,一闪而过。 副驾驶的瘦个儿保镖疯狂吞咽口水,紧绷的神经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他妈的有点晕车,有点想吐,甚至有点想跳车。 紧张刺激的追尾环节,江屿辞还能分心:“录个视频,责任不在我。” “好的收到。”话落,后座的大哥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眼瞅着车速越来越不对劲,江屿辞在心底咂舌:“他的车是改装过的?” 情况不太妙,他握紧方向盘,小腿肚不受控制地发抖。 就狗儿子不要命,他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不想就此殒命。 想不通,他一生都在行善积德,他妈的到底得罪谁了? 整整僵持半个小时后,奥迪驶向了另外一条道路。 江屿辞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神经时刻高度紧绷不敢松懈。 他没有结婚,他惜命。 副驾驶的大哥手一直在抖,后背被冷汗浸透,湿漉漉一片。 他朝着江屿辞竖了一个大拇指,由衷之言,“哥们儿牛逼。” 这车技完全可以去当赛车手。 “小心!” 不怕死的奥迪抄近路逆行,直直冲着他们撞了过来。 江屿辞猛打方向盘却躲闪不及,巨大的冲击力导致车子在路面上疯狂打转,最终狠狠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奥迪因为速度过快失去了控制,猛烈的撞击致使车身严重变形,不过五秒当场爆炸,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刺鼻的汽油味和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车祸现场,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江屿辞费力地睁眼看向和他同行的保镖,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 技术好虽好,但抵不住他真的不要命。 保镖当场晕死过去,无人回应。 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用舌尖舔了下嘴唇上的血迹,视线缓缓下垂,落在自己的腰上。 “真他妈准。” 救援人员赶到时,一死三伤。 奥迪车主当场身亡。 酒店。 由于江屿辞四十分钟不回消息,祁清在犹豫一分钟后给他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可惜无人接通。 南阳:【祁哥赶紧去医院。】 南阳:【位置】 看到这两条消息,祁清脑海一片混乱,甚至没有捋清楚具体情况,人就到了医院。 在踏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南阳的语音电话接憧而至。 祁清迅速摁下接通键,边走边说:“我在医院。” 南阳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声线告知他大致情况:“兔崽子被恶意追尾,人现在在抢救室。” “那狗日的追了他们半个小时,最后抄近道逆行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祁清指腹蜷紧,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让、让杨闵查,最快时间给我结果。” 南阳没有多说,在告诉他具体楼层后便火速联系了杨特助。 抢救室外的走廊,灯光苍白而冷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安。 祁清站在门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在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拿出手机给沈楠和云舒发了消息,表示主办方那边有急事,暂时脱不开身,下次再一起吃饭。 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不算长。 医生出来后,祁清立马迎了上去,竭力控制的嗓音还是有些颤抖。 “你好,里面的人怎么样?” 第131章 你不是没人疼的小孩儿 医生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祁清,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积聚所有的勇气:“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祁清大脑一麻,理智被他的话炸得七零八落,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站在原地,再次开口时声音发紧。 “你、你说什么?” 医生无奈地低下头,实话实说:“患者凝血障碍……您节哀。” 提到关键词,祁清掀起眼皮望向他,有些着急地问:“他什么发色?” 他确定,江屿辞没有凝血障碍。 医生不明所以,只当他是情绪状态差,耐着性子认真回答:“黑色。” 闻言,祁清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急忙拿出手机向南阳确定楼层和科室。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来的是错误的楼层,江屿辞的手术是在隔壁幢楼进行的。 他没有吐槽南阳的欲望,只迅速折回正确的楼层。 手术结束后,江屿辞被转入了vip病房,祁清找医生了解情况,得到的结果让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肆无忌惮地蔓延至心脏。 中度脑震荡,肋骨骨折,腰部皮肤及软组织开放性损伤。 杨闵:【视频】 杨闵:【这是沿路的监控视频。】 杨闵:【肇事凶手是美籍在华人士,42岁,离异带着一个14岁身患尿毒症的女儿。】 杨闵:【经过调查发现,肇事车辆经过非法改装。】 杨闵:【他的收入很低,猜测是买凶杀人。】 杨闵:【我会全力调查清楚。】 祁清平静地点开他发来的视频,平静地看着两辆疾驰的车辆你追我赶,平静地注视着中途换人的过程。 尾声,飞溅的玻璃碎片,无尽的死亡气息。 他不敢想象疼痛程度。 …… 私人别墅。 男人摇晃着红酒杯,红酒在杯中轻轻旋转,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但他却无心品尝。 “他死了吗?”男人漫不经心地问。 手下人谨小慎微地回答:“没死。” 话音刚落,酒杯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他的脑袋猛地砸来,速度快得让他几乎没法反应。 液体和鲜血一同下流,染红了白色的衬衣,触目惊心的红隐隐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男人用没打石膏的腿踹在檀木桌上,满眼狠厉:“全是废物!” 手下人敛着眸子,面不改色,只恭敬地弯着腰任由他处置。 男人冷斥:“滚出去。” 手下人:“是。” 离开主厅后,他抬手抹了一下流淌到眼睛里的血,在心里怒骂:操你大爷的死癫公臭傻逼。 …… 江屿辞是被疼醒的,全身上下都疼,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过了很久才聚焦。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让他无意识皱起眉头。 视线上抬,触及站在窗户边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呀……” 细微的动静足以让祁清回头,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江屿辞发现他那理智沉稳的男朋友似乎红了眼眶。 他吞了两下口水,嗓音还是干哑得厉害,每一声都摩擦着喉咙。 “你在哭吗?” “我没。”祁清否认。 话落,他转身去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温水,用棉球帮他润干裂的嘴唇。 江屿辞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安慰他:“我一点都不疼。” 默了两秒,他哽着喉咙解释:“不是故意爽约的。” 祁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换了一只干净的棉球,再次轻柔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没怪过你。”他低垂着眼睑,很慢很慢地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南阳最开始给我的楼层和科室是错误的,抢救室的灯熄灭后,医生和我说他们尽力了。” “他让我节哀。”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陷入了漫长而深沉的沉默之中,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窗外偶尔传来的微弱风声都似乎被隔绝在外。 江屿辞微微侧头,静静等待着。 祁清用指腹温柔地触碰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胜似告白:“你在我心里,远比想象的要重要。” 第一次如此明显地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掩饰和克制,所有的情感都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我知道啦。”江屿辞费力地抬起手替他拭去眼角浸出来的水意,小声说:“看你哭,心脏有点疼。” 他知道祁清是一个相对敏感的人,因为极致喜欢,所以不想让他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落差。 浪漫的爱是勇敢的,是坦荡的,是真诚的,他想,他是诞生于雪夜的超绝浪漫主义者。 他见证了祁清越来越多的情绪,情绪来源于喜欢,对他的喜欢。 此时此刻,痛并快乐着。 祁清摁下病房的呼叫按钮,起身帮他掖好被子,轻声道:“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江屿辞:“好。” 检查过程中,祁清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眼神中闪烁着不安和焦虑,直到主治医生说没有其他问题,他才略微放下心来。 江屿辞蓦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残废,不然他一定会自卑哭唧唧。 病房又恢复寂静,祁清拉开椅子坐下,默不作声地握着他的手,i人momo的难过。 白皙漂亮的手背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难看出是被碎玻璃划伤的。 蓦地,江屿辞捏了捏他的指尖,语气里藏不住的担忧,“那两个大哥怎么样?” 祁清抬眼看向他,因为猜到他内心的想法,所以认真回应:“他们没你严重,在隔壁病房。” 医疗和医护都是最好的,他们会没事。 监控视频里,江屿辞躲避撞击的时候是往右打的方向盘,副驾驶上的人受到的伤害较低。 江屿辞浅浅呼气:“那就好。” 短暂沉默两秒,他轻扬眉梢道:“你能不能凑过来?” 祁清怔愣了片刻,随即起身照做。 耳畔贴近的那一刻,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心上,紧接着,呢喃的话语缓缓穿透耳膜。 “真不疼,我皮糙肉厚,好了还能给你看侧空翻。” 比如什么“还能一晚@次”的太下流,他没好意思说。 祁清偏过头,弯着腰正眼看他,眼尾薄红一片,他一字一句道:“疼就说出来,你不是没人疼的小孩儿。” 第132章 我好疼,哥哥亲我一下 “你不是没人疼的小孩儿。” 江屿辞一时怔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思绪飘得好远。 “你爸从来没有哭过。” “男子汉哭什么哭?” “这点痛都忍不了,你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疼就忍着,不许出声。” 恐怖畸形的教育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他。 他在这股力量的碾压下奋力挣扎,努力却无法逃脱,只能无助地沉沦。 是谁说的,有谁说过,记忆很模糊。 在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刻,他或多或少能理解他们那时的感受。 江行越是同性恋,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儿子死了。 他们不知道怎么面对和儿子有血缘关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不敢对他太好更不敢太差。 这场荒诞狗血的连续剧遍布假象,只有情绪不会说谎。 一切的一切,现在的他都能理解。 现在,有人在拔除他刻在骨子里的“成长信条”。 他眨眨眸,一脸懵懵地问:“你会疼我吗?” 祁清伸手帮他把遮在额间的碎发捋往两边,点头肯定道:“我会,我以后不会让你受伤。” 江屿辞缓缓垂下眼眸,沉默了好一阵。 “是疼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挂掉。”他轻声说。 剧烈的撕扯感伴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一阵一阵的,很难捱。 闻言,祁清心脏一紧,下意识想起身去叫医生。 江屿辞叫住他,仰着头一脸的求抚摸求亲吻,“你亲亲我,我能忍。” 一次小小的车祸,打不倒他江·忍者·屿·神龟·辞。 祁清本来想说“别闹”,但心里莫名只想顺从。 用不着撒娇,只要他说,什么都顺着他。 祁清俯身凑近,在小狐狸湿润的唇上印下一吻,很轻很温柔,满心满眼只有心疼没有情欲。 火急火燎赶来医院的毒唯南阳,在看到这劲爆刺眼的一幕后只想说“我操你大爷”。 触及门口的身影,祁清面不改色,坐回椅子上继续握着江屿辞那只正在输液的冰冰凉凉的手。 “嗨~”江屿辞唇角轻勾,礼貌打招呼:“南总好~” 南总两眼一闭,“啪嗒”一下关上门,边掐人中边深呼吸,生怕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过去。 引诱高岭之花为爱沉沦? 小东西怎么敢的!!! 看在他这么可怜这么惨的份上,脏话被尽数咽了回去。 他深深呼气吸气,在调整好情绪后再次推门而入。 “你好,感觉怎么样?”南阳用正常的语气问。 江屿辞懒懒地笑着,脸上的笑容不似刚醒的时候那般僵硬。 “劳烦您挂念,一切都好。” 南阳“哦”了一声,语气生硬但不难看出他实打实地松了一口气。 在他拉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时,江屿辞侧眸望向他,说话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您下次别报错误的科室给我男朋友,我死掉他会很难过。” 南阳:“。” 好秀。 他妈的好想磕。 祁清眉色轻颦,眼眸漆黑平静地望着他,极其认真而且清晰地纠正:“没有下一次。” 江屿辞乖乖附和:“没有下一次。” 南阳背过身,疯狂掐自己的人中,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呼吸机戴上。 江屿辞弯着眼睛眸光微转,坏主意呼噜噜冒泡,他故意软下声音央求祁清:“我好疼,哥哥亲我一下。” 南阳瞪大双眼,猛地转过身来:“???” 妈的死绿茶,他祁哥这么聪明一定能看穿他的诡—— “好。”祁清再次站起身来,无视南阳震惊的目光,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南阳:“!!!” 好什么好!好你妈! 反应过来自己在怼谁以后,他晃了晃脑袋,心想好谁妈来着? “够了,我说够了。”他“蹭”一下直起身来,咬牙切齿差点被气哭,“劳资心疼自己。” 他这一生,只能一笑而过,稍不注意,全世界的破事都吻了上来。 …… 病房再一次恢复寂静。 江屿辞主动坦白:“疼是次要的,主要是想逗他玩儿。” 南总炸毛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缺大德。 祁清缓缓掀眸,略微茫然的神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他大脑接收到的信号只有:“疼。” 思绪回笼,他蜷紧指腹,看着江屿辞的眼睛轻声道:“亲吻没有用,我去叫医生。” “有用有用。”江屿辞喉咙轻滚,曲起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现在没刚才那么疼,不骗你。” 接吻确实能刺激内啡肽的分泌,内啡肽是一种自然的止痛剂,可以帮助缓解疼痛感。 察觉到手机振动,祁清收敛情绪拿出手机看了眼,在看清杨特助发来的消息时,他蓦地怔愣住。 杨闵:【他和蒋总有联系。】 杨闵:【他女儿的医药费是蒋总资助的。】 杨闵:【图片】 杨闵:【这是警察搜查到的遗书。】 祁清一目一行,从上到下完整看了一遍,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遗书总结:女儿追星,追的那个人是同性恋,严重影响女儿的病情,所以想让他死,死后去找上帝赎罪。 杨闵:【图片】 杨闵:【这是他既往的精神病史。】 杨闵:【这件事上面有人压,暂时不会被爆出去。】 江屿辞似有所感,视线先是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后又被那只抖动幅度越来越厉害的手吸引。 “怎么了?”他温声问。 祁清收起手机,睫毛敛着让人看不清眸底的情绪,他抿紧双唇,反复做好心理建设后,慢慢开口。 “撞你的人……” 江屿辞回忆起那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抢答道:“我知道,他被炸死了。” 祁清很轻的“嗯”了一声,犹豫片刻后出声问他:“我们第三次见面,你揍的那个人,有印象吗?” 江屿辞点头:“有,他是个丑东西。” 被撞到的脑子转得快,他漫不经心地扬眉,悠悠吐字:“他嫉妒我?找玩命之徒弄我啊?” “他个玛喽玩意儿配嫉妒我吗?” “又老又丑,空有一身腱子肉,我一脚能踹五米远。” “家世比不过我,财力比不过我,没我年轻没我帅,他嫉妒个蛋。” “没事多抢点盼盼小面包,在峨眉山安家当猴。” 成功被带偏的祁清抬眼和他对视,“盼盼小面包是什么梗?” 第133章 我是怕有疤色诱不到你 江屿辞冲着祁清眨了眨眼,有一下没一下轻蹭他的指节,他挑眉问:“你没刷到过玛喽抢小面包的视频吗?峨眉山有猴生没猴养的泼猴抢盼盼小面包,很滑稽。” 言外之意:蒋晗旭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泼皮无赖。 祁清低垂着眼睑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点头道:“懂了。” 思绪回笼,他抬眼看向病床上强撑着笑脸的小狐狸,一字一句缓缓启唇:“是我的问题,如果是他指使的,我——” “不是!”江屿辞及时打断他的后话,精致的五官挤成一团,他严肃纠正:“不是你的问题!” 祁清眉色轻颦,眼里的担忧和心疼完全遮掩不住,他轻声道:“你别激动,伤口会疼。” 没有人是打不死的小强。 江屿辞蹙着眉重复:“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好。”祁清不动声色地将情绪压在心底,伸手温柔地揉揉他皱成一团的脸,“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陪你。” 江屿辞眸光微转,余光不经意掠过门口,他试探着问:“我可以转院吗?” 感觉待在这里有一种被监视的错觉,他不喜欢。 “过两天,等稳定一点我就带你回去。”祁清担心出现术后并发症,两地距离不近,他不放心。 江屿辞分得清轻重缓急,他不想成为残废,所以忍着那一丁点心理上的不适同意了。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祁清一直在医院陪同,没有回京城,公司那边请了一个周的假。 偶尔有重大决策或者重要文件需要他拿主意签字的时候,杨特助会联系他。 周五下午一点。 江屿辞吃着祁清递到他嘴边的水果,声音闷闷的像撒娇:“好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转院?” 祁清看了眼手机屏幕,“最慢一个小时。” 江屿辞:“???” 在反应过来后,他的眼睛亮了亮,身上的颓废感一扫而空,“今天就可以走吗?” 祁清点头肯定。 江屿辞半死不活的心支棱了起来,“一个小时以后我就是自由的鸟。” 祁清放下手机,面色平静地提醒:“三个月的恢复期,我会看着你。”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还是一只被困住的鸟,并不自由。 江屿辞抬起那双布满疤痕的手,在男朋友绷紧的下颌线上划过。 “那你要看好我,千万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视野范围。” 祁清一时没转过弯来,只依着他的话往下答:“你别想脱离我的视线。” 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眼底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狡猾狐狸。 他巴不得男朋友把自己绑裤腰带上,走到哪都带着,上厕所都带着。 在公立医院接吻不安全,尽管是vip病房,还是怕有心之人偷偷录视频曝光到网上。 他的风评他不在乎,祁清的风评他在乎。 后知后觉的祁清抿紧双唇,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伤患上扬的唇角上:“……” 算了,让让他。 祁清派来的医生在和手术的主治医生交流完后,干脆利落地带着伤患转移到京城的私人医院。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安顿下来后,祁清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藏起眼里的倦色,“我去一趟公司,一个小时以后回来。” 停顿了两秒,他似乎是不放心,忍不住啰嗦了两句:“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乖乖的。” 江屿辞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发言:“收到到到到,我会超乖等你回来。” 祁清将信将疑地点头,迅速拿上手机和杨特助去了公司。 单间套房恢复了寂静,逮到机会的江屿辞果断联系随时哥,让他查蒋玛喽的情况。 随时找我哦:【收到收到。】 随时找我哦:【你出车祸楠姐知道吗?】 随时找我哦:【提个醒,你同性恋的事在我们圈子里传遍了,可能随时会被爆出去。】 随时找我哦:【我们没办法拦住所有的人,你做好心理准备。】 随时找我哦:【有人想搞你,我这两天在查幕后黑手。】 c:【我妈不知道,别和她说。】 c:【没关系,我会自爆。】 c:【看谁玩死谁。】 …… 17:32分。 祁清推开套间的门,橘黄色的光线氤氲满室,映入眼帘的是男朋友低着头拆腰上纱布的场景。 他心下一紧,急忙抬脚走到床边,“是想换药吗?我帮你。” “不是。”江屿辞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尚存,他掀眸用轻松的语气自我调侃:“我想看看它丑成什么样。” “不丑。”祁清看了眼护士放在一旁的碘伏和无菌纱布,拉开凳子坐下,接替他手上的动作。 纱布被一层一层地拆下,露出了那道狰狞红肿的伤口。 周围的皮肤因为受到严重损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肿胀虽然已经消退了不少,但仍然比周围健康的皮肤要高出一些。 伤口边缘的皮肤因为愈合过程中的拉扯,显得有些紧绷和干燥,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裂痕。 “哥,叫护士换吧。”江屿辞摁住他的手,嫌弃地“嘶”了一声,“怪恶心的。” 说句实话,有点难过,伤口肯定会留疤,丑成这个逼样以后都不好意思光着身子色诱男朋友。 祁清平静地挣脱滚烫的桎梏,拿起医用棉签认真帮他换药,“不恶心。” 换完药后,江屿辞忍了又忍往死里忍,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他不想道德绑架。 “没关系,有去疤膏,会慢慢淡化的。”祁清洗完手站在床沿边,轻轻把人揽在怀里,“不会影响舞台效果。” 两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江屿辞用额头抵着他的小腹,一点一点将他的衬衣往上蹭。 祁清似有所觉,但没有出声阻止。 或许是觉得麻烦,江屿辞微微后撤,直接上手将他的衬衣掀开,重新将脑袋搭在上面,衬衣在头顶堆积着。 他理直气壮道:“我又不会在舞台上裸奔,我都不给别人看。”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被刺激着坦白:“我是怕有疤色诱不到你。” 话刚一说完,空气中仿佛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四周陷入了一片异常的寂静之中。 江屿辞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企图挽救自己不和大脑合作单干的嘴,“我的意思是——” “能色诱到。”祁清眼睫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他的后脑勺,轻轻揉着,“你不脱也会成功。” 第134章 我不想自己动 “啊?”江屿辞有些发懵,错愕地仰起头看向说话的人,“能成功吗?” 他在喉咙里小声嘀咕:“你之前明明……” 嫌弃得要死。 给外貌协会的会长都整得不自信了。 “你还好意思说。”祁清绷紧下颌线,吐槽精准:“你第一次……连内裤都不穿,如果我表现得有兴趣,你岂不是屡试不爽。” 江屿辞梗着脖子,想在他腰上咬一口,但想到他怕疼,硬生生咬着自己的牙过了个嘴瘾。 他闷声道:“你那天一脚把我踹飞,还不哄我。” 喝醉酒仔细回想还是狼狈。 那和脸放在地上摩擦没有区别,幸好他脸皮厚。 “我和你不熟,你强吻我,我动手不是应该的吗?”祁清眉眼下压,理直气更壮:“我为什么要哄你?” 他被一个男的强吻他不要面子吗? 亲一次打一顿,公平公正,仁义不在买卖在。 江屿辞低下头,脸红脖子粗,有理有据的反驳让他酝酿的气势弱了下去,“那、那、那、那你轻一点嘛。” “我……”祁清垂眸,喉咙轻滚,“是你的问题。” “是你的问题。”江屿辞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今天真的敢站在男朋友头顶转呼啦圈,他提高音量虚张声势道:“是你扔我泡面,是你想吸引我注意。” 祁清简直要被气笑。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乱扔垃圾你还有理?” 江屿辞蹭蹭他的腹肌,大实话张口就来:“我没乱扔,我还没吃完,是你没经过我同意断我口粮。” 旧账总翻不完~谁无理取闹~ 他好不容易从宋熠手下抢来的最后一盒泡面,只吃了两嘴就不见了踪迹,根本就是有苦难言。 “你还骗我你有女朋友!”他紧紧贴着祁清,睫毛一颤一颤的,带着哭腔的嗓音听起来委屈极了,“我怕你头顶呼伦贝尔才色诱的你!” “你不领情,对我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我是小英家的牛吗?” 颤动的睫毛如同轻柔的羽毛掠过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微而撩人的痒意。 祁清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试图调整姿势,以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不适感。 抱的太紧,挣扎失败。 “不要胡说八道,严格意义上,我就揍过你三次。” 一次是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他回家在他锁骨上种草莓。 一次是脱光色诱强吻他。 一次是在办公室抽他皮带。 其他的不认。 “对呀。”江屿辞摩挲着他的玫瑰纹身,话说得理所当然:“我说的没错呀,三次大打两次小打。” 祁清:“……” 江屿辞缓缓挺直脊背,用小腿圈着他往自己身边带,“你站过来一点,太远够得我腰疼。” 祁清口嫌体正直,边靠近他边问:“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江屿辞点头承认错误:“是我的问题,再来一次我根本不会强吻你。” 闻言,祁清低下头看他,心脏蓦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圈。 “你什么意思?”他问。 江屿辞埋头在他小腹上一顿亲,大言不惭道:“我直接睡你,反正你不会打死我。” 隐约察觉到抱着的人情绪不对劲,他停下自己下流猥琐的举动,抬眼看过去,触及那双氤氲着委屈的眸子。 “怎么了怎么了?”他赤着脚站起来,揽着委屈男朋友的后脑勺,温柔拍拍耐心轻哄:“我和你开玩笑的,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抱怨我只是在发癫。” “我看你神经绷紧,想分散你的注意力,我真的是在玩抽象,我不睡你。” 虽然没找到重点,但哄人的效果一绝。 祁清失落情绪尽数散去,轻嗅着萦绕在鼻尖夹杂着消毒水味的淡淡清香,他鬼使神差地开口: “让你睡,不打你。” 江屿辞哄人的话被堵在喉咙,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伏伏伏伏。 “真让我睡啊?”他吞咽了两下口水,眨眨眼和他对视,“现在的你不会打我,三个月以前的你会打死我。” 死了以后反手挂在大风车上吱呀吱呀转。 沉默过后,祁清一本正经道:“你多哄哄他,他不会打你。” 江屿辞眸光一转,凑上去边吻边问:“现在哄你,让我睡吗?” 祁清偏过头,在无波无澜的眸子衬托下,清冷与矜贵仿佛浑然天成。 他平静道:“不让。” 江屿辞歪着脑袋,似有不解:“为什么?” 祁清斜靠在椅背上,理由简单粗暴:“我不想自己动。” 江屿辞轻舔了一下唇角,眼尾不自觉上翘,他往后坐在床上,姿态散漫地反驳:“我没让你自己动。” 祁清目光下瞥,定格在他的腰上,意思很明显。 江屿辞寻着他的目光下垂视线,伤口蓦地抽了一下,他“嘶”了一声,皱着眉试探:“你在质疑我……的腰?” 祁清转移话题:“晚饭想吃什么?” 江屿辞直勾勾盯着他,“你。” 祁清没忍住,绷着脸吐槽:“有病。” 江屿辞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懒懒地笑着:“我……我确实有病啊。” “你吃屁。”祁清起身,看都不看他,径直往门口走。 江屿辞轻轻叹了口气,安分地回床上躺着,今天也是成功把小祁哥哥惹炸毛的一天。 妈的真可爱。 二十分钟后,炸毛小祁哥哥拎着两个保温盒和一盒玫瑰酥回来了。 他升起餐板,把保温盒往上面一放,高冷地下命令:“吃。” 让人食欲暴增的菜,江屿辞拿起筷子,搓搓手笑得一脸谄媚:“谁做的?” 祁清脱口而出:“你妈做的。” 停顿了两秒,他垂着眸子硬邦邦补救:“我妈做的。” “哦~”江屿辞夹了一块猪肝递到嘴边,边吃边点头:“我妈做的~” 祁清硬着头皮假装无事继续吃饭,心想等他彻底好了以后就……好好教训他一顿。 江屿辞夹了一块白萝卜放到他碗里,笑呵呵地说:“替我谢谢我妈。” “那是我妈。”祁清无视微微发烫的耳垂纠正。 …… 微博热搜。 #李大锤爆料当红顶流是同性恋# #李大锤明天晚上八点准时爆料# 第135章 我不想藏着,我想公开 江屿辞躺在病床上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微博上的热门帖子,余光掠过在套间里来回踱步的老总,他懒懒地自我调侃:“我这种屌丝能被称为顶流?” 这年头随便什么人都能被称为顶流了? 南阳唉声叹气,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和江屿辞明显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狗仔和营销号惯用的伎俩,李大锤是想要封口费。” 钱不是问题,但这种事情如果承认,以后只会更麻烦。 “他们直播的时候说有照片和视频,不知道拍没拍到祁哥的脸。”他抢过江屿辞手里的苹果,边吃边想对策。 隔了半晌,他绷紧下颌线扫了两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人公,没好气地问:“你们在外面亲过嘴吗?” 闻言,江屿辞滑动屏幕的手顿了下,轻扬眉梢诚实道:“没有。” 在外面只牵过手,不排除有人拍到。 南阳抬眼看向窗外,手指骨节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床杆,他喃喃自语:“好兄弟牵个手正常吗?” 江屿辞收起手机,耷拉着眼睑掏了掏耳朵,似乎是嫌弃南阳话多。 他神色恹恹地打了一个哈欠,想了两秒忍不住纠正:“不是好兄弟,是男朋友。” 南阳:“……” 有时候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他强忍想暴揍伤患的冲动,尽量保持淡定:“你想怎么处理?” 背靠顶头上司,他选择尊重江屿辞的想法。 江屿辞罕见地陷入了沉默,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事业和爱情,你短时间里必须要做取舍。”南阳摩挲着自己的膝盖,无奈叹了一口气,“如果你选择后者,录制过的综艺可能会被压,脱粉回踩的情况可能会很严重。” 刚推开门的祁清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怔愣了片刻,搭落在门把手上的指腹不禁蜷紧了些。 南阳克制着情绪,靠在椅背上继续分析:“或者,你确定接吻没有被拍到过的话,澄清是好朋友。” 他不想让他的摇钱树枯死,也不想让十多年的好兄弟受委屈。 难搞。 想来想去,选择权交给江屿辞,他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就行。 “我不会澄清的。”江屿辞重新拿起一个苹果,散漫地扬眉,语调懒洋洋的,“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南总不用担心。” 南阳:“……” 他已经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了好吗。 江屿辞挥挥手,装模作样地学着男朋友的样子捏了捏眉心,“您回去歇着吧。” 不停顿叽叽喳喳了一个小时,念叨得他头疼。 南阳举着巴掌,毫不犹豫地拍在床铺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威慑力。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再也不见!” 江屿辞自顾自地吃着苹果,暗自思忖以前在祁清面前叽叽喳喳话多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嫌自己烦。 在不知不觉间,手上只剩了个苹果核,他找准垃圾桶的位置,随手一投,稳稳落入桶中。 触及拐角处站着的清冷身影,他直起腰来,视线缓缓探过去,歪着头问:“你怎么不过来?” 祁清垂下眼睫,漂亮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坦白。 江屿辞一脸狐疑,半晌等不到回应,他情不自禁地掀开被子踏着拖鞋朝门口走了过去。 “你在想什么?”他抬手覆在祁清的肩膀上,轻轻晃动,像和小孩子闹着玩儿似的。 祁清眸光微抬,把人揽进怀里,嗓音低哑好听,“营销号没有照片,只有那封遗书,你放心,不会爆出来。” 安抚人心的话语萦绕在耳际,江屿辞微微偏头,感动的同时脑回路已经歪到了银河系。 “你私下里把人绑了?” 祁清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眸子,坦白道:“我黑了他的电脑,转存了别人约炮的视频。” 江屿辞:“???” 什么视频炮? “我留了海外邮箱,他主动联系我,和我谈条件。”祁清将脑袋搭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道:“是那个人想毁掉你。” 他是荆棘,是困住玫瑰的荆棘。 如果不是小狐狸反应速度快,一定会死在那场车祸里。 车祸爆炸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本能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江屿辞用掌心轻轻揉着他的后脑勺,贴着他的耳廓一字一句向他保证: “他毁不掉我,我是野玫瑰。” “在荆棘漫野中野蛮生长的野玫瑰。” 话落,他用指尖探入祁清的衣摆,落在熟悉的位置,“荆棘之下,我是载体,你是本体。” 掌心顺着腰线往上,落在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我不想藏着,我想公开。” 闻言,祁清的呼吸慢了下来,偏头轻轻地在他白皙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感受到牙齿蹭过肌肤的轻微痛感,江屿辞压住他的手腕往后靠在墙面上,病号服被他随意往下扯,露出线条紧致性感的肩颈。 “随你咬。” 祁清眸光微凝,盯着他垂落的衣服看了好半晌,随后,他低头克制吻过,“你会被骂。” 江屿辞曲着腿,眉眼轻翘:“我没那么在意。” 祁清阖了阖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再次开口时声音很轻,像冬夜缓缓飘落的雪花,冰冰凉凉又浪漫至极。 “我希望你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 肆意张扬闪闪发光的小狐狸不应该被人厌弃。 江屿辞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语速不急不缓,显然看得很开,“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祁清默不作声地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咬痕,一圈浅浅的牙印环绕在它周围。 江屿辞轻抬他的下颌,在他薄红的眼尾处亲了又亲,“今晚要不要回去睡?” 祁清摇头拒绝:“不。” “我想回去一趟。”江屿辞肩膀轻抬,将衣服恢复原样,他眨着眼睛撒娇:“我们今晚回去好不好?” 祁清沉默两秒后点头同意。 江屿辞拉着他往床上一坐,仰头和他对视,“你可以帮我换衣服吗?我腰疼。” “嗯。”祁清从行李箱里找来一件宽松的卫衣,垂着眸认真帮他解病服纽扣。 换好上衣后,他垂眸道:“你起来,换裤子。” 江屿辞配合着站起身,双手乖乖垂落在身侧,一副任君采撷地模样。 祁清强迫自己忽视耳垂升起的热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裤腰带上,轻轻一扯。 “我过分吗?”江屿辞垂下眼问。 第136章 #江屿辞 我有男朋友#爆 祁清弯着腰帮他脱裤子,闻言略微仰头问:“过分什么?” 江屿辞垂眸看着那张精致的侧脸,后颈不受控制地发烫,他后撤了两步,自己用脚将褪到膝弯的裤子踩下来。 不想看见他低头,为谁都不可以。 祁清直起身来,拿着牛仔裤一脸莫名:“?” “我自己来。”江屿辞眼神躲闪着拿过他手里的裤子,忍着腰上的痛感干脆利落地穿好。 见状,祁清眉色轻颦,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江屿辞揣上手机,从行李箱里随手拿了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祁清往门口走,“我们回悦来悦缦。” …… 19:28分,微博热搜—— #江屿辞出车祸# #江屿辞被恶意追尾# #南城车祸# 话题阅读量1086.9万,讨论量58.6万。 至少50个红v账号发布了车祸那天沿途追尾的视频,清晰截取了奥迪车主不要命地压线撞击。 点击量最高的视频片段是奥迪逆行想和江屿辞同归于尽的画面。 两车以惊人的速度相撞,瞬间火花四溅,碎片横飞。奥迪当场爆炸,劳斯莱斯失控打转撞在防护栏上。 sevenboom的团粉和江屿辞的唯粉一脸懵逼,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满溢的话题让她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屿辞今天穿秋裤了吗v:什么玩意儿?2月18日发生的事现在才被爆出来?人现在怎么样了?#江屿辞出车祸# @sevenboom-江屿辞 @星辉娱乐@星辉娱乐-南阳】 【江屿辞新歌什么时候发v:有妈生没妈教的畜生,这个老外明显是冲着人命去的,南城警方不通报吗?我儿子人怎么样?处理结果是什么?#江屿辞出车祸# #江屿辞被恶意追尾# #南城车祸# @sevenboom-江屿辞 @星辉娱乐 @南城警方】 不过两个小时,话题一个一个爆。 江屿辞的粉丝几乎是活粉,他发微博的频率不高,以往每条微博的点赞量都破百万,这会儿潜水的姐妹都冒出来了。 南阳看着后台999+的艾特和私信,两眼一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厥死过去。 这他妈又是谁爆出来的视频? 在这个节点,李大锤美美隐身,他偷偷摸摸地将之前发的预热微博全部删掉,随便爆料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糊咖的黑料。 心情像坐过山车起起落落落落的网友吐沫星子能隔着屏幕把他淹死。 无良狗仔为了吸引眼球居然当众拉屎。 江屿辞趁祁清不注意,偷偷地将他的手机藏在了小茶几的抽屉里。 随时找我哦:【兄弟我操?】 随时找我哦:【你微博话题爆了,楠姐马上就要来逮你了。】 随时找我哦:【微信转账.88】 随时找我哦:【买点补品补补。】 c:【把你查到的小丑资料发给我。】 c:【微信转账已接收】 c:【我明天就去买猪肝。】 余光掠过朝他这边走来的身影,他蓦地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起身嗷呜嗷呜把人抱进怀里一顿亲亲啃啃。 “你身上好烫。”祁清无奈地仰着头,将自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小狐狸的视野范围,他抬起掌心覆在那片滚烫的后颈上,轻轻皱眉问:“你发烧了吗?” 肌肤比以往都要烫,仿佛被夏日午后的阳光热烈地亲吻过,每一寸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躁动,江屿辞亲吻着他的侧颈,出声否认:“我没有发烧。” 祁清往后退了两步,摁住他的额头试图阻止他的动作,“你……先换药。” 江屿辞直勾勾盯着他,眸子湿漉漉的,像只没有攻击力的温软毛茸茸,“你想洗澡吗?” 祁清心想这是什么鬼问题,“我——” 江屿辞推了推他,一本正经道:“洗完又换。” 祁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两眼,抬脚往卧室走:“哦。” 直到卧室的门关上至少五分钟,江屿辞才拿着手机和电脑进了练习室,在调整好光线和位置后,他用电脑开启了直播。 本就身处话题中心,不到两分钟,直播间的观众飙升至10w+ 弹幕刷得很快,清一色都是询问他关于车祸的,他没怎么细看,只自顾自地和粉丝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江屿辞,好久不见。” 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手上的伤痕,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他平心静气道:“抱歉影响到了大家的情绪,我刚从医院回来,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开直播和大家唠唠。” 【身体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该死的杀人犯!!!无论是何理由都不可原谅!!!】 【我都不敢看第二遍,要是方向盘再打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手上都有这么多疤,不敢想伤得多重。】 【为什么会下死手啊?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江屿辞凑近屏幕,挑着回答: “还好,没残废,我是忍者神龟。” “他有既往精神病史。” 眼看着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他轻呼了一口气,一脸坦然:“肇事凶手说我是同性恋,严重影响了他女儿的病情,想让我死后去找上帝赎罪。” 直播间蓦地安静了一瞬,随后,齐刷刷的问号如潮水般袭来。 【李大锤说的同性恋当红顶流是你?】 【震惊我太奶五百年。】 【内娱疯了吗?】 江屿辞挑眉打趣:“我这样的是当红顶流?” 话落,他拿起放在钢琴上的八音盒,温柔抚摸着,短暂沉默过后,他笑着看向镜头,坦白道:“我有男朋友,半个月以前在一起的。” “我不想成为提线木偶,不想破坏别人的生活,不想给别人带来坏情绪,我更不想因为这个荒诞的罪名偿命。” “谢谢大家的喜欢,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参与任何节目的录制,和我有合作的品牌方可以私下联系我的助理,我会赔偿三倍的违约金。” 同一时间,微博热搜第一。 #江屿辞 我有男朋友#爆 第137章 只要和我扯上关系的人是你 江屿辞靠在椅背上,头顶的发丝被窗外的凉风肆意吹起,他唇线微抿:“买过我官周的可以申请退款,我同样三倍退你们。” 【哥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要回家继承家产吗?这么不想在娱乐圈干。】 【你是不是被杀人犯气昏了头,在胡言乱语?】 【我的袜子我的袄,你作为队长对得起其他成员吗?】 【江屿辞滚出娱乐圈!】 【路人别凑热闹,我们粉丝都还没发表意见。】 他微阖的眼眸轻抬,长长的睫毛温顺覆在眸子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懒散,“我没想过要藏着,我追他的时候,他说爱豆不能谈恋爱,我承诺我会转型。” 短暂沉默过后,他平静地看向镜头,由着光线在他的眼睫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是我的问题。” “如果喜欢我让你们不开心,那就把我弃掉。” “最后,后会有期。” 在他直起身准备关掉直播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和新歌有关的弹幕。 【答应我们的新歌还算数吗?】 【我们这个月还有新歌听吗?】 他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顿住,实话实说:“新歌原计划是这两天录的,但我现在状态不好。” 垂眸思索片刻,他将电脑从琴键上拿开,“我现在在练习室,等我找一下歌词,你们凑合听听。” 宋熠顶着他的大号在直播间疯狂刷礼物。 sevenboom-宋熠:【前排前排!!!】 sevenboom-宋熠:【江老师眼熟我!!!】 sevenboom-陈洵:【前排给我!】 sevenboom-岑溪:【听歌听歌。】 江屿辞没注意到直播间的鸡飞狗跳,只专注地试音。 《零距离》,一首清新的r&b风格的歌曲。 镜头聚焦在钢琴琴键上,指尖轻触,动听的旋律和悦耳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如同袅袅升起的薄雾,穿梭于每一寸空气。 全开麦清唱,没有破音没有跑调,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肆意张扬又野心勃勃,不管任何人的死活。 sevenboom-宋熠:【经纪人居然让你唱完?】 sevenboom-陈洵:【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公司横着走。】 sevenboom-岑溪:【是这样。】 sevenboom-漾望:【你们疯了吗?这是直播间,你们怎么到处拉屎?】 sevenboom-白晏:【你要不要看看你发了什么?@sevenboom-漾望】 sevenboom-罗奇霖:【你们不能换小号吗???】 “这首歌叫《零距离》,你们——”江屿辞将电脑放回原来的位置,声音平缓,余光掠过熟悉的名字,话音戛然而止。 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眸子,脱口而出:“你们疯了吗?” 耳朵中间是什么?这个时候不知道避嫌吗? 这个组合今晚宣告完蛋。 历时三个月,终于走到头了。 宋熠疯狂请求连线,江屿辞额角直跳,果断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把他臭骂了一顿。 【我又想哭又想笑怎么办?】 【江屿辞本来就是歌手,12首原创歌曲,四首收藏量600w+,他不靠流量,谁敢说他是花瓶?】 【我操你们嘴下留德,他退圈我的精神食粮就断了!】 【插个题外话,辞哥你男朋友是组合成员吗?】 【我觉得是宋熠,不是我倒立洗头。】 【不脱粉,告诉我哥夫长什么样子。】 不经意扫过弹幕,江屿辞放下手机,抬眼认认真真解释:“不是,我男朋友是圈外人……” 用户送嘉年华x1 用户送嘉年华x66 是熟悉又陌生的人机号。 蓦地,他抬眼看向练习室门口,一瞬间的似有所觉,心跳如鼓,连同耳鼓都跟着共鸣。 回过神来后,他搭落在膝盖上的指腹不自觉蜷紧,“谢谢喜欢。” 话落,他站起身来对着镜头鞠了一躬,随后伸手关掉了直播。 合上电脑,他迈开长腿走到门边,却迟迟没有开门。 伤口隐隐作痛,带着一丝丝细微却持久的灼烧感,悄悄在肌肤之下蔓延开来。 江屿辞撩开卫衣看了一眼,眼睫轻垂,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祁清纹身的时候是不是比这还要疼。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祁清偏着头,目光透着缝隙往里探,落在那张耀目张扬的脸上,“你藏我手机做什么?” 目光烁烁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江屿辞晃晃脑袋,拉开门把外面的人带进来,动作一气呵成。 江屿辞抬脚关上门,脸红心跳地矢口否认:“我没藏。” 祁清往前走了一步,言简意赅道:“你撒谎。” 小江同学的小动作瞒不过他,撒谎的本领差到家,滚动的喉咙、躲闪的眼神和理直气壮的语气都像一个个无声的告密者。 江屿辞耷拉着肩膀,双手合拢往他面前一伸,一副摆烂的死样,“没错是我藏的,你罚我吧。” “没说要罚你。”祁清将冰冰凉凉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腕上,带着他出了练习室,他不紧不慢道:“随便问问,你想藏就藏。” 江屿辞脑子晕乎乎的,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祁清微扬下颌看向小茶几上放着的碘伏和无菌纱布,清透干净的手指往沙发上一指,“坐着,我帮你换药。” 江屿辞“哦”了声,乖乖坐好甚至自觉地将衣服揽至胸口。 黏在伤口处的纱布被取下来的那个瞬间,他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这他妈的是真疼。 祁清隔着很远吹了吹,边处理伤口处留出来的脓边提醒:“平时注意一下动作幅度。” 江屿辞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好的祁老师,收到祁老师。” 在缠绕纱布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在那和它主人一样矜贵的头发丝上揉了揉,“我不会让狗仔把你扒出来的。” 祁清眸色微动,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在包扎结束后,他起身轻轻地望向沙发上坐着的人,一字一句启唇: “江屿辞,我不在乎。” “我不介意被扒出来。” “只要和我扯上关系的人是你。” 第138章 q:是男朋友 江屿辞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怔住。 祁清将处理伤口的工具整理好,就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面色平静道:“祁氏集团不会因为我和男的谈就破产。” 江屿辞愣愣地望向他,低声呢喃道:“南阳和我说……” 祁清侧眸问:“说什么?” 江屿辞眼眸轻垂,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发呆,思绪慢慢飘远。 祁清抿了抿唇,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那枚漂亮精致的小狐狸戒指上。 在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后,他敛起眸子,语气不轻不重地缓缓陈述:“我以前确实被男生追过,我不喜欢他们所以不愿意和他们来往,我不想我的名字和他们出现在一起。” “我以前没喜欢过人,你是第一个。”稍稍停顿两秒,他放任情绪蔓延,敞开心扉道:“我愿意和你——” 蓦地,嘴唇被一片滚烫压住,带着不容忽视的热烈。 祁清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中的惊错愕还未完全散去,就被突如其来的炙热所淹没。 唇齿厮磨间,江屿辞侧过身,单膝跪在他腿间,很慢很慢地说:“是我的荣幸。” 好听性感的嗓音沿着耳朵往下,蔓延至心脏的位置,祁清不想他太累,顺从地仰起头回应。 江屿辞扬起眉梢笑容肆意,“我们以后光明正大地牵手接吻做——” “嘶~”舌头蓦地一疼,他懒懒地打趣:“清清好凶~” 祁清神色淡然地和他对视,声线平静却压迫感十足,“光明正大地做什么?” 意识恍惚间,那天在办公室做的荒唐事,如电影慢镜头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清晰得过分。 祁清试图用理智去抗拒这些画面的侵扰,奈何不正经狐狸在他身上乱亲乱摸,没办法成功抗拒。 江屿辞摁住他的裤带,无辜地眨眨眼,根本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就是……光明正大地做啊?” 隐约猜到他的意图,祁清合拢双腿,脸上泛起一层薄红,提着他的衣领硬邦邦道:“你起来。” 江屿辞仰着头,用他那拙劣的演技哼哼唧唧:“你别拉,我脖颈疼。” 闻言,祁清立马放手,眸底有浅浅的心疼流出,“站起来我看看。”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无论智者愚者,一旦坠入爱河,智商都会大打折扣。 江屿辞曲起手肘搭在祁清的膝盖上,懒散地支着脑袋,有模有样地学:“分开腿我看看。” 祁清:“……” 祁清:“…………” 他要报警。 用十成十的耐力抵住了小江同学的勾引和撒娇,腿最终还是没有分开。 …… 微博上十分热闹,江屿辞公开出柜的话题浏览量成倍成倍地涨,势头越来越猛。 宋熠、陈洵和岑溪三人不受经纪人和公司控制,纷纷发布江屿辞的新歌音频,一个劲地夸好听。 意料之外,这场闹剧没有引发大规模的脱粉,反而粉丝量一直呈现上升趋势。 【江屿辞新歌什么时候发v:我是两年前加入的超话,剪辑了上千条视频,江屿辞的业务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舞台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没有翻过车。 十二首原创歌曲,收藏量600w+四首,300w+五首,100w+两首,50w+一首,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豆,他不用转型,他本身就是一位优秀的歌手。 他把我们当朋友,愿意告诉我们真实情况,我很开心,同时,我们尊重大家的选择,如辞哥所说,如果喜欢他让你们不开心,你们可以离开。 最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听听歌手江屿辞的新歌《零距离》@sevenboom-江屿辞 #江屿辞公开出柜# #江屿辞新歌《零距离》# #江屿辞 我有男朋友# (视频)】 【他这张脸内娱无代餐,太有辨识度了,而且唱歌还好听,只要他不嫖娼不偷税漏税,我都可以溺爱。】 【直播的时候组合成员愿意顶着大号来撑场子,已经可以证明他的人品没问题。】 【我们粉丝都没有说什么,黑子滚,你家哥哥垫音还跑调,怎么好意思出来哇哇乱叫?】 【你们要退官周的能不能转给我呀?我真的抢不到,好人一生平安。】 以往节目录制期间,江屿辞对待粉丝很大方,咖啡果茶请过很多次,脱粉回踩的人少。 另外,南阳安排的营销号和水军一直在带节奏,网友骂的不是很难听。 最重要的一点是,席卿之和郑珞都发了微博力挺江屿辞,导致在中间观望的网友一边倒。 【席卿之v:人很勇敢,新歌很好听@sevenboom-江屿辞(链接)】 【郑珞v:弟夫超帅,新歌超好听,下一个百万收藏等你。(链接)】 合作的两个品牌方持续观望,似乎没有解约的想法。 …… 翌日清晨。 祁清缓缓睁开眼睛,眉眼间仍有朦胧的睡意徘徊。 江屿辞还没醒,睡梦中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做美梦? 窗帘只拉了薄纱,太阳的光线斑驳地洒落在房间内,莫名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祁清轻微侧身,目光悠悠落在他鼻梁的小痣上,在盯着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 注意到熟睡之人微微颤动的睫毛,他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放轻动作起床去了浴室。 q:【把你查到的找狗仔曝光出去。】 q:【不用给他留情面。】 杨特助秒回:【收到。】 对方忍了又忍,最终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发语音问:“老板,冒昧问一句,您和江老师是好朋友吗?” 八卦是中国人的天性,老实沉稳的杨特助都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q:【不是好朋友。】 杨闵:【好的老板。】 q:【是男朋友。】 第139章 我好像有一个白月光 昨晚蹲点看的宝儿,上一章末尾改过。 —— 天空如同被撕裂的灰色绸缎,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 街灯昏黄的光晕在雨幕中摇曳,江屿辞抱着摔碎的钢琴八音盒一直跑,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雨水堆积的路面滑湿无比,在脚滑即将摔下台阶的那一刻,有人从后面揪住了他的衣领,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他提了回来。 在他站稳后,救他狗命的漂亮哥哥垂眸看着自己湿漉漉且沾上黄泥的手心,眉色轻颦,似乎是在嫌弃? 见状,江屿辞急忙腾出手往外套口袋里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他,神色无措。 漂亮哥哥把伞偏往他这边,平静地问:“你跑什么?” 江屿辞低垂着眼睫一言不发,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视线朦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模糊的光晕所包围。 漂亮哥哥朝他靠近,放轻声音试探:“被欺负了?” 沉默片刻,江屿辞举起透明盒子,睫毛簌簌颤动,“我妈留给我的,被摔坏了。” 停顿两秒,他仰起头,轻轻望向给他打伞的人,“他们不喜欢我,我和他们吵了架,被罚的时候偷跑出来的。” 少年的指腹蜷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倔强。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他紧抿的唇角上,漂亮哥哥看了眼碎成玻璃片的八音盒,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我可以帮你复原。” 闻言,江屿辞嘴角微微张开,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他垂眸看着碎得不成样子的八音盒,喉咙轻轻滚动。 “不、不用,谢谢。” 漂亮哥哥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从他手里接过透明盒子,淡声道:“下周五晚上六点,来这拿。” 短暂怔愣后,江屿辞稀里糊涂地点头答应。 莫名地,他愿意相信。 余光掠过不远处撑着伞望向他们这边的叔叔,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了一道清冷矜贵的声音。 “小朋友,别让斑驳生锈的现实困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心蓦地被塞了一把伞,漂亮哥哥用没沾上泥土的那只手覆在他头顶,慢慢揉了两下。 江屿辞缓缓垂下眼,在心里默默重复:别让斑驳生锈的现实困住。 泪水和雨水逐渐停歇,视线逐渐恢复清晰,薄薄的雾逐渐消散。 他握紧伞柄,坚定地转身往回走。 他没做错,这个罚他不认,死都不认,没有人能强迫他认错。 一周后。 按照约定时间,江屿辞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拿着漂亮哥哥的伞等在老槐树下,从下午四点到六点。 阳光透过老槐树层层叠叠的叶子,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他孤独的身影增添了几分柔和。 街巷的喧嚣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和安详,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为这份等待让路。 漂亮哥哥是掐着点来的,手里拿着熟悉的透明玻璃盒。 “裂痕无法消除,只能复原成这样。”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江屿辞双手接过,紧紧盯着拼凑完整八音盒,眼眶浅浅红了一圈,“谢谢哥哥。” 默了两秒,他抬眼看向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漂亮哥哥实话实说:“学校有事,我没空。” 江屿辞抱紧盒子,又问:“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漂亮哥哥看了眼手机屏幕,只简单丢下两个字:“祁清。” …… 江屿辞是被耶火舔醒的,掌心痒得要命,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随手将耶火摁在床上。 “猫崽子,你坏我美梦。” 耶火用爪子指了指门口,不会说人话只能干着急。 凶什么凶!铲屎官二号叫你起床吃早饭! 江屿辞用手肘撑着下床,火速洗漱完后倚靠在厨房门口盯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发呆。 是平行时空还是他们早就在正确的时间线认识? 微妙的头疼如影随形,他晃了晃脑袋,踏进厨房的那一秒,脑门不小心撞上了透明玻璃。 “哐当”一声闷响传来,祁清不明所以地扭头,“……” “你不看路?”他轻轻蹙起眉,走过去查看情况。 江屿辞无所谓地随便揉揉,伸手紧紧把人揽进怀里。 怕压到他腰上的伤口,祁清没敢动。 “你——” 江屿辞将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吸气,“我好像有一个白月光。” 祁清:“?” 他明白这个词代表的意思,敛着眼眸沉默半晌,他平静地开口:“你骗我?” 没有质问,只是语气淡了些。 江屿辞出声否认:“没骗你,没骗过你。”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禁蜷紧,祁清轻呼了一口气,“男的还是女的?” 江屿辞掀起眼皮,乖声回答:“当然是男的呀。” 祁清阖了阖眼,克制着情绪“嗯”了一声。 江屿辞用微尖的小虎牙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落下一个满是情意的吻,他很慢很慢地说:“我和他现在在谈恋爱。” 祁清咬着牙,差点被气笑,考虑到当狗的家伙是伤患,他忍下揍人的冲动,冷冰冰地吐字:“你脚踏两条船?” 闻言,江屿辞一脸懵逼,满眼疑惑。 “我——” 祁清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手腕,“和你的白月光我去,别碰我。”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地揽得更紧,根本没顾腰上的伤,死死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白月光是你,白月光是你,白月光是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祁清:“?” “我刚刚梦到你,帮我粘摔坏的八音盒。”江屿辞怕他误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怀疑我和你一样,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 祁清垂下眼,睫毛轻颤,似乎在思考。 “是我吗?”他明目张胆地试探。 江屿辞疯狂点头:“那肯定,我只喜欢你。” 他捧着祁清的脸,奉上自己的早安吻,乐呵乐呵地说:“以前是白月光~现在是枕边人~” 祁清:“……” 祁清:“…………” 他合理怀疑,他和江屿辞是嘴亲多了,低智商会传染。 江屿辞牵着他的手坐到餐桌边,眼睛眨啊眨,语气眼神都无辜:“你在吃醋吗?” “你说谁吃醋?” “幼稚。” “我不会吃醋。” “你真的有病。” 第140章 现在是你包养我 微博热搜—— #江屿辞被金主包养# #海陵科技老板 弃养尿毒症女童# 两条热搜高高占据前排榜单,尽管第二条热搜祁清让人砸了钱,但话题浏览量远远比不上第一条。 吃完早饭后,江屿辞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刷微博,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生气。 祁清洗完手坐到他旁边,察觉到他不对劲的情绪,下意识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江屿辞被金主包养”八个大字映入眼帘,勾得他眼皮跳了好几下。 「江屿辞真的是原创歌手吗?不会曲和词是背后的金主找人写的吧?细思极恐。#江屿辞被金主包养#」 「江屿辞你吃点好的不行吗?正常谈女朋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自甘堕落给老男人睡?@sevenboom-江屿辞 #江屿辞被金主包养#」 「给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睡我实在接受不了,江屿辞你清醒一点,赶紧分手。@sevenboom-江屿辞 #江屿辞被金主包养#」 “你别看。”祁清低垂着眼睑,伸手将江屿辞手里的手机收了起来,喉咙不禁发紧:“我会处理。” 手机抽走的那一刻,江屿辞的手指刚好点到“发布”的按键。 「sevenboom-江屿辞v:我男朋友是鼻高唇薄五官精致姿态矜贵比我还好看的186大帅哥,造谣的诅咒你们以后嫁给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微笑\/」 微博推荐页面出现特别关注提醒,祁清下意识往下一刷,正好停在男朋友发的那条微博上。 “……” 他这关注点真的是。 奇奇怪怪。 江屿辞侧身靠在他的大腿上,眼里的气愤完全掩饰不住,他冷哼道:“我不许她们说你。” 造谣他被包养倒是没什么感觉,造谣他可以,造谣他男朋友不行。 祁清放平双腿想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指尖再一次碰上鼻梁上的小痣,他边摸边给杨特助发消息。 “蒋玛喽的料是你让人爆的?”江屿辞仰着头主动蹭他的指腹,眼尾微微上翘,“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祁清平静地回复:“是,没有。” 证据不全,不能送他坐牢,很不爽。 至于联系方式,早就拉黑删掉了。 “滴~”x4 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响起,祁清的视线缓缓落在小狐狸的手机屏幕上,短暂犹豫两秒,他将手机还给了它的主人。 江屿辞在他的掌心亲了又亲,夹着嗓子拖长腔调道:“谢谢清清~” 随时找我哦:【你在家吗?】 随时找我哦:【我在你家楼下,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随时找我哦:【楠姐很急,我也很急。】 c:【什么文件需要我签?】 c:【我在家。】 随时哥没回,不到两分钟,门铃响起。 江屿辞冲着在猫爬架上悠闲做运动的德文妹妹懒散挑眉,“耶火,去开门。” 耶火:“喵!”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耶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门口,轻松跳起把门打开。 三十多岁的红发男子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捞起耶火亲了好几口,边亲边往客厅走。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到沙发上姿势暧昧的小情侣,他笑呵呵地拉起他们的手晃晃,主动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随时,楠姐的小跟班。” 话落,他干脆利落地将文件塞到江屿辞手里,嘴像上了膛的机关枪似的,语速快得离谱。 “这是楠姐名下的财产,她吩咐我将集团股份和房产地契转让给你。” 江屿辞:“???” 他大致扫了一眼文件内容,第一份就让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我妈这么有钱?” “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随时略微挑眉,而后迅速扒掉笔盖将笔摁到江屿辞手里,“你马上签字,亚洲see集团马上官宣你为实际控股人。” 江屿辞没签,只曲起腿坐了起来,大实话脱口而出:“给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管理公司。” 随时不甚在意地摆手,当着祁清的面直言:“楠姐说,你和你老公结婚,公司就是你们两个人的。” 祁清:“?” 江屿辞咂舌:“我老公又不差钱,你们想累死我老公?” 祁清:“……” 随时恨铁不成钢地握紧拳头,来了一套“小拳拳捶你胸口”,他耐心一般,为了完成任务他只能硬邦邦威胁:“你不签的话我就让楠姐亲自和你商量,她现在在国外,超级无敌爆炸忙,你别惹她烦心。” 江屿辞“嗷”了一声,签名速度那叫一个快,显然威胁奏效。 昨晚漂亮妈妈和他打了一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眼眶红红的,满心满眼的心疼。 他自爆车祸消息,他有罪。 随时挺直腰板把手背在身后,喜笑颜开地看着他签字,清点好文件后,他好脾气地说:“集团有专门的人打理,你们可以不用管,躺着收钱就好了。” 江屿辞:“好的。” 祁清:“……” 不到三分钟,客厅又恢复了寂静。 不到五分钟,see集团官方账号更新了掌权人信息,特地艾特了江屿辞。 江屿辞被金主包养的谣言不攻自破。 解决方法简单粗暴,效果最好。 祁清看着转变风向的舆论,眉梢轻挑,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现在是你包养我。” 江屿辞:“???” 他点开微博,眸子微眯,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靠,这群网友是疯了吗?” “有人带节奏。”祁清揉揉他乱成一团的头发,长睫垂落的弧度利落诱人,“我不介意。” 认真思考过后,江屿辞蓦地抬眸,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褪去了平日里的懒倦和漫不经心。 “要不然我们……” 话还没说完,他噘嘴吹了吹自己的额间的碎发,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念头。 祁清抬起白皙干净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头:“好。” 只要是你,我愿意。 无论未来是怎样的,他都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闻言,江屿辞微微愣住,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不是想在微博公开?”祁清定定瞧着他,神色从容坦然,“我同意。” 反正以后总会被拍到。 …… 星辉娱乐。 简裕抱着手机冲进南阳的办公室,结结巴巴道:“小、小江和祁总官、官宣了。” 南阳淡定地喝茶,目光定格在小畜生用他那贫乏的词夸他祁哥的微博页面上。 不经意点到刷新,一张合照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噗!” 茶入口即喷。 第141章 倒胃口的废物东西 简裕急忙后撤步躲开口水攻击,捕捉到皮鞋上的水渍,他拉平嘴角问:“你一定要对着我吐吗?” 接受不了对着江屿辞吐不行吗? 南阳随手扯了张纸巾擦嘴,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合照。 越盯越破防,越破防越想盯。 「sevenboom-江屿辞v:我不想让编造谣言者享受流量狂欢,最后澄清一次,我们不存在包养关系,不是合约更不是联姻,只是普通情侣。 希望大家彼此尊重,不要牵连辱骂无辜的人。 最后,我男朋友超帅。@祁清 (照片)」 合照是情人节那天在练习室拍的,祁清怀里抱着一束星云玫瑰,看向镜头时眼里点点笑意。 又一次刷新。 「祁清v:普通情侣。@sevenboom-江屿辞」 蓦地,眼皮不受控制跳个不停,南阳掐着自己的人中咬牙切齿道:“让公关团队赶紧处理!!!” 闻言,简裕头也不回地离开,踏出办公室前,他踮起脚尖在门口抖了两下皮鞋上的口水,像工具人一样应声: “好的。” 同一时间,祁氏集团和see集团就目前局势对造谣诽谤江屿辞和祁清的网友、营销号以及相关平台发送了律师函。 像极了爹妈混合双打。 微博话题广场上热闹非凡。 毕竟第一次有当红爱豆公开出柜,硬刚网友。 「江屿辞什么时候分手v:嘶~我承认我挺装的,这嫂子长得好带劲,好想掰两颗门牙做纪念。#江屿辞男朋友#」 「江屿辞补药恋爱脑v:真的是麻雀吃了蟋蟀,确实帅,怪不得恋爱脑,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出新歌拍新mv,我可以原谅你惊世骇俗的小学生行为。@sevenboom-江屿辞 #江屿辞男朋友#」 「江屿辞今天穿秋裤了吗v:(停车)(低调地摁了摁法拉利的喇叭)(降下车窗)(咬着玫瑰花)(凹造型)(播放零距离)(嘴唇翕动)说 你们都要穿秋裤。@sevenboom-江屿辞 @祁清#江屿辞男朋友#」 「江屿辞新歌什么时候发v:少爷给我们唱歌,不圈钱不划水,且行且珍惜。#江屿辞新歌# #江屿辞男朋友#」 「乖乖儿子辞v:幸福第一位。@sevenboom-江屿辞」 没有人公开恋情会得到全网祝福,因为每个人的情感选择和价值取向不同。 有人磕自然有人雷。 只要网友不参与造谣,不轻易通过各渠道散布谣言,不随意侮辱诽谤,当事人都不在意。 江屿辞懒懒地滑动手机,眼睑耷拉着,此时此刻,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蒋玛喽别想通过他控制舆论达到自己龌龊的目的。 余光掠过腿上的人上扬的唇角,祁清将手机放在一边,悠悠垂下眼问:“你在笑什么?” 江屿辞往上蹿了蹿,衣服下摆凌乱之余,露出了一截紧实的小腹, 他支起手往祁清腰上碰,闻言脱口而出道:“我在想蒋晗旭会不会气死。” 祁清:“……” “你别乱摸。”他靠着沙发,眼睫下垂略有些无奈,“痒。” 一听这话,江屿辞明显更激动,手上的动作越来越下流浪荡。 祁清眉心一跳,目光下瞥时伸手拉起他的睡衣往他头上套。 陷入黑暗的江屿辞懵了一瞬,喉咙不自觉轻滚,连同着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冰冰凉凉的指腹游走在肌肤上,激起一阵阵战栗,他吞咽了两下口水,话说得直白:“你是想和我做吗?” 祁清的手顿了下,视线似有若无落在他腰线往下的位置。 见他不说话,江屿辞左思右想,轻声试探:“我腰不疼,不用你自己动。” 祁清:“……” 听听,这是什么话? 江屿辞拨开盖在脸上的睡衣,干脆利落地曲起膝盖往祁清两腿之间一挤。 见状,祁清蹙起眉,眼睛微眯,语气有些凶地骂他:“你有病吗?” 江屿辞眨眨眼,开口就是熟悉的配方:“我……我就是有病啊。” 理所当然的话让祁清噎了一下,怪异的姿势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想借沙发的力站起来。 “别动。”江屿辞蓦地摁住他的大腿,低声诱哄:“让我看看。” 祁清绷紧下颌线,硬邦邦吐槽::“看你唔——” 唇瓣被一片滚烫覆上,在糖衣炮弹的包围引诱下,他渐渐地放下了防备,紧摁着裤腰带的手松了下来。 等回过神来后,身下未着一物,笔直修长的双腿虚虚搭落在色狐狸的大腿根。 “好色情。”江屿辞探出舌尖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舔了一下,明知故问:“清清怎么不睁眼?” 祁清仰起头往后靠,眼眸微阖,心想眼不见为净。 恰巧这时,来电铃声在暧昧的空气中响起,江屿辞伸手将手机捞过来,乖乖塞进男朋友手里。 注意到是陌生来电,祁清毫不犹豫地挂断,正要催促色狐狸动作快一点时,铃声再一次响起。 祁清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接电话前眼神示意江屿辞别动。 江屿辞眼尾轻勾,笑着点头答应。 祁清调整好呼吸后摁下接通键,礼貌开口:“你好?” 短暂沉默后,电话那头的人哑着声线质问:“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 默了两秒,他嗤笑道:“因为他比我年轻?” 熟悉但让人作呕的男声穿透耳膜,祁清抿紧双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一字一句缓缓启唇,话里话外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下贱的东西,藏好你的尾巴。” 蒋晗旭咬着牙轻嗤:“护好你的狗,千万别让他乱跑。” 隐约听到对话的江屿辞不甚在意地挑眉,他轻轻拍拍祁清的手背,揽着他的后脑勺将其摁在自己颈间。 “啧~”他抽走祁清的手机,漫不经心的语调里是藏不住的讥讽,“蒋老板,你到底行不行啊?”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男声,蒋晗旭大脑不受控制地一麻,搭在膝盖上的指腹用力蜷紧。 江屿辞咂舌道:“派专业赛车手都干不掉我,老男人你有什么实力?” “自己照照镜子,倒胃口的废物老东西。”他故意拖长语调,嘴角上扬的弧度尽显轻蔑,“我确实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有钱~没办法~” “哦!”他眼睛一亮,忍不住阴阳怪气:“我还不秃头~” 他清楚记得,那天在饭店揍老废物揍得上头,拽着他的头乱撞,头发掉了一把。 蒋晗旭一言不发,直接掐断电话。 第142章 你会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见状,江屿辞轻扬眉梢,将手机熄屏扔在一边,转而揉揉祁清的后颈,笑呵呵道:“他破防了。” 祁清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修长的双腿避开伤口缠在他的腰上。 江屿辞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在心里疯狂omg,这么主动想要他的命啦? 小腹上有硬硬的东西抵着,他缓缓垂下眼帘,不由自主地将睡衣上提,眼尖地在灰色的布料上发现…… 祁清抬手扯下江屿辞的衣服,在他肩膀的小痣上亲了一口,嗓音低哑冷硬,“要不我直接弄死他?” “不行不行。”江屿辞眼皮一跳,当机立断扼杀这个危险的想法于摇篮中,“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杀玛喽。” 同一时间,为了让男朋友更好地玩弄自己,他不动声色地将睡衣的纽扣尽数解开,方便他扯。 祁清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他颈间,语速很慢很慢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是我连累了你,令人作呕的……玛喽,该死。” “不是你的问题。”江屿辞用下颌蹭过他的发顶,不厌其烦地重复事实:“是玛喽不要碧莲。” 祁清抬起清透的眸子和他对视,犹豫许久,慢吞吞开口:“你觉得我是图你年轻吗?” 江屿辞眨了眨眼,答案张口就来:“那肯定是图我不要脸啊。” 闻言,祁清蓦地笑出了声,缠在他腰上的腿慢慢放了回去,却在他腰上留下了一道炽热的轨迹。 江屿辞舔舐了一下唇角,修长干净的手指在他腿上捏了捏,“你、你别放下去,我喜欢你这样缠着我。” 又是一个奇奇怪怪的癖好。 祁清细细打量了两眼面前和他一样衣衫不整的色狐狸,顺从地重新缠回来。 江屿辞又又又又爽到了。 浅淡的樱花气息在周围蔓延,无孔不入地扰乱心智,祁清主动凑近他,贴在他耳边低语。 “宝贝,难受。” 江屿辞蓦地侧眸,视线落在他潋滟着薄红的眼尾上。 “清清想要我怎么帮你?”他蛊惑着问。 祁清虚虚握着他的指尖,无视颈间的项链散发出来的光晕,用好听低哑的声音问:“你可以做些什么?” 江屿辞回握住他的手,喉结缓缓上下滚动着,他乖声回答:“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做。” 祁清阖了阖眼,肩膀耷拉着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他用温热的指腹描摹小狐狸的唇形,在他微微分开唇的下一秒,用食指勾着他的虎牙磨了磨。 “这个可以吗?”他问。 “好。”江屿辞顺势跪在地毯上,双手自然轻抚他的腰。 不是他愿意,是他想。 妈的好主动,喜欢得要命。 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祁清用手挡住,长长的睫毛簌簌颤动,他低下头轻声问:“你会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江屿辞抬眼望向他,果断摇头,他拉开美人哥哥的手,咬字间透出难言的暧昧。 “马上就不难受了。” “……” 祁清绷紧下颌线,时时刻刻注意他的右腰,“这个姿势疼吗?” 江屿辞含糊不清地回应:“不疼。” 过了许久,祁清垂下眸,薄唇轻启:“要做吗?” 江屿辞唇角轻勾,懒懒地笑:“没套,下次。” 话落,他直起身来,在祁清没反应过来的那个瞬间,压着他的后颈和他接吻。 伴随着明显的口水吞咽声,祁清近乎红温,揪着他头顶的黄毛把他往后拽,“混蛋!” 美人哥哥没舍得用力,江屿辞能感受出来,余光掠过他红透的耳垂,莫名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兴奋。 “别他妈亲唔——” 祁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抬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毫无威胁力地警告:“迟早弄死你。” 江屿辞拉开和他的距离,眼底的炙热几乎要将人吞没。 他凑到祁清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可以……” “啪”的一声,江屿辞意料之中地挨了一巴掌。 祁清完全红温,冷飕飕地吐字:“等你伤好,你他妈就死定了。” 江屿辞不甚在意地揉揉被拍过的地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眼睫上,有恃无恐道:“怎么办?你完全舍不得打我。” 这个力度,说句实话,和调情没有任何区别。 不是他心理变态,力道是真的轻。 祁清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起身站起来,四处扫了一圈,绷着脸问:“我裤子在哪?” 江屿辞重新跪坐在地毯上,仰头望着他,目光烁烁,“不知道。” 祁清眉眼下压,一副“他妈你脱的你会不知道在哪”的表情。 江屿辞不动声色地将裤子往沙发角落推,歪着头试探:“你在生我气吗?” 祁清指腹蜷紧不是很想和他说话,在赤着脚走了两步后,转过身来拿起罪魁祸首的散落在沙发上睡衣系在腰上,假装沉稳地往浴室走。 “有病。”他隔着老远骂。 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尚未消散,江屿辞支着脑袋轻笑了一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炸毛的样子真他妈可爱。 好想结婚!!! …… 昏暗寂静的实验室,一束微弱的灯光聚焦在一张宽敞的病床上,男子面容平静,双眼微阖,仿佛永远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的呼吸声平稳而规律,几乎与实验室里机器的嗡嗡声融为一体。 头发花白的实验人员拿着本子记录记忆侵袭情况,结果是让他数不清第几次的失望。 记忆篡改进度:0.501% 实在荒谬。 实验人员抱着手臂吐槽:“你是最失败的实验体。” 第143章 见不着面我会疼死 夜色缠绵,月光透过薄纱洒落,光影斑驳。 江屿辞伸手扒拉了两下祁清的肩膀,被无视后小幅度侧身环住他的腰,低声试探:“我明天陪你去上班怎么样?” 第一次睡这么早,根本毫无困意,祁清缓缓合上眼眸装睡,呼吸清浅节奏平稳。 深知他这半个月连轴转,休息时间不多,江屿辞以为他睡着了,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再打扰他。 自顾自欣赏了两分钟的月色,他又轻轻贴近,鼻尖抵着祁清薄白的后颈,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 “你说,我们会结婚吗?” “我可以入赘。” “带着耶火入赘。” 闻言,祁清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薄唇微张,很轻地反问:“你想和我结婚吗?” 其实,他一直是一个比较注重当下的人,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过程和结果他都在意,但过程在他心里更胜一筹。 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想,我想。” 只要他愿意,明天就出国领证。 转念一想,他还没有求婚,领什么证。 祁清转过身来正对他,眉眼在月色的晕染下漂亮又温和,对上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他轻声回应:“你觉得明年怎么样?” 闻言,江屿辞的心脏像是漏了半拍,脸颊渐渐发烫,他眨着眼凑近试探:“真的吗?真的明年结吗?你别骗我我不禁骗。” 祁清眼睫微垂,低低笑出了声,他发现,这家伙撒起娇来的时候像极了黏人的小狗,笨笨的但很招人稀罕。 江屿辞嘴角拉平,挠挠头发有点炸毛,他哼哼唧唧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好生气哦,下次一定不哄不停。 祁清眉梢轻挑,仰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这个吻很轻很浅,却带着满满的爱意。 “没骗你。”他说。 除了去年刚认识那会儿,因为小狐狸的无礼放肆,隐瞒自己没有女朋友的事实,再没有真的骗过他。 微哑温柔的嗓音萦绕在耳际,江屿辞被勾得意乱情迷,在回吻他的时候含糊不清地威胁: “如果你骗我,我就抽走你的皮带,在你办公室门口吊死。” 祁清揉揉他的后脑勺,轻笑着重复:“不骗你。” 如果小东西对他一直这么好,那么……他愿意。 他就用一年的时间。 看看。 如果中途江屿辞变心,那么一切都是虚影,他会找到变心的骗子东西,狠狠揍他一顿,让他滚,让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 江屿辞握住他冰冰凉凉的指尖,自然地贴在自己紧致性感的腹肌上,“好凉,我给你暖暖。” 回过神来的祁清感受着手心源源不断的热意,睫毛微微颤动,他好笑地问:“它不一直是这个温度?” 江屿辞紧紧压着他的手背,眼尾轻翘拖长腔调反驳:“我们这样那样的时候,它是烫的。” 祁清:“……” 神经病。 他挣开流氓的束缚,平躺下来硬邦邦下命令:“闭嘴闭眼睡觉。”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立马谨遵圣谕,乖乖将黄色废料抛之脑后,闭上眼睛睡得安详。 翌日清晨。 两人一觉睡醒8:30分,祁清看了眼手机屏幕,曲起腿坐起来,头发被睡梦中的江屿辞揉得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 江屿辞懵懵地撩了一下眼皮,发散的思维缓缓集中,在和男朋友对视上的那一刻,他“蹭”地一下坐起来。 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咬着牙一脸痛苦面具。 祁清侧眸,茫然的神色在触及纱布上的暗红时瞬间消失。 他掀开被子下床,蹙着眉朝他招手:“起来处理伤口。” 江屿辞“哦”了一声,摘掉痛苦面具快步跟了上去。 祁清找来医药箱,眼神示意他往沙发上坐,后者撩起睡衣站在他面前,弯着唇角道:“你坐着,我站着。” 祁清没和他客气,克制困意往沙发上一坐,抬手将他腰上的纱布慢慢取下来。 结痂又崩裂的伤口迫使他紧紧蹙眉,大脑不受控制地发麻,他小心翼翼地替莽撞家伙上药,嘴里吐槽不断:“是不是让你动作幅度小一点?” “呀~”江屿辞垂眸盯着他,眼底笑意分明,他夹着嗓音说:“有你在我忍不住~” 祁清:“……” 沉默两秒,他绷着脸,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那我们是不是不该见面?” 闻言,江屿辞上扬的唇角立马耷拉了下来,他深深吐了一口气,细微动了两下小腹,故意蹭上祁清的小拇指指节。 他软下声音撒娇,“见不着面我会疼死。” 祁清:“……” 注意到他微微颤动的小腹,自然而然以为他疼得厉害,手上的动作放得轻的不能再轻。 他敛了敛眸子,心里恨不得把蒋晗旭千刀万剐。 要不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真的很想让他牢底坐穿,一辈子上不了台面的垃圾。 觉察到祁清的情绪起伏,江屿辞伸出一只手揉揉他的发顶,懒懒地笑着,“现在不疼。”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发丝,他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他在心里轻哼:谁说学计算机的会秃头! 清清宝贝的头发超级多,他轻轻刷了一把,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祁清收起余下的无菌纱布,不明所以地抬头,漂亮的眸子里流出一丝浅浅疑惑。 “你抓我头发做什么?” 江屿辞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顶着那张无辜的脸胡编乱造:“怕以后勾引不到你,我害怕。” 话落,他摊开掌心在他发顶温柔摸摸,“不疼不疼。” 祁清:“……” 祁清垂下眼睫,视线在纱布周围绕了一圈,肌肤有淡淡的划痕,不明显,在自愈。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心底翻涌,沉默过后,他抬手轻轻覆在伤口处,隔着手背吻过。 “别害怕,会好的。” 江屿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举动,喉结暗暗滚动,凉凉的触感像小猫尾巴拂过心间,令人发痒。 “嗯!”他重重点头,根本就是快乐无边,顿了两秒,他好奇地问:“你怎么要隔着手背?” 祁清起身,自顾自地收拾医药箱,闻言头也不抬,硬邦邦直言:“我没刷牙。” 虽说在他面前洁癖淡了些,但还是有一点。 脑海中蓦然出现昨天早上小畜生故意将……弄到自己嘴里,他“啪”一下将医药箱合上,冷着脸去了浴室。 江屿辞一脸懵,“难道我又有病啦?” 第144章 你没有和他比的资格 祁氏集团楼下。 祁清看了眼副驾驶的卷毛显眼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家伙在缠着他来公司前,用卷发棒卷了头发,挑了二十分钟的衣服,什么耳骨钉项链手链戒指都戴上了,简直是开屏的孔雀。 原本计划的九点半到公司成为了妄想。 “你确定不戴墨镜口罩吗?”他支着下颌问。 江屿辞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借手机屏幕仔细欣赏自己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气的脸,眸底隐隐约约透出兴奋。 “你怕我给你丢脸吗?”他歪着头,一脸无辜样。 祁清神色淡然地挑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在装什么?” 明明连眼里的小得意都藏不住。 江屿辞散漫地扬眉,狐狸眼微翘,想控制表情,奈何耐力不好,心里想什么脸上表现得一清二楚。 下车后,他抬眼看向顶楼的办公室,上挑的眼尾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要命的好看。 他压下心里的紧张一个劲搓手,用低哑缠绵的嗓音试探:“我们能牵手吗?” 反正全网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不想遮遮掩掩的,他实在想炫耀自己帅气矜贵的男朋友。 不愉快的记忆卷土重来,祁清略微挑眉,不动声色地将手藏进外套口袋里,对他的撒娇视若无睹。 江屿辞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错在哪? 认真思索片刻,他拍了一下额头,急忙追上去揽着他的腰安抚:“我下次绝对绝对不那样欺负你,我发誓。” 其实,他只留了一点点在嘴里,大部分被他咽下去了,看着美人哥哥神色迷离,眸子染上水雾的样子,他真的忍不住想……欺负? 算欺负吗? 算情趣吧? 祁清绷着脸一言不发。 江屿辞收紧力道,把他往自己怀里带,随后收起自己那副漫不经心的欠揍语气,认真道歉:“好哥哥别生气。” 祁清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但放任他的滚烫的手心贴在自己腰上。 谈不上生气,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小东西在这些事上从来就是说到做不到,坦白说他不信小东西会改。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欲望,江屿辞果断给自己定下了惩罚,他慢吞吞道:“我回去扎马步,行吗?” 冷脸失败,祁清懒懒睨了他一眼,控制住嘴角的笑容,悠悠吐槽:“傻。” “我不用参加综艺,不用拍广告,我很闲。”江屿辞偏头在他耳垂上蹭了蹭,语调黏乎乎的,“我一直缠着你,你会嫌我烦么?” 祁清神色微愣,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安全感?他觉得他的喜欢和稀罕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后一字一句启唇:“我喜欢你缠着我。” 云舒和他说过,喜欢就要说出来。 他在一步一步向着这个方向迈进。 “嗷~”江屿辞用右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拖长腔调道:“要坏掉了。” 祁清拍开他的手,低垂眉眼加快脚步,踏进公司前丢下一句:“江屿辞你真黄。” 江屿辞:“???” 什么真黄?谁真黄? 天大的锅,二话不说往他聪明的脑袋上扣啊? 他迈开长腿跟了上去,在踏进公司大门时目光不经意和前台小姐姐对上,他礼貌笑了笑,后者懵逼又震惊,只不过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江屿辞扣住祁清的手腕,指尖顺势下滑穿过指缝和他十指紧扣,像一个幼稚的小朋友暗戳戳向大家伙炫耀自己的宝贝。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问:“你好,我需要登记吗?” 祁清:“……” 三折叠,怎么折都傻。 他捏了捏眉心,无奈停下脚步配合他的小学鸡表演。 前台姐姐脸上的假笑几乎要崩裂,她先是看了看两人紧紧相扣的手,后又看了看自家老板脸上半纵容的神色,心下了然。 她微微点头,大实话张口就来:“你好,祁总的家属不用。” 祁清:“……” 公司的规章制度有这一条吗?他怎么不知道? 得到想要的结果,江屿辞笑弯了眼,心情好得过分,他提高音量道:“谢谢。” 祁清手腕微动,提醒他收敛一点,奈何小狐狸年纪轻轻丝毫不知收敛为何物,路上见到人都要打招呼,还专门晃悠牵着男朋友的那只手。 回到办公室后,祁清坐在办公椅上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被蠢笑的还是被气笑的。 江屿辞主打一个陪伴,来到熟悉的休息区,自觉地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给漂亮妈妈发消息。 c:【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c:【猪猪侠叼花·jpg】 漂亮妈妈:【我不确定,最晚一个月。】 漂亮妈妈:【你们吃早饭了吗?】 漂亮妈妈:【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c:【我们吃的三明治。】 c:【清清会给我换药,不疼不疼。】 漂亮妈妈:【那就好。】 漂亮妈妈:【你有席卿之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推给我?】 看到这条消息时,江屿辞明显地怔愣住,他不自觉坐了起来,心里犹豫不决。 沈楠出国有心理医生和陈姨陪同,尽管如此,他还是怕已知的未知会刺激到她。 对方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内心想法,给他发来了一条十五秒的语音。 “我的应激反应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我现在的情绪很稳定,你别担心,我清楚他的性格,我们不会发生冲突,我找他有点事。” 漂亮妈妈:【抱抱\/】 权衡利弊后,江屿辞将席卿之的微信推荐给她,而后急匆匆点开席卿之的聊天框,噼里啪啦打字。 c:【我妈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她说她找你有事。】 c:【拜托\/】 c:【感谢\/】 席卿之同样是受害者,他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委婉地提醒了一下。 在他眼里,席卿之和沈楠都是很温柔的人,应该不会发生意外。 席卿之:【你放心。】 见此,江屿辞缓缓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另一边,祁清冷着脸盯着邮箱里的邮件,嘴角下垂,紧抿成一条直线,眼里是一种对人性丑陋面的深深鄙夷。 他曲起手指打字: 「在我眼里,你甚至没有和他比的资格。」 第145章 看你呆呆的,想玩玩你 私人别墅。 蒋晗旭死死盯着祁清发过来的邮件,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双眼赤红,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理智的防线彻底摧毁,“砰!”一声巨响,他用力一拳砸在键盘上,键帽纷飞,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 上次被酒杯砸到头的男子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眼前的疯子一个不称心,又砸他一顿。 妈的要不是因为姐姐住院,疯子钱给的多,他早就跑路了。 心里的声音刚落,头顶迎来了一个鼠标。 一般疼,但—— 死癫公就不能换其他的人砸吗?好想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狗东西,为了钱,他忍。 发泄完后,蒋晗旭平静地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指节,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思绪被拉回那个遥远的夏天—— 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离愁别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他抱着一束白玫瑰,目光久久落在那抹清冷矜贵的身影上,当站在暗恋三年的人的面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胸腔里掀起一阵风暴。 他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准备好的台词,却又担心真正说出来时会变得语无伦次。 祁清似乎是猜到了他想说的话,看向他时眼神淡漠又疏离,甚至染上了几分厌恶。 他懂,这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你有事?”祁清的语气很冷,几乎要将他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信心击碎。 他自诩样貌不差,虽然性格不好,但四年的相处时间,他没有对祁清黑过一次脸。 表白的话没有说出口,他送白玫瑰是以同学的名义。 祁清没收,只淡淡地表示自己不喜欢白玫瑰。 他不明白,明明白玫瑰是最衬他的。 晚上宿舍聚餐的时候,除了祁清,其他的人都喝趴下了。 他借醉酒之际,鼓起勇气,袒露了深藏已久的心意,把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对方眼前。 祁清的原话是:我不喜欢你,我不是同性恋。 从那天开始,他被打入了死牢,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留学回来,祁清接手了家里公司,怕他年纪轻压力大,他像条狗一样创办了一个小公司陪他玩,每年都往里面砸钱,没什么利润可言。 想不通,祁清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思绪回笼,心脏被那条“在我眼里,你甚至没有和他比的资格”的邮件占据,他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不是比不过他,是没有和他比的资格。 真他妈搞笑。 怨种手下不动声色地偷瞄了他一眼,看他难受得掉眼泪,心里爽歪歪。 蒋晗旭慢慢站起来,收敛情绪道:“拿上文件,去京城。” 怨种恭敬应声:“是。” …… 办公室休息区。 江屿辞收到沈松被精神病院强制管控的消息,心里有点不舒服,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了。 关于沈松的消息,他不敢问沈楠,只旁敲侧击和陈姨打听过。 沈松从小父母双亡,是沈家资助的贫困生,恰好姓沈,不知道精神状态是何时出现问题的。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恍惚间想起了在银杏树下捡到的那张磨损严重黑白照片。 会不会就是沈松和沈楠的合照? 在他印象里,沈松的头发很长,五官遮住了大半,那天揍人上头,没仔细看样貌,只记得皮肤是病态的苍白。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沈松为什么会说他不是沈松?看来有必要去一趟精神病院问问情况。 在把事情捋顺以后,他从小沙发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去骚扰自己认真工作的男朋友。 祁清侧眸看着和他挤在一张办公椅上的卷毛狐狸,眉梢轻挑,“你要替我处理文件吗?” “好。”江屿辞卷起袖口,颇有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他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一目两行往下看。 在看完以后,他冲着祁清眨眨眼,发出灵魂质问:“看文件干什么?” 闻言,祁清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这次绝对是被蠢笑的。 他合上文件,指尖轻轻点过“合作方案”这四个大字。 江屿辞:“……” 妈的有点尴尬。 他硬着头皮,装出一脸沉稳的模样,“我觉得这个可以。” 祁清往后靠在椅背上,眼帘轻垂,不紧不慢道:“这个是我淘汰掉的。” 江屿辞:“……” 果然,挤不进去的圈子不要硬挤,像不合适内裤会卡屁股缝。 祁清缓缓合上眼眸,准备休息一会儿,看久了眼睛有点不舒服。 蓦地,他感觉身子一轻,睁眼时发现自己坐在了罪魁祸首的大腿上。 “……” “你做什么?”他眼皮跳了跳。 江屿辞把头埋在他的颈窝,瓮声瓮气地吐字:“想抱抱你,你让我抱抱。” 闻言,祁清刚碰到地的脚又缩了回来,虽然姿势有点尴尬,但勉勉强强能接受。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纵容他一次 “你最近瘦了,比我轻好多。”江屿辞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凸起的锁骨线条上,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句话,祁清微微愣住,在回过神来后,他轻轻在卷毛狐狸的眼皮上亲了一下。 “没,只是最近胃口不好。” “和你没关系。” 江屿辞仰起头,用鼻尖蹭着他的下颌,“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 “一起去吧。”祁清看了眼手机屏幕,想从他身上下来,但被摁回去了。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陪你上班那天。”江屿辞曲起腿搭在办公桌的底杆上,悠悠往后靠的同时带着腿上的人靠在自己怀里,“你调戏我。” 祁清眉色轻颦,手心被迫覆在他的胸肌上,“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江屿辞眼尾轻勾,脱口而出道:“你那天是不是想亲我但不好意思,所以假装喝水。” 祁清:“……?” 他垂下眼仔细回想,在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鬼东西后,唇角轻扯:“看你呆呆的,想玩玩你。” 江屿辞:“?” 想起他那段时间又土又雷的情话,祁清直起身来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向他,薄唇轻启:“你不是说你天生就是让我玩的吗?” 江屿辞:“???” 祁清理直气壮道:“我玩玩怎么了?” 第146章 死丫头吃的真好 小情侣一起来食堂买饭,江屿辞紧紧牵着男朋友的手,眼里的笑意没有边际。 祁清低垂着眉眼,手上稍稍用力,暗自和厚脸皮的家伙较劲。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充斥着不要脸的东西往他手里塞套的画面,“你想怎么玩我?” 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脸皮薄是硬伤。 谁出门会往外套口袋里塞套?跟他妈有病似的。 江屿辞眉眼轻翘,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手上,他无视周围投来的似有若无的目光,故意一惊一乍道:“哥哥你怎么牵这么紧?” 祁清放松手上的力道,简直要被气笑。 江屿辞趁机将指尖挤进他的指缝,牵得更紧,“别紧张别紧张。” 蓦地,祁清觉得手有点痒,想找块硬骨头出气。 想了又想,出门在外,还是要给不要脸的东西留几分薄面,毕竟丢脸会带着他一起丢。 “你想吃什么?”江屿辞无辜眨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他坐着,懒懒地笑:“你聪明帅气的男朋友去给你买。” 祁清交叠着双腿,皮笑肉不笑道:“你猜。” 江屿辞“嘶”了一声,悠哉悠哉凑到他耳边低语: “如果我猜错,你要玩我嘛~” 祁清不自觉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当指尖触碰到边缘硬硬的包装时,触电般躲开。 他掀眸看过去,眼尾潋滟着一层薄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你他妈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他绷着脸问。 “呀~”江屿辞挺直腰板,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小夹子音越发熟练:“被发现啦~” 祁清抬脚踩在他白色的休闲鞋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想死?” “不气不气。”江屿辞侧身挡住身后的视线,朝他伸出手,“你给我我拿着。” 祁清黑着脸在他手腕上轻轻拍了下,眼神示意他赶紧滚去买饭,这种东西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吗? 有理有据地怀疑,他会装作没拿稳,“啪”一下掉在地上,然后夸张地大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悠悠捡起来。 “这样,你在备忘录写上你想吃的菜。”江屿辞微微弯腰,将自己的手机递到祁清手里,“如果我买的菜和你写的对上,你就原谅我。” 祁清略微挑眉,根本不信他会猜对,于是干脆利落地答应,准备待会儿好好教训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江屿辞笑呵呵地拿着男朋友的手机去买饭,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祁清在看到置顶的备忘录时怔愣了两秒,标题是“清清老公”。 他抬眼看向在窗口买饭的手机主人,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很想点开看。 短暂犹豫过后,他点开新的页面,默默打出自己想吃的菜的菜名。 五分钟后,江屿辞慢条斯理地将自己买的菜拿出来放在餐桌上,“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祁清神色淡然地将手机递给他。 江屿辞拉开椅子坐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念着:“糖醋鸡块、红烧茄子和酸辣汤。” “我多买了一份锅包肉。”他得意地挑眉,拖长腔调提醒:“你说的我都买了。” 祁清:“?”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你监视我?” 话说出口的那个瞬间,他又开始后悔。 江屿辞不甚在意地摇摇头,脸上笑容依旧,他将饭打开推到祁清手边,眼底漾着星星点点的碎芒。 他得意洋洋道:“多观察观察,很好猜。” 美人哥哥听歌喜欢单曲循环,腻了才会换下一首,吃饭也一样。 不喜欢辣口喜欢甜口,做一下排除法,一猜一个准。 他猜他是这个规律中唯一的例外。 祁清看着眼前的菜,心尖的位置像被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挠过,痒痒的。 他往嘴边递了一块糖醋鸡块,轻声道:“原谅你。” 原谅你的无礼和放肆。 江屿辞挑着眉,眼里的得意根本藏不住,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真真真聪明。 饭吃到一半,不经意侧眸,视线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对上,祁清愣了一下,不过两秒礼貌朝她点头。 女孩儿发出了土拨鼠尖叫,声音不难听出是克制过后发出的。 祁清:“……” 江屿辞:“!!!” 他偷瞄了一眼,小声闷闷地问:“她在激动什么?没看到正牌男友在这里坐着吗?” 祁清:“?” 年轻女孩儿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张小卡,小心翼翼地凑到江屿辞面前,礼貌询问:“辞哥,我是你的十年老粉,能帮我签个名吗?” 江屿辞眸子微眯,“十年?老粉?” 十年前他十一岁,还在因为八音盒摔坏哭鼻子。 “是四年。”年轻女孩儿拍了拍额头,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我高中和你在一个学校,现在在这里实习。” 江屿辞压下内心波澜起伏的思绪,边点头边在小卡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谢谢喜欢。” 年轻女孩儿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好好养伤,新歌不急。” 话落,她又试探着拿出顶头上司的自印小卡,颤抖着手递上去,“祁总,您、您能签吗?我是您的……忠实员工?” 祁清:“?” 他又不是娱乐圈的人,小卡是什么鬼东西? 江屿辞若有所思,话说得直白:“你是cp粉?” 年轻女孩儿疯狂点头。 上次两人来食堂买饭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 密码的她磕的cp是真的,好想跳起来转圈圈,让所有人和她一起磕。 祁清神色有些不自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在小卡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同行的同事支着下巴,小声嘀咕:“死丫头吃的真好。” …… 私人疗养院。 席卿之形单影只地站在大门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在紧张。 沈楠给他发消息说,她找到…… 他不清楚沈楠到底有什么背景,心里只余庆幸。 收到消息后,沈楠亲自出来接他,没带陈姨。 两人隔着大门对视,情绪不明。 沈楠打开大门,竭尽全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即便如此,开口时声音还是微微发颤: “对不起——” “砰”的一声,席卿之直直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肩膀不受控制地发抖。 第147章 我种了很多白草莓 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布遮盖,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 “对不起和谢谢是最没有用的两个词。”席卿之垂下眼睫,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刺痛,“我没有脸和你说。” 沈楠垂落的手不禁蜷紧,她摇摇头,声音很轻:“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你们。” 席卿之没有做错什么,好好的爱人因为她的愚蠢成为了一个植物人,从头至尾,该道歉的人都是她。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懂这个道理。 “你先起来。”她侧身站在一旁,很慢很慢地问:“他在里面,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喧嚣和嘈杂悄然退去,席卿之缓缓掀起眼帘,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紧张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手心微微出汗。 “好。”他支着膝盖起身,双脚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强压内心深处的情绪,礼貌低头:“麻烦沈小姐了。” 沈楠摆摆手,一言不发地将人领到最南边的阁楼,到目的地后,她遮掩住眼底薄薄的悲凉,替身后的人指路:“他在二楼。” 席卿之将颤抖的手藏进大衣口袋里,再次点头道谢。 一层楼,十八级台阶,他走了五分钟,在这三百秒的时间里,他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震得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直到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一瞬间只觉得视线渐渐模糊,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却又带着一丝恍如隔世的梦幻。 “阿越……”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将门合上,用尽全力挤出一抹笑容,步伐虽然还有些颤抖,但他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 狼狈的样子会让阿越嫌弃,他要体面一点。 床上的人面容苍白,双眼紧闭,仿佛沉睡在无尽的梦境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 席卿之拉开椅子坐下,轻轻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 幸好,幸好爱人是有温度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他低下头,牵着江行越的手覆在自己的侧脸上,轻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我这些年过得很糟糕,我没有好好听你的话,你要不要起来踹我两脚?”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死寂。 席卿之不气不恼,只屈膝跪在地上,平静地将脑袋搭在江行越的肩膀旁。 “你不是说你要十里红妆娶我吗?”他温柔地抚摸爱人的侧脸,敛着眸子笑道:“我收到你给我准备的凤冠霞帔了,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我这些年一直在练习京剧,但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练不好。”他腾出一只手将堆积在眼角的泪水擦干净,想看爱人看得更清楚些,“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恍惚间,他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的阿越总是把“和你在一起你要什么都顺着我”挂在嘴边。 他时时刻刻牢记,不管阿越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问理由。 现在,他同样不会问阿越为什么会选择消失,只希望阿越不要再一次抛弃他。 “和我回家吗?”他阖了阖眼,情绪稳定后一字一句引诱道:“我种了很多白草莓。” 别墅是按照阿越喜欢的样式设计装修的,他肯定会喜欢。 阿越喜欢的白草莓,他知道怎么种最好吃。 半梦半醒间,他的脑海中如同放映老电影一般,闪过两人第一次接吻的画面。 社团联谊那天,他玩游戏一直输,喝了不少酒,喝醉后抱着阿越不愿撒手。 回到出租屋后,他情不自禁地把娇贵不好惹的小少爷摁在沙发上,盯着那张令自己着迷的脸发呆。 他的阿越没谈过恋爱,一点都不经撩,被禁锢以后只红着脸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气势汹汹却眼神躲闪地骂他:“你不亲就滚下去。” 忘记是谁强吻的谁,应该是他,因为阿越身上有很多吻痕。 锁骨上、胸肌上和腹肌上是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不知道腿上有没有,他记不清,阿越不给看还给了他一脚。 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他生日那天,阿越说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只要不违法不卖国,他都答应。 印象中,阿越好像是在他拿出套的那一刻,反手将盘子里的生日蛋糕拍在他脸上,在他看不清方向的时候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后来,阿越真的把这个当成了他的生日愿望,黑着脸威胁:“你技术不好以后就别想和我做。” 他不知道自己的技术好不好,只清楚记得那天晚上阿越喘得很好听。 结束后,他抱着阿越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又挨了一脚。 第二天中午睡醒后,他又被一脚踹下了床。 第一次送戒指是在他们过的第二个情人节那天,他用自己一年的片酬买的,送之前一直忐忑不安,他害怕自己买的戒指配不上他的阿越。 阿越的原话是:“土是土了一点,但我很喜欢。” 从那天开始,阿越就一直将戒指戴在手上,鲜少摘下来。 好多好多美好的回忆,都是他深埋在心底的。 真的真的很想…… 让阿越醒过来继续踹他。 他想一边被踹一边给阿越种白草莓。 …… 沈楠站在窗户边,温馨的画面让她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她会想办法让江行越醒过来的,她要让一切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他们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陈姨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楼后,陈姨试探着问:“这件事要告诉江家的人吗?” 沈楠剥开糖纸,慢慢地将一颗荔枝味的糖递到嘴边,掀眸平静道:“看席卿之的意愿。”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行所言付出代价,她如此,江家的人更应如此。 万一江老爷子强制把江行越带回江家,她和席卿之作为外人,没办法阻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或许,席卿之更想把他的爱人留在身边,反之亦然。 陈姨点点头:“好。” 第148章 你最近一直在受伤 精神病院。 江屿辞捏紧黑白泛黄的照片踏入2区,心里没来由的心慌。 他联系到沈松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医生说沈松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基本难以保持清醒。 他来之前查过,精神分裂会让人陷入思维的混乱与现实的断裂之中,时而清醒,时而迷失,仿佛被囚禁在一个无法逃脱的迷宫。 沈松现在处于急性发作期,对治疗存在抗拒心理,医生说探视会影响治疗进程。 江屿辞不想白跑一趟,短暂思考过后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在外面观察一下他吗?” 医生知道他和上面的关系,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在换好衣服后,他伪装成医护人员跟在主治医生身后,成功混进了沈松的单独关押地。 沈松的头发被剪过,整张脸都露了出来,看到他的第一眼,江屿辞不自觉地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经过陈姨的证实,照片的两个小孩儿,一个是沈松一个是沈楠。 江屿辞展开手心攥紧的照片,不动声色地比对。 照片中的小男孩儿,尽管面容模糊,轮廓被岁月的痕迹轻轻遮掩,但不难看出骨架大,明显的高低肩。 现在的沈松肩膀微微塌陷,骨架小,给人一种瘦弱无力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收好照片,低声呢喃:“他会不会不是真正的沈松?” 蓦地,沈松从病床上猛地坐起,随后以一种近乎急切的步伐跑过来,死死地贴着病房门的小口。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了惊恐和狂躁,嘴角扭曲着,时而发出低沉的呜咽,时而又转为尖锐的嘶吼,像是被囚禁在深渊中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咆哮。 “我不是沈松!”他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到,“我不是沈松!放我出去!!!” 这一刻,沈松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被疯狂的思绪所吞噬。 突然,他的视线和侧后方的江屿辞对上,情绪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你是江屿辞。” 闻言,主治医生怔愣了片刻,他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场面。 江屿辞往前走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平静地问:“你是谁?” “我是沈诀……”话落,沈松捂着脑袋一脸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逼着他改口:“我是沈松!我是沈松啊!!!” 江屿辞拿出黑白照片举到他面前,循循善诱:“你不是沈松,你是沈诀。” 沈松微垂着眼帘,目光紧紧定格在泛黄的合照上,隔了半晌,他抬起手指指着照片里的人,一个劲地重复: “假的!他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将照片收回来,盯着沈松苍白的脸若有所思。 在他思维发散之际,沈松倏地将手从病房门的小口处伸出来,用力往江屿辞的手背上抓过。 “魔鬼魔鬼!” 江屿辞垂眼看着手背上被挠出来的血印:“……” 密码的。 主治医生被吓了一跳,立马将江屿辞带出了关押地。 消毒包扎过后,江屿辞开着车回到了悦来悦缦,他妈的这小男人养这么长的指甲做什么? 简直有病。 回到家后,他像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不断回想沈松的疯言疯语。 反应这么激烈,难道是被真正的沈松陷害入狱的? 瞧瞧,人都被逼出精神分裂了。 门铃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思绪被打断,他起身踏上拖鞋往门口走。 开门的那个瞬间,四目相对,他下意识将自己的左手藏在身后,脸上的心虚遮掩不住。 祁清眸子微眯,薄唇一张一合:“伸出来。” 江屿辞伸手把男朋友拉进来,又抬脚将门合上,半机灵鬼撇撇嘴转移话题:“这么凶干嘛?” 祁清神色淡然,无声和他对视,意思很明显。 江屿辞根本受不住他这样盯着自己,只微微叹了一口气,听话地将手伸出来。 祁清垂下眼,视线落在那只缠着纱布的手上,眼底情绪被长长的睫毛遮住,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沉默过后,他抿紧唇问:“谁弄的?” 安静两秒,掀眸望向他:“你是不是遇到——” “没有没有。”江屿辞温柔地将人揽进怀里,及时打断了他的后话,“我去了趟精神病院,稍不注意,被沈松偷袭了。” 他知道祁清对蒋玛喽有“应激反应”,所以坦白得特别快。 话落,他拉着人坐往客厅的沙发上,语气懒洋洋的,“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 否认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祁清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硬生生将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咽了回去。 “嗯。”他点头。 “你最近一直在受伤。”祁清牵起他的手,觉得纱布上的红色刺眼得厉害,他压下心中翻涌的不安情绪,用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气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上班嘛~”江屿辞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偷偷亲了好几下,他坦然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祁清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语调冷冷的,“那你为什么会受伤?” 江屿辞抬起头来,冲着似乎在生他气的男朋友眨眨眼,开始讨好卖乖,“你别凶我嘛~疼~你给我吹吹~” 祁清推开他靠在沙发上,抱着手臂无视他的撒娇卖萌。 他想,这次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 恍惚间,他发现自从小茶狐和他认识以后,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命运总是在和他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正当他想反思的时候,唇上蓦地迎来温热的触感。 “你别不理我,我心脏疼。”江屿辞顺势将他压在沙发上,自然地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低头动情地吻他。 祁清没敢乱动,怕碰到伤口,小狐狸会疼。 他想,这辈子应该就这样了,他栽得很彻底。 “清清,张嘴。”带着一点暧昧的央求语气顺着耳膜贯穿心脏,祁清又一次选择顺从。 近段时间,他不会再让这个人离开他的视野范围。 第149章 我会给你买很多假发 “你亲完了吗?”祁清偏过头微微喘气,舌尖麻木没有知觉,他绷着脸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毫无威慑力地警告:“起来。” 江屿辞将膝盖挤进他的腿间,低头专心致志地解他衬衫上的白玉纽扣,“不起你会弄死我嘛?” 祁清眉眼下压,曲起腿故意往上顶,“我他妈……弄死你。” “嗷~”江屿辞腾出一只手将他的膝盖摁回去,眼疾手快地将最后一颗纽扣解开,“清清是迫不及——嗷!” 嘴角挂着的荡笑被瞬间收回去,他咬咬牙强装镇定,视线下垂落在那只干净清透的手上,重新扬起笑容。 江屿辞用指尖挑开他的衬衫,打量的目光赤裸又炙热,他懒洋洋地笑:“我单纯看看。” 祁清面无表情地松手,抱着手臂无视眼前不要脸的家伙。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锁骨附近,带来一丝丝微妙而黏腻的触感,心理和生理上都有些难捱。 余光掠过男朋友发红发烫的耳垂,江屿辞凑近用指腹轻轻揉弄,“好烫,我帮你揉揉。” 祁清:“……” 有点想说脏话。 比如:揉你妈。 耳廓的红晕一路蔓延至颈间,身体越来越烫,时钟项链在体表温度的刺激下,又一次发出浅浅的光晕。 祁清心想这是什么破监视项链,根本就是在侵犯他的隐私,明天就扔在抽屉里让它吃灰。 他烦躁地用手捂住颈间发光的东西,曲着手肘想坐起来,奈何被人轻松摁下。 两分钟后,他靠在抱枕上开始摆烂,而后松开项链用手背盖住眼睛,心想眼不见为净,“你想做什么赶紧做。” 江屿辞俯身轻舔他的手背,装傻充愣道:“我没想做。” 祁清简直被气笑,气急反手揪住他头顶的黄毛,情绪没绷住:“我给你脸了是吗?” 江屿辞低头用侧脸轻轻蹭他,轻车熟路地顺毛:“错啦错啦~我是小黄毛~” 祁清冷嗤:“神经病。” 江屿辞笑呵呵地从他身上起来,无意识伸手往自己的腰上摁了两下,伤口没完全愈合,还是有点疼。 祁清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后,道德和素质在打架,心疼但控制不住想笑。 江屿辞将人从沙发上拉起来,耍小心机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得温软无害,“想笑就笑嘛~” 祁清偏过头,神色淡然十分高冷。 蓦地,温热湿润的触感落在胸前,他急促又难耐地闷哼了一声:“嗯……” 尾音飘落,他怔愣了好一会儿,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又又又被气到,他将手心覆在江屿辞下巴上,毫不犹豫往上推,“狗东西松口!” 一瞬间,疼痛感迅速蔓延,祁清气急败坏地松开他的下巴,“你别咬我。” 江屿辞噘起嘴轻轻地吹吹,“是我牙齿不小心划到的,我没咬。” 姿势过于羞耻,祁清无措地想将衬衫合拢,但在他有动作前,耷拉在肩膀上的布料被褪到了手腕处。 “……” “都红了,疼不疼?”江屿辞心疼地盯着红肿的地方,呼了好几下,“你扯我头发呀,抬我下巴干嘛~” 祁清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他冷冷地反问:“所以是我的错?” 江屿辞立马认错:“是我的问题,没怪你。” 祁清阖了阖眼,忍着那股怪异感硬邦邦地问:“你好了没有?” 他是什么会让人上瘾的玩具吗? 果然笑脸给多了,这狗东西以为他是没有脾气的洋娃娃。 在他想从狗东西腿上下来的那一刻,熟悉的触感又一次覆了上来。 “我轻一点。”含糊不清的呢喃声浮于耳侧,祁清心想他好像确实没有脾气。 “明天有一场拍卖会嗯——”他揪着小黄毛的头发,眼尾薄薄地红了一层,他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平静地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江屿辞懒懒的“嗯”了声,掌心覆在他腰上摩挲,“我陪你去。” 祁清眉色轻颦,心想谁要你陪,明明是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江屿辞扯了张湿巾将自己残留的口水擦干净,认认真真将他的衬衫扣回来,狼狈美人眨眼间又恢复成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他捋了捋自己被抓得乱七八糟的黄毛,含情脉脉地望着腿上的人,慢悠悠道:“你喜欢什么?我都拍给你。” 祁清负气般抬手,再次将他的头发揉成鸡窝,“用不着你。” 凌乱的碎发半遮着眉眼,隐隐约约透出一丝野性和狡黠,江屿辞不在意他邦邦硬的话,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喜欢我长发还是短发?”他将遮住眉眼的碎发拨开,露出精致的五官,收敛脾性后看起来很乖。 “随便,狼尾挺好。”祁清神色平静。 江屿辞鼻子翕动,大言不惭道:“我明天就去剃光。” 闻言,祁清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泛着红晕的脸,“我会给你买很多假发。” 话落,他瞥了一眼小黄毛的爆炸头,眉梢挑起的弧度似乎有别的说法。 江屿辞垂眸默默想象自己剃成光头的模样…… 低头亲吻美人哥哥的时候,在床上和美人哥哥酱酱酿酿的时候,假发突然掉下来,盖住美人哥哥的眼睛。 美人哥哥将假发拿开,一睁眼就看到他铮亮的光头。 真他妈的猥琐。 江屿辞迅速摇头,“我开玩笑的,我不喜欢光头。” 祁清:“哦。” “你喜欢什么发色?”江屿辞又问。 半个月以前是精致漂亮的小狐狸,头发褪色以后直变黄毛。 他是黄毛,祁清是他坑蒙拐骗来的猫猫公主。 此时此刻,猫猫公主本人平静地捡起角落的手机,打开网购界面搜索假发。 江屿辞:“???” 他不解地摁住祁清的手腕,趁男朋友愣神之际将手机抽走。 “第一,我不剃光头。” “第二,我发量很多。” “第三,我不用假发。” 祁清懒懒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眸微阖,懒得和他多说。 见状,江屿辞立马噤声,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哄:“是不是困了?” 祁清眼皮耷拉着,音色懒倦:“有点。” 话音刚落,身子猝不及防地腾空,他猛地睁开眼睛,“你放我下来。” 江屿辞托着他往卧室的方向走,“不是困吗?我抱你去卧室睡觉。” 祁清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双手搭在肩膀上往后垂落,他实话实说:“我怕你闪到腰。” 江屿辞:“……” 好像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不行。 他用舌尖轻抵了下腮帮子,扯出一抹假笑反驳:“我腰好得很。” 祁清:“哦。” 第150章 祁清:你是什么东西? 天鹅湾,1907室。 席卿之亲自和沈楠派给他的保镖道了谢,随后轻轻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客厅只留下一片静谧和安宁。 他转身看着轮椅上坐着的人,深深呼了一口气。屋内灯光柔和,映照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每一处线条都显得那么清晰而深刻。 “我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你。”他走近单膝跪在轮椅前,笑容温和,“阿越别怕,之之会陪着你。” 话落,他温柔地握住江行越的手,帮他放松手指关节。 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京剧断断续续,却依然能辨析出那抑扬顿挫的唱腔和激昂婉转的旋律,仿若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带着岁月的痕迹,悠悠地在屋内回荡。 “熟悉吗?你唱的。”席卿之弯着唇角,将他推到阳台边晒太阳。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余庆幸,实验室的那群疯子请的是最好的护工,日常护理、营养支持和医疗监护都没有落下。 肌肉没有萎缩,还有意识。 于他而言,都是好消息。 “你会醒来的对吗?”他轻轻揉着江行越的发顶,指着阳台上的一小片绿植低声呢喃:“我每年都种,我猜今年的个头会最大。” 蓦地,手机提示音在悠悠戏腔中响起,他侧身跪坐在一旁,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姜助理:【周五的颁奖典礼你来吗?】 姜助理:【电影金鹿奖,你获得了提名。】 席卿之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自己的爱人,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他不去的话,阿越应该会踹他。 短暂思考过后,他曲起手指打字: y:【不去,拿过了。】 y:【麻烦你把我接下来的行程都推掉。】 姜助理秒回:【???】 姜助理:【谈好的杂志广告你不拍了?】 姜助理:【红毯你不走了?】 姜助理:【你要退圈了?】 席卿之垂下眼睫,认认真真思索了好一会儿。 最后一部影视剧需要补拍,大概在两个月以后,原本是想凭借这部剧拿到最后一个奖项,大满贯以后自杀殉情。 换句话说,他为了达到阿越的大满贯心愿,浪费了至少十年的时间,按照他的计划,他殉情的时间应该在十年前。 但现在…… 他自然地和江行越十指紧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细碎的阳光轻轻洒落,宛如精灵般在他的眼眸中跳跃,使得那双眼睛在不知不觉间明亮了起来。 人生的旅途中,遗憾似乎总是如影随形,对于他而言,那些不能如愿以偿的瞬间,在当下的这一刻,都化作了淡然。 以后的以后,只有他的阿越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 y:【我爱人需要我。】 y:【拍完最后这部戏,我会永远退出影视圈。】 y:【多谢你的照顾。】 姜助理:【???】 姜助理:【你有爱人??】 y:【嗯。】 y:【24年前喜欢上的,23年前在一起的。】 姜助理:【你是隐婚吗?】 姜助理:【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憋在心里,虽然有点冒昧,但我还是想问。】 姜助理:【江屿辞是你儿子吗?】 y:【不是,我爱人是男人。】 姜助理:【我操?!!】 姜助理撤回了一条消息。 姜助理:【今天是愚人节吗?】 姜助理:【我嘞个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席卿之将手机熄屏,不想再去解释什么,只弯下腰细心地替他的阿越按摩小腿。 …… 拍卖场,陆陆续续有嘉宾到场。 江屿辞身穿不规则西装坐在祁清旁边,眼底笑意分明,有着一种不像装出来的沉稳。 “老公,前面这个人的头怎么秃秃的?”声音一出来,立马暴露了他的幼稚。 够不上21岁,顶多18岁不能再多。 祁清眉梢轻挑,没有仔细看的欲望,他漫不经心地吐字:“丑,别看。” 前排的蒋晗旭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藤蔓般缠绕,他紧握着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似乎随时准备将这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倾泻而出。 好一个丑。 好一个别看。 他竭尽全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怒气,深呼一口气转过身笑道:“祁总,你的小情人似乎不懂规矩,不请专业人士教教吗?” 江屿辞摁住祁清蠢蠢欲动的手,笑得无辜又坦荡,“我这个人遇到心黑的就喜欢说实话。” 话落,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蒋老板,您的头顶真的有点秃,我建议您买一顶假发戴着,不然看起来像60岁的大爷。” “另外,我是祁总的小男朋友,不是小情人,您懂点规矩,别瞎叫。” 祁清交叠着双腿,别过视线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 小狐狸嘴一如既往的毒,对讨厌的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刻薄和鄙夷。 蒋晗旭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企图控制自己在失控边缘徘徊的愤怒情绪。 很显然,他没有完全控制住。 他阴沉着脸嘲讽:“你在嚣张什么?被玩腻了就是件破烂货,你以为他有多喜欢你?不过是看你年轻好睡。”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姿态散漫,他置若罔闻地牵起男朋友的手,故意展示无名指上的狐狸钻戒。 他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眉眼间透露出肆意的张扬。 “宝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来着?” 祁清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愉快轻松的气息,“明年。” 蒋晗旭握紧拳头,毫不客气地朝着江屿辞的腰挥来。 祁清眸子微眯,眼疾手快地截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拧,说出口的话有种凉薄的狠绝。 “你是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认为,你会有第二次得手的机会?” 第151章 你猜我会不会在这吻你? 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蒋晗旭倒吸一口凉气,在反应过来对他动手的人是谁后,平静地抬眼望过去。 江屿辞眼疾手快地挡住祁清的视线,语气无辜又坦然:“蒋老板,动手都不挑一个人少的地方吗?” 他只是说了两句实话,蒋老板就破大防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祁清松开他的手腕,头稍稍后仰,目光不经意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江屿辞自然地抽出一张湿巾,敛着眸子认真给男朋友擦手,同一时间还不忘软下声音安抚:“没事没事,我给你擦擦。” 蒋晗旭收回视线,咬紧牙关将自己脱臼的手腕复位。 此时此刻,怨恨如同深夜里悄然蔓延的藤蔓,无声无息缠绕至心脏的位置,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由自主地冷嗤一声。 江屿辞紧紧牵着祁清的手,弯着眼睛道:“不脏不脏。” 若有若无的视线悄然间集聚在他们周围,祁清垂下眼睫,愣愣地盯着无名指上的狐狸钻戒,心里似乎在想什么。 江屿辞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只扬着眉梢问:“你有喜欢的拍品吗?” 清清想要什么他就拍什么,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摘下来,找漂亮盒子装好送过去。 思绪蓦地回笼,祁清偏头迎上那双清晰映照着他倒影的眸子,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好听的“嗯”。 江屿辞抿了下唇,眼尾勾着懒散撩人的笑意,“你喜欢的是什么?” 祁清抬手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脸,眼神示意他出门在外要知收敛。 他端正坐姿,只一瞬,嗓音恢复成一贯的清冷淡漠,“我自己会拍。” 他接受拍卖邀请的最主要原因是,这场拍卖会的拍品中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狐狸吊坠,想拍下来收藏。 江屿辞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挠着他的掌心,拖长腔调“哦”了一声。 痒意迅速蔓延,如同细微的电流在掌心跳跃,带来一阵阵微妙的触感,祁清下意识想挣脱,奈何不正经狐狸扣得紧。 祁清一忍再忍无需再忍,直接就……由着他。 见状,江屿辞轻轻笑了一声,索性将他的掌心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 祁清歪头瞪他,清冷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恼怒,随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威胁:“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狗东西倏地凑到他耳边低语: “你猜我会不会在这吻你?” 闻言,祁清神情茫然了片刻,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鬼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耳垂不受控制地泛红,他似触电般躲往一边,心想简直岂有此理。 “你在威胁谁?”他微微眯眼,压低声音问。 余光掠过侧前方的人影,祁清眸色微凝,对他怪异的举动后知后觉,“你是不是在……” “是。”江屿辞眼皮轻掀,坦然承认。 凭什么这样的人渣能和清清一个宿舍,只要想到他们朝夕相处过四年,他就恨得牙痒痒。 想到这,他烦躁地磨了磨牙,想一拳把前排蒋晗旭的脑袋打爆。 主要是这个人渣不仅思想龌龊,手段同样卑鄙下流。 或多或少能理解小东西的情绪波动,祁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偏头在他侧脸上轻轻吻过。 这次拍卖不允许嘉宾拍摄录像,所以他的举动大胆了些。 人生应该没有那么多观众。 “我不住校,只偶尔在宿舍待过两晚。”他压低声音解释:“我和他没怎么说过话。” 江屿辞目光瞥过来,一时怔住,他没料到美人哥哥会和他解释,脑子里噼里啪啦炸起了烟花。 祁清捏了捏他的指尖,“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短短六个字差点把江屿辞血条干空,他清了清嗓子,无措地由着耳根的红晕蔓延至脖颈。 蓦地,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工作人员的无情电子音:“请大家拿好号码牌入座。” “我们走吧。”江屿辞起身,胡乱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心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戒掉随时随地一撩就脸红心跳的毛病。 祁清微微挑眉,任由他拉着入座拍卖场。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欢迎光临此次拍卖会,本次拍卖会由我来为大家主持。” “今天拍卖会的标的有保留价,不达保留价不得成交,拍卖将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拍卖法以及相关法律的规定,遵循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以及价高者所得的规则,采用二五八增价方式拍卖。” “拍卖过程中,我有权根据拍卖情况随时调整竞价阶梯。” “……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你摸够了吗?”祁清拍开江屿辞在自己大腿根部乱动的手,忍无可忍踩了他一脚,无语吐槽:“姓江的你真黄。” 江屿辞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压低声音安慰:“别怕,不会有人发现。” 祁清额角直跳,想将手边的茶壶倒扣在身边的茶狐头顶,他气急败坏道:“我怕你妈。” 江屿辞眼尾轻翘,唇角挂着明显至极的荡笑,他嬉皮笑脸道:“别怕我妈,我妈给你做曲奇小饼干。” 祁清张了张唇,心里的气莫名其妙消了下去,他将座椅往前移,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拍卖会进行了大半,祁清懒懒地支着下颌,眉眼间浅浅的倦意朦胧。 江屿辞起身站往他身后,用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帮他按摩肩膀,年纪轻轻眼里全是活。 “吃糖吗?”他问。 祁清眉梢轻挑,语气懒洋洋的,“什么味的?” “荔枝。”江屿辞边说边将糖纸剥开,环着他的肩膀递到他唇边。 祁清顺从地将糖含入口中,耷拉着眼睑发呆。 斜对面,蒋晗旭默默收回了凝视他们包间的视线,手指在桌布下不自觉地用力蜷紧,仿佛要将内心深处那股难以名状的情感紧紧压制住。 怨种手下随着老板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了癫公气郁的原因,他竭尽全力下压自己不受控制想上扬的唇角。 在即将露馅时,他照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嘴角立马下拉。 蒋晗旭深吸了一口气,余光不经意掠过右边高个儿男子眼角浸出的水意,不禁蹙眉:“晦气。” 怨种:“???” 我他妈? 第152章 想亲到你主动说想去 “第15件拍品星河绮梦手链,纯净无瑕疵,中心镶嵌着一颗闪烁的流星石,十分难得,市场评估价5200万到5500万之间,起拍价5000万。” 闻言,正在嗑瓜子的江屿辞抬眼看向大屏幕,似乎对这件拍品有兴趣。 祁清微阖着眼眸,神情倦怠,江屿辞低头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马蹄扣手链,毫不犹豫地举牌竞拍。 “ok,7号5200万。”拍卖师朝着将江屿辞点头示意。 “谢谢3号,5500万。” “7号再次举牌,5800万。” “3号加价6200万。” 江屿辞眯着眼睛看过去,视线隔空和蒋晗旭相撞,他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继续举牌。 “7号6500万。” “3号先生7200万。” 江屿辞懒懒地支着脑袋,尾稍轻翘的狐狸眼中端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好整以暇地抬眸,举牌叫价:“一个亿。” 拍卖师端起笑容,扶着麦克风用官方语气询问:“7号先生出价一个亿,谁能出到一亿两千万?” 蒋晗旭再次举牌。 似有所觉的祁清缓缓睁开眼睛,思绪尚未集中,只听到财大气粗的男朋友叫价:“两个亿。” “……?” 拍卖师扫视了一圈,不紧不慢道:“感谢7号先生出价两个亿,还有人加吗?” 蒋晗旭略微挑眉,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悠闲喝茶,他对这件拍品不感兴趣,只是不想让不长眼的东西轻易得到拍品。 “你喜欢这个?”祁清慢悠悠问。 江屿辞将剥好的瓜子递到他手里,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我猜你会喜欢。” 感觉之前买的马蹄扣手链配不上他,想重新送他一条更好的。 祁清眉眼轻挑,明知故问道:“所以是拍下来送我的?” 江屿辞重重点头:“嗯!” 清清必须要戴最好的!反正他有钱! “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品,魅惑之吻吊坠……” “市场评估价7500万到7800万之间,起拍价7000万。” “ok,又是7号先生,7200万。” 江屿辞捏着他的指尖,偏过头凑到他耳边笑着问:“你喜欢这个?” 祁清抬眼看向大屏,觉得吊坠和小江同学的适配度100%。 “你拍你的,我拍我的。”话落,他平静地接过江屿辞手里的牌子,想自己叫价。 “熟悉的场景,3号先生出价一个亿。”拍卖师提高音量道。 祁清举牌,嗓音清冷淡漠:“两个亿。” 蒋晗旭目光幽幽看过来,云淡风轻地开口:“三个亿。” 拍卖师托着麦克风,话还没有说出口,带着浅浅倦意的淡然嗓音再次响起,“四个亿。” 拍卖师:“感谢7号先生,魅惑之吻拍品叫价四个亿,还有人加价吗?” 祁清皱眉瞥了眼和他对叫的嘉宾,在触及那张令自己厌烦作呕的面容时,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蒋晗旭眸光微敛,蓦地轻笑了一声,他沉着脸扔掉号码牌,转身往外走。 拍卖师:“恭喜7号先生,四个亿成交。” …… 拍卖结束后,小情侣拿着拍品两两对视,江屿辞将手链取出来,认认真真地将祁清手腕上的马蹄扣取下来换掉。 “非常适合你。”他捧着美人哥哥的手一顿亲,嘴角漾着撩人的笑意,“超级无敌爆炸好看。” “自己戴。”祁清眼神闪躲,将手上的盒子随意扔到小茶狐怀里,语气有些生硬:“送你玩。” 江屿辞夸张地捂着嘴,激动得肩胛骨都在微微发颤,他故意抱着祁清的手腕,胡乱蹭着,“送我的啊?” 考虑到前排有保镖在,祁清高冷地应声:“嗯。” 保镖十分有眼力见,主动将挡板升起来,隔绝一切视线。 不经意间,手背上的莹莹水色映入眼帘,祁清眉色轻颦,抬起手递到江屿辞面前,有些嫌弃道:“给我弄干净。” 江屿辞放下手里的盒子,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打量,不过两秒闷声低笑试探:“我帮你舔干净?” 祁清:“……” 祁清:“…………” 听到这句无礼至极又稍微有点恶心的话,他绷紧下颌线,下意识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显然,有人的速度比他还快。 温热湿润的触感落在手背上,祁清蓦然愣住,一时忘了反应,直到清晰感受到滚烫的舌尖,他猛地抽回手,耳根红透。 “神经病。”他怒骂,缓了两秒,他伸出手,“给我湿巾。” 江屿辞嘴角下拉,在某些方面简直是天生的演员,眼泪说掉就掉,他低垂着眼睫,委屈巴巴地质问:“你嫌弃我?” 祁清:“……?” 毫无疑问,他又又又被气笑了。 “那我不要了。”他收回手,神色淡淡地望向车窗外倒退疾驰的风景。 “哎呀~”江屿辞没想气他,在皮完以后迅速抽出湿巾,将他手背上残留的口水擦干净,“不气不气,老公我带你去看戏。” 老公……吗? 祁清扭头和他对视,眸底无波无澜。 江屿辞开始头脑风暴,脑子转啊转,适当断句:“老公,我带你去看戏。” 郑珞打狗的好戏,前排vip位置,肯定特别有趣。 另外,他想顺便回山禾悦查一下沈松和沈诀的事情。 祁清抱着手臂,继续欣赏窗外难看的风景,“我不去。”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不好说话的人。 江屿辞半揽着他的肩膀,用幼稚可笑的话术哄骗:“快看,我的手表会发光?” 闻言,祁清轻轻蹙眉,下意识扭头看向他的手腕:“手表怎么发光唔——” 唇齿呢喃间,江屿辞将人摁在自己怀里,“这次不求你,想亲到你主动说想去。” 祁清紧紧闭着牙关,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甚至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一副“你在白日做梦”的表情。 第153章 江屿辞:你摸我屁股? 唇瓣紧紧相贴的同时,掌心色情地在后背游走,祁清一边推他一边阻止自己的衬衫被掀起。 事实证明,在某些方面一心不能二用。 江屿辞轻松地撬开他的齿关,舌尖缠绵悱恻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融入这个吻里。 祁清狠狠咬了他一口,眼底泛着薄红,“在外面你别嗯……” 他不可置信地垂眸,似乎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轻颤的睫毛氤氲着潮湿。 “上次在办公室有变化。”江屿辞贴着他发烫的耳垂,声音轻飘飘又强硬地挤进他的心里,“这次在车里会有变化吗?” 祁清摁住他的手腕示弱道:“我想去。” 在家里过分一点没关系,但在外面……他不能陪着狗东西一起胡闹。 狗东西不要脸他要,出门在外,面子大于一切。 江屿辞唇角微微上扬,对他的回答置若罔闻。 祁清打从心底里佩服他的不要脸程度,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偏过头独自生闷气。 江屿辞似有所觉,立马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将你的内裤拉好。” 话落,他低着头乖乖将薄脸皮男朋友的裤子拉链拉起来,凑到他侧脸上亲了又亲。 祁清抱着手臂,垂眸盯着腕上的手链发呆,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欲望。 江屿辞撤掉挡板,给保镖提供了新的地址,而后又迅速将挡板升起,隔绝前排的视线。 祁清没有动,甚至连姿势表情都没有变过,像被人贩子绑架的漂亮洋娃娃。 江屿辞胡乱挠了挠头发,早上做好的造型瞬间成为废土,他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祁清的肩胛骨,动作带着几分坏事做尽后的讨好。 祁清皱眉拍开他的手,表情冷冷的,脸上红晕退却后,状态切换到了冰冷如霜的模式。 江屿辞环着他的腰,脑子转啊转转出来一个馊主意,他两眼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唰”的一声,他将自己的裤子拉链拉到底,往后一靠一本正经道:“我让你在车上弄我。” 祁清缓缓侧眸,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江屿辞牵起他的手往腰线下面的位置一按,“你来,别客气。” 祁清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第一次见到又吃又拿还他妈倒反天罡的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他将手覆在挡板按钮上,似笑非笑道:“要不要让外人看看?” 江屿辞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西装裤褪到膝弯,大有一副“我今天一定要将脸摁在地上摩擦”的架势。 祁清:“……” “穿起来。”他捏了捏眉心,敷衍地摸摸被自己抽过的鼻尖,“我原谅你。” 江屿辞眉梢轻挑,听话地将裤子穿好,眼里的得意几乎满溢出来。 “看什么戏?”祁清端正坐姿,视线懒懒地投向窗外。 最好是他感兴趣,不然用狗东西的脑袋敲核桃。 “郑家有个养子叫郑岐,forget组织的人员,利用郑家的资源暗中扶持,郑珞说今天要教训他。”江屿辞往他的方向靠,散漫的狐狸眼半垂,“紧张刺激的打狗环节。” 祁清高冷地出声:“哦。”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山禾悦西门门口。 江屿辞在下车后伸了个懒腰,懒懒地笑问:“你上次怎么进来的?” 这个地方的安保较为严格,没有事先登记根本进不去。 祁清略微挑眉,淡淡瞥向他,言简意赅道:“我脑子好用。” 江屿辞拉着他进行人脸识别,眸底慢慢覆上细碎的橘黄色光晕。 这句话听来听去,总有一种嘲讽的意味在,像是拐着弯骂他是蠢货。 转念一想,打是亲骂是爱,于是乎,他坦然接受了脑子不好的“事实”。 落日缓缓下沉,余晖依旧在天边徘徊不去,祁清漫不经心地抬眼望向天际,蓦地出声问:“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没有。”江屿辞微微弯腰,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顺着他的步伐往前走,“我以前住军区大院,上幼儿园以后搬过来的。” 祁清微微侧眸,有些好笑地问:“你这样走不累吗?” 小茶狐的身高和他差不多,偶尔垫增高鞋垫会比他高两三厘米,这样的姿势走路要撅着腚,不累吗? “不累。”江屿辞摇摇头,趁没人注意在他白皙的颈间咬了一口。 祁清:“……” 他干脆利落地侧身,躲开某人不要脸的触碰和舔咬,同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 江屿辞抄着兜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晚风一吹,凌乱的碎发微扬,他抬手摁了摁,心想要染一个什么新发色。 要狂野一点还是乖巧一点? 想到这,他迈开长腿跟上去和祁清并肩而行,“你喜欢野的还是乖的我?” 祁清眉色微颦,成功被他无厘头且有病的问题无语到。 他面无表情应声:“我喜欢闭嘴的你。” 江屿辞撇撇嘴,自动闭麦。 到达目的地后,祁清曲腿倚靠在小喷泉的边缘,眼皮轻掀,重新回答:“都喜欢。” 江屿辞愣了一瞬,对他的话后知后觉,清清的意思是,自己什么鬼样他都会喜欢吗? 他捂着嘴,一脸感动:“你真的好爱我。” 祁清视线悠悠下垂,落在他那能顶起两瓶橘子汽水的屁股上,在确认周围没人后,侧身用手拍了一下。 果然有弹性。 江屿辞蓦地瞪大双眼,嘴唇微微张着,不可置信道:“你摸我屁股?” 祁清神色淡然地按响门铃,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江屿辞捂着被拍过的屁股,自来熟地输入密码,压低声音道:“现在的你,像斯文败类。” 祁清自顾自地从打开的侧门进去,随后伸手摘掉眼镜,给不斯文的变态戴上。 “我是斯文败类,你是什么?”他反问。 江屿辞微扬下颌,全身透着一股散漫,气质却干净恣意,他揽着祁清的肩膀,唇角上扬:“我是纯情小可怜。” “纯情小可怜?”祁清偏头和他对视,笑起来时,眼睛仿佛能融化冰雪,“难道不是色情小变态?”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清晰的巴掌声—— 第154章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珞珞?”郑岐捂着自己的高高肿起的侧脸,一脸受伤,他轻轻扯了扯郑珞的裙摆,“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话落,他低下头,垂落的睫毛隐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其中翻涌着令人心悸的狠厉。 “装什么装?”郑珞将高跟鞋脱掉,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脸上浮现出一种明显的鄙夷神色,同时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你做的龌龊事还要本小姐一件一件念给你听吗?” 郑岐蓦地抬头,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和心虚。 郑珞将调查出的证据一张一张,悠悠扔在他脚边,眼里只有深深的轻蔑和高傲。 “养不熟的白眼狼。” 郑岐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a4纸,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寒流从脚底直冲头顶,瞳孔短暂地失去焦距。 “这……这不是我做的。”他出声否认。 郑珞翘着二郎腿,情绪有些失控,瞳孔中仿佛有火焰跳跃。 “第一,江屿辞拿着录音带来找我玩,你故意通知江爷爷他私藏江叔叔的遗物,害他的录音带被没收,你将罪名诬陷给我。” “第二,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故意推我入水,栽赃嫁祸江屿辞,害他被关禁闭。” “第三,去江屿辞家里玩的时候,故意打碎沈阿姨留给他的钢琴八音盒,离间我和他的关系。” “你贱不贱啊?”她咬着牙,撂起桌上的生鸡蛋朝他的头砸过去,一个接一个。 保姆默默站在一旁,又心疼又想笑。 鸡蛋是她故意放的,她怕小姐控制不住情绪用玻璃杯或者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砸,恶意伤人是违法的,她要避免这种情况。 郑岐低着头一言不发,被砸得烦了以后“蹭”一下站了起来,内心深处涌动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正无情地淹没着他最后的尊严。 头发上挂着湿哒哒的鸡蛋液,有些恶心,他用手将遮住视线的碎发拨开,沉着脸怒吼:“郑珞!你够了!” 郑珞眼眸微眯,从来不是一个能忍的性子,她抄起近在咫尺的红酒杯朝他的脑袋砸过去,快准狠。 “砰!” 杯子应声而裂,郑岐闷哼一声,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异常难看,“爸妈在哪?你真的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我是郑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小姐,我有资本你有吗?”郑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是我爸妈,傻逼。” 说罢,她将断绝协议书和律师函一并扔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懒懒地挥手。 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从拐角处出来,迅速将郑岐摁在地上。 郑珞反手又砸了一个鸡蛋,烦躁地下令:“妈的,给老娘打。” 去他妈的智障组织,怪不得资金链常年稳固,原来是专门培训特殊人员吞并单一家族企业,充当实验血库。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女人的直觉很准。 一拳接着一拳落在身上,郑岐死死咬着牙不愿发出声音,那份曾经坚不可摧的自尊和骄傲,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 保镖有手段在,自然知道往哪里打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医疗机器的检测。 门外,江屿辞和祁清目睹了全程。 江屿辞散漫地靠在栏杆上,手肘往后搭着,不自觉回想起自己压抑的童年。 “我——” 蓦地,淡淡的雪松香缠绕着甜甜的樱花味缓缓渗透进他的每一个呼吸里,矛盾又和谐。 “你是不长嘴的笨蛋吗?”声音低哑好听,夹杂着浅浅的心疼。 江屿辞回抱住他,轻声反驳:“他们不信我,次数多了,我懒得解释。” “谢谢哥哥帮我修好八音盒。”他轻轻蹭着祁清的侧颈,慢吞吞道:“也许我的童年没有那么压抑,我只是把那些快乐的瞬间忘记了。” 祁清揉揉他的后脑勺,一字一句缓缓启唇:“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江屿辞将眼镜摘下来卡在西装领口,偷偷摸摸擦了一下眼泪,嘴唇翕动,“好感动,想嫁。” “好。”祁清松开他,用指腹擦拭他眼角残留的泪水,“我娶你。” “嘶~”郑珞抱着手臂倚靠在门口,不紧不慢道:“磕cp还是要近距离磕,爽。” 江屿辞瞬间将眼泪收回去,像一个小媳妇儿似的往男朋友身后一躲。 “哥哥~你看她~”他夹着嗓音道。 祁清神色淡然,微微点头示意:“你好。” “进来吃饭吗?”话落,郑珞伸了个懒腰,踏着高跟鞋往客厅走。 江屿辞哭丧着脸,“我的人设崩了怎么办?” 他的狂拽酷炫人设一去不复返。 祁清抿了抿唇,拍拍他的背,硬核安慰:“眼一闭,腿一蹬,这辈子就过去了。” 江屿辞噘着嘴吹了吹被自己蹭塌的碎发,重新打起精神,“走,我们去蹭饭。” 祁清点点头。 饭桌上,江屿辞怕美人哥哥不好意思,一个劲给他夹菜,全挑他爱吃的夹。 郑珞懒懒地支着脑袋,视线一直落在小情侣身上,烦躁的情绪逐步逐步被八卦取代,“你们谁是0啊?” 江屿辞专心致志地挑捡肥肉,闻言略微掀眸,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我是。” 听到这句话,祁清眉梢轻挑,没有插话。 “性福吗?”郑珞问。 江屿辞将挑好的瘦肉全部放进祁清碗里,好脾气地应声:“都幸福。” 既性福又幸福。 “感觉好有意思。”郑珞眨巴眨巴眼睛,说出口的话没有任何边界感可言,“你们能当着我的面亲个嘴吗?” 祁清:“……” 江屿辞“啧”了声,皱着眉直白道:“你自己找人亲不行吗?” 哪里来的特殊癖好? 郑珞耸了耸肩,堪堪转移了话题,“实验是实验人员在清醒的时候自愿签订的。” 这话是郑岐扛不住揍,主动坦白的,不知道真假。 听到这话,江屿辞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他不是很理解。 江行越自愿遗忘记忆的理由是什么? 祁清吃饭的动作一顿,凌乱的思绪渐渐清明。 第155章 祁清:我和你切磋 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投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折射出细碎的暗芒。 祁清随着江屿辞手臂摇晃的节奏,静下心来认真思考问题。 江屿辞懒懒地看着天际的繁星,若有所思道:“你的日记本被水浸泡过,我没猜错的话,你记录的应该是和我有关的。” “如果对应的时空不允许外来事物的存在,那日记本一定会被毁掉。” “你越想记住,它的干预程度就越强,你家阁楼的礼物和信存在的原因应该是你完全忘记了。” “我猜过两天那些东西就会被毁掉。” “江行越主动参与实验,应该是想留下些什么东西?”他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们应该回军区大院看看。” 祁清侧眸和他对视,指尖不由自主地蹭着他的掌心,眸底匿着浅浅的笑意,“今天的脑子好使。” 江屿辞侧身将人摁在银杏树的树干上,眸光微动,他弯腰凑近,理直气壮地开口:“哥哥,给我奖励。” 祁清低头闷笑,漫不经心地往后靠着,他挑眉问:“承不承认自己是小变态?” 什么纯情小可怜?都是表象。 江屿辞将手挤到他的后背和树干之间,怕硌到他的肩胛骨。 听到这句话,他眨眨眼作短暂思考,随后点头承认:“我是。” “大变唔——” 话还没说完,凉凉的唇瓣紧紧贴了上来,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温柔。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没有和他争抢主动权,只静静地感受这份亲密。 亲身实践,接吻就是会上瘾。 祁清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那颗微尖的小虎牙。 “大变什么?”他问。 江屿辞张了张唇,乖乖应声:“我是大变态。” 话落,他转了个身调换位置,将人紧紧揽进怀里,昏黄的路灯映照着他的侧脸,光影交错间,轮廓被勾勒的格外分明。 他压低声音在祁清耳边低语:“咱俩这样像不像偷情?” 紧张又刺激。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祁清往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拽着他的领带咬他的喉结,“你要当三还是当四?” 下流又性感的口水吞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江屿辞勾唇,仰着脖颈配合他。 “我要当皇后,但你不能有后宫。” 祁清借着路灯欣赏自己留下来的淡粉色咬痕,心情愉悦非常,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慢悠悠地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屿辞直勾勾地盯着他,尾梢微扬,眼底漾着懒散的笑意。 温热的指腹顺着西装下摆往里探,耳边传来一道轻不可闻的轻哼声,他悠悠道:“你看不上别人,更不会让别人碰你。” 祁清睫毛微垂,眼眸缓慢地眨了下,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理。 江屿辞侧身挡住老旧路灯折射出来的光晕,将人隐在阴影里,他一字一句像发誓般出声:“我俩好一辈子。” 说罢,他夹着嗓子骚里骚气地喊了句:“皇上~” 祁清垂眸看向放肆在自己腰上摩擦的掌心,好脾气应声:“准了。” “好了好了。”江屿辞见好就收,细心将他凌乱的衬衫整理好,随后小声嘟囔道:“万一待会儿忍不住想在这里欺负你怎么办。” 祁清冷冷睨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放肆,打入冷宫。” 角色代入满分。 江屿辞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连忙折腰行礼:“饶我一回,下次还敢。” 祁清冷着脸,说出口的话满是薄凉,“赐自尽。” 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江家大门的方向走。 江屿辞咬着唇,好像有一肚子的笑料没笑完,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祁清身后,憋笑憋得难受。 在靠近门口时,他迈开步子凑到摄像头前进行人脸识,大摇大摆地领着皇帝回了自己老家。 他用着标准的京腔问:“皇上明儿是否要同我回军区大院?” 祁清眉梢轻挑,不紧不慢地出声:“我考虑考虑。” 夜跑回来的卫群看到两人时明显愣了下,他撩起老头衫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客套一问:“你们吃饭了吗?” 江屿辞牵着皇帝的手,悠哉悠哉地晃着,闻言懒懒掀眸回应:“在珞姐家吃过了。” 眸光蓦然顿住,他抬手拍了下卫群的肩膀,“卫叔,沈松和谁走的近?” 祁清不是很清楚沈松的情况,一边听着一边抽离部分思维分析江行越的事。 卫群放慢速度小跑着,始终和两人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他拖长腔调道:“沈松那小子性格孤僻,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拨弄着祁清的小拇指指节,思绪被拉回到闹矛盾的那天。 恍惚间,注意力被记忆中的寸头男吸引,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 “那天给沈松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找了个重点。 卫群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屿辞指的是谁。 江屿辞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提醒得明白了一些,“寸头的那个。” 卫群下颌微扬,小跑着转身回答:“他叫王子。” 祁清的思绪微顿,下意识抬眼。 江屿辞忍着笑,蓄力将小石子踢了老远,“王子公主的王子?” 卫群实诚地点头。 他对这个人的长相没什么印象,只是名字好记,又恰巧是庄园里实力最弱的寸头,独两个记忆点。 江屿辞眉眼无意识压低,脊背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如闪电般从脑海中掠过。 祁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用手臂蹭了蹭他作无声安慰。 卫群活动了两下肩膀,乐呵乐呵地和他开玩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不要和卫叔切磋切磋?” 听到这句有大病的话,江屿辞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叔叔分明是想替老头子出气,想单方面殴打他。 神特么切磋。 他根本打不过。 祁清微微侧眸,视线落在小狐狸蹙起来的眉毛上,脑海中似乎回荡着倔强的闷哼声以及深夜藏匿起来的哭泣声。 似有若无地触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以前和你单挑的是他吗?”他假装不在意地问。 江屿辞耸了耸肩膀,撇撇嘴道:“对,他打我就像——” 祁清扣住他的肩膀往后带,面无表情地和卫群对视:“我和你切磋。” 第156章 看着,老公替你报仇 卫群认真打量了面前的人两眼,短暂犹豫过后,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说:“好啊。” 江屿辞一时怔住,在回过神来后急忙把男朋友拉到一边,语速太快差点咬到舌头,“他现在还没有退伍,又天天锻炼,你别冲动,他——” “你不信我吗?”祁清轻轻看向他喉结上的咬痕,随后凑到他耳边用极其温柔好听的声音安抚:“看着,老公替你报仇。” 江屿辞张了张唇,心跳瞬间加速,几乎让人难以自持。 卫群心下了然,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年轻气性很大,他不介意挫挫他们的锐气。 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你先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江屿辞不想让祁清受伤,扭头道:“我们不——” “借我你的衣服穿。”祁清伸手捂住他的嘴,近乎强硬地带着他往后院的方向走。 江屿辞有些无奈:“老公,你别——” 祁清眼皮轻掀,眼里没什么温度,只是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不知道你刚出院吗?”他的声音从低到高,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些许怒气,“切磋个屁。” 这人跟有病似的。 江屿辞亲了亲他的手心,“我不在意他们,没关系。” 祁清不听,脸上一副“我今天必须要揍得他屁滚尿流”的表情。 江屿辞拗不过他,只能乖乖找来运动装给他换上,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再次来到前院时,他抱着祁清的手臂,像个老妈子一样劝说:“打不过别硬撑,我们可以跑。” 他很清楚卫群的实力,以往和自己切磋的时候没有用尽全力,想打赢有点难。 在简单拉伸过后,祁清将手链摘下来放到小狐狸手里,平静地走到卫群面前,音色冷漠,“我希望你能用尽全力。” 卫群挺直腰板,好脾气点头:“我会尊重你。” 不远处,江北山靠在栏杆上,皱着眉看向院子里缠斗的身影,眸底情绪难辨。 橘黄色的路灯下,卫群身形一闪,如同猎豹捕食般猛地向前一跃,握紧拳头直击祁清的侧脸。 祁清反应速度很快,身形在空中迅速一转,右脚顺势踢出,直奔卫群的小腹,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迅猛而精准,不留任何余地。 他从初中起就开始练习格斗和散打,尤其是在法国留学的那段时间,为了震慑不知死活的混混,空闲时间都用来训练。 原本势均力敌的两人,随着战斗的深入,逐渐显现出了胜负的端倪。 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的江屿辞在看到卫群踉跄着撞到小喷泉时,蓦然平静了下来。 祁清抓住这一瞬间的优势,每一拳都精准地落在卫群的防守空档,打得他连连后退,连防守都变得捉襟见肘。 看到这,江北山紧皱的眉头逐渐松了下来,趁没人注意到他,悄无声息地回了书房练字。 卫群虽然奋力抵抗,但显然已经力不从心,在硬生生挨了一记回旋踢后,后背砸在银杏树的树干上,呕出了一口血。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虽脸色苍白,但还想继续。 祁清没有手下留情。 半分钟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血,冷冰冰道:“我觉得和刚出院的人开这样的玩笑,不礼貌。” 此时此刻,卫群终于明白了那句“我希望你能用尽全力”的真正含义。 见他们停手,江屿辞从远处跑过来,围着宝贝男朋友转了一圈,心疼得要命。 “我们去医院。” 祁清摇摇头,“小伤,养两天就好。” 卫群捂着小腹从地上爬起来,张着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 江屿辞选择性忽视他,拉着男朋友的手回自己的房间。 卫群扶额苦笑:“我真该死。” 他发誓,他真的是开玩笑活跃气氛的。 这回不仅落下了一个坏名声,还被冠上了“菜鸡”的称号。 最后还得到了老爷子的一声:“该。” 回到房间后,江屿辞掀开祁清的衣摆,目光触及腰上的乌青后,眼睛一酸,眼泪说掉就掉。 眼泪“啪嗒”落在大腿上,祁清垂下眼睫,盯着腿上汇聚又下滑的泪珠发愣。 江屿辞凑近吹了吹,喉间一哽,“可恶,居然打这里。” 平时用尖尖的牙齿咬都会疼,现在的疼痛程度肯定无法想象。 祁清用掌心撑着床铺往后仰,嘴里的血腥味在漱了口以后已经散了大半,他哑声道:“真不疼,别哭。” 江屿辞找来偷藏的药酒,轻声哄着:“我轻轻的,不怕不怕。” 祁清有些想笑,这家伙当真把他当小孩子对待。 温热的掌心覆在淤青处,痛感瞬间加剧,他紧紧咬着牙,不愿发出声音让他担心。 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小腹,江屿辞心底揪成了一团,恨不得这痛感转移到自己身上。 由于他之前一直被揍,按摩手法有说法,过了一阵后,祁清眼眸微阖,感觉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了。 “还有其他地方吗?”江屿辞的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干脆将他的衣服脱掉,转着圈仔细查看。 祁清配合着站起身来,由着他看。 江屿辞不放过任何一处伤痕,都按摩了一遍。 药酒味肆无忌惮地蔓延,祁清眉色轻颦,耷拉着眼睑道:“这玩意儿有点难闻。” 江屿辞迅速洗完手出来,从衣柜里找了件干净宽松的衣服给他套上,“忍一忍,这个特别管用。” 他有经验总结。 祁清垂眼盯着腰间的玫瑰纹身,莫名笑出了声,他自我调侃:“红玫瑰变成了乌青玫瑰。” 江屿辞捧着他的脸一顿亲,语无伦次道:“接吻会减轻疼痛吗?我多亲亲。” 第157章 老公你好变态 滚烫的吻落在薄薄的眼皮上,祁清睫毛轻轻颤动,轻声开口:“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童年受到的委屈和漠视,他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心跳声已然露出马脚,江屿辞将手搭在他胯骨的位置,呼吸变得浅薄。 隔了半晌,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字斟句酌道:“清清,我能想通,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唔——” 祁清拽着他的领带和他接吻,吻得很凶,甚至带着一丝暴躁。 安静的空间让荷尔蒙蔓延得肆无忌惮,江屿辞感觉自己的舌尖被咬了一口。 男朋友似乎不想听他讲道理。 一举一动疯狂刺激着敏感的神经末梢,他不自觉滚动了两下喉咙,在男朋友啃咬他锁骨的时候,用懒洋洋的语调打趣:“怎么突然奖励我?” 祁清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不过两秒蹙着眉往床上一躺,硬邦邦地威胁:“你再说一句试试。” 江屿辞眉眼低垂,掀开被子躺在另一边,重新补全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意外,之前难过是因为我没想明白,现在知道前因后果,我能理解他们。”停顿了两秒,他凑到祁清耳边轻轻吐字:“我现在没觉得委屈。” “我不在乎他们,我在乎你和漂亮妈妈。”他躺平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道:“其实他们对我没那么糟糕,只是不太关心我。” 口头上的关心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现在回想,那些被定义成“末日”的日子,在现在的他心里根本翻不起任何波澜。 祁清侧身和他对视,在良久的沉默后,不是很情愿地点头。 “你别管小时候的我,你多管管现在的我。”江屿辞摁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平,拉过被子帮他盖好,“别侧着,会压到腰。” 祁清眸光微凝,捏着他下颌的手微微用力,迫使他张开嘴。 “咬疼了吗?”他轻掀眼皮,清冷的嗓音夹杂着几分微哑,“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江屿辞用手肘撑着枕头,眉梢轻扬故意夹着嗓音道:“老公你好变态~” 话落,他听话地将舌头伸出来,含糊不清地问:“你还要咬吗?” 祁清一寸一寸地扫视,没发现伤口后浅浅松了一口气,一道鸟语传进耳朵里,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你说什么?”他问。 江屿辞乖乖重复:“你要咬我嘛~” 祁清听到的:“¥&#?嘛~” 他松开江屿辞的下巴,将他的脸推往一边,似乎是担心口水滴到自己的脸上。 江屿辞将口水吞咽下去,起床将窗帘拉好,又贴心把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 “今晚在这睡?”他试探着问。 祁清眼眸微阖,“嗯。” 将卧室的灯换成最暗的那个档,江屿辞把手伸进被子里,“裤子不脱吗?” “我自己会脱。”祁清推开他的手,迅速将裤子脱掉。 直到某人的膝盖挤到腿间,他后知后觉,侧眸问:“我穿的是睡裤?” 睡裤为什么要脱? 江屿辞侧躺着,曲起小腿一通乱蹭,“好凉,我给你暖暖。” 祁清上抬手背覆在自己的眼睛上,薄唇微动:“变态。” 放荡的掌心顺着小腹往里,他别扭地躲开,“不许摸我的……” 江屿辞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你没屁股。” “啪”一声闷响,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他无意识摸向自己被拍的地方,厚着脸皮勇敢开麦:“是不是duangduang的?” 祁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漂亮的眸子微眯,匿着淡淡的疑惑,“什么duang?” 江屿辞现场演示,自己拍自己,“有弹性,duangduang。” 祁清:“……” 他面无表情地把灯关掉,闭上眼睛睡觉。 这小东西脑子不好。 江屿辞勾唇,懒懒地躺平。 翌日清晨。 江屿辞醒的很早,一看时间6:28分。 短暂犹豫过后,他轻手轻脚下床,简单洗漱完悄无声息出了门。 坐上车的那一刻,他猛地吸了一口冷空气,脑子逐渐清醒。眉眼间缠绕着的朦胧梦境渐渐消退。 在男朋友的耳濡目染下,分析有关时空穿梭的问题,他的脑子很好用。 昨晚脑子转得不够快,仔细想想,已知的未来不能被改变,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未来的他一定会回到过去,他不能连累清清。 拗不过他只能瞒着他。 不知道回不回得来,风险程度不能估量,不想把清清扯进来,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他系好安全带,平静地看向前排的司机:“开车。” …… 8点48分。 室内被一层淡淡的昏暗所笼罩,祁清缓缓睁开双眸,手无意识往侧边一摸。 旁边是空的。 他微微蹙眉,曲起长腿往小变态那边探了探。 被子是凉的。 “起这么早吗?”他低声呢喃。 习惯性的,他解锁手机想看小变态发给他的消息。 小茶狐:【老公~】 小茶狐:【我去一趟新公司,午饭之前回来。】 小茶狐:【我让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早饭,你醒了给我回条消息,我让她送上来。】 看到这,祁清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紧不慢地打字:【条消息。】 小茶狐:【老公早安,我让阿姨给你送早饭。】 小茶狐:【拜见大王·jpg】 祁清打开灯坐了起来,心想不下去打招呼会不会被冠上没礼貌没教养的标签。 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们,但作为小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话又说回来,小狐狸不在,他一个人下去有点尴尬。 小茶狐:【我奶奶在我伯父那,老爷子这个点不在家。】 小茶狐:【你别担心,我10点回来。】 让自己纠结的难题不复存在,祁清垂下眼睫,盯着这两条消息发了好一会儿呆。 过了一会儿,他故意发语音吐槽:“你监视我。” 尾音上扬,似乎有点得意? 江屿辞清了清嗓子:“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祁清将手机熄屏,找半天没找到拖鞋在哪,只能赤着脚去浴室洗漱。 他轻哼了一声,心想这是什么恶心的比喻。 第158章 以后不许瞒我 吃完早饭后,他悠闲地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在阳台边的书架上发现了不少奖状。 钢琴比赛、篮球比赛、跑步比赛、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等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小狐狸说他每年都能拿到学校的综合奖学金。 全能选手,奖状不比他的少。 男朋友不傻,男朋友是学霸。 他拉开椅子,将乱成一团的奖状全部整理好,分类摆放在一起。 蓦地,视线被书架角落揉成一团的“废纸”吸引,他微敛眸光,伸手将纸团拿起来展开。 「他们不喜欢奖状吗?他们不满意我。」 字迹清雅灵秀,不像写给他的那封情书,字迹张扬肆意。 祁清神色微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忍了又忍,冷硬地骂:“老糊涂。” 明明江屿辞是最无辜的,把自己的痛苦强压到无辜的人身上,真的很掉价。 如果早一点知道,还不如抢过来自己养着。 …… 车库。 江屿辞对着后视镜调整自己的表情,在努力了十分钟后,他深呼一口气,扬起笑容返回自己的小院。 “叩叩叩。” 他有着钥匙不用,非要敲门,目光触及那张精美得宛如艺术品的脸,噘嘴一顿亲。 祁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奈何没躲过他的蛇皮走位。 “想我吗想我吗?” 江屿辞用脚把门带上,像得了不亲吻会嗝屁的怪病,俗不可耐地在祁清脸上乱吻一通。 感觉到眼皮上稍许的湿润,祁清仰着脖颈一顿躲,“你别蹭我,有口水。” 江屿辞置若罔闻,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脸皮厚,根本停不下来。 祁清两眼一闭,开始摆烂,由着他胡作非为。 五分钟后,凉凉的湿巾覆在脸上,他略微掀眸,毫无震慑力地骂:“变态。” 江屿辞不甚在意地笑笑,转身拿来药酒,不过十秒恢复成正经狐狸,他认真问:“是不是没有昨晚那么疼?” 祁清掀开衬衣一看,顺从着点头道:“这个很有用。” 温热的掌心覆在腰间揉弄,他吸了一口凉气,冷不防开口:“你嫁给我,我会对你好。” 江屿辞低头看着腰间的淤青,专心致志按摩,闻言抬眼和他对视,眸底笑意盈盈,“好啊,我嫁。” 他的钱,他的公寓,他的猫,他的贞操,都要毫无保留地交给……老公! 话锋一转,祁清揉揉他的自然小卷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在门口安装微型摄像头?” 江屿辞:“???” 什么摄像什么头? 对上他茫然的眸子,祁清眉眼下压,语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不是你装的?” 江屿辞手上的动作微顿,神色浮现细微的波动,“你怎么发现的?” 祁清实话实说:“拿早饭的时候,有注意到墙面上的小黑点。” 他闲着无聊,通过分析无线网络中的异常设备发出的信号证实了有摄像头猜想。 江屿辞重新摩挲掌心的药酒,嘴唇一张一合:“细思极恐。” 祁清平静地补充:“粗思也恐。” 两人没有打草惊蛇,只是私下里找管家叔叔联系了负责监控管理的佣人。 临走前,江屿辞顺走了他的电脑,故意威胁说如果泄露出去就开除他。 回到悦来悦缦,祁清忙着恢复监控被替换删除的视频画面,江屿辞忙着做不辣版的干锅鸡翅虾。 各司其职。 中途,江屿辞曲腿倚靠在门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神色认真的男朋友,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会和他谈上恋爱。 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快得离谱,他晃了晃脑袋,转身回去调麻酱蘸料。 一个半小时后,他脱掉围裙,慢慢挪到祁清身边,低低地问:“能恢复吗?” 祁清点击确认,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流畅的下颌微扬,“当然能。” 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江屿辞眼睛一亮,认真替他按摩肩膀,同一时间疯狂拍马屁。 “老公你好厉害,你是我的偶像。” 祁清故意轻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 在监控恢复正常运行后,他将电脑放在自己的腿上,三下五除二调出楼梯口的监控画面。 二十倍速倒放。 过了整整十分钟,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镜头里。 祁清放慢速度,扭头问:“你认识吗?” “你放大我看看。”江屿辞凑近屏幕,在瞥了眼时间点后眼睛微微眯着,“是寸头王子吗?” 祁清找了几张正脸照放大,随后默默看了小狐狸一眼。 “我他妈——”话音戛然而止,江屿辞忍了又忍,将脏话尽数咽了回去,“这狗逼设计我。” 上上次回山禾悦,手机掉在杂草堆里,有人趁他没有手机故意把他反锁在房间里。 他现在很难不怀疑,青蛙王子是真正的沈松,好歹骨架能对上。 祁清微微偏头,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江屿辞没有隐瞒,全盘托出:“我回去找证据的那天,被人反锁在房间里,有人趁机用伪音给你打电话,骗你过来。” 听到这些,祁清眉色轻颦,“你怎么现在才说?” 江屿辞微抬视线,眨眨眼藏不住眼底的心虚,“家里情况很乱,不想让你担心。” 祁清无奈叹气,又一次声明:“以后不许瞒我。” 迎上他的视线,江屿辞嘴唇微抿,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慌乱。 祁清略微挑眉,以为自己语气太凶,又软下声音安抚:“没怪你,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和我说,好不好?” 话落,他俯身凑近,在小家伙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亲了亲。 “你乖乖的。”他轻声道。 “好,我乖乖的。”江屿辞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笑着将电脑放在一边,拉着他去厨房吃饭,“我的厨艺好像又进步了。” 祁清轻笑了一声:“你是大厨。” 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大厨。 在盛饭的时候,江屿辞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说。 第159章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斑驳地洒落在互相依偎的身影上。 秋千悠悠摇晃,祁清漫不经心地捏着他的指尖,随意般问:“我们不去军区大院找线索吗?” 江屿辞垂眸,借手里的词稿转移注意力,“那儿被拆了,看来不用记忆清除,那些东西还是会消失。” 祁清微微蹙眉,明显不赞同这句话,“这样推测,逻辑不对。” 旧鸯城阁楼里的东西没有被毁坏,江行越没有记忆,那他留下来的东西肯定在,不可能被摧毁。 江屿辞将词稿放在一边,低头温柔地亲吻他。 他咬着祁清的下唇,轻声道:“实验进度0.5%,可能他没有忘记?” 祁清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意识混沌间“嗯”了一声。 用大院拆迁进行反推,江行越那段时间应该没有完全忘记和未来有关的事。 江屿辞屈膝跪在秋千上,轻轻将人翻了个面,随后俯身亲吻他后颈的软肉,“想做,有套。” 阳光刺眼,祁清有些抗拒,“现在是白天。” “那我们回房间?”话落,江屿辞穿上拖鞋,拦腰抱起他乖乖等待他的回答。 祁清阖了阖眼,耳根微微发烫,犹豫了半晌,他绷紧下颌谈条件:“你求我。” 江屿辞尾梢轻扬,毫无负担地开口:“求求老公~” 祁清环绕着手臂,硬邦邦道:“哦。” 接触到柔软床榻的那一刻,他冷不防出声:“我下午要去公司。” 言外之意,别太过分。 江屿辞眸光微闪,完全会错意,他眨眨眼,小声试探:“那我们去办公室?” 祁清:“……” 祁清:“…………” 听听,不像人话。 他撂起枕头砸向狗东西的大腿,精致的眉梢染上薄怒,连带着声调都有几分气急败坏,“赶紧滚蛋。” “呀~”江屿辞俯身疯狂顺毛,嗓子都快夹冒烟了,“我开玩笑的,不听不听,你就当是王八念经。” 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甚至愿意当王八。 祁清莫名笑出声:“神经。” …… 光影浮动的卧室,亲密交缠的身影,极致暧昧的喘息声。 “腰疼不疼?”江屿辞盯着他腰间的乌青玫瑰,心脏又开始泛疼。 祁清轻哼了一声,意识被刺激得有些模糊。 江屿辞低头亲吻他泛着水雾的眼尾,贴心找来东西垫着。 “你要不要转过去?” 祁清只接收到一半的信息,迷迷糊糊中被迫反应。 后知后觉,姿势过于羞耻,他紧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忽视心里升起的那抹异样。 许久许久,他蜷紧指腹,声音又低又闷:“还没结束吗?” 江屿辞亲吻他的肩胛骨,温声吐字:“你想结束我就结束。” 祁清将脸埋在被子里,红晕染红了整个侧颜,“结束。” “好。”江屿辞超级听话。 祁清腿软没什么力气,在下床以后无意识将手搭在江屿辞的肩膀上,没眼看床上的痕迹。 “被子……”他别过头。 “我会处理。”江屿辞揉揉他的后颈,目光定格在那只白皙紧实的手臂上,想了两秒,索性直接将人抱到浴室,“我帮你洗?” 祁清缓缓垂眼,任凭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隔了半晌,在小茶狐转身说要去拿干净衣服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嗯”了声。 江屿辞脸上一副“我操”的表情。 这么好说话?玩死他算了。 祁清合上眼,感受着温水倾泻而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很奇怪的心理。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他睁开眼睛,认真和眼前之人对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江屿辞帮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闻言懒懒地笑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 “不过——”停顿了两秒,他缓缓掀眸,一本正经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细致地擦拭头发,懒洋洋的语气里藏匿着几分威胁,“只要我发现你有离开我的念头,我就……我就把你藏起来。” 只过一下嘴瘾,就激动得想原地转圈。 听到这句又弱又心虚的警告,祁清略微挑眉,配合着点头:“行。” “反过来,我会把你关起来,限制你的自由,然后狠狠地……折磨你。” 蓦地,垂落的手指感受到异样,他不明所以地垂眸,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想想都激动。”江屿辞扯了条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自己腰上,眸子里隐隐有兴奋流出,“我不会离开,但我非常想体验那种感觉。” 祁清明显一噎,拂开他的手往外走。 江屿辞斜靠在墙面上,探出头提高音量讲条件:“记得把我的钢琴搬过去,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默了两秒,他大胆补充:“那岂不是每天都可以这样那样?!” 祁清头也不回:“……” 小变态赶紧闭嘴。 从浴室出来后,江屿辞拿起手机给随时发了消息。 c:【图片】 c:【随时哥,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 c:【我怀疑寸头男是设计我妈和江行越的凶手。】 随时秒回:【收到。】 又解决完一件大事,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浓了些。 他真的很会合理利用资源。 去到客卧,江屿辞无声无息走近,视线久久落在那张温和的睡颜上,有些晃神。 他轻轻替熟睡之人盖好被子,随后安安静静趴在床沿边,盯着男朋友的侧脸发呆。 温热的呼吸落在手背上,祁清眉心微动,放松的五官是说不出的柔和,他低声呢喃:“不想去公司……” 江屿辞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好,我们不去。” 轻手轻脚离开卧室,他立马联系杨特助,要到了今天祁氏集团需要处理的文件。 挤不进去的圈子还是应该硬挤,头铁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 苦苦挣扎一个半小时,他拐着弯问了问随时,想让他帮忙看看自己的分析对不对。 随时找我哦:【我不懂,我是菜鸡。】 随时找我哦:【推荐联系人 see永远的狗】 随时找我哦:【他是牛鸡,你问他。】 随时找我哦:【能信。】 牛鸡是什么玩意儿?前排冲浪的身影被浪淹没了? 江屿辞懒倦地躺在秋千椅上,把需要处理的文件给see永远的狗发过去。 他是see集团的实际控股人,他是老板。 不是无偿加班,他会给see的狗涨工资。 see永远的狗:【老板您好,我是see集团的执行总裁邱遇。】 see永远的狗:【一个小时,我会将设计方案和处理结果发给您。】 c:【大拇指\/】 第160章 被困住的意识 新歌创作没有灵感,中途他起身去客卧看了眼,在短暂犹豫过后,干脆坐在了床边毛茸茸的地毯上,看着男朋友的绝美睡颜发呆。 “你是睡美人吗?”他伸出指尖碰了碰好看的薄唇,喃喃出声道:“我都没有用力。” 祁清嘴唇微张,顺势用牙齿咬了一下。 “嘶~”江屿辞懒散地支着脑袋,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藏着几分调侃:“哥哥怎么睡着还这么凶?” 恍惚间,祁清茫然地睁开眼睛,眉眼间睡意朦胧,“你做什么?” 江屿辞缩回手,眨眨眸实话实说:“看着你的睡颜想新歌。” 祁清:“……” 他用指腹抹掉唇上的湿润,语调有些沙哑:“那你想到了吗?” 江屿辞摇摇头,没有灵感只有帅脸,关于新歌,脑子一片空白。 思绪骤然回笼,祁清曲腿坐了起来,“现在几点?” “16:18分。”江屿辞起身,屈膝跪在他身边,温声安抚:“我联系过杨特助,工作已经帮你处理完了。” 话落,他拿出手机将处理结果调给美人上司看,“公司不想去就不去,有我担着。” 过了半晌,祁清将手机还给他,试探着问:“你花多少钱买的方案?” 江屿辞:“……” 瞧瞧,果真是火眼金睛。 他梗着脖子,有些底气不足道:“这些方案是我想的!!!” 祁清神色平静地和他对视,“你凶什么凶?” 江屿辞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这是撒娇吗?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掀开被子坐在他旁边,揽着他的背轻轻拍拍,嗓音温柔缱绻,“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是在凶你。” 他才不会凶他老公。 “哦。”祁清眼眸微阖,同没骨头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发给杨特助。” 江屿辞将方案设计给杨特助发过去,随后手机一扔,耐心地哄自己的男朋友。 祁清真的特别好哄,脾气不好只是表象。 “我明天要去录歌,不能陪你。”他小声交代。 “我重新给你找了保镖,特种兵级别的,会赛车。”祁清抬起头来,隐隐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线条,勾人而不自知,他一字一句道:“我会想办法把玛喽干掉。” 江屿辞忍着笑,捧着他的脸打趣:“你好像被我带坏了。” 神特么把玛喽干掉。 越想越好笑,他没控制住,乐出了声。 祁清紧紧抿着唇,想一巴掌把他扇到月球表面种土豆。 “不许笑。”他满眼不满。 “诶哟哈哈哈哈。”江屿辞眼尾上挑,眼底漾着星星点点的碎芒,“宝宝你好娇。” 祁清被气得额角直跳,忍无可忍脱口而出:“混蛋。” 江屿辞微扬下颌,双手散漫地往后撑着,“我说实话,你骂我混蛋的时候,我会被爽到。” 祁清:“……” 顿了顿,他面无表情地改口:“王八蛋。” 江屿辞眉眼舒展:“这句也爽。” 祁清简直要被气笑,冷冷送他一句朴实无华的“傻逼”。 江屿辞略微思索:“这句我勉勉强强爽。” 实在太骚,祁清受不住,一秒不带犹豫地穿上拖鞋离开客卧。 …… 私人别墅。 席卿之紧张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沈楠坐在沙发上,支着侧脸打瞌睡,眼底浓浓的黑眼圈,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陈姨熬了鸡汤,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奈何席卿之一颗心都在楼上,根本喝不下。 沈楠疲倦地睁眼,嘴唇翕动,“别担心,许老师的仪器很有用。” 席卿之应了一声“好”,停下脚步紧紧盯着楼梯口的位置。 沈楠喝了一口汤,平静地回江屿辞的消息。 沈楠:【正在吃。】 沈楠:【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辞辞宝贝:【能活蹦乱跳,身体超级好。】 辞辞宝贝:【你不用担心我。】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她说出了实情。 沈楠:【我找到江行越了。】 消息刚发出去,语音电话紧随其后,她抬头看了眼席卿之,拿着手机离开了客厅。 “找到了吗?他……还活着吗?”江屿辞的声音很是忐忑。 “还活着。”沈楠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坦白道:“只是陷入深度昏迷,醒不过来。” 江屿辞有一瞬的沉默。 沈楠敏锐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急忙开口:“专家现在在查具体原因。” “席卿之知道吗?”江屿辞轻声问。 沈楠点了下头,在反应过来自己在打电话后,立即出声解释:“知道,他现在在我这,我没和江叔叔他们说,怕他们派人强制把江行越带走。” 江屿辞呼了一口气,“暂时不用告诉他们,他估计更想和席卿之待在一起。” “老师,怎么样?”客厅里传来席卿之急切的询问。 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语气里难掩焦急,“妈,我要听。” 沈楠轻轻“嗯”了声,保持通话回到了客厅。 专家面色沉重,眉头紧紧皱起,“我找不到江先生的大脑主体意识。” 闻言,席卿之嘴角微张,瞳孔稍稍放大,眼里的疑惑和不解根本掩藏不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专家直言:“简单来说就是他的意识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回不来。” 另一边。 江屿辞将自己锁在练习室,脑海里不断重复专家说的话。 意识被困住?被困在过去还是未来? 有一个奇怪的点,他一直想不明白。 江行越还活着,席卿之为什么还会殉情? 第161章 席卿之,你搞不定我 许专家抬手推了推镜框,视线在神色各异的家属脸上划过,“江先生的脑电波低于正常值,身体在,但意识不知道在哪里。” 席卿之暗自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消化这个结果。 “大脑是意识的感受器,意识本身是一种未知形态的能量。”许专家揉了两下发酸发麻的肩膀,不紧不慢道:“他现在的情况简称活死人,只有意识回来,他才能醒过来。” 沈楠无意识捏紧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涉及知识盲区,她插不上话。 陈姨在厨房里做菜,没留意他们的谈话内容。 席卿之背靠在墙面上,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轻磕着墙角,神色愈发沉重。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意识回来吗?”他问。 “有倒是有,但这只存在于理论。”许专家目光微动,眉头浅浅蹙起,他一字一句道:“首先,你需要确定他变成植物人的原因;其次,重现当天的场景;最后……” 席卿之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喉结细微滑动。 沈楠见他们在打哑谜,疑惑地问:“最后怎么做?” 席卿之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许专家眉头舒展,心想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另一边。 江屿辞坐在钢琴前抓耳挠腮,心像悬在半空中一样,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最后的步骤是什么?怎么不说?” 清清哥哥:【你在干什么?】 清清哥哥:【为什么锁门?】 不经意掠过屏幕顶端弹出来的聊天框,他呼吸猛地一滞,迅速挂断电话假装若无其事地开门。 “我在酱酱酿酿。”他耷拉着脑袋,双手揪着衣角一脸娇羞。 祁清:“???” 他听到了什么? 江屿辞红着脸向他靠近,眼睛眨啊眨,十分无辜,“清清老公~” 祁清眉色轻颦,眸底一闪而过的嫌弃,他伸手挡住娇羞的小男人,面不改色道:“不许过来。” “我不。”江屿辞眼尾上扬,眼疾手快地把人揽进怀里一通乱蹭,“我就要过来。” 祁清无奈地仰着脖颈,一边嫌弃一边又放任他的动作。 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温热,他揉了揉小狐狸的后脑勺,轻声试探:“我明天陪你去录歌……要不要?”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停下自己的下流行为,夸张地抖动着嘴唇,泪眼婆娑,“你真的好爱我。” 视线透过落地窗,依稀能看出空中缀着的几颗繁星,祁清眼里漾着细碎的亮光,很慢很慢地回应:“是很爱你。” “喵~”耶火从自己的小猫窝里出来,优雅地蹭了蹭两人的裤腿,叫声舒服又惬意。 祁清悠悠垂眼,和仰着脑袋的德文妹妹对视,薄唇挑着好看的弧度,“分一部分给你。” 江屿辞折腰半蹲在耶火面前,懒懒地挠着它的下巴,照葫芦画瓢道:“分一部分给你。” 耶火似懂非懂,垂落的尾巴高高翘起,表情里藏不住的小得意。 傲娇猫猫从不低头。 …… 私人别墅。 席卿之安静地陪伴在江行越身侧,一直握着他的手思考许专家和他说的那些话。 关于“自杀”经过,连沈楠和江北山都查不到真实情况,时隔多年,再想查清不亚于徒手登月。 没有任何线索,捋不清头绪。 怎么查? 不知不觉间,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江家后院杂物间的数字密码以及前不久做的梦。 “不用担心,顺其自然。”他合上眼睛,若有所思地蹭着江行越温热的手背,隔了许久,他低声喃喃道:“已知无法干预重置?” 反过来,未知是可以被干预的? “已知江屿辞会回到过去的时间线,那我只要和他一起回去,是不是就可以把你的意识带回来?”话落,他蓦地挺直腰板,觉得自己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他用指腹轻抚江行越的眼尾,温声道:“反正我不独活,大不了后半辈子我陪你一起躺。”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给江屿辞发消息: y:【你知道怎么回到过去吗?】 江屿辞秒回:【我不知道,没线索。】 y:【好,谢谢。】 其实,如果他主动开口的话,江屿辞十有八九会帮忙,但祁总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个无辜且从小不被理解的孩子。 上次让江屿辞帮忙调查自杀原因,已经是道德绑架了。 这种缺德事不能做第二次。 阿越会踹他屁股。 况且,正是因为他们的帮助,他才有再次见到阿越的机会。 人要学会感恩。 “没关系,我会把你带回来的。”席卿之温润一笑,亲昵地帮他拨弄额前的碎发,望向爱人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流淌出来。 “看不看剧吗?”他拿起放在一旁的ipad,点开自认为演技最好的一部影视剧,举到江行越面前,“这部剧的男主角非常帅,我猜你会对他感兴趣,然后喜欢上他。” 剧循序渐进地播放着,他的视线却一直定格在那张恣意张扬的脸上,恍惚间,他看到了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脸上的玩世不恭尽数褪去,身上隐藏热诚慢慢浮现。 “席卿之,你搞不定我。”熠熠生辉的少年懒洋洋地支着下颌朝他看过来,神色中夹杂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慢,“我不喜欢你这款。” 席卿之不慌不忙地直视眼前之人,眼神炙热又直白,间接冲散了他身上的柔和,“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确定你不喜欢我这款?” “我喜欢疯一点的,你长得太板正,配不上我。”话落,一个高速旋转的篮球朝着他的脸砸了过来,少年下意识偏头想躲,奈何有人速度比他快。 席卿之轻轻松松将球截住,随手往远处的篮筐一投,一个漂亮的空心球。 稀疏的光线在眼睫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少年微阖的眼眸轻抬,“让你装到了。” 席卿之拿出自己刚换不久的手机,弯腰凑到他眼前,不紧不慢道:“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第162章 哪个坏人给你买的? 15:58分,专属录音室。 祁清戴着口罩在外面等着,偶然发现抬眼的每一个瞬间都会和录歌的某人对视上。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索性将目光定格在那个试图一心二用的人身上,静静地观察着。 江屿辞眉梢微扬,根本不看歌词板,录歌过程一直盯着男朋友的脸看,全程痴汉脸。 闲的蛋疼硬要过来凑热闹的南阳直呼没眼看。 死丫头,吃的太好。 南阳给祁清递了一杯冰美式,拽了吧唧地翘着二郎腿往角落的小沙发上一靠,“祁哥,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祁清无视冰美式杯身的冰凉感,安静地喝了一口,显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欲望。 恋爱是自己谈的,自己觉得好就行,外人怎么评价不重要。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 情绪稳定,阳光开朗,帅气黏人,信息秒回。 会玩活好?姑且算一个。 “话又说回来,他人品确实不错。”南阳猛地吸了一口冰凉果茶,懒倦咂舌道:“这小子虽然茶茶的,但好歹是个恋爱脑,好拿捏。” 祁清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指尖不禁蜷紧了些,他蹙眉问:“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 南阳:“……” 胳膊肘确实应该往里拐。 他是最希望祁清幸福的人,只是嘴硬惯了,天知道前不久接到江屿辞出车祸的消息时,他有多害怕。 “没有偏见。”南阳摇头否认,小腿悠悠晃着十分惬意,停顿了两秒,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们结婚我要坐主桌。” 祁清交叠着双腿,姿态慵懒矜贵,闻言有些疑惑地侧眸,似乎不理解他的转变。 南阳没有注意到自家兄弟的矛盾神色,自顾自地问:“你们想过要结婚吗?什么时候结?” 他都计划好了,到时候随礼一百个w记在简裕账上。 祁清敛着眸子,视线缓缓下垂,落在杯身浮起的小凝珠上,那张乖张肆意的笑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轻轻抿唇,实话实说:“明年。” 南阳蓦然直起身,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真的假的?这么快?” “啪嗒”一声,录音室的门开了。 江屿辞的专业能力很强,不需要指导不需要多遍重复,压根没花多长时间。 省时又省力的艺人,工作人员简直乐疯。 在和调音老师打完招呼后,江屿辞直奔角落的小沙发,余光掠过男朋友泛红潮湿的手指,他迅速抽走那杯冰块化完大半的冰美式,捂着那只冰凉的手哈气。 “感冒不许喝冰的。”他拉着祁清的手覆在自己温热的脸上,话里话外尽是关切,“你一直拿着它干什么?手需要降温?” 莫名其妙被砸了一袋狗粮的南阳:“我请问呢?” 心软的人没碰见,心狠的人到处都是。 祁清抽回自己的手,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随意般说:“我忘了。” 江屿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南阳,在替他整理领口时故意提高音量问:“哪个坏人给你买的?” 南阳:“……?” 我他妈? 看看,笑脸给多了,给他惯出病来了。 他“蹭”一下直起身来,左手拿着自己的果茶,右手拿着兄弟没喝完的冰美式,气急败坏地冷嗤:“操,你们玩儿,我现在就走。” 话落,潇洒地往外走,头都不回。 “回家。”江屿辞戴上墨镜和口罩,旁若无人地将男朋友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捂着,“给你做麻薯。” 祁清将口罩戴好,像任人蹂躏的漂亮娃娃,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进电梯后,他抢过江屿辞的墨镜给自己戴上,洋娃娃秒变大佬,“不好吃揍你。” 是万分熟悉的一句话。 江屿辞眼眸一弯,磁性的笑声顺着喉咙缓缓溢出,失去镜片遮挡的眼睛很亮又带着光。 “我戴了两副。”话落,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第二副戴在自己眼睛上。 祁清置若罔闻,神色清冷淡然,只默默地想挣脱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 “别闹。”江屿辞捏了捏他的指尖,顺势和他十指紧扣,“咱妈让我们去她那里吃饭。” “你才在闹。”祁清有些不爽地反驳。 小屁孩乱用词。 听到这句又闷又委屈的话,江屿辞疯狂点头,把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我闹我闹,我的手真不听话,罚它服务小清清一整晚。” 祁清被气得耳根都红了。 没礼貌的小变态。 …… 私人别墅的地下室。 随时用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王子的脸,眼底隐隐有裹挟着风暴的暗流涌动。 “是你做的?”他的声音是紧绷的。 脸上蓦然传来一阵刺痛,王子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往下流动,直到暗红的血滴落在他灰色的裤子上,他猛然回神,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他厉声尖叫道:“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放开我!我要报警!” “你没有户口,身份证是假的。”随时慢悠悠地转着刀柄,起身围绕着王子走动,“我杀了你,不会有人知道,你个黑户。” “你看看,这里的刑具你喜欢哪个?”他随手取下一把钳子,不轻不重地磕着王子的脑袋,“这个可以用来拔你的舌头,你想不想试试?” 尾音飘落,随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撬开他的嘴巴,捏着钳子往他的口腔里乱戳,作势要拔他的舌头。 血腥味和铁锈味肆无忌惮地在喉咙里蔓延,王子被吓得失禁,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尿骚味迅速在空气中散开。 王子仰着头,含糊不清道:“我说我说!!!” 见状,随时毫不犹豫甩了他一巴掌,而后立马捞出纸巾堵住鼻子后退,心里一阵反胃,干呕个不停。 “你真他妈恶心,孬种。”他紧紧皱眉,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我说我说!”王子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后背,求生本能让他慌不择路选择自爆:“江行越是我杀的!” 随时:“???” 什么玩意儿? 这他妈直接诈出了个惊天大雷?! 第163章 真相 昏暗的地下室,微弱的光线勉强穿透厚重的尘埃,斑驳地洒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沈松将手里的剩饭剩菜丢到骨瘦如柴的长发男子脚边,眼神中透着一种深深的阴郁。 “好哥哥,告诉我,你是谁?”他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可瞧着瞧着,竟莫名生出了几分阴森可怖的意味来。 沈诀捧着有三两缺口的破碗,不停地往角落里缩,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几乎要蜷缩成一团。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在微微颤抖,强烈的饥饿感迫使他不停地往嘴里塞冷饭。 “我让你吃了吗?!” 一声怒吼传来,沈诀条件反射性停住了喂饭的动作。 他哆嗦着小声重复:“我是沈松我是沈松……” 周围的声音和光影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除了手里的碗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真乖。”沈松满意地勾唇,眸底氤氲着凉薄的寒气,“下个月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他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公平,沈诀用了十几年的身份,现如今该轮到他用用。 小时候计划生育查的很严,父母二选一时心疼弟弟羸弱,毫不犹豫地放弃他,导致他上不了户口,连初中都读不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该受的。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暗暗将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逼成了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 只有他沈松能控制的疯子。 哦不,他是沈诀,那个疯子才是沈松。 在利用沈家的关系进入江家考察的时候,他意外发现小姐心仪的对象有喜欢的人,后顺藤摸瓜发现对方是个带把的。 他想通知小姐逃离这个火坑,但速度赶不上被他深深影响且有精神疾病的沈诀。 经过日积月累的洗脑,沈诀对小姐的感情演变成一种扭曲的深情。 他固执地认为,只要小姐和她心仪的人发生关系,他们就一定会结婚,然后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沈松是第二天才发现的,他狠狠揍了沈诀一顿,发泄完怒火却不敢和小姐见面。 小姐愿意让他留在沈家,给他一口饭吃,但他却做出了这等荒唐事。 他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但他不想承认,只能疯狂地找替罪羊。 第一个是沈诀,第二个是江行越。 于是—— 被愤怒和恐慌冲昏头脑的他趁江行越精神恍惚的时候,将其敲晕扔进了海里。 随后仿照他的字迹,写了一封遗书。 不成想,小姐因为这件事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割腕的频率越来越高,最终只能去国外疗养。 他好像又做错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司马东西!” 随时气得浑身颤抖,连扇了他十几个巴掌,直到那张脸变得红肿不堪,他才停手。 他喘着粗气,拿出手机给江屿辞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转述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江屿辞抿紧双唇,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地上肿的像猪头的王子沈松。 沉默过后,他冷声问:“你们在哪?让我来扇几巴掌。” 随时:“……” 他将镜头对准王子,毫不留情地踹了两脚,“别脏你的手,这个气我替你出。” 蓦地,江屿辞眸色微顿,“问他是在什么地方扔的江行越,有没有具体的时间点。” 随时:“?” 虽不理解但照做。 他找来一根长棍,隔着老远戳青蛙王子,边戳边问:“你在什么地方戳的——” “你在什么地方扔的江行越?说不出来我立马弄死你。”他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王子虚弱地回答:“月涯海湾,2002年2月14号晚上。”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垂眸,“把他交给警察。” 话落,他默默掐断视频,开始思考这些时间点有什么联系。 这边。 由于地下室在沈家别墅,随时绑架王子的事被沈楠发现了。 沈楠给他递了一杯热牛奶,言简意赅道:“问出些什么了吗?” 随时高频率吞咽口水,捏着杯身的指腹不由自主地蜷紧,他不确定这些事能不能让沈楠知道。 怕刺激到她。 随时连续喝了好几口牛奶,支支吾吾道:“哎呀他……他……” “这也是我的心结,我有权利知道。”沈楠侧身倚靠在栏杆上,音色平静,“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直说就好。” 随时犹豫了很久,见沈楠毫不让步,无奈妥协,将自己听到的委婉和她说了一遍。 沈楠全程都很平静,直到尾音飘落,她蓦然回神,“他什么时候扔的?在哪扔的?” 随时挠了挠后脑勺,眼底划过一抹不解,这个线索很重要吗?江行越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月涯海湾,2002年2月14号晚上。”他如实回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楠轻轻点头道谢,随后立马转身回主院。 盈盈月光倾泻而下,随时盯着她清瘦的背影久久怔住。 良久,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又折回到地下室,准备再踹两脚司马东西。 沈楠回到客厅,提着裙摆直奔二楼,好巧不巧,在拐角处正好和席卿之迎面撞上。 席卿之:“你——” “月涯海湾,2002年2月14号晚上。”沈楠微微喘气,将许专家提到的有用的线索全部提供给他,“杀人凶手是沈松,假名叫王子。” 席卿之嘴唇微张有些晃神,思绪回笼后,他对着沈楠90°鞠躬。 真诚道谢:“谢谢你的帮助,非常感谢。” 沈楠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小幅度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这些线索对你有用。” 席卿之点头:“有用。” 回到卧室,沈楠打开抽屉,拿出抗抑郁药,缓缓将药片送进嘴里,药片在舌尖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苦涩。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药片在喉咙里慢慢滑落,耳机里播放着江屿辞最新发布的单曲《零距离》。 恍然间,她发现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第164章 我瞒你,你会怪我吗? 日落西斜,橘黄色的光晕透过树梢的缝隙洒落,光影斑驳。 江屿辞站在银杏树下,恹恹地伸了一个懒腰。 “老板!”宋熠猛地抱住江屿辞的腰,哼哼唧唧道:“你以后必须罩我。” 祁清平静地看着这相亲相爱的一幕,眉梢轻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操!”江屿辞像触电似的胡乱扯着宋熠的手,眉头紧紧皱着,“你别他妈抱我!” 白晏嘴角抽搐了两下,毫不掩饰地对着宋熠翻了一个白眼。 这狗比在发什么疯?人家男朋友还在旁边站着,抱什么抱?当祁总是死人吗? 陈洵轻昵地揽着岑溪的肩膀,唇角微扬。 全员解约加入seven娱乐,背靠祁氏集团和see集团,组合永远不会解散,成员更不会被潜规则。 只要不作死,星途一片坦荡。 漾望实在没眼看下去,当机立断揪着宋熠的耳朵将他扯走。 宋熠吃痛,捂着耳朵被迫跟着他的脚步走,“哎哟哟哟——” 大好的日子发什么ac疯? 漾望捏了捏眉心,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槽:“祁总在旁边看着,你的拥抱姿势过于暧昧了。” 一句话让宋熠醍醐灌顶,他猛地拍向自己的脑门,心想怎么会忘了这茬。 江屿辞低头整理了两下自己的衣服,随后撇撇嘴扑到男朋友怀里哭诉:“老公你看他~” 祁清:“……” 宋熠态度良好,戏精上身:“对不起,我有罪。” 祁清缓缓垂眸,小声提醒:“在外面,脸省着点丢。” 言外之意,别丢他的脸,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面子大于一切。 江屿辞嘴唇颤抖着,声音染上了哭腔:“你嫌弃我?” 祁清:“……” 陈姨从主院出来,招呼着大家进屋坐,“小家伙们,马上就开饭啦。” 罗奇霖和宋熠闻言立马飞奔过去,热情似火,“姨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姗姗来迟的郑珞在路过江屿辞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解约来你这怎么样?你求求我,我就跳槽到seven。” 江屿辞抱着手臂,下颌微扬,唇角扬起的弧度松懒又漫不经心。 他不紧不慢地反呛:“你求求我,没准我会同意你过来。” 郑珞不甚在意地嗤笑一声,踩着高跟鞋高傲地往里走。 裴延和云潼紧跟其后,时间掐的很准。 南阳同样收到了邀请,毒唯被逼着变成了业余cp粉。 时间果然会改变一切。 江屿辞拉着男朋友去了后院,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暖暖的光线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他颀长的身影上,祁清有些晃神。 “你为什么不和星辉娱乐解约?”他突然出声。 江屿辞眼尾轻勾,黑色的冲锋衣将他整个人的气质刻画得更加肆意张扬。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星辉娱乐是你的,我要做你的人,我不解约。” 他想方设法帮其他成员解约,主要是不想让他们被公司压榨欺负。 既然大家都喜欢这个组合,那他就想办法让它永远存在,反正不是难事。 祁清沉默着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凉凉的指腹慢慢落在他右腰凸起的疤痕上,轻轻摩挲。 江屿辞小腹微动,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浅浅的不自信,“摸起来是不是很不舒服?” 他洗澡的时候都不想看那道丑陋狰狞的疤,辣眼睛。 祁清将人摁在身后的秋千椅上,不由分说地掀开他的衣服,目光一寸一寸扫过。 江屿辞下意识用手捂着,用开玩笑般的语气打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对我做什么?” 祁清轻轻拂开他的手,俯身凑近,在那道泛着粉色的疤痕上落下一吻。 见状,江屿辞怔愣地直起身,微微吹动的发丝和轻轻翻动的衣角流连在落日里。 “你别这样。”他耳根发红发烫,完全受不住这样不讲道理的溺爱,“别舔嗯……” 简直要他的狐狸命。 “不许叫。”祁清捂住他的嘴,用舌尖温柔地描摹凸起的痕迹。 和三个月以前相比,它已经淡下去很多了。 “没有不舒服。”他说。 江屿辞伸手挡住腰线往下的位置,脸红的过分。 祁清直起身来,视线悠悠下垂,“要不要我唔——” 江屿辞扣住他的腰下压,仰着头对怀里的美人又亲又咬,性感下流的口水吞咽声在安静的小院里格外清晰。 祁清闭着眼睛,眼睫轻轻颤动,“江屿辞,硌到了。” 江屿辞置若罔闻。 …… 饭桌上,祁清暗暗踩着男朋友的鞋,像发泄似的。 江屿辞不气不恼,笑呵呵地给他剥虾。 南阳带了自己的珍藏多年的好酒,酒瓶一打开,立刻有股浓厚香醇的气息弥漫开来。 宋熠举着酒杯,眼底藏着独属于大学生的清澈愚蠢,“好香!给我来一杯!” 江屿辞将剥好的虾推到祁清面前,用手臂蹭了蹭他,老实巴交地说:“我其实一直想看你喝醉的样子。” 祁清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理由?” 江屿辞脱掉一次性手套,凑到他耳边低语:“想看你在我怀里这样那样。” 祁清面无表情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只虾,又毫不客气地踩了没礼貌的小变态一脚。 不过如不正经狐狸所愿,递到手边的酒,被他尽数喝下。 江屿辞小声嘀咕:“喝多了会不会胃疼?” 想到这,他果断抢走祁清手里的酒杯,从冰箱里拿了杯酸奶,“喝这个。” 祁清散漫地支着下颌,看男朋友有些重影。 他分不清是因为太久没喝还是因为酒的度数高,又或是心理作用,此时此刻真的头晕。 “宝贝,这酒有问题。”他吐槽。 一声低哑缠绵的“宝贝”勾得江屿辞找不着东南西北,他插上吸管将酸奶递到美人哥哥唇边,温声哄着:“喝这个。” 余光掠过倒成一片的菜鸡,他心下了然,这酒度数应该很高。 祁清配合着吸了一口酸奶,感觉眼皮在打架,迷迷糊糊中,他皱着眉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啊江屿辞?” 江屿辞支着脑袋,眼神格外认真,“我瞒你,你会怪我吗?” 第165章 主动和祁清说分手 裴延从楼上下来,揉揉发酸的手腕,感慨道:“你灌了他多少酒?” 江屿辞将醉意朦胧的美人揽在怀里,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耳垂,闻言不紧不慢地应声:“不多,六杯。” 裴延懒倦地用筷子拍拍掌心,随后夹了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你真猛,这酒度数70.5°。” 他亲眼看着,云潼不过喝了三口就倒了,这对比太明显。 江屿辞拦腰将人抱起,眸底的心虚更甚,“帮忙照顾一下他们,我送他回房间。” 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马上就要露出马脚。 作为饭桌上唯二清醒的人,裴延抿紧双唇,在江屿辞转身上楼的时候突然出声:“你真的不告诉他吗?” 江屿辞脚步微顿,没想回答。 裴延深深叹了口气,扭头继续嗑花生米,他了解好兄弟的性子,一旦做出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江屿辞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怀里的人虽醉酒但面上不显,只不过眸子泛着盈盈水光,看起来乖的要命。 说实话,这副面容甚至要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年轻。 碰到床榻的那一刻,祁清抬手揪住他的衣领,清冷的眸子染上星星点点的碎芒,勾人而不自知。 他用自认为很凶的语气说:“我说过,和我谈,不能有欺瞒。” 江屿辞堪堪别过视线,眼神闪烁不定。 他当时说:如果江屿辞欺骗祁清,就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这,他屈膝将人禁锢在床上,轻哑撩人的嗓音从耳边压下:“清清,亲我一下。” 醉意顺着中枢神经运转至身体的每一处,又热又难受,祁清微阖眼眸,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你骗我,我不亲。” 话落,他用力一推,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那换我亲你。”江屿辞轻轻拉开被子,毫不费力地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极尽温柔地吻他的唇,感受着他口腔里浓烈的酒味。 祁清半推半就地揽着他的后颈,仰头回吻他,唇齿缠绵间,他闷声给骗子台阶下,“你现在告诉我,我原谅你。” 江屿辞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凸起的喉结随着口水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他放软声调轻哄:“明天告诉你,好吗?” 祁清:“嗯。” 江屿辞一边吻他一边解他的纽扣,“清清真好亲,又烫又软。” 祁清本能地张开嘴巴,头晕之余难耐地往后仰,“换个姿势。” 这样面对面坐着好羞耻。 江屿辞无辜眨眼,将褪下来的衬衫扔到一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他腿上的人,摇头撒娇:“我不想换~” 卧室开了空调,十分暖和,他在想要不要把清清的裤子一并脱掉。 祁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靠在他肩膀上低喃:“那就不换。” 江屿辞深呼一口气,心想他老婆喝醉以后真他妈又纯又欲。 “我想在你身上种好多好多草莓。”话落,他开始实行自己的下流计划。 一阵天旋地转,祁清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迷离的眼眸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想他应该凶一点,不然小变态会觉得他很好欺负。 念头刚一冒出来,他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小变态的脸。 “不许咬我的……”好奇怪,他说不出口。 “啾”的一声,祁清的耳根蓦然红透。 “我明天一定要……弄死你。”他毫无威胁力地警告。 酒精渐渐上头,他眯着眼,反应非常迟钝,矛盾般又难受又爽。 不知过了多久,他张了张嘴,只觉喉咙干涩无比,“我想喝水。” 江屿辞起身凑到他面前,下巴有些湿润,本来想趁机欺负他,但想到他不喜欢这种味道,又乖乖打消了某个恶劣的念头。 他应声:“好。” 话落,他跑到浴室快速洗了脸漱了口,随后拿来陈姨熬的蜂蜜柚子茶递到可爱鬼唇边。 喝完后,他将玻璃杯放在台桌上,揽着可爱鬼的腰问:“要洗澡吗?” 祁清微微蹙眉,“我想睡觉。” 听到这句话,江屿辞果断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把人塞进去后拿来热毛巾帮他擦脸,一气呵成。 睡觉的时候,祁清抱他抱得特别紧,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时不时亲亲蹭蹭,像只黏人的猫咪。 江屿辞:“想可爱死谁。” 回答他的是沉稳的呼吸声。 余光掠过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拿过来看了一眼。 席卿之:【你现在有空吗?】 席卿之:【我想把江行越转到祁总名下的私人医院,能不能帮帮忙?】 席卿之:【我联系不到祁总。】 江屿辞垂下眼睫,轻轻捏了捏祁清的脸。 c:【马上。】 席卿之这么说,一定是江行越情况不稳定,他肯定要去,在安抚好怀里的人后,他拿上车钥匙下了楼。 沈家的私人别墅和天鹅湾隔着大概十五公里的距离,为了避免突发状况,他给随时哥发了条语音。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两辆没有车牌号的轿车从旁边的车道突然加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逼近过来。 江屿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双手紧握方向盘,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不确定。 在这个过程中,车辆的距离被压缩到了极致,几乎能听到彼此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江屿辞略微挑眉,借着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 他本想展示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车技,奈何围着他的车辆较多,很难完美发挥实力。 就这样,他被迫按照那伙人提前规定的路线行驶。 在远离监控区域后,右侧方的车辆猛地撞上来,江屿辞气得骂了一句从随时那里学来的脏话。 “司马东西!” 在僵持了十分钟后,他放弃挣扎,索性停车等着蒋晗旭过来找他。 “砰”一声巨响,车窗被突如其来的重力砸碎,玻璃碎片如同四溅的火花,散落一地。 江屿辞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扬声怒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傻逼玩意儿。” 话音刚落,他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往拿锤子的人脸上招呼了一拳。 蒋晗旭慢悠悠鼓着掌,姿态懒散地靠在车门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在嚣张什么?” 江屿辞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和鄙夷:“除了无能狂怒,你还会做什么?” “找一个人干不掉你,我就多找几个。”蒋晗旭吐了一口烟圈,侧脸隐在缭绕的烟雾里,“主动和祁清说分手,我放过你。” 第166章 想看看他死没死 冰冷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抵骨髓。 江屿辞将拉链拉到最顶端,隐隐飘来的烟味迫使他嫌恶地皱眉。 火苗蹿亮,蒋晗旭将烟头凑上去,猩红的点随之一闪一闪,烟雾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升起,缭绕在他的周围,与海风交织在一起。 他漫不经心地摆出自己的条件:“主动和祁清说分手,我放过你。” 闻言,江屿辞的眼神自上而下,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分你妈。” 冤种小刘:“……” 这种时候居然敢硬刚,真他妈勇,活该和祁总甜蜜。 蒋晗旭眼皮微抬,漆黑的双瞳中氤氲着阴郁之色,他轻飘飘打了一个响指,随后抬步往远处的悬崖走。 冤种小刘活动了两下肩膀,阴恻恻地笑:“哥哥们,让我来教训他。” 江屿辞扯了下唇角,一句“傻逼”不知当讲不当讲。 冤种冷喝一声,挥拳砸过去,却被轻松挡住,江屿辞一个侧踢,毫不客气地将人踹飞两米远。 冤种顺势滚了两圈,躺在地上哀嚎。 江屿辞:“……” 这家伙是戏精吗?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勉强能和卫群叔叔四六开,对付这些喽啰不算难事,双拳姑且能敌十手,但抵不过有人偷袭。 后脑勺猝不及防挨了一棍,他只觉眼前一黑,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烟花同时爆炸,剧痛无比。 他捂着被敲的地方,“你他妈要死哦。” 躺在地上的冤种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疯了吗?你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吗?” 名叫胖哥的男子扔掉棍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短暂犹豫过后,他拽着江屿辞的胳膊往悬崖上走。 “现在能怎么办?我打都打了。” 冤种叹了口气,在众人带着江屿辞去找蒋晗旭的时候,他干脆利落地跑路。 悬崖边的海风无情肆虐着,将衣物吹得猎猎作响。 “我再说一遍,主动和他说分手。”蒋晗旭咬着烟蒂,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海面上游荡。 江屿辞挣脱禁锢,皮肤在夜里泛着病态的白,“傻逼。” 暗红色的血顺着脖颈下流,他迎着海风毫不在意。 蒋晗旭不紧不慢道:“只要你忘记他,他就会顺其自然忘记你。” 祁清那样的人生来骄傲,不可能卑微低头,只要江屿辞主动提分手,他一定会离开。 再者,没有人玩冷暴力能玩得过他。 这一点蒋晗旭深有体会。 江屿辞缓缓阖眸,没有挑衅,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我不会忘记他,更不会和他分手。” 话音一落,蒋晗旭蓦地掐住他的脖颈,不断收紧力道,“你会忘记他的,我保证。” “你的保证算个屁。”江屿辞暗暗翻了个白眼,趁他不注意猛地用脚后跟踢向他的胯部。 一声惨叫响彻天际,被激怒的蒋晗旭迅速调转位置,掐着他逼近悬崖。 不经意想起小刘的话,胖哥浑身一哆嗦,忍不住提醒:“不能杀他啊蒋哥。” 杀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江屿辞找准角度,狐狸眼微眯,无声做着口型:“他是我的,你个垃圾。” 蒋晗旭咬牙切齿:“你真的该死!” 海风呼啸间,两人的身影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暴吞噬。 “你这么喜欢被上吗?我找——” 短暂又尖锐的“噗通”声响起,蒋晗旭未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胖哥不可置信地看向海面,一脸惊恐,吓得连敬称都不用了,“你疯了吗?” 脑袋嗡的一声,蒋晗旭急忙往后退,“不是我,是他自己……” 警笛声由远及近,穿透夜色和海风,清晰落在耳侧,他条件反射性往车的方向跑,想逃离这片海域。 蓦地,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小黄人朝着他冲了过来,嘴里咆哮着:“你这个杀人犯!” 注意到他举起来的手机,蒋晗旭不禁额角直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见他要逃,裴延心中一急,骑着电动车毫不犹豫地朝他撞了过去,蒋晗旭没有防备,一头栽在沙滩上。 警察持枪赶过来,将逃窜的人一网打尽。 裴延将录像交给警察后,骑着电动车就往悬崖上冲,因为焦急和紧张,中途还摔了一跤。 警察快步追了上去,边追边喊:“这里不能骑车!很危险!快停下!” 裴延置若罔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好兄弟掉海里了,要不是刹车摁得及时,一定会连人带车冲进海里。 他趴在悬崖边,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要命。 “江屿辞!!!”他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全身紧绷,“你他妈的我他妈——傻逼!” 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疯子!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后爬起来作势要往海里跳。 “冷静!”高个子警察急忙冲上来抱住他的腰,喉间一哽,“我们联系了专业救援队,他们马上过来!” 裴延低头看着悬崖下方波涛汹涌的海浪,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 这他妈怎么活? 他竭尽全力控制情绪,冷着脸折回到蒋晗旭身边,发泄似的踹了好几脚。 警察象征性拦了拦,在救援队赶过来后押着蒋晗旭等人回了警局,作为目击证人,裴延一并被带上了警车。 …… 翌日清晨。 祁清悠悠转醒,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只是有轻微的眩晕感,他曲腿坐了起来,眯着眼在空荡的室内扫了一圈。 靠着身上的暧昧痕迹和腰下的陌生内裤边,他勉强拼凑出了昨晚那段模糊混乱的记忆。 “去哪了?”他习惯性拿起手机看了眼,意料之外的没有他的消息。 “……” 洗完澡后,他从衣柜里挑了件衣服,确定自己颈上的痕迹被盖住才出门。 门开的瞬间,顶着鸡窝头的裴延猛地直起身来,和祁清对视时眼神止不住地躲闪,“祁哥,江屿辞……” 祁清凝眉瞥向他,薄唇微抿,“他怎么了?” 裴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咬牙将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个干净。 话落,空气逐渐凝固,寂静得令人心悸。 良久的沉默过后,祁清嗤笑了一声,眸底的情绪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恼怒,亦或是嘲讽。 他敛着眸子,和裴延擦肩而过,平静地下楼。 “你去哪?”裴延下意识出声。 祁清脚步微顿,语气无甚波澜,“月涯海湾。” “毕竟谈了一百多天,想看看他死没死。” 第167章 海洋恐惧症 海浪拍打着救生船,溅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祁清紧抓着救生船的栏杆,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每当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他都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安全的世界里。 裴延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在注意到他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和急促的呼吸后,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祁哥,你是不是怕海啊?”他试探着问。 祁清强迫自己忽视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感,平静地否认:“我没有。” 他像自虐般跟着搜救队在海上待了五个小时,中途吐了好几次,伴随着心率过快和血压升高等一系列症状。 最后裴延实在看不下去,强硬让搜救队返航,马不停蹄把他送去了医院。 毫无疑问,他被医生臭骂了一顿。 祁清有严重的海洋恐惧症,长时间的焦虑和恐惧情绪导致了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心血管系统、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都出现了问题。 裴延差点想以死谢罪。 收到消息的云潼连脸都来不及洗,只刷了牙就打车来了医院。 “你们出海干什么?”她毫无形象地扶着墙面喘气,脸色隐隐发白,“我哥18岁那年被海浪卷翻过,差点溺死在海里,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裴延一脸颓废地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江屿辞在月涯海湾坠海了,祁哥去找他。”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震得云潼半晌没有反应,良久回神以后,她严肃道:“这个玩笑不好笑。” 裴延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抬头时胡茬十分明显,“没开玩笑,我亲眼看到的。” 江屿辞大概是从两个月以前开始练习游泳和潜水的,他当时和自己说他有一个特别牛逼的计划。 计划到底有多牛逼裴延不知道,他只知道江屿辞想把一个叫玛喽的秃头老板送进监狱。 他拜托自己帮忙录像,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结玛喽的后半生。 昨晚在远离监控区域后,他怕被车上的人发现,只敢骑着电动车偷偷跟在后面,他不想破坏江屿辞两个多月的筹划。 他能看出来,那些人是故意来找江屿辞的麻烦,所以在跟踪途中就报了警。 他不清楚这货是自己跳的还是被推下去的,悬崖二三十米高,如果身体和海面的接触面积过大,根本活不下来。 裴延比江屿辞年长三岁,因为小时候救过他一次,江屿辞特别讲义气地罩了他两年。 怎么罩? 说具体一点就是,他个初二的敢单枪匹马跑到高中教学楼,无视校纪校规和高三的高个干架。 长时间的相处,让他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多少沾染上了江屿辞的影子,就连打架都是和他学的。 江屿辞是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他希望江屿辞好好活着。 虽然江屿辞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事,但他还是担心得要死。 云潼神色复杂地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直呼完蛋。 她努力吞咽了两下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斜对面病房的窗口,“那小子还活着吗?” 裴延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回应:“搜救队那边没消息。” 云潼打起精神,又问:“我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裴延如实告知。 …… 夜幕低垂,海面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纱覆盖,在寂静中泛着幽幽的蓝光。 祁清盘腿坐在甲板上翻看自己小时候写的日记,虽然对上面的内容没有记忆,但感觉十分有趣。 「请保护好它,它会消失。」 因为这九个字,他一直把日记本放在身边,走到哪里都很小心地带着,已经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他记忆力很好,但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忘记上面的内容。 所以—— 每打开一次,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他又一次看完日记后,月亮和星星被渐渐聚集的乌云遮蔽得无影无踪,海面不知不觉变得阴沉压抑。 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涌起,猛烈撞击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祁清眉色微顿,毫不犹豫抓紧日记本跑向船舱。 在他即将靠近扶手时,剧烈的颠簸使他身形猛然一晃,狠狠砸向了游轮边缘。 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如同一支支箭矢,狠狠地刺向海面,激起层层水花,与海浪交织成一片混沌。 “风浪预报出现问题了吗?”祁清没理会身上的疼痛,迅速捡起被雨水浸湿的日记本,折身往回跑。 反反复复被砸了三次,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日记。 云舒和祁蕴出来时,正好目睹了祁清被海浪卷进海里的一幕。 海水瞬间灌入口鼻,咸涩而冰冷,剧烈的咳嗽声被海浪的轰鸣轻而易举淹没。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过的浪尖带来一丝微弱的光线,让他勉强能够辨认出周围模糊的景象。 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肺部像是被火烧一般疼痛,他努力地挣扎着,试图保持清醒,但体力的迅速消耗,让他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随着身体不断地下沉,光线完全消失,他感觉自己被拖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在这片未知的海域中,每一寸海水都充满了压抑和恐惧,让人窒息。 他无助地闭上眼睛,等待海洋的审判。 “……” 再次睁眼,难闻的消毒水味侵入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 正在打瞌睡的云舒听到动静后立马俯身凑近他,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和妈妈讲。” 祁清微抬视线和她对视,嘴唇一张一合,“妈,江屿辞……是不是知道我溺海的事?” 云舒用沾了温水的棉球擦拭他干裂的唇瓣,“他确实问过我,我看你对他很是喜欢,所以没有隐瞒,把你的事简单和他提了一遍。” “提到那场事故时,那孩子眼眶红红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祁清忍着酸涩“嗯”了一声,垂眸轻声道:“妈,我想自己待会儿。” 云舒似有所感,默默放下玻璃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 “啪嗒”的轻响传来,祁清鼻头一酸,强忍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他其实知道江屿辞在瞒他什么,那个傻子的演技烂透了,不难猜。 无非就是和时空穿梭有关。 难怪古语有云“天机不可泄露”,这种知道结局却无法改变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绝望。 第168章 王八蛋,你他妈立遗嘱呢? 晚上八点。 祁清让杨特助送他去了警局,裴延放心不下,全程陪同。 在他眼里,祁清是第二个江屿辞。 好兄弟生死不明,好兄弟的老婆不能再出现意外。 下车的时候,祁清平静地和裴延对视,说出口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后者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还活着,你不用自责,我也没有怪你。”走了两步,他又扭头替江屿辞道谢,“多谢帮忙。” 一听这话,裴延的眼泪夺眶而出,下意识想冲上去抱着他哭诉。 祁清似有所觉,立马侧身躲避,“他不喜欢别人碰我。” 裴延紧急刹车,原地怔愣了两秒,在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点头如捣蒜。 他懂。 进警局以后,杨特助把从总裁办带来的文件袋递到祁清手里,恭敬道:“祁总,转账记录和供词都在这里。” 祁清淡漠回应:“嗯。” 他或多或少猜到这场早已被策划好的意外和蒋晗旭有关,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演唱会那天发生的车祸,想搜集证据把他送进监狱。 奈何晚了一步。 出海之前,他动用所有的势力隐瞒了这场事故,截止到现在,知道江屿辞坠海的人不超二十个。 他捻了捻口袋里的打火机,侧脸隐在阴影里,眼里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你好,我要见蒋晗旭。” 见状,杨特助立马递上名片。 工作人员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跟我来。” 祁清略微点头,抬脚跟了上去。 想玩资本那一套,他奉陪到底。 审讯室,蒋晗旭在无能狂怒,“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他死死盯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双眼猩红,垂落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祁清,他是自己——” 话还没说完,胸口猝不及防挨了一脚,他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面上。 背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整个脊椎都被震碎了一般,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艰难地抬起头,“你……” 祁清一脸冷漠,“你,真的贱。” 闻言,蒋晗旭冷哼一声,吐掉嘴里的血狼狈地坐起来,默然片刻,他不耐烦道:“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自从知道姓江的身世后,他就没想过要弄死这个杂碎。 原本的计划是将他交给“forget”组织的人,篡改他的记忆。 祁清垂眸看着手里的打火机,神情晦涩不明,“你猜,我能不能让你牢底坐穿?” 丢下这句话,他捂着口鼻厌恶地转身离开。 蒋晗旭不以为意,“我不会坐牢的,绝对不会。” 祁清置若罔闻,想到以前和他接触过,胃里一阵翻腾,不仅在心理上觉得恶心,连生理上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我保证,你会永远待在监狱里,发烂发臭。 你甚至没有赎罪的资格。 另一边,杨特助正拿着蒋晗旭买凶杀人的证据和警察沟通,过程非常顺利。 事情办妥后,他麻溜地开车送老板回了悦来悦缦,随后又送裴延去找他女朋友。 脑袋瓜子一天比一天机灵。 祁清有公寓的钥匙,门开的下一秒,耶火跑过来喵呜喵呜的蹭他的裤脚。 “饿不饿?”他弯腰将耶火抱在怀里,没什么情绪地带它去开罐头。 耶火罕见地对香喷喷的罐头不屑一顾,寸步不离地跟在铲屎官二号身边,黏人得厉害。 祁清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屏幕,继续观看昨天早上没有看完的脑残电影。 江屿辞挑的,一如既往的烂。 耶火安静地趴在他腿上,不吵不闹,默默陪他一起看。 电影结束后,祁清垂下眼睫,有一下没一下摩挲耶火的毛发,眼神透露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空洞,“他有幽闭……” 是小时候被关禁闭导致的。 也可能和成长环境有关。 他不能长时间待在封闭的空间里,他会害怕。 耶火仰着头:“喵?” 祁清体验过在海里挣扎的感觉,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无法判断自己的位置和方向,这种无助和绝望,远远超过了普通密闭空间所带来的恐惧。 耶火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膝盖,跑去主卧叼来一条狐狸尾巴放在他手里,似乎是想安慰他。 狐狸尾巴的尾尖是红色的,和一条小铃铛绑在一起,很漂亮。 祁清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笑容有些勉强。 耶火见他还在伤心,又跑到练习室,叼来一支星云玫瑰放在他手边,有第一支就有第二支第三支…… “喵~” 好啦好啦,铲屎官二号不哭,本喵会代替铲屎官一号哄你开心。 喵呜音飘落,它又转身往练习室跑。 祁清略一迟疑,捏着玫瑰和狐狸尾巴跟了上去,推开门的瞬间,漫天星河映入眼帘,璀璨的光点折射出星星点点的碎芒。 钢琴架上摆放着一排的玫瑰花,每一支都是单独包好的。 “喵~”耶火咬住他的裤腿,把他往吊椅的位置带。 祁清眼眸微闪,顺势拿起吊椅上放着的手机、u盘和文件,抱着耶火坐了下来。 密码好像是0? 他凭着记忆输入—— 密码不正确。 “……” 他想了想,曲起手指慢吞吞试探:。 解锁成功。 这家伙昨天拿的是备用机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翻开相册,打开最新的视频,把音量调到最大。 视频里的人非常欠揍,祁清想,这就是他蜷紧手指的原因。 心情烦躁得要命,想打人。 “老公——” 祁清深呼一口气,用力捏紧狐狸尾巴,绷着脸关掉视频。 十秒,重新点开。 “老公~”视频里的人笑得一脸谄媚,眨巴着眼睛比狐狸精还狐狸精,“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想骂我死骗子,想骂我不讲诚信,想骂我傻逼王八蛋,甚至想和我打一架——” “我知道我的演技很烂,你肯定不会信我的鬼话,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坦白,不敢说实话,怕你跟着我一起跳海。” “我不确定玛喽能不能被解决掉,如果裴延拍的清楚的话,应该能让他在牢里待几年?(小声逼逼)其实我希望他能蹲一辈子的监狱。” “专家说江行越的脑电波低于正常值,需要重现当时的场景,把他的意识带回来才能醒,我欠他们的得还。” “席卿之不能回去,同样的时间线只能有一个实体,他回去会永远死在那个不属于他的时空里。他如果要自杀的话,你能不能帮我劝劝?” “我最爱你。” “还有还有,我录了两首新歌,还没有取名,正式版和练习室版都在u盘里,听完能不能帮我想个歌名?” “老公你别生我的气,能回来的话随你处置,让我叫你爸爸都行。” “不能回来的话——”视频里的人停顿了两秒,随后猛拍桌子扬声道,“我他妈怎么可能回不来!我一定会回来!” “耶火和那些文件,就当是我的嫁妆,回来就嫁给你。” “轻轻拍拍,清清乖乖。” “我最爱清清。” 视频到此结束,祁清拿起手边厚得要死的文件,随意翻看了两眼,然而,视线过于模糊,看不清楚。 他眨了下眸,借着盈盈月光,看清了文件上的六个大字。 自愿赠与协议。 他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木着脸随手往钢琴键上一丢,“王八蛋,你他妈立遗嘱呢?” 第169章 小狗还有猫咪 周末,祁清抽时间和沈楠吃了饭,替某个骗子的消失找了个正经的借口。 “他说他想开个人演唱会,去国外进修了。” 耶火喵呜喵呜地附和。 沈楠弯着眼睛,给祁清夹了一块糖醋小排骨,“他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祁清暗暗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起伏不断的情绪,像江屿辞在的时候那般,陪他的妈妈好好吃饭。 他不可能瞒一辈子,死骗子最好回来得快一点。 吃完饭后,沈楠把刚出炉不久的曲奇饼干递给他,温声道:“这是抹茶曲奇和香椰曲奇,我新学的,你要是喜欢,阿姨再给你做。” 心脏的位置蓦地被撞了一下,祁清忍着酸涩,轻声道谢:“谢谢阿姨。” 沈楠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在他出门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祁清眸色微顿,下意识抬眼朝她看过去。 “小朋友谈恋爱都是这样,是不是想他啦?”沈楠把下午亲手包的玫瑰花束递到他怀里,笑着安慰:“没关系,他很快就回来了。” 祁清缓缓垂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的玫瑰。 几株蓝星花夹杂其中,很漂亮。 蓝星花的花语是互相信任。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嗯。” “咔哒”一声,门被合上,沈楠透过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低低呢喃:“都是很好的人。” 折回到熟悉的长椅边,祁清神色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头软绵绵地垂着,跟没骨头似的。 耶火轻松跳到长椅上,安静地趴在他腿边,默默陪伴他。 “祁总,我找一下江屿辞。” 蓦地,耳边传来一道温润急切的声音,他条件反射性挺直脊背,表情淡淡地看向声音的主人。 他略微掀眸,语气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他不在。” 席卿之摘掉墨镜和口罩,快步走到他面前,“我——” “你想做的事,他会帮你完成。”祁清紧紧抱着怀里的玫瑰,眼神清冷,“你不用担心。” 闻言,席卿之怔愣了片刻,嘴唇一张一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过去会死。”祁清没打算和他解释太多,只像个机器人一样提醒:“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想着自杀殉情。” 听小骗子的话,随便劝劝。 席卿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在祁清抱着玫瑰带耶火走向楼梯间后,他局促地在原地站了会儿。 “滴~” 突兀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 他晃了晃脑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 q:【他会成功。】 他敛着眸子,坐在长椅上无奈地叹气,欠的东西太多,还不清。 那天晚上阿越的手指轻微动了下,他觉得在家里不方便,索性直接带着阿越去了私人医院。 公立医院他不放心,只能拜托江屿辞帮忙。 会不会是—— “滴~” q:【能帮到你们,他很开心。】 席卿之扭头看了眼电梯口的方向,忍着眼泪低声道:“谢谢你们。” 回到客厅,祁清将花束放在小茶几上,无力地揉了揉眼睛。 他漫无目的地扫荡客厅,心里空荡荡的。不可否认,他早就习惯了小骗子缠着自己。 缠着他亲亲抱抱,在他耳边说一些厚颜无耻又下流的话。 “我要罚你扎一个晚上的马步。” “一个月不和你说话,一个月不让你亲。” “你等着。” “江屿辞,你给我等着。” 不知道他头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虽然小骗子穿的是黑色的冲锋衣,但他皮肤很白,暗红色的血迹流淌下来,十分刺眼。 “笨蛋,打不过不会跑吗?”他心疼地低喃。 耶火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手背,和他的主人一样黏人。 聪明的猫猫脑海中闪过零星片段,铲屎官一号拿着猫条一本正经地和它谈话。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帮我照顾好他,多逗他开心。” “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好好表现,我回来给你抓耗子玩儿。” 它作为高贵的猫猫公主,根本不稀罕什么脏兮兮的耗子。 都是笨蛋。 祁清随便找了部电视剧播放着,思绪如同被云雾缠绕,朦朦胧胧,辨不清方向。 他其实有一个点很不理解。 既然外来的一切事物都会被自然界所禁止,记忆会被淡忘,痕迹会被抹除,甚至不惜用生命威胁—— 那为什么会通过做梦的方式回想起被遗忘的片段。 他捏了捏眉心,恍然间发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好像有些模糊了。 “耶火,我们回旧鸯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车钥匙急忙往门口的方向走。 刚躺下不到三十秒的耶火:“???” 哇哦—— 它乖乖跳下沙发,迈着小长腿跟了上去。 四十分钟后,祁清打开车门抱着耶火快步回了自己的卧室。 耶火不明所以,一脸懵地躺在凉凉的被褥上,不太优雅地打着滚。 祁清打开抽屉,拿出上次从存钱罐里取出来的两把钥匙,垂眸思考。 一把用来打开放礼物的箱子,另一把用来做什么?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祁清蓦然回神,在调整好情绪后,他平静地出声:“请进。” 云舒轻轻推开门,眼底掩藏不住的关切,“怎么了小清?这么着急。” 祁清视线微抬,举着钥匙问:“妈,这把钥匙是用来干什么的?” 云舒接过钥匙认真打量,在回忆了好一阵后,温声细语地安抚:“你等一会儿。” 祁清点点头,耐心坐在床沿边等待。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他微抿嘴角,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五分钟后,云舒抱着一个布满玫瑰花纹的盒子进来,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这个是你七岁的时候,让我帮你收起来的。”她把盒子和钥匙一同递过去,温柔地看着床上坐着的人,“你打开看看。” 祁清神色微顿,掌心不受控制地出汗,他绷紧脊背,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 云舒看了眼耶火,默不作声地朝它招手,猫猫聪明非常,接收信号后立马随着漂亮姨姨出去。 门被合上。 祁清打开盒子,心口微微起伏了一下,盒子里好像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特别可爱的狐狸玩偶。 他轻抿了一下唇,脸上云淡风轻,内心却乱成了一团。 手指触碰到玩偶的那一刻,他发现这好像是—— “刺啦”一声,懒散随意的声音悠悠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几分不紧不慢的节奏。 “清清我真的没事,这是给清清录的专属铃声~” “小狗还有猫咪~长辈还有老师~都看不出我的心事~” 第170章 永恒不落的星 阳光透过薄纱洒落,耀得人眼睛发花,祁清关掉骗子特意给他录的铃声,睡眼惺忪地去浴室洗漱。 蒋晗旭涉及的故意杀人案件定于今日上午九点正式开庭审理,他必须到场参与庭审。 洗漱完后,他从骗子的衣柜里挑了一套最显眼的衣服换上。 红色的工装裤和黑色的宽松背心,项链、手链、戒指一样不落。 众所周知,男大学生是一种称呼,男大是一种感觉。 此时此刻,他垂眼看着工装裤上垂落的红色绑带,在脑海中回忆小骗子当时是怎么帮他系的。 某人好像是说:“往侧边绕一圈,翻过去再拉出来。” 他捏着绑带,凭着记忆里的感觉系好。 蓦地,一声尖锐刺耳的猫叫声传来,祁清条件反射性扭头,和耶火激动的小眼神对上。 耶火歪着猫猫脑袋,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眼里的茫然越发明显。 “喵?” 什么情况?我才两岁就老花眼了? 祁清蹲下身来,轻轻揉着它的脑袋,目光柔和,似乎是看出了它眼里的疑惑。 “他还没回来,再等等。” 耶火似懂非懂,乖乖仰头主动蹭铲屎官二号的手心。 “你今天自己待在家里好不好?”祁清看了眼墙面上的挂钟,声音温柔又好听,“我不能带你去。” 耶火:“喵~” 尾音飘落,它听话地回到落地窗前的小猫窝里躺着。 8:45分。 南阳、裴延和云潼一同在法院门口等着,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祁清将车停好后,平静地抬脚往大门口的方向走。 余光掠过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云潼微微眯眸,在确定来人后立马跑过去。 “哥哥哥!” 在她即将刹不住车冲下台阶的那一刻,祁清眼疾手快地拽了她一把。 云潼围着他转了一圈,调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活跃气氛,“我靠!你今天超级无敌爆炸帅!” 和她的好哥夫一样,帅得张扬。 南阳抬眼看过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眶莫名发酸。 他迅速转过身抹了一下眼泪,调整好情绪后扬起笑脸冲祁清招手,“祁哥早上好!” 裴延扯着嗓子喊:“祁哥今天超帅!” 祁清微微抿唇,视线下垂落在自己被拉长的影子上,像是在透过它和另外一个人对话。 “他会永远待在监狱里,我保证。” 树梢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和影的轨迹在这一刻重合。 祁清微微勾唇,视线微抬,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早上好。” 正式开庭的时候,他神色平静地坐在原告的位置。 按理来说,他无权作为原告出席,但骗子离开前有明确的法律委托,指定男朋友在他无法自行维护权益时代为出庭。 案件的所有线索和证据都交给了祁氏集团的精英律师,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蒋晗旭坐在被告席,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原告席上的人,眸子里被浓郁的忧伤占据。 “……考虑到本案的特殊性,今天在这里不公开开庭审理原告江屿辞诉被告蒋晗旭一案。” “……” 祁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全程都很冷静,从头至尾,未曾看过被告一眼。 蒋晗旭许是猜到了自己的结局,眸光黯淡,眼底染上自嘲。 或许,江屿辞永远消失,是对他的奖励。 他冲着祁清挑眉,唇角缓缓上扬。 我把我的痛苦分给你,拉着你和我一起,永远隐身在黑暗里。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及相关法律规定,经过法庭调查、辩论和被告人最后陈述,本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现在,本庭将对本案进行宣判。” “被告人蒋晗旭,性别男,年龄29岁,身份证号……” “……构成胁迫他人犯罪、故意杀人未遂、故意伤害、危害公共安全、等,情节非常恶劣,且没有悔罪表现,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庭审结束后,祁清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见状,指证人冤种小刘急忙跟了上去。 “祁总,请等一下。”他一个滑跪蹿到祁清面前,两眼泪汪汪。 祁清厌恶地皱眉,冷着脸侧身避开他的膝盖,脸上明晃晃写着“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小刘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满脸愧疚,“祁总对不起,我——”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祁清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可否认,蒋晗旭被判处无期徒刑有他的指证功劳。 演唱会结束那天晚上,是蒋晗旭拿那位无辜的身患尿毒症的女孩儿作为筹码,胁迫美籍父亲改装普通车辆,故意尾随江屿辞,企图借车祸杀人。 小女孩儿的肾源是祁清通过正规途径帮忙找到的,作为交换,她必须澄清她父亲对江屿辞的诬陷和造谣。 来之前,他没觉得这些证据能让蒋晗旭在牢里待一辈子,搜救队没有捕捞到江屿辞的尸体,生死不明不能构成故意杀人罪。 所以—— 他留了后手,他有蒋晗旭私藏非法药物的证据。 比如去年十二月份对他使用的无色无味的能短时间里使人丧失行动能力的药粉。 可惜没用到。 不过不妨碍他举报。 另外的处罚他不在意。 小刘揪着自己的衣角,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 祁清没有搭理他的欲望,径直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刘坐到旁边的花坛上,有些懊恼。 江屿辞被围追堵截的那个晚上,他主动报了警,和警察坦白了一切。 他确实是想赚钱给姐姐交手术费,但不想背上人命。起初,他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份普通的保镖工作……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监狱里待的这一个多月,他心甘情愿。 海神保佑,江屿辞千万别死。 …… 回去的路上,云潼靠在副驾驶上放空思绪,嘴里喃喃道:“下周五是我哥的生日,江屿辞不在,我们怎么办?” 裴延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弱弱地说:“他这么爱,应该会留下生日礼物?” 云潼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一脸衰样,“礼物和人不能相提并论。” 以她对祁清的了解,他一定肯定百分百会难过。 裴延耷拉着眼皮吐槽:“这家伙就不能托个梦什么的吗?撂下老婆跑了算什么事。” 云潼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当初怎么撂下我跑了?” “我解释过了呀,”裴延给她递了一块独立包装的小蛋糕,语气有些无奈,“小时候被车撞过,真记不得娃娃亲的事了。” “别生气,老公给你买五个——” “不,老公给你买十个包包!” 云潼抱着手臂,心想这还差不多。 …… 7月12日0点,祁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嘴角微微下垂,眼眶很淡地红了一圈。 “江屿辞,你没有和我说生日快乐。” 手机屏幕上不断弹来消息提醒,他不甚在意将其翻了个面,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 夜色渐深,思绪渐浓。 祁清缓缓垂下眼睫,轻声道:“我替你给你男朋友送了一个生日礼物。” …… 【sevenboom-江屿辞v: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你是永恒不落的星。 qq音乐:永恒不落的星 网易云音乐:网页链接 酷狗音乐:网页链接 汽水音乐:网页链接】 第171章 我是不是该说,您真有手段 旧鸯城,祁家私人别墅。 沈楠做完蛋糕后开始拨弄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星云玫瑰花束。 陈姨摘掉围裙走过来,眼底有淡淡的疑惑流出,“小少爷去哪了?祁总的生日,他不来吗?” 沈楠莞尔,雅致得如同淡白梨花,她将花束放在一边,温声道:“他暂时回不来,所以我们必须要过来,带着他的那份祝福一起。” 陈姨若有所思地垂眸:“按照小少爷的性格,我以为他一定会回来。” 小少爷对祁总比对他自己还好,她一直默默看在眼里。 每次吃饭都会把祁清不爱吃的挑出来,眼睛里爱意完全藏不住。 虽然不是很理解同性恋,但只要他们幸福,其他都是次要的。 沈楠张了张唇,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笑着转移话题,“我去看看云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什么去国外进修,都是幌子,她不傻,具体情况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之前打语音电话的时候,小辞听到了许专家和席卿之的谈话,既然和江行越有关的事是他和小清扒出来的,那他们十有八九知道江行越的情况。 第一,找到原因。 第二,重现场景。 第三不敢妄下定论。 估计是因为这件事“消失”的。 虽然和小辞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多多少少有点心灵感应。 另外,小清替他回的消息有点公式化。虽然聊天经常发表情包,但仔细对比,能看出差别。 给彼此留个念想,没必要拆穿。 …… 祁清其实没想要回家过生日,只是拗不过云舒和祁蕴。 他这个人比较宅,不是很喜欢社交,出去旅游都要非常好的朋友或者自己非常在意的人陪着。 有点娇气?或许。 推开门,漫天的彩带飘落,欢呼声和尖叫声紧随其后。 “帅哥生日快乐!” “祁哥生日快乐!” “哥你年年18!” “……” 祁清伸手拂开黏在嘴唇上的彩带,唇角微微勾起,“谢谢。” 在他愣神之际,手里的礼物盒几乎要高过他的头顶。 云潼眸光微转,给裴延使了个眼色,后者眼疾手快地接过祁清手里的生日礼物。 “哥,我帮你拿。”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舅哥。 南阳揽着他的肩膀,微微踮着脚尖和他并肩,“生日快乐!!!” 祁清微抿了下唇,视线下垂落在他翘起来的脚后跟上。 他不动声色地耷拉着肩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好。” 吃饭的时候,南阳又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度数比上次的要低很多。 不喝酒的祁蕴被桌上的氛围影响,浅酌了两口,小白的酒量和云潼不相上下。 饭到尾声,他紧紧摁着祁清的手背,眼睑耷拉着,浑身都是酒气。 “最近是不是心里堵?”他凑近,不紧不慢道:“我给你放两个月的假怎么样?你出去散散心。” 祁清略微抬眸,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放什么假? 酒精渐渐上头,祁蕴力不从心地趴在桌子上,把话说得明白了一些,“你休息,从下周开始,我去公司。” 祁清怔愣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头顶为数不多的白头发上。 “我没事。”他下意识想拒绝。 “让你休息你就休息。”祁蕴蹙着眉,“当爸送你的生日礼物。” 默了两秒,他又出声提醒:“你房间里有一架我自制的天文望远镜,我试过了,很清晰。” “祁清小朋友,生日快乐。” 话落,倒头就睡。 祁清轻笑了一声,“菜就……多练。” 意料之中,在场的除了云舒和沈楠,齐刷刷倒了一片。 沈楠趁机把玫瑰花拿出来,轻声祝贺:“生日快乐。” 祁清:“谢谢阿姨。” 云舒在一旁搭腔:“蛋糕是你沈楠阿姨亲手做的,我看你没吃多少,要不要尝尝蛋糕?” 祁清点头:“好。” 蛋糕很甜,气氛很好,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他过生日从来不许愿,这一次,他虔诚地闭上眼睛,许下二十九年以来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累积所有的生日buff,希望愿望成真。 祁蕴说到做到,干脆利落地和祁清换班,给他放了四个月的假。 祁清没和他客气,在家里躺平过上了老年生活。 八点起床锻炼,两点午睡,六点吃晚饭,十一点睡觉,基本没什么社交。 脱离热闹的感觉真的让人上瘾。 四个月以后,祁蕴试探着问:“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祁清淡定地使用天文望远镜拍摄星空,心里静得像澄清的湖泊。 耶火优雅地坐在秋千上,时不时舔舐自己的毛发,姿态慵懒从容。 “不怎么样,没好。”祁清头也不回,继续调试设备。 祁蕴轻耸眉毛,一脸纵容,“好,你慢慢调整。” 视线定格在那抹清瘦的背影上,他暗暗叹气,心想这小子真的是瘦得肉眼可见。 是不是和姓江的那小孩儿分手了? 好久没带他回来吃饭了。 说句实话,祁清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除了被海浪卷进海里那次。 谈个恋爱谈成这样。 他这个老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祁清懒洋洋地应声:“谢谢爸。” …… 私人医院。 席卿之面无表情地和面前威严的老者对视,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他坚定地挡着病房门口,寸步不让,下颌线绷着一条直线,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眼见风向不对,余医生立马给杨特助通风报信。 二十分钟后,祁清带着杨特助匆匆赶到医院—— “席先生,江行越是我的儿子,我们有血缘关系。”江北山嘴角绷直,目光沉下来,显然耐心告罄,“你无权干涉。” 容玲一直往里探头,藏在衣袖里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席卿之毫不退让,冷着脸反呛:“放他回去再死一次吗?” 江北山板着脸,“你——” 祁清走近,语气平平道:“你们在干什么?” 席卿之迅速扭头看过去,心里无端松了一口气,没办法,无权无势的人就是这样。 他是个没用的东西,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 江北山直言:“江行越,我要带走。” 祁清曲腿倚靠在墙面上,脸上的表情平静寡淡,疏离感非常强烈。 “您知道他的情况?您知道后续怎么治疗?” 江北山被噎了一下,若隐若现地显露出一抹沉思。 容玲往前一步,着急忙慌地说:“我们会找到国际上最顶尖的医生,把他治好。” 祁清捏了捏眉心, 眼底的乌青在灯光的照耀下十分明显,他不紧不慢道:“他的情况找医生没用。” 他不想大晚上和长辈拉扯,快速解释了一遍:“他的脑电波低于正常值,大脑意识不全,你们带他回去没用。” 再者,江行越大概率不想和他们回去。 江北山低头思索了两秒,许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故意冷哼一声,“如果我今晚一定要带他走呢?” 容玲大脑一片空白,只会点头附和。 “另外,江屿辞在哪里?”江北山的神情晦涩不明,侵略感越发强势,“能让他五个多月不和我们联系,祁总手段不错。” 尽管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但不代表可以纵容那小子半年不回家。 所以——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听到这句话,祁清眼皮跳了跳,压抑的情绪实在没绷住。 “我的手段怎么样和您无关,请问您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 “您把江行越逼成这样,是江屿辞替您善的后,您什么都不知道,张口闭口就是我手段高明。” “江屿辞小时候被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被您一言不合关禁闭刺激成幽闭,被您天天拿来和江行越对比,甚至被您拿来出气。” “江上将,我是不是该说,您真有手段。” 隐在阴影里的眸色黑得纯粹,带着抑制不住的戾气。 “您可以带走他。” “带领军队来炸掉这所医院,是前提条件。” 话落,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江北山被这一连串的话语刺激得几乎要当场晕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更是涨得通红。 席卿之握着门把手,疲惫地阖了阖眼,“江行越不是自杀,人是祁总、屿辞和沈小姐帮忙找到的。” “江屿辞不在祁总那里,换句话说,祁总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您刚才说的话很过分。”默了两秒,他推门而入,一贯温和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泛着冰,“您不可能带走他,除非我死。” “啪嗒”一声,门被合上,走廊恢复了寂静。 容玲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杨特助坦然地叫来医生,“带她下去治疗。” 余医生颔首:“收到。” 卫群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看得明白。 祁清是把心里的郁闷全部化成不满发泄到老爷子身上了。 好巧不巧,老爷子的那番话正好撞枪口上。 江北山踉跄两步靠在墙边上,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罢了。” 五分钟后,伪装成医务人员的保镖立马将病房围住。 —— 虽然我更得晚!但我写了3000字! 第172章 江屿辞,生日快乐 夜色融融,空气中漫着一层薄雾。 沈楠静静地站在小院里,容玲下午和她说的那些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挥之不去。 江家的人早晚会知道江行越的存在,意料之中的结果。 她只是没想到,容玲会来求她。 容玲想和自己的儿子见一面,再三保证不会把他带走。 她夹在中间,很是尴尬。 月光被乌云遮盖,她仰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垂落在身侧,微微蜷紧,仿佛是在试图抓住那些飘忽不定的思绪。 “外面冷,你该多穿些。”陈姨拿来一件毛呢大衣披在她身上,眼里满含关切:“感冒了怎么办?” 沈楠举着手,轻轻呼了一口气,脸上惆怅之色明显,“万一他醒不过来怎么办?” “会醒过来的。”陈姨安慰她,顿了两秒,又出声问:“你要带容老夫人去见江先生吗?” 沈楠转身回客厅,“我问问席卿之。” 木南:【他母亲想来看看他,保证不会带他走。】 席卿之秒回:【好。】 木南:【好,我会和她一起过来。】 席卿之:【嗯。】 “明早去。”沈楠将手机熄屏,不紧不慢道:“早点休息。” 容玲毕竟是江行越的亲妈,不可能阻止她见自己的亲生儿子。 只要不强制把人带走,其他都好说。 第二天一早,随时准时准点来接人,打扮一如既往的帅气。 “吃早饭了吗?”沈楠扬唇,嘴角的笑容极淡,“过来吃点?” 随时不动声色地把口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往里塞了塞,张口就来:“没吃,谢谢楠姐。” 陈姨见怪不怪,多添了一副碗筷。 随时拉开椅子坐下,笑呵呵地奖励了自己一碗馄饨面。 余光掠过他敞开的口袋,沈楠略微挑眉,状若不经意地问:“吃的什么味的包子。” 随时没有任何防备,脱口而出:“土豆丝儿。” 耳边蓦然传来一声低笑,他小幅度弓起的脊背僵了一瞬,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戏多的包子。 陈姨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忍俊不禁道:“你还真是碗里锅里都不放过。” 随时不好意思地把包子放在桌上,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是丢人现眼的一天。 沈楠垂下眸子,语气平和道:“多吃点。” 随时捏了一下发烫的耳垂,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吃完早饭后,随时开车带她去了趟山禾悦,接上容玲才出发去医院。 看望的整个过程,没有出现意外,容玲说到做到,只在病房里待了十多分钟。 席卿之一直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未曾和容玲说过一句话。 沈楠和随时坐在隔壁,一个安静地听歌,一个安静地玩神庙大逃亡。 沈楠摘下耳机,轻声呢喃:“玫瑰原野。” 超绝钝感力拥有者随时:“什么玫瑰?” “红玫瑰。”沈楠随口一答,紧接着拿起手机给“江屿辞”发消息。 “好!我立马去买!”话落,随时像一阵风一样蹿了出去。 沈楠没太听清他说什么,所以没在意。 木南:【你觉得叫《玫瑰原野》怎么样?】 辞辞宝贝:【超级无敌爆炸好听!!!】 辞辞宝贝:【谢谢妈妈~】 辞辞宝贝:【哦耶哦耶·jpg】 沈楠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几条消息,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低头无声地笑。 很难想象小清冷着一张脸发这种可爱的表情包的样子。 木南:【哦耶哦耶·jpg】 在她回神以后,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突然出现在眼前,她茫然地抬头,看着那张涨红的脸。 随时喘着气,额头上覆着细细密密的汗,“给你。” 沈楠一时怔住,好奇地问:“你买月季干什么?” 随时:“……?” 什么月季玩意儿? 他挺直腰板,皱着眉认真打量怀里的花,自言自语:“这不是玫瑰吗?” “这是月季。”沈楠纠正。 随时在送人和扔掉之间选择了自己抱着。 都怪花店的老板。 “不是给我的?”沈楠偏头,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不解,“你怎么自己抱着?” “哦……哦!”虽然反应慢半拍,但不妨碍花被接了过去。 “走吧。”沈楠起身,平静道:“阿姨有人接,我们自己回去就成。” 随时:“好嘞。” …… 11月24日7点。 【sevenboom-江屿辞v:听听新歌。(发布于挪威) qq音乐:玫瑰原野 网易云音乐:网页链接 酷狗音乐:网页链接 汽水音乐:网页链接 】 组合成员挨个转发,附上“生日快乐”。 新歌不断,垂直入坑的路人络绎不绝,原本不接受江屿辞是同性恋的歌迷又偷摸着回来,假装无事发生。 评论区一片祥和。 祁清登录自己的账号,发布了极光live图。 【祁清v:生日快乐,新歌很好听。 (图片)x9】 漫天雪地里,极光在天际爆发,又是一场盛大的乌托邦。 对着极光许愿,小玫瑰永不凋零。 他微阖眼眸,唇角牵起温和的弧度,“江屿辞,生日快乐。” …… 祁清在挪威待了两个月,直到1月27日早上才回京城。 接完机的南阳裹着围巾,小心翼翼地试探:“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空气中裹挟着潮湿的雾气,冷风一吹,祁清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我心情一直很好。” 南阳表面上“是是是”,实际上“我信个你鬼”。 说句不好听的,他不认为江屿辞能回来,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很难不出事。 满打满算八个月,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没有打捞到尸体可能是被食肉动物吃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说。 分别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在一起的时间,说实话,挺悲哀的。 “来我家过年吗?”祁清侧眸看了他一眼,落下的声音空冷。 南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合适吗?我一个外人——” 祁清转身往客厅走,淡淡地丢下一句:“我们不是朋友吗?” 南阳捧着热咖啡,嘴唇哆嗦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下午两点,祁清给沈楠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对方接的很快。 “小清回来啦?晚上来我这吃饭,我做了很多口味的小饼干。”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祁清说,“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沈楠轻笑了一声,“今年的年货是我和你妈妈一起买的,我们已经想好要做什么菜了。” 祁清暗暗松了一口气:“好。” —— 下一章就回来!!! 第173章 见不到我老公我会死 1月28日21:59分。 祁清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垂眼看着院中温馨热闹的场景,身上的颓丧萎靡感散了许多。 “裴延!”云潼抓着自己被仙女棒燎断的刘海,边追边骂:“你是不是有病!?” 裴延一边跑一边解释:“天地良心,这真的是风的锅。” 主院一楼,南阳和祁蕴在下棋,沈楠和云舒在看春晚,陈姨和阿妈在做饭后甜点。 遥远的天际烟花烂漫,一片其乐融融。 祁清睨了一眼桌子上的红包,眉梢很轻地挑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云舒、祁蕴和沈楠每人给了两个,席卿之给了四个,连带着江行越的那份一起。 他忽略心中的异样,随手将红包扔进抽屉里。 注意到窝在角落闭目养神的耶火,他略一迟疑,轻声问:“你不下去和她们玩吗?” 耶火懒懒掀眸,“喵。” 在铲屎官二号日积月累的影响下,原本活泼优雅喜欢喵呜喵呜蹭的猫咪变成了高冷御姐,对除祁清以外的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祁清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沉默过后认真开口:“过完年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耶火:“喵?” 报告,我没病。 …… 过完年,祁清抽时间带耶火去了宠物医院,面对医生的询问,他抿了抿唇,张口就来:“它心理有问题。” 耶火抬起爪子拍拍他的手背,想提醒铲屎官:本猫没有抑郁,不许造谣。 见祁清不理自己,耶火一气之下直接跑路,跑回车里待着。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祁清:“……” 耶火:“……” 僵持之际,祁清软下声音,好声好气和它商量:“那你和我去做体检。” 耶火半推半就,又跟着他回了医院。 结果出来后,医生建议它少吃多锻炼。 祁清好意转达:“他说你太胖了。” 耶火:“喵!” 猫猫公主脾气很大,一个周没有搭理铲屎官。直到情人节那天,它收到了铲屎官亲手做的罐头,才勉为其难原谅他的无礼。 趁耶火吃罐头的空档,祁清冷倦地靠在沙发上,嘴唇紧闭,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说实话,他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有时候情绪化会很严重。 一般情况下,不说话就是他处理情绪的方式。 比如现在。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宛如一部被精心剪辑的电影慢镜头,一帧帧清晰地在脑海中划过。 祁清有一下没一下摩擦着腕上的手链,深吸一口气还是感到胸闷和压抑。 “骗子。”他冷着脸,拿起角落放着的狐狸尾巴扔了出去,“我不会原谅你。” 骗身骗心的王八蛋。 如果能重回相遇那天,他一定要把骗子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沉默良久,他又绷着脸起身把狐狸尾巴捡回来,狠狠捏了两下。 吃完晚饭后,祁清看着在跑步机上锻炼的猫咪,状若不经意地问:“你想不想回悦来悦缦看看?” 耶火疑惑。 耶火扭头。 耶火被跑步机带得摔了个屁墩。 “哦。”祁清拿起车钥匙,勉为其难道:“这么激动,那就陪你回去一趟。” 耶火在地上滚了一圈,懵逼中被提起来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有时候猫也想报警。 推开门,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祁清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目光在客厅里缓缓扫过,心底酸涩的情绪怎么都压不住。 耶火迅速蹿到落地窗旁的猫窝里,喵呜喵呜地打滚。 这地方半年多没人住,那股好闻的樱花味几乎淡了个干净。 祁清带上门,淡定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落地窗前静静观赏夜色。 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繁星点点,与屋内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光洒落在潮湿颤动的睫毛上,显得格外凄凉,祁清蜷紧手指,后退两步坐在摇摇椅上,嘴里喃喃自语: “江屿辞,我很想你。” …… 月涯海湾。 头发上插着海草的人正竭尽全力往岸边游,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张长时间被海水浸泡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 借着海浪波动,他奋力一跃,死死拽住救生船上的绳索,避免了再次被卷入海里的悲剧。 两分钟后,他毫无形象地躺在沙滩上喘气,在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后,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景区出口走。 他找了个树枝当拐杖,有气无力地骂:“沈诀,我操你大爷。” 后脑勺都被敲的麻木了。 此时此刻,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和脸上的泥沙混杂在一起,留下了一道道泥泞的痕迹。 看起来十分狼狈。 出景区后遇到一个夜跑的老爷爷,他扒拉扒拉脸,凑上去找他借手机打电话。 老爷爷心善,看他可怜兮兮的,冒着手机被抢的风险,好心将手机递给他。 可怜虫想了好一会儿,拨通记忆里第二熟悉的号码。 “睡了没?来月涯海湾a口接我。” 二十分钟后,裴延穿着睡衣飞奔过来,因为着急,拖鞋在半路掉了一只。 看清面容的瞬间,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我操?!” “别操了,送我去医院。”江屿辞扔掉手里的树枝,抬眼看过去,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过来扶我一把。” 反应过来的裴延抄起他就往车里送。 “你怎么才回来,我他妈以为你成为大海的养料了。”裴延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开车时手都在颤抖。 江屿辞捂着后脑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有颤抖的手能证明他还活着。 裴延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去了祁清名下的私人医院。 处理好脑袋上的伤口后,裴延弄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趁江屿辞输液的间隙,他还去外面的餐馆买了一提灌汤包。 回到病房门口,推开门的那一刻,裴延瞳孔地震,“江屿辞,你他妈要死啊?” 这狗东西居然自己拔针! 江屿辞费力地将针管揽上去挂好,完全不在意手背上蜿蜒而下的血迹。 “送我回去。” 裴延拦住他的去路,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哑声怒骂:“你发什么疯?快点躺回去!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感染很严重?” 江屿辞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精致的样貌透着一股近乎病态的绮靡,“我要见我老公,见不到我老公我会死。” 第174章 清清,一周年快乐 五分钟后,裴延黑着脸送不要命的家伙回悦来悦缦。 江屿辞垂眸看着腿上的灌汤包,没有任何胃口,甚至有点恶心想吐。 他皱着眉将灌汤包放在后座,思绪混乱不堪。 他想,清清一定会怪他。 熟悉的建筑物映入眼帘,他开始心跳加速,每一次脉动都如同急促不安的鼓点,在胸膛内激烈地回响。 裴延臭着脸将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到了。” 江屿辞微微侧眸,脸色一如刚才那般苍白,过长的额发相继垂落遮住眉眼,显得他破碎又凄凉。 他紧抿着发白的嘴唇,一字一句道:“十分钟,我没下来你就自己回去。” 裴延绷紧下颌线,永远在心软的路上,“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江屿辞摇头,自顾自地打开车门下车,往电梯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着力点。 裴延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等着被祁哥收拾。” 电梯缓缓上升,心跳和呼吸渐渐同步,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 努力调整心态。 站在稍许陌生的门口,他深呼一口气,抬手按响门铃。 没有钥匙没有手机,孤零零地站着略显狼狈。 深更半夜,清清就算在公寓里,大概率也睡着了。 意料之中的没人应,他又按了一下,毫无动静。 正当他想回去找裴延借手机的时候—— “咔哒”一声,门被聪明猫咪打开了。 耶火:“喵?” 江屿辞眨了眨眼,“嗨~” 耶火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脾气大得很。 江屿辞推门而入,手指不自觉蜷紧,心脏没骨气地怦怦乱跳。 他摁了摁胸口,目光在昏暗的客厅里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落地窗前清瘦的身影上。 “怎么瘦了这么多?” “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他慢慢走近,眼角泛红似有泪光闪烁。 细碎清冷的月光映照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像永远融化不掉的白雪,衬得他毫无烟火气。 江屿辞扶着摇摇椅,屈膝半跪在地毯上,轻轻摇晃他的手腕。 “清清,去床上睡。” 祁清有慢性失眠,吃了药睡得很沉,这点细微的动静不足以让他醒过来。 注意到滚在角落的药瓶,江屿辞借着小台灯看了眼,心底暗暗揪成了一团。 “会好的,我保证。” 话落,他毫不犹豫将药瓶扔进垃圾桶里,默默思考该怎么把人抱回卧室,他现在的体力没恢复,怕摔着清清。 短暂犹豫后,他拍了两下小腿,温柔地揽着祁清的后腰和膝弯,还算稳当地把人抱到卧室。 没想象中那么费力。 “是不是她们做的饭没我做的好吃?”江屿辞俯身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吻,然后掀开被子把他揽进怀里,温声轻哄:“我明天给你做好不好?” 黑暗中,祁清蓦然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被一记闷棍击中,目光呆滞,大脑不受控制地发麻。 江屿辞侧着身子,避开后脑勺上的伤口,在他冰冰凉凉的唇上啄了一下。 “宝宝,晚安。” 祁清头脑昏沉,思绪乱飞,他快速用指腹蹭了一下唇瓣上的湿润,“蹭”一下直起身来,往床沿边躲。 江屿辞手臂一僵,脑海中紧绷的弦几乎要断掉,他撑着枕头坐起来, 每一根神经末梢都紧张得轻颤。 “你、你不要我了吗?” 祁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方向,喉咙发不出声音。 江屿辞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嗓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你讨厌欺骗,讨厌说话不算话,能、能不能念在我是初犯,原谅我一次。”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祁清条件反射性打开台灯,抬眼看过去。 江屿辞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在被子上晕开一圈一圈的湿润。 祁清屈膝往前挪了两步,目光紧紧盯着他被纱布包裹起来的后颈,喉咙里传来低沉细微的哭声:“怎么弄的?” 江屿辞实话实说:“被沈诀砸的。” 在看清他惨白的脸色和手背上干涸的血迹后,祁清感觉心脏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梦境里,窒息感居然如此强烈真实。 江屿辞抬手擦掉他眼尾的湿润,慢慢靠近他,喉结轻滚,“我、我们还是情侣关系吗?” 祁清没什么脾气地凑上去吻他,嘴唇轻微发颤,“我们是情侣关系。” “没有不要你,没有讨厌你。” “我爱你。” 江屿辞心情大落大起起起起起。 他扣住祁清的腰际,勾缠他的舌尖,逐渐加深力道,越吻越激烈。 祁清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滚烫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此时此刻,他只想溺死在这场漫长的深吻里,不愿醒过来。 沉沦过后,他舔了一下红肿发麻的唇瓣,心慌意乱道:“我们去医院,你唔——” “我去过医院了。”江屿辞用指尖轻蹭他发红的眼尾,低声诱哄,“清清张嘴。” 祁清照做,非常好说话。 唇齿交缠间,滚烫的气息随着呢喃的话语一并落下: “清清,生日快乐。” “清清,新年快乐。” “清清,除夕快乐。” “清清,情人节快乐。” “清清,一周年快乐。” 他错过了很多很多重要的日子。 他真的很过分。 祁清分开唇,在回吻他的同时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江屿辞持续输出: “我好想你。” “我以为我要死在海里了。” “幸好,幸好我命硬。” 意识逐渐清醒,梦境向现实靠拢,祁清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眼眶红了一圈,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显得格外委屈。 “不是梦?” “你咬我一下。” 江屿辞哪里舍得咬他,只在他微凉的掌心亲了一下,微卷的睫毛挡不住那抹温柔的目光。 他打开卧室的灯,牵着祁清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告诉他标准答案:“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不信你掐我一下。” 祁清喉间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视线模糊之际闷闷地别过了头。 江屿辞秒懂,立马把总灯关掉,只余下台灯还亮着。 “抱抱,不哭。”他张开双臂,怀抱似乎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祁清用力眨了一下眼,“不抱,没哭。” “嗯嗯,我抱抱。”江屿辞选择性耳背。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沉,整个人仿若在自燃的边缘徘徊。 伸手往额头上一摸,“啊哦——” 祁清感受着他颈间滚烫的热意,对他的情况后知后觉。 “滚起来去医院。”语气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 江屿辞乖乖在床上滚了一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鞋,“你好凶。” 祁清悄悄擦了两下眼泪,着急忙慌地跑去客厅找车钥匙,余光掠过倚靠在门口的蔫趴趴的身影,他硬邦邦地说:“有本事你别喜欢我。” 江屿辞眼眸微阖,呼吸一次比一次重,闻言轻笑了一声,“我没本事。” —— 我这么努力,不给我送免费小礼物嘛~ 第175章 你不给我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 值夜班的余医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请问病床上躺着的出气多进气少的小火炉是谁? “你们居然敢把病人偷走!!!” 把不要命的家伙偷走的裴延仰天长叹,一个劲地喊冤。 “是他自个儿拔的针,他说他要见他老公,见不到他老公他会死。” 余医生急忙叫人把江屿辞拉进急救室,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现在是真的要死了!” 祁清看了眼满瓶的针水,额角直跳,后知后觉要是自己没醒,江屿辞不会回医院。 不敢想烧一晚上会怎样。 沉默了一会儿,他掀眸问裴延:“你怎么知道他在医院?” 裴延没有隐瞒,全盘托出:“他借夜跑大爷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让我送他去医院。” “祁哥你都不知道,他当时脏兮兮的像水鬼,脸白得像死人,头上还插着海草,杵着树枝一瘸一拐的,连路都走不稳。” 祁清垂下眼睫,语气平平道:“我确实不知道。” 话落,他抬脚跟去了急救室。 裴延愣在原地,眼底流露出浅浅的懊恼,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半个小时后,余医生重新给江屿辞输上液,伤口经过二次处理,降低了伤口溃烂的可能性。 视线在两个心思各异的人脸上转了一圈,他板着脸,无视祁清的身份,非常严肃地警告:“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带走他,我会一直视奸你们……两个。” 祁清点头,十分配合:“好。” 真正被内涵的裴延绷直脊背:“好的收到。” 病房又一次恢复了寂静,祁清极其平静地用沾了温水的棉球帮他润嘴唇,面容像一汪死水,没有一点波澜,但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裴延刚给云潼发完消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江屿辞回来的实感。 “你帮我看一下,”祁清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强行提起精神道:“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裴延点头如捣蒜。 出了医院,祁清就近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神色恹恹地和店员说:“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店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把订单递过去的时候,礼貌地问:“你是祁清祁老师嘛?” 祁清脑子里一团乱麻,闻言下意识点头承认,“我是。” 店员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试探:“你知不知道江老师最近在干什么?” 江屿辞十个多月不发自拍,不正常。 祁清胡诌:“在准备新歌。” 店员“嗷”了一声,眨着星星眼问:“祁老师能不能提醒他发个自拍或者vlog什么的?” 似乎是觉得不礼貌,她又往后退了两步,摆摆手道:“不方便的话当我没说。” 祁清抿了一口咖啡提神,“我会替你转告。” 店员:“谢谢!” 呜呜呜,又帅又好说话,真好磕。 回到病房,祁清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拉铃叫医生换点滴。 裴延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困得眼泪婆娑。 祁清接替他的位置,淡声开口:“你要回去吗?我看着就行。” 裴延刚想拒绝,但脑子里及时有小人蹦出来提醒:你别在这打扰人家小情侣。 “好的,有需要叫我。”话落,丢失一只拖鞋的可怜虫不那么光荣地退场。 寂静压抑的病房里,监护仪发出的声响成了这里不可或缺的背景旋律。 祁清耷拉着眼睑,像没感情的机器人一样用咖啡对抗困意。 他今晚吃的药是以往的两倍,大脑很难保持清醒。 蓦地,滚烫的掌心落在手背上,他下意识抬眸看过去,薄唇紧抿。 对视半晌,祁清收回自己的手,双眼似合非合,“你粉丝让你发自拍。” 江屿辞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咖啡,若有所思地挑眉:“我没事,你不用守着我,困了就上来睡会儿。” “我不困。”祁清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默默帮他换了个退烧贴。 江屿辞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扣住他的手腕,语气笃定:“你不开心。” “我没有,你好好休息,别说话。”祁清看了看点滴情况,又看了看监护仪的数据,假装自己很忙。 江屿辞吐了一口气,“那你亲我一下。” 祁清应了一声“好”,随后起身在他起皮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和江屿辞翻旧账。 江屿辞趁机压住他的后颈,轻轻蹭着他的鼻尖,两眼一睁,细心小狐狸摇着大号上线,“和我说说,怎么了?” 祁清尝试着挣脱,但怕扯到他的伤口,没敢用力。 苦涩的咖啡因子在口腔里肆无忌惮地蔓延,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温声道:“别憋在心里,你说出来,我和你解释。” 隔了半晌,祁清放下心理防备,蜷紧的手指慢慢放松,被蹭着的鼻尖凝起酸涩,“你不给我打电话。” “你给裴延打,不给我打。”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没有——” “不是。”江屿辞急忙打断他的后话,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想收拾干净再去见你,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他不想自己那副逼样被清清看到,他没什么手段,只想让喜欢的人心里好受一点。 清清心疼,他心脏会疼。 清清不心疼,他心脏还是会疼。 “你看,我处理完伤口就赶回去找你了。”说着说着,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最想见的人一直都是你。” 在路上的裴延:“阿嚏——” 谁在骂我!? 祁清把眼泪憋回去,高冷的“哦”了一声,默了两秒张嘴咬了他一口,“我又不会嫌弃你。” “以后都给你打。”江屿辞松开他的后颈,弯着狐狸眼保证:“以后什么都不瞒你。” 祁清坐回到椅子上,心软给他台阶下,“那我再信你一次。” 注意到他小幅度上扬的嘴角,江屿辞暗暗松了一口气。 清清一如既往地好哄。 众所周知,恋爱过程中,你不解决问题早晚会被问题解决掉。 “不要喝你那苦的要死的咖啡了。”江屿辞抢过他手里的咖啡,贴心给他腾出一半的位置,“上来睡。” 祁清:“……” 江屿辞拍拍床铺,催促道:“快点上来,针水我自己看。” 见祁清不为所动,他皱起眉开始嘀嘀咕咕:“瘦成这个鬼样,是不是没按时吃饭?还有你那什么治疗慢性失眠的药,吃了多久了?” 祁清眉色轻颦,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都没质问什么,这小骗子倒是先说教起他来了? 他绷着脸回:“按时吃的,半年。” 江屿辞撇撇嘴:“你瞧瞧——” “闭嘴!”祁清忍无可忍,又动了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的心思,“好好挂你的点滴!” 江屿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到底的针水,笑呵呵道:“挂完啦。” 祁清起身,刚要按铃,某个病患就自顾自地把针拔了。 “你他妈——” 江屿辞乖乖摁着医用胶带,眨眨眼无辜和他对视。 掐着时间点进来的余医生再一次发出尖锐的爆鸣。 “谁拔的?针是谁拔的?” 江屿辞举手:“我拔的。” “你拔个屁啊!”余医生气势汹汹地走近,然后木着脸将空掉的药水瓶拿走。 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江屿辞的情况,不幸中的万幸,烧退了。 “不许离开医院。”顿了顿,他扭头看向祁清,“祁总,你看着你老婆一点。” 祁清:“好。” 江屿辞眼疾手快地牵住老公的手,夹着嗓子道:“呀~我老公会看紧我的~” 余医生面无表情地离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第176章 你说谁是小玫瑰? 翌日清晨。 阳光穿过层层窗帘的遮挡,在地板上铺展开一片金黄色的图案。 江屿辞安静地翻看微信消息,把和漂亮妈妈二百六十一天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全部是清清模仿他的语气发的。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心底翻涌,直冲喉咙处,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清清每天都拿着他的手机替他善后,他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其实—— 对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昨晚被沈松和沈诀两兄弟扔海里的时候,他非常后悔自己没有留下遗言。 相对于清清遥遥无期的等待,他有一个具体跳海的时间。 没有想象中煎熬。 虽然因为脑震荡被迫在医院待了两个月,但起码有三个月的时间能看到小时候的清清。 许是抽泣声在寂静的病房中过于清晰,睡梦中的祁清微微皱眉,迷迷糊糊地问:“你在哭吗?” 一听这话,江屿辞立马将手机扔在一边,缓慢拍着他的后背轻哄:“没有~老公你继续睡~” 想怎么睡都行,让我睡行,睡我也行。 反正病房的门已经被反锁起来了。 祁清极轻的“嗯”了一声,眼睛仍然闭着,乍一看上去,睡姿好得不行。 江屿辞浅浅呼了一口气,额前的碎发乱糟糟的,有一种凌乱的帅气。 他缓缓下拉被子,目光定格在怀里的人大面积敞开的领口处。 瞧瞧,这精致白皙的锁骨,就应该被种上数不清的草莓。 “真好看。”江屿辞收紧力道,把人紧紧揽在怀里,心脏被满足盈满,“是我的。” 染上他体温的掌心在他腰上磨蹭了两下,他耐不住性子,低声打趣:“宝宝你这么喜欢我的腰呀?摸了一晚上。” 祁清皱着眉吐槽:“你好吵。” 江屿辞抿紧唇瓣,一瞬间安静如鸡。 门外。 南阳、裴延和云潼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南阳顶着鸡窝窝头,不信邪地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晃了两下,沉默过后,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他打了一个哈欠,发出灵魂质问。 云潼捧着路上买的灌汤包,一副活力满满的模样,闻言零帧起嘴:“做到底啊。” 南阳:“???” 做什么到底? 他掏了掏耳朵,脑子不太清醒地问:“什么意思?” 云潼眨了眨眼,“他们在里面做唔——” 猝不及防被捂住嘴,她不满地瞪裴延,眼尾下拉看起来凶巴巴的,“你@&我!” 南阳:“……?” 裴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女朋友没睡醒,不好意思。” 云潼仰着头:(?o?o) 反锁门,肯定是在里面做。 年纪轻轻不懂节制。 十分钟后,沈楠、随时和陈姨一同赶来医院,在了解情况后排排坐。 二十分钟后,走廊里看望的人从六个变成了八个。 触及熟悉的身影,沈楠起身,朝着来人挥手,“云姐,快过来坐。” 云舒拍了下祁蕴的肩膀,“你随便找个位置坐着。” 话落,她快步走到沈楠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问:“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坐着?” 云潼抢答:“门被哥哥和哥夫反锁啦。” 沈楠看了一眼被不明物体挡住的窗口,小幅度点头。 “他们应该还没醒。”云舒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就着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让他们多睡会儿。” 三十分钟后,人员增加到了十四个。 组合成员像约好了似的,全副武装赶来医院,幸好这里安保措施强,没有狗仔偷拍,不然又水灵灵地上热搜了。 了解具体情况后,又排排坐。 四十分钟后,江北山和容玲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想看看江屿辞的情况。 祁蕴知道祁清和江北山起过冲突,心里憋着一口气,见他们过来选择性无视,继续和随时唠嗑。 云舒同样如此。 什么叫小清手段高明,七十多岁的人,说话居然这么难听。 空气陷入尴尬,原本融洽的氛围被席卷得无影无踪,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微妙。 沈楠早就把祁清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自然站在小辈这边。 云潼的不待见更加明显。 江北山看了裴延一眼,强装镇定道:“你们这是?” 裴延轻咳了一声,忍着大腿上的剧痛,礼貌性应了一声:“他还没醒。” 闻言,江北山表情严肃道:“他没那么娇弱,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像什么样子。” 祁蕴略微掀眸,一开口火药味十足:“你不愿意等可以离开。” 随时就喜欢这种性格直爽的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决定要和祁蕴拜把子了。 “我们愿意等。”他附和。 云舒往沈楠手心拿了一颗瓜子,声音温和但带刺,“我儿子就是这么娇气。” “江叔叔,我觉得您该和小清道个歉。”沈楠抬眼和江北山对视,摆明了要给祁清撑腰。 之前没机会见面,这会儿趁着人多,就该给小清出气。 随时在隔壁默默鼓掌。 沈楠很少让人尴尬,如果说话突然变得刻薄,一定是她故意的。 江北山被怼得哑口无言,在容玲的暗示下,只能独自消化情绪,找个没人的长椅坐着,和大家一起等。 云潼冷哼:“你的背后空无一人。” 五十分钟后,郑珞踩着高跟鞋走来,一脸懵逼地加入等待大军。 病房内。 祁清轻轻撩起眼睫,眸中透着几分迷茫和美梦的余温。 不可否认,这是他最近半年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他微阖眼帘,下意识抬手在江屿辞的额头上摸了摸。 江屿辞微微低头配合他的动作,嗓音懒洋洋的格外好听,“烧早就退啦。” 祁清收回手:“哦。” “我的腰好不好摸?”江屿辞屈膝抵在他的腿间,唇角扬起一抹荡笑,“清清是不是馋我身子?” 祁清“蹭”一下直起身来,耳朵都被气红了,“你给我闭嘴!” “小心我……弄死你。” 江屿辞懒懒地支着脑袋,“来,弄死我。” 祁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余光掠过腰上的陌生痕迹,他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掀小变态的衣服。 江屿辞没躲,大大方方由着他看。 两条暗红色的荆棘相互缠绕,顺着疤痕往两端蜿蜒,在视觉上形成了一朵带刺的玫瑰。 祁清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纹的?” 江屿辞微扬下颌,洋洋得意道:“2001年11月24日,比你早12年纹的。” “你看,玫瑰都是带刺的。”他自觉把病号服揽至胸口处,嘴角漾着好看的弧度,“好看吗?小玫瑰。” “好看。”祁清心跳漏了半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纹身看,“纹在这里,疼不疼?” 江屿辞直起身来,抬手摁住他的右腰,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性子,认真问:“纹在这里,疼不疼?” 自从纹了这个纹身,他就遮的严严实实没让小祁清看过,但18岁的祁清还是在腰上纹了玫瑰。 祁清摇头:“不疼。” “你骗谁?”江屿辞嘴角拉平,“我知道,你这里最怕疼。” 祁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转移话题:“你说谁是小玫瑰?” 第177章 我要吃你做的土豆鸡翅煲 “你说谁是小玫瑰?” 阳光洒在他的眼角,爱意悄无声息地发烫。 江屿辞笑着将他的衣服整理好,隔着手背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你是小玫瑰,带刺的小玫瑰。” 两人的目光恰逢其时地相撞,交织着各种情愫,祁清仿佛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允许你亲我了吗?”他乱七八糟地问。 江屿辞眨眨眼,理所当然道:“我老公我想亲就亲。” 思绪逐渐清晰,祁清张了张嘴,拉平眼尾吐槽:“你没刷牙。” “所以我没直接亲呀。”江屿辞抬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下床后直奔浴室。 祁清掀开被褥,迎着倾泻而下的阳光躺下,在心底默默想该怎么教训他。 五分钟后,江屿辞屈膝半跪在床边,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皮上一顿亲,落下一个个玫瑰荔枝味的吻。 祁清紧紧皱眉,忍无可忍伸手推开他,随后略显暴躁地抓起被褥盖住脸。 满血复活的江屿辞又把视线放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俯身对它们又亲又咬。 “你是变态吗?”祁清曲腿坐了起来,冷着一张脸瞪他,“滚一边玩儿去。” 江屿辞伸了个懒腰,姿态随意地撑着床,脑袋软绵绵往后垂着。 他挑眉直言:“我本来就是变态。” 祁清简直要被气笑,他睨了一眼指节上的湿润,在小变态凑上来的那一刻捏住他的下颌,慢条斯理地将不属于他的东西抹在小变态的唇上。 江屿辞不气不恼,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似乎很是享受。 祁清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终于相信心心念念之人回到了自己身边。 远离名利场,在喜欢的人面前,权衡利弊不是他的代名词。 但—— 在心里不知名的角落,还是有一簇小火苗隐在黑暗里。 注意到他黯淡的神色,江屿辞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顺势往前挪了两步,捧着他的脸问:“清清宝贝怎么了?” 祁清阖了阖眼,把头搭在他的颈间,声音很闷,“江屿辞,我还是很生气。” 江屿辞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没办法替自己找补,出发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遵守承诺。 “那、那怎么办?”他低声问。 “我要吃你做的土豆鸡翅煲。”祁清抬起头来,不轻不重地吐字:“做的好吃,我就把这事翻篇。” 一听这话,蔫趴趴的小狐狸立马来了精神,酝酿一半的失落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做。”他将被子扔往一边,抄起床上的人就想回去展示自己的厨艺。 土豆鸡翅煲,他最拿手。 身体突然腾空,祁清有些发懵,下意识勾住了小变态的脖颈,回神后,他低垂着眼睑提醒:“医生不让你离开医院,放我下来。” 江屿辞轻哼了一声,不甚在意地挑眉:“我今天一定要让他看看谁是大王!” “砰砰砰!”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余医生冷飕飕的质问: “是谁反锁的门?” “医院的病房不允许反锁,你们不知道吗?” “赶紧打开!我例行检查!” 祁清抬眸看向被浴巾挡住的窗口,茫然地问:“你锁门干什么?” 江屿辞低头在他鼻尖蹭了蹭,眸子星星碎碎漾着光,他拖腔带调道:“万一有护士不打招呼就进来,猫猫会炸毛。” 他懂,出门在外,面子大于一切。 “谁炸毛?”祁清面露不解,默了两秒,他仰头在口出狂言之人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你说谁是猫猫!?” 江屿辞微扬下颌:“你是。” “我他妈是……随便吧。”祁清懒得和他吵,绷着脸命令,“现在,立刻,马上,放我下来,然后滚去开门。” “好嘞。”江屿辞把人放在了浴室门口,贴心提醒,“里面有干净的牙刷,我昨晚要的,你凑合用一下,等医生检查完我们就出去吃早饭。” 祁清面无表情:“哦。” 余医生双手插兜,从医十年终于有了对手。 “赶紧——” 江屿辞打开门,笑呵呵打招呼:“余医生,早上好。” “你锁门干什么?”余医生木着一张脸,用尽量和蔼的语调说:“躺回去,我检查。” 江屿辞十分配合,三步作两步折回到病床上躺着,哪有半点大王的架子,明显一副小王的做派。 裴延见状抬脚就要往病房里跑,他倒是要看看这点破地两个人怎么做。 “等医生检查完。”云潼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角,小声嘀咕:“我觉得他有点凶。” 裴延顺势坐了回去,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他觉得余医生的脾气已经够好了,昨晚那个情况居然没有扇他。 五分钟后,余医生走出病房,淡定又缓慢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们可以——” 话只说了一半,宋熠和裴延像一阵风一样蹿了进去。 宋熠冲到病床前,紧紧握着江屿辞的手,声泪俱下道:“辞哥,你终于回来了。” 云潼自来熟地挽着郑珞的胳膊,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江屿辞在医院?” 郑珞放轻脚步,“他发了朋友圈,定位没关。” 八个多月没有消息,想来看看他搞些什么幺蛾子。 乌泱泱一群人围在病床边,一点缝隙不留,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一样。 江屿辞一脸懵逼,眼底三分茫然四分无措。 “怎么样?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你他妈怎么半年不露面?” “头疼不疼?吃早饭了吗?” “……”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关切声,有人过于激动,口水都不小心喷了出来。 江屿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跳起来比了一个“stop”的手势,“我没事我好得很,别把口水喷我脸上。” 话落,他看向倚靠在浴室门口看戏的男朋友,赤着脚跑了过去。 “老公救我,他们想用口水淹死我。” 祁清:“……” 所有人:“……” 祁清无奈叹气,抬手指了指床下的位置。 江屿辞秒懂,立马转身过去穿鞋,后又忙不迭地跑回来。 江北山神色不自然地把头瞥到一边,似乎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祁清垂眸看着落在自己腰上的手,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这家伙是准备进军好莱坞吗? “你再给我装一个试试。”他压低声音警告。 江屿辞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乖乖上前和大家握手,握一个说一声:“我没事谢谢关心。” 容玲暗暗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你们吃早饭了吗?”江屿辞礼貌问。 云潼摇头:“还没来得及吃。” 江屿辞灵光一闪,现场建群聊,把所有人都拉到了一个群里。 “我请你们吃早饭。”话落,他往群里发了一个6666块的红包,20个人平分。 所有人:“……” 祁清想找个缝把江屿辞塞进去。 果然,玩抽象永远比不过天赋型选手。 第178章 红色的笼子 橘黄色的落日余晖轻轻洒落在查理大桥上,为一座座绝美的巴洛克雕塑披上漂亮的光晕。 “之之,我走不动了。”清瘦的身影倚靠在栏杆上,病态的面容少了几分张扬。 席卿之屈膝帮他系好鞋带,随后转身背对他,温声哄着:“我背阿越。” “我要坐轮椅,”江行越对着他的屁股来了一脚,一脸傲慢:“你太瘦,肩胛骨硌得我胸口疼。” 席卿之不气不恼,拍拍尾椎骨起身,揽着他的腰试探:“那我抱着阿越。” 江行越没和他客气,理直气壮地张开双臂:“来,抱着。” 席卿之点头,眼底的宠溺几乎要化成实体。 夕阳下,渐行渐远的身影被拉长,和身后晚霞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回小院的路上,江行越伸手在他头顶揉了两下,悠哉悠哉地调侃:“你有好多白头发。” 四十多岁,有白头发正常吗?他好像就没有。 席卿之垂眸和他对视,硬朗的脸部线条透着温润,眉梢浅浅的笑意衬得瞳若点漆。 “我这是挑染。”他解释。 江行越顺手往席卿之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咬着,薄薄的眼皮附着路灯的阴影,有几分痞痞的味道。 “你犯不着等我。”他漫不经心地挑眉,神态故作轻松,“人生没几个二十年。” 闻言,席卿之的脚步微顿,似惩罚般在他屁股上拍了拍,舍不得用力。 “你知道的,我无父无母,没有家人,我只有你。”他俯身在江行越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温柔,“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比我独自活着的三十几年都要快乐。” “你家世好,成绩好,性格好,三观正,在我眼里是熠熠生辉的太阳。” “要不是影视圈的奖项没拿完,我估计都转世投胎了。” 江行越罕见地沉默了会儿,明明是轻松愉快的语气,但落在心里却莫名堵得慌。 “我没有想过自杀。”他将烟蒂攥在手里,眼里氤氲着湿气,“自杀逃避现实不是我的风格。” 他倦倦地靠在席卿之的臂弯里,脑袋软绵绵地垂着,“我对不起挺多人的,对不起楠姐,对不起江屿辞,也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是自愿的。”席卿之打断他,声音低哑又温和,有一种安稳人心的神奇魔力,“谢谢你愿意回来陪我过剩下的四十年。” 江行越将烟蒂投进路边的垃圾桶,很擅长把天聊死,“我感觉我活不到八十岁。” “你活几岁我活几岁。”席卿之略微思索,试探着问:“能不能找小辞把我俩葬在一起?” 江行越“啧”了一声,转着打火机的滚轮吐槽:“你真会使唤人。” “我还没当面谢他。”席卿之迈着长腿往台阶上走,眉眼多出几分柔软,“除了钱,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他的,但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see集团是我爷爷转让给我的,我当时无偿转给楠姐,楠姐又转让给了小辞。”江行越打了一个喷嚏,无奈道:“我现在好像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现在就是一个穷逼,身无分文靠老公养着的废柴。 “平行时空里,我给了他一张额度两千万的卡。”顿了顿,他莫名其妙地笑出声,“这小子每天都去旧鸯城那边偶遇一个叫祁清的小孩儿,带着零食礼物哄人家玩儿。” 席卿之愣了一下,眉梢轻挑,“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我知道啊。”江行越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懒懒地抄着兜往上走,“祁清是他的顶头上司。” 天色渐暗,斑驳错落投下的光影刚好将他笼罩,凌厉的面部轮廓蓦然变得柔和。 席卿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提醒:“他俩是情侣关系。” 江行越扭头:“???” 席卿之打开微博,翻出两人的官宣照给他看,“去年在一起的。” 江行越不可置信地放大照片,眼神幽幽落在那张清冷矜贵的脸上。 “这小子拿着我的钱去哄男朋友还骗我这是他老板?”他嘴角抽了两下,又伸手捞出席卿之口袋里的烟咬着,“他俩谁追的谁啊?” 席卿之抽走他嘴里的烟,把打火机递给他玩儿,语气温和道:“你看面相,祁清像是会主动追人的吗?” 江行越反驳:“那你不也死皮赖脸追了我一年吗?” 席卿之牵着他的手继续往上走,“那我就是……脸皮厚啊。” 江行越又仔细看了两眼照片,越看越觉得江屿辞不值钱。 “他说了,我可以教他。” “他不说,学不到经验。” 席卿之挽着他翘起来的头发丝,望过去的目光温柔又纵容,“你哪有经验教他?你都没追过人,怎么教?” 江行越没什么负担地开口:“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席卿之微微勾起唇角,低声笑道:“所以我追你的时候没有踩雷。” 江行越脱口而出:“废话,踩雷你早就被pass掉了。” …… 悦来悦缦。 祁清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看烂到家的电影,姿态矜贵慵懒,“所以你是怕你爸用席卿之追他的方式,教你追我?” 江屿辞揽着他的腰点头:“席哥追人的方法超级土,我不想听第二遍。”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居然能忍三百多天,简直是奇迹。 “爱到极致,连屎都愿意尝两口。” 祁清:“……” 他抬眸看向电视大屏,莫名生出自己被内涵吃屎的错觉。 “现在,立马马上换掉这部像屎一样的电影。”他绷着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越想越气。 “不好看吗?”江屿辞给他递了一瓶酸奶,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我挑了十分钟,演技、剧情和妆造都很好啊。” “好个屁。”祁清喝了口酸奶,面无表情地吐槽:“演技剧情妆造都差,你是硬要吃屎吗?” 江屿辞:“……” 他大胆开麦:“那你怎么还看了半个多小时?” 祁清忍无可忍,木着脸让他滚下去拿快递。 “嗷~”江屿辞将猫猫玩偶扔在一边,临走前凑上去舔掉了他嘴角残留的酸奶。 祁清被他缠得没什么脾气,“我和你一起下去。” 十分钟后,江屿辞抱着稍重的箱子,一脸好奇,“宝宝你买的什么?” 祁清瞥了他一眼,声调漫然,“红色的笼子。” 江屿辞一脸问号。 —— 最开始的时候没打算多写江行越和席卿之的剧情,按照原计划应该早就完结了,但因为他俩的名字好听,就写了好多。 你们想看的话我就多写一点,不想看的话我就收拾收拾准备结尾啦。 第179章 布拉格的樱花要开了 午后阳光缱绻,抚摸了一片睡梦中的景致。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脸上没有任何紧绷的神情,江屿辞看着窗口轻轻飘动的薄纱,眼里星星点点漾着光。 确保祁清睡着之后,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摸到客厅拆快递。 “红色的笼子?”他摩挲着下颌,自言自语道:“用来关我的?” 话落,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熟练地拆开快递,当看到满满一箱子的杆子时,他陷入了沉思。 嘶~ 他总不能自己装好再自己把自己关进去吧? 半个小时后,江屿辞看着两米高的炫酷笼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他转着圈欣赏自己的杰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仔细回忆清清说的话,他翻出了去年买的服装换上。 狐狸耳朵、半透明的薄纱、下垂的狐狸尾巴以及叮当作响的小铃铛,一样不落。 算准时间,江屿辞主动拿着小垫子去笼子里坐着,还贴心地把它上了锁。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他懒懒地支着下颌,在瞥了一眼来电人后摁下接通键。 “你们——”话音戛然而止,江行越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神色震惊,“你穿的什么鬼东西?” “越哥好久不见~”江屿辞将手机拿远,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穿着,尾梢微翘的狐狸眼中笑意懒悠悠的,他自信地问:“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江行越挑眉,脱口而出:“骚的厉害,正宫的地位勾栏的做派。” 江屿辞“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直起身子,“我都不想说,席哥那土到爆的追求方式,就你能接受。” 江行越:“?” 江屿辞梅开二度:“你老实说,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所以逼着自己吃屎?” 江行越:“??” 江屿辞梅开三度:“如果我听你的,用席哥追你的方式追我老公,我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江行越:“???” 江屿辞梅开四度:“不行我开个班,你让席哥和我学学。” 不知不觉间,江行越眉间的锋利感加了倍,看上去有些火大,他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你说谁吃屎?” 江屿辞眨眨眼一脸无辜,“你别太溺爱。” 反正江行越和席卿之现如今在布拉格,揍不到他。 “你——”余光掠过几截红色的杆子,江行越把脏话憋了回去,没好气地问:“你身后的那个是什么?” 江屿辞调转摄像头,举着手机左右摇摆,语调平静道:“笼子啊,我自己装的。” 江行越:“……”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能搞定祁清那种高贵冷艳的大帅哥了。 全靠钓。 网上刚学的新词。 另外,他不觉得之之土,之之明明很真诚。 江屿辞怕他看不清楚,甚至站起身来在笼子里绕了一圈,“你看——” 江行越忍无可忍,完全丧失了和他聊天的欲望,“闭嘴,玩你的过家家游戏去吧。” 听到这句裹挟着侮辱的话,江屿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才玩过——” “啪”一声轻响,视频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江屿辞一怒之下坐回垫子上玩神庙大逃亡,没关系,小子不和老子计较,他不生气。 游戏开始不到两分钟,主卧门被打开,他下意识抬眼看过去,无视被怪物抓到的逃亡小人儿。 祁清缓慢又淡定地打了一个哈欠,骨子里的优雅掩盖不住。 视线对上的那个瞬间,他蓦地怔住,脸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在干什么?” 江屿辞将手机扔在一边,“蹭”一下站起来,抓着笼子摇晃,“你不是买来关我的吗?这是我自己装的,快夸我。” 祁清缓缓走近,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我买来关狗的。” 江屿辞:“???” 莫名其妙当狗的一天? 他没脾气地带着祁清的手覆在自己的狐狸耳朵上,声音轻哑,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蛊惑:“那我是不是应该换狗耳朵戴着?” 祁清捏了捏他软绵绵的耳朵,低笑出声:“随时哥送了阿姨一只捷克狼犬,这个是用来装它的,你怎么装这么高?” 江屿辞脸上堆着假笑,眼尾下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祁清揉揉他的后脑勺,仰头亲吻他紧绷的嘴角,“没说你是狗,快出来。” 江屿辞指了指右下方的锁,尴尬得想当场变成捷克狼犬,离开灰暗的人类世界。 祁清松开他,弯腰拨弄老式的钥匙锁,眉色轻颦,“你哪找的?” 江屿辞撇撇嘴:“箱子里。” 祁清把箱子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没有半点钥匙的踪迹,在京东上问商家,商家说放错了,锁免费送他。 不经意瞥到小狐狸下拉的嘴角和失落的眼神,他浅浅叹了口气,转身时抱着手臂直言:“我就是买来关你的,谁让你丢下我一个人。” 话落,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姿态慵懒地朝小狐狸招手,“狐狸尾巴,我摸摸。” 闻言,江屿辞轻轻舔了一下嘴唇,身上的颓废感瞬间消失,他乖乖把尾巴递到祁清手里,一脸娇羞。 “还有没有下次?”祁清交叠着双腿,心跳声毫无节奏。 江屿辞坚定地摇头:“没有!” “好。”祁清说,“放你出来。” 他从抽屉里拿了根小别针,没怎么费力就撬开了锁。 江屿辞推开笼子, 迫不及待地把人压在沙发上乱吻一通。 祁清神情茫然了片刻,“你发什么——”疯? 江屿辞凑到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滚烫的气息落在耳边,指腹沿着腰线慢慢往下,带起一阵阵颤栗。 淡淡的花香混着荷尔蒙的气息无声无息在空气中蔓延,祁清偏过头,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我知道,你别说了。” 某人手上的动作越发无礼,他伸手推了推,为了自己的脸面出声提醒:“你这几天要去医院检查,别这样。” 江屿辞抬眸和他对视,眼尾被极淡的红晕晕染,乍一看去,十分委屈可怜。 “听你的,我就只帮帮你。” 祁清张了张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 小狐狸成功让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祁清眼神迷离,被拉着坠入欲望的深渊,他拽着江屿辞身后的狐狸尾巴,艰难吐字:“别在沙发上。” 江屿辞抄起又纯又欲的猫猫,直奔卧室。 …… 满室旖旎。 …… 雾气弥漫的浴室,祁清扶着墙,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他呼了一口气,视线上抬,没眼看腿上的咬痕。 江屿辞拿着浴巾,无措地把人揽在怀里,“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祁清气得耳朵红透,简直想把他踩在地上摩擦,“你给我闭嘴!不要脸的东西!” 江屿辞一个劲地顺毛:“不气不气,不吹不吹,抱抱抱抱。” 祁清绷着脸,“我就气,不给抱。” 江屿辞置若罔闻,抱着他去客卧吹头发。 祁清挣扎了个寂寞。 确保头发吹干后,江屿辞抱着嘴硬心软的猫猫躺在床上休息,“你想不想去布拉格旅游?” 祁清转身背对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去。” 江屿辞顺着他:“好,那就不去。” 祁清:“……” 不是脸皮厚吗?怎么不多问几遍? 见他不出声,江屿辞眸光微转,又试探着问:“那我求求你,你去不去?” 祁清不说话。 江屿辞秒懂,亲亲蹭蹭他的后颈,“老公,去嘛去嘛~” 祁清依旧不说话。 江屿辞继续努力:“布拉格的樱花要开了,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祁清轻抿薄唇,十分高冷地回:“哦,我考虑考虑。” 江屿辞跃身睡到另一侧,再次和他面对面,被笑意浸染的狐狸眼格外好看。 “清清对我真好。” 祁清轻轻掀起眼皮,木着脸提醒:“我还没答应你。” “知道啦。”江屿辞捋了捋他凌乱的额发,落下一个满是情意的吻,“你在家睡一觉,我去趟医院,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默了两秒,他又问:“你想吃什么?” 听到这些话,祁清心里的别扭劲似乎死遁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他照顾病人? 想到这,他缓和语气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江屿辞弯着眼眸,语气认真,“我没事,身体倍儿棒,你想吃什么随便说,不会的我可以学。” 他那天只是在海里挣扎太久,体力不支,看起来比较惨,实际上没什么大问题。 发烧最主要的原因是海水冰凉,后脑勺上的伤口不深,过两天就好了。 不用把他当病患养着。 “清清说说看,想吃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蛊惑。 祁清被诱哄着开口:“椒盐虾和鱼香肉丝。” “好,我回来给你做。”江屿辞靠近他,侧颜在光线的照耀下耀眼夺目, “亲我一下,我要走啦。” 祁清想说你在白日做梦,话还没说吻却先落在了他鼻尖的小痣上。 江屿辞心满意足地起身,迎着光笑容灿烂,“和我说再见。” 祁清:“……” 转身拒绝沟通。 江屿辞跑过去把窗帘拉上,自顾自地和他说:“不怕不怕,我检查完立马回来,不丢下你一个人。” 祁清:“……” 甘愿沉沦的证据+1。 —— 甜死你们! 第180章 浪漫的疯子 【sevenboom-江屿辞v:听说有人让我发自拍?没有自拍只有他拍。 live图x9】 【sevenboom-江屿辞v:没有摆烂,我前段时间真的在准备新歌。 qq音乐:约定岛屿 (网页链接)】 短短一分钟,失踪人口连发两条微博。 “你获奖了。”祁清夹了一块椒盐虾放进碗里,眼尾漾起浅浅的弧度,“2024年最具潜力创作歌手。” 这个奖项完全可以帮助他摆脱爱豆的身份,在转型的这条道路上,江大厨的完成度200%。 他真心希望江屿辞在喜欢擅长的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他心里,歌手江屿辞永远在发光。 江屿辞懒懒地支着下颌,一边欣赏自己的帅照一边自信开麦:“我们真厉害,你是我的缪斯。” 话落,他点赞了“是祁劳斯拍的嘛”这条评论,随后把手机熄屏笑意吟吟地给祁劳斯夹菜。 “宝宝你简直是天才摄影师!” 祁清略微挑眉,语气里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小得意:“我随便拍的。” 嗯,他没有特意找角度和光影。 “啊~”江屿辞夹了一块荷兰豆递到他嘴边,温声哄着:“张嘴~” 祁清瞪了他一眼,别扭地分开双唇,“用不着你喂,我有手。” 果然恋爱谈久了面相都变了,以前高冷不近人情的棺材脸总裁不复存在。 江屿辞不管不顾,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幼稚,“我就要喂。” 对上他清澈愚蠢的眼神,祁清蓦地想起他去年留下来的视频,沉默过后,淡淡吐字:“叫爸爸。” 江屿辞:“???” 啊?啊?啊? 祁清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椅子上的软垫,好心提醒:“你说你回来,叫我爸爸。” 江屿辞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短暂深呼吸,他张了张唇,“爸——”卡玛卡。 “算了。”祁清往他嘴里塞了一只虾,眉梢微颦,“听起来怪怪的。” 说到底,他没有认儿子的癖好。 江屿辞眨了眨眼,拉过椅子挨着祁清一起坐,憋了两秒忍不住坦白,“我刚想说巴卡玛卡。” 祁清淡定地低头吃饭,由于落在他侧脸上的目光过于赤裸炙热,他木着脸接梗。 声线泛着冰冰凉凉的质感,“迪西唔西?” “啵~” 脸颊突然被亲了一口,他侧眸睨了一眼巴卡玛卡,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习惯成自然。 江屿辞特别喜欢祁清这副爱搭不理又绷着脸纵容他的样子,有一种高岭之花为爱折腰的既视感。 于是—— 他又凑上去狠狠亲了五六七八口。 一连串的迷之操作把祁清整无语了。 他强迫自己忽视耳根子浮上的烫意,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一般,淡淡开口:“亲完把你的口水擦干净。” 默了两秒,他转过头去,眉梢微动,“不然我把你的头拧下来给唔西迪西踢着玩。” 江屿辞乖乖扯了张湿巾,在那张清冷矜贵的脸上仔细擦擦,同一时间放慢语调玩绕口令:“迪西唔西把巴卡玛卡的头拧下来给唔西迪西踢着玩。” 祁清伸手在他头顶拍了拍:“要不我们打一架?” “我好饿,吃饭了吃饭了。”江屿辞一秒端正坐姿,忙不迭往嘴里塞饭。 …… 细碎的月光倾泻而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 江屿辞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祁清指节上的小狐狸戒指,脑海中思绪万千。 难得见他这么安静,祁清轻轻抿唇,顺势拉着他坐到路边的长椅上,主动找了个话题,“你是怎么回到过去的?” 江屿辞习惯性捧着他凉凉的手呼气,实话实说:“不是很清楚,我当时在下沉的过程中晕过去了。” 穿越时空在目前的科学理论框架下,是一个极为复杂并且没有被证实可行的概念。 不同时空的人因为一个特殊媒介有了短暂的交集。 他不知道具体原因。 “清清,我马上就要忘记小时候的你了。”他顺手掀开卫衣盖住祁清的手,放松神经靠在椅背上,唉声叹气道:“忘记软萌萌的傲娇小鬼抱着我的腿叫哥哥。” 记忆在逐渐模糊,总有一天会忘个干净。 祁清抽回自己的手,脸色不太自然,“骗小孩儿你真不要脸。” 神特么抱着他的腿喊哥哥。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离谱的事。 江屿辞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迫使他紧贴着自己,“那怎么办?一个蛋挞就能把你骗到手。” 祁清:“……” 江屿辞扬起自己的右脸,眼底闪烁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骄傲和得意。 “我走之前你还亲了我。” 祁清:“……” 江屿辞侧过身,眼睛亮晶晶地和他对视,“眼眶红红的和我说不会忘记我。” 祁清:“……” 他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 重新定义三无:无语、无力和无助。 正当他想骂“傻逼”的时候,不要脸的东西突然凑上来吻住他,唇瓣厮磨间,低低的呢喃落在耳边,声音不难听出自责和心疼。 “对不起啊,不管是小时候的你还是长大后的你,我都没能好好记住。” “是我害你差点被海水淹死。” “我最开始没想过要去找你,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去,所以给你买了很多小玩具,想让未来的你看到。” 他怕自己死在那个时空里,所以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找小祁清玩儿。 这也就导致了小祁清写日记想记住未来的他。 从日记本被小祁清保护了十多年就可以看出,他很聪明。 所以—— 不难猜出,小祁清遇到过数不清的意外。 这个局是一个死局,无解的死局。 他妈的,原来自己真的是黄毛。 祁清蜷紧手指,意识蓦地从回忆中抽离。 “你跳海不止是想让蒋晗旭坐牢,”他微微偏头避开滚烫缱绻的气息,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你是想唔——” 江屿辞把人摁进怀里亲吻,着急忙慌且口齿不清地解释:“没有,你别想那么多。” 祁清狠狠咬了他一口,任由血腥味在自己的口腔里蔓延。 吞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江屿辞迅速直起身来,拍拍他的背提醒:“赶紧吐出来。” 唇瓣被鲜血染得殷红,在夜色中显得触目惊心。 祁清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胸口闷得有些透不过气,“刺不刺激江屿辞?” 江屿辞面如土色,早知道不提了。 混到头。 “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用指尖抹去唇角的血迹,解释落在祁清耳里尽显苍白。 祁清平静地看着他,话底宛如暗流涌动的深海,裹挟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你这个疯子,万一真的死在海里怎么办?” 明明有很严重的幽闭,还要发疯作死。 “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江屿辞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蹲在他身边,一字一句地安抚:“我俩现在真能好一辈子。” “这多浪漫。”他想缓和气氛。 祁清额角直跳,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笑,“浪漫你妈。” 江屿辞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没想和他唱反调,只一味地顺从:“好好好,咱妈浪漫。” 祁清成功被气笑了,“你别碰我。” 江屿辞置若罔闻:“不听不听,我要抱着你。” 第181章 我们一直在见面 “我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仰头吻过那双氤氲着湿气的眼眸,自暴自弃道:“我喜欢你,我就会按照高于我心理标准的方式表达。” “你因为我的出现差点没命,我心里难受。”他低垂着眸子,默默擦了一下眼角堆积的眼泪,低哑的语调里夹杂着无法掩藏的偏执:“没办法,我就是想感同身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感同身受才能懂其所痛。 祁清在怕疼的腰部纹身,那他就在疤痕上纹身,一样的道理。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我这破性子,我……”他哽了一下,唇瓣用力抿了抿才开口说:“我努力改。” “我——” 祁清没办法听下下,只能用手捂住他的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在心疼你。” 泪水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手背上,一路烫到了心底,疼得他喘不过气。 “没有受不了你,你不用改。”他双手捧住蹲在他面前的人的脸,迫使他仰头和自己对视。 艰难出声:“我虽然不记得那本日记本里写了什么,但既然它能保留那么久,那证明它对我很重要。” “那些不能被称之为意外的意外,没能把我打倒。” 他温柔地用指腹擦掉小狐狸满溢出来的泪水,字斟句酌道:“小时候的我愿意抱着你喊哥哥,那证明我很喜欢你。” “那时的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因为喜欢和你相处的过程,所以我愿意抓住那段回忆,直到抓不住为止。” “你用不着自责,我们的遗忘永远是重逢的开始。” “就算那些被遗忘的瞬间无法成为永恒,我们还是能判断它的价值。” “我们一直在见面,一直在创造新的瞬间。” 心中弥漫的浓雾被强硬吹散,江屿辞瞬间醒悟:“我的妈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那些已经忘记的和即将忘记的感觉,会随着新的瞬间重现。 “起来。”祁清拽了他一把,“我愿意陪你去布拉格看樱花。” 江屿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声试探:“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祁清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睛,慢吞吞道:“下次不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种不要命的玩法多来几次他心脏会出问题。 江屿辞低头认真思索,月光洒落在乌黑浓密的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良久沉默后,他老实回答:“除非你没事。” 祁清:“……” 油盐不进。 江屿辞微眯着眸子,“不管谁弄你,我都会弄回去。” 蒋晗旭和他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怕绑架谋杀的罪名不够,他拜托随时查了蒋晗旭老子的公司,想把生而不养的老子一同拉下水。 好巧不巧,前两天正好查到他老子和“forget”组织进行非法交易。 公司被查封是早晚的事。 另外,从漂亮妈妈那里知道江北山无差别攻击,嘲讽清清耍手段。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隐瞒了江行越和席卿之的行踪。 他现在不欠任何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祁清木着脸,难得嘴比脑子快,“你他妈下午弄——” 对上不要脸的东西非要装不懂的眼神,他冷着脸起身,径直往回走。 江屿辞“欸”了声,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我下次轻点。” 祁清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灵活往侧边躲,不想和说话不算话的家伙说话。 这狗东西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是这么说的。 撒谎精。 江屿辞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不爽吗?我觉得我的技术超级无敌爆炸好。” 祁清推开他近在咫尺的脸,咬牙切齿地警告:“你给我闭嘴!不许说话!!!” 什么话都往外说,真不害臊。 江屿辞舔了下破了皮的嘴唇,迫不及待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心得,“我偷偷做过笔记,你在——” “死变态!”祁清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眼睫止不住地颤动,“你再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会跪在地上哭着叫我爸爸!” 江屿辞捂着自己的脸,一秒安静如鸡,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不少。 憋了一路,在回到公寓的那一刻,他蓦地出声:“手打疼了没有?” “怎么?”祁清冷哼,“让你的脸向我道歉?” 闻言,江屿辞不气不恼还笑呵呵地把脸伸过去,上下晃悠着,“对不起。” 祁清:“……” 不和傻子计较。 趁傻子不注意,他迅速折回到主卧把门反锁,随后慢悠悠地进了浴室。 门外的江屿辞一脸懵逼,眼里满是疑惑,他不信邪地转动门把手,嘴角不由自主地下拉。 这下好了,犯贱把老婆犯没了。 “死嘴,你嘚瑟个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幸好主卧的床单被套已经被他换过了,是干净的。 他无视隔音效果敲了十分钟的门,寸步难行只能放弃。 …… 凌晨2点。 清清宝贝:【。】 经过特别设置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江屿辞倏地睁开眼睛,脑子还没清醒,手已经摸到手机了。 发了几十条消息,终于回了。 他睁大眼睛,企图把这个句号看出朵花来。 这个点还没睡,肯定是失眠了。 他穿上拖鞋往主卧门口走,边走边发语音:“哥哥开门,我睡不着,你陪我好不好?” 半分钟后,门果不其然被打开。 祁清没看他,神色淡淡地躺回床上睡觉。 江屿辞掀开被子躺下,自然地把人揽进怀里,“我要抱着你才睡得着。” 祁清微阖眼眸:“哦。” 这么可怜,那勉勉强强让他抱一晚上。 江屿辞调整睡姿,想让怀里的人靠得更舒服些。 五分钟后,耳畔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他在低头在熟睡的人额头上落下一吻,声线温柔缱绻,“清清晚安。” 一夜好梦。 第182章 腿上的痕迹淡了没?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江屿辞俯身凑到随时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妈?” 心不在焉嗑花生米的随时在听到这句话时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摇头,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声音蓦地高了五六个倍。 正在和云舒唠嗑的沈楠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侧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随时低下头,强装镇定地扯了个谎:“我们闹着玩儿。” 江屿辞努力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因脚下不稳又坐了回去。 头好他妈的晕。 眼看他整个人即将往随时怀里倒,祁清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皱着眉问:“你想做什么?” 江屿辞一头栽在他的大腿上,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声线又低又哑,“我居然这么弱?好想吐。” 祁清放下筷子,压低声音警告:“你敢吐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笨死了,连自己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后脑勺上的伤都没有好,怎么可能让他喝酒。 “不吐不吐。”江屿辞摆摆手,狐狸眼盈盈水光,显得又纯又欲,“清清最爱干净,不弄脏你。” 随时木着脸,不经意地掀了一下眼皮,尽说大实话:“所以你往我这边倒,是想吐我身上?” 江屿辞费力地直起身子,眼睛瞪大,像极了一场虚浮的表演,“这都被你发现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随时:“……” 祁清:“……” “不好意思,他头脑不太清醒。”话落,他架着江屿辞的胳膊,快速带他逃离了现场。 随时单手托腮,眼眸半垂,强迫自己忽视心里升起的异样。 没有人规定喜欢一定要说出来。 第一,楠姐心里有坎儿。 第二,他比楠姐小六岁。 综合分析,楠姐不可能接受他。 另外,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所以—— 当她的便宜弟弟挺好的。 他的一切智障行为落在沈楠眼里都合情合理。 二楼卧室。 祁清抱着手臂倚靠在浴室门口,姿态慵懒又随意。 “你七点刷牙?” 江屿辞漱完口后顺手洗了个脸,闻言慢吞吞说:“我想亲你。” 祁清:“……” 祁清:“哦。” 哦的意思是你亲吧。 “谁买的酒?好难喝。”江屿辞拿了块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自然地把人拉进怀里蹭着,“怪不得宝宝不喝。” “你是不是笨?”祁清伸手把他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拨开,低低笑了一声,“你喝的不是酒,你没发现吗?你醉茶。” 听到这句离大谱的话,江屿辞环在他腰上的手瞬间收紧,疑惑地歪着脑袋。 醉茶是个什么玩意儿? 祁清暗暗叹气,曲腿靠在洗漱台上,慢条斯理地看向他,“不是说要亲我吗?” 江屿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目光格外放肆,带着肉眼可见的侵略性。 这张脸真他妈牛逼,越看越爽。 怪不得以前被打心里爽得要死。 “你真的是28吗?”他不信邪地试探。 祁清绷着脸,眉梢轻颦,“不是。” 江屿辞笑意吟吟地凑近,在他绷直的嘴角亲了两口,“我就知道你谎报年龄,你怎么可能有28。” 祁清淡淡睨了他一眼,平静纠正:“我29。” 28岁生日他不在。 “我就知道!清清19!”江屿辞似乎是真耳背,双手捧着他矜贵高冷的脸一顿亲,“清清快叫我哥哥!” “我29。”祁清轻抬视线,眼底情绪不明,“比你大7岁。” 时间过得很快,再过五个月30岁。 原来他也会有在意自己年龄的一天。 唇瓣猝不及防被吻住,他本能地张开嘴回应他,把心底那一丁点失落情绪尽数压了下去。 唇齿交缠间,呢喃不清的话语悉数落下,像一束光直直落在了他内心昏暗的角落里。 “我之前一直害怕你嫌弃我幼稚,你的阅历和眼界远远高于我,你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比我聪明比我纯情比我有趣比我帅气比我年轻的比比皆是。” “我没有什么筹码站在你身边,要不是你一直在纵容我,我都会怀疑你真的讨厌我。” “虽然你每次都一副不耐烦又无语的表情,但从来不会丢下我不管。” “相处下来,我发现生活中的你和网上描述的差距很大,你会生气会撒娇会——” 祁清蓦地推开他,目光迷离,语调微喘:“谁撒娇?” 江屿辞扣住他的后颈,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和我撒娇。” 祁清很轻的“啧”了声,视线在他脸上慢慢转了一圈,氤氲的水汽掩盖不住他不屑的眼神。 他不会撒娇。 江屿辞抵着他的肩头,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哥哥你好可爱。” 祁清无语:“别乱用词。” 江屿辞懒懒地摩挲他的后颈,同一时间在他冷白的颈间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祁清忍了忍又忍了忍。 “腿上的痕迹淡了没?”江屿辞冷不防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祁清条件反射性将裤带拉了个死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屿辞毫无负担地开口:“我看看,再补补。” 祁清眉梢轻挑,漫不经心地往后靠着,一举一动都在透露着随便你弄,他就不信这歪头歪脑的家伙能解开。 江屿辞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屈膝跪在他身前解他的裤带。 整整五分钟,都没成功。 祁清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手肘悠悠搭在洗漱台上,嘴角漾起的弧度尽显得意。 “给你机会你不——” 腰间突然一松,他下意识垂眼,和咬着他裤带的人对视。 江屿辞用舌尖磨了磨自己的牙齿,顺势将他的裤子往下拉,“我超级无敌爆炸中用。” 胸腔里传来一种紧绷的颤动,祁清无措地合拢双腿,伸手想把自己的裤子拉回来,奈何被某人的膝盖压得死死的。 “腿,”江屿辞轻轻拍了一下,深情漂亮的眼睛里落着永恒不灭的星星,“分开。” 第183章 我让他喊你哥 浴室的灯光氤氲着一片暖光,光线投在两道交缠的身影上。 祁清半倚着洗漱台,眼眸低低垂落,腿有些发软。 “你别两个地方一起……” 江屿辞晕乎乎地抬头,尾稍微微上扬,“清清站不住吗?” 回应他的是冰冷又恼怒的眼神。 不在独属于他们的小窝,没真的做。 完事后,江屿辞拍了一下脸,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温声哄着:“清清乖乖,我帮你弄干净。”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祁清扶着洗漱台,把盘腿坐在地上的人拽起来。 “能走直线吗?”他有些头疼地问。 江屿辞用力点了点头,眼神清澈。 祁清薄唇紧抿,用眼神示意他:“你先出去,我自己弄。” 见面前的人不为所动,他忍不住出声催促,“快点。” 反应慢半拍的某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跟做贼似的挤了出去。 不到五秒,浴室外传来一声闷响,祁清下意识探出头去,入眼的是吹嘘能走直线的家伙直直栽倒在衣柜边,正费劲地往床上爬。 “我没事我没事。”颜面尽失的某人撑着床站起来,对着门口的位置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祁清:“……”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以后少喝茶,比喝酒还离谱。 …… 经过小型聚会商议,去布拉格旅游的人数从两个增加到了十一个。 祁蕴连公司都不要了,非机密文件全部交由see集团的执行总裁邱遇处理。 果然,每个年龄段都有讨厌上班的人。 出发的前一天,因为容玲的来电,江屿辞回了一趟老宅。 见面时,容玲拉着他的手腕,小声试探:“小辞,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在哪里?” 她的眼中不再有往日的温和和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愁。 江屿辞咬掉唇角的死皮,无法忽视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颓丧的气息。 沉默两秒,他暗暗叹气,拍着容玲的手背安抚:“他现在没事,您不用担心。” 他没有隐瞒江行越的身体情况,只是没透露他们的所在位置。 容玲松开他的手腕,无意识蜷紧手指,“他是和席卿之在一起吗?” 江屿辞淡淡的“嗯”了一声,实话实说:“他的身体机能没有恢复,在国外疗养,席哥陪着。” 容玲低垂眼睑,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尽数咽回了肚子里。 想和他道歉,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许小越根本不想见她。 不经意掠过她脸上失落的神情,江屿辞眼神黯淡下来,指尖不由自主地落在外套口袋里的银行卡上。 从小到大,容玲在面对他时永远是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宛如春日里轻拂柳梢的微风,不带一丝波澜。 原来她也是会有那么多的情绪起伏的。 “他说过两个月回国。”江屿辞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眼底薄薄的悲凉被长长的睫毛遮住,“奶奶,这个卡——” 容玲微微低头:“对不起。” 闻言,江屿辞吞下后半句话,不动声色地把卡塞回口袋里。 他定定地看过去,眼底似有不解。 容玲阖了阖眼眸,双手紧握,仿佛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愧疚,“我不该漠视你,致使你的童年在累积的压抑中度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余光掠过砸在地上晕开的湿润,江屿辞怔愣了片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抿紧双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脑子里—— 天使提议:宝贝,她养了你十八年,在物质条件上没有苛待过你,要不我们就原谅她叭?她只是一位可怜的母亲。 恶魔提议:傻逼,她是在拿你出气,不要心软支棱起来。 两者意见不和,疯狂干架,惹得他频频头疼。 容玲转过身,背对着他,“到头来,我谁都对不起。” 江屿辞晃了晃脑袋,违心的话张口就来:“没关系,我没怪您,都过去了。” 有一点没说错,这段破绽百出的关系已经被画上了终止的句号。 他没有怪他们,只是心里不平衡。 不过—— 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都好好的,他现在很幸福,也很满足。 时间会治愈一切。 临走前,他扬着笑,又恢复了以往随意懒散的姿态,“我会想通,他也会想通,慢慢来,别着急。” 容玲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她才轻不可闻的“嗯”了声。 出了老宅的大门,江屿辞直直奔向银杏树下站着的矜贵淡雅的身影。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与影的交错,他站在那里,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祁清没有防备,被来人撞得踉跄了两步,他不气不恼,伸手回抱住埋在他颈间乱蹭的人。 “这么开心?遇到什么事了?” “没遇到什么事。”江屿辞勾着眼尾,眼底笑意满溢,“就是想到你在外面等我,跑出来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祁清莫名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江屿辞避而不答:“我们快点回去收拾行李!!!” 祁清略微挑眉,对他十分纵容。 3月1日13:48分。 一群人登上私人飞机,正式踏上飞往布拉格的旅途。 飞机平稳飞行后,江屿辞懒洋洋地在床上滚了一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 祁清靠在枕头上,眼眸微阖,“回国送你。” “不用不用。”江屿辞翻了个身贴近他,懒悠悠地拨弄他的睫毛,“我对这个没兴趣。” 他和长辈们蹭蹭就好。 “玩你自己的去。”祁清拂开他的手,缓缓打了一个哈欠,“我想睡会儿。” 江屿辞掀开被子躺好,“我陪你睡。” 祁清没什么反应,默许了他的靠近。 十四个小时后,飞机停在瓦茨拉夫?哈维尔国际机场的三号航站楼。 祁清和江屿辞并肩而行,手里只拿了个手机,“你爸来接我们?” 江屿辞点头如捣蒜。 顿了顿,他小声提醒:“你不用喊爸,喊哥就行。” 祁清:“?” 这辈分有点乱。 江屿辞瞥了眼在不远处和他们招手的身影,清了清嗓子道:“他现在是21岁的灵魂43岁的肉体,灵魂重要,喊哥。” 祁清认真思索一阵,然后不轻不重地吐字:“我比他大8岁。” “好。”江屿辞说,“我让他喊你哥。” 祁清:“……” 隔壁。 沈楠紧紧握着陈姨的手,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怎么办?我应该说什么?” 在她的坚持下,江屿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江行越是无辜的受害者,她不仅浪费了他二十多年的时间,还害得席卿之差点殉情。 她想,江行越心里一定是怪她的。 陈姨温声道:“别怕,我会陪你。” …… “好紧张。”江行越抱着向日葵在原地来回踱步,思绪飘忽不定难以集中,“我该怎么和她说?先给她磕一个成吗?” 席卿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温声细语地附和:“我俩一起给她磕一个。” “你拉倒吧。”江行越暗暗翻了个白眼,眼尾上扬的弧度带着些锋芒,“我开玩笑的,大庭广众之下,不要道德绑架。” 第183章 旧账总翻不完~ 细碎的光线洒落在地面上,十分晃眼,浩浩荡荡的人群只余下面面相觑的四个人。 江行越强装镇定,把怀里抱着的向日葵递到沈楠手里。 “好久不见。” 压抑的情绪迫使沈楠双腿发软,抱着花束直直瘫坐在地上。 江行越:“???” 他心下一慌,扑通跪在地上,脑袋木得发胀,“我靠,你别这样,别跪啊。” 席卿之眼疾腿快,揽着老婆的肩膀和他一起跪。 陈姨:“???” 她脑子机械地转了转,照葫芦画瓢般和沈楠一起坐在地上,主打一个陪伴。 沈楠目光瞥过去,手臂带着轻微的颤抖,“我腿软,你们也腿软?” 江行越暗暗呼了一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顺手拉了她一把,“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 学人精席卿之再次上线,礼貌地把陈姨也拉了起来。 “谢谢谢谢。”陈姨一边道谢,一边帮沈楠处理裙子上的灰尘。 目光似有若无的撞在一起,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对不起。” 沈楠蜷紧手指,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抱歉耽误了你们这么多年,这一切罪恶的根源,都在于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 “打住打住。”江行越急忙做出“stop”的手势,无奈叹气:“我真没在意这个,这事还是在我,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因为这破事郁郁寡欢二十多年,我挺怨恨自己的。” 尽管他这么说,沈楠心里的内疚感也无半分减少。 “你不用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这事无论怎么分析,都是我这边的问题。” 一行人一同往出站口的方向走,江行越懒懒地抄着兜,行为习惯和二十年前并无差别。 “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你向日葵吗?”他自顾自地说,“因为它的花苞永远朝着太阳。”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这个年纪,不应该耿耿于怀一件事太久。”他迎着温暖的阳光,眼底泛出细微波澜,“我了解你的性格,早就猜到你会这样和我说,我猜你也了解我。” “人嘛,都是这样,明明罪魁祸首是除他们之外的人,却偏要把一切不好的结果都怪在自己头上。” “我提前和我爸妈讲过,我说我想和之之结婚,之之没有家人,我想和他分享我的家人,我很努力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可惜没成功,我很失败,这是我觉得我有问题的点。” “你好心帮助无家可归的弃童,到头来被他设计了一通,长期压抑的情绪让你坚信我是自杀,你觉得是你害了我,这是你觉得你有问题的点。” “你觉得我和爸妈坦白有错吗?”他平静地问。 沈楠闻言立马摇头,认真回应:“我认为这是一种负责。” 江行越打了个响指,悠悠侧眸和她对视,“同样,我不觉得你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是错的,随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看他现在,牛逼得要死。” “你超级酷,犯不着怀疑自己。”他说,“内耗到此为止的理由我给你了,你应该找个理由重新开始。” “比如……春天来了,布拉格的樱花要开了。” 沈楠深吸了一口气,扬着笑道:“嗯,谢谢你。” …… 三楼小院。 席卿之安静地帮他吹头发,眼底盛着的笑意很淡,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闷了一路,江行越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你不开心啊?”他直截了当地问。 “没有。”席卿之关掉吹风机,轻轻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我知道你委屈。”江行越盘腿坐在床上,笑起来时眼尾有淡淡的褶皱起伏,“你可以怪我。” “虽然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瞒着我进行记忆篡改实验,瞒着我不明不白地消失,瞒着我转让公司股份协议,瞒着我独自面对危险。”席卿之阖了阖眼,极力掩饰内心深处缠绕的苦涩,“但我不怪你。” “嗯,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想法,我也不怪你。” 江行越张了张嘴,心想不怪我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好一个旧账总翻不完。 “我不会哄人。”他伸手勾住席卿之蜷紧的手指,试探着晃了晃,“这事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 以往都是之之哄他,老实说,他业务不熟练。 席卿之任由他拉着,神色平静,眼皮没抬,“我不用你哄,我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个是无父无母无权无势的孤儿,一个是三代从军的顶级世家出来的少爷,相距太大,他没能力帮。 江行越:“……” 他卸下自己的外壳,耐心重复了一遍:“我说,这事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 嘴唇蓦地被吻住,他顺势低着头,吐字不清道:“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 江行越松开他的衣领,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躺,“之之,我头疼。” 见状,席卿之心里堆积的郁闷情绪瞬间消散,他着急忙慌地凑上前去,“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你帮我按按就成。”江行越借枕头的力靠在他大腿上,眉头微微皱着。 席卿之点头,温柔地按摩他的太阳穴。 “我没瞒你。”江行越无奈开口,“我给你留过提示,在那个帕恰狗玩偶里。” 席卿之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脑子不受控制的发麻,“帕恰狗?” 江行越压低声音告诉他实情,“只要你拆开它,就能发现我写的纸条。” 话落,他有些心虚地闭上眼,避免和他对视。 席卿之沉默地抿唇,隔了许久才说话:“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拆你送我的东西。” 江行越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拆,要不然怎么会把真相放在它肚子里。 之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想后半辈子一个人过。 他留了那么多盘磁带,不都是念想吗?天知道他录了多久。 “我没有不在乎你的想法。”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席卿之坚定地摇头:“你没有和我说过。” 江行越朝他伸手:“你手机给我。” 他今天一定要为自己正名,席卿之不明所以,有些懵地照做。 五分钟后,江行越“啪”一下把手机扔被子上,语气笃定:“你是不是换手机了?” 席卿之垂眸,眼底流露出浅浅的疑惑:“你怎么知道?” 去年六月份的时候手机掉海里了,所以换了一个。 “你猜我怎么知道?”江行越抱着手臂,像混球教书先生,“聊天记录都没了。” 余光掠过席卿之脸上的茫然和无措,他一下来了底气,整个人都硬气了起来,“你自己忘记的,你来怪我?” 呆愣之中,席卿之指了指自己,“所以是……我的错?” 江行越理直气壮地反问:“要不然是我的错?” 席卿之混混沌沌地低下头,思绪乱飞,“可是你刚刚还说这是……你的错?” “你还不承认?”江行越拂开他的手,准备穿鞋去看看江屿辞的“顶头上司”。 当背影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席卿之开始自我怀疑。 如果是他忘记了阿越说的话,那这错的还真是他。 —— 他们身上真的没有爹味!!!他们花期超长!!! 江行越:妥妥有少年感的帅叔叔 席卿之:拍戏超级注重身材管理,穿个麻袋都好看的温柔漂亮叔叔 第184章 这张脸,就应该多拍照 小院顶楼,繁星点点,轻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江屿辞单手托腮,给江行越和席卿之倒了两杯becherovka, 流畅的下巴微扬。 他揽着祁清的肩膀对自己的亲爹说:“来,叫祁哥。” 祁清:“?” 席卿之:“??” 江行越成功被他的逆天发言呛到,脸都呛红了。 席卿之急忙放下酒杯,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还顺带给他扯了张纸巾。 祁清不动声色地用膝盖撞了撞江屿辞,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他以为这家伙是随便说说,没成想真敢当着江行越本人的面说出来。 江屿辞有些懵地扭头:“清清你撞我干什么?” 祁清木着脸往他嘴里塞了个泡芙,压低声音提醒:“你别乱说话。” 江屿辞小声反驳:“我哪有乱说。” 江行越“啧”了一声,要笑不笑地睨着他,“二十多年前你拿着我的钱哄你男朋友,二十多年后你还要让我管你男朋友叫哥?” 默了两秒,他拖腔带调地问:“你怎么比席卿之还不要脸?” 席卿之:“???” 他凑过去,轻轻扒拉了他的阿越两下,试探着问:“这还和我有关系啊?” 江行越侧眸,冲着他挑眉,“和你没关系,我打个比方。”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猛地一拍桌子,仿佛有上帝视角一般,张口就来:“席哥我和你说,他对你绝对是一见钟情,他就在等你——” “你在放屁!”江行越刚恢复正常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更用力地拍桌子,“你两只耳朵中间的那坨是什么?!” 江屿辞脱口而出:“是我智慧的大脑。” 祁清两眼一闭,任由这货放飞自我。 席卿之抓住重点,瞳孔瞬间放大,他拉着江行越拍红的手,认真问:“你真的对我一见钟情?” 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肯定的同时又把他的审美吐槽了一遍。 “你追人的方式太土,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很难忍你那么久。” 祁清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只安静地坐在一旁品酒。 这下好了,两个都得罪了。 江行越咬着牙,突然很想把手边的酒杯扣在江屿辞头顶。 “你才土,你全身上下都土。” 祁清放下酒杯,神色微顿,似乎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席卿之土不土上。 “你别造谣。”江屿辞揽着祁清的腰,又乖又欠揍,“老公你说,我土不土?”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清身上。 祁清:“……” 他暗暗叹气,“什么样算土?土不土的我不知道,你挺真诚。” 听到这句话,江行越狠狠嘲笑:“山猪吃不了细糠,没准是你自己的审美差。” 顿了顿,他无差别攻击:“你全家都土。” 所有人:“……” 我嘞个亲娘嘞。 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话落,江行越气急败坏地下楼,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临走前,席卿之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他对我一见钟情?” “之前是猜的。”江屿辞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尽说大实话:“现在猜想被他本人证实了。” 席卿之若有所思,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江屿辞才缓缓呼了一口气。 “看他们兴致恹恹,给他们找点好玩儿的。” 祁清抿了一口酒,视线投向远方的天际线,心里突然觉得庆幸。 “清清冷不冷?”江屿辞捂着他冰凉的手,用自己温热的脸反复蹭着,“要不要回房间?” 祁清收回视线,主动靠近他,“想和你接吻。” 短短五个字,江屿辞的心跳瞬间飙升,心底炸开了花。 “我们今晚在这亲一个小时。” 祁清垂下眼睫,声音很轻:“不用这么唔——”久。 春意融融的夜里,两人相拥接吻,激情欲望少些,温柔缱绻多些。 不知道接吻的具体时长,只知道下楼的时候,嘴唇有些肿。 一楼的客厅里,四个长辈在打麻将。 随时是一等一的麻将高手,这会儿正神采奕奕地大杀四方。 沈楠:“九筒。” 随时:“碰!” 沈楠:“四筒。” 随时:“碰!” 沈楠:“八筒。” 随时:“杠!” 沈楠:“……” 为什么不要筒,摸牌却总摸到筒? 沈楠抿着唇扔出去一张一筒:“你胡不胡?” 随时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理智渐渐回笼,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摇摇头。 “不要。” 轮到他摸牌的时候,好巧不巧摸出了一张一筒,他清了清嗓子道:“自摸!” 沈楠:“……” 赚三个人的钱总比赚一个人的钱好。 路过的江屿辞两眼一黑,这他妈完全是钢铁直男。 江屿辞牵着祁清的手,重重拍了一下随时的肩膀,乐呵乐呵地说:“爸妈们,晚安喽。” 祁清低着头,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嘴唇,“晚安。” 回房间后,他照了下镜子,无语道:“你能不能不咬我?” 江屿辞眨眨眼一脸无辜:“我没咬,是吸的。” 祁清:“……”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洗完澡吹完头发后,他指了指隔壁的床位,想冷脸又冷不下来,“今晚分开睡。” 话落,他将枕头移到中间,掀开被子躺下。 江屿辞不甚在意,聪明的人自有妙计。 半夜三更,确保祁清熟睡之后,江屿辞蹑手蹑脚地爬上他的床,强硬和他挤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他想滚回自己的床上,但考虑到清清的手都摸到他胸肌上了,顿觉没必要。 祁清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猜到这货会睡过来。 吃早饭前,他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条玫瑰项链,亲手给小狐狸戴上,“弄丢的那条不要了,我重新送你。” 停顿两秒,他又伸出手指勾住角落放着的牛皮袋,“我看你抖音收藏了很多拍照构图和技巧,送你台相机。” 江屿辞被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砸的有点懵,他轻抚着玫瑰的花瓣,又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相机,漂亮的狐狸眼犹如倒转的星河。 “我——” 祁清拍拍他的头,及时打断他的魔法攻击,“出去吃早饭。” ……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屿辞都沉浸在无比的雀跃之中,每到一个景点都会拉着祁清拍照。 “你怎么一直拍我?”祁清咬着他递过来的棒棒糖,随口问:“你不拍风景吗?” “谁要拍风景?”江屿辞调整角度和光线,“咔嚓”摁下快门,理所当然道:“我学习拍照技巧本来就是想给你拍照。” 清清相册里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唯一一个人像收藏夹还都是关于他的。 “这张脸,就应该多拍照。” 瞧瞧,好看到随手一拍都是电影里一见钟情的绝美镜头。 祁清私底下有点社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根本不会摆拍,绝大多数的照片都是江屿辞抓拍的。 把照片导出来以后,江屿辞火速发了朋友圈。 【c:谁家男朋友这么帅? (图片)x9】 cp粉(南阳):禁止自娱自乐!!! 裴延:能不能给我和潼潼拍两张?我付你钱。 c回复裴延:这边建议您自己学。微笑\/ 漂亮妈妈:是我们小辞的。玫瑰\/ 漂亮婆婆:是你的。烟花\/ 叛逆期的爸:不知道谁家的,我待会儿去问问祁总。 c回复叛逆期的爸:祁总托我转告你,他是我的。害羞\/ 第185章 你想和我结婚吗? “午睡时间到。”江屿辞掀开被子,眼睛带笑,贯会蛊惑人心,“过来睡觉。” 祁清睨了一眼角落摆放整齐的漂亮玩偶,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你把我当什么东西养?” 江屿辞卷起袖子,抄起他就往被子里塞,“当老公养。” “我不困,要睡你睡。”祁清曲腿坐起来,眉梢轻颦:“老实交代,你这几天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 江屿辞跪在床沿边,捧着他的脸亲了两口,眼神非常认真,“我晚上告诉你。” 祁清拍开他的手,嘴角紧紧绷直,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你又来。” 上次就是用类似的话骗他。 谁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不骗你。”江屿辞知道他的顾虑,心下一横发了个毒誓:“骗你我一辈子不举。” 闻言,祁清明显怔住,这种誓都敢发? 回神后,他掀开被子躺下,语气平静:“那好,我信你。” 江屿辞盘腿坐在床下的小毛毯上,枕着脑袋懒悠悠地问:“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祁清微阖眼眸,随口道:“玫瑰原野。” 江屿辞:“收到。” 悦耳的歌声在寂静的空气中轻轻响起,确实有几分催眠效果。 直到耳边传来节奏规律平和的呼吸声,江屿辞才放轻脚步出门。 随着门“咔哒”一声轻响,祁清慢慢睁开眼睛,低声吐槽:“笨蛋,都说了不困。” 勉勉强强配合一下他。 …… 晚饭过后,两人漫步在老城广场,欣赏夜景的同时顺便消食。 祁清随便找了个话题:“裴延小时候失忆过?” 回国那段时间,云潼一直唠叨她要和娃娃亲对象谈恋爱。 可惜刚接触的时候,裴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差点把她气进医院。 江屿辞回忆了一会儿,实话实说:“我小时候因为不想扎马步,偷跑出来没看路,差点被车撞,裴延拉了我一把。” 祁清侧眸,“所以他被车撞了?” “不,”江屿辞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俩一起被车撞了,他后脑勺磕台阶上,住了一个周的院。” “他忘记和小表妹的娃娃亲可能和这个有关。” 说句实话,裴延不拉他的话他大概率能躲开。 祁清低垂着眼睫,轻声道:“不喜欢扎马步以后就不扎。” “是你就没关系。”江屿辞和他十指紧扣,声音缱绻温柔,“反正我一直乐在其中。” 祁清:“……” 余光掠过广场上的驻唱歌手,江屿辞兴冲冲地拉着他走过去,打算当观众。 黑人大哥打了个响指,视线悠悠在台下转了一圈,“enjoy your evening.” 在连唱了三首歌后,他笑呵呵地宣布,将抽一位幸运观众上台演唱。 跟计划好了似的,江屿辞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幸运儿。 现场不乏有正在录像的中国游客,江屿辞毫不在意,一个大跨步上台,接过了驻唱老师手里的吉他。 他看向台下的爱人,清了清嗓子:“i''m thrilled to be up here on this stage, and i''d love to seize this moment to sing a tune for my boyfriend.” 灯光下的少年星眸熠熠,眼底倒映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祁清定定地望着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熟悉的前奏响起,他的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唱的是永恒不落的星。 江屿辞全程盯着祁清唱,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歌曲尾音飘落的同时,清脆响亮的钟声响起。 祁清下意识看向近在咫尺的天文钟,思绪一片混沌。 “清清,生日快乐。” 就在这时,一束束烟花划破夜空,如同流星般疾速而璀璨,整片天空都被绚烂的烟火盛宴所主宰。 江屿辞把吉他还给驻唱老师,无视旁人的尖叫欢呼声,拉着祁清直奔塔楼。 耳边传来的不仅仅是烟花炸开的轰鸣,还有胸腔里的一阵阵颤动。 “布拉格不是只有在特殊节日才能放烟花么?”祁清跟在他身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塔楼可以俯瞰整个布拉格的面貌,色彩斑斓的烟火交织在一起,美得令人窒息。 “和旅游局交涉了半个多月。”江屿辞把人揽进怀里,贴着他的耳际低语:“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你是永恒不落的星。” 祁清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漫天的烟火,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隐约听到低微的抽泣声,江屿辞立马垂下眼,温声问:“怎么啦?不哭不哭,老公抱抱。” 祁清吸了一下鼻子,侧着身子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又低又哑:“我没哭,你别造谣。” 江屿辞揽着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知道,是楼顶风大。” 直到这场盛大的乌托邦落下帷幕,祁清才缓缓收回视线,把脸埋在小狐狸的颈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江屿辞微微仰着脖颈,有一下没一下轻拍他的后背,“你喜欢就好。” 不枉他缠了旅游局半个多月,没来这的时候就开始谈了,相关领导前天晚上才松的口。 只要清清喜欢,那他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叫声老公我听听。”他底气很足地提要求。 祁清滚动了两下喉咙,在心里默默演练了两遍才应声: “谢谢老公送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这一声老公完完全全叫在了江屿辞的心上,他心里爽得要命。 “再叫一声。” “老公。” “再再叫一声。” “老公。” “再再再叫一声。” “不叫了。” 祁清伸手拨开他的项链,在他颈间咬了一口,充满烟火气息的嗓音慵懒又矜贵,“你想和我结婚吗?” 江屿辞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用力点头:“我超想!!!” 他没忘记,清清去年说的,今年结婚。 “可以在冬天吗?”祁清看着他的眼睛,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今年的冬天。” 因为有人是诞生于雪夜的超绝浪漫主义者。 他喜欢冬天,更喜欢冬天遇上的那个人。 第186章 小江同学,生日快乐 微博热搜—— #江屿辞祁清同游布拉格# #江屿辞 永恒不落的星 直拍# 【江屿辞今天穿秋裤了吗v:路人少评判,我哥没赚你们钱,酸黄瓜滚回你的腌缸里。 另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看新舞台。#江屿辞祁清同游布拉格##江屿辞永恒不落的星直拍# (视频)】 【江屿辞新歌什么时候发v:据我所知,布拉格非特殊节日不能燃放烟花,难道这是我哥送给祁老师的生日礼物?(纯猜测) 另外,我哥唱功超牛。#江屿辞永恒不落的星直拍# #江屿辞祁清同游布拉格# (视频)】 【江屿辞补药恋爱脑v:什么时候开演唱会?我允许你男朋友坐我旁边。@sevenboom-江屿辞 #江屿辞祁清同游布拉格#】 【盗版江江v:你们都给我闪开,嫂子看看我,我上次演唱会坐你旁边,还给你递过小卡,都是同担,帮我要个to签!@祁清 #江屿辞永恒不落的星直拍# #江屿辞祁清同游布拉格#】 …… 布拉格私人小院。 江屿辞躺在床上,抱着手机一个劲地傻笑。 在广场上看到盗版江江的帖子,他顶着大号回复:你把联系方式私信工作室,我让他们寄给你。 祁清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地往后揽,看上去比平时要酷上几分。 “你在傻笑什么?”他随口问。 听到声响的江屿辞把手机扔在一边,冲上去捧着他的脸一顿亲,像只心急的猴儿。 祁清仰着头,顶着发红的耳尖一边放任他的动作,一边无奈又好笑地提醒:“你别把口水蹭我脸上。” 江屿辞置若罔闻,伸手慢慢将他垂落在鬓角的湿发揽至耳后,用温热的指腹轻捻他通红的耳垂。 “你的生日礼物我给你补了,那我的生日礼物你什么时候补给我?” 带着热度的呼吸扫过耳朵,祁清抿着唇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他强装镇定道:“回国给你补。” “我现在就要。”江屿辞轻轻摇头,重新拉近两人的距离,目光灼灼,“你现在送我。” 祁清掀起眼帘,氤氲着潮湿的眸子在灯光下看像极了琉璃,带来一股极端的吸引力。 他小幅度摇头:“我没准备,送不了你。” “不用准备。”江屿辞凑到他耳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想看看清清的极限在哪。” 祁清:“……” “你是变态吗?”他下意识合拢双腿,侧身避开他的触碰,“你换一个。” 江屿辞拿起角落放着的吹风机,把人摁在床上,耐心帮他吹头发。 祁清抵着他紧实的小腹,脊背微微弓起,心里默默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扫兴,这个生日愿望好像不算过分。 隐约记起被强吻的那天,混着酒气的吻不断落在他颈间,分不清是玩闹还是夹杂着真情。 在他的印象中,他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过。 当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神色从茫然到无措又到震惊。 在流氓的吻落在他唇上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性砸了一拳过去。 倘若流氓不暴力扯落他衬衫上的纽扣,他或许会任由事态进一步发展,少揍两顿。 他不清楚当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自哪里,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同时还有点上瘾。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他遇到过不少男女不忌的漂亮小男生,当然追他的也不在少数。 谁知道江屿辞会不会是下一个,谁知道江屿辞会不会是想玩他,他没有上男的也没有被男的上的兴趣。 在有限的记忆里,他没怎么心疼过别人,当听到江屿辞在睡梦中哭着说没人爱他的时候,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感。 他终于懂了心疼一个人的滋味。 头一次,感性占了上风。 有一次例外,那就会有千千万万次例外。 思绪渐渐回笼,他张了张唇,“我——” “没关系!我换一个!”江屿辞关掉吹风机,把人压在床上亲吻,笑容肆意张扬,“那就看看我的极限在哪。” 祁清:“???” 我他妈? 我自我攻略个屁。 …… ………… 凌晨三点。 祁清疲倦地合上眼,嗓音是说不出的沙哑,“江屿辞。明天打一架。” 被点到名的某人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指尖有意无意落在他的尾椎骨上,轻轻笑着。 “我觉得我还能再来一次。”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祁清眼皮都没有掀。 “今年最后一次,你来。” “我错了我道歉。”江屿辞收回自己的浑话,温柔地把人抱在怀里,“清清晚安。” 祁清意识混沌地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小江同学,生日快乐。” 默了两秒,他懒懒地说:“明天不打你。” 江屿辞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当场哭出声。 月亮弯弯,一夜好梦。 …… 第二日。 祁清一觉睡到了下午1点,完美错过早饭和午饭。 江屿辞借用小厨房,给他做了新鲜的土豆鸡翅煲。 “你把这个带上。”沈楠盛了一杯芝芝玫瑰一同放在盘子里,关切地问:“小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屿辞随便扯了个谎,“我昨晚缠着他帮我通关游戏,熬了个通宵。” 沈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提醒:“别熬那么晚,伤眼睛。” 江屿辞用力点头。 回到房间,他把盘子放在小木桌上,俯身在迷糊清清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起床吃饭啦。” 祁清拉起被子盖住眼睛,身上环绕着似有若无的起床气,“没胃口,不想吃。” “不行,你早饭就没吃。”江屿辞一边哄一边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我做了土豆鸡翅煲,还热乎着。” “午饭你做的?”祁清随口问。 江屿辞摇头,稳稳抱着他去浴室洗漱,“没那个本事,我只做了你的份。”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少儿不宜的画面迫使耳垂发烫,祁清木着脸,“放我下来,我没残。” 江屿辞:“好。” 五分钟后,祁清面无表情地坐在小木桌前,开始享用自己的专属午饭。 “好吃吗?”江屿辞单手托腮,把芝芝玫瑰推到他手边,“这个是咱妈做的。” 祁清实话实说:“有点辣。” “啊?”江屿辞抻着脖子往砂锅里看了眼,嘴里喃喃道:“房东阿姨说这个是甜椒。” 他知道祁清不能吃辣,做饭时用的辣椒都是不辣的。 “我重新做一份。” 话落,他立即起身往门口走。 祁清眼疾手快地拉着他,“我觉得挺好吃的。” 他也不是一点辣都不能沾。 江屿辞脚步顿住,“你别勉强。” 祁清反问:“你看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江屿辞欲言又止,骚话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稍稍停顿两秒,他支着下颌,转移话题道:“傍晚带你去看戏。” 第187章 席卿之,你娶我吧 小院顶楼。 太阳缓缓西沉,犹如苍穹不经意间倾翻了斑斓的调色盘,洒下了一片绚烂的糖果色。 落日余晖下,临时搭建的戏台上站着两个身着戏服的人。 鼓声隆隆,如同战鼓催征,沉稳而悲壮, 仿佛能听到项羽那铁骑踏破千山万水的轰鸣。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江屿辞压低声音凑到祁清耳边低语,“我爸这虞姬扮相好牛逼。” 果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那份从容和自信如同璀璨星辰般生辉熠熠。 每一步动作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现场观看京剧,品老一辈的细糠。 江行越和席卿之表演的选段是京剧《霸王别姬》里的垓下歌和虞姬自刎。 裴延在台下小声调侃:“果然,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自动解锁国粹。” 云潼咬着吸管,对台上的艺术家十分佩服:“我都听不到虞姬的换气声。”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眉梢轻挑,洋洋得意道:“他是京剧系的,专业成绩年年第一,这只是基操,勿六。” 确实,席卿之没有说假话。 江行越的气息比他稳得多,大王小王已见分晓。 “好听。”祁清抿了一口芝芝玫瑰,目光一直落在戏台的表演者身上。 随时悠悠靠在椅背上,嘴里咬着苹果,吐字不清:“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唱歌那么难听了,因为天使踩着我的嗓子去吻了别人的嗓子。” 江屿辞直言:“你小时候辣条吃多了。” 随时:“……” 他妈的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他转身向祁清投去求助的目光,话里话外都是对某人的嫌弃,“祁总,管管你老婆,没大没小的。” 祁清用膝盖撞了撞江屿辞,嗓音清冷淡漠,但话里不难听出宠溺和纵容,“小江同学,安静点。” 随时:“……” 神特么小江同学!腻腻歪歪给谁看! …… 听了一个多小时的京剧,能品细糠的观众心灵受到了洗涤。 房东阿姨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得热泪盈眶,表演结束后迟迟不肯走,哭着说想和他们拍合照。 江行越心想他们俩化成这个样子,就算被放到网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来,所以大大方方同意了。 各自回房间时,席卿之借来了房东的吉他,温声和正在卸妆的人说:“我前段时间学了一首歌,想唱给你听。” 闻言,江行越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望向他,“唱出来,我听听。” 席卿之清了清嗓子: “一双鸳鸯戏在雨中那水面 就像思念苦里透着甜 我不问弱水三千几人能为我怨 轮回百转只求陪你续前缘” 江行越认真评价:“声音有点紧,你还得多练。” 席卿之不气不恼,放下吉他虚心请教:“那你给我示范一遍。” “给我词。”江行越朝他伸出手,很乐意教他。 席卿之点点头,立即搜索《弱水三千》的词,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江行越简单听了一遍,一开口就是纯正的戏腔味儿。 根本不需要伴奏,清唱就已经很完美了。 尾音飘落,他把手机扔回到席卿之怀里,继续凑到镜子前卸妆,“多学多练。” “你只教了我三年,这种东西本来就要慢慢学。”席卿之垂下眼帘,慢吞吞说,“哪有教人只教一半的。” 江行越熟练地拆下头上繁琐的头饰,咂舌道:“我给你留了那么多磁带,你没听吗?” 不是一盘两盘,是整整一箱。 够他学的。 席卿之起身走到他身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拆发钗。 隔了两秒,他无奈叹气:“那种情况下,我光顾着想你,哪有精力学?” 江行越:“……” “刚刚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席卿之蓦然开口。 “……“江行越说,“我没注意看。” 席卿之:“弱水三千。” 江行越条件反射性往后接:“我只取你一瓢饮。” “嗯。”席卿之弯腰凑到他面前,眼神似乎透着一丝忧伤,“你要把缺我的二十二年补给我。” 江行越盯着他的黑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他即将亲上来的时候,迅速躲开。 “席卿之,你别嫁我了。” 席卿之目光瞥过去,一时怔住。 回过神来后,他试探着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行越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席卿之,你娶我吧,我当你的家人。” 既然当初他们不同意,那现在就换他嫁过去。 席卿之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有点懵,“我——” 江行越额角直跳,在他凑过来的瞬间蹭一下站起身来,皱眉道:“要亲先把脸谱卸掉。” “好。”席卿之压下心底汹涌澎湃的情绪,以最快的速度洗干净自己的脸,紧张兮兮地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说过假话?”江行越反问。 席卿之直勾勾地盯着他,点漆瞳孔映着斑驳的光,“你当时明明对我一见钟情,还昧着良心说我丑。” 要不是对自己的颜值有数,他都要自卑了。 江行越:“……” 抬了一辈子的头终于是低下了。 他一脸麻木:“这次没骗你,你什么时候娶。” “啊?”席卿之按压住胸口,眼神暂时还保持清明,“我、我还没求婚。” “你带没带戒指?”江行越明知故问,甚至不等他回答,直接伸直自己的左手,“拿来给我戴上,别求了,我不会拒绝你。” 他们已经过了疯狂的年纪,人到中年想沉稳一点。 席卿之思绪混沌,下意识照做。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到了睡觉的时间点,后知后觉的席卿之伸手扒拉了他两下。 “阿越,你怎么知道我带了戒指?” “很难猜吗?”江行越缓慢又淡定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皮轻掀满眼倦意,“你了解我,同样,我也了解你。” 席卿之轻不可闻地“嗯”了声,而后意有所指道:“你给我准备的凤冠霞帔还在别墅里。” “你穿过没?”江行越强撑着精神问。 “没有,我想等你回来,穿给你看。”席卿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落下一个轻柔缱绻的吻,“这次回去就穿。” 江行越“嗯”了声,“月底回去,顺便和他们见一面。” 第188章 准备和他求婚 樱花漫山遍野,每个角落都沐浴在白色和粉色之中,仿若大自然精心布置的一场视觉盛宴。 江屿辞拿着相机,在给祁清拍了百八十张照片后开始当长辈的小棉袄。 他提高音量道:“漂亮妈妈们,看这里。” 云舒对这个称呼还没有免疫,眼底笑意满溢。 沈楠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宝贝儿子身后的人,凑到好姐妹耳边低语:“小清怎么不叫我妈?” “这好办。”云舒拍拍她的手背,朝不远处的亲儿子招手,“小清,你过来一下。” 沈楠:“?”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直处于宕机的状态。 直到耳边传来那句“来,叫妈”,她才回过神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涨红着脸,尴尬得手足无措,“不用叫不用叫。” 祁清抿了抿唇,在江屿辞勾住他肩膀的那个瞬间,顺从地叫了一声:“妈。” 沈楠低着头,心想她没拿红包,这改口费该怎么给。 默了两秒,她抬起头来,视线轻轻探过去,“那个,红包我回去给你。” 祁清摇摇头,唇角小幅度弯起,“不用,我本就该这么叫你。” 似有若无的目光瞥过来,他的脊背蓦地僵了一瞬。 江行越清了清嗓子,眉梢轻挑:“有空给我们拍拍?” 话落,他揽着席卿之的肩膀迫使他靠近自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想听祁总叫我爸。” 席卿之摸了摸鼻子,同样小声回他:“你和小辞说说?” 江屿辞拿着相机走过来,姿态懒散,“走啊,找个背景简约一点的地方,给你们拍结婚照。” 江行越没有否认,拍了下席卿之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他抄着兜,悠哉悠哉地开口,“我们没打算办婚礼,我们打算去世界各地旅游。” “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江屿辞垂眸调整参数,随口一问,“对京剧演员这条路有没有想法?” 江行越哼着小曲儿,没有回答。 今时不同往日,他当真没有以前那么自信。 “不要埋没自己的才能。”江屿辞勾住他的肩膀,视线悠悠落在小路两旁的樱花树上, “我觉得你的专业能力超牛,来我公司,我送你出道。” 江行越轻嗤:“你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席卿之若有所思,礼貌插嘴:“我能来吗?我想当他的幕后。” 江屿辞懒洋洋地点头:“来啊,都来,我们一起把roses做大做强。” 席卿之:“好。” 江行越扭头,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你好什么好,我都没答应。另外,你奖项拿完了吗?凭什么做我的幕后。” 默了两秒,他无语道:“你他妈到底是哪边的?” 席卿之不自觉抬起手,掩着嘴轻咳了两声,一脸心虚。 “我考虑考虑。”江行越抄着兜继续往前走,话没有说太满。 “好嘞。”江屿辞指了指靠近小河边的长椅,示意他们坐这里,“快点,我老公在那边等我。” 江行越:“……” 纯纯恋爱脑。 “把我拍帅一点。”他翘着二郎腿,比皇帝还像皇帝,顿了顿,他揽着席卿之的肩膀,不紧不慢地纠正:“把我们俩拍帅一点。” 江屿辞眼尾轻翘,找准时机摁下快门键,情绪价值给的很足,“你们本来就帅。” 这两人真的硬帅,年纪越长越有韵味。 镜头定格的每一个瞬间,都会变成永恒。 江屿辞将镜头对准他们,提前祝他们新婚快乐。 …… 历时一个月的布拉格之旅圆满结束,回国后,江行越带着席卿之回了山禾悦。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堪。 江行远知道他还活着,连夜坐飞机从法国飞回来,抱着他哭了起码一个小时。 “哥,你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江行越晃了晃手,提醒席卿之给他扯张纸巾。 江行远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牌位我都供了二十年了。” 江行越:“……” 余光掠过从正厅走进来的江屿辞,江行远一并把他搂进怀里,“你这死孩子,你别以为你坠海的事我不知道,你的牌位我也差点要供了。” 江屿辞:“……” 祁清和席卿之站在一旁,表情同款冷静淡漠。 江行远抬眼看向他们,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叫哥叫伯父,我给你发红包。” 祁清礼貌颔首:“伯父好。” 席卿之微微点头:“哥。” 容玲偷偷抹了把眼泪,笑着招呼大家伙吃晚饭。 江北山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放下架子主动和祁清席卿之两人道了歉。 “抱歉,我不该对你们说那样的话。” 声音不小,足够让所有人都听清。 江屿辞相当不给面子,他揽住祁清的腰,懒懒地笑着:“道不道歉是他的事,原不原谅是你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祁清朝江北山伸出手,没打算和他计较这件事,“祝您天天开心。” 席卿之“嗯”了声,表示他听到了。 心里这道坎,短时间内过不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容玲竟然会在饭桌上主动提及婚礼的事。 江北山没说话,算默认同意他们的婚事。 江行越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没人反对,全票支持。 江行远一个劲给他们父子俩夹菜,“想去哪就去哪,没钱和我说。” 江行越一个劲给席卿之夹菜,“没事,之之有钱。” 江屿辞一个劲给祁清夹菜,“没事,清清有钱。” 卫群默默吃饭:我嘞个天王盖地虎。 …… 在山禾悦待了两天,在天鹅湾待了一个月,江行越和席卿之正式开启他们的世界旅行。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对江屿辞说:“希望回来能听到祁总叫我一声爸。” 江屿辞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卡,嘴角漾起弧度,“不怕把你叫老了?” 江行越拉着行李箱,拖着长长的腔调道:“老什么老,我就想听。” 江屿辞懒得和他们演苦情戏,“玩得开心,帅爸们。” 话落,他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席卿之后知后觉,“他说的是爸……们?” 江行越纠正:“是帅爸们。” …… 风华里。 南阳帮忙运了不少红玫瑰过来,简直是天选打工人。 “你要那么多玫瑰做什么?”打工人不解。 祁清满意地看着被腾空的小花园,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准备和他求婚。” 小狐狸要嫁过来,那求婚这种事自然得让他来。 正好江屿辞最近这两个月在准备演唱会的事,他的空闲时间很多。 南阳目瞪口呆,满眼的不可置信:“我他妈?” 他把老板送给他的向日葵“啪”一下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操,凭什么你求?” 祁清一脸莫名,“他要嫁给我,我不应该求?” 第189章 你愿不愿意娶我? 四月中旬,由席卿之主演的犯罪悬疑电影《天使禁区》在中国内地上映,他饰演的是有心理创伤的刑侦队长迟一,演技炸裂,广受观众好评。 电影上映一个月,票房破30亿,荣获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导演奖、优秀男演员奖、优秀编辑奖提名。 江屿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上衣领口大敞,像个流氓。 “第三次提名,保佑席哥得偿所愿,拿完大满贯后功成身退。” 祁清懒懒地附和:“我觉得得奖的几率很大。” 没有看熟人演戏的尴尬,演技非常好。 江屿辞在他坐过来的那个瞬间,顺势靠在他腿上,笑着吐槽:“我爸这两天疯狂发朋友圈,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祁清吸了一口酸奶,含糊不清地问:“他同意来roses当京剧演员吗?” “他说旅行结束就来。”江屿辞偷摸着掀开他的老头衫,侧身在他的玫瑰纹身上亲了一口。 祁清无奈揪着他的头发,“痒,你别闹。” “演唱会,你来不来?”江屿辞咬住他腰间的软肉,用小尖牙轻轻磨了磨,没敢用力。 练习了两个多月,痛并快乐着。 作为爱豆出道,舞台上的唱跳表现是不可或缺的。唱歌无须过多练习,但舞蹈相对薄弱,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会更多。 第一次开个人演唱会,比较激动,想要清清陪着。 祁清松开他的头发,不紧不慢地反问:“我不来你乐意?” “想你陪着我。”江屿辞主动示弱,“没你我不行。” 祁清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望过去的目光温柔又纵容,“好,我陪你。” 江屿辞扯了张湿巾擦掉他纹身上的湿润,直起身认真问:“你想在哪办婚礼?” 祁清抬眼和他对视,薄唇轻抿:“你想在哪?” 江屿辞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沉吟两秒说:“看你,我喜欢你喜欢的地儿。” 只要娶他的人是祁清,在山沟沟里都可以。 祁清盯着他的眼睛,语调认真,“我想去挪威,就我们俩去。” 去年一个人在挪威待了两个月,对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淡淡的忧伤氛围上瘾。 想和喜欢的人重新体验一次,忧伤但快乐的矛盾感觉。 “好,我俩去。”江屿辞俯身凑近,轻咬他的下唇,低声呢喃:“国内,婚礼你想办吗?” “办吧,长辈们很期待。”祁清微微分开唇瓣,放任他的亲吻和吮咬,怕他误会,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很期待。” 江屿辞心脏蓦地一软,整个人被温暖的、厚重又纯粹的爱意所包围。 他们的相爱是命中注定的。 脑海中非正常时间线的记忆在慢慢淡化,他不觉得遗憾,因为他一直有好好记着清清的话。 他们一直在见面,一直在创造新的瞬间。 那些已经忘记的和即将忘记的感觉,会随着新的瞬间重现。 “老公!我他妈爱死你了!”他欢呼雀跃道。 “说那么大声干什么。”祁清木着脸,耳垂隐隐发烫,“我又没聋。” 江屿辞从他腿上下来,跑过去骚扰正在闭目养神的耶火。 “耶火,我真的要带着你嫁入豪门啦。” 被他弄醒的耶火一脸茫然,目光越过原铲屎官一号,悠悠落在沙发上坐着的现铲屎官一号身上。 “喵?” “你过来。”接收到耶火眼神提醒的祁清捏了捏眉心,唇角绷直,“你别骚扰它。” 江屿辞果断调转方向,“那行,我来骚扰你。” 祁清:“……” …… 第二十届中国电影华表奖颁奖典礼现场。 电影频道正对颁奖典礼进行全程直播。 江行越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手心微微出汗,心脏怦怦直跳。 “第二十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让我们恭喜《天使禁区》迟一的扮演者,席卿之。” “同时,我们也祝贺席卿之正式成为了中国电影华表奖、中国电影金鸡奖、大众电影百花奖三大奖的男演员。”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带着无尽的热情和赞赏。 席卿之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宛如从旧时代画卷中走出的绅士,每一步都透露着从容和优雅。 他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台下那如雷鸣般的掌声,脸上浮现出一抹谦逊温和的笑容。 气氛组突然出现,放起了礼花。 江屿辞:“恭喜我们影视界大满贯选手席卿之!” 祁清:“恭喜。” 江行越拂开头顶的礼花,敷衍地摆手道:“你们两个小屁孩儿一边玩去,别打扰我看获奖感言。” 第一次被称为小屁孩的祁清:“?” 江屿辞心领神会,抄起发愣的男朋友直奔练习室。 江行越偷偷抹了一下眼泪,一脸欣慰,“人模狗样的,挺帅。” 席卿之看向镜头,温声道:“首先,我要向中国电影华表奖的组委会表示最深的敬意和感谢,感谢你们对我的认可和鼓励。 其次,感谢《天使禁区》这部电影的导演和编剧陈华老师,感谢参与拍摄创作这部剧的所有工作人员,感谢大家的努力和付出。 最后,我想感谢我的爱人,因为他的存在,我才能坚持到现在,我猜他现在一定守在电视前观看着这场颁奖典礼。 感谢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永远的老师。” 末尾,席卿之默默补上了那个刻在他心底的名字: 江行越。 江行越大脑一麻,条件反射性拿起车钥匙直奔楼下。 他要回天鹅湾。 台下的姜助理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扶持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爱情事业双丰收。 不到二十分钟,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收了回去。 因为—— 正在接受采访的席卿之:“我以后应该会转行做别的。 我爱人是一名优秀的京剧演员,我很喜欢京剧,我想静下心来和他学新东西。” 姜助理:别看我还站着,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说息影还真他妈息影? 毫无疑问,微博热搜铺天盖地。 #席卿之 华表奖优秀男演员# #席卿之感谢自己的爱人# #席卿之转行# 回天鹅湾的路上,席卿之用自己的大号编辑了一条微博。 【席卿之v:感谢大家的鼓励、支持和批评,希望能以新的身份和你们见面。】 姜助理一看微博,天塌了。 席卿之收起手机,认真道:“你不想跟我的话,可以——” 姜助理急忙抬手:“我下辈子也跟你。” 把人安全送回家后,姜助理头也不回地离开。 合上门的那一刻,江行越不那么温柔地把人摁在墙上,“你真退啊?不和我商量?” 席卿之低低笑出声,把奖杯递到他手里,一字一句:“我从不骗你。” 江行越松开他,抱着奖杯躺在沙发上观摩,“我靠,这玩意儿沉甸甸的。” 席卿之小心翼翼地把人捞起来,温声提醒:“你别这样看,小心砸到脸。” 江行越:“哦。” 席卿之脱下西装外套,俯身凑近他,用那双盈满温柔月色的眼睛认真和他对视,“你想不想看我穿婚服?你准备的那个。” 江行越点头。 十分钟后,席卿之穿戴整齐站在江行越面前,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团扇,轻轻挡住脸,露出来的眉眼看上去十分惊艳。 “我操?”江行越情不自禁地说,“这谁不迷糊?” 原来美得雌雄莫辨是真话。 “你把团扇放下来。”他命令。 “二十多年前没说完的话,我想补完。”席卿之将团扇递到他手里,伸手轻轻拨开凤冠上垂落的流苏,目光炙热坦诚,“你愿不愿意娶我?” 江行越仰头在他的唇角吻过,恍惚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一次出现。 “之之,在无数个同床共枕的夜晚,我都在说我愿意。” —— 真的真的要完结了。 第190章 你是浪漫本身(完) 悦来悦缦。 江屿辞颓废地躺在沙发上,眉梢紧紧皱着,满脸费解。 “南总最近老是对着我翻白眼。”他拨弄着从男朋友衬衫上拽下来的白玉纽扣,声音闷闷的,“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祁清:“……” 早知道不让南阳帮忙运送玫瑰了,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厥过去是常态。 “他是毒唯。”新学的词。 “哇?”江屿辞“蹭”一下直起身来,脑子里的坏主意一个接着一个,“我明天想当着他的面和你接吻。” 祁清垂下眼睫,漂亮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虽然心是往小狐狸这边偏的,但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个节点上明着气南阳。 “算了。”江屿辞重新躺回去,目光闪了闪,“反正我马上就要成为星辉娱乐的老板娘了,不和员工计较。” 祁清:“……” 他好像很光荣的样子? “小江同学,你现在除了这套别墅,好像什么都没有。”他交叠着双腿,姿态矜贵慵懒,“你以后要怎么办?”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把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无偿转给了自己。 美其名曰:嫁妆。 “我会赚钱。”江屿辞勾着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摇晃,嗓音撩心入骨,“我养得起清清。” 他不是光说不做的渣男。 写歌编曲可以赚钱,卖版权也可以赚钱,他不穷的。 祁清心脏一片酸软,他摩挲着指节上的戒指,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过,思维混沌不堪。 迷迷糊糊间垂眸,撞上那双氤氲着缱绻的眼睛,他的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眼中倒映着漫天星河,坠着星光杳杳。 此时此刻,阿多尼斯说的那句话具象化了。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我会对你好的。”他低头吻上那双爱意满溢的眼眸,很慢很慢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江屿辞扣住他的脖颈,调整角度和他接吻,语气散漫又认真,“除了你,我没什么想要的。” 祁清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眶看上去有些红,“你把公司和银行无偿转给我,就没想过,我不喜欢你,你就人财两空吗?” 江屿辞松开他的后颈,慢悠悠吐出一句话:“没关系啊,我给你这些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你就成。” “我不在意财空。” “人空的话……我再去跳一次海,用全部的身家赌我不能活。” “赌注给你。” 祁清的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他抬手捂住那张什么都敢往外说的嘴,“不要说,我开玩笑的。” 江屿辞抚摸着他的眼尾,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也是开玩笑的。” 祁清敛着眸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清楚的知道,江屿辞不是在开玩笑,他真会做出这种事。 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江屿辞立马起身把人揽进怀里,温柔安抚:“好啦,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祁清抵着他的肩膀,极少示弱,“不许离开。” 江屿辞挑眉:“你放耶火咬我我都不会走的。” 突然被点到名的耶火:“???” …… 六月下旬,演唱会正式拉开帷幕。 京城、清芜和江渝三座城市,每座城市开办一场。 舞台是四面台设计,360°无死角,怎么看都有面。 7月12日在京城举办的这一场是收官场,邀请了组合成员当嘉宾,全程直播,抖音门票七块七。 台下座无虚席,场馆内光影变幻,像一场热烈、盛大又浪漫的狂欢。 演唱会的意义不是简单的追星,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因为热爱相聚,共享情绪价值。 这才是喜欢的具象化。 短暂交错的瞬间,所有人都在感谢这场相遇。 中场talking环节,江屿辞拿着话筒转着圈和大家伙儿唠嗑。 “合唱《零距离》的时候,你们全部跑调。”他表情一言难尽,“过会儿微博热搜就是江屿辞粉丝五音不全。” 台下反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江屿辞根本听不清。 坐在观众席的祁清倒是听的很清楚。 “江屿辞你带的什么兵!!!” ……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一次比一次热烈。 尾声潮落,漫天红色彩带飘落,场馆的灯光重新亮如白昼,视听盛宴完美画上了句号。 江屿辞站在舞台中央,真诚向台下的观众鞠躬道谢:“谢谢大家,回去注意安全,下次见。” …… 等人走得差不多后,云舒拍了下祁清的肩膀,笑着问:“你不走吗?” 祁清将手机熄屏,喉咙微微发干,“他让我等一会儿。” 云舒秒懂,立马拉着沈楠离开,给他们腾地。 当观众以及无关人员全部离场,场馆灯光骤暗,原本退场的人再次出现在舞台上,西装革履,神情慵懒,带了点矜贵的气质。 灯光聚集在舞台中央,衬得那双眉眼越发撩人。 江屿辞抱着吉他,与台下唯一的目光撞上。 熟悉的前奏响起,祁清愣了好一瞬,台上的人开口的那个瞬间,暖色调的灯光下有数不清的白色彩带落下。 “初雪在耳边低语,世界只剩我和你 眼神交汇,心跳加速难以言喻 不需要言语,感觉已如此清晰 爱,在这一刻悄悄开始累积 ……” 隔了许久他才看清,彩带是雪花的形状。 台上的人笑着朝他招手,示意他上台。 心脏短暂停顿后开始猛烈跳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去的,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聚光灯下的身影缓缓朝着他靠近,他才回过神来。 “借用雨果的话说: si l''amour était un conte de fées, nous nous serions rencontrés à première page.” 「如果爱情是一本童话故事集,我们应该在第一页就相遇了。」 他会从tu me is这句法语里学到更多。 江屿辞单膝跪地,慢慢将戒指戴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随后虔诚吻过,“épouse-moi.(娶我)”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 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娶我,我会永远忠诚于你。” 祁清俯身,在漫天雪花飘落的舞台上,带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心口处:“je ne te refuserai jamais.(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他对这种正经外表下裹挟着野性的感觉,上瘾。 江屿辞感受着他的心跳,微微眯眼,神色稍许尴尬,“什么意思?” 他只学了自己想说的那几句,其他的一概不知。 祁清把他拉起来,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娶你。” 入场口,人挤人。 “你别推我!”随时踹了裴延一脚,一脸嫌弃。 “我看不见了!”沈楠扶着门框,踮着脚尖一个劲往场馆内看。 见状,随时护着她来到最前面,为她隔出一个单独的观赏地,“楠姐,你看。” “我靠,让我看,我们坐了20多个小时的飞机回来的。”江行越梗着脖子道,“我要听祁总叫我爸。” 祁清似有所觉,懒懒掀眸看过去,低笑出声。 裴延:“亲一个!!!” 南阳:“不许亲!!!” 捕捉到南总破防的声音,江屿辞没作任何思考,揽着祁清的腰吻了上去。 cp粉南阳你就承认吧,你就喜欢看这个。 南阳两眼一黑,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几乎又要厥过去。 …… 回风华里的路上,江屿辞接到了江行越打来的语音电话。 “快点,让你老公叫我一声爸。” 祁清:“……” 江屿辞凑近亲吻他绷直的唇角,心偏到没边,“没事没事,咱不叫。” 祁清深呼了一口气,“爸。” 江行越:“爽了,再见。” 祁清:“……?” “他中二病犯了。”江屿辞将手机扔在一边,乐呵乐呵地抱着他“蹂躏”,“我们要住风华里吗?耶火还在悦来悦缦,明天去把我的嫁妆接过来。” 祁清:“接过来。” 江屿辞:“老公,生日快乐。” 祁清:“快乐。” 下车后,江屿辞牵着他的手晃悠,一脸好奇:“你很紧张吗?你手心一直在出汗。” 祁清停下脚步,耳根红红的,“本来我是打算在今晚和你求婚的。” 江屿辞笑得一脸不值钱,“我根本不用你求。” 清清甚至不用开口,他就会抢着说“我愿意”。 “你跟我过来。”祁清带着他往小花园走,走得很慢,步伐却越来越坚定。 站在台阶上,他松开小狐狸的手,看着满园娇艳欲滴的玫瑰,缓缓开口:“这是我的谢礼。” 一直闭着眼睛的小狐狸往前走了一步,猝不及防栽进玫瑰花香满溢的园子里。 祁清满脸诧异:“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有台阶。”江屿辞挣扎着爬起来,干净整洁的西装沾上了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摔疼了没有?”祁清又好气又好笑。 江屿辞拍掉身上的泥,笑着摇头:“没有,我皮糙肉厚。” 话落,他自顾自地在小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对这份谢礼喜欢得要命,恨不得把自己当玫瑰栽在花园里。 “你自己种的对不对?”他语气笃定。 “嗯。”祁清轻轻点头,走下台阶和他并肩漫步在玫瑰海里,“我猜你会喜欢。” 他没准备过什么惊喜,这是第一次,想再浪漫再浪漫一点。 他用指腹蹭掉小狐狸脸上的泥,清透的嗓音里透着微微哑意,“玫瑰是浪漫的代名词,在我心里,你是浪漫本身。” “浪漫以你为前提。”江屿辞定定地望着他,眸底星星点点的碎芒在迅速凝聚,“小玫瑰,我很喜欢你的谢礼。” 祁清抱着手臂轻嗤:“不要叫我小玫瑰。” 江屿辞揽着他的腰,掌心隔着布料落在那片玫瑰纹身上,他慢悠悠应声:“好的小玫瑰。” 他的小玫瑰给他种了上万朵小玫瑰。 小玫瑰永远不会枯萎,它会在荆棘丛里骄傲地盛放。 ——正文完—— 碎碎念: 两年前开的坑终于填完啦。 好多人问为什么评分这么低,啊啊啊啊啊啊因为看的人不多,这点人数评分上8已经可以看出大家给的都是五星啦,希望完结有机会上9。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人多我估计一半的章节都要改。 这三个多月记住了好多老婆,有好多是一直活跃的,感谢陪伴。 (滑铲入场)(狰狞wink)(落地砸坑)(爬起来)还没打书评的老婆赶紧给我打五星书评! 番外想看什么?我写写写写。 另外。 想看校园文的可以关注隔壁,还是22年的坑,我补补补补。 (破烂小鱼退场) 番外 祁清x江屿辞 极光下许愿 小提示: 番外的每一个章节都是独立的,不连贯。 —— 2025年11月25日,挪威。 古朴的小木屋内,壁炉里的柴火正烧得旺盛,火焰跳跃着,将整个木屋映照得温馨而舒适。 小院的灯光打在雪地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斑,祁清伸手拨开厚重的窗帘,视线轻飘飘落在窗外。 “老公乖,再睡会儿……” 呢喃的话语落在耳侧,他稍稍扭头,借着斑驳的光影,认真打量紧紧捏着结婚证不放的小变态。 证是昨天领的。 昨天是小变态的生日。 他说结婚纪念日和生日在同一天,他可以收到两份礼物,双倍惊喜。 祁清翻了个身,顿觉身体某个部位隐隐作痛,他木着脸抽掉小变态手里的证件,结婚第二天就想把人踹下床。 狗屁的两份礼物。 他讨要的明明是两个倍的礼物。 这混蛋玩意儿。 宝贝证件被抽走的瞬间,江屿辞睁开眼睛,脑子不清醒嘴皮子却很麻利。 “你偷我结婚证?” 祁清:“……” 他反手将证件压在自己枕头底下,硬邦邦吐字:“神经病。” 意识清醒之后,江屿辞凑上去环住他的腰,用鼻尖轻蹭他的后颈,抽抽噎噎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想把我的宝贝证扔掉。” 他鬼哭狼嚎道:“不要哇,不要拿我的宝贝。” 祁清曲起腿,往后踹了他一脚,声调冷冰冰的,直逼零下,“到底谁是你的宝贝?” 江屿辞伸手把他揽回怀里,亲亲哄哄:“清清老公是我的宝贝。” “你别抵着我。”祁清往前挪了挪,怕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难为情地补充,“疼。” 江屿辞反应了好一会儿,“你怎么不和我说?” 话落,他掀开被子睡往另一边,满眼心疼,“我过会儿去买药。” 他们俩的性生活不是很频繁,大概一周一次的样子。 有且仅有三次放纵。 练习室第一次,布拉格第二次,昨晚第三次。 清清在床上从来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只会骂他“混蛋”、“王八蛋”、“死变态”、“狗东西”和“傻逼”。 清清没喊过疼。 “是我的问题。”江屿辞亲吻他薄薄的眼皮,轻轻拥着他,“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祁清阖上眼眸,耳垂发烫,“也、也没那么严重。” 身上好热,幸好没戴那条项链,不然它又要乱发光。 “有!有的!”江屿辞拉过被子盖住他裸露在外的肩线,“我——” “闭嘴。”祁清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睡觉。” 默了两秒,他出声警告:“不许抱结婚证。” 江屿辞福至心灵:“好,我抱着你睡。” 早上九点。 江屿辞蹲在壁炉边,扼住耶火命运的后颈,强迫它和自己对视。 “九个多月,还不待见我?” “不要这么小气,我离开了八个月,你同样漠视了我九个月,我们扯平了行不行?” 在他凑上来的瞬间,耶火收起爪子,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 “喵!” “打完我,我们就正式和好咯。”江屿辞不气不恼,把它放回猫窝里,语气非常认真,“谢谢你替我陪着清清。” 耶火骄傲地仰起脑袋,脸上一副“我是最厉害的猫猫”的表情。 “喵。” 不完全是替铲屎官二陪的,是它潜意识里想让铲屎官一号开心。 在铲屎官一号躲起来偷偷哭的时候,它会跳到他怀里,一边哄他一边陪着他一起哭。 江屿辞指了指不远处的粉色猫碗,慢悠悠道:“我给你煎了肉肠,你吃了就要同我和好。” 耶火心想,看在他这么真诚的份上,勉勉强强原谅他,于是迈着小长腿去享受今天的第一顿早餐。 江屿辞眉梢轻挑,起身悠哉悠哉去叫准老公起床吃早餐。 推开门的那一刻,四目相对。 祁清蹙眉,自顾自地穿衣服,“下次记得敲门。” 江屿辞倚靠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布满吻痕的长腿,“哇,好明显。” 祁清:“……” 闭嘴吧狗东西。 “你先别穿,我买了药。”江屿辞握着小药瓶,三步并两步走进来摁住他准备穿长裤的手,“我帮你擦擦。” 祁清额角直跳,下意识拒绝:“我用不着这种东西。” 江屿辞强硬把他抱回床上,“擦了会好的快一些。” “我说了我……”祁清绷着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我自己来,你出去。” “你又看不见,待会儿弄疼了。”江屿辞俯身亲吻他的唇角,“给我。” 祁清:“……” 待会儿就找个地把他埋了。 …… 吃完早餐后,两人窝在小沙发上看电影,某人找的片子一如既往的烂。 窗外,雪花簌簌落下,偶尔可以听到轻纱摩挲似的稀碎声响。 天色很暗,一片暗灰色调。 祁清收回视线,平静地看着投影仪投射出来的画面。 “你从哪里找的烂片?” “这还烂啊?”江屿辞眨眨眼,如实说,“这部电影豆瓣评分8.2诶。” “我看你像8.2。”祁清白了他一眼,起身准备出去走走。 江屿辞紧随其后,拦着他给他贴了不少暖宝宝,围巾手套帽子一样不落。 “等我等我,我去拿把伞。” 祁清站在门口等他,身上暖烘烘的,除了脸感受不到半点冷意。 江屿辞撑开伞,把人揽在怀里,“走吧。” 两人漫步在雪地里,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刻下了独属于他们的足迹。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江屿辞侧眸看他,狐狸眼中藏匿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情,像细碎绚烂的极光悄然碾碎,轻轻洒落在无边的黑夜里,“在雪地里散步,走着走着就白头偕老了。” 祁清阖了阖眼,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听过,我爱人告诉我的。” 江屿辞收紧力道,心脏蓦然酸软一片,“去年来这的时候在想什么?” 祁清停下脚步,在他微垂的眼睫上落下一吻。 “在想你。” “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边的灯光变得朦胧浅淡,江屿辞感觉眼皮重的有些抬不起来。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祁清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继续往前走,“我知道。” 知道你不会再离开。 江屿辞愣了两秒,回神后立马举着伞跟了上去,“伞我操——” 戴着狐狸帽的小狐狸一头栽在他的小玫瑰面前。 挺大的一声闷响传来,祁清迅速扭头,眸光意味不明。 “正好,我现在就埋了你。” ……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漫天的极光在空中缓缓流淌,如同银河倾泻,每一次闪烁都是宇宙最深情的低语。 “北欧有个古老的传说,对着极光许愿,愿望都会实现。”祁清靠在小狐狸怀里,轻声问,“你信不信?” 江屿辞拥着他,脑袋懒懒地搭在他肩膀上,不答反问:“清清信不信?” 祁清抬眼看向漫天光景,“我信。” 因为—— 他去年许的愿望实现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屿辞双手合十,“那我要许。” 他闭上双眼,虔诚地许下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 江屿辞和祁清岁岁年年。」 祁清转身,吻上他微扬的唇角,在心底默念:我希望你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挪威篇完—— 番外 祁清x江屿辞 新婚快乐 冬雾弥漫,细碎的雪花簌簌落下,小院的地面上落下一层薄薄的浅白。 江屿辞紧紧抓着栏杆,死活不肯离开风华里的地盘。 “我坚决不和我老公分开,你们别想带走我。” “你们这群强盗!放开我!” 裴延咬了一口邦邦硬的冰棍,给身后的兄弟伙儿使了一个眼神。 大家心领神会,准备采取强硬措施带江屿辞离开。 沈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劝说:“结婚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 “我不走!”江屿辞谁的话都不听,倔得像一头驴。 随时抬手,懒得和他废话,“带走!” 江屿辞心脏一紧,被他们的阵仗吓得直往祁清怀里钻,“老公救我。” 云舒忍着笑,“小清,你劝劝。” 祁清垂眸,对上他渐渐发红的眼眶,喉咙莫名一哽,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偏头对身后的长辈说:“我和他说两句话,你们等一下。” 话落,他牵着委屈狐狸的手进了客厅。 蓦地,薄凉的唇瓣落在眼尾处,江屿辞抬眼,眼泪欲落不落。 “怎么了?”祁清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眼底透露出浅浅的不解,“哭什么?” 从起床到现在,他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狐狸尾巴耷拉着,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问他原由,他嘴硬不说。 江屿辞抱着手臂,固执己见:“反正我不走,你不用劝我。” 祁清捏了捏眉心,软下声音哄他:“宝贝你到底怎么了?是想让我猜吗?” 温柔的声音落在耳畔,江屿辞没绷住情绪,悬在眼眶里的眼泪忽地落了下来,“我早上梦到你逃婚了,你不要我,我找不到你……” 说着说着,他哭得越来越大声。 院子里,众人面面相觑。 云舒一脸错愕:“这是怎么了?” 沈楠轻轻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他不想走就不逼他了。” 裴延咂舌:“我好兄弟居然这么脆弱。” …… “我不看着你,万一你真的逃婚了怎么办?”江屿辞心里沉沉地坠着,“我不要成为弃夫。” 祁清实在没忍住,在他哭得正伤心的时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哭声和笑声混杂,有一种矛盾的喜感。 院里的人纷纷一脸问号。 江屿辞被他的笑声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厥过去。 “不许笑,我真的要生气了。” 祁清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好笑。 江屿辞脸都气红了,“清清!不许笑!” 瞧瞧,连生气都不会直呼他的大名。 祁清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似有若无地哄了一句:“时间是我选的。” 江屿辞脑子没转过来。 “我想在2025年的最后一天交一份完美的答卷。”祁清揽着他的后颈,凑到他耳边低语,“你是标准答案。” “况且,我不是把聘礼都给你了吗?” 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祁氏集团的股份都在江屿辞那里。 相互交换,怎么着都会缠一辈子。 “我不会逃婚,明早就去接你。”他轻声道,“乖一点,和咱妈回去。” 江屿辞懵懵地抬眼和他对视。 祁清无奈:“老公,你——” 听到“老公”二字,江屿辞“蹭”一下站起身来,乖乖地抱起自己的嫁妆之一往外走。 耶火:“喵?”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屿辞提醒他:“明天来早一点哦。” 祁清笑着点头:“好。” 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江屿辞平静地坐上自己的法拉利,随口问:“有人要和我一块回家吗?” 沈楠:“我。” 随时:“我。” 裴延:“我。” …… 祁清看着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法拉利,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委屈小狐狸,真好哄。 23:00分。 群聊:妙妙屋(20) 裴延:【准备好接受我们的为难了吗?@q】 宋熠:【我们不会和你客气的!@q】 南阳:【微笑\/】 祁清看了眼群聊消息,淡淡回复:【好。】 点开置顶联系人的聊天框,他抿着唇,手指落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却什么消息都没有发出去。 “这么能忍?” 居然一条消息都不发。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时刻记着明天要早一点去接他的约定。 重逢的这十个多月以来,他首次失眠,最后是听着小狐狸给他录的新歌才睡着的。 一夜无梦。 早上5:00。 小茶狐:【清清你起床了吗?】 小茶狐:【我已经准备好了。】 早上6:00。 小茶狐:【我已经吃完早饭了。】 小茶狐:【时刻准备着!】 早上7:00。 小茶狐:【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 小茶狐:【外面超级冷,你多穿点。】 …… 江屿辞听话地待在自己房间里,手里拿着不少暖宝宝,心想待会儿见到清清就全给他贴上。 隐约听见吵闹声,他眼睛瞬间一亮,向门口投去灼灼目光, 就在这时,裴延着急忙慌地闯进来,反手将门锁上,开始大喘气。 江屿辞:“……” 按照提前计划好的,裴延把正在打盹的耶火藏进衣柜里,准备小小地为难一下准表哥。 江屿辞扶正自己的头纱,一手揣着暖宝宝,一手抱着耶火,直奔楼下。 刚歇息上的裴延目瞪口呆。 what the fuck? 楼下。 宋熠拿着哥几个熬夜准备好的问题清单,清了清嗓子道:“请说出江屿辞的二十个优点。” 余光掠过楼梯口的白色身影,祁清呼吸一滞,心跳随之失控地加速。 白色的西装搭配头纱,一点都不违和,落在他身上好看得过分。 “情绪稳定。” 江屿辞往下走了一步。 “消息秒回。” 又一步。 “唱歌好听。” 又又一步。 “做饭好吃。” “真诚坦荡。” “温柔浪漫。” “……” “他爱我。” 江行越咬了一口“圣诞老人”送来的苹果,漫不经心地问:“他爱你算优点吗?” 席卿之:“算。” 祁清:“算。” 他爱我是他最大的优点。 “算你过关,”宋熠说,“第二个问题,请——” 江屿辞三步并两步跑到祁清身边,腾出一只手拉着他往门外跑,“清清我们走,不和他们玩儿。” 宋熠扬了扬手里的ipad:“?” 江行越停下吃苹果的动作:“??” 裴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在皑皑雪地里奔跑的身影:“……” 真他妈的够了,他们是小丑吗? 大好的日子,能不能表现得值钱一点?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祁清略微偏头,正好撞上那双极具美感的狐狸眼,漾着盈盈笑意。 他轻滚了一下喉咙,嗓音莫名发哑,“我还没有回答完问题。” 江屿辞扣紧他的手,笑着回应:“你回答的已经够多了。” 因为,他想听的都听到了。 坐上车后,他把耶火放在后座,隔着不短的距离,感受爱人眼里的欢喜。 “你冷不冷?我拿了好多暖宝宝。”他的眸底盛满了笑意,细碎又深情。 祁清伸手拨开他的头纱,眸中散发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缱绻,“你有留下,我有贴。” 江屿辞捧着他的脸,用眼睛细致描摹他清隽的眉眼。 “如果我爱你是我的优点……” “那我会顺着时间的循环,带你走进我的心脏千万次。” “在无限的时间里,我会永远爱你。” 话落,他俯身凑近,吻细碎落下。 祁清低眸主动吻回去,字字句句,都是他的诚意。 “在时光无垠的洪流中,你的玫瑰会永远等你。” “新婚快乐,江屿辞。” ——婚礼篇完—— 番外 祁清x江屿辞 梦中情猫 2026年2月15日,早上8:28分。 橘黄色的光线氤氲满室, 衣服散落一地,地毯上有一颗白玉纽扣安静地躺着,不难看出是被人拽下来的。 江屿辞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身边的睡美人身上。 “喵~”老公~ “喵?”什么鬼声音? “喵!”我操! 他不可置信地垂眸,入眼的是白色的猫爪和黑色的猫尾。 猫爪和猫尾? 这一震惊银河系的发现吓得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在即将砸到睡美人的脸的时候又使劲俯冲,直直摔到地上。 完蛋了,外星人入侵地球把他变成黑猫警长了。 他屁颠屁颠地跑去浴室,想看看自己的新皮肤丑不丑。 反反复复尝试了三遍,洗漱台他居然!上不去!!! 奇耻大辱!!! 好在主卧的门没有上锁,他夹紧尾巴直奔客厅,想借买给耶火的全身镜一看究竟。 看清镜子里的鬼东西,江屿辞当场愣住,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我他妈真成黑猫警长了?” 看着似乎还没断奶的样子。 刚起床的耶火:“喵?”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屿辞像见到亲人一般,眼巴巴朝着它跑过去,想问问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 耶火满脸严肃:哪里来的癫公?莫非想找我干架? “这是我家,你站那别动。” “哦吼!”江屿辞眼前一亮,“我能听懂你说话!” 耶火见状原地起飞,大着胆子给了它一套喵喵拳。 它只是只小乳猫,不怕不怕。 “你好大的胆子!”江屿辞在地上滚了一圈,气势汹汹地朝它扑过去,“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奶牛猫是出了名的猫界“二哈”,精力旺盛且爱记仇且对自己的能力盲目自信。 被猫性控制的江屿辞只想上去给耶火一个大逼斗,让它分清谁是大小王,哪儿还记得正事。 耶火呲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是我家,我还怕你不成? 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在客厅大战了三百回合,奶牛小乳猫惜败,耶火也累得够呛。 祁清睡眼朦胧地站在卧室门口,满地狼藉让他额角直跳。 耶火:“m——” 江屿辞:“喵!”老公! 耶火:“喵喵喵!”赶紧离开我家! 江屿辞置若罔闻,径直往祁清腿上扑。 祁清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小乳猫,不解地问:“你从哪进来的?” 耶火:“喵!!!” 它是个强盗!!! 清清哥哥赶紧把它丢出去。 江屿辞顺着祁清的裤腿往上爬,年纪不大毅力不小。 祁清伸手扼住它命运的后颈,“耶火带你进来的?” 他对这只凭空出现的把客厅搞成一团乱的小乳猫印象一般。 耶火:“喵喵喵!” 我才不喜欢这个癫公。 江屿辞完全不搭理它的侮辱谩骂,只一个劲地抱着祁清的手臂亲亲蹭蹭,撒娇攻力一绝。 祁清无奈,视线在屋内绕了一圈,“江屿辞去哪了?” 黑猫警长夹着嗓子,“喵~” 我在这我在这~ 耶火当场作呕,偶像包袱掉了一地,“癫公你让我觉得恶心!” 祁清把小乳猫放下,平静道:“问问南阳养不养。” 耶火在一旁幸灾乐祸:“清清哥哥不要你咯~” 江屿辞当场石化,让他和毒唯待在一起?这不明摆着欺负猫吗? 万一南阳带着他去绝育—— 意识混沌中,他心如死灰地睁开眼睛,却莫名被猫猫尾巴扇了一下。 “呜呜呜……”他拉起被子盖住脸,带着哭腔呢喃,“变回来变回来……” 祁清下拉被子,伸手帮他擦了下眼泪,“怎么哭了?” 江屿辞睁开眼睛,泪眼婆娑道:“不要把我送给南阳。” “你在说些什么?”祁清曲腿坐了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夹杂着浅浅的疑惑。 余光掠过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江屿辞“蹭”一下直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猫猫耳朵。 “猫、猫耳朵?”他伸手想摸,却在半空中停住。 猫耳不自觉动了动,祁清看他哭得可怜,主动凑上去,难为情地说:“你要摸吗?” 江屿辞轻滚喉咙,掌心小心翼翼地落在那双漂亮的猫耳上,轻轻揉了揉。 摸着摸着,他开始头脑发胀、呼吸紊乱、心脏扑通狂跳。 是真的猫猫耳朵。 那刚刚扇他的猫猫尾巴是—— 江屿辞偏头,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摸摸尾巴。” 祁清抱着手臂,略微掀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火焰色猫猫尾巴放在他腿上。 江屿辞:“!!!” “我的梦中情猫!”他把猫猫公主抱到自己腿上,对着他的耳朵和尾巴一顿蹂躏,“我亲亲亲!我啃啃啃!” 祁清闭上眼睛,长腿虚虚地环在他腰上,涨红着脸忍受他的无礼之举。 猫猫公主的耳朵软趴趴地垂落在发间,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祁清抬眼看他,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轻一点,疼……” 江屿辞被他示弱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恨不得把命给他,“不哭不哭,我轻轻地摸。” 祁清别过头,不理他。 “不生气,我给你买漂亮裙子和漂亮玩具。”江屿辞抱起他,温声哄着,“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祁清瞪他:“放我下来。” 江屿辞摇摇头,“不放不放。” 祁清:“……” 早知道不给这个变态摸了。 …… 吃完晚饭后,江屿辞向猫猫公主展示了自己从商场花高价买来的漂亮裙子。 “有喜欢的吗?”他眨巴眨巴眼睛问。 祁清交叠着双腿,猫尾在身后有节奏的摇晃着,他扫了一眼这些奇形怪状的裙子,高冷摇头。 江屿辞自顾自地欣赏了一圈,挑眉问:“那你喜欢什么?” 祁清猫耳动了动,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喜欢你穿。” 江屿辞俯身凑近他,在他的火焰猫耳上轻轻咬了一口,嗓音撩人又蛊惑:“我穿九件,你穿一件行不行?” 猫猫别过目光,猫猫思考,一分钟后,猫猫勉为其难地点头。 “清清选哪一件?”江屿辞问。 祁清随手一指角落的冷色调长裙。 江屿辞拿过他选定的裙子,眉眼弯弯,像个登徒子,“我帮你穿。” 祁清站起身,眼眸微阖,等着他伺候。 江屿辞乐在其中,三下五除二帮他把裙子换上,最后还不忘替高冷猫猫整理发型。 “你……”祁清表情一言难尽,略带几分嫌弃,“……流鼻血了。” 江屿辞一脸尴尬,捂着鼻子直奔浴室。 可怜的小狐狸被猫猫公主迷得找不着北。 祁清有些不自在地提了提裙摆,裙子质量好,裙摆重,猫猫尾巴翘不起来,很难受。 他转头望向在浴室门口傻笑的小变态,话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江屿辞,我不想穿这个。” 江屿辞上一秒还沉浸在“哥哥的腰,杀我的弯刀”的遐想中,脸上挂着花痴般的笑,下一秒便敛起思绪,急急忙忙朝他跑过去。 “怎么了?不喜欢这件吗?” 祁清别扭地垂下眼睫,实话实说:“压着尾巴,不舒服。” “你等一下。”江屿辞亲亲他薄红的眼尾,去客厅找了一把小剪刀过来,毫不犹豫把死贵的裙子剪开,温柔地把小猫尾解救出来。 祁清扭头看过去,耳尖隐约泛起一层绯红,迎上那双流淌着碎光的狐狸眼,他堪堪转移话题,“这裙摆好大。” 江屿辞单膝跪在他面前,眼尾略微上挑,“适合干坏事。” 祁清不解:“什么意——” 裙摆蓦然被掀开,话音随之消失,温热的掌心覆在大腿根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和悸动。 他绷着脸骂:“滚出来嗯……” 毫无意外,高冷猫猫被狠狠地欺负了一顿。 …… “别碰我!”祁清用被子捂住脸,唇角绷直,“你个混蛋!” 江屿辞凑近亲吻他的猫耳,顺毛大师再度上线,“我是混蛋我是混蛋。” …… “我是混蛋我是混蛋。” 祁清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一脚把叼着他头发咬的变态送下床。 江屿辞在地上滚了一圈,眉眼间仍有朦胧的梦境徘徊。 祁清甩了一下湿哒哒的头发,眉心微微动了动,“知道自己是混蛋还不滚起来弄干净。” 睡觉叼人头发,什么毛病。 江屿辞慢慢回神,视线落在那张矜贵的脸上,眸底流转着点点碎碎的流光。 他拍拍屁股起身把人扑倒在床上,撩人的嗓音里藏匿着笑意,“谢谢清清送来的两周年礼物。” 祁清:“?” 这人莫不是被踹傻了? 他礼物都还没送出去,谢什么谢? 江屿辞低头亲吻他的唇角,“老公,两周年快乐。” 祁清推开他的脸,有些狼狈又有些茫然,“两、两周年快乐。” ——梦境篇完—— 番外 祁清x江屿辞 玫瑰纹身 耳边传来隐约的机器嗡嗡声和轻不可闻的交谈声,四周是医院特有的苍白和死寂。 意识逐渐清晰,海水灌入口鼻的窒息感如同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祁清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脸色苍白,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内隐隐的钝痛。 云舒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眼里心疼和担忧并存。 她想不明白,风浪预报明明没有预警,哪来的这么大的风暴。 祁蕴和医生交谈完后,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膀,“幸好脑部和肺部没有太大的损伤……” 祁清尝试着挪动手臂,却发现四肢无力。 云舒见状立马推开病房的门进去,克制情绪温声询问:“宝贝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祁清吞咽了一下口水,“妈,我日记还在吗?” “在倒是在,但字迹已经被海水冲洗掉了。”云舒把处理干净的本子举起来给他看,声音很轻,“抱歉,没办法补救。” 祁清扯出一抹笑,“没关系。 ” 原来日记本第一页上写的“请保护好它,它会消失”是这个意思。 —— 橘黄色的光线穿透了薄纱,将细碎的光影斑驳地投射在地板上,宛如点点星光。 微风吹拂,木桌上的画稿散落一地,一时间, 卧室被数不清的玫瑰占领。 祁清推开门,神色平静地将散落在地的画稿拾起,随后带着玫瑰和日记本去了小花园。 亲手埋葬。 “对不起。”他看着并不明显的小土堆,和小时候的自己道歉,“没守护好你在意的东西。” 「2013年11月24日,天气晴。 模糊不清的日记和玫瑰被一同埋葬在了小花园里。」 不能在当下记忆里存在的东西,他会以另外一种方式保存下来。 他捏紧唯一特殊的画稿,联系了提前约好的纹身师,想在自己身上永远刻下小玫瑰的印记。 抵达店内,纹身师看着他递过去的上了颜色的画稿,眉眼带笑问他:“你自己画的?” 祁清点头:“嗯。” 纹身师摘掉手套,领着他往vip包间走,“是想纹在右腰的位置对吧?” 祁清跟在他身后,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淡哑的音节,“嗯。” 纹身很疼,在疼痛和记忆交易的时间里,他感受到了一种病态的快意。 极致的疼痛是最热烈的美丽。 注意到客人发白的脸色,纹身师随口问:“很疼吗?” 祁清摇头:“不疼。” 纹身师没有拆穿他,只笑着提醒:“盒子里有糖。” 剧痛蔓延至每一根神经,祁清绷直唇角,从盒子里随手拿了一颗糖。 荔枝味的。 很甜。 「2013年11月24日,天气晴。 纹身真的不疼。」 狐狸钟爱玫瑰,但它的玫瑰被永远困在了那个冬天。 —— 雨点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清晰,像无数细密的鼓点。 祁清刚从纹身店补完色出来,手里拿着老板送给他的雨伞,唇角小幅度上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蓦地,一个泥泞又狼狈的小朋友闯入视线,在哗啦啦的雨声中,他敏锐捕捉到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在小朋友即将因为脚滑而摔下台阶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性拽了小朋友一把。 看他满身狼狈,祁清微微蹙眉,心想他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小朋友抬头看他,从口袋里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过来,神色无措。 祁清把伞偏往他那边,而后接过那张被雨水打湿的纸巾,抿唇问:“你跑什么?” 半天等不到回答,他主动靠近,声音温柔了一点,“被欺负了?” 沉默半晌,小朋友举起透明盒子,哽咽着和他说明原由: “我妈留给我的八音盒被人摔坏了,我很生气,我想找他们理论,但他们认为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允许我生气。” “我和他们吵架摔了杯子,他们觉得我不尊重长辈,要罚我关禁闭,我不想被罚,所以偷偷跑出来了。” “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不想待在那里。” 对上那双红肿无助的眼睛,祁清心脏一紧,莫名觉得纹身的那个位置很疼。 眼睫被雨水浸湿,他很轻地眨了一下眼,望向碎成玻璃片的八音盒。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小朋友的嘴唇在颤抖。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朝面前的人伸出手,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可以帮你复原。” 无视小朋友的拒绝,他自顾自地接过透明盒子,定了归还的时间。 “别让斑驳生锈的现实困住。”他把伞递到小朋友的手里,用干净的那只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发顶,“元宵节快乐。” 回到家后,他看着盒子里的玻璃碎片,在日记本上写下: 「2014年2月14日,天气阴。 纹身很疼,我不知道原因。」 ——纹身篇完—— 解释: 祁清没有穿越,是因为日记的存在和江屿辞在正确的时空相遇,因为有日记的干预,时间线不正确,所以会忘记。 关于纹身的含义: 实际上,小玫瑰是祁清自己,被荆棘困住的也是他自己。 但他不记得,一直以为小玫瑰是江屿辞,他是困住玫瑰的荆棘。 番外 席卿之x江行越 一见钟情 昏暗狭窄的小巷里,一直有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传出, 视线探过去,可以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扭动。 “我表妹看上你是给你面子,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吗?还敢拒绝她?” “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碎,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寸头男嫌恶地揪着青年的衣领,声音刺耳得紧,“滚回去和我表妹道歉,我就放过你。” 青年趁他不注意,一脚踢向他的胯部,没有丝毫留情。 寸头男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躺在地上哀嚎。 同行的小喽啰当场就不乐意了,“草你妈还敢还手?!” 青年自顾自地整理领口,神色平静,“你们一起上?正好这里没有监控。” 寸头男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下命令:“给我弄死他!” …… 拐角处,准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行越愣在原地,嘴里咬着的烟蒂“啪嗒”掉在了地上。 以一挑六还能轻松避开所有攻击? 他直呼牛逼! 青年明显占据上风,每一次攻击都没有收力,拳肉的撞击声很是明显。 不一会儿,小巷里满是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身形颀长的青年背靠在斑驳的墙面上,略微低头俯视躺在地上的败类,语气平和,“你刚刚骂谁有妈生没妈养?” 寸头男借着枯树站起身来,不服输地冷嗤:“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青年又免费送他回地上躺着,“是事实。” “ 所以你这么和别人说话,是几个妈教的你?”他半蹲下来,不紧不慢地问,“我是你们有钱人的玩具?你表妹喜欢我我就必须和她在一起?” 寸头男脱口而出:“她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青年拖长腔调“哦”了一声,照葫芦画瓢道:“我家养的猪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寸头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梗着脖子问:“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可是它喜欢的是你。”青年还算温柔地揪着他的衣领,眉眼带笑,“正好,我今晚带你去见它。” 寸头男轻轻松松被提起来,自尊哗啦啦掉了一地,“我他妈弄死你!!!” “我烂命一条,随你弄。”青年拖着他往巷子口走,情绪自始至终都很稳定,“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 听到全程的江行越把地上的烟捡起来揣兜里,侧身躲到了老槐树后边。 “我操,好他妈帅!” 果然,帅是一种感觉。 寸头男见他来真的,拼命挣扎,“这他妈是法治社会,小心我报警。” 青年轻笑了一声,淡定吐字:“你猜,我为什么会往这边走?” 寸头男张了张嘴,突然有些后悔惹上这个疯子。 盈盈月光倾泻而下,落在那双干净温柔的脸上,乍一看去,像极了斯文败类。 江行越探出头去,视线在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长得好他妈带感! 电话铃声忽地响起,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江行越略显心虚地挂掉电话,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案发场地。 青年偏头看了眼,只捕捉到一抹潇洒的背影。 …… 社团联谊会。 江行越单手托腮和好基友唠嗑,“我上周末去网吧打游戏的时候遇到个贼带感的帅哥。” “以一挑六,帅我一脸。” 好基友给他递了一把瓜子,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调侃:“这是你第一次夸人没错吧?江二少爷对人家有想法?” 江行越摇摇头:“一面之缘,不至于。” 别扭突兀的戏腔毫无预警地冲击耳膜,他皱着眉“啧”了一声,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吐槽:“呕哑嘲哳难为听,纯狗屎。” 听罢,好基友连忙捂住他的嘴,恨不得带着他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小声一点!人家在看你!” 江行越不甚在意地抬头,“我说的是——omg。” 记忆里那张带感的脸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莫名觉得尴尬。 青年朝他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江行越扯开好基友的手,硬着头皮道:“你看,他也知道自己唱的难听。” 好基友:“……” 行了你赶紧闭嘴吧。 两个半小时的联谊会,江行越感觉自己被视奸了两个小时。 时间一到,扯着好基友干脆利落地跑路。 “我他妈无语了。”他抄着兜,烦躁地踢着操场上的小石子,“第一印象差成狗。” 好基友:“莫?” 江行越木着脸:“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帅我一脸的酷哥。” 好基友勾着他的肩膀,放声嘲笑:“让你管不住嘴,这下好了,人家听到你骂他是狗屎了。” “……”江行越无声骂了一句脏话,无语纠正,“我他妈是骂他的戏腔狗屎,你别乱改宾语。” 一听这话,好基友笑得更大声了。 “所以你真的对人家有意思?一见钟情?” 江行越插科打诨道:“不要试图揣测我。” 好基友:“懂。” …… 周末和好基友相约去网吧打游戏,被鸽的江行越疯狂发短信轰炸鸽王。 蓦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肩膀上,他蹙着眉扭头——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青年眉眼弯弯,温声提醒,“我是那个戏腔唱得呕哑嘲哳难为听的狗屎。” 江行越强装镇定,破罐子破摔道:“想打架?” 青年摇头,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我知道你,京剧社团的副团长。” “所以——”江行越眯了眯眼睛,一本正经地试探,“你调查我,是想让我当你师父?” 他扬着下巴,眉梢轻挑,“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莫名低笑出声,顺着他的话应:“我叫席卿之,席是——” 不等他介绍完,江行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我收你当关门弟子。” 席卿之顺势而答:“好的师父。” …… 接下来的一个月,江行越每周都抽时间教帅徒弟戏腔。 桀骜不驯的江二少爷逐渐变成了尽职尽责的小江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徒弟太笨,教学效果一般偏差。 “这个赛道不适合你,你还是专心学表演吧。”江行越趴在桌子上,神色颓靡,“不要给我——不要给你自己添堵。” 席卿之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和他同款姿势,“是我不够努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眼睫处,江行越撩了下眼皮,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他妈的! 凑这么近做什么? 这小嘴一直叭叭叭,想亲—— 念头刚一闪过脑海,他猛地直起身来,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再会。” 话落,他抓起书包转身就跑。 席卿之试图拦住他,但脚步没他快,结果以失败告终。 回家的路上,江行越和好基友哭诉:“我好像真他妈弯了。” 已经到想和他亲嘴的地步了。 好基友拥着他的肩膀,语气认真:“喜欢就追。” 江行越下意识摇头,“从小到大,只有别人追我的份,我不追。” 师父追徒弟,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好基友两手一拍,主意张口就来,“这好办,你勾引他,让他主动追你。” 江行越:“……” 让谁去勾引? 他勾引个屁。 …… 又是每周的教学时间,江行越懒倦地趴在桌子上,心想怎么样勾引才能成功。 “老师好,”席卿之掐着点赶到教室,把亲手包好的苹果花束递到他手边,心情有些忐忑,“平安夜快乐。” 他承认自己包的花不好看,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被吐槽的准备了。 江行越目光呆滞地拨开苹果咬了一口,没有吐槽也没有嘲讽,“同乐同乐。” 席卿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在确定他不嫌弃这份礼物后,蓦地松了一口气。 他吞咽了两下口水,缓缓开口:“江老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空气静默良久,只有呼吸声和毫无节奏的心跳声回荡在教室里。 江行越咬着苹果,有些懵地偏头和他对视,“问这个干嘛?你喜欢我?” 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席卿之短暂愣了两秒,回神后立马点头,眼神炙热又坦诚: “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暗淡的生活里出现鲜活的生命。 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看着那张恣意张扬的脸,微微俯身凑近,轻声问:“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思绪骤然回笼,江行越有一瞬的慌神,连呼吸都跟着乱了一拍。 他乱七八糟地回:“席卿之,我很难追。” 席卿之屈膝半蹲在他面前,眸底涟漪层层,“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完完完都完—— 番外 沈楠x随时 月季和玫瑰 除夕夜。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很是热闹。 江屿辞拥着醉意朦胧的美人,用膝盖撞了撞随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随时回神,装傻充愣道:“想什么?” “你跟我上来。”江屿辞瞥了他一眼,径自揽着祁清的腰,迈开长腿往二楼走。 随时挠了挠后颈,有些心虚地跟了上去。 二楼卧室,江屿辞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温声哄他:“我和随时哥唠会儿嗑,马上回来。” 祁清抬眼和他对视,被酒意浸染的声音带着微微哑意,“五分钟够吗?” 江屿辞俯身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吻,简直爱死了他这副迷糊又没有攻击性的样子。 他保证:“不用五分钟,三分钟就好。” 祁清松开他的手腕,眼睫半垂,很轻又很乖地“嗯”了声。 …… 关上卧室门,他不那么温柔地扯着随时的胳膊肘,强硬把他带去了小花台。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漂亮妈妈?” 随时背靠着栏杆姿态懒散,脑袋软绵绵地往后垂着,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话:“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啊?真的吗?”江屿辞无奈叹气,慢吞吞说,“我妈还说你人挺好的。” 随时:“???” 听到这句话后,他头顶蔫趴趴的红毛似乎翘了起来。 他缓缓挺直脊背,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受宠若惊。 “她亲口说的吗?”他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道,“她说我人好?” 江屿辞点头,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恨他是块木头,“你也不想想,我漂亮妈妈资助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让你留在我家。” 随时垂下眼,认真思索后,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我牛逼啊,我办事效率高。” 他之前就说过,他是楠姐的小跟班。 江屿辞:“……” 朽木不可雕也! “玩泥巴去吧死直男。”他握紧拳头,头也不回地折回自己的房间,临走前丢下一句,“活该单身。” 随时瞪大双眼:“???” 他妈的? 搞人身攻击! 夜色笼罩,气温骤降,他靠在栏杆上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还是没有勇气表白。 没表白还能当姐弟处,表白被拒绝那就永远不可能留在她身边了。 都说人擅长试探,但不擅长勇敢。 他却连试探都不敢。 记忆也许会模糊,但他永远记得…… 在他最狼狈无助的时候,集万千宠爱的公主愿意纡尊降贵做他的心理老师。 “死亡不是终点,只要你一直记得奶奶,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抬头看,你第一眼见到的那颗星星,就是奶奶。” 他当时脑抽,像课堂上拆老师台的坏学生,“我一眼望去,能看见很多颗星星。” 沈楠轻笑了一声,耐心解释:“那说明奶奶怕你看不见她,化成了很多颗星星。” 他若有所思,收起悲伤情绪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沈楠温声回应:“我妈妈告诉我的。” 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句话的隐藏含义。 …… “随时?” 轻柔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蓦地抬头,和那双藏匿着星星的眼睛对上。 他强装镇定问:“姐,你怎么上来了?” “小辞和我说你找我。”沈楠给他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眼眸中映着细碎的光影,“怎么了?” 随时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他错开目光,猛吸了一口柚子茶,插科打诨道:“我、我喝多了。” “有话你就说呗。”沈楠拢了拢大衣外套,就着秋千椅坐了下来,安静地盯着他看。 “我、我没话说。” 随时别过头,静静地看着院里的许愿池,脸上看似平静,颤抖的玻璃杯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哦。”沈楠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随口问,“后天你要不要回江渝市看奶奶?” 随时紧握玻璃杯,点头道:“要的,我明晚出发。” 沈楠收回视线,试探着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随时一时怔住,懵逼地把解酒茶喝了个干净,却莫名觉得脑子越来越迷糊。 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 “不用。”他摇头,噘嘴吹了下额前的碎发,似乎想避免一些东西掉下来,“我自己去就好。” 沈楠垂下眼睫,平淡地应声:“好,路上注意安全。” 在她不在的这二十多年里,小哭包早就长大了。 很欣慰。 “那我先下去了。”她起身,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别着凉。” 在她转身的瞬间,随时顺势拉住她的手腕,在她转身后又立马放开。 他低垂着眼眸,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需要,需要你陪我回去。” 余光掠过地面上晕开的湿润,沈楠眉色微顿,似乎怔了下。 “怎么哭了?”她缓慢眨了眨眼,微微侧低脑袋去看他。 随时快速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努力想要压抑失控的情绪,奈何徒劳无功,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 他知道,有一些离别没有预告。 但—— 他没想到离别后再重逢是一种奢望。 他所珍视的东西一直在破碎,所以他闭口不谈那些年咽下的委屈。 “风大,眼睛进了沙子。” 张口就来的谎话,落在沈楠眼里十分违心。 “你……”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随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语速飞快,“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默了两秒,他着急补充,给自己留了大概率会崩坏的退路:“我是说如果!” 等待答案的时间里,他一直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会暴露。 过了很久很久,在他以为面前之人不会回应的时候,他吐了一口气,“我开玩——” 沈楠轻轻抿唇,“不会,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随时吞咽了两下口水,又一次试探:“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绚烂的烟花在视线所及之处炸开,震耳欲聋。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沈楠仰头望向夜空,眸光清浅无波,“你分不清玫瑰和月季。” 随时愣住,心脏莫名传来闷闷的钝痛。 “或许你对我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 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随时才慢慢回神。 他蹲下身,喃喃自语:“可是你从来没有让我依赖上你。” 二十二年,他去了里昂八十八次。 都说世界很大,见面需要运气。 满地月光只有一个月亮,他运气不好,和自己的月亮一次面都见不上。 “她不想见你”这句话永远刻在了他的心里。 …… 回到一楼,沈楠敛下思绪,帮着陈姨一起做饭后甜点。 陈姨探头往楼梯口看了眼,“随时呢?” 沈楠平静道:“他在花台吹风。” 顿了顿,她状若不经意般问:“他以前来找过我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耿耿于怀的东西。 她也不例外。 “你是说在里昂的那几年吗?”陈姨把蛋糕胚拿出来,小声叹气,“我记得他每个季度都来,但arthur医生说你的情况不适合——” “我确实分不清玫瑰和月季,但分得清我对你的感情,我确定我对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仰慕和依赖。” 随时站在厨房门口,低哑的嗓音像是砂纸上磨过的碎片, 仿佛能穿透喧闹,直击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沈楠抬眼看过去,似乎窥见了他眼底的委屈。 ——完完完—— 番外 情侣专访 (≧w≦)\/小鱼:“你们好,我是鱼鱼报社的记者破烂小鱼,有一些问题想采访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哦。” 祁清:“嗯。” 江屿辞:“没问题,时刻准备着。” \/ 江行越:“随便问。” 席卿之:“好。” —— (≧w≦)\/小鱼:“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祁清面无表情:“不乖。” 江屿辞花痴脸:“我的妈呀,长得好牛逼,超级大美人。” 祁清小声:“闭嘴。” \/ 江行越啪啪鼓掌:“好他妈带感!帅我一脸!” 席卿之温和脸:“很帅,很有个性。” —— (≧w≦)\/小鱼:“最喜欢对方叫自己什么?” 祁清抿唇:“清清老公。” 江屿辞傻笑:“老公、小变态和小混蛋。” 祁清咬牙切齿:“闭嘴!” \/ 江行越稍加思索:“老公。” 席卿之:“之之和老婆。” —— (≧w≦)\/小鱼:“最喜欢对方亲吻自己哪里?” 祁清:“都喜欢。” 江屿辞茅塞顿开:“那是不是我亲——” 祁清气急败坏:“你给我闭嘴!” 江屿辞老实巴交:“只要是我老公主动的,我都喜欢。” \/ 江行越:“都喜欢!” 席卿之:“都喜欢。” —— (≧w≦)\/小鱼:“对方有什么缺点你不喜欢?” 祁清:“没有。” 江屿辞骄傲:“我老公怎么可能有缺点!他超级无敌爆炸完美!” \/ 江行越骄傲:“没有。” 席卿之:“他有事瞒我,我不开心,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不生气。” —— (≧w≦)\/小鱼:“最近有吵过架吗?会不会冷战?” 祁清:“昨天他穿我的衬衫去公司,和员工大肆宣扬,我骂了他一顿。不会。” 江屿辞:“我从来不和我老公吵架!我们有问题当场解决!我们才不会冷战!” \/ 江行越:“没有,偶尔会冷战。” 席卿之:“没有,冷战的时候主动找他,让他踹我两脚就好。” 江行越附和:“我不记仇,踹他两脚就过去了。” —— (≧w≦)\/小鱼:“会不会查对方手机?” 祁清:“会看他的置顶备忘录。” 江屿辞:“我老公会偷拍我,我喜欢看他的相册,然后用他的手机自拍。” \/ 江行越:“不会。” 席卿之:“不会。” —— (≧w≦)\/小鱼:“喜欢保持空间感还是黏在一起?” 祁清:“黏在一起。” 江屿辞:“黏在一起!” \/ 江行越:“随便,我都行,黏在一起吧。” 席卿之:“黏在一起。” —— (≧w≦)\/小鱼:“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感觉?” 祁清:“他咬我,我很生气。” 江屿辞:“我喝多了,我不知道。” \/ 江行越有些不好意思:“心跳加速,他嘴唇很软,很喜欢。” 席卿之:“他不会换气,我耐心教他,很喜欢,很上瘾,亲了他半个小时。” 江行越气急败坏:“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席卿之一脸无辜:“老师说要讲实话。” 江行越:“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席卿之重新回答:“很喜欢。” 江行越无语:“一边玩去吧。” —— (≧w≦)\/小鱼:“对方被麻烦的追求者缠上,你会怎么办?” 祁清:“他自己会处理。” 江屿辞:“让对方360°无死角欣赏我们的结婚证!” \/ 江行越:“他会自己处理,我才不管。” 席卿之:“让对方看到我们接吻。” —— (≧w≦)\/小鱼:“对对方的占有欲如何?” 祁清:“还好。” 江屿辞:“谁都不能肖想我老公!” \/ 江行越:“之之是我一个人的!” 席卿之:“阿越是我的。” —— (≧w≦)\/小鱼:“面临不得不分别的场合会怎么办?” 祁清沉默片刻:“会难过。” 江屿辞抱住老公:“没有什么能让我们长时间分开!” \/ 席卿之沉默。 江行越揽着他的肩膀安抚:“我去哪都带着你!” 江行越:“破烂小鱼请问下一个问题!” —— (≧w≦)\/小鱼:“会不会在一起打游戏?” 祁清:“他打游戏很菜,都是我帮他打。” 江屿辞:“我老公带我躺赢。” \/ 江行越:“会,他超级厉害,经常让他打我的号冒充我。” 席卿之:“阿越会带我玩。” —— (≧w≦)\/小鱼:“祁老师\/江老师有想过反攻吗?” 祁清木着脸:“麻烦。” 江屿辞认真脸:“我老公说他不想动。” 江屿辞小声逼逼:“我技术超级无敌爆炸好!我老公超级无敌爆炸满意!” 祁清脸都气红了:“你能不能闭嘴!” \/ 江行越:“我是攻我是攻我是攻!” 席卿之:“老师,我没想过反攻。” 江行越满意点头。 —— (≧w≦)\/小鱼:“现在对对方的印象是什么?” 祁清:“很乖。” 江屿辞幸福脸:“我老公他……(省略3000字)” 祁清红着脸:“……” 小鱼哈欠脸:“……” \/ 江行越:“和初印象一样,好他妈带感!” 席卿之:“很帅很可爱,很有个性,我很爱他。” —— (。??︿??。)小鱼:“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最想对对方说什么?” 祁清:“我想吃曲奇饼干。” 江屿辞:“我要给清清老公做曲奇小饼干!!!” \/ 江行越:“之之我最爱你!” 席卿之:“阿越我最最最爱你。” —— 最后的最后。 全文—— 等会儿。 小鱼逮到听墙角的小情侣,强迫他们接受采访! 云潼:“啊哦!” 裴延端正坐姿:“准备好了!” ( ?° ?? ?°)?小鱼:“小时候为什么分开?” 云潼低着头:“我奶奶身体不好,我出国陪我奶奶。” 裴延拥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小鱼:“那你们重逢的时候在想什么?” 云潼假笑,一字一句:“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连亲口承认的娃娃亲都忘了,我又气又难过。” “对不起我真该死啊。”裴延说,“我当时以为她是祁总的女朋友,为江屿辞的爱情默哀。” (????e???)小鱼:“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云潼摊手:“我随便亲亲哄哄,他就愿意背弃“道德”带我离开!” 裴延同款摊手:“她对我又亲又抱又撒娇,我当时愿意被祁总打死。” 云潼:“确定心意后,他正式和我表白,我答应了!” 裴延:“表白地点在纽约古堡,她好像很喜欢。” 云潼:“对!我很喜欢!” (?′?`?) 小鱼:“准备什么时候领证?” 云潼:“早就领了,24年圣诞节领的。” (?⊿?)?小鱼:“?” 裴延:“我们度完蜜月才领的证。” (*???)!!小鱼:“那你们不办婚礼吗?” 云潼:“办了啊,两个人的婚礼也是婚礼。” 裴延:“表哥和表哥夫还随了礼。” (?′?`?) 小鱼:“平时会吵架吗?” 云潼摇头:“他什么都顺着我,我们不吵架!” 裴延:“潼潼脾气很好,会包容我。” ?(?^o^?)?小鱼:“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最想对对方说什么?” 云潼提高音量:“我爱你!” 裴延更大声:“我爱你!” 最后—— 眼尖的小鱼又又又发现有人偷听。 沈楠轻声试探:“我们也要接受采访吗?” 随时抄着兜:“关我们什么事?” ヽ(*^^*)ノ小鱼:“请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楠:“是、是家人?” 随时:“是家人!” ヽ(*^^*)ノ小鱼:“现在最想对对方说什么?” 沈楠缓缓垂眸:“我从来没说过不想见你。” 随时:“我从来不后悔去里昂!!!” 最后的最后。 小鱼携所有群众,超大声说:“幸福万万岁!!!” ——全文完—— (????e???)这个故事就写到这里啦,感谢大家的包容和陪伴。 有缘再见。 番外 小江哥哥,生日快乐 2024年11月24日\/\/2001年11月24日 从花店回来后,小祁清抱着玫瑰花独自坐在东门的小花园等待着,像是在履行约定一般。 从五点等到六点,小江哥哥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小祁清缓慢地打了一个哈欠,眉毛略微拧着,精致的小脸上至少挂着两分不满。 “不是说想和我一起过生日吗?”他站起身来,有些委屈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眼眶浅浅红了一圈,“怎么连小孩子都骗。” 偏头看了一眼放在长椅上的玫瑰花,他又兀自坐了回去。 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看在小江哥哥给他买了那么多零食和玩具的份上,勉为其难再等一会儿。 就一小会儿。 天色渐暗,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地浸湿,冷风一吹,小祁清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天气,似乎要下雪了。 他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真的很生气,“骗——” “祁小清?” 颓丧沙哑的声音穿透夜的寂静,飘飘然落在耳畔,小祁清没说完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他懵懵地抬眼,“你——” 江屿辞二话不说,屈膝半跪在他面前,抱着他就开始哭,“我回不去,我不能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会偷偷掉眼泪。” 小祁清不能完全理解这些话代表的意思,只能无声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抚。 借着路灯看清小江哥哥红肿的眼睛,他心里那一丝微小的郁闷和不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他伸手抱起长椅上的玫瑰花,小心翼翼地送到小江哥哥手里,轻声安慰,“别哭了。” 江屿辞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玫瑰花束,心脏一片酸软,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他可以和祁小清一起过生日,但清清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爱是常觉亏欠,是时常心疼。 此时此刻,他能共情清清的情绪,却没办法哄他的清清开心。 离开的那天,他甚至没有好好道别。 小祁清保持安静,任由他抱着,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用最纯粹的方式减缓他内心的难过。 蓦地回神,江屿辞轻掀眼皮和他对视,“你在这儿等了我很久吗?” 小祁清轻轻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刚来。” 江屿辞自然是不信的。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他不应该不管不顾地去月涯海湾坐一个下午,不注意时间。 他怎么能让小时候的清清和长大后的清清一起等他。 真的很过分。 “对不起,”他深呼了一口气,抬手覆在小祁清的发顶揉了两下,继而低头亲吻玫瑰,“不应该让你等那么久。” 小小玫瑰送来的小玫瑰,他很喜欢。 小祁清微微别过脸,小声说:“我真的刚来。” “咕~” 肚子的抗议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小祁清尴尬地转身,假装若无其事地欣赏夜色。 江屿辞起身,牵着他的手往东门门口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昏暗老旧的路灯下,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小祁清晃了晃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比飘落下来的雪花还要干净,“我能吃到你的生日蛋糕吗?” “当然可以。”江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眸子里漾着细碎的笑意,“今年许愿的机会让给你。” 细小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宛如点点繁星点缀在夜幕初降的苍穹,每一片都闪烁着微光。 小祁清在漫天风雪里转了一圈,提高音量道:“小江哥哥,生日快乐。” 江屿辞重重点头,成功接受祝福:“生日快乐!” 都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江屿辞永远不知道小祁清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小江哥哥可以回到他的世界里。」 番外 心软的神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洒落进来,温馨气息氤氲满室。 祁清睡眼朦胧,掌心无意识覆在小狐狸的纹身上揉了揉,带起一片心动。 “我不想去公司。”他费劲地睁开清冷潮湿的眸子,眼神没怎么聚焦,“你的公司你去。” 祁氏集团的大额股份在江屿辞名下,谁的公司谁管。 原来的工作狂魔被惯得越发懒倦,一个周上五天班,他最多去三天。 江屿辞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不自觉地将膝盖靠向了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之间。 成功接收信息后,他懒懒掀开眼皮,把人抱的更紧了些,声调低哑缱绻:“叫老公。” 祁清早就习惯了这个称呼,没过多犹豫,“老公,起床去开会。” 江屿辞心满意足,迅速掀开被子下床,回主卧换正装前,他凑到小玫瑰耳边,厚着脸皮问: “清清老公喜不喜欢昨晚的姿势?” 祁清翻了个身,十分矜持地轻哼:“还行。” “还行就是喜欢。”江屿辞隔着手背亲吻他的耳垂,不怕死地坦言,“清清昨晚喘的特别——” “不要脸的东西!”祁清随手扯过一旁的枕头砸小变态脑袋上,耳尖被气得薄红一片,“给我滚远点!” 江屿辞垂眸看着炸毛猫猫锁骨和颈间的暧昧痕迹,眼尾微微挑上去,蛊惑人心的狐狸眼中透出一丝狡黠。 他又又又爽了。 “我待会儿让陈姨把早饭送上来,你睡醒记得吃。”他伸了个懒腰,临走前贴心把最厚的那一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客卧陷入一片昏暗,非常适合睡觉。 祁清懒得搭理变态,缓慢又淡定地打了一个哈欠,闭眸睡回笼觉。 回到主卧,江屿辞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脖颈上深浅不一的咬痕和牙印,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绝妙的计划。 他从炸毛猫猫的衣柜里挑了一件低领的衬衫,又找了件有玫瑰刺绣的西装外套,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幸福生活。 遮瑕膏什么的滚远一点。 开车去公司的途中,江屿辞给陈姨发了消息,让她帮忙送一份早饭去顶楼,门耶火会开。 他今天是踩着点来公司的,直达总裁办后开始整理开会要用的资料。 杨特助时不时瞟向那些显眼至极的吻痕,心想成何体统。 踏进会议室的那一刻,数不清的探究目光飘落过来,江屿辞面色平静地坐在总裁椅上,双腿交叠,简直是复制粘贴他老公的慵懒矜贵。 抛去颈部接二连三的草莓,成熟稳重简直是他的代名词。 各部门的负责人用很短的时间汇报了近一周的工作情况,总时长半个小时左右。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关系熟稔以后有的人甚至敢当着“总裁夫人”的面开玩笑。 “江总,你脖子怎么了?” 江屿辞闻言摸向那些咬痕,脸说红就红,“你们千万别误会,才不是祁总咬的。” 杨特助:“……?” 好拙劣的把戏。 顿了顿,江屿辞又笑着说:“是我老公咬的。” 所有人:“……” 祁总不就是你老公吗? 江屿辞眼里笑意满溢,“我老公特别黏我,他说我是他的所有物,要多留点痕迹。” 之前要到签名的cp粉脸都快笑烂了,她熟练地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唠:“江总,祁总私下里会和你撒娇吗?” 杨特助闭闭眸,不动声色地给祁清发了两条微信。 羊了个羊:【老板!你再不来你的形象就要崩了!】 羊了个羊:【江总在会议室造谣你!】 杨特助偷偷录了一段江屿辞吹牛逼的语音发过去:“我老公肯定会撒娇啊。” 祁总:【转告他,不想死就闭嘴。】 收到指令的杨特助凑到江屿辞耳边,用手挡着小声提醒:“祁总让我转告你,不想死就闭嘴。” “好了好了,不说了,待会儿我老公要生气了。”江屿辞弯弯眼睛,“散会。” 回总裁办后,他走上了讨好卖乖的道路。 c:【清清老公,是她们主动问我的,你别生气。】 清清老公:【江屿辞你死定了。】 清清老公:【微笑\/】 c:【你要我怎么死?我等着你来弄我。】 c:【早饭在小茶几上,别忘记吃早饭,吃了早饭才有力气弄我。】 c:【猪猪侠叼花·jpg】 祁清没再回消息。 接近12点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推开办公室的门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冷漠。 江屿辞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刚一抬眸下颌便被人捏住。 美人居高临下看过来时,清冷的外表多了一丝蛊惑人的意味。 “清清真想弄死我啊?”江屿辞翘着二郎腿,唇角牵起一抹温柔缱绻的笑。 祁清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桌面,沉默好一会儿才硬邦邦解释:“没,过来陪你吃饭。” 姑且能接受那些所谓的“谣言”,事实本就如此。 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江屿辞眸光微动,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到怀里乱亲一通。 祁清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自然勾着他的脖颈,轻轻一眨眼便漾开潋滟波光。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江屿辞与他舌尖交缠,含糊不清地吐露心声,“想炫耀。” 祁清熟练地磨了磨那颗小虎牙,喉咙轻轻滚动,咽下去了一些不该咽的东西。 “所以我没有和你生气。” 遇上对的人,他终于成为了一个句句有回应的人。 江屿辞是永远的例外。 意乱情迷中,江屿辞情不自禁摸向他紧实的小腹,暧昧滚烫的气息随着呢喃的话语一并落下。 “清清,我想试试在办公室的休息区……” 祁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江屿辞不轻不重地啃咬他的唇瓣,眸子氤氲着湿气和情欲,“清清,求你了,就纵容我这一次好不好?” “混蛋,”祁清张开唇,气息有些不稳,“你明明知道我……” 没办法拒绝你。 喘息声在休息区内回荡,似乎连周围的氧气都被这股气息所烧热。 阳光透过单面玻璃晕染下来,落在交缠的身影上,光影斑驳。 顽劣的小狐狸遇到了只对他心软的神。 番外 追夫记(1) 空气中有微凉寒意萦绕,江屿辞蜷缩着身子,成功被冻醒。 他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探去,触及一片冰凉,意料之外摸了个空。 徘徊在眉眼间的困意瞬间散去,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发出灵魂质问:“我清清老公哪去了?” 昨晚还依偎在他怀里说今天不想上班的人,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窗户半掩,有簌簌雪花飘落进来,浸湿了轻拂的薄纱。 “难道是我忘记关窗户,他生气了?”他抬眼看过去,曲腿坐起来小声嘀咕:“不应该踹我一脚,让我滚过去关吗?” 尾音消散于一片寂静,他趿着拖鞋走到窗边,用力合紧。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江屿辞拿起车钥匙火速赶往公司。 和前台接待员视线撞上的那一刻,他笑着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前台看了他一眼,出于职业素养惯例询问:“请问您找谁?” 江屿辞指了指自己,有些好笑道:“我找谁你不知道吗?” 我找我老公啊我还能找谁。 话落,他自顾自抬脚走进电梯。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前台一脸疑惑地和同事对视,神色迟疑,“听说公司新来了位艺术总监,就是这位?” 同事:“或许。” 她的关注点在—— 总监好他妈帅的一张脸,还有点眼熟。 江屿辞熟练地推开总裁办的门,在祁大总裁冷漠的注视下,大大咧咧往办公桌上一坐。 办公室或许是空调坏了,温度极低。 “你昨晚不是说不想上班吗?”他捂着那双冷白冰凉的手,试图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我来就好了呀。” 祁清沉着脸,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手指慢慢收紧。 “清清好冷漠。”江屿辞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压根没觉察出这过于不对劲的走向,他温声试探,“是不是怪我睡得太死了没发现你走?” 祁清干脆利落地抽回自己的手,习惯性抽了张湿巾擦掉指尖的湿润。 江屿辞撇撇嘴,一副心碎了的小媳妇模样。 清清不给他亲了,清清在嫌弃他。 “你是不是有病?”祁清拉开椅子,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里的冷调,“你哪位?” 江屿辞瞳孔地震,这突如其来的抗拒他不是太能当成玩笑。 “我是你老公啊。”他站起身,朝着他靠近,胡乱猜测他生气的原因,“难道是我新买的花袄子睡衣你不喜欢?” 祁清后退两步,眼底划过一抹莫名:“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谁是你老公。” 抗拒之意十分明显,江屿辞不喜欢这个游戏,果断上前把人圈在怀里,“你是啊,你是我老公。” “好了,你不许这样。”他侧头去吻祁清薄凉的眼睛,“game over。” 祁清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撩起他的胳膊给了他一记过肩摔,净说些让人听了想死的话—— “谁放你进来的?滚出去。” 江屿辞头脑发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眸底湿意泛滥。 “你哄不好我了。”他忍着痛意爬起来,吭哧吭哧跑到休息区,不再看他,独自生闷气。 祁清:“?” 这是哪里来的极具迷惑性的小神经。 “你到底是——” “我不听我不听。”江屿辞捂住耳朵趴在沙发上,心里委屈死了,“你别想哄好我。” 祁清:“?” 这小神经的意思是—— 他好端端坐在办公室里,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是自己老公的男人抱了亲了还不能发火? 长得好看,可惜脑子不好。 他又扯了张湿巾擦眼皮,本来是想叫保安把他丢出去…… 两个小时后,差点被气死的江屿辞一言不发地走到办公桌边,拿走桌上的手机。 今天别想用他的账户买饭。 试着解锁,发现自己的指纹被删了,连带着和自己有关的密码都改了,改成了原来的。 江屿辞:“……” 祁清皱眉:“你发什么疯?” “去给你买饭啊。”江屿辞耷拉着眼睑,不肯和他对视,“我还能发什么疯。” 话落,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耳边传来清晰的关门声,祁清怒极反笑:“你他妈还好意思生气?” 深呼一口气,他用办公室的固定电话提醒前台,小神经如果出公司的话把人拦下来。 十五分钟后—— 祁清看着桌上的饭菜和手机里的扣款记录,罕见地陷入了沉思。 委屈小狐狸默默扒着餐盒里的饭,心里一阵酸涩,眼泪欲落不落。 见祁清半天不动,他拿干净的筷子夹了块虾滑递过去。 祁清掠过他湿润的眸子,唇瓣微分,头脑有些昏沉。 诱人的香味刺激着味蕾,他艰难地咽掉,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江屿辞不理他,只沉默投喂。 “说话。”祁清偏过头,侧脸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清。 “我知道了。”江屿辞放下筷子,抬手擦了一下满蓄的眼泪,“怪不得要收走我的宝贝证,你就是想有朝一日赖账。” 祁清再度不解:“什么宝贝证?” “结婚证啊。”江屿辞好脾气地帮他回忆,“去年在挪威领的,在我生日那天。” “你扔了吗?”他突然挺直脊背,后背袭来的疼痛让他不自觉闷哼了一声。 祁清摇头,眉眼淡淡压下来,“我想你应该去趟医院。” 一上来就乱认老公,领个屁的证,这不要脸的家伙成年了吗? 江屿辞安静地看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昨晚还亲亲他,说今天要吃他亲手做的土豆鸡翅煲。 “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他起身强硬地把人禁锢在怀里,嘴唇微微发颤,“你别这样搞我。” “小疯子唔——” 滚烫湿润的唇舌贴了上来,祁清没说完的话被迫咽了回去。 垂落在身侧的指腹蜷紧,高度紧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同样紧绷而敏锐的神经。 正当他想动手的时候—— 轻哑的呢喃声落在耳侧,“晚上给你做土豆鸡翅煲,我不生你气了。” 江屿辞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落下的吻极尽温柔,“轻轻拍拍,清清乖乖。” “痛死了。” “不许再摔我,不许再用这么冷漠抗拒的眼神看我,不许再和我玩不认识我的破游戏。” 祁清气急咬了他一口:“你他妈管我。” 番外 追夫记(2) 江屿辞情不自禁摸向他右腰上的玫瑰纹身,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吮吸,开口时嗓音温柔又缱绻,“清清乖乖。” 心跳声逐渐变得清晰,如同鼓点般在胸膛中回响,让人无法忽视。 祁清不觉得自己喜欢男的,思绪凌乱之余捉住他的乱摸的手,虽然没揍人但态度极差,“乖你妈乖,再摸我弄死你。” 哪里来的小疯子,当他没脾气吗? “你每次都这样吓唬我。”江屿辞掌住他的后脑勺,舌尖划过唇缝,吻得越来越深入,短暂喘息的间隙,他轻哼道:“你根本舍不得我死。” 陌生的潮涌无声无息淹没神智,祁清撑着办公桌,被他吻得全身发麻,甚至有点腿软。 为什么小疯子吻技会这么好?他到底和多少人接过吻? 祁清自始至终都睁着眼睛,一想到他亲过别人,心里没来由的膈应。 一波一波的热浪在唇上蔓延开来,他强迫自己忽视心中的悸动,用力把人推开。 “你他妈和多少人亲过了?” 江屿辞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漂亮野性的瞳孔里被疑惑和不解占据。 回神后,他重新把人捞回怀里,慢吞吞反问:“我不就和你亲过吗?” 他才不是在外沾花惹草的渣狐狸。 祁清敛着眸子,精致的眉梢不由自主地拧紧,鼻尖萦绕着一股格外好闻的樱花味,隔了许久才知道它的来源。 江屿辞举起三根手指,发起毒誓来毫不含糊,“我骗你出门就被车撞。” 话落,滚烫又充满爱意的吻再次落下,荷尔蒙的气息在寂静的空气中肆虐。 “今天对我这么冷漠,我要惩罚你。” 祁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揍小疯子一顿出气却考虑到他或许是个脆皮。 耳边蓦然传来皮带卡扣脱落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垂眸看过去,只觉心脏有些缺氧。 简直反了天了! 他耳尖通红地掐住小疯子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警告:“别逼我动手。”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进来,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算了。”江屿辞蓦地止住手上的动作,低头认真帮他把皮带扣好,声音又乖又委屈,“和我回家。” 祁清用指腹蹭掉唇上的湿润,唇线抿直,看上去有些火大,“我在上班我回你妈。” 向来进退有度的人第一次被气成这样,说话都顾不得绅士风度。 “别骂了别骂了。”江屿辞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悄悄看他一眼,闷闷地说,“你今天好奇怪。” 和刚认识那会儿一样凶,恨不得把他挂在大风车上吱呀吱呀地转。 “过来吃饭。”他选择性忽视不对劲的地方,揽着他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我们都不要生气,吃完就和我回家。” 祁清面无表情地甩了他一个巴掌,冷冷威胁:“你再不滚我就要叫保安了。” 江屿辞捂着被扇红的下颌角,眼角又开始泛红,眼里全是委屈,“我到底哪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对上那双裹挟着湿气的狐狸眼,祁清嘴唇翕动,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倒反天罡的小疯子。 他瞥了一眼被自己拍红的地方,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我没……” 江屿辞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企图把几欲坠落的眼泪憋回去。 湿润的眼眸倒映着破碎的光,透着深深的委屈,祁清满心困惑地望着他,思维碎片四散,只留下一片混沌和迷茫。 沉默良久,他默默伸手探向小疯子的额头。 调整好情绪的江屿辞回过神来,习惯性把脸埋进他颈间,亲亲又蹭蹭,留下三两暧昧痕迹。 “好了,我原谅你了。” 滚烫的呼吸沉沉喷洒在锁骨上,酥麻感缓缓蔓延,祁清无措地推开他的脑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带你去医院。” 这家伙肯定有问题,必须带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江屿辞明显会错了意,只笑着给他夹了一块里脊肉,“也不是很痛,不用去医院。” 三十分钟后,私人医院。 “没骨折。”江屿辞拿着护士给他的气雾剂,眼里填着笑意,“你别担心。” 祁清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看片子的余医生,神色复杂地领着小疯子去了隔壁的休息区。 毕竟是他摔的,他或多或少要负点责任。 他拿走气雾剂,用眼神示意温吞跟在他身后的人躺下。 江屿辞一言不发地躺在沙发上,隐隐觉得余医生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实在太客气了。 好不习惯。 卷起厚重的衣服,入眼的是一片青紫痕迹,祁清眼睫颤了颤,默不作声地帮他上药。 “真的不疼。”江屿辞回眸看他,收敛思绪笑意盈盈道,“我没生你的气。” 祁清脊背僵了一瞬,错开视线触碰后切入正题,“你叫什么名字?” “江屿辞。”小狐狸起身把人圈在怀里,好脾气地配合他的游戏,“江山的江,岛屿的屿,辞暮尔尔烟火年年的辞。” “今年24岁,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 祁清眉色微颦,实在对这个名字和这张脸没什么印象。 默然半晌,他试探着问:“你说我们结婚了?” “对呀对呀。”江屿辞下意识举起自己的手,在发现没戴戒指后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懊恼,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证是去年11月24号领的,婚礼是去年12月31号举办的。” 祁清推开他,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可能和男的结婚?” 江屿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并没有在他脸上捕捉到任何逗弄之意。 心中猛然涌起一阵慌乱,心脏跳动的速度急剧加快。 他颤着手捧住祁清的脸,艰难吐字:“清清不认识我?” 祁清一时忘记阻止他的无礼举动,只认真点头:“嗯。” “我操?”江屿辞不可置信地弹起来,直奔余医生的办公室,张口就是:“你认识我吗?” 余医生露出他的招牌微笑,礼貌又客气地回复:“今天第一次。” 江屿辞挠了挠头发—— 对他这么客气,绝对不认识他。 正好祁清从休息区出来,余医生视线探过去,“祁总,您朋友没有任何问题,他很健康。” 祁清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确定他精神方面没出现问题吗? 江屿辞折回休息区,紧紧闭上眼睛,他大彻大悟道:“我懂了,我还没睡醒。” 祁清:“……” “我先走了。”他睨了一眼随时随地躺平的家伙,语气平淡,“你睡。” 江屿辞握紧他的手腕,趁他没反应过来迅速把他压在沙发上,梦里十分硬气,“你走不了。” 尾音飘落,拨开梦里老公的大衣领口一顿亲亲啃啃。 祁清见状额角直跳,拳头相当地痒。 “喜欢做梦是吧?”他皮笑肉不笑道,“我看你梦里死不死。” “这是我的梦,你怎么这么霸道啊。”江屿辞眸光微转,大大咧咧地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和我回家。” 祁清用力甩了两下,脸都气红了,“松手!” 江屿辞充耳不闻,神色懒散地护着他的头把他塞进副驾驶。 “啪嗒”一声轻响,祁清慢半拍去开车门,发现门被锁死了。 “江屿辞,你他妈死定了!” 狗东西想和他玩强制是吗? 江屿辞悠哉悠哉地打开主驾驶的门,一些黏稠的思绪萦绕在湿润的眼底,“清清不气,看我不爽可以把我弄爽。” —— 江屿辞:我要在清清的雷点上蹦迪!!! 江屿辞:大家别拦我!!! 番外 追夫记(3) 祁清闭上眼睛,心里暗自思忖下车后要怎么弄死他。 回到悦来悦慢,江屿辞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全然忽视他眼里的冷意,“饿不饿?我给你做土豆鸡翅煲。” 祁清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 气到极致甚至忘了挣脱他的束缚。 电梯上到顶层,祁清被迫面对极度陌生的环境和丑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花袄子猫。 身穿袄子的耶火优雅抬头:“喵?” 祁清避开它的视线:“……” 它的主人审美真的死绝了。 江屿辞熟稔地揽着他的腰,努力克制想要上扬的唇角。 好新奇的梦。 醒来要讲给现实世界的清清听。 瞥见他下颌角上的红痕,祁清一忍再忍—— 然后硬生生忍住了。 脑海中掠过手机的扣款记录,他绷着脸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老公?” 江屿辞转身去厨房给他洗车厘子,声音穿透满是生活气的客厅传过来,“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你随便问。” 祁清不由自主地抿唇,躲开花袄子猫的亲近靠近厨房,姿态慵懒矜贵地环着手臂看他。 他避而不答,“你怎么追到我的?” 江屿辞回眸看了他一眼, 用一句话描述:“无所不用其极。” 结合今天一系列的表现,祁清眉眼淡淡压下来,嘴角噙着的那一丁点笑意逐渐消散。 话不经大脑思考便说了出来:“所以是你强迫的我?” 江屿辞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不气不恼地走近喂了他一颗车厘子。 祁清思绪凌乱,唇瓣无意识微张,任由车厘子挤了进来。 “没有。”江屿辞半拢着他的腰去沙发边坐下,眼尾上扬零帧起嘴炫耀,“你超级爱我,会给我种满园的小玫瑰。” 祁清眼底掠过一抹不可置信,完全不能共情他口中的自己。 “你是说我吗?” 他怎么可能给别人种玫瑰,还他妈满园的玫瑰。 不仅是小疯子,还是小骗子。 “当然啦,你还给了我好多好多聘礼。”江屿辞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别墅、车子、存款以及公司的股份,都给我啦。” 向来把权衡利弊作为行为准则的祁清冷着脸和他对视,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明。 “那你给我什么了?”他倒是想看看这小骗子能编出多少谎话来。 “和你给我的差不多。”江屿辞指着不远处穿着花袄子的耶火,眉梢轻轻一扬,“我多一只德文。” “喵~” 接收到眼神提醒的耶火似懂非懂地跑过来,轻松跳到祁清腿上趴着,还顺带舔了一下他的手腕。 祁清触电般抬起手,“把你的……猫拿开。” 好丑的猫。 见他一脸嫌弃,江屿辞没怎么犹豫,直接遣送:“耶火,回你房间待着。” 野火?好杀马特的名字。 祁清心想。 江屿辞扯了张湿巾帮他擦手,目光温柔又缱绻,他很慢很慢得说:“本来是想在梦里欺负一下你。” 祁清不屑地掀眸看他,正好捕捉到两簇微微颤动的睫毛,视线再往下探,定格在鼻尖的小痣上。 小骗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神色有所缓和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道闷闷的略显无奈的声音—— “我舍不得。” 话落,他熟练侧身躺在祁清的腿上,嘴里嘀嘀咕咕的让人听得不真切。 祁清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心脏仿佛被狐狸尾巴挠了一下,有些痒。 “江屿辞,这不是梦。” 是相当认真的语气。 空气短暂安静了两秒,江屿辞“蹭”地直起身来,拉扯到背部的淤青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不可能,清清不会不记得我。” 祁清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声线蓦地变得冷漠,“或许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就是清清。”江屿辞直勾勾盯着他,语气笃定。 这熟悉的感觉和气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我没来过这。”祁清别过脸,摆出证据,“你家里没有我的生活痕迹。” 后知后觉的江屿辞浑身僵硬地打量客厅,沉默半晌后又解锁自己的手机。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眼神空洞地躺回去,不过片刻便抓着祁清的针织衫哭了起来,手指都在颤抖。 说好的苦尽甘来呢? 泪水晕湿衬衫,在右腰上留下一片滚烫的痕迹。 祁清明显愣住,想推开他又觉得他实在可怜。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屿辞泪眼婆娑地抬眸,鼻音很重,“但我真的没骗你,我们是2024年2月14号正式在一起的,2025年11月24号领的证,12月31号举办的婚礼。” 祁清:“……” 祁清:“…………” 江屿辞慌忙擦掉眼泪,开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我知道你18岁那年坠过海,所以有海洋恐惧症。” “听歌喜欢单曲循环,吃饭也是,腻了才会换。” “不喜欢管理公司,所以会和我撒娇说不想去公司。” “小时候想当天文学家,想窥探造物主的秘密。” 他毫无间断地述说了整整半个小时。 最后的最后,他卷起针织衫,温柔地亲吻腰上漂亮又妖冶的玫瑰图案。 “你腰上还有小玫瑰,是我的小玫瑰。” 祁清感觉脑袋木得发胀,一动不动由着他亲,宛若提线木偶一般。 眼里的冷漠完全被茫然和难以置信替代。 小骗子零零散散说了几百条。 都是真的。 小骗子不是骗子。 “别亲了。”他喉咙干涩地把人提起来,艰难吐字,“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江屿辞亲吻他的唇角,如实回答:“我没有刻意去记,只是和你有关的一切都会自然地烙在我的记忆里。” 祁清难耐地偏过头,乱了节奏的心跳是他内心兵荒马乱最好的证明。 “所以我们真的……” 江屿辞帮他整理好衣服,撩人不自知的狐狸眼里是满满当当的诚意。 “是。” “我发过誓,我永远不骗清清。” 看他不说话,江屿辞跪坐在沙发上,脱掉外套快速撩开卫衣,“我也有玫——” “我玫瑰呢?”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腰,觉得这块白净的皮肤碍眼得紧,他皱眉道,“我疤呢?” 回过神来的祁清凝眉看去,“疤?” “不丑的。”江屿辞说,“我用纹身盖掉了。” 不过现在疤和纹身都消失了。 祁清蜷紧手指,语气里夹杂着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关心,“怎么弄的?” “开完演唱会后被蒋——” 话音戛然而止,江屿辞丝滑转身,插科打诨道:“我不小心弄的。” 祁清微眯眸子,有些别扭地提醒:“你发过誓永远不骗……我。” 成功跳进坑里的江屿辞扯出一抹笑。 视线相撞的那个瞬间,他支支吾吾坦白:“就那个蒋吗喽想弄死我,我凭借高超的车技甩开了他派来的人,然后……然后被……他的人偷家,玻璃碎片扎腰上了。” 祁清不解:“蒋吗喽是谁?” “蒋晗旭。”江屿辞抵着他的肩膀闷声吐字,默了两秒又笑意盈盈地抬起头来,“他被判处无期徒刑!要一辈子待在监狱里!” 祁清勉强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 “现在是2022年12月3号。”他几乎不忍心提醒,“你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 江屿辞脸上的笑容僵住。 哇塞,一觉醒来多了三年多的记忆。 祁清闭闭眸,做好心理建设才问:“你现在成年了吗?” —— 应该再写一章就结束啦。 番外 追夫记(4) 江屿辞眼中没有任何焦点,宛若一具灵魂出窍的躯壳。 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日历以及社交信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祁清以为自己和未成年接了吻,眼底是一片死灰复杂的情绪,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陌生的环境。 就算要谈也不可能和未成年谈。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有着接近十岁的年龄差,在他看来和养儿子差不多。 起身的瞬间,腰腹蓦地被人圈住,比他动作迅速的是耳边捕捉到的呢喃低语。 “我成年了的,上周刚过完20岁的生日。”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 祁清眸光微动,脚步突然间变得很沉重,有些提不起来,他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处理这个意外。 良久的沉默后,他掰开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克制着情绪淡然吐字:“我需要点时间。” “你也是。”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烟火气满溢的公寓。 江屿辞失魂落魄地推开卧室的门,悲伤小狐狸躲在被子里momo哭泣。 他确实需要时间整理乱成毛线团的思绪。他不是不能接受现在的局面,只是心理落差超出了他的舒适圈。 闭睛不到五分钟,他忽地想起来还没有和清清加联系方式,于是又摸出手机凭借记忆里的号码发送了好友申请。 对方秒通过且甩来一句—— q:【开门。】 江屿辞懵了两秒,在反应过来后趿着拖鞋直奔门口。 “呜呜呜。”泪点极低的家伙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后,眸子里有湿气弥漫,“不要不理唔……” 柔软薄凉的唇瓣贴了过来,江屿辞瞳孔骤缩,怔怔地望着他颤动的眼睫。 湿润的舌尖划过唇缝,他条件反射般把嘴张开,任来人玩弄。 吻技十分生涩,诱惑力却直接爆表。 良久,祁清呼吸沉沉地摸向他鼻尖的小痣:“你好像离不开我?” 心理落差逐渐被磨平,江屿辞亲亲他的指尖,唇角上扬的弧度明显。 “没错!”他超大声说,“离开你我就会马上死掉!” 祁清皱着眉看了一眼指尖的湿润,顺手抹在他鼻梁上,眼里的抗拒几乎消散。 “所以我们在未来没有分开过。” 听到这话,江屿辞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有分开过一段时间。” 祁清等着他的后话。 江屿辞拉着他回客厅,瓮声瓮气地坦白:“就掉海里……昏迷了八个多月。” 祁清像看智障一样看他:“蠢得可以。” 好熟悉的眼神! 江屿辞被迷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老实交代:“是姓蒋的找人堵我,我虽然单挑过特种兵,但他们搞偷袭,我惜败。” “我想让他待在监狱里,所以略施小计,在他推我的那个瞬间,自己倒下去了。” “然后出现了点意外,没回得来,不知道在哪躺了八个月。” 祁清成功被他低级的报复方式气笑了。 “不要生我的气。”江屿辞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凑过去亲了又亲,“我现在知道他的把柄,可以把他弄进去。” “我不介意和清清从头再来。”他扯下狐狸玩偶的尾巴塞到祁清手里,“多一段记忆没什么不好。” 祁清好似变了一个人,对他的纵容程度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要不要许?” 江屿辞心里噼里啪啦开着花,他紧张地吞咽口水,扭扭捏捏半天才出声:“什么都可以吗?” 还别说,他现在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祁清别过视线,耳尖微红地“嗯”了一声。 江屿辞支支吾吾地吐字:“你……你可不可以……和我……” “可以。”祁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声音清润好听,“你想和我领证是吗?” “同居”两个字还没憋出来的江屿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开口就是“国粹”:“我操?” 祁清不满他的反应,皱眉。 江屿辞晃了晃注了水的脑袋,飞快改口:“对,没错,是这样。” 顿了顿,他眨着眼睛试探:“我们现在就走?” 祁清:“行。” …… 挪威,熟悉的小木屋。 江屿辞捧着刚出炉的结婚证,眼里盛满了笑意,涌动着一片绚丽的极光。 “这就是速通局吗?” 简直和做梦一样。 祁清抬眼看向漫天飘落的雪花,不是很能理解这股冲动涌来的原因。 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不过他不讨厌。 把宝贝证藏进自己行李箱的江屿辞乐呵乐呵地跑过来捂住他被冻得通红的耳朵,“穿这么少,会感冒。” 祁清垂眸对上他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笑出声,这一刻,他觉得小狐狸像个小傻子。 “你说对着极光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江屿辞牵起他的手,眸底溢出一抹难言的深情“我们去看极光吧。” 祁清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矜持地别过脸:“哦。” …… 掌握剧本的人生等同于开挂。 在挪威待了两天后,江屿辞马不停蹄赶去了里昂,把arthur暴揍了一顿。 “妈妈!”他亲昵地挽着沈楠的胳膊,一副乖巧模样,“和我回家!” 沈楠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我、我……” “是我是我,妈妈,我是小辞,我想吃你烤的曲奇小饼干。” 撒娇界的天花板选手摇着大号上线,哄得沈楠one愣one愣的。 见她情绪好转,他又拉过站在一旁的祁清,大大方方介绍:“这是我老公,领了证的老公。” 沈楠跟不上他的节奏,愣愣地看向面前气质矜贵的男人。 她迷迷糊糊地说:“那……那我烤两份曲奇小饼干。” 在里昂又待了两天,拿到江行越剧本的沈楠有了自己的计划。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回国的第二天,在熟悉的办公室。 “再等我一个周。”江屿辞把人圈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亲吻,尾音缠绵缱绻,“我忙完就重新追你。” 祁清基本适应了他的骚操作,倒是没怎么抵抗,半推半就地回应他。 “这里是办公室,你收敛一点。” “万一有人进来唔……” 在办公室好像不能做这种事。 警告的尾音被滚烫的吻吞噬殆尽。 “祁哥,你有没有收到《星火计划》的赞助邀约?”南阳熟练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在发现没人后面露疑惑,“人呢?” 祁清用力咬了一下小混蛋的舌尖,面色涨红地推开他,“江屿辞,给我起开。” 得寸进尺的小狐狸把人从沙发上捞起来,弯着眉眼帮他整理凌乱的领口。 祁清咬牙切齿:“给我等着。” 拉开窗帘,他故作平静地往办公桌的位置走。 “嗨~”江屿辞探出头来,笑着朝毒唯打招呼,“南总好。” 南阳寻着声音的主人看过去,眼里迅速涌出一抹亮光。 这张脸长得好他妈带劲。 如果能挖到公司……岂不是可以成为他的摇钱树。 “你好。”他笑得一脸谄媚,“你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想法?” 被迫知道所有剧情的祁清几乎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江屿辞抄着兜,调子拖得懒懒散散的,“行,你签我呗。” 南阳摩挲着下颌,“我得先调查调查你。” 万一黑料缠身,签进来岂不是会影响公司的口碑和数据。 “我没有黑料,不过我结婚了。”江屿辞零帧起嘴,“和那边坐着的那位。” —— (????e???)好像得再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