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弟弟跪求原谅!八零长姐一秒拒绝》 第1章 七个弟弟逼阮竹替嫁。 七月,酷暑难耐。 阮竹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站在院内,还未来得及擦上一把汗。 一声粗吼的呵斥从屋内传来。 “阮竹!你还有没有心!” “那陆家陆彦哲半个月前退伍回来,腿断了不说,还一直昏迷不醒。” “你作为嫣然的姐姐,我们的大姐。” “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被我们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嫁过去守活寡不成?” “阮竹!你怎么这么自私!” 阮竹:“……” 阮竹循声而去,抬头看。 七个弟弟们,面容俊俏,或阳光开朗,或高冷淡漠,或沉默不语,或威武雄壮……的从屋内走出。 眼神里皆是对自己的埋怨。 埋怨。 呵。 阮竹心里“呵”的冷笑一声,抬头脸色嘲讽道:“我自私?我没有心?” “那你们去镇子上县里读书考大学的学费是哪里来?” “你们身上穿的这的卡面料的衬衫花的钱从哪里来?” “你们每天吃的喝的用的,钱又从哪里来?” “我自私?” “我自私到养了一群白眼狼吗?!” 声声嘲讽,声声入耳。 七个弟弟们脸色皆是不好看。 “姐姐,别说了,呜呜呜。” “是嫣然的错,是嫣然花的钱,和哥哥们无关。” 随着声音,屋内缓缓又走出一人。 身穿粉色碎花裙,娇俏玲珑,巴掌大的小脸白嫩可爱,泪珠挂在眼角,微微咬唇,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闪亮。 见到人出来。 七个弟弟们同时围了上去。 “屋外面这么热,嫣然妹妹怎么出来了?” “什么叫你花的钱,嫣然妹妹明明每次都心疼大姐,是最舍不得花钱的那个。” “哼,说来说去,不就是觉得我们花她钱了吗?亏她还是我们的大姐。” “呸!真自私自利!” “算我看错了。” 你一句我一句。 句句往人心上扎。 谁也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阮竹神色越来越薄凉。 阮嫣然哭了一会儿,眼看七个哥哥们话题扯到了钱身上,眼里闪过几抹慌乱。 急忙道:“哥哥们别说了。” “反正嫣然三天后就要嫁到陆家去。” “到时候,嫣然虽然守活寡,虽然陆彦哲腿断了,虽然他昏迷不醒,虽然他还有个儿子,虽然我嫁过去就要当后妈。” “但……终归是给大姐减轻一点负担了。” “嫣然以后也用不着花大姐的钱。” “呜呜呜呜,只要大姐开心就好,嫣然做什么都行。” 平日里娇俏明朗的少女,此刻哭的是梨花带雨。 再一看旁边的阮竹,神色淡然悠闲。 不紧不慢的处理着身上的灰尘和鞋子上的泥巴。 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全是灰尘泥渍不说,多处还打着破旧的补丁,面容黝黑,双手更是枯老。 哪里有一点点嫣然妹妹的白皙娇嫩在身上! 七个弟弟们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嫌恶。 再开口,就丝毫不客气道:“嫣然妹妹不可能嫁去陆家。” 他们从小宠到大的小公主,怎么能去给人家做后妈守活寡! “大姐,嫣然从小到大心思单纯天真,真的要去做后妈,怎么可能算计的过人家。” “你去!” 阮竹:“?” 脑子有病叭。 也对。 这七个弟弟脑子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阮竹简单处理好身上的泥渍,抬头:“凭什么我去?” “她阮嫣然自己趁人家陆彦哲不在,非要跑去利用两家人的旧情,非要给自己说一门好亲事。” “现在人回来了,倒是不想嫁了?” “后妈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当后妈,你们当时说亲事的时候不就知道她要当后妈了吗?” “怎么?” “当时你们就不嫌当后妈算计不过人家了?” 在挖苦人这件事上。 阮竹可是毫不心软。 “再说了,她阮嫣然心思单纯天真,算计不过人家。” “我阮竹难不成就能算计过了?” “她阮嫣然不想去当后妈。” “难不成我阮竹就想当了?” 阮竹还想再说。 但七个弟弟们却是突然异口同声:“你怎么能配和嫣然比!” 阮竹:“……” 心头突然一哽。 饶是外壳坚硬,也抵不住内里背刺。 是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阮竹怎么能配和阮嫣然比。 阮竹转身沉默。 不再说话。 内心里苦涩五味杂陈。 七个弟弟们刚刚脱口而出本来还有些微微的愧疚,眼下见这般,只剩下了不耐。 “大姐,你身为我们的大姐,本就该负担弟弟妹妹们的花销。” “弟弟妹妹们有事情,你身为大姐,本就该帮我们解决。” “我知道大姐平日里自私自利,刻薄冷血。” “但现在这件事事关嫣然妹妹的一生,你不能这样没有心。” “实在不行,算我们七个弟弟求你的。” “大姐,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更何况。” “要不是因为爸妈救大姐而死,我们现在还用的着求你?” 这话一出。 七个弟弟们眼里又是埋怨。 唯有旁边的阮嫣然眼里是一阵又一阵的心虚。 阮竹看着看着就笑了。 半年前。 正值冬日。 冰雪覆盖。 阮嫣然非要闹着出去冬炊,要吃烤鱼。 家里七个弟弟宠着她,她说什么都依。 就搁那山脚下小河边旁。 柴火升起,鱼香四溢。 山林中饿了一个冬天的野猪被吸引了下来。 造成了一场事故。 而在这场事故里,害死爸妈的人可不是她阮竹,而是阮嫣然。 只不过当时她为了救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受伤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 就发现阮嫣然已经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了她身上。 她是家里的老大。 更是七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大姐。 爸妈从小要她让着自己这些弟弟妹妹。 她便没吭声。 结果……这一个没吭声…… 倒成了爸妈是她害死的了。 前世里。 她背着这个罪责到死都没洗清。 这一世。 她看着眼前这群人。 却已经不在乎了。 她在阮嫣然心虚慌乱的眼神中,沉声道:“想让我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陆家给你们的彩礼,现在全部都给我。” “我就愿意嫁。” 阮家七个弟弟们:“???” 第2章 陆母接人。 “大姐,那彩礼是陆家心甘情愿给嫣然的。” “你连这都要夺去?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阮竹:“那行啊,彩礼既然是给嫣然的,那你们就让嫣然嫁去。” 陆家七个弟弟:“………” “大姐,你真让我失望。” 阮竹:“谢谢,你真让我恶心。” 陆家七个弟弟:“………” 大概是谁也没想到。 平日里,向来追着他们屁股后面讨好的大姐突然说他们恶心。 七个弟弟们心里同时划过一丝异样。 阮嫣然见此,立马娇声道:“哥哥们算了吧。” “那彩礼本来就是要给陆家儿媳妇的,现在姐姐愿意嫁过去,就给了姐姐吧。” “姐姐嫁过去,可是要当后妈守活寡,没有钱怎么行。” 或许是怕阮竹说出爸妈死亡的真相。 阮嫣然此刻巴不得阮竹赶紧走人。 就连陆家给的彩礼钱,也十分痛快的答应给出去。 阮竹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下一秒。 看见阮嫣然拿出那笔钱来,瞬间就被气笑了。 当年。 阮老爷子和陆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 两家人感情还是很好的。 后来两个老爷子去世。 陆家人又分房搬家。 才慢慢情谊散了些。 但。 陆家二房长子陆彦哲。 那绝对是没得挑的。 部队里工作,又有前途又有钱。 整个七里村头一家有脸面的人物。 阮嫣然见到天天屁颠屁颠跑去陆家。 软磨硬泡才使得陆家老太太答应了这门亲事,还给了一百块钱的彩礼。 这个年代。 虽说没有给粮票布票那些。 但一百块钱。 那绝对算是一大笔! 就厂里劳动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才二三十。 陆家一下给了一百。 可见还是重视的。 如今阮嫣然拿出来的这些。 阮竹接过来数了数,二十三块五毛六分钱。 直接少了近乎五分之四。 阮竹沉声道:“其他的呢。” 阮嫣然双手抱在一起,低着头,又开始哭了起来:“没……没有了呜呜呜……” 阮竹:“………” 她气的要死。 赚钱有多不容易! 她深呼吸一口气。 生怕自己骂出口。 还没来得及动作。 眼前的七个弟弟们又果断把人护在身后。 “钱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别骂我妹妹!” “学校里读书开销大,妹妹花的那点子钱算啥,难不成你对嫣然妹妹就没有一点点心疼吗?!” “刻薄冷血!” 阮竹:“………” 行。 整个阮家就她最刻薄最冷血。 她冷笑一声。 拿过钱。 直接回屋。 算是间接默认了嫁人这件事。 七个弟弟们连同阮嫣然一起,别提有多开心。 “太好了,嫣然妹妹你不用嫁给陆彦哲了。” “以前陆彦哲在部队里,有钱能干活,也能养你。” “现在退伍了不说,还腿断了,那医生可是说了,就算能醒过来,以后也只能做轮椅。” “我们嫣然妹妹可不能受这种委屈。” “再说了,妹妹暑假过完,开学也是要来县里读书。” “不怕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那陆彦哲算个啥!” “就是就是……” “……” 屋外的算计,还有七个弟弟一个妹妹们的快乐。 阮竹听到了也只全当不理。 她打开柜子,掏出自己的衣服。 零零散散,只有几件,上面还尽都是些补丁,不是灰扑扑的,就是洗得泛白。 …… 早些年。 爸妈重男轻女。 家里的脏活累活全都是她干。 弟弟们能去读书。 就她不行。 她是爸妈口中的赔钱货,是野孩子,是没用的废物东西。 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那都是弟弟们才能享受的。 她一个女孩子,怎么配? 不仅如此。 她这个女孩子还得赚钱,努力种地,努力供弟弟们上大学。 她一直以为挨家挨户都是这样。 后来才发现。 村口的李大婶家不是,她家女儿就可以穿的美美的,吃着肉包子,去读书去玩。 陆家陆彦哲的妹妹也不是,嚣张跋扈,今天打架,明天上房,全七里村的人见到就头疼,但陆母依然疼她到心坎上。 最小的妹妹阮嫣然出生后,也不是。 她能喝着麦乳精,她能经常吃肉,她能和弟弟们一块儿去读书,她能有美美漂亮的小裙子和新衣服,她还能不用每天干活,只需要玩的开开心心。 都是同父同母生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浑浑噩噩了一辈子,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但重生后。 她不想了。 她只想报答自己前世的恩人陆彦哲,陆父陆母一家人。 然后再过好自己的生活。 努力的,走出七里村,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 陆家的人没有等到三天后来接。 阮竹刚把行李收拾完。 陆母就急匆匆的来了。 “彦哲怕是快不行了,要不你看看,干脆今天就过去吧。” 陆母一进来,就抓着阮嫣然的手哀求。 阮嫣然着急慌乱,唯恐被陆母缠上。 刚刚七个哥哥为了给她买好吃的,全都出门去了。 哪里想到陆家这么早来人。 阮嫣然眼神到处扫射。 看见因为听见声响刚从房里出来的阮竹后,立马大声道:“陆伯母,你别是找错人了吧,那才是你的儿媳妇!” 陆母转头:“阮竹?” 这会儿七个哥哥们不在,阮嫣然也懒得遮掩。 既生她阮嫣然,又何必再有一个阮竹! 她捂着唇,欲言又止,状似为难道:“对啊,是我的姐姐。” “姐姐……姐姐说她仰慕彦哲哥哥已久,非要代替我嫁过去。” “陆伯母你该是知道的,我心疼我大姐,不可能看着她的喜欢落空。” “总归是嫣然这辈子和陆伯母没有婆媳关系的缘分了,呜呜呜。” 小姑娘掩面哭泣。 泪珠只是顷刻间就流了下来。 看的惹人心疼的很。 但。 陆母都几十岁的人了。 什么大风大雨没经历过? 心里明镜似的。 不就是因为她儿子陆彦哲现在不行了嘛。 她“呵”的冷笑了一声。 转头朝着阮竹语气冰冷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走吧。” 阮竹点点头。 没在乎这点冷意。 更懒得理会阮嫣然这些小把戏。 第3章 陆彦哲醒来 拿着她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母看见虽说面色不显,但内心里倒是稍有一点点的好感。 没法子。 要不是算命的说这个时候找阮家姑娘结婚冲喜,彦哲还有醒来的可能。 她也不愿人家一个好姑娘活生生的跳进这个火坑里。 更何况。 这人还是阮竹。 总归是她这个做妈的自私。 到时候实在不行,给一笔钱,认作干女儿,再许个好人家也行。 要是陆彦哲真的死了,总归是他们陆家欠了阮竹的。 想到这。 陆母就悠悠的叹了口气,脸色尽是忧愁。 反倒一旁的阮竹神色倒是格外的轻松自在。 …… 陆家在七里村来说。 还是较为富裕的一家。 陆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 早些年早早的就分了家。 陆父陆母便自己盖了一座四合院。 如今陆父陆母住在正房。 陆彦哲和儿子陆子迪住在东厢房。 而西厢房则住的是阮竹的小姑子,也就是陆彦哲的妹妹,陆玲。 阮竹跟着陆母从院门进入。 院子是早些年盖的。 虽说不怎么新,但也绝对不破旧。 一眼望去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是整洁。 柴火整齐堆在一旁。 工具杂货锄头类似的也齐齐整整。 阮竹跟着陆母先去了东厢房。 也就是陆彦哲的屋子。 一进去。 陆母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哭腔着嗓子:“阮竹,你也别怪老婆子我心狠。” “我知道你那妹妹阮嫣然为啥不想嫁过来。” “老婆子活了几十年了,心里明镜似的。” “要不是那算命的说找阮家姑娘冲喜,彦哲就会醒来。” “我也不至于非要把你弄进来。” “我们陆家,也不是退不起一个婚。” “你在阮家干活吃苦劳累,跟个阮家养的牲口一样,我也是有所闻的。但是,现在你到陆家了,我也不要你干活,我就……我就希望你能真心伺候我们彦哲。” “他要是真的死了,没有几天了,到时候,我也把你认作干女儿,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反正无论咋样都不会让你不好过。” “我只求……只求你能真心伺候彦哲……” 陆母抽抽涕涕。 拽着阮竹的手。 眼看差点就要跪下。 阮竹吓得赶紧把人扶起:“妈,你说什么呢。” “我既然嫁到了陆家。” “以后就是陆彦哲的媳妇,你的儿媳妇。” “可别再说这些昏话了。” “彦哲肯定能醒来。” 阮竹说完。 眼里也是泪意。 一步一步踉跄着上前,看向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男人。 寸头黑发,硬朗有型,鼻梁挺拔,五官端正立体如刀刻般俊美,浓眉厚唇,即便是闭着眼,也丝毫不影响男人的颜值。 更何况。 阮竹可是知道,陆彦哲虽然腿断了。 但实际上站起来其实是有一米八八的。 这样一个俊朗标致的人。 阮竹一直不敢相信,他的媳妇竟然会是自己。 阮竹从陆母端来的水盆里,拧干毛巾,眼含热泪的一点点细细擦拭陆彦哲的眉眼。 脑子里回想的赫然是上一世。 她也如此刻一样。 被嫁到了陆家。 陆家人待她很好,陆彦哲也是。 可不好的是她。 陆父陆母给她的钱,还有陆彦哲给她的钱,全被她用来贴补阮家七个弟弟和妹妹。 家里但凡有个好东西,她也偷着摸着的贴补回阮家。 她就像入了魔一样。 不仅是个扶弟魔,还是个扶妹魔。 可后来落下一个什么结局呢? 七个弟弟嫌恶,唾骂。 阮嫣然鄙夷,把她当垫脚石。 就连车祸死掉,七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没人愿意去给她收个尸。 反倒是陆父陆母还有陆彦哲,跑上跑下,甚至为了她,直接跑去找阮家七个弟弟和阮嫣然。 要知道。 那个时候,阮家七个弟弟,可是各个行业领域的知名人物。 从官的从官,从政的从政,从商的从商。 是就连陆彦哲也都要掂量掂量的存在。 但。 即便如此。 陆父陆母以及陆彦哲,还是为了她,得罪了这群人。 以至于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想到这里。 阮竹心里的懊悔犹如深渊巨口,不断吞噬着她。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直接是扑倒在陆彦哲的身上,哭的泣不成声,仿佛天塌了一样。 连在旁边的陆母都被她这样子吓到。 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大张着嘴,讪讪的欲言又止道:“那……那个……我觉得我儿子……还能再活一下。” “倒……倒也不必哭成这样……” 要xi啦! 这儿媳妇眼泪咋这么多啊!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儿媳妇这得是大海做的吧! 阮竹哭的正起劲。 陆母说的话,她根本没听见。 等到她哭的终于回过劲来。 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头顶一道注视的目光分外强烈。 阮竹红着眼眶,泪汪汪的抬头。 就看见男人眉目深邃的盯着她,眼里波澜无光。 阮竹当下:“!!!” 阮竹:“你……你醒了?” 陆彦哲:“嗯。” 耳边全是女人狂放的哭声,吵的脑子都要炸了。 再不醒来。 他以后得聋。 陆彦哲眉头略微一皱:“你是谁?” 阮竹:“……” 啊这…… 这该怎么解释呢? 她总不能一上来就说是他媳妇吧? 她张张口。 “嗯……”的迟疑了一声。 门口突然传来“嚓”的刺耳声,像是搪瓷碗掉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阮竹和陆彦哲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地上是掉落的搪瓷碗和饭菜。 站着的是不敢置信张着嘴一瞬间泪流满面的陆母。 “醒了!真的醒了!” “我的儿呜呜呜呜!!!” 陆母抬脚冲上前。 这半个月的担心忧虑恐慌,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和发泄。 阮竹看了几眼。 默默起身让位。 随后走出房间去了外面。 刚站定。 听见声音而来的陆父就急匆匆的跑来。 身后还跟了一个丁点大的小男孩。 “咋了这是?” 陆父疑问。 阮竹指了指陆彦哲的屋:“彦哲醒了。” 陆父:“!!!!” 浩浩荡荡,风风火火。 又是一阵痛哭流涕和喧嚣。 阮竹坐在院子里的石槛上。 识趣的没有打扰人。 这会儿日落西沉,火烧云似的晚霞给院内披上一抹金光。 第4章 继子陆子迪 天上飞来飞去的麻雀成群结队你追我赶,隔壁家的炊烟袅袅升起,屋子里的一家人虽在哭泣,却是喜极而泣。 真好啊。 阮竹低头趴在膝盖上,安安静静。 瑟瑟缩缩的小孩声音在阮竹的背后忽然响起。 “你就是我的妈妈吗?” 阮竹:“?” …… 陆彦哲有个儿子这件事情。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阮竹都是知道的。 但。 前世里阮竹和陆子迪的相处那确实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跌宕起伏。” 一开始。 阮竹作为一个后妈,与陆子迪,那肯定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和谐不了。 但。 那时候阮竹以为的和谐不了,其实只是她单方面以为,本质上陆子迪还是非常希望有个妈妈的。 所以。 前期基本上就是陆子迪一直主动示好,主动讨好阮竹。 而阮竹却不甚在意。 后来。 陆彦哲亲口给阮竹说,陆子迪其实是他死去的战友的儿子的时候。 阮竹当下:“!!!” 可怜见的。 亲生爹娘为国捐躯。 还不能被报出来。 陆彦哲虽说把人带回家了,可陆彦哲不在家,在部队,很多事情,鞭长莫及。 小孩子不知道受多少苦。 自己的态度还这么冷漠。 指不定晚上偷偷哭。 于是。 就从那天开始。 阮竹对陆子迪逐渐上心起来,事事参与。 但之前陆子迪一直讨好阮竹,阮竹都不理,陆子迪心都寒了,阮竹又来搞这套,陆子迪自然第一时间是不信啊。 所以阮竹当时还是吃了不少冷丁子的。 后来,眼看着陆子迪渐渐被阮竹的所作所为感动。 眼看着从小寄人篱下十分敏感的陆子迪终于准备接受阮竹。 谁知道。 那段时间阮家七个弟弟和妹妹,不断来找阮竹折腾事情。 阮竹当时的脑子,就跟左边是水,右边是面粉一样,只是一运转,就成了浆糊。 莫名其妙的对陆子迪疏远了不说。 还一个劲的贴着阮家七个弟弟和妹妹。 好家伙。 从这以后。 陆子迪见到阮竹,那就是冷言冷语。 阮竹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 每次对陆子迪好一点,阮家七个弟弟和妹妹就要来插一脚。 就这样反反复复。 阮竹和陆子迪的关系,可谓是闹到最后……连陆子迪都觉得无语。 …… 遥想前世种种。 再看看如今眼前这个瘦瘦小小,唯唯诺诺躲在柱子后面探出个小脑袋瓜的身影。 阮竹露出重生后第一抹温暖的笑:“是,我就是你的妈妈。” “你是叫陆子迪吗?” 阮竹微笑伸手。 陆子迪手指搅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眼里纠结,有些害怕,又有些试探的挪着小碎步上前。 动作不大。 阮竹却有的是耐心。 陆子迪犹犹豫豫。 他真的好想有一个妈妈。 其他小孩子都有妈妈的。 眼前这个人,可以是他的妈妈吗? 他也可以有妈妈吗? 他颤颤巍巍着上前。 最先接触到阮竹的是阮竹的手。 虽然枯老粗糙,却是那样的温暖。 再悄咪咪的抬头看阮竹的脸,笑的那样温暖,就像是天边挂着的小太阳。 陆子迪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瘪着嘴,大双眼像小鹿的眼睛一般泪汪汪的闪亮。 先是伸手小心翼翼的偷偷拽了拽阮竹的衣角,确定阮竹不反驳,没凶他以后。 他这才像忍不住一般,隐忍而又克制的哭腔着嗓子,委委屈屈的小声叫道:“妈……妈妈……” 阮竹:“乖啊,妈妈在。” 这可怜见的。 阮竹把人抱进怀里。 五岁的孩子。 身上没有一点肉。 和同龄人比起来,更是矮了一大截。 正想问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身后一道尖锐的嗓音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哟,我说大妹子还真是好手段啊。” “这才嫁进陆家几个小时啊。” “就连搁这白吃白喝白住的儿子都已经收买好了。” “全七里村的人都说你阮竹踏实干活,是个不长心眼的老好人。” “现在看来,他们各个还真都是瞎了眼!” 女人阴阳怪气。 嗓音尖锐,说话又刻薄。 阮竹一听就知道身后的是谁。 抱着怀里的陆子迪转身,朝着后方看去。 膀圆腰粗,满脸横肉,穿着绣着大红富贵牡丹的短袖,手里还端着一个盆,细细看过去,里面稀稀拉拉的放着几个粗粮馒头和玉米红薯。 阮竹低垂着头,眼神一暗。 再抬眸,笑着道:“大伯母说的哪里话。” “我阮竹既然嫁了过来,自然是要好好伺候公婆,照顾丈夫和儿子的。” “什么讨好不讨好的,说的好像我上赶着一样。” “哪里像大伯母你,三天两头就来家里,来的时候拿着小空盆,一走就是满满当当。” “可见大伯母您的手段,那才是一个高明!” 都是七里村地里干活的。 谁还骂不过谁了。 直白粗俗一点的粗话龌龊话,咱不学。 阴阳怪气的软刀子谁不会? 阮竹明晃晃的语气,那是直直的往李翠身上戳。 李翠瞬间就炸了。 一手端盆,一手叉腰,泼妇骂街:“嘿我说你个小贱蹄子!” “什么叫我手段高明,合着我就是专门上门来打秋风呢?” “满口污言秽语,乱冤枉人,你阮家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说着说着。 似乎是气不过。 上前走两把,似要打人。 阮竹把陆子迪往身后一藏,掩面顿时哭泣道:“大伯母骂人就骂人算了。” “怎么还直接说我爸妈呢。” “谁不知道我爸妈半年前没了。” “都说死者为大,哪有已去世的人,还被拿出来反复说的,还说我没家教,这不明显就是指着我死去的爸妈说嘛。” 这一会儿闹腾。 这李翠的大嗓音早就吸引来了街坊邻居。 下午正是阴凉的时候。 挨家挨户的婆娘们都拿着扇子出门。 瞧见这一幕。 那各个比阮竹和李翠还来劲。 眼下一打眼,就看见李翠欺负新过门的儿媳妇。 还是人家二房的儿媳妇。 乖乖! 大新闻啊! 各个扒进来看个热闹不说,还有那早和李翠不对付的人开了口。 “我说她李婶子,你这可就说话不厚道了。” “都说死者为大,孝者为先。” “好家伙。” “你这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嘛。” 第5章 智斗李翠 “你瞅瞅,说的还是阮竹。” “咱们七里村,谁不知道阮竹是个没心眼的可怜娃。” “你说说你多大岁数一人,怎么舍得欺负人家小姑娘的?” “……” 断断续续指责。 李翠想打人的心被压下去。 叉着腰,转身朝着那几个平日和她不对付的。 “我说你们几个死八婆。” “一天天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 “这是我们陆家的事,用得着你们在这瞎操心?” “一天天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嘿,我说你。” “……” 场面闹腾起来。 看戏的直接和演戏的骂起来。 阮竹见此。 护着怀里的陆子迪,又往后退了几步。 眼看着两方硝烟弥漫,八成要打起来。 阮竹又这才赶紧道:“别说了,别说了。” “大伯母不就是想拿那几个粗粮馒头和破玉米,来换我婆婆家里的肉和白面嘛。” “大伯母‘瘦弱’成这样,补一补也没事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李翠身上满身的赘肉,硬是让阮竹描述成瘦弱可怜。 在座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却又听阮竹说:“只是以前我家彦哲还在部队,有津贴,大伯母来换一换,补一补,要一要还行。” “如今彦哲从部队里退伍,还……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呜呜呜呜,这说不定以后就是我带着子迪,伺候公婆。” “我一个弱女子,又赚不到钱,也没有彦哲的津贴补偿。”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今天给大伯母拿吃的,以后大伯母自然也不会亏了我们。” “大伯母,你说,你身为我们的大伯母。” “对不对啊?呜呜呜呜。” 三言两语间。 这一对公婆,这一个“寡妇”,这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 这吃喝拉撒睡。 这似乎都扯到了李翠一个人的身上。 李翠心里有些慌乱。 原想着,今天阮竹进门,这二房家的不得做几个好菜好肉? 这才拿着小盆子装模作样的上门,想拿点好东西。 眼下阮竹这一说。 乖乖。 这以后陆彦哲要是死了。 这一大堆人,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女娃陆玲。 这要是真的攀上他们大房? 李翠越想脸色越白,声音突然变大叫道:“你可少来我们家。” “我家穷的很!” 阮竹哭腔着嗓子,撒娇的叫一声:“大伯母~~” “没事的大伯母,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婆婆今天做了好饭好菜,您怕什么?现在拿回去吃一点。” “我以后又不会赖你家。” “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今我家彦哲是不行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大伯母。” “但我阮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我难不成以后要把子迪带着去你家蹭饭?去你家住着?” “大伯母,我肯定不会做这样事的。” “肯定不会和您一样,拿着几个粗粮馒头和破玉米,就想问人家要好吃的。” “大伯母,你倒是信我啊。” 小姑娘哭哭啼啼,陆子迪也哭哭啼啼。 上前拉着李翠。 本来是让人心疼的画面。 偏偏在李翠的眼中,就是两张嗷嗷待哺的大嘴猛兽。 端着盆子。 往阮竹怀里一扔。 “大伯母就是来看看你。” “给你送点吃的。怎么可能还要你的,你这话说的。” “大伯母能对你不好?” 说是这样说。 脚下倒是一个劲的溜得快。 阮竹和陆子迪两个人就在身后小步的跟。 吓得李翠“妈呀”叫一声,撒了欢的赶紧回。 众人一看李翠走远。 虽说知道阮竹是演的。 但事实可不就是这样。 陆彦哲醒来又如何。 一个腿断了,不能走路,干不了活的男人。 公公婆婆,又年纪越来越大。 这阮竹以后啊。 唉。 七里村的人虽说平日里有个小仇小恨的,可本心大部分都不坏。 这会子。 看阮竹都是心疼。 安慰几句。 想着往后时不时的接济一下阮竹后。 就各个散开去了村口的阴凉处。 只怕是不过多久。 这李翠欺负人家的事,就要闹得满村皆知。 阮竹眼神一笑。 心里放松的“哼哼”两声。 一低头。 只有自己腿高的小萝卜丁双眼炯炯有神发亮的看着自己。 阮竹当下:“……” 完了。 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还没想如何解释。 陆子迪就已经率先抱住了阮竹的大腿:“妈妈,你好棒啊!!好帅好帅!” 阮竹:“……” …… 被陆子迪狠狠崇拜一把。 又被李翠这样一闹腾。 刚刚在院子里,一瞬间的飘零无处安放感,早就没了个七七八八。 阮竹把眼泪往袖子上一擦。 这才又朝着东厢房陆彦哲的屋子走去。 刚刚这会儿外面的动静。 陆家陆父陆母和陆彦哲那是听得个明明白白。 只是碍于面子没好意思出去。 这会儿子见阮竹进来。 各个脸上竟然全都是羞愧。 陆母从阮竹手里拉过陆子迪:“阮竹妹子,我刚刚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也怪老婆子我之前没想明白。” “彦哲也说了,你好人家一个姑娘,嫁给好人家的男娃,生个自己的大胖闺女小子带,也挺好。” “要是留到我们陆家,彦哲这以后……” 说到痛处,又是一阵眼泪。 陆父叹了口气,上前愁眉苦脸的安抚着拍了拍陆母的肩膀。 替陆母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彦哲醒了,我们老两口的心就放下了。” “你这才嫁过来几个小时,又没和彦哲洞房,清清白白。” “你要是愿意,我们给你一笔钱,你就回阮家。”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认你当干女儿,再给你一笔钱,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也行。” “我们这一大家,总归是不能拖累你。” “你觉得呢?” 这陆父陆母这一会儿。 断断续续。 总算把话说完。 阮竹听完,眉头一皱。 合着这是赶她走啊。 这哪行。 她走了还怎么报恩? 再说了。 前世里,即便是阮竹和陆彦哲一开始没有感情。 可后来相处的种种,以及阮竹死后,陆彦哲为她做的那些事。 早就让阮竹为这个男人动了心。 阮竹摇摇头,眼神坚定,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我不走。” 男人眉头瞬间一皱。 陆彦哲:“我腿断了。” 阮竹:“我知道。” 陆彦哲:“……” 第6章 阮竹与陆彦哲同睡 咋还油盐不进了起来? 陆彦哲:“我以后都站不起来。” 阮竹:“这个我也晓得。” 陆彦哲:“我以后没办法养活你,只能拖累你,陆家也是。” 阮竹:“你不用再重述一遍了,我耳朵又不聋。” 陆彦哲:“……” 就没见过这么固执的! 他皱眉,眼神看向陆父陆母。 本想指望着陆父陆母说点啥。 就见那陆母突然起身双手拽着阮竹的手,眼睛闪闪发亮:“阮竹妹子,你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你当真愿意留下来?” 知道老人的顾虑。 阮竹点点头,坚定道:“妈,你放心吧,我这辈子跟定彦哲了。” “你也别再劝我,让我走了。” 陆母:“呜呜呜呜,好好好,乖孩子乖孩子。” “我这就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端过来,你先吃。” “忙了一天,累坏了。” 陆母欣喜若狂。 阮竹只是刚嫁进来几小时。 昏迷了半个月的儿子就醒了过来! 而阮竹呢,还乐意留下来! 而且经过这件事,还看清了阮嫣然的嘴脸。 都说一个好媳妇影响三代。 阮竹啊,有福!有福! 陆家祖坟啊,真是冒青烟了! 陆母欢天喜地。 放松的哼着歌,拉着陆父和陆子迪出去,决定给阮竹弄好吃的。 本想指望着陆父陆母好好说说的陆彦哲:“???” …… 陆彦哲凝眉,思索了一下。 想着可能是自己刚刚话太简短,弄不好眼前的姑娘没听明白。 一想到部队领导之前说自己就是个闷葫芦,以后就算有了媳妇,有了误会,也张不开嘴解释,让媳妇难过。 他就觉得他得试着改一改。 于是他“咳咳”了两声,正准备开口。 却见刚刚还坚强的小姑娘。 此刻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泪珠不停滚落,无声无息,哭腔着嗓子道:“你就当真非得赶我走吗?” 陆彦哲:“………” “是,之前和你订婚的人是阮嫣然。” “如今换了我阮竹,你就这般不愿意了对不对?” “嫣然好看,白嫩,长得漂亮,在家里爸妈宠她,七个弟弟也宠她。” “什么好的喝的,都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用,别人都不能。” “我成天地里家里两头转,脏活累活全都是我干。” “赚的钱却一分不差的要拿去给嫣然妹妹花。” “吃的用的穿的,永远都是她不要的。” “就连被七个弟弟逼过来嫁人也是因为嫣然不要这门亲事了。” “然而纵使如此。” “我却觉得不后悔。” “婆婆对我很好,子迪也亲近我,我……我自然也不嫌弃你腿断。” “这个家里正常,温馨。” “甚至尊重我,把我当人看。” “如今,你就算把我赶回去了又怎么样,回去继续给阮家做牛做马吗?” “下次还遇到嫁人这种事,万一嫣然妹妹又不要,难不成被逼着嫁过去的又要是我吗?” “我……我做了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呜呜呜,为什么……” “我呜呜呜呜,我也只是……想要体验被爱,想要一个家而已啊……呜呜呜呜呜,就这么难吗?呜呜呜呜……” 太惨了。 只要是想到上一世那个任劳任怨,像只大黄牛一样劳苦一辈子的自己。 只是想到他们要啥自己就给啥,无私奉献,只想要一点亲情,却到最后,一丝丝亲情都没有体验过的自己。 阮竹此刻。 满腹委屈。 就在这重生的第一天。 再是也忍不住。 即便这样。 她也依旧一边哭嚎着,一边断断续续说道:“你……你要是真心不愿意。” “呜呜呜呜,等我报完你们陆家的恩,我就走。” “绝不耽误你,呜呜呜呜呜。” 眼泪鼻涕横飞,趴在床边哭的没有一点形象,眼睛就像是开了水龙头,一打开就止不住。 陆彦哲神色沉默了一会儿。 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 水泥墙,破旧,不美观,没有城里那些人的房子漂亮白净,却偏偏结实稳固。 只是一回到这里。 心却是放松暖和的。 家。 有家。 他叹了一口气。 下半部分腿动不了。 臂力却是惊人。 撑着身子自己坐起。 再把旁边早就哭的心力憔悴的已经哭睡过去的人捞上床。 对着听见动静跑来,却一直没敢进来的陆母叫了句:“饭等她明天醒来吃吧。” “爸妈你们也快睡。” 屋外的人“哎”了一声答应了。 陆彦哲这才把被子给旁边的人盖好。 随后什么话也没说的躺下。 …… 阮竹这一觉睡得,绝对是舒服。 村子里夏日里冷风呼啸,很是凉爽。 但被窝里却很暖。 旁边的热源一直散发着热度。 阮竹觉得冷的时候,就贴上去,暖烘烘的,似乎暖进了心窝里。 陆家人不差钱。 光是被子里的棉花,那都是去镇子上弹的新的。 躺进去,又软又舒服。 似乎所有的疲惫都能在这里面被一扫而空。 等到日上枝头。 光芒都已经从窗户外偷溜进来的时候。 阮竹终于醒了! 她眨眨眼。 有点懵。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哭睡着了?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床。 空空如也。 她把人也哭睡没了? 脸上闪过几抹羞愧。 屋外一片静悄悄。 她赶紧起身。 正准备下床。 “唉唉唉唉,别走啊。” 阮竹:“?” 空中传来祈求声:“小爷好不容易醒过来,都要饿死了。” “快快快,快给小爷整点吃的。” 阮竹:“???” “手镯!手镯!我在手镯里!” 阮竹是有一个手镯的。 碧绿色,晶莹透亮,质地上乘。 阮家一共九个孩子。 但偏偏只有阮竹一个人有。 从小到大。 每次阮竹怀疑阮父阮母对自己的爱的时候。 她就会拿出这个手镯看一看。 毕竟。 如果阮父阮母不爱她,怎么可能会只给她买了手镯。 她的出生,阮父阮母肯定也是欢喜的。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她一次又一次隐忍,谨听阮父阮母的话,费心养着七个弟弟一个妹妹。 而现在。 阮竹叹了一口气,这才慢悠悠的翻到自己昨天收拾的包裹来。 上一世。 她来到陆家。 因为担心七个弟弟一个妹妹,怕他们在她走后吃不起饭。 因此就把手镯留到了阮家。 第7章 手镯空间与医术 还特意告诉了阮嫣然。 要是真的没钱。 把这镯子拿去卖掉也行。 后来。 七个弟弟一个妹妹,靠着她从陆家拿去的救济。 过的也很富裕。 因此。 这镯子前世究竟有没有被阮嫣然卖掉,她也是不知道的。 但这一世。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可是直接就拿走了。 那几个白眼狼。 他们也配? “哎呀,别盯着镯子看了,还能看出花来?” “进来,进来,小爷在里面!” 见阮竹又发愣。 里面的小兽都快急死了。 阮竹“喔喔喔”的答应了一声。 想了想。 才学着前世看见的小说里的方法。 意念一动。 果然。 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手镯中。 …… 亭台楼阁,气宇轩昂,假山流水,薄雾缥缈。 一座五层古式小楼静静的屹立在这薄雾中。 而在这古楼前,一只体型憨态的纯黑色小猫,正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 见到阮竹进来。 小猫灵巧的奔上前,在阮竹腿边蹭了一圈。 口中倒是不停的念叨着:“磨叽死了你。” “小爷都快被饿死了。” “快快快,快弄点吃的给小爷我!” 阮竹:“………” 阮竹:“你要吃啥?小鱼干?” 她可没有这个条件顿顿有鱼。 岂料小猫听见她的问话,直接炸毛。 “那等凡夫俗物也配进入小爷我的口中?” 阮竹:“……” “千年人参,百年灵草,百年灵芝……诸如此类,勉强能进入小爷我的口中。” 阮竹:“………” 打扰了,打扰了。 阮竹意念一动,直接回屋。 手脚麻利的起床收拾床铺。 刚还耀武扬威的小猫顿时:“????” “唉唉唉唉,再商量一下也行啊。” 见女人没有动静。 “没有这些,顿顿有肉总行吧。” 女人还是没有动静。 小猫:“!!!!” “行行行,拿几个玉米棒子也行。” 很好。 这次女人停下了动作,又进来了。 小猫:“………” 镯子自然不是个普通镯子。 它是个能种植草药的空间。 空间里时间流速比外界快,基本上是外界一天,空间里二十四天。 因此。 在空间里种植的草药,成长起来,能比外界的快二十四倍。 而小楼旁边,围着那一圈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地,全都可以当作是未开垦的荒地。 这要是都开垦出来。 那直接是一个加速的种植基地。 至于这最中间的五层古式小楼,自然也不是普通小楼。 从第一层开始,越往上,里面记载摆放的草药秘方便越高级。 据小猫的话来说。 领悟了第五层,医术便可达到起死人,肉白骨。 医术啊。 阮竹心念一动。 若有所思。 若是学会。 这陆彦哲的腿不就能治好了? 也算是直接报了陆彦哲和陆父陆母前世的恩。 如此。 又有了医术吃饭。 她就算离开七里村又如何? 根本不怕一个人能在城里饿死。 阮竹心动了,她笑眯眯着脸还未开口。 “得了得了,我是你手镯里的,能知道你的意识。” “你那点小心思,小爷我还不知道?” “喏喏喏,新手大礼包。” “你吖。” “赶紧学会,偷着乐叭你。” 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小礼包,直接被小猫一个后腿踹到了阮竹的面前。 说是小礼包就真是小包。 破旧,质朴,黑漆漆的。 就是扔在大街上。 都只怕会被人当成垃圾。 一打开。 却是一套银针,还有一本古籍《神农易经》。 银针?这个她知道,中医传承千年,其内涵与文化更是博大精深。 就说这其中的针灸。 那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只是感到神秘却又实力深不可测。 而古籍? 就看这名字。 只怕也绝对是个好东西。 她欣喜接过,正准备翻开细细查阅。 窗外的呼喊声已经响起。 “儿媳妇,睡醒了没啊?” “再不起床吃饭,这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陆母端着水盆从正屋里出来。 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 七里村里,干了一早上活的人早就回家吃起了午饭。 陆父陆母两人也是。 这都已经回家把午饭都做好了。 这儿媳妇这咋还睡着? 睡到这时候,晚上还能睡着? 阮竹意识急匆匆从空间里退出。 赶在陆母敲门前,就打开了房门。 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妈,我起晚了。” “不好意思啊。” 说着,就接过陆母手中的水盆,匆匆忙忙到院子里洗漱。 等到收拾妥了。 这才赶紧到正房的堂屋里。 果然。 一大家子人。 都安安稳稳的坐着。 连同陆彦哲也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轮椅上。 见到她来。 男人眼神似乎有些娇羞的闪烁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陆彦哲常年身处部队。 警觉性那可是刻在了骨子里。 昨晚睡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本就有些不踏实。 谁知道女人睡觉还不老实。 半夜里。 几乎是女人抱上来的一瞬间,陆彦哲就醒了。 清清淡淡的香皂味,混合着女人独有的馨香,身子柔软又q弹。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硬挺挺的僵着身子后半夜。 天一亮。 陆父陆母还没起来。 陆彦哲就已经自己移到了轮椅上,跑去院子里面看太阳。 为自己的龌龊思想感到愧疚。 又时不时想起萦绕在鼻尖的那股香味。 来回纠结。 整个早上做点啥事都有点莫名其妙。 这会儿。 见到阮竹。 眼神又是心虚娇羞愧疚的不敢看。 偏偏又忍不住时不时的偷瞄。 阮竹就坐在旁边,把这男人的行为看的还真是一清二楚。 但也没转过这个弯来。 夹了一筷子肉递到男人的碗中,小声道:“是不是腿疼啊?” 陆彦哲:“?” 阮竹:“不然眼睛咋抽成这样?” 陆彦哲:“………” “没事。” 阮竹:“喔。” 阮竹:“要是疼的厉害,那你可别憋着啊。” 陆彦哲:“……” 陆彦哲:“嗯。” 也不怪阮竹没察觉到不对劲啊。 毕竟。 前世一起睡了那么些年。 有些事情。 阮竹都习以为常了。 偏偏在这一世的陆彦哲看来。 他们也就才接触了几个钟头。 能不感到异样嘛! 但偏偏啊。 这事陆彦哲还真没法开口说! 可把陆彦哲给憋死了。 第8章 陆母给五十块钱进城 陆母做饭的手艺那绝不是盖的。 一勺猪油,高温爆热,再放入葱姜蒜爆香,待到味道散发,再放进切得极细的土豆丝,大火翻炒,待到八成熟,再加入青椒。 清洌的辣味与土豆独有的香味结合,直直窜进人的心中。 阮竹自从昨天重生后,迄今为止还没吃上一口饭。 早就被这味道馋得不停咽口水。 再加上陆母陆陆续续端上来炖了一个早上的排骨山药炖汤,以及下饭神器番茄炒蛋。 山药软烂,汤汁鲜浓。 鸡蛋是自家的土鸡蛋,营养又健康。 阮竹硬是配着香喷喷的白米饭,直接干了三大碗。 饭前吃到饭尾。 在座的几个人都没说话。 倒是眼神都悄然发生了变化。 可怜见的。 这阮家到底多作践人呢! 陆家人虽说比起城里的人,确实是穷了很多。 但对比整个七里村来说,那还是有钱的。 简单来讲。 像阮家,阮父阮母还在的时候,还能隔三岔五吃个肉。 阮父阮母去世后。 家里就算吃肉,那也是轮不到阮竹的。 基本上每次七个弟弟一个妹妹们吃完。 留给阮竹的就是玉米棒子,粗粮馒头,或者就是蒸红薯。 再不济,那就是一碗稀稀拉拉的白粥。 当然。 就这条件。 放到七里村其他更贫困的人家里,那都还是厉害的。 因此,这样对比起来。 陆家的伙食,那绝对是七里村头一家的好。 不然李翠咋总想着上门打秋风呢? 再加上。 陆父陆母两个人,可都不是心疼钱的主。 对孩子的营养上。 那是牟足了劲想着满足。 因此。 不说顿顿有肉。 但基本上,隔一天就能吃肉,那是绝对行的。 阮竹吃的满足,也舒适。 陆父陆母看见,也更是觉得心疼。 陆母怕儿媳妇嫌弃。 特意换上了公筷。 叨了一筷子肉递给阮竹后,这才道:“如今地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除除草,浇浇水啥的。” “这些我和你爸就能干完。” “之前太匆忙,按理说你嫁进来,陆家应该摆几桌,喝喝喜酒,也该单独给你置备一些新衣服和被褥。” “但彦哲没醒过来,我们也不好乱来,让你一个人应对酒席没了面子。” “我和你爸早上商量过了,不如我给你五十块钱,等下你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别的不说。 就阮竹身上这衣服。 这不得好好填两套? 洗的泛白不说,还到处打着补丁。 现在是夏日里,这么穿也没啥。 这要是冬天,不得把人冻死? 要么说阮家阮父阮母过分呢。 陆母昨天去接阮竹回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 那阮嫣然穿的可是粉色的碎花裙! 乖乖。 那可是城里人才那样穿的! 都是同一家的。 阮竹吃糠咽菜,伺候一家子。 其他人都像没了手,从没见过那七个弟弟一个妹妹去田地里干过活。 陆母看不上那几个人。 但是对阮竹还是疼惜的。 她也没等阮竹回应。 从衣服里掏出五张大团结。 直接就递给了阮竹。 阮竹直接被吓了一跳:“妈,你这是干啥呢。” “我哪里用得着花这么多钱。” 前世可没这一出啊。 “彦哲退伍,以后又拿不到部队的津贴,小姑子也还要上学,子迪都五岁了,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纪。” “我又花不了多少钱,给我干嘛啊。” 陆母:“她们是她们的钱。” 陆母:“你是你的钱。” 陆母:“挨个挨个都有,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陆母再推过来。 阮竹还有些为难。 心里嘛,那肯定是想拿。 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神色纠结。 却见旁边的男人已经替她接过:“谢谢妈。” 阮竹:“???” 6。 五张大团结。 面不改色的被陆彦哲塞到了阮竹的衣服兜里。 男人“咳咳”了两声。 “去镇子上有点远。” “等下吃完饭,去村长家看看他家牛车今天在不在。” “要是在的话,坐村长家的牛车去,省的走路太累。” 男人虽说腔调没啥起伏,认认真真的交代事,可偏偏听起来就是那么的靠谱。 阮竹听闻乖乖点头。 两人都不觉得有啥不对。 偏偏旁边的陆父陆母偷偷摸摸的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笑意。 更别说旁边一直闷头吃饭,实则眼珠滴溜溜转的陆子迪。 小屁孩不懂大人之间的诡异氛围。 但小屁孩知道一件事。 他有爸爸妈妈了诶!欧耶! …… 村长家里的牛车。 是七里村为数不多的牛车之一。 平日里,遇到镇子上赶集。 村长的儿子,或者村长,就会架着牛车,拉着腿脚不方便或者路过的人一起去镇子上。 车费一个人是五分钱。 但那是平时人多。 如今是阮竹一个人去,又不赶集啥的。 车费就是五毛钱。 阮竹去的时候,村长的牛车正好在。 阮竹直接给了五毛钱。 给完以后,这牛车的使用权就暂时归到了阮竹。 牛车速度虽说慢,但起码不用自己走路,晃晃悠悠一小时直接到了镇子上。 ...... 这些年。 厂里效应不好。 不少人都逐渐开始下海经商。 光是卖布料的,或者卖衣服的,那都不仅仅只是供销社才有。 阮竹一路逛了几家。 挑选了个相对价格实惠,料子看着也还不错的。 婆婆给了五十块钱。 说的是给阮竹一个人单独花。 但。 阮竹并不打算真就全给自己买。 阮竹走之前也看了。 陆父陆母对孩子舍得花钱。 自己身上穿的倒还是以前的衣服。 陆父陆母得给各买一套。 陆子迪呢,年纪本就小,小孩子长身体,更是细皮嫩肉的,那也得买一套。 陆玲呢,小姑子,怎么说也得送一套作为见面礼。 至于这陆彦哲,自己丈夫,自己的老公,部队里劳累这些年,这也得买一套。 得嘞。 谁都没落下。 都要买。 这一买。 阮竹面露难色了。 成衣多贵啊。 这一人来这一套,这五十块钱,还不够买个衣服的。 幸好自己针线活不错。 得嘞。 干脆都直接买布料吧。 挑挑选选,和老板一顿杀价,买完所有的,三十块钱直接没了。 第9章 阮彦宝和陆天雷打架 把一大堆布料包起来,让老板放到牛车上。 阮竹看着自己手里还剩下的二十。 想了想。 还是忍痛咬牙拿出来了十块钱,去了镇子上的药店。 这年头。 没有人家里说会准备个医药箱的想法。 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 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阮竹在镇子上逛了一圈,找了家地段还算好的药店。 小小一间。 空间虽说不是很大。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老板坐在柜台后捧着书,穿的文绉绉的戴着眼镜,岁数不大,大概二三十岁的模样。 见到阮竹进来。 脸直接黑了一圈。 “都说了这店不卖不卖。” “你们怎么回事?还使用美人计?” “使用就使用吧,还派个这么......黑的?” “你们李总有病吧?” 这话骂的。 阮竹莫名其妙不说,还总觉得有些冒犯。 她张了张口:“我是来买纱布和酒精的。” 年轻老板:“???” 年轻老板:“从我店里买纱布和酒精去,然后又到处告诉别人说我卖假货。” 年轻老板:“这招都用过了,还来用?” 年轻老板:“滚滚滚,让你们李总给我滚!!!” 阮竹:“......” 看出来了。 眼前的年轻老板怕是遇上了麻烦。 但莫名招到一顿骂。 阮竹也火大。 叉着腰沉声道:“能不能睁开你瞎掉的眼睛看看,我,阮竹,七里村的,来买酒精和纱布。” “我看你才是有病。” “开个破店,眼却这么瞎,还挺了不起。” 说到这里。 阮竹就打算走人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一个买东西给钱的,还得受卖东西的气? 脸黑沉沉的直接转身走人。 岂料刚踏出一步。 年轻男人又突然上前拽着她的衣袖:“客人?当真?” 阮竹:“......” 有毛病吧! “哎呀,哎呀,别生气嘛~~” “要啥?纱布酒精是吧?” “怎么,是有人生病了?多大伤口啊?严不严重?” 阮竹:“......” 阮竹:“家里备用。” “哟,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还知道家庭备用。” 话虽多,脸虽变得快,但动作也是真的麻溜。 不仅拿出了纱布,酒精,还给了创口贴和绷带。 估计是店里好久都没有生意。 还给阮竹优惠了不少。 本来十块钱的预算。 结果就只花了五块钱。 这一点。 阮竹还是挺满意的。 医药品这些东西,自古以来,就没有便宜过。 她心满意足离开。 趁着巷子里没啥人。 直接把这些医药必备品塞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捏着手上还有的五块钱,抱着趁机从空间里溜出来的小猫。 直接去了供销社。 猪肉?买! 糕点?买! 白米面?更买! 五块钱,全部花光光! 等到身上就只剩下十块钱的时候,阮竹瞬间心满意足高兴了。 坐着牛车,抱着大包小包,晃晃悠悠的就回了七里村。 ...... 而此时。 陆家。 可以说是完全不平静。 阮家最小的弟弟阮彦宝和陆家大房李翠的二儿子陆天雷打起来了。 打就打了。 还闹到了陆家二房来。 你说这关系扯得。 周围好一圈围观的人。 “这咋回事啊?李翠的儿子和阮家儿子打起来,跑人家二房这来干嘛?” “害......还能为啥,那阮彦宝不是阮竹的第七个弟弟嘛。” “昨儿个,那李翠还和阮竹闹了一场,今儿个,李翠的儿子就被阮彦宝给打了。” “李翠这是啊,上门来要说法了。” “都说长姐如母,阮家这七个弟弟一个妹妹,就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别的不说,就这阮彦宝,三天两头和人打架,逃课出去玩。” “村里见着谁不离得远远的?” “每次都是阮竹在后面跟着屁股收拾着。” “你说好巧不巧,这次怼上了陆天雷。” “陆天雷本身也是个小霸王就算了,偏偏还有李翠那样的妈。” “这阮竹说是去镇子上买东西去了,这要是回来哦,哼,是我,我得气死。” “新媳妇嫁进门这才第二天,弟弟就这么找事。” “这不纯纯给自家姐姐找难堪嘛。” “是啊,是啊。”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 各个扒拉着这其中的关系。 陆父陆母吃过中午饭,歇息没多久就去了地里。 眼下闹到二房家。 就只有五岁的陆子迪在院子里玩。 那李翠见此。 眼里的得意和嚣张是怎么也止不住。 一手叉腰,一手拽着阮彦宝的胳膊就进了院子中。 “看看,看看,就是这么个坏东西。” “人不大,心眼子倒是挺坏。” “真行啊,看把我家天雷打的。” “你们瞅瞅,你们都瞅瞅。” “这都破了皮,有淤青了!” “哎呦喂,真是造孽啊。” 哭腔着嗓子,擦了擦眼角确实是因为心疼儿子留下的泪珠。 心疼的摸着正抬头高傲着的陆天雷。 又狠狠过去给两下一脸不以为意的阮彦宝。 岂料少年也不是乖乖站着被打的主。 直直跳开不说,脸上尽是厌烦。 “你个死老婆子一天天戏可真多。” “我打了陆天雷又如何?陆天雷那死小子对我下黑手,你咋不说?” “还屁颠屁颠闹着来找我姐。” “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呸!死八婆!” 阮彦宝的嘴毒,那可也是一绝。 骂人直直的骂。 陆天雷听闻,眼里冒着怒火,顿时生气道:“好小子!我才说阮嫣然了几句,你就跟我打成这样。” “你这样说我妈,我跟你没完!” 说罢。 陆天雷就像个冲锋小炮台,初生小牛犊一样,直接冲出去一拳就锤上了阮彦宝的脸。 阮彦宝见此。 赶紧准备闪开。 巧的是李翠趁机一把抓住了阮彦宝的衣袖。 阮彦宝怎么也跳不开。 硬是被陆天雷和李翠两人齐齐围攻。 当真是左右开打。 偏偏呢。 这阮彦宝从小劲就大。 硬是一对二的给对下了。 院子里。 三个人叫嚣着,怒骂着,殴打着,不成体统。 院子里水泥地面上的灰尘都被三人擦的是干干净净。 陆子迪见此。 小小惊呼一声。 赶紧躲得远远的。 第10章 不就是昨天的事?你怎么还气着 匆匆忙忙往屋内走去。 正好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 “住手!!” “住手!!” 是刚从床上被吵醒起来的陆彦哲。 更是刚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被人匆匆叫回来的阮竹。 男人的怒吼声,坚定有力,坐在轮椅上,明明应该是低人一等,但男人的脸色阴沉。 周身的气息冷冽,带着从部队中训练出来的肃杀和坚硬。 只是从屋中缓缓出来。 围观的人群交谈声戛然而止,安静的可怕。 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道声音。 陆家这小子竟然真的醒来了? 乖乖哦。 李翠怕是疯了吧! 七里村的人,谁不知道陆彦哲? 谁不知道李翠怕陆彦哲? 倒也不是说怕。 就是单纯在陆彦哲面前不敢造次。 而且,别说李翠了。 七里村的人,男的上了年纪的老一辈还好。 女的嘛,尤其是年轻的小娃娃,见到没有不吓的。 为啥? 就是因为当年有一伙匪徒误入七里村,还正好劫持了李翠。 是陆彦哲所在的队伍来抓了人。 抓人嘛。 出点血那是正常的。 至于再细致的血腥画面那就不好描述了。 但。 那一次之后。 所有七里村的人都见识到了陆彦哲的狠辣。 胆小的更是直接连夜做了三天的噩梦才缓过来。 如今。 陆彦哲退伍了,还醒来了。 李翠,陆天雷,以及众人:“......” “哟,那啥,彦哲醒来了哈。” “哎呦,正好,正好,你快瞅瞅你大伯母。” “我们这又劝不动,彦哲醒来了真是恰当啊哈哈哈,是吧。” “是啊是啊,就是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猪可能要下猪崽子了,我先走哈。” “哎呦,你别说,我家可能也要下了。” “我家也是。” “嗯嗯嗯嗯,我也是我也是。” 该说不说。 胆小的害怕事的,全都溜走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几个胆大的。 还有站着的当事人们。 阮竹看着心里觉得好笑,她微笑着脸,看向还没走的那几个。 “哟,婶子们,你们几家猪崽子今天不下啊?” 几个人:“......” 几个人:“那......下吧,下。嗯嗯嗯,下,我们也下。” 不敢留不敢留。 只是刹那。 周围人群一干二净。 李翠陆天雷:“......” 场面尴尬。 一时之间有些诡异的沉默。 但。 总有人来打破。 而打破的正是阮彦宝这个智障。 “大姐你去哪了?你弟弟都被人打了你知道不知道?” “快快快,赶紧给我解决了。” “一天天的,让他给我赔礼道歉。” 少年眉目间态度高傲。 见到阮竹,底气瞬间来临,一副理直气壮。 陆天雷气的直接捏拳。 李翠张口就想骂,看见陆彦哲在场,又憋了回去。 来来回回好几次。 玛德,还真就忍不了了。 他陆彦哲再牛批,再狠辣,总不能直接把她李翠杀了吧! 这么一想。 李翠可就有底气了。 “好呀,好呀,我说二房家的儿媳妇,你看看你这弟弟。” “还想让我们天雷道歉。” “你看看他给我家儿子打成啥样了?” “不过就是说了阮嫣然几句话。“ “这小子就跟疯了一样,追着我家天雷咬。” “还想让我们天雷给他道歉?呸!什么货色!没门!” 前世自然也是有这一出。 那一次。 阮竹听了阮彦宝的话,直接就为了阮彦宝怼上了李翠和陆天雷。 后来才知道。 陆天雷说是说了几句。 但那也是说阮嫣然心思歹毒,说阮嫣然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幸福,硬是把阮竹往火坑中推。 阮彦宝自然不愿意听这种话。 他心中最可爱的天使妹妹,怎么可能是陆天雷口中的那种人! 因此。 这才打了陆天雷起来。 这也才闹成了现在这样。 重生一世。 即便阮竹知道。 但阮竹还是转头问了一句:“阮彦宝,陆天雷说了阮嫣然什么话?” 阮彦宝:“......” 阮彦宝:“哎呀,还能有什么话?你看你这问的。” 阮彦宝:“我是你弟弟,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阮彦宝:“我什么时候有错了?” 阮彦宝:“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总之,你快让他给我道歉!我还等着回家给嫣然妹妹买好吃的呢。” 阮彦宝:“唉,对了,姐你手中拿着的是猪肉和布料吗?” 阮彦宝:“你怎么买这个颜色的布料啊,嫣然妹妹不喜欢这个花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彦宝:“你快快快,趁天还没黑,你赶紧再去和店家换一换。” 少年理直气壮。 理所应当的糊弄了话题。 然后漫不经心的上来就要拿阮竹手中提着的东西。 别说是其他人。 就连阮竹自己都给自己气笑了。 这就是和她同父同母的弟弟嘛? 这就是她上辈子费心教养出来的弟弟? 眼见少年伸手就要拿走猪肉和糕点。 阮竹想也没想,后退一步,然后大声骂道:“滚!!!” 阮彦宝:“???” 阮彦宝:“大姐,你是不是疯了?不就是昨天的事?你怎么还气着?你看你这不也过的挺好的。” “又是布料又是肉,嫣然妹妹都没你这么花钱。” “你看看你还吼我,跟疯了一样。” ”嘿呀!“陆天雷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大姐才没疯。“ “你大姐只是脑子正常了!” “就算真的疯,那也是你们那一家子吸血鬼白眼狼逼的!” 小小年纪。 陆天雷可是懂得多。 李翠见此,心里给自家儿子点了个赞。 但心疼阮竹?她做不到:“哟,二房儿媳妇还是明点事理。” “这样,不如你把那猪肉布料糕点,都拿来给我。” “就当是给我们家天雷的赔偿。” “这事儿,我看也就算过去了。” “二房儿媳妇,我这可是给你有商有量,你可别不识抬举。” 陆彦哲见此,脸色阴沉,正想开口。 却收到了阮竹递来的眼神。 下一秒。 就看见昨晚哭的嗷嗷嗷的可怜媳妇。 一时之间战力十足。 “阮彦宝打的陆天雷,管我阮竹什么事?” “要赔偿?” “你去找他爹他娘啊!” “实在不行,你去找阮嫣然啊,他是为阮嫣然打的架,可不是为了我阮竹。” “搁我面前要赔偿??” “这辈子死了都别想。” “至于你?” 阮竹看着阮彦宝:“以前的麻烦,我给你解决,那是我眼瞎。” “以后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我可不给你擦这个烂屁股!” 阮彦宝,众人:”???“ 第11章 这就是你的家。 ”至于这些东西。“ “那是我给陆家买的,管你什么事。” “少一天天伸个手来我这掏!呸!晦气!” 大骂一通。 阮竹心情好得很。 当着众人面召唤了一声陆子迪:“儿子,过来,给你买的小糕点。” 陆子迪:“!!!” 他妈妈也太帅了吧!!! 他好爱!! 小家伙眼睛亮亮的上前。 声音清脆有力的叫了一句“妈妈。” 再三确定,又确定后。 提着阮竹手里的东西,就朝着陆彦哲飞去。 “爸爸,爸爸,妈妈买了糕点诶!” “好吃哒!好吃哒!” “......” 小小孩子情绪变得快。 阮竹看着也开心。 这孩子,可比阮家那几个白眼狼知道感恩多了。 绕过被骂呆愣住的阮彦宝。 绕过被骂住的李翠。 阮竹拿着东西,推着陆彦哲回屋。 李翠:“????” 不是? 这就算了? 她还想上前,却被陆天雷一把拽住:“妈,不是我提醒你,彦哲哥可是醒来了。” 就这会儿功夫。 早有好事者告诉了陆父陆母。 李翠还想反驳反驳自己儿子。 急忙赶回来的陆父陆母就进了院子。 李翠:“......” 她再是嚣张,也不敢真的彻底得罪二房。 以后要是一点好东西都拿不到了,那才是亏。 再说了。 儿子死死拽着她。 她这个人啊,没有啥大的软肋,唯一的软肋就是她的两个儿子。 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陆父陆母打声招呼。 再凑到呆愣住的陆天雷面前:“你小子,等着瞧!” 说罢。 硬是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的随着陆天雷走人。 陆天雷虽说也被打了一顿,可看见这场戏,还是“嘿嘿嘿”的冲着阮彦宝做个鬼脸笑着。 “傻啦吧唧的,什么好什么坏都不知道。” “你们阮家几个男娃娃哟,真他妈就是个大傻子!!” “看着吧!活该!” 嘴瘾过够。 陆天雷拽着李翠赶紧溜人。 阮彦宝瞬间:“......” 不该是这样的。 他大姐怎么会骂他? 他大姐向来都帮他处理麻烦,今天为什么不帮他? 他大姐哪次弄来好吃的,不是给他们和嫣然妹妹,今天凭什么不给? 不就是因为昨天逼大姐嫁了人嘛。 但这不照样好好地? 也没缺胳膊少个腿。 陆家人还有钱让她买布料和猪肉糕点。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不想着拿这些贴补贴补几个弟弟妹妹也就算了。 还给了陆子迪那个继子? 又不是她生的。 对他这么好,有个屁用?! 难不成将来还真指望着陆子迪给她养老? 傻子! 真是傻子! 就这样一想。 阮彦宝自己还来气了。 行。 你阮竹有种。 今天不帮他是吧? 今天不给他好吃的是吧? 今天还骂他是吧? 行。 以后别想他阮彦宝理她! 就让她自己后悔,自己到时候哭着来求自己原谅! 到时候。 什么猪肉?糕点?布料? 呵呵。 陆家这么有钱。 不买个更贵的更好的来,他阮彦宝绝对不轻易原谅! 就这么想着。 他也心里憋着一股气。 看见陆父陆母给他打招呼。 硬是理都不理的直接一声不吭的走人。 少年的火气。 阮竹怎么可能不知? 她冷笑了一声,盯着人离去的背影,内心毫无波动。 陆母好奇凑上来:“不去哄哄啊?” 阮竹:“没那个必要。” “啧啧。”陆母像是在看稀客一般,“今天倒是长脑子了。” 阮竹:“......” ...... 阮竹拿回来的那些布料。 陆母看的明白。 虽说还没把衣服做出来。 但陆母心里可还是感觉一阵暖暖的。 无论是不是给她老婆子,还有老头子做的。 但陆彦哲和陆子迪是没跑了。 知道疼丈夫,知道疼儿子,知道爱这个家。 这就够了。 洗洗手。 烧壶水。 拿着阮竹买回来的肉和白面。 “我寻思着,拿这些肉和白面,不如做个饺子?” “好长时间没吃了,大家也高兴高兴?” 都说饺子代表团聚。 如今陆彦哲醒来,阮竹又嫁进来。 上午那一顿,总归来说不正规。 陆母只是提议一下。 陆父却是连连点头。 两人又把目光都投向阮竹。 这阮竹还能有不答应的? “妈,瞅你这看的,我还能不答应啊?” “人家都说新媳妇进门就该做家务做饭,伺候公婆。” “我这一进来,别说伺候公婆了,早上洗脸的水都是婆婆您端来的。” “这中午吃的饭我没做,这晚上的饭还得听我的意见?我一个啥都不干的人。” “哎呀,都不好意思了。” 阮竹确实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这点不好意思里,又带着些感恩。 前世也是这般。 即便阮竹进来老是把陆家的东西偷偷贴补回娘家。 陆母好几次想生气。 但都还是没说话。 陆母,绝对算是开明极好的婆婆。 阮竹上辈子不知道珍惜。 这辈子想起来就眼含热泪。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眨着眼睛,使劲把心中这股情绪憋下去。 正是大家都高兴的时候,咋说也不能坏了气氛。 也是这时,陆母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知道儿媳妇懂得感恩。 陆母心里还是慰藉。 慢慢悠悠的接话道:“瞅你说的,谁说新媳妇进家门,就必须立马伺候公婆?” “我们都有手有脚自己能干,就非得把这一大堆事全往你身上堆?” “昨天还是别人家里的小公主,今天一进我家门,就是我家的保姆?” “这不是欺负人嘛!” “你婆婆我啊,别看没有啥文化,但是这种恶习我可不沾。” 早些年。 陆母嫁进陆家的时候,也和阮竹一样忐忑不安。 但陆老太太是个开明的婆婆。 耳濡目染的,陆母也学了些。 阮竹见此,乖乖的点头,听着陆母讲话。 “今天啊,别想那些,既然嫁进了陆家,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我们陆家的人,可各个有良心,这一点啊,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这几句话也更像是陆母给阮竹交心。 也算是刚刚发生事情的安抚。 阮竹心里知晓陆母的意思,点点头,感动道:“我知道了。” 眼角委屈的泪珠早就被擦了个干净。 陆母见到,这才笑着开口道:“行,知道就好,哎呦,快来帮我,咱们今天就做韭菜猪肉馅的饺子,好好吃一顿。” 阮竹:“嗯嗯。” 一个人厨房案板上和面。 一个人呢烧火摘韭菜剥蒜。 嘴里唠着嗑,说着几句闲话,再讲讲这陆家的亲戚和村子里的八卦。 虽说不算大富大贵。 却也温馨和谐。 相处起来哦,倒还真是像个亲母女。 第12章 吖树叶子掉你头上了。 再说这边。 阮家。 阮彦宝回去路上,那是越想越气。 大姐至于吗? 就区区一件逼她嫁人的事,就能记到现在? 都说亲兄妹之间没有隔夜仇。 大姐心眼怎么能小成这样! 他脸色黑沉着,心烦意乱。 刚出陆家院门不久,远远就看见自己家里掀起了滚滚浓烟。 咋?着火了? 匆匆忙忙回家进入院中。 六个哥哥们已经乱成了一团,各个乌漆嘛黑一张脸不说,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染的到处都是锅底灰。 唯有嫣然妹妹还算体面,穿着粉色的碎花裙站在角落。 阮彦宝上前:“咋了这是?” 阮嫣然咬唇,娇艳欲滴,眼眶泪汪汪的湿润闪亮:”八哥,我......我饿了。“ 阮彦宝:“???” 阮彦宝:“饿了就吃饭啊,大姐还没把饭做出来啊?怎么这么不像......” 话到嘴边。 蓦然想起。 大姐昨天已经被他们逼着嫁到了陆家。 是了。 往日里。 做饭这些哪里轮的到他们? 即便是地里庄稼忙着抢收,那也是阮竹匆匆忙忙回来把饭给几人做好,伺候着几人吃好,她才会再去地里继续接着忙。 即便因为这个原因。 好多次别人的庄稼都已经抢收完早早回家了。 只有大姐半夜里仍旧独自一人在地里忙个通宵。 但大姐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阮彦宝想到这些。 心里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窒息。 像是心脏处伸出了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禁锢住跳动的心脏。 他看着院子中的人。 低着头,沉默的从院中挑起一桶水。 随后悠悠晃晃的进入厨房里:“饭我来做吧。” ...... 阮家这些事,阮竹可是一点不知。 她和陆家几人联手一起干完了一顿丰盛的饺子。 陆母做饭的手艺,真不是说说。 饺子皮薄馅多,配上自家独制的酱料。 一口咬下去,先是能感觉到葱蒜的辛辣,接着是饺子中爆出来的浓浓肉汁,两相混合,直接在舌尖味蕾上绽放。 吃到最后,囫囵吞枣的再来一口饺子汤,填补肚子中的最后一点空白。 整个人吃完,在这燥热的夏日里,留下一身十分暴爽的汗不说,更是吃的人整个肚子都圆鼓鼓的。 用一个字形容。 那就是。 绝! 待到一家人吃好喝好,心情美滋滋的坐在院中,赏赏月光。 这就该收拾收拾着洗洗睡了。 ...... 往些年,陆彦哲不在家。 陆子迪就一直是被陆母带着一起睡在正房。 如今陆彦哲回来了,之前受伤昏迷不醒,陆母也就没提出要把陆子迪送回东厢房。 如今阮竹又刚嫁过来。 陆母思索许久。 得嘞。 照顾这小屁孩的活哦,她老婆子就再辛苦辛苦吧。 给陆子迪烧水洗的干干净净后。 陆父陆母带着陆子迪就回了正房,关上了房门。 ...... 月色下。 皎洁的月光给整个院子地面披上一层银光。 院中院外树上的蝉鸣“知唔知唔”的一声接过一声,远处池塘里“呱呱呱”的青蛙叫,更是一声一声诉说着夏日。 阮竹与坐在院中的陆彦哲互相对视一眼。 随后又同时移开目光。 空中沉默半响后。 陆彦哲“咳咳”的吭了一声:“刚刚给子迪烧的热水,还有一大半都在锅里没用。” “你今天劳累了一天,又赶牛车去镇子上,又回来在厨房帮忙。” “你要是不介意,杂货间有个大盆,你不如拿去屋里......洗一洗。” 纯情羞涩的年代。 饶是男人装的一本正经和稳重。 但泛红的耳根子,仍然暴露着男人内心的慌乱和羞涩。 阮竹听闻,先是低着头乖乖“嗯”了一声。 再抬眸,眼里带笑的向男人看去。 月光下。 女人的眼里,装着万千星光,炯炯有神,闪闪发亮。 就这样静静地带着笑意的盯着他。 就好像是一张无形的温柔的网像他捕来。 陆彦哲突然没由来的有些慌乱,心脏处犹如小鹿般砰砰乱撞。 偏偏这时,女人还突然凑了上来。 鼻尖相对,眼神相对,炙热的呼吸萦绕在四周。 阮竹靠近,陆彦哲下意识呼吸一滞。 双手悄悄拽住衣角,脑中紧张的发愣。 半响后,眼睛正准备缓缓闭上。 却见女人伸手从男人的发间取下一小片树叶。 “吖,树叶子掉你头上了。” 陆彦哲:“......” 陆彦哲:“嗯。” 阮竹:“???” 这咋听着还有点失落呢? 阮竹:“那我在给你放上去?” 陆彦哲:“......” 男人黑沉着脸,并不说话。 双手转动轮椅,和阮竹拉开距离。 阮竹:“????” 陆彦哲:“快去洗澡吧。” 阮竹:“喔喔。” 啧,男人心,海底针。 ...... 空间的时速和现实的时速,几乎是外面一小时里面一天。 阮竹洗漱完和男人上床。 假装自己睡着以后,潜意识立马就溜进了空间里。 小兽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阮竹来,继续抱着一个大鸡腿啃着。 后腿倒是把装着书和银针的小包,又给踹到了阮竹面前。 阮竹慢慢悠悠捡起来,眉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小兽。 小兽:“干嘛?” 阮竹:“你从哪里找来的大鸡腿?” 小兽:“小爷的事,你少管!“ 阮竹:“你能自由出入空间,你可别乱来。” 小兽:“嘁!” 阮竹:“......” 暂时摸透不出小兽的来历品性,但这性格倒是看了个明白,骄傲的很! ...... 早上起床,有些匆忙,没有细看。 如今在这空间里。 阮竹倒是正好能细细翻翻。 《神农易经》 犹如其名,却又比其名包含更广。 整本书一共分为五大篇章。 其1:讲的是天下万物的功能作用效果,比如这经典的菊花茶,就有散风清热,平肝名目,解毒的功效。 其2:讲的是天下万物的穴位筋脉骨头位置,其中除了各个年龄阶段的人以外,还有其它的各种动物,植物,甚至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生物。 其3:讲的是病状出现的模样,以及该如何搭配治疗,以及一些特殊病例的特殊对待手法。 第13章 读书能够改变命运。 而其4:内功。 内功?? 阮竹瞪大双眼,不明所以,整个篇章只有标题上的内功两字。 往后翻了翻。 其5,竟然又全是空白。 这与前面的丰富详细成了鲜明的对比。 饶是重活一世,阮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抬头朝着小兽看去。 小兽似乎有所察觉。 四仰八叉的躺在古楼前面的假山上,见到阮竹望过来。 举着被啃到一半的大鸡腿慷慨指天,嘴里嘟囔间颇有几分李白的潇洒道:“天机不可泄露。” 阮竹:“......" 得嘞。 瞎子过河,自个儿摸着啊,慢慢过。 ...... 阮家没有让阮竹读书学习写字过。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但此刻在这空间里,阮竹抱着书仍然看的是津津有味。 只因为一个人。 陆彦哲。 前世里,直到阮竹死去,陆彦哲的腿都没有好过。 因此一直干不了什么活。 唯有抱着书整天看整天读写。 见到阮竹感兴趣后。 更是天天教着阮竹学习。 那时候,陆彦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读书能够改变命运。“ 一开始。 阮竹是迷茫的。 读书重要吗?肯定是重要的,七里村的孩子,但凡家里有钱没钱的,咬咬牙都让孩子上学去。 更别说前些年。 好多知青,更是为了返城考大学,而日夜苦读。 可她一个庄稼人。 读书能干什么?怎么能改变她的命运? 她很懵懂。 很不解。 甚至很迷茫。 可后来随着读的书越来越多,肚子里的墨水越来越多。 她才发现,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阮家那几个弟弟妹妹。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 只会拿着陆家的钱和东西不断去讨好他们。 然而事实上。 她的第六个弟弟,阮志哲,年少时大冬天里,被阮嫣然推到河里去,救上来落下了一身的病。 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秧子。 她读书后,也是无意间结识到了村子里的一个老怪人,接触到老怪人屋子里的那些纸纸画画后,才知道这老怪人竟然是颇有实力的中医。 她为了自己的六弟。 免费给老怪人当了一年的学徒工。 这才求得一副药房,给六弟熬制中药,改善身子。 这才让六弟身体恢复健康。 但如果她不读书,不认识这些纸纸画画上的东西。 那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老怪人的本事。 ...... 再说她的第四个弟弟,阮文瑞。 拿着钱,不好好干些做生意的正事。 反倒是一天天投机取巧,硬想搞一夜暴富的发财梦。 好几次都被那不良的混社会的人,教唆着签下霸王合同。 要不是自己读过书识过字,知晓其中的厉害。 怕伤及阮文瑞的面子,背地里偷偷找上那些人解决。 只怕阮文瑞的腰子都要被噶好几次。 ...... 一条条,一桩桩。 其他弟弟的事,阮竹也是懒得细想。 但陆彦哲对她的这份大恩,以及陆家陆父陆母,还有陆家的其他人对她的这份善意。 阮竹自然是永生难忘。 一想到这。 手中的这本《神农易经》更是让她读的津津有味。 学习,努力学习! 只有这样。 才能试一试,看看究竟能不能治得了陆彦哲的腿。 ......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外面只是一晚上,阮竹却在空间里经历了八天。 光芒再次照射到屋内的时候。 阮竹的潜意识悄悄从空间里出来,回到现实。 身旁的男人不知道何时起的床。 伸手一摸被窝,已经是冰凉。 窗外的院子里,陆子迪的笑声“鹅鹅鹅”个不停。 时不时还传来小声的询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起床啊?” 陆彦哲:“中午。” 陆子迪:“妈妈好能睡哦~” 陆彦哲:“她太累了。” 陆子迪:“那我们不要打扰她~嘘~” 陆彦哲:“嘘。” 父子两一板一眼的对话。 听声音,一个形象生动,一个没有感情。 阮竹硬是没憋住笑意。 很难想象,陆彦哲那张日常沉默闷不做声的脸,哄起孩子来是什么样。 越想,就越觉得好笑。 声音也就不由自主大了些。 外面的陆子迪听见。 兴奋的直接朝着屋子冲来。 临到门口。 想起陆母平日里的教导。 倒竟然还慎重其事的敲了敲房门:“妈妈,你醒了吗?” “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礼貌的小孩。 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阮竹笑着道:“可以的,进来吧。” 话音落下。 小小的人儿就咧着嘴开心的进来了。 “妈妈,妈妈。” “奶奶说等会儿吃完早饭带我们去上山,你去不去啊?” “还说带我们去河里抓鱼呢!” 炎炎夏日。 山上清凉。 不少野生植物,都正是成熟的时候。 再加上七里村位处两座大山深处。 这山上的好东西啊,那可是多的没法说。 就比如这前些四五月份的竹笋,五六月份的野樱桃,还有最近势头很猛的菌子......等。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七里村的村民。 每年光是靠着去山上扒拉些野菜野味。 那也能狠狠饱腹些日子。 阮竹平日里,更是没少上山。 早就轻车熟路。 再加上。 她也是有意想看看自己空间里那个还等着开垦的荒地。 闻言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去!” “妈妈等会儿跟你们一起去!” “欧耶!欧耶!!!”陆子迪兴奋的不行。 这是他第一次和妈妈一起出去。 “那我可不可以叫天雷哥一起去啊?” 急于分享自己有妈妈的事实。 陆子迪一瞬间就想到了陆天雷。 一是陆天雷平日里对他很好,他很想把这股高兴,告诉陆天雷。 二是李翠对陆天雷的维护,别的不说,陆子迪可是没少羡慕。 这次。 有了阮竹。 陆子迪终于不用再羡慕啦!! 小孩子眼睛闪闪发亮,一点点心事都遮掩不住。 阮竹看见,哪里还有不同意的? “当然可以啦。” “等下吃完饭,我们就去你大奶家,把天雷叫上一起。” 陆子迪:“!!!” 呜呜呜,他妈妈怎么这么好啊! 第14章 喜欢爸爸! 七里村地处两座大山深处。 以陆家为例。 陆家院子前面这座山,阳光充足,植物茂盛浓密,用老一辈的话来说,这就叫做阳面子山。 陆家院子后面这座山,后照到阳光,林中野生植物颇多,物产资源丰富,用老一辈话讲,这就叫做阴面子山。 两座山上,时常有野猪出没。 更甚至,据说还有狼。 所以。 七里村的人,一般都是去山上的外围。 但凡再深一点。 那就只有那些年轻胆子大的,或者年长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去。 而阮竹今日与陆母去的。 则是这阴面子山的外围。 每年到这个时节。 山上的菌菇都是极多。 ...... 一家五个人吃完早饭。 除了陆彦哲不去,在家里看家外。 陆父陆母以及阮竹,皆是背着一个背篼,手上拿着镰刀。 路过李翠家,喊来陆天雷。 一行五人,兴冲冲的朝着山上去。 “这个时节,菌菇长的旺,我们多搞一点。” “回头自己家里留着吃一点,剩下的再拿去镇子上卖掉。” “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城里的人,极爱这种野生野长的新鲜货。 出手更是大方。 如今家里几口人吃饭还行,但这开学陆子迪就该去学校念书了。 陆玲呢,更别说,花钱更是大手大脚。 陆母寻思着,能赚钱的时候,就不能不赚。 努努力,再把家底子给它干殷实一点。 阮竹听闻,点点头,也是同意。 一行人,不急不慢的走着。 眼瞅着到了山脚下。 却见远远走来好几个人。 被包围在中间的小姑娘娇俏玲珑,穿着洁白的小短裙,左手拿着糖葫芦一口一个咬的正香。 不知道是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话。 惹得小姑娘笑的开怀又可爱。 陆天雷就站在阮竹的身边。 见到这幕。 毅然决然的骂了一句:“玛德,晦气。” 阮竹:“......” “这孩子,咋这么说话呢?”陆母听见,眼皮直跳。 陆天雷冷哼一声:“我可没说错。” “不信你问问嫂子。” 阮竹:“......” 这要她如何回话? 说晦气?那是她的亲弟弟亲妹妹,虽然重生一世,她并不想认。 说不晦气?不行,这种昧着良心的话,她说不出口。 所以。 她只能招呼着陆家一行人,别搭理。 “管它晦气不晦气,我们安心干自己的活就是。” 陆子迪:“妈妈,你不喜欢他们吗?” 阮竹:“你喜欢吗?” 陆子迪:“妈妈不喜欢,我就不喜欢。” 陆母:“......” 陆母:“好好好,这才几天呢,你个小家伙,倒是对你妈妈好得很。” 陆母:“我平日里喂你的那些小糕点,好吃的啊,看来都是喂到肚子里,没喂到心里去。” 陆母:“伤心啊,伤心啊。” 陆母假装被伤到。 五岁的陆子迪“啊”着一张嘴,哪里想到这个。 小小的人儿一急,又急忙上前抱着陆母喊道:“奶奶不伤心,奶奶不伤心,子迪也最喜欢奶奶了。” 陆天雷:“哦???” 陆天雷:“那你意思是你最喜欢的不是你妈妈了?” 陆子迪:“......” 再是多聪明的小孩。 也绕不过被大人问最喜欢谁的问题。 陆子迪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这个,看看哪个,纠结可爱。 偏偏陆父还过来插上一句。 “那爷爷呢?你最喜欢的也不是爷爷吗?” 陆子迪:“......” 大人们怎么都要他的最喜欢啊!! 小脑袋瓜硬是转了又转。 想了好一会儿。 奶声奶气的选择谁也不得罪:“喜欢爸爸!” 陆父陆母:“噗......” 阮竹,陆天雷:“噗......” 一行四个大人,笑的前仰马翻。 这小孩啊。 聪明。 真聪明。 又聪明又好玩。 见到大人们都笑了,连带着陆母也不伤心了。 陆子迪茫然的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为什么。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也跟着一起笑。 得嘞。 这样一来。 一行五人,硬是笑的“鹅鹅鹅鹅鹅鹅”的叫。 而这一切。 那可是深深的刺激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几人。 尤其是阮嫣然和阮彦宝! 阮嫣然呢,那不用说了,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围着她转! 更何况。 这陆家啊,本来该是她的婆家的。 要不是因为有个继子,陆彦哲又腿断了。 她也不能把这么好的婚事,让给阮竹。 本想着阮竹嫁过去,指不定怎么凄惨。 心里一直偷偷乐着呢。 结果?嗯? 她看见了什么?? 阮竹怎么这么快就和陆家的人打成了一团? 还笑的那么开心? 尤其是那陆母和陆子迪! 当年她跑去陆家软磨硬泡陆老太太的时候。 这陆母对她虽说不是冷眼相对,可态度淡漠,那绝对是有的。 何时见过这般笑的叉腰咧嘴的样子? 而这陆子迪呢。 她平时更是没少讨好过。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没给买过? 结果,每次这小屁孩都不搭理她。 还说陌生人的东西不能拿。 一度气的她不轻! 她是陌生人吗? 她是他未来的妈! 结果?现在?左一个妈妈,右一个妈妈的,对阮竹叫的那跟不要钱一样。 阮嫣然嘴角的微笑还能勉强维持住。 心里的气愤那可是犹如火山爆发! 硬是没忍住眼巴巴的说道:”姐姐这婚事还挺好的呢。“ 阮彦宝:“还不都是你给她的。” 阮彦宝:“她可真该好好谢谢你。” 少年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酸里酸气。 阮嫣然听闻诧异的“嗯?”了一声。 阮彦宝这才突然惊觉,自己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 但是。 这如何对的起来? 他的好大姐! 他的亲姐姐! 和陆天雷有说有笑不说,还抱着陆子迪温柔擦汗! 凭什么? 他可才是她的亲弟弟! 那陆天雷和陆子迪,算什么东西?!!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一直等着他大姐的反思,等着她像以往那样乖乖跑来给自己认错。 结果? 好家伙。 合着就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等着呢! 他大姐不仅没反思不说,看这情形,甚至根本不感觉自己有错! 气,真的气。 第15章 大姐,你究竟是怎么了? 这次甚至不用阮嫣然明里暗里的挑衅。 阮彦宝就已经气冲冲上前试图拽住阮竹的胳膊。 但他就是上前不在意一拉。 谁知道眼前的人,闪躲得飞快。 而陆天雷更是一下子站到了阮竹的面前,把人护着。 气冲冲的说道:“阮彦宝你发什么疯???” 阮彦宝:“?” 阮彦宝:“让开!” 陆天雷:“我就不让!” 阮彦宝:“你要是不让,我这会儿立马把你按在地上打。” 陆天雷:“......” 是,他是打不过阮彦宝。 但。 男人的自尊在这。 男人的颜面在这。 认输?不可能的。 他叉着腰,“哼”了一声,双手挽起袖子道:“有本事你来!你要是不来,你就是孬种!“ 阮彦宝:“......” 这话像是战火的开端,更像是挑衅。 阮彦宝哪里能忍住? 当真双手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阮竹一看,顿时皱眉。 上前轻而易举的把陆天雷带到身后。 眼神淡漠,语气冰冷的朝着阮彦宝说道:“你发什么疯?” “陆天雷又没招惹你,你搁这闹什么闹?” 阮彦宝:“???” 阮彦宝:“大姐!他刚刚都那样了,你没看见啊?” 阮彦宝:“他可是明着暗着骂我是孬种!” 阮竹:“你要是不过来先挑事,他怎么会骂你?” 阮彦宝:“???” 不是。 他找自己的亲姐姐,怎么就是挑事了? 他大姐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一下突然就这么冷漠? 阮彦宝被阮竹淡漠冰冷的眼神,狠狠刺中心脏。 忽然没由来的一股窒息感。 此刻脑海中甚至顾不上生气质问。 只是上前,双手硬生生拽住阮竹的衣袖:“大姐,你究竟是怎么了?” 阮竹使劲把双手抽离开。 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语气道:“我不是你的大姐。” “以后别来找我。” “也别突然找陆家人挑事。” 阮彦宝:“你不是我的大姐,你还能是谁?” 阮彦宝:“你就只是才在陆家住了两天,你就连你亲弟弟就不打算要了吗?” 阮彦宝:“就陆家这些人,他们配吗?” 心寒。 真的心寒。 可不服,也是真的不服。 阮彦宝内心五味杂陈。 阮竹听闻少年的质问,更是冷冷的“呵”了一声,眼神慢慢摇晃,终究再是没有任何一点情绪。 转过身便准备带着陆家人离开。 那阮彦宝见此。 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阮竹这一转身,就要离他而去。 更是心有不甘。 上前又一次扯过阮竹的衣袖。 但这次阮竹早有所防备。 怎么可能,还会被阮彦宝抓住? 不仅如此,更是挥手一甩。 山脚下地势虽说平缓。 可总有地方是小斜坡。 那阮彦宝根本没想过阮竹不仅会躲开他的双手,更是会挥手一甩。 因此一个没站稳。 竟然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只是瞬间,手掌心就出现了被小石块儿擦破皮的血迹。 因为面积过大。 看起来倒还真是有几分血淋淋的凄惨。 而阮竹。 就在旁边。 看见这一幕。 更是连半个眼神都没扫过来。 不紧不慢的抱着陆子迪起身,跟着陆父陆母和陆天雷,朝着山上走去。 霎那间。 阮彦宝的世界直接分崩离析。 像是完整的一块镜子,被一个篮球砸中,随后碎的七零八落。 内心里犹如海浪般翻滚的委屈涌上心头。 眼角竟是湿润泛红。 而身后的阮家几个弟弟们,看见这一幕,更是各个目瞪口呆。 在最先反应过来的阮嫣然的惊呼中。 急忙上前把阮彦宝扶起。 待看见那被擦破皮的一整个手掌心后。 更是各个目瞪口呆,且怒气冲冲。 “大姐才嫁到陆家两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彦宝平时里是有些调皮,可我们在座的谁不心疼?大姐怎么舍得?” “一声道歉没有也就算了,见到我们更是当做不理。” “大姐究竟是怎么了?” “......” 一声一声质问。 越发让低着头的阮彦宝沉默。 少年一声不吭。 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灵魂一般,麻木的顺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身边的几个哥哥们见此,倒也没太在意的跟着回家。 唯有旁边站着的阮嫣然,双手突然捏了捏衣角,咬咬唇,眼神里暗光闪过,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安。 ...... 阮竹这边,表面走的是一个风轻云淡。 还能和陆父陆母解释,还能和陆子迪陆天雷说说笑笑。 然而。 当几个人分开挖菌子的那刻。 心中还是没忍住片刻的恍惚。 阮彦宝生下来就很调皮。 今天上房,明天揭瓦。 才一岁刚会走的人,就冲着阮竹养在院子里的鸡,到处追赶。 等到大一点了。 更是村子里的孩子王。 一到夏天,就带着一群小屁孩,跑去稻田里抓黄鳝。 抓就抓吧。 还经常不穿水鞋。 弄的阮竹每次都心惊胆战。 深怕那黄鳝钻进他的腿里。 阮家孩子多,阮父阮母干活都是浑水摸鱼过日子。 整个家里就靠着阮竹撑着。 每个弟弟都要上学花钱吃好吃的。 因此。 若是阮彦宝真的被黄鳝蚂蟥钻进腿里。 要是到镇子上医院里去看。 这钱阮竹如何出得起? 更别说,万一镇子上的医院治不了怎么办? 她没有文化,不懂这些。 于是她就只能管教着他,整天唠叨着他。 让他皮归皮,闹归闹,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的次数多了。 他虽不耐烦。 但看见阮竹又着急又气的眼泪留下来时,还是会乖乖的听。 于是。 阮竹便明白。 孩子天性如此,真的不要他闹腾,那才是让他憋屈住了。 所以。 闹腾就闹腾吧。 只要自己提醒他注意安全,不要让自己受伤就好。 人生在世嘛。 成绩差点又有啥? 爱贪玩又有啥? 他知道分寸,也知道善恶,更知道感恩,更不会干那些不好的事。 这就已经很棒啦。 因此。 阮竹天真的以为,他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好弟弟。 可后来,事情是怎么突然开始发生变化的呢? 是从阮嫣然出生长大后。 他突然变的莫名其妙,像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16章 卧槽!人参! 他再次因为和同学打架,被学校叫家长。 他不敢告诉阮父阮母,于是他就来找阮竹。 阮竹把手上的农活停下,去了。 老师说。 事情的起因是阮彦宝想强行拿走对方的一块钱零花钱,还警告对方不要告诉老师,不要闹事。 这算什么? 这是抢劫! 对方男孩子也不是好惹的。 硬是捅出来不说,还直接反抗回去,当场就和阮彦宝打了起来。 动静闹得太大。 学校立马叫了家长。 这是阮竹第一次理亏,第一次感到惶恐。 因为过往阮彦宝无论打了多少次架。 没有一个缘由是因为抢劫,是因为犯罪! 更甚至,之前他都是被迫接收对方挑衅的人! 阮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对方的家长是城里人,和学校的一个老师更是亲戚。 摆明了咽不下这口气。 要把阮彦宝送去坐牢。 阮彦宝当时才多大? 十三四岁的孩子。 这要是去坐牢,这一辈子真的就毁了。 阮竹冲着对方家长弯腰鞠躬,不停说对不起。 阮竹冲着对方家长跪下,不停说自己管教弟弟不严。 阮竹掏出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日没夜干活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十块钱,赔给对方。 是,钱是不多。 可却也不少。 一分,一角,皱皱巴巴的被叠起来,从红布包里取出。 拆开一层一层又一层。 用着那双裂开枯老泛黄,犹如老树根一般的手,捧着钱恭恭敬敬的递给对方家长。 甚至到最后。 她直接给对方的孩子跪下。 给老师们跪下。 求求他们原谅阮彦宝,他以后能改。 她像个沉稳的大人,操心自己的孩子。 可当时她才多大呢? 21岁。 如花似玉的年纪。 终于。 对方家长被阮竹的行为打动到。 愿意给阮彦宝这个机会。 阮竹当时喜极而泣。 带着阮彦宝写道歉书的时候,她突然好奇问道:“你抢人家的一块钱干嘛?” “嫣然妹妹见她们班上有个小姑娘带了个好看的发夹。” “说是从国外进回来的。” "城里买,要一块钱呢。“ “她让我早点买给她。” 少年的语气不以为意,满不在乎。 但说到阮嫣然的那刻,眼里是无尽的宠溺。 霎那间。 阮竹遍体生寒。 偏偏少年还要接上一句:“姐,你把钱都赔给人家了,那你还能再倒腾一块钱给我吗?” “不过说实在的,姐,你给他们跪下求原谅的样子,真的让我好丢人哦。” 阮竹:“......" 那一次回家。 阮竹对少年第一次挥起了扫帚。 对阮嫣然第一次进行委婉的交流,并且又给阮嫣然加了一块钱的零花钱。 可那次之后。 她被阮父阮母暴打一顿,瘫痪在床半个月。 没人管她吃管她喝。 她只差一点点就离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世界。 为什么? 因为她对阮嫣然委婉的交流,让阮嫣然感到委屈,所以她哭了。 而阮家的小公主,怎么能哭?? 那一次。 她是真的心寒。 真的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会。 可后来。 没多久。 她就好像忘记了一般。 莫名其妙的又舔着脸上去找阮彦宝和阮嫣然不说。 心里更是一个劲的只想为他们付出。 因此。 后来的阮竹,就连自己都已经数不清,她为了阮彦宝,究竟在学校里有多丢人,有多低声下气。 ...... 如今。 再次想到这些。 心中虽恍惚,怨恨,甚至仇恨。 但终究更多的是不想继续拉扯的陌生释怀。 就这样吧。 不必再拉扯接触了。 不必再有亲情关系了。 更不必,再成为姐弟。 她眨眨眼,望着天。 今天的阳光很晴朗,透过树影垂下来的斑驳点点,像是每一个绽放的新生。 远处吹来的微风清新而香甜,仿佛吹进了心坎上。 不远处的陆母朝着她叫道:“儿媳妇,你那边菌子摘得咋样?” 阮竹一把抹掉泪花,瞅了瞅自己因为回想事情而空空如也的背篼。 然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妈,我......我这边没有。” 陆母:“咦......这孩子,咋不早说。” 陆母:“我看你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你闷声干大事。” 陆母:“快快快,赶紧来我这,我这有一大片。” 阮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的点头回答:“喔喔,好的,妈我这就来。” 拍了拍裤子上沾上的泥土。 拿起旁边放着的镰刀。 再把背篼往起来一抬。 嗯? 往起来一抬? 嗯? 抬? 嗯???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被背篼掩盖下的大片树叶和野草。 因为阮竹的一拽一抬,悄悄然然的露出一个熟悉的草须。 不是阮竹吹。 她前世给村子里的那个老怪人当了一年的免费劳力。 是没赚到一分钱不假。 可那老怪人那里珍藏的草药,以及一些珍贵的中药方子。 那老怪人,可真是不藏私。 因此。 虽说阮竹没赚到钱。 可确实正经认识了不少中药药材草药。 再加上她今天早上时不时就偷悄摸悄的翻出《神农易经》看。 所以。 眼前的这东西。 她看的没错。 真的,一点没错。 她颤抖着身子,激动着,尽量稳住。 一张嘴硬是笑的裂开。 根据老一辈讲的话。 顾不上大喊。 立马从兜里掏出一根红绳。 然后直直绑住眼前的草须。 唯恐跑了。 就这她还不敢嘟囔。 拿着镰刀在周围翻来覆去的扒拉。 再确定还有一个后,立马又赶紧拿镰刀割断另一半红绳给绑上。 待做完这一切。 她放松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后悄声的冲着陆父陆母叫道:“爸,妈。” 陆父离得有些远。 陆子迪刚刚一直闹着要抓鱼。 陆天雷见此就带着陆子迪去了山脚下的河边。 毕竟是孙子。 陆父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孩。 就一点一点的也跟着去了。 所以眼下。 就只有陆母在。 听到阮竹偷偷摸摸的声音。 陆母采摘菌子的手不停,一边又支棱起耳朵:“咋了?” 阮竹:“您过来啊。” 陆母:“我这菌子还有好多呢,这都还没摘。” 陆母:“啥事啊?” 阮竹:“别摘了别摘了,快来!” 陆母:“这一天天的。” 第17章 两根人参一起带回家。 陆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 瞅了瞅还没摘完的那一大片菌子。 直直的把背篼放在旁边。 唯恐等会儿自己忘记位置。 顺着阮竹的身影一点一点移去。 嘴上倒还继续嘟囔道:“啥事啥事啊,我这那里一大片菌子都还没摘呢。” “你这么着急,干......啥,啥?啥????” “人参?” 陆母嘟囔的嘴渐渐停下,瞪大双眼,看着阮竹绑好红绳下的那一抹草须。 终究是没忍住压低气息的吼出来一声。 待察觉自己声音有点大后。 陆母又赶紧做贼心虚一般东看西望,随后小声凑到阮竹的面前:“人参?” 阮竹:“嗯嗯!” 陆母:“嘶!” 似乎是嫌弃带来的惊喜还不够。 阮竹又拿着镰刀,在陆母的注视下抛开旁边的草丛。 陆母:“!!!!” 陆母:“两根!” 阮竹:“对!” 陆母瞪大双眼,捂着唇,不敢置信。 眼睛一会儿看着那两根人参,一会儿又盯着阮竹。 脑子里愣愣的半响才回过神。 前儿个她说什么来着? 这阮竹啊! 有福!真的有福! 嘴角笑的裂开,朝着阮竹看了看,随后蹲下身子立马就准备刨土。 因为此行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采摘菌菇。 因此就没带小锄头。 只能拿镰刀一点一点的在旁边把泥土轻轻抛开。 随着抛下去的深度越来越深。 阮竹与陆母的眼睛更是越来越亮。 虽说沾着泥渍,可看份量,却是还不小。 乖乖哦。 这得走了什么狗屎运。 ...... 阴面子山的外围,那是常年有人来。 有个好东西,那被人早就摘得个一干二净。 像这种稀有的野人参。 那就得往深山里去,才能碰碰运气。 今天只是在外围溜达,这就看见了。 乖乖。 昨儿个村里那群人还组队来这挖菌菇呢。 这么大两个人参,硬是没有一个人看见!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阮竹有福! 陆母心里嘀咕,手上动作不慢,和阮竹两人合力把两根人参齐齐挖了出来。 主根是大大的纺锤形,根须细长,分叉出许多,很像缩小简化版的大树树根。 陆母轻轻捧在手中打量。 “乖乖,个头不小。“ 比陆母的手都还大。 阮竹上下掂量掂量:“搞不好,大的这个得有百年。” 挖出的两个,一大一小。 小的看不出来,大的嘛,倒是说不一定。 陆母听闻瞬间“嘶......”了一声。 随后惊讶道:“那我们这......不得发了?” 都说百年人参金贵,更别说这还是纯纯的野生人参。 阮竹沉默:“先别吭声,赶紧放背篼里,带回家再说。” 财不外露。 谁知道周围会不会突然有人来。 陆母也知晓这个道理。 “嗯嗯嗯”的点头后。 立马解下自己腰间的外套,铺在背篼的底部。 软软的一层搞定。 然后又把两根一起放进去,拿剩下的衣服盖着。 上面呢,则是又随地摘了许多的菌菇野菜铺上去。 弄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一点端倪。 ...... 都是人生中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两人搞完,心情都有些激动。 但又都能克制。 陆母继续去把那一大片菌菇摘完。 阮竹呢,继续看看附近有没有草药可以往自己的空间里种植。 人参只是计划中的意外。 但无论有没有这个意外,计划还是得完成。 这一点上。 阮竹与陆母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以至于等到陆父陆子迪还有陆天雷三人都饿的肚子咕咕咕咕的时候。 两人这才慢悠悠的下山。 山脚下。 陆子迪手中抱着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鱼。 小小年纪。 吃力的很。 却仍然使劲咬牙展示出自己男子汉的一面。 见到阮竹的到来。 陆子迪顿时喜笑颜开:“妈妈,妈妈,鱼!大鱼!” 阮竹眉眼一笑,上前摸了摸陆子迪的额头,毫不吝啬的夸奖:“我们儿子怎么这么棒啊!” “竟然抓到了这么大的一条鱼吖!” “真棒!” “不仅如此哦,我们的儿子还把这么大的一条鱼都抱了起来,力气这么大,是个男子汉!” 被阮竹毫不掩饰的夸夸。 陆子迪的小脸臭屁的能乐出花来。 虽说小孩不记事,可他的亲生父母去世,这一点他隐隐约约是记得的。 再加上每次李翠都说他白吃白喝白住。 虽说陆父陆母对他很好。 可村子里的流言蜚语,总是能进入他的耳中。 因此他才五岁的年纪,却变得敏感,甚至学会了看人脸色。 一旦哪里不对,他就不敢吃喝。 身子也就比同龄人的差。 为此,村子里的其他小孩没少嘲笑他。 但。 刚刚妈妈夸他了诶! 夸他是个男子汉呢! 心里美滋滋的不说,更是骄傲的仰头:“妈妈,我们吃鱼!回家就吃!” “好吖,都听你的。”阮竹把鱼递给陆天雷,再把小小的人往怀里一抱,又继续说道,”那你回家可得好好哄哄你奶奶。“ “你奶奶做鱼啊,那可是老好吃了。” “嗯嗯嗯!哄奶奶!哄奶奶!” 一行五人,硕果累累,不虚此行。 就连回家的步伐都变得格外的轻松。 ...... 等到回家关上陆家的院门,彻底没有其他外人以后。 阮竹与陆母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 “彦哲,你进来,我跟你说个事。” “老头子,你也进来,我也跟你说个事。” 陆彦哲,陆父:“????” 房门窗户再一次确认关好。 一家四个大人进入了正房,陆父陆母的卧室里。 陆彦哲凝眉,不明所以:“是不是发生了事?” 这咋还把背篼也跟着一起带进卧房里。 正是想着。 就见阮竹缓缓从背篼中取出一根,两根人参。 陆彦哲当场:“......” 陆父也当场:“......”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刚才陆母和阮竹经历过的心态,两个大男人此刻又经历一次。 待到一切全部平静下来。 陆父难得在陆母面前拿出一家之主的样子。 威声道:“这不能直接大摇大摆的卖。” 陆母翻个白眼:“这还用你说。” 陆父:“那你们是咋想的?” 留着? 虽说留着很好,但对目前的陆家来说不现实。 第18章 这份信任深重又厚诚。 如今压力都大了上来。 一是需要钱。 二是就算留着,他们也不会保存,没有专业保存的手段,搞不好反而得不偿失。 那要是不留着? 只怕明儿个早上拿去镇子上卖掉,明儿个中午就立马有人跑来七里村山上一顿乱挖。 说不定啊。 再遇到一个不讲德的卖家,到时候整个七里村的人,都得知道陆家挖出了人参,卖了大钱! 到时候眼红的人有多少不说。 只怕明里暗里给陆家使坏的都有一大堆。 因此。 这样细细一分析。 这留着?不留着?竟然还都成了不好。 陆父陆母双手一摊,没了主意。 陆彦哲和阮竹对视一眼。 倒是突然来了默契。 一下子竟然异口同声道:“留一根,卖一根。” 陆父陆母:“???” 陆母:“咋?留着,不留着的问题,你两是都要体验一下?” 陆彦哲,阮竹:“......” 陆父:“别听你们妈的,她就是调侃,你们说你们的想法。” 陆彦哲:“把小的那根自己留下。” 陆彦哲:“以备不时之需。” 小的那根虽说看起来没有百年。 但几十年估计肯定是有。 自己留下,一是万一有个急用,也能顶上。 二是万一以后遭遇危机,也能拿去卖,也不显眼。 陆彦哲:“我想着的是,既然这是阮竹发现的,就把这小的就交给阮竹自己留着。” 陆彦哲:“至于这根大的,就拿去卖掉。” 陆彦哲:“至于怎么卖,我倒是能找人,也不会走漏风声。” 陆彦哲:“爸妈,阮竹你们觉得呢?” 只要不走漏风声。 陆父陆母自然是双手赞同。 但这归根结底,还是要看阮竹。 毕竟是阮竹发现的。 要是阮竹不愿意,咋说也不卖。 三个人的眼睛,又一次盯着阮竹。 阮竹:“......” 阮竹:“瞅你们这看的,我能不同意?” 都是一家人。 若说是前世刚嫁进陆家,她可能还犹豫不愿意。 可已经经历过一辈子。 她对陆父陆母陆彦哲,那可是直接当自己家人对待。 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更何况,她原本最初的想法是打算两根一起卖掉。 因此,这会儿能留下一根交给她,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阮竹点点头:“只要彦哲找人,不走漏风声,我们卖掉那个百年的,那也绝对是妥妥偷偷暴富的。” “至于这小的,倒是可以暂时放我这里。” “毕竟一次性卖出两个,还都是品相年份这么好的,恐怕招人视线。” 陆母听闻点点头,也觉得有理。 “那就按你们说的这方法来。” “至于这东西,现在干脆就先直接交给儿媳妇一起保管吧。” 说完也不等陆父说什么。 竟然是直接干脆利落的交到了阮竹手中。 脸色没有一丝的犹豫。 而陆父与陆彦哲两人呢。 更是点点头“嗯嗯”的赞同后,就出了屋门。 徒留下满脸哭笑不得的阮竹,与正在收拾背篼的陆母。 阮竹无奈的笑道:“妈。” 陆母:“啊?” 陆母:“饿了?” 阮竹:“......” 阮竹:“饿啥啊,你说您,咋就这么放心全给我啊?” 阮竹:“就不怕我拿着这两根人参,直接跑路啊?” ”害......“陆母挥挥手,不以为然,”我还当啥呢,搞了半天是这个。“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你啊,你就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 竟然是提着背篼,抓紧出去做午饭。 倒真的是一点不带犹豫。 得嘞。 这份信任深重厚诚。 阮竹能怎么办呢? 唯有接着呗。 趁着大家都在外面。 自己直接带着两根人参,进入空间。 ...... 空间里的小兽正在酣睡。 见到阮竹进来,也只是懒洋洋的挥爪。 看见阮竹手捧的人参后。 更是懒洋洋的朝着古楼的一角随意挥挥爪,然后就继续睡的哈喇子直流。 阮竹顺着目光看去。 好家伙。 开坑荒地的工具,竟然一个不落。 种人参这个事,阮竹没干过。 但大体估计应该是不差的。 先把瓷实的土地给它挖上一通松松土。 再挖两个深坑,就跟埋萝卜一样挨个挨个埋进去。 留下人参上面的五个叶瓣草须在外。 这就算简单的完成了。 当然。 还得加上一步。 那就是撒点水。 从古楼前的小河里,装来一瓶水。 第一次给人参浇,阮竹摸不着多少。 反正空间里是天天都要进来。 干脆先少浇一点。 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小兽在? 它能看见自己种植的草药死掉吗? 那......肯定......嗯,肯定是不能啊。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 阮竹直接一通猛干。 待到空间外,院子里,传来陆子迪“嘿嘿嘿”的笑声时。 阮竹就不再看,麻溜的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哟,二妹子这一趟上山可是收获不小呢。” “摘了这么多菌菇,这明儿个跑去镇子上卖,估计得卖不少钱吧。” “要不说二妹子厉害呢,你看,我家天雷跟了你们一早上。” “回家硬是一个菌菇的影都没看见。” 李翠的大嗓门,又开始在那里阴阳怪气的嘟囔。 刚刚陆天雷空手回家不说。 还带着陆子迪一起回去,给陆子迪偷悄摸悄拿了不少好吃的。 天杀的哦。 那可是给她大儿子陆清河留下来的。 倒是让陆天雷这个小王八蛋带着陆子迪给造了个精光。 她舍不得骂自己的小儿子陆天雷。 就只能跑来阴阳怪气二房解解气。 叉着腰说着有的没的,一顿惹人嫌。 陆母正在处理杀鱼,闻言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等下你走的时候抓一点菌菇去。” 李翠:“那你手上可是还有一条鱼呢。“ 陆天雷:“妈你胃口倒是比我还大。” 李翠:“嘿你小子,怎么给你妈说话的。” 陆天雷:“还能咋说话,说你贪得无厌,你咋不懂啊?” 李翠:“!!!!” 这臭小子! 李翠:“我看你是几天没打,皮又痒痒。” 李翠:“也怪你妈这几天只顾着外面吵架,倒是忘记给你磨练磨练。” 李翠:“你等着,你有种,你别跑。” 李翠抄起扫帚,追着跑的飞快的陆天雷,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阮竹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见这场景。 倒是满眼稀奇的出来。 陆彦哲从旁边推着轮椅过来,默默给阮竹抵上擦手的毛巾:“她们相处从小就这样,你多看看就习惯了。” 第19章 要拜他为师?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接过陆彦哲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擦到一半,又转头看着陆彦哲。 眼里有光,面上有笑,一看就是有什么话要说。 陆彦哲:“……” 陆彦哲:“有什么问题?” 阮竹:“你这怎么找人卖?” 男人又不能一个人单独出远门。 村子里闭塞。 离镇子上都有点远,更别说城里。 能行吗? 阮竹眼里怀疑的目光太过于明显。 陆彦哲沉默:“你要是愿意,可以去镇子上帮我寄一份信。” 阮竹:“信?” 陆彦哲:“嗯。” 陆彦哲虽说从部队里退伍下来了。 可这么多年,认识的朋友却还是不少。 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办法。 因此。 她了然的点点头,也没多问,只回复道:“好。” 随后两人便又是一阵静静的沉默。 好半响后。 都有些尴尬的快要站不下去的时候。 阮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谢谢你啊。” 陆彦哲:“?” 阮竹:“我以为那两根人参会被一起卖掉的。” 陆彦哲:“那本来就是你的。” 陆彦哲:“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陆彦哲:“说起来,还得是陆家谢谢你。” 这一顿话语。 如同商业互夸。 阮竹开口想了想,总不能继续互夸回去? “反正就是谢谢你。” “哎呀,别再互夸啦。” 男人:“……” “好。” …… 院子里,李翠与陆天雷鸡飞狗跳般的闹剧在陆母的呵斥下终于散场。 都是陆家的人。 无论平日里如何。 该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聚在一起。 李翠带着陆天雷,坐在陆家屋内。 桌子上一道道美味的饭菜被端了上来。 早上刚起床的时候。 陆母和陆父就已经杀了一只鸡。 这会儿摘了那么多菌菇。 倒是正好拿来炖个菌菇鸡汤。 营养十足不说,更是汤汁鲜美。 再加上陆母做的烤鱼,用了今年刚摘的新鲜花椒。 鱼肉q弹又鲜嫩,吃上一口,又麻又辣。 “到底说是二妹子有钱大方呢。” “你瞅瞅,你瞅瞅。” “你二奶做的这饭。” “啧啧啧,整个七里村谁能比得上??” 众人还没落座。 李翠就已经率先伸出一筷子,眼尖的夹了最大的一块肉,直接递到陆天雷碗里。 陆天雷吃着,谢过陆父陆母。 又谢过李翠。 眼见李翠脸上笑容满满,他又突然转向李翠道:“我二奶大方成这样。” “你咋这么小气?” 李翠:“嘿,你。” 这个小王八蛋。 一天天不怼她两句,就全身痒痒。 她李翠上辈子是不是烧了祖坟,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小王八蛋! 说着说着。 就想动手。 眼看一场闹剧又要上映。 陆母“哎呀哎呀”了两声,眉目间也是愁的慌:“行了行了,天天闹腾天天闹腾,你们也不嫌累的慌。” 这大房家的。 不知道咋回事。 就像是陆天雷天生和李翠不对付一样。 外人在的时候,那是和和睦睦。 一到自家人面前,陆天雷抓着他妈就是一顿怼。 你要说真的就只是怼叭,那李翠也大可以不要这个儿子,操心的玩意儿,看着就烦。 可偏偏啊。 李翠要是被外人欺负,陆天雷又能像个小炮台一样,冲上去帮着他妈。 每次都是李翠正要感动到哭的时候,陆天雷就要搞点坏事。 每次搞点坏事后呢,又能继续爱他妈。 可把李翠弄的是又气又爱。 可你说说。 你们是又气又爱,感情好了。 可这样折腾起来,也累啊! 偏偏它累就累在,这两人还老是来二房这边闹。 可把陆母每次烦的不行。 这会儿眼见陆母表情不好。 李翠心里嘀咕嘀咕。 默默的消停了下去。 是。 她是嚣张。 可她不敢真的得罪二房。 陆家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 虽说分了家。 可三个儿子关系都好着的很。 她要是把二房得罪死了。 她那家那位能吃了她! 于是她消停了。 而她消停了呢,整个吃饭桌子都消停了。 阮竹见此。 趁着没人注意到,偷偷给陆母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后献宝似的,也给陆母夹了一筷子肉。 陆母当真是:“………” 哎呦。 这一个个的。 …… 眼见这顿饭终于吃结束。 李翠装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陆天雷离开。 阮竹拿着背篼寻思着再去上个山。 陆母:“你这是干啥?” 陆母:“那好东西也不是时时有,咋滴?还想再去碰碰运气?做做美梦啊?” 阮竹:“妈,我看您才是嘴皮子最利索的那个。” 陆母:“……” 阮竹:“妈,我寻思着,我想去拜村子里的老乔头为师。” 陆母:“哈?” 陆父拿出老烟杆,正在包里面的烟草,闻言倒是开了口:“你说的是村西头那个老乔头?” 阮竹:“嗯嗯。” 阮竹:“就是他。” “喔,他啊。”陆母眯着眼睛想了想,“他可是个怪老头。” 早些年。 知青下乡。 这老头子随着分配就来了七里村。 当时都是赚工分,吃大锅饭,都要一起运动劳作,才能活下去。 偏偏就这老头子是个例外。 找了村西头没人要,荒废多少年的一个小破房,一住进去就是不动弹。 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任凭那小破房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他就缩在那屋子里不动弹。 不声不响半个月。 当时七里村的人都怕他死在里面。 后来啊。 还是当时的生产队队长,也就是现在的村长,看不下去了。 这才找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去把他那小破房给收拾了一下。 不管咋说。 屋顶破了那么几个大圆洞,总得给补上吧。 也是从那次以后。 这老头儿,才慢慢开始出来接触人,开始干活了。 可就算要干,那也都是干的僻静的活,要是有人搭理他,找他说话。 那他也是不理的。 再后来啊。 百姓都自己分了地。 都干起了自己的庄稼。 他那里据说当时也给分了一块儿。 就是不知道现在咋样的。 陆父陆母两个人说起这个,又似是回忆到了以前。 一句一句接话聊着天。 阮竹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 陆彦哲坐着轮椅过来:“要拜他为师?” 第20章 山上找到鬼碧草,遇见野猪。 “有这个想法。” 陆彦哲:“学什么?” 阮竹:“医。” 陆彦哲:“……” 这件事呢。 阮竹仔细想过了。 光靠她一个人抱着《神农易经》这本书钻研是不行的。 无论是学什么,都得交流,都得实践。 尤其是学医这种事。 你不实践,你不和同辈比你厉害的人交流,那你就只能固步自封。 而望眼整个前世今生。 还有谁能比那个怪老头,更适合让自己去拜师? 所以陆彦哲问的时候。 阮竹就这么坦率的说了。 说完以后。 男人的眼神有些沉默。 陆父陆母也有些沉默。 沉默的连院子里掉根针都能听见。 阮竹当时就有些迷茫。 “咋了?不好吗?” 陆母:“没……没,挺好的。” 陆父:“去吧,想去就去吧。” 陆母:“那老乔头会医术,我倒是不知道。” 陆母:“你要是想去学,就去学,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收徒。” 陆母:“都这么些年了,村子里都没人知道这老乔头会医术。” 陆母:“只怕他也是不想让人知道。” 陆母:“你若是去了,你可莫到处宣扬。” 陆母:“我们自然也不说。” 嘱咐着嘱咐着。 陆母自己倒还眼泪汪汪了起来。 陆父也是沉默着,只是不停的吸着手中的大烟。 阮竹没转过弯来。 只是寻思着。 这咋回事啊? 这咋自己学个医,倒还让这几个人又是激动,又是沉默了? 难道是怕自己学了医,就看不起她们? 阮竹拿着背篼的手捏紧,小心翼翼道:“爸妈,你们这是……” “不愿意啊?” 陆母:“胡说!” 陆母:“高兴都还来不及!” 阮竹:“那这是……?” 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眼见阮竹越发迷惑。 陆彦哲终于在旁边开了口:“阮家没让你去上过学。” 阮竹:“是啊。” 陆彦哲:“你要学医,不识字咋学?” 更何况。 别的轻松的不学,偏偏就跑去学医。 之前不学,偏偏就嫁来陆家,知道陆彦哲腿断了之后再去学。 这为啥学? 为了谁学? 只要一想到这个啊。 陆父陆母以及陆彦哲。 三人心里那可都是五味杂陈。 既是感动,又是感恩,更是温暖。 这儿媳妇啊。 这陆家得冒多大的青烟啊。 陆母捧着阮竹的手,眼含热泪:“好,好好好,好孩子。” 陆彦哲虽说没说话,可一直波澜无光的眼,此刻也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陆父呢,虽说一直吸着大烟,可看感觉还是有些触动的。 于是终于反应过来的阮竹:“……” …… 沉默。 沉默是此时的阮竹。 天杀的哦。 她可真没想到这一层! 她只是想着自己学会,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当然。 顺带再把陆彦哲治好。 哪里是专门为了陆彦哲去学! 可这一刻。 陆家三个人的感动。 阮竹的沉默震耳欲聋。 心里默默咽下那点念头。 然后笑着道:“哎呦,妈,行了行了。” “都是一家人。” “那老乔头能不能收我为徒还是另说呢。” “别激动别激动。” 随后转身又对着陆彦哲道:“我在阮家没读过书,倒是偷偷的学了些。” “不是很精通。” “但是我想试试。” 陆母:“支持!” 陆父:“支持。” 陆彦哲:“嗯。” 阮竹:“……” …… 有了陆家三人支持鼓励的眼神,再受到陆子迪虽说不懂但热烈喜爱的眼神。 阮竹背着背篼,硬是心里暖洋洋的出了门。 …… 上午的阴面子山,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拿着镰刀和小锄头转向了阳面子山。 前世。 那姓乔的怪老头,去山上找一种草药。 下雨天山上湿滑。 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骨折了,没法下山。 就在山中无力之际。 碰见了正好去山上摘野菜的阮竹。 阮竹一路给他背了回去。 也是那次。 她见了老头子桌子上的纸纸画画药方子。 才知道这老头竟然还是个中医。 甚至。 还是颇为厉害的那种! 就这样。 她才开始死缠烂打一般求着那老头子帮她看看她的弟弟。 即便是承受着她的恩情,那老头子也硬是被她死缠烂打了一年,才同意了下来。 可见啊。 那老头子是一点也不愿意给人看病。 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本事。 因此。 陆母刚刚有一点说得对。 那就是,无论如何,不得声张。 因此。 阮竹此行啊。 只是单纯的先送点草药过去,做敲门砖。 而用来做敲门砖的这颗草药。 更是这老头子前世里一直需要的。 她左手捏着手里的镰刀。 右手找了根长棍子薅着杂草。 顺着阳面子走向深山的路一点一点移去。 等到整个四周被一颗一颗大树笼罩,有点遮天蔽日的阴凉感的时候。 她看着远处一颗大石头上那开着长长的尖叶子的草瞬间笑了。 找到了! 鬼碧草! 她急不可耐一般向着那边移动。 可才只是踏出一步。 背后的冷汗,瞬间让人心底发凉。 尖锐的獠牙,又弯又长,背上的鬃毛,黑色飒爽,体型庞大,只比家猪看着小了一点点。 站在鬼碧草的旁边,眼睛盯着她,目含凶气。 嘴里不停发出一些声音,似乎在警告她这个侵入领地的外来者。 阮竹一动不敢动。 额头上紧张的冷汗一个劲的滴落。 却也不敢伸手去擦。 都到这个时候了。 她却还有心思想着陆母的话。 好运气不是时时有。 但是坏运气却能。 真虎啊。 她这可还没彻底进深山呢。 也就才只是在外围。 好家伙。 硬是给她碰上了。 真是挡都挡不住。 草重要?命重要? 那还能说。 她开始小心的向后踏出一步。 那野猪果然停下了警告的声音。 她再往后退出一步。 野猪的姿态果然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阮竹见此,也跟着小小的放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傻冲上来,什么都好说。 她继续往后退。 可下一脚。 那触底的柔软,瞬间让她放松的心脏猛地一滞。 “嘶嘶嘶~~” “嘶嘶嘶~~~” “轰轰轰~” “轰轰轰~~” 蛇信子吐露不停的声音。 似乎受到生命威胁,感受到气息的野猪又哼哼唧唧。 阮竹都快要跪下了。 不是,大哥。 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啊,还搞什么重生啊。 第21章 三国鼎立,决战。 前有野猪虎视眈眈。 后有毒蛇偷她背后。 挂个横批,那就是:死相凄惨。 三方鼎立的僵持情况下。 阮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刚刚踩下去的脚早已经抬起,形成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手中细细的长棍支愣着地面,承载了她一条腿的力气和此刻的命运。 偏偏又晃来晃去般摇摇欲坠。 脸上额头上,背上冒出来的冷汗,已经完全浸湿了她的衣裳。 阮竹脑子高速旋转。 各种方法一一闪过。 情急下。 倒是突然想起来空间里的小兽。 “亲亲?在吗?” 阮竹发誓。 这是她第一次说话这么温柔。 幸运的是。 小兽正好刚睡醒。 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在假山上又打了一个滚。 听到阮竹的问话,好半响后才懒洋洋道:“找小爷什么事?” 语气突然变得这么谄媚。 有鬼。 阮竹着急忙慌:“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的状况。” 空间里是能够看见外面的。 只不过一般没啥事,小兽都不看。 听见阮竹这样说,小兽有些疑惑。 懒洋洋的打开外面的视线后。 小兽先是随意一撇就低下了头,山上,嘁,无趣。 下一秒。 它猛然抬头,仔细看了看:“哟,三国鼎立!” 阮竹:“……” 沉默爬上她的面容。 阮竹哭腔着嗓子在空间里大喊道:“救命救命!” 家人们。 谁懂啊! 孩子快要xi掉啦! 阮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小兽见此,先是收起好笑的面容,随后换上了一份正经神色。 “我突然一下跳出去,恐怕帮不了你,反而只能适得其反。” “这件事,你得靠自己。” 阮竹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靠自己?怎么靠?” “如果是前面的野猪,我还能稍微躲一躲,不会立马死掉。” “毕竟距离在。” “可身后的毒蛇?怎么弄?我要立马在背后开一双眼吗?” “你听听你想的这是办法吗?” 愁啊。 她可真愁。 她一世性命,怕不是今天要葬送于此。 那小兽捡起平日里阮竹看的书,慢慢悠悠道:“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阮竹:“……” 真的。 她现在的母语是无语。 “毒蛇的位置我能告诉你,毒蛇的穴位我也看了,银针你拿着吗?” 小兽翻了翻书。 看起来动作略微有些青涩。 但阮竹却是脑瓜子一瞬间想明白。 “银针在,在我身上。” 她为了时时刻刻练习。 袖子里是塞了几根银针。 “那就好。”小兽点点头,“等下我告诉你方位,我说射的时候,你就快点把银针射出去。” “射完你就赶紧躲前面的野猪。” “另外,这野猪穴位图,你快点记下来。” 时间有限。 阮竹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靠眼前小兽说的。 潜意识在空间里扫荡书籍,硬是紧急背下。 随后果断退出。 …… 夏季,阳光正浓,山上却被一棵棵大树遮盖,而显得很是阴凉。 忽的。 一阵风刮过。 气氛焦灼,瞬间不安,危险似乎在蔓延。 枝叶下停着歇凉的小鸟,躁动不安的挥动着翅膀。 野猪不停发出咆哮,弓腰低头,獠牙放低,后腿一点一点踹着脚下的泥土,开始做一个进攻的姿势。 身后的毒蛇,蛇信子声音更是越凑越近,窸窸萃萃扫荡着草叶的声音也是渐渐如雷贯耳。 阮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手中细长的竹棍在正中间已经有了裂开的痕迹,且逐渐蔓延。 空中,弥漫着浓烈的不安,危险……似乎顷刻间就要降临。 远处,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来的小鸟停在三人汇聚的中间点。 待感受到这股不安,欲要起飞时。 “啪!!!” 长棍断了! “就是现在!” 小兽空间里大喊。 “快,身后右转,挥手,就是此刻,甩!” 长棍一断,阮竹一脚踩实。 听见小兽的话毫不犹豫向身后右转,随后快速挥出银针。 那在木棍断裂的一瞬间扑上来的毒蛇。 其实并不是很大。 但大张着嘴,张着獠牙大口朝阮竹咬来的那刻。 还是让阮竹感觉有些腿软。 但顾不上细看。 银针射出去,直接从蛇的下颚穿透到上方。 毒蛇的身姿瞬间停下,从空中摔落。 与此同时。 阮竹直接纵身往左边一跳。 刚滚下去。 那借力冲过来的野猪就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因为距离太近。 阮竹甚至能感觉刚刚那一瞬间,她看见了野猪的两个又弯又长的獠牙。 白。 真白。 这不是一片斜坡。 所以阮竹并没有滚多远。 匆匆忙忙迅速起身。 却见野猪也再一次调准了方向。 三方鼎力的战场,此刻只剩下了两方。 小兽激动道:“你这个跳的位置选的不错。” “发现你身后的大石头了吗?” “让它撞上来,你躲开。” “直接让它和石头硬碰硬。” 阮竹此刻心中也这么想。 她揉了揉自己略微有些发麻的膝盖。 同样也弯着腰,做好随时再一次纵身一跳的准备。 口中冲着野猪挑衅道:“想撞我?” “来啊,你倒是来啊!!”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人类的挑衅,无比嚣张。 说这些的时候,阮竹甚至还嚣张的竖起来了一个中指。 野猪看不懂。 但并不妨碍野猪被阮竹的姿态而气的恼怒。 下一刻。 咆哮嘶吼一声,直直的就冲了上来。 眼看越来越近。 阮竹大吼一声,借着身后大石头的力道,又是猛地一踹,直接把自己跳飞出去滚成一团。 而那野猪。 在使出全部的力气后,因为没来得及急刹车,竟是直直的撞在了大石头上。 发出“嘭——”的巨大声响。 脚步顿时踉跄了几下,摇摇晃晃,随后直接倒地。 阮竹见此。 咬着牙,不顾全身的疼痛使劲爬起。 野猪的穴位。 她记得。 而这致死的穴位,更是一针足矣。 她拿起地上的镰刀。 缓缓上前。 已经摔倒在地,獠牙断裂,血流不止的野猪发出低声的咆哮。 似乎在警告眼前女人的靠近。 但终究还是无用。 女人迈着瘸腿一步一步,提着镰刀,像是死神。 一手举起银针,轻轻插入。 动作温柔细腻而又优雅。 然而。 刚刚还闹腾咆哮的野猪,却只是再霎那间,再也没有了动静。 第22章 真行啊。 危机接触。 阮竹浑身疼的坐下。 此刻。 她的身上已经到处是鲜血淋淋。 但大多数都是滚出去,被树叶石子擦伤的。 主要还是刚刚那几个跳出去滚动,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有些疼。 她皱着眉头,深呼吸一口气。 只敢坐了半分钟。 便立马迅速起身。 血腥味。 这在山里,代表着危险。 这里,不能久留。 她忍痛,一瘸一拐,捡起刚刚慌乱之中丢失的背篼。 走到之前那棵大石头上,费心的连着鬼碧草的根一起挖出。 待塞到背篼里后。 她凝眉看着地上躺着的野猪,还有刚刚被她银针射死,又被野猪两脚踩上去而稀碎的毒蛇。 毒蛇肉,不能吃。 没啥用。 可这野猪。 倒是个好东西。 但这体型这么庞大。 她一个人却是不好拿。 她倒是能直接塞进空间里。 可她一身是血的下去,村子里的人见到,难免会说。 重点是。 她若是塞到了空间里带回去,可怎么给陆家人交代。 如此想来。 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 大张旗鼓! 这野猪是个群居动物,向来都不止一头。 她这会儿杀了这一只。 保不齐附近一会儿还要来好几只。 而村子里。 可是也好久没有扑杀过这种野猪肉了。 想到这。 她顾不上腿疼。 匆匆忙忙的就下了山。 …… 陆家。 院子里。 今儿个又是热闹的很。 里里外外的围了好一圈。 原是那阮彦宝回家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竟然是冲着大家伙发了好一通脾气。 这可把众人给气坏了。 好吖好吖。 你阮彦宝和大姐动气。 倒是拿他们来撒气。 甚至。 还对阮嫣然冷眼相待。 几个哥哥们当场受不了,就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开。 争论着争论着。 不知道谁先动的手。 竟然把一旁站着的七弟,阮志哲给撞倒了! 这下好了! 这可捅了篓子了! …… 早些年。 大冬天里,阮志哲掉下了河里。 当时周围人都不在。 阮志哲又不会游泳。 差点就没了。 好不容易救出来,发了一场高烧,生了好一场大病。 后来,人是好了。 可这身子骨,可是弱的不行。 常年需要服用一种草药。 那便是鬼碧草。 …… 往些年。 一到阮志哲身体弱的季节。 这鬼碧草,就会由大姐带回来,给阮志哲煮着喝。 今年。 他们这一闹腾。 还没到日子,就已经让阮志哲提前病发。 性命攸关之时。 几个哥哥们也顾不得吵架。 纷纷冲到了陆家来。 连着阮彦宝也是。 “我都说了,阮竹这会儿不在家,你们着急冲我一个老婆子吼什么吼!” “我老婆子几十岁的人,难不成还能把你们大姐藏起来?” “真的是一天天尽闹笑话!” 七个男人,外加一个阮嫣然,围着整个陆家院。 陆母看见就心烦。 吃过午饭。 阮竹去山上。 陆父就推着陆彦哲去了村里的杜大夫那里。 陆彦哲醒来也有好几天。 怎么也要去检查检查身体。 陆子迪见着好玩,就闹腾着跟着一块儿去了。 因此。 眼下就陆母一个人在家,拾掇着东西缝缝补补。 陆母被围的不耐烦,话是说了一遍又一遍。 眼见着这几人不动弹,听不进去。 陆母转头就去拿了院中的扫帚。 准备把人打出去。 可下一秒。 一个男人就从人群中走出。 穿着洁白的长衫,姿态翩翩,萧条的身影,很是瘦弱,看着人说话,率先露出温柔一笑,随后虚弱着嗓音道:“您先别动气。” “我这些哥哥们性子是稍微急了一点。” “礼数不周到,还望您别计较。” 嗓音也是如此温温柔柔,说话温温吞吞。 陆母拿着扫帚,闻言倒是打量了一番。 随后冷声道:“你就是阮家的第六个儿子?阮志哲?” 阮志哲点点头,双手抱拳,做了一个礼。 “正是我。” “好久不见,陆伯母。” 倒是显得有礼貌多了。 陆母眨着眼,哼了一声:“你倒是比小时候变化大了,我还真是没认出来。” “也比你的哥哥们有礼貌多了。” 陆母阴阳怪气。 嘴碎了几声。 阮志哲见此,温润如玉的略微一笑。 随后似乎有些难言之隐道:“我这身子……” “实在是太弱。” “我大姐既然不在家,不知道陆伯母是否可以说上一声,我大姐去了哪里?” “往些年……大姐为我的身子操碎了心,每到季节就会给我准备一副草药。” “今年提前病发了,倒是想来找大姐问问。” 阮志哲说着说着,又是“咳咳咳咳”的一阵猛咳嗽。 本是笔挺的身子,竟然是慢慢咳弯了腰。 身后的阮嫣然见此,眼眶顿时一红的上前扶着人。 “七哥~~” 不过是一副草药。 倒是惹得她七哥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 阮嫣然瞬间心疼坏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一副草药。” “七哥何必这般。” “大姐对七哥一直都上心,要是听见七哥伤了身子,肯定早早的就会给七哥熬制草药来喝。” “不像我,我什么都为七哥做不了。” “只会在这里为你心疼。” 少女说着说着又是一顿眼泪。 泪汪汪的模样,看起来就惹人疼惜。 那阮志哲见此。 温柔一笑,伸手慢慢擦拭阮嫣然眼角的泪珠。 “你是我们的小妹妹。” “你年纪本来就还小。” “没有大姐那样周全厉害,这很正常。” “但,谁说你就没有功劳,没有能为七哥做的事了?” 阮嫣然见此,抬头看,失落的眼神瞬间改为希望。 “我真的有为七哥做到什么事吗?” 阮志哲轻笑一声,食指轻轻刮了刮阮嫣然的鼻尖:“当然,你的存在,你的陪伴。” “就已经让七哥觉得开心满足。” “甚至连身子上的这股疼痛,都没那么疼了。” 温润儒雅的男人说着哄人的话。 嗓子里却又忍不住想咳嗽。 但见到少女期待开心的眼神。 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兄妹情深的画面。 在座的人,谁看了不得夸上一句? 唯有一路赶回来站在门口的阮竹只觉得恶心。 真行啊。 倒是跑来陆家给她演上了。 第23章 不麻烦。 她“咳咳”了两声,果断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齐刷刷的回头。 看见她均是脸色一变。 还未说些什么,就看见刚刚对他们声色狠厉的陆母着急忙慌的冲了过去。 “我的天呐,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咋全身都是血?” “手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我的天,快快快,快进来。” “哎呦,你们都给老婆子我围在这干啥呢!!!” “都给老婆子我让开!!” 也是下山后才发现。 与野猪擦肩而过的那刻,被它的獠牙剐蹭到,胳膊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 阮竹急着回家,也没顾得上包扎。 见陆母着急。 阮竹暖声安慰道:“妈,我没事。” “胡说!什么叫没事?这叫没事啊?!” 陆母嘴里嘟囔,又气又心疼:“都怪老婆子我刚刚偷了懒,明知道山上不安全,却偏偏让你一个小姑娘去。” 说罢又着急忙慌的从屋内取出酒精,纱布,还有消炎药。 也是多亏这段时间家里有个昏迷着的陆彦哲。 这才有这么齐全的药。 阮竹见陆母生气,也是没忍住心虚,小心翼翼的反驳:“意外,都是意外。” “让妈这么心疼生气,我错了。” 陆母听闻瞬间冷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啊。” “我就只能心疼心疼你。” “不像有些人啊,一点忙不帮就算了,还一天天搁那揽功劳。” “不过说来也是,我老婆子的存在,我老婆子对你的陪伴,可就是最大的功劳。” “有这些在身,估计你这会儿这伤肯定一点都不疼了吧。” 陆母阴阳怪气的没边。 阮竹听闻会心一笑,知道这是陆母在给她出气。 当即温柔附和道:“怎么会疼呢?一点都不疼。” 说完后。 又转头看着阮嫣然那张隐忍怒气的脸。 “你们来陆家做什么?” “妹妹是又定好了哪家的婚事,不愿意嫁过去跑来找人帮你替嫁了吗?” “阮竹!你胡说什么呢!” 站在人群里的阮勇毅终于受不了,大声怒吼着出来:“我们好心来找你,你不在家让我们白等这么久,你倒是一点不知错。” “不知错也就算了,回来看见我们在这,一声招呼都不打。” “又搁那阴阳怪气人。” “你还有没有个大姐样子!” 男人捏拳,怒气冲冲,指着阮竹的鼻子骂。 阮竹冷眼过去,看一眼。 男人穿着简单的短袖,寸头硬发,全身小麦肤色,看起来阳光又健壮,偏偏此刻对着她怒火冲冲,双手捏拳。 眼里愤恨的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看着的是他的仇人。 这就是对着阮嫣然唯首是瞻的头号粉丝。 最为无脑的阮家第二个儿子,也就是她的第二个弟弟阮勇毅。 阮竹“呵”了一声,还未说话。 阮嫣然却突然哭出了声。 “三哥,你不要这么说大姐。” “我什么都没做到,大姐说我都是应该的。” “你不要对她凶。” “大姐,大姐过的也不容易。” “嫁过来虽说有陆伯母疼爱,有陆伯母给钱花,不愁吃穿。” “但大姐到底是个外人,在陆家受了气,拿我出气是应该的。” 明里暗里挑拨离间。 三言两语又暗示着阮竹现在日子的潇洒。 阮勇毅个没脑子的,被这样一说,那是越想越气。 “她倒好,在陆家吃香喝辣,连自己弟弟病发了都不知道。” “我看她,就是失了心智!” 嘴上想也不想的就指责出声。 阮家的第一个儿子,阮竹的第一个弟弟,也就是二哥阮承恩,眼看着阮竹的眼神随着阮勇毅的话越来越冷。 终于舍得张口打断阮勇毅的话:“行了行了。” “这是我们的大姐。” “老三你说这些话,也太不像话了。” 阮勇毅被自己的哥哥凶,急了,顿时喊道:“二哥!” 阮承恩:“闭嘴!” 阮家的脸都要被这几个给丢尽! 他负手而立,转过身,一副成熟稳重的淡漠高冷样:“大姐,别的不想多说。这嫁进陆家是你同意的,再说出来就没意思。” “我们今日来,只是想让大姐取一副草药给七弟。” 他眉眼一抬,让阮志哲站出来。 “大姐,你平日里最喜爱的就是七弟不是吗?” 与此同时。 阮志哲也露出温润儒雅的一笑,刚刚咳嗽过的脸苍白无力,十分虚弱,嗓子无力的叫了一声:“大姐。” 往日里,若是见到阮志哲这个样子。 阮竹只怕心都要碎了。 可她脑子里赫然出现的是上一世。 自己为他求得老怪人给他治好病后。 他表面上心存感激。 实际上背地却对她一直充满怨恨。 甚至把她看做是仇人也不为过。 她前世不懂,这一世也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她此刻拒绝,漫不经心的疑惑脸:“草药?什么草药?” “每年给你熬制的那个吗?” “哦,那个吖。” “叫鬼碧草。” “你们若是想要,可自己去山上摘。” 手上的伤口已经被陆母处理好。 阮竹起身,从容淡定,没有一丝急切。 阮志哲眼里闪过疑惑,眼珠子一转,突然“咳咳咳咳”的咳嗽了好一阵,看起来真是越发虚弱。 嘴唇苍白,面色惨白,气若游丝道:“大姐,我这副身子,你也是知道......” 说到这里略微停顿,随后苦涩悲伤的摇摇头:“只怕是又要麻烦大姐了。” 阮竹笑了一声:“不麻烦。” 陆母听闻立即拽了拽阮竹的衣袖。 阮竹轻轻安抚着压下去陆母的话。 那阮志哲眼里得逞的神色一闪而过。 随后又立马虚弱的朝着阮竹弯腰答谢道:”既然大姐说不麻烦。“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大姐熬制的草药汤。” “志哲这个身子......唉。” 男人叹气。 尤为苦涩。 阮竹双眼看着,内心毫无波动。 慢慢悠悠道:”草药汤?你恐怕是收不到了。“ 阮志哲疑惑:“?” 阮竹继续慢慢悠悠接话道:“我说的不麻烦是因为我不会给你弄,所以不麻烦。” 第24章 好大的脸。 阮竹语气淡定随意。 甚至说是气定神闲。 话一出口。 阮志哲果然哽塞了一瞬,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随后又快速换上了虚弱。 ”大姐~~“男人可怜的叫了一声。 阮勇毅彻底炸开了锅:“够了!” “老七你何必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低三下气!” “不就是一个鬼碧草?我也能去给你摘!” “走!别在这里看她的脸色!冷漠孤僻,冷血又无情!呸!” 阮勇毅一把扶起弯腰的阮志哲。 拉着人就要往外走。 有骨气得很。 阮嫣然哭腔着嗓子,一副无奈的神色道:“大姐,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可他是你最喜爱的七弟啊,性命攸关的事,大姐怎么如此小孩子气性。” 阮勇毅胸腔里怒火喷发。 听到阮嫣然这话,冷冷“哼”了一声:“你把她当大姐,她可没把你当妹妹。” 阮承恩皱着眉,黑沉着脸,实在听不下去:”够了!“ “一个一个闹成这样。” “还不嫌丢人?” 刚刚围着一堆人在这里八卦,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都离开了。 可难保不会有人来。 阮家的脸面在这,阮承恩不能看着让它受损。 难不成还真闹出一个阮家姊妹姐弟互相指责的局面? 二哥阮承恩沉默着,浑身寒气冷冽。 阮勇毅被骂,浑身不服,又被迫闭嘴。 阮竹见此火上浇油,果断痛快认下:“对啊对啊,你们大姐我,就是自私自利。” “草药名字,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你们要是真有那个骨气和本事,倒是自己去摘啊。” “跑到我面前来装腔作势,一个扮虚弱,一个卖惨挑拨离间,一个没有脑子被人忽悠着乱冲。” “还真是有本事。” “可惜了。” “我,阮竹,我以前是眼瞎了,可现在眼睛不瞎。” “你们张口闭口就让我去摘鬼碧草。个个还真是好大的脸!” 那鬼碧草,处于山上外围与内围之间。 往年里。 阮竹每次进山去找的时候,碰见了不知道多少次麻烦。 像这种身上到处是血淋淋的跑回家,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次。 可谁关心过? 谁问过? 更甚至,连阮志哲,都表面感恩戴德,实际上对她怨恨仇视。 她招谁惹谁了? 这会儿病发了倒是贴着个脸,来找她要草药了。 多可笑啊! 眼见这群人还站着不走。 阮竹转身朝着陆母叫道:“妈,拿扫帚,赶人!关门!” “哎!好!” 陆母答应的那叫一个快,早就想这么干了。 拿着刚刚放在一旁的扫帚,这次半点不犹豫的统统把人扫出去。 阮承恩怕丢脸,硬是怒火十足的第一个离开。 阮志哲还想再说,阮勇毅直接拽着人,一把扯了出去。 其他人见此紧跟其后。 唯独只剩下了从刚刚就站在角落里异常沉默的阮彦宝。 与哭哭啼啼着还想装一装的阮嫣然。 陆母见此叉着腰“呦”了一声:“还不走?哟,这是真想吃老婆子我一个大扫帚啊?” 阮嫣然伸手,拽住陆母的衣角:”伯母~我......“ 话还未说出。 陆母就一把直接扯回,嫌弃的拿手擦了擦。 与此同时阮彦宝上前,盯着阮嫣然。 那双往日里对她只有宠溺的眸子,今天不知道为何。 里面竟然是莫名的诡异和复杂。 幽幽深深,像是能够看透人的内心。 阮嫣然咬唇,手不由自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八哥......” 少年听闻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阮嫣然。 阮嫣然心里顿时升起恐慌。 少年语气幽幽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究竟什么时候披着的那层皮才是你的真面目。“ 少年说完眼神幽幽,轻飘飘的扫视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唯独一瞬间脸色苍白的阮嫣然,浑身冒着冷汗。 八哥......知道了什么? ...... 阮家人一走。 阮竹换了一身衣服,拿着新的背篼就直接走了出来。 陆母见此有些急道:“哎呦你这孩子,莫不是着魔了不是。” “这才刚刚受了伤呢,这咋也不知道消停的。” “拿着背篼又干啥!” 陆母越说越觉得愁人。 这遇见个勤快的儿媳妇,这还挺苦恼。 阮竹被说也不生气,心里暖洋洋的知道陆母是为她好。 但是嘴上手上动作可不停,急切道:“妈您可别搁这唠叨了。” “快快快,赶紧的,和我一块儿收拾走人。” 陆母疑惑的很:“咋了这是?” 阮竹:“野猪,村长带人去山上抓野猪去了。” 陆母更惊讶:“啥?” 这大夏天的。 哪里突然来的野猪? 陆母:“我说刚刚那些看八卦吃瓜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陆母:“原来是去打野猪去了。” 阮竹听闻当然是点点头道:”可不咋地,你以为还能有啥事,能让这些人赶紧离开啊?“ 七里村不说特别穷,但也不特别富。 也不是谁家都能顿顿吃肉。 这会打猎的猎人啊,就靠着山里的这点野味解解馋。 而这野猪。 啧。 那要是打下来一头,那腌制完能直接吃一年! 更别说,据说还有好几头! 乖乖。 这就算挨家挨户的分一分。 那也能美滋滋的好好吃上一顿,改改伙食不是。 至于阮家这点八卦?哎呦喂,无非不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在野猪面前啊,根本不够看的。 陆母听见阮竹这样说,也是急匆匆的收拾着,跟着阮竹就要走。 临到出门的那一刻。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一瞬间脸色苍白道:“你那手上的伤,就是野猪顶的?“ 阮竹沉默。 阮竹辩解。 反应迅速摇摇头:“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摔了一跤。” 陆母狐疑。 阮竹摸摸鼻尖心虚的“哎呦”了一声:“哎呦妈,您快点吧,别怀疑了,我这不好好的。” “再去晚点,可就啥也没有了。” 一边说着。 一边硬是连人带推一般,赶紧把陆母带出陆家院门。 等终于快到村长家的时候。 阮竹这才偷偷摸摸的松了一口气。 乖乖哦。 可真不好哄。 第25章 村长被野猪顶伤了。 阮竹下山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第一时间就去了村长家。 村长在七里村里颇有威望。 由他率领组织一支打猎的队伍,那最是合适不过。 再加上往年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所以,阮竹只是给村长描述好位置以后,就完全不用再跟着去一次。 眼下。 她和陆母进了村长家。 村长一行人还没回来。 村长家院子里倒已经是聚集了一堆人。 见到陆母和阮竹到来。 纷纷打着招呼。 “哟,陆婶子也来了啊。” “这野猪就是阮竹发现的,据村长说,阮竹杀了一头才回来的,可是厉害着呢。” “陆婶子真是好福气,有阮竹这样厉害的儿媳妇。可惜了我家儿子倒是也没娶个这样的。“ “哎呦哎呦,你可得了吧,你家儿子那样,还想要阮竹?咱骗骗别人行,可别把自己也骗了。” “嘿,我说你,你这就是要给我挑事呢?” “哎呦,你两可都闭嘴吧,这都啥时候了,还闹呢。” “今儿个,我跟你们说,可是连那个老乔头都来了。” “那个怪老头?他来干啥?” “也对野猪感兴趣?” “那谁知道呢。” “......” 人群中八卦着唠叨着。 陆母一来,就被村子里几个关系好的人拉去搁一块儿聊八卦。 自然也是听见了阮竹自己杀了一头野猪的事。 闻言心中了然。 果然自家儿媳妇这是哄自己呢。 但这会儿大家都在,自然是不能唠叨。 心里默默记下后。 又听人说老乔头也在。 当下朝着儿媳妇看去。 果然。 阮竹似乎已经准备着凑到老乔头面前。 正关注着,突然又被旁边的好友拽住说话。 “陆婶子你倒是说说啊,这事她对不对?” “啊?啥事啊......对......不对不对,啊,我不知道啊......" "......“ …… 老乔头,姓乔。 说是个怪老头,一点也不假。 满头白发,戴着老花镜,一身纯白色长袍,脚上穿着的是黑布鞋,拿了把竹木编制的扇子,坐在离人群最远的位置,慢慢悠悠的扇着风。 要是有人打招呼。 这怪老头就直接把扇子挡在脸上。 摆明了看不见,也不搭理人。 这第一,第二个去打招呼的人受了冷落的气。 第三,第四,再往后,自然也就没人愿意去。 因此。 等到阮竹走上前。 这一片几乎是个真空地带。 阮竹特意把脚步声放轻。 走近人面前,却也没说话。 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 一声不吭。 夏日里,大树树叶子阴影下,晒不到阳光,忽有微风吹来,也是凉爽。 那怪老头早先看见阮竹来,就直接把扇子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会儿都见身边的人没动静。 心中疑惑的把扇子拿开。 哟嘿。 这还坐这里吹着风来了。 老乔头找不出理由不搭理,更找不出理由赶人走。 只能当自己看不见。 拿着扇子撇开头。 正要打算继续闭目养神时。 却见小姑娘突然慢慢悠悠的打开了背篼。 轻轻的拿出一株草。 那草叶子十分普通,像是柳树叶子一般,大小分布很是均匀,一共有九瓣。 往下是直直的主干,绿油油的,生机勃然。 而再往下,则是白色的根须,分分叉叉出许多,应该是新鲜刚挖出来的,那泥土还是湿润着。 老乔头只是看见的一瞬间。 就挺立了一下身子,瞳孔猛地放大。 鬼碧草! 还是带着根的鬼碧草!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惊讶。 小姑娘伸手摸了两把草叶子。 还未等他开口说话。 小姑娘把草叶子往背篼里一塞,随后果断起身,竟然是朝着人群中走了……走了! 乖乖哦! 鬼碧草啊! 那可是鬼碧草啊! 带着根呢! 老乔头欲言又止,眼睛死死盯住。 几欲起身想着要追过去。 看见人群中那么多人,却又坐下。 可眼神却又不断扫视,眼见那小姑娘越走越远。 一把扇子放在手上,摇也不是,不摇也不是。 双脚一会儿准备使力站起,一会儿又放松,想要恢复到原样。 来回纠结的额头上的抬头纹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时。 却见那边从后山下来的路上,一个男人着急忙慌的大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村长被野猪顶上去了!!” “啥?” “……” 人群当场一窝蜂的涌上。 “勇子,你可说清楚,咋回事?” “村长被野猪顶伤了?村长人呢?” “咋会出这种事诶,造孽哦!” “……” 人群你一句我一句。 被叫勇子的小伙子,摸了一把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弯着腰弓着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婶子们别问了。” “村长在后面,马上被人抬下来。” “你们快快快,赶紧找人去杜大夫家,把杜大夫给叫过来。” “家里有药的,有备用纱布啥的,都赶紧拿过来吧。” “我这会儿正准备做个担架拿上去呢。” “婶子们谁有空啊?快来一起搭把手!” “我我我,我来,我有空。” “我也是。” 顾不上详说。 勇子从村长家的柴火间里拿出两根大木棍。 村长媳妇,着急忙慌的赶紧递上一块刚从床上取下来的床单。 帮着绑绳子的,帮着打结的,帮着去找杜大夫的,帮着赶紧烧热水,还有去拿纱布药的。 那是一窝蜂,全都着急忙慌的忙起来。 陆母更是加入到了绑担架中。 唯有阮竹一边帮忙,一边想。 …… 村长被野猪撞伤,只怕严重。 村子里的杜大夫,说是大夫,其实也就是个只学了几年,只会一点点的皮毛。 平日里看看小感冒,检查检查身体还行。 若是真的遇上大手术,那肯定是不行。 能行的,只有今天来村长家里的怪老头。 也就是老乔头。 她皱着眉,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这老乔头愿不愿意出手。 要是愿意嘛。 只怕村长也能还有个好。 这要是不愿意,只怕等送到镇子上去也晚了。 她这样想着。 脸色沉默着,也不是很好看。 直到没多久后,村长被人从山上抬下来。 见到伤口的那一刻。 阮竹心里突然猛地一咯噔。 完了! 第26章 救人。 那野猪上的獠牙又弯又长,很是尖锐。 平日里,若是想要掰扯下来,那都是要拿锯子锯。 这会儿竟然有一根,直直的插进了村长的大腿根上。 这种程度上的伤。 哪怕是放在前世的后来,都得急忙做手术。 更何况现在这个八零年代。 且,还是这个落后的小村庄。 只怕就算是老乔头出手也不行。 阮竹皱着眉,异常沉默。 村长早已直接疼昏了过去。 杜大夫急匆匆的赶来,见到这场景,脸色更是煞白。 颤抖着嘴唇,颤抖着手道:“赶紧送去县里。” “县里不行,恐怕还得送市里去。” “啥?送县里?不行还要送市里?” “我的老天爷啊,这咋会这么严重啊?” “这会儿送到县里市里去,这到了之后还能救?” 七里村处于大山深处。 交通并不是很便利。 想要去县里,那得先坐牛车到镇子上,然后再坐镇子上的大巴车,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县里。 至于从县里到市里? 那就更远了。 坐大巴车至少也得三小时。 就这几个加起来。 光是赶路都要花一两天。 更别说这其中的车费住宿费医院看病的费用花销。 村长虽为七里村的村长。 可本质上,终究是在七里村。 家里是吃穿不愁,手里能有一点点零花钱。 可那几十块一两百的零花钱,在这些费用前,那完全根本不用看。 村长媳妇,眼里瞬间无光,悲痛欲绝般直接哭瘫在地上,大声哀嚎着,痛哭着,好不凄惨。 人群里安静的可怕。 各个脸上心里也都跟着一起悲伤。 谁能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呢? 这去山上狩猎野猪啊,往些年可是没少干。 哪次不是大获丰收? 哪次不是喜气洋洋? 从来就没出现过被野猪顶伤这种事! 而且,这次去的小伙子,那可是比以往还要多。 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想不通,谁都想不通。 那些心软的,此刻也是跟着一起同情的流下了眼泪。 至于那些男人们,都说有泪不轻弹,可这会儿也都背着身子,偷悄摸悄的拿手擦着眼角。 心里却是都明白。 只怕啊。 这村长,活不了了。 哭声,哀嚎声,抽抽涕涕一大片。 阮竹心里五味杂陈。 一是因为她下来找的村长,若是没有她找,村长今天不一定有事。 二则是,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学医的原因和此刻的憋屈。 救,能救之人,救该救之人。 倘若。 倘若她要是此刻医术精湛一些。 倘若她此刻要是厉害一些。 这村长是不是就不会等死? 她双手锤在裤边,紧紧捏拳,心里忽的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和不甘。 这股不甘,在听到村长媳妇的哀嚎声,在见到村长大腿根那里不停的流血时,由一个小小的火苗形状的不甘。 一点一点长成了参天大火! 越烧越旺!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她浑身突然不知道哪里来了劲道。 血脉中似乎有一股气在慢慢流走。 一开始,只是慢慢细细的流淌。 随着她的不甘,憋屈,和怒火。 这股气像是海浪,逐渐澎湃汹涌,逐渐冲刷撞击她的血脉和筋骨。 她的身体更像是一片龙卷风席卷而过的海面,咆哮,张狂,嘶吼,呐喊,又磅礴。 而在她的脑海中,缓缓出现当初看过的《神农易经》第四篇章。 标题内功两字的下面。 赫然出现了第一段。 内气:内气所得者,可凝炼为实,可虚化为雾,可封穴闭血。 短短二十字,解释何为内气。 却也让此刻的阮竹当头一棒般清醒彻悟。 她深呼吸一口气。 双拳缓缓放松,手心里赫然是几个深深地指甲印,甚至还有一个两个已经渗出了鲜血。 她顾不上这些。 脚步抬起,一步两步,似是有千军万马。 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人群里,一脸凝重的老乔头面前。 “乔师父,不知道是否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她从怀中取出银针包。 一打开。 光芒的闪耀照射下,这银针发亮,尖锐又硬呛。 老乔头本是一脸沉重,看见阮竹以及手里的银针那刻,先是小小的诧异一下。 随后神色均是复杂,沉默许久,半响后终于张嘴说话道:“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阮竹听闻摇摇头:“后果?晚辈不知。” “可晚辈只知道,若是不救,只是冷眼旁观,那随后的无尽悔意和折磨,才是最可怕的后果!” 少女的话语坚定有力,眼神更是炯炯发亮。 老乔头突然恍惚了一下。 这小姑娘此刻的举措,何尝不是他当年的模样? 他低着头。 看了看自己已经枯老的双手。 这些年。 他都快忘记了。 再重新拾起,谈何容易? 他又真的能行? 他闭着眼,好半响都没有动静。 再犹豫间。 旁边担架上的村长突然大喊了一声:“痛啊!!!” 霎时,大腿根处的血,又是往外涌出一股。 老乔头瞬间眼神一凝。 再抬眸,瞅着阮竹道:“准备东西,我主你辅。” “好嘞!” 就等着这句话呢。 …… 两人匆忙上前,撞开人群。 直接从杜大夫带来的医药箱里拿出工具。 连同刚刚村民们提供的东西也一一拿来。 老乔头以担架为床,做就地治疗。 阮竹直接大声喊着疏散人群。 杜大夫见此着急忙慌:“你们这是干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乱来?不去赶紧送去县里,还等什么呢?” 说着就要上前抢回自己的工具。 却在下一秒,就被眼前的小姑娘一个眼神扫射。 冷漠冰凉杀气十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村长能被送去县里抢救吗?” 杜大夫听闻瞬间沉默住。 怔愣间。 却又见阮竹往他手里递了好些东西过来。 “别傻站着了,赶紧来帮忙。” 杜大夫皱眉:“???” …… 内气使用并不是很熟练。 但人体穴位器官筋脉根骨,阮竹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首先。 病人此刻的第一问题是需要紧急止血,避免失血过多,造成休克。 在医院里,一般遇到大出血这种状况,更是需要从血库中抽取和病人血型型号一样的血袋。 然而在阮竹这里。 因为有了内气。 她直接利用银针,封锁住大腿根旁边的血管。 第27章 众志成城,点煤油灯。 见血液不继续往外流。 老乔头眼里闪过诧异。 这一针,如此妙? 不简单呐。 与此同时,阮竹连同杜大夫也带上了手套。 脸色郑重其事道:“乔师父,麻烦了。” 她们需要把这根又长又弯又尖锐的獠牙从村长的大腿根里取出。 这扎的这么深。 很难预判取出来的过程会发生什么。 老乔头点点头,也是严肃稳重道:“你们开始,我随时准备抢救。” 阮竹,杜大夫听闻异口同声:“好!” …… 这边三人开始力所能及的抢救。 另一边人群各个不敢吱声,甚至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复杂。 憋不住的。 到底是没忍住各个跑到了村长家院子外。 这才小心翼翼道:“这什么情况?村长这是有救了?” “有救没救不好说,但是老乔头和阮竹,啥时候竟然会医术了?” “阮竹那孩子,一直勤奋好学,会不会的不好说,但老乔头那可真是藏得深啊。” “是啊,谁说不是呢,老乔头都来村子里多少年了。” “可从来没展示过。” “唉,你们都不知道,我刚刚啊,偷偷看见了。” “那老乔头本来一直搁旁边看着,没打算出手。” “是阮竹拿着一个银针包,去了老乔头面前,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才开始救人的。” “嘶……这么说起来,这阮竹啊,还真是,好!” “陆婶子喔,你家儿媳妇是真能干,又能一个人杀野猪,瞧瞧,这会儿还能跟着杜大夫老乔头他们一起救人。” “陆婶子你做梦可都得笑醒喽~~” “……” 村子里的人对着陆母打趣。 陆母面上跟着笑笑,心里却是一个咯噔一个咯噔的往外冒。 倒也不是诧异阮竹的医术。 而是就想唠叨几句。 你说,她怎么就敢呢!! 别看这七里村面上和和睦睦。 平日里有说有笑。 可那都是建立在没有人命关天的大事上! 阮竹这会儿跟着杜大夫和老乔头这一折腾。 人救回来了,那还好。 大家都开开心心。 这要是救不回来,那村长家媳妇保不齐怎么记恨! 你说,她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她就怎么不想想呢! 陆母内心忧愁又惶恐,倒是比在座的各位都还担惊受怕。 虽说一直在和旁边的人时不时的说话着,然而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阮竹那边。 …… 而阮竹这边。 此刻却是异常艰难。 前世的后世里,但凡遇见这种问题,那都是要先拍片子,看看里面的情形,再做手术方案。 眼下没有这个条件。 阮竹和杜大夫,以及老乔头可以说是睁眼瞎。 怎么来。 那完全是随机应变。 这獠牙难扒,阮竹和杜大夫只能慢慢来。 可这慢慢来,却更像是凌迟。 没有麻药。 村长疼的大叫,当真是惨绝人寰,额头上到底有多少汗水不说,光是嘴唇和脸色都是一片惨白。 旁边的村长媳妇,不敢打扰阮竹三人。 却也在旁边隐忍压抑又克制的小声哭泣。 这变天的天气,好似也体会到了这种艰辛。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 这会儿就是阴着天,乌云密布,昏昏暗暗的阴沉着不说,时不时的还刮来一阵风,吹的人后背心发凉。 三人的视线在这情况下都有些受阻。 那刚刚最先跑下来的勇子有些机灵,见此当即召唤着村民。 “这会儿天也太昏暗了。” “都在这外面,保不齐等会儿要下大雨就不好了。” “你们几个能干的,看看能不能搭一个棚子,等会儿也能避雨。” “还有各家各户的,看看能不能把煤油灯拿过来点燃。” 村子里落后。 用电的没有几家。 大多数用的都还是煤油灯。 人命关天的事。 大家见此,也不含糊。 “行行行,我家有好几个煤油灯,我都去拿来。” “我家也是!” “我喊我家老婆子去拿灯,我自己留着搭棚子。” “你们弄快啊,我看这天色,好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天空昏暗,阴沉。 寒风呼啸,时不时的来一阵。 往日里,人们见这风,只会想着夏日里沉闷,来上一场,真是凉爽。 可今日见着,心里只感觉到一股一股浓烈的不安。 各司其职,各干其事。 村子里的人干活都利利索索。 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也不含糊。 麻溜的在这院子里搭建起来棚子。 都是能干活的人。 又都凑在一起。 眼见着雨滴开始一滴两滴的落下。 众人着急忙慌的弄好。 阮竹见此,赶紧招呼道:“快快快,来两个人,轻手轻脚抬着担架进棚子里去。” 下雨天,要是病人淋上雨水,那才是麻烦。 勇子带着人,听见也不含糊。 手脚麻利的把人送进棚子里。 为了挡风,三面都拿塑料布盖着。 昏暗是更加昏暗了。 可村民们带来的煤油灯,却直接照亮了整间棚子。 星星点点,闪耀着光芒,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昏暗一瞬间被光芒驱赶。 光明再一次笼罩天地。 阮竹和杜大夫这时候,也终于扒出来了那根又弯又长的獠牙。 最困难的一步终于走过去了一半! 三人都有些欣喜。 心中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再开始,就显得格外的流畅起来。 老乔头为主,阮竹为辅。 但凡是不能流血,筋脉不能阻断的。 阮竹手中的内气便使劲用上。 体内的内气,虽说在这个途中是越来越少,越来越枯竭。 可希望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外面的雨点子打在棚子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众人站在村长家屋檐下,一声不吭的注视着棚子里的三人。 手术时长已经至少有了四个小时。 黑夜,越发的漫长。 被煤油灯照射笼罩着棚子里的三人,却越发清晰明了。 杜大夫与老乔头的白色长袍,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 年纪上来了,两人都是疲惫不堪。 眼神却依旧坚定。 旁边的阮竹。 小丫头片子一个,黑黑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可却一直稳定着没有倒下。 尽管身子时不时的更是摇摇欲坠着似乎要摔倒。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 心中一个酸涩涌上来。 竟是默默的流泪。 第28章 硬东西。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还能行吗?” 有人问着。 说的是还能行吗。 其实都是委婉。 棚子里的村长早已没了声响。 就怕。 就怕啊! 有一个人低声的问着。 就有一个人坚定有力的回答。 “行!肯定能行!” “老乔头,杜大夫,阮竹,这都忙活了四小时了,要是不行,早就不行了。” “都干到这一步了,那肯定是能行!” “对!能行!一定能行!” “……” 信念坚定起来。 心中的动摇,不再摇摆。 众人众志成城,团结一心。 心中的信念达到空前绝后的一致。 这股信念可抵千金万金,可抵山盟海誓,可抵岁月漫长。 终于。 在众人焦急忧愁的等待中。 那边的阮竹缓缓朝着众人露出一抹无力却温暖的笑。 虚弱的嗓音气若游丝道:“完成了……” 下一秒。 竟然是直直的摔了下去。 众人大惊。 同时起身。 向着棚子里跑去。 而阮竹也在此刻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觉落到一个怀抱里。 温暖,熟悉,像是她眷恋了一辈子的避风港。 …… 阮竹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深沉。 浑身有一种劳累过度的无力感。 完全提不上劲头。 窗外的阳光缓缓洒落进来。 她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 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身边的热源让她舒适。 她想也没想的又抱了上去。 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陆彦哲见此,面色沉默。 身体倒是配合着,换了一个让阮竹抱着睡的更舒服的姿势。 窗外传来窸窸萃萃的声音。 听得出来是小心翼翼。 陆父拿着杆烟,啪嗒啪嗒吸两口:“还睡着呢?” 陆母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正摘着手中的黄豆,听闻“嗯”了一声回答道:“可不还睡着。” “昨天累了那么久。” “早上和我去山上摘菌菇,中午自己斗野猪,下午又给村长做手术。” “乖乖哦,大忙人似的,没个空闲。” “可不就累晕过去了,到现在还睡着补补精神呢。” 陆父点点头:“你给孩子做点补身子的吃的。” “等她起来补一补。” 陆母“嗯”了一声,没反驳,“放心吧老头子。” “我灶上炖了猪蹄排骨海带汤。” “又去镇子上给买了两条鱼。” “等会儿等她醒来,弄点豆腐,再熬个鱼汤。” “保证大补。” 陆父听闻“嗯”了一声。 刚想感慨。 这陆家的院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 陆母放下黄豆擦了擦手,起身走到院门前喊了一声:“谁啊?” “陆婶子,是我啊,杜大夫。” “哟,是杜大夫啊。” 院门被陆母从内拉开。 换了一声白大褂的杜大夫,手里提着东西进来。 陆母引着人往里走,一边笑着脸,一边疑惑不解道:“这咋这个时候过来了?” “昨儿个那么辛苦,咋不多睡会儿。” 杜大夫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陆母,听闻笑着:“我昨儿个也没出啥大力气。” “恢复的快。” “阮竹是不是还睡着呢?” “这东西啊,是村长让我给阮竹拿过来的。” “村长今天一大早就醒了,也没发烧,危险期度过,我顺便来给阮竹说一声,报个平安。” “村长说啊,他腿不方便,阮竹要是醒来,可以去他家坐坐,等他好了,再亲自上门道谢。” 杜大夫手中提着的是一罐麦乳精,五斤刚称好的新鲜猪肉,以及两斤柑桔。 一看就是早上去镇子上买来的新鲜货。 陆母见此,忙忙推拒:“哎呦,你说这咋买这么多。” “都是一个村的,我家阮竹也没个底,昨儿个冒风险救人,也是后怕。” “哪里还有再收下这些东西的理由。” “这买这么多,不得花些钱?” “村长刚受伤,这才刚醒过来,正是补补的时候。” “我们哪里能要这东西。” “杜大夫你可别再放下了,赶紧给村长家拿回去叭。” 院子里。 杜大夫直接把东西放下。 摆明了要留到这。 陆母自然是要拒绝。 那杜大夫可无奈着笑道:“陆婶子啊,这事我可没法说。” “我只是来帮着跑个腿的。” “你让我拿回去,我可不行,你要是不愿意,你自个儿给村长家拿去。” 三言两语,滚皮球一样又把问题滚了回去。 陆母简直气笑了。 她还真能又把东西专门给人家村长拿回去? 那要是拿回去了,那才是一个关系不好呢! 笑着骂着道:“好好好,你杜大夫是越发聪明机灵了。” 那杜大夫笑着又和陆父陆母说了几句闲话。 随后走人。 院门关上。 陆母指着那些东西,看向陆父:“我就说你们老陆家的祖坟怕不是烧着冒青烟了。” “你看看。” 陆父吸一口烟,闻言沉默着没吭声。 好半响后,都等陆母又开始坐下摘黄豆了。 他这又才嘟嘟囔囔来一句:“有福,是有福。” 陆母:“嘁!” …… 屋里。 阮竹终于感觉有一点点睡饱。 她还想继续睡。 可身后老有个东西硬硬的顶着她。 她睡意朦胧,被顶的不舒服,就想伸手拿起来扔走。 可抓上去,怎么拿都拿不走。 不仅拿不走,这东西竟然好像还要溜。 这一下子倒是彻底点燃了她的斗志。 两手一起紧紧抓住。 抓住不算。 她还趁机试探的摸了摸。 一上一下。 很是奇怪。 好像有弹性一般,越摸越大。 与此同时,这个小东西好像还会叫。 从她摸得第一下开始。 耳边就传来一声隐忍压抑克制的“嗯哼”声。 直到她摸得越起劲。 耳边的呼吸声便越浓重。 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颈间。 男人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越发清晰炽烈。 她自己更是觉得整个身子都怪怪的。 好像全身上下有火在烧一般。 身旁的热源也是如此。 两个人贴在一起。 似乎要炸开。 似乎急切的等待释放。 阮竹迷糊的脑袋开始思考,越想越觉得奇怪。 越奇怪,也就越清醒。 等到她意识终于清醒的回笼。 她摸着那硬东西的手,一瞬间停住。 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尬在了原地。 第29章 内功第一层,内气。 她重活一世,虽说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 可她该懂的都懂。 自然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可就是因为知道。 她此刻才更加尴尬和羞涩。 双手弱弱的收回。 整个人红着脸,闭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慢慢的往被窝里面缩。 头顶的男人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声音带着嘶哑和性感,以及欲火焚身又只能憋住的克制:“醒了?” 阮竹:“……” “没有,我没醒。” 男人:“……” “噗……” 这一声笑,阳光,开朗,又开心,是平日里根本不会有的。 却直接让阮竹羞耻的又一次红了脸。 救命啊! 她嘴那么快干什么! 她缩在被窝里,把自己憋的差点踹不过气,悔恨懊恼和娇羞,直接让她想原地去世。 男人笑够了,收敛声音,似乎是伸手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嗓音里带着一点清醒温柔道:“我先起床,你快点起来吧。” “别缩在被子里,等会儿该喘不过气了。” 说完。 那充满整个荷尔蒙气息的男人,只是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房间。 等房门被关上好半响。 阮竹这才赶紧把头伸到被子外,长长深吸一口气。 好险,差点被憋死。 她咬着唇。 眼睛瞅着房门。 脑袋里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窗外。 陆彦哲才一出去,陆父和陆母就开始搭话。 三人在外聊了起来。 倒是没听见陆子迪的声音。 阮竹静静躺着靠在床头。 被窝里暖烘烘的。 男人是安心有力的。 公公婆婆是大方明事理的。 至于儿子?更是贴心。 真好。 一切都很好。 她嘴唇挂着笑意,眼里也有光。 正想着起床。 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潜意识里直接去到了空间。 小兽这次没睡着。 正趴在她种下的人参草药边。 见到她。 眼睛唰一下闪闪发亮。 凑上来,“啧啧啧”的围着她转了一圈不说。 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阮竹不明所以的疑惑着脸:“你这是做什么呢?” 小兽舔了舔爪子:“你不懂。” 阮竹真想翻个白眼。 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好声好气的问道:“不懂归不懂,我也不是问你这个的。” “我是想说,我身体里这个,这个内气?” “怎么回事?” 昨天在村长家。 她的情绪太冲动,太不甘,太憋屈。 身体里莫名其妙出现一股气流。 随着她的情绪,更是从小溪流一般,不断冲刷撞击形成了海浪。 她昨晚在做手术的过程中,不断释放,不断消耗。 她昏过去的那刻,身体里一点内气都没感觉到。 她还以为就没有了。 没想到。 她睡醒之后,这会儿子感受。 竟然发现还在。 不仅在。 似乎比昨天刚出来那会儿要更加粗壮一些。 使用起来,感应起来,似乎更加顺手? 她眨巴眨巴眸子,想到了那本《神农易经》。 “这第四篇章,内功,第一节就是这内气?” “正是我身体里出现的这个?” 小兽骄傲的点点头:“没错。” 随后又开始解释道:“这前面三大篇章,只需要人理解牢记,并加以实验。” “哪怕是一个没什么天赋的学渣,也能随着知识的扩充,以及经验的增加,而学有所成。” “在你们这个世界目前这个阶段来看。” “一个人就算只是靠前三篇章,也能成为这个世界医学方面的领头羊。” “然而。” “这第四篇章,却并不好领悟。” “这和死记硬背不同,这需要自己悟。” “现在看来,你有这个天赋。” 小兽那向来骄傲的神色。 也第一次为阮竹的天赋点了点头。 难得的夸了几句。 阮竹皱着眉,若有所思。 好半响后:“那剩下的?” 小兽:“还得靠悟。” 阮竹皱眉:“也包括第五篇章?” 小兽点点头:“当然。” “看来还真是任重道远。”阮竹听闻,理解的点点头。 但只是想到这内气带来的好处,心里就是一阵火热。 不管怎么说。 有了这内气加持。 再加上那前三篇章所有的知识。 起码她的生存是绝对能保障。 她眼睛亮亮的。 知道这身体里的东西是什么后,也就不再烦恼。 正准备离开。 小兽又“唉唉唉”了几声:“我还没说完呢。” 阮竹回头挑眉:“啊?那您说。” 小兽抬起它的爪子,一步一步很是优雅。 缓缓走到古楼前。 只是轻轻一推。 这一楼的大门就直接敞开。 “作为你觉醒内气的奖励,这古楼第一层大门已为你打开。” “你可以随时进来。” 这古楼大门,第一层就这么开了。 这是阮竹完全没想到的。 她眼睛发亮,好奇的很:“随时可以?” 小兽:“随时可以。” 阮竹:“那我现在就进去?” 小兽:“当然也可以。” 这还等什么啊! 只是一个新手大礼包,《神农易经》就已经让人惊喜连连。 更何况这神秘的古楼。 绕过假山流水。 绕过亭台楼阁。 绕过雾气缭绕。 随着阮竹的走动,这座古楼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阮竹的眼中浮现。 雕梁画栋,一笔一画辉煌大气,刻制精美,古韵十足。 站在门前,抬头看着上方的牌匾。 字体入木三分,苍龙有劲。 赫然是四个大字:“济世救人” 视线再往下转移。 看进去的第一眼。 赫然是两排明晃晃的古木书架,以及中间硕大的一个药炉子。 空中有着浓浓的药香味飘来。 阮竹见此。 立马进入。 这书架上的书籍不多,零零散散。 更多的是小小的古木盒子。 阮竹随手拿过一个。 上面贴着毛笔字一样的书签。 赫然是“洗髓丹”三个大字。 阮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脑子里赫然闪过前世看见的各种小说。 洗髓丹。 天呐! 这是洗髓丹啊! 她颤抖着嘴唇,甚至有些结结巴巴的冲着小兽喊道:“洗……洗髓……洗髓丹?” 小兽面无表情的撇了一眼,像是看垃圾一般嘟囔道:“没见识的,区区一瓶洗髓丹,这么激动干什么。” 阮竹:“!!!” 拜托,这可是洗髓丹! 第30章 去村长家。 吃下一颗。 能够洗去人身体骨髓里的所有杂质。 前世她看小说的时候。 可是没少幻想自己也能有一颗。 如今不仅有了,还就在她手中。 她感觉她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小兽嫌弃的撇了一眼,随后“嘁”了一声。 阮竹宝贝似的又放回到原地。 然后一圈一圈逛下去。 皆是各种各样的丹药,应有尽有。 而那摆在架子上的书籍,也不是别的。 是这些丹药的材料药方。 阮竹只是随便拿起一张细看。 有的草药很可惜,已经失传。 有的草药则遍地都是。 阮竹想着。 倒是可以抽时间好好整理一下。 看看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而且这炼丹的药炉子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她更是要试上一试。 但为今之计。 则是需要快速记下这前三篇章的内容。 她默默梳理好自己眼下要做的事。 眼睛却是突然被一本放在架子角落的书所吸引。 她拿起来一看。 轻轻一翻。 里面竟然讲的是如何接骨筋脉疏通的书。 她只是才看了几下。 神色便大喜。 这若是学会。 对于陆彦哲的腿来说,可就有救了! 她拿着细细翻看。 默默记下学习。 就靠在那架子上,一靠就是好一会儿。 正看的入迷的时候。 这书“啪”一下,被一爪子伸过来扣上。 小兽饿得肚子一阵咕咕咕:“你该吃饭了。” 阮竹疑惑:“啊?” 她好像还不饿啊,她感觉她还能再看会儿。 她欲要反驳。 小兽直接赶人。 阮竹无奈叹口气,想了想。 直接潜意识里带着书出了空间。 反正里面外面都能看。 她就这么想着。 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是日上三竿。 天天赖床,这才几天,饶她是个脸皮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麻溜的换了衣服,收拾好房间出去。 刚拉开房门。 下一秒。 就看见刚刚还在她空间里凶神恶煞的小兽。 这会儿“喵喵喵”的冲着陆母撒娇卖萌讨要食物。 甚至可耻的露出肚皮任由陆母抚摸。 温顺卖萌撒娇的样子,差点让阮竹没认出来。 陆母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这小猫单独开个小灶。 见到阮竹出来。 顿时“哎呦”大笑一声:“哎呀,这不是巧了嘛,正好正好。” “我炖的鱼汤,火候刚好。” “快快快,洗脸刷牙,赶紧吃饭。” “今儿个,可都是好菜。” 阮竹笑着也赶紧点头。 余光里。 扫到小兽。 卖萌撒娇冲着陆父陆母到处蹭,甚至还冲着陆母夹着嗓音嗲嗲的叫。 阮竹当下瞬间明白了之前小兽的鸡腿究竟是从哪里来。 怪不得呢。 怪不得她看着看着书,这小兽突然告诉她,她该吃饭了。 好家伙。 这哪里是她该吃饭了,这是它自己该吃饭了吧! 她洗完脸刷完牙,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 更是顾不上和陆彦哲之间的那点小气氛。 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吃的啧啧香的小兽。 陆母瞅着,好奇道:“闺女啊,你这是咋了?见过这猫啊?” 哪能直接坦白呢? 阮竹瞬间笑眯眯着脸:“没见过,就是感觉还挺可爱的。” “哎呀,可不是嘛!”陆母兴奋的拍了拍大腿:“前几天我遇见这小猫。” “哎呦,你都不知道,老可怜了。” “围着我一顿嗷嗷嗷的叫。” “那凄惨可怜的。” “哎呀,心疼心疼。” 陆母的眼里那是明晃晃的喜爱。 阮竹咬着筷子。 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来什么。 总有一种宠爱被剥夺的痛。 内心里呜呜呜呜的哭泣两声。 任由这悲愤化为食欲。 …… 吃过饭。 阮竹打算把昨儿个还没完成的事情,今天给它完成掉。 拿着背篼,把鬼碧草装进去。 出家门的那刻。 想了想。 还是先打算去一趟村长家。 这是她第一次做手术。 也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做手术。 虽然不是她单独完成,只是辅助。 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什么样子。 一路上,晃晃悠悠。 心情是轻松又自在。 昨儿个晚上下了好大的雨。 多日里沉闷的天气,被冲刷了一番。 变的有些晴朗。 微风吹来,蝉鸣鸟叫,麻雀乱飞,路过人家门前,更是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越到村长家。 这人也就围的越来越多。 见到阮竹走来。 老远就有人招呼着。 “哟,这不是阮竹嘛。” “吃过饭了没?” “休息好了吗?” “这是来看村长啊。” “哎呦,你来的正好,杜大夫和老乔头可都正好在里面呢。” “你一进去啊,你们三可是刚好凑齐了。” “……” 这些人。 都是昨晚陪着众人看着手术熬夜好半宿的。 今儿个一大早休息好,吃好饭。 说是村长醒来了。 这不都闹腾着过来要看看。 阮竹一一笑着回应。 和这些人唠嗑了几句,这才慢悠悠的进去。 进入院子里。 倒是安静。 没有几个人在这里瞎聊天唠嗑。 杜大夫端着一盆水从屋内出来。 正掀开帘子。 就看见了阮竹。 脆生生的,小小人一个,讨喜又坚韧。 杜大夫率先打招呼:“来了?” 阮竹点点头,放下背篼放在院子里,“村长咋样?” 杜大夫:“刚吃过饭。” 杜大夫:“乔老先生正在里面给做检查。” 昨儿个老乔头爆出来的那一手。 震没震住其他人,杜大夫是不知道。 但是。 却是直接镇住了杜大夫。 好家伙,卧虎藏龙。 直接让杜大夫心服口服到连称号都改了。 昨儿个还是老乔头。 今儿个就是乔老先生。 阮竹听见,笑了笑,没吭声。 推开帘子进入。 都是一样的水泥房,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 最先进的就是堂屋客厅。 再往里拐,就是卧室。 村长躺在床上,正和老乔头唠嗑。 老乔头呢,则是站着身子,手里拿着银针在老乔头的大腿根处扎着。 上面还包着刚刚拆下来换洗之后的干净纱布。 阮竹见此,默默进去,站在一旁。 轻声细语的叫了一句:“乔师父。” 老乔头听闻,看见来人,脸上可是笑容满面:“你这小家伙,医术可是不简单。” “怎么倒还喊起我师傅来了。” 第31章 阮竹拜师。 经历过昨晚的手术。 如今阮竹多多少少也算是露了个面。 老乔头更是对于阮竹的银针手法而佩服。 小小年纪。 不简单。 脸上尽是笑容,甚至很欣慰。 阮竹见此,也笑着道:“晚辈学的都是皮毛。” “哪里比得上乔师父您。” “还需要多学习学习。” 说着。 她就上前观察起了村长的伤口模样。 那老乔头一边给她讲解,一边两人又说些昨儿个的具体手术方法,以及后面涉及到的七七八八。 这些知识。 全都是老乔头这几十年的经验总结。 和《神农易经》上的知识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 毕竟理论是理论。 实际是实际。 阮竹听闻,好几次恍然大悟。 眼里流露出的神色,也更是勤奋好学。 那老乔头见此。 眼里更是欣慰。 两人聊着,交流着,硬是杜大夫进来都没听见。 直到好半响后。 老乔头嘴都要说干了。 杜大夫这才递上一杯茶水,笑眯眯着脸打趣道:“学无止境,学无止境。” “瞅瞅阮竹这学习的样子。” “当真是,令人感慨。” “要我说,不如乔老先生就收个徒算了。” 这话一出。 阮竹眼睛也是闪闪发亮。 老乔头闻言,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我的身份,说起来,收个徒,恐怕……” 他吞吞吐吐只说到一半。 村长这会儿终于能够插上话来,闻言立马道:“啥身份不身份的。” “那是早些年。” “如今都平反了。” “人家京都那边派人来接你了多少次。” “你都不肯回。” “你要是真愿意,别说一个徒弟,千百个恐怕都不成问题。” 这也是这会儿屋子里只有村长,阮竹,杜大夫以及老乔头四人。 村长才敢说这些话。 放在平日里,他都死死闭口。 杜大夫听闻,果然露出惊讶。 阮竹也是。 倒是想不到,老乔头还有这样一番背景。 早些年。 事情太过离谱。 好多人都被打上了标签。 进行了各种处罚处分。 这老乔头便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村长就知道了,却是一直没吭声。 这些年过来。 当年的那些人早就被平反。 老乔头不愿意宣扬。 村长也就没说。 这会子。 见老乔头还这么顾虑。 村长表面上嘟囔,心里可是急了。 乖乖哦。 这可是阮竹。 他们七里村的! 先不说阮竹救了自己一条命不说。 光就是以后她阮竹能和这位扯上关系,是这位的徒弟。 那就是说出去。 那七里村也有光啊! 这到时候活络活络。 说不定啊,他还能再往上走走。 村长心思多。 就这一小会儿,心眼子转了八百次。 不过嘛。 他虽心眼多。 但这件事。 重点还是看双方是不是情愿。 所以他嘟囔着又说了几句。 “这么好的徒弟,又好学,又聪慧,又有天赋。” “乖乖哦,我要是你老乔头,我可是早早就收下了。” 用的还是激将法。 那老乔头笑着脸,伸出手来指了指村长:“你啊,你啊,你。” “罢了,罢了。” 他转头,又打量着阮竹一番。 眼见小姑娘心性坚韧,眼睛清亮,没有那些阿谀奉承和娇纵懈怠。 这才点点头。 对着阮竹道:“你昨儿个的那几针,可是也不简单,我要是收你为徒,只怕不是折煞了你。” “不知道你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当我的徒弟?” 阮竹听闻。 眼睛瞬间发亮。 她可不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如今能被对方主动提起,她巴不得赶紧答应。 怎么还可能不愿意。 当下连忙表态道:“晚辈求之不得,就怕师父不肯啊。” “噗……”杜大夫听见,笑了一会儿。 “得嘞得嘞,这师父都叫上了。” “这事啊,成了。” 村长和杜大夫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笑了。 老乔头见此也点点头,很是欣慰。 阮竹机灵的赶紧行了一个拜师礼。 等到老乔头点头。 喝了阮竹递上来的茶。 得嘞。 这礼就算成了。 这以后啊。 阮竹可不就有一个师父了嘛。 一行四人,屋内也算是其乐融融。 那村长更是又对三人挨个挨个谢谢了一番。 待到闹腾了一阵后。 这才散开。 …… 而阮竹带来的那鬼碧草呢。 硬是没有用上。 兴高采烈的往回走着。 身体虽说依旧有些乏力的后遗症。 可心里却是很开心。 自重生以来。 离开了阮家那七个弟弟和妹妹。 她才发现。 原来生活竟然还有另外一种过法。 不用每天操心七个弟弟和妹妹们的饮食。 不用操心七个弟弟和妹妹们是不是又犯了啥事。 不用操心七个弟弟和妹妹们过的好不好。 一颗心不再为其他人担惊受怕,牵肠挂肚。 只用好好爱自己,爱家人。 这种感觉。 只让她觉得此刻甚是欣喜满足。 她甜甜的嘴角上扬,心情极好。 可只是下一秒。 这个笑容就立马凝固到了脸上。 再也笑不出来。 距离陆家回去还有一定路程的路口。 阮彦宝直直的站在那里。 像是痴汉一般望着阮竹。 见到阮竹身影的那刻。 眼睛更是唰一下闪闪发亮。 情不自禁的招手喊道:“姐,大姐。” 阮竹见此。 沉默着脸。 并没有回应。 直直的走过,连个眼神余光都不曾飘过。 阮彦宝脸上瞬间布满了委屈和悲伤。 一手上前拽住阮竹的衣角。 “大姐,你看看我,我可是你的弟弟啊。” “你不愿意要我这个弟弟了吗?” “你从前都很爱管我唠叨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衣角被拽的很紧。 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大。 任由阮竹怎么弄,都松不开。 阮竹瞬间心里起了一股怒火:“你给我松开!” “不要,我不要松。”阮彦宝死死拽住,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 嘴巴里一直说着之前阮竹管他的事情。 再反复拿此刻阮竹的无情做对比。 阮竹深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她仰天看了看。 再回眸。 看着眼前的少年。 许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 少年的脸上黑眼圈加重。 整个人颓废疲倦。 眼里更是泛着泪光。 胡子拉碴的不说,看起来似乎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第32章 怕什么?不是还有三哥? 阮竹见此,心里没有半分心疼。 却是只觉得可笑。 “一年前,你再一次和同学打架的时候。” “我唠叨管你了几句。” “你可记得那个时候你说了什么?” 阮彦宝听闻,呼吸一滞,结结巴巴道:“说,说了什么?” 阮竹冷笑一声:“你说你又不是我亲爹亲娘,一个大姐而已,拿乔做作装什么样子。” “你让我管好我自己的事,别来烦你。” 这话当时听着有多气愤。 此刻说出来就有多平淡。 阮彦宝拽着衣角的手,因为这语气和话语,轻轻松开了一点点力度。 阮竹感受到。 继续用着平淡的话语描述着这些年来阮彦宝说过的话。 “两年前,你说大姐这么会唠叨人,怎么不去死人地里唠叨,那些死人没人管没人念,就需要大姐去。” “三年前,你说大姐你这样下跪给别人道歉的样子,让我好丢人。” “你以后千万不要在我的同学面前出现,我可受不了这委屈。” “四年前……” “……” 随着时间话语每一次增加。 这些昔日里无论是不是真心说的话。 此刻听起来,都依然这么刺耳。 阮彦宝拽着衣角的手开始渐渐发颤。 流着眼泪道:“大姐,我会改的。” “我以前不是故意的。” “大姐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原谅我。” “我会改的,我都是乱说的。” 少年脸上泪流满面。 颤抖着双手拽着阮竹的衣角。 脸上尽是后悔和委屈。 身姿不由自主的跪下,请求阮竹的原谅和宽恕。 阮竹深呼吸一口气。 心里只剩下了“可笑”两字。 何必呢。 再抬眸。 眼神冰凉的把少年拽着衣角的手松开。 “太晚了。”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无论这一世她怎么原谅宽恕,都代替不了前一世已经死掉的自己。 她把衣角从阮彦宝的手中彻底扯出。 就像是那断线的风筝一般,仿若这一扯出,就是彻底离开,再也不见。 阮彦宝霎那间。 哭的绝望,无力,哀嚎。 阮竹见此,也只是摇摇头。 就准备走人。 可下一秒。 一阵风闪过。 一股力道袭来。 阮竹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就已经被一双大手推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水泥石子,直接撞擦着阮竹的身子。 昨儿个被野猪獠牙划过的胳膊,今儿个早上刚换过纱布,此刻却又突然出血。 殷红的血迹迅速染满了洁白的纱布。 阮竹吃痛。 阴冷着脸抬眸。 阮勇毅满脸愤恨,凶神恶煞,看她好似如仇人一般。 远处的阮嫣然躲在树后,小小惊呼一声,又快速藏住。 是谁挑唆。 不用多说。 阮竹沉着脸:“你脑子是有病?” 阮勇毅见到阮竹胳膊上的伤口,神色是欣喜的,听到阮竹问话,想也没想:“活该!!!” “怎么不流血流死你!” “还敢欺负我八弟?” “我真该打死你,让你去死……啪!” 阮勇毅骂的正来劲。 脸上突然被自己的八弟打了一巴掌。 见此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不说。 更是不明所以。 “八弟???” 阮彦宝沉着脸,已经是扯住阮勇毅的手,弯腰鞠躬道:“对不起,大姐。” 阮勇毅气愤:“你和这个贱女人道歉干什么?!!” 阮彦宝听闻,深深看了一眼阮勇毅。 知道阮嫣然就在附近。 那一眼里包含的意思,太多太多。 阮勇毅不懂。 阮竹见此。 却也不会白挨这一推。 直勾勾的上前。 在两人的视线下。 亲自又是给了阮勇毅一个巴掌。 清脆有力,用了十足的力气。 比阮彦宝那一巴掌,来的更是迅猛。 阮勇毅的脸上迅速凸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竟然是直接肿了起来。 众人皆都怔愣。 阮竹却还不嫌不够解气。 “啪啪啪”的连打数下。 眼见两个脸蛋都肿成了猴子屁股。 阮竹这才收回手。 眼神冷漠,神色淡定。 那刹那。 终于反应过来吃痛的阮勇毅咆哮了一声,怒火冲天,眼看着就要冲上前。 却被阮彦宝死死按住。 “对不起大姐,让你受惊了,你快回家吧。”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无论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竹此刻已经不想再去细究。 她捡起地上摔落的背篼就准备离开。 阮勇毅见此突然大喊一声:“贱人!把鬼碧草留下!!!” 阮竹眉头瞬间一皱:“你怎么知道这是鬼碧草??” 她在家里每年给阮志哲熬煮草药的时候。 没有一个弟弟愿意来帮忙。 因此。 这草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 只有阮嫣然每次在草药熬好的时候,会过来把草药端走,亲自给阮志哲端去。 她皱眉沉思,看向那边眼神慌乱的阮嫣然。 霎那间。 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昨儿个在院子里。 陆母赶这些人走的时候。 她去换衣服,就把背篼留在了院子里。 那草药自然也就不遮掩。 阮嫣然又是最后一个走的。 在院子里磨叽磨叽了很久。 想必看到点什么也不奇怪。 而阮勇毅这个没脑子的。 更是甘心做阮嫣然的走狗,为她冲锋陷阵。 因此。 今儿个跑来拦住她,也更是不奇怪。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再也不理会。 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 那阮勇毅气的脑子里怒火冲天。 “八弟!!!!” “那可是七弟的药!!!” 阮彦宝眼神冷冽,尽管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泪痕。 此刻却也只是冷冰冰的看了阮勇毅一眼。 就不再说话。 走到树前。 阮嫣然眼泪汪汪,咬着唇:“八哥,我……我就是担心七哥,我……” “对,对不起。” 她轻轻伸手,试图扯住阮彦宝的衣角。 却被阮彦宝不动声色的轻轻躲开。 “鬼碧草不止大姐这里有。” “山上那么多,你要是有心,可以去山上摘。” 阮嫣然脸色一瞬间停顿。 山上…… 山上可是有野猪啊…… 若是像阮竹那个样子,到时候满身是血倒也无所谓,可若是伤到了脸…… 她咬着唇,眼里思索。 昨儿个听说村长还被野猪撞伤了。 她的神色犹豫不决。 阮彦宝心里冷冷看着。 其实。 她这个妹妹的演技从来不高明。 但不知道为何,他以前的眼睛就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如今拨开这一层云雾。 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他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身后骂骂咧咧的阮勇毅。 像是在为阮嫣然打气。 “怕什么?” “你不是有三哥吗?” “三哥那大体格子,还能对付不了一只野猪?” “连大姐那样柔弱的身子,可都自己打死了一只呢。” 这件事情村里都传遍了。 正是因为如此。 他们才知道去采摘鬼碧草的艰辛可怕和恐怖。 第33章 这男人!讨厌~ 而这,也是阮彦宝今天突然来找阮竹的原因。 回想自己以前说过的每一句混账话。 再想想这些年里,七哥阮志哲表面不说,实则对大姐的埋怨恨意。 他凭什么呢? 他们,又凭什么呢?! 他心里冷冷的想着,实则面无表情。 眼见阮嫣然脸上产生一丝动容。 以及身旁依旧对阮竹离去而产生恨意的阮勇毅。 他心中冷笑一声。 随后直直走人。 ...... 阮竹又一次浑身带伤回家。 虽说这次只是纱布渗出血迹。 但也把陆母气的不轻。 直接给阮竹下了死命令。 伤养好之前,哪也不许去! 因此。 阮竹只好老老实实在家养伤。 而这一养,竟然足足养了小半个月。 这小半个月里。 阮竹之前一起买下的三十块钱布料,都被她做成了衣服。 挨个挨个都有一套。 当初从架子上找到的那本有关于给陆彦哲治腿的书。 阮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有关于《神农易经》的前三篇章,她更是熟记了不少。 至于体内的内气。 倒是有点难。 无论她用了多少种方法,这体内的内气,依然是和之前一样,不多不少。 用完了,第二天就能恢复。 可这恢复之后,数量却还是那么多。 如果遇上一般的手术倒还行,可要是遇上再难一点的,恐怕根本不能坚持完整场。 她皱着眉,坐在院子中。 看着漂浮在手掌心里,只有她能看见的缕缕内气。 无形无状,凝练为实,虚化又为雾。 在她的控制中,运用起来倒是越发的熟练。 因此。 她想着想着,却倒也不急。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内气,只会越来越多! 而她,也只会一步一步成长的更好! 一旦想通这一点。 她就忍不住像只刚晒完太阳的猫儿一样,慵懒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眼睫毛轻轻闪动,转头微微一笑,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吖?” 陆彦哲正捧着手里的书看。 听闻头也没抬,嘴上倒是回复道:“炒野猪肉。” 阮竹撇了撇嘴“啊”了一声,闻言顿时有些凄惨可怜道:“又吃?” 陆彦哲:“嗯。” 阮竹:“救命啊!” 陆彦哲:“自求多福。” 阮竹:“......” ...... 半个月前。 她才刚抱着渗血的胳膊回家。 杜大夫就匆匆忙忙的追了上来。 原来是找她去分野猪肉。 虽说村长被野猪撞伤。 可他们确实也打了好几头。 这件事情,阮竹的功劳最大。 她自己又单独打死了一只。 村长召唤了七里村一起去打野猪的村民。 大家商量最后的统一结果。 那就是阮竹单独拿走一整只。 而其它的,则由那些一起去打野猪的村民平分。 阮竹对此没什么意见。 甚至觉得甚好。 于是。 陆父陆母两人,连夜去把那头野猪扛回了家。 这抗都扛回家了。 那肯定也不能干看着啊。 怎么办? 吃! 今天吃,明天吃,后天吃,顿顿吃。 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结束。 于是。 这半个月以来。 青椒炒野猪肉,豆橛子炒野猪肉,土豆焖野猪肉,芹菜炒野猪肉,野猪肉馅儿的饺子...... 但凡陆母能想到的,陆母都能做出来。 一开始阮竹哪里感受过这种好日子啊。 乖乖哦。 顿顿肉。 跟过年似的。 不对,甚至比过年还要好,毕竟在阮家,就算过年吃肉,每次七个弟弟一个妹妹们吃完。 也就没她的份了。 因此。 刚一开始感受到的阮竹。 那可是太兴奋太激动太开心了。 直接顿顿往撑里塞。 但,一直没怎么接触过荤腥味的肠胃,哪里经得起这样造作。 因此,闹了好几天的肚子不说。 这事还遭到了李翠的好一番嘲笑。 当真是气了阮竹好几天。 后来。 肚子好了。 阮竹再继续吃,就吃的很克制。 但克制归克制。 连吃半个月,即便是再克制,再好吃,她也吃不动了啊。 想到这里。 她就“呜呜呜呜呜”的内心悲痛。 皱着脸苦巴巴的,像是吃了黄莲。 旁边的男人看着书,听到动静,不动声色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再随后却是突然开口道:“上次人参的事情,还没有个着落。” “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去镇子上寄走?” 暑假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算算日子。 还有一个月左右,陆子迪就要开学。 陆老太太带着陆玲,跟着大房父子出了远门,这都已经大半个月的时间。 也该回来了。 这一回来。 陆玲那个花钱厉害的,再一开学。 家里有的是折腾用钱的地方。 陆彦哲拧着眉,思索着,只怕到时候还要再寄出另外一封信。 阮竹听闻倒是没想那么多,不就是跑一趟镇子上。 反正她都快在家憋出花来了。 她点点头,乖巧道:“那你快去写,等会儿吃完午饭,我就去镇子上寄走。” 陆彦哲“嗯”了一声,倒是慢慢悠悠的瞟了她一眼:“午饭去镇子上吃吧。” 阮竹瞬间眼神迷茫:”啊?“ 男人推着轮椅朝着屋内移去,声音倒是慢慢悠悠的传来:“镇子上饭菜,没有野猪肉。” 阮竹:“!!!!” 这男人! 讨厌~ ...... 镇子上的邮局寄个东西,虽说慢,却很牢靠。 阮竹从村长家借来牛车,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任务。 临走之前。 陆彦哲给她了三张大团结。 估计是平时里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 如今全都交给了阮竹。 再加上之前陆母给的剩下的十块钱。 阮竹的手中,就有四张大团结,也就是四十块钱。 至于之前从阮家拿走的那二十三块五毛六分钱。 阮竹没打算动它。 无论如何。 这二十三块五毛六分钱,就是她的底气。 她有了这钱,完全可以坦然面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意外。 ...... 因此。 在街上花了五分钱,美滋滋的吃完了一大碗羊肉粉丝汤后。 她拿着两个核桃馍,一边啃着,一边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上次的药店。 陆彦哲的腿部,她准备开始治疗了。 在这之前。 她需要买一些装备。 第34章 闹事。 刚刚走到街头拐角。 还没来得及细看。 药店外已经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上次看见的文绉绉的药店老板,与两个女人正叉着腰对骂。 周围的人群,闹哄哄的,分成了两派。 阮竹啃了一口核桃馍,一边细细咀嚼着,一边晃晃悠悠的混在人群中。 待寻找到人群里看起来最能八卦的那个。 阮竹递上了一块馍,一边笑眯眯的说道:“婶子,这是咋了?” “咋围着这么多人?” 那妇人本就和旁边的人正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听见阮竹的问话,正准备开口。 一看见阮竹递过来的核桃馍,脸上当即是要笑出一朵花来。 成啊。 这么多八卦吃瓜的人里。 就这小姑娘会来事。 那妇人把菜篮子往怀里搂了搂,摆好聊天的专用姿势。 这才表情丰富,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笑得嘴角裂开,一会儿又怒其不争的说了起来。 “唉,小姑娘一看,就不是镇子上的人吧。” 阮竹乖巧点头:“七里村的,正好说来药店买点东西呢。” 那妇人瞬间一副了然神色:“买东西?那你可是找对这地方了。” “但是,就是时机不对。” “知道为啥不?” 讲瓜归讲瓜。 有个捧眼儿,那讲的人,那才更能讲的来劲。 阮竹很懂,因此她果然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道:“为啥啊?” 那妇人顿时心满意足的继续道:“说起来,都是那李老板害的。” 阮竹迷茫:“李老板?” 妇人:“对!” 上次,阮竹来药店买纱布的时候。 当时也是被这年轻的药店老板,认成了是李老板派来的人。 当时确实有冒昧到她。 但她大方不计较,心里估计这人应该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想到,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事竟然还在闹? 妇人扒开最里面的人群。 直接给阮竹耐心讲解:“看见没,看见没。” “就那个女的。” “那就是李老板经常派来闹事的人。” “真的是,作死哦,不是今天说这小郑卖假货。” “就是明天说这小郑开的药方子有问题。” “几乎隔三差五来闹一场。” “好多来买药的人呢,一看见这架势,就不敢买了。” “你说说,真是愁。” “这小中药店,那可是小郑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就留给小郑的。” “开了这么多年。” “街坊邻居的也吃了这么多年,有没有造假,药方子有没有问题,我们能不知道?” “说到底,还不都是那李老板贪心这店铺的好位置。” “前面上门,还温温柔柔的说着什么收购,一起发展,一起做大做强。” “这小郑一拒绝,乖乖哦。” “那李老板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各种什么阴险手段都使了出来。” “大家街坊邻居知道是知道一回事,可你说天天这么搞,经常这么来。” “时间长了,街坊邻居有没有二心咱不说,就是这去买个药啊,也都嫌麻烦。” “为啥?” “因为但凡在这买个药啊,那李老板的人就能一直盯着你。” “哎呦,瘆得慌瘆得慌。” “胆小害怕的,根本没人敢去的。” 妇人说着说着,唉声叹气,听着倒是比老板本人还要生气。 阮竹点点头,倒是不知道这开个药店,竟然事也不少。 她拧着眉头,还是觉得不解:“照您这样说,那李老板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卖药的好位置。” “我看这整条街,都是热闹的好位置。” “那李老板怎么就偏偏非要小郑的店?” 更何况。 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镇子,始终是个镇子。 哪里有去县城里开店赚的钱多。 听起来。 这李老板倒也是个阴险狡猾的主。 咋会干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她倒还真是好奇。 可这种事。 区区一个外面的妇人怎么知道。 知道的顶多也就是一些谣言。 “那李老板是卖西药的,小郑是卖中药的。” “几千年来,家家户户吃的都是中药。” “我们这些小百姓,也就只信任中药。” “那李老板硬要卖西药,可不就得先把小郑这个卖中药的打走。” 妇人气愤的咬了一口馍,嚼上两口。 这才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朝着阮竹道:“不过啊,我倒是听出了其他的谣言。” 阮竹眉眼一挑:“您细说。” 那妇人“咳咳”两声,拿捏好姿态。 “这谣言啊,说的是这小郑手里,捏着一张他家祖传的药方子。” “那李老板就是冲着他药方子来的。” “不过嘛。” “这都是谣传,几分真几分假倒是不知。” “不过呢,我总觉得是假的,要是真是真的,小郑这生意被打扰的,都快饿死了,他咋也不把药方子拿出来解决燃眉之急。” 妇人说到这里。 神色又是复杂。 阮竹细细瞅了瞅。 人群里。 这妇人指着的那女人,穿着倒是很是时髦。 是这个年代城里很流行的喇叭裤。 上半身则是碎花泡泡袖短t。 烫着一头大卷发。 涂着火辣辣的红唇。 本是时尚女郎一个。 如今却是满脸的红点。 细细看去。 倒确实是有几分诡异。 阮竹皱着眉,正寻思着。 那时髦女人突然伸出一张脸,凑到人群里,不要命的大声喊道:”哎呦,快来看,快来看。“ “这就是黑心商家卖的雪花膏哦!!” “还说是什么中药药材成分,吹得牛皮上天。” “结果诸位都看看哈,我这张脸都毁成什么样了?” “呜呜呜呜,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 说着说着。 女人是扯着人,挨个挨个让看一遍不说。 看完后,又是撒泼又是打滚的在药店前一番折腾。 旁边陪着她的女人呢,也跟着一起附和。 两个女人又哭又闹。 那年轻的药店老板,身子挺直的站在门前。 脸色黑沉。 嘴里骂着:“你这脸上的红点,究竟从哪里来,你自己心里有数。” “在座的各位街坊邻居,也都心里有数。” “三天两头上门来闹一场。” “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天天让你舔着脸搁这表演呢? “还红点?我没给你收场地费,你都得感恩戴德你祖宗十八代。” 第35章 雪花膏事件。 乖乖。 这年轻药店老板小郑,骂起人来,还挺带劲。 阮竹一时之间看了个稀奇。 捧着馍吃着瓜津津有味。 那时髦女人被这样一骂,顿时又气又恼。 竟是顾不得形象。 直接站起身叉腰:“好好好,我没问你要赔偿费,你倒还问我收起场地费。” “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光脚的也不怕你穿鞋的。” “你自己卖的雪花膏,把我的脸擦成了这样。” “你一个药店老板,不道歉就算了,倒还说我是演的。” “大家不是不信吗?” “来,小花,把从小郑老板这里买的雪花膏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让大家好好看清楚!” “老娘究竟是不是在骗人!” 这时髦女人这样一说。 人群里,本就分为的两派更是吵的个个不可开交。 “要我说啊,这女人脸上红点那么多,未必就不是真的。” “这可是毁容啊,再怎么闹腾,总不至于拿毁容来做文章吧,这多大风险啊。” “哎哎哎,可不是嘛,一个女人,容貌多重要。” “倒也不能这样说,那小郑卖了这么多年药,有没有作假你们不知道?” “咋还昧着良心说话呢?” “嘿你这话说的,那人心都是善变的,谁知道上一秒是好人,下一秒还是不是。” “得了得了,瞅你这样说,那我也不是个好东西了。” “要我说,还是得看这雪花膏是不是好的。” “要是好的,这谣言不就不攻而破了?” “这要是不好的,啧,那才真是,可怕。” “对对对,看雪花膏。” “我看看,我看看。” “......” 两派人马争论不休。 最后绕回统一结论,就是去看女人手中的雪花膏。 恰好此时,小花从兜里掏出来。 是一种很普通的小塑料圆盒。 一打开。 确实是有几分中药药材的香味。 虽不浓烈,但仍旧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颜色嘛,倒是奶白色。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阮竹也在这人群中。 小花把东西捧上来。 阮竹趁机看了看。 “好像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可不是,哎,闻起来还挺香嘞。”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坏的。” “这女的怕不是又在骗人哦。” “......” 都长着两只眼睛看。 这好不好的,还能有假? 那女人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得意神色顿时一收:“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这话连带着在座的各位,可是一起骂上了。 顿时各个闹腾着骂骂咧咧。 那药店老板小郑闻言更是皱眉,怒气冲冲道:“你闹也闹够了。” “雪花膏也拿出来证实了。” “你还想怎么样?!” 都说老实人怕无赖。 遇上这种无赖,小郑只觉从心里升起一股厌烦。 偏偏那女人还不停歇。 重重的冷哼一声叉腰道:“我闹?” “我告诉你!今天这个事啊,就不是我在闹!” “我倒是要给你们这群眼瞎的看看,究竟是谁在闹!” “我呢,今天还真就豁出这条命了!” 女人说完。 喊了一声:“小花,拿过来。” 那被叫小花的女子,顿时从人群里把雪花膏收回。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递给了那时髦女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要闹哪出。 而这小郑更是皱着眉头,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不安。 正想着。 就见那时髦女人,伸手从这小塑料圆盒里,取出一大块雪花膏。 竟然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抹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乖乖,这是要干啥?这是要当场试货啊?” “可不咋地。” “这要是试出问题来,这小郑不得被骂死?” “这要是试不出问题来,这女人可就得被骂死。” 人群再次分成两派。 阮竹瞅着倒是若有所思。 那年轻药店老板的脸更是阴沉着厉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抹在胳膊上的雪花膏,随着女人得意嚣张的神色而被一点一点吸收。 只是没一会儿。 那胳膊上就开始冒出一点点的红印子。 接着慢慢地。 就开始出现小红点。 乖乖! 还真是! “看见了没?都看见了没?!!” 那女人高兴的大喊着,伸出胳膊来,深怕众人看不见一般。 直接在人群里挨个挨个走过一圈。 明晃晃的小红点。 像是摆明了在砸小郑的招牌。 众人嘀咕嘀咕感叹连连。 那女人耀武扬威,像是斗胜的孔雀,花枝招展:“我就说了,这中药根本就不行!” “什么破垃圾药材!” “都是一群遗留下来的残渣祸害。“ “你们这些人迂腐不信邪,老娘我今天赔上这条命也给你们证明。” “看见了没?都看见了没?” “什么中药药材制成的雪花膏啊?呸!都是垃圾!” “就还得是我西药厉害!” 就这么说着。 那女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瓶子。 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 给大家一一展示后。 果断吃进了自己的嘴里。 只不过是一刹那。 那脸上的小红点啊,包括胳膊上的全都没有了。 不仅没有了,这脸上更是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众人惊讶感叹,咂咂舌。 “嘿哟,还真的是,神奇了。” “这见效就是快啊,你还真别说。” “我寻思着,这小药丸吃完,怎么还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可不是嘛!你还真别说,我也这么感觉。” “哎呦,姑娘,你这手里的这小药丸,是啥啊?” “这是专门治小红点的?还是有啥其他作用啊!?” 人群沸腾。 亲眼看见的事实,总是能快速吸引众人的眼球。 那时髦女人嘚瑟的朝着小郑瞟了一眼。 然后隐晦的冲着人群后方发出一个眼神。 阮竹眼尖的看见。 身后的人群里,从阴影处走出来两个穿着贵气的妇人。 一进来。 直勾勾的就朝着时髦女人走去:“哎呦,可算找到您了!” “您怎么在这啊?” “多亏了您上次卖给我们的小药丸。” “我多年的老毛病被治好了不说,连带着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上次一别,我就想着要再找您买点,找了这么久,可算找到您了。” 第36章 不分青红皂白。 “也不怕您笑话,听说您在这,我可是专门从市里过来的。” “您这身上还有没有小药丸啊?” 两个贵妇突然出现。 又有气质,又有美貌。 众人本就惊讶着。 一听又是专门从市里赶来的。 就为了这小药丸? 还说治好了多年的老毛病? 这女人面色确实红润啊,这这这,乖乖,是好东西啊! 众人只是一想到这个。 心里略微一思索。 再一听到这时髦女人说的价格。 “不贵,也就才两块钱一瓶。” 众人顿时“嘶......”一声。 一瓶竟然要两块钱! 乖乖!猪肉都才六毛钱一斤! 这雪花膏,人家小郑也就才卖五分钱。 这价格,还不贵? 刚刚想买的人,一下子犹豫了。 那两个贵妇与时髦女人眼神相对。 眼见这情形。 贵妇女人顿时大声捧道:“天呐!这是做活动吗?之前可是要一百块钱一瓶!” “大降价啊这是!我要我要!我要一百瓶!” “我也是,我也要一百瓶!” 两块钱一瓶,一百瓶,就是二百块钱。 二十张大团结,直接从贵妇女人手中递给时髦女人。 那小花不知道何时搬来的大提包。 硬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一一结算过去。 两个贵妇,两百瓶。 刹那间。 大提包直接空了一大半。 众人一看。 里面竟然没多少了。 数量有限,又听这贵妇说,这可是原价一百的小药丸! 如今可是大降价,只卖两块钱! 这泼天的折扣价。 人家一口气一百瓶都买了。 看来根本不是骗人! “买!我买!我要一瓶!“ “我也要我也要!我来两瓶!” “都别挤着我,我先来的,让我先买!” “......” 人群蜂拥而上。 刚刚还心里存有疑惑的人。 这会儿见大家都涌了上去,顿时也各个不迟疑,唯恐自己买不到。 阮竹的身边,只是一瞬间,就没了人影。 显得极为空落落。 等到最前面的人买到手。 高兴的当场就打开吃了起来。 而后面的呢,则是唉声叹气,只可惜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没抢到。 众人神色皆是复杂,迟迟不肯离开时。 阮竹手中的馍也是终于塞进了肚子里。 她把嘴巴擦干净。 眼见这会儿也没围着闹事的了。 这才走到脸色黑的就跟锅底灰一样的小郑面前。 慢慢悠悠的问道:“刚刚的雪花膏还挺有意思的。” “能不能卖我两瓶?” 少女声音不算大。 可这举动和行为却是很突兀。 众人瞬间震惊好奇着:“啥?” 小郑也是惊讶不敢置信:“啥?” 阮竹:“???” 咋? 她说话声音太小了? 那她说大声一点。 她“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突然像是一声惊天炸雷道:“我说!刚刚的雪花膏能不能卖我两瓶!!” 这一声喊。 在这无数叫着买小药丸的人群里,像是活生生的异类。 众人一瞬间视线聚集。 连同着那时髦女人,两个贵妇,以及小花,也停下了动作。 还不等时髦女人开口。 刚刚围着的人群里,就有那自以为是的好心人上前。 “诶我说小姑娘,你是刚来的吧?” “这雪花膏抹着起红印子呢,你别买这个。“ “你听婶子一句话,看见这个没?” 妇人把手中抢到的小药丸拿出,兴高采烈的说道:“这个才有用。” “这雪花膏啊,没用。” 可也有之前就看见阮竹在的。 “啥新来不新来的,这小姑娘刚刚可一直在着呢。” “你说你,你都看见了,你咋还要买他雪花膏呢。“ 这句话像是给时髦女人找到了借口。 顿时冷冷“哼”了一声:“还能为啥?” “肯定是这小中药店老板找的托呗。” “你们瞅瞅,你们瞅瞅。”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们都说这小中药店老板人好,要是人好,还会卖这假货雪花膏?” “这用着可是烂脸!” “这要是人好?还会专门找托?” “我说你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去学着当托?” “小中药店老板,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不是我说啊,这小中药店老板可没钱。“ “你说你一小姑娘,莫不是被他迷着了?” “你这可真是......不知羞!!” 三言两语。 白的能够扯成黑的。 那时髦女人说的可是越来越过分。 众人听着听着,连带着脸上的神色竟然也是都跟着不对劲了起来。 那小郑听见顿时脸色一黑。 再怎么说他,那都是他个人自己的事。 眼下把这么个姑娘扯进来!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嘛! 一个女孩子的声誉多重要! 这时髦女人也同是女的,怎么就能随口诬陷? 当下大声骂道:“你倒是长了一张好嘴。” “利用我的雪花膏给你做台阶不算,倒还真是啥都能让你诬陷着。” “我就不明白了。” “你自己也是个女的。” “怎么能一张口,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冤枉人?” “你说你干出这种事来,恶心不恶心!” 小郑脸色是明晃晃的厌烦。 这比刚刚女人诬陷他卖假药,还要更让人厌烦。 那时髦女人被这样一怼,也是来了火气。 “好好好,大家看看,大家都看看啊。” “我这才说了几句?” “这倒是明晃晃的护上了!” “我就说了是托,你看看,你们这里面还有几个不信的。” “怎么?我刚刚说他卖假货,你们不信?结果呢?起红印子了吧!” “我说这女的跟他不清不白,是个托,你们不信?你们看,护着了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们还以为这小郑是你们熟悉的邻居呢?” “我这人,行侠仗义,就看不惯这些人!” “你们都以为我是李老板派来的,可你们看看。” “这热闹的店铺又不止他一家。” “我们李老板有钱有势,还有这实力,想要旁边热闹的店铺,那都是轻而易举!” “为啥总是抓着这小中药店老板不放?” “还不是因为我们李老板是个好心人大善人,不愿意你们继续受这小中药店老板的蒙骗!”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我刚刚说你们眼瞎,你们还不信,这都是要靠自己用心感受的!” 那时髦女人,一番交心的话,一溜烟不带停的。 倒说的还真是像个样子。 周围人皱皱眉头,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 叠加起来。 倒还真是让众人有些失去了理智。 顿时闹腾着。 第37章 不是他的错?我给他跪下磕头道歉! “不是我说小郑啊,你说你,咋想的。” “生意不好就不好,大不了关店搞点别的也行。” “你这怎么还干起这种卖假货的事情来?” “你说你父亲在世时,可是从来不整这些虚头巴脑。” “就不说每到逢年过节免费给我们看病,就说那买药,可都是跟我们打好大一番折扣。” “你再看看你呢。” “别说免费看病了,这去你那里买个药,见效慢也就算了,还一点折扣不带给的。” “你看看你这生意给你做的。” “现在又卖起了假药,还找托,搞得不清不白的。” “你说说你,咋回事啊?” “可不就是嘛!每次买药让便宜点,就死活不便宜。” “吃着又见效慢,哪有这西药见效快!” “就是,就是!” “......” 有第一个人教导。 就有第二个人埋怨。 往些年,大家都习惯了占着小郑父亲的便宜。 小郑父亲一死后,这小郑接下这个药店,冷漠无情的很。 早有人心中产生了一丝丝不忿。 平日里,没什么差错,没什么由头。 大家都不吭声。 眼下好不容易抓住一件。 可不得赶紧教育起来。 那小郑听着脸上尽是冷笑:“我算是明白了。” “你们嘴上不说,心里倒是都惦记着那点占便宜。” “你们这便宜倒是占了,可谁还记得我家原本是有三家店铺。” “如今就因为你们老占我父亲的便宜,赊账不给钱,搞得现在就只剩下了这小小的一间。” “怎么?各个佛光散发,张口闭口教育人?” “有本事倒是把那些年赊账的钱给我还回来啊!” “至于这小姑娘?和我有没有关系,你们心中是没有一点数?” “都是街坊邻居的,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和这小姑娘有来往?” “这可倒好,现在倒还教育起我来了。” “我呸!” 索性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局面。 干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小郑直接破罐子破摔。 抓着谁都是一阵骂。 有些被骂的气恼,试图反驳。 有些被骂的羞愧,低下了头颅。 那时髦女人一看,眼见小郑要翻盘。 当下果断掉准风向:“赊账不给钱,那是以前的事。” “你卖假药,找托,和人不清不白,可是现在的事!” “小小姑娘不知羞,说了这么多,还有脸搁这站着说要买雪花膏。” “要不是和你关系不清不楚,谁会担着这风险?” “说到底就是你人品不行!” “你现在倒是打起了感情牌,你之前骗人的时候,欺骗大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大家赚点钱容易吗?要被你这样骗?” “我告诉你,骗钱的人,那可是要吞一千根银针!是要被戳脊梁骨!是要祖宗十八代都被挖出来的!” 这时髦女人这一声声呐喊。 直接调转人的心理方向。 不少没脑子的纷纷附和:“就是!就是!说得对!” 阮竹凝眉。 在这越来越被带偏的节奏里。 终于是有些听不下去。 她一个吃瓜的,老是被这女人扯进来,这是几个意思? 毁坏她声誉?这个年代,一个女人的声誉有多重要。 不用她多说吧? 她冷笑一声,声色冷冽,眼神冰冷的朝着女人看去。 “你刚刚说,骗人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银针?是要被戳脊梁骨?更是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要被挖出来?“ “对!”时髦女人毫不犹豫点头。 又大声喊道:“你这小姑娘问这话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再为这小中药店老板洗白不成?” “呵,倒是厉害了,他护你,你护他,倒还真是一对有情人。” 时髦女人脸色嘲讽,鄙视,分明是看不起阮竹这种女人。 话里话外,明嘲暗讽。 倒是直接让阮竹气个不轻。 好好好。 她冷笑连连,张口道:“你们都说这小郑骗人,可我看,骗人的分明是你!” “噗……”时髦女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话,毫不掩饰的笑出声,“哎呦喂,多新鲜啊。” “都给我逗笑了。” “小姑娘解释不成,倒还编排起我来了。” “你们大伙听听啊。” “这小姑娘说我骗人。” “多逗啊。” 阮竹的话语,毫无事实证据,毫无力道。 听起来软绵绵的,像是小孩牙牙学语。 别说这时髦女人了。 一直围着的围观群众也被逗笑的不行。 “小姑娘啊,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尽是不学好。” “我本来还不信,可现在看来,你莫不是真和小郑有一腿?” “这怎么还为了帮小郑说话,开始胡编乱造呢。” “我说句实话啊,在座的各位可都有着眼睛。” “这骗人卖假货的,这可是小郑!” “今儿个错的要不是小郑,我今天直接跪下给小郑磕头道歉!” 有激进一点的,豪言壮志。 时髦女人要的就是这效果。 当下也紧跟着大声附和:“对!今天错的要不是小郑,我也跪下给小郑磕头道歉!”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 霎那间。 人群蜂拥而起,一呼百应。 小郑脸色顿时沉默,难堪,黑沉的厉害。 他就像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群邻居的真面目一般。 心中简直五味杂陈。 倒是阮竹丝毫不意外。 她连说三个“好好好”字。 下一秒。 走到时髦女人的面前:“既然你说这雪花膏是假货,是骗人的。” “那倒是不知道,你这雪花膏是否能再借给我看看。” 大势已定。 时髦女人也并不是很虚。 何况。 这手脚可并不出在雪花膏身上。 当着众人面。 时髦女人丝毫不慌张的把雪花膏递上。 “小姑娘可别说我冤枉你。” “你既然要求一个死心,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 阮竹听闻“呵”了一声:“死不死的明白,倒还真不是你说了算。” “到时候别忘记跪下磕头就行。” 时髦女人顿时怒道:“你!” 这雪花膏。 应该是小郑研究出来的新产品。 清冷的中草药香味,淡而不俗。 阮竹在众人的眼前凑上去先是轻轻一嗅。 都说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第38章 妖风。 厉害的中医,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病人,就知道病人得的什么病。 而这闻草药也是如此。 常年沉浸在中药药材里。 每一种药材的味道自然是不一样。 前世。 阮竹跟着老乔头常年整理收纳药材。 更是在山上亲自采摘。 这小郑眼前这新做出来的雪花膏。 阮竹只是一嗅。 就知道其中的成份。 百里,妖风,金蛇......等。 这都是这雪花膏里包含的草药。 这些草药各自有着各自的奇效作用。 但只要比例搭配得当,却是有着淡化皱纹,美容护肤,甚至祛斑祛痘印的作用。 可以说是难得的好东西。 但是呢。 这其中的草药妖风药性极为猛烈。 用现代的话来讲,那就是跳脱,有点像是氢气,极易爆炸,不稳定。 因此。 最是忌讳接触到一味食物。 那便是韭菜。 两者味冲,散发碰撞极快。 凡是挨在一起,必定是要搞出一点小动静。 这起红印子。 自然也是这症状之一。 但。 虽说碰撞的快,起红印子快。 可这消失起来,却也是很快。 毕竟跳脱。 根本混合不长久。 简单来说。 就算刚刚那女人不吃那白色的小药丸。 只怕这红印子也是要立马消失的。 阮竹心里百转千回。 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成就感十足,便嘴角微微上扬。 众人见此,完全摸不着头脑。 纷纷各自唠叨了起来。 “这都这么一会儿了,这小姑娘怕不是魔怔了?” “咋滴还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是啊,还轻轻嗅一嗅,看着还真是怪瘆人的。” “莫不是心中还没想好措辞?” “我看哦,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找台阶下来呢。” “要我说,真是没大没小,小小一个,还真当自己是个救世主了,可笑!” “可笑至极!” “......” 人群闹腾。 时髦女人眼见着,也更是开心。 好小子,今天来上这一场,看这小郑的店铺还怎么在这再开的下去! 于是她明显有些迫不及待的冲着阮竹大喊:“怎么样小姑娘?” “看明白了吗?” “这可都过去这么久了,怕不是还没想好怎么编?“ “哎呀,老实说。” ”我这个人呢,人好。“ “你要是真的不行,当场给老娘我跪下磕三个头道歉,这件事,我也就原谅你。” “你看如何?” 天要让人疯魔,必先使人嚣张。 这时髦女人这会儿的嚣张气焰那可是直冲冲的快要冲上天。 阮竹轻声一笑。 朝着众人道:“都说这雪花膏擦上会起红印子。” “正好了。” “今日我这个年纪轻轻不怕死的,也想试试究竟会不会起红印子。” 说完。 她便直接挖了一大坨,竟然是直接往自己的脸上涂去。 众人顿时大惊。 乖乖! 都说是假货,怎么还敢直接往脸上抹? 这是真不怕毁容哦? 这怎么瞧着比时髦女人还不怕死! 众人神色顿时变化。 那时髦女人也是心里一惊。 同为女人。 她也是拿准了这些女人们的心理。 毕竟。 不说一万,就怕万一。 这一不小心就要毁容。 谁还敢真的去试探真假? 可这下倒好。 碰上了这么个勇的。 她见此不对,心里有些慌乱。 眼神朝着两个贵妇和小花一扫。 示意着赶紧溜人。 那几个接收到暗示。 在众人都还好奇阮竹的脸上怎么还不出现红印子的时候,就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可下一秒。 就被一直用余光盯着的阮竹喊道:“哟,几位?” “这是想溜啊?” “咋滴?怎么还一起溜啊?” “莫不是想着等会儿一起去分钱?” 两块钱一瓶。 这么多人。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 入账至少有两三百。 人家厂里的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才赚二三十。 她们今天这一折腾。 可是人家一年的工资。 阮竹这般大声喊着。 众人顿时视线扫去。 溜? 还真是要溜? 心里各个都有些慌乱。 “小姑娘啊,这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卖关子了。” “我就问你,你抹这到脸上,怎么还不起红印子?” “是啊是啊,那女人抹胳膊上,可是立马就起了。” “你也抹胳膊上我看看。” “对对对。” 见这些人还不死心。 阮竹今天就干脆让她们彻底明白。 别说胳膊了。 凡是露在外的皮肤,阮竹直接挨个挨个抹了个遍。 不仅没起到一点红印子。 这擦完看起来,倒是更水嫩了不少。 和刚刚吃掉那小药丸的女人,效果简直一模一样。 “嘿,还真是奇了。” “这雪花膏抹出来,怎么效果倒是和吃小药丸是一样的。” “可不就是。” “关键是这小姑娘看着,可没起什么红印子啊。” 众人不学医。 饶是想破脑袋,都不理解。 阮竹闻言,倒是毫不客气回怼:“她刚刚说你们是眼瞎。” “我看倒也确实是。” “你们也不看看,在座的各位,哪个身上有她身上这么厚重的韭菜味?” “这啊,这是雪花膏和韭菜碰撞的小小不良反应罢了。” “而这红印子啊,就算她不吃那小药丸,也能立马消失。” “你们要是不信啊,谁来递给我一根韭菜。” 大家都是提着篮子出门买菜。 韭菜? 那自然是有。 当下忙着递上去一把。 阮竹见此,却也不含糊。 当着众人的面,抽了一根,捣碎,绿色的汁水抹在胳膊上。 哎呦。 真是神了! 可不是立马就出现了红印子! 可这红印子更神奇! 竟然只是才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又彻底消失不见了。 阮竹验证完,同样也举着胳膊给大家细看。 “这下子,谁骗谁?” “谁的东西更有效果?这下你们清楚了没?” “人家小郑五分钱一瓶的雪花膏,功效这么好,你们不买。” “她那莫名其妙来源不明的小药丸,你们倒是两块钱一瓶买的津津有味。” “还说都是多年的邻居。” “我瞅着啊,呸!真不害臊!” 骂起人来。 阮竹也是好手。 眼见众人眼里懊悔连连,阮竹直接毫不客气的插刀。 众人顿时气恼交加,怒火冲天。 被骗的愤怒不敢对阮竹和小郑发泄。 只能冲着被人群围住的时髦女人一行人发泄。 当下蜂拥而上闹腾着。 “骗子!还钱!” “退货!退货!快点给我退货!” “死骗子!祖宗十八代祖坟都要被你这死骗子给蒙羞!” “......” 第39章 磕头。 时髦女人,两个贵妇,连同小花。 一行四人。 直接被反应过来的群众围在一块儿。 大家闹腾着,叫嚣着。 更有激动的,直接上手。 那时髦女人一行人,顿时有些狼狈不堪。 就连头发都被扯散开。 眼见事情越闹越乱。 那时髦女人直接发了狠劲,一把推开周围的人,大声怒骂道:“退钱?” “退你们大爷!” “从我手里买的东西,还想再给我退回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的还以为自己究竟是有多无辜?!” “一群见风使舵的刁民罢了,这两块钱,我告诉你们,就是我今天给你们上的第一课!” 说完。 她便调转了身子,朝着同行的人使了个眼色。 只是下一秒。 就直接撞开人群,竟然是要准备强行开溜。 那阮竹见此。 早就猜到这女人的意图。 见人群被女人撞开。 只是一下大跨步上前。 直接伸手擒拿住时髦女人的手腕。 阮竹一个常年干活的人。 力气自然是比这些天天待在城里的人的力气大。 她轻轻松松拿捏,眉毛轻佻“哟”了一声。 笑眯眯的打趣道:“您这是准备溜去哪啊?” 时髦女人被抓,顿时咬牙:“你放手!” 放手? 自然是不可能放手。 周围的人群再一次围了上来。 这次有了经验。 围的那是一个密不透风。 眼见逃跑无望。 时髦女人顿时气骂:“小贱人你跟我等着!!” “你以为把我抓在这里,你就嘚瑟猖狂了?” “我告诉你!等我回去告诉了我们李老板。” “到时候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阮竹仍旧笑着一张脸。 对这看似凶神恶煞,实则软绵无力的威胁毫不在意。 她只是一字一句重复道:“骗人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银针。” “骗人的人是要被戳脊梁骨。” “骗人的人!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是要被挖出来!” “要不是小郑骗人,就要跪下磕头道歉!” “怎么?” “您贵人多忘事?前一秒说的话下一秒就不记得了?” 小姑娘喜笑吟吟。 眼神却是冰冷。 就看这态度,摆明了今天没这么容易躲过。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 这还是时髦女人第一次遇见这种有实力又倔强的硬茬。 她眼神闪烁,嘴硬着抬头:“吞银针?” “我若是把这一千根银针吞下去。” “你立马就是一个故意杀人罪!” “你难道还要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背负上杀人的罪名不成?” 小事?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阮竹眼神逐渐冷冽,语气幽深:“你到现在,竟然还以为这是一件小事?” “你口口声声中药不行,中医是垃圾。” “可这雪花膏用药草所制,效果却是比你口中的小药丸效果还要好。” “你研究不出来老祖宗的方子,却也深深知道这药方子的好。” “于是你假借闹事,却是想把小郑的中医店铺给逼关门。” “更是想白拿小郑手里的祖传药方。” “你编造小郑卖假货,利用大家不懂药物结合的过敏小反应,直接来这药铺店面前大闹特闹。” “顺带再借着这事,来趁机推销自己手中的小药丸。” “两块钱一瓶,你倒是真好意思卖出去!” 阮竹一把从时髦女人手中的挎包里找出一瓶。 打开从中倒出一颗。 捏在手里,用上力气,只是片刻就成为了粉末。 随后转身扫了众人一眼,又看向时髦女人。 “你们都以为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还治好多年疾病。” “我呸!” “这就是用面粉捏成的小药丸烘干。” “你们刚刚那几个刚买到手就立马吃下去的人,当真是没有一点感觉吗?!” 这话一问。 最开始吃下去的那几个,神色果然是有些异样。 阮竹见此,哪里不懂。 都是一些从众跟风之徒,只怕心里怀疑,也不愿在人前落了面子! 阮竹顿时“呵”的冷笑一声。 转回头继续道:“至于我,一个只是在这里看戏的人。” “倒是被你说的不清不白。” “我若是今天没有这身本事,倒是怎么辩解都无能。” “若是要真的证明我的清白,我怕不是要当场撞死在这门前?” “你不过就是看不惯在你的宣扬下,还有人去买这雪花膏。” “却要平白无故搭上一个清白姑娘的声誉名声和性命!” “你到现在。” “竟然还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同为女人,你到底有没有一丝丝的羞耻悔恨心!” 阮竹说话,一声一声质问如同惊天炸雷。 直接在这万里无云晴朗的蓝天里,炸进四周围观的人群心里。 众人顿时沉默。 各个神色尴尬,懊悔,复杂,无言以对。 阮竹一点一点扫过。 接着又道:“银针?” “我不会让你吞。” “脊梁骨?有的是人戳。” “至于这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那是你自己的家事。哪怕你日后厚着脸皮下去,或者无颜面对,我一概不管。” “可做错了事,就是要道歉!” “今日这个磕头,你非磕不可!” 少女呵斥完,警告完。 周围的人群先是齐齐沉默了三秒。 随后果断发出了整齐的呐喊。 “磕头!道歉!” “磕头!道歉!!” “磕头!!道歉!!!” "......“ 声音齐整有规律。 更有甚者,直接握拳举在头顶,随着声音规律的摆动。 所有人达到空前绝后的默契呐喊。 阮竹就站在人群中。 神色冰凉的看着越来越慌乱的时髦女人。 半响后。 在这始终不停歇的呐喊下。 时髦女人红着眼,咬着牙,双手紧紧握拳,半是屈辱,半是不甘愤怒的一点一点跪下。 声音憋屈压抑不甘的嘟囔道:“对......对不起。” 阮竹听见。 眉眼一抬,冷漠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原谅。” 时髦女人顿时阴狠着脸:“你!” 阮竹:“没有人规定,只要是对方说了道歉,自己就必须要原谅。” 阮竹:“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之前受到的伤害?” 阮竹:“多可笑啊。” 她说完,轻轻悠悠的扫一眼。 转身直接离开人群。 身后顿时被众人一窝蜂涌上的时髦女人,眼神犀利毒辣阴狠,像是隐藏在冰冷潮湿之地的毒蛇,静静的盯着阮竹离去的背影。 第40章 我确实能。 这些人被时髦女人骗了钱。 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时髦女人一行人。 阮竹辩解完。 从人群中溜出来。 药店老板小郑就站在店门前。 见到人,上前站着果断鞠躬:“谢谢。” 阮竹挥挥手:“谈不上谢谢不谢谢,顺手的事。” 老实说。 她没这么好心。 她的本意只是吃瓜。 谁让这女的硬要把她拽进去。 她好心情的指着刚刚擦到脸上的雪花膏,倒是认真的盯着小郑:“老实说,你这雪花膏,真的不打算卖我两瓶吗?” 药店老板小郑听完,一边把阮竹迎接进店里,一边苦笑。 “看您也是懂医的。” “不瞒您说。” “这雪花膏的制作药方子,是我家祖传的,那李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听闻。” “非要来我这里讨要。” “我父母去世,就给我留下了这间药铺和这药方子。” “我自然是不愿意交出去。” “更何况。” “我说句实话。” “我这个人,做生意算算键盘,倒是极为感兴趣。” “可对这些中草药,也就完全是个半吊子。” “这雪花膏,就是我根据药方子自己在做,平日里,也就是我自己用。” “因为知道妖风的药性,和它的不良反应。” “我是根本不敢卖出去的。” “更不敢想象要是交到李老板那种人手上会是什么后果。” “可偏偏。” “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女人,到我这里又说又哭。” “我一看她脸上确实问题严重。” “心一软,倒是给她了一瓶,连带着对韭菜过敏的事也说了。” “可谁知道。” “给完的第二天,这事就找上门了。” “所以说说,您看。” “唉。” 药店老板小郑父亲在世时。 讲究的是一个仁慈,以及救世济人。 小郑没有遗传到父亲的本事,偏偏对做生意感兴趣。 可又迫于无奈,只能经营着这家小药铺。 本想安安分分就这样平平淡淡也好。 可怀璧其罪。 便不能太平。 阮竹听闻,倒是若有所思。 她接过小郑从柜台后拿出来的雪花膏。 轻轻打开。 药香依旧十足。 “只怕等会儿这些人要到退货的钱,就要来你这里买雪花膏。” 无论怎么说。 这过敏的不良小反应确实有。 可这效果也是实打实的。 总会有人甘愿承受风险。 那药店老板小郑听到阮竹这样一说,闻言满脸尽是无奈苦笑和憋屈。 “卖肯定是不能卖了。” “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事?” “若是天天这样闹上一场,骂都骂不过。” “今日是碰见您这个懂医术的,若是单靠我自己一个人辩解。” “只怕啊,搞不好我现在已经在关店门了。” 本质上始终是男人。 再是会骂,再是会说。 终究是想着留有一份体面。 他总不能也像时髦女人那般,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泼妇骂街? 阮竹听闻,倒是理解的点点头。 看着手中的雪花膏,心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还未开口。 就又见那药店老板小郑哀叹道:“就是可惜了。” “我倒是不知道这美容护肤之类的东西,市场竟然这么大。” “那些妇女们,两块钱一瓶的小药丸可都舍得买。” “若是换成我这雪花膏,怕是要狠狠赚上一笔。” 这美容护肤品是个消耗品。 不像大件物品能用好几年。 这小小的一瓶雪花膏,顶多半个月一个月就能擦完。 这擦完就得接着买。 再加上这效果好。 若是去送朋友,送亲戚,送领导。 那也更是倍儿有面子。 更何况。 爱美这件事,那就是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岁孩童,那都是一样的。 这市场要是真真算起来。 可不就是大。 药店小郑苦恼着抓了抓头发:“可惜这妖风的药性,再是如何我都调理不出来能够针对的草药。” “当年若是强行逼着自己和老头子多学一下就好了,唉。” 少年愁眉苦脸叹气。 对于一个喜欢做生意的人来说,眼睁睁的看着钱财流失。 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阮竹心中很是意动,再次嗅了嗅这手中的药膏。 脑海中思索一番。 倒是突然试探开口道:“若是我说,这妖风的药性,我能够掌控,并且能做出完全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雪花膏来呢?” 药店老板小郑听闻,想也没想,嘴快开口:“那我们就五五分。” 说完。 他这才好像反应过来。 瞪大双眼。 一副不敢置信道:“你你你你,你能?” “这药方子我也不是没找人研究过。” “可全都没研究出来。” “你能?” “你怕不是......哄我开心呢?” 少年简直不敢相信。 阮竹笑着,从容淡定:“我确实能。” 小郑瞬间:“!!!!” 卧槽! 乖乖! 这哪里是什么小姑娘? 这就是他的贵人啊! 只是一想到研究出来,再经过他的手段卖出去。 那源源不断的泼天富贵。 乖乖。 他捂着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眼神殷勤的快要把阮竹当成自己的小祖宗。 亲自给阮竹递来一把椅子。 又殷勤的拿出他深藏许久的好茶。 泡上一杯,递给阮竹后。 这才笑着激动道:“你没骗我?” 阮竹眨巴着眸子:“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小郑点点头:“那倒是没什么好处。” 阮竹:“......” “不过......”阮竹慢慢悠悠喝下一口茶水,在药店老板的注视下开口问道:“你刚刚说的五五分?” “当真!” 药店老板小郑甚是激动:“绝对是真!” “我们可以签契约合同。” “只要您真的能够研究出来!” 都是赚钱做生意的。 利益,诚信,都不可少。 药店老板小郑相信阮竹,是因为刚刚见识到了阮竹的本事和人品。 阮竹答应能做出雪花膏来,则完全是为了利益。 人参还没找到卖家。 就算卖出去,可卖掉的钱,却只是短期收益,根本不长远。 她上辈子蹉跎任劳任怨一辈子。 即便这辈子要在陆家报恩。 可她心目中想去外面世界看看的想法却依旧有。 而这一切。 需要钱。 第41章 约定。 两个人都是利利索索的主。 既然大家都有心。 再聊起来自然合拍了许多。 在五五分的基础上。 阮竹和小郑又谈了不少其他类型的美容产品。 比如像这前世最经典流行的面膜。 平时的水乳。 以及各种护肤之类的护肤品。 针对每个症状的不同,一一详细研发。 随着小郑的提问,阮竹的解答。 小郑的眼睛越来越亮。 尤其是当听到面膜,水乳,精油......等这种产品时。 更是激动地手舞足蹈。 “若是这些全都能研究出来销售。” “我不敢想象那到底会是一个多大的市场。” 说不定,涵盖全国! 小郑太激动了。 即便此刻身子还被束缚在这小药店中。 心却已经向全国,乃至全世界走去。 阮竹见此,笑着道:“前提是,要研究出来。” 小郑思索小许,半响后,咬牙道:“你说,你有什么需要的?” “我能提供的,全权提供!” 阮竹倒还真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后却是道:“时间吧。” “以及后期研发出来后,你的运营手段。” “这个绝对没问题!”小郑最大的兴趣就是做生意。 阮竹要是真能研究出来。 小郑对自己那可是信心十足。 他拍拍胸脯,打打包票:“你放心研究,剩下的交给我!” 阮竹点点头:“好。” 小郑:“好!“ 两人的想法达到统一。 阮竹从小郑那里又给自己买了一些装备和用品。 鉴于今天阮竹对小郑的解围。 小郑并没有收钱。 以后肯定是要继续合作的。 阮竹想到这些,也就没硬给。 拿上东西出门,这次附近周围人很多。 阮竹不能直接把东西塞进空间里。 因此,抱着一大堆东西晃晃悠悠的去了牛车上。 眼看天边夕阳渐要下垂。 阮竹打算早点回家。 刚跳上牛车,让牛儿走。 一道声音从后传来,听得出急切紧张和呐喊。 “姑娘!小姑娘!” “你先别走!” “你等等我诶。” 阮竹听闻停下。 回过头。 有些好奇。 细看间,却发现这是自己最开始给核桃馍的大姐。 大姐手中提着菜筐。 见到阮竹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朝着跑来。 阮竹迷惑不解的很:“婶子?您这是咋了?” 那婶子又弯腰大喘气了好几口。 这才平复下来,挺直了身子道:“我可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哎呦,可算等到了。” 阮竹听闻,更疑惑了:“婶子等我做什么?” 没什么瓜葛啊问题是。 那婶子见阮竹疑虑。 也不像刚刚那样卖关子,硬要摆个姿态了。 急忙道:“我说妹子啊。” “不瞒你说。” “刚刚你拆穿那女人的全过程,我可是就在一旁看了个清清楚楚。” “婶子这现在啊,心里急躁。” “就想着你能解答一下疑惑。” 阮竹凝眉,眼看着这天色越发昏暗。 瞅着旁边,有个卖小馄饨的店。 想了想。 出都出来了。 干脆吃个过瘾。 二话不说,跳下牛车。 把牛车赶到小馄饨店旁。 一边招呼着和老板要来两碗馄饨。 一边招呼着婶子进来。 待两人坐下后,吃上了。 阮竹这才道:“您啊,不急,边吃边说。” 那婶子感叹一声,谢过,又趁机赶紧去给了钱。 这才详细的娓娓道来。 原来啊。 这女人,名叫王芳。 不是这镇子上的本地人。 是从县城里嫁过来的。 早些年,发大水。 淹没了不少村庄和庄稼。 王芳的父母就在这场洪灾中去世。 王芳倒是因为跟着她姐姐去亲戚家玩而躲过了一劫。 父母离世后。 长姐如母。 王芳的姐姐王梅,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 眼瞅着王芳嫁人。 有了好家庭。 王梅就想着自己也能谈个对象,成个家。 经历过好几次相亲后。 这家是成了。 可生下来的小孩子,却在十岁那年,被火烧伤,留下来一块儿硕大的疤。 如今呢,那孩子已经十六岁了。 眼瞅着一点一点长大。 性格却是十分自闭。 因为这脸上的疤痕。 别说是谈恋爱了。 平日里连门甚至都不愿意出。 说到这里。 王芳悲从心来。 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懊恼。 “我那姐姐,这辈子含辛茹苦。” “又是拉扯我,又是照顾女儿。” “女儿越长大,我姐姐就心越疼。” “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当年。 王梅急着去医院照顾老公,因为一个疏忽。 忽略掉了孩子。 这才给孩子留下那么大一块儿疤痕。 原先多开朗活泼可爱阳光的女孩子。 因为那块儿疤痕。 现在整天死气沉沉。 王梅表面上不说。 背地里却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 王芳这个做妹妹的。 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为姐姐的心疼。 也有为侄女儿的心疼。 “我们也不是没找过医生。” “但凡有点能力的,听起来能行的,我们都去找过了。” “就是没用。” “那孩子,一开始还期待,后来多次下来后。” “也算是失望了。” “我们也就不敢再轻易提起来。” 王芳说到这。 语气略微有些停顿。 一双眼睛希翼的看着阮竹。 阮竹瞬间心中了然。 她思索小许,皱着眉:“您是想让我去看看?” “对对对对!”王芳立马点头。 阮竹沉默了下。 她这个半吊子水准。 也是在学习阶段。 能不能行,还真不好说啊。 这么想着。 她也就直接坦白了。 “不瞒婶子您说,我也是刚学习阶段。” “只怕……” 她还在犹豫。 却见那王芳一瞬间掩面哭泣了起来。 阮竹当下心中五味杂陈。 同为长姐。 同样养大了几个孩子过。 虽说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可真就如那句“长姐如母”的话一般。 她又何尝不是在真心的呵护着他们长大? 面对这一幕。 自然最是能感同身受。 她“唉”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婶子,你若是信我。” “我就随你去看看。” “可这结果,婶子可不能太充满希望啊。” 那王芳听见阮竹答应。 自是喜极而泣。 闻言更是立即点头。 深怕阮竹反悔一般。 两人便又一起聊了一会儿。 约定好三天后在中药店老板那里见面后。 两人这才分开。 第42章 我想摸摸你的腿。 一下午发生的事情。 再加上两人聊的有些晚。 吃完馄饨后。 已经是天色昏暗阴沉。 麻乎乎的,都有些看不到路。 阮竹见此。 干脆又去买了点不容易碎的吃食。 这才晃晃悠悠的上了牛车,赶紧回村子。 …… 等到回到七里村,从村长家抱着东西出来。 天色已经是完全黑暗。 天上的星星点缀,闪闪发光,一亮一亮。 皎白的圆月高悬于天,散发出银光。 道路两旁的稻田里,蛙声阵阵。 树木上,蛐蛐儿,蟋蟀,和蝉鸣,交汇出美妙的乐章。 阮竹抱着东西。 离陆家越走越近。 远远的。 便瞧见那门口下,提着一盏煤油灯,正坐在轮椅上等着自己的黑影。 村子里的人,都睡得极早。 只是天色一黑。 挨家挨户便早早的回了家,关上门。 是亦。 阮竹这一路过来。 入目所至,皆是一片黑暗。 可此刻。 一盏亮起发着暖色光芒的煤油灯,一个安安静静等她回家的身影。 却只是刹那间。 让她的心房猛地一颤。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脚下的动作步伐渐渐加快。 匆匆忙忙的上前。 男人就那么一直注视着她。 墨色的瞳孔里,远处属于阮竹的狭小身影一点一点放大。 随后占据整个眼眸。 就像是无形的网慢慢扑捉而来。 阮竹笑眯眯的凑上前:“你在等我啊?” 陆彦哲:“嗯。” 天色这么暗。 再不回来,他都准备去找人了。 阮竹听到男人回答,心里开心。 顿时笑眯眯的献宝一样,从怀里拿出一大袋镇子上买的吃食。 有核桃馍,有芝麻饼,有小糕点,还有一些其它的新奇的小零嘴。 “我买了好多,你快尝尝。” “你吃晚饭了没?” “爸妈睡着了吗?” “子迪呢?” 两人谁都没急着进门。 一起坐在院门外。 陆彦哲没有动手,看了一眼,却是有问有答。 “吃了。” “睡着了。” “子迪也睡了。” 听见陆子迪和陆父陆母已经睡着。 阮竹闻言有些遗憾。 “我还想着让她们吃一点呢。” 陆彦哲:“明早吃也行。” 核桃馍,芝麻饼……这种放一晚上也不会坏。 阮竹听见顿时同意点点头。 “那就明早给她们吃!” 陆彦哲:“嗯。” 男人沉默答应了一声。 半响后。 盯着阮竹看了一眼。 再转过头注视着阮竹回来的那条路的方向。 倒是有些小声的漫不经心的嘟囔:“早点回来,他们也能吃到。” 早点回来,他才不会担心。 后面这句话,陆彦哲没说出口。 阮竹却像是突然开了窍。 一下子就明白了。 闻言笑眯眯着脸,凑在男人的面前看了看男人的脸。 男人的神色沉默。 一本正经。 和昏迷不醒的状态不同,男人的五官深邃,墨色瞳孔深情,寸头硬发,荷尔蒙十足。 盯着人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瞳孔看起来极为深邃。 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着,像是毫无存在感。 可关键时刻,又却让她安心。 阮竹瞅着瞅着。 心中是越发欢喜。 眼见男人沉默着脸,似乎一声不吭,好像很严肃。 阮竹却在这暖黄的光芒中,看见了男人微微泛红的耳根。 当下瞬间心里乐的像一朵花。 “那我下次早点回来给她们吃。” 下次早点回来,不让你担心。 她嘴里说着答应的话。 眼里却是表达出另一番意思。 男人听闻,瞬间“咳咳”了两声。 略微有些不自然。 “可以的。”随便答应了一声后。 便移动着轮椅,像是仓皇落逃一般进入了院子中。 三秒后。 阮竹在院门外,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男人听闻。 更是沉默了。 …… 治疗陆彦哲这个事。 阮竹是有细细想过。 更甚至去找了老乔头,也就是自己的师父一起探讨过。 因为这是阮竹的第一次自己上手。 她在老乔头那里。 借着给村长复查的机会,也是小小的锻炼了一下。 因此。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 天色才刚微微亮。 正准备起床的陆彦哲立马就被阮竹一把拽住。 女人的小手柔软又滑嫩。 白皙的胳膊,与陆彦哲的小麦皮肤相衬,视觉冲击感十足。 陆彦哲看着,晃了晃神。 愣了好一会儿。 这才看向旁边正打着哈欠睡意朦胧的阮竹。 陆彦哲压低声音,难得主动开口,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阮竹揉了揉眼睛,强行让自己清醒,嗓音略显娇憨:“你等会儿。” 陆彦哲:“嗯?” 阮竹:“我想摸摸你的腿。” 陆彦哲:“???” 这个事情叭。 昨天晚上阮竹就该做的。 陆彦哲的腿,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平时,陆彦哲都没让阮竹接触过。 就连洗澡这种事情。 都是他自己来。 实在有些不方便的时候。 都是喊的陆父。 每次阮竹说要帮忙。 陆彦哲就不愿意。 时间一长。 阮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但问题是。 现在阮竹要开始给陆彦哲治疗。 治疗之前,不搞清楚怎么行? 她把脑子里的睡意摇出去。 东倒西歪的坐起身。 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 再一次坚定有力的说道:“我要摸你的腿。” 陆彦哲:“……” 男人沉默着脸。 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响后。 阮竹都快急了。 男人才突然道:“对不起。” 阮竹:“???” 陆彦哲:“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 阮竹:“???” 陆彦哲:“我现在……恐怕……还不行……” 因为腿断,不能移动。 纵使是能够有感觉,甚至很难受。 可都不能让阮竹真切的感受到其中的快乐。 这些日子里来。 男人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甚至是刻意躲避。 见阮竹一直没提。 陆彦哲便也假意欺骗自己,一直不愿意主动明说。 可今天早上。 阮竹主动开口了。 甚至是忍受这股睡意爬起来,也要拉着他…… 他…… 男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说不出的情绪在周身蔓延。 阮竹一开始不懂。 后来眼见男人情绪越来越不对。 脑子像是突然转过弯来。 双眼顿时瞪大道:“那……那个……我不是想找你……那个诶……” 第43章 扎针。 上次早上的乌龙事件。 当时让阮竹羞涩了好久。 好不容易和男人一起忽略掉那件事。 谁知道这会儿突然毫无征兆的一下子又浮现。 阮竹的小脸蛋迅速绯红,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眼里是早起打哈欠留下的水雾,泪汪汪的。 这会儿被误会。 一边急忙伸出手拽着男人的胳膊解释,一边泪汪汪的盯着男人。 “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我我,我不是要和你......” “我不是和老乔头学了医嘛,他那里有个法子能治腿。” “你一直都不让我看,我也不知道你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就想着摸一摸看一看,搞不好是有康复的希望。” “哎呀,我真的不是要和你那个......当然,也不是嫌弃你。” “嫁给你,我也不委屈。” “你听我认真给你说......” “......” 小姑娘解释的着急忙慌。 又怕担心说话伤到他男人的自尊,又怕解释不清楚。 陆彦哲沉默着。 先是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手。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已经是洁白柔滑。 再抬头看着小姑娘此刻的模样。 独属于女人的馨香味传来。 再配上一副像是被蹂躏过的模样。 脑海中更是浮想翩翩。 几个恍神间,再看到女人喋喋不休的嘴。 陆彦哲沉闷开口道:“我知道了。” 阮竹一瞬间停住,有些愣愣道:”啊?啊?“ “你,知,知道了?” “嗯。”男人点头,调整好自己的位置。 似乎是有所不敢看她。 转过头声音小声不自在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夜晚睡觉,本就穿的清凉。 平日陆彦哲忍的就已经很是辛苦。 今天阮竹急着拽陆彦哲。 根本没顾得上整理。 因此。 这会儿衣衫松松垮垮。 肉眼可见里面的白皙柔嫩。 阮竹听见,下意识低头,一看见自己现在这样子。 当下整个人都羞涩的好像快要被烧红,烧冒烟一般。 也跟着低头,一边迅速整理衣衫,一边羞涩道:“知,知道了......” ...... 陆彦哲的腿是怎么受伤的,陆彦哲一直没说。 想来应该也是十分危险。 阮竹伸出双手,在男人的腿上捏捏。 先是力度很轻:“有感觉吗?” 陆彦哲摇摇头:“没有。” 阮竹又加大了力度:“这次呢?” 陆彦哲依旧摇头:“还是没有。” 腿部没有痛感。 很是僵硬。 就像是单独存在的一个部位。 阮竹之前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因此倒也没多大惊讶。 她打开银针。 顺着书中的穴位记载插进去一针,再抬头:“还没有?” 陆彦哲依旧沉默着神色,摇摇头。 阮竹闻言,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每一根银针扎进去,都裹着一丝丝强硬的内气。 转眼间就已经插上了十根。 抬头看,却见男人还是沉默着毫无反应。 阮竹抿了抿唇,继续道:“我继续插针,你要是有一点点感觉,哪怕是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 “也要告诉我。” 陆彦哲点头:“好。” 听见男人答应。 阮竹收回关注的视线,专心的按着穴位插入银针。 体内磅礴的内气,随着阮竹的每一根银针插入,渐渐开始枯竭。 眼见腿上的银针越来越多,像只刺猬。 男人的反应却始终没有。 阮竹忍不住心乱了一瞬。 额头上的汗水“哒哒哒”的直流。 男人就在一旁看着,瞳孔深邃,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蔓延。 眼看那腿上的穴位,慢慢的快被插完。 眼看小姑娘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和急切。 男人心中有些动容。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是伸出手去擦拭女人脸上快要流进眼里的汗珠。 顺便再把女人垂下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 动作温柔细腻,满是呵护。 却是直接让两个人同时都有些一愣。 阮竹抿了抿唇,抬眸,眼里光芒璀璨,没吭声。 陆彦哲注视着,瞳孔深邃,眼眸深处是女人望向他的身影。 两人对视。 静谧,炙热。 说不出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内心里同时“咚咚咚”的开始跳个不停。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心房里冲撞而出。 陆彦哲张张嘴,欲言又止。 正想说话。 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刺激的痛感,像是被万千根尖锐的银针直直刺入。 霎那间没忍住“嗯哼”了一声。 脸色更是瞬时苍白,额头上也冒起了阵阵冷汗。 痛! 太痛了! 阮竹见此先是短暂停手,随后一双眼睛充满希翼的看着男人道:“是不是疼?” 陆彦哲着急忙慌的喘了两口气,尽量忍住欲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然后咬牙道:“是,很疼。” 见到男人神色不作假。 阮竹脸上瞬间带起了喜悦之情。 疼? 疼就对了。 疼就说明还有救。 要是真的一点不疼,那才是完全废了。 她顾不上男人这会儿疼的快要喘不上气的神态。 专心的记录着男人的痛感部位。 待到一一记在脑海中后。 她这才又抬头,眼里有些怜惜道:”可能还需要再忍一忍。“ “我还想再看看其他部位。” “可以吗?” 腿上的穴位还没彻底扎完。 究竟是只有这一处疼,还是还有其他地方,都需要再看。 陆彦哲此刻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浑身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听见阮竹的询问,咬着牙道:“可以。” 知道阮竹是为他好。 陆彦哲无条件答应,更没有理由拒绝。 阮竹见此,眼里心疼,心里也心疼。 可这点心疼,在能够把这条腿治好面前,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咬咬牙。 拿起银针。 任由体内的内气,随着银针,一步一步刺入陆彦哲腿上的穴位。 ...... 虽说并不算是一场手术。 可其消耗的内气,却比做一场手术,还要枯竭。 阮竹给陆彦哲扎针完。 已经是疲乏虚弱而无力。 而陆彦哲更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第一次疼痛开始。 一直到后面取下银针结束。 这股痛意,一直都在。 甚至就连取下银针后。 微弱的痛意也一直存在。 第44章 师父有客。 可陆彦哲却觉得很开心。 静静地靠在屋内的床头上。 身边重新躺下睡着的女人已经是睡得香甜。 时不时砸吧一下小嘴,显得姿态娇憨可爱。 窗外的日出渐渐从东方上升。 隔着窗帘,能看见外面打到窗户上的那束金光越来越璀璨,似乎在一点一点驱赶黑暗。 没有人愿意当一个不能行走的废物。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 从昏迷中醒来后到现在。 陆彦哲一直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那股绝望。 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从他醒来的第一天就能听见。 陆父陆母虽说不提,可在他背后时不时露出来的悲伤,也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是没有唾骂嫌弃过自己。 甚至很多次,内心就像是坠入一个深邃的看不见洞底的深冷巢穴。 可身边的女人。 从他醒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她愿意。 此后的每一天。 更是身体力行的向他展示着,她一点都不委屈。 甚至对他很欣喜。 她就像是一束光。 强行闯进他破碎的世界。 用着那一束温柔的,温暖的光芒,渐渐的治愈着他,安抚着他。 让他的心,慢慢变得平和。 连带着以往的那些锋芒毕露,也带着些收敛沉稳内敛。 他原以为,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 这个女人,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 带着她的银针,一点点刺入他的腿部。 让他感受到自从事情发生以后,都没有体验过的痛感。 带给他还能再站起来,还能康复的希望。 这样一个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在这样一个平和的早晨。 就像是往平静的水湖面上扔进了一颗惊雷。 炸的他到现在还久久不能平静。 他脑海中细细回想这些日子里两人的相处过往。 再想到自己的腿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他转头注视着女人的睡颜。 眼里的温柔和情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呆呆发愣之间。 却也昏昏欲睡了过去。 ...... 午后的阳光依旧骄阳似火。 已经是七月中旬,空气中的热浪迎面扑来,活生生的像个巨大的蒸笼。 阮竹睡醒,吃过午饭。 拿着背篼,一路向着老乔头,也就是她的师父家走去。 陆彦哲的腿部能够感受到痛感。 想要彻底治疗。 需要每三日扎一次针。 而药浴更是要天天泡。 阮竹手中草药有限。 再上山? 倒也不是不行。 可上次野猪和毒蛇两面夹击,留给她的阴影到现在都还没解除。 思来想去。 只有跑去薅她师父的羊毛才是正道。 她可没忘记。 前世里。 这个老头子表面上两耳不闻医术事,实际上整个屋子里的草药根本没少过。 当然。 她也不准备白拿。 上次采摘的鬼碧草,又被她从空间里取出,装在了背篼里。 这本就是要给师父的礼物。 来来回回好几次。 这次说什么也得给上。 她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乱想。 双手摇摇晃晃,走的大摇大摆,轻松自在。 嘴里叼着一根猫耳朵草。 主打一个悠闲得意。 转过前方的拐角。 就是她师父家。 她刚踏上院子外门槛的阶梯。 并没有关严实的院门里突兀的传来阵阵愤怒咆哮。 “滚!你给我滚!” “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为了济世救人。” “可当年的事情发生后,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会信你?!” “师父在世时,就对你循循教导。” “可你做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到现在竟然还有脸面来见我??” “滚!赶紧滚!!!” 情绪向来温和,顶多有些倔脾气的老乔头。 此刻愤怒咆哮,一声一声质问响彻云霄。 只是从院门门缝中看去。 老乔头已经是被气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胸脯上下起伏巨大。 甚至吼到最后嗓子竟然有些破音。 阮竹听着这些话,有些不明所以。 从门缝中只看到师父的正面,和一个身穿西装有些肥胖的背影。 那背影听到师父的愤怒咆哮。 却并不生气。 语气带着一股商人独有的算计,谄媚几声讨好道:“师兄,你看你。” “怎么还生气了呢?” “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 “我若是不那样做,医术协会在京都只怕早已分崩离散。” “这些年,你只知道我在京都风光。” “可你怎么不替我想想,我为了稳住医术协会付出的努力?” “是,当年师父的事情,你的事情,我是干了不少。” “可,我都是为了医术协会着想啊。” “难道你想看见师父他老人家当年经营的医术协会,被驱赶分散吗?” 那背影说着说着,半是讨好,半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本应该是来勾起师父的心软。 岂料师父听闻不仅没有一点好脸色,反而瞬间勃然大怒。 “你以为,你当年那些事,我真就一点不知?” “这些年,我在七里村待着。可京都的事,我却是一点不落的知道。” “你口口声声为了医术协会。” “可事情的挑起,和发生,却是你背地里一手操作。” “你以为我当真是一点不知道?” “还是以为我在七里村待了这么些年,早就磨平了性子???” “呵!要是如此!你可就该注意了。” “要真是把我惹急了,待到哪天我不愿意在七里村待下去。” “到时候,究竟结果如何,那还有的是探讨!!!” 老乔头声色狠厉。 语气之中的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那穿着西装的肥胖背影,明显也被激怒。 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早就让他忘记了低人一等的滋味。 “我叫你一声师兄,你倒还真敢拿捏着姿态。” “这雪花膏,既然你不愿意研究,自然有的是人愿意。” “给你面子,你不接,给你脸,你不要。” “那就别怪师弟让你一辈子走不出七里村!” “哦,说起来。” “倒是听说师兄收了个徒弟。” “看来当年师兄说过的此生不再收徒,倒也不过是空口之谈。” “出尔反尔,师兄又觉得自己高贵到哪里去?” “我倒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师兄你这般出尔反尔呢。” 第45章 断绝师徒关系。 身穿西装的肥胖男人,语气之中不无威胁之意。 老乔头听闻当下怒道:“你敢!” 西装男人“呵”了一声,却是一点也不藏掖自己的阴险凶狠:“师兄,我为什么不敢?”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地位?” “而我,是什么地位?” “师兄,这已经不是你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了。” 西装男人装模作样的用着手中的手帕。 慢慢悠悠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腕。 眼睁睁看着老乔头低着头沉默。 “呵”的冷嘲一声,任由手中的手帕轻轻飘飘的下垂,落在地面,沾上灰尘,一脚踩上。 如同眼前的老乔头,不复往昔。 老乔头气红一张脸。 任凭心中怒火腾腾。 那西装肥胖男人见此顿时笑道:“不过嘛~” “猎物一下子就被打死,可还怎么享受狩猎的快感。” “师兄。” “当年你我同时拜入师门。” “你天赋好,又勤快,深得师父喜爱。” “我天赋算不上多好,却也同样勤快好学,可始终在师父的眼里,比不上你。” “这些年,我每每想起那时候的日子。” “只觉得心里的这股恨,这股郁闷,从未消散。” “这下好了。” “听说师兄你收了徒。” “我可是连夜从京都赶来。” “据说那徒弟是七个弟弟一个妹妹的长姐?” “真巧啊,当年你可也是我们一众师弟师妹的大师兄。” “师兄,这一次啊。” “你的徒弟,和我的徒弟,又会是谁厉害呢?” 西装肥胖男人说着说着,似乎已经是想到战胜老乔头的场面。 当下有些喜形于色起来。 见到老乔头越发生气的怒火。 西装肥胖男人从地上捡起那瓶最开始之前被老乔头扔掉的雪花膏。 慢慢悠悠的放到桌子上。 “知道师兄向来看不惯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可师弟此番前来,却没带什么东西。” “倒是只能让师兄忍耐一番了。” 说完。 西装肥胖男人“呵呵呵”的得意着笑了几声。 转身就朝着院门外走出。 阮竹见此。 迅速冲着旁边拐角处巷子里的柴火堆后藏好。 待到西装肥胖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后。 阮竹这才皱着眉寻思着出来。 雪花膏? 李老板? 医术协会? 自家师父的师弟? 可还真是又凑巧,又迷惑。 她把嘴里的猫耳朵草吐出。 提着手中的背篼。 寻思着还是进入了师父的院中。 院内的大树随着空气里的热浪,有些焉哒哒的。 院中的木架子上还晒着刚摘下来的草药。 一切安静如平常。 如果不是桌子上的那瓶雪花膏,以及那个坐在桌椅前,连阮竹来了都没发觉的身影。 倒还真是有几分安静祥和的样子。 阮竹把背篼里的鬼碧草取出。 走上前。 在师父的眼前晃荡。 老乔头愣愣的,这才回过神来:“来了?” 阮竹点点头:“好几分钟前就来了。” 老乔头惊讶了一瞬,半响后,又似释怀:“你都听到了?” 阮竹继续点点头:“听到了。” 老乔头”喔“了一声,好半响没说话。 再起身,走到屋内。 折腾着东翻西翻好一会儿。 等到阮竹两眼问号时,却见老乔头怀中捧出来一大堆东西。 细细看去。 全是上好的名贵草药,很多甚至有价无市。 阮竹眼里闪过疑惑。 却见那老乔头直接把东西放进了阮竹的背篼中。 “师徒一场,我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些草药我珍藏多年。” “也算是跟了我大半辈子,你若是不嫌弃,就都拿去吧。” “以后啊,别过来了。” 老乔头说着说着,语气是越发的疲劳无力,断断续续,老态龙钟。 阮竹听着听着,开始不得劲起来。 咋回事? 这是要和她断绝师徒关系啊? 她皱着眉:“师父,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老乔头无力道:“你心性坚韧,又一腔正气,天赋极佳,更是难得的好苗子。” “当然没有做错事情。” 阮竹又继续道:“那我可是对师父不敬?” 老乔头摇摇头:“你对师父很尊重,从无半点冒犯之意,师父对有你这样知道尊师的徒弟,很是骄傲。“ “既然如此。” “那徒弟就不解了。” 阮竹皱着眉:“我既然在师父心中很好,师父为何还要和徒弟断绝师徒关系?” 那老乔头被阮竹这样一问。 瞬间哽塞住。 他嘟嘟囔囔着,欲言又止。 半响后,终究是道:“有我师弟在。” “你的安全.......难保啊!” 老乔头痛心疾首,甚至无力,从内心里升起一股憋屈和不甘的怒火。 他这个师弟。 为了达到手段,向来阴险狠辣。 就连师父都栽在了他的手里。 他来七里村这么多年。 看似是因为当年发生的事情。 可这么些年,当初的事情早已平反。 他却始终不愿意再回京都。 何尝又不是一种逃避? 他原以为,这些年师弟没有来过七里村,自然不会知道他收徒的事情。 可今天这一遭。 才发现,终究......还是不行。 老乔头垂下头,面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向来挺直笔挺的脊背,这一刻像是突然被西装肥胖男人压弯了腰。 整个人步履阑珊,甚是疲乏,心里憔悴。 无力的冲着阮竹挥挥手道:“你走吧。” “不!” “我不走!” 阮竹眼神分外坚定。 “如果您是因为这个想让我离开,那么我只能说,不可能。” 说她倔强也好,说她认死理也罢。 前世和这老乔头待了一年多。 心里早就已经把他认作了师父。 更何况。 这一世,他本就是她的师父。 “那西装肥胖男人说的是狩猎。” “可谁是猎物,还真不一定。” “他要让他的徒弟,来和您的徒弟比一比谁厉害,那就让他来比好了。” “难道师父您对我还不放心吗?” “更何况。”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师父。” 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 新的社会。 他就算真的厉害,难不成还真能凭空杀人不成? 顶多用的也就是像那时髦女人一般那些不入流的阴险手段。 第46章 抱抱。 而她? 向来最不怕的,自然就是这些阴险手段! 少女眼神坚定,语气坚韧,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像是一杆长竹,直冲云霄,傲然挺立。 那老乔头本来还颓废的眼神。 眼见阮竹这般。 似乎一刹那想到了半个多月前救助村长的瞬间。 当时也是这般。 被少女的眼神和语气所打动。 老乔头沉默着脸。 半响后。 如同破釜沉舟一般吼道:“好!” “好好好!” “我老乔头这一生,有你阮竹这样的徒弟,是我老乔头的骄傲!” 同心齐力,可断金。 师徒一起,更可抵御万难。 老乔头心中阴霾一扫而光。 下一秒开心的露出笑容。 然后冲着阮竹的背篼走去。 阮竹见此,眼皮突然没由来的抽抽两下:“师父,您这是准备干嘛吖?” 背篼里的珍贵草药被老乔头取出。 听见阮竹的问话。 深怕走慢一点就要被阮竹追上一般。 一边抱着草药健步如飞猛往屋内走去。 一边嘴上嘟囔道:“既然都不断绝师徒关系了,我感觉这些草药还能再陪我这个老头子多待两年。” “喔,对了,那鬼碧草是你拿来孝敬我的吧?” “来来来,都拿来都拿来。” 阮竹瞬间沉默无言:“......” 现在再断绝一下师徒关系,还来得及?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阮竹在家里给陆彦哲试过几次药浴,又扎过一次针后。 能明显感觉到陆彦哲的状态,整个都有所好转。 如今陆父陆母也知道陆彦哲有再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那脸上每天都是喜气洋洋。 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以及其他意外。 阮竹都要求陆父陆母在陆彦哲彻底站起来之前,守口如瓶。 连同陆子迪也是。 陆父陆母听闻,当下也是同意。 只是在听阮竹说要去县里给人看病后。 脸上各个皆是担心。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唠叨。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们大人的,有时候没必要管的太宽太多。 二十几岁的人了,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因此陆母只是默默地给阮竹准备好了干粮。 然后叮嘱她早一点回来。 阮竹见此,笑着安抚道:“妈,放心吧,很快的。” 陆母撅着嘴:“我这不是寻思你一个人嘛。” 要是陆彦哲腿好着。 能陪阮竹一起去。 陆母哪里还用得着担心这个? 想到这里,她就盯着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看了一眼。 成婚都这么久了。 别以为她老婆子不知道,这两个人还什么都没发生呢! 哎呀!不争气啊!不争气! 可虽说想是这么想着。 但其实这个想法也就是在知道陆彦哲腿能好之后,才有的这想法。 之前陆彦哲腿不行。 陆父陆母表面上不说,其实背地里却是早就做好了阮竹突然离开的打算。 他们陆家,不会捆绑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 因为这次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阮竹没有去村长家借牛车。 大早上,道路两边的杂草上还滴着露水,雾蒙蒙的一片,天还未完全亮。 阮竹带好自己的小药箱和陆母准备好的干粮,就已经准备出发了。 她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 眼瞅着身边的男人紧紧跟着她。 她眼神闪过一抹笑意:“你进院子里去吧,早上也挺凉的。” 男人沉默“嗯”了一声,随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阮竹皱眉想了想:“要么今天半夜回来,要么顶多明天就回来了。” 男人又沉默“嗯”一声。 继续一言不发。 前几天晚上。 阮竹还答应了男人要早点回家。 谁知道这一个转眼,别说早点回家了,今晚能不能回来都还不确定。 阮竹心中有些虚。 面对男人的沉默神色,眼神越发闪烁。 像极了偷偷摸摸背着丈夫干了坏事的。 她嘟嘟囔囔,小手拽拽衣角,然后道:“那我走啦。” 男人这次没有沉默。 转动轮椅,朝着阮竹移来。 手中不知道捏着从哪里拿来的两张大团结。 “我问妈要的,你拿去吧。” 阮竹呆愣“啊?”了一声。 陆彦哲把两张大团结默默塞给阮竹,这才道:“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就没底气。” “外面也不比家里。” “如果回不来,住宿吃饭都要花钱。” “我不知道你之前的钱还剩下多少,干脆朝妈要了二十块钱,你拿着。” “装好,别弄掉,坐车上注意安全。” 这大概是两人成婚以来。 男人第一次单独一次性的说出这么多话来。 字字句句,皆是对阮竹的关心和担忧。 阮竹听闻,内心更是有些颤抖。 陆家其实......并不算很有钱的。 陆父陆母种地,每一份收入那都是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以前陆彦哲有津贴,但陆玲花钱大手大脚,陆家也提供着好伙食。 杂七杂八算下来。 虽说看起来整天吃的好。 但实际上存款却并不是很多。 阮竹来了陆家这才半个多月。 先是陆母给的五十,接着陆彦哲给的三十,这一下子又拿出来二十。 算下来,竟然是一百! 一百啊! 厂里工人半年的工资呢! 而陆家,陆彦哲,陆父陆母,就这么放心无异议的交给她。 纵使她是个冷心肠的,也得被这份恩情,这份信任感动。 更何况,她并不是冷心肠的。 她有血有肉。 阮竹内心五味杂陈,任由身旁的男人把钱塞进她最里边的口袋里。 等到男人弄完,转动轮椅准备退回。 阮竹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弯腰抱了上去。 这几天一直在泡药浴,男人的身上是淡淡的草药香味,清新淡雅,并不难闻。 温热的气息与荷尔蒙结合,让阮竹心头一颤。 宽阔厚实的肩背,像是温暖的港湾,让阮竹心里暖成一片。 陆彦哲被抱的有些突然。 和睡觉时候的感觉不一样。 这一次。 是阮竹第一次清醒着抱他。 男人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无措。 待到渐渐感受到女人的气息后。 陆彦哲身体缓缓放松,双手情不自禁的回抱上去,轻轻的在阮竹额头间留下一吻,嗓音低沉道:“早点回来。” 阮竹点点头:“嗯嗯嗯嗯。” 第47章 文绉绉的老头子。 三天前。 和王芳约定好了地点和时间。 阮竹出门后,一路紧赶慢赶。 终于在王芳翘首以盼的视线中到了。 “哎呦,大妹子,这呢这呢。” 妇人大喊。 阮竹加快脚步走近。 “婶子来的可真早。” 王芳笑着,有些不好意思:“说来说去,我沾了光。” “你在七里村,离镇子上远,可不就没我早。” “我啊,一早就想到了。” “来来来,赶紧的。” “刚出炉的小笼包和豆腐脑。” “我提前买好了。” “咱们吃了就出发。” 朝阳初升,这会儿正是天光大亮。 街边的小吃摊早早的都摆了出来。 瞅着快到约定好的时间,王芳一早就去买好准备好。 眼见阮竹这会儿来了,立马从老板那里借来小桌子和小马扎。 阮竹擦了擦额头的汗。 一路赶着走来。 确实饿了。 两个人坐下,也都没客气。 你一口我一口,边吃边聊。 这小笼包皮薄馅多,汤汁浓郁,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名副其实的灌汤包。 这豆腐脑,嘿,更绝,加了虾米紫菜咸菜再裹上辣椒油,一口吃下去,又嫩又滑。 嚼都不带嚼的,直接溜进肚子里。 阮竹上一辈子没舍得花钱买着吃过。 这一辈子吃上,心中那是一个享受。 美滋滋的。 正吃着欢。 旁边的店家倒是突然吼了起来。 “嘿,我说你,几十岁的男人,咋滴吃饭还不给钱?” “不过就是一碗豆腐脑,一屉小笼包。” “你要是真付不起钱吃不起,你提前说一下,我也不是不能免费给。” “看你年纪这么大,我做做善事也无妨。” “可你这倒好,吃完了你才说你钱掉了。” “你说说你这几十岁的老头子一个,咋滴还寻思着骗人呢?” 店家一声吼。 周围正在吃早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循着视线和声音看去。 一个穿着文绉绉的五六十岁白发老头,站在桌前。 他手上拿着的黑色提包,下方被人拿刀片割开了一个洞。 听见店家问话。 不慌不忙的把皮包拿起来展示,声音温文尔雅,沁人心脾:“这位老板。” “我确实不是故意骗吃骗喝。” “你看我这皮包。”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开了一个洞。” “里面原本是放着我的钱包。” “我也不是故意的。” “您看,您先消消气。” “我在这里帮你做点活抵消抵消饭钱可好?” 这老头被店家吼,倒也不气,更不急脸,稳如泰山。 那店家见老头的提包和老头的穿着以及老头的气质。 知道确实不是个故意骗一顿饭吃的主。 想了想。 晦气的挥挥手:“行了行了,我也不要你刷碗了。” “今儿个就当我发善心。” “你赶紧走吧。” 那老头见此,当下又是连连道谢,弯腰鞠躬后这才离开。 周围人看着倒是一场好戏。 王芳瞅完冲老板笑着打趣调侃道:“哟,王老板,倒是看不出你还是个大善人嘞。” 都是街坊邻居,经常来买的。 王芳和这店家也是认识,平日经常打照面。 见到王芳这样打趣。 那店家也是笑了一声然后道:“几十岁的老头子了,也怪可怜的。” “他那肯定是被小偷偷走了。” “现在这小偷多猖獗。” “你们啊,都赶紧引以为戒,长长记性吧。” “是啊,是啊,这扒手一天天可太多了。” “诶你们听说了没?前儿个那赵大婶家的屋子可就被扒手给撬开了……” “啊?咋回事啊?丢啥东西没?” “这么危险啊?那赵大婶家里可就她一个……” “……” 人群八卦声音断断续续。 从天南聊到地北。 从房子聊到菜价。 从谁家谁家儿子聊到谁家孙子孙女。 阮竹看完戏。 乐呵一笑。 随后又赶紧看了看自己藏钱的地方。 还好。 贴身存着。 没见有问题。 这个年代。 扒手,抢劫,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乱的是一塌糊涂。 一个人出门在外。 要是没有一点戒心,那才是完蛋。 这么心里想着,嘴上倒是也不停。 几个大口赶紧吃完。 再问问时间。 得嘞。 赶紧的吧。 再不走,这第一班大巴车可就赶不上了。 …… 镇子上通往县城的大巴车。 一天大概有个四五趟。 早上七点是第一趟。 中午十二点有一趟。 下午五点有一趟。 其他时间,阮竹没记住过,司机也没个定性。 都是随机。 阮竹和王芳两人站在停靠点。 眼见大巴车缓缓驶来。 喇叭一按。 之前还在附近晃荡,或者就在旁边等着的人立马蜂拥而至。 司机停稳,车门一开。 大家都急着上去抢一个好位置。 乱糟糟成一团,也没几个人排队。 这种事情。 阮竹和王芳都不陌生,更是当仁不让。 顺着人群,早早就挤了上去。 待到把位置占好。 这就可以开始给车费了。 全程车费是一块钱。 有途中下车的,就根据距离算钱,有给几角的,也有给几分的。 阮竹和王芳两人都是坐完全程。 一人一块钱。 合起来就是两块。 阮竹还没来得及掏,王芳就已经利利索索的把钱一起给了。 阮竹无奈笑一声:“婶子你这是干啥?” 早上的小笼包和豆腐脑也是王芳出的钱。 这整的。 多不好意思啊。 王芳把阮竹欲要给钱的手推回去,拍了拍胸脯:“赶紧把你钱装起来。” “你是我特意请去县城给侄女儿看病的。” “我哪能还让你付钱。” “这不是闹玩笑话嘛。” “你啊,安安心心的坐着就行。” “这还要一个多小时呢,摇摇晃晃的,再眯一会儿也成。” 镇子身处大山里。 想要去县城。 那就得绕山而行。 顺着山路蜿蜒曲折,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山体。 道路却还窄。 也幸亏是开了十几年的老司机。 才有这技术。 不过呢。 即便如此。 也是摇摇晃晃,一会儿转过来,一会儿转过去。 倒是确实能摇的人直犯困。 阮竹今早又没睡成懒觉。 这会儿吃饱了。 打了个哈欠。 把东西都放好弄好。 头靠在大巴车窗户上,朝着王芳道:“那我小小眯一会儿?” 王芳点点头:“眯吧眯吧,都准备眯着呢。” 第48章 车上救人。 车子在停靠点并不多待。 只是等人上完。 就准备开走。 司机把车打着火,车轮缓缓转动行驶。 阮竹靠着窗,眼睛半眯上。 刚准备合眼。 却见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个身影。 不正是那刚刚吃早餐店里穿着文绉绉的白发老头? 手里拿着一块钱,皱皱巴巴。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紧赶慢赶的上车,还提着那被刀割开一个小洞的黑提包。 等人一上车,礼貌的和司机说了声谢谢。 给完车费后就朝着后面坐去。 王芳这会儿也还没睡着,凑过来小声和阮竹嘟囔道:“咋回事啊?这不是刚刚那老头子吗?” 阮竹点点头:“确实是。” “嘿哟真行啊。”王芳稀奇了一声:“刚刚吃饭还没钱呢。” “这会儿坐车倒是拿出一块钱了。” “啧啧。” “这人啊。” “长的温润儒雅随和,看起来气质偏偏的。” “咋还真去骗吃骗喝?” “嘿哟,这我可不敢在老王面前说,要是说了他得气死。” 老王就是之前的小笼包老板。 阮竹听见淡淡一笑。 脑子里却是浮现着刚刚站在店家老板前面的老头。 手腕上还带着一块儿表。 可刚刚跑来,表却不见了。 你说他到底是把表拿去当了? 还是别的呢? 阮竹脑海里细细想了一番。 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反正横竖都是别人的事。 管这些做啥。 她和王芳又打了一声招呼。 确定护好自己的东西后。 这下倒是很快的闭上眼眯着了。 …… 山路晃悠。 大巴车摇摇晃晃。 车里面一会儿安安静静。 一会儿闹腾的高声大喊。 有中途下车的,自然也就有中途上车的。 里里外外的有不少人互相认识。 地方不小不大,攀扯个亲戚倒是能扯上好几代。 这个婶子招呼着,聊上几句家长里短。 那个婶子喊着,问去县城干啥。 要是遇上再去县城医院看个病的。 得着病情和家里人能说上好久。 阮竹光是睡,也睡的是梦里糊涂。 一会儿迷迷糊糊醒着,一会儿又浑浑噩噩失去意识。 再等到再一次被这群大爷大妈大婶声音吵醒。 阮竹却是直接被吓了一跳。 车里面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众人都站起来,或坐着,或走着。 乱糟糟一团。 但无一例外,却是都看向后边,或向着后方聚集。 阮竹皱眉。 也挺直了身子听着。 “这人怎么这样啊?” “大家谁有个会的?这快来给救救按按啊。” “看这症状,恐怕是心脏有问题。” “这心脏有问题可怎么办?你们谁带的有药啊?” “有药也不敢乱吃。” “别让他这样倒着了,赶紧先扶起来吧,等会儿要是吐出啥来,堵着鼻子咽喉那才是麻烦。” “完了完了,这离县城医院至少还有二十分钟路呢。” “老赵你倒是再开快点。” “……” 人群叽叽喳喳。 王芳这时候也从后方走过来。 一见阮竹醒了。 当下惊喜道:“哎呦大妹子,你醒啦?” “正想喊你呢。” “你快去看看吧。” “刚刚后面上车那文绉绉的老头你还记得不?” “刚刚那会儿突然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的急喘。” “脸色哟,卡白卡白的,跟没了一样。” “这会儿正乱着呢,你会医术,要不你去看看?” “好歹也是一条命呢。” 那王芳匆匆忙忙的说着。 直接给阮竹让出一条路来。 听见一条人命快要没了。 阮竹刚睡醒的脑子仅仅只是呆愣了一瞬,下一秒就站起身,丝毫不迟疑。 当即从座位下掏出医药箱就跟着王芳朝着后方走去。 这会儿正在转弯的山路上开着。 知道车上有人要不行。 司机老赵那是猛踩油门,方向盘打的飞快。 车子一会儿向东打转,一会儿向西,拐来拐去。 阮竹和王芳都被颠的厉害。 王芳紧紧抓着座椅朝着前面大喊:“都让一让啊!让一让!” “这里正好有个医生。” “大家都快让让啊!” 众人听见有医生。 一转头,朝着阮竹看去。 乖乖。 还是个小姑娘。 这哪能行? “大婶子,这瞅着是个小姑娘啊。” “这能行吗?” “人命关天啊。” “去去去。”王芳晦气的挥挥手:“天赋异禀。” “你们别小看了人家,厉害着呢。” “都赶紧让让!” 大家疑惑,质疑。 可并不耽误让路。 无论咋说。 都是一条命。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只能一试。 阮竹提着医药箱一路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上前。 之前那个文绉绉的温润儒雅老头。 这会儿却已经是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明显看出呼吸不畅。 眼皮外翻,脸色甚至逐渐泛出青紫色,一双手紧紧抓住喉咙。 浑身不停抖动颤抖。 气血更是憋在一处,供不上来。 眼见这是要憋气窒息,快要死亡过去的征兆。 阮竹打眼一看。 心中了然。 搞不好是癫痫和哮喘,外加一些心脏上的疾病。 心中明了,神色焦急,嘴上更是想也没想的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喊。 “都别围着了!” “快快快,赶紧的,开窗通风,快开窗通风!” “都离远一点!!!” 众人听闻。 当即散开。 连连照做。 赶紧开窗。 霎时,一阵一阵清爽的混合着山林气息草木清香的空气袭来。 阮竹又快速从医药箱里掏出银针。 眼疾手快的几针下去。 那老头子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不再全身抖动颤抖。 阮竹见此。 缓了一口气。 这人还真是。 乱七八糟的病一堆,直接来个大汇合。 还真是奇迹。 招呼着周围两个看起来力气大的。 把人从地上扶起。 阮竹这又扎了几针。 老头子的呼吸瞬间慢慢流畅起来。 只是过了几分钟。 嘿。 奇了。 刚刚还快要窒息而死的人。 这会儿子青紫色的面容,竟然又慢慢恢复了红润。 众人看见。 眼睛闪闪发亮。 “嘿,这小姑娘,还真有本事。” “这几针下去,硬是没耽误一点功夫。” “乖乖,这么年轻,还会用针灸。” “别说了别说了,快看,醒来了。” “……” 第49章 老头儿醒来。 经历过一次生死边线的老头,颤颤巍巍醒来。 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 这才看见自己的处境和眼前的人。 眼见小姑娘正把银针收回到医药箱中。 文绉绉老头立马起身,但车身摇晃,又被迫摔倒在座位上。 旁边人见此,赶紧把人一扶。 “嘿呦喂,您老可别再起身折腾了。” “得是要把人吓死。” “多亏刚刚这小姑娘。” “不然啊,您老刚刚可真是悬。” “您说说您,病的这么厉害,咋出门也不带个急救药啥的。” “要不是今天有这小姑娘在,你说您,今天这不是要栽?” “……” 周围好心肠的大妈唠叨几句。 阮竹见此,也抬眸附和道:“你哮喘在身,又有癫痫,心脏上更是供血不足。” “平日里应当多注重休息。” “身边更不能离开药,起码要随时备着。” “今天着实是有点危险。” 见人醒来。 阮竹也没忍住多叮嘱几句。 好歹是一条人命。 那老头见此,起不来身子,倒是坐着对阮竹拱手抱拳道:“这次多亏了您。” 说着,他又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提包。 被刀子割开的洞口依旧明显。 嘴角泛出一抹无奈苦涩的笑容:“我平日里,都带着药。” “估计是小偷偷钱包的时候,倒是一起把药给我偷走了。” “再不然就是药顺着洞口掉下去了。” “我也没察觉到。” “倒是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发病,来的这么巧。” “麻烦大家了一场,也吓着你们了。” “我曹明,在这里,谢过大家。” “更感谢这位救我命的小姑娘。” 这次说完。 他硬是紧紧抓着座椅站了起来。 在摇摇晃晃的车里朝大家鞠了一躬。 姿态谦虚又真情实意。 周围人挥挥手,赶紧把人扶起。 “行了行了,既然醒来了就好说了。” “眼下这小偷猖獗,您啊,平日里出门多注意着点。” “省的再发生这种事。” “……” 说完。 人群也就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聚集。 反而眼神倒是时不时的瞅向阮竹。 乖乖。 几针救了一条人命呢。 可真厉害啊! …… 这些人心中想着,阮竹一概不知。 她把医药箱收拾好。 就准备回自己座位。 那文绉绉的老头立马出声拦下。 “这位姑娘。” 阮竹挑眉,回头:“有事?” 曹明再次弯腰鞠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曹明今儿个,要不是多亏了姑娘,只怕老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日后我好上门道谢。” 老头说话的语气,和镇子上的人说话,都不一样。 阮竹猜测,估计也不是本地的。 懒得再弄出类似这种麻烦事。 更何况,周围人不少都机灵着耳朵在听。 这要是以后各个找上门? 麻烦啊! 她挥挥手,自在道:“不过就是随手之劳罢了。” “不用什么亲自道谢。” 说罢。 竟是头也不回的回了座位。 那老头在身后正欲追赶继续问。 这大巴车却突然到站了。 人群闹哄哄的蜂拥而下。 阮竹也跟着王芳拿好东西,赶紧下车。 等到终于轮到曹明下车。 却是早已不见阮竹的身影。 当下只得感叹一声。 …… 再说这边。 阮竹跟着王芳从车站出来。 正寻思着,这县城就是不一样。 到处是楼房。 街上店面喇叭吆喝,东西卖的热火朝天。 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包小包,逛街的,玩的,赶路的,热闹成一片。 正看着热闹。 王芳把阮竹胳膊一抓:“大妹子,你可跟紧了。”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年代。 猖獗的可不止扒手,还有人贩子! 有些人贩子当街抢人的都有。 两人一路互相搀扶,紧赶慢赶往旁边走去。 眼看道路越来越宽,离县城是两个方向。 阮竹疑惑着脸:“婶子,您姐姐家搁县城哪儿啊?” 王芳脸色有些尴尬,有几分遮掩。 在阮竹狐疑的眼神,与停下的脚步中。 到底是没忍住讪讪的说道:“大妹子,这事说来,婶子有些对不住你。” 阮竹听闻,沉默着脸,没吭声。 那王芳又继续道:“我这姐姐踏实肯干,长的也好看。” “当年相亲好几次,男方那边反而倒挑来挑去。” “我姐姐不肯。”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了当时的县长。” “也就是我现在的姐夫。” “两人这才成了婚。” “所以啊,等下是有车要来接我们。” “可这事,我只告诉了我姐,没给我姐夫说。” “我姐夫这个人,心疼孩子。” “早些年,带小孩没少去看医生,结果各个没治好,反而还把孩子弄的越来越自闭。” “那之后,我姐夫就不太愿意了。” “这次我跟我姐讲了,还是我姐让偷偷带你来。” “所以啊,咱们去的,是她们在郊区的房子,不在县城里。” “您看……” 王芳说着说着,又急又尴尬。 这事闹的,多离谱。 眼见王芳神色不似作假。 阮竹听闻,心里这才悄悄放松一口气。 笑着道:“您早说啊。” “吓我一跳。” “行了行了,也别折腾了。” “赶紧的吧。” “这再折腾会儿可就大中午了。” 王芳点点头:“是啊,是啊。” 眼见太阳快要顶着头皮晒。 两人赶紧朝路旁走去。 果不其然。 一辆大众轿车等着。 司机穿着的卡面料的衬衫,头发梳的文质彬彬。 见到王芳来了,笑着喊了一声:“哟,姐,来了。” 王芳笑着回应,介绍了一下阮竹,又给阮竹介绍了一下司机。 三人一起说了几句。 这才一路朝着县城郊区赶去。 …… 县城的郊区,虽说叫郊区。 可事实上,却是一点也不郊。 这里到处都是独栋别墅。 不少富豪有钱的都住在这里。 八零年代。 别看落后。 可富裕的人也不少。 阮竹从车内看去,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连连惊叹。 当然。 她看着外面的环境。 司机何尝又不是偷偷在注视着她? 这么个小姑娘会医术? 怕又是个骗子。 可这么镇定自若? 又感觉不像。 唉!愁! 第50章 阮竹?会医术?惊天笑话! 阮竹和王芳到的时候。 王梅还没来。 司机把两人带进屋子里坐着。 王芳疑惑不解道:“我姐呢?” 司机笑笑:“县长也要来。” 王芳顿时尬着脸:“我姐夫知道了?” 司机点点头“嗯”了一声。 王芳顿时不自在的很。 对于这个姐夫。 她还是害怕的。 常年脸色黑沉,不怒自威。 每次王芳看见他,都觉得害怕。 久而久之。 王芳也就不爱来县城找她姐。 眼下听说县长也要来。 脸色顿时尬住了。 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旁边的司机看见,心中的天平更是迅速倾斜。 瞧瞧。 肯定是找来的医生不行。 一听说县长要来,就这么慌。 指定心里害怕呢。 还好县长从京都里请来了那位。 要不然今天这局面。 让小姐再一次失望了可咋整? 阮竹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坐在一旁,姿态安稳,镇定自若。 司机每次对王芳的表现产生怀疑,转眼一看阮竹。 心里又感觉不像。 如此来来回回好一番。 外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寒舍简陋,魏医师可别嫌弃啊。” 男人声音沉稳,听起来很磁性。 紧接着被叫魏医师的人回话道:“何县长说笑了。” “我在京都就听说了何县长的大名。” “知道何县长为女求医心切。” “魏某也是深有同感。” “早就想着来何县长这里看上一番,只是奈何行程一直不便。” “恰好李会长三日前来了县里,说是收下了一个徒弟,让我来带着见见世面。” “我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县里。“ “如此说来,倒是我魏某叨扰何县长。” “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那魏医师说话,既不落下自己的地位,言语之间又多有态度高傲。 听见的人,心里都若有所思。 但唯独何县长“哦?”了一声惊讶道:“李会长也来了我们县里?” 魏医师点点头,姿态略高:“正是,为了收徒而来。” 说罢。 眼神往旁边一瞟。 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洁白色的小短裙,脸上稚气未脱,白嫩嫩的可爱,一看起来就知道是被娇养宠爱着长大。 那何县长看见,惊讶道:“莫非这位就是李会长收的徒弟?” 那魏医师见此当下笑笑点头:“正是。” 何县长顿时惊叹神色捧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小姑娘看着年纪才这么小。” “倒已经是李会长的高徒。” “只怕前途不可限量。” 堂堂县长,主动开口夸人捧人。 早就让旁边站着的阮嫣然心里有些飘飘然。 太梦幻了。 谁知道呢。 三天前。 一个西装肥胖男人找上门,说自己是京都医术协会的会长。 说自己有学医的天赋,以后绝对能继承他的衣钵。 还非要让她做他的徒弟。 一开始。 七个哥哥们都加以阻拦。 但唯有阮嫣然被那肥胖男人描述的场景而打动。 京都的医术协会,会长的高徒。 只是这些加在一起。 便足以让她跻身于京都高层。 这三天来。 眼前的这位魏医师带着她。 见到的人哪个不是地位尊贵的? 见到的人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捧着? 眼下见到县长这样捧她。 顿时高傲着头颅,笑着道:“何县长说笑了。” 姿态倒是颇高。 看起来比魏医师还要端着。 那何县长面色哽塞住一瞬,然后又快速隐藏。 换上一副笑脸继续把人迎接进屋子。 只是边走边说道:“实不相瞒魏医师。” “早先请您,您一直没到。” “家里爱妻的妹妹,也是急切。” “就从别的地方找来了医师,巧的是,正好约的是今天。” “不知道您二位看,是否介意?” 都说给人看病,最忌讳同时看两个。 那魏医师听闻,果真脸色有些不顺。 “我说何县长啊,你要是看不起我魏某就直说。” “直接找来另一个?” “这是不信任魏某的医术呢?” “你要是这般,我魏某自然也有的是人求着排队看病。” “今日,倒先不伺候了!” 说罢。 魏医师怒火冲天,生气的挥一挥袖子,竟然是要转身就走。 那何县长见此立马急着上前拽住。 “魏医师,魏医师。” “您说您,这怎么还生气呢。” “都是家里爱妻着急,急着给女儿治病。” “这才到处乱投医。” “这要是知道今日是您魏医师来,我说什么可都得专门给您腾场地。” “可您看看,今儿个不是凑巧了嘛。” “您先消消气。” “之前说的价格,我再给您涨点。” “您要不再看看?” 能被一个县长这样捧着求着。 姿态又做的这么足。 那魏医师见此,略微一思索,到底是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说话。 终于是带着一群人进了屋子里。 司机见着立马迎接上去,叫了一声县长。 何县长眼神看过来。 两人对视,瞬间明了,十几年的默契,这一刻就是不说话也能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 何县长心中顿时对阮竹有了个简单的判断。 下一刻。 便果断迎了上去。 叫了一声:“这就是我女儿小姨找来的医师吧?年轻有为啊年轻有为。” “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人在沙发上坐着。 听见声音抬头。 霎那间。 何县长略微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眼见这小姑娘瘦瘦小小一个,只怕以为是个骗人的。 没想到抬头的一刹那,眼神坚韧,清明磊落,一腔正气,如同一杆长竹,坚韧不拔,傲然挺立。 周身气质稳定自若,成熟稳重。 没由来的就让人产生信服。 那何县长一开始隐藏在笑容下的轻看之意,不由自主的收敛回去。 再开口倒是主动率先介绍自己:“您好您好,我是何润光,都叫我何县长。” 阮竹抬头,起身,也是同样看着对方。 确实是浑身上位者气息。 镇定自若的笑着回复道:“您好,我是阮竹,您叫我小阮就行。” 她开着口,正想继续说话。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阮竹?” “你怎么在这??” “你会医术??” “笑话!惊天笑话!” 这声音来的太过于突兀,在座所有人均是同时被吓了一跳。 第51章 大姐?你还要我怎样? 阮竹刚刚一直低着头没细看。 这会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 阮嫣然? 哟,这不是巧了嘛。 她沉声冷漠,神色悠闲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阮嫣然此刻脑子里迷糊,震惊。 听见阮竹提问。 下意识的冷嘲热讽:“你一个天天种地的村妇,能会什么医术?” 语气之间不无鄙视之意。 那王芳听见顿时火大。 可是一点都不惯着人。 冤枉污蔑阮竹? 呵! 看她不骂死她! 横眉一挑,怒火冲冲,两手叉腰:“我说你个小姑娘,怎么一天天的尽乱说话!” “阮医师可是我专门从七里村请到县城来。” “她会不会医术,我难道不知道?” “由得着你这样一个奶都不知道断没断的娃娃在这胡咧咧?” 那王芳骂起人来,嗓音可确实是大。 阮嫣然平日里都是被阮家七个哥哥哄着。 深怕含在嘴里被化了,捧在手心被热了。 眼下这一顿被指着鼻子骂。 众人还没怎么滴。 她倒是瞬间咬唇,泪水狂奔,转眼间已是泣不成声。 “我……我不过就是……好奇了大姐一番罢了。” “大姐怎么还让这婶子直接来骂我呢?” “呜呜呜呜,我知道,我知道大姐看我如今被李会长收为徒弟,就心有不甘。” “可……姐姐。” “这是给何县长的女儿看病啊。” “这种事情,你怎么也敢乱来呢?” “就这么不想我被魏医师带着长长见识学习吗?” “明明……明明我连婚事……可都是让给了你啊……呜呜呜。” “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行?” “大姐,你还要我怎么样……呜呜呜呜。” “难道也要把这李会长徒弟的位置让给你吗?呜呜呜……” 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哭泣。 模样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在座的众人心里皆都有些若有所思。 视线不断在阮竹和阮嫣然身上打转。 阮竹见此,眉头一皱,沉默严肃着一张脸。 她盯着阮嫣然,瞳孔深邃,一字一句压迫感十足:“阮嫣然,我给你一次机会。” “你好好说清楚。” “这婚事是你让给我的吗?” 单方面看来。 阮竹确实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阮嫣然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下一秒,果断眼神闪烁着,结结巴巴的讲道:“姐姐……你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总归婚事是你得了啊。” “倒是我……呜呜呜,没了婚事。” “好不容易被师父看中,被魏医师带来长长见识。” “结果姐姐……呜呜呜呜,姐姐又跟着……” “嫣然真的……不知道还要做什么,才能满足姐姐您了。” “只是……” “这给人看病的事,到底是不能马虎。” “姐姐,你答应我,大不了回去我跟师父讲,让他把你也收为徒弟。” “你不要再骗人了好不好。” 妹妹苦口婆心,温柔善良,全心全意的为姐姐好。 姐姐倒是盛气凌人,咄咄逼人。 那魏医师见此本就不屑的眼神,这会儿更是鄙视连连。 挥挥衣袖,重重“呵”了一声:“嫣然,你是李会长的爱徒。” “能成为李会长的爱徒,本就是因为天赋异禀李会长才破例收下。” “你以为这徒弟位置,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坐?” “有些人啊,虽说同父同母,可就是看不得自家妹妹比自己好。” “当真是心胸狭窄。” “晦气十足!” 魏医师毫不掩饰对阮竹的嫌恶,就差指着阮竹的鼻子骂。 那阮嫣然听见。 心里一喜。 面上却委屈道:“魏医师……我……唉……毕竟她是我的姐姐啊。” “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如何,我都是不舍得过多说的。” “只不过,今天这残局……倒是要麻烦魏医师了。” 说完。 她朝着魏医师轻轻一鞠躬。 姿态拿捏的那是一个人美心善。 魏医师见此赶紧把人扶起:“行了行了。” “你是李会长的徒弟,自然也是我们医术协会未来的接班人。” “今日虽然你姐姐在这里乱搅和。” “可我魏某既然来了,自然也不能白来。” “受你这一拜,魏某只当尽全力就是。” 阮嫣然听闻顿时感谢的泪汪汪道:“谢谢魏医师。” 说完后。 她又转身朝着何县长。 “今日这场闹剧,倒是惹得何县长也看了一场笑话。” “我姐姐骗人,没做对。” “我实在是对此感到抱歉。” “还望何县长宽宏大量,别计较。” 小姑娘说完。 又是一个弯腰鞠躬。 任谁看见不得说上一声善解人意,爱护姐姐? 偏偏阮竹“呵呵呵”的冷笑出了声。 手上拍起两个巴掌,嘴上慢慢悠悠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妹妹,原来这么会演呢。” 阮嫣然脸色尬住一瞬,低头暗光闪过,再抬眸无辜且无奈道:“姐姐……” “犯点错没事的。” “我一直在姐姐身后做姐姐的依靠。” “姐姐,不要怕,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好。” 阮竹被这为她“体谅”的神色还真是感动到了。 当下声色狠戾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要做我的依靠,让我不要怕。” “可结果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质疑我的医术?”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 “可哪家亲妹妹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拆穿自家姐姐?” “你倒装的一副挺大义灭亲的模样。” “可你有所不知吧。” “你三天前才认识的李会长,被李会长收为徒弟。” “可我却比你更先认识王芳,先约好了今天的日子和地点。” “怎么?” “我有预知的能力,能先一步知道你今日会来这?” “区区一个李会长徒弟的称号,就让你如此护着宝贝着。” “怎么?跟着魏医师长见识三天。” “就学会了靠哭来博人同情,骗取人善良吗?” “至于这婚事?当真是可笑至极!” “当初费尽心思软磨硬泡的缠着人家陆老太太,才要来这门亲事。” “可人家儿子发生意外,腿断了,还昏迷不醒。” “你就立马联合我那七个好弟弟来逼着我替你嫁人。” 第52章 您大气?来您接着大气? “你现在倒是口口声声说我抢了你的婚事?” “正好啊。” “你这么不乐意,不如我们今天回去就立马换回去。” “你直接去陆家照顾断腿的儿子,去做人家的后妈可好?” “阮嫣然,我就问你,你敢吗?!!” 阮竹声音坚定有力,吐字清晰。 比起一直委屈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哭泣的阮嫣然来说,简直是有条理太多。 眼下又被阮竹这样一通质问。 阮嫣然当即愣了神,心中慌乱,想不出来话反驳,只是哭道:“姐姐……姐姐你怎么倒打一耙。” 阮竹听见瞬间“呵”了一声。 举起四指,直接朝天发誓:“若我刚刚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掉也要进入十八层地狱。” “我阮竹说到做到。” 说完。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阮嫣然:“我敢发毒誓,你敢吗?” 阮嫣然瞬间慌神。 脸色有些慌乱闪烁。 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敢。” 阮竹听闻顿时双手抱拳:“行啊,你来。” 她调整好姿势。 一副好生看戏的模样。 浑身上下是悠然自得,镇定自若。 反之对比。 刚刚还叫嚣委屈的阮嫣然,这会儿却已经是慌里慌张,扭扭捏捏。 别墅里的人见此。 各个心中顿时明了。 当下还有什么不懂? 可这誓自然不能是真的看着阮嫣然发出来。 再怎么说,都是李会长的徒弟。 要是真的发誓出来。 这把李会长的面子往哪搁? 那魏医师当即站出来“咳咳”了两声。 “行了行了。” “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玩笑话。” “开开几句玩笑,怎么还各个当真了起来。” “你身为大姐,何必这般上纲上线?” “不护着你妹妹就算了,怎么反而倒还教训起你妹妹来?” “没有一点点大气!” 阮竹听见,只觉得好笑。 说不过了,就是开玩笑了? 刚刚阮嫣然对她咄咄逼人,一直造谣她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站出来说开玩笑? 阮竹气的脸色发冷,并不打算给这个台阶下,毫不犹豫直言道:“您既然说这是玩笑话。” “那我也想给您开个玩笑。” “我说您是个老不死的,没娘养的,医术是一坨垃圾,烂的稀碎。” “人长的丑的比山顶洞人还不如,连放一块儿煎饼在路上被车轮子压出来的样子,都比你好看。” “活着是浪费空气,死了还要浪费土地,说话都怕你污染环境。” “整个就是一猥琐恶心下流无耻,表面看起来人上人,实则整颗心腐烂到生蛆的老头。” “你说我这个玩笑给你开的好不好?” “您爱听吗?” “您喜欢吗?” “喔,对了,您就算不喜欢,也不能生气,不能上纲上线啊。” “不然您就是不大气!!!” “您说说,行吗?” 这一顿直言直语。 如同连续发射的小炮台,根本不带停歇的。 在座的各位人里,除了王芳,其他人哪里见过这些? 平日里各个养尊处优。 不是被人捧着,就是被人护着。 这会儿说是开玩笑话。 可谁都知道这哪里是玩笑话? 魏医师被气的,直接伸出手来,指着阮竹,连说三个“你你你”字,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把自己气的憋着一口气卡在胸腔里。 不上不下,甚是难受生气怒火冲冲。 阮竹眼神轻飘飘的扫一眼。 装模作样好心上前,虚虚的把人扶着。 “哎呦喂,您说您。” “几句玩笑话怎么气成了这样呢?” “您说说,您说说。” “您这样等会儿可还怎么看病啊?” “等会儿这残局还得靠您收拾呢。” “我阮竹不过就是一个骗子,哪里有这本事吖?” “您可得好好挺过来。” “可千万别被气死啊。” “加油啊,您可是最大气的人呢。” 这一通阴阳怪气下。 那魏医师再是终于挺不住。 硬是生生的被气晕了过去。 眼看着即将摔倒在地。 还是一直在旁边的何县长最先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把人一接。 连同司机一起给扶到了沙发上。 随后两人这又才连同在座的各位一起看向阮竹。 阮竹被看,却是一点不慌,轻轻上前瞅了几眼。 漫不经心的自在道:“没事,就是突然一下气血攻心,急了。” “死不了。” 何县长众人:“…………” 沉默无语之际。 却见阮竹又是战火全开。 直接一个视线扫向阮嫣然。 沉声严肃冷漠道:“带你来的魏医师晕倒了。” “你不是李会长的高徒?” “这么天赋异禀,怎么不去给治治呢?” 阮嫣然本就尴尬的要死,又被阮竹这样一通问。 顿时再是受不了。 捂着脸,哭哭啼啼的直接跑了出去。 那何县长见此,越发头大。 赶紧眼神使唤司机跟上去。 这一个个的。 身份都尊贵着。 惹不起。 惹不起啊! …… 空中沉默好半响。 见阮嫣然跑走了。 阮竹心满意足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到了沙发上。 她承认。 经历过上一世那一遭之后。 她就算释怀,但面对人,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怨恨和怒怼。 不招惹她还好。 可一旦非要眼巴巴凑上来招惹她。 那她也绝不是好惹的!! 她心中舒畅。 脸上便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轻轻的凑到何县长面前:“我是为了治你女儿脸上的疤痕而来。” “眼下魏医师没休息好昏过去了。” “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还打算让我再看看?” 小姑娘说话这会儿又是镇定,又是温柔,又是从容。 全然看不出刚刚舌战群雄的狠辣。 何县长心里突突两下。 即便眼前浮现的是小姑娘温柔的脸,但脑海中依然呈现出来的是阮竹刚刚的凶残。 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换上笑容努力平和道:“看,当然要看。” 王梅带着女儿其实一直就在别墅外。 只不过女儿怕生,自闭,迟迟不肯进来。 何县长的本意,也是想让两个医师交谈一番,谈融洽后,再把人叫进来。 如今魏医师提前“犯困”睡着。 但是也不影响。 何县长想着,招呼着王芳。 “王梅带着灵儿就在外面,你去叫叫。” 第53章 你不想穿着漂酿的小裙子? 王芳点点头不敢不答应。 “唉”了一声,就要出去。 可下一秒。 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在门口:“不用叫了。” “我早就带着灵儿在外面等着了。” 来人嗓音带着江南独有的软哝软语,一身旗袍,妩媚多娇,举手抬足之间,更是温柔可亲。 从外缓缓走来,气质绝佳。 看起来根本不像王芳的姐姐,反倒像是王芳的妹妹。 阮竹心中小小惊讶一下。 再转头看着旁边的婶子王芳。 眼眶已经是泛红,就差一点点就要哭出来。 距离上次见面。 也快有一年。 王芳凑上去紧紧抱着王梅叫了一声:“姐……” 那王梅也是差点落泪。 两人相拥,互相说了好几句念叨的话。 这才手挽手的来到阮竹前。 “这位就是阮医师吧。” “眼神清明,不骄不躁,果然如我妹所说,让人信服。” “怪不得小小年纪,医术高明,年轻有为。” 王芳之前与王梅通过书信。 知道阮竹不奇怪。 阮竹收敛心中的惊讶,脸色镇定自若的伸手与王梅握了下。 这才回道:“过奖过奖。” “学医征途漫漫长长,晚辈也不过只是才踏上一小节。” “还得继续刻苦钻研。” 小姑娘说话谦虚有礼,姿态稳重。 只是打眼一看,就让人能生出好感。 那王梅见此,心中已经是不由自主的喜欢。 点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笑着朝门外喊了一句:“灵儿~” “是个大姐姐来看你的病……快来……” 王梅轻声温柔呼唤。 门外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阮竹正疑惑间。 却见门口缓缓挪出一块儿黑色衣角。 再接着。 又过了数秒。 这才歪着脑袋探出一个头来,被黑色口罩遮掩住的面容上,是一双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大双眼。 精灵可爱动人乖巧。 王芳见此挥挥手:“侄女儿侄女儿,我,你小姨。” “我来看你啦~~~” 那灵儿听见王芳呐喊,眼睛果然闪闪发亮,一双眼眸里皆是欣喜和欢乐。 当年,何灵儿并没有在脸上留疤痕的时候。 与这王芳可是关系十分密切。 说句第二个妈也不为过。 王芳不敢面对姐夫,不怎么来县城。 何灵儿却是经常去镇子上找王芳玩。 一待就是一个暑假。 因此两人关系可谓十分要好。 可惜了。 后来事件发生,何灵儿把自己关在房中。 任凭王芳来县城十几次,也不肯见面。 这才稍微陌生了一些。 但。 王芳心中可是一直挂念着灵儿。 即便岁月逝去,这股思念和喜欢却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反而是一点一点加深。 眼下。 再次见到灵儿。 王芳已经是激动的落下泪来,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王梅见此,伸手轻轻拍了拍王芳的肩。 随后和何县长两人一起又走上前。 把略显不自在的何灵儿带到阮竹前。 “阮医师,您看……” 何县长有些紧张。 找了这么多医师了。 若是这一个也不行,该如何是好? 阮竹慢条斯理的打开自己的医药箱。 面对何县长的询问。 镇定自若点点头,随后道:“先把口罩取下来。” “我先看看。” 话音一落。 何灵儿瞬时浑身充满着紧张,有些许的害怕,甚至是惶恐不安。 王梅和何县长见此习以为常,轻声细语好一阵安抚。 仍然是没有一点好转。 阮竹戴好手套,举起一根银针。 见到这一幕。 脸色严肃,一针见血:“你不想把脸治好后穿上漂酿的小裙子?不想出去玩?不想去考大学去京都吗?” 这么精灵可爱的小姑娘。 大热天也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带着口罩。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花儿一样的年纪。 真的甘愿吗? 那何灵儿听闻,眼睛瞬间瞪大。 缓缓低头数秒后,嘶哑着嗓音回复道:“想。” 说罢。 小姑娘缓缓摘下口罩。 霎时间。 一副奇形怪状丑陋不堪的脸就暴露在众人眼中。 被大火烧过之后的坑坑洼洼。 从眼睛以下的位置,几乎遍布了整张脸。 脸上的皮肤层完全被破坏。 甚至还有几处裂开破皮。 就算是白天。 别人见到这副脸,只怕也会感到害怕。 何家夫妇,连带王芳,皆是心疼的看着灵儿。 又转过头盯着阮竹。 深怕阮竹表现出一副恐惧的模样。 毕竟前面的不少医师,看见何灵儿都被吓了一跳。 更别说当时医院里还有其他看病的小孩。 直接被何灵儿吓哭。 这也是何灵儿被刺激到,越来越不肯看医师的原因。 众人心里皆是担忧。 何灵儿垂在裤边的双手更是紧紧扯住衣角,一双眼睛根本不敢直视阮竹。 深怕见到一点点的嫌恶或者害怕。 心中“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时。 阮竹轻悠悠的冒出一句话来:“五官不错,骨相精致大气。” “是个美人。” 何灵儿颤抖的心突然一滞:“……” 众人更是长长深呼出一口气。 眼见阮竹神色平常,眼里毫无半点嫌恶和害怕。 像是看着一个普通人。 何灵儿眼睛瞬间涌上一层水雾,然后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好看?” 阮竹点点头。 眼见小姑娘质疑自己。 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好看吗?” 何灵儿有些沉默,好半响后似是底气不足:“……好…好看……叭……” 阮竹“啧啧啧”的咋咋舌。 知道小姑娘心中心结未解。 凑上前细细观察一番。 前世里。 被火烧之人。 要想皮肤恢复如初。 大多数都会选择植皮手术。 就是把原有的其他部位的皮肤,与被毁掉的皮肤进行替换。 但这不是后世。 没有那个医术条件。 而阮竹也没那个能力。 她擅长的反而是另外一种。 简单来说四个字。 “不破不立。” 任凭它半死不活,不如彻底毁坏,重新生长。 可这就造成了一个恐慌点。 那就是相比起温和的治愈手段来。 这种未免太过于血腥。 因为,彻底毁坏。 几乎相当于是要再撕开伤疤一次。 若是没有充足的信任。 任是谁都不敢这样冒险。 更何况。 这还是脸。 第54章 我还当你有什么本事? 阮竹心中嘀咕。 何家三人,连带王芳都是大气不敢踹一口。 深怕阮竹摇头。 说一句治不了。 别墅的屋内静悄悄。 几人皆是屏息凝神。 任谁都没有发现,躺在沙发上的魏医师,眨巴眨巴着睫毛睁开了眼。 何县长最先忍受不了这股氛围。 他看向阮竹带着期盼:“阮医师如何?能治吗?” 阮竹心中想着事,听见问话,想也没想的点头:“当然能治。” 众人顿时脸色大喜! 各个咧着嘴开乐。 连同何灵儿也是眼睛泪汪汪的喜悦。 阮竹见此,双手抱怀,皱着眉头:“不过……” 众人刹那间呼吸瞬间凝结:“?” 能治就能治! 怎么还有不过呢! 何县长僵硬着脸,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什么?” “都到这一步了。” “阮医师您也别藏着掖着了。” “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一次性说出来。” “有什么缺的,需要的,您说一声我安排就是。” “有问题我们就解决嘛!” 比起其他医师的治不了。 阮竹说的“能治”二字,已经是彻底给了众人的希望。 阮竹听见何县长这样说。 也就不再纠结。 开口直接把自己刚刚心中所想的“不破不立”的治病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涉及到要再一次毁掉脸上的伤疤。 具体还是要承担着一点风险。 因此。 阮竹只是一说完。 众人皆是有些沉默。 若是治好,恢复好了,那还能行。 可若是……没长出来呢? 岂不是雪上加霜? 这个风险…… 何县长不敢赌啊。 他就这一个女儿。 倾注了无数的爱。 从小一点一点看着她长大。 心中的疼惜疼爱,有过之而不及。 他沉默着没吭声。 王芳和王梅对视一眼。 倒是主动开口道:“试,试上一试!” 不破不立! 王芳信任阮竹的医术,所以敢试。 至于王梅?她虽面容带着江南小女人的妩媚温柔。 可当年父母去世。 她一个人拉扯着王芳长大。 要不是没有这点骨子里的气性。 只怕早就被那群扒皮亲戚吃的干干净净。 连个骨灰渣都不带剩下的。 所以。 她愿意一试。 愿意抱着风险。 她说完这话,带着是坚定和决心。 旁边的何县长听见顿时摇头:“不行不行。” “这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王梅你不要拿我们的女儿开玩笑。” 王梅听闻,试图劝解:“这怎么能是开玩笑?” “做手术本就要承担风险。” “哪里有任何百分之百就能成功的事?” “你……” 她还想再继续说。 旁边突然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嘲讽大笑。 “我说何夫人啊何夫人。” “身为医者,看病做手术,没有万全的成功率,怎么敢拿病人开刀?” “我当以为这小女娃能有什么好本领,如此骄傲自负。” “原来啊,哈哈哈哈哈,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有半点实力可言!!” 那旁边一直偷偷听的魏医师突然出声。 在座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可细细听魏医师这番话。 似乎又有其他可能? 何县长眼里顿时冒光。 充满殷勤期望的看向魏医师:“照魏医师所说,可还是有其他办法?” 那魏医师双手撑在沙发上,让自己起身。 在何县长期盼的目光中缓缓走向何灵儿身边。 也跟着细细看了一番后。 当下骄傲的抬头肯定道:“当然!” “当然还有别的方法!” “而且我这种办法,温和不刺激,慢慢疗养,比某些啥也不懂的小女娃可来的安全多了。” 那魏医师抬起头颅。 伸出一手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显得格外技术高超,颇有一副大师风范。 何县长听闻,果断感兴趣的凑上前。 “您这种方法是?” 那魏医师从怀中缓缓拿出一瓶药。 一打开。 清香优雅。 香飘十里。 何县长先是疑惑不解。 围上前细看。 好半响后。 眼眸突然瞪大,仿若不敢置信道:“这这这……这这……这难道?” “这难道就是医术协会里的镇会之宝?肌驻养颜膏?” “据说,整个医术协会里,一共才只有十瓶。” “难道……难道这就是其中之一??” 纵使是与京都医术协会没有什么瓜葛。 但这肌驻养颜膏的大名,却仍然是如雷贯耳。 何县长之前不是没有想着去向医术协会求过。 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 而京都医术协会,可是身处京都高层! 他哪里有这资格? 眼下。 见魏医师拿出这肌驻养颜膏。 何县长眼里火热。 向来沉稳的神色,这一刻也变得不沉稳起来。 朝着魏医师更加尊敬道:“不知道魏医师,可是愿意把这养颜膏卖给何某?” “若何某所得,必有重谢!” 前些日子。 京都医术协会,准备向其他地方城市发展。 看重了县城里的一块儿地皮,想要买下来做京都医术协会的分会。 但那块儿地皮,价值太高。 不少产业富豪老板都有意。 各个都来找了何县长。 何县长一直拖着,没有定论。 今天。 若是魏医师愿意出手这瓶肌驻养颜膏,来治她女儿的脸。 这个忙。 他何县长未必不能帮! 他眼神坚定。 为了女儿,一切都值得。 与魏医师对视,两人瞬间交易达成。 魏医师心里一乐,面上又装模作样一番,到底是给了何润光。 那何润光拿到手。 更是喜悦。 直接奔到何灵儿面前,竟然是要忍不住立马给何灵儿脸上擦去。 可下一秒。 一双手竟然是直直的拦住了他。 阮竹脸色黑沉,难得严肃沉声道:“这肌驻养颜膏,对于贵千金的脸没有一点作用。” “不仅没有作用,更是有着毁坏更烂一步的作用。” “何县长,我知道您为女心切让人佩服。” “可这东西,确实不是个好玩意儿。” 阮竹面色严肃。 说的话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好听。 何县长心中略微有些不耐烦,轻飘飘的把阮竹拦着的手推开。 语气疏远且冷漠道:“阮小姐,这肌驻养颜膏是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 “具有美颜养颜的作用,怎么可能会对我女儿的脸没用?” “它更不可能是什么不好的玩意儿。” “你知道这一瓶多贵吗?” 第55章 你这种异想天开的人也能当医师? 这肌驻养颜膏的价格用一句千金难求都不为过。 更别说。 光是整个医术协会都才只有十瓶。 这其中的稀缺度,就已经是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这样的好东西。 被阮竹竟然说成不是个好玩意儿。 那何润光看着无知的阮竹,眼里流露出几丝不耐烦。 阮竹当然感受到这股情绪,但本着对病人的负责态度。 依旧开口阻拦道:“什么锅配什么盖。” “什么碗配什么菜。” “这肌驻养颜膏纵使再是如何好。” “可对贵千金的脸却没有一点好处,全是坏处。” “你若是真想治疗灵儿的脸。”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我说的不破不立。” 阮竹一字一句皆是诚恳认真。 那旁边的魏医师听闻一直在旁边“呵呵呵呵”的冷笑。 等到阮竹说完。 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辩驳开来:“不破不立?”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破不立。” “这位小姑娘,你若是忽悠忽悠别人也就算了。” “你来忽悠我魏某和何县长?” “像何灵儿脸上这种程度的皮肤毁坏,几乎已经是无解。” “生长速度,愈合速度,说句几十年都不为过。” “何县长若是真用了你那法子。” “怕是要几十年后,几百年后,才能看见新生的白嫩皮肤吧!!” “可笑!” “真是可笑!!” “你这种异想天开的人,竟然也能成为医师?” “呸!” 被人指着鼻子大骂。 就差对阮竹说一句痴心妄想。 阮竹凝眉,知道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但。 内气加身。 她有什么做不到的? 她从医药箱里也拿出来一瓶丹药递给何润光。 “这个和肌驻养颜膏不同,这个是先调理内里的丹药。” “你若是信我。” “可以一试。” “我的法子,并不会让灵儿的白嫩皮肤在几十年后才能长出。” “只需要三个月足矣。” 这是她从空间复古小楼里根据秘方冶炼出来的丹药。 其作用,对于现在的何灵儿来说,完全是对症下药。 先用丹药调理内里,再配合银针辅助,以及一些其它的药材。 只需要三个月。 眼前的小姑娘脸蛋就能完美如初,重获新生一般白嫩水亮,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那何润光皱眉,心中纠结,还没接过。 魏医师就已经率先凑上前,细细闻了一番。 “紫雾叶?” “你竟然在这丹药里放了紫雾叶?” “蠢货!真是个蠢货!” “紫雾叶是养颜养容的大忌!!” “你竟然敢让何县长的女儿吃这个?!!” “你这根本是没想要治好何灵儿啊!!!” 魏医师从小瓶子里倒出一颗。 轻轻细看。 因为是阮竹第一次冶炼,表面并不是十分光滑,看起来坑坑洼洼很破旧。 那魏医师见此当即“哼”了一声。 “我只当你这个小女娃虽然鲁莽冲动冒险,但至少有点点实力在。” “可如今看来。” “也不过是拿着以前的丹药在这弄虚作假!” “何县长,你既然为女儿求了那么多医师。” “这紫雾叶的药性,你应该知道吧?” “她敢让你女儿吃紫雾叶做成的丹药。” “呵呵,何县长,你还以为她是真的想治好你的女儿吗?!” 魏医师这一番话。 有理有据。 虽说有几分挑拨离间的味道。 可说的何尝不是事实? 这些年里。 为了给女儿治脸。 何县长没少研究。 这紫雾叶,药性毒辣,破坏力极强,是养颜美颜里的大忌草药之一! 这阮竹竟然敢把这样的东西给他女儿吃? 何润光眼里顿时暗光闪烁,眼眸里皆是冰冷不耐烦:“阮小姐,今日请你来,是我何某唐突。” “眼下我女儿的病,已经有魏医师接手。” “就不麻烦您了。” “王芳,你这就带着阮小姐回去吧。” “再晚点,可是赶不上大巴车了。” 那何润光语气冷漠,明晃晃的疏离。 直接给阮竹下了驱赶的通碟。 阮竹皱眉:“何县长,这紫雾叶虽是药性毒辣,可用度得当,照样能扭转乾坤。” “我即是医师,自然不可能拿病人的生命和好坏做风险赌注。” “您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吃上两天看看情况和药效。” “……” 阮竹苦口婆心般解释。 还想再说几句。 然而何润光此刻心中早就没了对阮竹的信任。 见到阮竹这番着急忙慌,心里早就只剩下了不耐烦。 从怀中掏出二十张大团结一把递给阮竹。 “阮小姐,你跑来一趟,我也不让你白跑。” “这二百块钱,你拿去。” “但是我这里,确实是不需要阮小姐了。” 何润光挥挥手。 转身不再理会。 摆明了对阮竹的不耐和讨厌。 心里更是认定了阮竹只为钱来。 阮竹见此。 果断立马停住了继续介绍。 事已至此。 纵使是她解释的天花乱坠,又有什么作用呢? 她低头把自己的医药箱整理好。 把二十张大团结捏在手中。 在何润光不屑轻视的眼神注视下。 一举摔在了桌子上。 少女的语气和眼神依旧如来时那般清透明亮,光明磊落。 “您既然不信,这病我阮竹自然也就不看。” “可我阮竹今日来,一是王芳所求。” “二是因为知晓父母对女儿的一片心。” “至于钱?我没想过要一分!” “您今日拿这二百块钱来羞辱我,我自是心中记得明了。” “但。” “医者仁心。” “这瓶丹药,我依旧留在这,不是因为您何县长,更不是因为急于展示自己,而是因为何灵儿。” “小姑娘小小年纪天真灵动。” “花儿一样的年纪,本就该花枝招展一样快快乐乐。” “这药,是我单独留给她,用不用的,你们自己想。” “今日,阮竹叨扰了。” “我这就告辞!” 阮竹不卑不亢的说完。 挺直身子,直直的走出别墅。 众人皆是怔愣间。 却见王芳“唉呀”了一声,拍了拍大腿,急得赶紧去拿自己的行李。 这小姑娘医术了得。 几针之间就能救回一条人命。 当初雪花膏只是轻轻一嗅,就知晓其中的原因。 现在怎么可能连这紫雾叶的药性毒辣是不是能用都不知道? 第56章 你见过感冒的人吃治胃疼药吗? 王芳心里有气。 多年来不敢面对姐夫的威严。 这一刻却是明晃晃的直接黑了脸:“阮医师是我苦苦哀求来。” “本事本领比这劳什子魏医师厉害的多。” “你为女心切,愿意求一个平稳的法子。” “大可以直接缓慢告知。” “那阮医师可不是像魏医师这般心胸狭窄的人。” “结果你倒好,竟然是直接做出这种拿钱羞辱人的事。” “呸!” “不知道你脸上臊不臊的慌,反正我王芳可是羞愧的很!” 说完。 王芳提着行李,已经是急冲冲的赶紧出门追人。 别墅内。 多年镇定稳重沉稳的何润光被王芳这样一通呛。 顿时也是火大。 心里极其不耐烦。 眼见王梅也跟着追上去。 何润光瞥见那桌子上的丹药,竟然是一个心烦直接拿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魏医师见此,脸上从容优雅的露出一个笑容,轻声开口安抚着何润光。 倒是一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何灵儿,眼睛瞅着垃圾桶里的丹药若有所思。 …… 阮竹从别墅里出来。 其实倒也没多气。 前世她就学会了一句话。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她已经说到做到,甚至给留了一瓶丹药。 这已经是仁至义尽。 具体结果如何。 那就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她慢慢悠悠朝着来的方向走着。 只是没一会儿。 车喇叭就在她身边响起。 她转头一看。 正是王梅开着车子,带着王芳。 两人见到她转过身。 王梅顿时在旁边把车停下。 然后两人急匆匆的冲过来。 王芳脸上羞愧难安:“大妹子,这事是婶子对不住你。” 王芳:“要是早知道今天那什么狗屁魏医师也来。” 王芳:“我根本就不带你来,免得您平白无故受这种委屈。” 王芳道歉,脸上皆是不好意思的慌。 王梅在旁边,也急着道:“这次的事,是我家那位做的不对。” “这些年,他找了太多医师,就跟入魔一般。” “和当年自是产生了一些变化。” “但这件事,无论他变没变,确实是他做错了。” “阮医师,我代我家那位,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说罢。 气质绝佳的美人,竟然是直接冲着阮竹深深一鞠躬。 阮竹眼皮一跳,赶紧把人扶起。 知道王梅和王芳是真心感到抱歉。 阮竹自然也是态度温和:“这件事情,如今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魏医师是京都医术协会的人。” “拿出来的又是京都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 “而我,平平无奇,没有半点名气的小医师一个。” “一开口就说要不破不立,直接揭开伤疤。” “如此血腥,何县长不愿意相信也是正常。” 阮竹说话有条有理,语气从容不迫。 听着就让人信服和沉稳。 那王梅见此,心里赞同,眼眸里带着疑虑不解的问道:“刚刚您说那肌驻养颜膏并不适用于灵儿。” “这事……可是真?” “我并不是质疑您的意思。” “只是这肌驻养颜膏确实是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这……怎么会不适用于我家灵儿呢?” 都是用在脸上的。 都是用来养颜美颜。 怎么会不适用? 王梅心里也是真心疑惑,自然询问也就是真心询问。 心中确实是真的想知道原因。 阮竹见此,想了想。 干脆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古往今来,你见过有人为了治感冒,而去吃治胃疼的药吗?” 王芳王梅顿时皱眉摇头。 各个心中有些若有所思。 阮竹见此,摇摇头,也不愿意再多说。 挥挥手,继续朝着县城车站的方向走去。 那王芳见此,赶紧扒拉了一下还在发愣的王梅。 两人赶紧上前。 又是一顿好言好语。 这才把阮竹邀进了车上。 一路向着车站方向开去。 …… 来县城的时候,是大早上七点的大巴。 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到县城里。 原本以为,治疗可能得费些时间。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这么快结束。 被王梅送到车站的时候,也不过才十点多。 还没到十一点。 王芳率先跑去买了两张中午十二点回镇子上的车票。 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将近两小时。 干脆拉着阮竹直接跑去车站旁边的街道里逛一逛。 “大妹子,我跟你说。” “婶子这一趟,绝对不让你白来。” “给钱那种事,婶子知道你不愿,咱也不干。” “但是吃喝玩乐,你看见没?想买啥婶子给你买啥。” 县城的车站就在县中心。 四周两边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卖吃的,卖衣服的,卖小零嘴的,卖小玩意儿的。 那是琳琅满目。 阮竹对王芳的这股豪气没忍住笑了笑。 开口说道:“婶子您可别说了。” “我这来一趟,也没帮上什么忙。” “来回车票您都出了。” “这再买点东西还花您的钱?” “我得多大脸啊。”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眼瞅着那边有家小饭馆。 王芳直接拉着阮竹走了进去。 “行了,行了。” “你可别谦虚了。” “你没帮上忙,那是我那个姐夫不识抬举。” “你的本事,婶子还能不知?” “快快快,赶紧,这家饭店我跟你说,有名着呢。” “婶子今天带你吃个痛快。” 早些年。 王芳就是这县城的人。 对于县城里这哪条街上有好吃的,那可是能立马细细数来。 今儿个带阮竹去的这家。 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和那些国营饭店不同。 人家这是。 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 一个字。 绝。 两人只是一进大堂里。 立马就有店员招呼着上来。 两个人。 也懒得要包间。 直接就坐在二楼的大堂里。 顺着窗户边看下去。 直接能看见附近的街景。 王芳把菜单递给阮竹。 “大妹子,你瞅瞅,想吃啥。” 阮竹接过,也没客气。 细细看了一番。 点了个鱼后这又交给王芳。 王芳却是看也不看。 直接一开口就说出好几个菜名。 动作显得极为熟稔。 那服务员一看,眼睛都在发亮,瞅着王芳看了又看:“哟,婶子,您这一看就是常客啊。” 第57章 再遇?又卖假药。 王芳听闻,也没反驳。 点点头瞅着眼前的服务员笑着道:“我看你倒像是新来的。” 那服务员立马点点头,一边记菜名一边说道:“婶子真是好眼光,俺一个月前刚来的县城。” “多亏老板人好,把俺收留在这。” 说起这老板啊。 那王芳确实是熟悉。 县城里这么多年了。 做的饭菜好吃不说,人也良心,几十年来没涨过价。 王芳想着,附和夸了几句“确实,确实人好。” 那服务员又笑着。 两人又扯了些其它的。 等菜名记好。 这服务员才离开。 这一离开。 阮竹就笑着打趣道:“婶子还真是见多识广。” “害……”王芳挥挥手:“都是以前小时候乱跑。” 两个姐妹,互相扶持长大。 王芳知晓王梅的艰辛。 但凡是空闲一点,那是走街串巷的拿着点小玩意儿到处跑着卖。 县城里这些弯弯道道,哪条路上住着哪个人,那只要没有大变化,王芳记得那是一清二楚。 两人调侃几句,等菜上来。 王芳还特意要了一壶酒酿。 喝不醉,只是微醺。 扯开话匣子,拉着阮竹聊个痛痛快快。 阮竹两世以来,也是第一次这般有自己的生活。 倒是也难得放下戒心,有些几分悠闲自在。 …… 两人扯着扯着。 吃着菜。 眼看时间渐渐流逝,正是高兴之时。 楼下突然就开始一群人大骂起来。 “骗子!你就是骗子!” “还敢来这卖东西??” “杀千刀的喔,我闺女就是抹了你这膏药,搞得满脸都是红点,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 “大家看啊。” “快来看啊。” “这个烂祖宗的死骗子,还有脸来骗人?” “大家可都不要被她骗了啊!!” “假的,都是假的!!” “……” 人群轰轰烈烈,蜂拥而上。 吵闹个不停。 阮竹和王芳两人听着这话语这症状,越听越熟悉。 互相对视一眼。 同时扒拉着窗户往下边看。 嘿哟。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之前在小郑门前闹事的时髦女人。 这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和装扮。 反倒卖起来了之前被她骂成是假药的雪花膏。 你说说。 这女人。 这脑子咋这么…… 王芳想了半天词,没想出来。 阮竹见此接上两字:“有病。” 王芳“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有病。” 阮竹嘴角上扬,忍不住“噗嗤……”一声。 静静看着下面。 那时髦女人怀里的雪花膏被撒了一地。 头发被扯乱,衣服被扯碎,整个人像经历一场大洪荒。 县城里的人,可没镇子上的人那么温柔。 各个家里都是有钱有底气的主。 才不怕这些骗子。 叫着,骂着,两脚踹上去暴打。 王芳看着心里老一阵痛快。 爬在窗户上就朝着下方大喊:“哎呦呦呦,这不是那个谁嘛?” “这怎么被打成了这样啊??” “哎呦呦呦,你说你们,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依我看啊,这点程度不够,就该直接把她送去警察局,让她坐牢!” 王芳嗓门大。 又在头顶喊。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是来给时髦女人帮腔的。 结果听到最后,哟,也是个狠人。 当下闹的沸沸扬扬:“对!送警局!” “死骗子!滚进去坐牢!” “就是就是!” “……” 众人怒骂。 那时髦女人又气又恨,本就心中怨怼,无处发泄。 抬头一看,发现是王芳? 这女人她不认识,不记得。 可旁边那个站着看戏的阮竹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见此眼神瞬间毒辣狠戾到能凝结出箭来,只怕若是阮竹站在面前,这箭能直接让阮竹万箭插心!! 她以为这王芳说话,是阮竹授权。 因此嘴上直接没忍住骂道:“贱人!” 下一秒。 “啪!”的一声。 一个看起来长相凶狠的妇人就扇了上来。 “卖假药你还有理了?” “张口闭口骂贱人?” “你骂谁呢?” “你唬谁?” “呸!骗子!” “别放过她!送警局!” “对对对,送警局!送警局!” “……” 一行人群轰轰烈烈。 直接连推带拽带踢的把那时髦女人押送去警局。 王芳和阮竹看了一场戏。 酒意上头。 也乐呵的不行。 王芳更是没忍住从窗户里朝着远处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声:“活该!” 等两人看着背影越走越远后。 再回身坐下。 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直接抱拳走了上来。 曹明原以为报恩无望。 谁知道峰回路转。 竟然在饭馆里看见自己的恩人。 曹明内心狂喜。 面色也难以压抑,冲上前朝着阮竹鞠了一躬:“恩人也在这里吃饭?” 王芳等男人抬起头来,才看了个清楚。 “嘿哟”的惊了一声:“你……你你你……你不是那个大巴车上犯病那老头?” 王芳刚惊讶完。 曹明身后忽地的就传来一声呵斥。 “怎么给我们曹总说话呢?!” 王芳:“???” 曹明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秀气稚嫩,手里提着公文包,精英时尚。 西装袖口处甚至还镶嵌有带钻的袖扣,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这个年代穿西装的人多。 可穿的这么精致的,少。 阮竹王芳对视一眼。 只怕这老头子来历不小。 还没再继续想些其它的。 那曹明就冲着刚刚说话的人道:“曹恩,闭嘴!” “这两位都是我恩人!” “道歉!” 那被叫曹恩的西装男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嘟嘟囔囔扭扭曲曲好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弯腰低头:“对不起。” 王芳“害……”了一声挥挥手。 脸上挂着些不好意思。 可姿态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曹总? 还怎么给你曹总说话呢? 呸! 什么社会了,还搞这一套! 王芳心里嘟嘟囔囔,也是没好意思嘴上调侃。 阮竹见着好笑。 嘴角微微上扬,这才起身同样回了一礼。 “您老人家怎么在这?” “可是去医院看过了?” 曹明点点头:“看过了看过了。” “没什么大事,都是些老毛病,习惯了。” “不过,实不相瞒,曹明倒是已经找了恩人一早上了。” 第58章 北方药企顾问。 早上匆忙。 曹明当时又落魄不堪。 被救了一命,也没有来得及报答阮竹。 这会儿见到,是又惊又喜。 非要闹着报答。 阮竹见此,知道躲不过。 干脆又直接让老板给加了两个座位加了菜,坐下一块儿吃。 那曹明见阮竹坚持。 只得叹息一声。 这才坐下。 几人又才聊开。 …… 原来啊。 这曹明确实不是本地人。 是南方来的。 “曹氏药企听说过没?” 曹恩神色骄傲,夹了一筷子肉咬进嘴里,头颅快要顶上天。 王芳皱眉,看不惯这德行。 摇摇头:“没听说过。” 那曹恩顿时气的差点要摔筷子。 大骂一声:“落后!” 下一秒。 果不其然又遭到了曹明的怒吼。 曹恩瞬间焉了下去,不再吹嘘。 那曹明见此,这才感到不好意思的抱歉道:“家里最小的儿子。” “平日里有些娇纵,宠坏了。” “还望两位莫介意。” 老头子多大年纪一人了。 说话语气又这么诚恳。 那王芳还真能计较啊? 随意不在乎的挥挥手:“孩子一个,不计较的。” “您啊,也别磨叽了。” “快点说吧。” 这再磨叽磨叽,等会儿大巴车都赶不上了。 阮竹见此也觉得好笑,慢慢悠悠道:“可是南方那边那个曹氏药企?” 曹明点点头:“正是啊。” 说起来。 这个阮竹倒是知晓了些七七八八。 前世里。 这南方的曹氏药企,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 出名的不仅仅是曹氏药企所卖的药,反而更多的是这曹氏药企的豪门八卦。 那才真是一个精彩连连。 当年。 曹氏药企的董事长曹明,白手起家。 从一家小药店,渐渐做大做强成为霸占整个南方中药药材市场的领头羊。 后来,西药传入国内,渐渐在国内流行开来。 曹明便打算趁西药彻底在国内占据市场前,率先去抢占北方市场。 调研来调研去。 好不容易调研到一块儿好地方。 亲身实地去考察。 结果你猜怎么着? 竟是直接把命丢了。 平日里身边有人伺候习惯了,自己跑一趟,倒是被那小偷把药偷走。 一时之间没急救上来。 直接死在了异地。 消息传回南方的时候。 家里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可各个都不是吃素的。 争夺家产,大打出手。 闹的是人尽皆知。 争夺了有个好几年。 眼看着这曹氏药企摇摇欲坠,快要轰然倒塌。 谁也没想到。 竟然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最不起眼的那个,被几个兄弟都忽略掉的那个上位了。 这人上位啊。 三年时间。 直接把一个濒临倒塌,摇摇欲坠的曹氏药企给拯救了回来。 不仅如此。 三年时间里。 更是直接带着曹氏药企走向了另一个巅峰。 这之后。 曹氏药企又开始剑指北方。 在西药已经打入国内市场,到处流行的时候。 曹氏药企强势插入。 竟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 便彻底在北方拥有了自己的天地。 这一来一去。 两个三年,一个六年。 直接让全国都记住了这曹氏药企的大名。 后续。 更是直接走向海外。 这一段历史。 在网络发达的多年后,被人考古出来。 而那个充满奇迹,让人感到佩服的男人,名字呀,还正好,就叫曹恩。 你说说。 这多巧。 多离谱。 阮竹心里快速闪过这些信息,再一看还在和王芳赌气,偏挑王芳要吃的菜的人。 哪有一点点后世出现在镜头里的霸气。 当下是。 心中五味杂陈。 正想着。 就听那曹明说道:“我这次来北方,也是为了实地考察。” “曹氏药企想在北方打开市场。” “在北方开一个分公司。” “县城里盐东那块儿地皮,我就觉得是个不错的地方。” “可到时候地皮到手,公司建立。” “这我在北方的药企里,却还缺少一个医药顾问。” “阮医师。” 聊到这一步。 曹明也是真心想报恩。 “我知道您医术高明,日理万机。” “也不要求您每天都待在我那药企里看着。” “您就每个月来看一次,或者半年去看一次都行。” “工资每个月三百块,无论您来不来,我都给您。” “您看行不?” 劝说了好久。 阮竹又不要钱,又不报上家里地址。 曹明想报恩都无力。 一思索,干脆直接给阮竹开一个单独的职位。 药企医药顾问! 这下子。 阮竹总不能在继续拒绝? 曹明这般祈求。 又是好言好语,又是直接给的高价位职位。 阮竹见此。 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知道再拒绝下去,也闹得不好看。 更何况。 三百块一个月。 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这种好事,天上掉馅饼一样! 她挺直身子,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郑重的朝着曹明举杯。 “阮竹医术浅薄。” “幸得曹老板赏识。” “唯有恭敬不如从命。” “倒是要麻烦曹老板以后多多担待了。” 一听阮竹这话没拒绝。 曹明顿时喜笑颜开。 客客气气的端着酒杯,和阮竹喝了一杯。 这可是他的恩人! 哪有什么担待不担待! 直接得伺候着! 曹明心里下了念头。 想起阮竹的医术,更是心里一阵火热。 转眼一看身边的小儿子。 连忙抓着起来,又给阮竹敬了几杯。 四人说说闹闹笑着。 等到尽兴了。 一看时间。 乖乖。 就几分钟这大巴车就要开走了。 这还等啥啊? 王芳拽着阮竹,两人紧赶慢赶,着急忙慌的赶紧朝着车站冲去。 也幸好。 位置离得近。 两人还没进站,就搁那站口,刚跑到。 大巴车就从里面晃晃悠悠的开出来。 王芳见此赶紧挥手呐喊。 这种情况也是多见。 那司机明白。 停下车来。 瞅着两人上了车给了票。 这才又继续开动起来。 两人跑过来,太急。 都是大喘着气。 一边断断续续深呼吸,一边朝着大巴车最后方坐去。 没办法啊。 来的晚。 就只有后面的座位还空着了。 两人坐定。 王芳伸手碰了一下阮竹,待气息顺过来后,这才笑着感叹道:“大妹子,我说我跟着你,还真是长见识了。” 刚刚吃饭那会儿,两人也没敢深深交流。 听见阮竹和那曹明聊起一些药材作用,以及一些产品来。 乖乖。 还真是稀奇。 第59章 难道落水了? 这会儿眼见阮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王芳这又才疑惑道:“阮竹妹子,我这没读过啥书的,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你刚刚说的那什么面膜?水乳?以及那什么什么精油啥的?” “可是真的能成?” 乖乖。 听着就神奇呢。 美白祛痘,补水保湿。 一把年纪了,祛痘啥的王芳不想。 可补水保湿,对于身处北方的王芳来说。 那可真是欢喜。 这要是真的能成? 这一到冬天里,谁还担心脸被冻的干裂开? 王芳想想,就眼中火辣。 阮竹这会儿顺过劲来,知道王芳的疑惑,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 “成,肯定能成。” 前世这些护肤品,款款爆火,卖出天价。 多少品牌一套上万,甚至是几十万。 那些个富婆千金们,抢的不亦乐乎。 而且。 这些护肤品的作用,还尽都是些慢慢悠悠的,功效作用都是些化学成分不说,还都几乎作用微薄。 阮竹如今会了医术。 识了草药。 又有复古空间小楼里的秘方。 研究出护肤品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啊。 她用的还是纯天然的中药药材,其作用更是功效翻倍。 只等生产卖出。 绝对能打开市场大火! 那王芳看见阮竹肯定的点头。 心中也是丝毫不怀疑。 这大妹子,医术高明。 人也清明磊落。 她说能成,肯定就能成。 她朝阮竹佩服的看一眼,这才继续道:“这要是到时候成了,可别忘记你婶子我。” “咱也不白要,我直接拿钱买。” “就是怕你供应不上,想让你把婶子排第一个。” 阮竹听闻点点头:“那是肯定。” “阮竹这来县城一趟,多亏了婶子照料。” “这点小事,做得到。” 该说不说。 这王芳做人起码是绝对能行。 也值得深交。 阮竹也乐意交流。 两人断断续续又聊了几句。 期间阮竹也给了王芳地址。 为的是以后有啥事找方便。 如此。 两人这才随着大巴车的摇摇晃晃,寻着身子里的那点酒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因为思家心切。 回村的路也就不显得劳累。 一点多大巴车到的镇子上。 给家里人都买了些东西后。 阮竹提着大包小包,晃荡晃荡着,赶在了三点钟到了家。 陆父陆母正在院子里喂鸡。 陆子迪正在院子里抓鸡。 三人一见阮竹这么早回来,都还挺惊讶。 “咋回来的这早?” “妈妈!妈妈!妈妈回来了诶!” “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 陆母的担忧疑惑,与陆子迪的开心欢呼雀跃声穿插。 阮竹把东西先提到院槛上的桌子上放下。 一边把抱着她大腿不停叫她的陆子迪搂在怀里。 一边这才对着陆母道:“事办完了,看时间早,就赶着回来了。” 陆母听闻赶紧把喂鸡的饲料放下。 一边擦手一边朝着厨房去:“时间这么赶,怕是没吃过午饭吧?” “我们中午饭都吃过了,这晚饭也还没来得及做。” “我给你打两鸡蛋下个面,你先垫垫肚子。” 说着。 又从院内的花草盆里扯下来几颗小葱。 阮竹见此。 赶紧上前。 一把拽住陆母。 “妈,您闻闻我身上的味。” “吃过啦。” “放心。” 酒酿度数不高。 微醺。 离得近了,才能闻出那股味儿来。 陆母疑惑的凑上前闻了闻。 “哟,还喝酒了。” “多大姑娘啊,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 “一个人也敢在外面乱喝。” 这年头,出门在外,一个小姑娘,是真心不安全。 本就担忧的很。 好家伙。 这人倒是还自己喝上酒了。 陆母真是张口闭口欲言又止。 想骂几句,又不能。 不骂吧,心里又不舒服。 阮竹见着“嘿嘿嘿”的笑了声。 撒娇一样拽着陆母衣袖摇了摇:“妈~” “喝的酒酿,微醺,度数不高。” “跟着镇子上王芳婶子一起喝的。” 解释完。 又拽了几下陆母的袖子。 陆母脸色有种受不得了的无奈。 好半响后。 “你啊,行了行了,不说你。” “看你也不难受,那我也懒得给你折腾醒酒汤。” “晚上咱们熬点白粥炒两个菜算了。” 喝酒之后的肠胃很脆弱。 喝点白粥,小米粥……等最是养胃。 阮竹知道,这是陆母为她好。 心里被亲情感包围,甜蜜蜜的裂开嘴角“嗯”了一声。 再低头又哄了几句陆子迪,给陆母展示了一下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后。 这才发现院子里竟然没有陆彦哲的身影。 当下眼里好奇道:“妈,彦哲呢?” “咋不在家?” 陆母把喂鸡的饲料又拿起,端在手中正喂着。 听见这话头也不回的说道:“村东头旁边的河里去了。” 七里村一共有两条大河。 一条是靠近后山的大河。 水里鱼多,也深。 另外一条就是村东头的河。 小河,水浅,离村里人家远,也都懒得去。 阮竹听此还挺疑惑:“他去那么远的河里干啥?” 陆母摇摇头:“不知道。” “都是成婚成家的大男人了,不管他。” “你要是没啥事干,你去叫叫也行。” “等他那个轮椅磨叽回来,估计也刚好能凑合着时间吃晚饭。” 如今陆彦哲腿是越来越好。 之前小心翼翼的那种不敢提的状态已经过去了。 陆母做为亲妈。 那是没少直接伤口上撒盐。 阮竹听见陆母这样说。 也是“噗嗤”一笑。 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糖葫芦,一边咬上一口一边向门外走去。 边走还边向陆母招呼着:“那妈我去喊人了啊。” 陆母头也不抬挥挥手:“去叭去叭。” …… 这村东头路远。 没几户人家。 阮竹晃晃悠悠,懒懒散散的过去。 老远就听见一阵阵水声,像是有人在拍打。 光是听声音,就感觉还挺激烈。 阮竹一开始笑了一下。 估计陆彦哲这是在河里闹腾着玩。 笑容刚挂上嘴角,又突然反应过来僵住。 陆彦哲腿还没好。 能在水里闹腾什么? 怕不是落水了在拍打求救? 想到这个。 脸色瞬间苍白。 脚下动作加快。 口中的糖葫芦也来不及细咬。 一路飞快的跑到岸边。 果不其然。 岸边只有一架轮椅,轮椅上却没有人! 第60章 勾的人心痒痒。 再往水中一瞧? 可不就是陆彦哲那张脸! 乖乖! 啥也别说了。 救人! 赶紧救人! 手中的糖葫芦根本来不及放下,随手往旁边的石块上一扔。 一路急跑冲到岸边后。 那是想也没想的直接往水里跑去。 这小河水浅。 即便是最深的地方,也刚好只是能遮到阮竹的胸口。 阮竹大踏步冲进去。 直接在水里行走。 眼见着男人不知道何时转过头来的惊讶脸色。 阮竹上前想也没想的一把抱住人。 嘴上还鼓劲一样的大喊道:“你不要怕。” “我这就救你上去!” 男人重量不是虚的。 阮竹抱着还是有点费劲。 正努力着急心乱着。 胳膊却被男人反手一把擒住。 下一秒。 男人嘶哑低沉的嗓音在阮竹耳边响起:“我会游泳。” 阮竹正心急,听闻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脑子里正转着。 陆彦哲又继续悠悠道:“我没落水被淹。” “我只是在水里冲个凉” 阮竹这会儿终于听了个明白,反应过来额头一排黑线,当下只感觉空气一阵一阵尴尬。 好家伙。 乌龙事件! 风风火火急冲冲的跑来。 结果人家根本没事。 阮竹顿感不好意思,红着一张脸呐呐道:“没……没落水啊。” 陆彦哲:“嗯。” 阮竹:“只……只是冲凉啊?” 陆彦哲:“嗯。” 阮竹:“……” 不是。 他一个断腿不能行走的。 咋滴还能进水里冲凉? 她张张口,想骂,又不能。 不骂吧,心里又不舒服。 一颗心终于体会到刚刚陆母看她的感觉。 她欲言又止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结果下一秒男人清清淡淡的解释道:“有浮力。” 河面上飘着一块儿塑料泡沫板。 男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展示。 阮竹顿时脸更红了。 她救人心切,倒是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又转念一想。 她才一米六五的身高。 眼前的这位可是一米八八。 纵使是被淹,这水才到人家腰间,怎么淹? 这么想着。 心中的害怕瞬间没了。 不过嘛,这害怕是没了。 其它的情绪却是又立马涌了上来。 刚刚这一番闹腾。 阮竹的双手还紧紧抱着男人没穿衣服的身体。 两人的身子这会儿还紧紧贴在一块儿。 眼神只是轻轻往下一瞟。 乖乖! 八块腹肌。 眼珠子轻轻一转,双手“不经意间”碰上去,硬硬的,很有力量。 再感受一下男人此刻的体温。 明明是在水中,身体却好似刚烧开的开水一般,十分滚烫。 轻轻触摸,热感从指尖传到心尖,勾的人心痒痒。 阮竹没忍住。 又轻轻的伸出手到处戳戳,才只是往男人的腰间一碰。 男人瞬间“嘶……”了一声。 大手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 低着头,在阮竹的脖颈间轻轻嘶哑性感低沉的说了一句:“别动。” 阮竹还怔愣着。 下方的硬东西却是直接冲了上来,直接狠狠地顶着她。 和睡在被窝里的那次不同。 那次……起码还有布料遮挡。 这次。 男人冲凉,直接脱的个一干二净。 阮竹的衣服又被河水全部打湿。 两者的触碰是更加明显。 炙热,滚烫,轻轻微微的摩擦。 阮竹瞬间感觉身子一股异样。 再被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抱在怀中。 轻轻接触。 阮竹顿时没忍住的轻轻娇哼了一声。 这一声。 像是信号! 像是冲锋的号角! 像是前进的旗帜! 两人眼神相对,各自闪着隐晦的暗光。 对视下,陆彦哲双手缓缓回抱住阮竹的腰,仿若无师自通一般轻轻回摸。 两人呼吸的热气在彼此之间交融。 鼻尖与鼻尖相对,越靠越近。 陆彦哲低头朝着阮竹的嘴唇吻去。 先是轻轻的吸吮。 再是碾磨。 阮竹这会儿两个脸蛋已经是绯红一片。 闭上眼睛,双手更是不受控制的伸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颈。 身体也跟着一起在水中缓慢摩擦。 浮浮沉沉,梦里梦幻。 如同这河里的波浪,随着风的触碰,而荡起层层涟漪,随风飘荡。 冲动和渴望究竟是何时冲入两人的脑中。 阮竹这一刻,想不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在那轻飘飘的云朵里,四周软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团团包裹着她。 飘飘荡荡,一上一下。 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 却见男人憋的额头已经全是汗珠。 深深地喘着粗气停下,一双瞳孔深邃迷人又泛着暗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眼眸里是动情之后的水雾,红润润泪汪汪的。 被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迷人的线条和若隐若现的白嫩。 头发凌乱。 心跳加快。 仿若经历过一场特殊的事件。 陆彦哲眼里的情绪一暗再暗。 终究是忍住收回了手,轻轻的把人往岸边带。 “回去吧。” 男人说了一句。 刹那间。 阮竹眼里是满满的疑问委屈和可怜。 都到这一步了。 为什么? 嫌弃她吗? 她只是这样一想,泪珠就已经挂在了眼角,欲滴不滴。 陆彦哲见此更是呼吸一滞,心里酥酥麻麻的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揪住了心脏,眼里闪过心疼,人轻轻的亲吻上去,带着无尽的温柔轻轻触碰着眼角。 然后用着压抑的嗓音道:“这会儿还不行。” 阮竹:“?” 第一次。 陆彦哲希望给阮竹更好的。 而不是在这野外。 他眼神里包含太多。 阮竹感觉自己懂了,又好像没懂。 被男人伺候着送上岸边。 轻轻的收拾整理好。 这又才帮着男人一起回到轮椅上。 经历过这一遭。 两人的气氛都有些诡异。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距离陌生感。 可阮竹这会儿清醒过来,又觉得满脑子都是羞耻和尴尬。 她刚刚脑子…… 咋就还…… 她咬着唇。 披着男人的外套。 慢慢悠悠的在男人的身后推着轮椅行走。 发呆中。 却听男人慢慢悠悠的来一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啊?”阮竹眼眸里疑惑不解。 陆彦哲伸手指了指轮椅的方向。 一细看。 竟然是差点要把人推进田里去。 阮竹顿时惊呼一声,赶紧退回。 等重新摆正了方向后。 脸色那是更加臊的厉害。 这男人! 这男人!! 这男人!!! 怎么每次碰上和男人有关的事,她都能像个蠢笨的憨货? 她平日里那些聪明机灵稳重呢!! 阮竹心中骂骂咧咧。 全然不知轮椅上的陆彦哲却是嘴角没忍住微微上扬了一瞬间。 怪……怪可爱的。 第61章 你是我大姐,你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两人在水里滚了一圈。 湿湿嗒嗒的回家。 因为路偏倒是没被人看见,就是回家倒遭到了陆母的白眼。 “多大的两个人了,去河里一趟,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说出去都招人笑话。” “跟个猴孩子一样,连子迪都比你们两个强。” 陆母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倒是赶紧给两人烧着热水。 等各自又洗干净出来后。 陆母果然已经把晚饭做好。 养胃的白米粥加上清脆可口的凉拌黄瓜,以及简单的蒜薹小炒肉和青椒土豆丝。 有荤有素。 健康又养胃。 阮竹看着,心里暖洋洋的,脸上也跟着带笑。 当着一家人的面,从兜里掏出来二十张大团结。 然后明晃晃的递给了陆母。 众人眼睛同时瞪大。 “这......这哪来这么多钱?” 阮竹轻描淡写的把曹明的事情讲了一遍。 但是有关于薪资的事情,她刻意隐瞒了一百。 也不是不信任。 可总是要留几分底气在身。 因此。 在曹明从这个月就开始给她薪资时,她留下了一百,拿出来两百。 陆父陆母听完,眼里惊讶。 知晓阮竹在学医这块儿有天赋,倒是不知道还能这么厉害。 但,这钱? 不要。 陆父陆母齐齐对视一眼。 然后又同时把钱推回给阮竹:“这钱既然是你赚的,你就拿着自己留在身上。” “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婆子的,平日里又不去镇子上赶集,也不出门。“ “拿着也没用。” “你如今既然学了医,又给人家药企当了医药顾问。” “以后少不得要经常去县城。” “这一路花销吃住,不也得花钱?” “干脆自己都带在身上,要是都给了我们,这万一有啥急用钱的地方,岂不是麻烦?” 陆母说的有条有理,一字一字分析。 陆父虽说沉默着没说话,可却也是在一旁一直点头。 阮竹听见找不出话反驳。 眼神下意识的求助着看向陆彦哲。 本想指望着陆彦哲说点好话,让爸妈把这钱收下。 谁知道男人收到阮竹的视线后竟然是点了点头,然后二话不说的附和道:“妈说得对。” 阮竹:“???” 不是。 别人家婆婆巴不得怎么奴隶自己的儿媳妇,巴不得把持操控儿媳妇的钱。 这怎么到了陆家,还反着来了? 反着也就反着。 这男人怎么回事。 阮竹张口闭口欲言又止。 先是吃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 最后干脆伸手一巴掌拍到了钱上。 声音不大,气势十足。 众人怔愣。 只见阮竹脸色严肃又强势:“我说给你就给你,拿着!” 陆母刚从碟子里挑起一块儿黄瓜,被阮竹的强势惊住,黄瓜“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眼见儿媳妇的神色很”凶“。 陆母默默伸手把桌子上的钱摸到自己怀里,嘴里嘟囔道:“拿,拿,我这就拿。” 虽说脸上显得极不情愿。 可这心里啊,早就是乐开了花。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更何况。 哪有人只付出不图一丁点回报的呢? 如今阮竹啊,感恩,又对他们陆家的人都好。 陆母想想啊,心中尽都是些欢喜。 再聊起天来,就更是温柔。 ...... 因为有了固定的工作。 又是给那么大个药企当医药顾问。 阮竹回家以后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一个劲的沉浸在《神农易经》里。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这体内的内气是如何成长。 那就是救人。 每救一个人,或者每治疗一个人,她体内的内气就能扩展一些。 当然。 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那就是多运用。 这种方式虽然缓慢,却也能积水成多。 知道这两点后。 阮竹就整日不闲着。 天天跑去老乔头那里各种练习。 冶炼丹药,背诵知识点,了解草药的各种功效作用...... 凡是不会的,不懂得。 老乔头全都倾囊相授。 一时之间阮竹也算是大幅度的提升了不少技术和知识量。 如此过了才没几天。 老乔头的院门忽然被人“嘭”的一声一脚踹开,木门破旧,本就摇摇欲坠。 这一下硬是给直接踹飞踹碎。 老乔头双眼一瞪,刚要骂这是哪个杂碎。 下一秒,就看见一个壮实的年轻小伙闯了进来。 正是满脸气势汹汹的阮勇毅。 阮竹眼皮一挑,好心情一瞬间消失不见,下意识的皱眉。 阮勇毅上前看也不看直接伸手,看得出来有几分理直气壮:“七弟的病又复发了,你把鬼碧草给我。” 多日前。 阮家兄弟没有在阮竹这里要到草药。 回家后。 阮嫣然从角落里翻出来不知道何时还剩下的一点点。 熬煮给了阮志哲喝下后。 这才稍微平复了下来。 可那鬼碧草向来熬煮都是要一整根。 一点点起什么作用? 这些日子里。 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终于是压不住了。 阮家七个弟弟们着急的快要上火。 今儿个正想办法时。 阮勇毅只是一瞬间脑子里就想到了阮竹。 打听到阮竹在老乔头这里。 想也没想的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 阮竹黑着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阮勇毅一眼。 阮勇毅被看的莫名其妙,张口不耐烦的吼道:“我让你给我鬼碧草,你看什么看呢?” 不就是半个多月没见。 有必要这么想念着看他? 真矫情! 阮勇毅不耐烦。 阮竹听闻倒是冷笑着“呵”了一声:“我看什么看?” “我倒是想看看你浑身上下究竟是用的什么野猪皮做的。” “怎么能够这么脸厚不知羞耻!” 多日前。 阮竹就已经说的很明白。 “想要鬼碧草?” “自己采摘啊!” “张口闭口就问我要,你当你谁啊?!” 阮竹想想也是火大。 阮勇毅听闻,脑子里的怒火又冲冲的冒了上来。 “你个贱女人!既然是我们的大姐,那就必须为我们着想!” “你以为你嫁去了陆家,就能摆脱我们?” “异想天开!” 阮勇毅脑子里冒火。 “我告诉你,你既然是我们的大姐,你就得对我们负责一辈子!” “没草药是吧?” “你去摘!现在就去!” 阮勇毅伸手指着阮竹,硬是要看着阮竹起身动作。 阮竹见此气的不轻。 第62章 小贱蹄子也敢踩我? 倒是不知道这个白眼狼弟弟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她是他们的大姐。 但她也是个人! 凭什么要为他们付出一切? 阮竹双眸冰冷寒冽,静静的站着不怒自威。 一字一句冰冷道:“你当自己是什么狗东西?” “也好意思要我负责一辈子?” “你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是卧床不起的废物玩意儿?” “既然什么都干不了,怎么不直接去死???” 阮竹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 实在是被这些阮家弟弟骚扰的心烦。 那阮勇毅本就无脑,一听阮竹这话,气的是直接捏拳。 向来服侍他们的奴隶还学会了反抗? “好好好,我看你嫁去陆家半个多月。” “倒是涨了不少的胆子。” “今天八弟不在,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拦着我打你?” 阮勇毅捏拳。 青筋暴起。 冲着阮竹就是无脑的挥了上来。 空中的热浪似乎被这一拳劈开了两半,破风之力犹如实质。 显而易见的是不留半分力气的毒辣。 老乔头本来想着姐弟之间说说悄悄话,他就站远点。 眼下见这般,只恨不得自己长出十个腿来。 抄起旁边的扫帚就要冲上来。 却忽然见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年轻小伙,竟然被阮竹看似软绵绵的一掌给直接击飞出一米多远。 一百多斤的彪形大汉。 像个破碎柔弱的小女孩。 竟然是直直的被一巴掌扇飞。 庞大的身躯“嗷”的痛吼一声,直直的砸到刚刚被他一脚踹飞的门板上。 霎那间。 只听到“咔嚓”一声,接着便是停不下来的痛苦哀嚎。 老乔头吸了一口气,定睛一看,胳膊竟然是直接被扇骨折了。 阮勇毅咬牙切齿,看着阮竹,眼里是狠毒和阴狠:“贱人!” “敢打我!” 阮竹轻悠悠的拿出一方手帕擦拭。 随后嫌弃的丢在地上。 缓缓走上前看着阮勇毅那张扭曲痛苦的脸,弯腰微笑道:“打你怎么了?” “你不是仗着自己力气大?就喜欢乱打人?” “这下我直接给你弄骨折,弄骨碎裂开好不好。” 多年前。 阮竹生病发高烧。 没给几个弟弟准时做饭。 意识模糊的躺在床上时,房门也和今天一样被阮勇毅一脚踹开。 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才十几岁的少年,拽着她的头发就把她扯下了床。 她痛的眼冒金星。 才刚呼唤了一声,就被男人一脚踹了上来。 直直的踹在她的胳膊上。 不断踩着,反复碾压。 手上更是握拳,不停在她身上殴打。 那一刻。 有多痛? 宛如人间地狱。 而她的另外六个弟弟呢? 嘴上说着“别打了别打了。” 可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 为什么? 就因为她那天没有准时做饭,饿着了他们。 如今。 阮勇毅还想上演当年的情形。 阮竹勾起嘴角微笑。 在男人的“贱人,你敢!”的神色下,也照样对着那被打骨折的胳膊踩了上去。 有着内气加持。 如同千斤万斤重的大石头。 偏偏阮竹还凝练出一根根银针似尖锐的内气。 霎那间。 就好像是有着无数根尖锐锋利银针疯狂的在他胳膊上踩踏。 其所承受之痛。 直接让阮勇毅破防。 他疼的浑身冒汗,大口喘气,面色扭曲挣扎。 却依旧不忘记阴狠毒辣的怒骂:“一个下水沟里的小贱蹄子也敢踩老子?” “不过就是老子今天一时不察,被你偷袭。” “你他妈的,给老子等着。” “等老子好了,要是不找些七个八个流浪汉来侮辱你,让你变成破鞋,被陆家人休掉,老子就不姓阮!” 阮勇毅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还在狂骂怒骂的叫嚣。 阮竹心里勾上火气,冷着脸,没说话。 脚上开始发力。 经过内气加持,更是惨痛。 那阮勇毅本来还叫嚣的厉害,这一刻却只剩下了凄惨的响彻天际一样的哀嚎呐喊和嘶吼。 这一声声,喊得太过于惊悚。 太过于凄惨。 原本慢慢悠悠有说有笑的追在阮勇毅身后出来的阮嫣然和阮志哲皆是一惊。 当下一边疯狂咳嗽,一边加速的跑向老乔头家里。 等见到阮竹正要踩上最后一脚。 完成直接把胳膊骨头踩碎开的时候。 阮嫣然和阮志哲终于赶到。 见到这一幕。 同时大声喊道:“停下!快停下!!!” 阮竹余光瞄到。 转过头。 眼见两人神色惊慌。 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 直直的用力的深深的重重的踩上去。 又是“咔嚓咔嚓”的破裂声。 阮勇毅发出“啊啊啊啊啊”的刺耳尖叫。 眼睁睁看着那刚刚还青筋暴起,挥起拳头来格外有力的胳膊。 这一刻。 竟然是直接焉哒哒的掉落了下去。 活生生的被扭成了一百八十度旋转而下。 这惊悚惶恐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伴随着深深的痛感。 阮勇毅再也忍受不住,直直的两眼一闭,竟然是被吓昏了过去。 等到阮勇毅意识昏暗。 等到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阮嫣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既是装模作样,也是真的被吓到,大声的喊着道:“大姐,那可是你的二弟啊!!!”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一脚踩下去,他会骨折?” 两人此时都还不知道阮竹用上了内气。 只以为是简单的骨折。 因此。 两人虽担心。 但见到这种好场景,阮嫣然当然要好好掰扯掰扯。 尽量在阮志哲面前,不断洗涮阮竹的可恶。 她眼泪汪汪,指着阮勇毅又指着阮竹,恨铁不成钢:“大姐,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手足相残?” “这种事,你竟然都做的出来。” 她眼泪不停滴落,捂着心脏,哭的撕心裂肺。 阮志哲眼里闪过心疼。 下一秒把阮嫣然护在怀里。 眼见阮竹脸上毫无悔改之意。 嘴上“呵”的怨恨着道:“她手足相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我掉下河里,不就是被她推的嘛!” “这样冷血的大姐,怎么可能值得被叫做大姐!” 一想到当年,他也是个身体健康阳光开朗的少年。 再看看他现在,每天每时每刻被病痛折磨。 第63章 原来你以为当年推你下河的人是我。 而阮竹呢? 明明当年推他下河的人是她! 偏偏这些年里,她装模作样着给自己找草药,倒是赢得了一片好名声! 呸! 谁稀罕啊! 阮志哲眼里的怨恨犹如实质,再是不愿意掩饰半分。 面上倒是温柔的护着阮嫣然,警惕的看着阮竹,唯恐阮嫣然被伤到。 却根本没有发现自他刚刚说出这话后,被他护在身后的阮嫣然眼里是有多心虚。 阮嫣然眼神闪烁,呼吸一滞,拽拽阮志哲的衣角,结结巴巴道:“大,大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先把三哥送去医院。” 她怕当年的事情被拆穿。 这会儿也不敢抓着阮竹继续问罪了。 但阮志哲心中对阮竹的怨恨憋了这么多年。 这会儿又亲眼看见阮竹伤害阮勇毅。 和当年推他下河的样子有多么相似。 自然是不愿意就此罢休。 多年来的怨恨,憋屈,心寒,以及怒火。 让他气的满眼通红。 一边捂着胸口咳嗽,一边质问道:“当年,你推我下河。” “现在,你踩断三哥的胳膊。” “你是我们的大姐。” “我们生来敬你,仰你,信任你。” “你究竟……为何!” 阮志哲痛心。 想到当年对阮竹的一腔真心和信任,被她亲手所毁。 他如何不气! 如何不怒! 他怒目直视,非要阮竹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下子让阮竹有些怔愣。 恍恍惚惚一副怅然若失后,紧接着又是恍然大悟和释怀。 喔。 竟然是这样啊。 “原来你一直以为当年推你下河的人是我。” 她说出这么一句,语气有些恍然大悟。 阮志哲听闻直接就被气笑了。 “就是你推的我,我不以为是你,我能以为是谁?!”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忘过,从来不敢抱怨半分。” “可大姐竟然不知道?!不明白??” 眼见阮竹脸上的恍然大悟,阮志哲更觉有几分心痛。 可阮竹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呼吸一滞。 阮竹摇摇头:“我没推过你。” “推你的人是被你护在身后的那位。” “不仅如此,你当年能够活着,还是因为我救的你。” 她神色淡定,语气平稳,毫无半点撒谎的痕迹。 却偏偏直接让阮志哲气的直直的咳嗽。 上气不接下气的捂着胸口,一张脸是白红交加。 眼睁睁的看着,竟然是有几分喘不上气来。 阮嫣然见到大惊失色,急得眼泪不停打转。 一边搀扶着阮志哲,一边泪汪汪的对着阮竹:“大姐,我知晓你心中有气。” “我知晓你嫉妒我受哥哥们宠爱。” “但哥哥们是无辜的。” “你不是会医吗?你快先救救七哥。” 男人咳的好像快要死掉。 但阮竹只是打眼一看,却知道死不了。 反倒是一旁的阮勇毅再不被送去医院,那才是真的完蛋。 她摇摇头,负手背立身后,语气冷漠道:“你与其在我这里刷嘴皮子,玩心机。” “你不如赶紧带他们两一起去医院。” 说完。 她便不理会。 阮嫣然还想上前试图拉着阮竹的衣角。 下一秒。 就被阮志哲一把拽了回来。 语气虽然虚弱,却是明晃晃的厌恶:“你去求她干什么?” “当年明明把我从河里救出来的是你。” “把我推下去的是她。” “你天天在我面前为她求情,让我不要埋怨她。” “你满心满意的想着她,想着一家团结。” “为她好。” “可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不仅冤枉你,还当着你的面试图毁你形象清白,颠倒事实。” “走,我们回家!” “这样的大姐,我永远都不会认!” “即便是我被病死!被痛死!我都不愿意再认!” “更不会来找她!!!” 男人豪言壮志。 阮竹听见却只是摇摇头。 倘若前世,她听见这番话,恐怕能瞬间心死。 可这一世 她只是冷漠沉声的回复,甚至不愿意再辩解:“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我也不欠你什么。” “你既然已经做好了以后死都不会来找我的决定。” “那就麻烦你管束好自己,也请同时管束好你的哥哥们。” “别整天没事来打扰我。” “我很忙。” “你们要是再凑上来一天两天的招惹我,下一次我踩断的就不只是一个胳膊。” “最后。” “带着那个恶心的脏玩意儿滚。” 她轻飘飘的指了指那边瘫软成一团的壮实小伙。 挥挥手。 脸上满满的都是驱赶之意。 那阮志哲以为阮竹至少会心存愧疚。 至少会对他满心歉意,然后再亲自熬煮鬼碧草给他。 没想到。 竟然是冷言冷语的驱赶。 阮志哲瞬间怒火冲天。 “好好好!!” “我不会来找你!” “你以后要是被陆家人休掉,你最好永远也别回阮家!” “甚至平日里最好来都不要来!!” “你更别……” “好,我答应了,可以滚了吗?” 阮竹直接打断还在不停说话的阮志哲。 只觉得这眼前的人聒噪。 阮志哲的发泄和嘴上的豪言壮志,还只说到一半就被强行卡住。 他张张嘴欲言又止。 半响后。 重重的挥了两下衣袖。 然后转身对着阮嫣然道:“走,带着三哥,我们走。” 他提脚有些生气的想离开。 下一秒。 却又突然被阮嫣然扯住了袖子。 他回头,皱眉:“你不要再求我让我原谅她,不要再为她求情……” 他还想继续。 却又见阮嫣然突然眼眶红红,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轻声细语了起来,耐心的问道:“怎么了?” 阮嫣然眨眨眼,抓着阮志哲的衣角,咬唇道:“七……七哥……我抬不动三哥。” 阮嫣然从小就娇弱。 别说抬人,就是抬桶水都抬不起来。 哪里像阮竹?力大无穷的村妇一个。 眼下阮勇毅这么大一个个子,抬不动也是正常。 阮志哲听见,当下笑着道:“好好好,我们的小公主抬不动人,那我来。” 他年少时,体格和阮勇毅差不多,有的是力气和壮实的身子。 也就是被推下河里被救上来后,才变得虚弱。 眼下,虽然虚弱了些,可扶个人应该还是能行。 他抬脚朝阮勇毅那边走去。 第64章 师父想骂就骂吧,徒弟,无悔。 可只是才踏出一脚。 脑海中忽然闪现一道光。 像是长久密不透风的密室中被撬开了一角,从外而入一点点细碎的光点。 阮嫣然……从小娇弱……又是如何救起的他? 更何况…… 是在水中。 水中啊,更重…… 他脑海中突然一顿,像是无数个以往忽略掉的小细节像放电影一般,突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怔愣着。 瞳孔里呆愣愣的。 一直没有动静。 阮嫣然跟在身后,见到这一幕,有些疑惑,轻轻扯了扯阮志哲的衣角。 “七哥……你怎么了?” “怎么发呆了?” “三哥还等着呢。” 少女的声音,穿透进来。 又像是要把那一层像电影播放一般的过往打碎。 他捂着头,突然有几分疼。 再抬眸看着旁边一直不耐烦等着他们离开的阮竹。 少女眼神清明磊落,不骄不躁,身姿笔挺直立,沉稳端庄,如一棵挺拔的竹木,正待冲上云霄。 眉目间,皆是清明淡漠。 完全没有以往看着他们时候的崇拜喜欢和讨好。 反而是冷漠和不耐。 他的心中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死死抓着。 好像有什么一直束缚着他的东西,在被他死命挣扎。 他努力,却又仿徨。他清醒,却又怨恨。 他迷茫着想要伸出手,试图拨开这眼前的重重浓雾。 他大力!重拳!使劲!嘶吼!呐喊! 却最终在身旁不断叫着他的少女声音中,又归为沉淀。 “七哥七哥,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呜,你不要吓我。” “七哥七哥,你看看我啊。” “我可是你最爱的妹妹啊。” “七哥七哥……呜呜呜呜,嫣然害怕……” “……” 阮嫣然伸手不停的拍打着阮志哲的脸颊。 凑上前,不断在阮志哲的怀中拱来拱去。 泪汪汪的双眼,和担心温柔焦急的语气,更是显得急切。 阮志哲清醒过来,沉默着脸,看了看阮竹,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阮嫣然。 伸出手来,轻轻的擦拭着阮嫣然脸上的泪珠。 “没事,走吧。” 他语气平常。 毫无半点奇怪的举措。 阮嫣然细细的观察了好半响。 确认没什么不一样后。 这才拍了拍胸脯,放松的大喘一口气。 浅笑嫣然的上前说道:“七哥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围绕在男人的身边。 活生生的,就很美好。 阮志哲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一声不吭的扛着阮勇毅走人。 阮嫣然没有得到回复,倒也没在意,只以为是阮勇毅太重。 压的阮志哲吭不了声。 两人扶着,一步一步从老乔头家院门中退出。 阮竹见人终于走了。 着急忙慌的赶紧把被踹飞的院门拿着推上去,准备遮挡住。 正是操作的时候。 却见落在后面走着的阮志哲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瞳孔深邃,似是深渊下黑不见底的黑洞。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竹只觉一阵莫名其妙。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阮志哲又转回头,继续离开。 阮竹当下更是觉得离谱。 这一天天的。 都什么事啊。 有病。 真是有病。 …… 等阮竹和老乔头两人合力把院门修好。 老乔头眼见阮竹神色无异,这才小心翼翼道:“你刚刚……真就把人给踩骨碎了?”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都说医者仁心。 济世救人。 她才学医没多久。 坏事倒是做的不少。 老乔头靠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 闻言长叹一口气。 抬眸看着天,晴朗多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阮竹见此,琢磨着:“师父想骂就骂吧。” “但徒弟,无悔。” 眼见阮竹神色果决,确实没有半点犹豫和后悔。 甚至更没有半分心疼。 老乔头见此感叹的哈哈笑了两声。 他似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眼里流露出几分可惜,几分怀念,又有几分遗憾和不甘。 但最终。 他转过头对着阮竹道:“没什么好骂你的。” “你比我厉害。” “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啊,坚守好自己的本心就行。我不会看错人。” 他拍了拍阮竹的肩。 像是教导,又像是慰藉。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知晓师父肯定有着不非凡的往事。 但师父既然不主动提。 她便也不主动问。 只是师父说什么,她都听着就好。 一边学习,一边纠正,一边成长。 …… 再说这边。 阮勇毅被阮嫣然和阮志哲带回家之后。 那可真是闹的一阵鸡飞狗跳。 找牛车的找牛车。 喊人的去喊人。 也有当场想要去找阮竹质问的,却被另外两人一起拉住。 拉着的除了阮彦宝之外,今日却还有一个阮志哲。 “七弟,八弟,你们俩拽着我干嘛?!” “三哥被大姐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俩不为他报仇就算了!怎么还拉着我!” 阮家的第五个儿子,也是众人的六哥阮飞诚气的满眼通红。 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拉人,那是更加痛心疾首。 尤其是阮志哲今日竟然也拉着他。 这更加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往日里,你虽然不说。” “可我们都看得出你最讨厌大姐。” “你被大姐推下河里,伤了根骨。” “大姐没道歉,你心中怨恨,我们几个弟弟都心中知晓。” “巴不得去找大姐为你报仇。” “虽说各个都被嫣然妹妹拦了下来。” “可你是知道的。” “三哥之前为了给你找草药,不仅跑去找大姐被她打了几巴掌。” “眼下又被大姐踩断胳膊。” “三哥疼爱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 阮飞诚声色俱厉,字字珠玑。 他平日里和三哥阮勇毅的关系最为要好。 更是除了阮勇毅之外,第二个最为喜欢嫣然妹妹的人。 如今看见阮勇毅受这种罪。 而阮嫣然又一直在屋里哭哭啼啼。 他心中满是气恼和愤怒。 岂料他说了这么多。 眼前的两人却仍然无动于衷。 阮彦宝一改往日的少年青涩和娇纵,不知道何时变为的老成。 听闻他这番话后也只是道:“三哥若不是主动凑上去找打,他也就不会被打。” 言外之意,就是活该。 第65章 陆家老太太回来了。 阮飞诚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 大声呵斥着上前:“那可是你三哥!” “你说这话对得起你三哥吗?” 这七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对待阮竹尖酸刻薄,可对待自己人,平日里却是不错。 阮彦宝皱眉,没吭声。 半响后硬是憋出一句话来:“总之,你不能去。” 阮飞诚气的真想敲开阮彦宝的脑子。 他深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息怒火。 这又看着阮志哲:“七弟你说呢?” 往日里虚弱的病弱少年,这会儿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 听见他的问话。 少年没回复。 反而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六哥。” 阮飞诚挑眉:“?” 阮志哲“咳咳”的咳嗽两声:“当年你被人贩子差点拐走。” “是嫣然妹妹救的你吗?” 这问话有些奇怪。 阮飞诚虽疑虑,却肯定的点头:“当然是嫣然妹妹救的我!” “你们都不知道,她那个小身体,那时候才几岁啊,小机灵鬼一样。” “硬是把我救出来了!” “现在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啊。” “我能安全的活到这么大,嫣然妹妹真的是没少操心。” “……” 一说起这个。 阮飞诚就止不住自己的话匣子。 当年他被人贩子差点拐走,下药昏睡过去醒来后,发现是阮嫣然机智的救了他。 他本来在这之前并不喜欢这个妹妹。 只觉得她娇柔做作,心思颇深。 可自那次之后。 他才发现妹妹的单纯天真可爱。 都说救人一命,理应报恩。 他阮飞诚这辈子。 更应该把阮嫣然当成自己的祖宗对待。 一想到这里。 他就忍不住又对阮嫣然流露出疼爱之心。 眼神里疼爱的光芒是过分的诡异。 像是直勾勾的陷入沉迷在了某种温柔乡里。 阮志哲看着,眼里若有所思,一双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阮彦宝。 嗤之以鼻的一笑。 却是半点不予理会。 一行三人,当真是各有各的心思。 磋磋磨磨许久后,这三人又才跟着阮家其他人去了县城的医院给阮勇毅看病。 …… 上次和中药店老板小郑商量好了卖面膜和护肤品的事。 又在县城里亲眼看见了这护肤品巨大的市场。 阮竹在家里没什么事干。 跟着老乔头一起,硬是全部钻研了出来。 薄薄的一层面膜,泡在小小的圆形瓷瓶里。 轻轻拿出来一张,缓缓打开。 清香淡雅的中药草香味,淡而不腻。 拿手推开,再敷上脸颊。 肌肤瞬间就如同泡在水里,能明显感觉到干裂的皮肤在被慢慢浸湿。 敷上个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左右。 取下来之后。 刚刚还干干巴巴的脸,这一刻竟然是水嫩嫩的q弹可破。 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感觉在淡化了不少。 老乔头被阮竹逼着使用了一张试试效果。 等到取下后。 又被阮竹强硬推到镜子前。 饶是一个多年沉浸医术的老头子。 这会儿也不得不佩服阮竹的厉害。 “这面膜做出来,效果竟然如此赞。” “怪不得你急着想要做出来。” 人力有限。 阮竹这次,只做出来了十瓶。 一瓶里,有五张面膜。 听到师父赞叹。 阮竹挨个挨个递给师父详看。 “您刚刚敷的这张,主打一个淡化皱纹的功效。” “而我手上其它的。” “每一瓶的功效皆都不一样。” “保湿,祛痘,美白,淡化皱纹,补水,祛斑,补救季节性过敏红点……等等。” “每一种,每一瓶,针对每一个症状皆不同。” 阮竹每说一个,便递给老乔头一个。 老乔头接过,一一细看。 再嗅一嗅其中的药草气息。 饶是钻研了一辈子。 也被这其中的草药数量震撼到瞪大眼睛。 “这其中的草药,可是不下百种。” “如果要批量售卖,只怕是成本太高。” “可如果单个售卖价格太高,只怕没人敢买。” 阮竹点点头,确实也有这个顾虑。 她目前的市场人群,都还在镇子上。 镇子上的人再是富裕,却也掏不出这么高的价格来买。 而她呢。 光是这些杂七杂八的草药,都差点把老乔头多年的储存掏空。 她皱眉,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顾虑。 皱皱眉,还未来得及细想。 老乔头的院门就被人敲着。 是陆天雷那小子在外面大喊:“嫂子!嫂子!你快回家。” “奶奶回来啦~~~” “彦哲哥让我赶紧来叫你回呢。” 陆天雷一边敲门,一边笑的乐呵的进来。 一看老乔头也在。 当下礼貌的鞠了个躬,喊了一声:“乔师父好。” 老乔头挥挥手:“陆老太太回来了?” 陆天雷喜滋滋点头:“对啊,对啊!!” 陆天雷:“可是带回来了一大批人,哎呦,热闹的很,嫂子你快去看看吧。” 阮竹嫁进陆家的时候,这陆老太太和陆玲,还有大房家李翠的大儿子陆清河,就一直在外面。 据说是探亲找人。 这会儿突然一声不响的回来。 阮竹还有些怔愣。 老乔头把瓷瓶的面膜给阮竹装了个塑料袋子,递给阮竹后就道:“家里老太太既然回来了。” “那就赶紧回去。” “成本的事情,回头再想想办法。” “这东西效果这么好,不怕没人买。” 这个年代。 穷归穷。 可不少人下海经商,那是大赚了好一笔,有的是钱。 阮竹这东西又不缺市场。 何愁不赚钱。 阮竹知道老乔头的意思,笑着点点头,打声招呼后,提着东西就跟着陆天雷往回赶。 …… 两人一路。 也没顾得上说几句话。 才只是到了陆家院门口。 里面便是一阵一阵的吵闹和李翠的大嗓音。 “妈啊,妈啊,您可算回来了。” “您再不回来,儿媳妇都快要去找你了。” “儿媳妇这颗心啊,可是快想死您了!!” “您瞅瞅您瞅瞅,您怎么还瘦了呢!” “没有儿媳妇在您身边伺候,您怎么就吃苦了呢!” “我真是想想就心疼妈啊!!” “……” 李翠嚎着嗓子,表达孝心,装模作样的好一番闹腾,眼角还憋出两滴泪来。 深怕陆老太太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 陆天雷和阮竹一起在院门口听见。 第66章 陆子迪被朱芹推。 知道李翠平日里的性子。 陆天雷没好意思的笑着:“我妈这个显眼包又开始整活了。” 阮竹听闻硬是没忍住差点“噗”的笑出声。 两人对视一眼。 伸手正准备推开院门。 一道比李翠还尖锐着嗓音刻薄的声音倒是很快的响起。 “哟哟哟,大婶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妈在我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哪顿饭我没给伺候的好好的?” “这才刚刚一回来,你就说咱妈瘦了。” “啥意思?” “大婶子是搁这点我呢?” “我家虽然不算多富裕,可至少也是做着生意的。” “能给咱妈不吃好的?” “反倒是有些人啊,说着心疼咱妈,可也没见给咱妈拿出点钱来去吃顿好的啊。” “嘴上功夫倒是利索。” “还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 这女人说话。 比李翠还骂的狠。 言语之间,多是鄙视嘲讽。 李翠闻言顿时来火:“好好好你个朱芹。” “我才说了几句话啊。” “你倒是一张嘴皮子利索。” “合着你是天天给妈吃山珍海味了还是咋?” “仗着有几个臭钱,倒是鼻孔都快要傲到天上去。” “那做生意的是你吗?是陆老三!” “是陆家的人!” “你一个外嫁进来的,你倒狐假虎威了起来。” “呸!” “当年你个朱芹,可也没见现在这么得瑟。” “怎么?如今发达了,倒是忘记你当年求爷爷告奶奶上门讨吃的时候了?” “要不是我说多亏二房心好,当年经常给你们吃喝,要不然哪里还有你现在的气势。” “可我看你回来倒也没带个啥好东西给二房啊。” “咋?有钱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了呗?” 李翠阴阳怪气。 直接戳人心窝子。 又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反复说。 朱芹气的顿时牙痒痒。 转过头看着身旁的陆老三:“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就这么任由她欺负我不成?” “我可是你媳妇。” 她拽着陆老三,眼里愤恨。 陆老三听闻也是头大。 这大房家的媳妇,向来嘴皮子利索,骂人狠辣。 偏偏自家这位还老是去招惹。 眼下闹到他这里。 他能干嘛? 他挥挥手:“行了,行了。” 接着又直接转移战火。 烧到陆家二房和陆老太太身上。 “妈,您看您不是急着回来见彦哲嘛。” “这孩子,也是命苦,眼瞅着在部队里事业有成。” “这下,腿却是伤了不说,还娶了一个村妇。” “我可听说了。” “那村妇长相黝黑,又老又丑。” “您这会儿回来,可得仔细瞧瞧。” 这陆老三的声音不加掩饰。 在座的人都听得见。 陆父陆母陆彦哲三人同时脸一黑。 陆子迪更是大叫一声,张着嘴就朝着陆老三一口咬了上去。 人不高,咬不到上面。 因此抱着陆老三的胳膊倒是一顿啃。 小小孩子。 牙齿虽然还在换牙期。 但力道确实是一点也不小。 “让你说我妈妈!让你说我妈妈!” “你个老东西!才是又黑又丑!!” “咬死你!我要咬死你!!” “……” 陆子迪当真是不留一点力气。 转眼间,胳膊上就是好几个重重的牙印。 细细看,硬是要渗出血迹来。 陆老三“啊”的大叫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推人。 那朱芹看见却已经气的上前就是把陆子迪往后一推。 院子槛虽不高。 却是使了十足的力气。 小小的一个小娃娃。 要是真的被那大力气推下去,脑袋都要磕破出血来。 陆父陆母着急忙慌。 同时朝着跑去。 眼睁睁看着陆子迪往下倒。 陆母“啊……”的几声尖叫后。 在看见阮竹把陆子迪护在怀里的身影后。 高高悬起的心脏才终于落了下来。 再转过头已经是一脸的愤怒。 还未指责说话。 阮竹就已经开了口,声色俱厉,眼神冷漠狠辣:“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你倒是蛇蝎心肠!!” 她语气冰冷,如同一柄刺骨的利剑。 伴随着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的刺入朱芹的心。 朱芹心中瞬间生寒。 还未回过味来。 阮竹怀中的陆子迪就已经被吓得哭出声来。 一见到阮竹的到来。 小小的孩子像是拥有了全部的底气和世界。 呜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一边揪住阮竹的衣领,一边瘪嘴眼泪直线倾泻而下:“妈妈,呜呜呜呜,他说你又老又丑。” “我不许他说你!呜呜呜呜呜,妈妈不丑,呜呜呜呜,妈妈也不老。” “妈妈最好看了呜呜呜呜呜,我咬他帮你报仇,呜呜呜呜。” “但是这个……嗝……这个丑八怪推我啊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呜……” “子迪害怕,呜呜呜呜,妈妈,害怕……” 到底是小孩子。 受到这种惊吓。 断断续续的告状外,心中也更是恐慌。 阮竹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摸摸头,哄着。 陆母更是上前早就指着朱芹的鼻子骂开。 “对一个孩子你都出这么狠的手。” “你可真是厉害。” “我们陆家二房的儿媳妇,用得着你们三房在这里说三道四?” “更别说老三你了,你还是个大男人,倒是跟个寡妇一样在这里乱嚼舌根,说三道四。” “我是你二嫂子,我不好说你。” “但你既然是陆家人,你当着妈面前开口。” “你当着你二哥面前说试试。” “……” 这陆家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是第一个生的,于陆老太太心中有不一样的意义。 这第三个儿子,是最后生的,陆老太太念着年纪小,也是相当宠爱。 唯独这卡在中间的老二。 陆老太太虽然也关心爱护。 可对比起来,终究是不如其他两个。 陆母嫁进来,虽说陆老太太对陆母很好。 可对比起这李翠和朱芹,那也是差的远。 这些年。 陆母也是心中憋着口怒气。 眼下见这般。 也不打算再和稀泥。 直接一开口怼到陆老太太面前。 “妈,您说,您既然是这里面最大的,您来说个理。” “堂堂一个大男人,像个妇人一样乱嚼舌根。” “还对小孩下这么重的手。” “您来说说。” “说不了,我帮您说!” 陆母叉腰,也是气势汹汹。 第67章 他一个不知道哪里抱来的小野种。 摆明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好过。 众人眼瞅着今儿个怕是事情要闹大。 各个心中若有所思。 看好戏一般视线扫到陆母。 接着又看向坐在正位上一直没吭声的陆老太太。 虽是年老体衰,弯腰驼背,但坐的倒是格外笔挺,气势十足。 头戴一顶黑色的礼帽,遮住满头银白色的发丝。 脸上布满皱纹,皮肤松弛下垂,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刻在脸上,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即便面容衰老,但陆老太太的眼睛,虽说浑浊,却依旧犀利。 听到陆母这一声声质问。 老太太神色在在的双手撑着拐杖在地上一戳。 倒也没急着表态。 反而一抬眼,满眼严肃端正的打量起来了阮竹。 经历过这些时日的富养。 阮竹早就去褪去了种庄稼活时候的黝黑和老态。 头发乌黑利利索索的扎个马尾,皮肤白皙露出额头显得干净历练。 一双眼睛清明磊落,见到她打量也不闪躲,不卑不亢。 整个人是简约大方,气质绝佳,而身材更是修长,笔直。 和陆老三口中的无知黝黑又老又丑的村妇毫无相关。 更和之前那个看起来就小家子气的阮嫣然,更不一样。 这人只是看起来,就让人舒适,让人信服。 陆老太太这才只见阮竹第一面。 虽说算不上完全多喜爱。 可起码第一面是满意的。 因此。 她撑着拐杖,点点头,端正沉稳威严十足道:“彦哲媳妇叫什么?” 众人疑惑。 阮竹回话道:“阮竹。” 陆老太太点点头:“傲然挺立,直冲云霄,果真如竹。” 陆老太太:“好名字。” 陆老太太夸奖了一声。 阮竹接着回道:“爸妈取的。” 众人怔愣不解着。 又听陆老太太继续道:“彦哲虽然在部队里受伤,但彦哲这个孙子确实是品性好。” “你能不嫌弃他如今腿断留下来。” “是个好的,好孩子。” “我看子迪也护着你,子迪这小家伙心思敏感,可是不轻易亲近人。” “可见你平日对子迪确实不错,倒是真心。” 这一番话,慢慢腾腾的说出来。 众人这会儿可终于是渐渐回过劲来。 得嘞。 这是认可阮竹,觉得阮竹好呢。 阮竹点点头,也没觉得骄傲,更没觉得应该谦虚。 她只是淡然道:“我既然已经是陆家的儿媳妇。” “嫁进了陆家,成为了陆彦哲的媳妇。” “那么带好儿子,照顾好老公,这就是我应该做的。” 只干活,不享受?那不行。 只享受?不干活,那也不行。 陆家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陆家。 她不卑不亢有条有理的说完。 陆老太太已经是连连点头。 …… 往些年。 陆老太太算是镇子上的有钱人家的小姐。 是因为一时落难才嫁给了陆老爷子。 虽说环境变了。 可豪门贵族小姐的那股端庄大气稳重却不变。 操心把持家里大小事务,做人做事,逢年过节送礼那是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就是在这儿子们的教导上有些疏忽。 连带着儿子们接二连三娶来的媳妇,除了陆母这个还稍微能过得去。 其她的都让她心烦。 但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反倒还劳累贴心多照顾着。 这会儿。 见到阮竹颇有几分她年轻的样子。 她心中其实是欢喜的。 可大家族的规范教导在身。 她面色依旧沉稳端庄。 慢慢吞吞的捏着手中的佛珠转着。 好一会儿。 转头朝着阮竹和陆母道:“这件事,确实是老三的不是。” 背后里议论人,本就是一件没品的事。 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像个碎嘴的老妇人一般说三道四,更招人厌恶。 她指着陆老三,沉着嗓子:“你去给阮竹和你二嫂子道歉。” 陆老三听闻瞬间瞪大双眼:“妈!” 给他二嫂子道歉也就算了,这怎么滴还要给阮竹这种小辈道歉?! 他面子往哪搁?! 他嘟嘟囔囔着嘴不吭声。 朱芹心疼自家男人,见此开口道:“妈您看您闹的。” “哪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 “再说那小屁孩咬了人你咋不说?” “妈你这可就偏心了啊!” 朱芹贴上去,半是哄半是抱怨。 陆老太太脸色一横,拐杖重重一戳,重重“哼”了一声:“我还没说你推子迪的事。” “你倒是主动送上来找骂。” “你以为老三道歉完就没你啥事了?” “你也要给你二嫂子阮竹,还有子迪道歉!” 陆老太太威严,神色丝毫不做假。 朱芹听着听着就来火。 “那小鬼头把我家老三咬成那样,你不说。” “我还得给那小屁孩道歉?” “想什么美梦呢?” “他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小野种,能在我们陆家被养着,那就该感恩戴佛。” “那就该磕头道谢。” “推他怎么了?” “我没打他就是好的!” “更何况,这个阮竹本就来历不正,不清不白!” “我们陆家一开始可是和阮家的嫣然订的婚,哪里轮到的她来?!” “小小年纪不大一个,倒是学人家做狐狸精,做小三!” 朱芹心中不顺。 她可是喜欢阮嫣然的很。 小姑娘一个,白白嫩嫩,娇娇小小的惹人怜。 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当年偷偷喜欢陆彦哲,不敢表达。 求了她。 她帮着阮嫣然一起在陆老太太面前软磨硬泡了好久。 这才逼得陆老太太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得不答应。 本想着。 以后就是一家人。 她私下里还给了阮嫣然不少零花钱和衣裳。 满心满眼的疼爱。 结果呢? 好好好。 她这才去了别的地方没多久,回来倒发现阮竹成了彦哲媳妇。 这是什么? 这就是小三! 就是狐狸精! 她指着阮竹就是一顿鼻子骂。 阮竹眼里刚闪过冰冷。 还未开口。 却听整个院子里同时响起三道声音。 “住口!” “闭嘴!” “混账!” “……” 三道声音皆不同。 一个是陆母。 一个是陆老太太。 还有一个,自然就是陆彦哲。 早先那会儿,见陆老太太回来。 陆彦哲就找了陆天雷让去把阮竹叫回来。 为得就是在陆老太太面前看看。 回来后,发生那些事。 快的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68章 对……对不起…… 等这会儿听见朱芹骂人。 陆彦哲直接黑脸了。 他浑身冷冽,脸色黑沉,神色狠辣,周身气息是铺天盖地的威严。 从人群角落里推着轮椅而出。 一上前。 来到阮竹的身边。 冲着刚刚骂人的朱芹道:“这是我自己的媳妇,无论如何,那也是我们二房的事。” “怎么说,也轮不到三婶来管。” “我们叫您一声三婶,是礼貌。” “可不就真的是怕您敬仰您。” “三婶这会儿骂骂咧咧,怎么就不听听您之前喜爱的小姑娘。” “是怎么想要退我的婚?” “是怎么逼着阮竹替她嫁进来?” 陆彦哲往些年在家。 从来没一次性开口说过这么一长串话。 眼下突然一次性说这么多。 众人都有些怔愣。 连同陆老太太也是。 陆彦哲气势强烈。 陆家其他人本就有些怕他。 眼下这会儿又这般强横。 朱芹也是心里直突突。 心里又惊又恐,一张嘴结结巴巴:“怎……怎么可能……” “嫣然……嫣然喜欢你,怎么可能会退你婚?” 这话一出。 阮竹神色顿时有些异样。 没忍住朝着身边的男人看去。 男人长相,那绝对是没得挑的。 浓眉大眼,鼻梁挺拔,瞳孔深邃,五官端正,寸头硬汉,身姿高挑笔直。 八块腹肌,荷尔蒙爆棚。 再说男人的品行,确实端正,对她说话言出必行,虽说不善于表达,但做事却牢靠。 至于说在对待婆媳关系这一问题上。 男人更是数次明晃晃的偏向她。 不说其他的。 光是那两次给钱拿钱,就直接让阮竹狠狠心动。 再说男人的事业。 腿断之前,那可是在部队里。 算得上是一句事业有成。 这样的男人。 依着阮嫣然那个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她的性子。 喜欢上陆彦哲,想要陆彦哲对她好,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凝眉,深想,摸了摸下巴。 旁边的陆彦哲余光一直在看她。 眼见她神情因为深想而变的冷漠严肃。 当下心里焦急的要死。 天煞的! 他可和那阮嫣然没有半分关系! 他连那女的长啥样他都不记得! 这朱芹真的是! 这是要整死他啊! 他有个媳妇多不容易! 陆彦哲这样一想。 那是脸色越发黑沉。 阴冷冷的,浑身冷冽刺骨的能够要拧出水来。 冷冷的盯着朱芹,都快要把人给盯哭了。 陆家其他人见着陆彦哲这副样子,也是根本不敢吭声。 别看陆彦哲辈分小。 可从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肃杀气质。 和那常年黑沉的脸。 陆家根本没几个人不怕的。 众人这会儿都不敢说话。 朱芹和陆老三一起,也是心里慌的厉害。 陆老太太“咳咳”了两声:“彦哲说的没错。” “既然是人家二房的事,你们三房的就不要再闹了。” “犯错了,就得道歉。” “赶紧吧。” 陆老太太主动给这个台阶下。 朱芹和陆老三也不敢继续再磨叽。 “对……对不起……” “二嫂子我错了。” “阮竹妹子,我……我也错了……” 两个长辈的,给小辈道歉,哎呦,说出去都没脸的! 那朱芹和陆老三臊的脸都不想抬起。 陆老太太舟车劳顿了一天。 这会儿也困了。 挥挥手,眼看着众人若有所思。 也懒得再说。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 “眼下回来了,以后也有的聚的。” 说完。 人就拄着拐杖起身朝院门外走去。 …… 如今的陆家。 分为了三家。 各自有着自己的宅院,距离都不远。 陆老太太呢,是一个人住着老宅子。 也离得不远。 几年前,陆老爷子死后。 陆家三个儿子怕陆老太太没人照顾。 就干脆让陆老太太别住宅子里,干脆搬过去和三个儿子们轮流住。 陆老太太不愿意。 仍旧自己住在陆家老宅里。 但白天吃饭干嘛的,可就是三个儿子家轮流吃。 这样对三家人来说,也就是吃饭多一张嘴。 又不用其他的啥伺候。 想了想。 也行。 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一直到了今天。 …… 眼下,陆老太太回陆家老宅子去。 陆老三和朱芹,臊的抬不起头,也夹着尾巴赶紧跟着陆老太太溜人。 而陆天雷和李翠呢。 一边唠叨一边搀扶着回去。 整个院子里。 又只剩下了陆家五口人。 平白无故的被找上事。 好好的欢乐团聚闹成这样。 陆母气的还脸色不好看着。 陆父安慰着说了几句。 陆母看见就心烦。 骂骂咧咧的吼了几句陆父:“都是你们陆家的人的错!” “刚刚闹腾你不吭声,这会儿你倒说话了!” “你都是哥哥了,你怎么不去教训陆老三!” “我看啊。” “哼,你几十岁的老头子了,胆量还没你儿子大!” “……” 她骂骂咧咧。 对陆彦哲刚刚的行为却还是满意的。 但是一满意,一对比,陆父就遭殃了。 骂骂咧咧进厨房,陆父也不敢说话,灰溜溜的推着陆彦哲要去抽大烟。 阮竹见此。 笑了笑。 抱着怀中的陆子迪,跟着进了厨房里。 “妈。” 阮竹叫了一声。 陆母回头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耐心问道:“饿了?” 阮竹无奈笑笑:“我又不是猪。” 阮竹:“咋我一叫您,我就饿啊?” 陆母:“……” 陆母火气还没消。 听见这话,不吭声。 哼哧哼哧的把手中的柴火掰断塞进烧火处。 看起来颇有几分委屈巴巴可怜的模样。 阮竹把怀中的陆子迪放下,找了块儿糕点让他先吃着。 这才把自己刚刚匆忙扔一旁的塑料袋提过来。 当着陆母的面。 直接过来给了两瓶。 陆母凝眉,打开瞅了瞅:“这是啥玩意儿?” 阮竹:“面膜。” 阮竹:“用上啊,能让你的皮肤年轻十岁。” “嗤……”陆母瞬间笑出声,满脸都是不信。 知道阮竹这孩子哄她开心。 也不计较。 挥挥手:“行了行了,我不气了不气了。” “你啊,赶紧抱着子迪出去,这会儿烧火烟灰大。” “这啥面膜不面膜啊,自己小姑娘用吧。” 陆母不信。 阮竹明白。 但她还是强行拉着陆母讲解了好一番。 连如何使用的方法一遍告知。 第69章 那阮竹又是个啥东西。 陆母呢。 也不愿落了阮竹的面子。 眼见儿媳妇兴致勃勃,她也就半推半就的听着。 等到阮竹实在磨的厉害,非要让她用。 陆母就“嗯嗯嗯嗯”的答应着收下。 转头又做起了饭来。 看似在意,实则又根本不在意。 阮竹瞅着。 也知道这陆母没用过,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想了想。 也不强求。 给了陆母两瓶后,就抱着陆子迪出去。 刚好顺带给陆彦哲收拾着草药泡腿。 如此。 直到晚上。 大家都收拾完闹着要睡了。 忙碌了一天的陆母终于躺在床上休息时。 眼睛一不小心就瞄到了阮竹拿来的面膜。 正好闲得无聊。 那不如…… 就试试? 就这么想着。 她打开了,学着阮竹教的方法,往脸上一敷。 下一秒,关掉煤油灯,直接大睡。 …… 翌日。 一大早。 天还没亮。 这陆家的院门就叽叽喳喳的吵的厉害。 原来是那昨儿个没跟着一起回来的陆清河和陆玲回来了! 两人趁着早上凉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镇子上回来。 先是去陆家老三房子里找了陆老三和朱芹。 把两人叫起床后。 这又齐刷刷的一起涌向了陆家二房来。 李翠听见动静,着急忙慌的从自家屋里赶来。 一看自己多日不见的大儿子,当场痛哭:“呜呜呜呜,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瘦了?累了?” “黑眼圈都有了啊……” 李翠这次倒还真不是装模作样,她是真心疼自己的儿子。 朱芹一看这样。 晦气的挥挥手。 赶紧站在一旁。 扯住陆玲的手问着:“可是找着了?” 陆玲还未回复。 旁边站着的温文尔雅,戴着黑框眼镜,浑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的少年就礼貌的回道:“说是就在县里。” 朱芹瞬间眉眼一喜:“确定在县里?” “陆老三,走走走,收拾东西,去县里。” 陆清河一见,悠悠出声阻拦:“倒也不急。” “我打听过了。” “那曹氏药企这次据说是为了县里盐东那块儿地皮来。” “这招标会还得要一周后才开。” “就算这个时候去县里,恐怕也蹲不到人。” “过几天去吧。” “这两天,我估计你们倒是要找另外一个人牵线才行。” 朱芹眉头一皱,有些不解:“这话咋说?” “怎么还要找另外一个人牵线?” 那陆清河喝了一口水。 还没解释。 李翠倒最先疑惑的问着:“儿子你们这是说啥呢?我咋没懂。” “什么曹氏药企?县里盐东那块儿地皮又咋了?” “牵线的人?又是啥?” 这也不怪李翠疑惑。 这陆家老三的生意都在城里做。 平日里又不回镇子上。 陆清河去陆老三那边实习学习,两人讲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 现在回来说着,李翠不知道,也是自然。 只不过旁边的朱芹听见这个,倒是直接翻了白眼,阴阳怪气的瞧不上李翠:“你呀,人丑就要多读书。” “你看看清河,读书厉害不说,长的也俊,你咋不学着点?” 说李翠丑还没文化。 当着陆清河的面说。 陆老三听着眼皮直跳,赶紧扯了扯朱芹的袖子:“行了行了,像话嘛。” 人家李翠再如何也是陆清河的亲妈。 用得着她一个三房的在这乱说? 昨儿个的事还嫌脸不够臊得慌呢? 陆老三也是头大。 朱芹被怼,又不服气,又只好憋气的闭了嘴。 陆清河见此,面上不显。 眼神轻轻淡淡的扫了一眼朱芹。 亲自扶着李翠坐下。 然后冲着李翠缓缓说道解释。 …… 原来啊。 上次阮竹在大巴车上显露的那一手。 直接震慑了满车的人。 这一来二去的讲故事一样,竟然是直接渐渐传开了。 都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这有心之人本来想要打听打听阮竹的身份。 谁知道阮竹没打听到。 这曹明的身份倒是显露无疑。 众人惊讶,当下传的更是沸腾。 就差编出什么神医下凡,拯救天选之人的话来。 这人啊,对曹明有救命之恩。 陆家老三要是想和曹氏药企搭上关系,这可不得先找着那个下凡的神医。 李翠这会儿也算是听明白了。 点点头。 倒是问出了朱芹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神医呢?是谁?你可是打听出来了?” 陆清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次可还没等他回复。 旁边早就站着等着开口的陆玲说话了。 “是阮嫣然!” “我未来的大哥媳妇,我的嫂子!” 陆玲喜笑吟吟。 提起阮嫣然来,也是与有荣焉。 “啥?!”李翠听见下意识扯起嗓子吼了一声,接着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又突然哈哈哈的大笑。 “哎呦哎呦,行了吧,还阮嫣然呢?” “吹牛也不打草稿。” “阮嫣然能会个啥?” “你要是说阮嫣然,你还不如说是阮竹呢。” 好歹人家阮竹可是正儿八经跟着老乔头们救过村长的。 那阮嫣然是啥? 娇滴滴的娇生惯养着,磕破了皮都闹的跟天要塌了一样。 李翠可是最看不上这种小模小样。 她撇撇嘴,眼里尽是嫌弃。 那陆玲被质疑,也是火大。 指着李翠的鼻子骂道:“你知道啥?” “前不久,那阮嫣然可是被京都医术协会的李会长收成了徒弟。” “医术协会你不知道吧?” “没关系。” “但京都你总该知道吧?” “你可知道那医术协会,在京都有多威风?” “那可是被不少大佬们都供着的!” “那阮嫣然既然能被这李会长收为徒弟,保不齐就是因为救了曹明这件事。” “展露了自己的天赋,被人家李会长看中。” “不然人家李会长为啥收阮嫣然为徒?” “瞅你一脸不屑地。” “那阮竹又是个啥东西。” “还阮竹?” “我呸!” 陆玲噼里啪啦,那是一顿不带停歇。 众人都听着,听着听着眼里倒是都挺震惊。 李翠也是如此。 再咋说,这种事又不能骗人。 难不成还真是阮嫣然那小姑娘? 她心里疑问的很。 转过头,看向自家儿子:“老大你说,真的是那阮家的阮嫣然?” 陆清河凝眉,被黑框眼镜遮住的眼睛有些迷茫。 先是点点头:“确实说的是七里村的一个小姑娘。” 第70章 你有本事做有本事抢男人,你倒是开门啊。 “但是不是阮嫣然,没有定论。” “人家曹明也瞒着的呢。” 他声音幽幽,有些疑惑,一是曹明没有直说名字,大家也没有直说是谁。 二呢,自然就是因为,他也不傻。 这阮家的小姑娘阮嫣然。 在他眼中,若是说吃喝玩乐享受,他倒能信。 可若说她救人? 嗤......想起他以前看见的那一幕场面。 这小姑娘亲自把她的六哥送到人贩子前面。 要不是因为有阮竹救下来,只怕阮家的阮飞诚早就不在了。 那时候这小女娃才几岁啊? 就有这蛇蝎心肠。 就这样的。 你说她长大之后,能去救人? 能在不知道曹明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去救人? 他倒还不如真的相信那个人是阮竹。 他心中想着事。 神色幽幽。 嘴上后半句虽然嘟嘟囔囔,但声音也不算小。 可偏偏朱芹一听前半截,顿时直接想也没想的盖棺定论。 “我说二房真就是个蠢货,蠢货!” “那阮嫣然本来就是彦哲的未来媳妇。” “二房倒好,倒是直接让阮竹嫁了进来,占了这个便宜。” “这要是当初嫁进来的是阮嫣然。” “我们现在哪里还用得着再去看曹明的脸色?” “不是直接就顺着阮嫣然,直接就谈成了合作?” “二房哟,唉,真是气死我了!” 朱芹气的就差指着阮竹大骂。 那陆玲听闻,才是疑惑。 不是只说哥哥断了腿? 咋滴还和阮家的阮竹成了婚? 陆玲想着,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这朱芹一听,可算是找到了组织一般。 那是添油加醋的好一顿编排。 尤其是昨儿个的事,更是好一顿说。 临到末尾,朱芹还抹上几滴眼泪,装模作样的瞅着陆玲:“唉,不是你三婶我心疼你。” “你这嫂子这么厉害。” “你要是以后乖乖听她话,任她摆布,她倒是还能容你。” “这你要是以后反抗她一点点,只怕你......唉,只怕你都要被赶出去啊!” “三婶只要一想起这个啊,都替你心疼着呢。” 朱芹说着说着,怜爱似的摸摸陆玲的头发。 那陆玲听着听着,本就来火。 这一下又听见自己只要不听话就要被赶出去? 当下气的是直接跺脚。 “她阮竹再厉害,也是一个外嫁进来的。” “我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 “难不成我爸妈还要为了阮竹,赶我走不成?” 她说着。 越想越气不过。 看见朱芹“受委屈”的脸。 想也没想的直接去了东厢房。 狠狠地拍打着东厢房的房门。 “阮竹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小三,你这个不要脸的!” “你快点滚出来!” “回你的阮家去!” “真是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小三?” “还抢的是你妹妹的男人!” “我呸!” “说出去你也是不害臊。” “你有本事做,有本事抢男人,你倒是开门啊!”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 “咚咚咚......” 房门被大力敲响。 震腾腾的。 像是来了悍匪。 阮竹昨晚给陆彦哲扎了针,用了草药泡腿。 这会儿睡得是正香。 迷迷糊糊的被人在房门外骂。 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靠在陆彦哲的怀里眨巴着眼,迷糊迷糊着打了个哈欠。 用着刚睡醒的嗓音糯糯道:“咋了啊?” 陆彦哲脸色黑沉,把阮竹调了个方向让她睡得更好。 闻言沉声道:“没事,你睡你的,我出去。” 阮竹神游的欢,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接着又睡了过去。 倒是陆彦哲气的胸腔里全是火。 ...... 他昨儿个刚扎完腿,今早个儿就睡得熟些。 一大早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也没在意。 心想着估计是陆清河陆玲回来了。 就寻思着等会儿就出去看看。 可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就听见了朱芹对阮竹的这一顿编排。 编排完不算。 还直接撺掇着陆玲来找阮竹的事。 陆玲才多大? 还在上学的小屁孩一个。 正是叛逆的时候。 那朱芹这么说话,那按的是好心吗? 难怪他从部队里回来,发现陆子迪不知道何时变得这么敏感。 他想着,还以为是李翠那个乱说话的。 搞了半天。 真正厉害的,倒是在这呢。 他穿着衣服,这一瞬间,脑海里转来转去。 但也不过只是小许。 陆玲敲着房门正上劲。 嘴里又骂又喊。 眼见房门没动静。 她捏着拳,吹了一口气。 当下准备硬锤。 刚一拳头挥上去。 门开了。 眼前视线扫去没有人。 一个踉跄,惯性使然,往下爬了一溜子。 这一下子。 对上了。 正是她坐在轮椅上腿断的大哥。 男人被吵醒的不耐烦与怒火,脸色黑沉的能够凝出水来。 瞳孔深邃,眼神幽幽,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个洞来。 浑身的气质暗沉,肃杀,冷冽。 只是还没说话。 陆玲的气势瞬间就下去了一大半。 扭扭捏捏的爬了起来,站好。 跟个小学生一样。 嗓音唯唯诺诺的,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哥......哥...你醒了哈。” 陆彦哲沉眸:“是醒了,被吵醒了。” 陆玲顿时头皮发麻:“咳咳咳......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她哥怎么这么快就和阮竹睡一个屋子了?!! 像话吗? 阮竹这个狐狸精! 她咬咬牙。 气的不行。 陆彦哲看见,心中顿时明白,老神在在的问着:“你找你嫂子什么事?” 陆玲急了:“大哥,那怎么能是我嫂子啊。” “我嫂子可是阮嫣然啊。” “虽说阮嫣然是有些矫揉做作,可你们这婚都订好的。” “你咋能背着阮嫣然去娶阮竹呢?” “你这就是不忠不义!” 陆玲年纪还小。 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但在她的眼中看来。 既然订了婚,那就是要过一辈子! 无论好与坏,那都得是一辈子! 如今陆彦哲这种行为,在她眼里看来,和出轨有啥区别? 她敬爱的大哥出轨。 而小三还是阮竹,还是抢了她妹妹的男人! 陆玲只觉得无耻,只觉得不屑! 心中更是万般唾弃。 还想开口继续骂。 却见陆彦哲突然朝她吼了一声:“闭嘴!” 第71章 年轻了十岁。 霎那间。 陆玲的万千思绪全在这一声怒吼里停了下来。 她陆玲长这么大。 陆父陆母没凶过她。 唯一的大哥因为平日里在部队。 虽说不怎么见着。 但每次回来,对她更是有求必应。 何时对她说过这种重口话? 陆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质疑:“哥......你刚刚......让我闭嘴?” “她一个抢了妹妹男人的,我为什么不能说?!” “本来就是她做错的事,我凭什么要闭嘴!” 陆玲吼得那是一个歇斯底里。 直接连带着整个陆家院里的都能听见。 这屋内的阮竹这会儿,再是如何困乏也清醒了过来。 眼眸里若有所思。 正准备起身。 陆家正房的屋内却是已经先传来了动静。 “玲儿你别搁你哥面前瞎说!” “那阮竹可不是因为抢了彦哲嫁进来的。” “我去的时候,正好是阮家一行人,还有阮嫣然一起逼着阮竹替嫁过来。” 陆母昨儿个晚上用着面膜,睡得香。 今儿个也就起晚了些。 这一看陆清河陆玲回来了。 正高兴着。 就听见这一出。 那当下急的是赶紧出来解释。 这一解释。 倒是顿时吸引了陆玲和众人的注意力。 “妈,你胡说什么呢?” “那陆嫣然有多喜欢我大哥您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还逼着阮竹替她嫁过来?” “为啥?她放着我好好的大哥不要是眼瞎了吗?” 陆玲听着陆母这话,就觉得陆母也被阮竹洗了脑,一起叛变。 心里正气着。 又突然见陆母的脸,似乎在她不在的这半个多月里年轻了十岁。 她疑惑的冲了上去。 一手捧着陆母的脸,神色慌张,一边不明所以的问道:“妈,您这是吃了啥呢?” “咋滴一下子皮肤白了这么多?” “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啊。” 陆玲说着说着,还凑上去细看。 陆母常年地里干活。 皮肤本身其实也是黝黑老态的。 可这才只是半个多月不见。 这怎么......倒还如此水嫩了起来? 陆玲又是连连发出几声疑问。 陆母听着,心里正欣喜。 莫不是阮竹给的那面膜还真有作用? 下一秒。 朱芹那不合时宜的冷嘲热讽,又响了起来:“我说陆玲啊。” “你这拍你妈马屁也不是这样拍的。” “年轻十岁?” “你妈都多大岁数了,那皮肤老的黑的,跟锅底灰一样,你也能硬夸上?” 昨儿个众人回来。 也不是没和陆母见过面。 比之前完全是更操劳了不少,哪里还能说出年轻十岁这种瞎话? 朱芹今儿个挑拨离间了陆玲的怒火。 刚刚也看戏看了个顺遂。 这会儿也不吝啬。 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小塑料瓶。 “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干庄稼活的,整日风吹日晒。” “就是得好好保养保养。” “你们看看我,我这张脸,实不相瞒,那我可是买了不少好东西用着。” “瞅瞅,瞅瞅,看见没?” “前儿个刚得的新品,雪花膏,用上效果极好。” “可是一夜之间,嫩了不少。” “据说还正好是那医术协会的李会长带人研究出来的呢。” 朱芹说着吹捧着。 一只手啊,把那雪花膏高高举起。 直接大风招展一般,来回招摇了一番。 这下子。 顿时是惹得李翠眼红眼馋。 一张笑脸凑上来。 顿时显得有几分讨好。 “哟,我说三妹子,你这雪花膏作用这么好呢。” 这会儿关乎脸的好看。 李翠也不好意思跟朱芹骂街了。 她眼巴巴的凑上去。 眼见那朱芹把雪花膏举到面前来,细细一闻。 乖乖哦。 真香。 心思活泛,嘴上就捧着李翠说道:“三妹子,这好东西,你倒是别自己一个人藏着啊。” “看看,看看,我看两眼。” 她伸出手。 试图想把雪花膏抢到自己手里。 那朱芹见此,顿时晦气的“呸!”了一声。 “去去去,我还能不知道你李翠的性子?” “这要是给你看看?” “这雪花膏还能回到我的口袋里?” “成天就知道占小便宜。” “这东西是你能占的吗?” “这东西你知道我多少钱买的吗?” 朱芹翻个白眼,直呼晦气。 不过心里又是暗爽。 眼见李翠这副讨好的样子。 干脆也耍耍威风。 “算了算了,我陆老三家,现在也不缺这几个小钱。” “瞅你们一天到晚的地里乱晒。” “我啊,发发善心。” “就送你了。” 她说完,李翠便急不可耐的冲了上来一把抢过。 当下就直接打开,用手指弄出来了一点。 涂抹在胳膊上后没多久。 就感觉那刚刚还干裂的皮肤,这会儿竟然湿润q弹。 看起来。 竟然是水嫩了不少。 李翠当下大喜,瞪大眼睛,“哎呦哎呦”的叫几声。 “乖乖,乖乖,还真是诶。” “这雪花膏抹起来效果咋会这般好。” “还真是奇了。” 她连连赞叹,那惊讶的样子活生生像是没见过世面。 朱芹看见。 顿时嚣张的叉腰,鼻孔快要炫耀到天上去。 “我可是从京都医术协会的李会长那里买来的。” “那效果还用你说?” 说着说着。 她又看向了陆母那边。 “不是我说二嫂啊,这东西有限。” “你要是过来说几句好话,我这可是也有多的呢。” “这用真材实料的东西保养出来。” “可比陆玲硬夸你要强的多啊。” “二嫂,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早些年。 陆家老三不是个靠谱的。 从小被陆老太太娇生惯养着。 这成婚后花钱更是大手大脚,而赚钱呢,反而倒是没多少。 朱芹嫁给陆老三后。 两人是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 不是今天跑去陆老太太家蹭饭。 就是跑去这二房家蹭饭。 没少受到救济。 也是后来。 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做药材生意赚钱。 这才从陆老太太那里要了点钱,做起了生意。 也是命好,运气好。 这生意......竟然还做成了! 不仅如此,做的还不小。 都直接有钱在城里买房。 但。 虽说起来是起来了。 第72章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可这当年受二房救济这件事。 这可是朱芹心里一直忘不掉的。 怎么忘记呢? 有李翠这个大嗓门在。 那是一辈子别想忘记! 所以。 朱芹讨厌李翠,这不是没有缘由的。 可要是说二房。 朱芹讨厌吗? 那也是讨厌的。 虽说当年确实是靠着二房的救济活了下来。 可谁愿意看着知道自己落魄的人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呢。 因此。 这么多年来。 但凡遇到点这种好东西。 那朱芹都是可劲的在陆母和李翠面前炫耀。 像是要用这些东西来掩盖当年的落魄一般。 越是炫耀的厉害,便越想遮掩。 可,气的是啥呢! 是这么多年陆母根本就没在意过。 无论她朱芹买回来多少好东西。 这陆母硬是不看第二眼。 可把朱芹气的个半死。 可今天不一样了。 今儿个。 朱芹算是拿捏到了陆母了。 她扯起一张脸,嘚瑟炫耀嚣张,眼里是明晃晃的鄙视看不起。 “要我说啊。” “这人总不能活在虚幻里。” “也不能只活在拍马屁里。” “更不能活在美梦里。” “你瞅瞅我这雪花膏,主打一个真材实料。” “主打一个真实。” “而某些人呢,倒也是脸皮厚,竟然还要被人夸年轻十岁。” “不是我说啊。” “几十岁的人了,要是我,我可不好意思做这种臊脸皮的事。” “你说是吧?二嫂。” 她慢慢悠悠的阴阳怪气般冷嘲热讽。 深怕别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陆玲听见。 那是自然忍不住回怼。 再如何。 这陆母是她的妈。 哪里轮得到外人来嘲讽? 就算这人是她三婶也不行。 她一把护着陆母在自己身后。 “呵”的冷哼一声,转回头,朝着朱芹战火全开:“三婶,您这话说的。” “比你好看一点就是活在梦幻里?” “比你年轻十岁,就是活在梦里?” “咋滴?我妈年轻十岁,您是嫉妒啊?” “要我说,像我妈这种心态好的,那年轻十岁怎么了?” “年轻二十岁都行。” “这要是像您这种天天计较,勾心斗角一样,只怕别说年轻十岁了,你就是能别老十岁,都要拜佛烧高香了。” 陆玲这个人。 说话不留情面就算了,偏偏心里还有自己的一杆秤。 别看这一刻和你是同阵营,可下一秒要是遇见她心里觉得不对的。 她也能立马就和你翻脸。 阮竹前世就知道。 所以对陆玲突然调转方向,骂起来朱芹倒是丝毫不意外。 当然,在座的众人都不意外。 可...... 不意外是不意外。 这气也是真气啊。 朱芹果然气的胸膛起伏波动巨大。 指着陆玲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 好不容易回过一口气来。 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好好好。” “我说一句,你顶十句。” “今儿个。” “我说你是拍你妈的马屁,你还非要给我倔强。” “我说你妈年老色衰,脸皮厚,你还非要杠。” “行啊行啊。” “既然这样,那大家来评评理。” “大家看看二嫂的脸,到底有没有年轻十岁。” 她朱芹也不是好惹的。 昨儿个见到陆母的脸,那可是比上一次回来更是老了许多。 年没年轻十岁,难道她会不知道? 本来想着让陆母说几句好话,这事儿也就算了,她得了哄,得了讨好,也就开心了。 可这陆玲还非要把这事给挑起来。 非要挑是吧? 好好好。 那今儿个就谁都别想走台阶下。 她哼哧哼哧的冲上前。 一把撞开陆玲。 看也没看的直接一把扯过陆母。 接着。 就抬起头来让大伙儿看看。 尤其是点名李翠。 “来来来,大嫂,你不瞎,你看看。” “这二嫂的脸是不是一夜间年轻了十岁?” “真的是笑话。” “我这雪花膏可是目前城里最流行的护肤品。” “就这,花了大价钱买来,擦着都还只是一个温补的作用。” “就二嫂,就天天地里干活的。” “难不成还要比我还年轻?”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一边拽,一边让众人都看着。 陆母昨晚把面膜敷在脸上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又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匆匆忙忙的就换了衣服出来。 根本就没来得及看自己的脸。 本来当时还对陆玲的话有些欣喜万分。 可一看朱芹这个劲头。 心中又觉得犹豫万分。 难不成还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可这要是没一点作用。 那这岂不是脸都要被打的稀碎? 就这么犹犹豫豫的时候。 身体更是也不好意思的赶紧试图遮挡起来。 深怕别人看见笑话。 可那朱芹余光扫到这一幕。 却是一个劲的嘚瑟。 一边拽着陆母,不让闪躲,一手叉腰,嚣张的像是一只耀武扬威开屏的孔雀。 嘴里还大声的喊道:“别躲啊二嫂。” “你这都给人看看啊。” “不是说年轻十岁吗?” “既然是年轻十岁开心的事,你这么躲着干啥?” “怎么是怕被打脸啊?” 她说着说着。 又扫向李翠。 “大嫂,这都这会儿了,你还没看明白?” “究竟咋样啊?” “是不是年轻十岁呢?” “你可别是顾忌二嫂的脸面不敢说呢。” 她这会儿有多张扬。 众人的脸色便有多沉默。 阮竹更是“嗤......”的一声嘲讽着笑出声来。 那朱芹闻言,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遇到这阮竹就没啥好事。 她眼皮一跳。 还未完全感受。 果不其然。 下一秒。 那李翠就“天呐妈呀我的老天爷啊”的冲了上来。 双眼狂热,就像是被活生生饿了半个月的饿狼。 一上来直接捧着陆母的脸不说。 更是嘴上大喊道:“我得乖乖亲娘啊。” “她二嫂子,您这是擦得啥啊?” “怎么比这雪花膏还要起作用?” “我得天呐。” “年轻十岁?” “不不不不,你这至少怕是有十五岁!” 李翠的态度,可是比刚刚看见的雪花膏还要狂热。 更别说旁边的陆清河。 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端庄稳重,不动如山的少年也是惊讶的点头。 “二婶这脸上擦的东西确实是厉害。” 他如此点评。 瞬间就让朱芹心里直突突。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第73章 什么?这是阮竹做的? 怎么会呢? 朱芹心脏“咚咚咚”的直跳。 下意识就认为陆清河和李翠是为了顾忌陆母的面子。 可......李翠这人。 何时顾忌过别人的面子? 一想到这,朱芹脸色瞬时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变化。 心里那是百转纠结。 明明昨儿个看着,比之前可是还操劳。 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年轻十岁? 这个邪,嘿,朱芹不信! 她硬是死都不肯转头去看陆母。 那陆玲刚刚那会儿也被朱芹说的来火。 这会儿见朱芹不肯看陆母,更是双手抱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哟,三婶,咋滴不敢看我妈啊?” “您怕啥啊?” “怕被我妈打脸啊?” “咋滴?您也知道自己要脸啊?” 陆玲笑眯眯的,嘴角全是坏意的笑。 那李翠见此都已经懒得理会这两人。 直接追着陆母问道:“二妹子啊,你说说你这是抹了啥啊?” “咋会这般厉害?” “乖乖,真是神了。” “昨儿个见你的时候,可还不是这样呢。” 她说着说着,硬是忍不住轻轻上手抚摸。 触感水嫩真实,确实不作假。 陆母这会儿被李翠问着。 倒也是来了好奇心。 究竟作用如何啊? 年轻十岁? 真有? 她心里欣喜,表面不吭声。 回去正房里拿来镜子。 对着外面逐渐上升的朝阳一看。 乖乖! 昨儿个还黝黑老态全是皱纹的干巴巴的老脸。 这会儿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去了不少皱纹,不仅如此,皮肤也是白了两度,更是嫩了不少。 说一夜之间年轻十岁是有些夸张。 可这脸。 就像是一下子从农村里的老妇人,变成了城里保养过的阿姨。 这带来的何止是一点点的变化。 这简直...... 简直就是奇迹啊! 陆母眼里惊叹连连。 那李翠见此急的都快拍腿了:“哎呦,二妹子你倒是说话啊!” “你这到底抹的啥。” “怎么能这么有作用?” “这可比我拿的这雪花膏可好太多了。” 经历过陆母这个亲身实测的珠玉在前。 再对比一下朱芹的那张脸和雪花膏。 李翠瞬间就觉得这雪花膏其实也不是很香。 她心思活泛。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势必要缠着陆母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陆母见此,也不继续卖关子了。 笑眯眯的指着阮竹:“这都是阮竹的功劳。” “是阮竹做的那劳什子面膜的作用。” “敷了一晚上,没想到作用竟然这么大。” 陆母笑的这会儿呲着个大牙。 那李翠和朱芹一听和阮竹有关。 顿时“啊???”的惊讶着叫出声:“啥?阮竹???” 李翠拍了拍大腿:“我就说这阮竹有点本事!” 朱芹瞳孔瞪大,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是阮竹?!” 朱芹:“阮竹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朱芹:“够了够了,我不听你们搁这瞎吹了。” 朱芹:“真的是没脸没皮的。” 朱芹:“前面李翠还说救了曹明的人是阮竹,这会儿做出面膜的人又是阮竹。” 朱芹:“乖乖哦,给你们吹捧的厉害的,你们怎么不说阮竹是神医下凡啊?” 朱芹翻了个白眼,也是无语。 听见这话,心里是不屑一顾,眼神是明晃晃的鄙视和不耐烦。 挥挥手。 根本不打算听这些人继续无脑瞎扯和吹捧。 在她心中。 认定了这阮竹就是故意来乱搞,来博人眼球。 要是真有本事。 那医术协会的李会长,为什么收了阮嫣然为徒弟?而不是阮竹呢? 呵呵。 说到底。 还不是因为阮竹没本事! 朱芹心中认定。 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拆穿陆母和阮竹合伙的骗术! 因此。 她终于转过身。 一鼓作气般扒开了堵得死死的李翠和围的严实的陆玲。 嘴里骂骂咧咧。 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反驳,该怎么批评。 可下一秒。 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如同被雷劈过了一般,如遭重击。 不是说吹弹可破的皮肤,毕竟几十岁的人了确实是已经没有。 可这昨儿个还黝黑老态如同村里的老婆婆。 今儿个就如同保养得当的城里阿姨。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呢?! 假的! 肯定是假的! 她不信邪的一个劲摇头。 认定了这一定是假象。 下一秒就直接伸手,在陆母脸上一捏一扯。 非要揪出这股异样。 但。 这真实的手感,和这一点不变形的面容。 无一不提示了这眼前的真实。 朱芹实在没忍住的“啊啊啊啊”的尖叫出声。 下一秒疯了一般扯起嗓子大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我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 “怎么可能呢?!!” 她双手抱头,眼睛瞪大,脸上是明晃晃的质疑。 摆明了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那陆玲见到这幕,直接拿出刚刚她说的话来反驳:“哟,三婶。” “您说说您。”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怎么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呢?” “就非要沉浸在美梦里?虚幻里?幻想里?”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我们三婶不能是这样的人吧?” 陆玲的阴阳怪气如同雪上加霜。 朱芹这一会儿那是被怼的里子面子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再听到陆玲的这话。 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落汤鸡。 焉哒哒的。 根本起不来一点。 但即便如此。 有一点。 那她是绝对不信的。 那就是这个东西竟然是阮竹做出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叉着腰冷哼了一声,试图掩饰最后的颜面:“是,我承认,这年轻十岁确实是有。” “可你要是说阮竹做的?” “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你说她能够做出来这种好东西?” “我呸!” “她要是真的做得出来,她还用得着嫁到你们陆家?” “她会那么没脑子吗?” 如今陆彦哲腿断,家里又有一个继子。 上赶着当人家的后妈? 谁啊? 谁会这么没心眼啊? 谁会在有这种本事下还嫁进来啊!? 朱芹摇摇头。 幻想一下假若那个人是自己,别说嫁进来了,她直接连夜跑。 第74章 我平日待你不薄。 她这么想着。 就这么疑问出声。 丝毫不顾及陆彦哲也在这。 陆父陆母也在这。 是。 虽说是真话。 可确实是不好听啊。 那陆玲心中更是一瞬间有些嘀咕。 刚刚陆母说阮嫣然不愿意嫁进来。 她还只当是陆母也被阮竹洗脑。 可这会儿朱芹这一番话。 她才突然发现。 自家那事业有成,本领超强的哥哥,这会儿不仅从部队里退伍了,更是以后就只能坐在轮椅上。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甚至连点幸福生活,都不一定能够给未来的媳妇保障。 更别说,家里还有陆子迪这个继子。 以及还有她这个妹妹需要供养去学校。 这样只是一想。 陆玲就好似被一棍子敲在了头上,直直的当头一棒,分外清醒。 真的...... 阮嫣然真的是嫌弃陆家吗? 她迷茫着脸,沉默着,还没说话。 却见那一直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吭声的阮竹突然从屋内走出。 淡定自若,稳重老成一般的说道:“三婶,我叫您一句三婶,这是我的礼貌。” “可您要是再一个劲的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您也别怪我阮竹给您冷言冷语。” “妈脸上的面膜是我做的。” “这陆家也是我愿意嫁进来的。” “怎么?” “您这么闹腾,您是有何高见?” “您要是觉得真有高见,不如我这就去把老太天请来,咱们当着老太太的面聊聊。” 把陆老太太请来? 那还是聊吗? 那就是直接压着朱芹道歉了! 昨儿个臊的没脸的滋味,还没彻底消散。 今儿个要是再体会一次? 呵呵。 别人有没有脸朱芹是不知道。 但朱芹没脸,朱芹这一点那是绝对清楚。 她“呵呵呵”了两声。 皮笑肉不笑的。 又像是要笑着讨好,说几句好话。 却又不情不愿,不愿意拉下这个脸来。 这一来二去。 神色是诡异十足。 话到嘴边,又活生生的咽下去。 直接尬在了原地。 闹得更是不好看。 那陆老三这会儿,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当即上前,冲着阮竹和陆彦哲笑笑,随后就赶紧拽走了朱芹。 直到两人出了陆家院门外好一会儿。 这又听到了朱芹的指桑骂槐。 陆彦哲听闻顿时脸一沉,推着轮椅就准备出门。 阮竹见此赶紧一把拽住。 陆彦哲抬头:“?” 阮竹:“就嘴上闹腾,算了。” 像只蚂蚱一样,嘴上蹦跶的欢。 可你要是真的和她干起来,她又跑的快。 这种人。 还是亲戚。 能怎么办? 那自然是不理会。 这越理会啊,她就像是来了观众,越蹦跶的欢,只有不理她,不看她,当她不存在。 这人啊。 蹦跶着蹦跶着,也就没意思了。 阮竹这一番意思。 陆彦哲只是轻轻一想,也就明白。 干脆直接去关上院门,懒得再让这两人进来。 ...... 而这边呢。 那李翠可是完全眼红心热。 一个劲头的直勾勾的盯着阮竹。 “妹子啊。” 李翠“嘿嘿嘿”的笑着,凑上前来。 脸上那是一个讨好得劲。 “你说婶子平日里待你也不薄吧。” “这......这面膜...哎呦,我瞧着可是有点稀罕呢。” 李翠的小心思展露无遗。 陆清河虽说早就知道自己母亲的为人。 可这一刻,也是没忍住扶额。 干脆无力无奈的摇摇头。 转而直接去了陆彦哲那边。 淡淡沉稳的喊了一句:“哥。” 陆彦哲“嗯”了一声,老神在在:“事情顺利吗?” 陆清河点点头:“还不错,只是有些事情可能需要哥讲解讲解。” 这会儿人多眼杂。 有些事情不好详谈。 陆彦哲瞅了两眼阮竹和众人。 挥挥手。 这陆清河便懂事的上前,直接带着陆彦哲去了陆家院门外。 ...... 而这边。 面对李翠的讨好和陆母隐晦的眼神暗示。 阮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些揶揄和调侃:“哟,婶子。” “您说的这个不薄,是指哪些?” “是指我嫁过来第一天,婶子就端来的那几个稀稀拉拉的粗粮馒头和玉米吗?” “还是说,是指我前些儿个吃野猪肉吃坏肚子,您特地跑来对我的一番嘲笑呢?” 她眼神里意思太过于明显。 那李翠听见顿时心里一顿突突。 乖乖。 这小丫头片子倒是还挺记仇。 眼珠子转溜一圈。 若是换做往日,那李翠可是直接就开骂。 可今日。 这面膜实在是效果太过于明显。 太过于让她眼红。 她憋着心中那口气,硬是扯出一抹笑来,好像是要把阮竹当祖宗一样讨好着。 “大妹子啊,都说大人不记小人过。” “您看看您这么大方的一个人,咋滴还和我这个小人计较?” “都怪之前婶子有眼无珠。” “您看您,就别计较了呗。” 这台阶给了,这面子做了。 能让李翠做到这一步,也是本事。 那陆玲见到,目瞪口呆。 那陆母见到,眼神无奈又不忍直视。 陆家老二那般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有着李翠这样的一个媳妇。 还真是...... 真是说不上什么话来。 陆母“唉”的一声叹口气:“行了行了。” “你可别为难阮竹了。” “这东西可是金贵着,用了不下百种草药。” “那拿出去都是要卖大价钱的。” “你倒好。” “倒是直接舔着脸免费要了可还行?” “你啊,要是真的不嫌弃。” “老婆子我这倒是还剩的有半瓶,你要不拿去?” 陆母当年嫁进陆家。 虽说常年和这李翠是针锋相对。 可关键时刻。 李翠却也从来没跑过。 因此。 这也是陆母能够一直忍受李翠时不时来家里占点小便宜的原因。 那陆母这样一说。 李翠自然也是欢喜。 喜滋滋的上前接过陆母手中的半瓶面膜。 待看到阮竹那脸色后。 像是深怕阮竹要问她拿回去一般,那是拿着东西就跑的飞快。 只是一溜烟的功夫,就出了陆家院门。 阮竹见此,“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那陆玲更是如此。 两人笑着笑着,不经意间对视上眼。 下一秒。 陆玲顿时“哼”了一声,走人。 明显还看阮竹不顺眼。 阮竹当下:“???” 第75章 阮竹你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早上的事件。 开店的事情就变得有些刻不容缓。 李会长那里卖的雪花膏,那是直接盗取了中药店老板小郑的秘方。 还自己找了人改良,解决了过敏的问题。 阮竹从朱芹落下的那瓶雪花膏里查了一下成份。 发现效果与自己做出来的雪花膏,效果略微有些差异后。 她也就没管。 一家子人一起吃完了早饭。 阮竹就哼哧哼哧的去了镇子上。 …… 镇子里。 中药店老板小郑已经是满脸愁容。 往日的荣光不再。 经历过上次的卖假药事件。 无论他卖不卖假货,这些人都不打算再来他这买了。 这会儿,他灰头土脸的焉嗒嗒的正趴在柜台前。 目光呆滞,正百无聊赖。 乍一看阮竹出现在店门口,还有些恍惚。 嘴里嘟嘟囔囔道:“看来是出现幻觉了。” 阮竹眉眼一挑:“不是幻觉。” 小郑顿时精神一振,眼里迸发出阵阵精光:“可是研究出来了?” 阮竹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小郑心脏顿时被阮竹的这番动作整的七上八下。 “我的祖宗诶,您就直说吧。” 阮竹:“研究是研究出来了,效果也还挺好的。” 小郑大喜:“我就知道您不是个简单的人!” 阮竹听闻没理会,继续接话道:“可那之前的李老板也研究了出来。” 阮竹:“不仅如此,还早都到处卖了开来。” 她刚刚一路来镇子上。 才几天的功夫不见。 那是人手一瓶雪花膏。 这市场完全被李老板垄断。 小郑听见,挥挥手,倒是直接笑开。 “李老板研究出来就出来呗。” “这些日子里,我也不是没打听过。” “这李老板是京都医术协会那边的会长。” “手底下的医药人才,那是一大堆。” “真要是一点都研究不出来,那才是没用。” 阮竹听着也觉得有理:“可这样一说,咱们这雪花膏?” “卖!” 小郑一拍桌子:“我们继续卖!” 三百六十行,没了这行还能干另外一行。 可若是因为这行人太厉害,就直接退缩不干,那可不是小郑的本事。 阮竹看见小郑的决心。 也是心中安定。 她对生意的事,只是略懂。 既然小郑说能行。 干脆两人试试也无妨。 她从随身提着的塑料袋里掏出来七个陶瓷做的小圆瓶。 先是递给小郑:“这是我上次说的面膜。” “祛痘,美白......等各种效果都有。” “每个瓶子上都标记的有作用标签。” 她一一递给小郑。 惹的小郑直接瞪大了双眼。 紧接着再把自己做好的雪花膏正版掏了出来。 “这是不过敏,解决了妖风的情况之后的雪花膏。” “你看看。” 她这次,人力有限,一共就做了三十瓶。 若是真的卖起来。 只怕确实是干不过李老板自己的团队。 小郑拿到手,脑海中疯狂思索对策。 正好。 阮竹又跟百宝箱一样,咚咚咚的一顿猛掏。 直接掏出来不少。 有早已消失在传说之中的固元丹,更有专门美发护发的精油,还有的竟然是专门解决牙齿美白的牙贴! 乖乖! 上到内里,下到外表。 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 小郑眼皮狂跳,只感觉自己一颗心七上八下。 这里面的东西。 哪一样拿出去不得卖的盆满钵波? 这样一对比看来。 他这雪花膏啊。 就像是往一群亿万价值的珍宝里,扔进去了一颗老鼠屎一般。 他深呼吸几口气。 拿出他专用的保险盒子。 每看阮竹随意的抛过来一个产品,他就心疼的珍重的拿起来,轻轻小心的放进盒子中。 眼见阮竹一点一点抛完。 盒子里更是放的齐齐整整。 细细数数。 竟然是足足有四五十件! 小郑心中当下是大惊。 自己手中的盒子,这一刻不像是盒子。 反而像是聚宝盆。 他挑眉,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努力强行镇定下来:“我们得扩大店面!” 阮竹:“行。” 小郑:“我们还得找合作的生产厂家。” 阮竹皱眉:“好像能找到。” 小郑:“嗯?” 阮竹摸摸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去县城,路上顺带救了个人。” “正好就是搞药材生产的。” “正好,也能合作加工这些产品。” 阮竹做的这些东西。 全都是用的中药药材和药草。 主打一个纯天然。 毫无半点化学成分。 因此。 上次和曹明聊了之后。 两人都有合作的意向。 当时说的是等阮竹研究出来之后,两个人再确定合同事项。 如今阮竹做了出来。 这生产厂商,自然也不能放过。 至少对于曹明这个人的人品,她还是放心的。 她点点头,把这件事一说。 小郑当时就直接给阮竹跪了下来。 “您这哪里是救了个人啊?” “您这救的简直就是个祖宗啊!!” 当然。 阮竹也更加不是人! 小郑头一次,为自己的运气感到点赞。 他拍拍桌子,一锤定音。 “店面需要重新装修一番。” “趁这段时间,我们两再抽空去一趟县城,找到你说的曹明。” “无论如何,都要先把生产厂商定下来。” “货品能源源不断的供给。” “市场又不缺。” “东西更是好东西。” “没理由不赚钱。” 他也是激动。 这就像是前面有一堆触手可及的财富,在等着他往前走打捞。 阮竹点点头,也觉得有理。 两人这般敲定后。 又一起说了说装修店面的细节。 在小郑确定要打算拿出自己的老本来进行一次大改革后。 阮竹想了想,还是递上去了自己偷藏的一百块钱。 她神色在在,慢慢悠悠:“不管咋说,既然是一起开店。” “那我这就提供一百吧。” “多了,我可能也拿不出来。” 一百块钱,用到现在来装修一个店面。 那绝对是稳稳当当。 甚至可以说是富裕。 小郑看见十张大团结,眼皮一跳,差点就心动了。 但两人之前签订好的合同上,已经说明了两个人的义务和责任。 怎么可能让阮竹再出钱? 他直接退回。 还让阮竹不要多管闲事。 阮竹脸色无奈半响,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第76章 爸妈留下来的钱。 两人又这般说了一会儿关于店面的事。 阮竹一看天色这会儿也没有中午那么热了。 就收拾着准备着回七里村。 才刚刚只是走到店门口。 这小郑突然又“嗷嗷嗷”的喊了几声。 “别急别急,你先别急。” 阮竹回头,挑眉:“咋?还有事?” 小郑拍了拍腿:“哎呦,我能有啥事。” “昨儿个,有一个大婶来我这里找你。” “她还问我这些日子里你有没有来过。” “大婶?” 这下阮竹倒是疑惑了。 她没有认识什么大婶。 小郑皱眉想了想:“那大婶知道你姓甚名谁,住在哪里,还说之前和你一块儿去过县里。” 一块儿去过县里。 好家伙。 王芳! 阮竹瞬间明了。 可只是一思索。 却也没发现两人之间有什么约定的事情。 阮竹问着:“那大婶可是有说啥事?” 小郑摇摇头:“没有,只是神色很急。” “好像很匆忙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东西,估计是要去县里。” 小郑这样一描述。 阮竹心中瞬间明白了不少。 只怕是那何润光给何灵儿用的那肌驻养颜膏起了作用。 但是好是坏。 这阮竹也不好说。 她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转身就从镇子上离开。 回了陆家。 ...... 可也只是才刚到陆家门口。 就直接被冲出来的两个人齐齐拦住。 正是那神色急切的阮嫣然和阮飞诚。 看起来像是等了好一会儿。 周围已经聚齐了一大群人。 “这阮家还真是一天不闲着。” “三天两头来闹事。” “这阮嫣然身边站着的又是谁啊?” “害......你怕是还没听那李翠说吧。” “说是这阮嫣然被京都医术协会的会长收成了徒弟呢。” “保不齐旁边这人就是那什么李会长。” “乖乖哦,开的还是小轿车。” “这阮嫣然这不是一步登天?” “这老阮家还真是了不得啊。” “......” 人群里围了个热闹。 各个看好戏一般。 七里村地处偏僻,各个都穷的厉害。 像这种小轿车,那连镇子上都是没有的。 也就只有去县里才能看见。 如今竟然出现了一辆,停在了这陆家院门前。 这七里村的人各个像是看个稀奇一样,纷纷都围了过来。 连带着村长也是。 “乖乖,这得花不少钱啊。” “可不就是。” “......” 众人议论纷纷。 那魏医师与阮嫣然一起,更是高高仰起来头颅,神态正是高傲着。 阮竹蹙眉,推开周围的人群,向陆家走。 那旁边的阮飞诚见着直直的冲了过来。 “阮竹!” 他大吼一声。 众人吃惊。 阮竹转头,见到人,眯着眸子没吭声。 阮飞诚这会儿也不在意这些。 他上来就是一伸手:“给我钱!” 阮竹脸色瞬时变的奇怪:“张口闭口就问我要钱,你想什么呢?” 阮飞诚被这话勾起来了火气:“三哥还住在县里的医院里。” “医生说了,至少要两千块。” “大哥是被你踩断了胳膊,你为什么不拿钱?” 少年说的头头是道,眼神不虞。 阮竹听闻“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你也说了那是我踩断的胳膊,既然是我踩断的。” “我还要出钱给他治?” “你看我像是钱多的样子吗?” “我很闲?” 阮竹翻个白眼。 转身就准备走人,不理会。 那阮嫣然见此瞬间迈步上前:“姐……” “姐姐你也知道的。” “我现在已经被京都医术协会的李会长收为了徒弟。” “人家李会长已经答应了给三哥做手术。” “现在就是缺钱。” “姐,那可是一条胳膊一条命啊。” “你就拿出来一点钱吧。” 她神色祈求。 眼中泪汪汪的眨巴着眸子。 周围看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 “这阮家第三个儿子咋听着还被踩断了胳膊要做手术呢?” “不知道啊,我没听说过啊。你们听说了吗?” “害……昨儿个闹的。” “当时还到处借牛车呢。” “……嘶……咋这严重啊?” 周围人群看了个不明白。 又见阮嫣然哀求的模样,与阮竹的冷漠做对比。 当下有些施施然。 心里若有所思着。 就见那阮嫣然突然又泪汪汪的喊着:“姐,爸妈去世的时候,可是留下了不少钱。” “你就算自己不想治三哥,你也得想想爸妈吧。” 阮飞诚:“对!” 阮飞诚:“你自己不愿意给钱,那你把爸妈的钱交出来!” 男人听见阮嫣然的话,一瞬间清醒。 对啊。 爸妈死前还留的有钱呢。 不也都交给了大姐阮竹嘛。 阮飞诚伸手就要。 要的理直气壮。 要的厚颜无耻。 阮竹凝眉,“呵”的一声冷笑:“我说今儿个怎么堵来了我这里。” “搞了半天是要钱来了。”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爸妈还留下了钱给你们吧。” 阮飞诚听闻,瞬间挑眉:“怎么可能会没有!” 阮飞诚:“爸妈要是没留下钱,那我们吃饭上学买衣服的钱从哪里来?” 阮飞诚:“难不成都靠着你吗?” 阮飞诚:“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扯什么牛皮! 大姐一个不识字的村妇。 自己赚的了钱吗? 阮飞诚摇摇头,也是无语。 神色颇为不耐烦:“大姐,这些年你吃喝住,都在阮家。” “花的钱我也就不计较了。” “可爸妈留下来的钱,你怎么能私吞。” 他撇着嘴,像是对这种行为感到可耻。 转头朝着众人喊道:“婶子们都看看啊。” “爸妈半年前这才刚去世。” “大姐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连爸妈留下来的钱都打算一个人私吞。” “呜呜呜呜呜,不活了啊不活了啊。” 阮飞诚擦一把脸上硬流出来的眼泪。 满满都是心酸委屈。 再配合旁边阮嫣然的默默流泪。 哪一个看见不动容? “要我说,如今阮嫣然被人家收成了徒弟,要我是阮竹啊,这钱还是得给。” “不管咋说,亲兄妹之间还有隔夜仇?” “自家亲弟弟住了院,咋滴都得掏点钱啊。” “哎呦哎呦,你们可别做这个好心人,那菩萨庙里的位置,干脆都让给你们算了。” “阮家那两口子,你们还不知道?留钱?呵呵,别欠钱就是好的了。” 第77章 你至于吗? 如今阮嫣然也算是攀上了高枝。 这有意攀附的自然就向着阮嫣然说话。 而这还保留几分良心的,自然就坚持着事实。 阮家父母。 老实说。 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他们留钱? “得了得了,阮家那两口子能给阮家这些儿女们留下钱?” “你们也真是说话不嫌臊得慌。” “就冲那阮父三天两头的烂赌,那阮母一心只想给阮嫣然花钱。” “你们就真能舍得说出一句留钱的话来?” “咱婶子,你别看阮嫣然现在攀上了高枝,你就想去巴结啊。” “......” 人群吵吵闹闹,阮竹还没说话,她们倒是先吵了起来。 那阮嫣然见此,眉头微微一皱。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再转头朝着阮飞诚一看。 只是瞬间。 阮飞诚就接收到了这股暗示。 冲着人群里大喊了两声:“安静,都安静。”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 “咱也别吵了。” “我们来是为了解决事情,也不是为了分出个所以然来。” “三哥......呜呜呜,三哥还躺在医院里等着呢。” 只是一想到阮勇毅。 阮飞诚心中就是一股怒气。 但为了钱,他硬生生的忍住。 医院都说了,这手术要两千块才能治疗。 但李会长那边,说的却是只要一千。 阮竹是大姐。 从小到大,她为了阮家七个弟弟一个妹妹付出了不知道多少。 这两千块? 她必出! 等她出后,这其中的一千块差价。 那简直是一笔巨款。 阮飞诚心里若有所思。 倒是也不吝啬于表演。 冲上前,一把拽着阮竹的袖子哭的那是一个凄惨:“大姐。” 他这会儿倒是开始叫大姐了。 “大姐,你就算不看三哥的面子,可你也得想着七弟啊。” “七弟为了照顾三哥,这会儿还留在医院里。” “七弟的那身子骨,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能受得了这种苦吗?” “大姐......” 阮飞诚哭的就差喊天喊地。 深怕不知道他的凄惨。 阮竹看见却只是想笑。 “阮飞诚,你以为你还是小时候吗?”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吗?” 阮飞诚是阮家的第五个儿子。 照样是阮竹一手带大。 对于阮飞诚最爱做戏的性格,阮竹如何不知道? 她冷冷的把阮飞诚的手从她的胳膊上推开。 “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但不给。” “你有这功夫来找我,怎么不去缠缠阮嫣然?” “她都被京都医术协会的李会长收为了徒弟,还怕这点小钱吗?” “李会长为了他的爱徒,就算亲自免费做一场手术又如何?” “还是说,这李会长对阮嫣然其实也没这么上心啊。” 阮竹双手抱怀,嘴角嘲讽拉满,端的是一个看好戏。 那魏医师本来就看个热闹。 一听到有人说李会长的坏话。 顿时气着一张脸,直接怒气冲冲开口道:“李会长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对嫣然不上心?” “做手术人家医院都要两千。” “我们会长却只收一千。” “怎么可能不上心!” 这可是一千块的差价! 就算是他魏医师,想要赚这一千块,那都得花费不小的一番功夫。 那李会长,愿意为了阮嫣然,直接少收一千块,足以说明上心! 阮竹听闻,当下心中了然。 “呵”了一声,挑眉:“李会长要一千。” “你阮飞诚和阮嫣然合起伙来问我要两千。” “你们是把我当冤大头?” “还是真就把我当成了任劳任怨的大黄牛?” 阮竹横眉冷对,连声逼问。 周围人群这会儿也算是听了个明白。 “乖乖,一千块,不少呢。” “就算把阮竹卖了,都拿不出来这两千。” “哎呦,我都给你们说了。” “这阮家老两口偏向七个儿子和阮嫣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那阮竹就跟个大黄牛一样,任由这几个弟弟妹妹们在她身上喝血吃肉。” “要我说啊。” “给钱?呸!我要是阮竹,我就算是扒着皮,我都得把以前付出的给要回来!” 最后说话的这一声。 明显是有些代入气急了。 说话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大了些。 阮竹听见,内心一动。 今儿个来看戏的,几乎聚齐了七里村全部的人。 要是阮嫣然非要这个钱。 她阮竹也不介意和他俩掰扯掰扯。 不管咋说,都得让阮家脱下一层皮来! 她心中思索,主意已定。 就期待着阮嫣然和阮飞诚再闹事。 眼神明晃晃闪过几分挑衅后。 那阮飞诚果然忍不住。 想要再说。 下一秒。 “六哥!” 阮志哲突然从人群外大喊。 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几天不见,倒是“咳咳咳”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和那白色的衬衫颜色几乎不相上下。 “六哥,回家吧。” 阮志哲从人群里走进来。 喊了一声。 接着下一秒又看向阮竹。 眼眸深邃,瞳孔里是无尽的黑暗。 他嘴角嘟嘟囔囔,张口闭口欲言又止。 看向阮竹,眸子黑沉,里面酝酿着阮竹看不懂的深意。 半响后。 叫了一句“大姐。” 阮竹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不是你的大姐,别这样叫我,晦气!” 阮志哲瞬时脸色有些难过。 他拧着眉,似乎有些无奈:“大姐,你就非要和我们划分的这么清楚吗?”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大姐。” “你小闹一下就算了吧。” 连日的疲惫。 阮志哲说话是越发虚弱。 说话都带着一股虚弱无力,隐隐约约甚至有几分卖惨。 阮竹听见就气的笑了:“你脑子有病吧?” “送阮勇毅去医院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自己的脑子也治治?” 阮志哲蹙眉,沉默着,也是有些不耐。 他这两天思考过。 当年救他的人,确实好像是阮竹。 所以这么多年来。 他确实是错怪了大姐。 可…… 可大姐为什么不提前说? 惹得他自己一直怨错了人! 这会儿听见阮竹回怼,他也是有几分生气。 “大姐,你为什么就不能认认真真,和和气气的和我们讲话?” “我们对你难道不好吗?” “你至于吗?” 第78章 分家!分钱!必须分! 至于吗? 阮竹冷眼,阴阳怪气:“你说至于吗?” 阮志哲瞬间梗塞住。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喘又喘不上来,散又散不下去。 “咳咳咳”的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咳嗽。 阮嫣然见此。 心里一急。 直直的上前赶紧扶人。 快要触碰到阮志哲时。 又被阮志哲不动声色的躲开。 阮嫣然瞬间咬牙。 一双眼眸里尽是泪意。 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句:“七哥……” 阮志哲蹙眉,没吭声。 但脸色却也是有些隐晦的动容。 阮嫣然顿时扑捉到这股情绪。 拽拽阮志哲的衣角。 又是可怜的哭出声,嗓音压抑又克制,带着小心翼翼的隐忍。 比起之前肆意妄为的在他身边撒娇。 这一刻。 眼前的小姑娘明显收敛了许多。 甚至眼里和动作都是小心翼翼。 就连神色都很惶恐。 再是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七哥……”后。 阮志哲这次虽然依旧沉默没吭声。 可却并没有躲开阮嫣然的触碰。 他心中心脏一紧。 似是不忍心。 偏过头,还未思索个所以然来。 下一秒。 就看见旁边阮竹那玩味的神色。 霎那间。 他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飞快的躲闪了一下。 那阮嫣然不明所以。 只以为阮志哲还在怪她。 又可怜巴巴的小声道:“对……对不起七哥……” “都怪我。” “是我当年小不懂事。” “对不起七哥呜呜呜呜呜,我有罪。” “我小时候该死。” “七哥呜呜呜呜呜。对不起,嫣然对不起……” 她一边说话,一边道歉,一边鞠躬。 神色卑微,祈求,似乎快要哭断过气去。 阮飞诚见此。 早已经是心疼的不行。 凑上前,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七弟,你怎么这么冷血。” “嫣然妹妹无论做了什么,那都是你妹妹。” “你怎么能为了帮大姐说话,而不理妹妹!” 阮飞诚痛心疾首。 阮竹只感觉听着想吐。 “他刚刚哪句话说的是在帮我?” 阮飞诚:“你闭嘴!” 阮飞诚:“我们都已经不计较你的过错。” 阮飞诚:“都已经让你小作小闹了,你还要怎么样!” 阮竹眨巴着眸子,满头问号。 只觉得心中这一刻,像是被雷击中,有些无语。 她翻个白眼。 只感觉这阮家七个弟弟一个妹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挥挥手。 转身就准备溜走。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她跟一群煞笔计较啥! 她走的飞快。 刚才只是踏出两步。 那阮飞诚又匆匆忙忙的跑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你不能走!” 阮竹回头,挑眉:“?” 阮飞诚:“三哥住院的两千块你还没拿出来呢!” 阮飞诚:“你在阮家白吃白喝白住这么些年,这些我也就不计较了。” 阮飞诚:“但爸妈留下来的钱你必须交出来。” 他说的飞快。 刚刚打断他,本就想拦着他别说出来的阮志哲,根本没有拦住。 阮志哲“咳咳咳”的气着上前:“够了,不要再问要钱了。” 阮家七个弟弟里。 只有阮志哲最是明白,当年的阮父阮母根本没留下一分钱。 不仅如此。 还倒欠了不少。 但这些事情。 都是阮竹一个人背地里在还债。 都是阮竹一个人在解决。 为的就是不让七个弟弟和妹妹们操心。 让他们可以安安心心上学。 阮志哲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一个意外。 可当年的他,心中只想着这都是阮竹活该。 自然也就不会把这些事情再拿出来说! 可。 当知道原来当年推他下河的人是阮嫣然,且救他命的人是阮竹后。 他就再也没法面对这些年里阮竹的付出。 以及他自己的理所当然的态度。 他皱着眉:“爸妈没有留钱。” “三哥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他拽着阮飞诚不让他靠近。 抬起头再看向阮竹时:“这些年,我知晓你心中委屈怨恨。” “但你既然是阮家的人。” “小闹一下也就算了。” “纵使是你没做错事。” “可我们对你也不薄。” “让你有吃有喝。” “你在陆家要是待累了,就早点回来吧。” 他悠悠说话。 好像这是天大的施舍。 看着阮竹的眼神,也是希望阮竹能知道感激。 阮竹听见玛德是真的气笑了。 她“好好好”的应了几声。 再转头看向村长。 “村长,正好您老今儿个也在。” “您最是公平利落公正。” “不如您今儿个就来算算我阮竹到底欠了他们阮家多少东西!” 少女声色俱厉。 而阮家的阮飞诚是一股怒火。 眼见阮竹还要算这些。 当下是直接拍手:“好啊好啊,算就算!” “正好,大姐你今天这么有骨气,倒不如算完今天就把钱给我们!” “免得以后还要再借着这点钱来回拉扯!” 阮飞诚是铁了心要让阮竹吐出钱来。 自从阮竹嫁去陆家后。 阮家的资产就迅速缩水。 二哥阮承恩现在是一家之主,整日在镇子上县城里,研究着进仕途,找关系,要钱。 三哥阮勇毅,天天只知道给阮嫣然买东西,要钱。 四哥阮昊焱倒是不怎么要钱花,天天地里干活,可他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嫣然一件小裙子的。 至于这五哥阮文瑞,那更是天天想着去做生意,闹着要下海经商,三天两头跟外面的一群纹着纹身的人跑,一回家更是要钱。 至于这七弟阮志哲?一个病秧子,前不久的鬼碧草没找到,那是买了不少其它的药,花销开支更大。 而八弟阮彦宝呢? 自从上一次和阮竹发生争吵后,那就是跟变了个人一样。 倒是不出去打架斗殴了。 可人就跟废物了一样。 天天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村口溜达。 也不知道在溜达些啥。 这几个就没有一个人是能赚钱管家的! 于是,这管钱的事就落在了他阮飞诚身上。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当家后才发现,竟然是处处要钱! 他每天愁的上火。 在医院里一听阮勇毅要这么多钱做手术。 那是根本不受控制的,直接就和阮嫣然一块儿回了七里村。 既然阮竹已经嫁去了陆家。 陆家又那么有钱。 阮竹不拿点出来怎么行?! “分家!分钱!” “必须分!” 第79章 今儿个不是要算?那就算! 阮飞诚举起双手赞同分家分钱! 阮嫣然眼里闪过一丝丝喜意。 心里正欣喜。 眼见旁边的阮志哲神色不对。 低垂着眼眸,小许。 然后抬头泪汪汪道:“六哥,姐姐和我们是一家人。” “怎么能说出分家分钱这种话来?” “你快别说了。” 她轻轻上前,拽着阮飞诚的衣袖。 小小摇晃,语气软绵温柔。 有着浓厚的担心。 阮志哲听闻,眼眸里倒是小小的赞许。 下一秒。 他“咳咳”了两声,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无奈:“大姐,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们知道你这些年为阮家的付出。” “是很多。” “我们已经都知道了。” “以后会对你好的。” “大姐,别在闹出事了好嘛。” 七里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这样三天两头的闹事。 小作怡情,大作就是伤身。 阮志哲已经有些厌烦了。 他皱起眉头,对于阮竹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喜。 阮竹确实是没忍住,张口就开始骂人:“是我闹还是你们闹啊?” “是我去阮家找的你们要钱吗?” “是我拽着你们来陆家门口闹事吗?” “是我自己拉着我不让我回家,非要搁这说分家分钱吗?” “阮志哲,你要是真的把脑子咳出毛病了,我建议你早点治疗!” “别来我面前秀下限!下头!” 她翻翻白眼。 也是气的厉害。 那阮飞诚本就一心要分家分钱。 又见阮嫣然和阮志哲为阮竹说好话,阻止。 心中本就不顺。 又看见阮竹还不领情? 当下是什么都不打算听了。 冲上去从人群里拽出一直看戏的村长:“嫣然妹妹,七弟,你俩也别说了。” “不要再为大姐说好话了。” “今天这个家,这个钱,是一定要分的!” “村长。” 他冲着村长鞠了一躬。 “今儿个,您既然在,不如您就来分分!” “看看我们阮家到底有没有亏欠过她阮竹!” “看看爸妈死后留下的钱,到底被她吞去了哪里!” 少年神色认真,语气冰冷。 看着阮竹,是丝毫不留情面。 众人听闻,皆是面面相觑。 根本没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能闹得这么大。 乖乖。 分家啊。 这可不是小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 这得如何开算? 众人窃声细语的嘀咕,交头接耳,各自说着话。 那村长眼皮一跳,觉得脑袋瓜子一阵突突。 实在是养伤太久。 寻思着今天出来透透气。 这倒好。 还给自己加工作量了。 村长伸手捂嘴“咳咳”了两声,端正神态,脸色严肃的看着众人。 “按理说啊,这分家这事,得事先就准备。” “你们如今突然要分家。” “这阮竹呢,又已经是嫁给陆家的媳妇,已经不待在阮家了。” “这家,你们是打算怎么分?” 村子里的人分家的很多。 基本上,只要是家里儿子女儿成了家的。 这就得单立出去,自己养活自己的小家。 最经典的就比如说这陆家。 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在世时。 这三个儿子就是各自给分出去的。 当时的钱财资产,那也是掰成三个平均分。 除了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不愿意给的。 三家几乎是都公平着。 如今这阮家。 都还没嫁人娶妻。 唯独阮竹一个嫁人。 村长琢磨着:“既然这样,不如就把阮家现有的资金和房产,以及一些资产拿出来细算一下。” “正好阮家八个人,直接掰成八份分下去。” “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听着,觉得也行。 阮竹皱着眉,却觉得有些不如意。 还未开口说话。 那阮飞诚当下就恼了:“村长,咋能是这样分?” “她阮竹都已经是陆家的人了。” “难不成我们还得再送一份资产给她不成?” “从小算!” “从爸妈留下的财产算!” “从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份吃喝住算!” “那些被她偷拿去的,我们统统都要收回!” 阮飞诚声色俱厉。 狠了心。 众人一听,心中同时一惊。 这阮家几个兄弟真不是个东西。 从小到大没去过地里干过一次活。 分钱的时候,倒是这般算计的清。 村长蹙眉,已经是有些不耐。 阮竹一个勤劳踏实的女娃娃,咋能任由着这样被欺负? 还从小算? 从小怎么算? 这谁能记得清? 他张嘴抽了一口大烟,把披在肩膀上的衣服又往上提了提,眼神寻了块儿石头,干脆直接一屁股坐上去。 一脚抬起,撑着手腕,一边嗓音老成磁厚道:“我说阮家小子。” “你要是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 “咋滴?瞅你这意思,你这是要把你大姐这么多年用过阮家的东西,吃喝住都要算出钱来?” “咋滴?” “就你们是阮家的娃,你们大姐就不是了?” “你说说你干的这个事。” “它光是听着,就觉得恶心啊!” “大小伙子的,这要是阮父阮母在,她们能让你们这样胡来?” 这就跟把阮竹赶出门有啥区别? 关键是,赶出去就赶出去。 还得让阮竹把这些年花的吃喝住的钱拿出来,再赶出去。 乖乖。 这不是胡闹嘛! 真的是没心没肺的! 村长砸吧砸吧两口大烟就准备劝导。 那阮飞诚听闻,直接冷冷的“呵”了一声。 “反正她也不认我们这些弟弟。” “我们为什么还要她这个大姐?” “这些年,阮家吃喝住也给她不少。” “她倒好,一嫁人就没心没肺。” “转手就不管家里七个弟弟一个妹妹。” “别说是好吃的好喝的了。” “连个零花钱都不知道给的。” “要她有何用?” “我实话说吧,今天就算是爸妈在,他们也绝对支持我这么干!” 阮父阮母在世时。 对于阮竹那也是不当个人看。 阮飞诚心里有底气的很。 他抬起眼眸,瞅着阮竹,今儿个势必要在阮竹身上扒层皮下来。 巧的是,阮竹也这么想。 阮竹双手抱怀,“呵”了一声,眉眼间尽是挑衅之意:“正好,我也这么想着。” “这些年我赚钱累死累活,白白供养出来一群白眼狼。” “今儿个不是要算?” “那就算!” 第80章 撑死一年十二块!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已经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停得下来的事情。 要算? 那就算! 村长弹了弹落在身上的烟草。 吩咐着旁边的人去拿来纸笔。 又从陆家抬来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就搁这陆家大门前,摆的整整齐齐。 村长坐在桌子正中。 一左一右分别是阮竹和阮家阮嫣然阮飞诚以及阮志哲。 这些年。 阮志哲身体不行,不能乱跑。 脑瓜子倒是灵活。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 阮竹用了啥,吃了啥。 虽说不是全部记住。 可基本上都大差不差。 村长掏出纸笔。 直接在上面写出阮竹的名字。 接下来。 就直接是一列数字。 从“1”到“25”,正是阮竹的这二十五年。 村长起了个头。 村子里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阮飞诚见此,迅速指着阮竹的一岁这一年说道:“写一百!” “一岁花销大。” “吃什么都要钱。” “像我们嫣然妹妹生下来的时候,这一年,光是衣服穿的,那可都是大买特买,花了好多。” “这一百块,都算是我给她打个折。” 他拍拍桌子,心里想到阮嫣然生下来的那一年,家里花销是如流水一般。 只怕阮竹也是如此。 他信誓旦旦。 冲着阮竹挑眉:“好歹你也是我大姐,这一百就算我给你打折,你可别不知好歹。” 阮竹神色冷冽。 她抬起眸,冲众人一看:“阮竹一岁这一年不记事,这事就叔叔婶婶们来说吧。” 阮飞诚双眼顿时迷茫的发出一个问号。 这是阮家的事,和七里村的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一慌,还没问出口。 下一秒众人就七嘴八舌道:“乖乖哦,这一个细想还真是吓了一跳。” “时间飞逝,距离当年发大水,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 “可不是咋滴。” “这件事啊,我可是有印象。” “二十五年前发大水,洪水泡坏了所有的庄稼,当时直接颗粒无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别说是去买什么衣服买吃的了,都是惨的连树皮都要啃着吃。” “那一年就没活下来几个小孩儿。” “都是吃两口碾碎的小糙米粒垫肚子。” “别说一年下来花一百了,只怕是连个一块钱都花不到。” “哎呦,可不是嘛。” “那年多惨啊,连个做衣服的面料都没有,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随便拿块儿布,就是穿一年。” “......” 众人说起当年的事。 回想起来,惨痛万分。 阮飞诚眼皮跳的厉害。 没想到当年会有这么凄惨。 阮竹神色淡定,冲着村长示意:“既然如此,村长您说阮竹一岁那年,阮竹花了多少钱。” 村长摸着下巴,沉思着。 半响后,缓缓写下了:“1.” 村长:“那年饿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光是这一块钱,都没有几户人家能掏的出来。” “我这一块钱,说的不止是那一岁那年的花销。” “只怕是三岁之前,加起来的都只有这一块钱。” 他把“1”和“3”之间打起来一个括号,表示这三年的花销加起来都只有一块钱。 阮飞诚眼皮一跳。 下意识就要反驳。 怎么可能才一块钱! 光是嫣然妹妹的一个小发夹都要一块钱。 三年才花这一点,这怎么可能? 他张口直接道:“三年才花一块钱?村长你怕是偏心。” “你可不要因为阮竹救了你,你就偏向她啊。” 这话说得,就差点名道姓说村长偏颇了。 村长重重“哼”了一声,抬头看着周围人:“你们都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 “我说这一块钱,你们认为偏颇?” 众人听闻齐齐摇头。 “哎呦,可别这么说了,那个时候的三年,能花到一块钱那都是富裕的了。” “可不就是嘛!” “我家小子那时候调皮捣蛋多能吃啊?” “就这也没花到一块钱呢。” “就是就是!” “......” 众人的神色并不作假。 阮飞诚还想再辩解。 却被身后见势不对的阮嫣然赶紧拽了拽衣角。 “六哥,一块钱就一块钱吧。” “这不是还有后面这二十几年嘛。” “不差的。” 阮嫣然也是怕引起众怒。 无论咋说。 她的形象还是要保持,总不能给众人留下一个咄咄逼人的样子。 阮飞诚听闻,沉默好一会儿,终于是无奈的同意,不耐烦的挥挥手:“那开始算后面的。” 后面的日子里,这下众人可就没办法说了。 日子在一点一点过好。 无论咋说。 这一口吃,这一口喝,这一小地方住。 就算是每天喝一碗稀稀拉拉的粥,那也是钱不是。 就算四五年才买上一身衣服,可那也是衣服不是。 阮志哲和阮飞诚,快速念叨。 每说出一句一个数字来。 这纸本上的钱就开始不断叠加。 一转眼。 就从一块钱,五块钱,十块钱,一直叠加到十二块钱。 然后就再也死活是叠加不上去。 阮飞诚凝眉,百思不得其解,倒是第一次怀疑起来了阮志哲的记忆:“七弟。” “你这记得对吗?” “怎么她都二十四五了,一年下来,竟然也就才花十二块钱。” 阮志哲沉默着。 也是盯着那一份清单不吭声。 猪肉?牛肉?鸡肉?阮竹没吃过。 每次七个弟弟一个妹妹们吃完,能给她留下一根骨头都是不错的。 大米?白米饭?更没有! 稀稀拉拉的一碗粗粮粥,或者就是两个粗粮馒头。 这就是阮竹一天的伙食。 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一个九年过去,没买过两件衣服。 更别说,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件衣服,还都是阮嫣然不要的。 因为阮嫣然衣服太小,交给阮竹没法穿。 只能是阮竹自己拆开,又拿针线像是缝补大口子一样缝补上。 样式?版型?那都不重要,能遮住没有烂洞那就是幸运的。 至于这住? 阮家的大屋子里一直都是给阮家七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们住。 而阮竹住的房间,还是当年阮父阮母随手给扯了几块小木板搭上的。 就随便简单的弄了点茅草盖上。 第81章 二十五年吃喝住才花二百五十六块钱。 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至于这寒冬酷暑? 那就更别说了,和睡在露天地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句实在话。 就连村口那李婶家的狗窝,都比阮竹的屋子要豪华。 这样一一细想下来。 这清单上的十二块钱。 说句老实话。 那都还是阮志哲硬往高里加上去的。 实际上说起来。 是六块钱都没有! 阮志哲看着这份清单数据。 再看看阮飞诚那质疑的脸。 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由来的有些一紧。 他沉着声音,面无表情:“我没记错。” 阮飞诚蹙眉。 还是觉得不对。 硬是想往上面再加一点。 可无论他如何想,就是加不上去。 像嫣然妹妹吃的糖葫芦零食?阮竹没吃过。 像嫣然妹妹的粉红色小裙子?阮竹没有过。 像嫣然妹妹的小发夹?阮竹同样没有过。 至于那些过年的红包,平日里的零嘴,上学的学费,书本费,课后去吃的饭店,用不了多久就图个新奇买的玩具。 没有。 没有! 全都没有! 阮飞诚眉头一皱。 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纸。 二十五年的所有吃喝住花销加起来。 不过也就才区区的二百五十六块钱! 这二百五十六块钱。 竟然……养大了一个人…… 怎么可能呢! 光是嫣然妹妹现在一年的花销都不止这些钱! 阮飞诚握着拳,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与阮志哲对视一眼,均是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那村长见此,把数据一整理。 然后高高朗声道:“阮家小子们是算好了哈?” “我这里加了一下。” “一共是二百五十六块钱。” “阮竹二十五年的花销,一共是二百五十六块钱。” “有异议吗?” 村长声音铿锵有力,磁厚老成。 众人本来就围着细看,一听村长这会儿加起来的数字。 各个脸色诡异。 “才二百五十六块钱啊?” “……啧……” “这……二十五年啊?” “是啊……” “……” 众人神色各异。 看向那边低垂着眼眸的阮家三人。 别的不说。 光是那阮嫣然身上的一件裙子,镇子上都要买十二三块钱一件吧?! 这样的裙子。 阮嫣然那可是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买一条新的。 这阮家既然能给阮嫣然买这么好的裙子。 咋就给阮竹吃的这么差? 造孽嘛这不是。 周围人群指指点点。 阮嫣然低垂的眼里,一抹羞辱一闪而过。 捏着拳。 终于是受不住起身:“算了六哥。” “别再计较了。” “才二百五十六块钱。” “不要再问大姐要了。” 丢人! 太丢人了! 她拽着阮飞诚和阮志哲的衣角。 当着众人的面就想离开。 伸出腿刚往后退了一步。 “啪!!” 桌子突然被人一拍! 众人一惊。 阮嫣然顿时呼吸一滞。 却见那先前一直默不作声,任由她们算钱的少女,这会儿突然神色冷冽。 语气冰冷道:“走这么快干什么?别急啊!” “你们的账算完了,我的账可还没开始。” “你们要是走了,我这哪去算啊。” “怎么?我的这三个好弟弟好妹妹,还想要临阵逃脱,偷溜不成?” 阮竹双手抱怀。 语气玩味。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三人,眼里是无尽的冷意和冷冽。 听得出是一点情面都不带留的。 阮嫣然见此眼皮一跳,心中慌乱。 结结巴巴道:“大……大姐,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这么斤斤计较的,大姐以后若是在陆家待不下去了,难道就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回来吗?” 阮竹“嗤……”的一声,瞬间嘲讽笑开。 “刚刚你们算钱的时候,就不想着留后路。” “我算的时候你们就想了?” “呸!” “趁早给老娘好好坐下!” “好好给老娘听着你们到底欠老娘多少钱!” 她伸手用食指重重在桌子上一敲。 眼神示意今天她们三是非留不可。 众人一直看着这场戏,看见这一幕,都默不作声的小小默契着围人。 阮嫣然与阮飞诚心中同时一慌。 无奈的只能被迫坐下。 沉浸数秒后。 终于听见阮竹的声音缓缓响起,嗓音坚定有力,有条有理。 说出的每句话,如同耻辱柱上的钉耙,死死焊住三人,半分动弹不得。 众人屏息,只听那声音逐字逐句,听出来的都是一片血泪。 “四岁那年,开始给阮承恩洗衣服,同时给村子里的其它小孩子洗衣服。” “赚八毛钱。” “五岁那年,开始学会做饭,做糕点,拿街上去卖,赚二十八块钱六毛三分。” “六岁那年,去后山采摘野菌菇,采摘野草,去镇子上卖,赚六十块钱整。” “七岁那年……” “……” 断断续续,娓娓道来。 随着少女的每一句话说出口。 都道出的是那一整年的艰辛。 从寒冬酷暑,到秋收春忙。 从每天睁眼看第一缕朝阳,到每天闭眼看最后一缕月光。 从四岁开始,除了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家老小。 每天的任务就是不断种地,赚钱,为了生活,疲于奔命。 当年的稚嫩小孩子。 也曾像阮嫣然那般娇俏白嫩可爱。 可生活的重担压上来。 皮肤,面容,甚至是心里,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少女声色婉转动听。 众人听着却只觉得心里一阵揪心心疼。 这么一点点大的小孩子啊…… 阮家那些人怎么就舍得呢! 众人嘀咕,视线同时向阮竹的背影看去。 少女的背影瘦弱,衣料下还能看见背骨的轮廓,但即便如此,脊背挺直,坐姿端正。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面对这不平不正,却依然充满积极向上的心。 旁边的陆母,看着这一切,再是没忍住的“滴答滴答”的流下泪来。 旁边的陆彦哲更是黑沉着眸子,神色严肃又冷酷。 一双墨一样黑的深邃瞳孔,紧紧注视少女的背影,放在轮椅上的手微微握拳,眼帘轻颤,遮挡住无尽的心疼。 众人全都沉默着。 一声不吭。 眼见那每一年的金钱字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眼见那年份越来越靠近二十五。 终于是有人第一个忍不住了! 第82章 一群扒着人皮吸血喝肉的白眼狼!畜牲! “二十五年的吃喝住才花二百五十六块钱。” “然而二十岁这一年,却赚了三百!” “不怕惹大家笑话。” “那一年,俺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会儿,天寒地冻的,镇子上有老板跑来收一种特殊草药的。” “给的价高。” “俺就想着,去山上扒拉扒拉,赚点钱。” “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大雪不停下,山上树林中白雪皑皑。” “就这,就这阮竹这小姑娘,穿着还在漏风的草鞋,竟然也在山上,不仅如此,往山上一待就是一晚上。” “就为了找那几根草药。” “乖乖哦,那第二天早上从山上下来,冻的是脸蛋都裂开了好几个口子。” “嘴唇都发紫发青。” “我家老头子见着可怜,硬是带到院子里给了一碗热汤喝,还让我把我家二丫穿不下的棉袄拿去送给了她。” “老实说,俺当时还想着,这阮家平日里花销看起来不小,不像缺钱的样子。” “咋滴愿意让一个小姑娘大冬天里待山上一个晚上。” “这会儿子也算是才反应过来。” “搞不好。” “这阮家这么大手笔花钱,就是这小姑娘没日没夜的赚来的。” “……” 妇人说完,叹了口气。 其他人听着心里都不是滋味。 阮竹瞅着,也是对这事有印象。 她正准备说几句。 却见那旁边不断有人跳出来念叨。 “她婶子,你要是这么一说,那我可是也想起来了。” “之前田里蚂蝗多。” “人家镇子上饭馆里收。” “我有一回晚上从孩他姥家回来,路过田里。” “可不就看见阮竹穿着水鞋,拿着筐,满田里抓瞎一样摸蚂蝗。” “对啊对啊,这个我也看见了。” “还有还有,之前桂花开了,也看见这小丫头片子到处摘呢。” “这些都不说了,那阮家那几亩地,你们啥时候见过阮家其他人去地里施过肥?挖过土?除过草?” “那不都是阮竹一个人干出来的嘛。”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啊……” “……” 众人七嘴八舌。 都是一个村子里,阮竹平日里干点啥,都能遇见人。 平日里不细想。 如今你一句我一句的汇总起来。 乖乖。 这么大丁点的小女娃,竟然是一直没停下来歇息过! 众人这会儿子看阮竹,那是越想越心疼。 再一看看阮家那三个人。 造孽! 真就造孽! 骂骂咧咧,阴阳怪气的,各个闹着说几句。 然后也不等阮竹开口了。 早有那正义感满满的人拍桌子:“算!” “村长您算!” “这些年阮竹到底七零八碎的赚了多少?” “这阮家这小子口口声声说阮竹吃喝住都是阮家的。” “我看今儿个啊。” “谁吃谁的,还真就不一定呢!” “就是!就是!” “村长快算快算!” “……” 这七零八碎的,比阮家那几个小子提供的那可绝对是一份长清单。 村长把自己的老花镜从披着的衣服兜里掏出。 食指在嘴角沾了一下口水,揭开一页又一页的清单。 拿出笔来不停的加加加。 在众人的面前。 眼睁睁的加出来一个天文数字。 一千五百六十七块九毛八分! 乖乖! 一千五百六十七块多。 将近一千六! 这是什么概念? 简单来讲,就是阮竹赚的这些钱,可以养活六个阮竹,还有多的! 众人“嘶……”的不停吸气。 这会儿子终于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 难怪那阮家阮父阮母两口子,没干过几次活,却天天有钱花。 难怪这阮家七个弟弟一个妹妹,天天穿的吃的用的就跟城里人一样。 只怕是城里人二十五年下来都赚不了这些钱! 这一群群。 这一个个。 如今竟然还敢这般算计? 那就是那一群扒着人皮吸血喝肉的白眼狼!畜牲!猪狗不如! 众人怒气冲冲。 心里直直的蹿火。 “还钱!” “阮竹妹子,让她们还钱!” 有妇人最先受不了。 “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后,直接转头看着阮竹:“这样一群白眼狼。” “花你这么多钱的时候,倒是一点好不记。” “你嫁去陆家,好不容易过自己的日子了。” “这群人又开始惦记你不给钱,惦记你没给好处?” “呸!臊不臊的慌啊!” “就是!就是!还钱!立马还钱!” “……” 众人直接开骂。 直接怼了上去。 今儿个这分家,算是直接把每个人都给分气着了。 哪有这么糟践人的! 七里村民风朴实,即便平日里有些小打小闹,但人心本质都坏不到哪里去。 即便是泼妇如李翠,那对待自己的两儿子,那就跟当祖宗一样心疼着。 偏偏就他们阮家,倒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陆母擦着眼泪,默默走上前,站在阮竹的背后。 “闺女啊。” “你……受苦了……” 陆母轻轻摸了摸阮竹的头。 这动作沉重,却又蕴含着无数的深意。 陆彦哲移动着轮椅,本就一直在阮竹的身后,这会儿也默不作声的继续到了阮竹的旁边。 虽说没说话,没吭声。 但却直接把阮竹收纳护在自己的气场里。 最角落里的陆玲呢。 更是咬着唇,神色有些复杂。 但细细看,眼眶里也有几分湿意。 这么多人。 今儿个。 如此坚定的站在阮竹这边。 阮竹心中只觉得是无尽的温暖。 像是尘封已久的冰窖里突然被凿开了一丝裂缝,那细碎斑驳温暖的光芒从裂缝中渗透进来,照的人浑身暖洋洋。 阮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 再起身。 先是朝大家和村长鞠了一躬。 下一秒。 冲着那边神色诡异复杂的三人:“分家?分钱?是你们提出来的。” “账?也是你们硬要算的!” “既然如此。” “这二百五十六块钱,我花了,我给你们。” “而我赚的一千五百六十七块九毛八分钱。” “你们花了。” “也请你们立马还给我!” “咱们之间算的干干净净!” “省的以后再因为这点钱来回拉扯!” 少女神色犀利,明显是神情认真。 村长适时接下话来:“简单来讲。” “这个差价算下来。” “阮家几小子还得还阮竹一千三百一十一块九毛八分!” 第83章 还差三百多,六哥你拿出来吧。 一千三百一十一块九毛八分? 凑个整,那就是一千三百一十二! 这惊天的数字。 阮家三人顿时脸色极为难看! 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找阮竹要出两千块。 这下倒还把自己算出去了。 阮飞诚阴沉着脸,皱眉:“大姐,你非要这么小气吗?” 阮志哲点点头附和同意:“大姐,小闹一下就算了。” 阮志哲:“弟弟们也不是故意的。” 阮志哲:“说什么钱不钱的?” 阮志哲:“亲兄妹之间怎么能算钱?” 阮嫣然泪汪汪的紧跟着劝慰一声:“姐姐,呜呜呜呜,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你明知道弟弟们没有这些钱的,你何必这样逼他们还钱呢。” “他们是你的亲弟弟啊……” 阮飞诚:“大姐,血浓于水啊。” “……” 刚刚那会儿,一个一个闹的分家分钱。 眼里的算计犹如实质。 这会儿,张口闭口血浓如水? 瞧瞧。 瞧瞧。 都快给阮竹整笑了。 都快给旁边的七里村的人整呕吐了。 “妈呀行了行了,快收起这副嘴脸吧。” “老娘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你们这些阮家人,我说倒是真有意思。” “自己问人家要钱的时候就跟只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这会儿还不起钱,倒是一口一个血浓于水。” “臊不臊的慌啊!” “要我说阮竹妹子,别心软。” “就得要!” “你想想你当年,但凡冬天里再冷一点,你还能活着从山上回来吗?” “就是就是。” “但凡能给你多一口吃的,你现在至于能瘦成这样?” “更何况,你看村里小孩谁家不花钱送去读书啊?” “你看看你,阮家阮父阮母那两口子,真是想都没想过。” “哪里像个亲生父母啊。” “就是,就是。” “……” 这话一出。 众人嘀咕。 阮竹心中突然一动。 也是有些若有所思。 暂时先把心中的怀疑压下。 抬起眸,冷冽冰冷道:“血浓于水?可笑。” “你们都不要我这个大姐,我也不要你们这群弟弟妹妹,哪里来的个血浓于水的说法?” “与其在这里想想怎么求饶。” “倒不如赶紧想办法凑钱!” 她手中拿着那一份长长的清单。 就如同催命的生死薄。 轻轻的在桌子上轻敲。 伴随着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 阮家三兄妹顿时如坐针毡。 思来想去。 互相对视。 阮嫣然终于是抬着头,贴着脸皮的凑到魏医师面前。 “魏医师,您看……” 丢人! 真的丢人现眼! 阮嫣然咬唇,眼里怨恨交加。 阮飞诚和阮志哲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有被阮竹的那份清单对比惊到。 更有对阮竹这般逼迫不饶人而产生怨恨。 但饶是如此。 三人的希望又同时寄托到旁边的魏医师身上。 魏医师是从京都里来的。 又开着小轿车。 这区区一千三百多块。 对于魏医师来说,一定杯水车薪! 阮嫣然询问,魏医师一直沉默着不吭声。 阮飞诚见此心中着急,急不可耐的冲上前,近乎命令式指责:“你可是李会长吩咐来接我妹妹的。” “我妹妹遇见事情,你可是要当仁不让!” “你要是不吭声,等我妹妹去李会长面前一说?” “你可得想想后果。” “你……” “闭嘴!” 阮飞诚还在威逼利诱。 阮嫣然已经是瞬间眼皮一跳。 情急之下急忙喊着阮飞诚闭嘴。 阮飞诚第一次被妹妹凶,满脸茫然疑惑和不虞:“妹妹?” 阮嫣然:“闭嘴!” 蠢货! 求人都不知道放软态度! 阮嫣然眼里快速闪过一抹不耐。 再抬眸,咬着唇:“六哥,你怎么能这么对魏医师讲话。” 接着转头又看向魏医师:“魏医师对不起,您别和我哥哥计较。” “他平日里被宠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刚刚言语过失,您别记在心上。” “我知道您是李会长派来接我的,这本就是麻烦了您。” “您要是没钱也没关系的。” “嫣然再想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她泪珠滴滴答答的滚下。 小脸哭的红彤彤的,委委屈屈。 魏医师即便是被阮飞诚勾起了再大的火气。 也因为阮嫣然是李会长的徒弟这一身份,以及这放低的姿态而消了火。 他先是摸了摸胡子。 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 做足了姿态后,这才沉声道:“不是魏某不愿意帮你。” “只怕是魏某此次带来的钱,也不够啊。” 一千多块钱。 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 怎么可能谁都有。 阮嫣然听闻瞬间泪如雨下:“那……就……就没有办法了吗?” 阮志哲沉声:“魏医师能拿出来多少便是多少,如何?” “不够的,我们再凑凑。” 他们也不想给。 可满村的人都看着! 只要他们还想在七里村待。 这钱,就必须还! 阮志哲心里憋屈的厉害。 “咳咳咳咳咳”的又是好一阵咳嗽。 转头看向阮竹。 那边的少女正在和陆母说着什么。 神色是他以往最熟悉的温柔。 眉眼浅笑,笑意盈盈。 眼眸里看人时,专注又温暖。 他看着看着突然一怔。 这样的神色,他多久没看见过了? 好像……自从嫁人后…… 就再也没有了。 他抿着唇,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像是以往自己拥有的东西在渐渐流逝而去。 他沉默着,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却听那旁边的魏医师突然开口接话道:“不瞒你们说。” “我这身上,现在只有一千。” “可这零头三百多……” “我是一点没有了。” 这一千,还是因为给何灵儿看病,何县长给的。 魏医师摸了摸胡子,从车上拿来一个大皮包。 一打开,赫然是十捆十块钱的大团结。 齐齐整整,干干净净。 阮嫣然见此眼神瞬时一亮。 “谢谢魏医师。” 她又转头看向阮飞诚。 “六哥,一千有了,三百多你就拿出来吧。” 阮志哲也是同样如此:“六哥,家里的钱都交给你保管。” “想来三百多应该是不差的。” “你快拿出来吧。” 两人眼神都带着希翼。 认定了这钱能拿出来被解决。 第84章 还有三百多,我帮他们还! 偏偏阮飞诚却苦着一张脸。 显得极为难堪。 “七弟,妹妹,我这没有三百多块钱。” 他艰难的苦涩着说出口。 阮志哲和阮嫣然顿时一惊。 “怎么可能会没有三百多块钱呢?” “六哥,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再藏私了。” “就是就是,家里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没有?” “六哥,你要是不想拿出来你就直说。” “……” 家里那么多钱。 怎么可能没有? 阮嫣然和阮志哲是打心眼里不信。 张口闭口,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轮流着指责。 阮飞诚身为一个大男人,拿不出来钱,本就有些伤自尊。 这么多七里村的人看着。 这会儿两个人还这般指责。 再加上刚刚阮嫣然突然吼他的凶狠。 这会儿子,情绪涌上来,顿时如同压抑了很久的皮球一般爆发开来。 “钱钱钱!” “我为什么没有钱?” “你隔三差五就要去镇子上买新的小裙子。” “隔三差五就要去镇子上买新奇的玩意儿!” “每次一拿就是十几块钱二十几块钱的拿!” “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聚宝盆吗?” “至于你?” “你倒是不买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可你吃的药,哪一副不是花大价钱买来?” “自己身子骨不好,不知道好好养,偏偏天天心思重,看谁都怨恨,看谁都觉得对不起你!” “这样的心去养身子?怎么养?” “还不都是我拿钱买好东西,好药材,给你吃着喝着伺候着?!” “三百多块,你们倒是说的轻松!” “昨儿个三哥去医院一路的花销,难道是从地上捡来的钱花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以前阮飞诚花钱比这两人还大手大脚。 可自从自己管了家后。 他有多少次没吃过好的了? 他有多久没给自己填过衣服? 他有多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出去玩过? 反倒是每次他们来问自己要钱,自己给少了之后,他们还要抱怨。 凭什么啊? 凭什么! 阮飞诚心里极度不甘和埋怨。 统统在这一刻如潮水般爆发流淌。 声音铿锵有力,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说阮嫣然和阮志哲两人。 光是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再听到这一声声细碎的抱怨。 人群里早有那清醒的人一语道破。 “乖乖哦,这就气了。” “之前阮竹二十五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你这才管到几天啊。” “就是就是。” “阮竹二十五年都没这么怒吼抱怨过,你这才区区几天,咋就这般小题大做?” “……可不是嘛,阮家六小子,你这不行啊……” “……” 人群里阴阳怪气。 巴不得多说几句话讽刺讽刺。 阮飞诚顿时脸色黑沉。 闭着嘴不肯说话。 而旁边的阮嫣然和阮志哲两人。 更是脸色顷刻间煞白。 似乎没想到他们的好哥哥心里竟然这么想。 阮嫣然咬唇,悲痛欲绝:“六哥……原来,你一直这么想吗?” 阮嫣然:“对不起……我……呜呜呜呜……我不知道。” 阮志哲倒是一直没开口,只是脸色很难看。 阮飞诚被阮嫣然一问。 此刻火气发泄完,冷静下来心中就是一个劲的后悔。 他张张口欲言又止。 一双手伸前,试图抱住阮嫣然。 岂料还没碰到人。 阮嫣然就已经是快速躲开。 阮飞诚见此瞬间愧疚的喊了一声:“妹妹,我……” 阮嫣然抬眸,果断道:“既然我都给六哥填了这么大的麻烦。” “以后我不填就是了。” “六哥心里抱怨。” “以后嫣然也不会从六哥那里拿一分钱花!” “……” 她神色明显生气。 摆明了以后不会麻烦阮飞诚的样子。 阮飞诚见此瞬间心中慌乱。 强行把人抱在怀里,但阮嫣然又作势要挣脱。 阮飞诚急的慌,赶紧说道:“六哥错了六哥错了。” “你花你的。” “六哥就是一时嘴快,这不是六哥的心里话。” “嫣然妹妹能花钱,能开开心心的。” “六哥高兴还来不及。” “嫣然妹妹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六哥真的错了……” 阮飞诚小心翼翼的上前认错。 还贴着脸讨好哄人。 那阮嫣然咬唇,本就生气的脸,这会儿“嘀嗒嘀嗒”的流下泪来。 带着哭腔的嗓音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声:“嫣然不敢,嫣然怕花了钱六哥又要说。” 这种克制的压抑着的哭腔。 更是让人心疼万分。 那阮飞诚一听,已经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又怎么可能怪罪。 当下哄着闹着好半响。 这才把人哄好。 而围观的七里村的人,却纷纷脸色诡异复杂。 怎么说呢。 这…… 这状态……很难评啊…… 众人齐齐沉默,说不出话来。 连同阮竹也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脸。 到底是村长见识多广。 最先回过味来。 他敲了敲烟杆,重重“咳咳”了两声。 然后扯起个粗嗓子吼道:“行了行了。” “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个钱,你们就说是还还是不还。” “何时还?怎么还?” “是立下字据以后还?” “还是立马现在就还?” “我们只看结果,不看其它。” “就问你们,钱?有没有!?” 磨磨唧唧。 当这是时尚大舞台? 用的着你俩在这表演? 村长心里嘀咕。 阮飞诚和被哄好的阮嫣然,以及阮志哲三人对视一眼。 “还……” “至于这钱……” 阮嫣然皱着眉,抿唇,神色焦急。 正是绝望之际。 众人却只听见一道大嗓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还!” “还有三百多,我帮她们还!” “今天就还!” 来人嗓音大。 是个女声。 听起来倒是底气十足。 众人惊讶。 齐齐转头看去。 却发现竟然是那好久没回七里村过的陆家三房媳妇,朱芹! 一头红色波浪卷长发,烈焰红唇,穿着的是时髦的喇叭裤和的卡面料的白色短袖。 人还未到,香水味却已经袭来。 整个看起来时髦有钱又艳丽。 众人瞬间嘀咕出声。 “这不是陆家三房的媳妇嘛?” “啥时候回来的?没听说啊。” “不对啊,这朱芹咋滴要帮阮家那几个还钱啊?” “阮竹可是二房的儿媳妇,这不是要打脸二房?” “乖乖,这一天,真够闹的。” 第85章 招标会请帖。 人群纷纷给朱芹让路。 更有眼疾手快的人,竟然是直接搬来了凳子。 也没法咋说。 这朱芹和陆家老三可是在城里做生意。 赚了不少钱。 这七里村的人啊,想攀上的可不少。 朱芹见此,装模作样的拿捏着姿态。 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纸巾,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轻轻擦拭。 待感觉干净后。 这才小心翼翼的又坐上去。 蹙着眉,明显是怕这椅子玷污了她的新衣裳。 阮竹看着,眼皮直抽。 伸出手来就在那被她狠狠擦过的桌子上一敲:“三婶,你这是要打算帮阮嫣然还钱?” 阮竹还真是有点好奇。 这阮嫣然魅力就这么大? 还能惹得朱芹帮着还钱? 她眨巴着眸子,眼里疑惑。 旁边的阮嫣然咬着唇,更是眼泪汪汪的也跟着叫了一句“三婶……” 那朱芹见此,果断“哎”的答应了一声。 先是起身上前拍了拍阮嫣然的手。 待看到旁边的魏医师和那辆小轿车后。 朱芹果断露出笑脸的说道:“好孩子,别担心。” “不就是三百多块钱吗?” “这个钱,我出了。” “你放心。” “你如今既然是李会长的徒弟,以后何尝赚不了这三百多?” “更何况,你还救……” 说到这里。 她突然顿住。 阮嫣然救了曹明这件事,她倒是不能直说。 免得七里村的人听见,乱传了出去。 到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找上门帮阮嫣然的忙。 那到时候还有她朱芹什么事? 她止住。 在阮嫣然有些小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更何况你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能救我。” “这个忙啊。” “无论如何,我朱芹都是要帮的。” “你放心!” 她郑重说完。 阮嫣然已经是眼泪汪汪的感动的一塌糊涂。 在朱芹的注视下。 果然哭腔着表态。 “谢谢三婶愿意帮我。” “以后但凡是有嫣然能帮着的地方。” “嫣然绝对义不容辞!” 这么说话。 朱芹可是瞬间放心了。 她又往旁边的魏医师身上瞟了一眼。 又看看那小轿车。 心中只觉得满意至极。 脸上欣慰喜悦的笑笑。 “什么帮不帮的,三婶就是因为喜欢你这个小姑娘才愿意帮。” “你啊。” “放宽心就是。” 这么说完。 朱芹转过身看着阮竹。 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三百多块钱来。 有零有整,有分有角。 一分不差的直接递给了阮竹。 “这钱,我帮她还一小半。” 她给钱的姿势爽利痛快。 旁边的阮飞诚和阮志哲两人见着。 也赶紧把魏医师那里取出来的一千,直接递给了阮竹。 众人见着,没吭声。 阮竹见着,笑嘻嘻。 她把钱摆在桌子上。 叫了一声陆母:“妈,你数数。” 陆母连忙“唉唉唉”的点头。 一行两人。 越数越开心。 龇着大牙乐的起飞。 那旁边的魏医师见此,心中对于阮竹这副财迷的样子更是不屑。 “哼”的一声甩甩衣袖。 就转身去了一旁。 那朱芹看见,瞬间一愣。 再看看阮嫣然。 却见小姑娘这会儿又拖着她说话。 朱芹瞬间心中秒懂。 只怕这魏医师看阮竹那是相当不顺眼。 思来想去。 自己刚刚这一步绝对是走对了! 她能帮阮嫣然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那和曹明搭线这件事,阮嫣然自然肯定也不会不帮她。 她眼里若有所思,心眼子转的飞快。 面上却又拉着阮嫣然的手又说又笑。 …… 再看这边。 不过小许。 阮竹与陆母就已经数完。 村长确定没问题核实后。 今儿个这场闹剧就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了。 人群里有的急着回家做饭的离开。 有的嘛,自然还是要再回味回味,嘀咕几句。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阮家小子还想着让阮竹交出两千块钱来,没想到自己倒是还出去一千多。” “这啊,都是阮竹该得的。” “这样我看,她们阮家以后还想再怎么上去找阮竹麻烦。” “可……话虽这么说……” “这以后阮竹万一在陆家待不下去,可就是彻底没家回了啊。” “……” 人群分析的振振有词。 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那阮嫣然这会儿见事情终于解决。 阮竹终于和阮家分开。 心中已经是巴不得的快乐。 她从魏医师那里拿来一张帖子上前。 在已经准备打包东西回家的阮竹面前轻轻晃悠。 “姐姐,其实,我们没必要闹到这一步的。” “嫣然还是很爱姐姐的。” 这会儿子没几个人在。 阮飞诚和阮志哲以及朱芹更是已经护送着魏医师离开。 阮竹把刚刚拿出来的两个凳子往手里一抓。 一抬眸,直勾勾的盯着阮嫣然。 “你爱不爱我,我能不知道?” “眼下大家都不在,你还搁我这装什么装?”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玩什么聊斋。” 她说话淡漠,语气冰冷,态度并不友善。 阮嫣然被这样一刺,心中也是“蹭蹭蹭”的怒火。 面上“哼哼”的冷笑。 也终于是不打算再掩饰。 “装又如何?不装又如何?” “姐姐终究是不能回阮家了不是吗?” “以后哥哥们,更是只会宠我疼我爱我一个人。” “大姐,喔,不,阮竹。” “你以后,没有一个亲戚了,没有一个哥哥妹妹了!” “你将真正的孤独一人!” 她出声威胁。 落井下石。 阮竹挑眉,点点头:“那可简直太好了。” “没有糟心拖累自己的扒皮玩意儿白眼狼弟弟妹妹。” “又有这么多钱能够养活自己。” “以后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 “我感谢你给我送来这么好的人生。” 阮竹微笑着,想想那惬意的人生,就觉得喜悦开心。 如此,差点笑出声。 她这副模样,才是真的刺激到了阮嫣然。 少女垂在裙边的手紧紧握拳。 嘴角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咬牙切齿一般说道:“不过区区一千多块钱,妹妹想赚,那是手拿把掐。” “倒是姐姐得好好存着,大字不识一个,只怕以后花完就不一定有了。” “不过嘛。” “妹妹大气。” 第86章 站,站起来了? “想着姐姐,念着姐姐。” “知道姐姐大字不识一个,却偏偏会医术。” “所以特地想带姐姐见见世面。” “给姐姐见识见识嫣然现在的生活。” 她说到这里。 神色明显是得意的。 背靠李会长的徒弟身份。 比如今这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一个村妇阮竹可是好太多。 她把帖子直接递到阮竹面前。 “李会长知道嫣然医术天赋高。” “特意在一周后的盐东那块地的招标会上,宣布要给嫣然建成一个医药研究室和中药店。” “姐姐不是最喜欢给人家看病吗?” “不是仗着自己有医术吗?” “巧了嘛这不是,嫣然刚好能有自己的药店。” “姐姐,你这么喜欢,肯定会来看看吧。” 她把请帖塞给阮竹。 语气自信,充满自豪。 阮竹拿着翻开看了两眼。 一周后? 没兴趣。 她一周后和小郑约好了去县城和曹明对接。 哪里有这种闲暇时候。 她想也没想,直接把请帖塞了回去。 摇摇头。 “没有一点兴趣。” 那阮嫣然当下得意的神色瞬间尬住。 眼里怒火冲天。 阴阳怪气的“呵”了一声,鄙视意味十足:“姐姐不会不敢来吧?” “见到妹妹轻而易举就有了你奢望的。” “姐姐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吗?” “好可惜哦。” “姐姐竟然这么怂。” 她说着,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阮竹顿时眼皮子一跳。 定定的看着她,挑眉:“盐东那块儿地?招标会?” 阮嫣然点点头:“对。” 之前曹明确实说过要拍下这块地用来做北方据点。 阮竹不信曹明这个人能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说出。 既然如此。 她这个妹妹不是非要她去吗? 不是非要阴阳怪气她吗? 她双手抱怀,“呵”的冷哼了一声:“一周后的招标会是吧?” “等着。” 阮嫣然听闻,顿时嘲讽的“哈哈哈”的狂笑出声。 “姐姐到时候可千万别不敢来!” “嫣然等着!” 如此。 她说罢。 耀武扬威一般,胜券在握直直的离开。 阮竹提溜着凳子,像是看煞笔一般,摇摇头往回走。 临到陆家院门前。 那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陆母跑来。 “她是不是又给你难堪了?” “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阮竹点点头:“嗯,有点。” 陆母:“……” …… 因为此次分家事件。 算是阮竹彻底的和阮家那群人掰扯开。 阮竹心里算是轻松了不少。 当天晚上,把钱数数,自己就收了起来。 陆父陆母以及陆家人对此可是毫无异议。 这本就是阮竹这二十五年来自己赚的。 如今要了回来。 当然要自己收着。 只不过。 倒是经历过这件事后。 陆彦哲看她的眼神,总是隐隐约约的带着一股子不对。 阮竹脑袋放空,想着陆彦哲这几天的变化,有些呆愣。 老神在在的把最后一桶草药倒入水中。 今儿个再泡一次。 晚上再扎最后一次针。 这腿就算是完全治好了。 基本上就已经能开始直立行走。 这严格来说。 是她亲手从诊断到治愈的第一个病人。 还是有些与有荣焉。 她伸出手来,把草药在水中搅拌了两下。 浴桶里透明的热水瞬间变为了草药色,显得浑浊了一些。 浓郁的药材与草药香味结合。 带着一点清香,又有一点难闻。 她起身,习以为常,冲着旁边的屋子大喊:“水放好了,你快进来泡吧。” 旁边的屋子里好半响都没有声音。 静静的,像是没有人在。 阮竹皱眉,心中疑惑。 又大喊了一声:“陆彦哲?” 这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以及男人一声“嗯”的闷哼。 接着,下一秒便听到轮椅“咚”的一声滚地的声音。 阮竹听见,脸色一惊。 条件反射下,就要往进去冲。 却见男人突然吼了一句“别进来!” 阮竹瞬间止住脚步,愣住。 “怎么了?” 又是“咚咚咚”的几声。 旁边屋子遮挡的门帘,终于被人抚开。 男人高岸伟大的身影从屋内走出。 裹着煤油灯的暖色光晕下,男人的身影一半落在阴影中沉默,一半落在光芒中坚挺。 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姿,宽阔的胸膛。 阮竹看着愣住,呆呆地,像是在做梦。 两世。 两世了。 她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站了起来。 完好的,无损的,笔挺的站起来。 她突然鼻头一酸,很是想哭。 泪珠情不自禁的泪如雨下。 带着哭腔的嗓音破碎的出声:“站……站起来了?” 陆彦哲沉默着脸,但眼神里同样是激动的“嗯。”了一声。 下一秒。 再往前试探着走了一步。 顿时有些摇摇晃晃。 阮竹受惊。 赶紧冲上前一把把人扶住。 刚想大骂。 “这还没彻底好,你别逞强啊。” “你试探着站起来就算了,你怎么还……” “别哭。” 男人低垂着眼眸,瞳孔深邃,静静的注视着阮竹,直勾勾的。 从阴影中迈向光明的高大身躯,与阮竹紧密相拥。 下巴被男人轻轻的抬起。 嘴角突然吻上阮竹的眼角。 眼泪被轻轻舐去。 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夹杂着对阮竹的心疼,再一次说道:“别哭。” 阮竹霎那间没憋住,泪如雨下。 到底是晚上。 不敢大哭。 怕引起陆父陆母的察觉。 可就是这种压抑的克制着的小心翼翼的破碎哭声更让人心疼。 陆彦哲只觉得这几天一直压着的心都已经快要蹦开。 他把人轻轻拥在怀中。 终于可以如此全部的把阮竹护在怀里。 他轻声又温柔的道:“对不起。” 没有及时参与到她过去的二十五年,对不起。 没有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在身边,对不起。 没有提前认识她,没有提前护着她,对不起。 没有在他能走能跑能护着她的时候,和她成婚,对不起。 让她明明有依靠,却次次都要自己一个人出头,对不起。 男人这一声轻轻的“对不起”三字。 积攒着无数的沉重心酸与沉淀。 但阮竹却偏偏懂了。 她眼泪汪汪的抬头,试图嘴角上扬,但却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轻轻的带着嗓音的叫了一句:“彦哲。” 第87章 媳妇儿,别急,以后吃也来得及 男人低着头看她。 四目相对。 眼里均是说不出的深情。 听到阮竹的声音。 陆彦哲“嗯”的答应了一声,随即低头,轻轻的亲吻着阮竹的额头。 动作轻盈温柔,又珍重。 随后男人温柔道:“我在。” 阮竹眼泪汪汪,情绪涌上,这一刻也是说不出话来,好半响哭哭啼啼的憋出一句话:“你能站起来,真好。” 陆彦哲点点头。 心中也是如此认为。 他伸手把阮竹额前挡着眼睛的碎发轻轻抚到阮竹的耳后。 瞳孔专注深邃的看着人。 好半响后。 在女人脸蛋越来越红的神色下。 他继续温柔的开口:“谢谢。” 谢谢你,不抛弃,不嫌弃,甚至对自己一如既往的真诚。 阮竹摇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的。” 她闷声闷气的嘟囔着。 “我本就是你的妻子。” “一声谢谢,反倒是拉远了距离。” 她抿了抿唇,嘴角下垂,不是很开心。 陆彦哲眼神慌乱,着急的抬起女人的下巴:“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 “我是真的很谢谢,和距离感无关。” “我……我……” 男人解释的急,深怕阮竹误会。 平日里向来成熟稳重,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人。 这一刻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 阮竹看着看着。 先是一愣。 下一秒果断嘴角上扬。 轻声细语的呢喃:“我知道了。” “你不要再解释啦。” “我都懂。” 她凑上前。 一把抱住慌乱的男人。 双手环腰,脑袋轻轻靠在男人的胸膛。 磅礴有力,像是小鹿乱撞一般的心脏,“咚咚咚”的在她耳边跳动回响。 男人被女人抱了个满怀。 像是虚空了很久的心腔,这一刻直接被女人填满。 他的慌乱瞬时因为女人的抱抱而冷静了下来。 他伸手,欲言又止。 好半响后。 终究是紧紧的回抱住女人。 低头亲吻着女人的发丝,轻声细语温柔的呢喃:“对不起,我嘴笨。” “你不要生气。” 阮竹“嗯”的笑了一声,心里甜蜜和快乐拉满。 窝在男人的怀中轻轻的摇头:“不气了。” 陆彦哲瞬时终于整个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整个人抱着阮竹,只觉得哪哪都舒坦。 窗外是月色撩人,夜光温柔。 窗内是软香软玉在怀,一颗心满满当当。 颇有一副岁月静好的甜蜜模样。 两人抱着,各自心中都是暖暖的。 周遭的气息更是弥漫着浓烈的糖。 但。 这种状态。 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 就被男人实在憋不住“嗯”的闷哼声终结。 阮竹抬眸,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脸蛋上还有着红晕后的残留,像是刚蒸过桑拿后的水嫩红彤彤。 “怎么了?” 阮竹问了一声。 陆彦哲沉默着:“……腿疼。” 阮竹:“……” 男人的最后一次治疗还没开始。 一般来说,应该是最后一次治疗结束后,男人才会慢慢站起来。 与此同时。 更是要每天循序渐进,慢慢做康复修养动作才行。 像这样子突然一下站起来,走了这么长一段距离,确实是有些太过于生猛。 她把男人赶紧扶到一旁,让他先紧紧抓住旁边的东西。 随后自己赶紧去把倒在地上的轮椅推来。 把男人彻底转移到轮椅上后。 她这才低头细看。 轻轻的扯起男人的裤脚。 被针眼扎过的腿,这一刻因为过度使力,而变的通红肿胀。 她双手摸上去,轻轻按摩揉捏。 陆彦哲顿时又是疼的“哼”了一声。 阮竹止不住自己面对喜欢的人就想唠叨的毛病。 她嘴里嘟嘟囔囔实在没忍住:“按理来说,不能这么急切的。” “一下子太快了也不好。” “要循序渐进,慢慢康复。” “你啊……” 她吧啦吧啦两句。 说的起劲。 却见旁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中疑虑。 转头看去。 男人的眸子就那么深邃的盯着她。 直勾勾的,毫无遮掩。 霎那间。 刚刚脸蛋上消散的红晕,这一刻又迅速恢复。 阮竹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烁。 “你干嘛吖……” 陆彦哲:“你为了我唠叨的时候,很好看。” 阮竹:“……” 这男人! 不是说好的自己嘴笨吗? 阮竹脸红的跟苹果一样。 嘟嘟囔囔着就要闪躲着起身:“就你会夸人。” 她“哼”了一声。 把男人的裤脚一放。 转身起身,就准备离去。 想着去拿银针过来,先给男人轻轻的扎两下,确保一会儿草药更好的吸收。 但。 她也是忽视了自己这会儿心不在焉的状态。 明明平日里稳重老成,一看就让人信服的小姑娘。 这会儿才只是一转身,就脚勾脚的拌在了一起。 整个身子,顷刻间往下倒去。 她受惊慌乱着“啊啊啊啊”的叫了一声。 双手不由自主的想抓着东西。 慌乱中。 只感觉男人迅速伸出了那坚实有力的胳膊,一上来就驾着她的两边肩膀。 可。 为时已晚。 只听“嘭……”的一声。 她直直的栽了下去。 牙齿和嘴唇瞬间咬上一个软软的东西。 还没回过味来。 旁边的男人已经又是被疼的重重的“哼”了一声。 阮竹不明所以。 有些尴尬。 还未反应过来。 那软软的东西,便慢慢的像是有弹力一般,缓缓长大。 霎那间。 阮竹心中顿时回过味来。 她渐渐把自己的牙齿往旁边移动。 并伴随着自己的两个胳膊,轻轻的把自己撑起。 男人这会儿已经是疼的脸都白了。 但看见她露出对不起的神色的刹那,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媳妇儿,别急。” “以后吃也来得及。” 阮竹心中瞬间又气又好笑又心疼。 “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她赶紧起身。 摆正自己的姿态。 却见男人还是脸色煞白。 伸出手来,想捂着那块儿,但考虑到她在场,又不好意思。 阮竹咬了咬唇,见此有些轻声道:“是不是很疼啊?” 陆彦哲:“恩。” 阮竹瞬间沉默了。 脸上升起无限的愧疚。 着实是不好意思的看着陆彦哲。 “对,对不起啊,这,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还疼不疼啊?” 第88章 哟!被我哥赶出屋了啊! 该怎么说这个疼不疼呢? 那肯定是疼啊! 陆彦哲努力深呼吸几口气,尽量扯出温柔的笑来:“没事。不疼。” 但。 这抹生硬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顿时让阮竹更加愧疚了起来。 她试图伸手。 轻轻触碰。 “要不,我帮你……看看?” 经过这些日子娇养的柔嫩小手。 软软的,极为水嫩。 轻轻的触碰上来。 即便是隔着布料,也觉得柔若无骨,全身滚烫,极为敏感。 陆彦哲瞬时呼吸一滞。 整个人紧绷住,不敢动作。 这会儿已经不是疼不疼的问题。 这会儿已经是难受的问题了。 他呼出一口气。 强行压下自己脑子里的疯狂想法。 尽量理智的开口:“媳妇儿,你还是……先出去吧。” 阮竹皱眉,“啊?”了一声。 陆彦哲:“等我腿好了之后,好不好。” 陆彦哲:“现在我怕我忍不住,你会疼。” 陆彦哲:“还是说,你想现在就试试?” 阮竹:“!!!!” “轰”的一声,像是盛放的烟花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男人的嗓音与气腔直接染上几分情欲的味道。 阮竹听着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再抬眸。 那是想也没想的直接磕磕巴巴的起身。 “那……那个……你先忙,你忙,我我我我,我突然想起今天的星星还没看。” 阮竹脑袋里的那根筋一瞬间缠缠绕绕。 竟然是半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究竟在想啥。 脸上的燥热与羞涩的红晕,让她只觉得脑袋都在冒烟。 磕磕绊绊的朝着门外的方向移去。 临到出门的那刻。 又是脚绊脚的一头撞在门上。 “咚”的一声。 分外响裂。 阮竹吃痛“嗷”了一声,也顾不上细看,那是拔腿就跑。 一直到外面都站定了下来。 却又突然听见屋内男人克制的“哈哈哈”的笑声。 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笑得是分外的爽朗阳光。 阮竹听闻,更是又羞又躁。 心里直接不断狂刷“大猪蹄子”的骂人脏话。 怂怂的蹲在院子里的槛上。 一张脸硬是不敢抬头看。 只把旁边睡不着出来溜达的陆玲看了个正稀奇。 阴阳怪气的凑上前:“哟,大半夜,还蹲在这呢?” “被我哥赶出来了吧?” “啧啧啧,真是一点男人心都不懂啊!” “欲情故纵会不会?” “我哥这种死直男最会吃了!” “时不时的对他好,时不时的对他坏。” “别一味的对他好,知道不?” “男人啊,都犯贱!” “你要学会套路,你要是学不会,就只能像这样被我哥赶出来。” “你瞅瞅,多可怜,多凄惨。” 小姑娘人不大。 套路倒是一套又一套。 说的还挺津津有味。 明晃晃的给阮竹传授拿捏男人的经验。 惹得阮竹眨巴着眸子迷茫的抬起头。 听了好半响后,她才意味深长的说了第一句话:“你不是说我是狐狸精,我是小三,我故意勾引你哥,你讨厌我吗?” 陆玲:“……” 陆玲:“!!!!” 小姑娘瞬间神情一变。 “啧”了一声,立马起身,与阮竹拉开距离。 “我想讨厌就讨厌,我不想讨厌就不想讨厌。” “你管我!” 说完。 她便怒气冲冲的回屋。 “嘭!”的一声,把房门摔的作响。 显然有些气狠了。 阮竹“嘶……”了一下,神情复杂。“啧啧啧”的摇头。 现在的小年轻啊。 一点都不稳重。 不过下一秒,她又开始凝眉。 她刚刚这个破嘴。 非要落下小姑娘的面子干啥! 正纠结着。 却见刚刚怒气冲冲回屋的小姑娘又风风火火的出来。 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和一床棉被。 张扬嚣张的扔到阮竹面前:“别说我陆家刻薄你。” “给你给你给你。” “我这可不是心疼你被我哥赶出来房间。” “我这是不想给别人留下我们陆家欺负人的口舌。” 她一股脑的全说完。 阮竹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喔喔喔”的点头。 模样是异样的乖巧与可爱。 陆玲看着看着,眼眸黑沉,“cao”的骂了一声。 随后又风风火火冲回到屋子里,再拿出来两张一块钱。 “行了行了,都给你都给你。” “没有了,没有了。” “别在看我了听见没!” “我一点都没了!” 阮竹眨巴眨巴眼:“……喔。” 陆玲:“……” !!! 受不了! 回屋! 再不回屋,她恐怕得把人叫进来一起睡! 她强行着冲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只是三秒钟。 她又好似认命一般。 从屋内探出个脑袋:“行了,行了,我服你了,你实在不行进来睡吧。” “我这房间大。” 她一个人占了整个西厢房。 床大,地方也大。 她认命般冲阮竹招手。 还没等到人回应。 又突然见东厢房的房门被人从屋内打开。 他那向来冷酷的哥哥,温柔的就跟不要命了一样推开门:“我准备泡药浴了。” “你在旁边好不好。” 阮竹点点头,瞬间咧嘴笑开:“好。” 正好能扎着针。 效果更好。 她把被子和枕头往院子槛上的桌子上一放。 冲着陆玲招呼:“我先进去啦。你把被子枕头拿回去吧。” 说完。 她就跟着陆彦哲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 周身气息弥漫,是浓烈的甜味。 两人的氛围更是和谐,容不得别人插进去半分。 陆玲看着看着,好半响终于是回过味来。 cao! 她没被赶出屋啊? 沃日! 那她的钱??? 她急忙赶去桌子上细看。 果然。 除了被子和枕头齐齐整整的在。 她掏出的好不容易自己积攒下来的两块钱早已经是不翼而飞。 她瞬间愁着脸,欲哭无泪。 还没发作。 那东厢房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一手拿着两块钱的女人笑得张扬又惬意。 “多谢玲玲啦~~~” “玲玲的心意,阮竹就收下啦~” “这两块钱,阮竹会好好买一顿好吃的。” “会好好享用。” 说罢。 硬是又关上了房门。 徒留给陆玲心碎的背影。 她捏着拳,咬着牙。 眼里是愤恨和怒火。 终于是没忍住大吼了一声:“阮竹!!!” “我恨你!!!!” 正房里还没睡着的陆母听着就来火:“一天天少给你嫂子找事!大半夜少发疯!快滚去睡!” 陆玲:“………” 第89章 二次创伤。 因为和曹明提前打过招呼。 所以到了招标会这天。 阮竹一大早就赶去镇子上和小郑汇合,两人坐上大巴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县里。 还是上次的饭店。 阮竹和小郑一到,就被曹明从车站接来。 顺手把菜单递给阮竹,那曹明笑着道:“招标会的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开。” “这会儿才八点多,我们得慢慢悠悠的吃顿饭再过去。” “要是去太早,那边十二点可是不管饭。” “这一旦开始,再结束,就至少得三小时,起码得闹到下午三点去。” “咱们现在要是不好好吃点,只怕到下午得饿晕。” 他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了。 可比不上这些年轻人,能抗饿。 阮竹听闻,点点头,倒还真是第一次了解这招标会的流程。 随口点了几个菜,又把菜单递给曹明。 “我倒是不知道这时间还是这样。” “点了几个招牌菜,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这儿还是上次王芳带着来过,点的就是人家老板的招牌菜。 吃起来确实不错。 这次阮竹也就照样点了这几个。 曹明一看,又问了问小郑的意见,又加了几道菜,叫了一小壶茶。 “等下还有正事要干,倒是不敢提前喝酒。” “等中标书下来,我们倒能好好去庆贺庆贺。” 此次他们曹氏药企为了在北方扩展。 可谓是信心十足。 就盐东这块儿地那可是前前后后考察了数月。 之前更是打探过上面人的意向。 只要不出意外。 这块儿地,曹氏药企几乎是百分百的拿下。 曹明举手投足之间,全在掌握之中。 阮竹看了看,蹙眉,倒是有些担忧的开口。 “倒也不是阮竹说个不好听的话。” “只怕是……不知道你这边……可是有听到信息?” 她凝眉,有些子担忧。 那曹明等服务员把菜上完。 率先给阮竹倒了一杯茶后,这才说道:“恩人说的是哪种?” “具体是啥信息?” 阮竹挑眉,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高深莫测的吐出四个字:“医术协会。” 身旁的小郑听闻,脸色突变:“京都医术协会?” “李会长?”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也是今儿个突然想起来。 那阮嫣然如此胜券在握,只怕是早已经确定了下来。 本来还有些疑惑。 突然想到她身旁的魏医师。 那魏医师是京都医术协会那边的人。 而魏医师又正好是去给何县长女儿何灵儿看病的医师。 李会长想要盐东这块儿地。 何县长一开始或许会给曹氏药企几分面子。 可这是在魏医师没有拿出那肌驻养颜膏以前。 上次。 魏医师拿出来那肌驻养颜膏,拿出那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 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只怕何县长都得暗中操作一番。 让李会长那边得到那地。 阮竹之前没深想。 今天来的时候见到曹明这一刻突然想起来。 此刻。 她这样担忧的说出口。 “只怕是何县长那边……不好过关。” “魏医师前不久可是拿出来了肌驻养颜膏救他的女儿。” 她皱着眉。 那小郑拍了拍桌子,顿时也跟着皱眉:“盐东这块儿地,要是给了李会长那种人。” “那还有什么发展的希望!” 他来是为了和曹明搭上关系。 要是这块儿地曹明不中。 那他和阮竹的事只怕也会泡汤。 两人均是看向曹明。 岂料那边的人先是一愣,下一秒竟然是突然“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后。 竟然是突然有些几分不好意思的看向阮竹。 “恩人,说来也真是巧。” “我前几天为了确定下来这个事情,可是正好去找那何县长何润光吃过一顿饭。” 说到这里。 曹明停顿了一下。 “不过……” 他神色在在的看着阮竹。 欲言又止。 阮竹蹙眉,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反客为主直接问出口:“那何灵儿脸上的伤疤更重了?” 曹明果然点点头:“对!” “那肌驻养颜膏确实是好东西。” “但与何灵儿脸上的伤疤却毫无治疗的作用。” “我去的时候,上次见到的王芳也在。” 听到这里。 小郑也是突然回过味来。 “王芳?王婶子?” “是上次来我药店问你的那个大婶子?” 小郑惊讶。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小郑顿时惊呼出声:“王婶子和何县长又有啥关系?” 乖乖,这咋一个个,还卧虎藏龙呢! 阮竹笑了一下,回话:“那王婶子的姐姐,是何县长的老婆。” 小郑:“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 倒是想不到自己这身边还真是各个身份不菲。 他挥挥手,起身恭敬的给阮竹和曹明倒上茶。 “然后呢,您接着说您接着说。” 那曹明被插话,也不气。 继续道:“说来也是惭愧。” “当年何县长为了女儿的脸,是全国各地的跑。” “当时就有一次来了曹氏药企,询问中药。” “我见他爱女心切,便和他聊了几句,吃了顿饭。” “期间交流,有些方面,倒是很合得来。” “后来他从南方回来后,便再也没了联系。” “这次我为了盐东那块儿地,想着提前请上面的人吃个饭。” “去了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他!” “两人交流,确实是能感觉到他这些年的变化。” 为了女儿,心力憔悴。 对于事业,虽然纵使是再上心,却也不能做到百分百的理智。 曹明“哎”的叹息了一声。 阮竹能共情这个感觉,但这不代表她能继续给何灵儿去医治。 她像是看透一切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包间。 “何灵儿的病,现在已经是使用了肌驻养颜膏造成了二次创伤。” “纵使是我能做,可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风险就更高。” “之前何县长就不曾同意过。” “这次,真的要是找上我,我恐怕也不愿。” 她说着。 眼神直直的盯着曹明。 旁边的包间里“嘭”的一下,传来杯子摔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阮竹毫不意外。 倒是小郑突然“嗷”了一声:“咦?旁边还有人呢?” 第90章 三杯又三杯。 刚刚他们进来店里的时候,直接就上来了二楼。 上一次王芳和阮竹还有曹明曹恩四人,是在二楼大厅的靠窗户旁边坐着。 这次阮竹下意识也往那边走去。 却被曹明直接拦住,去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这里的包间都不是那种隔着一整个墙壁的那种。 用的是古式的复古屏风,都不隔音。 一坐下。 曹明的眼神就时不时的扫向旁边。 再加上今儿个这么关键的日子曹恩又不在。 阮竹纵使是个傻子,也能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 她这会儿眼神不闪。 丝毫不意外。 反倒是让曹明佩服的直直点头。 “到底是恩人,什么都瞒不住你。” “只是这事,说起来也是我做的不好。” “罢了罢了。” 他叹口气,“哎”了一声,冲着隔壁的包间喊道:“何老兄,也别藏着了。” “恩人已经知道了。” “快出来见见恩人吧。” 说罢。 那边隔着两个包间之间的屏风就被人一把推开。 直接裸露出来一整个大间。 阮竹这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个大包间,只不过里面有两个大桌子。 而站在里面的人。 一眼看过去。 竟然全是各个熟悉的面容。 王梅今日依旧是旗袍,只不过脸色憔悴苍白了许多。 在她的身后,依旧是戴着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何灵儿。 只不过小姑娘这次眼泪汪汪的里面全是泪水,一直哭着。 即便是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可露出来的边边角角依然可以看见脸部的肿胀和红肿。 看起来像是用药过度,整个脸都被毁了一般。 至于再旁边,那就是一脸愧疚,心虚,还有些祈求卑微的何县长。 没有了早前那日的盛气凌人和生气。 这一刻看向阮竹是满满的后悔和心虚愧疚。 而再一看。 一把推开屏风冲着阮竹上前的,赫然便是那多日不见的人,王芳。 “大妹子,可算等到你来了。” “我之前去过你们七里村,可硬是走着走着迷了路。” “等我绕转了半天,竟然是去了隔壁村。”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地,倒是自己还被过往的牛车给撞了,你说说气人不。” 那王芳胳膊上还打了一圈的绷带。 看起来倒是伤着了。 这会儿见到阮竹那是又懊恼又气人。 一张嘴就停不下来:“车上围了七个男人,一个女娃。” “我当时就想着要争论。” “好家伙。” “硬是风风火火的把我放在一边,随手给了二十块钱,就不管了。” “谁家还缺二十块钱啊!” 撞了人求的就是一个态度。 起码得好好说声对不起吧? 这几个人倒好。 零零碎碎的撒下一把零钱就走人。 王芳一边骂,一边又去捡被风吹起来的钱。 等好不容易捡到,那几个人早就没影了。 自己还想着拿钱继续去找阮竹。 好家伙。 手上是一阵流血。 吓得也不敢再继续乱绕了。 赶紧回了镇子上。 这一来二去耽搁着,竟然是直接到了今天。 王芳这一通抱怨。 算是把刚刚众人都不敢说话的窒息的气氛打破。 曹明和何县长那是同时不好意思的很。 这事说到底是他俩联合起来,把人家小姑娘给骗来了。 没有提前安排两人见面,就直接把人带面前来。 是,是没有规矩说这样不行。 可人心里就不舒服啊。 曹明也是被何县长一求,冲昏了头脑。 何县长呢,那就更别说了。 他那天拿着两百块钱,近乎是羞辱式的打了阮竹的脸。 这会儿又要求人家。 那是别提有多打脸了。 两人都不敢吭声。 只有王芳这个知道的懂得率先来解围。 阮竹好歹活了两世。 也是知晓这个意思。 她先是冲着王芳道:“婶子的手,我粗略一看,只怕是没伤到骨头,应该是扭着筋了。” “问题倒也不大,流了血,可能是刮伤了,好好养着就是。” “没什么大碍。” “至于这……何县长?” 她“呵呵”的冷笑了两声,有些阴阳怪气:“哟,何县长可是大忙人。” “时间紧的很,咋滴也会来这小饭店吃饭?” “还和阮竹坐在同一个包间?”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 “倒是阮竹没想周全,怕是要惊扰到何县长。” “要不阮竹还是起身换个地,可别耽误您。” 她话虽是这么说。 可稳稳当当的坐在座位上,硬是丝毫不动弹。 看不出来一点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何县长听见,也是额头冒汗。 心里想着这姑娘,对比上次的不卑不亢,这次还真是显得带刺多了。 不过转念一想。 上次这位姑娘怼那魏医师和阮嫣然,不也是这般? 当时还只是旁观,就觉得厉害。 这次这下倒好。 自己倒是真切感受到了。 他从桌子上,亲自拿出好酒。 恭恭敬敬的倒满了三杯。 随后又给阮竹倒上了一杯好茶。 “阮医师今日能见我何某,那就是给我何某面子。” “别的不多说,今天主要求一个阮医师心里痛快。” “上次何某言词太过于激烈过分。” “这次何某先自罚三杯。” 这酒可是这店里的招牌。 又辣又呛。 平常人,只是抿一下就觉得胃里火辣辣似的翻江倒海。 这何润光硬是看也不看的直接一口喝下去了三杯。 整个过程中。 阮竹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硬是不说一句阻拦话。 更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那曹明见着偷悄摸悄的“嘶……”了一声。 恩人脾气不小。 只怕等下自己也得喝上几杯求饶。 不过嘛。 即便如此。 他也不敢说什么劝阻的话。 众人也是。 眼睁睁的看着这何润光连喝三杯酒。 喝完后。 何润光又倒下了三杯。 依旧看着阮竹。 恭恭敬敬。 “这三杯,为的自然就是这次的事情。” “利用我和曹老的关系,冒昧把您请来。” “该罚!” “何某再喝三杯。” 话完。 也不迟疑。 又是三杯。 三杯下肚,何润光的脸已经是烧的通红,浑身冒着热汗。 只怕此刻是极为难受。 阮竹眸子低垂着,暗光闪过,还是没吭声。 那何县长也不多管。 继续又倒满三杯。 第91章 答应了。 这要是再三杯下去,那可就是九杯了。 一次性喝九杯。 这么辣,这么呛,还是白酒。 别说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何县长了,就是常年沉浸在酒桌上的人也得头皮发麻。 那曹明见着眼皮一跳,见着阮竹的神色,想了想还是适时的拦了拦。 “这凡事讲的是自罚三杯,你这一下子喝了六杯,双倍自罚,行了行了。” “这饭才开始吃,一筷子的菜都还没夹呢。” “这三杯后面再敬也行。” “可是不敢胡来。”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平日里,还是得重视重视自己身子不是? 曹明眼神示意,赶紧让那边从楼梯上正走来的曹恩也上前拦一下。 曹恩接到暗示,看了看阮竹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没敢动。 少女脸色沉默,眯着眸子,一声不响的默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听到曹明这番话,也是丝毫没反应。 看不出来究竟是如何想法。 曹明眼神一晃,止住了拦人的手。 无论如何,阮竹都是他恩人。 恩人…… 可只有这一个。 他松开手,见到这番,也不敢吭声。 场面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何润光也知道上一次把人得罪的太狠。 自己笑着笑着找台阶道:“这三杯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喝下。” “今儿个谁拦都不行。” “何某上次,有眼不识泰山,惹得阮医师心里不痛快。” “这一次,又厚着脸皮求上来。” “若是连喝这三杯酒,都如此推脱。” “那岂不是显得何某心不诚。” 他说完。 直接喝下一杯。 然后又看了看阮竹的脸色。 见阮竹依旧没反应。 他面色不改,眼神依旧虔诚卑微的讨好。 “剩下两杯我一饮而尽,阮医师随意。” 说罢。 这次是直接没停留。 硬是又活生生的喝下了剩下的这两杯。 如此一来。 这九杯酒,硬是一口气喝完。 烧的胃里火辣辣的不说,光是额头都已经是汗水嘀嗒嘀嗒。 “咳咳咳”的一阵猛咳嗽。 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脸色分外痛苦,却仍然强颜欢笑。 众人看着。 也是心中五味杂陈。 不说何灵儿哭的有多凄惨。 光是王梅都面露不忍。 可却也知道。 上一次是他们何家最先羞辱打脸阮竹的。 这一次闹成这样。 是他们活该。 纵使场面再是如何闹腾,硬是活生生的没有一个人求情。 阮竹见此。 心中的那口气也算是消散了不少。 她渐渐露出笑意,把刚刚何润光递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接着亲自给何润光倒上一杯茶敬去。 “不过是治个病嘛。” “何县长堂堂一县长,倘若硬是要开口,阮竹又哪里有不听的呢。” “您看看,这九杯酒下肚,这不得难受了?” “不就是治病?治,我阮竹治。” 她笑嘻嘻的,送上茶水。 算是主动示好。 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事也算是翻篇。 那何润光听闻松了一口气,接过茶水,半点不停留的直接一个大口喝下。 听到阮竹说肯治。 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面上更是乐的龇着个大牙。 这些年。 他为了女儿走南闯北。 跑了不少地方。 什么大大小小的医师他没去找过? 不是治不了,就是治标不治本。 再不就是嘴上说着能试试,可语气却迟疑。 何润光想给女儿恢复完整的容貌。 可不想做这些人的试验品。 为此他也拒绝了不少。 可自从上一次,见到阮竹的镇定,以及阮竹的气态来。 他当下心里是有一些信服的。 可。 这股信服在肌驻养颜膏前,在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面前,直接让他没了头脑。 眼下亲身吃过这个亏。 再看看阮竹。 他已经是丝毫不质疑了。 揣着手,满脸期待的看着阮竹道:“不瞒阮医师笑话。” “这肌驻养颜膏确实是没有作用。” “不仅如此,还造成了二次创伤。” “我一开始不信,可现在……也不得不信。” “可闹到这一步。” “是真的还能治?” 他眸子充满希翼。 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何灵儿,王梅,以及王芳三人更是屏息凝神。 深怕听到不好的话。 阮竹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更没有沉默。 她缓缓上前。 征得小姑娘何灵儿的同意后,缓缓摘下了口罩。 那坑坑洼洼被火烧过的脸,因为肌驻养颜膏的作用,这一刻竟然是有些血淋淋的红肿和肿胀。 一块儿一块儿像是水泡一般浮肿。 再一细看,里面更是有着红血丝一般充斥着血痕。 阮竹皱眉。 也是没想到这肌驻养颜膏的作用如此大。 她点点头:“能治。” “不过……” “还是那句话。” 旧事重提,旧方案重现。 “直接来一个破釜沉舟。” 方案上次她已经提过,解释过。 眼下再拿出来说,众人都不陌生。 何县长听闻,点点头,不意外。 在阮竹说下这番话后。 竟然是第一个立马就同意的人。 “只要阮医师说能治,我何某就信!” “您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看您缺点什么?我这就让人赶紧去准备。” 与上一次不同。 这次他的态度极为积极。 王梅与王芳对视一眼,也终于是放下心来。 阮竹笑了一声,挥挥手,“没这么快。” “得先调理半个月。” 她说着。 像是早有答案一般。 凑上前对着何灵儿问道:“上次我留下的药,你可是吃了?”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 看看何润光,又看看王梅。 终于是在阮竹温柔的神色下点点头。 “那肌驻养颜膏擦到脸上,就一直火辣辣的痛。” “魏医师说这是正常现象,在治疗。” “灵儿知道,还是害怕,就吃了阮姐姐留下来的丹药。” “吃完后,脸就不是很疼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完,怕何润光责怪。 岂料何润光眼神一闪。 竟然是有几分愧疚。 连个小孩子都知道那肌驻养颜膏不怎么好。 他却偏偏认定了那是灵丹妙药,药到病除。 他温柔着嗓音,也跟着上前哄着何灵儿:“剩下的丹药呢?” 小姑娘左右看看。 随后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那一瓶丹药。 轻手轻脚的打开。 第92章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着嘴别说。 霎那间。 草药香味扑鼻而来,满室清香。 连带着何润光酒晕之后的头颅,也有一丝丝清醒。 阮竹接过一看。 她一瓶丹药里,一般只放十颗。 而这里面还剩下九颗。 阮竹数了数:“剩下的怎么不继续吃?” 何灵儿瞬间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显得极为委屈:“那魏医师看见了大骂我一通。” “说这药不能吃。” “是害我的。” “还让爸爸好好管管我。” 小姑娘告状。 可怜巴巴的。 那何润光听闻眼皮一跳。 心里也是一阵直突突。 他那时候信任肌驻养颜膏。 自然看不得阮竹的东西出现。 他张张嘴,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来的心虚的冷汗:“那个……我……” 阮竹笑笑,挥挥手。 并不是很在意:“以前吃不吃也无所谓了。” “但从今天开始必须吃。” “一天两颗,早晚吃。” “如此吃上半个月,再配合我的针灸调理。” “等身体达到状态,我们就可以开始治脸。” “顶多三个月,我保你的脸完美如初。” 她说着。 已经是招呼楼下的饭店老板拿来纸笔。 当着众人的面写下了一张药材单子。 众人接过。 曹明也跟上去细看。 只见那单子上明晃晃的清一色的全是些相互驳斥的药材。 越是相斥,竟然越是重点需要。 曹明自己也是搞药材药草的。 知道这其中每一样的作用。 可他本身知道归知道。 可却是个半吊子,不精。 这每一种草药,与另一种药材结合,几分几分的作用那都是不一样的。 融合的好了,那是救命的药。 可要是融合的不好,份量不精准,那就是毒! 他皱皱眉,摇摇头,又点点头。 半响后。 硬是冲着阮竹道:“恩人的医术,又高明了不少。” 阮竹挥挥手“害……”了一声,“学识浅薄,还待继续学习。” 这倒也不是谦虚。 虽说对比其他医师来说,确实是会了不少。 可若是对比整本《神农易经》来说,那可是真是九牛一毛。 她这副不居功自傲的模样。 反倒是更让在座的各位信服点头。 再聊几句注意事项,以及一些简单的事后。 众人这才算是终于落下座来,准备着吃饭。 刚刚的饭菜已经是冷了,何润光见此那可是直接叫着重新上了一份。 再一看看时间。 这会儿的闹腾,都已经九点多了。 倒是赶紧招呼着阮竹吃着。 三三两两的再说会儿话。 一看时间十一点多。 得嘞。 赶紧往招标会现场赶吧。 不能再拖了。 再拖可就迟到了。 …… 这招标会啊,今年说来那可是绝对的热闹。 先是别的不说。 光是这本县城里的,那可就有三家,是强有力的竞争者。 分别是以杜家为首的杜老板,中间排名第二的宋老板,以及第三垫尾的赵老板。 这县城里,别看热闹。 本质上也是依山而建。 这杜家老板看重了这块儿的地形。 常年励志于开发各种农家乐,打造各种旅游景区。 盐东这块儿地,地理位置好,虽说不在县城里,可却也离得不远。 偏偏呢。 又背靠一座小山。 用来建成专门供大佬们消遣吃饭的庄园,游山玩水,野外烧烤钓鱼,那绝对是大赚。 因此。 这杜老板,可是没少跑何县长面前请吃饭。 当然了。 这还仅仅只是县城本地的三家大企业。 这光是外地的。 最大的两家。 可不是就是这京都的医术协会。 以及南方那边的曹氏药企。 这两家。 都是同一个类型,和中药药材,西医医术有关。 无论哪一家中标。 这以后盐东这块儿地。 往医药那方面发展,可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此。 今儿个这场招标会。 那绝对是有钱没钱的企业老板,那都要来凑个热闹。 阮竹和曹明被何县长送到门口。 因为那边招标会还有事情等着何县长等会儿上台讲话。 他打了声招呼,就放下了阮竹和曹明,率先急冲冲的跟着助理离开。 等人一走。 阮竹和曹明互相对视一眼。 正准备进去。 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声。 “大姐?” “你还真来了?” “你身边的这老头是谁?” “不是吧大姐,你就算不要我给你的请帖,你也不至于为了进来,找上这个老头子吧?” 阮嫣然今日穿的是嫩黄色的长裙。 远远看去,似是被娇养的城里大家小姐。 见到阮竹,这一声声刺耳的惊呼,直接让众人的目光全部转移了过来。 待见到阮竹身边果然有个老头子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这个年代。 女孩子跟着去做大佬的情妇,这种事并不少见。 甚至说是很多。 毕竟这时候还鱼龙混杂。 好些个纹身混社会的大佬,背地里总有那么一两个贴心情妇。 可。 像眼前这么文绉绉的老头子,以及这么一眼看起来就眉目清明磊落的情妇。 倒是少见。 甚至是没有。 众人寻思着,嘀咕着。 阮竹也是这个时候转身,一看见阮嫣然和身边的朱芹,当下是没忍住眯着眸子。 她阴着脸,眸子微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如今是有夫之人,找什么老头子。”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着嘴别说。” 她直接开骂。 曹明默不作声。 他也是大风大雨里走过来的人。 眼前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屎盆子往阮竹的头上盖。 他又如何不懂? 但他已经懒得计较这些。 他转转头。 看着阮竹。 “恩人,不如先进去?马上开始了。” 他说话低着头。 怕阮竹听不见,还特意凑上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 两人之间仍旧是隔着一段距离。 那朱芹看见这一幕,却已经是不由自主的脑补起来了一切。 更何况。 曹明这个带着些南方口音的人叫起“恩人”两字,更如同再叫“爱人”一般。 她当下像抓到了阮竹的把柄一般。 “嘿呀嘿呀嘿呀”的大吼了一声。 “好好好好,二房儿媳妇还真行啊。” “表面看起来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表面上看起来非我们彦哲不嫁的模样。” “实际上竟然是偷偷溜到县城里来偷人??” 第93章 救曹明的人可不是她阮竹。 朱芹对阮嫣然有多好,就看阮竹有多不顺眼。 今儿个见了这一幕。 那可是明晃晃的把柄! 朱芹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就要扣上这口锅。 旁边的阮嫣然眼里暗光闪过,自是乐得一副看好戏。 阮竹皱眉,还没开口。 旁边的曹明却已经率先忍不住:“我说你个老妇人,哪只眼睛看见我和恩人有染?” 他一个老头子,临到老年,还得被造上这种谣言? 像话吗! 他脸色黑沉,商场上沉浸多年的威严气息弥漫。 朱芹见着,平白来的心中就有几分心虚。 但。 今日这个机会可不多得:“她敢做,还不敢让别人说?” “有没有染的,这大庭广众之下,一男一女,独自一块儿。”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我说彦哲怎么腿断了,你倒也能嫁进来。” “好好好,弄了半天,原来是因为彦哲腿断,就管不了你出来偷情。” “我说你这个狐媚子,可真是厉害啊。” “想当初还骗人说曹明是你救的,还给了二房钱。” “啧啧啧,只怕想来这钱恐怕不是救出来的,而是睡出来的吧!” 她指着阮竹,说的有鼻子有眼。 就像是亲眼看见一般。 众人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家的狗血事。 结果听着听着,扯出来了个曹明两字。 乖乖? 曹明? “大婶子,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那曹明可是不久前被人救了。” “听说就是一个小姑娘呢!” “就是啊,就是啊。” 曹明来到县里。 虽说到处走动。 可到底去的地方都是一些高层人才能见到的地方。 眼下这招标会外围,都是一些前来见见世面的小企业老板。 别说曹明了。 就连曹恩都是远远的只见过一两次。 更有甚者,是一次没见过。 听到朱芹这样一讲。 又认不出来曹明本人。 那可真是吃个瓜都吃不明白。 那朱芹今日化的浓妆艳抹,手上还提着鳄鱼皮包。 两个手腕上金镯子玉镯子,那是成堆戴。 明晃晃的看去就是有钱。 倒是也不像没见识的样子。 眼下众人虽疑惑的问出话来。 可心里已经是信了七八分。 而朱芹这边。 听闻重重“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后,果断仰起头道:“救曹明?那自然是真。” “可这救曹明的人,可不是这个狐媚子!” “而是我身旁的这个小姑娘!” “也是这京都医术协会的李会长的徒弟!阮嫣然!” 她说完,拉着旁边的阮嫣然直直的站在人群中,接受众人崇拜惊讶的目光。 阮嫣然当下神色有些怔愣。 面露难堪的笑着道:“三婶,你说什么呢?” 她怎么可能救曹明! 她哪有那本事! 她挥开三婶拽着她的手,抬眼就想赶紧进会场里。 谁知道旁边的朱芹只以为是阮嫣然害羞。 她猛地一把把人拽回来,“躲什么躲!” “你既然救了人,又不是什么亏心事!” “站出来让大家瞧一瞧,以后要是有人找你看病,你也能赚钱不是。” 她这前面的话,没说对。 后面的这一句,却是说到了阮嫣然的心坎上。 她如今是李会长的徒弟。 迟早都是要学医的。 这盐东这块儿地拍下来,迟早要建成开医药店。 总不能到时候,她还是一点都不会? 可…… 曹明? 那是谁? 她根本就没救过啊! 她神色犹豫,纠结。 挣扎的动作也就没那么强烈。 朱芹一看,知道眼前的人听进去,想明白了。 她也是心中一喜。 “不是我给大家吹,嫣然救了曹明,说的是济世救人,一点都不愿意贪图这虚名。” “这才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人发现。” “可嫣然如今也算是慢慢接触着,要和曹明达成合作,开药店。” “大家到时候,可是记得捧场啊。” “当然。” “像这种为了一介名声,非要厚着脸皮把救人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就还是不要来了。” 这话说的。 就差指着阮竹说她厚脸皮。 众人听闻。 指着阮竹和曹明那就是一顿指指点点。 什么难听的词儿,虽说不当着阮竹的面说,可也是背地里偷悄摸悄的小声讲了出来。 曹明见此脸色是分外难看。 张口就要袒露自己的身份。 却被阮竹一手阻止。 曹明不明所以。 阮竹却不动气,她坦然自若,负手而立,昂首挺胸。 主打一个行的端坐的正。 面上却是意味深长道:“之前听说三婶想要和曹氏药企的曹明谈什么合作事项。” “当时一直找曹明的下落。” “如今看来,有了阮嫣然这条线,只怕三婶一定是胜券在握。”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丝暗光。 突然开口说起这事。 阮嫣然脸色瞬时有些慌张。 她转过头:“三婶?” 朱芹被拆穿目的,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加大,气势却降了下去:“嫣然,你也知道,上次三婶帮你垫付了那三百多块钱。” “虽然听起来不多,可也不少。” “尤其是今年生意不好,没赚到什么钱,眼下自然迫切需要和曹氏药企达成合作。” “三婶知道你为难,这也一直没提。” “嫣然,你不会怪我吧?” 朱芹拽了拽阮嫣然的袖子。 阮嫣然脸色难看的很。 她若是真的就是那救了曹明的人,她自然不会怪。 不仅不会,还乐的搭线。 可她又不是救了曹明的人! 这事怎么解决?! 她皱着眉,状似为难:“三婶生意不好,我当然愿意为三婶搭线解决。” “可……可嫣然如今已经是李会长的徒弟。” “这医术协会和曹氏药企可是竞争者。” “李会长是不愿意嫣然再去见曹明的。” 她冒领下这个身份。 可又不敢真的和曹明见着。 只把责任推给李会长,说的模棱两可,编造的谎言张口就来。 那朱芹听见信以为真。 曹明见着,脸上尽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稀奇。 他张口:“恩人?” 这这这? 这人怎么还承认救他了呢! 阮竹眯着眸子,笑了笑:“很疑惑?” 曹明重重点头。 阮竹:“习惯就好。” 这些年。 她为阮家七个弟弟的所有付出。 不都是阮嫣然这么模棱两可,迷迷糊糊的冒领了过去吗? 但…… 可惜了。 第94章 杜老头。 今儿个。 可不是这么好冒领的。 她笑笑。 也不打算抓着众人解释她和曹明的关系。 更不准备再和阮嫣然与朱芹胡扯。 一看时间,招标会马上开始。 直接跟着曹明进入场地。 周围的人群一看,心里对阮竹和曹明虽说流言蜚语说的厉害。 可一窝蜂涌上阮嫣然恭贺,那却也是真。 “小小年纪,不仅是京都医术协会李会长的爱徒,更是曹氏药企曹明的救命恩人。” “阮嫣然小姐果真是前途坦荡啊。”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不知道阮小姐今后是何打算?” “实不相瞒,我家老太太近年来也是身体不好,不知道阮嫣然小姐……” “……” 人群里的人各个心怀鬼胎,各有算计。 一窝蜂的涌上前。 打个照面的打个照面,熟络攀关系的熟络攀关系。 直直的让朱芹和阮嫣然狠狠地体会到一把被恭维的感觉。 眼看时间不早,这才硬是赶在招标会开始的前一刻才匆匆进场。 …… 这次招标会上面的人都很关注。 因此办的还是挺隆重。 阮竹与曹明给门卫出示了请帖后。 两人这才被放进去。 一进去,金碧辉煌,灯光闪烁,红绸缎带,是一个宴会厅的模样。 上面是一个大台子,放着话筒和讲台。 下面呢,则是齐齐整整的座椅。 每个座椅的背后,都贴着大大小小的企业老板的名称。 越有份量的,越有实力的企业,便坐的越靠前。 反之,越小的企业越落后。 而像曹氏药企这种大企业。 那直接就是在第一排。 这会儿已经准备着开始。 周围人有不少开始落座。 越是后面的越坐的早。 反倒前面两排慢慢悠悠的才去人。 阮竹瞧着,心里记下。 曹明见着,解释道:“这越是有实力的,越看重一个排面。” “早去坐下了,反而会被人念叨。” “越后去,越压轴,众人反而觉得这才对劲。” 阮竹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跟着曹明又转了一圈。 等到只剩下前排没有坐人的时候。 曹明这才笑眯眯道:“好戏开始了。” 阮竹挑眉,看去。 果然。 那后面的座位一坐完。 前排的这才开始。 最先入座的赫然就是这县城里的几家本地企业。 赵家,宋家,还有其他一些稍微次点的企业。 等着这些人陆陆续续坐上。 那第一排的位置,也就只剩下了三家人的位置。 不用多想。 必然是她身旁的曹氏药企,以及京都医术协会,还有就是县城里的本地企业领头羊杜家。 她笑了笑,挑眉道:“就剩三家,可该去了。” 他们是南方那边过来的外地企业。 无论以后盐东这块儿地能不能被拍下。 这本地企业,始终是要打招呼,始终是要合作的。 这会儿争这个面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阮竹一开口。 曹明就点点头,冲着那边的座位走去。 直到他与阮竹坐下了。 曹明这才夸了一句“聪明。” 阮竹笑笑没说话。 依旧看着那中心的c位位置。 果不其然。 魏医师与阮嫣然和朱芹,不负所望的一屁股坐下。 三人看向阮竹和曹明的那刻。 纷纷是神色各异。 魏医师举手拜礼,却并不恭敬,隐隐怒火的叫了一句:“曹董事长。” 阮嫣然则是瞬间皱眉难堪着脸:“大姐,你怎么坐在曹明的位置上?” “我知晓你大字不识,平日里闹出许多事来也就罢了。” “可今日这是什么场地,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胡来?” 朱芹也是心有余惊,看见阮竹坐在曹明位置上,心里还直突突。 眼下听到阮嫣然的话,她又瞬间放下心来。 “揽功劳还真是揽上瘾了。” “跑这闹笑话?” “等会儿门卫来轰人,你可别扯上我。” “……” 三个人各说各的。 当真是对阮竹一通数落。 偏偏又因为各自说着自己的话,硬是没有听到魏医师那一声声细碎的咬牙切齿般的“曹董事长。” 阮竹见此。 心中只觉得好笑。 面上冷着脸,还未说话。 却见那缓缓走来一个手摸佛串,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老头子面善,却浑身气势磅礴。 从外面一进来。 刚刚还沸腾的招标会大厅,却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不说话。 除了前一排的人,后面的甚至直接起身。 阮竹瞅着。 只怕这人就是一直空缺着位置没来的杜家。 果不其然。 待到那白发苍苍,手摸佛串的老头子走到前排。 众人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嘀咕出声。 “乖乖,今儿个这是什么风?” “连杜家的家主杜老都来了?” “可不是嘛。” “这杜家如今的事情,都已经交给了杜家杜康生。” “老爷子这些年更是早已经慢慢放权。” “还以为这就淡出去了。”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是亲自出来了?” “乖乖,这盐东这块儿地,可是有这么厉害?” “嗨呀,你们还聊这些呢?” “看看,你们快看。” “这前排的中心位置,可是被人直接坐了,乖乖,这谁怎么这么勇。” 凡事都讲究实力优先。 但县城本地的这些企业,可也是谁都不服谁。 招标会工作人员设置的时候。 这前排除了曹氏药企和京都医术协会的两家给设置了座位座椅,给贴上了名字。 那其他的全靠自己的自知之明坐的。 阮竹也是没想到。 刚刚这魏医师一来。 竟然是直勾勾的就坐在了中心位置上。 乖乖。 强! 真强! 她这会儿眼里流光溢彩。 就差没磕上两口瓜子看好戏。 那杜老头走来,直接站在魏医师与阮嫣然和朱芹面前。 倒是也没开口说什么狠话。 反而颇为和善的笑了笑。 “早先听说这京都医术协会在京都里是一手遮天。” “医术虽然不高明。” “可拿腔拿调却是一流。” “今儿个一见,当真是传言不假。” 他操着哄厚的嗓音慢慢悠悠的说着。 身后跟着一起来的男人,那是赶紧把旁边的椅子抬了过来。 直接当着众人的面。 当着魏医师阮嫣然与朱芹的面。 直接一举放在了中间。 第95章 你就是曹明? 这明晃晃的举措。 明显是来者不善。 那魏医师看都不看一眼:“医术协会的人再是不高明,可也有的是你杜家来求的时候。” “怎么?” “今儿个杜老爷子,这是想拿医术协会立威?” 这些年医术协会在京都发展迅猛。 魏医师又在医术协会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个县城的小小杜家? 呵。 他还不放到眼里! 魏医师骄傲着抬起头颅,并不理会。 那杜老爷子见此,脸色依旧和善。 倒也不生气。 “我杜家在县城里盘踞多年。” “这些年什么名声,大家都知道。” “用医术协会立威?倒也不至于。” “只是想提醒魏医师。” “天高皇帝远。” “无论盐东这块儿地谁拍下,以后相处的日子都还长着呢不是。” 他摸摸佛串,轻轻转动。 坐在下属搬过来的椅子上。 直接挡在魏医师阮嫣然与朱芹的面前。 从众人的角度看去。 就像是这杜家又单独一个椅子坐了一排。 直直的坐在前面的中心,死死地压着后面的京都医术协会,以及后面的曹氏药企。 那魏医师的位置,正好就被杜家老头儿挡在前面,正中心。 魏医师见此,脸上已经是有了怒意。 又听闻这番话,到底是心里有一点点思量。 他深吸一口气。 转头直直的看向阮竹和曹明:“曹大董事长,你也是从南方过来。” “也和我京都医术协会一样,属于外地企业。” “刚刚杜老爷子这番话,你就没点什么想说的??” 这会儿大家早都安静了下来。 就听着前面大佬说话呢。 魏医师这一声,明晃晃的。 一下子闪了阮嫣然以及朱芹的眼。 更是一下子闪了刚刚在外围着阮竹和曹明说闲话的人。 什么情况? 曹大董事长?曹明? 这是曹明? 阮嫣然当下瞳孔一缩。 朱芹更是“什么?”的惊呼出声。 唯有曹明面色不改,眼神带笑的调侃道:“魏医师说笑了。” “我一个外地来的企业。” “纵使是在南方顺风顺水。” “可既然来了这县城里,自然也得守县城里的规矩不是。” “杜老爷子位份高,又是县城企业里的领头羊,曹某自有向杜老爷子学习的道理。” “这越庖代俎,曹某可不敢。” “曹某胆子小,不敢不敢哟。” 老头儿笑眯眯的。 三言两语打太极。 又给了杜家老爷子的体面。 又说了自己在外的厉害。 一里一外,拿捏全了。 杜老爷子听闻,回身笑着抱拳。 说了几句打趣话。 态度不说多亲密,起码礼仪是足的。 那魏医师见此。 是更加来火。 重重的“呵”了一声冷嘲热讽:“曹董事长胆子这么小。” “盐东这块儿地,可不需要胆小的。” 他气愤又气恼。 又转眼一想到之前何润光对他的承诺。 他可是何灵儿的医师,恩人! 那何县长为了一瓶肌驻养颜膏,更是已经答应了他。 他何须再和这两个拉扯。 挥挥袖子,阴阳怪气人之后,硬是不吭声了。 更是也不起身让座。 他不啃声,不说话。 杜老爷子和曹明两人,也不好继续发作。 一行几个就静静的等着。 还没等出个所以然来。 这朱芹倒是突然一声咋呼了起来:“你就是曹明??!!” 她站起身,一手指人,情绪激动。 众人刚刚戏还没看完,眼下见这一幕,那是又纷纷看着。 曹明被问,也是一怔愣,点点头:“我就是。” 朱芹:“你既然是曹明,你和阮竹走那么近干嘛?” 朱芹:“刚刚在外,你见到阮嫣然,却又装作不认识。” 朱芹:“亏你还是个大董事长,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如此疏离。” 朱芹:“倒是平白无故的让我闹了个笑话!” 朱芹:“亏你还是堂堂一大董事长,我呸!” 天煞的! 他竟然是曹明! 她刚刚还在外面骂人家诬陷人家。 这像话吗?! 她张口说完。 仍然是气不过。 又看向阮嫣然,语气更是不好:“嫣然啊,你既然知道这位先生是曹明,你刚刚为什么不提前说?” “害的三婶凭空去诬陷好人。” “你要是真想巴结医术协会的李会长,三婶也就不说了。” “可刚刚你阻拦我总该是要的?” “就任由我在阮竹面前闹笑话。” “三婶平日里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 “你就这般记恨三婶吗?” 那朱芹只要一想想,心中就是层层怒火。 好好好。 合着她就是个小丑呢! 上蹿下跳的在当事人面前造谣生事! 她这会儿还是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阮嫣然故意不跟她讲,要看她笑话。 却根本没发现,其实阮嫣然也不认识曹明。 她这一声声质问。 众人耳朵听了个正着。 “咋回事啊?这听着这是有啥事啊?” “害……都是刚刚外面的事。” “你进来的早没看见。” “咋了啊?咋了啊?” “……” 有人细问,有人就说。 那阮嫣然当下脸色难堪。 她眸子泛红,扯着朱芹的衣角:“三婶……三婶我也不是故意的……” 朱芹:“不是故意的?呵呵呵,你是曹明的救命恩人,你知道曹明是谁。” 朱芹:“刚刚在外面我那么怼人家,你明知道我想要让你帮我和曹明搭线。” 朱芹:“你不愿意推脱也就算了。” 朱芹:“可人家人都到我面前了,你纵使是不愿意介绍。” 朱芹:“可你总该阻拦我在人家面前诬陷人家吧?” 朱芹:“你倒好,硬是站在一旁看笑话,什么也没做。” 朱芹:“这会儿你给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朱芹脸色黑沉,嗓音一声比一声大。 众人听了个大概。 也是知晓了七七八八。 这会儿眸子里全是明晃晃的看好戏。 “这小姑娘,不是京都医术协会的李会长的徒弟?” “怎么倒还成了曹明的救命恩人?” “害……医术肯定好吧。” “能被李会长收为徒弟,又救了曹明。” “这一南一北,两大企业,都和她有关。” “莫非这小姑娘是要变天?” “乖乖哦,厉害,真厉害。” 第96章 是……是阮竹? 这京都医术协会的地位,不用讲了吧。 那可是京都啊! 能在京都立足还出名的,能有几个?! 这曹氏药企更别说了吧! 其医药事业直接涵盖了整个南方。 一年的利润都够一家人吃几辈子的。 更别说这企业的地位。 那可是在南方,被南方那边的政府官方盖了章的! 如今。 这两大企业,都与阮嫣然一人有关。 这一刻。 几乎是所有人都能预料到,今日这场招标会结束后。 这眼前的小姑娘,将会有多么的受欢迎。 多么的出众! 众人看着,无一不咋舌,无一不惊叹。 唯有坐在位置上的魏医师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未出声询问。 却听那旁边早就忍不住的曹明直接站起来道:“谁说我的救命恩人是她?” “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这种功劳也敢冒领?” “也不知道说你是胆子真大,还是真就敢作死?!” 曹明粗吼的嗓音哄厚结实。 一站起来,一吼出声。 在这寂静的宴会大厅里,那可是明晃晃的。 众人直接被雷的外焦里嫩。 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不是,刚刚曹董事长说……说啥?” “冒领功劳?什么意思?救曹明的人不是阮嫣然吗?” “卧槽卧槽卧槽,惊天爆炸事件。” “不会吧不会吧?人家曹明本人可是在这呢,那阮嫣然能有这么勇的冒领?” “曹董事长不会在开玩笑吧。” “……” 心中怀疑,认为曹明开玩笑的不在少数。 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着一大堆。 更有几个好事者,那是当场直接问出来。 “曹董事长,听您的意思,今儿个这阮嫣然小姑娘,李会长的徒弟,不是救你命的人?” “曹董事长,这事可不能乱说啊。” “您可得好好解释解释啊。” 那人起身,问出大家心中的疑惑。 阮嫣然霎时脸色灿白。 一张脸上已经是明显的慌张。 再看旁边的朱芹。 那可是直接瞪大了眼眸。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嫣然不是救曹明的人?” “不可能啊。” “陆清河打听出来的,说就是小姑娘,七里村的。” “嫣然都符合,怎么可能……阮……阮竹?” 那朱芹疑惑询问不解到一半。 一边看着阮嫣然闪烁慌张的脸。 一边满心疑惑的看曹明。 这说着说着,视线一转。 就看见旁边从头到尾神色悠悠,淡定气闲的一张脸。 赫然就是那虽然不起眼,却一直都在的阮竹! 霎那间。 脑海里闪过李翠的话。 这一刻。 竟是生生的尬在了原地。 一张脸,呆愣愣的,仿佛傻了一般。 阮竹? 竟然是阮竹? 怎么可能呢? 仿佛像是为了印证她心里的话。 曹明转头果然朝着阮竹鞠了一躬,这才朝着众人道:“实不相瞒。” “曹某身体不好,早些年忙碌落了不少疾病。” “再加上先天性的一些疾病。” “平日里可是根本离不开药。” “前些日子里,我去镇子上到处走走看看,考察考察情况。” “巧了。” “小偷偷走了我的钱包和药。” “大巴车上却又病发,正是眼前的这位阮竹小姑娘,也就是我的恩人救了我。” “阮竹姑娘,医术了得,仅仅只是用一副银针,就直接把我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 “我心里感激,想要报答恩人,可恩人才是真正的不贪图虚名,竟然是只言片语都不留就走了。” “曹某也是找寻了许久。” “之前有人来问,知道恩人低调的性格,曹某因此这才没有指名道姓。” “可今日!” 曹明说到这里。 声音陡然提高。 声色俱厉,脸色严肃,近乎是冷酷式的语气厉声道:“可今日!恩人的位置却被有心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这一点,我曹明可是实在看不下去!” “今儿个,也是巧了,既然在这招标会现场闹了出来。” “那曹某也只好借此机会解释一番。” “我曹明,曹氏药企的董事长,救命恩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阮竹!!” 曹明郑重说完,双手拱拳,又是直接给大家鞠了一躬。 在众人还在怔愣时。 又继续道:“今儿个耽误各位的时间,又耽误了招标会的时间。” “实属是有些抱歉。” “还望大家多多见谅,多多包涵。” 说罢。 他又是一个鞠躬。 姿态礼仪这方面,那都是做的让人心服口服。 更是没得挑的。 众人虽是满心震惊,甚至有几分恍然。 可看见曹明这一番动作。 仍然是下意识摆摆手:“曹董事长说的哪里话。” “掩护自己恩人的身份,确实是好。” “没有哪里错。” “要不是我们闹腾,这件事也不会闹的这般大,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不是。” “就是就是啊。” “……” 众人说话,明里暗里,指指点点。 前一刻还上赶着讨好阮嫣然。 这一刻,那就是有多把人踩下去。 一看旁边的阮竹,从头到尾,不卑不亢,神色淡定,不骄不躁。 即是不骄傲,却也不特意显得自己谦虚。 倒是有几分真正医师的模样。 再一看旁边的阮嫣然,这会儿已经是羞的不敢抬头。 脸色这一会儿红彤彤的,咬着唇,却是因为觉得羞耻。 气死人了! 真的气死人了!! 她从头到尾可都没明说过自己是曹明的救命恩人! 她咬着唇,眼泪汪汪。 朱芹见着,那是更加来火,叉着腰,冷嘲热讽:“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我说你阮嫣然可真行啊。” “怪不得不敢给我和曹董事长搭线。” “哟呵,闹了半天,这就是不认识啊。” “害……你要是不认识,没救过,你早说啊。” “亏的我三百多块钱白白搭进去。” 今年生意不好。 这三百多块钱赚的也是异样的艰难。 就这么白白的打水漂一样给了阮嫣然。 朱芹心气不顺的很。 阮嫣然这会儿被说,自然也是心里来火。 她咬着唇:“三婶,从头到尾,我都没给你明说过我救了曹明啊,不是吗?” “是三婶固执的认为就是我救的人啊。” “不是吗?” 第97章 三婶变脸。 她明晃晃的质问。 朱芹听着生气。 正想反驳。 却才发现确实如此。 从头到尾,这阮嫣然确实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自己是曹明的救命恩人。 可。 虽说没有明说过。 但却没否认啊。 咋滴?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好好好。” “好人坏人都是我来做。” “你倒是一点不沾上。” “你确实是没承认。” “可有那么多次机会,你可也没否认。” “从刚刚我说,到进招标会现场,这一路上,多少次机会。” “甚至刚刚被一群人围着恭维,你也没说。” “行啊。” “嫣然真行啊。” “厉害了。” 朱芹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就差明晃晃的指着阮嫣然的鼻子骂。 阮嫣然听见,心里也是委屈难过的厉害。 从阮竹嫁人开始。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她最疼爱的哥哥们,因为阮竹,对她爱搭不理。 从小到大唯她是从的阮竹,竟然也学会了反抗? 当初每个人见她都爱她,对她好。 可自从上次在村子里闹分家一事。 那些村子里的人见着她都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如今。 以前最喜欢她的三婶竟然也变成了这样。 阮嫣然咬着唇,眼泪嘀嗒嘀嗒的流下来。 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三婶。” “您不过就是因为那三百多块钱嘛。” “您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帮您和曹董事长搭线嘛。” “三婶,你从小看着我长大。” “对我如此要好。” “难道您就因为嫣然这一点小小的事没帮你做成,你就要对嫣然骂的这么狠吗?” “三婶,我虽然不是曹董事长的救命恩人。” “可我至少还是京都医术协会李会长的徒弟啊。” “三婶,盐东这块儿地,李会长拿下后,到时候开了医药店和厂。” “难道您还怕你和李会长这边合作不了吗?” “我不过就是给你失去了一个小机会。” “但我可是给你争取来了更大的机会啊。” “三婶……你连这点……也分不清吗?” 阮嫣然哭哭啼啼的那是一个肝肠寸断。 白嫩嫩的小脸上,眼泪汪汪,泪痕明显。 断断续续说完,还用着那双带眼泪的水汪汪大眼拉丝一般盯着朱芹和众人。 美人落泪,又这般委屈和求助。 在座的各位,哪个看着不会产生一股浓厚的保护欲。 纵使这阮嫣然说的话奇奇怪怪。 但美人需要求助,还是有不少人当这个和事佬。 “行了行了,就算阮嫣然不是曹明的救命恩人,可李会长的徒弟却是真。” “你这婶子,换一家接触不就好了?” “这曹氏药企和京都医术协会都是做药材看病治病的。” “都能行。” “就是就是。” “嘿,我说你们,真的是笑话,合着这两家是大白菜呢?让你们还挑上了。” “就是就是,扯犊子呢。” “……” 人群分为两派。 一派就愿意充当和事佬。 一派还就真看不惯。 两派闹起来,言词激烈。 还真就互相怼了起来。 声音渐渐逐步增大。 那魏医师见此。 重重“咳咳”了两声。 “行了行了。” 这阮嫣然是他们医术协会的人。 如今因为她的事情闹成这样,被曹明算是指着骂,他自然也不能坐井观天。 魏医师冷着脸“哼”了一声。 众人识趣的停了下来。 这可是京都医术协会的人。 还是得给几分面子。 场面忽的安静。 魏医师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似是面对着曹明反驳。 又似是像说给众人和杜老爷子。 “盐东这块儿地,我们医术协会早已经是胜券在握。” “上下都已经打点好。” “而我,更是何县长何灵儿的医师。” “所谓的招标,也不过是走个过程。” “你这三婶子,不过就是求一个合作?” “我听嫣然说你是卖药材的?” 那魏医师拿捏着姿态,高高在上一样端起一副脸。 一张口,就是放下重磅新闻。 盐东这块儿地给京都医术协会了? 这京都医术协会的人,怎么就敢这么直白说出来的? 这可是黑幕啊?! 这医术协会的人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 疯了吧! 众人在座都蹙着眉头。 早先就听说过这京都医术协会的人狂妄自大嚣张。 根本不把条条框框的规矩看在眼里。 可倒是没想到,这位竟然如此!如此嚣张! 众人皱眉,心里难免都涌上了一丝丝厌恶。 但表面却是不显。 而曹明和杜老爷子听闻这话,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各个心怀鬼胎,若有所思。 但。 这里面唯独朱芹,那可是突然眼神一亮,脸上讨好,笑眯眯的凑前。 “是,我们就是缺个合作厂家。” “想要那种便宜一点的。” “魏医师,喔不不不,魏大佬,可是愿意有想法?” 若是没有曹明。 这医术协会却也是个不错的靠山。 朱芹就像那闻着味的饿狼,这会儿见着好处,脸色变的飞快。 魏医师眼里闪过不屑,脸上倒是高傲的点头:“这盐东这块儿地我们医术协会一定拿下。” “到时候建成,你可以从我们这里拿货。” “在我们这块儿地上开一家药材店都不是难事。” “看在阮嫣然的面上,给你一点优惠,也行。” “可。” “你刚刚那样说阮嫣然……你可是要道歉。” 好歹阮嫣然是李会长的徒弟。 也算是她们医术协会的脸。 朱芹刚刚那般辱骂。 完全是打了他们医术协会的脸。 打他们的脸?那可不行! 这面子魏医师看的极为重要。 话才刚刚说完。 朱芹就已经连连点头:“只要合作,道歉!绝对道歉!” “我这就道歉!” 她顿时又恢复出那股和善的笑容,上前讨好的挽着阮嫣然的手腕。 “嫣然啊,三婶刚刚就是有点急了。” “你可别怪罪三婶啊。” “三婶错了,对不起。” “你是三婶看着长大的,你为三婶好的心,三婶自然是明白的,刚刚也是三婶急了。” “你可别生气了啊。” “怪我,都怪我,是,你刚刚也确实没说自己是曹明的救命恩人。” “都是三婶一厢情愿。” “三婶有罪。” 第98章 谁说盐东这块儿地要给你们? 朱芹说完,那是又一个劲的弯腰。 这姿态,这动作。 那绝对是谁看见都要夸上一句“能屈能伸。” 众人瞅着,暗暗惊奇。 阮嫣然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这么多人看着。 她也生气不了。 她轻轻回握三婶的手,温柔的笑道:“我知道三婶的心意,这件事嫣然也有错。” “嫣然不生气的。” 她微笑着脸,温柔的像是刚刚怼回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朱芹见此,也跟着笑笑。 两人亲切的手挽手,一瞬间好的就跟那十几年的好闺蜜一般。 场面顿时和谐了下来。 阮竹见着,“啧啧啧”的咋舌,直呼惊奇。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脸上复杂,心里五味杂陈。 总之。 一场闹剧。 竟然就是这么突然的停了下来。 直到众人以为这场闹剧就要结束。 招标会终于开始时。 却见门口突然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西装革履,面色红润,戴着眼镜,面色深沉。 “谁说此次招标会,已经暗地里给了京都医术协会?!” “造谣!!” “明晃晃的造谣!!!” 来人声音坚定有力,听着是带着怒火和气愤。 一出场,这声音就直接传遍了整个会场。 众人听闻,同时一惊。 向着那人看去。 才发现这竟然是县城里的县长,何润光! “乖乖,啥情况?何县长也来了?” “沃日,今天这场招标会够热闹的!” “一波三折,停不下来!” “反转,反转,极限反转?” “啥情况?那魏医师还说自己是何县长女儿的医师,咋?不是了?” “这怎么还被何县长当场打脸的?” “好奇,太好奇了。” “……” 整个会场,直接炸开。 就跟疯了一样。 看见何县长出现的那刻。 众人直接闹的停不下来。 曹明和阮竹心中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 杜老爷子估计是收到了什么信息,闻言笑了笑,老神在在,稳稳当当的坐着。 其他人是知道自己的企业根本竞标不了。 因此对于这话,虽然震惊,可也只是看戏的那种感觉。 唯有刚刚还一脸高傲,鼻孔都快戳到天上去的魏医师面色大变。 “何县长?”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可别忘记,我多日前,可是给您女儿带来了我们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肌驻养颜膏。” 魏医师脸色阴沉的站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对着缓缓进门的何润光一顿质问。 当初,虽然没有明说。 但一切暗示那都是显示的交易达成! 如今何润光突然来这一套? 他当真以为他一个小小的县长,能抵挡住京都医术协会这座大山吗? 魏医师双手背在身后。 等着何润光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那何润光中午那会儿喝了酒,情绪本就没有以往的冷静沉重。 这会儿又听见魏医师主动开口说起了肌驻养颜膏。 一想到女儿那张越来越烂的脸。 他的怒火,就如同那早就滚动的火山一般。 这一刻竟然是再也忍不住的喷发了出来! “呵!” “肌驻养颜膏?” “呵!” “可笑至极!” “可笑至极!!” “我当医术协会的镇会之宝有多大的本领。” “用了之后,竟然是让我女儿的脸更加溃烂了不说,还更加毁容!” “这种垃圾东西,你们京都医术协会一群医师,竟然也敢拿来做镇会之宝?!!” “呸!!” “真是笑掉大牙!!” “亏你还是堂堂医师!” “医术本领,竟然如此垃圾!!” “连最起码的功能作用都不懂!” “别说拿这东西来治脸?” “只怕是拿来擦脸我都嫌垃圾!” 何润光一声一声质问辱骂,在这闹腾的会场里如同一个炸弹。 直接炸的众人不敢吭声。 一个一个儿的更是连气都不敢喘。 魏医师更是被骂的面色呆滞。 好半响后。 才怒火涌上心头。 胸腔波动起伏巨大。 “你你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那肌驻养颜膏可是镇会之宝,倒是被你贬低的一文不值?” “令千金女儿的脸,可是用着在变好!” “你这会儿用完了,你却才吐槽?!” “何县长。” “你若是不愿意把盐东这块儿地交给我们医术协会。” “你大可以直接摊牌,怎么还能扯出这种弥天大谎?”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啊!!!” 魏医师养尊处优多年。 在京都里哪个不给他面子? 来到县城。 来回被挑衅。 被阮竹骂。 被县长骂。 那是心里直直的憋口气。 这会儿就差狗急跳墙的抓着何县长脑袋怒骂。 可偏偏何县长却是一点都不惯着他。 “我何润光为人处世这么多年光明磊落。” “从没干过一点心虚的事。” “即便是和在座的诸位闹矛盾,那也绝对是当着面。” “为了你这小小的肌驻养颜膏撒谎?” “在座的诸位谁信?” “谁信?!!” 他负手而立,眼神扫视会场众人。 在座的各位一一看去。 再一一回想。 这么多年来。 确实如此。 确实没有过。 “咱们县长,虽说这几年有些松懈,可早些年兢兢业业,从不乱来半点虚假。” “确实是没错啊。” “这么说来,那魏医师竟然是果真医治出了错?” “还说是堂堂京都医术协会里的医师。” “这医术水平竟然这般垃圾?” “……” 众人窃窃私语。 却又听那何县长继续接话。 “此次,要不是阮竹阮医师。” “只怕我那女儿的脸已经是无力回天。” “纵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当日,你和阮竹阮医师一同来。” “我信你,信医术协会,可你给了一瓶肌驻养颜膏就再也不上半点心。” “可人家阮医师,即便是被我冷嘲热讽,给我驱赶出门,却依然留下一瓶丹药。” “这次更是答应继续救我女儿的脸!” “同为医师。” “人家阮医师实力颇深,却低调,不骄不躁。” “而你魏医师?呵呵,鼻孔都快高傲自大扬到天上去?” “就这样的人。” “我县城里盐东这块儿地敢给你医术协会?” “我敢私下答应你?” “呵呵,魏医师,你怕是把何某当傻子呢!!” 第99章 被气晕了? 何润光一声高一声的质问。 如同晴天霹雳,惊天响雷。 直直的在寂静的会场里炸开。 众人霎那间。 全部沸腾。 “什么?这事竟然还和阮竹阮医师有关?” “听起来像是这魏医师治不了的病,倒是被阮竹解决了?” “嘶……这阮竹的医术竟然如此厉害吗?” “这可是京都医术协会里的魏医师啊!” “……” 众人震惊。 目光来回巡视。 一会儿看看那边依旧不骄不躁,稳如泰山的阮竹。 一会儿又看看那边已经是明显气到冒火的魏医师。 这两位。 光是当下这番姿态。 竟然立马就有种高下立见的感觉。 众人一瞬间,心里闪过异样。 还未继续深想。 却听那魏医师又突然生气的愤怒道:“好好好。” “我当是为了什么。” “原来竟然还是阮竹在里面作祟。” “你堂堂一个县长。” “竟然相信这等异想天开的人的话!!” “我呸!” “你才真是笑掉大牙!!” 魏医师气的一手捂着胸口,争论的面红耳赤。 一手又转身直直的指着阮竹:“小小姑娘不学好。” “竟然妖言惑众!” “你师傅是谁?!” “竟然由着你胡来?!” “荒缪!” “说出名号来,倒让我看看究竟是哪家师父,竟然如此上梁不正!” 他骂着。 一开口,就是侮辱阮竹的医师。 阮竹眼眸里闪过一丝丝怒火。 微唇轻启,神色悠悠:“医术本领,全看个人。” “你医术不行,倒是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学好。” “竟然一个劲的问起了师父来。” “怎么?你们医术协会的人都是这般推辞之人?” “承认自己的医术垃圾,很丢脸吗?” 她态度算不上温和。 直勾勾的怼过去,那是直接不留一点情面。 那魏医师越发气的心堵。 他本就不算是多豁达之人。 不然之前也不会被阮竹气晕。 这会儿。 阮竹和何润光两人轮流气他,再加上之前杜老爷子阴阳怪气的那一口气还没有下去。 几相混合。 竟然是捂着胸口“你你你……”你了半天,然后又直挺挺的倒下了。 阮嫣然见此,脸色大惊,赶紧上前,扶着人:“魏医师!!” 她大喊:“魏医师醒醒啊!” 今儿个可是招标会。 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时刻。 被气晕了? 这怎么行! 阮嫣然着急忙慌,神色惨白。 朱芹更是如此。 这魏医师可是答应了要和她们家合作。 这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朱芹心里生气,这一刻,对于阮竹和阮嫣然竟然是都恨了起来。 “明知道自己心胸不豁达,怎么平时也不备着药。” “还被气晕了过去,也不嫌臊的慌。” “……” 朱芹小声嘟囔,不耐烦抱怨分外明显。 阮嫣然这会儿也来了火气,硬是生气质问:“三婶!你说什么呢!” 朱芹“嘿哟”了一声,扯起嗓子大喊:“我能说啥?!” 阮嫣然:“……” 她沉默着脸。 眼看朱芹又要继续扯嗓子吼出声。 心烦的赶紧放软态度把话题止住。 好半响后。 招标会的保安来了。 阮嫣然默默跟着保安把人抬起,随后留下一句无力的话:“三婶自便吧。” 朱芹:“……” 两人前一秒还是那多年的好闺蜜好姐妹。 这会儿,又互相抱怨指责,互相厌恶。 阮竹瞧见。 吃瓜吃了个明明白白。 嘴角微微上扬,眼看着阮嫣然与朱芹两人跟随保安一同出去。 她笑眯眯的,只觉得心中极为开心。 左看看旁边这会儿已经站在台子上准备演讲的何润光。 右看看马上要拿到盐东这块儿地的曹明。 霎那间。 只感觉心里那是更开心了几分。 …… 招标会三小时飞流而逝。 曹明拿下盐东这块儿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众人嘀咕着散场。 恭维巴结的赶紧去找曹明。 见过世面,又吃了这么多瓜的,赶紧互相嘀咕嘀咕。 看见何润光还没走,又想巴结的,那是赶紧又凑上前去。 这招标会,说是来招标竞争项目。 可每一个周围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合作上。 能多认识一个人就代表着多一个机会。 这……就是这个圈层。 而阮竹? 她不需要。 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见尘埃落定。 起身欲要和何润光及曹明两人说一声就离开。 刚迈出步伐。 下一秒。 她就被一个人拦住。 来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神色老成,成熟稳重,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 手里提着手提包,看着精英范儿十足。 “阮医师。” 对面的人率先说了一句。 阮竹挑眉:“?” “我家老爷子有请。” 那男人说完,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阮竹皱眉:“你家老爷子?” “杜老爷子?” 男人推了推眼角的眼眶。 被阮竹猜到,也不感到意外。 稳稳当当的回了一句:“正是。” 阮竹大概能猜到一点老爷子找她何事。 她抿了抿唇。 想了想。 还是没有拒绝。 跟着男人一同朝着招标会大门走去。 只是才刚出就被男人带上一辆车。 车门推开的一刹那。 果然。 杜老爷子手摸佛串,如同泰山一般,稳稳当当的坐在车中。 见到阮竹来,老头转过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阮竹沉默了一下。 抬腿上了车。 下一秒。 司机开始启程。 阮竹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 老爷子信佛。 手里捏着佛串不算。 车内更是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檀香。 阮竹是做中医的。 对这味道并不排斥。 她稳稳当当的坐着,悠闲自若。 那老爷子见此倒是率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倒是不怕。” 阮竹努努嘴,“哼”了一声。 杜老爷子佛串停止,他似是好奇,慢慢悠悠的说着:“那何润光的女儿何灵儿。” “早些年,老头子我也不是没看见过。” “那般面容,即便是华佗来了,恐怕也难以治疗。” “你这小女娃,倒是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能让何润光如此信你?” 那可不是小治疗手段! 那可几乎相当于是再生一张面容! 第100章 你儿子要不行了? 杜老爷子早些时候就知道救了曹明的恩人是阮竹。 不过他一直没张扬过。 上层的圈子嘛,哪里轮得到外人能轻易打探出来。 可。 何润光这个事。 还是让他有些惊到。 他明晃晃的好奇问出口。 偏偏眼前的小姑娘倒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杜老爷子瞬间迷茫:“怎么?不能说?” 阮竹笑眯眯着:“老爷子您是聪明人。” 阮竹:“而我是实在人。” 阮竹:“您聪明人说话就喜欢弯弯绕绕,明明把我找来,为的就不是打听何润光女儿何灵儿的脸的事情。” “但是呢,又非要绕着问一下。” “而我这个实在人,听着就觉得心累。” 这县城里的杜老爷子,也是一方响当当的人物。 前世。 阮文瑞想做生意,到处搭线,到处请客吃饭,想找人合作。 阮竹怕他吃亏,怕他被骗。 那可是不止县城里的各大企业她都查了个遍。 光是这隔壁几个县,市里的,她都知道个大概。 这会儿见杜老爷子找上来。 再一算算时间。 阮竹直接在杜老爷子和善的面容下,微唇轻启笑眯眯道:“您儿子不行了?” 霎时。 司机“嘶啦……”一声,一脚打滑,踩上了急刹车。 车子猛然一个前倾。 阮竹和杜老爷子同时被往前带飞了一截。 阮竹更是整张脸直接摔在了座椅靠背上。 司机见此,脸色慌的一批,急忙双手鞠躬,一边道歉一边说道:“老爷子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我错了。” 他就不该偷偷听人讲话! 这小姑娘怎么啥都知道?啥都说?! 他心里直骂,感觉自己今天职业生涯就要从此中断。 连连弯腰,不停道歉。 杜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眼神一瞟。 那刚刚把阮竹请过来后就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便立马开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快点开。” 刚刚这一个急刹车。 幸亏是后边没人。 这要是有人,分分钟得撞上来。 但事到如今。 停在这里才更不安全。 男人挥挥手:“快点开。” 那司机听见杜老爷子不追究,当下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燃火,继续开。 然而经过这一遭,却是根本不敢再偷听一声。 等众人都稍稍冷静下来,车子重新走上正轨。 那杜老爷子和善的脸忽的突变。 眼眸阴沉,周身气息冷冽,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狠辣道:“小姑娘,你可知道你刚刚是在说什么?” 阮竹挑眉:“你不知道?那我再给你重述一遍?” 杜老爷子:“……” 他脸色沉默。 刚刚升起来的怒火被生生的卡住。 看着眼前的阮竹半响。 小姑娘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说话虽气人,却基本上都是有条有理,尤其是正事,听着也让人信服。 更别说那眉目间光明正大,眼神清明磊落。 硬是半点没有被污浊过的感觉。 这样子。 和这个圈层里的所有人,都不像。 甚至称得上一句异类。 杜老爷子看着看着。 那股狠辣收回,缓缓的又带上和善的笑脸。 “你知道什么?” 阮竹:“一点点。” 杜老爷子:“怎么说?” 阮竹:“只是大概猜测。” 好几年前。 这杜老爷子就已经把杜家大权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杜康生。 这几年来。 杜康生矜矜业业,其所做出来的业绩,配得上老爷子的一番细心栽培。 可。 就从半年前开始。 这杜康生就开始慢慢的淡入人群里。 反之,这杜老爷子倒是逐渐活跃了起来。 不少有心之人想方设法的打听。 却依旧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杜老爷子都已经放权了,杜家企业更是蒸蒸日上,何必又一把年纪了非要再重新出来? 阮竹这会儿说着说着。 直接分析给杜老爷子听。 杜老爷子边听倒是边点头。 看向阮竹的眼神倒是渐渐带上几分赏识。 “观察入微,不错。” 阮竹没有被夸奖后的半分得瑟,她面色不变,沉稳道:“不过……” 她疑惑了一声。 “只是觉得杜康生有问题,可这究竟问题如何,恐怕还得靠老爷子您来解答。” “只是……” “今儿个您隆重出席这招标会。” “说起来好像是对盐东这块儿地重视。” “可,细究起来,您要是真的想。” “只怕何县长那边也得考虑考虑,没有这么轻松的就交给曹明。” “只能说明您意不在此。” “我当时也是心中疑惑。” “但这会儿都已经坐上您的车了。” “却是直接明白了。” “杜老爷子。” “我阮竹是个实在人,实在治病的。” “你们商人的那套弯弯绕绕,就别展示了。” “时间宝贵,不如您细说?” 这话已经算是相当于直接摊牌。 杜老爷子见此,看阮竹的神色确实是真诚。 倒也是不打算再继续遮掩。 他捏了捏佛串,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好半响后。 “唉”的一声叹出一口气。 “这件事,说起来,就全是一个‘怪’字。” 阮竹挑眉:“怪?” 杜老爷子和曹明不同。 曹明是白手起家,这么多年,全靠自己发展,自己打拼。 而杜老爷子。 那就是明晃晃的祖辈基业。 认真算起来,差不多可以算是百年世家。 这么些年。 风光,没落,又起来。 几经周转。 如今也总算是成为了县城里的领头羊。 而杜康生。 那更是杜老爷子的骄傲。 从小天赋异禀。 对于商业这一块儿,那更是犹如猎豹一样敏锐。 杜老爷子对此不知道有多骄傲。 可半年前。 “他突然开始频繁的昏倒。” “起初只是昏倒几分钟。” “都以为是睡眠不足。” “可后来,时间逐渐增加。” “从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到半小时。” “再到半天,一整天,一个星期。” “一直到现在的半个月。” “毫无征兆,毫无预料。” “送去医院,各项身体指标更是正常。” “完全检查不出来任何东西。” “但,人就是莫名其妙的一直昏迷不醒。” 杜老爷子说到这里,又是“唉”的叹了口气。 眸子里是浓浓的忧愁和担忧。 第101章 奶还没断的孩子叭。 阮竹听着,也是不由自主凝眉。 “这听起来确实是很怪。” “医院那边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吗?” 杜老爷子蹙眉摇摇头,神色是明晃晃的凝重。 满头白发,面目苍苍。 卸下杜家老爷子的身份。 此刻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担忧自己儿子的父亲。 阮竹瞅着。 心中思索。 转头看向车窗外。 车子已经向县城里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和郊区不同。 这里在百年前就是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段。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 县城的中心渐渐偏移。 这一块儿便僻静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 这里的房价依旧高的离谱。 当然。 不只是房价。 因为这里位置的特殊性,这里已经变成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阮竹淡淡看去。 入目所至,是一大片古式府邸。 各家各户前,门口的两个大狮子威严霸气,大门用的还是古式的带锁的红门。 青砖红瓦,层次感十足。 门前的花园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 只是才看着外围,便已经能看得出百年世家的底蕴。 阮竹心中暗自思索。 车子随着司机的行驶缓缓进入。 越过前面的人家。 径直开向最后方气派的一家。 阮竹转头,挑眉:“不在医院?” 杜老爷子摇摇头:“在家里,佣人伺候着,比在医院尽心。” “每天都有医生定期来检查。” 阮竹瞬间哑口无声。 百年世家的做派果然不是她这等小民能理解。 她看着看着。 车子绕过长长的大花园,再绕过几座府邸,最后停到一座最大的府邸门前。 早有佣人上前把车门打开。 杜老爷子被人搀扶而下,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阮医师,请。” 阮竹露出笑意,乖巧的跟在身后。 一行人这才慢慢悠悠的向着那最大的府邸走去。 …… 这座府邸有五楼。 阮竹只是一进去,就被这豪华的装修震慑。 再被杜老爷子带去二楼,进入最大的一间卧房里后。 阮竹知道。 这便是重点来了。 …… 病床上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睡衣,五官端正,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依旧不老。 仿若岁月只是让这人变得更成熟稳重了一些。 只是单从看脸,阮竹觉得是帅的。 但或许是长时间昏迷的缘故。 男人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脸色憔悴黑沉。 阮竹只是才瞅了一眼。 眼神便瞬间冷冽了起来。 她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 时刻关注她的老爷子见此当下有些惊心:“可是发现什么了?” 却见那小姑娘不仅没吭声,反而直冲冲的上前。 一手揭开被窝一角。 露出杜康生的手腕。 下一秒。 阮竹便手搭了上去。 如此动作。 快速又敏捷。 顿时惹得杜老爷子和旁边杜老爷子的助理一惊。 那最开始拦着阮竹的老爷子助理见此,当下大呵了一声:“你这女人!这是干啥!” 杜老爷子抬眸,不咸不淡。 “少奇,别乱吼。” 那男人:“……” 他沉默着。 眼神里是少有的慌张,但那慌张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就被藏匿了起来。 他嘟囔着嘴,好半响后,低下头:“是。” 他说了一句。 杜老爷子轻轻淡淡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只见那小姑娘神色是少有的诡异。 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沉思,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有些恍然大悟。 像是变脸一般。 短短的时间里,竟然有好多种情绪。 杜老爷子见此。 心里已经是止不住的好奇。 正想继续问道。 却见楼下突然断断续续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女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脚步声。 老远还能听见有人在问,以及佣人的回答。 “老爷子又找来了什么不靠谱的医生啊?” 女人声音酥麻,听起来千娇百媚。 佣人喏喏回复:“是从外带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那女人“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抱怨。 “找了这么多次了,哪次能行?” “反而钱倒是被骗了一大把去。” “要我说就该往大医院里送去看着。” “非要自己留在家里自己看病。”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厉害的医师?” 她抱怨着抱怨着,似乎发现没人附和她,连带着佣人也不敢开口说话。 她顿感无趣的挥挥手。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看着就心烦。” 这话一出。 那佣人停下了,回复了个“是”以后。 这屋外的脚步声,便只剩下了女人一人。 高跟鞋踩踏的声音与地面的瓷砖发生碰撞摩擦。 一步一步,像是走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杜老爷子沉着脸,捏着佛串,背对着身。 阮竹依旧扒拉着杜康生的手腕,没停下。 那被叫做“少奇”的助理,这会儿倒是眼神有些亮亮的,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平静。 阮竹余光恰巧扫过。 心里若有所思。 正准备收回手。 那门外的女人终于在这时候进来了。 “哟,我瞧瞧,我瞧瞧。老爷子今儿个这是又从哪里找来的医师啊?” 女人说话,语气不说是阴阳怪气。 可总归态度令人琢磨。 阮竹此时正好检查完起身。 她嘴角微微上扬。 还未扯出一个笑容。 却见那女人突然用着如此酥麻妩媚的声音笑道:“乖乖,这么小?” “奶都还没断吧?” “还学着人家当医师?” “老爷子,您这是老糊涂了吧?” 这女人说话对老爷子毫无尊敬。 阮竹微微扯起来的笑容瞬间冷了下去。 她皱皱眉,也没说话。 空中瞬间寂静了下来。 那女人见此,却也不觉得尴尬。 硬是“哼哼唧唧”的凑上前。 非在阮竹面前来回晃荡。 “小姑娘看起来可不像会医术的模样。” “哪家医院的?” “喔,不对不对,老爷子这种人,可不喜欢从医院里找医生看。” “说说吧。” “你是他从哪个鸡脚旮瘩里搜出来的?” “啧啧啧,这么小,不会是被老爷子直接拐来的吧?”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哒,说话语气慢慢悠悠,听得出来的冷嘲热讽。 手上动作却也不停,指着阮竹一顿东戳戳西戳戳。 甚至还绕着杜康生转了一圈。 细细查看。 第102章 百年世家杜家。 看似毫无章法。 却偏偏眼睛余光从来没有离过杜康生的脸和身。 阮竹见此。 微笑着脸。 被这样一说也不生气。 她只是微微笑笑,像是气定神闲,又像是淡然自若的问出一句:“您在怕什么?” 霎那间。 女人脸上的神色瞬间一滞。 那被叫做少奇的男人,更是神色一凝。 虽说两人神色都迅速恢复了过来。 但依旧被一直观察到的阮竹感受到。 她想了想前世里的那些八卦新闻。 再一看看现在这两人。 不咸不淡的站定。 对着老爷子做出一个抱歉的神色:“很遗憾,贵公子的病,阮竹也无能为力。” 她神色遗憾,眼神带出一些忧愁。 那杜老爷子见此,似乎是料想过这个结局。 闻言神色有些怅然若失,但依旧微笑着脸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阮竹摇摇头:“是晚辈医术不精。” 她说完。 再是鞠躬,做足了礼仪姿态。 杜老爷子无力的挥挥手。 吩咐了一声身旁的助理:“少奇,你去送阮医师离开。” 接着又亲自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阮竹。 “冒昧把阮医师请来,算是我杜某唐突。” “这点小心意,您可千万别嫌弃。” 说完。 他像是累了一般。 连带着转过去的身影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力和忧伤。 手中的佛串再次转动。 嘴里嘟嘟囔囔,似乎在为床上昏迷中的杜康生而祈祷。 阮竹见此,抿了抿唇。 沉默的接过钱后,一声不吭。 说了一句“打扰了”后就直接大步离开。 来的路与回去的路都是一样。 只不过来时的老爷子充满着期待与一丝丝的惶恐。 但回去的路,阮竹却是心中若有所思。 直到坐上车后,依旧能感受到先前那千娇百媚的女人的眼神视线。 阮竹坐在车上,朝着那府邸二楼抬头。 果然看见那女人站在阳台眼神直勾勾的看她。 脸上哪里有半分刚刚在屋内的阴阳怪气。 那双明晃晃的眼眸里深邃又阴沉,化着浓烈的妆容,青色的眼影,烈焰红唇。 背后盯着人的时候,就如同那阴冷潮湿之地的毒蛇。 潜伏着,绝不放过一个敌人。 …… 这县城里的杜家。 说起来。 上一世阮竹了解的不算是很多。 但。 当年沸沸扬扬的私生女成为最大赢家事件,还是闹的众人皆知。 杜家百年世家家产,落入私生女手中。 杜老爷子一气之下晕厥过去,再也不醒。 而杜康生,自从杜老爷子活跃在众人视线里,就再也没听过这位的动静。 如今看来只怕是也没活多久。 阮竹坐在车里。 闭着眸。 车里若隐若现的檀香味分外安神。 揉了揉眉心。 只是一转眼就到了县城车站。 那司机在前面悠悠开口:“到了。” 阮竹谢过后,下车。 待到车子彻底消失不见后。 阮竹四周到处看看,随后毅然来到今早上刚吃过饭的饭馆。 随便点了几个菜交给服务员。 待人离去。 包间安静下来。 阮竹这才掏出刚刚杜老爷子给她的两百块钱。 二十张大团结。 齐齐整整。 每一张上,都被人随机写下一个浅浅的符号。 这符号看起来奇形怪状,不明所以。 阮竹见此。 朝服务员要来纸笔。 写写画画拼拼凑凑后。 果真拼凑出来一个地点和时间。 “望月楼,八点。” 阮竹细细嘟囔出声。 果然。 这杜家老爷子的状况,竟然已经如此。 前世里。 这杜家家产转让事件,就发生在一个月后。 如今看来。 杜老爷子只怕也是有所察觉。 但不知道是为时已晚,还是根本斗不过。 阮竹想了想今日见过的那女人。 看似千娇百媚,大肆张扬,行为放纵。 但从进屋里一开始,眼神就一直在杜康生以及自己的身上没停留。 那被叫做少奇的助理,更是与那女人有些诡异的氛围。 阮竹多少也是活了两世的人。 再是看不出来一点猫腻,那才真的是白活。 至于那杜康生…… 阮竹“嘶……”了一声,摇摇头。 眼见着这会儿时间还早。 想了想。 干脆吃完饭再去买点东西。 到时候未必就不能用上。 …… 如此。 夜晚,八点。 望月楼。 阮竹咬上一口手中的糖葫芦,慢慢悠悠的踏入门口。 那服务员似乎早就得到了提示。 见到阮竹来,也丝毫不意外。 直直的把人带到二楼的最深处的包间里。 推开门。 果然。 杜老爷子已经坐在里面,捏着手中的佛串,老神在在。 阮竹挑眉:“老爷子还真是料事如神。” 杜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老了。” 纵使是料事如神又如何。 老了,身体跟不上。 精神气更是缺失。 如何斗得动这群妖魔鬼怪?! 阮竹“呵呵”的笑了笑。 进来。 直勾勾的坐下。 到也不准备打哑迷。 直接开门见山道:“老爷子既然能把阮竹邀请到这来。” “只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您不妨直接说。” “直接问。” “阮竹知道的,定当细说。” 这话一出。 便是表明了阮竹毫无保留。 那杜老爷子听闻,眼神里闪过一丝丝波澜。 像是带着一些些不敢再有的小小期待。 “可是能治?” 阮竹点头,坚定有力:“能。” 霎那间。 杜老爷子手中的佛串停止,被死死地捏住。 杜老爷子沉着眸:“什么病?” 阮竹想了想,摇摇头:“准确来说,并不是病,而是毒。” 杜老爷子:“毒?” 阮竹点点头。 不紧不慢的说道:“古书有云。” “天枢,弱毒,无解。” “凡吃下者,昏睡半日,毒性便可自散。” “但长期服用,一睡不起。” “只可七月可活。” “估,天枢又被称为七月。” 这是【神农易经】里的内容。 也是被标在疑难杂症,特殊病例里的一种。 这种毒,寻常人不知道。 乃是一种特殊的家族流传下来的秘方。 阮竹皱着眉:“使用此毒的人,对贵公子的恨意很大。” “更是带着必杀的决心。” “服用天枢,必须连续下药半年。” “这才能达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贵公子这个看起来,起码至少已经服用了三四个月。” 第103章 杜老爷子往事。 能接连下这么久的毒。 还让杜康生毫无防备。 只能说明下毒之人是杜康生极其信任之人。 杜家。 杜老爷子不可能。 至于杜康生那边? 杜康生早些年倒是成过婚,育有一子一女。 但如今这一子一女去年就考上了京都的大学。 一直在外,没怎么回来过。 杜康生的妻子更是因病早逝。 整个杜家。 最熟悉的也不过就是老爷子的助理,从小和杜康生一起长大的兄弟,江少奇。 还有一个……那便是今天出现的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杜曼香。 但杜曼香…… 杜老爷子皱着眉。 这一刻也不准备再继续隐瞒。 他手里的佛串不停滚动,面色是凝重又带着浓浓的忧愁和后悔无力。 紧紧闭着眼,望天。 半响后。 他似是无力的“唉”的一声叹口气。 “说来不怕您笑话。” 这一刻。 因为阮竹能诊断出来杜康生的病。 阮竹在杜老爷子心中的份量,已经被抬到了恭敬的地位上。 他挥挥手,实属无奈:“当年,我与康生母亲情投意合,又家族实力相当,两家人便商量着订婚。” “事情发展顺利,各方面都很完美。” “直到那是成婚后的第三年。” “家里的分公司出了问题,我被父亲分派到隔壁市进行监督工作。”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我认识了杜曼香的母亲。” 说到这里。 杜老爷子摇摇头,脸上尽是叹息。 目光中神色复杂。 一时之间竟然是说不上后悔还是叹息无力。 阮竹对这一段前世里只是小小听闻。 并不了解。 眼下吃瓜吃的正上头。 闻言挑眉的问道:“你背叛了杜康生的母亲?和杜曼香的母亲在一起了?” “不!”杜老爷子摇摇头,闻言眼皮一跳:“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阮竹抿了抿唇,喝下一口茶水,“那您细说。” 杜老爷子沉默,有些哑口无言。 他一个现如今在外人眼里德高望重的老爷子。 如今竟然要对着一个小辈讲这些往事。 别的不说。 光是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阮竹见此:“我是医生。” 阮竹:“你可以把自己当成病患。” 杜老爷子:“……” 这段往事。 终究是说出来有些没脸。 杜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继续缓缓道:“当年,杜曼香的母亲便是分公司那边派来和我对接的人。” 他是一个已经成婚的男人。 对于杜曼香的母亲,自然是除了工作上,其它私下方面毫无交流。 属于那种淡淡的同事关系,甚至都没有他和公司里其他几个同事亲密。 这种关系,淡淡的,保持了两年。 直到分公司事情解决,分公司顺利发展。 他接到了家里老头子身体快要不行的信息。 他收到老头子亲自下的命令,连忙赶回县城。 分公司的人知道后,特地在他回去的前一晚举行了一场欢送会。 “也就是在那晚……” 喝醉的杜老爷子被杜曼香的母亲强行睡了。 第二天。 他有察觉到异样。 可他多番调查,都没查出来。 便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回家后。 他依旧是他的杜家少爷。 杜家继承人。 直到父亲去世,他成为杜家家主。 如此。 过了二十年。 杜曼香突然找上门,说她是杜老爷子的女儿。 当时这事,在整个县城里都闹的沸沸扬扬。 更别说杜康生的母亲。 夫妻恩爱几十年。 突然有个私生女找上门。 杜康生母亲带人从医院里拿到检查结果,确定匹配后。 竟然是直接发病气晕过去住了院。 再然后。 杜家便一直没消停过。 直到杜康生的母亲因病去世。 而那个时候。 杜曼香已经二十几岁,来杜家也不知不觉中已经待了三年。 老爷子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即是恐慌,又是心疼。 这么多年。 一直流落在外。 如今好不容易归家。 却受到杜老爷子的百般疏忽。 他有心想补偿。 但这么些年。 杜曼香早已经不需要父亲这个人存在。 久而久之。 老爷子便心里也是产生了一股股愧疚。 慢慢的。 对于杜曼香的冷嘲热讽,以及仗势欺人,老爷子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并不管辖。 可。 饶是如此。 这次杜康生昏厥。 杜老爷子也没把原因往杜曼香身上想过。 他神色无力,为自己当年的那一个举措,无不感到后悔:“倘若……没有当年那事……” 杜康生的母亲不一定会早早的就发病去世。 他更不会遭到杜曼香莫名其妙的敌意,让杜曼香以为他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更不会让杜康生,也对他心中有一丝丝的小埋怨。 可。 当年的事情已经如此。 即便后悔也无法逆转。 为今之计。 自然还是得找到真正的凶手! 杜老爷子蹙着眉,沉思半响后开口道:“或许是杜曼香?” 阮竹摇摇头,笑眯眯着眼:“不止。” 杜老爷子这下是彻底怔愣住:“那还有谁?” 他问出口,沉默了三秒。 “……” “少,少奇?” 阮竹点点头,笑眯眯着眼,一手打了个响指,“猜对了!” 私生女的复仇记。 这么大的局,光靠她一个手无寸铁,没有半分实力的私生女怎么行。 她几句话直接给杜老爷子点明。 甚至连证据都还没开始举例。 那杜老爷子却已经是阴沉着脸皱眉。 “那杜曼香,也就罢了,好歹也是我的私生女。” “她为了家产,谋害亲哥,试图霸占我杜家的产业。” “这我无话可说。” “毕竟都是杜家人,都是我的孩子。” “可……” 他迟疑着,像是不敢相信:“那江少奇,可是我从小领养到大的孩子。” “怎么可能呢!” 年少时。 江少奇与杜康生一同玩耍。 甚至称得上是一句同甘共苦的小伙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杜老爷子怅然若失。 像是不敢置信。 阮竹笑了笑,没打断。 反倒突然出声悠悠道:“您早就察觉到了不是吗?” “不然也不会单独把我约到这里来。” 望月楼。 县城里出了名的私人会所。 其保密程度,非常之高。 不少达官显贵都爱来。 第104章 这个单子我必接。 阮竹两辈子,也是第一次来。 她笑了笑。 毫不掩饰自己的机灵。 杜老爷子看了一眼,没吭声。 半响后。 “依您看……?” 这件事情发生到这里。 要么是选择杜康生,要么是选择杜曼香。 杜家产业,只能交给一人。 是他用心栽培的杜康生,还是有着狠辣手段,不顾情谊的杜曼香。 这两人。 杜老爷子沉默着脸。 阮竹见此挑着眉笑了笑,“阮竹只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济世救人,是我的事。” “至于这争夺家产,家主之位究竟给谁。” “那是您老自己的事。” “阮竹无能为力。” 杜家的事。 阮竹怎么能去插手。 她所做的只不过是救人治人。 她喝下杯中最后一口茶水。 打开自己从刚刚就一直提着的口袋。 从里面慢慢悠悠的掏出了三包中药。 “老爷子给我两百块钱的诊金。” “我阮竹自然也不能不干一点事。” “天枢毒药,喝下半年,便再也无解,只能活七个月时间。” “您儿子现在昏迷时间越来越长。” “这也就代表着天枢的毒越来越重。” “依照目前现在的程度,自然是能解。” “可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您就是把神仙请来,也无力回天。” “这里,是阮竹下午买的三包药。” “喝下后,能让贵公子三天之内醒来。” “可三天之后,您是选择继续医治,还是选择漠视不管。” “这就已经不是阮竹能决定的了的了。” “杜老爷子。” 阮竹叫着,把药缓缓推过去。 “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阮竹定会守口如瓶。” 她说罢。 微笑着脸起身。 一看时间不早。 在杜老爷子还在沉思的神色下,转身出了望月楼。 …… 杜家产业如今确实是辉煌。 杜康生更是干了不少事。 这一点,杜老爷子甚是欣慰。 但。 杜康生这个人,太过于心软。 他出生在有爱的家庭,父母恩爱,经济实力又好。 周围两家人都爱他。 他的性格天生就被养的心软。 就连后面杜曼香这个私生女找上门,他都能在后面接触的时间里把杜曼香当亲生妹妹看待。 这才给了杜曼香害他的机会。 这种事。 若是放在一个平常人的身上,只怕杜老爷子会欣喜万分。 可。 这是杜家。 县城里企业的领头羊。 一个有着大家族底蕴的百年世家。 心软的人,怎么才能守得住这杜家的荣耀? 阮竹前世今生对这个圈层了解的甚少。 可看人心却是没错过。 杜老爷子眼里的微微迟疑,已经是在说明他的挣扎。 究竟结果如何。 还真就只能看这些年里杜老爷子的良心剩下了多少。 想完这些。 阮竹望着县城里的夜景。 小县城热闹,人来人往,装饰的灯光闪烁,显得一片繁华。 高楼耸立,大厦千间。 无数表面的浮华之下,却是又不知道藏匿着多少龌龊事。 纵使是夜景靓丽。 却也仍旧让人背后生寒。 没由来的。 心中便出现了七里村陆家院内的画面。 即便夜黑深寂,但依旧繁星点点,圆月高悬,院门下的暖黄色煤油灯渲染出一片温暖。 蛙声,鸟叫,蝉鸣,陆子迪“哈哈哈”的大笑,陆母的嘀咕唠叨,以及陆彦哲时不时的低沉嗓音。 种种声音画面,勾勒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如同那遥远的乌托邦,令人遐想。 阮竹眨巴眨巴眼,看着天空。 她有些想家了,她想…… …… 在县城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阮竹就和小郑一起再一次和曹明见面。 盐东这块儿地已经拍下。 曹氏药企的资金也已经转移过来,计划方案书那是早就做好。 阮竹和小郑见曹明的时候,曹明带着曹恩正忙的焦头难额。 但见到阮竹的那刻。 曹明还是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把两人迎接到屋子里。 “地方还正在开始建。” “预计的最快速度不出意外就是下半年。” “这段时间,我这边可能是有点忙。” “你们二位可别介意。” 小郑笑笑,双手亲自接过曹明递来的茶水。 “曹董事长能有时间接待我们,就已经很感恩不尽了。” “这次来,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之前说好的事。” 时间有限。 大家又都不是那种陌生的关系。 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郑此言一出。 曹明那是当下眼睛一亮。 “昨儿个事情多,匆匆忙忙。” “光是去解决何县长的事,倒是还没来得及细问恩人这边。” “今儿个您们一大早找过来,可是之前的东西做成了?” 想想那些东西。 曹明也是一阵眼热。 那其中的利润,其中的市场。 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曹氏药企能够完全吃下。 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能成。 只怕曹氏药企甚至能打开海外市场,能够上市! 曹明神色激动,也顾不上看阮竹。 一眼就扫到了小郑手中的保险箱。 “那东西在里面?” 小郑点点头:“是。” 他也不卖关子。 既然是诚心做生意。 干脆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一手打开保险箱,一手取出阮竹所做的东西。 面膜,护发精油,水乳,眼霜…… 等等。 各式各样的产品应有尽有。 只是随意打开一样。 满满的中药青草香味扑鼻而来。 曹明见识多广,认出这其中的药材成份。 每一样。 竟然都是运用的恰到好处。 似是明明互相搭配产生奇毒,却在下一刻因为另一种草药的加入,起到一个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作用。 明明看起来惊险万分。 却又偏偏恰到好处。 他神色欣喜,双眼难掩激动。 “竟然真的研究出来了!!!” “做!要做!” “这个单子,我曹某立签!” 曹氏药企在南方有自己的生产厂。 每年光是生产的药材售卖价额,就达到一笔惊人的数字。 曹明急着扩展北方这块儿地。 自然也是想再更进一步。 如果把盐东这块儿地建成。 再加上阮竹的这条线辅助。 拿下北方所有生意市场,并不是白日做梦。 甚至! 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能让曹明直接转型。 从单一的药材生产厂,直接成为万能的产品生产厂。 曹明上前,激动的拍着两人的肩:“这个单子我必接!” 第105章 六弟?你再给我五十块钱! 这对于曹明来说只会是有利而无害。 而对于阮竹和小郑来说,则是解决了货源不足,供应不上的问题。 从某种方面来讲。 三人合谋,竟然达到了共赢的局面。 阮竹见此,嘴角微微上扬。 和小郑齐齐对视一眼,倒是同时道:“只不过……为了确保货源的稳定性。” “我们想去南方那边的生产厂看看。” 直接考察一波源头生产厂。 这对于小郑和阮竹来说,都能做到心里放心。 那曹明听闻,倒也不意外:“你们能想到这个,我倒是很惊喜。” “不瞒你们说。” “这批货东西这么多,我们也要做一个研究生产方案,究竟是同批次出售。” “还是分批次,以新款的方式出售。” “这都有待商酌。” “更何况,这东西的秘方,如何制作,那也必须要恩人亲自示范,亲自演示。” “更是要亲自传授。” “因此。” “倘若就算恩人不开口,只怕我曹某,也想邀请恩人一同去一趟南方。” 说到这里。 曹明暂停了一下。 转头似是建议道:“恩人既然做出来了这些东西。” “是不是考虑一下去备个案?注册一下自己的商标版权?” “这样,但凡以后倘若有别家也想售卖。” “自然可以给恩人交一笔版权费。” 曹明不愧是商人。 只是短短几息之间。 就能想到如何利用这个产品,把利润做到最大化。 小郑听见,眼睛一亮,连连附和着点头:“可行!可行!我觉得可行!” 阮竹点点头,也觉得不错。 只是…… 她皱着眉:“这种商标版权注册的事情,具体要如何操办?” 这方面。 她经验不是很多。 那曹明听见“哈哈哈哈”的一笑,“说来也巧。” “曹某刚好就认识这方面的人。” “在南方那边。” “不如等您去南方的时候,曹某和您一块儿,亲自去给您引荐一番。” 曹明爽快。 阮竹也没有意见。 她点点头,觉得可行。 一行三人,再次聊了聊事项,确定了一些合同细节和内容。 然后一式三份,各自签字盖章后。 这就算是成了。 等再到曹明那里吃过午饭,加小小的庆祝会。 阮竹终于是和小郑一起功成身退。 …… 两人先是在县里浅浅逛了一圈。 买了下午五点回家的车票。 阮竹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扫视着县城的繁华。 再想想镇子上的人,好半响后,她突然开口:“镇子上的人流量始终是有限。” “这县城里的,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 曹明的地拿了下来,下半年研究基地,生产厂,药材展示馆,甚至一些药草店…… 直接在盐东那块儿展示出来。 阮竹已经受了曹明的委托,以后每个月至少也得来一次。 当然,人家说的只来一次,阮竹也不可能真就只去一次。 这新地建好,阮竹到时候事情必定多着。 三天两头来县里,若是次次都去宾馆住。 只怕也麻烦。 再加上家里陆玲可是在县里上学。 这再过一个月,陆子迪也要开始上学。 一直住在村子上总归是有些不便。 倘若生意和工作,以及上学的事,一起来县城。 总归是要好一些。 她这么嘀咕着。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 小郑听闻,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想着店面发展的事情。 “镇子上开,肯定也要开。” “县城里开,也肯定要开。” “这些东西不缺市场,既然能赚,就都要赚。” “我的意思是,不如以县城或者镇子为起点第一家,设置为总店。” “然后每个地方一家一家开出去。” “开成分店。” 有曹明这么大的生产厂商为后盾。 货源能够源源不断的供给。 开个分店,做大做强,那是迟早的事情。 小郑这般说着。 阮竹点头:“倒也是能行。” “镇子上的店面快装好了吗?” 小郑点点头:“差不多了,估计从南方回来就差不多了。” 到时候,货齐,店好。 万事俱备。 如此一来。 事情也算是完全。 阮竹点点头,心放到实处。 两人又再商量了一下去南方的具体时间后。 这又看了看县城里的店面。 这才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 县城里热闹。 车站里也是,一如既往。 阮竹和小郑来的不算太晚。 两人慢慢悠悠的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上车。 寻思着等车离开。 刚才坐下闭目养神没几分钟。 这熟悉的声音,直接让阮竹蹙着眉头。 “六弟,三哥这趟花钱不少。” “还真是多亏了那李会长。” “早先我们不让嫣然和人家接触。” “还说怕嫣然被那李会长欺骗。” “如今看来,倒是不错。” 年轻朝气上扬的声音,一手提着东西,一边从远处走来。 那旁边被叫做六弟的男人微微撇眉:“无功不受禄。” “那李会长对嫣然这么好,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些什么。” 阮飞诚如今管家也算是管了小一个月。 平日里不知道的这些弯弯绕绕,如今一个月的时间里学了个七七八八。 那阮文瑞听闻当下有些“嗤……”的嘲讽一笑。 “我说六弟啊,你现在怎么还胆子越来越小了。” “这可不像你!” 说罢。 他突然停住了话头。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脑海中思想活泛。 一张脸屁颠屁颠的凑到阮飞诚面前:“六弟啊……” 他讨好着,嬉笑着,有些厚脸皮。 “前儿个你给我的二十块钱,我又花完了。” “你要不……再给我点??” 阮文瑞的语气讨好试探。 却偏偏听得阮飞诚一阵眼皮狂跳。 “嘶……”的深呼吸一口气后,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这才几天二十块钱又没了!” “你是不是又拿那些钱去找你的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 阮飞诚骂的难听。 那阮文瑞心虚一瞬,当下大声反驳道:“六弟,那怎么能是狐朋狗友!” “你也知道的,你哥哥我一直想去做大生意,赚大钱!” “既然想赚大钱,没有人脉怎么行??” 第106章 你也要和大姐一样吗? “更何况那些怎么能算是狐朋狗友?” “那可都是县城里大人物的儿子们。” “六弟,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人脉,让人家和我一块儿去吃饭。” “六弟,这饭钱,你必须得帮我啊!” “你如今管着阮家的财务。” “你何必这般扣扣搜搜?” “大姐以前可就不这样!” 他说着说着。 直接说顺口。 一举扯出来了阮竹。 那阮飞诚本来就气,听到阮文瑞的话,刚准备心软,下一秒又听到他说出阮竹。 霎那间。 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沓厚厚的清单。 是。 阮竹当然能有求必应。 可那是阮竹从四岁开始,奋斗了二十来年奋斗出来的。 为此劳心劳力,日夜操劳。 更是因为阮嫣然的事情,直接被逼着嫁了人,算是完全断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阮飞诚只是一细想。 就觉得窒息。 阮竹已经被如此捆绑了这么些年。 难不成。 他这个代替阮竹管家的人,也要被这般捆绑? 他冷着脸,“没钱。” 阮文瑞听此,直接破防,破口大骂:“好好好!” “六弟啊六弟!” “你这才管家一个月,你就竟然变得这般冷血?无情?” “你不要忘记,我可还是你的哥哥。” “难道你要对你的哥哥也要这般吗?” 这话说完。 阮文瑞死死地盯着阮飞诚。 眼神直勾勾的。 非要逼着阮飞诚说出个所以然来。 阮飞诚顿时只觉得呼吸一滞,竟是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他皱着眉,捏了捏眉心:“五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家现在什么经济状况,你也知道。” “三哥住院又花了不少钱。” “虽说有李会长免费给做手术。” “可前前后后的花销哪里不需要钱?” “更别说,一个月后开学,咱们都还要去县里上课。” “到时候学费又是一笔大钱。” “五哥,你知道的,弟弟很为难的。” “你能不能暂时不去吃那个饭。” “等以后宽松点再说?” 阮飞诚苦口婆心。 捏着眼角,揉了揉,一字一句的逐字分析。 但。 说了一通再抬头后。 就发现那阮文瑞依旧脸色冷漠,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 明晃晃的等着自己表态。 仿若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不给钱的借口。 霎那间。 阮飞诚只感觉一阵心累。 全身无力。 阮文瑞见此只是脱口而出一句话:“六弟,你是不是也想学大姐那般叛逆冷漠无情冷血?” “我们可是七兄弟。” “你要和我们闹开吗?” 他字字不提“威胁”二字。 可他句句都是威胁之意。 阮飞诚所说的一番话,就像是全力一拳挥到了棉花上,软绵无力。 他来回深呼吸几口气。 终于是像是做好了最后的妥协一般。 他虚着嗓音,无力道:“你要多少钱。” 霎时。 阮文瑞脸色骤变,从冷漠阴沉,直接变得讨好笑意盈盈。 凑到阮飞诚面前嬉皮笑脸:“我就知道六弟最好。” “怎么可能会真的不给?” “六弟放心,这次我绝对不多要。” “就五十,五十就够了。” “也不用给多,放心,我都尽量减少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一开口就是明晃晃的五十。 说的就像是那地里的大白菜一般轻松。 阮飞诚顿时呼吸一滞。 “五十?” 阮文瑞:“对啊,六弟。” 阮文瑞:“你不会不给吧?” 阮文瑞:“才五十呢。” 说到这里。 他脸色又冷漠了起来。 眼神直直的锁定着阮飞诚。 但凡阮飞诚下一秒说个“不”字。 那便是冷漠冷血无情!不爱他这个哥哥! 他冷漠盯着。 阮飞诚卡在嗓子里的那句“这么多”硬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低垂着头。 肩膀不知道何时竟然变得有些挺直不起来。 弯腰弓背。 白发也有了几根。 青春少年的张扬自信,他已经不知道少了多少。 他点点头,艰难着张口闭口欲言又止。 好半响后。 终是无力的说道:“三天后给你。” 那阮文瑞听到确切答复。 一下子绽放笑容,喜形于色。 “三天后就三天后!” “六弟你可千万别忘了。” “这大人物我可是约了好久。” “人家好不容易答应的呢!” “我跟你说,六弟啊,以后只要五哥赚了大钱。” “五哥绝对翻倍还你这些钱。” “五哥绝对直接给你在县城里买房买车。” “咱们也去搞一辆那个小轿车!” 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一张张大饼画下去。 阮竹硬是没忍住微微勾唇笑出声。 这一下子。 顿时吸引到了两个一上车就坐在前方,也没顾得上看后面的两人。 “谁?” 阮文瑞回头。 “大姐?” “阮竹?!?” “你一个村妇怎么在这???” “你来县城里干什么?!” 阮文瑞见到阮竹。 警戒线瞬间拉高。 心里眼里脸上,那都是满满的不待见。 阮飞诚见此,脑海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下一秒就被阮文瑞的声音吸引。 “你旁边的这人是谁?” “你跟着这个人一起来县城?”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陆家?” “他给你多少钱??” 阮文瑞心中那是怎么看阮竹怎么不顺眼。 阮飞诚沉默着,并没有吭声。 阮竹刚刚笑着的嘴角,这一刻早就阴沉了下去。 她冷着眸子:“我们已经分家,我来县城做什么,这是我的事。” “用得着你问?” “还有,别自己龌龊就看什么都龌龊。” 她和小郑清清白白! 单纯的合作伙伴! 她脸色不虞。 看向阮文瑞,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那阮文瑞被刺,也是生气。 分家这件事,阮嫣然和阮飞诚阮志哲已经给她们说了。 虽说没有经过他们其他人的同意。 可只要嫣然愿意,他们几个其实都是同意的。 当然。 阮彦宝除外。 这个阮彦宝,当知道阮竹和他们分家后,竟然是在医院里嚎啕大哭。 当场就要闹着回七里村找阮竹。 呸! 没出息! 一个在家里白吃白喝白住的累赘,毫无价值的村妇! 有什么留下的必要! 第107章 欲擒故纵。 阮文瑞看不起阮竹。 他是要赚大钱,是要成为有钱人的! 等到以后他发达了,阮竹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岂不是拖累他?让他没面子?! 这一刻。 他为阮嫣然和阮飞诚阮志哲的分家举动而开心。 见到阮竹,除了满满的嫌恶,就是深怕扯上关系。 “大姐,喔,不,阮竹。” “你记好了。” “既然都说了我们已经分家了。” “以后自然也就不是一家人。” “你最好保持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可千万别贴上来!” 尤其是他没两天就要去赚大钱。 这大钱一旦拿到手,他就是有钱人! 他可以把钱给阮嫣然花,可以给阮家另外六个哥哥弟弟们花。 但,阮竹?绝对不行!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没见识的大姐来作为他人生的污点! 此刻。 他神色冷淡,眼神冷漠冰凉。 对着阮竹,像是再看一个恶心的东西。 那阮竹见此,心里的怒火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贴你?” “你当你是人民币?” “我就非得眼巴巴的看着你?” “有病吧?脑子没问题吧?” “滚滚滚,赶紧滚远点。” 阮竹也嫌弃。 巴不得和阮家这些煞笔们离得远远的。 她说着说着,挥挥手。 全是嫌弃。 一个劲的更是往窗户边坐,往后退。 像是深怕和两个阮家兄弟们接触到一块儿。 那阮飞诚和阮志哲心里顿时一滞。 被阮竹这样嫌弃。 简直是人生第一次。 平日里那么讨好舔他们的人,竟然还学会了嫌弃他们? 呵呵。 欲擒故纵。 真是会作。 阮文瑞心里自以为如此,“嗤……”了一声像是看透阮竹的把戏。 瞬间闭口不说话。 就等着阮竹憋不住上前来讨好。 以往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 哪次不是她生气到一半,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凑上来讨好? 这一次。 阮文瑞也认为如此。 他眼里闪过不屑。 转回身高傲倨傲。 旁边的阮飞诚见此心中总觉得慌得很。 他有些怔愣。 总觉得这样不对。 可以往每次都这样,又没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他抿了抿唇,想了想。 还是没有开口。 一下子。 双方都安静了下来。 而车里的其他人,这会儿也才终于是敢偷悄摸悄的探出头来。 “乖乖,吵停下了?” “是啊。” “好像是一家人呢。” “就是啊……” “……” 车里细碎的嘀咕,终究是不敢大声。 小心翼翼的没说着几句。 一直在外面揽客的大巴车司机就浩浩荡荡的带着一批人回来。 …… 县里到镇子上的车少。 跑一次要一个多小时。 路又不好走。 大巴车司机自然就是能多拉点就多拉点。 只要座位没坐满。 那就是想方设法去喊人。 这会儿。 司机喊了一堆人上来,车厢里顿时闹闹哄哄的坐满了。 阮竹和其他人习以为常的看着。 正是说说笑笑时。 那最后上来的一个女人抱着睡着了的孩子上来。 女人穿着破布麻衣,面容黝黑,双手枯老如树根,头发丝干枯,看起来就有些营养不良,典型的在家里待遇不好的庄稼妇人。 抱着孩子走起路来那是摇摇晃晃。 旁边的小郑最先看见。 当下就起身准备扶人。 刚迈出一步。 那女人抱着的孩子一脚就扫到了阮飞诚的脸上。 阮飞诚疼的“嘶……”了一口气。 阮文瑞见此直接破口大骂:“会不会抱孩子?” “踢着人了没看见?” “眼睛这么瞎,不如直接挖去喂狗!” “要你有什么用!!” 他刚刚在阮竹这里受了一点点气。 心里正是不舒坦。 女人这一举动,正好给了他骂人的把柄。 阮竹听闻,眉头紧皱。 妇人低垂着头,身子颤抖,更是显得唯唯诺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着鞠躬弯腰。 一边快速道歉,还拍了怀中的孩子一巴掌。 “我打他,我打他,让他乱踢人。” “对不起,对不起。” 那妇人下手也挺狠。 硬是有着十足的力气和姿态。 众人见着都有些心惊。 那阮文瑞更是因为如此突然梗塞住。 饶是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孩子这么狠。 皱着眉头正想说点啥。 早先被司机拉回来最先上车的两个男人就直接起身上前搀扶着女人到了后面的空座椅上。 “大兄弟,都是朋友,小孩子睡着了乱踢没看见。” “有些没轻没重的,您可千万别计较。” “就是就是,求您二位发发善心吧,这孤儿寡母的两个人,看着也可怜。” “都不容易,您二位啊,就消消火。” “……” 有这两个男人开腔。 车里面本就对阮文瑞刚刚咄咄逼人不满的人,这会儿也像是来了话头。 “年轻人火气大归大,但这还是个小孩子嘛,听叔的,就别计较了。” “就是啊,这两人看着可怜啊。” “出门在外,都是朋友,大家都得互相照顾啊。” “……” 你一言我一语。 人群里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掺和。 阮文瑞一人对战整个大巴车。 每说一句他脸色就阴沉一次。 短短时间。 已经是黑沉着脸,气的直发抖。 疯狂深呼吸几口气后。 这才脸色不耐厌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 “滚滚滚。” “真她妈晦气!!” 他抱怨着,怒骂几句。 自认倒霉一般又坐下。 摆明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众人见此,又唠唠叨叨了几句。 那妇人更是起身,对这两个最先为她出头仗义执言的男人们一个劲的鞠躬说谢谢。 两个男人们笑了笑,挥挥手。 硬是笑眯眯的坐到了女人的身边。 “这婶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带个孩子多操劳。” “这路远,车又晃。” “孩子要是醒来哭闹着你一个人咋能行?” “都说好人做到底。” “你放心,有我两在,这孩子给你看的好好的。” “就是就是。” 两大男人拍着胸脯连连保证。 众人听见,顿时直夸。 纷纷说那女人有好福气。 那女人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的颤抖着身子,不知道为何,阮竹看着竟然觉得这女人在害怕? 害怕? 怎么可能呢? 第108章 阮飞诚被拐卖当年。 这两个大哥别的不说。 帮这女人可是直接解了围。 她在怕什么? 阮竹脑海里有些疑惑。 又细细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正好这时车已开动。 …… 下午五点的夕阳撒下余晖,给整片大地披上一层金黄。 阮竹靠在窗户上,看着夕阳下的县城。 冰冷的建筑被染上了暖黄色,连带着多了许多人情味。 不远处的小饭馆内传来阵阵炒菜香。 街边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狗正摇着个尾巴到处蹿。 车站边,赶车的,吆喝的,急着回家的,那是人来人往。 阮竹靠着,打了个哈欠。 随着车离县城越来越远。 她渐渐昏睡着闭上了眼。 只是一小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 这车里摇晃,像是温床。 阮竹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不是。 梦里她回到了阮飞诚被拐卖的那年。 …… 那年。 阮父阮母沉迷赌博。 天天搁那村口打麻将。 再不就是跑镇子上去玩。 整天整天不着家。 一回家就是问阮竹要钱。 阮竹急着赚钱,对家里的几个弟弟们,也是有所疏忽。 等他发现阮飞诚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黑灯瞎火。 阮飞诚未归。 放在以往,从来没有过。 阮竹当下就是一片慌张。 整个村子里挨家挨户打听。 这才查探出来一个信息。 那就是这前不久镇子上抓到过一批人贩子。 前两天,那人贩子打晕了狱警,竟然是偷偷溜出来了几个。 人贩子穷凶极恶,心里冷血。 在他们的眼中向来都只有利益金钱,哪里有人命。 阮竹一颗心慌乱。 几番打听下,才知道下午那会儿阮嫣然和阮飞诚一起跟着一个高高的男人在一起。 那男人手中拿着糖葫芦。 阮嫣然说想吃。 阮飞诚就去给她买。 当时这群人还偷偷打趣。 说这阮家这小女儿阮嫣然还真是有福。 几个哥哥们硬是跟宠祖宗一样宠着她。 可见阮竹找上门。 这才突然心惊。 七里村地处深山。 交通不便。 更是落后。 别说是有人来卖糖葫芦,那就是有外人来,那都是千八百年难遇一次。 怎么会前儿个人贩子刚溜走,今儿个下午就能碰见卖糖葫芦的陌生男人? 众人心中只觉得肯定是凶多吉少。 纷纷组团吆喝着去镇子上报警。 阮竹见此,也不敢麻烦众人陪着她一块儿寻找。 人贩子凶残,谁知道身上会不会有什么武器。 她拜别了众人。 自己寻着村子人说的离开方向找过去。 因为常年在两面大山里乱跑。 对于山里哪里有水,哪里有洞穴,那不说全部知道,可也大差不差。 她脑子里只是一思索。 顺着水源找下去。 果然。 就见到了被人贩子绑着的阮飞诚。 但阮飞诚的身边可是有一个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的壮汉。 她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 她正慌乱中。 一回头。 竟然看见了偷偷尾随她跟来的阮嫣然。 想到她知道阮飞诚被男人带走,一整个下午都不曾吭声说一句。 阮竹是脸色又阴沉又生气,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后。 眼见着阮嫣然又要哭。 她连忙不耐烦的止住。 随后便告诉阮嫣然。 “等下我去引开这男人,你快趁机赶紧带阮飞诚走。” 阮嫣然当时听闻,害怕的很。 始终有些不敢。 一直不肯回应。 阮竹知道等不及了。 那人贩子这会儿是正停着在河边装水,休息调整。 一旦休息好,那便是脚步不停的就要离开。 到时候再跟,那可就麻烦。 她再三询问阮嫣然,都得到了拒绝。 无奈。 她只能使用调虎离山的计谋。 先是直接出面引走了男人。 本想着,甩开他,然后她再偷溜回去把阮飞诚带走。 可那男人太过于难缠。 等她甩开人再找捷径绕回去。 阮飞诚和阮嫣然那是早早的就没了身影。 阮竹当时还是那个相信阮嫣然的大姐。 还是那个一心为了弟弟妹妹们好的大姐。 她见此,放松一口气。 准备也跟着离开。 可那人贩子也不是什么善类。 硬是又生生的追上了她。 他们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阮竹一直在尽力的躲藏和拖延时间。 镇子上的人去了警局报警。 看到她一路留下来的记号搜寻到这里只是迟早的事。 她只要拖着,尽全力保护好自己就行。 可。 那一天。 她用了此生所有的力气,想尽了所有能藏匿的手段。 但都被男人察觉出来,一一破开。 甚至,在如此强大的人贩子面前,她往日里的那点树林生存经验竟然也变得微乎其微。 那天。 两人搏斗到最后。 她终究是棋差一招,硬生生的从一个大概两米左右的小悬崖上摔下,然后一路滚了下去,陷入了昏暗。 那人贩子见阮竹滚下去,流了那么多血,以为必死。 知道阮飞诚被救走,也不敢继续纠缠。 怕警局的人来,便匆匆忙忙的逃走。 而阮竹。 硬是等到第二天下雨,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子踉跄着回了村子里。 路上遇到了村民。 才知道昨儿个阮嫣然把阮飞诚带回去后,正好遇见了警局来的人。 见到阮飞诚被找回。 阮嫣然对着警局的人摇头说不用再找了,只是阮飞诚不小心走丢了。 那警局的人听闻,唠叨了几句,因为急着抓人贩子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根本没想过阮竹还在山上! 更没想过还有一个人在山上等着他们去救! 更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刻意隐瞒! …… 当然。 一开始阮竹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她在村子下面刚遇见一个村民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好几天后。 一切尘埃落定。 阮嫣然成为了阮飞诚的救赎。 成为了他心中的小天使。 但凡有一个人说阮嫣然不好,那就是和他阮飞诚过不去。 当然。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 阮飞诚逐渐对阮竹产生了一抹恨意。 这股恨,很深,藏在心底。 平时里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对阮竹有一种漠视和厌恶。 那时候阮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阮飞诚,所以他才这样恨自己。 她想过去解释。 想过去说。 可她每次刚说到一半,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阮嫣然打断。 久而久之。 阮飞诚也就厌恶了,更加懒得理会她。 而她……自然也就没再说过。 第109章 今天谁都别想走! 眼下她睡的梦里糊涂。 一会儿像是回到当年,在树林里和人贩子搏斗。 一会儿又像是回到了之前分家的时候,看着阮飞诚那张冷冽冰冷的脸。 一会儿又突然好像时光回溯,回到当年村民说人贩子偷偷溜出来的场景。 浮浮沉沉,恍恍惚惚。 如梦如幻。 几个画面来回交织。 惊险,刺激,紧张,惶恐,心寒冰凉……情绪交叠。 大巴车上。 阮竹睡着了的额头微微摇晃,已经滴下来一颗一颗又一颗的汗珠。 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情绪起伏,眉头紧皱,胸腔直直的深呼吸几口气。 她突然“哈……”的一下被惊醒。 眼睛霎时突然睁开。 入眼,是头顶大巴车上破破旧旧的圆型空调吹风口。 小小的风一缕一缕的吹来,软绵无力,毫无作用。 她眨巴眨巴眼睛,靠在椅背上。 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再要想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梦,却又突然记不起来。 只是那种紧张刺激心慌和冰凉心寒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有余悸。 她抹了抹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擦湿了满手。 稍稍起身转头看。 大巴车内众人都睡得迷迷糊糊的。 余晖撒下,一层金光。 在县城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这会儿都不由自主的躺在各自的座椅上睡着。 阮竹呼出一口气,扶着座椅稍稍往起来站了站。 抬头前后左右的伸展四肢,缓解缓解身体的疲乏。 车子安安静静。 大家都睡得很香。 唯有刚刚抱着孩子的妇人倒是没睡着。 看见阮竹看过去的时候,妇人眼睛一动不动,嘴唇却是微微嘟起又突然裂开。 阮竹皱眉。 还未深想。 那妇人又突然对她露出笑意。 阮竹心里更是疑惑加重。 还未有所表示。 那旁边的两个刚刚帮助她的男人,却是突然醒了过来。 眼神不善的盯着阮竹。 虽只是小小的一瞬间的情绪。 但依然被阮竹灵敏的扑捉到。 她不动声色的保持住原样,随后缓缓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那旁边的两个男人见此,也跟着回了个笑容。 下一秒。 阮竹便慢吞吞的安静着继续坐下。 这一番来回动作。 虽然动静不大,却让旁边的小郑感觉到了。 他眯着眼眸,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问道:“到了?” 说罢。 他也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朝着窗外看了看。 山林环绕,山路崎岖,悬崖陡峭。 司机还在一个弯一个弯的乱拐。 阮竹跟着看了看随后摇头:“还早着。” 这会儿才刚刚进入山路不久。 距离镇子上大概至少还有半小时。 小郑擦了擦嘴角差点留下来的口水,又是一个哈欠的打着,边打边说道:“也还行,再眯一会儿,估计就到了。” 说罢。 他换了个姿势,又继续靠着躺了起来。 阮竹见此,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 也跟着坐下,刚准备继续睡。 脑海中“轰——”的一声,突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开。 那个妇人…… 那个孩子…… 不对。 不对不对。 人贩子! 她瞳孔紧缩,一瞬间眉头紧紧皱起。 妇人头发丝干燥枯黄,面容黝黑老态,就连那双手都如同她之前的一样,如同树根枯老分裂。 穿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布料缝补而成。 一看就是家境并不富裕的老实干活的庄稼妇人。 而她怀中的孩子。 却穿着的是一脚踩下会发光的运动鞋,好面料做成的衣服裤子,更甚至只看做工,那都是包括连县里都不一定有的手艺。 更别说那孩子白白嫩嫩,一看就是被娇养呵护着长大。 尤其是。 就连那孩子的头发都被烫染过,一个一个小卷,那分明是市里或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那样弄! 阮竹一一分析。 刚刚所有不对劲的点这一刻突然一个一个的全部跳了上来。 尤其是刚刚女人心狠的几巴掌。 都说自己的骨肉,打在身上,疼在心里。 若是真的自己的孩子,只要不犯什么天大的错,谁会舍得? 偏偏这女人就舍得! 关键是。 打就打了。 依着普通孩子睡着之后这样被打,只怕也早就是醒了。 可偏偏这孩子竟然一声不吭。 从上车到现在,起码有一个小时。 不仅没有吭声过。 更是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安安静静的仿佛就像是……假的一般…… 这哪里是睡着? 这分明就是给下了药! 阮竹越分析,心脏便“咚咚咚”的跳的越快! 胸腔里的心脏震动声,仿佛就在她耳边不断敲打。 震耳欲聋! 她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拽了拽旁边的小郑。 小郑一脸困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竹姐,咋回事?” 阮竹张张口,又闭口。 她不能说了。 车后面的两个男人带着抱着孩子的妇女已经起身。 “师傅,前面停下车。” 其中一个男人冲着司机喊着。 趁着大家都没看见,又拽了一把妇人的衣袖,眼神极为狠辣的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前面是吧?好嘞。” 司机头也不回痛快的回答了一声。 大巴车就是这样。 坐到哪里就在哪里停。 这一条路线。 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阮竹知道。 不能再等了。 她在小郑懵逼的眼神中突然站起来,在小郑不解的眼神下突然抱头扯起嗓子大喊:“师傅!!不能停!!!!!” “谁都不能停!” “不许停车!!!” “……” 这一声呐喊的大嗓音。 就如同那划破深夜的电闪雷鸣! 如同那指甲盖划过玻璃的刺耳声! 如同那山林崩塌,落石不停翻滚落下,随后直直砸在路上的可怕声响! 直直的把所有睡得正香的人,迎头砸醒! “咋了吖?” “不知道啊。” “她喊啥呢?” “好像……好像说什么不许停车?” “……” 众人全都被吵醒。 伸伸懒腰,打打哈欠,迷茫的脸,不解的脸,还有吃瓜的脸。 整个大巴车,像是被扔进了一颗大石子的湖面,瞬间活跃了起来,荡起了层层涟漪。 阮竹见此,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强硬道:“不能停!” “不许开车门!” “今天谁都别想走!” 第110章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她声色强硬。 更是直接推开小郑,直接在众人的视线里站到了司机的旁边。 那两个人贩子男人见到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均是闪过凶狠。 “小姑娘,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我们坐车回家,眼看家都要到了,你不许我们下车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想干嘛?” “我看你小丫头片子一个,这种玩笑也敢乱开?” “扰乱交通,你这可是违法的!” 两个人贩子男人好心好意假模假样的笑着说道。 摆明了一张和善的脸。 小郑座位上急得头大。 竹姐咋回事? 睡懵了啊? 他也急忙从座位上起身走向阮竹,慌里慌张道:“竹姐你这是干啥啊?” “是不是做噩梦了?” “人家要下车,你不让下是咋回事?” “你快快快,别闹了。” 说完。 他又赶紧冲着众人鞠躬,笑着脸道:“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家。” “我姐可能是做噩梦了。” “她没恶意的。” “你们继续睡,继续睡哈~” 说罢。 他就准备上前拽着阮竹的袖子,欲要把人往座位上带。 哪知道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一个。 这一刻竟然稳如磐石,硬是死活都拽不动。 小郑硬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竟然也没有拽动半分! 阮竹面不改色,把小郑轻轻一推。 果然。 小郑直接被轻飘飘的一指一把推到了旁边的靠座上,满脸的懵逼与疑惑。 只见阮竹又继续冷冽道:“今儿个,我说不许停车不许开车门,就谁都不许开!” “要开?” “那我们就一起去死!” 说罢。 她一只手放到离方向盘只有几公分的地方。 摆明的意思就是但凡若是有人要下车。 她就直接扰乱方向盘,直接同归于尽! 乖乖!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山路! 山路十八弯都没这么多弯! 左边是陡峭的山坡。 右边是高高的悬崖。 但凡方向盘拿捏不稳,那就是直接一个车毁人亡! 众人直接掉悬崖! 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啊? 这不是疯了吗?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呼吸一滞! 刚刚还放松吃瓜的姿态,这一刻均是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当下就有怕死的连忙大喊:“别别别,不开就不开,你别动!”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啥难事啊?” “你倒是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啊。” “就是就是,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冷静。” “……” 众人说着。 车子又是一个急转弯。 险象横生。 众人趴在窗户边,眼睁睁的看着那车轮与悬崖边擦肩而过。 竟是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 当下。 众人脸色都苍白了一瞬! “老赵!你开稳点啊!” “老赵!好好开车啊!你别管!” “老赵,你冷静啊!!!” “……” 被叫作老赵的司机这个时候也是吞咽了一波口水,连连擦汗道:“放心,放心。” 阮竹见此,趁着众人都在扒着窗户看外面,她连忙压着嗓音道:“车上有人贩子,别害怕,往警局开。” 这大巴车是老式的破旧大巴车。 司机与乘客之间的距离还有一小截。 阮竹又刻意压抑着嗓音。 司机老赵听闻瞬间眼睛瞪大。 这会儿也总算是明白了阮竹的意思。 他点点头,没敢吭声。 只是再继续开的时候倒是稳重有信心了不少。 阮竹见此,心里又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就深呼吸一大口气。 心里瞬间警戒线拉高。 因为她知道。 重点来了! 果然。 那两个男人开始鼓动众人。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怕死,我们可怕着!” “你要真的想寻死,自己老老实实的自己去求死,别拽着我们大家伙一起!” “要我说,我们不如直接一起上。” “难不成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敢抢方向盘不成?” “我就不信!” 男人鼓动。 心动的不再少数。 当然迟疑不敢的更多。 谁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众人沉默着,心中皆是若有所思。 旁边终于逮着机会说话的阮飞诚和阮文瑞也是赶紧开口。 阮文瑞怒斥:“阮竹你发什么疯?”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无缘无故,你管人家下不下车?” “凭什么不让我们下车?!” 阮飞诚也是默默摇头,眼神有些无可奈何:“大姐,你。” “你就非要这般吗?” 阮文瑞听闻阮飞诚的话,也是突然懂了。 “行行行,我算是懂了。” “你是真有病。” “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我和六弟的注意。” “这种手段,你到底还要用多少次?” “我是真的服了。” 他几句话说完。 俨然是直接把阮竹打造成了一副为了弟弟注视的目光,而不得不去故意制造一些事情来吸引弟弟注意力的姐姐。 这种现象。 众人谁没体会过? 可。 动司机方向盘? “这不是胡闹嘛!” “你们家的家事,你们自己回家解决!” “我们这么多人,陪你搭上一条命的在这被你利用?” “难怪你得不到你弟弟的喜欢敬仰和尊敬。” “可不就是嘛!” “……” 众人怒骂不止。 又转头看向那两个人贩子男人。 “行行行,等下你们就下车。” “这个女疯子,你们别理会。” “我看她就是得了失心疯。” “就是就是。” 有人群的解答,有阮文瑞和阮飞诚对周围人关于阮竹以往故意做这种事来引起注意力的解答。 所有人都瞬间放下了心来。 知道阮竹就是虚张声势。 便竟然是一点都不怕了。 那两个人贩子男人见此,心中的警惕也是放下。 拱拱手,带着怀中抱着孩子的妇女就要下车。 阮竹见此。 心中真是要把阮文瑞和阮飞诚这两个煞笔骂成狗。 面上却是直接看向司机老赵。 老赵瞬间心领神会。 和阮竹对视一眼。 直接在众人放松的姿态里。 直接让阮竹拿到方向盘。 众人的视角里那是直接抓住。 司机老赵的眼里那便是差几公分虚虚挨着。 众人惊呼,还没叫出声。 这整个大巴车直接“刺啦……”一声,瞬间一个打飘儿急转。 眼看着差点就要拐下悬崖。 却又突然来了一个峰回路转! 所有人因为惯性全部往过一倒! 尖叫声还未响彻。 车子又陡然回归正途! 这一倒一过。 就跟坐过山车一般刺激。 简直是把命放在了死亡的边缘线上来回横跳。 众人吓得心脏同时一个大跳! 直接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忐忑不安。 而早有准备的阮竹也是眼皮一跳。 和老赵对视一眼。 玛德,她自己都要吓死了。 却正好瞧见老赵得意的眼神。 这车,这路,老赵开了几十年。 冰雹天,暴雨天,落石滚落天,大雪封山天…… 凡是能遇见的恶劣天气。 老赵全开过! 这点技术? 只要阮竹不动他方向盘,他甚至能直接在转弯道路上来漂移! 阮竹心中也是心跳加速。 见此无奈的低着头暗翻一个白眼。 下一秒。 便果断转头朝着众人冷冽着神色道:“我看你们谁敢动!” 第111章 撑!唯有死撑! 事情发展到这里,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疯了!” “真的疯了!” “呜呜呜呜,妈妈,我要妈妈。” “这个女疯子,她真的敢!” “你们别动,呜呜呜呜哇,你们都别动了……求求你们别动了……” “……” 害怕胆小的早就哭哭啼啼了起来。 紧紧的抓着椅背,一看见有人敢动,那是急忙拦下。 胆子大的,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了。 她竟然!真的敢!! 疯子! 真疯子! 阮文瑞与阮飞诚脸色煞白。 眉头紧皱,心有余悸。 看见阮竹的眼神就跟看见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还是他们的大姐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至于小郑呢。 竟然是这些人中,除了司机师傅之外最淡定的一个! 他沉稳上前,看着阮竹:“竹姐,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阮竹见此,挑眉看了他一眼。 对于小郑的信任,还是有些受用。 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大声说道:“你们也别怕。” “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 说到这里。 那两个人贩子男人差点要被气笑了。 “有车不能下,有家不能回。” “小姑娘,你这叫不是故意为难人?” 刚刚那一手急刹车,急转弯,急漂移。 惹得人贩子也不敢有过多举动。 他们穷凶极恶不假。 但他们更惜命! 有钱花的前提一定是有命享! 阮竹听出来这两人话语之间的咬牙切齿。 但她丝毫不为所动。 直直的就是要把脾气暴躁豪横执行到底。 一手拍在椅背上,重重一拍:“反正今天我的救命钱被小偷偷走了。” “既然你们这里面的小偷不让我活。” “那正好,大家谁都别活!” 她狠狠开口。 声音冷冽。 语气冰冷刺骨又愤恨疾俗。 直直的把一个欲要报复社会的感觉演绎的淋漓尽致。 众人听闻全都懵了。 “什么救命钱?” “小偷?” “小丫头你钱是被偷了还是咋啊?” “不可能吧?有小偷?难怪不让开车门下车。” “快快快,赶紧看看自己的钱有没有被偷!” “……” 车里很快乱着闹腾了起来。 大家纷纷查看自己的钱财。 不少人查完后如释重负。 再一细想阮竹的话顿时对于小偷深痛恶绝:“气死了!要我说,谁偷了人家小姑娘的钱,就赶紧交出来!” “别拿着全车的人陪葬啊!” “我说怎么不允许开车门让人下车呢!” “小姑娘你这到底被偷了多少钱啊?!” “……” 知道事出有因。 不少人还是好心的。 阮竹挑眉。 钱被偷?自然是没这回事。 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拦着司机不让开车门啊。 再说了,还要把车开进警局里。 没有小偷,没有人犯罪,这车还怎么在不引起人贩子的警惕下开过去? 她眼里含着一抹倔强的泪花。 神色却直直的发狠凶残。 把钱被偷,无奈只能出此下策的悲惨形象演的是入木三分! 那小郑见此,也是机灵劲儿突然上来了。 踉跄着,突然捂住胸口,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下猛然大喊道:“不……” “你……你是说……” “咱们砸锅卖铁,东借西凑,硬是给你凑出来的两百块钱救命钱,被偷了??!” “你可是癌症啊!” “医生都说了,你这是初期,治一治,还能活。” “如今,钱……钱没了?” “苍天啊……呜呜呜呜哇……” 小郑眼泪嘀嗒嘀嗒的往下流,一顿痛苦哀嚎,双手攀附着椅背,却又无力的直接一屁股坐下。 直接就在那大巴车过道上撒泼打滚一般哀嚎:“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呜呜……” “好不容易能有点治病的希望。” “这该死的小偷怎么能直接偷你的救命钱啊……呜呜呜呜呜……” “妹妹啊,我对不起你啊……” “呜呜呜呜,是哥哥无能,没照顾好你……” “妹妹啊……呜呜呜呜呜不活了啊不活了啊……” 他一个大男人,嚎起来那才是一个凄惨。 一双手拍着地板,像是要诉说着满身的委屈不甘和痛苦。 阮竹见此,眼皮一抽一跳。 表情有一瞬间的沉默无言。 下一秒。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戏份。 也紧跟着泪汪汪的哭了起来,她咬着牙,抬头四十五度望天。 泪珠滑落,顺着脸颊一路滚动流向纤细白皙的脖颈,随后部分滴到地上,部分流进衣领。 端的是一个倔强美人,委屈不甘,又不服的形象。 “别说了哥哥。” “这都是我的命。” “天要亡我,我便只能亡。”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服啊。” “哥哥,呜呜呜呜,你说说,我从小到大,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为什么却在这样一个花儿似的年纪要得上绝症。” “好不容易家里砸锅卖铁,东借西凑攒出来的二百块钱。” “去了县城里,医院说能抱着希望治一治。” “这还没来得及高兴。” “结果钱又被小偷给偷走了。” “哥哥啊,我不服啊!我不服!” 说罢。 她又起身。 直接又偏向了司机那边。 眼看着手就要搭上司机老赵的方向盘。 正看着这一幕悲伤的众人顿时“啊啊啊啊啊啊”的惊慌失措的叫开。 “别别别,别冲动!小姑娘你别冲动啊!!!” “二百块钱是吧!冷静冷静!” 有人站起来不顾形象怒骂大喊:“他妈的到底哪个小王八犊子偷得人家姑娘钱啊?!” “倒是快点还给人家啊!cao!” “救命钱也偷!” “玛德你祖宗十八代的坟是要被雷劈完了是吧!” “你不想活,别带着我们啊!” “cao!到底谁拿的站出来啊!” “……” 性命攸关时刻。 看谁都带着怀疑。 连带着最先闹着要下车的两个男人也被众人盯上。 “大哥,您家是住哪儿啊?” “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您说来听听,我琢磨琢磨。” 人群里自有好心人上前挨个挨个盘问。 阮竹和司机老赵对视一眼。 这会儿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闹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可接下来,至少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警局。 怎么才能不让人贩子起警惕心? 撑,唯有死撑! 第112章 停车啊!停车啊!! 两个人贩子男人被人盘问。 众人全都看着。 那想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对此也是丝毫不慌。 一问一答,这就对上了。 众人顿时放下心来。 “不是这两个,再问问别的,挨个挨个问。” “就是!就是!” “两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要我说,直接开警局里去,让警察挨个挨个搜!” “对对对!去警局!去警局!” “……” 说到去警局。 小郑可就有些慌乱了起来。 也是不知道竹姐这一环里有没有去警局这一关? 他神色有些慌张。 看起来表情就不是很自然。 刚想试探性的想着向阮竹示意一下。 那一听到去警局惶恐,又一直观察着阮竹和小郑的两个人贩子男人。 瞬间察觉到了。 “等等,等等。” “要我说,这钱恐怕不是我们偷得!” 两个人贩子有些急躁了。 这要是真的把车开去警局,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眼瞅着车程越来越近。 这两人鹰一样的眼神,直接把人群里看起来神色最为慌乱的小郑当场抓住。 “这位小姑娘,你从上车开始,可没人去你身边待过。” “唯一的就是你这个哥哥。” “你怀疑我们偷了你的钱。” “有没有可能,反倒是你哥哥偷的呢?” 贼喊捉贼?用性命做局?人贩子觉得不可能。 既然如此。 那肯定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郑最招人怀疑。 小姑娘得的又是癌症。 说是能治疗。 可那两百块钱能治疗个啥? 杯水车薪罢了。 即便如此,还是砸锅卖铁,东凑西凑借到的。 这一旦开始治疗。 这得是多大的麻烦! 两个人贩子男人这种事也见得不少。 直接一开口就要定小郑的罪。 众人惊讶的“哈?”了一声:“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这小伙子刚刚哭成这样,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还是兄妹,咋可能做出这种事。” “要我看,挨个挨个盘问。” “管他是不是兄妹,直接交给警察,一问就知。” “哎呦我说您二位,可别冤枉人,刚刚这小伙子哭的,哎呦,那多凄惨啊。” “就是就是……” 帮着小郑的也不在少数。 直接说送去警局的也多。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阮竹本就有意拖延时间。 见到这一幕,心中默默的先是跟小郑道了个歉。 下一秒就直接面色愠怒道:“不可能!” “这可是我哥!” “他为我跑上跑下,日夜操劳,一颗心里全是我这个妹妹。” “就连婶子给他介绍的村头五十岁寡妇,因为能给五十块钱嫁妆,他都愿意为了救我而娶她,他怎么可能会去偷这两百块钱呢!” “我看你们这样说,这钱分明就是你俩偷的!” “故意要陷害栽赃我哥!” 阮竹一声声,一句句。 那是吐字清晰,说话有理! 众人眼皮一跳,看着小郑那白白嫩嫩的脸。 这看着一个文弱书生样。 想不到哦。 为了五十块钱娶了村口五十岁寡妇呢。 啧啧啧。 众人面上不显,眼神却是极具穿透力。 那小郑直接内心突突,头皮发麻,脸皮一阵臊的慌。 感觉自己的境界还有待提高。 他尽力保持着沉着冷静,“咳咳”了两声道:“她是我的妹妹!” “我不可能不护着她!” 兄妹情深,多有爱。 众人全都感动到了。 阮飞诚和阮文瑞心里可就非常不舒服了。 像是有什么原本只属于他们的东西,这会儿竟然背着他们成为了别人的。 当下,心里就难受得很。 脸色也变得黑沉不好看。 眼瞅着像是要说话。 阮竹见此,着急忙慌的想上前一步。 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煞笔玩意儿,要是真能说出个什么拆穿她的话来。 她发誓,等会儿停车别的不说,直接按着这两人一顿揍! 好在。 她的想法并没有被实施。 阮文瑞刚说出一个“大姐……” 还没来得及说下文。 那两个人贩子男人的其中一个,已经是突然大跨步上前。 吓得阮竹瞬间把脚收回。 紧紧挨在司机老赵边。 还以为是要来抓她。 结果下一秒。 小郑从上车时候就带的一个小布包,直接被男人一把拽住。 小郑心慌。 大声呵斥:“你松开!” “嘶啦!” “……” 小布包直接被男人撕裂成两半。 二十张大团结洋洋洒洒的从空中飘下。 顺着车窗的风吹来,满车子都是。 霎那间。 众人直接安静了。 沉默了。 没话说了。 小郑见此恼羞成怒,直接冲上去一拳锤向人贩子男人:“谁让你动的!!” 他重重一拳。 用了十足的力气。 带着恼羞成怒的怒火。 看起来有种因为被拆穿心虚而又刻意表现的凶狠感。 饶是这样。 那人贩子男人,也是全不当回事,直接就拦下了小郑“轻飘飘”的一拳。 “小姑娘,我就说了,我们没偷。” “大家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庄稼人。” “你看看,你这丢失的二百块钱,就在你哥这。” “千防夜防,家贼难防。” “小姑娘,现在能放我们下车了吧。” 距离警局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也就几公里的事。 他们本就已经离自己要下车的地方偏离了太远。 若是再不下车,到时候可就真就不好走了。 人贩子男人也急。 互相对视一眼。 眼里均是凶狠。 阮竹见此,知道自己再拦着,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她眼泪不停流下,像是悲伤过度。 被自己的哥哥背后“捅了一刀”,这种感觉比直接去死还可怕。 她哭的无力的话都说不出来。 瘫软的跌在过道上。 任由着众人把已经捡回来的两百块钱塞进她手里。 “怎么会呢。” “怎么会是这样呢。” “哥哥,你是我哥哥啊……” 她不解,疑惑,迷茫,又悲伤,绝望。 众人“哎”了一声叹口气,有妇人上前轻轻拍拍阮竹的肩:“罢了罢了。” “都是命。” “亲兄妹,回去好好聊聊吧。”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都不容易啊。 众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阮竹捂着额头,见此心灰意冷道:“对不起,师傅,你给他们开门吧,我错了。” 她眼神里是有些不甘的。 这一放。 即便离警局距离近。 可要是再找,也得费一番功夫。 那怀中的孩子,到现在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唤醒。 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面色不显,脑海中疯狂思考对策。 眼看着司机无奈的准备降下车速。 都有些心灰意冷时。 那被拆穿后,一直没吭声的小郑,突然上前就拽着阮竹往车窗按。 “停?正好啊!停车!都停车!” “停下去,我们兄妹就直接跳崖!” “反正你也得了癌症,哥哥娶了那寡妇,天天对我又打又骂,抬不起头来!” “既然活的都不如意,那就都别活了!” “停车啊!停啊!!!” 小郑嘶声力竭。 双眼泛红。 活生生的像疯了一般。 按着阮竹就要往窗户外弄。 众人“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出声。 赶紧去拉人。 司机老赵见此,车速一个猛踩直接飙的起飞。 那是麻溜的往警局赶。 众人心脏快速跳动,那是直直的七上八下。 今儿个这车,坐的可是真她妈刺激! 第113章 到警局了。 疯了! 都疯了! 小郑抓着阮竹双眼通红,面容扭曲,直直的把人按在窗户口上。 阮竹受力,呼吸一滞,青筋暴起,也是满脸通红。 眼睁睁看着有几分憋气窒息,生命危险。 众人一下子人都傻了。 这叫什么事啊! “大兄弟大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谁家没有几个难事啊!” “大不了不治了,好吃好喝玩上一段时间也行啊。” “你现在就要把人弄死?大兄弟啊,那可是你妹子啊!” “就是就是!” “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妹子要是真死在你手里,你后半辈子能过得幸福开心吗?” “哎呦喂,我说,老赵啊,你倒是开快点啊!赶紧去警局!” “对对对,去警局去警局!” “……” 这个时候啊,也别管啥下车不下车了。 人命关天。 解决事情要紧! 众人七嘴八舌围着阮竹和小郑。 又有上去好言相劝的,又有上前赶紧拉人的。 更有一些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但神色明显是复杂的。 那两个人贩子男人见到这一幕。 嘴上是直直的没忍住骂出“晦气”两字。 连带着浑身的气压都降低了不少。 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眼里闪过暗光,再抬头乖巧的小声问道:“怎么办?” 出了这种事。 八成是要直接开去警局了。 两个人贩子男人凶狠的对视一眼,同时摸了摸腰间鼓起来的一团。 这一次,他们拐卖的这孩子来头不小。 如非必要。 当然是慎重低调最好。 现下车里没人怀疑他们。 他们也不能强行闹事,免得被人拖进去问话。 人贩子男人心中思索,嘴上说道:“等下去警局,车一停,我们就跟着人群下车直接走。” “趁着他们混乱,没人会理会我们。” “对,到时候直接走就行。” 妇人听此点点头“嗯”了一声。 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颇有几分唯唯诺诺的模样。 那人贩子男人越想越气。 见到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劝你等会儿给我老老实实点!” “别以为去了警局,就能闹腾着警察来救你!” “你的儿子可还在我们手上!” “你最好,给我乖点,听见没!” “到时候这一单要是卖了出去,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人贩子男人半是威胁,半是利诱。 妇人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心中没有半分反抗的念头。 如此这般。 这两个人贩子男人这才稍稍放宽了心下来。 而阮竹这边。 那是直接没忍住翻个白眼,一直“咳咳咳咳”的咳嗽气喘。 要xi了! 要xi了! 这小郑下手是一点不装啊! 她感觉自己这会儿能见到她太奶! 饶是这样。 她也硬是生生的憋出几滴泪来。 “好好好,咳咳,咳咳。” “死吧,都死吧。” “这辈子这么苦难,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是不知道哥哥竟然还有这想法。” “要是早知道哥哥是这个意思。” “别说这次去县城医院里看病了。” “就是出村子里我都不出!” “哥哥,你放手,也不用拽着我了。” “我自己跳下去!” 事情既然要闹? 那就闹吧! 使劲闹! 阮竹也是发了狠,扯来扯去的这会儿早就头发丝凌乱,满脸泪痕。 看起来就像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那小郑一看。 又扯着人不愿意放了。 “妹妹,是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有错啊……呜呜呜……” “你别死了,哥哥去死,我去!” “都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本事啊……呜呜呜呜呜,我去死!” 他一边爆哭,一边哀嚎,又一边扯着阮竹,自己呢又直接顺着窗户就要往外爬! 周围人吓得那是一窝蜂的上前拽着小郑的衣服。 当然。 不止小郑的。 连同阮竹的一起都拽着。 深怕这两个人就这么不小心的掉下去。 场面乱糟糟闹哄哄的挤成一团。 别提了。 硬是没有一个能冷静下来的。 那司机老赵见此。 心里默默给阮竹点了个赞。 脚下油门倒是踩的飞快。 不说别的。 这路,他开了几十年。 下一个转弯在哪里,路边有哪户人家长什么样,有没有养狗。 路边有什么树,树有几棵? 那他是记得一清二楚。 眼下这会儿又着急。 深怕人贩子动手。 那速度可是噶嘎快。 眼睛只是眨巴眨巴。 这警局就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眼里。 司机老赵大喊道:“警局到了,快快快,都赶紧拦人。” “谁想死啊?都不能死!都一个一个去警察面前说!” 说完这些。 他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竟然是直接开进了警局的院子里。 门卫当场吓得就要掏枪。 司机老赵扒着窗户连忙大喊:“救人啊救人啊,里面有人要害命呢!” 他故意说的危险性高一些。 那门卫听见二话不说立马喊人。 只是转瞬。 警局里一窝蜂的涌出来一大群。 各个都带着武器。 阮竹见此,知道目标达成。 她眼神和小郑互相对视一眼。 同时说道:“警察?来了也没用!” “今儿个不把事情好好在这车上聊聊,我们谁都不下车!” “对!就要车上聊!” 两兄妹不肯下车。 态度还如此坚决。 众人深怕自己受到无妄之灾。 眼看着警察也来了。 纷纷收拾着东西就要下去。 “大妹子啊,有啥难事好好和警察说。” “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 “我们先走,我们先走。” 这一天天的。 这一对兄妹,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要么是拿着方向盘想要全车人去搭上命! 要么就是闹着同归于尽! 惹不起,惹不起。 众人拿着东西那是跑的一个快。 司机老赵才只是刚把车门一开。 众人提上东西撒腿就溜。 那两个人贩子男人对视一眼,提着东西,一手牵制着妇人也准备下车。 阮竹见此。 眉头一挑。 和小郑对视一眼,两人突然又爆发出剧烈的争吵,甚至打斗。 眼看着两个人贩子男人路过身边。 硬是直接打着推搡着直接撞到人贩子身上。 齐齐的把三人撞了个踉跄。 第114章 换人质。 就两个人贩子怔愣的这一会儿功夫。 整个车上的人那是溜得一干二净。 连同司机老赵都趁机赶紧溜了下去。 小郑这会儿心里后怕。 腿肚子都在发抖。 为了成就竹姐的大事。 他这也算是英勇就义了! 他和阮竹互相推搡撞倒那两个人贩子男人与妇人后。 他就赶紧找了个车座位往里面一钻。 像只乌龟一样硬是死活不抬头。 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嘴上还唠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心里害怕,又浑身颤抖。 即小声,又偷偷摸摸。 那人贩子仔细一听,这会儿再一看阮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一把掏出腰中的枪迅速往后退大喊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贱人!” 阮竹有内气在身。 这枪对她没什么作用。 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迅速找了个椅背做掩护,一边躲着一边回击道:“拐卖儿童,你还有理了?” “要不是因为要抓你们,我何至于演这场戏!” 她闷声说道。 车门那边快速掩护着上来几个警察。 司机老赵下去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到这一幕。 再看看那怀中抱着孩子的妇人。 “都别动!谁都别动!” “立马放下武器!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外面的警察举起手中的喇叭,冲着大巴车里大喊。 大巴车内。 几个上来挨着阮竹的警察朝着阮竹小声嘀咕。 “小姑娘等会儿趁机赶紧溜,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阮竹想也没想立马点头:“好!”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她手无武器,留到这里除了会给警察增加麻烦,毫无用处。 说完。 她就一耸一耸的准备向车下移去。 那小郑一直偷偷摸摸的伸出一个小脑袋瓜瞅着战况。 眼看阮竹要下车。 他心里焦急害怕的要死。 竹姐就是他的主心骨和底气。 阮竹要是一走,就算警察来了,他也虚!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嘴。 深怕自己因为害怕而大声呼吸被人贩子察觉。 正一个劲一个劲的掩藏自己往座椅下溜时。 那人贩子果然“呵呵”的冷笑了两声。 下一秒。 硬是赶在阮竹下车前。 直接一把拽住了小郑的胳膊。 一个大力就扯了过去。 下一秒,冰冷刺骨又硬挺的武器就顶上了小郑的额头。 “爱演戏是吧?演啊!给我演啊!!” 人贩子男人嘶吼了两声。 一脚踹上了小郑。 直接让小郑疼的立马“啊啊啊啊啊哟”的叫出声。 偏偏硬是不敢动弹。 那枪就直直的贴着太阳穴上。 只要按下去,人就立马要死翘翘。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郑颤抖着身子,浑身冒汗,又疼又哭的凄凄惨惨。 阮竹见此,瞬间眉心一皱。 直直的停下来了脚步。 那人贩子见此“哟”了一声:“走啊!怎么不走了!” “怕你同伴死掉啊!” “别怕啊!” “我这一个扳机扣下去,他瞬间就能没命!” “脑浆炸裂开花的感觉你知道吧?” “啧啧啧,多惨啊。” “放心,放心,又不会痛。” “就是那一会会儿抽搐的时间。” “比你演戏来的可是太轻松了。” “……” 人贩子男人一字一句给小郑描述那脑浆爆炸开花的感觉。 说话语气恶劣痞气阴狠,又恶意满满。 要不是因为要把他留下来活命做人质。 只怕小郑这一刻早就成为了他们的枪下魂。 小郑规规矩矩活了二十几年。 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 光是刚刚忍着没叫出声就已经是他所有的勇气在支撑。 眼下听到这些。 当下那是一点点都绷不住了。 哭着嚎着又不敢太大声道:“救命呜呜呜呜呜……救命……” 他眼神透过警察看向阮竹。 却又不敢真的叫阮竹的名字。 深怕他这一叫,阮竹就要为他上前和人贩子周旋。 好歹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可偏偏就是这样。 才惹得阮竹更加不能见死不救。 她抿了抿唇,停了下来。 在警察的视线下,和那边的人贩子交流道:“你不就是想要用他来逃吗?” “那我可就告诉你了,他的命不值钱!” “换我!我去!” “我可是南方曹氏药企曹明的救命恩人!” “也是何县长女儿何灵儿的救治医师。” “我的命,难道不比他值钱?”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弱女子。” “拿捏起来,可比他好多了!” “再说了,实在不行,你们还能把我绑着拿去换钱!” “你们拐卖孩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绑架我做人质,直接一举两得,即能逃命,又能绑架勒索!” 她眼神坚定,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上前。 小郑当下感动的一边抽抽涕涕,一边大喊:“竹姐……你别过来……” 身后的警察也叫道:“小姑娘别胡来。” “实在不行先稳住,我们专业的马上就到了。” 大巴车外。 早有人匆匆忙忙的去接人。 那厉害的,比他们这群都能打。 制服眼前这两个人贩子,不在话下。 阮竹听见,心中稍稍安定。 那边两个人贩子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思索。 性命攸关时刻,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牙尖历嘴,心眼子多的能有八百个!” “想和我们换人质?想都别想!” “识相点的,赶紧都给我下车退下去!” “我们开大巴车走,你们不许派人跟,等到了安全的地我们自然会放下他!” 至于到时候放下的是死是活? 那自然就不是这些人能说的了算的。 阮竹听闻皱眉。 旁边的警察又上去交涉了一番。 眼见人贩子态度越来越不友善。 小郑已经又被重重挨了好几下,满脸是血。 阮竹当下焦急道:“莫非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行?” “连区区我一个小女子都能害怕。” “你们也好意思去干这拐卖的事?” “呸!” “怂货!” 她面露不屑,毫不掩饰的鄙夷。 直接让两个人贩子男人瞬间升起怒火。 “好好好,想死是吧?!” “成全你!” “你过来!” 人贩子受到挑衅,同意换人。 阮竹丝毫不意外。 她踏步就要上前。 身旁刚从车外上来的警察说道:“小姑娘放心,等下你过去就把他们往车后引。” “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架着枪等着了。” “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第115章 好厉害的射枪技术! 有警察这番话做兜底。 阮竹瞬间心安了不少。 车窗外有人。 她没转头去看。 深怕被人贩子察觉。 她收敛收敛心神。 体内的内气迅速流转。 无形中在她的身上凝炼出一层薄薄的透明的保护罩。 只有她自己能看得到。 她一点一点的朝着人贩子走去。 为了显示她的诚心,以及不引起人贩子的警戒心。 她特意做出双手投降的动作。 全身无兜,手里无枪。 身子骨瘦小,看起来就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倔强小丫头片子。 两个人贩子对视一眼。 眼里同时闪过一抹邪恶和狠毒。 心里已经是做好了今儿个要拔掉阮竹这个刺头的准备。 目光不善,面容狠辣的看着阮竹一点点走来。 最后再把身旁大气不敢喘一声,看起来跟个怂货一样的小郑一把推出去。 “滚滚滚。” “算你小子命好。” “倒是还有小丫头片子来救。” “识相点的,赶紧滚。” 说罢。 其中一个男人冲着小郑的腿弯就是一踹。 小郑当下顿时一个踉跄的往前扑爬了几下。 直直的扑倒在阮竹的脚边。 “竹姐……呜呜呜呜……” 小郑哭嚎了一声。 阮竹面不改色,淡定稳重。 语气淡然,头也不抬道:“赶紧回去。” 小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竹姐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 阮竹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件事情,说起来和小郑有啥关系? 是她自己硬要干的。 小郑本就遭受了无妄之灾。 现如今,他还这般。 阮竹只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她斟酌着开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是我的错。” “我本就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你快回去,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的本事,你还不信吗?” 少女眼神坚定有力。 浑身脊背笔挺直立,看起来浑然天成的傲气和自信。 一如当时在他的中药店门前怒怼时髦女人的样子。 平白无故来的就让人信服。 小郑心中的忐忑不安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他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迹与泪痕,裂开嘴角,露出一颗被打碎的牙。 笑得憨厚坚定又充满信仰:“竹姐,我等你!” 他捏了捏拳说道。 阮竹点点头。 下一秒。 早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警察迅速上前来把小郑拉了下去。 直接头也不回的赶紧下了车,直奔警局内。 如此。 车上的人质到此为止,终究是只剩下了阮竹一人。 两个人贩子男人抓着阮竹的头发就是一扯。 直勾勾的把人扯到身边。 下一秒,就是一个巴掌袭来。 “贱婊子!连我们都敢算计欺骗!” “我看现在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等着大巴车开出去,到时候你看看老子会不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龇牙,凶神恶煞。 对于阮竹,眼神里全是恨意。 “啪啪啪”的几个巴掌,直接扇的阮竹整张脸瞬间通红,变得老高。 嘴角也是被打碎出一丝丝血迹。 看起来那是相当凄惨。 更别说,那两个人贩子不怀好意的眼神。 看着更是令人作呕! 阮竹被牢牢束缚着手腕。 心里也是发了狠。 她咬着牙,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凶狠的“tui!”了一口口水,直接呸到两人的脸上! “想让我生不如死的人现在坟头草都有几米高!” “你们俩算老几?!” “奶都没断完,就想着学人家拐卖儿童。” “我呸!社会蛆虫!” “社会败类!” “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破口怒骂,语气冰凉刺骨! 直接让两个人贩子男人理智丧失。 一瞬间心里眼里全都是对于阮竹的恨之入骨! 眼瞅着其中一个一把枪抵上了阮竹的额头。 阮竹见此丝毫不慌。 她硬是突然往后一躲。 脑袋生猛的往后一碰,直接磕在束缚她人的人贩子下巴上。 这股力气不小。 直接让人贩子男人的舌尖被牙齿紧紧磕住咬着。 嘴里吃痛,当下“嗷”了一声。 正欲要说话。 阮竹又是重重一踩。 直接踩到男人的脚尖上。 不仅如此。 阮竹弄完直接转身,利索果断又干净的一个抬腿,直接对准男人的胯下而去。 丝毫一点力气不留。 只是一转眼。 男人便上中下三方都遭受重击。 弓着腰弯着背硬是疼的直立不起身子。 另一个人贩子男人见此那是脸色大变。 直接一下推动扳机。 眼看着就要开枪。 阮竹见此。 体内的内气高速流转不说。 人更是迅速往车后方东躲西藏的跑去。 无非必要,内气绝对不能暴露! 若是有人能来破这个局,那自然是最好! 她心中越是慌张,神色便越是淡定。 想也不想的。 瞅准了后方的窗户。 借着大巴车椅子的座椅,往上一跳,双手用力一抓窗户,整个人内气燃烧附带。 “唰……”的一下就朝着外面跳去。 与此同时。 空中“啪!”的爆发出两声枪响。 一枪直接顺着她的耳边擦肩而过。 高速旋转爆发的热量在空中燃烧,直接烧切断她耳边的一缕发丝! 另一枪,则来自她的身后,那是人贩子瞄准了她逃跑的方向开出的一枪! 眼睁睁的看着要从她的背后进入身体。 阮竹霎那间,毛骨悚然,危险感强烈! 正准备利用内气硬生生接下这一枪时。 只见那从她耳边擦过去的子弹,竟然是硬生生的直直的冲着那颗人贩子发射出的子弹劈了过去! 两颗子弹,“嘭!”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晴空里的惊雷! 直接在空中碰撞出闪耀的火花后,竟然是生生的阻挡了下来! 阮竹眼皮猛跳,心中惊讶! 好厉害的射枪技术! 念头一闪。 整个身子丝毫不迟疑! 直接一举跳下车窗,立马绕开到一边! 而大巴车里。 一直伺机而动的警察们见此。 那是果断坚决的立马上前,直接把两个人贩子男人,连同妇人一举直接掌控起来。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 繁杂繁琐。 然而事实上,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没有! 却算得上配合的是完美默契,精妙绝伦! 当然。 更多的也是诚惶诚恐! 但凡! 但凡哪个环节有一点差错。 今儿个阮竹必定要身中一枪! 在场的所有人,直到人贩子已经被押了下去。 也依旧是心有余悸。 第116章 您多厉害啊! 众人全都移步到大巴车外。 有身份地位高一点的警察上前,心惊后怕的拍了拍阮竹的肩膀。 “妹子,你……” 他欲言又止。 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响后,硬是捂着自己跳动的心脏:“下次,别这么猛了。” 真的。 刚刚那场景,要不是他们反应迅速。 立马配合上。 只怕这会儿阮竹就不止是站在这里让医生检查这么简单。 这个警察心里自然是佩服阮竹的英勇。 可。 一切事情。 那都是要在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前提下去执行。 像刚刚阮竹的这种行为。 那可是直接在边缘线上来回横跳。 当然。 这样的结果自然好是好。 就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小警察捂着心脏,一阵后怕。 阮竹知道这是给人家填了麻烦,心里也是有愧的鞠躬弯腰说了句抱歉。 她有内气在身,自然是不怕。 可旁人却不知道。 到底是吓着他们了。 正想着。 她摸了摸自己耳边被子弹高速爆发旋转的热量而烧掉的一缕发丝。 有些好奇的疑问:“刚刚那个在车窗外开枪的人是?” 她语气疑惑。 说来。 这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 她这样好奇问着。 身旁的小警察听见。 当下那是与有荣焉。 小脑袋瓜那是高高仰起。 一张嘴,便是满口的惊艳与羡慕。 “大妹子啊,你今儿个可真是遇上人了。” “要不是他,只怕刚刚人贩子那一枪,你得活生生的挨下!” “我跟你说。” “真不是我吹。” “知道这人是谁不?” 那小警察摇着脑袋,故弄玄虚。 阮竹摇摇头,双眼懵逼。 小警察声音顿时扯起来:“军中悍将!” “第一狙神!” “百种全能王!” “平日里待的地方,哪里能是我们这样一个镇子上的小警局里能攀得上的?!” “要不是有传言说一个月前伤了腿,从部队里退休。” “我们根本请不到这样的人!” “这不,您说说,您这不是正好赶上了!” “这人啊,就这两天腿刚好呢!” “据说还是人家媳妇给治好的。” “啧啧啧。” “多厉害啊!” “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救死扶伤。” “啧啧啧,太令人感动了!” 小警察越说,那是心中越发激动。 眼见着就要扯着阮竹来一篇长篇大论好好说说。 却见阮竹的神色那是越来越不对。 隐隐约约中带着几分尴尬和害怕,还有诚惶诚恐的胆战。 小警察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咋地了?你这是反应迟钝了啊?” “怎么突然一下子脸色这么难看啊。” “哟,不会反应迟钝吧?”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 “要不再让医生给你看看?” “嘶……不对不对,我怎么感觉我背后也有点瑟瑟发凉。” “怎么忽然一下这么冷的慌。” 他说着。 摸了摸额头,到处看看。 前前左左右右啥都没有。 再一绕后。 脸色骤然顿住! 军中悍……悍将? 陆……陆队? 乖乖! 脸色怎么这么凶狠啊! 他畏畏缩缩着突然有些不敢动弹。 男人脸色黑沉如实质,浑身气息冷冽刺骨,似乎能够凝出水来。 身穿黑色工装制服,宽肩窄腰,长腿一迈,气势十足,有种浑然天成的煞气凶狠和狠辣。 缓缓走来,剑眉星目,寸头硬发,面无表情,眼神瞳孔深邃,牢牢的锁定住眼前瘦小的身影。 阮竹只是抬眸一看。 便感觉自己如同那草原上被雄鹰紧紧盯住锁定的猎物,动弹不得半分! 重生一世。 她头一次感到有些头皮发麻,还有一点不敢抬头! 她尽力保持住内心的稳定,嘴角尴尬的上扬,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你来了……哈……” 她讨好的笑了笑。 男人盯着她,没吭声。 好半响后。 就在阮竹快要尬到钻地的时候。 男人终于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呵”声。 霎那间。 阮竹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冷汗。 她迅速深呼吸一口大气,往后退了一步。 “那……那啥,妈上次说她想吃鱼。” “这会儿都不早了。” “那,那啥,我赶紧去看看还有卖的没。” “免得晚了,就买不着了。” 她说完。 头也不敢抬的就准备溜人。 小碎步迈出去只不过几下。 衣领便直接被男人一手提住。 天然的身高差,让阮竹动弹不得半分。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祈求。 双手抱在一起做一个求饶形状。 刚刚的小警察已经在旁边瞪大眼睛,甚至都不敢呼吸。 咋,咋滴了呢? 他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瓜。 眼睁睁看着他心目中的崇拜对象朝他看来,然后用着看起来还算平静的语气道:“还不走?!” 小警察:“……” 他吞咽了一波紧张的口水,试探性的勾起一张假意的笑脸:“那……那啥……” “我们这样欺负人家人民群众不好吧?” “好歹这小姑娘刚刚可是把人贩子都送来警局了。” “还解救了一个被拐卖儿童呢。” “陆……陆队,你……” 他还想再劝。 嘴里还想再说。 陆彦哲沉默的看他两眼,随后神色幽幽:“她是我媳妇。” 小警察瞬间脸色骤变:“!!!” 果然有其夫就有其妻! 陆队这样的猛虎,就得配上如此凶狠大胆的娇妻! 他心中瞬间肃然起敬。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做起一个军礼,高声喊上一句“嫂子好”后,那是直接头也不回的就溜人。 徒留下心惊胆战的阮竹,与脸色黑沉的陆彦哲对视。 阮竹哭嘁嘁着一张脸。 这还是第一次。 两世以来第一次,男人对她的态度这般凶狠。 她嘴角微撇,无论咋说,第一时间是率先认错。 伸出纤纤小手,轻轻拽动男人的衣角,摇摇晃晃软绵绵道:“对不起嘛~~” 温顺乖巧的像是无害的小绵羊。 陆彦哲看着内心就直接气笑了。 面上“呵”了一声,阴阳怪气:“我可不敢听您说对不起啊。” “您多大人物啊!” “独自对战两个凶神恶煞,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连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 “您多厉害啊。” “我崇拜您都来不及。” “哪里敢接受您的对不起啊!” 第117章 对,对不起,弄疼了吗? 男人说话腔调阴阳怪气的厉害。 语气又冰冰冷冷。 一看就是正在气头上。 阮竹自认心中有愧,被怼的硬是连头都不敢抬。 抿了抿唇,到底是委屈巴巴的拽着男人的衣角小声认错:“我错了~~~” “你消消气嘛~” “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这不是事态紧急,一时之间没准备周全嘛~” 她试图给自己开脱辩解。 岂料陆彦哲越发气的冷“呵”一声:“周全?” “你还要怎么准备周全?” “我们是干嘛的?” “吃干饭的吗?!” 他真的是越想越觉得生气。 天知道当他架起枪,看见被他对准的人贩子旁边的人是阮竹的时候,他的心中有多么大的恐慌和害怕! 天知道当那两个人贩子男人扇阮竹巴掌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怒气冲天!直恨不得立马上前把这两个杂碎剁烂! 天知道当阮竹往车窗外逃,那人贩子与他同时开枪的时候,他的内心有多么害怕他开枪射出的子弹没有与人贩子射出的子弹而碰上! 那一刻,他对自己多年来引以为傲的狙击技术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和恐慌! 如果! 如果他没做到! 那么阮竹这会儿,会是在哪里? 是在被送往医院的急救救护车上? 是奄奄一息,浑身血迹,生命垂危的向他告别? 只要脑子里闪过这些画面。 陆彦哲就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昏暗!无尽的恐慌!无尽的害怕! 内心里好不容易被阳光照射浓罩的地方,好像顷刻间就被撕碎成了一道道裂缝。 从那些裂缝里不断爬出名为深渊的猛兽。 一口一口似要活活的生吞他,让他这辈子都再也不能翻身,再也不能思考,如同行尸走肉! 害怕。 太害怕了。 他垂在裤边的手紧紧握拳,尽力掩饰自己浑身的颤抖与疯狂跳动的内心。 面上又用着冰冷刺骨的腔调,来掩饰他颤抖的嗓音。 可。 眼里的那股担忧,害怕,惶恐,以及满心满眼都是对阮竹的深情,却根本藏不住半分! 阮竹本抬头还想继续辩解。 可一抬头,就直直的撞进了男人的眼眸里。 刹那间。 她好像懂了。 她的灵魂在与他的灵魂产生碰撞,然后渐渐开始在同一个频道里齐鸣。 阮竹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停下。 看着男人的眼神。 好半响后。 终究是没忍住上前轻轻的把男人拥在怀中。 “以后不会了。” 她轻声细语的温柔呢喃,更像是承诺。 双手轻轻的摩痧着男人的肩和后背,像是在给予男人力量。 温润软香在怀,一举一动与男人接触。 陆彦哲这才好似终于回过神来。 他呆愣愣的愣住了几秒。 下一刻。 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阮竹,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阮竹被他勒的瞬时有一丝丝喘不上气来。 “咳咳咳咳咳”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说了一句“轻点。” “弄疼我了。” 男人这才好像从怔愣无措中彻底回神。 他松开力气,像是毛头小子,手足无措。 轻轻的擦着阮竹眼角的泪痕,脸色着急忙慌道:“对,对不起。” “我……我……” “弄疼了对不对??” “我给你揉揉,还有哪里难受吗?” “对不起,对不起……” 军中悍将,百种全能王,第一狙神,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魔鬼猛虎。 这一刻,对于这个被他记在心里的女人,有种像是在面对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 阮竹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没吭声。 然而心念一动,下一秒已经是直直的凑上前踮起脚尖亲吻到了男人的嘴唇上。 男人的嘴唇很薄很软,温温热热,贴上去的瞬间阮竹没忍住舔了一下。 她眨巴了下眼眸。 正想退开后想想究竟是什么味道。 下一秒。 便被男人一手捧着下巴,一手捧着后脑勺的亲了上来。 撕扯,亲咬,舌尖长驱直入,带着侵略性的掠夺着阮竹嘴里的空气,直直的敲开牙关,进入深处。 与之前的温柔不同。 这次男人带着急切,张力,满满的想把阮竹揉进吸进自己的骨子里。 阮竹当下眼眸瞪大“唔……”了一声。 却被男人再一次加深这个吻。 直到阮竹两个脸蛋憋的一阵通红,眼睛翻过去,快要窒息。 陆彦哲这才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从阮竹的嘴边离开。 末了。 突然在阮竹的耳边“恩哈~”的笑出声来,声音磁性低沉又性感爽朗。 “换气啊,小傻子。” 男人低声略有调侃。 阮竹瞬时脸一红。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只是刚刚太过于突然,一时之间忘记了换气! 她低垂着眼眸,脸上全是娇羞。 嘴里半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半是嘟囔道:“都怪你~” 陆彦哲默默点点头:“嗯嗯嗯嗯嗯,怪我,怪我。” “是我没有亲自把气过渡到你嘴里。” “我有罪。” 他这一声声话语,还不如不说。 阮竹顿时更加羞恼。 被男人紧紧的抱在怀中。 硬是想掩面偷溜都不成。 只能努力的把头埋在男人的怀中,像只缩头乌龟一般静静的听着男人的心跳。 “咚咚咚”的声音,是那般强劲有力。 还带着一阵后怕。 陆彦哲一手摸了摸阮竹柔顺的发丝,轻轻低下头在上面一吻,随后语气终于平缓的说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遇到事情,别再逞强。” “别再自己上。” “你还有老公,还有我。” 他现在腿好了,只想牢牢的护着她。 可他知道,她不是茧丝花。 不是那种温室的花朵。 她有自己的事,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天地。 他不愿意把她束在一方,束在小小的方寸之间。 可。 他也希望,她在做事之前能稍微想想他,想想他们的家。 他低着头,在阮竹的额头上是一个又一个带着深情的温柔的吻。 阮竹心中知晓男人的意思。 心里感动的同时,更觉得温暖。 她点点头,像是在许诺,又像是在安抚,轻声细语却一诺千金:“好。” 她如此回复。 惹得男人心中更是一阵悸动。 低着头,就要再次亲吻下去。 却被阮竹一下闪躲开。 陆彦哲霎时眼眸黑沉:“?” 阮竹:“……有人。” 陆彦哲:“???” 第118章 什么?你说当年救那小男孩的人是他的大姐? 刚刚离去的小警察,去而又返。 整个人扒在门口,露出好奇又八卦的脑袋瓜。 瞧见陆彦哲与阮竹的视线同时扫向他。 尤其是那陆队的眼神黑沉的好似要吃人! 他顿时苦哈哈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从门口探着身子出来:“陆队,刚刚那两个人贩子闹着要见嫂子。” “老大说,这两个人贩子和我们前几天抓得那个好像是一伙的。” “正等着您去看看。” “要不……” 他说到这里。 还作死的冒出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调侃的表情,戏谑且胆大包天道:“要不你们回家晚上关起灯来再慢慢亲?” 新婚燕尔嘛! 他懂!他懂! 他眉毛一耸一耸,表情十足的猥琐。 阮竹瞬时捂着脸,既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陆彦哲脸色黑沉的“呵”了一声,率先上前,一胳膊挽着小警察的脖颈。 “不着急,我看你好久不锻炼了。” “可能得先松松筋骨。” 男人一本正经,气势十足,煞气凶狠。 小警察这才突然回过神来。 救命啊! 他怎么去招惹他啊! 他还调侃,哎呦他这个破嘴! “呜呜呜呜呜呜,陆队,轻点…哎呦,疼,疼疼疼…啊啊啊啊……” “……” …… 两个人贩子被直接抓住。 那个妇人怀中的小孩,更是早早的第一时间就被送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初步诊断。 小孩子身体里可能掺杂了过量的麻药。 能不能醒来,还得在医院里进行进一步急救和观察。 不过这事,和阮竹便没多大关系了。 主要比较费解的是这两个人贩子在见到他们之前抓的那个人后,竟然突然一个劲的闹着要见阮竹。 阮竹疑惑皱眉,深深沉思。 被正疼的龇牙咧嘴的小警察带领着进入审讯室。 她实在是没忍住的好奇问道:“你是说这两个人是先见了另外一个人后,突然就闹着要见我?” 猝不及防被询问。 小警察“啊?”了一声,随后立马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 “真是奇了。” “说来连我自己也觉得怪呢。” 阮竹凝眉:“那他们之前见的那个人又是谁?” 小警察这下有话头了:“嘿,你还别说!” “这人啊,来头大着呢!” “多年前镇子上有一起人贩子逃出监狱的事情,你知道不?” 那个时候小警察还没来。 也是听局里老一辈的人说的。 他这会儿偷偷摸摸的给阮竹念叨。 也是因为阮竹是他们陆队的媳妇。 都是自家人嘛! 他这样说着,摆明了是要给阮竹解释。 阮竹听闻,先是一怔。 随后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知道一点,怎么说?” 那小警察激动的一拍大腿:“就是这个人!” “当年逃出去的就是这个人!” “据说当年逃至七里村,还差点拐走另一个小孩。” “要不是因为有那个小孩的大姐全力相救。” “只怕那小孩早就被卖的远远的,最后是死是活恐怕都不一定。” “这件事情啊,真的,当时多亏我师傅后来察觉不对,还偷偷摸摸的去做过调查。” “要不然,谁知道这事呢。” “那大姐啊,也更是惨,据我师傅说,硬是靠着自己的小小身躯和那人贩子歹徒周旋。” “要不是因为磕破了脑袋流血昏迷过去,被人贩子以为是死了逃过一劫,只怕啊,唉,凶多吉少咯。” 他说的轻巧感叹。 三言两语之间却是涵盖了当年的一切惊心动魄。 阮竹听闻沉默着没吭声,脑子里若有所思。 她想她知道那是谁了。 当年和她殊死搏斗,最后把她推下两米高陡坡悬崖的人。 这仇。 她没敢记过。 那人穷凶极恶,杀人不带半分犹豫,处处都是下的死手和杀招。 要不是阮竹命大,只怕早就曝尸荒野山林。 而救人的恩,她那个弟弟更是从来没记过。 不仅如此,更是自那以后对她深痛恶绝。 她内心这会儿一瞬间五味杂陈,每每想起这种类似的事,她便要对于自己的过往和前世感到悔不当初! 正是低头复杂思索,听着身旁的小警察一个劲的嘀咕当年的事情时。 路过转角的一霎那,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震惊的吼声:“你说什么??!” “当年救那小男孩的人,是那小男孩的大姐??!” “怎么可能呢?!” “你再说一遍!” “怎么可能!!!” 男人的吼声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和震惊。 以及不敢相信一切的质疑! 小警察被忽然这样一怼,也是来了火气。 “嘿我说你吼什么吼啊?” “什么什么不可能?” “我是谁啊?警察!” “我师傅是谁啊?那可是现在这个局子里的局长!” “我们说话,从来都是讲究证据和事实!” “当年的事情,我会骗你不成?!” “还真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有什么不可能的!” “当年的事情清清楚楚,那人前两天可都是交代的一干二净!” “我告诉你!万事都有可能!” 他争执完,一串话不带停的吐出去。 眼睁睁看着刚刚朝他吼的男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看起来像是世界观崩塌被毁灭。 他眸子里闪过怔愣和思索。 下一秒突然双手抱怀:“不是,你谁啊?” “局里的?没见过啊。” “来局子办事的?不是这什么地方你也敢私自乱闯?” “带你办事的人呢?找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知不知道我们这里马上就是审讯室啊?” “谁允许你乱闯了?” 小警察说话,那是一个劲一个劲儿的。 当下就直接叉着腰出去找人吼人。 徒留下一张脸煞白的阮飞诚。 不敢面对此刻阮竹的沉默脸色。 他半是挣扎着,半是扭曲着面容,嗓子干涩的憋出几个字来:“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阮竹双手抱怀不明所以,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刹那间。 阮飞诚摇晃着身子,像是突然遭受到重击站不稳一般往后踉跄了一下。 阮竹见此内心丝毫不为所动。 阮飞诚脸色难堪,无力道:“当年……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 呵呵。 听见这话阮竹就想笑。 她语气阴阳怪气的刺了一句:“当年你给过我完整说话的机会了吗?” “不是你自己好几次不耐烦的打断的吗?” 阮嫣然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分身。 自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来打搅两人的交谈。 因此,还有几次机会是两个人能和平共处的一起说说话的。 可每当阮竹开口刚说到一半。 阮飞诚便直接不耐烦的打断。 用着那最恶毒的语气和语言对着阮竹道:“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 呵呵。 多可笑啊。 她冒着生命危险,冒着曝尸荒野山林被人贩子歹徒杀害的危险救出来的亲弟弟。 竟然说她恶心? 呵呵呵呵。 滑稽! 当真是天下第一滑稽之事! 当年她的心有多被伤的一塌糊涂。 这一刻她的心就有多坚硬冰凉。 她微唇轻启,轻轻上扬,毫不犹豫的说道:“救你,是我当年做过的最后悔的一次决定!” “比你是我亲弟弟这件事,还令人后悔!” 她冷着眸子,眼里都是厌恶。 明晃晃的。 如同万千根银针一般,直接刺入阮飞诚的心脏。 刹那间。 遍体生寒。 浑身冒汗。 阮飞诚扶着座椅的手终于是软绵无力的垂下。 整个人竟然是不受控制的直接瘫软在地。 他张张嘴,哑口无言。 像是声带突然被损,竟然一个字都蹦哒不出来。 只是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咧着嘴哑着嗓音哭的痛不欲生,却又绝望挣扎。 阮竹见此。 再是连半分目光都不曾施舍。 直直的越过他身边离开。 任由那瘫软在地的男人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终归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第119章 连这种功劳都要抢?真恶心啊。 局子里的审讯室里。 两个人贩子男人已经是被死死地关押住。 阮竹进去后。 两个人贩子男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倒是看着阮竹的面容好半响,才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贱人!” 对于这种失败者的无能狂怒。 对于这种社会败类的报复性辱骂。 阮竹没什么好说的。 她进去到出来不过一分钟,就直接离开。 警局院内。 已经被医生包扎过伤口的小郑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阮竹出来,那是直直的冲了过来。 “竹姐!竹姐!” “竹姐你可太厉害了!” “火眼金睛!” 小郑心中对于阮竹的地位再次拉高,崇拜感直接表露无遗。 这次的事情。 从某个方面来说,多亏了小郑的完美配合。 阮竹嘴角上扬,笑了笑:“麻烦你了。” “还害的你受了伤。” 小郑连忙摆手:“哪里的话,都是些皮外伤,几天就好。” “我也是大胆猜测了一波。” “对于你的计划,我是一点不知道。” “唯恐给你打乱,让人贩子察觉。” 他被警察从大巴车上带下来后就遇到了大巴车司机。 司机被几个警察,还有几个没走的乘客围成一圈。 细细说来才知道车上阮竹的反常举动,是为了能在人贩子不警惕的情况下,把大巴车开进警局,解救小孩。 “竹姐。” 他喊了一声,脸上尽是佩服,一手竖起大拇指:“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对于阮竹。 一开始只是觉得医术高明。 后来帮他解决时髦女人,他又觉得阮竹强硬,胆大,能成事。 可这两次经历过曹明,与这次人贩子事件后。 小郑又更加确定了阮竹的正义感和正能量的那种心。 如同她本人一般,清明磊落,无愧于心。 与这样的人合作,小郑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幸运。 更是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他眼中的目光崇拜感太深。 俨然已经是把自己当成了阮竹的小弟。 是真真实实的被阮竹的魅力所折服。 阮竹被夸,笑着挥挥手:“行了,行了,回家好好养几天吧。” “我们一周后可是还要去南方。” 曹明在县城里的地已经拿了下来。 初步方案和计划,连同工地都已经行动开始。 这边基本上已经是顺利开展,就等着时不时的监管一下就行。 而南方那边的一大堆事情,却还等着曹明回去处理。 阮竹和小郑,还有曹明三人已经细细商讨过。 一周后。 三个人一起回南方! 因此。 这几天的时间,阮竹和小郑主要还是要用来收拾一些东西,还有一些资料。 小郑也明白此次去南方至关重要。 他点点头,神情严肃:“竹姐,放心。” “该弄的东西,这几天我都会给它弄好。” “镇子上的店,等我们回来就能立马开。” 阮竹听闻,点点头。 又和小郑聊了几句,确定小郑并没有其它什么大的伤势后,小郑便离开了警局。 而阮竹? 自然是等着陆彦哲一起。 之前去县城之前,陆彦哲也才刚刚能站起来,每天走上那么一小会儿。 这才几天不见。 这男人倒是厉害。 竟然是直接来到了镇子上。 还在警局里帮忙! 要不是刚刚拉着小警察问了一番。 阮竹还不知道有这个事。 她负手背立,站在警局院内,踢了踢脚尖的石子,眼睁睁看着局内那道熟悉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她率先扮上一副凶狠的脸。 还没来得及假装生气发作。 从男人的身后便突然窜出来两道身影。 正是那一直没走的阮文瑞与阮飞诚。 阮飞诚步履极快,满脸着急忙慌的奔向阮竹。 阮文瑞在后方一张脸上尽是不明所以:“嘿我说六弟你跑那么快干嘛!” “不是刚刚才认出那人贩子就是多年前抓你的那个吗?” “你不去好好骂他一顿,你在警局内到处跑什么跑?” “这怎么还一个劲的往外呢?” 大巴车司机打开车门的时候。 众人一窝蜂的蜂拥而下。 阮文瑞和阮飞诚自然也是毫不例外。 但两人都快走到院外的时候。 一辆押送着犯人的警车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进来。 只是一眼。 阮飞诚便说那里面的犯人就是当年绑架他的人贩子! 阮文瑞一听,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过去了。 怎么可能呢。 刚想说阮飞诚是不是看眼花了。 结果阮飞诚就跟疯了一样,直直的跟着警车就往警局内走去。 眼睁睁看着那下来的犯人就是当年的人贩子! 两人还未唠上几句。 整个警局院内便突然警戒了起来。 谁都不许轻易在院内走动。 一旁的司机与警察在旁边细说。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巴车上竟然也有人贩子! 而大巴车司机之所以察觉到,竟然还是因为阮竹! 阮竹? 呵呵。 怎么可能呢? 当年。 阮飞诚被人贩子拐卖。 她们这个大姐不闻不问,不知道跑哪去了待到第三四天才回来! 要不是因为有阮嫣然记着,有阮嫣然救阮飞诚。 只怕这个时候阮飞诚死哪去了都不知道! 阮文瑞虽然满心满眼都是想着暴富发财。 可他为了谁? 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这些哥哥弟弟妹妹们。 要是到时候钱赚到了。 弟弟却被绑架走没有了,那他真是要懊悔死! 因此。 就因为这个事情。 他对阮竹也是不怎么待见! 尤其是当阮竹回来后,还对他说是她救的阮飞诚。 嗤。 笑死! 阮文瑞只是一听,就要被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所恶心到。 要不是顾忌着阮竹是他们的大姐。 只怕他当时就准备开骂。 什么样的人啊?脸皮能厚成这样? 连这种功劳都要抢? 真恶心啊! 自那以后对于阮竹,他眼神里至少有一半都是鄙夷不屑。 此刻。 眼见着阮竹站在警局院内。 纵使是知道阮竹刚刚在大巴车上的举动是为了解救小孩,帮着抓人贩子。 他依然觉得她恶心,做作!虚伪! 装,真装! 想到这里。 他就急忙跑上前一把扯住阮飞诚:“行了行了,六弟你别跑了。” “是不是急着回家想要和嫣然妹妹分享这个好消息?” 第120章 六弟,我们真的错了吗? 当年绑阮飞诚的人贩子被抓。 只怕阮嫣然听见也会为阮飞诚感到欣喜! 阮文瑞扯扯阮飞诚的手还想再说上几句。 脸色正开心着。 下一秒。 就见阮飞诚直接把他的手从他身上一扯甩开。 “别挨我!!!” 阮飞诚怒吼。 又急又乱。 阮文瑞瞬时脸色一僵,不敢置信。 “六弟?” “你干嘛呢?” “疯了?” 这话他还没问完,却见那阮飞诚突然朝着院中的阮竹跪下。 “咚”的一声。 膝盖与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溅起一颗颗细细的灰尘。 阮竹拧着眉头,被吓了一跳。 她皱眉,刚说出个“你……”字。 却见阮飞诚直直的跪步上前,双手扯着她的衣角边哭边喊:“大姐我错了。” “你原谅我吧,我错了呜呜呜呜大姐。”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是我弄错了,是我识人不清。” “我当年对你态度不好,我办了错事。” “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大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每说一下。 就扇自己巴掌一下。 每说几句,就冲着阮竹磕一下头。 动作疯狂,却又撕裂。 脸颊瞬间被扇的红肿,嘴角流出丝丝血迹。 额头上更是因为水泥地面上的细碎沙石直接磕破了皮,渗透出丝丝鲜血。 泪流满面,鼻涕横飞。 哭的肝肠寸断,痛苦绝望。 只是一看,就跟魔怔了一般。 阮文瑞见此,先是被吓了一跳。 怔愣过后反应过来,便是瞬间升起浓浓的怒火。 即是对阮竹,更是对阮飞诚。 他一把上前,强行拉着阮飞诚让他起身。 一边怒骂一边不解的吼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身为阮家的儿子,谁允许你这么轻易的就朝着女人下跪?” “还给阮竹磕头?” “你忘记了吗?” “当年嫣然妹妹把你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时候,阮竹在哪?” “她在外面鬼混!” “她在外面玩到第三四天后才回来!” “这期间,她对你问过吗?对你关心过吗?知道你被绑架吗?”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她一回来还冒领嫣然妹妹的功劳。” “竟然说你是她救出来的?” “这种人,多恶心啊,多可笑啊。” “现在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你在求她原谅?求她谅解?” “六弟,你是不是脑子抽了?磕错了人?” “你这样搞这一出,你可有想过嫣然妹妹的感受?” 说到这里。 阮文瑞就是来气。 硬是恨不得自己也上手给阮飞诚来几个大嘴巴子,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可。 没想到的是他不提阮嫣然还好。 只是一提。 阮飞诚就像发了疯一般,不仅一把推开了他,还一边大喊:“滚啊!!!你滚啊!!!!” “当年救我的人,根本不是阮嫣然!!” “是大姐!!!” 吼到这里。 他似乎是用完了体内所有的力气。 颓废的直接瘫软在地上,眼泪哗哗,血迹斑斑,无力道:“是大姐……呜呜呜呜……是大姐啊……” “原来是大姐啊……呜呜呜……原来……” “……” 他好像才搞清楚了多年的真相,看透了人。 浑身都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崩溃崩塌感。 阮文瑞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是反驳:“怎么可能是大姐?” “嫣然妹妹可是说她救的你。” “你当时不也说是嫣然吗?” “怎么可能是阮竹……” 他说着说着,眼神情不自禁的对上阮竹。 少女负手背立,站在院中笔挺坚韧,眉目之间清明磊落。 见此一幕,表情毫无变化波动。 即便是阮飞诚在她脚边不停磕头。 她除了皱眉,担心自己鞋子会被溅到血迹之外,竟然毫无其它神色! 刹那间。 阮文瑞心中升起一股股寒意。 像是身后一直坚挺的护盾,好像……不护着他们了? 他内心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恐慌。 隐隐约约中浑身更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惶恐颤抖。 上前半开玩笑,半是轻松的说道:“这都多少年了。” “嫣然妹妹可能是记错了呢?” “你不是刚刚还看见了绑你的人贩子吗?” “你再去找他问问呢?” “许是记错了呗。” 说到这里。 他突然尬住。 阮飞诚这般变化,必然是因为已经确定过了。 救他的人必然是阮竹,而不是阮嫣然。 他嘴角微抽,有几分尬住,下一秒又一边拉人一边像是掩饰的说道:“没关系。” “都是一家人。” “无论谁救的你,不都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无论是嫣然妹妹还是大姐阮竹。” “总归你都可以慢慢感恩不是。” “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对,我们是一家人!” 他说到最后,语气已然是从轻飘飘的怀疑,到了后面的坚定。 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又像是在给自己笃定。 可说到底。 连他都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阮飞诚见此,心中的痛苦绝望与挣扎已经是再也有些承受不住,欲要昏厥过去。 阮竹看见。 默默的往旁边移了两下。 一家人? 这种美梦,怎么敢想的啊? 她毫不客气的直接撕开这层薄纱,露出残忍的一面。 “一家人?” “刚刚在大巴上,我记得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既然已经分家了。” “那就谁都不要招惹谁。” “我不会去攀附你们。” “而你们?自然也别再来找我!” 她一字一句,直接带着阮文瑞的思绪回到刚刚大巴车上。 从逼着阮竹代替阮嫣然嫁进陆家开始。 所有的事情,早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阮文瑞听此,也是心中难受的厉害。 他沉默着神色。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地上的阮飞诚还在继续磕头祈求原谅。 而他却已经是无力阻拦。 错了。 都错了。 好像一切都错了。 陆彦哲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阮竹的身旁。 男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阮竹慢慢悠悠的离开。 那视如珍宝的模样,是阮竹在阮家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 阮文瑞看着,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痛的快要窒息。 竟然是比阮飞诚还难受。 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入地面:“六弟……我们真的错了吗……” 第121章 腿好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阮竹跟着陆彦哲提着陆彦哲一早就买好放在警局内的东西回家。 上次离家前。 陆子迪闹腾着要吃鱼,陆母也说要吃。 阮竹当时就一直记着。 没想到陆彦哲竟然比她还先买了。 两人一起走在回村的路上。 夜晚昏暗渐渐浓罩,月色朦胧悄然升起。 阮竹双手插兜悠闲自在的跟在陆彦哲的身后。 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走起路来稳重沉稳,腰间的纯黑色腰带勾勒出男人的细腰,挺拔的身姿又足足的描述出“宽肩窄腰”四字。 只是看着背影,就让人垂涎欲滴。 阮竹默不作声的跟在背后,一直偷偷摸摸的直勾勾看着。 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刚刚在警局内的拥吻。 脸颊迅速升起一抹可疑的绯红。 浑身燥热。 正伸出手来扒拉着衣领拽了拽。 男人突然回头朝她看了一眼:“我腿好了。” “啊?”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阮竹瞬间两眼迷茫。 他的腿好了? 然后呢?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我看见了。” 既然都提到了这件事。 她还正好有话说。 她琢磨着:“按理来说,你的腿损伤不是太久。” “又天天泡草药,又隔三差五给你针灸。” “好得快,是应该的。” “可你怎么也不知道多养一养再起身到处走。” “凡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一味地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她说着说着。 这老中医一样爱唠叨的性子就没忍住暴露出来。 虽说字里行间都是在说人。 可满满当当的关切却不做假。 陆彦哲心里听的慰藉。 内心里一股暖意。 面上自然是一声不敢吭的连连认错:“这不是局子里的事情比较急嘛。” “我错了。” 因为腿断,他从部队里退休。 现在腿好了,虽说部队里是不打算回去了。 可其他事情也是一大堆。 阮竹听见,之前也是正想着这个事。 这会儿又见陆彦哲主动提出来。 她便顺势问道:“部队里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陆彦哲摇摇头:“已经办理了退休证。” 陆彦哲:“不打算回了。” 陆彦哲:“更何况,倘若我一回去,就要在部队里连续待好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一辈子。” “到时候难不成就放着你一个人在外面伺候这个家吗?” 陆彦哲不舍得阮竹那么辛苦。 而他自己……之前那件事…… 他…… 陆彦哲眼神忽的沉默昏暗了下来,瞳孔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竹看见。 也没想那么多。 知道陆彦哲不回部队里,她也高兴。 “既然不打算回,那就不回!” “那你下一步是打算做什么?” 如今她自己有事业要干。 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天天待在七里村。 总归是要经常在外面待着的。 阮竹这样一想。 转头看向陆彦哲。 却见男人看着她的身影,嘴角含笑,神色更是与有荣焉。 好像无形之中在表示自己的媳妇真棒一样! 霎时。 阮竹抿了抿唇,一抹娇羞自心尖滑过。 “咳咳咳”了两声,嘟囔着道:“我问你呢~” 男人拉长语调“嗯~~”了一声,“镇子上的警局局长让我去做顾问。” “一个月六十块钱。” “我寻思着,想去试试。” “不过……” 说到这里。 他还有些尴尬。 “之前没有提前给你说。” “这是我的不对。” 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对,一起商量事。 他一声不吭的就跑去警局。 也没有提前给阮竹打过招呼。 因此。 这会儿看向阮竹,眼神还有些闪烁。 阮竹见此,心中只觉得好笑。 前世她就知道。 这个男人,别看在外面凶神恶煞,是军中的猛虎。 可实际上。 根本就是一个怕老婆,疼老婆,对着老婆“嘤嘤嘤”的恋爱脑! 她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着上前摸了摸男人冲着她弯腰低下的额头。 寸头硬发,摸起来刺手。 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她擒着笑意:“这个事情,你决定就好。” “只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安全。” “别再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了。” 她细细叮嘱。 男人虽说没说话,但却一直“嗯嗯嗯嗯”的点头。 提着东西与她肩并肩的又走了几步后。 这才顺着风声传过一句话来:“腿好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嗯?老婆?” “……” 蝉鸣蛙声,连起一片。 掺杂着花香青草香的微风,顺着男人的话一溜烟的吹来。 男人的嗓音无异是好听的,性感低沉又磁性。 轻声的询问,带着一点点微勾的酥麻。 再加上问话内容的重击。 直接让阮竹的心跳突然“咚”的一下落空了一声。 她磕磕巴巴的,满脸通红,娇软着嗓音,媚的想让人把她揉进骨子里:“你……你说什么……什么呢……” 哪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直接问出来的! 阮竹都快羞死了! 她垂着头,甚至都不敢看男人的神色。 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走着。 视线里。 男人的脚步也离她越来越近。 身边一团热源顷刻间袭来。 男人的荷尔蒙散发,浑身是一股带着洗过澡之后干干净净的香皂味。 插在兜里的手被男人轻轻勾出来。 温热的小麦肤色的胳膊与她白皙娇嫩的胳膊,随着走路之间的晃动渐渐触碰。 下一秒。 她的纤纤小手就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握住。 热气瞬间升腾。 男人掌心中常年摸枪的老茧,轻轻在她的柔荑小手上摩擦。 一点一点,勾心抓痒一般,挠的人心痒痒。 男人热烈的呼吸在上方出现,令人燥热。 酥麻的嗓音轻轻的冲着她摇晃撒娇,像是在勾引:“老婆~~” “等很久了~~~” “难受~~” “帮帮我嘛~~好不好~~~” “老婆~~~~” 一声比一声的低沉酥麻。 像是灿烂的烟花在阮竹的耳边“轰——”的一声炸开。 像是跳动的小鹿,“砰砰砰”的不停在心尖翻滚乱撞。 阮竹一时之间被雷的有些外焦里嫩,呆愣愣的,磕磕巴巴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脸色羞红,捂着脸颊,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跑。 好半响后才顺着微风传来一句话:“回家再说!” 第122章 帮!我回来就帮! 为自己谋得福利。 某个男人瞬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眼见着娇羞的女人越跑越远。 男人这才也跟着加快步伐的追上去。 天色渐黑。 一不小心摔倒了可就不好了。 …… 两个人一路回家紧赶慢赶。 终于是在夜色彻底昏暗之前回家。 院子里。 陆父正“吧嗒吧嗒”的吸着大烟。 陆子迪玩着院子里的泥巴。 陆母正摘着手中的小葱。 正是忧愁这陆彦哲怎么还不回来。 转过头一看陆父这副享受的样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个老头子,儿子出去一整天没回来。” “你倒是丝毫不担心。” “就知道吸你那大烟,怎么一天天的不给你抽死。” 陆母那一开口,直接不带停的。 陆父好生生的挨了骂。 脸色讪讪的也不敢吭声。 眼见着陆母骂完。 这才挥挥手道:“你急个啥。” “儿子在部队里那么些年。” “不是经常这样一出门,就不回来?” “你个老婆子操心这些。” “你还是好好想想玲儿的事。” 前儿个。 陆玲找到陆父陆母。 硬是闹腾着不上学了要嫁人。 你说说。 这不是开玩笑吗? 陆父陆母一听,细细询问要嫁谁? 乖乖! 竟然闹着要嫁给隔壁村那个大学生。 大学生好啊。 有知识,有文化。 以后也不愁出路。 可问题是啥? 那大学生的风评可是不咋地! 说是隔壁村和他一块儿的女娃,连肚子都给人家搞大了! 这不结婚也就算了。 据说还闹着去镇子上做人流。 扯来扯去的正好遇见了去镇子上玩的陆玲。 两个人也不知道咋回事。 竟然又给聊上了! 可把陆母给气的半死! 这两天,陆玲但凡若是说要出门去玩。 陆母那可是直接拿着棒子在门口守着。 瞧瞧。 今儿个和陆母呕气呕了一整天。 关在那西厢房屋内,一整天都没出来过! 更是连饭都没吃一口! 这可把陆母气的,那是看啥都带火! 眼下这会儿。 陆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点点。 好家伙。 陆父又三两句话给点燃。 霎时。 陆母这个脾气就忍不住了。 她张着口就冲着陆父一顿嚎:“想想想,你倒是整天让我想?” “陆玲不是你女儿?” “你怎么就不知道整天想想?” “天天抱着你那大烟,有事没事抽两口。”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倒是怎么不知道学着学着儿媳妇和你儿子!” “人家小姑娘一个还天天东奔西跑的为了家赚钱,为了家努力!” “你在干啥?” “你就知道抽大烟花钱!” 这话说的。 就有些无妄之灾了。 可陆母正是火气冲天时。 陆父有心辩驳也不敢吭声。 他嘟囔着嘴,默不作声的把大烟灭掉。 旁边的陆子迪也跟着乖乖巧巧的把泥巴扔掉。 正是几个人都不敢吭声的时候。 陆彦哲带着阮竹敲了敲门,回来了。 陆彦哲手中提着的是鱼和一些肉菜米面。 而阮竹则是拿着在县城里给婆婆买的礼物。 两个人进来。 霎时之间。 气氛破冰。 陆母火气在看见阮竹的那刻,直接消散。 她上前,笑得开怀:“咋今儿个就回来了?” “这次去县城,我以为你至少要好几天。” “我还告诉彦哲,让他有事没事的多去镇子上走一走。” “要是等到你了,就赶紧接回来。” “别累着。” 她说着,笑着,态度和善,是真心为阮竹着想。 但阮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 她默不作声的掩饰过去。 也跟着笑笑,回着话说了几句。 又逗弄了一番陆子迪后。 这才跟着陆彦哲进了屋里。 眉头一皱,有些奇怪:“爸妈的气氛有些不对啊。” 陆彦哲点点头“嗯”了一声。 阮竹看着男人的神色。 “你知道啥事?” 陆彦哲:“……” 男人陡然沉默。 明显就是有事。 却不肯说。 阮竹抿了抿唇,心里瞬间哇凉哇凉的:“刚刚还说有事要先和我讲,和我商量。” “这会儿才几分钟?” “就直接瞒着我了?” 她语气冰凉无力。 转过身赌气似的坐在床上,不肯看人。 陆彦哲霎时心一慌。 连忙凑上前把人拥在怀中。 轻声开口道:“是有关于陆玲的事。” 阮竹挑眉:“陆玲?” 这事说出来,有些难为情。 陆彦哲点点头:“她前两天去镇子上玩,对人家一个大学生一见钟情。” “回来就闹着不上学了,要去和人家结婚。” 阮竹瞳孔瞬间瞪大。 听见这话,心中有股奇妙的熟悉感。 她脑海中的回忆疯狂跳动闪烁。 好半响后。 眼神忽然暗沉。 沉默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陆彦哲皱着眉,也是脸色黑沉:“那人不好。” “不可能。” 有没有文化,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但人品这方面。 那人绝对是不行! 他想也没想的直接否定。 对于陆玲的事,当然是不同意。 阮竹点点头,表示了然。 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些前世的事情。 她试探性的问道:“你见过那个男的吗?” 陆彦哲摇摇头:“没有。” 出了这件事。 他们巴不得撇清关系。 怎么可能还要凑上前去见人。 那人旁边可还是有一个正怀着孕的女人。 这要是凑上去。 这算什么事?! 阮竹见此,低吟了一声。 有些事情。 她现在没法解释。 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说。 因此。 想了想。 她干脆先劝解道:“难怪刚刚回来的时候,爸妈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很怪。” “妈脸上的笑容也不是很快乐。” 陆玲作为陆母唯一的女儿。 突然搞出这种事来。 操心不说,只怕气都要被气死! 她想了想,起身:“我去看看妈。” 陆彦哲沉默着,瞳孔深邃直勾勾的看着阮竹,眼里的意思太明显。 双手直直的把阮竹搂在怀里,不愿意挪动半分,也不肯放人。 阮竹瞬时无语“唉”的一声叹口气。 有些无可奈何。 但终究是没忍住的松了口:“帮!” “我回来就帮!” 男人这才脸上带着笑意的心甘情愿的松手。 脸上自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惹得阮竹内心里对着男人就是一顿吐槽。 第123章 嫂子,我想嫁人。 陆玲这件事。 其实前世也有过。 不仅如此,当时还闹的是沸沸扬扬。 阮竹走出屋外,站在院内,脑海中的回忆闪烁。 之所以她到现在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完全是因为这和陆玲纠缠一起的那个男大学生,名叫沈舟。 在未来的不久后。 这沈舟不仅一跃成为了京都里沈家的继承人。 更成为了她那妹妹阮嫣然的未来老公! 上一世。 在阮竹死之前。 这沈舟和阮嫣然都一直是未婚夫妻关系。 据说最大的渊源就是因为当年在镇子上在村里相识。 直接让两人处着来了感情。 这才能使得沈家那样的大家族,因为沈舟的坚持,才能勉强认下阮嫣然这个儿媳妇。 而当时。 事实上和沈舟牵扯有渊源的可不止是阮嫣然一人。 当年。 陆玲也在。 对沈舟一见钟情后。 陆玲对沈舟是死缠烂打。 为此更是没少算计阮嫣然。 平白无故的惹得沈舟不高兴不说。 更让本来对阮嫣然没啥感觉的沈舟,因为陆玲的找事,让沈舟心里对阮嫣然产生愧疚。 这一来二去的道歉着。 这才慢慢相处有了感情。 简单一句话来讲。 这陆玲就好比那一本书里的女配。 为了沈舟这个男主和阮嫣然这个女主角能感情牢固的在一起。 陆玲那可是完全没少添砖加瓦。 上一世撞的那是一个头破血流。 到最后,更是差点被小流氓侮辱。 要不是阮竹路过,趁机搭救。 只怕上一世的陆家,在阮竹死之前就要分崩离散。 阮竹皱皱眉。 一想到前世,再一想到现在。 只觉得这个难题还真是无解。 她思来想去。 也没去陆母的房间。 转身去了厨房倒了一碟子花生,拿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这才慢慢吞吞的跑去西厢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里面的人没动静。 乍一听。 还以为不在。 阮竹见此喊了一声:“是我。” 少女的声音清脆有力。 和陆母唠叨人的嗓音可不一样。 阮竹向来话不多。 但每一句话都有用,且让人信服。 里面的陆玲本来抱着被子正气鼓鼓的窝在床上。 眼下听到阮竹的声音顿时凶狠的朝外喊道:“我不吃饭!” “识相点的,你就快去告诉我妈,让她把我放出去!” “你要是也是来帮我妈劝我的。” “你就赶紧滚回你们阮家去!” “我才不认你这个嫂子!” 她气上心头。 说话也难听的很。 阮竹沉默了两下,皱着眉。 声音冷冽,听起来冰冷入骨不怒自威道:“开门。” 屋内的人顿时安静了一瞬。 许是没想到她絮絮叨叨了这么多。 阮竹只是冷冷淡淡的说了“开门”二字。 她“哼”了一声,气气的。 绝不可能开! 心里刚想过这个念头。 外面的人突然开始数起数来。 “一” 陆玲眉心一跳,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二” 陆玲心里不愿意,手脚四肢却已经开始往床下面爬。 “三!” 陆玲“咚咚咚”的快速几步,直直的把门打开。 门外阮竹的脸色黑沉,严肃,比陆母看着还吓人,一手提着酒瓶,活生生的像是来找事的。 陆玲心中惶恐不安,一边心里怒骂自己这个破胆子,一边磕磕巴巴壮大声势一样大声吼着:“我……我可不是怕你啊我跟你说!!!” “我是怕你在外面着凉,我才让你进来的!” “你别以为我就怕你啊!” “我不怕!” 小姑娘虚张声势的,就跟充气的纸老虎一般。 阮竹内心毫无波动。 盛夏之际,怕什么着凉。 热都来不及。 她从门外把一碟子花生端了进来。 又拿好酒杯和酒。 在陆玲不解疑惑瞪大双眼的震惊下。 把这些全都放进屋里后,又说了句“等着。” 然后便直接去了厨房。 灯亮不过小许。 两只热气腾腾的大鸡腿,伴随着两碗猪油酱香小青菜面就被端了出来。 那味道香飘十里。 猪油与高汤的爆发,面条的劲道,小青菜的纯天然无添加原汁原味。 几相碰撞。 直接让陆玲肚子瞬间“咕咕咕咕”的叫出来了声。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陆玲刚刚还像一只炸毛的刺猬。 这会儿顿时软绵绵的像是一只只剩下嘴硬的小羔羊。 “你别以为给我煮面条和鸡腿吃,我就能认你!” 这句话像是维护她最后的自尊体面。 凶狠的说完。 立马就美滋滋的接过阮竹手中的面条和鸡腿。 只是一眨眼。 就“嗷呜嗷呜”的塞进了嘴。 阮竹沉默几秒,有些无语。 两人对坐。 各自倒了一杯酒。 各自吃下一碗面和一个鸡腿。 整个过程里。 安安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好似阮竹就是为了找她陆玲来吃饭一般。 陆玲心中一开始有的小警惕心,在吃饱喝足后,也终于是烟消云散。 阮竹见此。 夹了一颗花生咬进嘴里:“说说吧。” “咋回事。” “唠嗑唠嗑,要是唠嗑的好,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这个事啊。 陆父陆母那是百分百的不愿意。 陆彦哲更是不同意。 陆玲当时一说出来,这三人就跟炸了一样。 眼下阮竹态度这般好。 又隐隐约约好像站在她这边? 陆玲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小组织一样。 她眼里噙着泪花,端起一杯酒,和阮竹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 大口喝下,感到心里一阵痛快后。 这才委委屈屈的磕磕巴巴的说道:“嫂子……我想嫁人……” “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但是我是真心……” “可以。” “……喜欢他……啥?你说啥?可以?你说可以?” 陆玲瞪大了眼眸,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一样。 满肚子的解释还没说出口。 就直接被中止。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是啊,我说可以啊。” 陆玲瞬间有一种“哦,这样啊”的怅然若失感。 像是自己都准备好了反抗天反抗地。 谁知道对面不仅不惊讶,还赞同。 霎时间。 陆玲心里想嫁人的冲动,悄无声息之中淡了那么一分分。 眼里悸动的光芒都感觉暗淡了一瞬。 阮竹一直瞧着这一幕。 眼里暗光闪过。 半响后。 继续默不作声的询问道:“他有房吗?” 第124章 他有房有车有存款吗? 沈舟是因为家族里的家产争夺,才隐姓埋名的去了隔壁村。 对外,只说是无父无母的知青下乡。 有文化归有文化。 房? 隔壁村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小茅草屋? 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一到下雪天,外面下大雪,里面下小雪。 别说遮雨遮雪了,连个太阳都遮不住。 陆玲回忆着,皱着眉,眼里是万分纠结。 目光扫过自己住的这屋。 整个陆家院子里最好的卧房。 不仅是水泥房坚固牢固,就连墙面,都被她糊上了报纸和海报。 自己独属的卧房,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衣柜,自己的书桌,自己的大床。 虽说看起来是没有城里人的新,没有城里人的有钱。 可这都是实木的! 那就是放几十年都不会坏! 不仅如此,还越用越亮堂! 她咬着唇,想到这里,摇摇头:“是没房。” “但是!” “我喜欢他啊!” “不就是睡茅草屋嘛,我行!” 她握着拳。 觉得自己能接受。 阮竹瞧见,“哦”了一声。 “原来你喜欢吃苦啊。” 陆玲瞬时:“???” 阮竹见此,像是没看见陆玲的满头问号一般。 又继续开口道:“既然房都没有,车肯定更没有了吧。” 这个年头。 别说是小轿车了。 就连自行车,那都是城里人才有。 那沈舟是逃命躲避危险而来,能有个车才怪。 阮竹这样一问出口。 果然陆玲又继续摇摇头:“虽然没有是没有,但是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赚嘛~” “没关系的。” “嫂子,勤劳就是致富的唯一道路。” “我们只要勤劳能干,就一定行!” 她捏着拳,斗志昂扬。 阮竹点点头:“很好。” 阮竹:“你都这样表示了,那看来他也肯定没存款。” 阮竹:“有文化倒是有文化。” 阮竹:“以后你们打算怎么过日子呢?” 她像是真心的在询问。 陆玲眨巴眨巴着眼睛没吭声。 她只想到了要和这个男人结婚。 哪里想到了过日子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阮竹一看她神色,便瞬间懂了。 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我想过了。” “你要是真的想嫁,那就嫁。” “这事我回头就跟爸妈说。” 她突然松口。 还拍了拍陆玲的肩膀。 显然一副认同的模样。 陆玲心中迅速闪过一抹异样和高兴。 还没来得及细想。 便听阮竹又继续道:“只是这嫁人以后,学校肯定是不能再去上了。” “也好,以后每个月几块钱的零花钱,肯定也是不能再拿了。” “你侄儿子子迪正好要上学,这钱自然就能腾出来给他。” “本来我之前还想着跟爸妈商量商量家里没钱,要不让你干脆就不要去上学的事。” “你如今能这样自己提出来。” “倒也是让我省心了不少。” “以后子迪拿着你的零花钱学费考上大学,到时候在城里有份体体面面的工作。” “能在城里自己买房买车,只怕他心里一定感激你。” 说到这里。 阮竹就是眼泪汪汪的。 直接举起一杯酒冲着陆玲敬过去:“你这个当小姑子的,真是太好了!” 她说完,一饮而尽。 像是心中痛快。 脸上是合不拢的笑意。 陆玲心里那是越想越不对劲。 越想越不舒服。 总觉得心中憋火。 还没继续想。 又听阮竹继续道:“你这个时候嫁人呢,我想了想也好。” “你才十几岁,人生正是自由美好的时段。” “别的人可以考大学,可以去京都,可以去见世面。” “可以拿着家里给的零花钱出去看电影,和朋友吃饭。” “可以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 “可以笑靥如花的整个世界都跑出去看一看。” “说不定还能闯荡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可是你觉得她们快乐吗?” 阮竹描述出这一副画面。 饶是任何人都得说一句快乐。 陆玲自然也不例外。 她点点头,刚说下“快乐”两字。 下一秒就被阮竹立马打断道:“胡说!” “她们根本不快乐!” 陆玲瞬时瞪大眼眸,感觉阮竹疯了一般。 “怎么可能不快乐?” “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想玩啥就玩啥!” “自由自在,心中只想着完成自己的事情,提升自己。” “这怎么能不快乐呢?” 她说着说着,还有些急了。 阮竹眼里暗光一闪。 知道鱼儿已经上钩。 她面色顿时“啧啧啧”的反驳:“她们没有结婚生子,那怎么能叫快乐?” “她们结婚生子后,伺候一家老小,看着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围着他们团团转如此充实,怎么不快乐?” “无休止的像是保姆一样操心着一家子的吃喝拉撒睡。” “今儿个米面多少钱一斤?” “明儿个孩子在学校里和人打架,老师要找家长,你去赔礼道歉。” “后天呢,丈夫在外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回来给你吐的一地,让你收拾,半夜你还要去给他做醒酒汤。” “再不了就是万一再来个出轨。” “你还得和小三无休止的争论吵架。” “你怎么能说这不快乐呢?” “你的生活完全被充斥的满满的吖。” “你的个人空间一点都没有,你整个人都不孤单了啊。” “你直接领先她们好多年,率先体会到这种充实的感觉,你怎么能不快乐呢?” 说到这里。 阮竹摆出一副为陆玲好的模样。 “女人嘛,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你想想,那大学生现在身边就有一个怀着孕的女娃。” “这都已经直接是提前出轨,直接提前给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瞅瞅,多为你着想啊。” “你想想,她们那些去考大学去读书见世面的女孩,她们能有你这么充实快乐吗?” “她们的生活啊,都太闲了!” “这种苦啊,你不要去尝了。” “我们子迪还小,就让我们子迪去尝这个苦好了。” 她循循劝诫。 看似说的是赞同陆玲嫁人的话。 一字一句说出来。 却一个比一个扎心。 瞬间就让陆玲的脑海中出现一个身材走样的黄脸婆整天在家里带娃,最后丈夫还出轨只会喝酒,完了她自己还要做各种活赚钱养家的场景。 她心中瞬间生出一股恶寒。 这个时候阮竹再向她问那男生到底有多帅的时候。 她竟然是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心中竟然也就觉得那男生长的一般。 她抿抿唇,低着头。 眼看着阮竹还准备说。 她瞬间嘟囔出声,凶神恶煞道:“我不结婚了。” “我要去上学!” 她才十几岁。 她有大好的年华! 她的人生才只是起点。 她为什么要提前嫁人?提前终结自己的自由? 不嫁! 死活都不嫁! 如果遇不到她哥陆彦哲这种,她绝对不嫁! 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会儿看阮竹,也没那么顺眼了。 “哼!收起你的那些小算计!” “想把钱都留给陆子迪花?” “以后他拿着我的零花钱学费去考了大学,城里自己买了房买了车。” “留下我一个人住着破烂茅草屋吃糠咽菜带娃?” “呸!想都别想!” “你走走走,别在这继续说了!” “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十几岁的年纪。 最是叛逆。 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是要干。 而你越是要她干什么呢?她便越不干! 尤其是阮竹这个在她看来本就不是个好人的。 对她说的话,那能有好的? 不让她去上学,让她早早嫁人是吧? 呸! 想的美! 小姑娘浑浑噩噩好几日一心魔怔着想嫁人的头脑。 这一刻突然醍醐灌顶一般清醒。 挥动着小手,任凭阮竹如何说,都坚定清醒的很。 直直的硬是把阮竹赶出了房门外。 待到房门里的人熄灭灯,也不闹腾了。 阮竹这才嘴角微微上扬的笑了笑。 害…… 还是个小屁孩。 …… 这样想着。 她拿着两个酒杯慢慢悠悠的转身。 趁着月色撩人。 一眼便看见了那边屋檐下早就等着她回房的身影。 第125章 嗯,夜色撩人。 男人换了一身衣服。 宽松的纯白色短袖,加上睡觉时穿的黑色休闲短裤。 松松垮垮,更显得悠闲。 靠在门框上,长腿一伸,身姿自是高挑挺拔。 见到阮竹看他。 男人眸子微眯,眼神直勾勾的看过来。 阮竹提着两杯酒晃晃悠悠上前。 “喝一口?” 男人点头“嗯”了一声。 却不接过阮竹递来的酒杯。 阮竹好奇怪异的看两眼。 没理会。 自顾自的把自己那杯一口喝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咽下。 男人的身影突然朝她袭来。 温热的大手一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牢牢的把人带进怀中。 另一只手则直接捧起阮竹的下巴。 在阮竹瞪大双眼的震惊下。 男人的嘴唇顺势吻了上来。 轻而易举的撬开牙关,舌尖长驱直入,卷走那散发着浓厚醇香的酒酿。 丝丝缕缕被男人卷入自己的口中。 连带着女人的舌尖也被男人的舌尖勾住纠缠,缠绕。 滴滴洒落流出来的酒酿从阮竹的嘴角丝丝流下,顺着脸颊,滴入藏匿在衣领里的锁骨。 阮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亲的有些发懵。 正是怔愣间。 却听男人突然压着嗓音道:“确实是好酒。” 阮竹:“……” 她默默收回酒杯,像只缩头乌龟一般不敢吭声。 刚刚手中的另一杯更是早在亲吻间,已经倒了一地。 她沉默着:“都撒了呢。” 语气半是抱怨,半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撒娇。 男人听闻低声“嗯哈”的爽朗着笑了笑。 一边把人拥在怀中。 一边把酒杯从阮竹手中接过,顺势放到了外面的窗台上。 紧接着带着人慢慢吞吞的进屋。 因为先前答应过的帮忙。 阮竹这会儿心中突然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上一世。 男人的腿一直没好。 好几次,两个人都差点走火的时候。 男人硬是生生的忍了下来。 深怕哪天她万一想走的话,她再找的下一个会嫌弃她。 因此,两人之间虽说基本上什么都做了,却始终没有到最后一步。 如今。 男人腿好了。 气势又这般强势。 她小手捏着衣角,虽说被男人簇拥着进屋。 可每走一步都像是要上战场的新兵。 犹犹豫豫,紧张惶恐,颇为不安。 她咬着唇,心里害怕。 却听男人突然在她耳边开口,热气喷洒到脖颈间,激起一阵战栗,男人好笑的说道:“再这么紧张的咬唇,只怕等会儿岂不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哪有~~”阮竹听闻,瞬间反驳。 语气又娇又软。 陆彦哲听闻心里一阵痒痒。 他把人带进屋子里,关好门。 今晚没有点煤油灯。 窗帘拉上,整个房间都是黑暗的。 黑暗中。 一点点的认知感官都在无形之中放大。 男人的呼吸声,喘气声,窸窸萃萃的传来。 周围的温度沸腾升温,烘热,窒息。 刚刚喝下去的那点酒,这会儿酒精上头,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尖。 脑海中的氧气似乎在被一点一点抽空,消磨殆尽。 阮竹吞咽了一波口水,双手捏着衣角,分外紧张。 陆彦哲顺着窗帘缝隙里渗透进来的月光悄悄的看着。 见到这。 他笑了笑。 上前轻轻的把人拥在怀中:“别怕。” 阮竹机械似的点点头:“嗯,不,不怕。” 少女的乖巧可爱呆愣瞬间戳中男人的心弦。 陆彦哲又是忍不住“哈哈”的笑出声。 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阮竹的额头。 然后突然开口说道:“刚刚你和陆玲说的话,我听到了。” 这话题来的太突兀。 阮竹两眼一懵:“哈?” 还没具体思索。 只听男人又接着说道:“对不起。” 阮竹这下是彻底懵逼了。 她想了想刚刚她对陆玲说的话。 再一想想男人的情况。 她顿时连忙摆手,有些急切道:“我那都是为了哄骗她乱说的。” “我要是不故意说的恶劣一点,说的特别现实清晰一点,她根本就不会改变想法。” “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最是叛逆。” “我只能用其他方法……唔……” 阮竹着急忙慌的解释,深怕陆彦哲误解。 她不排斥结婚,更不排斥陆彦哲。 是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对的人。 他是真心把她疼在骨子里的人。 遇到这种人,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嫁? 她心里的想法还未完全说出来。 深怕陆彦哲误解。 可男人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直的就亲了上来。 接下来的动作发展的迅速。 男人带着迫切和急不可耐。 恍恍惚惚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滚作一团。 正待着男人全力以赴时。 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 陆彦哲摸着那微妙的触感,内心五味杂陈。 阮竹闻着那空中突如其来的血腥味亦是有些五味杂陈。 两人在这昏暗中对视。 好半响后。 阮竹尴尬且不好意思的讨好一笑:“好……好像大姨妈来了哈……” 算一算日子。 是该到了。 男人沉默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响后才神色幽幽道:“来的还挺巧啊。” 阮竹:“……” 这可不怪她! 她摸了摸下巴,有那么一丝丝丝丝的心虚。 眼看着男人憋的难受。 她想了想。 根据她两世的经验。 半响后憋出一句话来:“要不你试试手呢?” 陆彦哲:“……” 空中寂静,又诡异。 充斥着浓浓不安的氛围。 男人的眼神如同那草原上盯着猎物许久的饿狼。 好一会儿。 才突然露出那赤裸裸的獠牙。 “手啊?” “也行。” “嗯。” “手吧。” 男人慢慢悠悠的坐在床上。 眼睁睁的看着阮竹出去清理。 眼睁睁的看着阮竹进屋关门。 眼睁睁的看着阮竹上床。 最后。 同样眼睁睁的看着阮竹来到他身边。 刹那间。 露出一个像是大灰狼扮演成外婆去骗小红帽的表情。 用手嘛…… 嗯。 行。 男人满足的嘴角上扬。 窗外月色朦胧,撩人。 有人睡得香甜,裹着被子一夜好眠。 有人睡得就跟没睡一样,勤劳苦干的做着手上活,最后还要被人折腾。 嗯…… 夜色撩人。 第126章 病人这就找上门来啦? 陆玲事情短暂解决。 第二天起床,阮竹就去找陆母说了这个事。 陆母心里自是高兴不说,只是看着阮竹的目光都更是带着几分满意。 她夹了一筷子菜递到阮竹的碗里。 “多吃点多吃点。” “这几天出门累坏了吧。” “瞅瞅,手都饿的抖得有点拿不稳筷子了。” “赶紧多吃点。” 陆母一看阮竹那捏着筷子就有些手抖的模样,瞬间是闪过心疼。 扒拉着一堆菜直接放到阮竹的碗中。 阮竹向来能说的嘴,这一刻竟也是有些沉默。 旁边的陆彦哲眼神里滑过一丝丝笑意。 和阮竹对视一眼。 里面的某种意会眼神不言而喻。 阮竹咬咬牙。 瞬时来了气。 放在桌子下的脚轻轻一勾,冲着男人的脚就是一踩。 男人吃痛闷“哼”了一声。 陆母疑惑:“这是咋了?” 陆彦哲面不改色,沉稳着脸:“没事,刚刚被小猫儿踩了。” “猫?” 陆母瞬间低头,趴在桌子下就准备找猫。 阮竹见此,赶紧把脚收回。 对于男人的无耻,又体验到了一个新高度。 她“咳咳”的清清嗓子。 有些阴阳怪气:“这猫不踩别人,就踩你。” “有问题啊!” “你得反省反省啊!” 她摆明一副絮絮叨叨的模样。 想好了要当众给男人一点厉害瞧。 岂料男人完全不吃这一套,低着头乖乖的说道:“媳妇说的是。” 刹那间。 阮竹就像是吃苹果吃到一半,发现了一条断成一半的虫子一样。 想吐,吐不出来。 想吃,吃不进去。 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抓耳捞腮。 她气鼓鼓的,接着就是一大口菜喂进嘴里,狠狠咀嚼。 就好像咀嚼的不是菜,而是某个男人一般。 身旁的陆母这会儿也是终于回过劲来。 眼看着两人眉目之间往日里的那一丝丝不太明显的疏离感没有了。 她当下笑得是合不拢嘴。 一个劲的给两人扒饭:“多吃点多吃点。” 态度动作过于殷勤。 直接惹得饭桌上埋头干饭的陆玲不明所以。 她小小的脑袋瓜滴溜溜的狂转几圈。 然后“啪!”的一下一筷子拍桌。 冲着阮竹和陆母就是吼道:“别想拿我的零花钱和学费去给陆子迪用!” “让我嫁人不去上学读书?” “呸!想的美!” 说完,她几个大口赶紧扒完饭。 拿着一早就放在旁边的书匆匆忙忙的就回了房,势必要苦读。 旁边的阮竹陆彦哲陆父陆母等人瞬时沉默不语:“………” 好半响后。 陆母朝着阮竹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 旁边的陆子迪见此好笑的也跟着模仿:“妈妈厉害!” 阮竹:“……” …… 此次去南方。 是阮竹两世以来第一次。 虽说离出发还有几天。 但东西却已经是要事先开始收拾。 她坐在屋内,抱着《神农易经》细看。 许久不曾展示的内气。 这一刻在手中凝炼出来,竟然已经大了不少。 空间里。 小兽正好打开界面瞧瞧。 看见阮竹凝炼出来的内气当下肯定的点点头:“进展速度还不错。” 阮竹沉默的“嗯”了一声,并没有任何骄躁。 小兽见此想了想:“只是还想再进一步。” “恐怕还得多接手接手病人治疗,即是增加实践经验,也是为了开阔知识量。” 这一点,与阮竹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有治疗的病人越多,她体内的内气才会越多。 只有内气越多,她所能做的手术就越厉害。 这就像是一个循环。 相辅相成。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自己手上目前的几个病人。 陆彦哲,如今已经完全腿好,不再需要她治疗。 何灵儿,暂时还需要再吃小半个月的丹药调理,她才能好好施展。 至于其他的……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杜家,杜康生。 距离当时给杜老爷子的药,已经过去了两天。 但凡杜老爷子用药,那杜康生三日之内必能醒来。 但即便是醒来,也只是一时的。 后期也依旧需要她使用针灸之术与内气才能彻底根治。 这样看来,她手中目前竟然只有两个病人。 而其中一个,还不一定? 她皱着眉,摸着下巴,一时之间有些思索。 好半响后,都没想出答案来。 干脆也就不再纠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天底下病人一大堆,而真正有医术厉害的却没几个。 因此她一点儿也不急。 她老神在在的捧着手中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正是上头的时候。 陆家院门被人“啪啪啪啪——”的敲响。 接着便是她那好几天没听见的师傅声音。 “竹丫头,在不在啊?” “有人吗?” 老乔头今儿个破天荒地的来了陆家。 直直的惹得众人稀奇。 陆母站在院子里冲着阮竹所在的东厢房喊了一声:“闺女啊,老乔头来了。” 接着,陆母便赶紧去把院门打开。 一看,果然是老乔头。 “您瞅瞅您,这咋这时候来了。” “午时正是太阳大。” “一路走来,都得出一身汗。” “这么着急的来,可是有事?” 今儿个吃完早饭。 陆父陆母去地里干了一小会儿活就回来了。 陆彦哲呢,则是处理之前的人贩子事情,早饭一吃,就直接去了镇子上。 而陆子迪呢,那肯定是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陆天雷。 如今有了爸爸妈妈在,有了阮竹和陆彦哲的疼爱。 这才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小家伙就露出了自己原有的性格。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 跟着陆天雷那个暴脾气的,天天是跑上跑下,风风火火。 阮竹瞧见,也不骂。 才几岁的孩子,多吃,多跑,才能长得高。 也就任由着他去了。 因此。 这会儿老乔头上门。 整个家里,就陆父陆母还有阮竹在。 老乔头这会儿被陆母一问。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口干舌燥的喝来陆母递过的茶。 眼看着阮竹从卧房里出来。 这才赶紧的说道:“徒弟啊,我看你也是个成熟稳重的医师了。” “我这里有个人,恐怕你得跑去救一救啊。” 老乔头悠哉悠哉的说完。 阮竹瞬时:“???” 病人这就找上门来啦? 第127章 医术交流会。 阮竹正好缺病人。 见此也跟着喝了一口茶水,然后问道:“在哪?” 老乔头摸摸胡子,语气幽幽:“南方。” 阮竹:“???” 空中寂静三秒。 众人无言。 随后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惊呼声。 “救人?” “还是去南方?” “老乔头我这闺女才学医术多久啊?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陆家院内。 老乔头才只是简单的话一说完。 陆母就直接惊呼出声。 “这南方离我们这一千多将近两千公里。” “车马劳顿。” “光是坐火车都得两三天。” “等竹丫头过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那南方那么发达,难道还就缺个医师?” “不行不行不行。” “不安全。” 陆母连连摇头。 要是放着阮竹一个人出门,那她是绝不同意的。 老乔头也是知晓这外面并不安全,危险。 阮竹要是拒绝,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叹口气,无奈只能就此作罢。 挥挥手道:“也罢,也罢。” 刚想起身说几句客套话离开。 就见那一直没吭声的阮竹突然道:“南方,救人,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其中原委,恐怕还得师傅一一细说。” 她本就要去南方。 这事还没来得及给陆父陆母说。 如今有老乔头这事。 倒也顺带。 她这话说完,听着这意思好像是有希望。 那老乔头眼睛顿时一亮。 旁边的陆母先一步喊出声:“闺女啊,你这还真打算去啊?” 陆母脸色担忧。 一颗心这会儿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担心着。 阮竹点点头。 这会儿也没法给陆母细细解释。 她只是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只是,若是没有师傅来找我。” “恐怕我也要在一周后去一趟南方。” “之前还没来得及给您细说。” “这会儿师傅既然来开了这个口,又刚好赶上了,我干脆就跟您一块儿讲了吧。” “我啊,一周后,要和那之前认识的小郑,还有之前我救过的那个曹明,是要一起去南方一趟的。” “且非去不可。” 她和小郑合作的事情,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她自然是和陆父陆母讲过。 儿媳妇有这本事,有这头脑。 陆父陆母只有引以为傲的地方。 自然不可能阻拦。 因此一直都是放心着让阮竹去干去做。 至于曹明这事? 那他们可就更加知道了! 当初阮竹从曹明那里拿回来的二百块钱,这会儿可都还在陆母的怀里呢。 因此。 这会儿阮竹说完。 陆母倒也不疑她。 只是。 担心可总归还是担心的。 她神色纠结,刚还想在说两句。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陆父就上来拽了她两下:“之前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放心大胆的让她们闯。” “这咋这会儿又还开始束缚起人来了?” 陆父关键时候顶上来。 陆母别扭的嘟囔两声:“那……那我这不是担心嘛……” 之前好歹再怎么跑,都离得不远。 这会儿子一下子要跑两千公里以外的地方。 她还不能多担心担心了?! 她别别扭扭,嘟嘟囔囔。 也是真的把阮竹放到了心里。 阮竹见此,笑着上前拍了拍人的肩膀:“妈,你还不信我啊?” 陆母立马摇摇头:“怎么可能不信!” 阮竹顿时双手一摊:“那不就成了。” 她说完,又看向老乔头。 “还是说说您让我去看的这病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南方经济发达,医师更是多。” “怎么还需要找到您这来?” 奇怪。 是真心奇怪。 她好奇的蹙着眉头,想不出来。 那老乔头这会儿不渴不累,眼见阮竹也答应了,心里放轻松。 顿时懒懒散散的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 摇摇晃晃的一边喝着茶,一边这才慢慢悠悠道:“这事说来也是话长。” 当年。 一切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 他是京都医术协会会长的大徒弟。 更是众多师弟师妹们的师兄。 他天赋高,性子好,早早的就被师傅亲自带在身边。 当做下一任的医术协会会长来培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他跟随着师傅一起去南方参加了一次医术交流会。 “医术交流会?” 阮竹听到这个新词,还是有些好奇。 那老乔头点点头:“不错!正是医术交流会。” 医术交流会每三年举行一次。 来自全国各地,甚至包括海外的新秀医师都会去。 说是交流。 事实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比拼。 每次医术交流会举行完。 都会列举出来一个新秀排行榜。 而这榜单上的人嘛,自然就是那些在医术交流会里表现突出的。 当然。 这每届的医术交流会的榜一奖品那也绝对是丰厚的。 基本上。 只要得到榜一的,那往后的医术生涯就如同已经被铺好的阳光大道一般。 只要在上面走就行。 老乔头说到这里,停下来,又喝了一口茶。 阮竹见此,正好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如此说来,这医术交流会,只怕一定热闹非凡。” 老乔头点点头,抬头看天,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当年:“整个海内外的新秀医师,都汇聚于此。” “进行着学术切磋。” “而其中更是有不少随便抬一个出来都能轰动世界的名医做评委。” “场面自然是热闹非凡。” 阮竹听闻,点点头,一时之间倒还是真想去看看。 不过…… 她迟疑了一瞬:“这和您说的那个病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乔头听到这话,也是笑了笑:“我啊,当年……” “你别看老头子我现在没什么本事,可当年我也是那榜一的强有力竞争者。” 这选的都是新秀医师。 当年老乔头天赋出众,又顶着医术协会未来会长这样的名号。 只是一去那医术交流会,就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当时也算是狠狠地大闹了一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与老乔头争的是不相上下。 “这老头子啊,是南方那边的一个医学世家出生。” “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医学知识。” “什么千金要方,千金翼方那是倒背如流。” 第128章 二十五岁大劫。 “本以为在医术交流会上能够大杀四方。” “谁知道竟然撞上了我。” 老乔头说到这里骄傲的仰起头颅“哼”了一声。 阮竹见此也是觉得好笑:“如此说来,这当年的榜一莫不成是师傅您?” 阮竹这话一问。 刚刚还骄傲的老乔头,瞬时焉嗒嗒了下去。 阮竹挑眉,“那是和您争的不相上下的那个老头子?” 老乔头照样焉嗒嗒的摇摇头。 然后叹气的说道:“杀出来了一匹黑马。” “那黑马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出家。” “其医学水平,直接超过了在场的所有新秀医师不说。” “更是连一些有威望的几十年的名师,都被他吊打。” “当年那一场哦,可真的是一波三折。” “全都是大佬打架。” 说到这里。 老乔头“唉”的一声叹口气。 似是一下子回想起来了当年的盛况。 再与如今的孤单对比,更显得几分凄凉。 阮竹看这场景。 本来还想再问问那匹黑马是谁。 也就有些不太好意思再问了。 她点点头,似是了解:“看来这次去南方,救的人就是当年和您争的不相上下的人吧?” “那个南方医学世家出生的人?” 她好奇疑问。 老乔头那是连连点头:“对!没错!” 阮竹这下那可是更疑惑了:“按您这样说。” “那人当年都能把千金药方,千金翼方倒背如流。” “只怕这几十年的时间过去,早就是一身医学本事。” “怎么现在倒还突然找上您来。” “咱说点您不爱听的,您也别怪徒弟说话直接。” “您可是搁这七里村里荒废了好多年。” 她说的大胆。 就差指着老乔头鼻子说一句“您不行了现在。” 老乔头听见那是眼皮一抽。 “嘿哟”了一声,作势就要捞起院中的扫帚给阮竹来它两下。 阮竹“哈哈”的笑出声。 赶紧又把人哄着坐好:“您厉害您厉害。” “您宝刀未老。” “哎呦,师傅,您老就别卖关子了。” “赶紧说吧。” “都等着听呢。” 院中。 老乔头一开口说当年往事。 陆父陆母那可都是坐在小板凳上就凑了过来。 生怕自己听漏了。 这会儿眼见阮竹这样一问。 两人都是好奇着。 陆母更是附和道:“就是就是,哎呦,您啊,别磨叽了。” “说说啊,到底咋回事。” 三人都好奇。 那老乔头见此“咳咳咳”了两声,也不藏着掖着了。 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神色严肃道:“这老头子虽说饱读医书,甚至是从医药世家出生。” “可他们家族里有个从古流传至今的疾病。” “诡异的很。” 阮竹听闻,顿时挑眉:“怎么个诡异法?” 老乔头皱眉:“整个家族里的所有女人,在二十五岁那年,都要遭遇一场大劫。” “这熬过去这场大劫的不是痴儿,就是瘫软在床。” “这熬不过去的,就是一个死。” 说到这里。 老乔头也是蹙着眉头,疑惑的很。 “生日来之前的前一天去医院做检查,哪都好好的,都可以。” “身体倍儿棒。” “但是一旦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人就突然开始昏迷不醒。” “持续高烧不退。” “就算是吃退烧药,直接打针,挂点滴,哪怕用物理降温那都不行!” “所以。” “往些年,还是以前,为了家族的存亡延续。” “家族的女人们都是在二十五岁之前就早早的结婚生子。” “到了这些年来。” “也就是到了这老头这一辈。” “他不愿意再有人为此丢失性命,什么生命存亡延续在他看来都是瞎扯。” “他便一直没娶妻,希望这一脉就这样在他这里结束。” “可,他的兄弟旁支却娶妻生子,还有了个外孙女。” “我也是他写信过来才知道。” “这些年,他膝下无儿无女,这唯一的外孙女时常来看望他,找他。” “他便也十分疼爱。” “可眼瞅着这二十五岁生日快要到来。” “他也是急了。” 老乔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来。 赫然就是那老头给老乔头写的请求信。 阮竹接过来轻轻扫了一眼。 眉头微蹙。 一时之间竟是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心中思虑时。 却又听那老乔头继续道:“我人老了,要跑这两千公里实属不易。” “竹丫头,你我心中都有数,你的医术绝不在我之下。” “无非就是你的实战经验不足。” “所以才显得比我这个当师傅的弱上一些。” “当年我就去他家看过,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没有任何眉目。” “我想着,你去试试。” “这老头子虽说给我寄了信,但绝对不会只找了我一人。” “他可机灵着。” “只怕凡是能有点本事的都被他请了去。” “你去之后,若是能治,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不能治,也当见个世面。” “你说如何?” 老乔头这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若是阮竹再推脱,那可真是有点不太好了。 再说,阮竹自己本身也相当心动。 她点点头,抱着拳:“师傅说的话,徒弟哪敢不听。” “去的,我去!” 她直接答应下来。 一颗心这会儿那是早就飞扑到了《神农易经》上。 疑难杂症那一大篇。 她还有许多未看。 不知道是否能在上面找到法子?或者相似的症状? 还有上次空间里的古楼一层也一直对她开放着。 她之前都是匆匆一扫而过。 现如今,再细细看一遍,到时候未必不能有收获? 她心中想着。 又和老乔头说了些,问了些事。 大概的确定了下来后。 老乔头便把那封信直接交给了阮竹。 “如此,那便先多谢竹丫头帮师傅我去跑这一趟了。” 老乔头拱拱手,作势就要行一个礼。 阮竹见此眼皮一抽,赶紧把人拦住。 “行了行了,瞧您这样,再装可就没意思了。” “您平日里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么?” 对她啥时候客气过。 帮老乔头磨药可还少过? 阮竹这样一说。 那老乔头自然是瞬时一笑。 再看看陆父陆母,又看看阮竹,笑了几下:“行行行,那我先撤。” 说罢。 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陆家。 第129章 你倒还挺会吃。 院子里。 人走后。 陆母这才心情复杂的凑上前:“闺女啊,我听着咋还怪邪乎的。” “你当真是要去啊?” 阮竹点点头:“要去。” 陆母“哦……”了一声。 可能是想说啥。 张张嘴好半响后,却又一句话没说。 拍了拍阮竹的肩膀就跟随着陆父进了屋。 阮竹蹙着眉。 没吭声。 她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更不是只会依附男人生存的茧丝花。 南方之行,她是一定要去。 她想着空间里与外界的时速对比。 惦记着多学习一些。 这样一想。 便也回了东厢房屋内。 如此。 整个陆家院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而阮竹呢,更是一回去就直接意识进入了空间里。 外面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 已是夜深。 陆彦哲忙了一天,步履匆匆的回家。 刚进院门。 还未来得及换衣服洗手。 就被陆母一把拽进了正屋。 陆彦哲挑眉疑惑不解:“妈?” 陆母神色严肃,双手叉腰:“闺女要去南方这事,你知不知道?” 陆彦哲:“陆玲啊?” “陆玲陆玲陆玲!什么陆玲?!”陆母横眉一竖:“我说的是阮竹!” “哦,这个啊。”陆彦哲挑眉:“怎么了?” 他表现的像是知道的样子。 陆母眼神顿时诧异了一下。 嘀嘀咕咕道:“你知道啊。” 陆彦哲“嗯”了一声。 陆母挥挥手,这下是没话说了。 “闺女要去南方。” “我寻思着你还不知道呢。” “不过你要是知道,也正好。” “她上次给我的两百块钱不是还搁我这。” “等下你去拿给她。” 陆母说着。 从怀中掏出来二十张大团结。 赫然就是上次阮竹给她的那些。 陆彦哲眉头一皱,语气顿时强硬道:“她既然都给了你,肯定就不会再拿回去。” “妈你就别操心这些了。” “自己把钱收着吧。” “她去南方要是没钱,我给她。” 说完。 陆彦哲便准备溜人。 岂料被陆母一把拽回,然后猛拍几下:“臭小子!” “你能有几个钱?” “你的那点钱还不够我闺女在外面吃个饭的。” “去去去去,赶紧拿过去,千万可别亏待了我闺女。” “哦,对了,千万别说是我给的,你就说是你自己给的。” 说罢。 她强行把那二百块钱塞进陆彦哲的怀中。 “赶紧去给!” “别私吞!” 然后便把人直直的赶出去。 陆彦哲被这一通闹的个奇奇怪怪。 一回房。 就看见阮竹刚好睁开眼。 他沉默上前:“睡了一天?” 阮竹眨巴眨巴眼“嗯呐”了一声。 空间的事情,还是个秘密。 她并不打算告诉男人。 虽说看起来她像是只睡了一天的觉。 可实际上她在空间里却已经是过了八天。 她摸了摸额头,眼神疑惑:“咋了?” 男人抿着唇,有些气:“怎么饭也不起来吃。” “睡归睡,别饿着。” 阮竹沉默着:“……” 她一沉浸进去就看入了迷。 哪里还惦记着这个。 不过这会儿听到男人一说。 她肚子顿时“咕咕咕”的叫了好几声。 阮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麻溜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作势就要下床。 却被男人牢牢的一把抓住:“往哪去?” 阮竹笑的讨好,嗓音带着可怜巴巴的委屈:“饿了……” 陆彦哲:“……” 男人沉默,一时无言以对。 但动作却麻溜的把人往床上一放。 “坐着吧,我去。” “想吃什么?” 阮竹咬着唇,闻言脸上还挺惊讶:“你会做饭?” 陆彦哲“嗯”了一声。 阮竹当下就金口一开,理直气壮:“面疙瘩汤!” 这面疙瘩汤啊。 说起来就四个字。 可做起来,却也不算简单。 要把面粉兑水揉成疙瘩,再把要吃的汤煮开煮好,等整个汤味道被熬出来,这才把揉好的疙瘩放进去,慢慢熬煮。 待到汤汁浓稠,鲜香味出来,这才是算成了。 而像阮竹这边,常做的面疙瘩汤呢。 用的汤底一般都是酸菜。 这酸菜啊,和其他地方的还不一样。 这得是自家去山上挖的野菜,经过清洗干净绰水,放进缸里,再用石头压住,最后密封。 待过上个小半个月,或者是一两个月,这酸菜汤才成。 而这密封的时间越久,这酸菜汤自然也就越更酸。 轻轻的一口喝下去,虽然酸的厉害,可开胃那也是一绝! 阮竹饿了一天,还是早上吃的饭。 这会儿只是一想想,就不停“咕咚咕咚”的咽口水。 男人看的好笑。 伸出手就是在阮竹额前一弹。 一个脑瓜崩就给了上去。 力气虽说不大。 可欺负人的意思很明显。 阮竹嘟嘟嘴,顿时“哎呦”了一声,娇娇软软道:“你看你,让你做个饭,你还欺负人呢。” 陆彦哲神色幽幽,“呵”了一声:“你还挺会吃。” 阮竹眨巴眨巴眼眸,只是一个劲的装无辜。 陆彦哲本就不生气的心,这会儿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凑上前,在阮竹脸上亲了几口,最后又直接捧着阮竹的下巴,往嘴上亲了好几大口。 傲娇的说了一句“先收点好处费”后,这才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厨房。 徒留下阮竹擦着满脸的口水,一脸娇憨。 什么人啊这是! …… 男人做饭直接进了厨房。 阮竹也没继续在床上待着。 她起来,先是溜达了一圈。 正屋里,灯已经灭了。 估计是陆父陆母陆子迪已经睡了。 西厢房里呢,灯倒还是亮着。 可倒是没听见人声。 也不知道陆玲在干嘛。 她悠哉悠哉的洗了手。 慢慢悠悠的就跟着进了厨房里。 夜晚的煤油灯是暖黄色的光芒,不算很亮,但却又能刚好看清东西。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只是站在厨房灶台边,就显得整个厨房有些局促狭小。 男人围着围裙,低着头,拿着刀正在切辣椒。 鼻梁挺拔,下颚线明显,如刀刻一般。 只是站在那里,便忍不住想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男人,这脸,这身材,这腿。 即便是放到前世里后世的模特圈和影视圈,都不遑多让。 第130章 男人的钱就该被老婆管。 阮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 心里看见这一幕,都已经是乐开了花。 好看的帅哥嘛,谁不想多看看! 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 她鬼鬼祟祟的偷溜着上前。 在男人一本正经的切着辣椒时,她一把从后把男人拥在怀中。 额头靠在男人的肩背上,踏实有力,安全感十足。 双手环腰,紧紧抱住。 狠狠地贴在一起。 男人正在切辣椒的手一顿,回头看了阮竹一眼。 刚睡醒的水汪汪大眼,眼里带着笑意的温柔看他。 他心里悸动,内心里一阵暖意。 回过头把人捞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大口。 这才嘶哑着嗓子道:“厨房油盐重,你先回房等我。” “我一会儿就做好。” “饿得实在难受的话,家里还有些小糕点,你先垫吧垫吧。” “只是不许吃太多。” “不然等下吃不进去饭。” 面对阮竹。 他越来越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说的话也开始越来越多。 唠唠叨叨起来,尽是叮嘱。 而阮竹呢。 在他的面前,则越来越像个小孩。 连阮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娇嗲。 她抱着男人的腰,不松手,轻轻摇晃:“不嘛不嘛~就要待在这。” 说到这里。 她更是紧紧的抱着,死活不愿意松手。 陆彦哲看着,无奈的一笑。 罢了。 还是个孩子。 他心中这个念头闪过。 自然也就随她去。 切菜,烧火,开缸拿酸菜。 倒油,炒酸菜,熬汤…… 每做一步,身后的人就像是他的贴身挂件,牢牢的贴在他身后。 等到面疙瘩全都被放进锅里,只待煮熟的时候。 男人终于得了空。 他回身,把阮竹从正面搂进怀中。 外面星空璀璨,夜色寂静,厨房内,昏暗的暖黄色光芒下,一男一女相拥的身影温暖又治愈。 陆彦哲伸出手轻轻的刮了刮阮竹的鼻尖:“今晚怎么这么乖?” 阮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一直傻笑,眼里有光一般,不吭声。 外界一天,空间里八天。 在陆彦哲看来,他们只是一天没见。 在阮竹看来,他们却已经是八天没见。 她把头埋进男人的怀里,小声撒娇的嘟囔道:“就是想你了嘛~” 男人听闻心软的如水一般。 只以为她第一次经历自己一整天不在家,有些不习惯。 紧紧的又把人往怀中抱了抱,头埋在女人的肩膀上,这才低沉着嗓音性感的说道:“我也很想你。” 阮竹顿时心里只觉得美滋滋的。 她“嘿嘿”的笑出声。 下一秒。 男人便突然开口问道:“你要去南方?” 阮竹脸色顿时一惊。 乖乖! 她忘记给他说了! 她装乖一般“嗯呐”了一声。 陆彦哲挑眉,眼里意味深长:“不提前给我说?” 阮竹眨巴眨巴眼,磕磕巴巴试图蒙混过关:“本来今晚准备给你说的!” 陆彦哲:“哦?” 这话显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阮竹“哎呀~~”了一声,扯扯男人的袖子,又撒娇又服软。 陆彦哲“呵”了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阮竹的额头,宠溺温柔感十足。 他从怀中掏出两百六十块钱来,直接递给阮竹。 “我回来的时候,妈找了我。” “看她的意思是估计不太想让你去,本来想着找我让我给你说说。” “但我假装早就知道同意了,妈便没啥话说了。” “还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给你,只是说让我别提她,假装这钱是我给你的。” 说到这里。 阮竹脸色顿时惊讶的不行。 “妈这是担心我呢。” 陆彦哲“嗯”了一声点点头:“但是嘛,你老公我有没有钱,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选择实话实说。” 他语气玩味。 调侃似的看向阮竹。 阮竹顿时被瞅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昨儿个晚上,他们俩在床上胡闹完。 男人就下床从柜子里拿出来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与私房钱交给了阮竹。 当时还光明正大一本正经的说道:“男人的钱就该被老婆管。” 阮竹当然是欣喜的不行。 男人的钱掌握在她手里,比男人的爱更让她安心。 这会儿。 眼见男人这么乖巧。 她果真踮起脚尖伸出手,强行摸了摸男人的头,然后奖赏似的说了一句:“真乖真棒!” 陆彦哲眸子里瞬间暗光闪过。 勾起嘴角,笑得几分不怀好意:“摸摸头就是奖赏了?” 阮竹“啊?”了一声。 男人弯腰,低着头,嘴唇轻轻贴在阮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火辣辣的:“今晚,用上面。” “这才是奖赏。” 他说着。 一只手轻轻的摸着阮竹的嘴唇。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阮竹先是一愣,几秒钟后反应过来,脸颊迅速爆红。 “流氓!!” 她娇声怒骂,捏着小拳一拳锤到男人的胸口。 下一秒。 便被男人双手抓住。 紧接着,男人“哈哈”的爽朗一笑,朝着她痞坏道:“对自己老婆使坏,怎么能叫流氓。” “这叫爱你。” 他眉毛轻挑,眼里带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阮竹气不过,伸出手来直接朝着男人的胳膊一揪。 偏偏又不敢太用力,怕男人疼。 这可把阮竹给气坏了,鼓起脸蛋来气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男人摸了摸阮竹的小脸蛋,轻轻揉了两下,见到这样,心念一动,又是一口亲上去:“好啦好啦,乖。” 说完。 他把那钱全交给了阮竹:“既然妈愿意给,你就拿着。” “眼下还没开学,我看家里用钱也不是很多。” “你既然已经决定去南方,这一路上吃喝住花销车票费,哪一样不是大头?” “今儿个我办完事,局长单独拿了六十块钱给我。” “也都在这里。” “你都拿去一起收好。” “听见没?” 他身上不留一分钱。 赚多少全给了阮竹。 对于阮竹更是完全信任。 阮竹心里开心。 却也不会真的全拿走。 她把六十块钱拿出来,又交给了陆彦哲:“这六十,你就先拿着。” “你如今在局里上班。” “白天又不回来吃饭。” “虽说局里有食堂,可万一同事喊你一起出去吃个饭,你岂不是连付账的钱都没有?” 男人在外,多多少少还是得有点钱。 不说别的,万一遇到啥事呢? 至于给钱就乱花,就变坏这种事。 阮竹相信陆彦哲。 而陆彦哲也不会让她失望。 第131章 你是我的小祖宗。 她把六十块钱塞回给了陆彦哲。 想了想。 干脆把那两百又一起塞了过去。 陆彦哲凝眉。 还没出声。 阮竹就已经是率先开了口:“家里就算现在不用钱,可这已经是我给了妈的,哪里还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爸妈赚钱,主要就靠种地,你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辛苦。” “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 “好不容易攒点钱也不容易。” 她是过来人,比谁都知道庄稼人种地的艰辛。 遇到收成好的时候,还能赚上一点。 遇到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那一年连米都不一定能吃上。 “我们年轻,法子多,又识字,总归是要比爸妈赚钱行。” “这两百块钱,他们可能要攒很久。” “要是都给了我们,他们自己难道就不用啦?” “再说了,之前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妈也没少给。” “这钱啊,你要是听我的,你明早就拿去还给妈。” 她认认真真的盯着陆彦哲的眼睛说完。 一字一句,皆是对陆父陆母的爱,对长辈的尊敬。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彦哲心里慰藉,闷闷的“嗯”了一声。 乖巧的把钱收在兜里。 临了。 却又突然皱着眉头:“那你出门花销怎么办?” 阮竹“嘿嘿”一笑,顿时显得几分不怀好意,拍了拍自己的衣兜:“这不是有你的私房钱?” 陆彦哲的私房钱,还挺多。 阮竹也没细看。 但光是零零碎碎的,阮竹数了数就有七八百块。 加上她自己的那些,她手里基本上直接握着两千块钱。 而且! 重点是。 陆彦哲昨晚给她的那些,还有几个纸质的股份合同。 昨晚她只是简略的瞟了一眼,大概好像是京都里的什么产业。 能够每年拿分红。 乖乖。 没看出来啊。 陆彦哲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 她喜滋滋的,再次感叹自己捡到了宝。 笑得那是一个得瑟炫耀。 男人被她这副模样差点气笑。 好好好。 富了她,穷了他。 但没办法。 谁让自己喜欢她,爱她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眼瞅着锅内的面疙瘩汤煮好。 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便道:“行行行,我的私房钱,我赚的钱,全都给你花。” “你就是我的小祖宗哦。” “来,小祖宗。” “饭好了。” “吃多少?” 男人语气宠溺至极。 既温柔又深情。 阮竹大口一开:“吃两碗!” 陆彦哲:“好!” …… 陆彦哲做饭确实不是吹。 做出来是真心好吃。 味道极赞。 两人趁着月色,凑在一块儿吃了不少。 临到上床的时候,阮竹摸了摸肚子还觉得撑得慌。 她寻思着,要不出门运动运动? 刚把这想法一说。 男人就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下一秒。 便是无休止的“运动”。 窗外月色朦胧,岁月静好。 星空随着起伏一上一下闪烁点点,一会儿激烈加快闪烁发出耀眼的白光,一会儿慢慢悠悠如在云尖。 …… 翌日一早。 陆彦哲精神抖擞的起来,把钱交还给了陆母。 又拉着陆母好好说了几句。 待阮竹都大中午才睡饱起来后。 陆母便也算是不再管这个事了。 反而开始操心起来了阮竹一路上的吃喝。 趁着有时间赶紧倒腾着。 而阮竹也趁这时间,那是赶紧在空间里抓紧时间看书学习。 如此。 一周后。 …… 天气依旧火热。 酷暑难耐。 阮竹一大早赶到小镇子上和小郑汇合。 然后又一路紧赶慢赶的坐大巴去县里。 曹明提着三人的早餐,已经是早早的等着。 见到二人到。 连忙把早餐递了过去:“一个小时后的票。” “趁这会儿赶紧吃,吃完我们立马打车去火车站。” 县里是有个火车站的。 离大巴站也不是很远。 平日里一般走路过去就行。 这会儿他们赶得及。 干脆直接花几毛钱打个车。 阮竹和小郑听见,也不反驳,接过早饭,三人就在汽车站门口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道:“这去南方的火车,得开个四十八小时。” “两天两夜。” “咱们三等会儿上车就轮流睡。” “得有一个人清醒着看行李。” 这年头。 火车上的扒手比乘客还多。 若是不好好看住。 只怕还没到站,三人就得被偷破产。 小郑早些年,也是跟着自己父亲出过远门的。 知道这一点。 眼下这么说出来,曹明自然是不反驳。 他之前就是吃了小偷的亏,要不是遇到阮竹,差点没命。 眼下这会儿自然狂点头:“我早上起的晚,也没赶车,要不等下我先上去守第一轮。” “你们两个赶紧补会儿觉。” 阮竹点点头没意见:“那我守第二轮。” 小郑:“行,那我就第三。” 三人轮流时间确定下来。 各个着急忙慌的吃完。 叫了个车就直接冲着火车站而去。 这年头。 票一样不好买。 尤其是去南方的票。 而像前世后世里出现的那些什么卧铺,软卧?还有那些什么商务座,一等座? 这会儿统统都没有! 全都是紧挨一起的硬座! 不过幸运的呢。 那就是曹明托了关系,硬是给三人整了个连座的票。 三人在窗口取了票。 跟着人群排着队。 周围的人大包小包的全是行李。 小孩的哭闹声,还有打着地铺睡得呼噜声。 混乱一片,嘈杂不堪。 阮竹四处扫了一眼。 正好奇着。 旁边的小郑伸出胳膊来碰了她一下。 她转过头,疑惑。 却见小郑眼神示意她看向远处的一个小角落里。 那角落偏僻。 卡在墙角。 远远的看去,就只有两三个穿着时尚,头上还打着发蜡的男人。 阮竹见到,还挺疑惑。 心中正想着小郑让她看这个是做什么? 下一秒。 她的眼睛一闪。 就看见突然有人从这几人身边经过。 只是轻轻的一碰。 那几个打着发蜡的男人兜里的东西,就被那个碰他们的男人一把偷走。 动作迅速。 快的离谱。 要不是阮竹自从有了内气,各方面身体提升,只怕根本看不出来。 她心中瞬间惊呼一声。 面色倒依然稳重。 轻声开口:“不去给那几个人说一声吗?” 第132章 大姐好。 东西被偷。 这要是遇见个正义感十足的,只怕当时就上了。 阮竹没有。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所有的正义感事情那都得先建立在保护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进行。 说她自私也好。 说她冷血也好。 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重生开始。 “圣母”二字,已经离她甚远。 眼下她虽然问出了口,但身体却毫无动作,没有一点要过去给人讲的样子。 那小郑不知道就这一会儿,阮竹的脑袋里就已经想了这么多事。 他只是努努嘴说道:“不去。” “你继续看。” 阮竹挑眉“嗯?”了一声。 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 只见那偷了东西的人绕出去没几步,便向那几个打着发蜡的人点头示意。 而那几个打着发蜡的人呢,更是笑了一下,不声不响的挥挥手。 动作小心翼翼。 且一切都发生在数秒之间。 快的根本让人察觉不出。 阮竹见完,顿时了然:“一伙的。” 小郑点点头:“对!” “当年我就是中了这个计过。” “还被勒索了二十块钱。” 他气愤填膺的说着。 语气是懊悔和气恼。 似乎一瞬间想起了当年他的傻愣。 阮竹扯起嘴角,条件反射下先笑出了声,然后才道:“你当年就是那个看见别人偷东西,就立马冲上去制止。” “结果反倒被双方一起摆了一道,然后被勒索的傻愣?” 她说完,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小郑捏了捏拳,咬了咬牙,然后郁闷道:“是是是,是我。” 这是一个说出来都惨痛的故事。 他当年也是第一次跟着父亲出远门。 父亲让他好好排队,他去买个东西。 小郑听了,乖乖排队。 结果就看见了和上面一模一样的一幕。 然后! 他上前了! 他被勒索了!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他用这二十块钱,牢牢的长了一智。 如今旧幕重现,旧事重提。 他想起来就牙痒痒。 阮竹见此,真的是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抿了抿唇,压了好久,才把这股笑意憋下去。 不过倒也是给她提了个醒。 出门在外。 一定得多长几个心眼子。 但凡遇见不对的。 秉承八个字“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就能直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阴谋诡计。 而剩下的百分之一? 那必然是遇事不对找警察! 看见有小偷?找警察! 看见有人贩子?找警察! 遇到老婆婆来问路,让你带她去哪哪哪的?找警察! 任何犯罪分子,看见警察天生就有一种抵触感。 最是容易露出破绽。 倘若是假的还好,倘若是真的犯罪分子? 那自然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这样也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这会儿小郑又说出这个事来。 更加让阮竹的心眼子又多长了几个。 当然,此时的这点心眼子,也让她在后来某次身陷绝境的事件中,成为了她翻盘成功救了自己命的关键。 …… 再说此时。 阮竹和小郑两人嘀咕。 一个气急败坏。 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前方一直专心排队的曹明偶然回头看见这一幕,还真是好奇。 也跟着凑上前来。 待阮竹解释细说后。 曹明的脸色尬了一瞬。 阮竹见此,瞬间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曹老啊,您可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不会吧?不会吧?” 这种小把戏,骗骗那些愣头青也就算了。 怎么连曹老这种沉浸商场多年的人也? 阮竹眼眸里震惊不敢置信。 小郑倒是“嘿嘿嘿”的一笑,瞬间像是找到了小伙伴。 曹明尴尬的捂着唇“咳咳”了两声。 “早些年的事情,这些年都快忘记的差不多了。” 早些年,他走南闯北,白手起家。 什么套路弯弯绕绕,他没尝过? 那都是摸爬滚打,一路被骗然后才成长的。 只不过这些年养尊处优。 身边见到的都是些更大项目的而屡我诈的商业手段。 对于这种小打小闹,倒是见得少了些。 因此。 这才有了上次被偷的事件。 当然。 小偷这个行业。 遇到厉害点的。 就算护的再好都没用。 人家江湖上不还传什么“隔空取物”嘛。 这曹明这会儿一讲。 也算是娓娓道来他当年的发家史和故事。 小郑和阮竹一边排队,一边当故事一样听,倒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说着。 倒也是不一会儿就到了检票时间。 刚个个拿好行李检查时。 便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 阮竹瞬间皱眉。 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时。 后方一个大高个挡来。 直接遮住她的视线。 前方的小郑更是在叫她:“竹姐,竹姐,快点。” 她眉毛一跳。 只希望自己所想的是错觉。 努力忽视掉心中的那股疯狂的想法。 然后紧跟着加快脚步跟着前方的曹明小郑上车。 直到三人都安顿好,弄好行李和座位,收拾收拾坐下没一会儿。 那熟悉的离谱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刻。 阮竹瞬间心中哔了狗。 “啊?大姐?你也在这?” “好巧啊~~” “魏医师,四哥,您们看,我大姐也在。” 娇俏的小姑娘,穿着水嫩嫩的小短裙,扎着两个小啾啾,青春活力又可爱。 身后熟悉的魏医师,依旧尽忠职守的跟在阮嫣然的身后。 而旁边,则站着另一个忠心耿耿像是护卫一般沉默的男人阮昊焱——阮家的第四个孩子。 也是阮竹的第三个弟弟。 见到熟人。 且都认识。 阮竹和小郑脸色皆是复杂。 待看见这三人还坐在他们三人的对面后。 那更是心中……一阵骂。 小郑可还记得前面的这几人到底对他竹姐有多找事! 他没露出半分好脸色。 魏医师更是看见阮竹的刹那,眉头一皱,直接骂了一句“晦气!” 那阮嫣然听见心里暗喜,嘴上倒是道:“哎呀,都是一家人,都这么熟悉。” “魏老您这样说,多不好啊。” 她说的轻飘飘的,看似是埋怨,实际上无痛无痒。 本想看着阮竹难堪。 谁知道阮竹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望着窗外,老神在在。 反倒是她身边的阮昊焱突然开口叫了一句:“大姐好。” 第133章 不痛不痒的陌生感。 阮昊焱的开口。 阮嫣然心中自然是不喜的。 她眼眸里暗光闪烁。 还未等说些什么。 就见窗边的阮竹转过头来。 眼神虽淡漠,额头却轻轻点了下,以示自己听见了。 阮嫣然瞬间心里更是一团怒火。 她尬笑着,“哈哈”的笑了两下。 “四哥和大姐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好吗? 阮昊焱皱眉,没吭声。 阮竹“嗤……”的嘲讽一笑,随后转头理都不理。 无人接她阮嫣然的话。 顿时让阮嫣然脸色尬的不行。 阮竹见此,心中更是只觉得好笑。 不过对于她这个样子她倒是懒得理会。 只是脑海中想到这阮昊焱,心中便有些复杂。 当年阮父阮母生下阮昊焱时,本以为这又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活泼小子。 谁知道观察了一些时日后。 才发现阮昊焱共情能力极低,天生的不亲近人,对各种亲戚父母关系无感。 简单来讲,用一个词表达,那就是“漠视”。 对。 这孩子对于周边的一切人和物都冷静冷漠的可怕。 阮父阮母为了测试。 特意在阮昊焱的面前假意昏晕过去。 谁知道阮昊焱只是淡淡的上前查看了一眼。 见两人毫无动静后。 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只是玩着自己手上的玩具。 这一举动。 可给阮父阮母气的不轻。 后来。 家里的其他哥哥们,要是有什么事,和村子里的其他小孩发生矛盾吵架。 阮昊焱也只会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即便是自己的亲哥哥被对面的人按在地上暴打。 他也只会安安静静的干看着,即不会去帮着叫人,更不会骂什么脏话。 面无表情,情绪毫无波澜起伏的如同一个路过的看客。 这样的性子。 这样的脾气。 这样的共情能力。 早些时候,阮父阮母还觉得心疼,天天多照顾几分。 可后来,时间一长。 阮父阮母便不喜了起来。 这一个不喜,眼前的人便越发像是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晦暗之物一般。 在整个阮家的所有孩子里硬是就跟没有一样。 当年。 阮竹自然也是心疼这个弟弟。 她无数次的接近。 知道这个弟弟被其他小伙伴霸凌。 知道这个弟弟被其他的哥哥们讨厌。 她硬是费着劲,挨个挨个的找其他几个哥哥弟弟们谈话。 硬是让其他几个哥哥弟弟们接受阮昊焱。 当然。 阮昊焱这边,她也没少去做工作。 没少对他表示关怀。 后来。 阮昊焱是好了一点。 但这一点点,微乎其微,就跟没有一般。 阮竹知道这种事情,确实不能强求。 她便再也没试图强行改变过了。 只是在其他哥哥弟弟们对他表示不喜的时候,她仍然会为了阮昊焱呵斥其他的哥哥弟弟们。 虽然。 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眼下。 她想到这些过往。 再一想到刚刚阮昊焱见到她,突然喊出来的“大姐好。” 她心中还挺诧异。 两个人确实没啥太大过节。 最多的也就是在她被其他哥哥弟弟还有阮嫣然欺负的时候,他一直袖手旁观默不作声罢了。 不过虽说如此。 阮竹依旧还是不喜的。 当然也说不上厌恶。 总归来说是一种不痛不痒的陌生人感吧。 毕竟,有时候默不作声任由放之也是一种霸凌欺负。 可。 阮昊焱天生的性子就是这样,确实是没办法。 但真的要揭过去? 阮竹也做不到。 所以干脆就这样挺好的。 这样一想。 阮竹心中也是松快了许多。 站台上的列车员吹了几声哨子。 火车的车门慢慢关上。 阮竹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隙。 火车渐渐开始加速,从缝隙中缓缓透露出来丝丝缕缕的小风。 吹得人心情也是极好。 她也是前世的后世里坐过火车。 不过那个时候的火车已经和现在的不一样。 那时候的火车窗户是不允许被打开的。 只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向外面。 如今窗户能被打开。 窗外的新鲜空气能够进来。 她心中自然是美着。 这心中一美着,神态自然更是轻松欢快了不少。 …… 而正好坐在她对面的阮嫣然见此,那可是后槽牙都得咬碎。 她以为阮竹嫁到了陆家,以后便是妥妥的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 会一辈子走不出七里村。 安心的伺候着陆家的那一家子老小。 任劳任怨的像只大黄牛一样养活着自己和七个哥哥们。 谁知道只是一眨眼。 她不仅会识字,她还会医术? 救了曹明不说,还救了陆彦哲! 再一眨眼,竟然还跟着曹明一起去南方?! 她此行跟着魏医师前往南方,一是因为接受了一位老前辈的看病邀请。 二则是因为马上没多久就要举行的医术交流会。 她贵为京都医术协会李会长的唯一一个徒弟。 跟着魏医师去南方见见世面,开阔开阔眼界,那是自然。 可,阮竹? 她凭什么??! 凭什么她每做一个事情,这阮竹就要跟着她也来做同样的事情? 她都已经嫁到了陆家,成为了村妇! 她就该一辈子都成为阴沟里的老鼠! 她就该一辈子都跪舔着她! 她凭什么还能像个太阳一样发着如此耀眼的光芒,招的人心里一阵厌恶?! 她凭什么呢?凭什么! 她垂在桌子下的手已经是狠狠捏拳。 指甲牢牢的扣在手掌心里。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 手掌心中间便是几个很深的指甲印。 饶是如此。 也解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她见此。 干脆彻底转过头去,打算不再看她。 可下一秒。 她就看见了自己往日里最是淡漠,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的四哥阮昊焱,这会儿正看着阮竹,眼神一动不动。 刹那间。 她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再是忍不住自己的怨气和怒火。 她扯起嘴角,看似在笑,可语气里是遮不住的嫉妒:“四哥许久不见大姐,一定很想吧?” 她故意大声扯着嗓子开了口。 要的就是让阮昊焱有反应。 她这个四哥,别看有时候会站在她身后,会答应她的要求。 可她知道,他之所以能答应,有时候完全是因为她的强行要求。 否则指望她这个四哥亲自主动去为她做事? 呵呵。 真是比登天都还难! 第134章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别人。 这会儿她扯着嗓子近乎是吼出来的一声。 顿时让本就安静的这房小天地直接炸开了一些。 阮竹蹙着眉头转过头来。 阮昊焱听闻,不咸不淡的撇了她一眼。 眼神虽然看着她,却又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阮嫣然心中不停的憋火。 “四哥怎么不说话?” “是我问的哪里不对吗?” “想大姐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你平日里性格冷淡冷漠,对谁都不关心。” “这会儿要是能察觉到自己的情感情绪,估计爸妈要是知道了得高兴坏了。” “你说对不对?” 她的语气算是有些咄咄逼人。 一字一句的,硬是要逼着阮昊焱开口。 阮昊焱眉头果不其然的一皱。 还未开口。 旁边的阮竹就率先张了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人家想不想,管你屁事。” “少把那小计谋往我身上扯!” “人家都是八百个心眼子,你一天天的八千八万个都不够的。” “也是奇了怪了。” “在我这里被我骂了这么多次。” “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在肚子里把你瘪了一下,不然怎么总感觉你脑子缺根筋?” 无缘无故,动不动的就被人连拉带扯的拽上。 要搞事? 搞你自己的事! 老是把她扯上做什么? 什么煞笔玩意儿啊! 对于阮嫣然,阮竹本就没有半分好脸色。 这会儿自然说话是一阵一阵的直接张口骂,毫无顾忌。 旁边的曹明听闻眼皮一跳。 早知道阮竹的战力凶狠,眼下再一次感受到,还是觉得惊人。 而旁边的小郑本来正在喝水。 听到这里,硬是没忍住一口喷出来,直直的给正对面的魏医师喷了一脸。 魏医师瞬间气的心口疼。 小郑一边道歉,一边笑得张狂:“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实在是我竹姐骂的太威武霸气了。” “太帅了!” “没忍住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边笑边向阮竹竖起大拇指。 阮嫣然气的咬牙切齿。 就算是阮昊焱在身边,说话也丝毫不顾及。 反正无论她怎么说,这阮昊焱都不会主动向另外几个哥哥们说出任何一点事情来。 她阴阳怪气的冲着阮竹嘲讽:“还以为你自己有多纯洁,多高明。” “还不是整天跟在男人身后被捧臭脚。” “怎么?陆家的人就这么放心你?” “就不怕等你回去的时候,他们陆家的房梁上长出青青草原?” 听闻这话,阮竹礼貌露出假笑。 俗话说得好。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她阮竹不是君子。 小郑手里的水杯被她一把拿了过来。 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杯水直直的泼了阮嫣然一脸。 “啪——”的一声。 溅起的水花喷洒到旁边。 魏医师刚擦干净的脸,再一次被突袭。 也是难为他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老头子了。 自从离开京都后,就从来没有舒展过气过。 不是今儿个在受气,就是明儿个正在受气的路上。 尤其是一旦碰到阮竹。 那就从来没有好受过! 而阮嫣然呢,被这一杯水泼的那是一个透心凉。 目瞪口呆的惊愕着。 似乎没想到阮竹能有如此举动。 伸出手来指着,还未纸出个所以然来。 阮竹便笑着礼貌的挥挥手:“我知道你要谢谢我。” “但是我这个人心好,你不用谢。” “知道你早上没刷牙,说话才这么又臭又难听。” “我特意拿水帮你冲了一遍。” “你要是等会儿再继续,等下我泼来的可就不是凉水。” “这要是滚烫的开水被泼在脸上,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啊?” 她摸了摸下巴,假意思索。 小郑凑上前来一本正经:“害……小姑娘留疤咋了。” “反正咱们小姑娘嘴巴这么能说。” “脸毁容了有什么关系?以后靠嘴吃饭不就行了?” 他“嘿嘿嘿”的一笑。 明晃晃的给阮竹出主意。 阮嫣然心口一颤,有些慌乱。 饶是如何狠辣,如何阴狠。 这会儿都只是还未成长起来的女娃娃一个。 哪里比得上阮竹这种历经两世,饱经风霜的大人。 再说了。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别人。 现在的阮竹,就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阮嫣然沉默着,憋屈着,默默的拿着自己包里带的毛巾擦脸擦手。 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旁边的魏医师呢,一是自视甚高,认为跟阮竹这种人说话掉价。 二是他也是真心有些说不过眼前这个牙尖历嘴的死丫头片子。 被气晕过去的感觉还在心尖。 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被气的直接原地去世。 因此。 他也是不太敢接话吭声的。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显得他懦弱。 思来想去,擦干脸上的水渍后,便假装自己犯困,然后假装睡着了。 至于一直在一旁像是看客一样的阮昊焱。 依旧冷冷淡淡。 仿佛刚刚看着阮竹的视线是一种错觉。 他漫不经心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干着自己的事。 对于被阮嫣然逼迫着说话,他无感。 对于阮嫣然被阮竹骂的不敢还口,一杯水泼的脸上全是水渍,他更是无感。 他内心毫无波动。 即不觉得伤心难过,也不觉得生气。 无悲无喜,平静且冷漠。 …… 如此这般非要被骂一通。 对面的人才愿意消停下来。 阮竹“呵”了一声。 发疯完后心情果然爽了许多。 眼看着车窗外的阳光照射过来,烘的人全身暖洋洋的。 她困意袭来,跟着小郑和曹明说上一声。 便慢慢吞吞的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 这一觉,再醒来。 便已经是下午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 整个车厢里的人仿佛都才睡醒一般。 闹哄哄成一团。 哄小孩的哄小孩,闲唠嗑的闲唠嗑,还有一些则是从包袱里拿出来自家做好的干粮,正是吃吃喝喝。 阮竹打了个哈欠。 看了看外面。 一望无际的山头,连绵不断,绿油油的看不到边。 “还没开出省吧?” 她开口问了一嘴。 小郑点点头,同样打了个哈欠:“这才几个小时啊,早着呢。” 要直直的坐够四十八个小时,有够熬的。 阮竹的双腿都感觉已经坐肿了。 第135章 酱牛肉,茶叶蛋。 她从座位上起身。 长腿一迈,一脚跨了出来。 站在车厢走廊上原地动了两下。 曹明见此也跟着起身。 他一大把年纪了。 比阮竹还不舒服。 揉了揉腿,揉了揉腰,一脸苦笑:“这以后要是每次都这样坐这么久。” “只怕这北方的生意一旦做起来,我就得全部丢给曹恩了。” 他一个老头子。 都几十岁了。 还来遭这种罪。 真是有够折磨人的。 他苦笑着,有些卖惨的说着。 阮竹听着笑出声。 心中也是觉得好笑。 “说是这么说,只怕以后北方市场被彻底打开,你看见了,眼热心动,蹭蹭蹭的就要往北方这边跑。” 这话说的也是实话。 曹明一生浮浮沉沉,几十年都沉浸在商场里。 真的要是见到北方市场被彻底打开。 只怕南方根本看不见他人影的。 他“嘿嘿嘿”的一笑。 心中自然也是知晓。 再和阮竹说上几句客套话后。 抬头环视一圈四周。 见大家都在吃吃喝喝。 自己不免也肚子有些饿了。 早上三人都是粗略的吃了一下早餐。 饱不饱的不说,反正三两口下肚的时候是快的一点没感觉。 这对于一直生长在南方,由以早餐细而精的曹明来说。 害…… 还真不习惯的。 这会儿车上慢慢悠悠下来了。 他可就还真是饿了。 揉了揉肚子看着阮竹和小郑:“你们都饿了吧?” “火车上有餐车。” “要不我们去轮流吃个饭还是咋地?” 小郑听闻,兴趣不是很大。 摇摇头“害……”了一声:“吃什么餐盒饭啊?” “我早有准备。” 说罢。 他也起来,站在过道上。 从上面的架子上直接取下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曹明一直以为里面装的可能是阮竹发明的那些东西。 没想到小郑把拉链一拉开。 乖乖! 还真够齐全的! 牛肉饼,酱牛肉,手工馒头,烤鸭,糖葫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种类丰富不说。 还尽都是些好东西。 在这个整个火车上大多数人都还是吃的粗粮馒头,以及玉米棒子的时候。 小郑这一下就跟暴发户一般。 曹明眼睛都看直了。 阮竹更是一样。 她拿起包里的一个白色透明小罐,里面装的是红辣辣的酱料,看起来很好吃。 她挑眉,疑惑:“这是拿来干嘛的?” 小郑拍了拍腿,一脸兴奋:“您猜怎么着。” 阮竹:“嗯?” 小郑:“蘸酱牛肉吃的!” 小郑:“拿起一片酱牛肉,这是本就卤好的,熟着呢。” 小郑:“放进那红彤彤的酱料中轻轻一裹。” 小郑:“再塞进嘴里的那一刻,牛肉的劲道和肉味与那可口的酱料来个对冲。” 小郑:“直接能在口里爆出来。” 小郑:“这个时候再来上那么小酒一喝?嘿呦喂,我跟你说,绝了!” 小郑这一绘声绘色的形容。 那是直接让曹明在一旁一个劲的不停咽口水。 要不是顾忌着形象。 高低得立马打开吃一个。 小郑看见,知道自己这回那是拿对了食物。 也是脸上高兴着。 不过眼里倒还有些遗憾:“可惜了,车上不让喝酒,也不让带啊。” “但,没关系。” “我还拿了水,拿了茶,实在不行等会儿去泡点。” 小郑思虑周全。 不仅给三人都带了筷子,还带了小杯子。 阮竹与曹明一一接过。 刚准备坐下享受时。 阮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她早上走的时候,陆母在她耳边说的话。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 也跟着把那架子上的属于自己的包取下来。 曹明小郑看见,互相对视一眼。 心中顿时一个惊呼。 小郑:“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小郑:“竹姐你可是没出过远门的人啊。” 小郑:“咋?你也装吃的了?” 小郑的这些份量,是他直接把三个人吃两天的份量都算好的。 就是怕阮竹和曹明这两个想不起来的忘记。 结果现在一看阮竹的动作。 脸上震惊的五体投地。 阮竹笑笑,一边把东西从包包里拿出来。 一边更是语气傲娇道:“婆婆做的,硬塞过来。” “唉,没办法嘛,你们不懂这种爱。” “没事,没事。” 她语气平平淡淡,明明是在陈述事实。 骗骗听起来就是那么的欠揍。 小郑和曹明同时语塞。 看着阮竹抿了抿唇。 想打,但不敢。 小郑年轻,自是忍不住:“呦呦呦,竹姐婆婆这么好?” “没有婆媳矛盾是吧?” “没有婆媳烦恼是吧?” “来来来,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菜能比得过我这酱牛肉。” 这次小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摆明了就是一路上要让阮竹和曹明吃好喝好。 扒着这两人的大腿。 以后他做生意也才更好。 眼下这会儿见阮竹这样。 嘿嘿嘿,还不服气了。 阮竹嘴角上扬,玩味的笑了笑。 先是从包里面掏出来一个密封的盒子。 小郑和曹明好奇的凑上前。 旁边被他们这些举动一直吸引的阮嫣然与魏医师更是悄无声息的也跟着凑上来。 小郑搓搓手。 “快打开,我看看。” 阮竹“嗯”了一声,玉手轻开。 里面正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四个鸡蛋。 “鸡蛋?” “嗤……” “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 “也对,你们这些山沟沟里出来的人,哪里见过好东西?” “一个鸡蛋就能让你炫耀成这样。” “哈哈哈哈,笑死了。” 见是鸡蛋。 魏医师当场嘲讽说完笑出声。 直接就在旁边冲着阮竹喊着,深怕阮竹听不见一样。 小郑捏着拳,当时就想起来给这老头子两下。 “什么鸡蛋?麻烦你看清楚,这可是茶叶蛋!” “就算是茶叶蛋,那也是我竹姐婆婆的一片心,你有吗?” “你有婆婆吗?” “你婆婆疼你吗?” “你婆婆给你煮过茶叶蛋吗?” “哦,你一把岁数了,估计也吃不到这种家的味道了吧。” 小郑张口闭口,一连串的攻击。 那是哪里扎心就往哪里戳。 魏医师嘲讽的笑脸,渐渐被气的脸色铁青。 重重“哼!”了一声挥挥袖子,转头就看向窗外。 简直摆明了怼不过,就不理人。 第136章 麻辣鸡。 阮竹看着是真的要笑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刚重生的时候她谨小慎微,说话阴阳怪气全是讽刺。 看见谁怼她一下,那她的怒火便是蹭蹭蹭的上来。 就跟炮弹一样,轻轻一点就炸。 然而。 这才短短的数月时间。 被陆彦哲满心满眼,百分百的偏爱。 被陆父陆母明晃晃的信任和袒护。 无形之中就让阮竹的心变得平和。 变得温顺。 似乎每次都要被愤世嫉俗,和抑郁的情绪拉回到深渊里。 可下一秒。 一双双名为爱意的手牢牢的把她抓住。 一把从深渊中把她带出来。 然后把她浑身被炸的遍体鳞伤的身体,放在以爱之名的海洋池里慢慢疗养。 疗养到她现在变得宽和。 变得温柔。 她轻飘飘的,只是淡定的扫一眼。 在拽回小郑后。 又陆陆续续的把几个盒子打开。 然后。 这回便是小郑直接的震惊声。 这次,确实还真不作假。 “救命啊!怎么会有人做火车喝的是保温罐里的野鸡炖蘑菇汤啊?” “这鸡爪,一看就和家养的不一样。” “这蘑菇,一看就是山上采摘的鲜嫩蘑菇。” “至于这汤?我去,这个散发出来的味道,如此浓稠,如此丰厚,起码得至少熬个三小时以上吧?” 这种汤汁,还得用小火慢炖才行。 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维持在一个平衡度。 但凡火势大一点,或者小一点,熬出来的汤都不会是这个感觉。 阮竹拿着塑料杯给小郑和曹明一人装了一杯,先尝尝。 两人喝进嘴里的刹那,整个身子骨都觉得舒坦了。 心里那是极大的慰藉。 但。 这不算完。 裹着面粉面包糠炸出来的小黄鱼。 撒上一层孜然粉和辣椒粉。 即便是冷了,也好吃。 噶嘎嘎的咬一口,又脆味又香。 就连鱼刺都被炸的清脆,是能直接咬碎吃进肚子里的那种。 小郑和曹明连忙一人吃下一个。 接着又看见阮竹的一个盒子。 一打开。 果然没让他们露出半分失望。 竟然是满满当当的一大盒麻辣鸡! 这麻辣鸡啊,它不是本地的特色菜。 是隔壁隔壁省的。 独家的特制秘料,加上独家特制的胡椒粉与芝麻。 在已经被用高汤煮过一次去掉腥味且直接熟透的鸡肉捞出后,撒上这秘料腌制。 待到一个小时之后。 秘料入味,简简单单的捞出来放在碗中。 这便是简单的做好了。 整个步骤看起来,那是绝对的轻松。 不费一丝力。 可。 重点是啥? 重点是这煮鸡肉的高汤是人家特制调配出来的。 这独制的秘料,更是人家自己有着自己的配方比做出来的。 那是绝对不轻易外传的东西! 这东西啊,咬上一口嘴里又麻又辣又香。 再多吃上几口,因为鸡肉的骨头鸡爪还有翅膀那些的咀嚼性,使得人越吃越上瘾。 越吃味越香! 因此。 不少去隔壁的隔壁省出差的有钱人。 那是没少排队去买。 直接成袋成袋的装。 小郑见到这,只是一眼,便知道自己是输了。 但是呢。 他输的心服口服。 输的五体投地。 不说别的。 光是这为了竹姐坐火车吃,就跑去隔壁的隔壁省去买这东西。 这本身就代表的是一种浓浓的爱。 丝毫不克制,光明正大且真诚的爱。 小郑双手抱拳:“佩服佩服。” “我承认,这道麻辣鸡,能直接秒杀我的酱牛肉。” 见曹明疑惑。 他直接挑起一筷子鸡肉递给曹明。 待到曹明吃完露出双眼放光的眼神后。 小郑挑眉:“好吃吗?” 曹明“嗯嗯嗯好吃”的狂点头。 小郑这时候再把这其中的来历故事一讲。 曹明果然是瞬间就眼神复杂了。 只是坐个火车。 竹姐婆婆就能为竹姐这般操心? 这这这。 这竹姐受她婆婆喜爱,还真不是吹啊。 两个人眼神同时朝着阮竹看去,眼里明晃晃的都是羡慕。 小郑呢,是年纪小,还没结婚。 没感受到婆婆这些的爱过。 曹明呢。 那就是因为成了婚,感受过了。 才更加能知道阮竹这个婆婆的好。 都说自古以来婆媳矛盾,婆媳关系不好。 这啊,还真不是一点虚假的。 基本上,十个婆媳里面扯出来八个,几乎那都有矛盾。 所以,阮竹这个此时才会显得如此令人感叹。 曹明“啧啧啧”的叹口气,一边转过头和小郑咬着八卦。 一边两人直接动手,默默的把阮竹还没打开的盒子统统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好吃的。 而阮竹呢。 则是站在过道上,听着小郑说的话有些沉思。 她这一周都没出过家门。 自然也知晓这不是陆母跑去给她买的。 毕竟陆母陆父整天在家里就没出去过。 所以。 唯一的可疑人影是谁呢? 那自然是陆彦哲啊! 男人在局子里工作。 她出发的前一天。 男人还被临时外派到隔壁的隔壁省,说是有重大事件。 当时看他行色匆匆的。 还以为起码要去好几天。 谁知道她出发的前一天,男人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当时她在空间里学习看东西。 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到男人都站在她床前以为她睡着了。 她这才赶紧从空间里退出来。 见到男人,两人自是拥抱亲昵了好一会儿。 正以为能休息休息一起睡了。 男人却又突然穿衣服要走人。 阮竹当时还一脸懵。 这不是闹嘛。 都已经去了隔壁的隔壁省,结果半夜又跑回来,跑回来才没多一会儿,就又要出发。 见到车在外面停着。 阮竹一想就知道是男人开了几百公里的车连夜赶回来。 如今又要连夜赶回去。 她当时还不明所以。 只以为男人是太想她。 她当时还调侃。 如今看着这眼前的麻辣鸡。 只怕就是当时陆彦哲给带回来的。 细想起来。 只怕是前儿个时日,她想起了前世吃过的麻辣鸡就随口念叨了几句。 没想到。 这个男人…… 此刻。 这份并不在她面前说过,也不在她面前邀功的麻辣鸡,就这样展示在她的面前。 直直的无声无息的以行动表示着男人的爱意。 阮竹真的是一瞬间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充的满满的。 明明此刻还未出省。 她却已经开始想他。 第137章 那你先想着,我不给。 这会儿不像是前世里的后世,有手机能联系。 就算是想念,也只能暗藏在心里。 阮竹脑海中闪过陆彦哲的脸。 心里塞的满满当当都是这个男人。 再一看那麻辣鸡,自然脸上就更是带着幸福的笑了。 也没反驳,也没再说些啥。 一看小郑和曹明把所有的食物都打开。 干脆直接拿起筷子冲着两人说道:“今儿个这么多吃的。” “吃,敞开吃。” 坐在火车上啃着麻辣鸡,吃着酱牛肉休闲,吃完了聊完了,再吃几张牛肉饼当主食。 要是觉得太干了,再来上美美的一口鸡汤。 乖乖。 这日子。 便是过年也没这么好! 三人过的那是一个有滋有味。 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而坐在对面的阮嫣然真的是后槽牙都要咬碎。 她们行事匆匆。 根本就没准备这些。 也就是来的路上买了几个白面馒头。 寻思着随便应付一下垫垫肚子。 本来啊。 这白米面做的馒头已经是好多人都吃不起的东西。 毕竟大家多数都还是吃的糙米窝窝头玉米棒子红薯之类的。 能吃上这用白米面做的松软馒头。 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羡慕着呢。 可这会儿。 再看看阮竹三人眼前的这一桌。 顿时只感觉手里的白米面馒头没了味道。 肚子更是没了胃口! 魏医师虽说嘲讽嫌弃。 可那不停吞咽的口水可是表示了一切。 阮嫣然虽然没有这般直勾勾表达。 可她的眼神却也是时不时的忍不住瞟了过来。 香啊。 是真香啊。 阮嫣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脑袋里滴溜滴溜的转半响。 笑了笑脸,凑上前,语调亲昵的叫了声:“大姐~~~” 阮竹听闻顿时挑眉:“?” 阮嫣然:“陆伯母做的饭菜还怪香呢。” 阮嫣然:“想不到陆伯母手艺这么好啊。” 阮竹听闻没吭声。 只是慢条斯理的拿筷子挑起一块儿鸡肉,放在嘴里慢慢吞吞的撕咬。 那红艳艳的辣油,在嘴唇边沾染上一圈,只是看着就觉得很香。 临了,再喝上那味儿香飘十里的鸡汤一口。 啧。 馋人。 太馋人了! 阮嫣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 见阮竹不说话,也不要紧。 她咬咬唇,就跟变脸似的。 刚刚还讨好。 这会儿就开始委屈了。 “虽说大姐是代替我嫁去的陆家。” “可这陆家对姐姐确实是不错。” “吃得好住的好,也不用干活。” “如今啊。” “知道姐姐出远门,还给做了这些好吃的。” “跟过年似的。” “哎,不像妹妹我啊。” “就没这好命了……” 她说着,一边流泪,一边委屈巴巴的嗓音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往日里。 但凡她这样一讲。 她那几个哥哥们哪个不是争先恐后的上前给她买各种她想要的。 虽说最近这段时间,这一招莫名其妙的就不吃香了。 但。 这会儿她也确实是没有新招。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用用。 可。 她忘了。 她身边跟的人都是谁? 阮昊焱?那个感情冷漠,共情能力低的可怕,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连亲生父母昏晕过去都能无视的人。 会吃她这一招? 不会的。 至于魏医师? 自从第一次与阮竹交锋被气晕后。 这魏医师啊,那就是只能偷偷摸摸的在阮竹背后骂的欢。 可你要让他正面刚? 呵呵,他一个几十岁的老人家了,还想再多活个几年。 因此。 只要不是触及底线问题。 这魏医师绝对不会轻易乱接话怼过去。 如此。 阮嫣然的这一波话说完。 周围硬是没有一个人吭声。 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听她讲话。 小郑和曹明那更是吃的不亦乐乎,听到这里心中直骂。 神经病啊! 你没好命就没好命呗。 跟他们说干嘛? 絮絮叨叨一大堆。 想来和他们一起分享食物啊? 啧啧。 多大的脸啊! 两个加起来七八十岁的人。 这一刻就跟护食的小崽子似的。 根本不理! 唯有阮竹淡淡的喝下一口水,拿起纸巾慢慢悠悠的擦了擦嘴。 然后轻飘飘的神色淡淡的说道:“哦,所以呢?” 阮嫣然当时就沉默了:“……” 好半响后。 才有些艰难的磕磕巴巴道:“大姐,我也想吃。” 阮竹:“那你先想着,我不给。” 阮嫣然说的有多快,阮竹拒绝的就有多快。 且毫不留情,十分冷漠。 甚至慢条斯理的拒绝完后,又慢条斯理的喝下一口鸡汤,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一幕。 着实是招人眼热,刺激到人了。 阮嫣然垂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捏拳。 脸上是差点没掩饰住的尴尬。 “哈哈”的笑了两声,尴尬的似乎想给自己个台阶下:“大姐真会开玩笑。” 阮竹凝眉:“我没开玩笑。” 阮竹:“就是不想给你吃。” 这两句话那可是真的有够被扎心。 小郑这个憋不住的那确实是直接笑出了声。 嘴里的鸡汤眼看要喷出去。 脑子里只是一想到这鸡汤的营养。 硬是又活生生的憋住了。 待到一口咽下后,这才“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 而对面的魏医师更是紧绷的身子瞬间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又要被喷了。 他擦了擦额头刚刚那一瞬间冒出来的汗。 转过头似是再也看不下去。 对着阮嫣然道:“火车上有餐车,饿了是吧?我带你去吃饭。” 阮嫣然听闻面上是“嗯嗯嗯”的乖巧点头。 可实际上心里却是更尴尬。 没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让她觉得耻辱! 更让她觉得尴尬! 而这一切。 全都是因为阮竹。 阮竹。 阮竹! 阮竹!!! 这个名字,就像是她所有不顺的来源。 就像是她这辈子头上压着的那座大山! 直直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从小到大。 阮竹能干,懂事,成熟,稳重,会照顾人,善良,对弟弟妹妹们好,什么都会,真乖啊真棒啊。 这些全都是村里人对于阮竹的评价。 阮父阮母教育她的时候,更是也会拿阮竹为例。 这一切切都让她觉得嫉妒,觉得生气! 凭什么啊? 她也能做到这般,她也能如此棒。 第138章 分析家。 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不这么夸她? 她想了又想,试了又试。 可无论怎么模仿,都不行。 反而还会被人笑话,说她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学她大姐了。 她听闻,心中更是气恼,更是不喜。 所以。 她想了又想。 算了又算。 既生瑜何生亮。 既生了她阮嫣然,又何必再有一个阮竹? 既然现在已经没法改变了。 那她就去死吧! 那她就做一辈子的阴沟里的老鼠吧! 那她就做一辈子被她踩在脚下被她当做踏脚石的人吧! 于是。 喜欢大姐,尊敬大姐,一直对大姐十分敬重的阮飞诚,被她专门叫去给她买糖葫芦。 那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但是阮嫣然不怕啊。 她亲自把阮飞诚带过去,带到那人的面前。 口上假意说着让阮飞诚去跟男人一块儿去取糖葫芦,自己回家找大姐拿钱。 实际上却是躲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把阮飞诚迷晕带走。 很好。 不喜欢她是吧? 那就都去死吧! 她心安理得的回家。 悠闲自若的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虽然小小的年纪,心里却已经是知道的门儿清。 就算那是人贩子又如何? 一个敬重阮竹,喜欢阮竹,对阮竹尊敬的哥哥,对她有什么用? 她解决掉一个没什么用的人,那她是赚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阮竹察觉到了。 真令人讨厌! 她一路尾随,眼见着阮竹找到阮飞诚,欲要把他救回。 救回? 那怎么行! 本来阮飞诚就敬重大姐,这要是大姐再去把人救回来。 岂不是以后这救命之恩都得是阮竹的?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不是要去引开那男人吗? 正好。 她上前直接把阮飞诚带走。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回去。 为了显示出她的努力,她还特意让自己滚了一跤,做出一个费劲千辛万苦的样子。 到了山下遇见警察后。 她自然是谎称没见到有别人。 阮飞诚?她救到了,救命之恩到她手了。 而那大姐阮竹?啧,死在山上才最好! 她兴高采烈的回去。 趁着阮飞诚还没醒来,就已经开始给其他所有的哥哥们讲述了自己是怎么从山上把人救回来的。 身上的惨状,还有凌乱的衣衫。 直接让这些哥哥们信了。 于是阮飞诚醒来之后知道的第一件事。 那就是平日里被他敬重,敬仰,尊敬的大姐就算知道他被人贩子拐卖,也依旧在外面玩了三四天才知道回家。 而一直被他不喜的妹妹,却冒着危险去救了他。 而他断断续续昏迷的时候,看见的人影也是阮嫣然。 于是。 他信了。 他成为了阮嫣然虔诚的信徒。 成为了阮嫣然忠实的守护者。 于是。 这成为了阮嫣然的第一步完美的计划。 削弱其他哥哥们以及阮父阮母对于阮竹的好感。 最后。 再让她在悲痛绝望和残忍中死去。 若是死不去? 那就被她一辈子狠狠地压在下面! 于是。 第二步她认为最完美的计划开始了。 依然是被阮竹教导到大的阮彦宝? 她软言软语的凑上前,利用男人的那点被崇拜的心里。 直接稳稳的跑上前撒娇,跑上前装天真可爱。 再时不时的说几句“哥哥好可怜哦,自由都没了,被大姐管的这么严啊……” “妹妹好心疼哦……” 于是。 阮彦宝那个蠢货,不由自主的就偏向了她。 而这里面。 阮志哲? 确实不太好办。 他喜欢读书,明事理,对于阮竹敬重又厚待。 且自己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三观。 她已经改变不了。 但那又如何? 不能改变,那就去死吧! 她趁着阮志哲不注意。 直接从后一把推他进河。 冬天的河里,河水冰凉刺骨。 阮志哲又不会游泳。 只是没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她满足的看着,假意去喊人。 刚走出没多远。 就看见旁边不远处的阮竹走来。 她心中知晓,完了,只怕要坏事。 这阮竹游泳厉害。 救个人不在话下。 只怕今天算计不成。 可你说怎么着? 真是天大的好机会! 阮竹把人救上来后,已经完全体力不支。 但天寒地冻,还得赶紧找人来把人抬走。 她没了力气,只能去喊人。 她一走。 阮嫣然立马在河边把衣服打湿。 然后扑上去给阮志哲做急救。 更是用着她那瘦弱的身躯,拼着一股狠劲给阮志哲走小路背回了家。 待到阮竹找到人去。 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而这份救命之恩? 不好意思,她又笑纳了。 她幸运的好像是上天的宠儿。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完不成的。 她更像是与生俱来的分析家。 大姐阮竹清高淡漠,属于只会做不会说的老实人,偏偏又对亲情极为重视,就算被阮嫣然诬陷,也只会因为亲情默默的咽下去。 而二哥阮承恩?骨子里自私自利,自视高人一等,深受阮父的熏陶,觉得阮家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家族。 而他是长子。 更像是了不起一样,心里可是隐隐约约的都瞧不上那几个弟弟。 于是阮嫣然穿着打扮像城里人一样。 皮肤水嫩嫩的娇俏着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带出去那是给阮承恩长了不少的面子! 于是。 阮承恩对阮嫣然喜欢了。 对阮竹这种一看就是庄稼人一样的穷苦人,没什么喜欢。 再一一分析下来。 三哥头脑简单,只要随便在他面前说些阮竹的不好。 一开始他还能忍住。 可时间久了,听得久了,他就像是那炮弹,一点就炸。 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对阮竹有看法。 就是阮竹呼吸一下,他都觉得不爽。 这种最是好拿捏。 至于阮昊焱? 这是个冷漠无情的。 但是没关系啊。 他冷漠无情,又不是只对自己一个人。 对阮竹不照样也是如此? 所以没关系的。 只要大部分人都在她这边。 一个阮昊焱算什么? 于是,就这样,阮嫣然花了十几年的时间。 把阮家的七个哥哥们一点一点的全部哄着弄着,洗脑着一样全部都站到了她这边。 而阮父阮母? 那更简单! 阮父阮母本就对阮竹不喜。 再经过她隔三差五背地里的偷偷诬陷造谣。 啧。 那阮父阮母别的不说。 只怕是心里早就把阮竹当牲口一样对待! 这还真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第139章 靠?就才十块钱? 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把阮竹从这个家分裂出去。 使得阮家的七个哥哥和阮父阮母们满心满眼的只有她。 原本。 按照这个进展。 她很快就能实行下一步。 那就是随便给阮竹找个什么老头子嫁过去换彩礼钱。 既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又让她只能被老头子玷污,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本来。 阮父阮母死之前,她已经是悄悄的提过,给暗示了一下。 可谁曾想。 还没等阮父阮母与她细细谋划,阮父阮母便出了事。 竟然是双双撒手人寰。 接着。 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接踵而来。 她为自己千挑万选的好丈夫,好家庭出了事。 那该死的陆彦哲从部队里退伍了不说,竟然还腿断站不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一直昏迷不醒。 该死。 真的该死! 她怎么能嫁到这样的家庭去? 她可不想伺候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一辈子。 即便这男人长的确实不错。 可,那又如何? 又不能给她带来权势地位和名利。 她咬咬牙,气愤着。 只能把阮竹逼着替她嫁过去。 虽说嫁过去同样凄惨。 可比嫁给老头子还是好多了。 阮嫣然想,还真是便宜她了! 不过嘛。 总归也还是行的。 起码。 那陆母可不是个好相处的,陆子迪更是个油盐不进的。 婆媳关系处不好。 这后妈更不好当。 至于陆彦哲?呵呵,虽是丈夫,可根本醒不过来,有什么用? 还不如那寡妇呢。 到时候,她再带着阮家七个哥哥们时不时的跑去闹上一闹。 这陆家人就算是对她好一点,只怕也会因为这些变得对她不好。 反正,她就是要让她这辈子都只能是阴沟里的老鼠,她才能安心! 可。 事情的变化,太快了。 快到她根本招架不过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 已经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些恐慌感。 还有气恼。 这次她去南方。 为什么是阮昊焱跟着她来? 还不都是因为其他的几个哥哥们突然一下子都不吭声。 好像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一样。 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 她心里慌慌张张的和他们相处了几天。 越相处便越发觉得不对。 脑海中没有想到对策。 下意识的就想逃避。 刚好。 魏医师来的正好。 医术交流会,所有新秀医师的交流地方。 她,京都医术协会李会长的高徒。 怎么能不去? 这可是正好能给她抬高身份的机会! 所以,她来了。 强行逼着阮昊焱陪她一起。 而此刻。 她跟在魏医师身后。 脑海中细细想过这些年。 再一路随着车厢向火车上的餐车走去。 这趟通往南方的火车。 无论何时人都很多。 魏医师在前面走走停停。 不断有人从身边擦肩而过。 鱼龙混杂的,各种各样的,什么人都有。 阮嫣然心中想着事。 还没顺快走上几步。 旁边的一个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看起来颇为有钱的人就因为退让别人而往她这边撞来。 “砰……”的一声。 两人相撞。 直直的碰上。 阮嫣然的鼻尖磕在男人的肩背上。 撞的生疼。 “哎呦”的一下叫出声,生理性的泪水那是直直的流出来。 “没长眼睛不看路啊?!” 她吼了一声。 这会儿身边几个哥哥们不在。 她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形象。 一开口,就是粗话连篇。 那穿着西装的男人眉心之间闪过一抹隐晦的暗光。 面上却笑嘻嘻的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撞疼了吧?” “我没避让开,实在不好意思啊。” 他道着歉,讪讪的笑着。 阮嫣然嘴里学着魏医师骂了一句“晦气”,随后赶紧加快脚步步伐追着魏医师的背影。 匆匆忙忙,一心想着其它的事。 根本就没在意到。 那刚刚撞了她的男人在她的背后死死地盯着她的身影。 半响后。 一只手缓缓掏出一个小钱包来。 那钱包里照片上的姑娘笑得天真灿烂,乖巧温顺可爱。 赫然就是那刚刚离去的阮嫣然。 旁边另外有人见此上前附和:“偷到了?多钱啊?” “刚刚我可看了,那一块儿的吃的那可都是有钱人才吃的东西。” “酱牛肉,烤鸭,麻辣鸡……” “乖乖,跟过年似的,热闹着呢。” “这样的啊肯定有钱!” “这刚刚这小女孩我跟你说,那可就是那一伙的。” “穿的也是那一伙里面最有钱。” “她钱包里绝对有钱!” 这些人,早在车站里就开始观察。 谁的衣着打扮好? 谁手腕上的表是牌子? 谁的提包里有啥东西? 那可是想法设法摸得一清二楚。 唯恐自己没偷到。 好不容易锁定到阮竹那一伙。 结果人家坐在那里不乱动,还一直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们便一直没办法。 但你说赶巧了不是。 他们都快放弃了。 这阮嫣然又给凑上来了。 几个穿的人模人样的扒手聚在一起。 打开阮嫣然的钱包就是一阵探索,眼里那是明晃晃的期待。 结果。 下一秒。 “靠!” “这女人穿的人模狗样的,钱包里就才十块钱?” “十块钱用什么钱包啊??” “煞笔吧?!” “cao!” “穿的那么好,还以为能捞笔大的呢。” “结果就这??” 十块钱,这在无数庄稼人眼里那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可在这些天天偷习惯的扒手眼里,那是聊胜于无。 几人对此大失所望。 心里更是憋了一口闷气。 “要不是查的严,真想把那死老娘们拖过来狠狠打一顿。” “外表精致,内里穷成这个鬼样。” “我呸!” “……” 这些人心中可没有什么爱护女人这一说法。 更没有法治社会这个念头。 这个年代。 黑帮流行。 别看这些人只是小小的扒手,可背后那可是一张一张的大网。 几人谋划着。 等下势必要偷偷摸摸的给阮嫣然一点厉害瞧瞧。 …… 而阮嫣然这边。 则完全没察觉。 直到她与魏医师拿着买好的餐盒饭吃完。 正待离开时。 她突然感觉自己随手提着的小挎包很空。 她低着头,一打开。 第140章 我有个生意想和你们谈。 小挎包底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一层。 她的钱包竟然早已经是不翼而飞。 这种程度的痕迹。 如此平整。 一看就是被人拿刀子划掉的。 很明显,有人偷拿了她的钱。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阮竹小郑和曹明三人。 可下一秒。 她就摇了摇脑袋。 她是恶毒阴狠,但不是蠢。 阮竹小郑曹明随便拽出来一个都要比她富裕。 何至于去偷她这十块钱? 如此想来。 那便是只有一人。 那就是她刚刚来餐车的时候碰见的那个打着发蜡的西装男人! 她眼神狠辣。 瞬间起身,就准备去找火车上的列车安全员抓人。 可才只是站起来的一秒时间。 她的脑海里就忽然显现出来了另外一种可能。 上次。 她们闹分家。 阮飞诚与自己这边,可是凑了一千多块钱给了阮竹。 一千多块钱,可是巨款啊。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 完全可以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可这钱在阮竹那里,自然是不能要回来。 可…… 若是被偷走呢? 阮竹或许不会把这一千多块钱一次性带上火车。 可…… 万一呢? 她出门在外,又带了那么多的好吃的。 陆家人又疼爱她。 难道不会给她钱吗? 无论给多少。 那不都比她现在富裕? 一旦想通这其中的关键点。 阮嫣然顿时露出了一抹得逞玩味的笑容。 正在一旁收拾着餐盒的魏医师见此:“怎么笑成这样?” “刚刚看你神色不对,可是有事?” 阮嫣然听闻连忙摇头:“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了好玩的。” 她摇摇头,又乖巧。 那魏医师见此,憋着话,好半响后又突然拍了拍阮嫣然的肩膀。 “我们医师这行,其实素来都是忌讳攀比。” “更是忌讳心术不正。” “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对于这两条一直不屑一顾。” “认为怎么可能会有人触碰这两条线?” “可……” “如今归来半生,再回首。” “终不似少年游啊。” “你还年轻,你还小,一切都还有机会。” 魏医师看见阮嫣然,就像是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黑与白的道路,有时候一旦选择错误上了车,再想下车已是难如登天。 他这个老头子已经下不去了。 而这个年轻的新秀……还为时不晚。 魏医师半是含糊,半是劝慰,又像是在比喻着说些什么。 好似说明白了,又好似没说明白。 阮嫣然这会儿心里一个劲的想着钱的事。 听见这些。 自然也是面上乖巧的表示自己明白了。 可实际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看似听话温顺。 实则毫不在意。 魏医师见此,眼神一暗,“唉”的叹了一口气后便也不再多说。 把两人的餐盒饭收拾好,桌子弄的干干净净,便头也不回的又准备回到座位上。 而此时的阮嫣然,却已经是心不在焉的慢慢悠悠的跟着。 一个无意走的快。 一个有意走的慢。 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很快就被拉长。 再是三三两两的时间过去,很快就没了魏医师的身影。 而这个时候。 她也看见了之前那个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身影。 她毫不害怕,镇定自若,眼神里皆是算计的狠辣的上前:“你们在正好。” “我有个生意,想和你们谈谈。” “大家都是明白人,希望你们能懂我的意思。” 她微笑着,拿捏着,如同一个优雅的商人稳操胜券。 其他几个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扒手们:“?” …… 阮竹与小郑和曹明三人慢慢悠悠的吃饱喝足后。 小郑和曹明便商量着睡觉。 此时火车车窗外已经是天色昏暗。 乌漆麻黑的一片。 偶有路过山间有居民住的时候,会看见几盏被点燃点亮的煤油灯。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如同突然出现的亮光,指引着回家的路。 但那点亮光只是转瞬即逝。 接着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吞噬了下去。 留给众人的除了那一瞬间的惊艳。 接着便是永久的沉寂。 如同这辆已经开了一天,分外疲惫而进行沉睡中的火车。 所有人吃饱喝足后已经开始悄悄的进入睡梦中。 只有火车车厢连接处的嘎吱嘎吱摇晃声,在有节奏的摆动。 曹明人年纪大了。 精力不比以前。 本身就又带着先天性的疾病。 这会儿早已经是呼呼大睡的闭上了眼。 小郑瞪着眸子直愣愣的看了看。 随后也紧跟着打了一个哈欠:“竹姐,这会儿晚上,你一个人守着能行吗?” “要不我来守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 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感觉下一秒就能原地睡着一样。 阮竹嘴角微微上扬,挥挥手:“我能行,你快睡吧。” 自从陆彦哲腿好后。 这男人就像是开了荤的饿狼。 白天在外劳累一整天。 晚上还能拽着她在整半宿。 这还是她大姨妈还在身的情况下! 她虽吐槽。 可这睡眠时间,确实是没这么快能入睡。 这会儿啊。 她可还精神抖擞着。 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书来,已经是打算继续看了。 那小郑见此。 心中默默的对阮竹又钦佩几分后。 随口也不知道在嘱咐些啥。 脑子里睡意袭来,嘴上无意识的嘟囔嘟囔。 便直接是睡了过去。 只是没一会儿。 就扯起了小呼噜。 睡得死死地。 阮竹瞅着,觉得好笑。 干脆就抱起了书继续看。 学医这一行,学无止境。 越是学的多,才会越发感受到自己的知识量匮乏。 所以。 一旦有空,一旦时间允许。 她便一直在看,一直在学。 那认真的模样,着实是令人有些钦佩。 阮嫣然见此,只觉得眼前的人是格外的虚伪做作! 满满当当的都是厌恶。 她撇了撇嘴。 静静的等着自己这边的阮昊焱和魏医师睡着。 等到夜深人静。 大家都是睡意朦胧,最为困乏的时候。 她安排的一出出好戏。 这也才能慢慢上演。 想到这里。 她嘴角微微勾起。 就是一抹玩味且意味深长的笑。 眼神看向阮竹的那刻。 也不觉得厌恶了。 甚至还有些几分得意。 看吧,看吧。 多看点书又如何? 等会儿半夜你就没机会再看了! 第141章 真是见鬼了。 窗外已是夜深。 黑沉的天像是被打翻了的墨汁。 阮竹打了个哈欠,喝了口水。 抬头一看车厢上的钟表。 这会儿竟然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望着外面,夜色深沉,依稀快速略过层层树影。 但更明显的则是车窗玻璃上显示出来的她的面容。 扎个马尾,身姿挺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端正。 捧着书的时候乖巧的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如果不是眼中那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稳重。 她这个年纪本该也是快乐的。 但就算如此。 她也觉得很好。 比起前世,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略微有些疲惫。 正是还在看的时候。 旁边坐靠着睡的小郑突然耸动了下身子。 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 阮竹挑眉转过头,见到人醒来,她开口道:“醒了?” 小郑“嗯”了一声,捂着脑袋往起来坐了坐。 “白天睡到下午,吃了点东西,又接着睡到现在。” “一整天,没停过。” “睡得脑袋都昏昏沉沉的疼。” 这是睡多了的表现。 阮竹点点头:“睡多了也不太好。” 小郑从桌子上拿了一瓶水,一口喝下去,人才慢慢清醒了些。 一看车厢上的钟表时间。 顿时大吃一惊:“都两点了?” 阮竹“嗯”了一声。 小郑脸色瞬时变得愧疚:“怎么也不叫醒我。” “商量好的夜里十二点换人。” “这都两点了。” 他急忙说着,又收拾收拾着起身。 阮竹见到笑着:“看你睡得香,正好我那会儿也还精神着,就没打扰。” “才晚了两小时,不耽误。” “明天还有一天一夜呢,总归都是要轮到的。” 这一趟火车,是四十八小时。 两天两夜。 这会儿,可还连二十四小时都还没过。 她这么说着。 小郑心里总归是好受了一些些。 他匆匆忙忙往车厢里的洗手间方向走去:“你先等我一下下哈。” “我弄好了马上过来替补你。” 阮竹“嗯”一声。 点头。 看着人渐渐走远。 这会儿大家都睡得正香,意识最为迷糊,只有那么两三个人还是清醒着。 因此。 一般越是这种时候,便越需要警惕。 她内心隐隐约约的有一股小小的慌张。 没有任何缘由。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 就如同女人的第六感一般。 前世里。 她也是靠着这种感觉规避了许多危险。 她皱着眉。 沉思着。 只是一个抬眸,就看见了那边好似闭着眼睛睡着了的阮嫣然。 小姑娘长的确实是好看。 水嫩嫩的,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一般。 吃得好,穿的好,养的好。 只是打眼一看,谁都会喜欢。 当年。 阮嫣然刚被生下来的时候,阮竹是最喜欢她的,这种喜欢程度,就是那几个弟弟都比不上。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 只要是阮嫣然想要,阮竹都能毫不吝啬的给她弄来。 对于给她的宠爱。 说句摘星星摘月亮都能给她弄来也不为过。 当时惹得家里那几个弟弟们都频繁吃醋。 可后来。 随着小姑娘长大。 她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很对劲起来。 小姑娘很讨厌她。 甚至说的上厌恶。 虽说平时面上笑得乖巧可爱。 可背地里却偷偷的对她干了不少坏事。 甚至撺掇阮父阮母对她使坏。 阮竹当时只以为是她年纪小才这般。 她还有心替她矫正。 说了她几次。 没想到。 这几次之后,反倒惹来了她更深的恨意。 那一刻。 阮竹便明白眼前的小姑娘终究是变了,或许,也不是变了,可能她从来就没好过? 那个时候。 阮竹就开始不再越多关注她了。 当然。 她也没时间关注。 都是整天忙着赚钱养家。 即便阮嫣然厌恶恨她,可她终归是自己的妹妹啊。 她总要为这个妹妹存点钱吧。 总要为这个妹妹存个好嫁妆吧。 她任劳任怨。 上一世死前却才明白。 因此这一世,她自然是不喜她的。 可。 不喜归不喜。 对她的了解,却并不会因为这点不喜而消失。 她了解阮嫣然,了解阮家七个弟弟们,就如同了解她自己。 就像此刻。 眼前的小姑娘看似睡得香甜。 可实际上那并不平稳的呼吸,以及那因为紧张而紧紧握拳的双手,都在向阮竹诉说一个事情。 那就是,她在装睡! 装睡? 为什么呢? 有什么好处? 阮竹沉默着,脑子里疯狂头脑风暴。 直到小郑从车厢的洗手间里骂骂咧咧的回来。 “玛德,真是见鬼了。” “厕所上到一半,突然进来一个男人。” “我他妈心脏都快吓跳出来。” “也怪我这脑子。” “明明记得我关门了啊,怎么那男人轻轻一推就进来了。” “卧槽,越想越吓人。” “……” 小郑惊魂未定。 捂着心脏,明显一副受惊的模样。 阮竹倒是没多想。 “可能是你睡迷糊忘记了?” 这火车车厢里的洗手间,又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上面是有一个标识。 可是遇见那不长脑子的,或者看不懂的,那是直直的就推门进去。 要不是因为洗手间带锁。 只怕不知道得闹出多少乌龙来。 这会儿阮竹这样一说。 小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记住。 他这会儿坐在椅子上。 身边是熟悉的人。 也慢慢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又是喝了几口水后。 这才冲着阮竹道:“竹姐,我这会儿啥事都没有了,绝对清醒。” “你要不这会儿就赶紧睡吧。” “都已经两点多了。” “赶紧歇一歇。” 三个人轮班,不用急着替换。 每个人都可以有充足的睡眠时间。 阮竹“嗯”了一声,也不急。 她把书放到包里,再一举放到架子上。 起身拿了些洗漱用品这才朝着洗手间走去。 临走前,小郑还朝着她嘱咐着:“洗手间的门你可别忘记关了。” 有小郑的前车之鉴在前 阮竹自然不可能忘。 她进去,连连探查了好几遍。 确定是锁上后。 这才拿出洗脸的香皂,准备洗脸。 弯着腰刚把脸打湿。 耳边便传来一声细微的“咔擦”声。 第142章 求求你了。 这声音很轻,很细。 若不是因为她练了内气,感受能力比别人都要强,她还真是听不见。 她眉头一凝。 拿着毛巾轻轻的把脸擦干。 接着就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洗手间的锁在慢慢的轻微的小心的转动。 那门栓一点一点纵享丝滑一般顺着打开的方向移了过去。 这一瞬间。 所有的关节点似乎一瞬间被打通。 装睡的阮嫣然,特意被盯上的小郑,明明锁了但还是被轻轻一推就能打开的洗手间门。 突然闯入的男人。 以及又在这里开锁的人。 扒手。 小偷。 打着发蜡的西装男人。 以及那个被阮嫣然突然无所顾忌的小挎包。 原来。 原来如此啊。 她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眼里的情绪却毫无波澜,平静无光,像是深渊里的一滩水,弹奏不起半分涟漪。 手中的透明内气,在别人看不见的视线里缓缓燃烧。 整个空间里的空气像是在被迫跳动,竟然是出现了细碎的波纹,仿佛像是有了模样一般张狂挣扎。 几根银针出现在手中。 灯光下,那银针闪着尖锐的刺眼的锋芒。 锁芯再次“咔擦”一声。 这次,是被彻底打开的声音。 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一举推开了门。 下一秒瞳孔紧缩“唔”了一声…… …… 凌晨两点半。 是一个传说中最恐慌的时间点。 距离阮竹去了洗手间里已经过去了近乎有二十分钟左右。 阮嫣然每次看一眼时间,心里的开心便会多那么几分。 她控制不住的咧着嘴角,睁开眼睛,笑得一副明艳又高兴。 伸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抚摸一圈。 随后一举停到了堆放食物的地方。 那里面正是陆母给阮竹做好的麻辣鸡和小黄鱼还有鸡汤。 她伸出手,一把上前,拿了一盒在手中。 小郑本来默不作声的看着。 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瞬间炸毛的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 直接大手一抢,立马把盒子抢了过来。 “你这个女人疯了吧?” “趁我竹姐不在,偷偷吃她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 小郑都快气炸了。 怎么看着挺好看,干的却都不是人事? 他语气不好,骂的又难听。 阮嫣然听闻瞬间一怒。 可听到他说阮竹。 却又立马笑出了声。 好心情的瞧瞧桌子“哼”了两声,见到小郑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她笑眯眯的意味深长道:“你竹姐?” “这点吃的,恐怕她以后再也没机会吃到了。” “陆伯母是做给陆家儿媳妇吃的。” “可,一个被脏了身子的陆家儿媳妇,你猜陆伯母还要不要呢?” 她笑得肆虐,张扬,又得意。 心满意足的再一次拿起旁边的盒子。 小郑听闻,瞬间眼皮一跳:“你什么意思?” 阮嫣然耸耸肩,自是悠闲:“没什么意思啊。” “你这么好奇啊?” “自己想喽。” “啊,友情提示,刚刚阮竹去了洗手间这么久,哎呀,不会遇见什么事了吧?” 她捂着唇微微一笑。 似是有着歉意。 可那细看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且不怀好意。 小郑心烦意乱,心中瞬间涌上一股股浓烈的不安。 那洗手间的锁,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好。 而竹姐,虽然厉害,可终究是个女孩。 想到这里。 他终究是再也忍不住。 慌慌张张的起身。 正准备离去。 一看架子上的包,有些忧虑。 再一转头。 车厢里的人都睡得香甜。 一个一个的呼噜声四起。 只怕短时间内根本不会醒来。 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还是救人要紧。 他“蹭蹭蹭”的几个大步跑去。 见到洗手间的门还是关着。 他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后,便赶紧在外大声喊道:“竹姐,竹姐。” “竹姐你在里面吗?” 里面毫无动静,像是没人。 坏了! 不会出事了吧? 若是有人,怎么不吭声? 他连忙拍门。 更是试图要去推开门。 可这门却锁的那叫一个坚固。 硬是如何都打不开。 他急得满头大汗,一颗心已经是“咚咚咚”的直跳。 只要一想到竹姐会出事。 他便是立马死掉恐怕都不足以挽回这股愧疚感。 正是急得都差点准备去找列车安全员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宛如救赎一样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好奇的问道:“你在干嘛?” “做表演戏?” 女人声音清脆,干净,利落,又熟悉。 只是一秒便让小郑平静了下来。 一转过身。 阮竹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牙刷,嘴里全是泡沫,连同嘴角也是。 眼里看向他的时候,全是疑惑。 小郑高高在上的心脏瞬间落到实地。 整个人都快喜极而泣。 “我的天,竹姐原来你在这。呜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我的妈,我要被吓死了啊呜呜呜呜呜呜。” 他都快哭出来了。 没人知道他刚刚的脑子里都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见到竹姐,竹姐会是如何的惨状。 而他该是有多么的愧疚。 他此刻。 要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只怕这会儿早已经是扑上来抱着阮竹的大腿狂哭。 阮竹见此神色幽幽,淡定的头也不抬,“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水,冲着外面的洗水池吐进去后。 这才悠哉悠哉的一边擦着嘴角一边道:“你不去看包了哈?” 想到刚刚阮嫣然的动作。 再一想到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小郑刚落下的心,这一刻又疯狂被提了起来。 见到阮竹好着的。 那是撒腿就往回跑。 等到男人身影跑远,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阮竹这才慢慢悠悠的看了看那洗手间的门一眼。 轻轻的“哼”了一声后。 洗手间的门这才被开了一个小缝。 接着便是里面“咚咚咚”的不停磕头声。 以及夹杂着好几个男人的害怕道歉声:“对不起,我们有眼无珠,我们识人不清。” “您佬就放过我们吧。”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呜,我们再也不乱欺负人了。” “求求您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面上就放过我们吧,呜呜呜。” 黑与亮的交界处。 数根银针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停闪烁。 学中医者,每一针下去要么生,要么死。 第143章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阮竹“呵”了一声,眼神冷冽。 此刻轻轻的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腕。 自是有几分悠闲自得道:“放过你们?” “那刚刚的我又有谁会放过?” 倘若不是因为她有内气在身,有银针在手。 这几个杂碎东西会放过她? 她眼里眼神冰凉刺骨,看着人的时候,就如同那被刺进身体里的银针一般闪着尖锐的锋芒。 这几个东西。 死不足惜! 她眼中阵阵厌恶,已经是做好了去找列车火车员的准备。 语气自然就恶劣。 一听就知道不好协商。 那洗手间里的三人闻言真是又急又悔,简直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他们身上还插着阮竹刺进来的银针。 又不敢乱拔。 最开始自然是有人不信邪的拔了的,可一拔完身子便是一僵。 嘴角抽搐,手腕如同得了帕金森一般,整个人都有点像是中风之举。 眼看着人都要抽搐过去,没了呼吸。 眼前这女人上来随便几针,人竟然又是恢复了正常! 要不是因为这人是自己熟悉多年配合默契多年的同行朋友。 只怕连他们自己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和眼前的女子串通好了! 所以。 这会儿他们一点都不敢动。 完全不敢。 眼前的女子不发话,谁都别想健康的活出去! 几人磕头,哭的泪流满面,求爷爷告奶奶。 阮竹仍然坚如磐石,不动摇。 终于,最开始偷阮嫣然钱包的那个西装男人憋不住了。 他举起手,大声道:“我有话要说!” 旁边两人顿时瞪他:“不要职业操守了啊?” 男人“啪”的一巴掌扇上两人:“命都快没了。” “你俩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吗?” 他们干小偷这一行的。 见风使舵那是本事! 听到男人这样一喊,又被扇了两个清脆的巴掌,两人头脑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对对对,我们有话要说,我们有事要交代。” “我们可不是故意来害您的。” “我们只是想偷点钱财,可根本没想过去奸……咳咳,欺辱您啊……” “都是有人挑唆我们这样干的。” “还说要是干好了,从你那里拿到的钱都归我们。”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就是就是。” “姑奶奶啊,您就行行好吧,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呜……” “……” 三人语气着急,明晃晃的想洗掉自己身上的罪。 阮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可她仍然还是问出了声:“有人撺掇你们?” “是谁?” “这趟火车上,无缘无故的,谁会撺掇你们来害我?” “我看,只怕是你们故意栽赃陷害!” “冤枉人!” 她声色俱厉。 一字一句的逼迫感十足。 那三个人被冤枉,可是也有些不服气:“瞧您这话说的。” “我们都是小偷。” “在火车上偷偷东西,偷到手就下站,就算人家找警察,也抓不到我们。” “而强……咳咳,欺辱人?!那可是要被枪毙的大罪!” “谁会为了一点点钱,给自己惹上这样一摊大事?” 几人说着也不作假。 平日里,确实是如此。 阮竹“呵”了一声:“一点点钱不值得你们干?” “可你们这还不是干了?” “满口胡言乱语!” 人贩子气急:“什么叫做一点点小钱?” “那女的可是说了,你身上可是至少有一万!” “就是就是!” “还说你脸皮薄,就算事情发生,也不敢吭声。” “到时候我们再拿捏到你的把柄,威胁你把钱交出来。”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对吖对吖!” “……” 这些人的幻想那是相当美好。 阮竹听闻,心里却是瞬间升起一股怒火与厌恶。 为了找人来欺辱她。 这阮嫣然竟然谎称自己这里有一万块? 可笑,还真是可笑! 如今这个年代,一万块?万元户? 就是县城里恐怕都没几个。 多少人奋斗多少年都不一定能攒到! 阮竹心中怒火在发酵,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只待最后一滴油浇上来,就能瞬间炸开。 她沉着眸子,冷着脸,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道:“让你们来欺辱我的人,是坐我对面的那个小姑娘?” “啊?坐你对面?” “我想想。” “啊,对!就是!就是坐你对面的那个小姑娘。” “我看了钱包,里面有名字和照片,好像叫……叫什么嫣然?” “阮,是阮嫣然。” “啊对对对,好像就是这名。” 为了求生。 这几人已经是有问必答。 也不用阮竹继续问。 这几个人直接你一句我一句的连整个过程都交代的一干二净。 阮竹听着听着。 眉头又是一皱:“如此说来,你们是四个人一起?而外面还有一个正在偷我们的包?” 三人听闻瞬间磕磕巴巴:“大佬啊,他,他他他,他偷钱,可不管我们的事啊!” “对吖,我们没偷,我们没偷。” 要死啊! 真的要死啊! 今天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狠茬子! 三人欲哭无泪。 眼看阮竹的脸色越来越冷。 那是连遗书都在肚子里想好了。 正是祈求另外一个别冲动别按计划行动时。 整个车厢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声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呐喊。 “抓贼啊!!抓贼啊!!!!” “有小偷偷钱啊!!!” “别睡啦别睡啦,都快醒醒,快醒醒啊。” “有人偷钱啊!!!” “……” 小郑扯起一嘴喊出浑厚的呐喊。 在这漆黑的寂静夜晚里,如同就在耳边刺耳的喇叭。 众人本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贼,那是瞬间惊醒了过来。 “什么?贼?贼在哪?” “有贼啊?别睡了,孩他爸快醒醒,有贼,快快看看东西还在没在?” “卧槽!我的十块钱没有了!” “我的钱也被偷了!” “卧槽?!我的也没了!” “……” 整个车厢瞬间沸腾。 先清醒的人检查自己的钱包,发现基本上都被偷拿的一干二净。 小偷一次性偷这么多人的钱。 简直称得上是史上奇迹! 所有人都闹着说着,一传二,二传三。 很快就闹的沸沸扬扬。 车厢里的列车员持着喇叭顺着车厢走来查看情况。 被困在洗手间里依旧不敢动的三人见此,脑海中同时刷过“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的字样。 阮竹看着,“呵呵”的双手抱怀冷笑了一声。 下一秒,眼神里全是算计的朝着洗手间里的三人走去:“……” 第144章 产品和钱一起被偷。 再说之前。 小郑见到阮竹没事,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后。 那是飞快的跑回到车厢里自己的座位上。 包还在,食物也未动。 一切都是正常的模样。 他放下心来。 静静的坐着。 可仅仅只是过了几分钟。 他便越想越不对。 刚刚如此嚣张跋扈的阮嫣然,这会儿竟然突然默不作声的闭上了眼? 睡着了? 不不不。 绝对不可能。 这人巴不得竹姐过的不好,巴不得竹姐出事。 眼看着自己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回来。 她怎么能按耐得住不动弹? 更何况。 他走之前,这阮嫣然还对他们的食物虎视眈眈。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阮嫣然就不要了? 不。 绝对不会。 绝对不是这样。 他眉头思索。 抬起头,本是想细细分析。 可架子上的包带却垂下来了一小截。 他看着看着,神色突然怔愣。 竹姐刚刚洗漱去洗手间前,是拿过包不错。 可那包带可是被她塞得严严实实。 根本不可能垂下来! 包被动了! 一定是!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感觉像是炸弹爆炸后的瞬间,直接轰断了他的思绪。 这个包里,装的不是别的,自然就是阮竹研发出来的那些产品。 每一个拿出去,那都是能卖的爆火,能直接占据整个市场! 他着急忙慌的赶紧打开包。 果不其然。 里面的东西竟然被偷了个七七八八。 而放在角落里的三千块钱更是不翼而飞! 这钱,有两千是阮竹的。 还有一千,自然是他的。 为了这次的产品。 他可是直接连他的老本,以及老头子留下来的一些好东西拿去卖了,才凑了这一千块钱出来。 既然要从曹明那里拿货。 全款可能一次性付不了,可定金总归是要给一部分。 别说什么阮竹是曹明的救命恩人关系好。 可就算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现在这些自然要分清。 这也是小郑和阮竹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 可现在。 不见了? 统统不见了。 三千块钱连带着产品全部不翼而飞! 他瞬间“啊啊啊啊啊……”的叫出声。 下一秒便是直接高声呼喊着抓贼。 这一声声。 如同惊天炸雷,带着他无尽的怒火和呐喊和恐慌!!! 曹明与周围人一起被惊醒。 魏医师与阮昊焱更是一个懵逼,一个淡漠着脸醒来。 以小郑为中心的这一整节车厢。 就如同被命运之神特地选中一般。 竟然挨个挨个的钱全不见了! 有的人聪明,分了许多个地方放置,因此只被偷了一小部分。 有的人没想这么多,直接放一块儿,那就是一块儿全被偷。 这一会会儿,在车厢里闹起来。 更是有人立马去找了列车安全员来。 阮嫣然见此,面上不显,眼里那可是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一般。 面色骤然变得乖巧,像是认真的好心思索一番。 随后才冲着脸色严肃正在检查的列车安全员与众人说道:“大家的钱都被偷了。” “半夜又都是睡得正香。” “这被刚叫醒的人自然是没有这个嫌疑。” “我想着,大家不如好好查一查这节车厢里究竟是谁不在?又是谁第一个发现钱不见的人。” “毕竟,大半夜的谁会突然检查自己的钱?除非……贼喊捉贼。” 小姑娘说话有条有理的。 直接让不少人眼睛一亮。 虽说听起来有些诬陷人。 可。 这也是一条线索不是? 小郑听闻眼皮一跳,气的直直发抖:“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我是贼还是竹姐是贼?” “我一个被偷了钱的受害者,在你嘴里说出来竟然成为了小偷?” “你刚刚趁竹姐不在,拿竹姐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骂骂自己是不是小偷呢?” “这会儿倒是舔着个逼脸搁这装无辜?” “你看看我信吗?!” 他一个大男人,冲着小姑娘这样说话,说的还这么难听。 众人都有些惊讶。 列车安全员更是上来吼了一声:“好好说话,平白无故的骂人家小姑娘干嘛?” “你说你一大男人的。” 阮嫣然向来最是会在外人面前演戏装可怜。 小郑又不是个傻子。 还能看不出来这点? 可气愤和惊慌已经让他的头脑一点就炸。 听到列车安全员说话,他已经是急着跳起来反驳,想要拆穿眼前女人的假面目。 可。 这样一来。 反倒更显得他有几分诡异。 更显得阮嫣然有说服力。 众人七嘴八舌,自有探讨。 各个冲着小郑说道:“心里有鬼没鬼的,暂且不论。” “你先说说为什么这一整节车厢里的人都在,就你口中的那个那个什么竹姐不在?” “对对对,她去哪了?” “快点把她叫回来!” “有没有鬼的,各位也不是瞎子。” “这趟车,离最近的一个站,也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停。” “我就不信了。” “今晚挨个挨个搜,这么多人的钱,他还能藏的一点不留痕迹?” “就是!就是!” “喊人!喊人!快去喊人!” “叫人啊,快去叫人!” “……” 众人齐声呐喊。 典型的要看见人盘问。 列车安全员更是安抚不下去这股躁动。 他挥挥手,强势压下这些人的声音。 冲着小郑说道:“这事大家都有份。” “不喊人来说不清楚。” “既是为了洗脱你们的嫌疑,更是为了寻找大家的财产,以及你们的钱,你说说人在哪?我去找。” 因为小郑刚刚那恐慌的表现。 再加上阮嫣然的语言暗示。 列车安全员心中已经是产生了部分怀疑。 小郑倒是没想那么多。 不就是叫个人? 这有何难? 他张张口,正准备说竹姐在洗漱。 围成一圈的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问话:“喊我?是谁在喊我?” 这声音清脆,有力,清晰。 只是一听就知道这人做事干净利落不含糊。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首先看见的便是少女眉目之间的清明磊落与一腔正气。 那是一种独有的气质。 不是谁都能模仿的出来的。 众人顿时哑口无声。 只是看着这气质心中就已经有些疑惑了个七七八八。 这样的人偷钱? 怎么可能哦? 众人心中想着,面上倒是齐刷刷的给让出一条路来。 小郑见到眼睛是一下子红了。 “竹姐……” 他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嗓子。 见到阮竹就如同见到了主心骨。 别怪他没出息的哭。 实在是在他手里一下子弄丢了三千块钱和那么多阮竹研发的新产品。 那其中的价值何止是三千块钱? 即便是说句三百万,三千万,三个亿都不过分! 一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中弄丢。 他就是把自己卖了都赔偿不出这个钱来。 他一个大小伙子,红着眼眶,打开那空空如也的包:“竹姐,我们的钱全没了,全被偷了。” “连那些产品也被偷了……” 第145章 吃一堑长一智。 这么多的东西被偷走,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起码至少在动作上,就不像只是偷钱一样那么轻松。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曹明见此着急着脸上前,有心想说点啥,也被阮竹直接拦住。 少女挥挥手,淡定自若。 只是这股稳重一点都不慌张的气势,就已经是让人信服了八分。 更别说这姑娘率先冲着大家鞠个躬做足了礼仪。 “大家钱丢了,着急紧张自然是应该的。” “我也不例外。” “在小偷没被揪出来之前,谁都有嫌疑,我更不例外。” “更何况,大家都在,就我不在,所以大家怀疑我自然也是正常。” “可我刚刚确实是在洗手间那边洗漱。” 她举起手中的袋子。 把东西掏出来给大家看。 牙刷牙杯毛巾香皂。 还是打湿过的。 一看就是刚被用过。 众人见着,心中虽然仍旧有些狐疑,可事实在前,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偏偏阮竹这时候还继续说道:“若是说起钱财丢失,只怕我们丢的东西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还要多。” “诸位若是怀疑是我们偷的,我们何必费那么大功夫呢。” “再说了,各位若是不信,不还可以直接搜身搜包嘛。” 阮竹提着的包已经是空空如也。 放在空中抖,都抖不出来一件东西。 搜包?怀疑她偷拿东西? 这不是纯纯扯淡嘛。 众人想明白,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率先有人道着歉道:“大妹子,我们也是着急了些,您别怪罪。”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是咄咄逼人,主要是这钱丢了,大家都急啊。” “唉,就是,就是。” “……” 这个年代,这个时候,穷人依旧占大多数。 甚至包括前世的后世里也是如此。 坐上这趟通往南方的火车。 能有几个是去游山玩水?能有几个是心无旁骛的去玩的? 还不都是为了想去找点什么事做做,给家里赚点钱。 这其中,更有身患重病者,砸锅卖铁一般凑齐钱想要去南方大城市里看病。 说到底。 扯来扯去还不就是为了两个字“活着”。 这会儿火车上来这么一出。 钱被偷。 下车以后吃饭住这可怎么办?! 既然看病的钱都被偷了,这病到底还看不看? 若是到时候想回去,这钱都没了,还怎么买票回? 众人想到这里。 哪个不是脸上愁眉苦脸。 更有甚者,那是直接哭出了声。 列车安全员见此,也是心里不好受。 他在火车上见多了这种事。 就是因为见多了,才更加觉得不好受。 被偷了钱的,就没几个能追的回来的! 他心里悄悄的叹了口气。 面上却仍然要抚慰人。 可只是一看,众人都沉默着,叹气着,怎么抚慰?! 除了找到钱这个事,还能有什么更好抚慰的方式?! 他抿着唇,心里难过。 整个场面,除了哭哭啼啼的人,几乎全都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压抑的可怕。 阮竹见此,皱着眉。 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学医,讲究的是济世救人。 不敢共情,一点都不敢。 因为在患者心中,她就是定海神针。 倘若她一旦出现悲伤难受的心情,那将对患者的心理是多么大的打击?! 所以。 即便此刻,她能感受到这些人的难过,她也是半分不敢表现出来的,更何况,她还知道究竟是咋回事! 就是因为如此。 她此刻心中才更多的是怒火! 她转过身,即是看向大家,也是看向阮嫣然,神色镇定,一字一句询问。 “钱的份量轻,藏的隐秘,但小偷却精通,能被偷走,这倒也是能解释的清楚。” “可诸位有所不知。” “我们的包里,不止有钱,还有那许许多多近乎五十几款的产品。” “小到只有一袋花生米大,可大的,却也有一个盒子那么大。” “这么多东西,若是被偷,自然不可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重点是。” “我这些产品东西,目前来说都是不值钱的。” “唯有那包里的三千块钱能一眼看出来最值钱。” “我就奇了怪了。” “这小偷既然偷走了我的三千块钱也就算了。” “这产品为什么还要一起偷走?” “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多的钱,他从我的包里一样一样取出来,再拿走,这么大的动静,会没人发现?” “阮嫣然。” 阮竹眯着眸子,叫了一声,语气近乎是直接笃定。 “我刚刚洗漱之前去的时候,你可是一直没睡着。” “你竟然一声没听见?或者……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慢慢悠悠的说完。 周围的人早已经是惊吓到了一大片。 “什么?三千块钱啊?” “我的乖乖!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是啊是啊!那不得有一大堆啊?” “小偷既然要偷,怎么不直接把包都带走啊?那么多钱,搬起来也麻烦啊不是?” “可不,十张大团结才是一百块钱,这三千块钱可不就得三百张?” “按理来说,我要是小偷,我要么直接把一整个包拿走,要么把钱拿走就行。” “我还偷那些产品干啥?” “除非,那些产品,我知道有啥用?而且对我还有利?” “可……一个小偷,能有什么产品对小偷有利?” “对小偷最有利的,不就是钱嘛!” “说来说去,只能说那知道的人和这位姑娘干的是同一行,或者都认识。” “那要是这么分析……” 众人眼神瞬间就开始怀疑了。 早在阮竹与小郑曹明三人吃好吃的东西的时候。 周围的人那都是已经清晰的记住了。 没办法呐,咋能不清晰呢? 他们吃糠咽菜玉米棒子窝窝头。 这几个人就是大鱼大肉,一看就有钱。 谁不记得清楚呢? 这样一想。 害……这群人,还是招摇。 心里即是叹息的同时,又没忍住嘟囔出了声。 阮竹心里沉默了小许。 吃一堑长一智。 这个亏她吃下了,以后说啥都得藏着点。 但。 这不是重点。 她的眼神像是鹰一般牢牢锁住眼前的阮嫣然。 “我问你话,你不说。” “行,安全员您来问。” 阮竹挥挥手,给安全员让出地方来。 第146章 没,没有,我没偷。 阮嫣然瞬时眼神有些小许的闪烁。 在她的计划里。 阮竹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这么多钱被偷,丢失。 最好的背锅者一定是阮竹! 而那时候的阮竹,则是早已经被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扒手们在洗手间里欺辱。 怎么可能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脑海中的疑惑不解让她有些恐慌。 盯着眼前人高马大一脸凶气的列车安全员,她的喉咙有些发干。 说话自然也是害怕的磕磕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刚刚睡着了。” 她这会儿最大的对策,就只能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挨边! 她眼里眼泪闪烁,水汪汪的,一双眸子像是小鹿一般亮晶晶的闪烁。 细看之下,还有些柔弱的害怕。 只是打眼一看。 完全就像是被吓愣住,吓害怕的小姑娘。 列车安全员情不自禁的就放轻了语调。 他态度友好道:“没事,你实话实说就行。” “你刚刚是睡着了吗?” 阮嫣然点点头:“睡着了。” 列车安全员:“那你有见到可疑的人吗?” 阮嫣然摇摇头,此时在列车安全员的这种温和语气下已经是放松了下来。 她能判断出这一刻的列车安全员起码是对她有善意的。 见此。 她更是咬着唇,红着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我没见到。” 可下一秒。 列车安全员的一句问话直接让她的表面形象被生生的撕碎开。 只见列车安全员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 语气依旧温和。 可在下一刻却突然怒吼出声道:“撒谎!” “事情刚刚才发生时,大家都在着急忙慌的找钱。” “只有你精神抖擞的在引导别人去冤枉人!” “你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你是不是忘了?!” “这一刻装的这么可怜,你是想骗谁?!” “钱是不是你偷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的?” “这位男同志刚刚离去了一会会儿的时间里,就只有你是清醒且在的,这东西是不是你拿了?!” 安全员的声音忽然带着一股凌冽。 像是温柔的秋风突然变成了凌冽刺骨的寒风,明明吹来的时候是如此春风和睦,可吹到人的身上一下子变得刺骨嶙峋,像是在被锋利的小刀拿着在身上切割。 骤然转换的情绪。 骤然突变的脸色。 骤然加速的语气。 使得询问氛围突然一下子从放松变得紧张压抑。 像是濒临燃烧热油的界点。 只待一个着火点,随后便能彻底爆发! 在场所有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捂着心脏“咚咚咚”的直跳。 阮竹和小郑以及曹明三人更是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诧异。 更别说本就在中心,直面感受这股力量的阮嫣然。 她几乎是被吼的脑海中发愣的一瞬间就已经差点忍不住全盘托出。 她的眼泪哗哗哗的流下。 这次真不是装的哭泣。 她“呜呜呜呜呜”的哭了几声:“没,没有,我没拿!我没拿!” 她不停的重复着“我没拿”三个字。 像是在说给安全员听。 又像是在提醒着说服着自己。 阮竹双手抱怀,脸色淡淡的,对于她这副模样已经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安全员见到下一秒又变成了温和的模样:“别怕,别怕,没拿就没拿。” “我只是咋呼咋呼问问你。” “你看,你说清楚了不就好了嘛。” “又没人会怪你凶你。” “别怕。” 他笑的像个温柔的太阳。 好似刚刚凶狠怒吼的人不是他一般。 可这会儿的阮嫣然却已经是再也不信。 几乎全身都在做出防备姿态。 那安全员眼里光芒一闪。 见到这样。 心中已经是认定了七七八八。 他起身。 看向阮竹和众人:“小偷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现在距离明早最早的一趟车到站还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里,我会把大家的钱找到然后归还给大家。” “请大家放心。”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 似乎已经是完全弄清楚了一切。 众人全都摸不着头脑。 更是觉得荒缪和质疑。 “这,这就问了几句话?这就知道了?” “是啊,这小姑娘可啥还没说呢,大家都还没盘问呢,这钱就能被找回来?” “我咋觉着不信呢。” “我也是。” “可他是列车安全员,总不能还骗我们吧?” “这……” “……” 众人信的有,不信的更多。 凑在一块儿议论纷纷。 列车安全员笑着挥挥手。 一边跟大家说着没事,一边让大家赶紧回座位上,别乱跑。 镇定自若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作假。 阮竹和小郑曹明见此。 三人也一同乖乖坐回到了座位上。 小郑心中着急的不行。 看着那列车安全员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可靠。 “他这干啥啊。” “这么重要的时候也不带着人去搜搜。” “怎么还都让人散了,各干各的事去啊。” “这个时候,还有谁有心思干自己的事啊。” 三千块钱,那么多产品。 不是小数目。 曹明这会儿终于能凑上话来。 也是愁着脸附和了一声小郑。 随后一看阮竹。 乖乖! 这位都啥时候了。 还有心情啃麻辣鸡呢! “恩人呐!” “您说您,咋还吃上了!” “这丢那么多钱,那么多东西,您可真是心大啊!” “合着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呢?” 曹明此次回南方。 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有了上次被偷的经验。 即便是这次有人看着。 他也把重要的东西全都藏在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贴着心脏牢牢的护着。 就是睡觉,那都是两个胳膊抱怀一起睡。 要是有人硬要从他怀里拿东西,那可是要直接摸他的心! 因此。 他的钱,还在。 药,还在。 衣服啥的呢,在包里,但那玩意儿在阮竹这一群东西前,那都是看不上的存在。 因此他算是为数几个里面没被偷的那个! 可这会儿。 他却比阮竹这个被偷的人还急。 阮竹见此,镇定的掏出两双筷子递给小郑和曹明。 “人家列车安全员都说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 “你说说你俩,咋滴还不信人家呢?” “放宽心啊你们。” “心不平,心不慢,心不稳,何以干大事!” 第147章 他比在座的各位都急。 瞧瞧。 这位不仅不急,还给他们做上教育了。 “好好好,行行行。” “我看啊。” “三小时一过,您就等着哭吧。” 曹明接过筷子,信誓旦旦。 指定了阮竹等会儿要抱头哭。 小郑咬咬牙,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还是也接过了筷子。 像是在赌气,又像是给自己洗脑,硬是咬牙说道:“竹姐不急,那我也不急!” 随后挑起一筷子麻辣鸡,也跟着啃了起来。 出了这档子事。 谁还睡得着啊。 都操心的想着呢。 这想吧想吧。 又感觉光想也不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吃点东西吧? 不然怎么顶得住呢? 这样一想。 嘿…… 跟着阮竹一块儿吃东西的还不在少数。 凌晨三点半。 这节车厢,灯火通明。 各个像是偷吃的小老鼠,大半夜加餐。 这吃饱了,吃完了。 这还得喝口水吧? 得嘞。 又拿着水杯去车厢连接处去接水。 这过道上一会儿来个人走一下。 一会儿来个人闹腾两下。 这小孩子被吵醒了,嗷嗷嗷的哭,又有母亲抱着赶紧哄。 再加上,刚刚这事发生的这么离谱,解决的又这么离谱。 少不得的有人要议论吧。 这一议论。 乖乖。 那又是引起了话题一样。 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分析着。 这弄完还得举个“我朋友他……怎么怎么……我有一个姐妹,她怎么怎么……”的例子。 这一来二往的。 乖乖! 还真是比白天都热闹! 就在这样放轻松的环境里。 阮竹吃饱喝足后,直接瘫软在了座椅上。 她揉了揉自己有点撑得肚子。 再揉了揉自己早已困顿的眼。 几乎是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嘟囔嘟囔两声似是抱怨:“这一顿吃,刚刚牙都白刷了。” 曹明见着“嘿哟”了一声。 “您啊得嘞。” “还有心思想着白刷牙呢。” 他还是对于钱被偷这事耿耿于怀着。 阮竹见此挥挥手:“我说你啊,这心脏本来就不好。” “天天这么忧思过虑可不行。” “三千块钱对你来说,那可不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你那偌大的集团,一天得赚多少个三千啊。” “你愁什么呢。” “心脏不好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豁达,天天想七想八的负担太重。” “不好不好。” 她身为医师的这点爱唠叨人的毛病又犯了。 说着说着,就教育起人来。 这一教育起,自动代入了医师的身份。 对于患者,自然就开始情不自禁的叮嘱。 曹明听闻。 真是差点都快气笑了。 “得嘞得嘞,我也是服您的。” “您啊。” “不愧能做我恩人。” “不愧医术这么高明。” 说到这里。 他抱抱拳,是真心佩服。 想到那些产品,他还觉得可惜:“就是可惜了那些产品。” “那价值……” “可是比我的集团能赚多了!” 他说到这里。 因为过于可惜。 语气情不自禁的就大了些。 虽说这会儿闹哄哄的,也没人在意。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瞅着对面的阮嫣然眼神突然有些异样。 阮竹低垂着头,嘴唇微勾。 知道鱼儿已经上钩。 她挥挥手看似不经意间的嘟囔:“罢了罢了,能赚钱也没办法了。” “就算能赚几千万,那都不是自己的命啊。” “没办法没办法。” “唉……”她一边说一边捂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已经困的不行,“我这,我这一吃饱就犯困啊。” “不说了不说了。” “我眯会儿啊。” “有事叫我。” “我说你们啊,也别熬着了。” “反正钱和东西都丢了,干脆能睡就赶紧睡吧。” “这明天是啥样还不知道呢。” 她说完这句话。 似乎是再也困的不行。 竟然是直接没了动静。 仅仅不过数秒。 就睡得呼吸规律了起来。 旁边的小郑和曹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眼神里皆是各有所思。 曹明年纪大了,也扛不住,再加上身体心脏有病,也有些乏。 人家正主都说不着急了。 他急什么啊? 更何况,这阮竹能做出这产品来,就说明阮竹有本事。 只要人还是好的。 能有什么东西搞不出来?搞不定? 这人啊。 你偷的别人的东西,那永远都是别人的。 只有你自己会的东西,那才永远是你自己的。 想到这里。 他打了声招呼。 干脆也闭着眼睡了。 小郑见此。 心里那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啥。 急吗?他肯定急啊! 他比在座的各位都急! 褪去身份年纪来看,他虽说比阮竹大,比曹明小。 可这两位,一个历经两世沧桑,沉得住气,看透了生死。 一个风风雨雨几十年,白手起家,什么海浪没见过? 在这两位面前。 只有他是真的单纯二十几岁出头,快三十岁的小伙子。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 可他才经历几个事啊? 固然有几分经商头脑,可那是在算钱算利益的面前。 遇到这种事,他能立的起来才怪了! 可看看身边的人,他又不敢乱动。 只能闭着眼睛,脑海里头脑风暴一样囫囵吞枣的乱想着。 这一来二去一来二去的,竟然也是迷迷糊糊着有些半梦半醒。 整个人恍恍惚惚,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睡着的状态下来回切换。 只记得最开始身边到处都是人聊天的声音,吃东西的声音。 接着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整个车厢好像都静下来了一般。 一切陷入沉睡状态。 他觉得好像是该这样,又好像不该这样。 脑海中好似出现了两个小人。 也不说话,一黑一白。 这个扯着他给他一巴掌。 另一个扯着他给他一巴掌。 打来打去的。 倒是不痛。 就是他自己都不耐烦了。 正是蹙着眉,想骂出声的时候。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直接把他带回来了现实。 有人! 他心中骤然一惊! 心脏瞬间“咚咚咚”的跳的巨快! 眼睛闭着死活不敢睁开。 那人的动作似乎在努力的往声音小声的方向去掩盖着。 可急促并不规律的呼吸,鞋子轻轻踩踏到地面的声音,以及偶有小心的腿脚触碰。 这都在告诉着小郑一个信息。 这个人! 有问题! 第148章 一场戏。 而且。 不仅有问题。 按照这人这样小心翼翼从内移动到外的感觉来看。 这人,还是本就坐在里面的。 几乎只是一瞬间。 他就想到了是谁。 阮嫣然! 这个从头到尾嫌疑都是最大的人! 这个从头到尾都和他们有过节的人! 这个从头到尾都缺钱,且和竹姐未来同样都是医师的人! 那些产品,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作用。 但一个这般爱美的,又会一些医药知识的人能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 怎么想,怎么算。 这人都有着莫大的嫌疑! 他沉下气。 努力装作睡着的模样。 待感觉到那股气息渐渐离开这方小天地后。 他又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 眼看着确实是好像没什么动作,估计人已经走了。 他刚想睁开。 身旁突然传来一人小心翼翼的说话声。 “还好,没醒。” 这声音小声嘀咕。 虽听不真切。 可分明就是阮嫣然的声音。 小郑一瞬间冷汗都快吓出来了。 这人,竟然还玩这招? 回马枪? 他闭着眼,沉默着,有规律的呼吸着假睡。 那阮嫣然这次好像是确定放心了下来。 这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远。 为了防止她再次回头暗中观察。 小郑这次可是等了许久。 估摸着人可能都已经快走出这节车厢了。 他才匆匆忙忙的赶紧睁眼。 果然。 车厢连接处,阮嫣然的背影一闪而过。 他见此着急忙慌的赶紧起身。 想要追上前查看。 刚起来一站。 隔着衣服的手腕就已经被人一把拽住。 小郑回眸,竟是阮竹。 刚刚还一副困顿的眼皮都睁不开的模样。 这一会儿一看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困乏的模样?! 小郑心中惊骇:“竹姐?” “原来你……” 他就说! 竹姐怎么可能会真的有这么简单的就认下了! 原来,原来如此。 “阮嫣然这会儿肯定抱着东西去藏去了。” “再不就是去拿东西。” “总之肯定和我们的钱和产品有关。” “竹姐你醒了正好,咱俩赶紧去看。” “说不定正好能抓个正着。” 这会儿距离最近的一个站点下车,还有半小时。 再不行动。 只怕到时候车一停,想追都追不了。 他着急忙慌的。 阮竹却笑着悠闲自若道:“不急。” 还不急呢。 小郑都快急死了。 “这人都确定了。” “也知道是谁了。” “你还搁这不急呢?” “这抓证据的事呢。” 小郑真的是。 都想直接扛起阮竹快点跑了。 阮竹笑着。 心中胸有成竹,镇定自若。 与不知道何时来到身边的安全员一起。 “这个时间点,估计正好。” “走吧,抓人。” 安全员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 这几乎是这趟火车上的所有武装力量。 那安全员见此也是点点头说道:“下一个站点的人,我已经联系好了。” “到站之后,外面自是有警察在等。” “对于您的配合,我们很感谢。” 他率先伸出手与阮竹握了握。 “不过等下抓捕行动只怕危险。” “为了安全。” “我还是建议你们就在这等着。” “免得被误伤。” 那几个扒手,在金钱的诱惑下,都能干出欺辱人这种事。 万一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 看见站点要到,拼了命的要抵抗,那该如何是好? 阮竹见此。 知晓这些人顾虑。 也没硬撑着上前。 在快速的说了几句后。 这群人便直接明晃晃的去抓人了。 这个时候,这一小小的举动早就已经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或许不知道阮嫣然是去干啥。 或许以为这人是为了怕吵到朋友所以才这样小心翼翼的离开。 但他们一定知道,这几个安全员那是去抓贼。 “怎么说?怎么说?这是去抓贼了吗?” “是不是真的找到人了?” “那我们的钱,是不是就能拿回来了?” “小姑娘你倒是说说啊。” “对吖对吖。” 人群着急忙慌的细问。 阮竹一一点头。 “确实是去抓贼。” “大家的钱等会儿就能被还回来。” “所以,请大家安静坐着等。” “耐心等待就行。” 她微笑着。 这一刻笑容是如此的救赎。 宛如天使! 众人乐的瞬间喜极而泣。 各个欢呼着,又是吵开。 那几个身患重病的患者,更是露出一副被救赎到的表情。 阮竹打眼一看,知道这几个人的病症能在大医院里治好。 她也没刻意提醒。 告诉给众人后。 就乖乖的坐在座椅上。 这会儿子。 曹明那又是被吵醒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 和小郑齐齐对望。 然后异口同声道:“好哇好哇,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曹明指了指阮竹:“要不怎么说是我恩人,您快细细详说一遍。” 小郑也是疑惑:“对啊对啊,竹姐您快别再藏着了。” 阮竹点点头,笑着喝了一口水。 这才开始解答疑惑。 知道这边小郑在吼。 列车安全员已经去了一个。 阮竹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逼问阮嫣然,肯定逼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就算那些扒手指认,以阮嫣然的性格和脑子,她肯定能有办法让自己逃脱。 尤其是。 从上一世阮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阮嫣然格外的好运。 她就像是天道的宠儿。 无论遇到何种事情,哪怕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她也照样能在最后关头化险为夷。 所以。 阮竹不敢赌。 最保险的办法,自然是人赃并获,抓个现行。 想到这里。 她利用那洗手间三人的性命要挟。 要求他们按计划行事。 自己又去找了另外的安全员说明所有事情。 他们安全员之间都是有单独的耳机联系。 趁着大家都在逼问阮竹的时候。 那边知道情况的安全员通过耳机告诉了车厢里的安全员所有事情。 因此。 早在询问阮嫣然之前。 这安全员就已经是知道了小偷是谁。 上演的那一场询问,也只不过是做戏罢了。 而之所以让大家别担心,直接放开管控,让大家干自己的事。 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放松阮嫣然的警惕。 再以阮竹说的那些话引导。 这阮嫣然但凡有一点贪心,就会去找那几个小偷! 第149章 阮嫣然被抓。 当然。 说完这后面的事情之后。 阮竹自然也是没有隐瞒的把阮嫣然找人欲要欺辱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听到那突然闯进洗手间的男人。 小郑脸色果然一变,桌子一拍,怒气冲冲道:“我就知道那不对劲!” 他虽然立不住事。 可他办事向来还是稳妥的。 人也机灵着。 不然之前也不会在大巴车上能配合阮竹演那么一出戏。 所以他明明记得自己关了洗手间的门。 怎么会突然弄着弄着,门还被人轻轻一推就开了?! 想到这里。 他神色就是慌张。 以及一股深沉的浓烈的后怕。 “幸亏,竹姐,幸亏啊。” “幸亏你会医术,随身带银针。” “这要是你不会……” “今儿个可就……” 说到这里。 他已经是梗塞着说不下去。 曹明脸色更是泛青,额头冒汗,心中也是阵阵恐慌后怕。 钱财损失是小。 人要是……那才是最大的苦难! 这群狗东西! 这群小偷! 怎么就这么可恶!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那阮嫣然挑唆!” “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能恶毒成这样?” “要我看,这次被抓,绝对不要放她出来!” “对!说什么都不能放出来!” 两个人一人拍一下桌子。 声音浑厚,又带着气。 震腾腾的,明显是气很了。 那坐在对面一直没吭声的魏医师听闻,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嫣然这小姑娘,是有几分小心思。” “可你要说她害人?” “绝不可能!” 魏医师挥挥手,完全不信。 “尤其是偷钱这个事,怎么可能呢?” “还和小偷联合一起。” “她哪里有时间??”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可还是李会长的徒弟,做这种事不等于自毁前途?” “我看你们污蔑人也是污蔑习惯了。” “是,之前我们是有过节。” “可这种事,你们张口闭口的也敢乱说?” “要我看,让那警察也得把你们抓起来!” 魏医师斩钉截铁。 绝不相信。 说到这里。 似乎是为了找人证明。 他还特意拽了拽阮昊焱。 这个从上车以后,除了叫了阮竹一声大姐,随后就全程没有说过话的男人。 他可是她的哥哥。 对于阮嫣然的了解,他可是最清楚的人。 魏医师等着阮昊焱开口,为自己的话语进行佐证。 可男人却只是转过头来不偏不倚的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用着毫无波澜的神色道:“她会。” 魏医师瞬间:“????” 会什么? 会害人? 会联合小偷一起偷钱? 会挑唆小偷去欺辱一个女子的清白? 会贪心的不仅偷拿人家的钱,还要偷拿人家的产品?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可是李会长的徒弟啊! 魏医师指着阮昊焱“你……”了一声,随后有些呆愣住的说不出话来。 阮昊焱不咸不淡的眸子轻撇了一眼。 随后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惊。 当然。 也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妹妹,亲生妹妹会因为做出这种坏事而正在被安全员抓捕。 他冷静的,淡漠的可怕。 犹如一个陌生的过路看客一般。 不咸不淡的在别人问一嘴的时候说出事实。 若是别人不问,他就不说。 无牵无挂的仿佛这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亲情荡然无存。 小郑看见,心里直呼惊叹。 他今儿个也算是开了眼了。 还有这样的人呢。 而阮竹呢。 则更是早已见怪不怪。 几人心中都有些各自思索而场面沉默的时候。 离车厢连接处座位最近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声惊呼。 “抓到了!抓到了!” “安全员抓到贼了!” “带着钱都回来了!!!”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 “……” 他的一声声呐喊。 如同寂静里的深水炸弹。 众人全都一窝蜂的从座位上起身,跑到走廊过道上看。 魏医师见此。 心中自是不信邪的也跟着跑出去。 嘴上还振振有词的念叨。 若是这贼不是阮嫣然。 今儿个说什么都得让阮竹给他们当众道歉! 可下一秒。 眼前的场景直直的让他脑子里像是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 涨的他生疼生疼。 人高马大一脸凶气的安全员背后,隐隐约约露出来的衣角是如此的熟悉。 被用麻绳捆绑起来的手腕,那是牢牢的不给任何人一点解释。 与此同时。 身后的那几个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男人,看着更是觉得眼熟。 几乎是一瞬间。 魏医师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 阮嫣然虽说是李会长的徒弟。 可这些时日里。 一直带着阮嫣然,把阮嫣然当成亲徒弟在教的人何尝不是自己? 在魏医师心中,这阮嫣然纵使是有点小心机,小算计。 可那都无伤大雅。 人嘛。 没有这种小算计那怎么能行? 老老实实的木纳着过一生? 好是好。 可对于京都医术协会这样的地盘来说。 那就是不够格! 因此。 他还一直因为阮嫣然有点小算计,小心机而沾沾自得,洋洋得意。 可这一刻。 看见这一幕。 心中的侥幸再也是没有半分。 整个场面天旋地转。 浑浑噩噩。 再是没有半分意识。 竟然是直直的摔倒了下去。 旁边离他最近的阮昊焱无动于衷。 旁边的众人们都急着上前看小偷。 小郑和曹明更是站起来深深注视着那边的场景。 唯有阮竹,竟然是看见这一幕的人。 医者仁心。 她拉扯了一把。 虽说还是摔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但好歹脑袋还是没磕着。 没办法。 她总不能看着人直接死在她面前吧? 她拿出银针。 随意的在穴位上扎了两下。 看见人眼睛睁开。 立马嫌弃的说道:“我说你个老头子,我也是真服了。” “自己人老身体差也就算了。” “自己平时个不注意着也就算了。” “还这么爱急火攻心,沉不住气。” “晕一次两次,能救的过来。” “晕三次四次,就算有人救,你还能醒吗?” “多大的人了,一天天不知道好好养老,净是跟着年轻人胡闹。” 她嫌弃的撇两眼。 说完就起身。 跟着人群围成一圈。 圈子中心里。 第150章 他还没给你说过柳薇的事吧。 安全员带着阮嫣然以及那几个扒手过来。 脸上均是喜意。 明显事情解决的很轻松。 手里拿着一个大的包包。 鼓鼓囊囊的。 看起来有不少东西。 众人一窝蜂凑上前,见到阮嫣然的那刻,均是一惊。 “乖乖,这咋还是这小姑娘偷的呢。” “刚刚还说贼喊捉贼,合着还真是引导我们乱冤枉人!” “这才多大啊,看着穿的这么好,怎么净干这种缺德事!” “要我说啊,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真够活该的!” “对!活该!” “活该!” “……” 对于小偷,扒手,没几个人能有好脸色。 这些丧良心的,什么东西什么钱都敢偷。 也不分什么有钱人穷人。 只要偷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 多缺德啊! 围观人群凑上来一个一个的骂。 更有生气的,那是差点就准备扔鸡蛋砸了。 要不是看着鸡蛋确实贵没舍得。 只怕这一刻阮嫣然头上咋说也得有些鸡蛋糊。 小郑曹明看见这幕双双对视,心里直呼活该。 阮竹见此,面色毫无波动。 她凑上前。 围观的人群见状立马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阮竹嘴唇微微上扬,谢过,这才说道:“东西都拿回来了吗?” 安全员扬了扬手中的包:“都在这。” 火车没到站点停。 这些人就算是偷了东西,也没办法送下火车。 因此都藏一块儿呢。 阮竹见此点点头。 她眼神一闪,朝着安全员身后看去。 面前的小姑娘低着头,似是羞愧难当的而不敢抬头。 见到阮竹看过去的时候似有察觉。 她抬起头来,眼神里尽是狠毒。 咬着牙,阴冷着道:“这次算我栽了。” “但是,你以为你能笑到最后吗?” “你以为陆彦哲对你那么好就是真心的?” “他肯定还没告诉过你有关于柳薇的事吧。” “真可怜。” 她一字一句,嘴角上扬着笑起来,眼神异样的诡异。 说出“柳薇”二字的时候,更是胸有成竹的想要看阮竹惊变的脸色。 岂料阮竹听闻,面色毫无波澜。 抬头见到眼前的人还不知道悔改,她摇摇头,说了一句:“进去以后好好做人。” 随后便再也是不打算理会。 这副淡定的模样直接让阮嫣然脸色大变。 她惊讶着,开始冲着阮竹怒骂。 什么脏话烂话都能说出口。 其语句恶毒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能表达的出来的。 安全员见此立马指着人让把她先带走。 阮嫣然更是一个劲的挣扎。 力气很大,似乎是要强行挣脱逃跑。 看见阮昊焱就在一旁的时候,她还冲着阮昊焱大喊:“哥,救我。” “我错了,哥哥你快救我。” “我可是你妹妹啊。” “哥哥,哥哥救我救我……” 她的语气卑微祈求又可怜。 哭哭啼啼的,就像是在外受到欺负的妹妹。 岂料阮昊焱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咸不淡的撇过头去。 明显是并不在意的神色。 这一幕直接让阮嫣然的心破防。 她素来知道这个哥哥共情能力低。 对于阮竹冷漠无情的可怕。 因为这点,她一直沾沾自喜。 认为自己起码是不一样的。 可如今看来。 哪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阮昊焱,才是整个阮家最自私自利的人! 享受着阮家为他提供的一切。 但却在有麻烦的时候,直接置之不理! 阮嫣然先是气急,冲着阮昊焱破口大骂。 随后突然反应过来后,便是冷笑一声:“呵呵呵呵。” “阮昊焱,阮昊焱。” “你最好能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 “我倒要看看,等你这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到时候因为求人而变得卑微的时候。” “到底会有多可笑!” 她说着。 像是在立下宣言。 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眼神一一扫过周围的人。 凶狠的好像是要把这些人一个一个全记在心中。 小郑看见这姑娘此时这副挣扎恐怖扭曲的模样,眼神又是如此的恶毒,当即背后打了个冷颤。 正想凑到阮竹身后,求竹姐保护。 下一秒便见那安全员压着人,毫不客气的把她一把带走。 直到都走出老远了。 那恶毒阴冷的眼神似乎还印在他的心里。 他磕磕巴巴的,有些害怕道:“这姑娘以后出来不会还要继续找我们事吧?” 曹明皱眉点头:“肯定要找。” 阮竹想了想阮嫣然那小气又睚眦必报的性格。 语气肯定的说道:“找,肯定是要找的。” 小郑顿时“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可一转头。 又看见阮竹镇定自若的模样:“竹姐?你不怕啊?” 阮竹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再怕还能怕到哪去? 大不了又死一次? 她摇摇脑袋。 还想再说。 旁边的小郑却又突然说道:“不过她刚刚说的柳薇……” 说到这里。 小郑感受到阮竹的气氛陡然下降。 瞬间立马闭了嘴。 而这时候,那几个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扒手们也一个劲的赶紧凑到了阮竹的面前。 “大佬!我们可都按您的吩咐都做了。” “您看这针……” “是不是该拔了?” 为了防止这几人不听话。 阮竹一根针都没拔下来。 这几个人为了不死,为了活着。 硬是生生的没敢动。 就连安全员去抓人的时候,距离他们还有一个车厢的距离。 他们就已经直接是率先举起双手跪了下去。 别问,问就是怕死。 这会儿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大佬。 乖乖诶。 一个一个激动的跟见到他们祖宗一样。 安全员这时候也凑上前来:“要不您给拔了?我们人都给抓到了。” “也不用担心跑了。” “主要是我们想碰,也不敢碰啊。” 刚刚那架势,嘿呦喂,跟闹着玩一样。 这几个扒手为了不让安全员们碰到他们身上的银针。 硬是自己主动要麻绳过去把自己绑了起来。 多新鲜啊。 干了这么多年。 这还是头一回。 阮竹听闻,心中也是觉得好笑。 面上倒是镇定自若的上前,一个一个三除两下的就给拔了出来。 刹那间。 几个扒手们心里瞬间舒坦了。 第151章 问,回去就问! 这一舒坦了,安全员们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 多少钱在哪里偷的?什么时间偷的?怎么偷的? 安全员问一个,就乖乖的答一个。 等到从那包里把钱一个一个的还回去。 一看时间。 可不就卡的刚刚好。 凌晨六点多。 经过一夜的折腾。 晦暗的天空终于褪去了黑色,清晨的朝阳从远处的海岸线升起。 光芒笼罩,车厢里开始金灿灿的一片。 各个脸上洋溢着真实开朗的笑容。 一声欢呼。 所有人都在感谢安全员,感谢阮竹。 受损的钱一分不落的追回来。 同样也是安全员工作这么些年,第一次遇见。 他大手一挥。 又说了几句。 安抚完大家的情绪,又保持恢复了纪律后。 这才把包里的最后一点东西递给阮竹。 “三千块钱,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产品,一个不落的全在这里。” “你看看,数一数,有没有哪里不对的。” 这些东西。 列车安全员反正是没见过。 只是看着觉得怪稀奇。 小郑听闻,这个时候自然不闲着。 接过包来,一一细数。 果然。 一样不差! 他激动着,心中对于阮竹的佩服直接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以言表的高度。 激动的看着竹姐道:“竹姐,都回来了!” “钱和产品,一个不落!” 这场大戏,终于落幕。 失去的东西更是完璧归赵。 阮竹对此丝毫不意外。 她淡淡的点点头,微笑着仿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不骄不躁,沉着冷静。 那列车安全员心里默默升起一股钦佩后。 再是和阮竹交谈了几句,便带着扒手们离开。 …… 也是这个时候。 人都安静了下来。 阮竹才开始思考起刚刚阮嫣然说的话来。 柳薇。 这个名字。 她丝毫不陌生。 早些年。 流行知青下乡。 大批知识分子,来到七里村里开始干活。 热热闹闹的,就跟过年一样。 七里村贫穷那么多年,鲜有外人来。 这一下子。 乖乖。 那可是可劲儿的看稀奇。 阮竹那时候虽然小。 可那个时候,谁管你小不小啊。 多一个人口,多一个劳动力。 那也是要去干活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 她认识了比她只大几岁的柳薇。 柳薇和这些所有下乡来参加劳动的知识分子们都不一样。 她是坐着小轿车来的。 听村长说。 那小轿车的车牌号可还是京都那边才有的。 京都诶。 那可是连老一辈的人都念叨着的地方。 据说住在里面的人个个有权有势有地位。 而像这种被开着小轿车送来的人,那更是不一样。 事实证明。 村长说的没错。 所有来七里村参加劳动的知识分子们都在努力勤苦干活的时候。 只有柳薇穿着白大褂,在村子里开起了一个小诊所。 在所有人都面朝黄土背朝天被晒得汗流浃背,浑身是泥渍的时候。 只有柳薇穿着干净的衣服,伸出纤纤玉手,坐在屋内拿着笔写字。 她的身姿修长笔直,一头长发顺滑黑如墨,说话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带着笑意。 无论是体态,还是那白皙娇嫩的皮肤,又或者是那平日里的姿态。 皆是在告诉别人柳薇的来历不简单。 那个时候。 阮竹即便才只是几岁的孩子。 双手却已经枯老如树根,脸色黑黝黝的,嘴唇因为太阳晒而干裂。 两厢对比起来。 仿若她才是那个年老的小老太。 那个时候,她自然是羡慕的。 她羡慕她那样的气质。 羡慕她那样的姿态。 羡慕她那样的自我。 因此。 虽说当年大学生们参加高考都返乡的时候,柳薇也回去了。 但。 阮竹一直就不曾忘记过。 可。 如今阮嫣然说柳薇和陆彦哲? 什么意思? 前世里。 她与陆彦哲成婚后,柳薇确实是来找过陆彦哲几次。 可那时候,她一颗心都扑在阮家的七个弟弟和妹妹身上。 自然是没有在意过。 就是有几次看见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待。 她也没真正的去问过。 她一直以为,这两人没什么交集。 可如今想来,似乎又好像不是这样? 阮竹这会儿坐在椅子上。 窗外的风景随着火车的加速而飞速闪过。 随着越来越亮的天际,景色与建筑物看的是越来越清晰。 一夜的奔波。 火车已经从连绵不断的山林,来到了一望无际的平原。 没有大山的遮挡。 没有大山的阻拦。 这平原上的城市一览无遗。 越是开下去,便越能看见房屋建筑,还有那街上时不时的自行车,以及行走忙碌的人。 这些看起来。 对于没出过远门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新颖。 若是往常。 阮竹定是要好好看一看的。 说不定看到哪里开心的地方。 还要记下来回家和陆彦哲一起说。 可这一刻。 她突然觉得好似一切都没了意思。 心中闷闷的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倘若? 倘若真的是…… 那她怎么办? 分! 一定是分! 她不会沉浸在这段关系里,变得失去自我,变得猜忌多疑。 对。 大不了到时候好聚好散,重头再来。 前世的后世里,谈恋爱分手是多正常的事。 她干嘛要把自己束缚起来? 可。 一声不吭的就因为别人一句挑拨,而伤害两人之间的感情,那也不是她的作风。 好歹若是男人真的不喜欢她,何至于还连夜给她买麻辣鸡呢? 这一点感觉,她总是不会出错的。 想到这里。 她的心情又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问。 等到从南方回去,说什么都得问出口。 她心中暗自想好了一切。 也就没刚刚那么纠结。 再抬头看窗外景色的时候,竟然是连阳光都觉得好像明朗了几分。 身旁一直观察她的小郑见到这一幕。 心中顿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他这个破嘴哦。 刚刚真是该死。 咋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呢。 这会儿见到阮竹神色放松下来。 他那可是赶紧趁机补救:“竹姐,闹了一晚上了,你也没睡。” “这会儿我和曹明哥都醒着,正精神着。” “你要不赶紧补补觉吧。” “这还有一天一夜要等着熬呢。” 刚刚的站点停下,就代表着这趟火车已经过了一半的路程。 第152章 到达南方大城市。 这会儿这一方小天地就他们三人。 光是坐着睡觉都舒坦着宽敞着。 正是补觉的好时候。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曹明倒是突然皱眉:“按理说,若是发生这种事,这阮嫣然进去最起码也得至少被关上半个月,或者小半年。” “可我看刚刚到站的时候,魏医师和那小兄弟也跟着一块儿下去了。” “依照京都医术协会的地位。” “再加上她又是李会长徒弟的身份。” “只怕就算是要关,也关不长久啊。” 这个时候,没有监控,管的也不是特别严。 这种程度上的。 塞点钱也不是不能办。 如今阮竹这么做。 只怕等阮嫣然出来后会引起阮嫣然的疯狂报复。 小郑听着,那是直直握拳,气的猛拍桌:“报复?” “我们竹姐还缺她这点报复?” “她之前干的哪件事和友善沾边了?” “不都冲着要弄死竹姐来的嘛!” 只是想想,就是生气。 阮竹听闻也是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说没那么容易一次性解决。” “可,总归是留下了案底。” “以后万一真有什么事,那可都是给她一次性加上去算着的。” “放心。” 她能逃过一次,两次,可第三次第四次她还能逃过?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如今看来是无事,可真要等到清算的时候,一个都别想躲过! 这人即便是好运加身。 可,要是不停的作死呢? 想到这里。 阮竹心中也不是很慌。 总归打铁还需自身硬。 只要她努力站在谁都欺辱不了的地位,只要她努力使自己变得实力强悍。 就算遇到那些不长眼的凑上来,她也照样能拿捏! 这会儿。 她的气势不怒自威。 虽说看起来小姑娘一个,可隐隐约约流露出来的那股气息,却依然让人无法小瞧了去。 曹明面上不显。 心中却是暗暗惊叹。 这京都医术协会顺风顺水这些年,只怕不久后就得全变天咯。 不过嘛。 变了也好。 池子水浑了,他也才能跟着捞着大鱼嘛不是。 想了想。 抱怀一笑。 眼看阮竹靠着窗户闭上了眼。 他便也没再说话了。 而小郑? 心中别的没想到,但是抱着竹姐这条大腿,那他可是百分百的想好了! 抱着竹姐的大腿有饭吃! 抱!使劲抱! …… 有了这一遭。 火车上的麻烦事就没那么多了。 剩下的一天一夜,都是安安全全的度了过去。 早上七点多。 随着火车“滴滴滴……”的喇叭声。 整整行驶了四十八小时的火车,终于在疲倦的状态下停靠到了南方城市的火车站里。 着急忙慌的下车人群,与站台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人,那是络绎不绝。 随处抬头一看,皆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阮竹拿好东西跟着小郑和曹明三人随着人群一点一点移动。 在看到这大城市里的大火车站后。 阮竹和小郑的脸上皆是露出了惊讶。 南方靠海,有着极大的港口。 人来人往的海外商贩们经常会利用船来运输货物。 因此,南方这座城市,更是经济发达的海外贸易城市。 对比起整个内陆西北那片。 这里的经济实属发达。 光是火车站的面积,都赶的七里村一整个村子。 小郑“啧啧啧”了几声,朝着阮竹和曹明道:“还真是别说诶,今儿个我也算是开了眼了。” 这来来往往的人们,除了大包小包来打工的。 还有那些穿着西装的成功人士,手里拿着大哥大打着电话。 更有那些大金链子小金表的纹身老板。 同样。 更有穿着时尚喇叭裤,小吊带的烈焰红唇港风美女。 这和七里村与镇子上,包括县城里,那都是天差地别! 小郑只是一看。 眼都快看花了。 曹明见此,毫不客气的笑了笑:“大城市,多着呢。” “你们啊。” “待上几天就习惯了。” 他说着,带着两人紧紧的跟着人群。 待到检查的人一一检查过后。 三人一路脚步加快的朝着火车站的外面走去。 刚一出了火车站门。 老远就有人在招手。 曹明一笑,也跟着挥了挥。 那边的人便迅速上前来,直接接过曹明手中的东西。 曹明顺势又把阮竹的也接过去一便递给。 “这是我的秘书,我回来之前就给他写了信,让他今早儿一早儿就来接。” 把行李全部放进后备箱。 秘书听到这话开始向阮竹和小郑介绍自己:“您们好,我是曹董的秘书,你们可以叫我小赵。” 小赵穿着西装,手腕上是牌子名表。 和阮竹与小郑一一打过招呼后。 就直接弯腰打开车门,把两人迎了进去。 光是这姿态礼仪,那简直就没得挑。 小郑好奇打量。 一看这车。 乖乖。 电视里才有的这玩意儿,还是海外进口,据说老鼻子值钱了。 他兴奋的东摸摸西摸摸。 活生生像个没见识的。 那曹明“哈哈哈哈”的一笑。 也不嫌弃。 反而倒是耐心讲解起来。 眼看着三人都坐稳。 秘书一边看曹明解释,一边这才开起车来。 阮竹和小郑既然主要是来看曹明的工厂。 那么住宿这方面,曹明肯定是一手安排。 再说。 阮竹是他的恩人。 既然这会儿都来到了南方,来到了他熟悉的地盘。 他这个东家,怎么说也不能让阮竹自己去找住的啊。 车子在这南方的没有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一路快速行驶。 所过之处,皆是高楼大厦。 阮竹和小郑在看了一路的风景后。 车子直接行驶进了一座极其豪华奢侈极具现代化建设的欧式庄园。 曹明此时一一指给两人看:“自从几个儿子女儿成年以后,我就一个一个的全把他们赶出了家。” “也就曹恩还小,能时不时的住在我这里。” “其余时间,我是一概不想让他们来的。” “所以啊,等下你们进去住着,也放心,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扰你们。” “反正火车上也都睡够了。” “我已经安排了管家把你们的房间都打扫好,等会儿回房间洗漱洗漱,我就带你们去尝一下我们南方的早饭。” 第153章 小兽表现怪异。 曹明兴致勃勃。 对于能够为小郑和阮竹介绍南方的早饭,他可是相当积极。 在北方,讲究的是一个量大管饱,物美价廉,简单两个字就是“朴实。” 而在南方,那讲究的就是一个“华丽”。 碗越小,碗越多,器具越精致,样品越多。 这就代表着对朋友越尊重。 像阮竹这样的恩人。 光是一个早饭,那就得各式各样的都来一遍! 曹明早先就已经安排了秘书早早的准备。 为的就是给两人展示展示。 小郑听闻,那是激动的不行。 阮竹也是觉得好奇。 她两世里,都没来过南方。 但是对于南方的早饭,以及城市,那可是早有耳闻。 趁着这会儿来了。 说什么也得好好玩玩。 三人一致答应协商成功后。 便回了各自的房间去修整。 而这个时候。 阮竹才总算能安静下来看看她的空间。 早在火车上用了银针和内气后。 她便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股躁动。 这股躁动来源于她空间里的小兽。 她有心想看看情况。 但当时的情况实在是不方便。 这下自己一个人待在卧房里。 她总算是能行了。 她意识切换直接溜进空间里。 往日不是呼呼大睡,就是蹦来蹦去的小兽。 这会儿竟然直接瘫软在了古楼前面的小河边。 岸上四脚朝天。 脑袋半拉着。 明显不对。 见到她来。 小兽眼珠子仅仅只是转了一下。 就没了其它动静。 阮竹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心里闪过阵阵恐慌。 连忙上前用手轻轻触碰。 待感受到皮肤温度竟然直接烫手后,她瞳孔直接紧缩。 “什么情况?你发烧了?” 小兽虚弱的“喵……”了一声。 气若游丝。 语气里也不再是那副傲娇的模样。 阮竹心中生急。 双手把小兽抱起来搂在怀中。 急急忙忙的就朝着古楼里走去。 多亏她前些日子的学习。 知道这里面有一颗保命丹。 虽然不知道这功效究竟如何。 但目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匆匆忙忙的翻找出来。 也不知道这对人吃的丹药,对小兽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手里拿着,思来想去。 再三犹豫。 终究还是给喂了下去。 这些古楼里的丹药,皆是上品。 只是吃进嘴里便是入口即化。 阮竹扔进小兽嘴中,不过小许。 丹药就已经没了影子。 再是细细耐心等待了一会儿。 这小兽的四肢逐渐慢慢的抬了起来。 再是半响后。 浑身的滚烫身子,也慢慢的恢复了体温。 再过一会儿后。 小兽的瞳孔渐渐有了聚焦点。 看着看着竟然是真的好转了起来。 阮竹心中瞬间大喜。 一颗心这才感到后怕。 见到小兽意识渐渐清醒回笼。 阮竹急忙出声问道:“你一天天的搁空间里到底在干些啥。” “咋还能把自己作死成这样。” 她的语气带着后怕的怒火。 小兽一听,根本不带怕的,像是长长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过劲来后,这才伸出爪子拍了拍胸脯,随后朝着阮竹怒吼道:“cao,小爷差点嗝屁了。” “你来南方,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小爷都快吓死了!!!” 龇牙咧嘴的小兽,对着阮竹凶神恶煞。 阮竹先是怔愣了两秒。 随后眼神猛地狐疑:“你是因为害怕?” “所以……这是应激反应?” 小兽沉默没吭声。 尾巴一甩一甩的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阮竹当场差点又气又笑。 气的是竟然能把自己差点害怕到死掉。 笑得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兽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 她眸子微眯,眼神思索:“你来过南方?你在怕谁?” 小兽听闻又是摇摇尾巴,继续不吭声。 在阮竹狐疑的眼神中。 就是死活不开口。 不仅如此。 它还一窝蜂的直接窜回到古楼里。 在阮竹的视线中直接把古楼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阮竹心中的问号都快打成一排。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正想凑过去逼问个好歹出来。 却又见这小兽突然打开古楼大门探出来个脑袋:“这段时间不要联系小爷,勿扰。” 阮竹凝眉:“???” 似是没感应到阮竹的疑惑,那小兽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好半响:“你来南方,是不是要去参加医术协会?” 阮竹惊讶,点点头。 这小兽果然来过南方,竟然连医术协会都知道? 她心中还在怀疑。 小兽又继续道:“倘若在医术协会上遇见一个怪老头,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说罢。 便也是再也不管阮竹的疑问。 “砰——”的一声直接关掉了大门。 只听后面那“窸窸萃萃”的声音。 竟然好像是在往大门上加固锁。 阮竹这下可是心中更疑惑了。 无论如何想,都觉得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术协会? 怪老头? 莫非和这小兽有什么关联? 在阮竹的印象中。 这小兽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更是满眼都瞧不上这个世界的东西。 怎么还会对一个怪老头怕成这样? 而且。 这手镯可是阮家父母给她买的。 按理来说,这阮家父母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 这手镯怎么还能之前来过南方? 阮竹心中的疑团光是这会儿就能有好几个。 她站在古楼前,愣了好久。 正是想求一个答案时。 她的房门又被屋外的人敲了敲。 眼见小兽没什么大碍。 她只能匆匆忙忙的从意识空间里退出来。 小小修整,确定没什么不对后,这才去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曹明的秘书小赵。 小赵手里拿着浴袍和各种洗漱用品,以及一些备用的各种东西。 “曹董怕管家准备不周全。” “特意又让我送来这些。” “阮小姐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这些东西,屋子里都有。 阮竹摇摇头。 “不缺。” 那小赵便又笑道:“那半个小时后我们楼下见。” “曹董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阮竹听闻嘴角上扬,也紧跟着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随后道:“好的。” 对于曹明的贴心会做人。 阮竹一直都是能感觉到的。 如今看来秘书也这般。 不愧是能霸占整个南方市场的大集团。 第154章 酒桌文化。 她在屋子里简单的洗漱了一遍。 不放心的又跑去空间里看了看。 只要她在古楼外喊小兽。 小兽就会在古楼里不耐烦的回应她一声。 如此往往复复好几次。 终于等到小兽不耐烦的冲着她骂骂咧咧时。 阮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么几次三番。 还有力气骂人? 很好,还能活。 她咧着嘴,在小兽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里放心的离开。 在房间里又简单的收拾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下了楼。 徒留下小兽看着阮竹离去的背影,又气又怒,硬是骂骂咧咧的骂了好半响。 …… 依照曹明如今的地位。 安排的吃饭地方那绝对是不简单。 秘书小赵载着三人一路行驶。 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 三人下车,一抬头看。 整个外部装修的那是一个金碧辉煌,高大的建筑,大理石地板,整个大厅被那炫丽的灯光照的犹如白昼。 更是早有专门停车的小哥上前来接过秘书手中的车钥匙停车。 里面的经理见此,更是早早的就从大厅里跑出来迎接。 那一瞬间换上的笑脸,那翘首以盼的表情。 无一不在诉说着两点。 一是这人的机灵能干。 二是这人知道曹明要来,竟然是早早的就在旁边等候。 阮竹瞧见,心中思索,只觉得这人是个能发财的。 果然。 下一秒便见那经理赶紧凑上前来笑的讨好:“哎呦,曹董事长,您可算是来了。” “都等您一个早上了。” “饿了吧?走走走,我啊,都叫人早早的就跟您准备着呢。” “只要您一来,我一吩咐,这些人就立马开始动手。” “知道您爱吃新鲜的。” “我可是一点都不敢让他们提前做。” 那经理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一样。 凑上来往曹明面前又是弯腰又是递上雪茄。 这雪茄嘛,自然不是普通的。 俗话说,烟,酒,茶这个东西。 你看他们好像上瘾的很。 可实际上呢。 大多数抽的都是一个面子。 啥叫面子? 一百块钱一包,里面只有十根的香烟。 与八块钱一包,里面二十根的香烟。 这都是有区别的。 出门在外吃一顿饭,人家只是一看你平常抽什么烟,喝什么酒。 立马就能知道你这个人价值有多少。 准确来说,看的不是你的价值。 而是看你能为他带来多少价值。 前世的后世里。 你别看阮竹没抽过烟,没喝过什么酒。 可这些弯弯绕绕的。 那她绝对是门儿清。 咋说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这会儿。 阮竹只是定眼一瞧。 果不其然。 那经理手中拿着的雪茄,就是这个年代里最好的。 甚至这来源都还是从海外进口的。 她心中“啧啧”两下。 下一秒就见那曹明把雪茄接过。 这也就代表着,经理这番好心意,他知晓了,收下了。 当然一般这个时候,若是曹明不接受,那就代表这个人并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也不愿意吃你这一套。 这代表啥? 这代表就算曹明来这吃了饭,那也是钱货两清。 这经理以后万一想找曹明帮个忙。 人家曹明根本不用承你这点情去帮的。 所以,这会儿曹明接下雪茄,经理一见,果然喜上眉梢。 再等曹明随口说上两句后。 那便直接是赶紧亲自带着人曹明进去。 就这个过程中。 诶。 要么说这经理会来事呢。 即便是他带着曹明进包间里去。 他也始终不走在曹明的前面。 总是一个劲的落下半步之差。 这半步你别看只是半步。 可实际上,这可是代表着地位。 这就代表着这经理主动把主场给了曹明。 但偏偏又不靠太后,不至于让曹明找不到方向。 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啧啧啧。 这可都是知识。 阮竹心中若有所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心中正学着呢。 再一转头看旁边的小郑。 乖乖。 这位倒是比自己还用心学着。 她心中瞬间哑然失笑。 小时候鄙视酒桌文化,成年后理解酒桌文化,长大后成为酒桌文化,熟练后超越酒桌文化。 这都是一个过程。 古往今来。 想要生存的好。 这一点,必不可少。 真正做到什么都不沾的,难,太难。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乱想。 慢慢悠悠的跟着。 正是悠闲自在的时候。 那经理总算把几人领到了包间门口。 正弯着腰伸手欲要把曹明迎进去时。 却见曹明突然回头看向阮竹:“恩人,您进。” 曹明停下脚步。 跟着弯腰伸手冲着阮竹做出请的姿势。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 直接让那经理眼里的光芒快速闪烁。 接着下一秒就朝着阮竹上前来:“哎呦,您瞧瞧您瞧瞧。” “我也是光顾着看曹董去了。” “这位小姑娘是?” 他不谙声色的打量。 主要看的还是曹明的反应。 一见曹明上前亲自迎着阮竹进去。 心里对于阮竹又是恭敬了几分。 再一听到曹明说阮竹是自己的恩人时。 他那心中对于阮竹的恭敬,原先或许只有个五六分,这会儿瞬间直接飙升到了十分。 “我想着曹董往日若是要来吃早餐,只怕是早早的就来了。”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这么晚。” “眼下看来,这是等着恩人赏面一起吃呢。” “曹董如此重情重义,我可是真佩服。” “这小姑娘看着如此年轻,竟然是曹董的恩人,只怕更是满身本领高强。” “不简单啊不简单啊。” “今日啊,我看我得好好的再给我那些人嘱咐嘱咐几句了。” “势必要给二位啊吃上最好吃最美味的早餐!” 这经理一边调侃,一边说笑打趣。 看似东扯西扯,毫无章法。 可只是短短几句。 就把阮竹与曹明两人同时夸了进去。 那曹明见此虽说并没有直接笑出声,可脸上明显是喜悦的。 他指了指经理“你呀你呀……”了一声。 像是无可奈何。 但却又偏偏显示出两人关系的亲近。 “可别在继续哄人了,饿了好久了,都赶紧麻溜的吧。” 说说笑笑两句。 位置坐好。 那经理答应了一声“好嘞”便立马出去催人。 第155章 一条脏狗。 细细算起来。 也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 这包间的门就再次被打开。 经理带着一群穿着旗袍身姿曼妙的传菜员进来。 每一个手中都是一道早点。 在曹明点头示意下。 这一道道早点轻轻的被放在了桌子上。 一道一道看过去。 香甜软糯的各式糕点,散发着犹如初恋一般甜甜的香味。 仅仅只是打眼一看就灌满汤汁的薄皮灌汤包,散发着浓烈的肉香味。 而那其中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汤。 细细一闻,根据阮竹识药多年的本事来看。 这汤里的各种营养药材,只是随便挑出来一根,那就绝对是能卖出天价来。 更别说现在这小小的一碗汤里竟然装了这么多。 阮竹饶是见多识广,两世为人。 依然被此刻的自己这副土狗模样,搞得尴尬了一下。 不过嘛。 她也就是心里震惊且尴尬。 面上倒是稳定自若的接过那碗汤。 随口脱出几个药材大名。 那经理眼神瞬间一亮。 心中更是越发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不简单。 而曹明呢。 则更是心中佩服阮竹的医术。 “恩人的本事果然高超。” “曹某佩服,真心佩服。” 他似乎是感慨。 又真的是钦佩。 阮竹不骄不躁的微微一笑。 “都是基础。” 说完这话后。 她拿起汤勺喝了一口。 味道鲜香,喝不出来一点中药味。 难怪这家酒楼能让曹明带她来品尝。 只怕光是经理会做人还不行。 这味道也是实打实的正宗。 她点点头,眼神毫不客气的赞赏:“这味道,果然一绝。” 她的语气,是毫不客气的夸奖。 对于这早点更是直直的点头,表示不错。 而旁边的小郑那可是早就吃嗨了。 虽说吃起来没有阮竹文雅。 更没有曹明的悠闲。 看起来还有几分野蛮。 可却让曹明心中甚是欢喜。 小郑这番动作,恰好证明了他曹明推荐的店是对的! 是好的! 是另阮竹和小郑都满足的。 试问一下,你推荐你朋友去一家店吃饭,她能给你这样的反应,你心中开不开心? 自然是开心啊。 曹明甚是满意。 冲着经理点点头。 大手一挥。 下一秒。 外面那穿着旗袍曼妙身姿的传菜员便是络绎不绝的一个一个上来。 小到一颗小小的豆子。 大到一碗红辣辣的肠粉。 但凡是你吃过的,没吃过的。 那都被装在精美的器具里一样一样的端上来。 每一个器具中量不多,可样式却足足有好几十道。 阮竹心中再一次被这南方大城市的早点文化震惊。 一时之间。 倒也是吃的满足。 待经理传菜完毕。 关上包间门后。 三人又是说说笑笑的一边吃着一边商量着事。 等到正是聊的高兴且确定好了下午的行程时。 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咆哮:“睁大你们的狗眼都给老子好好看看!!!” “老子是谁?” “京都柳家大少爷柳苑杰。” “老子能来你们酒楼吃饭,那都是你们祖辈上烧高香求来的!” “今儿个老子想要的包间你们不给老子?” “真是胆子给狗吃了吧?!” “要是惹怒了老子我,你们这什么破酒楼,能有几天好活??!” “……” 这声音震腾腾的。 吼的格外大声用力。 即便是包间里装了隔音的门。 也依然能听见一丝丝声音。 包间里阮竹,曹明和小郑三人同时因为这声音暂停了一下。 阮竹凝眉,一听到这男人吼出自己姓柳。 她便下意识的不喜。 眉目之间正是略微有些冷漠时。 却又听那外面一如既往讨好的经理声音道:“哎呦祖宗诶。” “您说说您,您来我们酒楼吃饭,哪次不是让我们酒楼蓬荜生辉?” “您能来我们酒楼吃饭啊,那我可真是求爷爷告奶奶一样的欢喜。” “可您看啊,今儿个不还正是巧了嘛。” “您说我们也不知道您今儿个突然要来啊。” “这包间我们就给别的客人用了。” “您啊不就是喜欢大气一点尊贵点的?” “咱们酒楼别的那也是不差的啊。” “我直接给您安排另外一个更好的您看如何?” 那经理今儿个正是愁死了。 这会儿早饭时间虽说是过了。 可来这酒楼吃饭的,哪个不是大老板? 用得着天天卡着时间点去上班? 因此这会儿啊。 还真有不少慢慢悠悠刚来的。 这才刚在里面吃着呢。 这位少爷就这样来吼一下。 乖乖。 他们酒楼主打的就是一个静谧。 这位少爷这样吼一下。 这不是明摆着要闹事嘛。 他求爷爷告奶奶的,一张笑脸凑上去,那是啥好条件都能协商。 谁知道眼前的这位柳苑杰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眼看经理笑着凑上来。 他直接一个巴掌“啪!”的甩过去。 那是明晃晃的用了力。 只是转眼,这经理脸上的红印子那就是老高老高的一层。 “你是哪个狗东西?” “也敢跑来给我说换包间?” “老子在京都天不怕,地不怕。” “什么亏都没吃过。” “到你这来了,反倒是来你这受委屈了?” “今儿个啊我告诉你。” “这个包间老子要定了!!!!” 他骂骂咧咧的说完,语气又是高傲又是嚣张。 一脚踹上经理的腿,猛吼一声道:“什么脏狗,给老子滚开!!!” 下一秒。 便直接冲着他想要的包厢而去。 那经理可能是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即便是因为被踹倒摔在地上,脸色疼的煞白。 也只是小小的因为疼而脸色难看了一下下。 下一秒,便又是笑着脸凑上去一把抱着那柳苑杰。 “祖宗,我的祖宗诶。” “是是是,我没脸,我是个脏狗。” “我可求求您了。” 他又急又赔笑。 却让那柳苑杰更是不耐烦。 人高马大的一把拽着那经理的头发,随后一把把人抓着往墙上猛磕。 只是“砰——”的清脆一声。 那额头瞬间起了红印。 再是又磕几下。 那额头直接渗出了丝丝血迹。 周围的服务员们发出“啊啊啊……”的尖叫。 经理更是脸色煞白。 几度昏厥。 见人再是没了拦他的力气。 那柳苑杰“呵呵”笑的又是猛踹几脚,直直的把人踹吐出血来:“说你是条狗,还真她妈的喘上了。” “也敢拦老子我的路。” “怕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第156章 道歉。 他这几脚可是一点都不收着力。 摆明了是要把人往废,往死了踹。 周围的服务员们大气不敢吭一声。 地上的经理更是痛苦不堪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嘴角的血迹,额头的血迹一点一点流了下来。 看着着实是慎人的慌。 以往酒楼里也不是没来过嚣张跋扈的。 可多数时候好声好气的商量着,或者给免个单。 这些个公子哥们那也是能愿意的。 再遇到不顺的了,打上经理几个巴掌,羞辱一下,也就过去了。 像柳苑杰这种因为一点点不顺心就要把人往废了,往死里踹的,那还真是头一遭。 众人吓得直接不敢动弹。 早有机灵的更是趁着那柳苑杰打人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的赶紧去找医生,找老板。 而这会儿竟是没有一个敢冲上前去拦人。 这也就意味着柳苑杰畅通无阻的要去他想要的包间里了。 他的火气还没撒够。 一想到这包间里的人竟然占用他想要的。 那是直接怒火冲天。 一脚那是直直的就踹上了包间门。 只听“咚——”的一声。 那大门被用力一踹,重重弹到背后的墙上。 两相相撞,发出巨大的声音。 一个作用反推力过来。 柳苑杰又是一脚直接踹上了门上有锁的地方。 狠狠地猛踹几下。 那结实的门锁,竟是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硬是生生的飞了出去。 直直的砸进了桌子上的早饭碗里。 直接当场把阮竹面前的汤碗砸碎,溅了阮竹满身的汤汁。 而那破碎的碗片,更是从她脸上擦脸而过,直直的飞到了后面的墙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阮竹眼神一瞬间犀利阴冷。 眉目之间瞬间染上一股狠辣。 那曹明和小郑皆是被吓了一跳。 见到来人是个穿着时尚,脸上一条横疤,眉目之间皆是凶狠的小年轻。 曹明眉头瞬间一皱:“你是谁?” 那小年轻大摇大摆走上前,一脚踢倒旁边的椅子。 然后直接站在吃饭的桌子上俯视三人:“老子是谁?” “老子是你爸爸!!” 说罢。 那刚刚一道一道精致美味的早点。 被他用脚一道一道踹了下来。 一点力气不带收敛。 更是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人。 淋淋洒洒的汤汁,被一脚踹碎到墙上而四分五裂的瓷碗,东倒西歪的椅子,以及乱成一窝蜂的房间。 这位名叫柳苑杰的小年轻一边猛踹猛砸,一边骂着极为难听的脏话:“一群他妈的脏狗也配用这包间吃饭?” “老子让你们他妈的吃!!” “老子让你们他妈的吃个饱!!!” “喜欢吃是吧?爱吃是吧??” “老子他妈给你们弄碎弄烂了让你们吃!!!” 他一边大声怒骂。 一边直接把那些瓷碗碟筷往三人身上踹。 破碎的瓷碗,配上迅猛的力道。 很轻易的就能在人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阮竹和小郑见此,连忙护着曹明往外面的走廊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这突如其来的人,皆让三人心中产生晦气。 眼看着三人快要平安退出走廊外。 那柳苑杰见此“啊!!”的发疯一般大吼一声。 接着一个被他早就拿捏在手中的破碎瓷片竟然是直直的朝着三人扔去。 这无意识的乱扔乱踢,与有目标的扔,那可是千差万别。 只是一个眨眼。 那瓷碗直接就在阮竹的身上划出一条血痕。 小郑见此,眼都红了。 当下大吼了一声冲着就要上前。 阮竹眼神同样狠辣。 这血痕倒是划得不深,只是轻轻擦过。 可这疼痛感却是实打实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 拦住小郑。 再三平复心情,冰冷的声音阴冷的说道:“道歉。” 这声音在这吵闹的瓷碗破碎声音里并不明显。 却因为柳苑杰从来没听过这两字,而变得异常的出众。 柳苑杰楞了一下。 下一秒脸上的疤痕因为大笑变得扭曲,活生生的像是一条正在爬动的蚯蚓。 他“哈哈哈哈”的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歉?” “你让谁道歉?” 他睁着眼睛,上下打量阮竹一番。 即没有绝色容颜,身材又毫无半点突出。 除了那浑身冰冷高高在上的气质让人看了想笑之外。 其他的更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他一举跳下桌子,直接跨步走到阮竹的面前。 手中捏着的另一片瓷碗碎片抵上阮竹的下巴,迫使少女抬起头颅。 他的身高自然是要比阮竹高的。 一张脸高高在上,眼神低垂着藐视的看向她:“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敢让老子道歉?你活腻歪了吧?” “看见这酒楼的经理没?” “诺,就地上躺着的那个。” “怎么?你想去和他做伴啊?” 他的语气傲慢嚣张。 看着阮竹像是看了个新鲜玩意儿。 另一只手一把抓着阮竹的喉咙,眼看着就要把人一把掐着喉咙举起来。 下一秒,便看见眼前姑娘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 刹那间,冰冷刺骨。 还未反应过来。 便直接天旋地转。 “咚——”的一声,竟然是直接被眼前看起来柔弱不经风的小姑娘直接一个过肩摔,直直的摔在了地上瓷碗的碎片上。 他扔瓷碗,把瓷碗摔碎的时候兴奋异常。 他朝着这三人扔瓷碗碎片试图伤这三人的时候,更是嚣张的不可一世。 可当他被一个过肩摔活生生的摔在这碎片上时,他才感觉这竟然是如此疼痛。 一手撑着要爬起来。 可摸到的竟然是一手的血迹。 夏季本就穿的薄。 面料更是柔软。 直直的怼上瓷碗碎片。 那是直接插进去了一个又一个。 他“啊啊啊啊啊”的痛叫出声,浑身是血。 想爬起来,却直接被阮竹一脚踩上了胸膛。 狠狠地拿脚使劲用力碾压一番后。 那些扎进背后的瓷碗碎片又是深深地进去了几分。 只是一转眼,便是一滩血迹。 他的脸色瞬间疼的扭曲狰狞,脸上那一条丑陋的疤痕硬是扭曲的不成个样子。 阮竹见此,内心毫无波动。看着那殷红的血迹,丝毫没有半点同情,只是面色继续冷漠道:“道歉。” 第157章 这个歹毒的女人也配嫁给陆彦哲? “你他妈的煞笔吧!!” “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是谁?” “敢给老子弄成这样?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等会儿我的人来了,我他妈搞死你这个贱人玩意儿!!!” “……” 他一边吃痛一边继续骂着一些极其下三滥的话。 不仅说阮竹是贱人。 更说她是迟早要被他玩弄死的下贱玩意儿。 字字句句,不堪入目。 听在众人耳中,都是满腔的怒气。 偏偏这男人更是不把阮竹的道歉两字当成一回事。 阮竹自鼻尖“呵”了一声。 眼神是越来越冷。 眼瞅着男人越说越过分。 她慢慢伸出手,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 在男人瞪大眸子震惊的吼出“你要干什么?!”中。 下一秒。 便直接死死地把男人的头颅猛磕在地上。 使劲用力的猛砸! 那瓷碗碎片与男人的额头碰撞。 即锋利,又尖锐。 只是一下,就能让男人脑袋眩晕,直接流出血迹来。 阮竹语气淡漠悠闲的问了一句:“还不道歉吗?” 柳苑杰心中瞬时慌乱。 眼见着女人脸上的凶狠,和那轻飘飘却话不多的煞气。 他心里咒骂,怒气,硬是冲着阮竹的脸“呸!”了一口。 刚骂完一句“贱人!” 下一秒。 便又是直直的猛砸! 整个过程暴力血腥,就像是在给西瓜开瓢一样。 硬是一下一下又一下。 柳苑杰从最开始的怒气冲天,嘴里直呼着要杀了阮竹! 到最后渐渐的求饶道歉,痛哭流涕一般乞讨。 可阮竹却统统充耳不闻。 她有内气在身。 眼前的小年轻根本打不过她。 她一边不停猛磕男人的头颅,一边慢慢悠悠的悠闲自若:“什么?道歉?” “啊不对不对,好像说的不是道歉。” “哦,原来你还不知错啊。” “你说你怎么就不道歉不知错呢?” “你倒是道歉啊,你道歉完我就停手啊。” “什么?” “你说什么?” “声音怎么这么小啊?” “都听不到啊。” 她一边玩弄着眼前的柳苑杰,一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眼神淡漠。 终于在男人快要承受不住时。 她终于舍得放下了手。 此时的男人已经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好的地方。 刚刚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脸。 这一刻看着竟像是一摊烂泥。 众人瞅着,心中虽然很爽的同时。 可看着阮竹,心中那更是惊骇。 小郑和曹明两人那是知晓阮竹的本事。 心里早有预感,因此倒是接受良好。 可再是如此,对于阮竹的狠辣,也是在心中又放上了一个新高度。 小郑更是磕磕巴巴的问道:“没……没死吧?” 这要是闹出人命来? 他有些顾虑。 岂料阮竹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温柔。 一脚踹上柳苑杰的腿,惹得男人“啊……”的一声惨叫后。 阮竹这才悠闲道:“问你呢,死没死,怎么不吭声?” 那柳苑杰疼的喘着粗气。 眼底下皆是对阮竹阴狠的毒意。 可面上却是乖巧的疼着呼出声道:“没……没死。” 阮竹见此笑眯眯的。 刚一蹲下。 那柳苑杰就害怕的赶紧往后一缩。 此刻纵使是地上的瓷碗碎片再疼。 可在他眼里都比阮竹温柔上百倍。 阮竹见此,心里淡漠的“呵”了一声。 “现在知道道歉了吗?” “你说我们正吃着饭,你非要来闹这一出。” “你看看,吓到我们都是小事。” “吓到你自己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她眼神笑眯眯的,语气也温柔。 像是有商有量的和柳苑杰说着话。 柳苑杰心中全是对阮竹的杀意。 只想着等自己一出去就立马找人搞死阮竹。 但此刻面对阮竹,他却依旧只敢连连附和:“是是是,您说的对。” “我再也不敢了。” 阮竹满意点点头:“那道歉吗?” “道歉!道歉!我这就道歉!” 柳苑杰急切的附和。 颇有识相的不仅朝着阮竹道歉,更是冲着小郑和曹明还有刚刚那外面一群服务员以及这会儿已经爬起来的经理道歉。 这样的场面。 在他嚣张跋扈的这些年里不亚于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屈辱。 他咬着后槽牙,双手紧紧握拳,胳膊上合区脖颈上的青筋都直接暴起。 眼神死死地盯着阮竹。 摆明了是要狠狠地记住阮竹。 阮竹心中知晓。 可她也是同样不惧。 重生一世。 她心中的戾气纵使是再被陆家父母和陆彦哲温和温养。 可一旦遇到能激发她的,那她绝对是能直接爆发出来。 这会儿眼看着柳苑杰鞠躬屈膝的给人道歉。 她内心毫无波动。 而远处匆匆忙忙赶来的几人见到这一幕,那是直接眼都红了。 “大哥!” 一道温柔的女声带着不可思议和心疼。 高跟鞋“蹭蹭蹭”的急忙上前。 一把扶着浑身血迹的柳苑杰。 “你怎么变成这样?谁干的?” 纵使柳苑杰在京都里无恶不作,是个十足的恶霸。 背地里更是背负了不少人命,更是亲手弄死过几人招来柳家老爷子的怒骂。 可柳苑杰终归是她的大哥。 这么些年。 他何时有过这般狼狈模样? 柳薇心里憋着一股怒火。 再是穿着白色长裙一头黑发宛如天上的明月,这一刻也带上了火气。 那柳苑杰一见柳薇到来。 心里对于阮竹一直憋着的杀意那是毫不掩饰的外放。 “妹妹,杀了她!” “哦,不不不,给我把她捆起来,我要带回京都玩死她!” 他的语气邪恶,一看就是习以为常。 再是怎么听都带着些不怀好意。 阮竹的脸色瞬间一黑。 眼神已经是冰冷无常。 一看见柳薇这副助纣为虐的模样,眼神更是冰凉刺骨。 柳薇哄着人“好好好”的答应下来。 一转头先是扫了阮竹一眼。 一见到那熟悉的面容,心中瞬间升起厌恶。 就是这个女人嫁给了陆彦哲? 这么歹毒的女人也配?! 她眼神冷漠,高高在上,秉着京都柳家的贵族风范。 一转头就看向跟着自己身后来的那人:“黄老板。” “今日的事情,难道你不打算给我们个解释吗?” 京都柳家太子爷在酒楼里被人打成这样。 第158章 曹明背后也有人。 这事要是传到京都去,若是被京都柳家老爷子知晓。 这小小的黄老板,能承受的住她们柳家的怒火??! 那柳薇聪明,不跟阮竹计较,却直接向酒楼老板黄老板施压,只是这样厉声一问。 黄老板已经是额头频频擦汗:“是,是我们酒楼招待不周。” “这样,先把贵公子赶紧送去医院。” “待我这边细细调查,绝对给贵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诚惶诚恐的说完。 早先去医院叫医生的服务员这会儿刚好带着救护车和医生来。 变相的算是替黄老板解了围。 可那柳苑杰与柳薇同样也不是傻子。 柳苑杰一脚踹上医院的担架:“滚!事情不解决,老子才不去医院!!” 纵使是头上还在滴血。 可不亲眼看见阮竹被弄死,他心中怒火难消! 柳薇更是冷笑了一声,姿态倨傲,纵使语气依旧温温柔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黄老板心尖一颤:“黄老板这是把我们柳家的人当傻子?” “还是说,黄老板您刻意偏袒?” 此时的局面,一个小小从七里村出来的小村女。 也敢欺负到京都柳家太子爷的脸上? 别说柳苑杰了。 就连柳薇自己都觉得自己受了辱。 她微笑着向黄老板施压。 黄老板看了看那边的曹明,又看看这边的柳薇。 他能在南方这座大城市里开酒楼这么些年。 自然也不是傻子。 京都柳家确实厉害,柳家老爷子早些年可是一直在部队里。 虽说如今柳家几位那是一个比一个没落,一个比一个混账。 可只要柳家老爷子在一天,这柳家就依然在京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但。 这曹明你以为他就是个好惹的了? 是。 曹明是商人。 虽然手下的曹氏集团霸占了整个南方市场。 但生意这个东西,只要上面的人想欺负你,你纵使是有万贯家财也没用。 但! 这个曹明他牛就牛在人家上面确实是有人啊。 而这人还就是南方这边的! 一个京都,手那么长,不一定能触碰到。 一个就在南方,那是动动嘴的功夫,就能把他这个酒楼直接关掉。 黄老板低着头,心中细细一想。 只是这么一算计。 再抬眸的时候,脸色果然就一下子变了。 他负手而立,脸色严肃,指着那边的经理怒骂:“你小子还敢给我站着?” “柳少爷都伤成了这样你还敢就在旁边看着,不去拦?” “快点!跪下去和我们柳少爷道歉!” 此事说起来和经理能有什么关系? 可阮竹?背靠曹明他不敢动。 柳苑杰?京都柳家老爷子的亲孙子他不敢动。 那他动动自己人总行吧? 反正说来说去不都是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台阶下? 他叉着腰,试图混过去。 眼见着经理跪下。 他上去“啪啪啪”的就是几巴掌。 打完之后这才抱着拳向柳薇和柳苑杰道:“您看啊,这事说起来都是误会。” “都是我这经理没有安排妥当。” “这样,贵公子不是还生气着吗?” “我把我经理直接送给您,您爱怎么消气就怎么消气,您看如何?” “今儿这事,说起来不都是缘分嘛……” “误会一场,都是误会一场。” 他三言两语之间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半数命运。 这一刻,经理这个人在他眼中就如同物件一般。 那柳苑杰看了看跪着一声不吭沉默的经理。 又看了看那边站着的阮竹。 眼里毒意杀意丝毫不减,说着就准备一拳锤上黄老板的头。 却在下一秒直直的被柳薇拦了下来。 柳苑杰不忿,“呸!”了一口口水直接喷上黄老板的脸。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你他妈的把老子当傻子呢?” “我要你这经理有什么用?” “真正打老子的人是谁你看不见是吧??” “今儿个我告诉你。” “这臭娘们要是不能被我带走,我他妈直接找人来拆了你的酒楼!” 他骂骂咧咧说完。 眼神一撇阮竹,少女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一瞬间,他心中就产生了一丝丝慌张。 转念一想。 他可是京都柳家的太子爷。 还怕这个贱人玩意儿? 刚想继续骂。 就被柳薇直接拦了下来。 “行了,就这样。” “我答应黄老板说的话了。” 柳苑杰顿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妹妹??!” 柳薇眼眸微眯。 神色不耐。 她也是刚刚才看见阮竹身旁的曹明。 曹氏集团的董事长。 这个身份在京都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背后的人! 这些年。 上面那位身体不太好,隐隐约约有隐退之意。 当初和柳家老爷子关系好的一些人,这些年里被调的被调,隐退的隐退,根本没有合适的接班人选。 反倒是另外一股势力逐渐崛起,不可阻挡。 而曹明背后的那人还正好就是这崛起力量里的一个。 别看柳薇只是个女的。 可脑子却比柳苑杰会转。 今天她可以带人强行拖走阮竹。 但明天,这曹明若是向背后之人告状。 保不齐那背后之人又能在上面那位面前趁着此事情参柳家老爷子一本。 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她皱着眉,打断柳苑杰的不敢置信。 指了指那跪在地上一直不吭声的经理:“说来说去,最主要的还不是这经理的错?” “这可是黄老板的得力干将。” “你若是不解气,你把他带去玩上几天,想怎么干都行。” 她对着自己的大哥语气微哄。 言语之间对于经理这样一条人命更是不在意。 阮竹小郑与曹明三人心中各有所思。 这个年代,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黑帮成群。 今儿个打架斗殴。 明儿个拉帮结派。 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虽说表面上管是管的严。 可一旦打通关系,那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就这种行为。 别说现在了。 光是前世的后世里也屡见不鲜。 只不过都偷偷的藏在暗处,没人知道罢了。 那阮竹见此。 纵使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母。 可依旧为那经理感到一阵冤屈和害怕。 第159章 京都柳家。 咬咬牙,握握拳。 刚才只是往出去跨上一步。 衣角便被曹明直接拽了一把。 曹明压低嗓音沉声道:“恩人,别冲动。” 阮竹若是再去拦截。 这无疑是要直接打碎黄老板给柳家递上去的台阶。 真的要逼急了。 谁都别想好过。 到时候即便曹明背后有人,也不好保证阮竹的安全。 阮竹咬着后槽牙。 心中也是知晓这事情的为难之处。 她心里一闷,格外不爽。 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柳苑杰笑得邪恶的“呵呵”了几声,然后带走了经理。 当下阮竹心中就闪过一个恶念。 她刚刚怎么不再多把这狗杂碎多打几下。 最好直接打的起不了身,只能躺担架上。 她垂在裤边的手紧紧握拳。 头一次感到内心里的无力感。 而这股无力感则是来源于她的背景弱小。 以及她本身实力的不够强悍。 她心中燃起一股火。 烧的不旺,却更疼更闷。 眼睁睁的看着那柳家一行人带走经理后。 她才郁闷的沉着脸。 小郑更是不敢置信道:“还真是让他们带走了?” “现在这可是法治社会!” “他们怎么敢?!” 说出来是法治社会。 可对面的人是谁? 京都柳家! 黄老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颓废的让服务员去收拾被弄乱成一团的包间。 随后又才亲自走到曹明面前伸出双手来和曹明握了握。 随后递上一根上好的雪茄。 待拿火柴点燃抽上一口。 深深地感受到那股压力被释放的感觉后。 黄老板这才苦笑了一声朝着曹明道歉:“今儿个这顿饭没吃好,曹董您可千万别介意。” “我啊,是真的没想到啊。” 黄老板年纪也不小了。 发丝中隐隐约约吐露出来的几缕白丝,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跟不上的感觉。 曹明笑笑,自然不会介意。 挥挥手:“遇到这种意外也没法子不是。” 黄老板点点头,又是一叹:“外人都说我们开个酒楼啥的,只怕是呼风唤雨,赚的盆满钵满。” “可谁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别的不说。” “光是这柳家的,这个月自从来了南方以后,那是隔三差五的带人来吃饭。” “吃饭就吃饭,既然是客人,我们肯定欢迎啊。” “可你说他柳家也不是没钱。” “偏偏次次来我这吃饭,次次不给钱。” “当年柳家老爷子多风光啊,就连上面那位都忌惮着。” “可现在倒是养出来这样一批后代。” “闹到我这来,我还不敢说!” 想到这里。 黄老板又觉得心里郁闷,一个劲的憋气。 深深地又是抽上几口后,终究是骂了一句:“我他妈可真是给我老祖宗丢脸了。” “真窝囊啊!!!” 他气的,就差一拳锤到墙壁上解气。 曹明半辈子也混过来了,何尝不懂这种感觉? 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好半响后才道:“等吧。” “只能等了。” 这话一说完。 隐晦的语气意思明显。 黄老板心中知晓,再一看看曹明,两人又是齐齐叹气。 阮竹瞅着,皱着眉头。 对于这些人的话也分析个七七八八出来。 当年柳薇才只是去七里村待了一小段时间。 就被村长判定这柳薇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如今看来。 竟然是果真如此。 那她刚刚把柳苑杰打成那样,偏偏柳薇又认下这个亏来。 只怕刚刚是有什么她忌惮的东西。 黄老板?不可能。 那便只剩下曹明! 阮竹不谙声色的看着曹明。 脑海中又默默的快速想着前世看的八卦和一些事情。 好半响后。 只是感叹一句“谁都不简单”后。 这才转头看向黄老板:“那经理被柳苑杰和柳薇带走。” “岂不是……?” 她眼神疑惑。 小郑本来也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一见阮竹问出口,干脆也凑了上来。 两人好奇宝宝一样。 这下倒是让黄老板和曹明两人短暂的对视一眼,然后笑出了声。 黄老板挥挥手:“放心,他不会有事。” 阮竹:“嗯?那柳苑杰那可是动起手来毫不客气的。” 黄老板点点头“确实”了一声,但下一秒又继续道:“如果只是柳苑杰一人在,经理被他带过去,恐怕不死也残。” “可柳薇在。” “你莫小看了这个柳薇。” “她的格局,她的野心,还有她的脑子,那可是比柳苑杰厉害多了。” “经理有她看着,不仅不会被打,只怕还会被好好伺候着养伤。” “所以啊,你放心吧。” “我刚刚那么说,也只不过是故意的想让柳苑杰消气,息事宁人罢了。” 他这话说完,神态轻松。 阮竹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点点头。 眼见阮竹还有些不信。 黄老板顿时直接拍胸脯保证:“你要是还不信,三天!顶多三天,这经理绝对完好无损的回来!” “你要是不信到时候直接来看!” 此言一出,基本上可以说是在打保证了。 阮竹想想。 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来纠结这个。 既然黄老板都这么说了。 那她再不信,可就是没趣了。 她笑着点点头,自然说道:“信,您说的我自然信。” 曹明见此“哈哈哈哈哈哈”的一笑。 拍了拍黄老板的肩膀,语气虽说是在责怪,可实际上却是与有荣焉:“黄老板莫生气莫生气,我这恩人啊是个医师。” “济世救人,就是心软。” “看不得别人平白无故的遭受这种灾祸。” “也是多问了几句。” “您可别见怪生气啊。” 一听阮竹是医师。 又一听曹明叫恩人。 那黄老板看向阮竹的眼神可以说是非常亮了。 “竟然还是如此厉害年轻有为的医师?” “那看来这次的医术交流会,只怕您也是要去的吧?” 这还是阮竹来到南方第一次听南方的人说起医术交流会的大名。 她点点头:“正是要去。” “恕我直言,晚辈也是第一次参加。” “听黄老板口中这么熟悉,只怕一定是知道的不少。” “不知道晚辈是否能再和黄老板您聊聊?” 这一点。 曹明知道的确实是不如黄老板多。 这会儿也没有啥事。 黄老板自然点头。 “不过站在这儿也不是个能说话的地。” “我们去我办公室里细聊?细聊。” 第160章 医术协会长老右长老。 “说起这医术交流会啊,那可绝对是不简单。” “光是全国,甚至海外的都能来参赛,就足以证明这交流会的盛大。” “再加上这交流会又三年才举行一次。” “这其中兴起的新秀那是数不胜数。” 黄老板的办公室里。 众人坐在沙发上。 一边看着黄老板煮茶,一边看着这黄老板言语动作描述。 茶是多年的老茶。 器具是上好的器具。 先是用着最纯粹的山泉水煮沸,把整套器具在这里面煮一遍,洗干净。 接着这才慢慢开始煮茶。 炭炉里的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这煮茶的时间不能太长,会苦涩不堪。 却也不能太短,会煮不出茶的真正香味。 因此。 这也是一门技术活。 甚至可以谈得上是一个伟大的艺术。 那黄老板估计是对这方面多有研究。 即便是分心和阮竹曹明小郑说话,这茶也煮的恰到好处的刚刚好。 初喝一口,微苦,干涩。 再细品,甘甜,回味无穷。 阮竹端起来浅浅的品了一口。 脸上确实闪过赞赏的神色后,这才问道:“按理来说,既然是如此盛大的交流会。” “这邀请函什么的可是如何获得?” 凡是什么大型宴会。 这邀请函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阮竹前世里看见的小说里。 光是女主因为没有邀请函被人欺负这件事,都已经直接是屡见不鲜。 所以她这会儿问出口,自然也是想提前解决这个事。 谁知道眼前的黄老板却是“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这医术交流会的邀请函嘛,没有。” 他摇摇头。 显得高深莫测。 小郑吃惊瞪眼:“没有?” “没有。”黄老板点点头,再次肯定。 随后眼看着三人包括曹明在内都不解。 他这才又笑着解释道:“这医术交流会和别的宴会不同。” “别的宴会要邀请函那是怕出现什么鱼龙混杂的人进去。” “可医术交流会,本身就自带门槛。” “一是这医师自然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二嘛,自然是因为这医术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 “关键它就看的是你自己的实力啊。” “你要是学艺不精,或者单纯混进去想搞点什么不好的事?” “这得多难?” “在一群医师面前班门弄斧?” “就如同在一群死神面前表演有什么区别?” 黄老板说着说着,还“哈哈哈”的笑了一声。 想到那场面,可不就是。 医师这个职业。 自古以来都具有神圣性。 好的医师妙手回春。 只是靠几针下去,就能让这人又生又死。 谁敢有胆子在这里面乱闹? “因此啊,这邀请函,还真是没有。” “主要靠的呢,就是前一天的医术交流会报名。” 黄老板拿起桌子上的日历。 简单翻阅了一遍仔细一看。 随后指了指日子:“诺,十五号。” “今年这届的医术交流会就在十五号。” “距离今天刚好一周。” “而这地点嘛。” “也近。” “就在离这不远的场馆里。” 南方经济发达。 高楼大厦早早的盖起来了不说。 光是这些场馆什么的,那也是早早的盖了起来。 虽说简单是简单了些。 可到底也算是有。 阮竹见此,心中牢牢地记下日子。 “如此说来,只要十四号前去这场馆里面报名?这十五号便可以直接去?” 黄老板点点头:“对!” 阮竹心中瞬间知晓清楚了一些。 再接下来。 便又听那黄老板继续讲道:“这医术交流会嘛,一般都是医师这个行业的人会去。” “因此往年每届具体过程如何,我们这些外行的是一概不知。” “也没有任何的医师会主动讲这些。” “一般都是报纸上刊登了,才知道这医术交流会的冠军是谁。” “至于具体怎么比?比什么?却是一概不知的。” “这一点我倒是没办法帮你了。” 说来说去这么些。 最重要的还是得靠阮竹自己去探路。 她点点头,心中明了。 刚想朝着黄老板道谢。 却见黄老板眯着眸子“嘶……”了一声:“不过……” “这每一届的评委我倒是知晓一些。” 阮竹抬眸:“?” 黄老板似是在回忆思考:“这医术交流会盛大。” “来参加的又不止是国内的医师。” “因此,这举办这交流会的举办方,每年都会邀请医师行业里颇有威望的医师来做评委。” “这京都医术协会里的长老右长老就是其中一个。” “这个老头子哦,一身本领格外高强。” “可就是太倔强。” “据说和现在的医术协会李会长闹不合,早些年,两人没少吵骂。” “这些年虽说淡了一些,可也是深居简出,除非有些特殊病例惹得人老人家感兴趣才愿意出手。” “平日里,根本都不带理人的。” 说起这个,黄老板记忆可是最深刻。 早几年,她老婆的妹妹得了奇怪的病。 他们打听到了这右长老的名声,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提着一大堆人参药材还有钱去,请人家老医师出山。 谁知道那老医师东西一概不收,只是出来见了他们一眼。 就让他们去找别人,他不治疗。 当时黄老板们也是有苦说不出。 还是问了那右长老的助理,这才知道右长老嫌弃这个病太简单。 懒得出手。 乖乖。 多奇葩的理由啊。 这病还简单呢? 简单你倒是随手给治治啊,惹得他们到处跑。 那右长老的助理见黄老板等人抓耳挠腮,不懂。 这又帮着介绍了另一位医师。 这才过去给治好。 虽说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可这个事,这个右长老,那可是给黄老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 这也是黄老板现在知道医师行业这么多事的主要原因。 这会儿,黄老板像是讲故事一样给阮竹小郑曹明三人讲了出来。 顿时惹得三人惊呼连连。 小郑更是连连惊叹:“我这会儿出这趟远门,嘿,还真是长见识了。” “这天底下啊,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有。” “真是个个稀奇。” 他惊奇的感叹一声。 惹来旁边几人的笑。 随后这又才好奇疑惑的继续问道:“那剩下的呢?剩下的呢?” “剩下的评委如何?” 第161章 怪老头。 一个右长老都能如此稀奇古怪。 只怕这医术交流会上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卧龙凤雏。 阮竹心中暗自思索。 只见那黄老板这个时候突然眼神一闪一闪的。 神色那可是十分骄傲。 “还有一个?” “那我可跟你们说。” “那绝对是我们南方这边的骄傲!” “那这医师我告诉你们,那简直就是和右长老截然相反!” “右长老要多稀奇古怪,那这位医师那便就是有多和善。” “行医几十年,从来不会多收任何一分不该收的钱。” “出生医师世家,却一辈子不结婚,终生为了医师这行奋斗。” “即便是如今年事已高,已经退休。” “可但凡若是遇到有人求上门来,那可也照样是竭心竭力的去救治。” “无论是穷苦的平民,还是那些有钱的富豪。” “只要是找上他的门,那他绝对是二话不说直接治疗的。” “这一位啊,我跟你们说。” “整个南方城市,但凡在医师这行业有涉猎的,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若是你们不信,你们问问曹董。” 一提到这人,眼前的黄老板那是瞬间来了劲头。 满口的夸赞不说。 更是深怕阮竹和小郑不信一样,还要找曹明取证。 小郑一听,直呼“神了神了”,随后看向曹明。 待看见曹明确实点头后。 小郑那更是眼中出现了莫大的兴趣:“我的天,世间还有这样的医师?” “还是出自医师世家?” “竟然如此厉害吗?” “这位是谁啊?到底是谁啊?” 小郑好奇。 对于这样的人那是连面都没见,就已经提前开始崇拜起来。 然而阮竹却是越听越觉得好像有哪里有一丝丝熟悉的微妙感。 她拧着眉头。 想了又想。 待黄老板一口气说出那震耳的称呼后。 阮竹瞬间怔愣了三秒。 “成大仙!” “他的称呼叫成大仙!” 黄老板激动的猛一拍桌。 喊出“成大仙”三字。 小郑与阮竹两人同时尬在原地。 小郑:“这名号听着,倒还有几分……” 他想说有几分迷信的样子。 但在黄老板望过来的眼神中,终究是沉默的闭了嘴。 那黄老板骄傲的仰头:“你这小子懂什么!” “这成大仙医术高超。” “犹如神仙在世。” “心肠又好,是十足的好医师。” “众人给他取名叫成大仙。” “一是想表示这大仙是神仙转世一般,医术高超,法力无边。” “二嘛,则更多的就是一种尊敬信仰的意思了。” 患者嘛。 每当医院的科技技术治不好时。 总会信仰一些东西来做祷告。 这成大仙能被众人起这样一个称谓。 何尝不是一种能力的象征? 这也更加说明了这成大仙的本事不是。 黄老板这会儿一一解释出来。 小郑听着竟也是觉得有理。 一转头,想着问问竹姐的意思。 谁知道眼前的竹姐竟然发愣了起来。 小郑眼中瞬时闪过不可思议。 这种重要时刻,竹姐竟然在发愣? 他刚想扯扯竹姐的袖子。 却又见阮竹突然恢复正常过来。 然后“唉”的唏嘘一声,小小的叹口气。 小郑心中瞬时疑惑。 可苦于这会儿场景不对。 便也没继续开口。 转身又看向了黄老板道:“如此说来,这成大仙是医术交流会的评委,也绝对是称得上当之无愧了。” 他赞扬了几声。 黄老板自是骄傲的点头。 再然后嘛,就突然有些神秘的像是做贼一般的看了看四周。 然后这才神秘的说道:“你们啊,今儿个遇见我,可算是遇见对了。” 阮竹挑眉“嗯?”了一声。 曹明小郑这会儿也有些好奇:“此话怎讲?” 那黄老板“咳咳”两声,负手而立:“当年,也就是在成大仙做为新秀参加医术交流会的那年。” “那一届,那时候高手如云。” “各方大佬齐聚于此。” “医术协会你们想来肯定是都听过吧?” “可你们谁知道,这医术协会目前的李会长,其实当年甚至都没有资格来参加这医术交流会。” 小郑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些事。 当即瞪大了眼。 “那是为何?” 黄老板一手指天,姿态拿捏的那是一个小心翼翼:“当年医术协会会长带来的徒弟姓乔!” “至于具体叫啥?现在已经是无人记得了。” “那这姓乔的新秀和成大仙那可是厮杀的轰轰烈烈。” “两个人的实力那是不相上下。” “但即便如此,两人却仍旧败给了一个野路子新秀。” “而这野路子新秀。” “也就是我今儿个跟你们讲的这个评委之一。” “江湖人称,怪老头!” 对于这个怪老头,黄老板描述的有些过于平淡。 以至于小郑听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有些调侃的笑了一声:“怪老头?哈哈哈哈,怎么比成大仙的称呼还奇怪?” 岂料这话才只是说出口。 就见黄老板和曹明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两人虽说不至于害怕到全身颤抖。 可那突然端庄的坐姿,以及瞬间严肃的面色。 直接让“哈哈哈哈哈”大笑的小郑渐渐没了声响。 对于两人这副模样,心中逐渐升起阵阵恐慌。 “怎么了这是?” 他只是一问出口。 却见旁边的阮竹同样神色不好。 心中瞬时更加慌乱。 “黄老板,我错了,我这张破嘴就不该乱说。” “你快解释解释,这究竟是为何啊?” 那黄老板喝下一口茶水,听到这里,嗓子又是一阵干涩。 再说话全然没了刚刚的骄傲与有荣焉,以及那些讲故事的语调。 他只是沉默的娓娓道来,像是在诉说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这怪老头,当年是突然出现在医术交流会上。” “据说前几关都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可到最后几场时。” “这怪老头突然一发惊人。” “其医师水平不仅秒杀了当场的成大仙和那姓乔的徒弟。” “更是直接秒杀了当时大部分的评委。” “最后一举拿下了那年的冠军。” “这件事情,这么说出来其实还是平平无奇的一件事。” 第162章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这怪老头后来做的事,那才是真的可怕。” “当年众人渴望渴求的冠军在他眼中噬之以鼻,毫不在意。” “拿下冠军的名头后,对于各个地方包括海外抛来的橄榄枝,他通通拒绝。” “自己独身一人背着背包,竟然是做起了赤脚医生。” “一路走遍大好河山。” “山林?河流?海边?荒漠?” “但凡能去的地方他统统涉足。” “事情到这里,本来也算是较为正常。” “他野路子出家的医师,不受世俗的规矩束缚,愿意做一个满世界行走的赤脚医生也是情有可原。” “可。” “当他再次回到南方这座大城市时。” “竟然是被人揭发出来他一直在拿活人做实验。” “活人?做实验?什么??!!” 只是刚听到这里。 小郑就已经惊讶到没忍住出声。 这种实验,在国内,那怎么可能会被允许? 这不是疯了吗?! 小郑惊恐的瞳孔都在放大。 那黄老板听闻点点头:“在国内确实是不行。” “可这些被做实验的人都是自愿的。” 怪老头与这些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还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竟然使得这些人同意了。 他们不拘束在实验室里。 更不拘束在某一个地方。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想什么时候实验终结,就可以什么时候终结。 怪老头给了他们足够的自由。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在这个年代。 男女在外稍微亲热一点,就有伤风化。 多数父辈母辈骨子里更是有着重男轻女的陋习。 即便是年轻热血,也少有人敢在外面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像怪老头的这种超前行为,无异不是在表示与这个年代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有人恐慌害怕,报警抓了他。 可他那些被实验的对象反而又联合一起去把人保释了出来。 所有人害怕。 偏偏这群人信他。 而他的医术确实也是高超。 就连一些上面的人都曾被他救助过。 他孤僻,阴冷,常年一身黑袍,即便是如今这个年代也依旧如此。 他随心所欲,不受世俗约束束缚。 举办方邀请他做评委,他更是十次只来一次,或者一次都不来,又或者连续来好几次。 随心所欲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医师。 当然。 准确来说。 他更像是一个毒师。 因为他的毒比他救的人还多。 一切怪异的像是与这个年代,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黄老板把自己传闻中听到的全部讲给三人。 小郑听得一会儿唏嘘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又是佩服。 整颗心是七上八下,半分不能平静。 而阮竹更是深深地皱着眉头。 脑子里只是一瞬间想到了空间里的小兽。 小兽的来历,一直都是不简单的。 可这个怪老头的所作所为听起来竟然是更不简单。 好似…… 也和小兽是来自同一地方? 或者和她一样是重生的? 医术交流会上前期一直默默无声,毫无存在感。 却在后面突然如此医术高超。 若不是重生,或者身躯里换了一个新的灵魂。 只怕很难解释这一切。 阮竹心中存疑。 对于这些谜团,更是疑惑的满头问号。 可。 一时的急切,也探究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如今看来。 只有等到医术交流会的时候去见见本人。 而小兽的那句提醒。 阮竹心中对此更是谨慎了好几个高度。 如此。 一行四人又坐在一起聊聊天,喝了喝茶水。 说了几句话,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后。 阮竹小郑与曹明三人这才起身离开。 临走前。 那黄老板突然拽住阮竹,神色有些凝重:“我竟然是刚刚才想了起来。” “那京都柳家虽说走的不是医师这个行业的路子。” “可那柳薇本人却极具有医术天赋。” “早些年,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展露出来了极高的天赋。” “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只怕医术更是精进了不少。” “而且前不久从京都那边传过来的传闻来看。” “据说柳家老爷子为了这柳薇,说是亲自去找了那医术协会的右长老,想让其收柳薇为徒弟。” “传闻里说是右长老没拒绝,也没答应。” “可实际情况却也是谁人不知。” “此次柳薇能来南方,也主要是为的这医术交流会的冠军而来。” “你既然能被曹董称为恩人,只怕医术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今儿个,你和柳家的人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或许在外面,依靠曹董的身份能为你遮挡一二。” “可这一旦进入比赛里。” “只怕柳薇保不齐要去找你麻烦。”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 黄老板更是觉得喉咙干涩了一些。 他也是看阮竹这人顺眼,一时话多。 眼下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干脆就一次性嘱咐完:“这医术交流会,只怕你到时候还得好好护着自己。” “免得在里面受害啊。” “这柳薇……可不是寻常那些只会打打嘴仗的女子。” 说到这里。 黄老板也算是真心在替阮竹想了。 阮竹听闻,自是明白。 虽说知晓黄老板一开始对她的善意仅仅是因为曹明。 可这一会儿的嘱咐,却全然是黄老板的真心。 她想了想。 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黄老板。 “我见黄老板老是觉得喉咙干涩,一直喝水。” “这几滴小小的润喉糖,我自己做的。” “您要是不嫌弃,不妨拿去吃上几颗试试。” 她给的随意。 当真像是在给润喉糖一样。 黄老板便没多大在意。 “哈哈哈哈”的爽朗着笑了几声接过。 然后便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也没说吃也没说不吃。 阮竹知晓,这些人面上和善得很,心中其实都防备的厉害。 她表示理解后。 便也跟着笑笑,随后离开。 而那在一旁的小郑和曹明眼珠子都快瞪大了。 好好好。 他们跟在阮竹身后多操心啊。 一颗丹药没吃到不说。 这黄老板就是讲了几句医术交流会的事,竟然就得到了一瓶? 不是? 凭什么啊? 这种好东西。 黄老板他凭什么啊?? 两人眸子瞬间微眯。 看向黄老板的眼神实在是不算友好。 咬牙切齿的露出假笑说着离开后。 还是频频回头试图用眼神刀了黄老板。 那黄老板见此心中疑惑不解不说。 光是后背心就突然感觉冰凉冰凉的。 好像被人盯上了一般。 第163章 创业初心。 从黄老板处离开。 只是走了几步路。 秘书小赵便开着车过来。 一行三人坐进去后。 这才终于算是得了空闲。 曹明紧皱眉头:“依照黄老板所说。” “这次的医术交流会上,只怕那柳薇说不定就要搞出什么事来。” “今儿个柳家人吃了这么大的暗亏。” “依照柳家人那睚眦必报小心眼的性子。” “只怕一旦你进去,还真是很容易凶多吉少。” “这医术交流会……要不?就不去了?” 万千个新秀去抢那仅仅只有一个的冠军。 这种厮杀程度,丝毫不弱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说。 光是这么大的阵仗就已经是在考验人的心态了。 曹明这会儿这样说出来,也是确实是在替阮竹着想。 岂料眼前的小姑娘根本不惧,神色自是淡定悠闲:“法治社会,明面上她们不敢把我如何。” “顶多是使绊子罢了。” “这次来南方,一是为了看看工厂生产,二就是为了这医术交流会。” “来都来了,就只差这一步了。” “因为胆怯而不敢去,可不像我。” 说到这里她已经是笑意盈盈。 摆明了这医术交流会她必去的决心。 小郑点头,默默支持:“竹姐想去就去。” “我支持。” 在小郑的心中。 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败在他竹姐之下。 心目中对于阮竹的崇拜那是实打实的。 一听到阮竹要去。 那肯定是丝毫不意外。 曹明见此,嘴上虽然无可奈何。 可心里却也是欣喜的。 抛弃别的不说。 对于阮竹这个年纪的小辈,能做到如此有冲劲,他自然是高兴。 “行,那就去!” 一行三人敲定下来事情。 眼看这会儿天色还早。 干脆就直接去了曹氏集团生产厂。 …… 这曹氏集团的生产厂确实是大。 不愧是霸占了整个南方市场。 从车子进入大门开始,一路开过去都是各个标号的园区。 在外走动的人,各个穿着统一的工作服。 每个职位不同,工作服也不一样。 再一路开车进去。 这装车的装车。 制作的制作。 统计的统计。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环节皆是井井有条。 一眼就能看出这管理制度的规律性。 阮竹瞧见,别的不说。 起码是在外观上满意的。 干净,整洁,利落。 光是这三点,就已经让她心里满意了百分之八十。 再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当她看到那一整栋的实验工作人员后。 她更是放心了下来。 曹明用手指了指那栋楼里的工作人员。 “我们的药材,有统一的好多条收购线。” “从收购线里拿来的药材经过简单的加工,再出售给各大中药药店。” “而在这其中,为了确保这药材的真实性,以及可靠安全性。” “我们会随机抽取药材进行各种化验。” “以及检验证明。” “直到确定这药材确实没有问题,我们才会批量加工生产。” “因此。” “这栋楼里的工作人员,每一个的医师水平起码都是顶尖的。” “而这里面的个个人才,几乎全都是我去各大高校以及各个城市亲自挖来。” 曹明知晓创立一家集团的不易。 安全?可靠?价格? 以及货物的真实和集团的守约…… 太多太多。 每一样都必须要尽心尽力的去实地查看。 每一样都要尽心保证不做假。 这个企业才有发展起来,然后走向长远的可能。 他曹明从来图的都不是一时的风光。 他更希望的是能让这个集团成为一名代表国内的一束大旗。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但凡有人想起买药材这回事。 都能想起他曹氏集团。 这是他毕生的愿望。 也是他建立这个集团以及创业的初心。 想到这里。 他的眼眶还因为这激动的语气情绪而有一丝丝的湿润。 阮竹和小郑听闻,自是钦佩不说。 阮竹更是觉得当初没救错人。 他们就站在这生产的加工厂里。 每一个步骤,每一道工序。 都算得上是业界良心。 阮竹转过身朝着曹明一看:“我觉得很放心。” 小郑自然也是点头:“我也是。” 曹明那温和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不骄不躁,温润儒雅。 挥挥手又把两人带去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随后秘书小赵送来茶水糕点后。 便掏出来了一份文件。 而这个时候。 阮竹和小郑互相对视一眼,便知道重点来了。 曹明把计划书给两人分发过去。 “我和秘书小赵以及公司其他股东商量过了。” “恩人研发出来的产品只要投放到市场里,产生的价值自然是不用多说。” “我们主要想的是做一个系列。” 小郑听闻,瞬间心思活泛:“你的意思是,分门别类进行售卖?” 曹明重重点头:“对!” 阮竹提供的这些产品里,涉及各个美容行业里的各种产品。 而最主要也就是最重要的便是那一系列的针对各个症状的护肤品。 “我们打算,单就这一系列的护肤品,先进行试水推卖。” “销量冲上去之后,我们再分批次推送其他的产品用以附带。” “其它的东西市场自然大是大。” “可都没有这护肤品的利润最大。” “这同样也可以成为我们曹氏集团转型,或者说是扩大的关键。” 说到这里。 曹明也不打算再瞒着阮竹和小郑二人。 “这次邀请二位来到南方。” “说实话,曹某确实是隐瞒了一件事情。” 他神色愧疚。 但又不完全是愧疚,更多的是商量。 小郑神色疑惑。 好奇的转头与阮竹对视。 却见阮竹神色清明,好像明白一般。 小郑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果然。 就见阮竹说道:“您说的是有关于曹氏集团也想售卖护肤品的事吧?” 一开始。 阮竹和小郑曹明商量的只有生产的事。 曹氏集团诺大的生产厂,现成的。 用来快速生产,是最好不过。 可这售卖的事情,却是阮竹和小郑两人一手掌控着。 因为这东西是阮竹捏在手里的。 也是阮竹研发出来的。 就算是曹明拿去找人弄,也弄不出来。 第164章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因此阮竹丝毫不介意告诉曹明。 而最初在县城里的时候,曹明也只对生产表示出了兴趣。 并没有提售卖的事。 如今三人都来了南方,曹明才提出来。 只能说明他也是和他背后的那群人提前商议过。 阮竹这个时候这般问出口。 曹明自然是连连点头:“我们谁都知道这其中的利润。” “曹氏自然也眼红。” “我的意思是。” “想邀请恩人您直接加入我们曹氏集团。” 曹明从秘书的手中拿来另一份文件。 明晃晃的赫然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小郑本先想着曹明这个老贼竟然还来玩这一套? 下一秒接过那股份转让书后一看,则是瞬间愣住了。 “曹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我的天哪?” “疯了吧?!” 手中薄薄的几页纸,却代表着曹氏集团的半壁江山。 更别说,这还是曹明幸幸苦苦打拼来的。 为啥? 小郑捂着唇不敢置信。 阮竹同样眼里闪过惊讶。 秘书小赵见此,丝毫不意外的上前把办公室的门率先关上。 然后才从办公室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来。 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份调查报告。 一一交给阮竹和小郑看后。 那曹明这才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开口:“我这些年看着风光。” “一直在外打拼事业。” “整个南方城市的人看见我谁不夸上一句厉害?” “可,在家庭这方面我却是一塌糊涂。” 他生的儿子女儿不少。 可时常带在身边的却没有一个。 也就是这些年里他渐渐安稳下来,没有年轻那么激进了,才开始带着曹恩长大,辅助曹恩成长。 可。 曹恩上面的那几个哥哥姐姐们却是一个比一个不堪入目。 和京都柳家的柳苑杰相比,更是不逞多让。 曹明每每想到此处都觉得痛心。 他神色似是追忆。 有些遗憾叹息。 阮竹抿了抿唇:“饶是如此,这曹氏集团,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也不该给我才是。”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什么概念? 相当于直接代替了曹明的位置,成为了曹氏集团的董事长。 而且还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简单来说。 但凡曹氏集团有任何变动。 任何重大的决策。 没有阮竹签字,没有阮竹的同意,根本不可能。 光是在法律上,就不具备任何效力。 因此。 阮竹才觉得有些太过于凝重。 她把文件直接退回给曹明。 摇摇头:“护肤品这一系列产品的售卖,你们曹氏集团若是想要,我这边可以开个价把售卖权卖给你们。” “可这曹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恕我冒昧,我不能拿。” “承担利益的同时,就要承担风险。” “一旦我得到了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光是您那几个儿子们只怕都能撕裂了我。” “曹董这还真是太为难我了。” 阮竹笑笑。 似是调侃。 可曹明闻言,却是苦笑一声。 这会儿关上天窗说亮话。 大家谁都别藏着。 曹明指了指那调查报告:“我那几个逆子是早已经在私下里就开始偷偷的买着其他股东的股份。” “为的就是想要提前把我赶下位置。” “我谋算这么些年,自然是早有察觉,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可我老了,恕我直言恩人。” “您是对我诊脉过,知道我是什么病的人的。” “我没有几天可活了。” 他“咳咳咳咳”了几声,神情自是悲伤。 阮竹抿了抿唇,没吭声。 曹明的病是先天性的疾病。 且已经是重度晚期。 早在当初大巴车上,阮竹就已经发现了。 即便当时阮竹在大巴车上救下曹明。 这曹明也活不了多久。 至于阮竹,若是给曹明治病。 也不是不行。 可他一大把年纪,早已经没有年轻人的那种底子能抗。 纵使是救了下来,能成功。 可受伤的元气却不是几颗丹药,几顿营养汤能补回来的了的。 医术,不是仙术。 医师,更不是神仙。 阮竹低垂着眼眸,心中一时之间复杂。 那曹明又开始慢慢悠悠的讲起来:“我当初建立曹氏集团,为的就是有一天不仅能成为国内知名的牌子。” “也能在海外成为一束标杆。” “中药,药材。” “老祖宗传下来的传承文化。” “光是中医这一行,就已经是高深莫测。” “这几年,西医西药进入国内。” “迅速引领潮流。” “惹得许多年轻人喜欢。” “说起来,我也不是讨厌。” “西医固然快速高效,甚至简单。” “可中医却更能温和调养治疗根底,这些东西自然也不能被遗忘。” “这是老祖宗的文化。” “我不想有一天在下面听到我那几个逆子为了吃喝玩乐而把我幸幸苦苦培养出来的诺大一个集团卖了。” “我更不想带着双倍的遗憾去下面。” “我的年纪,我这一辈子,做到这里,已经是满足了。” “可,总该有人来继续发扬光大它。” “恩人。” “阮竹。”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你可以。” “恩人……咳咳咳……” 讲到这里。 曹明因为过于情绪激动,已经是没忍住“咳咳咳”的咳嗽出来。 呼吸更是直接不顺畅,俨然是一副要病发的模样。 秘书小赵见此,脸上慌乱,手脚倒是利索习以为常的迅速从抽屉中取出药来。 待给曹明吃下好半响,细细安抚以后。 屋子里的所有人才把心放了下来。 阮竹见此,深呼吸一口气。 但仍旧是把文件递还给了曹明。 无功不受禄。 她不能平白无故的直接就要了人家奋斗了几十年的东西。 即便最终的目的是宏扬海外,传承文化。 可她依旧觉得受之有愧。 她摇摇头:“抱歉了。” 那曹明见此虽有遗憾,却也不算太意外。 阮竹的为人他还是知晓的。 若是刚刚真就这么同意了。 那反倒还是他看错了。 他微笑着也跟着摇摇头,声音语气虚弱道:“无碍无碍,我等着恩人改变心意。” 说罢。 便又吩咐秘书小赵拿来生产的价格定金和数量合同。 无论阮竹是否接受。 生意合同总归是要继续的。 公是公,私是私。 第165章 大姐你一定听过陆彦哲夸柳薇吧。 阮竹与小郑合力凑起来的三千块钱,直接被两人当做定金,全部交给了曹明。 定下来了一大批数量的护肤品后。 阮竹和小郑两人便直接在曹明的生产厂,也就是那栋实验楼里几乎是待了整整一周。 而这期间,因为走之前师傅的反复叮嘱。 因此。 阮竹也是按照信上的地址去找了那人两次。 对。 也就是黄老板口中的成大仙。 但两次去敲门,两次都只有管家在之后。 阮竹便暂时放弃了这个事情。 想来总归也不是太急。 更何况她自己心中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既然这成大仙不在家,那就看看医术交流会之后再说。 如此想来。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 只是早上才八点左右。 这场馆里已经陆陆续续的近乎是来了千人左右。 而场馆外围的保安,以及各方车流人群更是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秘书小赵把车子开到附近后,便再是也挤不进去了。 眼看着约定好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阮竹与曹明小郑三人干脆直接下车,准备走过去。 此次因为阮竹要参加医术交流会。 这医术交流会的评委曹明是没那个实力当任。 可作为医药集团董事长,来这里面捞点好苗子,选人。 那对于举办方来说那可是巴不得。 因此。 小郑作为曹明的助理,两人一起竟然也能混进这医术交流会中。 眼下三人绕过这热热闹闹的人群。 经过场馆保安的检查。 确定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以后。 便是直接一起进入了场馆里。 这场馆的上方摆着高台。 高台之上是一张张长桌拼凑起来的讲话台。 上面一共是六个座椅。 这也就代表着本次医术交流会起码是有六个评委。 再往下,便是一个大型的平台。 而在这平台之上竟然是几乎摆放了千张桌椅。 只是打眼一看。 阮竹的脑海里便瞬间闪现了两个字。 “考试。” 桌椅与桌椅之间隔着几乎一米的距离。 前排和后排更是离得远。 这样子和考试几乎是没什么差别。 而在这平台之上,也就是四周的外围台子上,则是场馆里自己独有的座椅。 这些座椅连接在一起。 却被举办方单独一块儿一块儿的割裂了出来。 哪一块儿坐的是什么人。 哪一块儿该干嘛。 举办方竟然一一拿着带着注释的牌子立在旁边。 阮竹挑眉,只是打眼一看。 便发现这与前世后世里的演唱会,体育场,或者学校里的运动会场面没什么区别。 她心中暗暗想着。 那曹明与小郑兴奋的不行。 与阮竹一一说过加油后,就准备朝着举办方安排的座位走去。 这些举办方知晓曹明的身份。 更是知晓曹明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竟然是直接把曹明的身份安排在了评委的旁边。 也就是离在场所有新秀医师最近的地方。 小郑冲着阮竹一指,示意他们等会儿在那。 阮竹点点头。 两人刚放心的迈出步子,身后便突然传来一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你们果然在这里。” 被警方关了一周的阮嫣然,随着魏医师与阮昊焱再次出现在此。 不仅如此。 阮嫣然的身边更是跟着柳薇以及另外两个一男一女。 阮竹眉毛一挑。 与小郑和曹明三人心中同时骂过“晦气”二字后。 果然各个转身表情甚是不友好。 阮嫣然眼里带着阴冷,笑容犹如黑化后一般:“我知道大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医术,看了一些病人,就以为自己好像天下无敌。” “因此,我这才特意把柳薇姐带来给你瞧瞧。” “哦。对了。” “柳薇姐的医术可是连陆彦哲都夸赞过。” “大姐你如今是陆彦哲的媳妇。” “只怕陆彦哲也一定在你面前夸过柳薇姐吧。” 阮嫣然笑着脸,语气温和,话语却是哪里刺人就戳哪里。 知道阮竹是陆彦哲的媳妇。 还要利用柳薇说出这些话来。 除了干扰阮竹的心态,其他更多的就是明晃晃的来恶心人。 那柳薇小小的“嗤……”了一声。 对于阮嫣然的这番嘴皮子显得极为看不上。 她只是神色一闪。 也不看阮竹对阮嫣然是如何反击。 便直直的朝着阮竹面前走来。 今日的柳薇依旧一头黑色顺滑的长发,穿着高贵的白色长裙。 身姿高挑,气质出众。 摇曳着身姿走上前来,贵气十足。 淡淡的斜视一眼阮竹,温柔的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阮竹点点头,丝毫不乱:“确实。” 柳薇:“你和嫣然一起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七里村。” “结果她成为了李会长的徒弟。” “而你……”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轻飘飘的向着曹明那边看了一眼。 “而你又偏偏恰好救到了曹董。” “你们阮家这对姐妹可真是有意思。” 穷乡僻囊的小山村。 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惑人的法子竟然也配和她站在一起。 柳薇心里的不屑一顾几乎是犹如实质。 但她并不会表现出来。 相反,她脸上带着笑,显得还有几份温柔。 “医术交流会这种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闹的。” “我很高兴会在最终决赛里看见你。” “哦,当然,还有嫣然。” 说罢。 她的眼神一一扫过。 态度倨傲又不屑一顾。 慢条斯理的朝着评委席而去。 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个小跟班迅速跟上。 那边的评委席这会儿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评委。 她的上前不仅没有遭到评委的驱逐。 更是惹得其中两个对她赞赏有加。 说说笑笑之间竟是熟稔。 明显是早有来往。 这一幕看起来,别的不说。 只是那副自信的姿态,落落大方的样子,就已经让不少人心里产生了好感。 阮竹见此,点点头。 抛开别的因素不谈。 对于这样的女子她自然是欣赏的。 可立场不同,便永远没办法站一起。 她笑笑,已经是准备去找个座位坐下,等时间到了之后开场。 而旁边的阮嫣然牙齿咬着唇,心里则是满腔的怒火。 垂在裤边的双手紧紧握拳。 既有一种小丑表演的尴尬。 更有一种想要挑拨离间却没挑拨成功的恼羞成怒。 第166章 冠军奖励。 早上九点。 硕大的钟表闹钟正式在场馆里发出响声。 整个场馆外围的保安和检查的工作人员便立即停止了再放人进来的动作。 所有人。 全部坐在场馆自带的座椅上。 评委席上六个座椅,其中五个更是已经坐满。 最中间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 当然。 他也是这五个老头中看起来最为和善的一个。 他一起身。 阮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欢呼,和大家发自内心的喜悦。 “成大仙,是成大仙!” “这个老头儿就是成大仙啊?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看起来乐善好施。” “不是说此次有六个评委?” “怎么这会儿只有五个?还有一个是谁?” 也有人好奇的看着上方的那个空座椅。 这话一出。 顿时旁边有好心的医师上前来捂着他的嘴,随后偷偷摸摸的“嘘”了一声。 “这位你也敢乱问。” “小心把你抓去做实验。” 那医师压着嗓子说的。 极为小声。 几乎是用的气腔。 若不是阮竹五官感受能力强。 只怕也是听不见。 那被吼的人还愣了愣:“咋了啊?什么实验?咋回事?” 这个年头。 活人实验。 这是提都不敢提的事。 当然别说现在了。 就是前世的后世里,几十年之后那都不行! 这可是违背人伦常理的事! 准确来说这可是要被判死刑的! 但眼前的这个怪老头还就这么做了。 虽说这些被实验的人们是愿意的。 甚至是非常愿意。 可这件事,谁敢大声宣扬啊? 就连上头虽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依旧还是下令让别人不要谈论此事。 因此。 这事啊,大多数要不是遇见信任的人,可都是一个劲的藏着呢。 这会儿眼前这个小伙子单纯的问出来。 眼神清澈又愚蠢。 旁边那个凑上来一把捂着他嘴的小伙子沉默几秒后,硬是没敢吭一声。 “说了你也不明白。” “别问,别谈,别瞎聊。” “三个别字,记住没?” 这小伙子还怪好心的。 虽说啥也没告诉。 可嘱咐倒是嘱咐的极好。 那眼神里透露着清澈愚蠢的小伙子呆愣了几秒。 然后机械般的点点头。 这才又继续看着台子上。 前面那一大堆冗长的繁琐的官方客套话终于被成大仙念叨完。 眼见下方的大家已经等不及了。 成大仙笑笑着又是说了几句。 再把话筒交给其他几个评委一一随便说了几句后。 整个交流会,也就是互相之间的比试可总算是开始了。 高台上。 成大仙拿着话筒告诉大家规矩。 “医术交流会发展这么些年。” “想必在座的各位肯定是有些了解。” “这多余的客套话咱也不多说。” “我们直接就说出这冠军的奖励吧。”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那都是重头戏。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整个场馆里的医师们纷纷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吭一声。 直到成大仙刻意来几个逗弄,忽悠的众人心脏高高提起时。 成大仙这才道:“今年的冠军,除了在往年的奖励基础上。” “今年再加一个奖励。” “这个奖励嘛……” 他拖长语调。 眼神转向旁边的那个脸色一直臭臭的老头子。 “右长老,这会儿到您的环节了,您不如再起来说两声?” 这右长老自然就是医术协会的长老右长老。 寸头硬发,虽说老态龙钟,可看起来却是十分健朗。 穿着精神不说,更是五官端正严肃。 听到成大仙叫他,这右长老一个起身,身高竟然是与成大仙不逞多让。 穿着的长裤长衫,堪称得上是身姿笔直。 想来年轻的时候只怕也是大帅哥一个。 阮竹耳朵灵敏。 隐隐约约听到周围人群一片议论和夸奖声。 岂料那右长老只是不咸不淡的扫视众人一眼,不怒自威。 “今年的新秀冠军,将会被我收为徒弟。” “也是我以后的接班人。” 那右长老清清淡淡的冒出来两句声音却如同在湖水中扔下一颗炸弹。 直接炸的众人外焦里嫩不说。 更是炸的连理智都快没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不是做梦吧?” “这可是京都医术协会的长老右长老啊。” “这右长老的医术有多高明暂且不说,只是这背靠医术协会这座大山的资源,只怕都能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更何况,这右长老的医术哪怕只是学个三分,就已经能让自己名利兼收。” “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福利一般。” “嘿哟,你们可别惦记了。” “我可听说了。” “前些时间,人家京都柳家老爷子带着柳薇亲自去拜访右长老。” “这都没有当面收下呢。” “如今看来,要么是人家右长老不愿意。” “要么这就是想让柳薇拿出实力来碾压众人,好做到让大家心服口服之后这才收下柳薇呢。” “这会儿说出这奖励来,还能跟我们有关?” “咋滴?你比那柳薇还强啊?” 人群里总有那么几个扫兴的爱说实话的。 这话一出。 周围好些个都有些不乐意。 “这无论咋说,这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个机会啊。” “管她厉害不厉害的。” “到了比试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都是新秀医师,我们也不差啊。” “就是就是,可不就是。” “……” 吵吵闹闹,怼来怼去。 一群一群的医师们好不欢乐。 阮竹见着,虽然没张口。 可实际上耳朵里却是也听了不少。 心中正觉得这群人还怪有意思的时候。 就见那台子上的成大仙已经是召唤起来了人。 “各位医师们,昨儿个大家来报名的名单此时都在我的手中。” 他拿出来一沓印着名字的纸,朝中众人一挥。 “因为时间有限,我也就不一一报名喊大家入座了。”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新秀医师,这素质这方面,总归是要好一些。” “台子上的座椅请大家随意入座。” “等大家都座好,确保好了,我这边就会吩咐人给大家上试卷了。” “今儿个,这届医术交流会的第一关。” “是笔试!” 第167章 医术考试。 成大仙一声落下。 所有参加医术交流会的新秀医师们都开始往台子上跑去。 千张座椅。 千个人左右。 既然已经统计了名单。 那么座椅一定是够的。 可这座椅的好坏却也是有点讲究的。 比如说这有心机有实力的自然是肯定愿意坐在前面。 离整个评委席都近一点。 这样即便是没当上冠军,可若是被哪个评委看上,或者被场馆里的其他集团董事长比如说像曹明这种看上,那也是爽的。 所以,这阮嫣然,柳薇,以及柳薇身后的一男一女小跟班。 虽说没有进行抢座椅的动作。 可人家本身就离第一排近。 这自然而然的嘛,就坐下了。 而这里面。 知识记的不算太牢靠,有些心态不好的。 或者试图浑水摸鱼的这种,自然而然的就喜欢往中间或者后面坐去。 这中间嘛,自然是因为人多。 四周那么多人,随随便便的抬起头努力张望一下。 或者小心翼翼的瞅一瞅。 说不定就能瞅到什么答案呢? 至于这后边嘛,那就更简单了。 一句话概括。 “后排座椅,王的故乡。” 哪家好学生会坐后排啊? 那越往后,那可是越放松。 对于这些评委席上的评委们来说,那就更是如此了。 别的不说。 光是这监督。 评委席的眼睛也望不过来啊。 就算有其他人监督。 可总归没评委那么严厉呗。 因此。 这整个场馆里一听说开始啊。 那瞬间是“哗哗哗”的一大片迅速跑着。 阮竹上辈子没去学校读过书。 这辈子更是没有。 对于这些弯弯绕绕。 她还真是一点不知道。 在她心目中而言。 坐前坐后,都一样。 有什么区别呢? 不都是考试。 但她也没说刻意的等到最后。 只是顺着人群慢慢的下去。 可这一个慢慢,两个慢慢的。 得嘞。 硬是给她整到后面去了。 待她坐定,四处看了一眼。 嘿呦喂。 您猜怎么着。 刚刚那个眼神清澈愚蠢的小伙子,哦,不,准确来说是小胖子。 竟然也坐在她旁边。 而她的另一边呢。 嘿。 正好是刚刚那个一手捂着小胖子嘴不让他说话的那个好心人。 巧。 真巧。 二人小小的打了个招呼。 见到阮竹望着他们。 两人也是小小一愣。 之前阮竹坐在两人前面,从背影看起来知道是个女的。 可这会儿当着面细看。 乖乖。 这小妹儿长的还怪好看嘞。 也不是说那种什么绝色容颜,一眼看去犹如大红花那种炫彩夺目的。 她反而更像是那种兰花,郁金香,或者那种竹子?对,竹子! 起初看只是觉得舒坦。 让人觉得下意识的信服。 再一看便是干净! 犹如梅兰竹菊一般又是干净又是高亮。 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不似突然一下惊艳你。 反倒有点像是越看越顺眼的喜爱。 越看越觉得舒服。 尤其是那浑身的气质。 仿若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一般丰厚又内敛。 在她的身上。 她就像是一座行走的活化石。 外表看起来宛如少女。 可仔细一看便能感觉到她的博学和海纳百川。 两人看着看着,眼眸里皆是震惊。 这震惊过后,情不自禁的就把这位姑娘的身份地位给抬了上去。 用词言语问话甚至都带上了您字:“您也是新秀医师吗?” 那小胖子问了一嘴。 阮竹挑眉:“嗯。对。” 小胖子:“您一定学了很久吧?” 阮竹蹙眉:“几个月。” 几个月都有这气势了啊? 这得是多大的天赋啊? 小胖子惊呼的点点头:“那您一定很厉害吧!” 阮竹这下皱起的眉头都快有一条横沟了。 不是。 这小胖子,哦,不,这小伙子怎么个回事儿? 这“您您您”的,怎么个滴儿? 阮竹摇摇头:“我不厉害。” 说到这里。 她又急忙道:“我叫阮竹。” 那小胖子和身边的小伙子一听。 乖乖。 大佬都开始主动介绍自己了。 他们要是不报名字岂不是太不识趣? 小胖子见此急忙接话:“我叫胖子,大家都叫我胖子。” 一时脑子堵塞,根本没想到说出大名来。 那旁边的小伙子本来想着说,一听胖子这样一说:“嘿哟,这不是巧了嘛。” “我叫瘦子,大家都叫我瘦子,瘦猴。” 这两人…… 阮竹的笑声差点没憋住。 俗话说得好啊。 有卧龙的地方,必然就有凤雏。 哟。 还真是。 两人绕过阮竹,仿若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紧紧抱在一块儿。 “大哥!” “二弟!” “胖子!” “瘦猴!” “好兄弟!” “好兄弟!” 两人吼完,神色凝重,又是悲愤的再是一抱。 阮竹站在旁边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 有时候一个人挺无助的。 她想着。 还没寻思怔愣个啥出来。 所有的新秀医师们已经是齐齐坐好就位。 而高台上的成大仙,也正好是拿起了话筒喊人。 一千个人考试,不多不少刚刚好。 场外进来一百个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助手。 依四面八方的架势,开始向各位发下试卷。 阮竹与胖子瘦猴三人都坐在最后一排。 自然也是最先发到的。 这试卷看起来如同普通的试卷一般。 说是简单,却也不简单。 说是难,却也不难。 但凡是上点心有好好学习的,都能答出来。 而整张试卷最难得恐怕就是最后一道。 巧的是。 阮竹还正好就会。 她拿起桌子上的笔就开始“唰唰唰”的答题。 与此同时。 整个场馆里更是一瞬间静谧了下来。 一百个帮着发试卷的助理,此刻变成了监考工。 分区域分区域的小块儿监督 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个人留下作弊的机会。 这种法子。 与其说是医术交流会。 不如说是医术考试。 …… 半个小时后。 前排的柳薇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已经全部做完。 三五分钟后。 前排陆陆续续的新秀医师也已经全部答题完成。 没有设置不能提前交卷的规定。 因此几人一完成,就如同柳薇一样直接交卷走人。 而与此同时。 被他们交上去的卷子,更是直接被当众批改。 完全没有一丝丝作弊的可能。 第168章 你和柳薇认识啊? 待到批改完成。 这些人的分数,竟然还直直的被念叨了出来。 这场考试与过往的所有考试不同。 没有及格线。 只有满分线。 只有把试卷上的所有题完成,且都答对了拿到了满分。 这才能进入第二关。 因此这前面几个交上去的其中一位新秀医师。 因为一个选择题的错误被扣了两分。 结果竟然是直接没了进入下一关的机会。 当助理们宣布这位考生不能进入下一关,要么进入旁观席旁观,要么直接离场的时候。 整个场馆里的新秀医师们可都炸了。 两分。 仅仅只是扣了两分,就不能进入下一关。 我的天哪! 不少人开始抓耳捞腮。 最开始也想跟着一起交卷的人又反反复复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 唯恐自己哪里出了错。 而最先过关的那几个包括柳薇在内的呢。 那就直接是进入了待定区喝上了茶水。 两相对比。 整个场馆的其他新秀医师们可没有这般好运。 越是最后交上试卷,便越是要承担压抑紧绷的心态。 每当有一个新秀医师交上试卷,便会有一个助理宣布结果。 “786号,满分,进入下一关。” “69号,96分,直接淘汰。” “376号,99分,直接淘汰。” “淘汰……” “淘汰。” “淘汰!” 一溜串的淘汰就跟复读机一样,淘汰的人数越多。 周围的人群便越恐慌。 第一关考试,一分之差,竟然都不能容忍。 在这样的状态下。 不少新秀医师浑身冒汗,额头嘀嗒嘀嗒的流下冷汗。 整个人显得焦躁难安。 而整个场馆里更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放松状态。 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百分百的认真和实力。 当然。 阮竹也不例外。 最开始的人群陆陆续续上去被淘汰了一大半。 她见着没有惊慌,没有急躁。 耐心的一点一点的答题。 等所有答题结束,一见时间还早,她便直接离开座椅去交了卷。 这些试卷们当然不可能全是六个评委们批改。 基本上都是各个负责自己辖区的助理批改。 阮竹上前交卷的时间其实还算得上是有点早了,至少在与她这后排的新秀医师们对比来说。 因此。 批改她试卷的那助理见到她,还稍稍愣了一下。 坐在后排,这么早交卷? 哟呵。 有点意思啊。 这助理心里想着,面上倒是毫无表情。 淡淡的当着阮竹的面批改。 待得出一个满分的结果时。 助理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点点头。 刚想夸一句厉害。 阮竹身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两人。 一胖,一瘦。 助理看见,别的暂且不说。 只是心中都觉得奇了。 周围离他近的助理更是觉得惊奇。 纷纷围上来小小的看了下试卷后。 乖乖! 这答题的思路,这答题的知识水平。 今年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几个助理对视一眼。 纷纷给出满分。 然后便饶有趣味的看着阮竹胖子瘦猴三人。 阮竹前世可没经历过这些。 根本不明白这意味着啥。 她谢过后,便跟着一起慢慢悠悠的进入了待定区。 而那柳薇眸子一扫,见到阮竹。 先是朝着她温柔的一笑。 似乎显得两人极为熟稔。 可下一秒便开口道:“还有点本事。” “挺好的。” “越发期待后面能看见你了。” 她微笑的时候,如春风和睦。 可只有阮竹才能深切的感受到柳薇话语里和眼神里的不怀好意。 和李会长这种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面对猎物的时候,享受的不是一下子杀掉的快感。 而是享受的那种慢慢围猎,慢慢玩弄的快感。 就像是猫捉老鼠。 总要让老鼠奋斗几圈,甚至还特意放跑它。 让它以为自己能逃出去,能反抗成功的时候再去一击毙命。 这种感觉。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怖。 亦如此刻柳薇对阮竹的感觉。 但。 可惜了。 阮竹不是鼠,更不是她的猎物。 阮竹嘴角微微上扬,丝毫不怵的回眸一笑:“挺好的,我也很期待。” “都说你天赋高,正好,我也是。” 她丝毫不客气的乱吹。 说起来简直一本正经。 那柳薇眼里顿时闪过微微的怒意。 下一秒便又扯起嘴角笑道:“那确实是挺好。” 阮竹:“嗯。” 柳薇:“……” 两人小小的交锋,兵不刃血。 看似平和只是瞎聊几句。 可空中激起的火花几乎是要把整个空中的空气给烧尽。 后面一直偷偷八卦旁观的胖子和瘦猴两人见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瞪直了。 他们离得有点小距离。 没听清这两人说啥。 可看那微笑的脸,只以为这两人应该是认识。 眼下这会儿看阮竹退了回来,往他们前面一坐。 两人瞬间眼睛放光的扒着阮竹的座椅贴了上去:“卧槽卧槽卧槽大佬。” “您和柳薇认识啊?” “我靠,这柳薇对您咋还笑嘻嘻的。” “您是柳薇朋友啊?” 两人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乖乖! 那可是京都柳家的柳薇啊。 那即便是放到南方城市,放到全国,但凡长点脑子的,那可都是知道自己高攀不起的存在啊。 如今竟然和她们眼前这个小老妹儿说话。 我去。 两人双双都震惊了。 阮竹坐在前面,自然不晓得这两人心中的震撼。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眼神淡淡的神色自若,微唇轻启随便一说:“不熟。” 胖子:“?” 瘦猴:“?” 不熟? 两人脸都笑开花了,这叫不熟? 我们虽然胖(瘦),可我们眼不瞎啊喂! 两人想反驳。 但思考到和阮竹之间的关系也不太熟练。 怕多问引起人家的反感。 想了想,终究还是憋了回去。 …… 随后两人又同时把视线扫到了那场馆里的考试台子上。 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 所有的考生试卷几乎已经交上去了一大半。 一百个助理们分批次的改。 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待定区。 可更多的是往淘汰的那边区域走去。 医术交流会三年一届。 三年过后,这届新秀医师就已经不再算是新秀。 等于每个人几乎一生中只能参加一次。 第169章 人数筛选激烈。 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可这次医术交流会何尝不是普通人的一次机会呢? 而这样的机会。 人一生之中又能有几个? 再想想那试卷上的题目。 其实,但凡是上点心多学习学习,多记记,都能答对的。 想到这里。 胖子和瘦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接着就是“唉”的叹息一声。 即是为了这群淘汰之人的惋惜。 也是为了这条医师道路的艰难。 想到这里。 两人也没了再闹下去的心情。 也跟着阮竹一起坐在座椅上安安静静的等待。 …… 一个小时后。 所有的新秀医师们答题时间结束。 场馆上的最后一批人也只能被迫站起来交卷。 无论是对,是错。 这份答案都已经写下去,再无半点反悔的机会。 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结果会好一些。 可。 很难。 最后交上试卷的人在半小时后的批改完成下。 十不存一。 助理们说出口的“淘汰”二字,就宛如死神来临之前敲响的钟表。 “咚咚咚……”的几下。 直接把人所有的希望碾压的稀碎。 …… 再半个小时后。 也就是上午的十一点钟,这第一关也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高台之上的成大仙拿到各助理递过来的名单进行整合归纳。 随后朝着众人露出一个笑脸。 “漫长的时间考试,我相信诸位的分数如何,诸位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的待定区和淘汰区的人有多大的一个对比,想必诸位也明白。” “历经千帆过,方可扬沧海。” “我知道待定区的朋友们过了第一关,心中一定很开心。” “可这才仅仅只是第一关,而冠军只有一人。” “当然了,我们淘汰区的新秀医师们,更不要因为这第一关都没过而沮丧。” “这只是你人生中一个不重要的小节点。” “只要你努力,未来,以后,每一个你认为重要的小节点将会在你的前途里奔涌而来。” “因此。” “这一场小小的考试不算什么,大家也都别灰心,别气馁。” 那成大仙说话颇有几分学校主任的意思。 阮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心中只觉得怪有意思。 再继续听他嘟囔几句后。 可总算是知道了最后的人数。 “一千个新秀医师,淘汰679个,剩下的只有321个新秀医师能够进入下一关。” 淘汰数几乎是进入下一关的两倍。 这个令人惊恐的数据,越发显现出来了这次医术交流会的难。 成大仙一说完。 整个场馆里哗然一片。 在确定了一些人离场,一些人继续留下来观看后。 成大仙大手一挥,直接开始了第二关的讲话。 “都说身为医师者,无时无刻不在于死亡赛跑。” “无时无刻不在紧急救援的道路上。” “所以。” “体力是每一个新秀医师都非常需要锻炼拥有的基本。” “我知道这会儿都已经十一点了,大家肯定都饿了。” “甚至有些人早就想着等会儿要去吃什么。” “可。” “如果就在今天,就在此时。” “突然有一个垂危的病人在你面前。” “你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你是会去吃饭还是会去救她?” 成大仙笑眯眯的说着。 大手一挥。 “我不管你们选择哪个项目。” “今天。” “在这里。” “你们要选择挨着饿救人!” “亦或者说,不仅要挨饿救人,更要挨饿做观察,做笔记,写试题。” “所有各位,准备好了吗?我们的第二关可是开始了。” 他一声令下。 早先在他讲话的时候,那淘汰的六百多人的桌椅就已经被这些助理们忙忙碌碌的全部搬走。 因此。 这会儿开始考试时。 整个场馆的台子上简直空旷的可怜。 三百二十一个座位。 隔着天与海的距离。 每个桌子上不仅有一份试题。 桌子旁边更是站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进来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们站在桌子旁边。 一声令下。 竟然是直直的倒地。 救援。 这次的主要试题是紧急救援。 三百二十一个人齐刷刷的上场。 开始进行了模拟测试。 小到该按哪个部位。 大到遇到特殊情况时,该怎么做。 比如这最经典的就是当一个人在你面前大出血你该怎么办。 这一系列的这种类似的问题。 你每做一样。 那黑衣人便会根据你的操作程度来对你进行打分。 这个分数的比重则占整个分数比重的百分之八十。 阮竹同样也算是半个野路子出家的医师。 面对此景。 她差点两眼一懵。 根据自己脑海中自己记得的样子去做去弄。 竟然差一点点就没过关。 幸好这次不是需要满分过。 只要八十分及其以上就可以。 而阮竹。 正好八十。 她真是差点给气笑了。 她拿到通过的成绩,深深地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进入待定区后。 那早就已经满分过的柳薇早已经是在一旁悠闲的享受着糕点。 见到她来。 那柳薇眼神淡淡一笑,尽是蔑视和不屑一顾。 准确来说。 更像是在看蝼蚁。 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阮竹抿了抿唇,忍了忍,到底是没有接话开口。 而这次。 胖子,瘦猴当然也过了。 而阮竹。 在这里面更是看见了阮嫣然。 九十分。 比不上柳薇的满分过。 可是比自己这个八十分那可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阮竹心中更是郁闷。 她是野路子出家。 纵使是有老乔头这个师傅,可跟着老乔头学习这些基础的东西却很少。 多数时候,她都光想着一些高深的疑难杂症。 如今看来。 这竟然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 基础不好,便是高深的再会,也总有出错的时候。 只有稳扎稳打,才能是真正的好。 她心中暗下决心,想好了这次医术交流会结束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练习基础后。 这再看高台上的成大仙宣化结果。 果然。 先前的三百二十一人。 再第二关里。 竟然是直接淘汰了正好两百人。 这也就意味着,先前的一千人。 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一个。 这是一个怎样的生存几率。 这个结果一宣布出来时。 整个场馆里皆是“啊……”的一片。 第170章 她的解题答案思路很奇怪。 两关。 仅仅只是两关。 一千个新秀医生,竟然才只活下来了一百二十一个。 待定区的新秀医生们极度缩水。 刚刚还觉得地方有些紧凑。 这会儿竟然觉得十分松散宽阔。 阮竹站在前排,往回头望了一眼。 柳薇,阮嫣然,柳薇身后的一男一女小跟班,以及胖子,瘦猴都在。 越到最后,熟悉的面孔竟然越多。 而最开始被阮竹一直以为什么都不会的阮嫣然,竟然这个时候也完成了第二关,且分数比她自己的还高。 阮竹抿了抿唇,朝着旁边观众区的魏医师看去。 翘个二郎腿,喝着茶,摸一摸胡子老神在在,丝毫不担心。 这些年。 京都医术协会的地位如此之高。 恐怕也不完全是那李会长阿谀奉承。 至少。 单从魏医师教导阮嫣然这一块儿来看。 人家至少是有一点点真材实料在的。 阮竹捏了捏拳。 眉心一皱。 心中本就没有的轻敌之心,这一刻更是完全彻彻底底的消散。 取而代之的便是凝重和慎重。 …… 台子上。 两关已过。 成大仙拿着剩下的人数表格,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这个数据。 单单是比较前两年来看,竟然已经是好了很多。 他与旁边的另外两个评委拿着清单细说。 “今年的好苗子看来不少啊。” 他随手指了指。 直接点到了柳薇的名字。 旁边的两个评委更是点点头:“这柳家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走上学医的道路。” “岂料这柳薇,竟然如此天赋异禀。” “我可是听说当年下乡,她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在人家村子上开了个小诊所看病。” “只怕实战经验也是丰富。” “可不是嘛,实战经验丰富不说,这理论更是不逞多让啊。” “你们瞅瞅,这第一关第二关,竟然全都是百分过。” “不错,不错,好苗子。” 两个评委一边评论一边笑笑。 眼看着成大仙整理好所有的单子后。 又看见两个两关全是满分的成绩单。 “咦,这两个竟然也是满分过?” 成大仙“哈哈哈”的笑着,当下点头:“所以我才说今年有不少好苗子。” “这两个,我听刚刚助理报上来的信息说了,考试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是坐在后排。” “后排?这?” 医术交流会这么多届。 大家都知道的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考试越靠前的人越厉害。 一般像这种坐在后排的,那根本就跟玩一样,好几届了,就没遇见一个好的过。 如今这样一说。 这些个评委们可是惊奇了。 那成大仙见此,又把阮竹的成绩单同样交了上去。 “喏,这个也是。” “第二关虽然才八十分。” “可你们看看她的解题答案思路。” 说到这里。 成大仙特意点了两下。 只见那试卷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一笔一画,写的极为用心。 单从表面看起来。 这字起码至少得练了几十年才能写出这样的有力的字迹来。 可这是新秀医师。 新秀医师,就没有一个是上了年纪的。 或者简单来讲,就没有一个是超过三十岁的。 这样的字迹? 配上这样的年纪? 了不得,有点了不得。 两个评委单单先是从表面字体上夸了一圈。 下面再仔仔细细看那解题答案思路时。 眼神各个一瞬间有一种惊讶的感觉。 这人的答题思路甚是奇怪。 别人试卷上的答案,甚至包括柳薇的都是规规矩矩的那种。 教什么,就写什么。 基本上已经处于正规却又同质化的道路。 而这位叫阮竹的考生答题思路,总是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感觉。 就像是你解了千百道步骤的复杂数学题。 所有人都还在规规矩矩写步骤时。 她直接换了一条思路,换了一条线,竟然直接快速的解决了。 更有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两个评委看完,皆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题? 还有这个思路解法? 这东西,还能这样玩? 两个评委直呼优秀。 点点头竟然是齐声开口:“这孩子,起码想象力绝对不差。” “而在创造力这方面,估计更不会差。” 两个评委如此高的评价。 成大仙笑笑。 倒是也跟着道:“说起来,我倒还是有点好奇了。” 两个评委点点头:“确实确实。” 赞同完。 两个人又开始拿着试卷进行讨论。 赞叹这另一个思路的如此简单高超。 而成大仙却眼神里有些突如其来的发愣。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些思路解答过程。 在一看看评委席上一直空缺的另外一把椅子。 当年。 他与老乔头一起参加医术交流会厮杀。 两人大战好几个回合,拼的是你死我来。 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服谁的时候。 一个骤然出现的黑马,竟然是直接超越了他和老乔头,拿到了冠军。 这人悄无声息的像是突然出现,赢得了所有的风采后,又悄无声息的竟然去做了赤脚医生游历四海。 直到…… 那件事的爆发…… 不然他永远是当年那一届所有新秀医师里的神。 当然。 这么多年。 很多人嘴上不说。 可心目中却仍旧对他是钦佩的,对他是敬仰的。 不然这举办方也不可能每一年都要邀请他。 说起来。 他又何尝不是钦佩呢? 当年那人走后,他和老乔头两人可是把他写过的试卷拿在手里仔细钻研。 要不是因为后来翻的次数太多,导致试卷破了。 恐怕他两还能一起争论个不休。 想到这里啊。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以往的回忆。 眼神里便也憋住那份怀念。 时隔多年。 当年医术交流会上风声鹤起的三人。 一个老乔头,因为当年医术协会的事,现在窝在小小的乡村里,没了半分活力。 一个变得奇奇怪怪,更是越来越不爱与别人接触,成为了一个人人惧怕的怪老头。 到最后。 没想到活跃在大众眼里的竟然还是他这个孤寡小老头。 可笑啊。 想想就可笑啊。 多唏嘘呢。 他“唉”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指了指旁边的右长老道:“看见怪老头来过没?” 第171章 柳薇?呵,冠军不可能会是她。 被他搭话的右长老虽然犟。 可正常的交流还是能行的。 那右长老眼皮轻轻一抬,不咸不淡的撇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成大仙也不例外。 他“嗯”了一声。 又是准备和众人说第三关的内容时。 岂料那一直不吭声的右长老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成大仙挑眉:“???” 右长老喝了一口茶,伸出手来在桌子上轻轻叩响:“把你刚刚说的那几个好苗子的试卷拿给我看看。” 这会儿刚刚旁边的那两个评委还在抱着阮竹的试卷研究。 窃声窃语的讲的是津津有味。 成大仙横眉一跳,快要被眼前这个右长老给气坏了。 “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场。” “我把资料筛选出来了,你们倒是会开口说话了。” 他虽抱怨是抱怨。 可还是默默的开始找试卷。 临到快把资料交给右长老时。 他突然疑惑的“诶?”了一声。 “前些儿个,京都柳家那老太爷子,不是去你那找你拜师吗?” “咋?柳薇这么好的苗子,你不要啊?” 抛开别的不说。 这柳薇可算是这一届里,至少单从表面上来看,是最有天赋的了。 成大仙当年想自己要不要收徒的时候,可还是第一时间考虑过柳薇的。 他笑意盈盈的凑上前,好奇的看着右长老:“难道还是你不愿意?” 他也就是好奇一问。 可旁边的右长老“呵”了一声,一边翻着几人的资料,一边头也不抬道:“心术不正。” “不收。” 成大仙:“……” 这次的冠军奖励之一,就是能拜右长老为师。 “那柳薇这么好的天赋,又有如此多的实战经验。” “这届冠军,我看非她莫属。” “到时候等她拿下了冠军,你这个右长老难不成还要出言反悔?” “到时候医术交流会的威信面子信任扫地。” “举办方可不乐意看见这个。” “你说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挖坑?” 成大仙喝了口茶水。 一边说的时候,眼神还一边朝着待定区扫去。 这会儿没有考试。 算是一个小小的休息时间。 大多数人都在和旁边人聊着些什么话题有说有笑。 再不就是嘴里念叨,抬头望天,一副认真拼命回想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在赛前突破记内容。 要么,就是像柳薇这种十拿九稳的悠闲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满满的胜券在握。 但。 这之中。 唯有一人老神在在的坐着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这人坐姿笔直,看起来身姿高挑,衣服穿的是简单干净又大方,扎个高高的马尾,即不显得贴头皮,更不显得邋遢。 第一眼扫过去,更是有一股难得的气质。 像是万朵花丛中,唯有她一杆长竹一般傲然挺立。 成大仙面上虽然只是扫了一眼。 可心中却突然下意识的就想起来刚刚他才刚见过的名字。 “阮竹。” 都说字如其名。 符合,太符合了。 他心中还在嘀咕两下。 旁边的右长老却朝着他突然“呵呵”了两声。 成大仙听闻瞬间收回了之前的心神,朝着右长老看过去。 那平日里倔犟的跟只犟牛一样的老头儿,这会儿依然自信且笃定的开口:“冠军?” “柳薇?” “不会的,她不会拿到冠军。” 成大仙瞬间眼皮一跳,当下就出声反问道:“你这难不成还要背地里偷偷暗箱操作不成?” 医术交流会举办这么多年。 暗箱操作,有黑幕这种事成大仙绝对是第一个不允许! 这是多少普通人一辈子之中唯一有一次的公平机会。 只要成大仙活着一天,还是医术交流会的评委一天,他就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对着右长老瞬间神色严厉。 语气不由自主的就微微加重了一些。 旁边的两个评委听闻瞬间停止了交谈,也看了过来。 而那处在成大仙怒火之中的右长老却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一把把卷子拍在了桌子上。 “有她在,柳薇不可能夺冠。” 言外之意。 柳薇的实力根本不如他拍下的这份卷子的主人。 成大仙眼皮瞬间一跳。 旁边的两个评委,以及一直在旁边忙着整理第三关考试的评委也凑了上来。 五个人。 五双眼。 明晃晃的看着那试卷上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名字。 “阮竹。” 那个答题思路不按正常套路来的那个。 四个评委包括成大仙在内,皆是不敢置信的“哈?”了一声。 摆明着有些惊讶。 成大仙更是差点被右长老这副模样气笑。 “我承认阮竹的解题思路确实很独特。” “可她第二关的考试分数也才只得了八十分。” “而这仅仅是第二关。” “第二关她就已经开始擦着分数线过。” “后面的三四五关,她难不成还有这医术?” “小右啊。” “我知道你不想收柳薇为徒,可柳薇的实战经验确实是不低。” “实在不行,你委屈委屈得了呗。” 成大仙满脸的苦口婆心。 就差没按住右长老的脸狠扇两下,好让他清醒清醒。 岂料听到他这一通讲话,右长老不仅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还反问他一句:“你不信?” 成大仙:“……” 他能信? 他能信才是有鬼了! 成大仙果断摇头:“我不信。” 右长老耸耸肩,这个倔犟老头如传闻中一样固执:“我赌她能拿到这次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她要是拿不到,我立马收柳薇为徒。” 右长老一字一句说出赌约内容。 成大仙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没人知道这个右长老到底有多倔犟。 当年医术协会发生那种事情。 这个老头子本来实时转变态度就能跟着现如今的李会长吃香喝辣。 就如同那魏医师那般人一样。 出门在外,谁不给几分面子? 可这个死老头就只认一人。 就是死活不愿意服软。 那李会长背地里没少折腾他。 要不是因为他确实有本事,又是医术协会的脸面,李会长只怕早已经处理掉了他。 更别说这些年来。 李会长更是已经在淡淡的边缘他。 可他偏偏就是不愿意低头。 而如今。 为了一个赌约。 为了一个阮竹。 就要改变收柳薇为徒这事? 是,虽然是赌约。 可。 这还是依旧让人震惊啊! 第172章 乖乖,一个小时,十个人? 成大仙眯着眸子,冷声道:“刚刚这番话你不后悔?” 右长老挺直脊背:“不后悔!” 成大仙又继续追问:“若是阮竹没拿到冠军,这柳薇这徒弟你必收?” 右长老:“必收!” 成大仙:“好好好。” 成大仙双手轻轻的鼓掌。 在众评委呆滞的眼神下说道:“今儿个,这赌约还真就成了。” “我告诉你,我就认定了这柳薇能夺冠。” “你啊,到时候哭去吧你。” 成大仙冷冷的“哼”一声,摆明了同样不会放下自己的观念。 而右长老更是同样“哼”了一声,摆明了自己也不会输。 一共五个评委。 这才进行到第二关结束。 其中两个最重要的评委倒还提前因为考生打起赌来了。 瞧瞧。 多新鲜啊。 另外三个评委听完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眼神再一扫下面待定区里的考生们。 得嘞。 笑笑嘻嘻的还不知道啥事呢。 算了算了,一个一个都惹不起。 赌吧赌吧,都赌! …… 事情待定。 第三关开始。 剩下的一百二十一个个新秀医师们齐齐的坐在台子上。 成大仙笑眯眯着脸开始宣布第三关的内容。 只见他挥一挥手,场馆外便进来了十个年龄大小不一样,身高体重不一样,性别年纪都不一样的人。 这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坐轮椅进来,更有平常一样走进来的。 当然,更是好似来自各个不同的阶层。 有穿着厨师的胖子。 也有穿着保洁服的阿姨。 更有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像是教师一般瘦弱的人。 一眼扫下来,各不一样。 待到这些人站在众人的面前。 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生们脸上皆是疑惑不解。 只见那高台之上的成大仙笑眯眯着脸的先是吩咐身旁的助理们给新秀医师们发了纸和笔。 众人接过。 先是看了一遍。 白纸上一共出现了十个答题框。 众人心中瞬时觉得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疑惑。 那成大仙见此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待看到柳薇一脸镇定,且依旧保持微笑,而阮竹则是双眼迷茫的时候。 他的脸上的笑容就更已经是藏不住了起来。 “你们手上的纸和笔,你们都看了吧。” “这十个答题框,答的是什么题呢?” “想必你们此刻心中的疑问已经是顶天了。” “但是没关系。” 成大仙挥挥手。 “没关系诸位。” “我来告诉大家第三关的内容。” 他指了指前面的十人。 “这些人都是我们随意从各个地方找来的随机人群。” “你们也看见了。” “这里面每个人都不一样。” “可是呢。”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有病。” “当然了,我说的这个病自然不是心理上的疾病,而是身体上的。” “给你们仅仅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谁能看出来这人身上有什么病,这个病要怎么治?” “只要答题的准确率和数量越多,分数就越高。” “而这一个人嘛,分数自然是十。” “就看你们一共能正确找出来多少,又能会治几个了。” “现在……” “你们准备好了吗?” “开始!” 他的“开始”二字才只是说完。 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师们还没闹腾。 旁边早就已经被淘汰掉的众人们却早已经是纷纷开始了闹了起来。 “乖乖,一个小时?十个人?” “平均算下来,一个人竟然才只有六分钟的看病时间?” “怎么可能啊?” “不不不,这位老兄你没说准确。” 身旁有人跟着附和。 那被这样一说的老兄瞬间蹙眉:“怎么个没说准确?” “你倒是说个正确的出来我听听?” 眼看着这位老兄被质疑而语气不好。 那刚刚说话的人顿时换上了笑脸。 客客气气的唠叨起来。 “我是指这些人可能还没有六分钟的时间去看一个病人呢。” “你想想,这往纸上写答案,这不也得时间啊?” “而且,这还是大头时间。” “那写写画画的,你想想,什么时候简单过?” 他这样一吐槽。 旁边的人一听闻。 哎呦喂。 还真是。 看病是看病,可这得了什么病?病名称你得写吧? 写完以后你得开药方治啊。 这新秀医师里中医西医混杂。 遇见简单的药名称还好。 可要遇见长度长一点的药名字。 乖乖。 跟闹着玩似的。 关键啊,这药名字能有几个短的? 是。 学医的都有自己的一套语言。 画上几个波浪号啥的,多轻松啊。 关键是这批可是新秀医师,有些人都不一定能背的下来! 都说前两关不好过,不好过。 可这第三关。 啧。 直接难度进入魔鬼级。 害怕。 真心害怕。 旁观的新秀医师们只是一想,就觉得假如场上的人要是自己该有多慌。 而场上的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师们呢。 只是听到成大仙宣布规则时,就早已经率先准备了开来。 这十个人当然可以开口说话啦。 但。 一定要你问了啥,人家才会答你啥。 指望人家主动说自己哪里哪里疼?不舒服? 嘿,还真是,不被允许。 这一下下。 众人可以说是把十个人围的水泄不通。 而那纸和笔放在旁边,一时间硬是没有几个人去填。 当然。 也有例外的。 那便是阮竹,柳薇,胖子,瘦猴,以及其他的几个。 高台上。 五个评委因为打赌这个事。 对于阮竹和柳薇那可是额外的关注。 见到柳薇好歹上前凑着病人细细看了一番,问了一番这才回去纸笔上写,还有些赞同。 看得出来确实是懂了了解了。 然而旁边那个阮竹。 坐在椅子上,不去看人问人也就算了。 纸上乱写一通后。 竟然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其中一个人。 五个评委顺着阮竹的视线一一看过去。 顿时各个脸色诡异,心中一阵:“!!!!” 因为这十个人都是从街上随便找的。 自然也是包含了各行各业。 而阮竹看着的正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五官俊朗,身姿高挑,颇为帅气不说,浅浅一笑更是如桃花盛开。 第173章 等会儿有空吗? 阮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是。 是早该结婚了。 可她身为一个医师,还正在考试中。 不去专心看病,竟然盯着人家帅哥看? 您瞧瞧,您瞧瞧。 这像话吗? 这像话吗?! 评委们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脸色复杂。 成大仙更是气的从鼻尖里“呵”了一声,随后直直的看向右长老:“你说她会夺冠?” “你看看她,你觉得她会夺冠??” 若是正在工作中的医师都是这个样子。 病人的安全保障谁来负责?! 成大仙心里聚集了一团怒火。 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准备等下给阮竹打个低分,然后要把这人给她请出场馆外! 岂料身边正看着的右长老也是突然眸子微眯。 学着阮竹直直的盯着那小帅哥不吭声。 成大仙一看这个情形,心里的那个怒火快要积聚到脑子里。 正是濒临爆发点时。 却见台下的阮竹突然动了。 她神色凝重的突然上前。 一举站在小帅哥的前方。 然后问出震慑全场的话来:“你家人在哪?” “等会儿有空吗?” 小姑娘的声音不算大。 可在这满场的“你哪里不舒服?”中,却显得由为的突兀。 众人:“????” 一百二十个新秀医师们:“???” 连同台上除了右长老之外的评委们:“???” 沉默。 整个场馆忽然沉默。 那小帅哥突然被这样的搭话模式惹得瞬间整张脸一红。 再一看阮竹的面容。 小姑娘虽说不惊艳,可确实是好看。 浑身气质更是出众。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害羞的低下头去,手摸了摸后脑勺后问道:“怎么这样问我?” 阮竹:“等下带你去个地方。” 她眼神不咸不淡的扫一眼。 看起来似乎是相当熟练淡定。 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帅小伙一听,顿时有些臊的慌。 这个女孩子。 怎么这么大胆。 说出这些话,怎么一点都不害羞的? 他一个大男人,硬是被撩的都不敢吱声。 但是她刚刚的样子又好独特啊。 男人眼神里害羞的光芒不停闪烁。 整张脸通红通红的。 岂料阮竹看他的眼神是越发的诡异。 一看到这场景,当下就要举手表示时。 那台子上的成大仙终于是忍不住了。 “够了!!!!” 他大呵一声。 “这是考试场地。” “你们是新秀医师,你们现在面前站着的是病人!” “对于病人,对于这个行业,你们都要时时刻刻保持尊敬的心态。” “这位医师,你在干嘛??!” 成大仙几乎是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这个场景里。 几乎算得上是公众场合下训人了。 但凡遇见个脸皮薄的,这会儿可能都得羞死。 可阮竹只是眨巴眨巴眼,正想着说话时。 那旁边一直等不到机会的阮嫣然这会儿可不得抓紧机会表现自己。 “我说大姐啊。” “你在家里又不是没有老公。” “怎么?你是嫌弃彦哲哥腿不好啊?” “明晃晃的问人家这个。” “这会儿可还都在考试呢。” “你这是要干嘛?” “这作风……闹出问题来,就算医术再好,也没用的啊。” 她捂着唇,算是明晃晃的怼过来。 旁边的柳薇淡定的答完题后也站在一旁,见到阮嫣然怼阮竹时。 她的眼神里全是嘲讽看好戏的笑意。 双手抱怀站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像是在看两只狗互咬。 阮竹瞧见,眼神一一扫过去。 场馆里的其他人早已经是低声细语的嘀咕。 “什么?都有老公了?” “妈呀,有老公了还问人家男孩子有没有空。” “这女的怎么敢啊?” “作风真的是……乱,太乱了……” 众人说话时,语气皆是露出明晃晃的嫌弃。 那成大仙更是眼皮一跳,听到这些议论,直接朝着场馆内站着的保安道:“站着干什么?” “把这人拖出去!” “我宣布,一个作风有问题,而且还不正视考试规则的人,没有这个资格来参加医术交流会。” “更没有资格成为冠军的竞争者!!” 他眉目之间皆是对于阮竹的厌恶。 场馆内的保安见此纷纷上前。 眼看着快要碰上阮竹时。 “住手!” “停下!” “慢着!” 三声大喊,说着不同的字却同时响起。 众人有着一瞬间的怔愣。 一道是阮竹叫的。 一道是高台之上的右长老。 而另外一道,竟然来自于场馆门口??? 什么情况? 众人脸上的疑惑都快凝出实质来。 那成大仙眼皮一跳,先是看向身边的右长老:“她这般,你还要偏袒不成?” 也没等回话。 又看向场馆门口的那个一身黑袍的老人。 老人慢慢吞吞走来,一身黑袍,满脸的神色冷漠严肃。 周身自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让人有些无法忽视。 成大仙见此几乎是皱着眉问道:“怪老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以往的每届医术交流会,他不是直接玩失踪不来。 要不就是来了一会儿就走。 可无论哪次。 他都从来没有出声过。 更是几乎一直没讲话过。 对于这些新秀医生们总是淡淡的,丝毫不理会。 可今儿个,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像是中了蛊? 还都围护着这阮竹不成? 成大仙心里见此,对于阮竹就更是几分不喜。 他拧着眉头。 眼看着那边的怪老头走来。 他问出的话也没有得到怪老头的回答。 反而是这怪老头上前把阮竹狠狠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犹如草原上的雄鹰,尖锐又锋利。 又像是阴冷潮湿之地,洞穴之中潜藏的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只是被人盯上,就一阵后脊背发凉。 饶是阮竹,也觉得心中没由来的恐慌。 浑身上下瞬间冒起冷汗不说。 更是有一股直勾勾的危险感引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再直观一点的描述就是她的灵魂好像在出逃。 似乎要逃离她的身体。 疯狂的撕拉拉扯与疯狂的恐惧让她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两半。 半是心慌惶恐,半是内心一阵害怕感时,她总算是明白了小兽之前的举动为何如此怪异。 这个怪老头。 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 她舔了舔一瞬间干涩的唇,强行咽了一波口水然后生硬道:“评委?” 第174章 他有脑淤血。 那怪老头听闻阮竹的问话,同样没回复。 他上下打量完阮竹,神色依旧是冷漠严肃阴冷。 转头再一看那旁边的帅小伙。 仅仅只是一瞟。 他又转头看着阮竹:“你看出来了?” 阮竹内心深深地深呼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放松镇定下来。 忍受着那股自内心里升起的恐慌,她点点头:“是。” 帅气的小伙表面看起来人高马大。 可实际上却有脑淤血。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得了简单的感冒风寒。 可阮竹却一眼看见了这隐藏在背后的问题。 等不了了。 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马上去医院。 因为但凡稍有一点点差池,以现在的医学技术,他连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她神色凝重。 与怪老头两人交谈的有来有往。 因为阮竹对怪老头回话,是背对着台子上。 因此台子上的成大仙根本就没看见阮竹此时的神色。 一见阮竹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在比赛考试时与评委交流。 那成大仙的心里对于阮竹可谓说是十分厌恶。 甚至这一刻竟然是巴不得上去指着她让她走! 成大仙脸色十分难看。 他再次朝着那边的怪老头开口:“行了,这还是考试期间。” “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一起听的?” “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几分钟。” “你们俩站在那里是准备把四十几分钟全部聊完吗?” “旁边的医师们难道就不需要问不需要忙碌了吗?” 他拿着话筒朝着台子上大声的喊。 阮竹看了一眼怪老头。 眼见这人又不说话。 无奈她只能再次举手。 她大喊了一声:“评委,我想带他离开。” “他目前的状态……够了!!!” 成大仙实在是不想听到这种花痴一样的话! 还未等阮竹说完,他就已经怒吼出声。 “收起你的那些情情爱爱,花痴小心思!!!” “现在是考试!考试!!!”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来这里的医师们都有多珍惜这次机会?” “你能进入到第三关中,你就更应该珍惜。” “你要是不愿意考,那么我请你安静的离开!!!” “还有,暂且不说别的问题,刚刚旁边这位医师可是说你是有老公的人。” “你眼下是在干什么?当着众人脚踏两条船吗?” “这可是作风问题!” “你当真是要犯吗?!” 成大仙都快被阮竹给气死了。 他气的脸色都通红通红的,胸腔起伏波动巨大。 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医师! 从未! 他的满腔怒火,喷发式的冲着阮竹一通教训。 直接让阮竹当场呆愣住了一瞬。 待反应过来成大仙说的意思后。 阮竹更是觉得离谱。 她拧着眉头,直直的看向成大仙:“在你眼中,难不成我阮竹就是一个只会在考试之中犯花痴的人?” “您老行医多年,难道你就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思想狭隘。” “见人不对就只会凭空乱想,虚构事实。” “难道这就是你成大仙的格局?” “你若是这般,那我可就疑问这外界对于您的传闻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她毫不客气的直接开怼回去。 即便是评委,她也不怵。 这副模样。 直接让整个场馆里的人都惊呆了。 “卧槽,猛啊,勇啊。” “这位究竟是什么能人?这可是成大仙啊。” “这几句话说的,我都汗流浃背了。” “我一时之间甚至都分不清这位究竟是背景深厚真的敢,还是单纯的无知者无畏。” “不管咋说,今天这个小姑娘只怕是真的要被赶出去。” “害……谁说不是呢。” “你们看那成大仙被气的脸色。” 刚刚那会儿还通红通红。 这会儿遭阮竹一顿骂,直接气的脸色铁青。 成大仙看着阮竹“好好好”的有力的回复了几声。 “不尊师不尊评委。” “只是说你几句就这般反驳?”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你倒是来说说,你准备带他去哪?!” 阮竹头也不抬:“医院。” 阮竹:“我要带他去医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大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可知道这是在考试?” “你自己诊断不出来他的病,难不成还要医院里的医师帮你诊断不成?” “丢脸!” “真是丢脸啊!!” 他弯着腰,跺脚,颇有一种气到肝都疼的感觉。 阮竹蹙眉,心中也是窝火:“我何尝不知道这是考试?” “我也想等考完试再带他去医院。” “可扪心自问,他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我敢吗?!” 阮竹一字一句,说的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成大仙见此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那帅小伙更是同样眼神迷惑。 只见阮竹字正腔圆的开口:“他有脑淤血。” “再不去就晚了。” 她的神色凝重。 眉目之间哪里有半分花痴。 众人瞬间“啊……”的哗然一片。 “不会吧?” “卧槽?脑淤血?” “这种一般怎么可能肉眼看得出来?” “而且真要是有脑淤血,这人怎么可能看起来还这么健硕的站在这里?” “这怕不是胡扯不是?” “卧槽卧槽,这姑娘怎么每一步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不会真有吧?我看她神色不像是假的啊。” “不知道啊……” “……” 众人七嘴八舌。 那是各个不敢置信。 成大仙听闻,更是觉得自己在被眼前的小姑娘戏耍。 “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嘴硬?!” 成大仙怒吼。 阮竹同样来了脾气。 “嘴硬?” “究竟是我嘴硬还是你医术不行?” “您佬若是不信,不妨亲自来看!” 阮竹一挥衣袖,语气更是坚决。 脸上神色更是丝毫没有半分要悔改的意思。 那成大仙气的同样也是一甩衣袖。 当场就准备下来。 眼神一转,正好看见了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柳薇。 这柳薇是他心中的冠军。 其本事自然是没得说。 他要是这会儿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气到下台子去,岂不是丢面? “柳薇,你十几岁就开着诊所给人看病。” “你去看看。” “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好好看看!” 第175章 十五分钟救援。 他大手一挥。 毫不客气的指使人。 那柳薇抿了抿唇,嘴角上扬毕恭毕敬的答应下来。 眼神里却是有些不快。 走上前倒也没说些什么。 真是认认真真的仔细给这帅小伙看病。 可柳薇主学的是西医。 最精通的是在医院里利用各种仪器检查。 对于中医,她虽略懂一二,也会些诊脉的本领。 可会与精通是两回事。 她把着帅小伙的脉。 眉头越来越皱,越来越皱。 那帅小伙见此,脸色都快吓得铁青了。 不知道是这医师的眉头皱的太厉害,还是当真这叫阮竹的小姑娘说对了。 此刻的他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眩晕感。 这股感觉并不强烈。 淡到让他都分不出来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病。 他苦着脸。 眉头同样没忍住皱起来。 那高台上一直注视着的成大仙见此,赶紧出声问道:“如何??” “有没有??” 柳薇沉默的收回手。 摇摇头:“我只能看出来他得了感冒风寒。” “至于这脑淤血嘛……” 她摇摇头,没吭声。 不知道是因为有脑淤血她没检查出来。 还是因为她检查出来这人就没有脑淤血。 总之她没再说话了。 那成大仙见此脸色瞬间焦灼。 阮竹见此心里更是对于柳薇这号人的认识更深了一分。 不说出来,无论到最后有没有。 都能让她得利。 倘若这脑淤血有,那就是她为了保全成大仙的形象而不说,她自己落下一个实力高深的形象不说,更是间接的讨好了这成大仙。 倘若这脑淤血没有呢? 那就更好了。 反正她什么也没说不是嘛。 这女人的心机真的算起来,可比阮嫣然厉害多了。 这才是那种真正的能兵不血刃要你命的那种。 不管咋说。 阮竹心里对于柳薇抬高了警惕。 而台子上的成大仙这会儿也终于是坐不住的走了下来。 无论他多厌恶阮竹。 可他是医师。 哪怕大动干戈,也不能去赌这个万一! 他步履匆匆,一下来,就直接抓着帅小伙的手进行把脉。 右长老紧随其后,先是看了一眼阮竹,还有一旁站着的怪老头。 下一秒也跟着抓起了帅小伙的另一只手。 两个如此重磅级的评委。 放在国内就算是有钱也约都约不到的专家。 如今在这场馆里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给别人诊脉。 乖乖。 这场面。 从来没有过! 场馆里的人群,无论是哪一类,这一刻简直都开了眼。 “我发誓,就算我被淘汰了,可今儿个这届医术交流会是真没白来。” “要是真的有脑淤血,那这个小姑娘阮竹完全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啊。” “炸裂,太炸裂了,要是这样一来,这届医术交流会的冠军究竟能给谁,那都是犹未可知。” “卧槽,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嗷嗷嗷嗷嗷嗷,我竹姐也太帅了吧!!!” “这小子肯定有脑淤血!绝对的!!” “……” 絮絮叨叨的小声评论。 外加对阮竹无脑崇拜的小郑。 几方声音回合,整个场馆里是又寂静又热闹。 一时之间诡异十足。 而处于这一切风暴中心之中的帅小伙已经快要感觉自己晕过去了。 他干涩着嗓子,结结巴巴:“那……那啥……我还能活吗?”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他结巴出声。 磕磕巴巴的眼泪感觉都要快出来了。 那成大仙与右长老两人双双诊脉结束,然后对视一眼。 先是看了看帅小伙。 眼见帅小伙快要哭出声。 两人同时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家里人在哪?” “有没有地址?” 下一秒。 异口同声一般朝着场馆里的保安大喊:“快啊,快啊,快去找救护车过来!快!” 脑淤血确定无异。 但幸运的是这会儿血管还没爆炸,还能有救。 成大仙与右长老同时懊悔自己今天没带银针。 正是脸色着急时。 旁边的一双纤纤细手拿着一整套银针快速伸了过来:“先用我的吧。” 阮竹不计前嫌,救人要紧。 成大仙心中还没来得及喟叹,手上却已经是快速接过。 那帅小伙见此瞬间感觉意识有些模糊。 眼看着好似要昏晕过去。 喉咙里更是涌出一口腥甜。 嘶着嗓音喊出“救……”字便再也没了意识。 这情况,说来就来。 毫无征兆。 众人吓得脸都白了。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 这怎么才几个瞬息时间。 这好生生的一条命都要快没了? 场馆大门被众人齐心协力全部打开。 外面的停留车辆和来往的人群,直接被这些人快速出去清理。 只是一眨眼。 整个场馆面前腾出来了一条大道。 右长老与成大仙两人一起联手施针。 动作迅速熟练,眼神专注,神色更是凝重。 只是一会儿时间,脑袋上就已经足足的插上了几十根。 众人大气不敢呼吸一口。 索性这里就在市区中心。 离医院更是近。 那救护车来。 人群里大喊了一声:“来了来了,救护车来了。” 下一刻。 医生就抬着担架进来。 直到人被送上担架去往医院。 这整个过程中,谁都没有敢乱吵乱说一声。 直到医院的车开走。 一个评委亲自跟着前去。 众人这才慢慢的回过劲来。 “卧槽,我真的是服了。” “今儿个都是什么事啊。” “太快了,太快了,兄弟们,从成大仙喊人去找救护车送医院,到现在人被送走。” “你们猜猜,多长时间?” 有人戴着手表,专门看了下时间。 “多少时间?” “十五分钟,才十五分钟!” “卧槽!!!” 医院到场馆的距离确实是近。 可往日里,因为这是市区中心,所以人流量格外的大。 因此。 这十五分钟,才令所有人都觉得震惊。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 众人才敢大声说出话来。 “十五分钟,一个人从清醒到脑淤血爆发,到被送去就医,才十五分钟。” “这人上辈子得是造了多大的福份?” “还提前让成大仙与右长老两人施针。” “我去,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大姨当年要是有这运气,也不至于脑淤血直接去世啊……” 第176章 成大仙对阮竹说对不起。 脑淤血这个症状并不算多么稀奇罕见。 基本上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风险。 尤其是那些血压高的,就更是有。 但今儿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也有。 那还真是不多见。 可。 就是因为不多见。 因此场馆上的新秀医师们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 这会儿。 众人讨论,心中皆是一阵后怕。 朝着台子上看去。 成大仙更是脸色复杂。 此刻他看着阮竹,内心五味杂陈。 从头到尾全程淡定自若的小姑娘,正安安静静的收拾着自己的银针。 面对此前他的质疑和不理解,依旧坚持她自己。 更是在他几乎是当众训斥的情况下,这位小姑娘不仅有胆子反驳,更始终秉承着救人为先。 成大仙一时之间心中皆是愧疚。 他抿了抿唇,上前,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 阮竹听闻转头,似是有些疑惑。 她问出声:“您这是做什么?” 成大仙:“我不该质疑你。” 阮竹笑了笑:“您是评委。” 言外之意。 您说什么都对。 可剩下的那些怼人的话她却是不愿意再继续说了。 摇摇头,直接从成大仙身边擦肩而过。 徒留下成大仙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自知羞愧。 眼睁睁的看着银针被她放好收回。 眼睁睁的看着她掏出之前分发下来的纸和笔快速的写了起来。 眼看着整个场馆里的钟表倒计时停在了最后一分钟。 她一举交出手上的答卷。 一个小时内,十个病人。 她看完了。 也做到了! 成大仙心中便更是复杂。 右长老见此冲着成大仙嘲讽得瑟的笑了一声。 像是在嘲笑成大仙之前的举动。 随后也同样与成大仙擦肩而过的回了高台上坐着。 那成大仙满心的话语梗塞在喉咙中。 卡的硬是不上不下。 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但眼见着剩下的一百二十个新秀医师已经把答题纸交了上去。 他最终只能无奈的也跟着回上高台。 等好不容易走到时。 就看见那怪老头坐在一旁安安稳稳,悠闲自若。 这个怪老头! 刚刚分明只是在场馆门口就看出来了! 后来进来了之后,竟是不说! 害的他后面平白无故的闹出一番笑话。 他咬咬牙。 手握拳。 气不过。 可又奈何不了。 只能憋着一股子郁气回到座位上。 …… 台下。 一个小时的看病时间正式结束。 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师们的答题也全部完成。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台子上的评委们在批阅试卷。 从第三关开始。 所有的试卷就已经是评委们亲自批改。 助理接下来只能是帮着干些其它的。 这一百二十一张试卷。 因为刚刚有一个评委去送那年轻小伙到医院里。 因此本来只剩下了四个。 可怪老头一来,又成为了五个。 每人二十几张批阅起来。 拿着红笔批改的动作那是相当快速。 试卷发出“哗啦呼啦”的被翻阅的声音。 红笔在上面一画则发出清晰的摩擦声。 台子上的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师们。 有紧张的不停吞咽着口水,扯着自己的衣角。 有已经心如死灰,已经开始想着等下去买回家的车票。 还有一些,表情淡定自若,脸色毫无担心。 而在这里面。 阮竹,柳薇两人毫无疑问是最后那批。 阮竹垂着眸,正看着脚下踩着的地板。 视线范围里。 一双精致的五公分高的镶钻女鞋从远处缓缓走来。 裙摆摇曳,身姿出众,步履优雅。 那人影停在阮竹的身边。 只是瞬息。 香水味袭来。 身旁的人嗓音轻启:“看起来你好像也不是很蠢。” “心机手段比你那妹妹更是高明不少。” 在第三关里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显然就算到最后阮竹得不到冠军,也依旧会被其他的评委们甚至是某些集团董事们记住。 到时候阮竹的前途究竟如何,自然是不必多说。 柳薇只是想到这点,对于阮竹的厌恶便更深一层。 最底层的下贱人民,果然心眼子很多。 她扯起一抹微微笑容,眼神冰冷淡漠。 阮竹不知道柳薇心中所想。 但这股不怀好意的感觉她还是能感受个七七八八。 对于柳薇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她更是觉得没什么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只想救人。” “至于你说的什么心计手段,我是一概不知。” “毕竟我看待人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如此肮脏。” “你呢?” “你看人的时候,眼光会脏吗?” 阮竹同样扯起一抹假意的微笑,眉目之间淡定自若的回问。 其悠闲自若的气势,比率先来找阮竹阴阳怪气一番的柳薇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就是这种淡淡的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感。 顿时让柳薇眼底闪过阴狠。 她嘴角轻扯:“我看人自然是干净的。” “就怕有些人本身不干净。” “阮竹。” “我很期望能在后面看见你。” 已经第三关了。 后面还有两关。 冠军是谁,无人知晓。 可。 第三关过去第四关开始。 何尝不已经是在后面了? 阮竹“嗤……”了一声,再是笑笑,便不再吭声。 眼神斜斜的轻飘飘扫过。 似乎是懒得再说。 那柳薇骄傲多年。 何曾受过这种气。 心里阴狠,只想玩死阮竹不说。 可面上却看谁依旧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步履优雅,纯白色修身鱼尾女裙,脚上的带钻女鞋发出闪闪的亮光。 任谁看见不得夸上一句? 这淡淡的白月光模样,一笑起来,好似那月中仙。 可谁知道这女人内心里的虚假? 阮竹见此。 面上虽然没显示。 可心里那是早就决定好了要离得远远的。 她不咸不淡,继续等着。 …… 台子上的答题卷只是一会儿就批改完。 成大仙看着成绩和数据,已然是没了早先最开始的那股好心情。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还有一丝丝面对阮竹的尴尬。 他“咳咳咳”了两声。 吸引完大家的注意力。 “我们的答题卷已经全部批改完成。” “同样,八十分为及格线哈。” 十个人,一百分,平均下来一个人十分。 八十分及格,这也就说明至少要对八个人看病成功且写出了正确合理的治疗方案和药方。 第177章 冠军争夺战。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别说还发生了帅小伙这件事。 竟是直直的浪费了十五分钟。 当然。 也没人会去因为这浪费的十五分钟去怪罪帅小伙,或者是阮竹。 这是意外。 更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人家有这个本事能看出来。 除了羡慕之外,谁能真正的去憎恨呢? 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这会儿成大仙虽然还没宣布结果。 可究竟结果如何,却已经在每个人的心中。 来吧!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新秀医师们同时在心中怒喊! 成大仙眯着眸子在台子上开口:“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师们。” “所提交上来的答题我们做了仔细的批改。” “确保完全的公平公正。” “现在得出如下结果。” “通过第三关,分数在八十分及格线上的有……” 说到这里。 他就像是每一个公布答案之前先故弄玄虚一番的主持人一样。 在众人的头顶上立下一柄宝剑。 仍它来回飘荡,展示着尖锐的锋芒,却死活不说明落下来的时间。 众人的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抓住。 呼吸都暂停了下来。 一个一个根本不敢喘气。 那成大仙一一扫过众人的神色。 眼见众人神色都是异常的认真和专注。 他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继续开口:“第三关,达到八十分及格线上的一共有二十三个人。” “淘汰的有九十八个人。” 断层式的淘汰率。 甚至用淘汰两个字来形容都有些离谱。 更应该说是“挑选。” 一百二十一个新秀医师们,只被“挑选”了二十三个。 多么离谱啊。 整个场馆直接炸开了锅。 台子上的人更是。 此时最难受的反而不是那些成绩不好的。 而是成绩卡在中上的。 二十三个人。 多么紧凑的排名。 谁知道自己的成绩会卡在哪一个? 成大仙开始念出过关的人名。 “柳薇。” “阮竹。” “胖子。” “瘦猴。” “阮嫣然。” “……” 再是往下,便越紧张。 等到念到第二十个人名的时候,更是已经有心态不好的新秀医师直接因为紧张而脑供氧供血不足,竟然是直直的昏了过去。 现场引发了一片尖叫不说。 更是惹得成大仙加快了念名字的步伐。 匆匆忙忙的一个气的宣布完,再把昏晕过去的人送上担架。 闹哄哄的一团,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千个人,此时站在台子上的只剩下了二十三个。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这句话用到这里再合适不过。 成大仙先是笑眯眯的恭贺了一番台子上的二十三人。 进行了一些适当的夸赞。 然而幸存下来的这些新秀医师们可根本不吃这一套。 各个神色严肃冷漠,仿若如临大敌。 柳薇?冠军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阮竹?第三关里突然杀出来的黑马。 阮嫣然?看起来不温不火不显露,可却是医术协会李会长的徒弟。 至于再一看看其它的。 这南方,北方,还有其他地方的不少医师们可都是来自于医学世家。 再不济的那背后可都是有钱有势。 就单说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胖子,那也是从颇为有威望的家族里出来的。 这些家族们资源丰厚,无论是教学还是其他方面,那都是请的著名的老师们教学。 所以。 谁又敢真的掉以轻心呢? 除了阮竹这个野路子,野蛮生长的。 哪个不是心里底气十足? 就连阮嫣然!那都是被魏医师带着亲自教学的! 阮竹站在台子下怔愣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五味杂陈。 卷啊。 只能卷啊。 她抿了抿唇,抬起头。 眼神是异常的坚定。 再一看台子上的成大仙。 这会儿更是已经在开始诉说着第四关的规则。 “前面的三关,都是纸上谈兵。” “今年我们评委组好好商量了一下。” “不能只会理论,实际当然也要行。” “所以我们今年打算把第四关从过往的理论比拼直接改为外面实地实践。” “而今年的第五关,则直接融入进第四关里。” “也就是意味着,你们现在的二十三个人将会一起进行最后的冠军争夺战。” “当然。” 说到这里。 他突然扯起一抹神秘且不怀好意的微笑。 在这个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刻。 他又继续说道:“这次的冠军争夺战,不只是个人。” “你们将会以团队的模式来进行争夺。” “获得第一的小团队,将会单独额外给这个团队里的每个人加三十分。” “简单来说,你们自己争冠求取分数的同时,同样也得确保整个团队拿到第一。” “这样才能离冠军的位置更进一步。” “现在,我来说下组队人数。” “二十三个人,分为六队,每队四人,当然,其中有个队伍肯定是只能有三个人。” “至于这三个人的队伍究竟是谁,这得你们自己选。” “我们评委组并不干涉。”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进行选择,选择结束来我这里登记。” 成大仙笑嘻嘻的几句话说完。 却是直接让今年的医术交流会提升了不止一个难度。 当年。 以往的每一届,哪怕到了最后一关,也就是理论多于实践。 且全是个人战。 而今年。 不仅个人战的同时,还要兼顾着团队,同时还要外面实践。 这难度何止是提升了一点半点。 “疯了,今年的医术交流会疯了。” “太难了,今年怎么这么难。” “我刚刚被淘汰我还哭哭啼啼,我这会儿却是兴高采烈。这种难度,我肯定得疯。” “说不定还能像之前那哥们儿一样直接昏晕过去。” “妈呀,头皮发麻,台子上的这些人是真不怕啊?” “卧槽卧槽!还是评委们会玩。” “……” 众人们一听这难度。 别的不说。 自己到已经先是害怕上了。 而台子上的二十三个人。 除了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之外。 一个一个的竟然都觉得新奇。 胖子更是小心翼翼的凑到阮竹面前:“卧槽,卧槽,佬,我们组队吧。” 成大仙宣布的四人一队,但因为只有二十三人的关系。 其中一个队伍肯定是只有三个人。 胖子,瘦猴,加一个阮竹。 正好三人。 胖子冲着阮竹吼完,瘦猴也凑了上来。 两人一起看向阮竹。 阮竹耸耸肩,没反驳:“好啊。” 三人都不是排斥外人的人。 但三个人只是站在一起。 就显得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一直到十分钟过去,竟是也没有一个人来。 胖子瘦猴对视一眼,朝着阮竹异口同声:“佬!加油!” 阮竹:“……” 第178章 最后一关开始啦! 十分钟结束。 所有队伍自动组合完毕。 阮竹,胖子,瘦猴三人为一队。 柳薇,阮嫣然,以及之前一直跟在柳薇身后的一男一女为一队。 剩下的其它四队,分别来自各个地方的小抱团。 南方,北方,以及偏远一点城市的小队伍。 当然。 这里面也还有一个外国人。 但这个外国人,精通中文,是常年在国内进行学习的。 六支队伍,挨个挨个报备上去。 成大仙笑着挥挥手。 助理们便送上来了六种颜色不一样的胸牌。 每种颜色的胸牌一共有二十枚。 成大仙让助理们分发下去。 交给每个队伍的小队长。 接着又拿起话筒开始向二十三位新秀医师们解释规则。 “我们第四关的主题主要是外面实践。” “总个时间时长一共为两个小时。” 他指了指那边的钟表。 此时上面的时间显示为下午两点半。 “再有半个小时,也就是三点钟,我们的第四关正式开始。” “而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将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讲解规则,剩下的时间则留给你们事先讨论。” 他说完。 再次挥挥手。 六个被挑选中的助理走上台子,分别站在六支队伍面前。 这些助理们的手中分别拿着纸笔。 隐隐约约只是扫视一眼,便能看见一列列的表格。 胖子和瘦猴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小声嘀咕:“这看起来好像是拿来给我们打分用的啊?” 阮竹听闻眼神也同样扫视过去。 刚只是点点头,还未来得及附和。 台子上的成大仙便大声道:“对!这六个助理们手中拿着的正是打分表。” “你们整个比赛过程中,倘若有哪个地方不对,又或者是哪个地方做得好,这上面会全部记录。” “不仅如此,看见我给你们的二十枚胸牌了吗?” 说是胸牌,更像是一个圆型的徽章纪念币。 成大仙拿出一枚放在手中向众人展示:“每一枚胸牌代表五分。” “你只要多看多治疗一个病人,随后让病人对你的治疗感到心服口服,感到赞同,便让他拿着徽章交到我们助理手中。” “只有这个过程完成,这枚徽章所代表的五分便能加上。” “因此。” “这二十枚徽章所加起来的一百分,则成为你们是否能赢得团队胜利,拿到团队三十分奖励的关键。” 他这样说完。 先是暂停了小许。 “这样说,你们能明白?” 二十三个新秀医师们能走到现在,都不是傻子。 每个团队的二十枚胸牌,主要是用来赢得团队胜利。 只有团队胜利,拿到第一,才会有额外的三十分奖励。 因此。 成大仙这一会儿描述的全是有关于团队胜利的内容。 那么。 “个人呢?” “我们个人的分数怎么算?” 有新秀医师率先开问。 阮竹同样也好奇的抬眸看向高台。 然而只见台子上的成大仙突然露出诡异的一笑。 一手拿话筒,一手神神秘秘的指着天。 “人在做,天在看。” “你们的个人分数,自有天在计算。” 这话说的是云里雾里。 包括就连阮竹都是一脸懵。 胖子瘦猴两人听闻更是直呼成大仙狡猾。 “这老医师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呢。” “八成是肯定没想让我们好过。” 往年每一届都是理论。 偏偏就今年突然一下猝不及防的升为了实践。 升为实践就实践吧,还要搞个团体战。 团体战搞了就搞了吧,这个人的分数竟然也是没有个评判标准。 胖子和瘦猴两人张口就想继续吐槽。 却被阮竹一把拦住。 两人抬眸疑惑。 阮竹挑眉,示意两人看一下那边的几支队伍。 这会儿成大仙说完规则,便已经是让各位自行随意。 时间才两点四十。 还有二十分钟到三点。 谨慎起见。 大家都还没有做第一个离开的团队。 但。 同样也没有唠叨起来别的话。 反而神神秘秘的凑到一起,不知道再聊些什么。 胖子瘦猴两人一惊。 “这群人这么快的就开始密谋了。” “果然一个一个的还真不是简单的人。” 那边的柳薇阮嫣然队伍,也更是围成一团。 阮竹思索着,把胖子和瘦猴两人凑在一块儿。 “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如今个人分数是怎么计算的,暂且不知。 唯有做好的便是团队胜利。 要想团队胜利,那就只能是把二十枚胸牌全部用完交给助理。 这也就意味着起码至少得有二十个病人来看病。 “这个场馆虽然处于地段繁华阶段,距离医院也近。” “可若是在这里无缘无故的找人看病,只怕也不容易。” “毕竟这边的商城更多,许多人都是来这边游玩,而不是看病。” “我们现在看见的是我们的二十枚胸牌,但实际上六支队伍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二十枚。” “狼多肉少,时间还不够。” “我们恐怕需要好好想一想。” 那瘦猴琢磨一番,说出这些话来。 阮竹听闻,眼神较为欣赏的赞同了一眼:“说的确实不错。” 表面看起来每个队伍只要找到二十个病人就行。 但六支队伍加起来,其实是一百二十个。 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不仅要找到这么多的病人,还要做到与其他队伍竞争。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如今看来,恐怕我们只能找个其他地方了。” 那胖子和瘦猴同时凝眉:“其他的地方?” 要问哪里有病人最多? 自然是医院啊。 可他们这些新秀医师们,难不成能嚣张到直接去医院和医生们抢病人不成? 胖子和瘦猴对视一眼,还在犹豫时。 高台之上的成大仙突然“咳咳”的咳了两声。 “早点出门早点摆摊。” “可别真的拖到最后一刻哈。” 他笑眯眯的友善提醒。 下一刻。 阮竹与胖子瘦猴三人便看见那些上一秒还在凑一起商量的人,下一秒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场馆大门。 与此同时。 场馆里的其他新秀医师们更是蠢蠢欲动。 “这新颖的考试模式。” “不限制距离,不限制方法。” “除了时间,更不限制其他任何东西。” “我还是很好奇这二十枚的胸牌他们究竟要如何弄完?”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如何赚取自己的个人分数?” 第179章 进行诊断病人。 队伍们匆匆离场。 其他被淘汰的新秀医生们更是乐的看好戏。 最先出去的队伍除了柳薇那一队,皆是直接在场馆外叫卖。 那其中最闪亮的那个操着一口流利中文的外国人,更是学着早些时候的卖家一般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全场免费!全场免费!” “今儿个你腰疼吗?” “今儿个你腿酸吗?” “今儿个你肾虚气亏了吗?” “难道你还在被那可怕的病折磨的翻来覆去吗?”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床上饱受折磨,而朋友们却在你旁边吃喝玩乐吗?” “不要怕!统统不要怕!” “今儿个来我这里看病,统统免费!统统免费!” “……” 自带的外国人身份属性,偏偏又操持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瞬间吸引了场馆周围所有来游玩的游客。 眼看着有人上前已经开始询问。 其他队伍们一见眼睛都直了。 更是纷纷加入开始大喊。 “做男人,难。” “做女人,也难。” “但做一个健康的人,更难!” “但没关系。” “今儿个你们遇见了我,我遇见了你们。” “那便是幸福美满的开始。” “不要犹豫,不要顾虑,不要害怕。” “来找我看病吧,我深切的知道你们的忧虑,免费,我给你们免费!” 这是抒情版本的。 主打一个南方独有的温柔。 而北方的新秀医师团队们则更是豪迈。 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喇叭直接随机抓人问道:“大哥,来找我看病啊。我免费。”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甚至还有更出名的桥段。 “他!国内医学世家出生,名校毕业,手持多本医师证件!” “她!霸总的天价小娇妻,明明可以在家里做金丝雀,如今却励志成为让霸总都配不上的女强人医师!” “他!有幸安全生长二十五年,本是青春少年之际,如今却已经是地中海!一心钻心苦研医术多年,就连老祖宗看完都说好!” “他,她,他们!名师高徒,免费看病,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你们都还在等什么?” “等什么?!” “快来找他们看病吧!” “……” 这一条条广告,这一条条喇叭。 那是直接在整个场馆外围炸开一片。 被淘汰的其它新秀医师们已经是闹哄哄的笑成了一大片。 眼见有一个医师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确实高明,竟然是深深的取下了自己的假发,露出一个闪亮的“灯泡。” 当场更是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而这一切。 阮竹胖子瘦猴三人在场馆里看的是又急躁又想笑。 “佬啊,怎么说,我们还不去摆摊弄吗?” “这人可都快被他们抢完了。” 眼见那边的四支队伍事业搞得是热火朝天。 胖子瘦猴两人都已经心急如焚。 岂料阮竹淡定悠闲的喝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端来的茶。 “不要急。” “你们看看柳薇那队在干嘛?” 从成大仙喊着离场开始。 柳薇那队人只是出去外面逛了一圈,便又折返了回来。 如同阮竹三人一般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 胖子和瘦猴就是因为见此,所以才更是不解。 “这柳薇这支队伍,坐的倒是挺安静,也没有出去找人看病,她这是想干嘛?” “不知道啊,很迷茫,比佬给我的感觉还要迷茫。” 阮竹抬眸笑笑。 不吭声。 只是抬眸看着那边的钟表。 眼见时间还有五分钟快到三点。 她伸了伸懒腰,冲着两人问道:“准备好了吗?” 胖子瘦猴同时两眼一茫。 眼见那边的柳薇队伍随着阮竹的起身也站了起来。 两人顿时更加疑惑:“准备什么?” 阮竹:“准备好去抢人了吗?” 胖子瘦猴:“啊?” 下一刻。 便见刚刚还气定神闲的阮竹突然脚步加快的向场馆外走去。 而那一直在旁边等候着的柳薇更是踩着高跟鞋气势如虹,走路极快的开始追赶。 胖子瘦猴同时对视一眼。 心中虽然不曾明白。 可紧跟步伐却是没错。 只是一个眨眼间。 便急匆匆的跑上前追着阮竹跑。 周围的风声渐渐变大,速度逐渐加快。 前方阮竹的身影是越追越远。 等到好不容易追到时,竟然是直接来到了一块儿破旧的小院子。 这院子的院门大开。 陆陆续续有不少老人拄着拐杖进入。 手中或多或少拿着一些白色纸张。 胖子瘦猴两个人弯腰喘着粗气。 身后紧跟的助理面无表情的走上前。 阮竹站在院门外朝两人挥挥手:“到了。” 胖子瘦猴瞬间眼神一凝。 “到了?病人呢?” “看什么啊?” 没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连助理也是轻飘飘的扫了两人一眼,跟着阮竹进入。 前世的后世里。 每隔上一段时间,医院的医生们便会举行一次义诊。 专门为的就是去给那些孤寡老人们看病。 阮竹当年知道这个。 还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 几天前。 她去信上的地址找成大仙时,便发现了这个地址。 准确来说。 这是成大仙的管家告诉她的。 每到一段时间。 成大仙便会来这里给老人们义诊。 而今天。 正好就是。 胖子和瘦猴两人追上阮竹。 一一听阮竹解释完其中的缘由。 再一看这院子中。 果然早就有现成搭好的桌椅和早已经正在为老人们看病的医生。 三人见此。 立马安安静静的默默上前。 也在旁边支起了桌椅。 就摆在了这些医生们的旁边。 因为今日是医术交流会,这些医生们见到阮竹三人来除了有些小小的惊讶外,也没有其他反应。 那些老人们不晓得这些。 只当是今日的医生多了几个。 挨个挨个上前认真排队。 起初。 胖子和瘦猴两人还蛮心的新奇,四处看看。 可一旦真正的为这些老人们把上脉时,竟然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让他们帮忙去给胸牌的话来。 一个老人的心脏处有着不同寻常的诡异跳动。 手腕被胖子把脉的那刻,在发出轻微的颤抖。 胖子面露疑惑。 全是不解。 阮竹沉默的开口:“这位老先生的心脏处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卡进了一枚子弹。” 第180章 真正的第四关考验。 子弹? 胖子瘦猴两人眼神同时疑惑。 待看见老人的年纪,与阮竹脸上凝重的神色时。 突然心中有了大胆的假设。 “难,难不成?” 阮竹“嗯”了一声,点点头。 回寻历史,多少中华儿女为国无私战斗。 胖子瘦猴两人心中一震,当下对于眼前老人肃然起敬。 眼见老人手一直颤抖。 阮竹又不紧不慢的讲道:“当年事情发生后,这位老人心脏处的子弹因为位置过于特殊,医疗水平又有限,便一直不好取出来。” “所以,就一直卡到了现在。” “但,就是因为没取出来,那心脏会时不时的有着刺骨锥心之痛。” “痛的时候老人咬着牙不吱声,但身子却是忍不住的颤抖。” “即便是吃药也没什么作用。” “唯有针灸,能一点一点缓和。” 她说罢。 反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包里掏出银针。 那边的胖子瘦猴两人见此立马让出来位置。 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不说。 再一看院子里断断续续进来的老人们。 岁月磨去了他们的面孔,使他们变得苍老,手脚不麻利,甚至走路不稳当。 但不磨灭的是那份对于国家无畏无惧无私的奉献和爱意。 而在这些背后。 他们做为医者,便更是这些人坚强的后盾。 唯有医术高明,唯有苦心钻研,唯有努力学习。 方可拯救这些人。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西医越来越发达的缘由。 因为高科技,能解决许多像类似的问题。 胖子瘦猴两人心中的震撼皆在这一会儿时间里,被贯彻的彻底。 接下来的时间里再跟着阮竹一点一点去看着其他的病人。 有的是因为救火,被火烧伤的。 有的是因为年轻时候做重活累的,劳肌磨损。 有的如同之前的老人一般,身体里卡进了子弹或者刀片。 更有的。 竟然是断着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 这些无一例外,皆是从当年的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人。 胖子和瘦猴两人做着简单的诊脉,拿药,包扎。 当然更多的则是学着阮竹的针灸医术。 这些人即便痛的冒汗,却也不吭一声,铁骨铮铮。 而针灸能缓解他们的痛感和症状。 至于西医,则是能真的有机会可以取出这些身体里的东西。 这一刻。 两人的心中何尝不是被上了一课? “只道是学医体面,学医之后会有好工作好职位。” “甚至就连权利地位都能提高。” “从小到大更是因为出生自一些家族,所以把会医这项技能而带来的人脉资源看的极重。” “如今这刻。” “竟才发现,学医更多是济世救人,是心怀慈悲,是拯救世人的怜悯。” “佬,您……” 胖子和瘦猴眼眶不知道何时悄然的红了一圈。 看着阮竹的时候,更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好半响后。 在阮竹都快要拧着眉头的时候,两人终于说出口:“佬,您不愧是佬。” 第四关。 也就是真正的最后一关。 所谓的人在做,天在看。 完全是在于自己对于为什么学医,以及学医的真正领悟是啥而来评分。 医者。 若是医术高明,但心却只被世俗覆盖,完全没有一点同理心,那又怎么才能算完美。 同时,若是一点世俗都没有,像怪老头那般,一旦一不小心走上歧路,那更是大错特错。 唯有两相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配上苦心钻研努力学习的医术,这才能算的是完美。 这也才能配得上这医术交流会的冠军称号。 这一刻。 旁边的助理在白纸上“唰唰唰”的不停打分。 就是此刻两人心中最深的感悟。 原来。 原来如此。 胖子瘦猴同时互相对视一眼。 再看见阮竹的那刻,竟然是直接把那一直紧紧踹在兜里的胸牌随手往旁边的桌子上扔了过去。 再继续帮着干活的时候。 竟是专心致志的干起了活来。 阮竹见此,挑眉,没有吭声,但低垂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眼里也有了一点点的笑意。 这些老人,之前她来看望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是她诊断过的。 甚至上次都还是她包扎过拿的药。 因此这一次。 越来越多的老人慢慢涌来。 朝着她这边过来。 只是一个眨眼。 别说是二十人,恐怕百人都不在话下。 旁边的医生们见到这里冲着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笑笑。 “今天人这么多,你们三个能来帮忙,我们可是轻松多了。” “尤其是你这个小姑娘。” “上次我可还是听同事说过,说她们做义诊的时候碰见一个小姑娘来帮忙。” “一手针灸医术出神入化,竟是比院长都还要厉害。” “我当时还只当她们是吹牛,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刚刚看你针灸医术运用的这么熟练。” “只怕之前那个人就是你吧。” 那医生们一调侃。 旁边一直乖乖排队考前的患者老头老太太们也跟着笑。 “上次我来,就是这小姑娘看的。” “手法温柔的很。” “医术高着嘞,我那腰那天被针灸了一下,回去这几天都没之前那么疼了!” “哎呦小姑娘厉害死了。”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 “我也是。” “这心脏里面塞个东西就是疼的难受不舒服。” “这扎一下嘛,就是舒服些。” 有些针灸简单,几针就够。 有些针灸漫长,需要多扎一会儿。 再加上阮竹还使用了丝丝缕缕的内气。 这些需要时间的老头老太太们便也没急着走。 安安稳稳乖乖巧巧的在一旁接受治疗。 眼睁睁看着那阮竹熟练的样子。 各个是直接毫不吝啬的夸奖。 那胖子和瘦猴两人见此,心中直呼厉害。 一旁一直站着的助理虽说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 可手上的笔却一直在本子上没停下来过。 写写画画的。 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可只是一看,八成总不会太差就是了。 阮竹见此,微微一笑,谦卑又低调道:“能把你们都治好治健康,那我才是医术高明。” “如今啊,我还得继续学习,继续努力。” 第181章 咋滴?你们是有啥任务啊? 一行人感叹阮竹的谦虚。 又感叹阮竹医术高明的时刻。 院子外,终于跟着上来的柳薇阮嫣然等人终于进来了。 见到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已经快速的与这里融入一片。 阮嫣然气的脸色都是铁青着。 那柳薇眼底更是略显阴狠。 但很快。 她便挂起来了温柔的笑容。 清清淡淡,却不献媚,仿若自真心一般。 温柔的嗓音指挥着众人一起搭建好桌子。 然后温温柔柔的给大家介绍身份开始义诊。 当然。 在这个过程中,阮嫣然自是不死心的冲了上来。 冲着阮竹道:“大姐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番能耐。” “知道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身体不好,看病的人多,便来哄人。” “怎么?” “我们还没来得及赶到的时候,你们的胸牌都给出去了几个啊?” 那阮嫣然一见阮竹身边围满了人,简直都快要气疯了。 本来两个队伍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发。 但因为这座院子实在是过于破旧,也离那些高楼大厦有些绕远路。 她自是不必说了,第一次来南方城市根本不知道不认识路。 而那柳薇,倒是知道,可柳薇可是贵女,平日里怎么可能会来这种破旧的地方。 因此一行四人硬是一番好找。 最后还是柳薇的小跟班找到了。 四人这才急着赶过来。 结果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过去了半个小时。 只要一想想场馆外的那群医师们早早的就找起来了人。 再一想想阮竹三人更是早早的就开始诊断。 唯有她们四个才刚刚开始。 阮嫣然心中便是满满的急迫感和怒气。 当然。 柳薇更是。 但。 柳薇会忍,更会演。 她把桌子找人搭好,挨个挨个亲自上前搀扶着老人上前来。 “您别怕,我们都是免费看病的。” “让我给您看看您这是怎么回事哦?” “哎呦,是风寒感冒啊,没事,不是多大事,吃点药就行。” “奶奶,您看我药给您开了,身子也看了,没啥事,您看看我这边做的还行不?” “要是行了,您帮我把这个胸牌交给那边的助理小哥嘛,行不行啊?奶奶?” “……” 带着急功心切的心理,就连柳薇也没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 她笑眯眯的似是邀功一般。 挨个挨个给人看完病后,便挨个挨个要求去把胸牌交给旁边的助理。 只是打眼一看,便像是有利要图的急切样。 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走了过来。 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 心里自是知晓不说。 只是看见这柳薇和阮嫣然这一行四人年纪小,便懒得说罢了。 反正病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做就做呗。 因此。 光是这么想着。 倒还真是一时之间的上交了好几个胸牌。 而那柳薇更是为了效率,专门找那种一看就体质健全,只有一点小毛病的老人去看。 但凡遇到稍微特别严重的。 她就不声不响的明里暗里的隐晦着向老人表示可以去阮竹那边。 这样来来往往几次。 胖子瘦猴两人见着,可不是心中生气。 是。 他们已经不屑于去搞这个胸牌。 可看见柳薇这种把为老人看病的方式来当成自己的业绩一般利用着。 还是多少觉得不喜。 这般想着。 也就隐隐约约有些嘀咕出声。 旁边最先就一直坐着的医生们听闻,可是心中直接思索了起来。 这医术交流会如此出名。 她们这些医师们当然都参加过。 可今年竟然奇了。 怎么还都跑到了户外来。 一开始看阮竹胖子和瘦猴三人来。 还只当是布置的任务。 这些医生们还思索,怕这几个要是看不好,收拾烂摊子恐怕都麻烦。 如今再一看这后面来的这几个。 这任务恐怕好像还不是这样? 那医生们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成了精的混了好几年的成熟社畜老油条。 当下一张口,就直戳人心窝子。 “我说你们几个来义诊就义诊。” “怎么还非要让人家老人家拿着胸牌去交给旁边的助理呢?” “那老人家腿脚也不方便啊,虽说离得近是归近。” “咋滴?你们有啥任务啊?” 她们客客气气的问。 主打的是一个无知。 那阮嫣然“哼”了一声,正准备说话。 却被柳薇直接一把拦住。 这个阮嫣然,嘴上向来说不出什么好话。 若是事情被她说的无法看下去,那才是麻烦。 柳薇淡淡微微一笑,面容带着不好意思一般:“也是多有麻烦大家了。” “我们要在两个小时里完成看病二十个人的任务。” “每看一个人,这胸牌就要由这人亲自交给旁边的助理才算。” 她一一解释完。 旁边的医生们与老头老太太们恍然大悟。 “原来是医术交流会的任务啊,那我们帮帮忙也没啥事。” “这医术交流会能出来的可都是厉害的医师。” “不得了诶。” 老头老太太们听闻,对于柳薇等人的脸色自然是好了许多。 这可都是未来能做国家栋梁,撑起一片天的好孩子。 尤其是这么小,还知道上进,了不得了不得啊。 他们心中甚是慰藉。 看向柳薇阮嫣然等人目光更是和善。 但唯独那几个医生们却是隐晦的对视一眼。 都是过来人。 谁还不懂这几个人的小心思? 她们嘴角微微上扬,先是狠狠地也跟着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对着阮嫣然们一顿夸。 接着。 突然一下来个峰回路转,急转弯。 转头朝着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大声的问道。 “诶?你们三个也是医术交流会出来的医师们吧?” “咋了?你们三个的胸牌呢?” “你们不做任务吗?” 三个人此刻皆是忙的起飞。 阮竹正在给一个患者扎着银针。 额头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掉下来砸在地面上。 后背心的汗水更是直接湿润了一小块衣服。 胖子和瘦猴两人更是急着抓药和包扎。 手脚麻利,动作不停。 来这的时间里脚就没有原地站着超出一分钟时间。 一会儿扶着老人进出院门。 一会儿帮助阮竹扎针。 至于胸牌? 三人自然是有的。 可那早就胖子瘦猴两人扔在了一旁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桌子上。 仍谁看见都只当是一堆小玩具小瓶盖。 这会儿医生这样大声的问出来。 三人甚至顾不得擦汗。 随意的挥挥手道:“看病要紧。” 刹那间。 高下立见。 所有人都沉默在了原地。 第182章 小丫头这是照顾不到我们啊? 一个是从过来看病开始,就不曾抱怨过一分辛苦,不曾指使老人们去给过一次胸牌,在任务与专心看病面前,选择专心看病的阮竹。 一个则是才来了一分钟不到,就已经明晃晃的把意图表现的十分明显,深怕拿不到胸牌的柳薇和阮嫣然。 两者队伍对比。 实在是过于离谱。 尤其是这边的阮竹队伍,甚至还要比柳薇那边的队伍早到三十几分钟。 却硬是没有提过一句这个事情。 倘若这会儿不是医生们问出来。 只怕根本就没人知道! 因此。 这样一个对比下来。 谁是真心的给病人看病,谁只是为了胸牌来敷衍了事。 竟然当下一眼认出。 那老头老太太们眼神一凝。 各个心中已经是开始思索。 那一群医生们更是“哦~~~”了一声。 虽说没有再说其他话。 可眼神里的意思却是分外的明显! 只是刹那间。 便让柳薇的眼底产生了一丝薄怒。 阮嫣然更是气的直接拍桌而起:“我们学习医术刻苦努力。” “既然都已经走了那么远的地方,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来到这里。” “那当然是要赢得冠军。” “医术交流会,本就要大家各自努力拼搏,才能争夺到自己想要的名次。” “我们为了这点分数是有些不择手段和敷衍。” “可我们该看的病人却还是都看了。” “别的不说,起码我们任务至少也是认真完成了。” 她越说越是理直气壮。 抬眸一看那边的阮竹依旧无动于衷。 当下不知道阴阳怪气谁道:“哪像有些人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这里装勤苦,装友善。” “某人不会以为这种行为能得到大家的赞同吧。” “某人不会以为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死了吧?” “如果说,某人真的是这样以为。” “那我只能说她根本一点都不尊重比赛!!而她本人更是愚蠢!!” 阮嫣然难得怼人怼到点子上。 一番话下来,绕是柳薇都有些眼睛一亮。 这个蠢货,可总算说对了一次话。 柳薇眼神里闪过一丝丝的满意。 抬起头来温柔的笑看着大家:“大家都是从距离这十万八千里的城市过来的。” “光是坐火车都得至少坐个两三天。” “都是为了能在医术交流会上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不愧对于自己的努力,也不愧对于父母的期待。” “因此。” “我承认,我们是有一些急功心切,光想着赶紧给大家看完,然后拿取胸牌。” “这是我们的错,实在是抱歉。” “可我们起码也是在认真的为大家看病。” “认真的想给大家医治。” “还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她说完,礼貌的鞠躬。 态度拿捏的极好。 笑容又温柔,又善良,再加上今日的这份穿着,任谁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来自家那乖孙女。 也是这般年纪大小,可可爱爱的漂亮的小姑娘模样。 这样一想。 众人哪里还有怪罪的。 “罢了,罢了。” 有老头老太太们挥挥手:“都是孩子。” “为了争取胸牌急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能理解。” “年轻人嘛,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胸牌啊,只要我们病被看好了,我们都给。” “就是,就是呢。” 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上了年纪。 又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对于现在的小年轻心里自然都是抱着宽容的心态。 他们就像是和蔼可亲,有着宽阔胸怀的长者,在看着被自己护着的小辈一点一点开始牙牙学语,最后成为能够撑起来他们守护着的这片土地的下一代栋梁。 他们有着异常的宽容和包容。 对待柳薇,阮嫣然,阮竹等人就如同自己的孩子。 挥挥手,说说笑笑间。 阮竹胖子和瘦猴三人的胸牌,也被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拿了过来。 凡是被阮竹诊断过治疗过,凡是被胖子瘦猴帮忙过的,都自动的申请了一枚胸牌给过去。 这些人。 与给柳薇那边胸牌的老太太们不同。 这些人,是真心的感谢阮竹,是打心底里佩服阮竹。 而那边的则是抱着对小辈的宽容。 两者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甚至不在同一个台阶。 毕竟。 宽容是有限度的,当限度达到上限,亦或者宽容的次数达到上限。 这点宽容便会转向更深的厌恶。 如同一把双刃剑一般。 扎的越深,自己也就受伤的越深。 而这些。 柳薇们一点都不知道。 又或者就算知道。 可心里怀揣着的那一点点侥幸,早就放大了无数倍,甚至直接碾压过了这点担忧。 因此。 在一看见阮竹胖子瘦猴三人这边的胸牌也被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拿去给了一旁的助理后。 阮嫣然可是瞬间脸色都气的通红。 她们这是竞争的关系。 给一个队伍就好了。 这怎么还得给两支队伍? 白眼狼! 真就喂不熟的白眼狼! 心中这般想着。 面对病人的态度也就越发敷衍了起来。 但凡遇见那麻烦的,看起来邋遢,旧伤太过于严重的。 阮嫣然便露出极为难看的脸色。 无论是把脉还是拿纸笔写药方,都用着很大的力气甩来甩去,像是发泄一般。 这一点子小脾气,一点不收敛。 硬是让那边看病的老人们心中也有些埋怨。 再埋怨过来埋怨过去后。 其中有个老头自然是不愿意了。 想当年。 他还是在队上当官的时候,手底下的那些兵蛋子们哪个敢对他这般? 只要他说句话,那些兵蛋子们就得屁颠屁颠的去执行。 再说说当年。 哪个和他交战过的敌人听见他的名声不是闻风丧胆? 只要是知道和他作战。 哪个不是如临大敌? 虽说这些年稍微磨平了不少性子。 可谁不知道他是个暴脾气? 今儿个。 看病就看病吧。 平白无故的还得遭到这种罪? 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 咋?给了胸牌,眼看着任务要完成就敷衍了事是吧? 嘿呦。 他还真就不惯着了! 他伸出手来在桌子上“扣扣”的轻轻敲了两下。 “咳咳”了两声,直到这里他都还是尽量平和的说道:“小丫头这是嫌弃我们笨手笨脚的麻烦到你了?” “还是我们这旧伤太严重,你这边有点照顾不到?” 第183章 你这小姑娘能看不能看?不能看走! 一直到此时说出这话来。 这老人都还一副笑眯眯的调侃语气。 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微笑调侃自嘲式,来提醒对方。 岂料那阮嫣然听闻彻底爆开:“照顾不到?有什么照顾不到的?” “药方子不是正在给你写着嘛。” “病也给你看好了。” “怎么?你还想要什么照顾?” “非要我像那边那几个狗腿子一样跑上跑下的跟个佣人奴隶一样伺候你们这才算照顾吗?” “您要是不满,您就过去啊。” “还来这边排队做什么?” “白眼狼。”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一群群的,皆是! 阮嫣然心中郁结。 自然是说话都不知道遮掩。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带着撒气一般直直的就骂了出来。 可她也知道不能真的大声全部吼出来。 因此只是对着她前面这个笑眯眯的老头子撒气。 反正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对她们都带着一层滤镜。 只要她们卖个萌,撒个娇,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就欢喜的不行。 更何况。 眼前这笑眯眯的老头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会闹事的模样。 因此她更是不怕了。 低着头,用着大力气的在纸上写着药方。 随意画画几笔就交给眼前的老头。 老头平和着一张脸接过。 待看见上方的鬼画桃符一般的字体和内容后。 他还是态度极为友善的问道:“不知道这个药方是否能写的再清晰一些?” “我怕这样有些看不懂啊。” 这会儿距离两个小时结束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而她们队伍的胸牌还有三枚没有给出去。 写详细一点? 那剩下的三个人得何时才能看完? 阮嫣然瞬间不耐烦的挥挥手:“这是我们医师之间独有的语言。” “你懂什么?” “放下你的心就行了。” “拿去给他们看就好。” “赶紧赶紧,我还要看下一个呢。” 她挥挥手,示意眼前的老头子赶紧离开。 岂料那老头子不仅不动弹。 更是稳如磐石。 阮嫣然心中瞬间闪过一些厌烦。 更是懒的与眼前的人继续说下去。 想也没想的。 直接伸出手来扯着老头的衣袖就想把他带离座位。 她用的力气不算很大。 毕竟以她的身份来看,她也确实没什么大力气。 可即便是如此。 依旧让眼前的老头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扯着嗓子突然出声。 温和和平和的性子直接转换为暴躁。 “我说你这个义诊的小姑娘,想要胸牌是好事。” “想要夺得名次也是好事,是,是上进。” “可对待患者,对待病人,你们总是得拿出来一些真心吧。” “就算真心没有,起码态度总得到位吧。” “问你个话叽叽喳喳的极为不耐烦。” “你要是真心冲着那个牌子来,你直接明说,我们病都不让你看的直接给你。” “但既然刚刚这位。” 他指了指坐在最旁边的柳薇。 “这是你们这队的小队长是吧?” “但既然你们这位小队长都说了,虽然胸牌也是想要,但对待病人也是要真心看病。” “那我就好奇了,小姑娘,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心想想,刚刚你自己的行为自己究竟做到了哪一点?” “我要求你照顾我了吗?” “不仅骂人家旁边的那几个负责任的医师是狗腿子。” “还说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是白眼狼。” “嘿,还真是搞笑。” “我告诉你!” 说到这里。 他拍了拍桌子。 脸色更是不好看着。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直接一点情面不留到:“你这小姑娘要是能看你就认真看。” “要是不能看,你就趁早赶紧走。” “义诊?” “免费?” “别拿这些东西来忽悠忽悠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 “当真是以为天大的恩赐优惠了怎么滴?” “合着因为这些,我们就该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不成?” “我跟你说。” “你要是不行,赶紧走!” 他不耐烦的也挥挥手。 语气皆是不耐。 脸色更是严肃。 这一声声的话语早就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听到这老头儿这样说。 各个也是没敢吭声。 倒是有相识的老头老太太们一句一句劝道:“这是咋了?这咋还突然吵起来了?” “都是小姑娘的,你这怎么说话还这么凶呢?” “就是啊,这些孩子们也不容易,这大热天看个病的你瞅瞅,都汗流浃背的。” 说话的这几个都是在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那边诊治的。 这体验到的服务和真心嘛,那自然不是阮嫣然这边能比拟出来的。 因此当真是印上了那句古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一开始暴躁的老头子一听,顿时可是更加不耐烦暴躁了。 “你们可别一味的指责我,我一个老头子这些年,我性子平淡磨合了多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这都是忍了好几遍才没憋住的。” “我说你们几个啊。” “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们那边小姑娘多上心啊,一个一个给你们诊断的心里舒服了,身子骨也不疼了,好好好,你们倒是来试试这个啊。” “再说了。” “来来来。” 他指着刚刚被阮嫣然诊治过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们。 “来你们说说这丫头片子上心吗?” “她有一个医师该有的风范和职业素养吗?” 说到这里。 他一一问过去。 各个皆是没吭声,没说话。 即便此时都沉默着。 可这沉默才是最大的默认。 那老头见此直接双手抱怀“呵”了一声。 直接把刚刚那几个老头老太太们的话堵的死死的。 这会儿皆是看着阮嫣然不知道说些啥。 而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阮嫣然更是早已经快被气死和吓死。 她哪知道这看起来笑眯眯的老头子还有这样的一幕。 她慌里慌张的摇摇头,咬着嘴唇,眼泪汪汪:“不…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 她试图向四周的人求救。 试图找一个来帮她说话的人。 可她忘了。 从离开七里村开始。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 大家都有自己的眼睛,都有自己的心来看事情。 没有人会去包庇一个犯错误的人。 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像之前的阮家七个哥哥们一样无条件的去爱她,包容她。 可这个道理。 火车上经历的那次事件后她还不懂。 这次经历的事件,她还是不懂。 求人不如求己。 只有自己成长起来,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方能临危不惧。 第184章 柳薇把他们当什么? 本是好好的义诊,结果闹成现在这样。 一个哭哭啼啼极为委屈的医师。 一个叉腰明显占理的老头患者。 明显就是谁都不肯低头。 众人一时之间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说。 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看了一眼,便又低着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考核还在进行中,这与他们无关。 自是有的人去操心。 这圣母他们可不做。 只要想通这点,阮竹胖子和瘦猴三人反而倒是继续专注的干着自己的事。 这样一来。 整个场面,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调和。 那本来想躲在一旁只收获果实,不愿意付出的柳薇见此,当真是差点后槽牙都要咬碎。 蠢货! 真是蠢货! 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悦。 抬起头来,眼神朝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示意。 那一男一女接到眼神暗示。 立马上前客客气气的安抚赔笑:“叔,您别气啊。” “这是我们队伍里的小姑娘,今年才十几岁,第一次出来给病人看病,脾气没控制住好,您别气您别气。” “消消火哈,这样,您看看您哪里不懂哪里不会的我们给您看看啊。” “都还是个孩子不是。” “就是啊,叔,您说您这也一大把年纪了,气坏身子了可怎么行。” “……” 两人说话,你一句我一句。 偏偏句句惹人嫌。 阮竹本来在一旁正扎着针。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的笑出声。 抬眸一看那边那老头子。 果不其然。 脸色更加是黑了好几圈。 一只手撑着拐杖重重砸向地面。 一只手叉着腰,差点没给自己气着。 “你是说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实习?就直接跑出来给人看病?还是义诊?” “你知道能来义诊的都得是什么样的人能来吗?” “你知道你这一个义诊,万一给病人诊断错了,开错了药方,让病人吃下去。” “你知道这得多吓人多不负责吗?!” “你们是医术交流会的没错,可为了夺得一个冠军竟然是连病人的安危你们都不打算好好想想吗?!” “再者说了。” “还都是孩子,都是孩子。” “老子告诉你。” “当年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老子手上敌人的尸体加起来都有一个连了!” “你给我扯什么孩子?孩子?!” 那老头气的自己给自己顺了口气,摸了摸胸膛,深呼吸两口气后:“再者说,我这一把年纪了?” “嘿呦喂。” “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受你们这种委屈?” “我说你们几个小年轻啊,你们这是想糊弄谁呢?” “糊弄我这个一把年纪的啊?是觉得我岁数大神志不清?还是觉得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人老所以就好糊弄啊?” 这一男一女小年轻说个话真是能把人气死。 越听越是上火。 那老头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来回戳。 嗓音更是一声比一声大。 眼见着都快差点指着三人骂。 那柳薇终于算是坐不住了。 她抿着唇,起身。 一眼扫去。 那边的阮竹正在和她诊断的患者说着什么话,笑意盈盈的脸如同太阳一样,看着就让人生厌! 而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她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极为强烈。 对于要把阮竹彻底碾压下去这件事,便也更是迫在眉睫了几分。 不过。 目前暂时只是心底想想。 一抬头,嘴角上扬,笑意盈盈的大方端庄的上前。 先是把老人一开始说的药方看不清晰这件事给它弄好。 拿来纸笔当着老人的面,一笔一画端端正正的写过。 那老头见到这里,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些些。 气氛顺势变得没有那么焦灼。 柳薇见此,知晓有一点点作用。 下一刻。 她便又直接把阮嫣然以及那一男一女带到老头儿的面前。 “道歉。” 她直接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抬起头,再一看对面的老头儿神色与柳薇的神色。 老头儿依旧那副暴怒模样,可被柳薇这一番操作弄下来,明显没了之前那么气。 再一看柳薇。 神色虽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三人。 可眼底里的冷血冷漠无情,以及不耐烦,深深的直直的刺着那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的家族存活在京都柳家之下。 两个家族里的生意更是全靠着柳家。 因此这一男一女从小便被各自的家族给柳薇送了过去。 明面上是朋友。 可实际上说的好听一点是跟班,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奴隶!是婢女! 两人跟在柳薇身后多年。 对于柳薇的各种动作神色那是一清二楚。 眼下见到这般。 也不用再等下一秒。 便已经是齐齐的鞠躬弯腰,仿若自尊全无一般,直直的说道:“对不起。” 这熟练的动作。 这熟练的方式。 即便这次事情本就和这二人无关。 但这两个人依旧听话的要命。 阮竹从刚刚开始就在旁边看好戏。 见到这一幕,已经是下意识的紧蹙眉头。 胖子和瘦猴两人见着也同样凑了上来。 “这京都柳家怎么这么奇怪。” “可不是奇怪嘛。”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这京都柳家的人还活的跟封建里的旧地主旧贵族一样。” “我可是听说了。” “这柳家在京都里可是有着超大的一座府邸。” “那家里的佣人保姆什么的,那可是……都离谱着呢。” “难怪柳家这些年急着向外到处开拓发展。” “就这样的,上面能看的惯才怪呢。” 胖子和瘦猴两人家里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家族。 可架不住这些圈子里的人消息都灵通啊。 这会儿在阮竹耳边偷偷摸摸的小声说着。 阮竹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边的一男一女。 早在医术交流会开始时,这一男一女就一直跟在柳薇的身后。 原以为是个小跟班,小捧场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作用。 这柳薇把这两人是当什么? 这柳薇又把自己是当什么呢?公主?格格?还是太皇太后呢? 阮竹眉头紧紧皱起。 一时之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85章 阮嫣然黑化完成。 而另一边。 阮嫣然终究是抵不过身边的压力。 她的头颅向来高高在上。 姿态向来都是高人一等。 可身旁的一男一女仅仅只是在柳薇的一句话之下,就立马毫不犹豫的低头。 立马毫不犹豫的道歉。 这一幕显然给了阮嫣然不小的刺激。 也给了周围人不小的刺激。 “这……这小队长说话…还,还怪好使的呢。” “是吗?呵呵。” “这……不敢想不敢想啊。” “……” 大家议论纷纷。 可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一个一个的深怕触到霉头。 那老头儿更是脸色一凝。 这会儿比起阮嫣然这事。 反倒是这一男一女的态度,更让他觉得耐人寻味。 他负手而立,脸色阴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那一直等着万一的阮嫣然终于意识到等人解救是不可能的。 她哭着嗓音,流着泪,委委屈屈的甚是觉得屈辱的低头:“对不起。” 说罢以后。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直接起身朝着院门外跑去。 什么医术交流会? 什么南方? 什么医术!! 呸! 都滚!都滚吧!! 她这一路走来受到的屈辱难道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阮竹! 阮竹!!! 都是阮竹!!! 这一刻。 对于阮竹的恨意,直接飙到了顶峰。 天公不作美。 刚刚还是明媚的太阳天。 这一会儿忽然电闪雷鸣,狂风阵阵。 像是为了烘托阮嫣然的心情一般。 只是没几秒的时间。 这倾盆大雨就直接倒了下来。 阮嫣然一边在雨中狂奔,一边任由心中的恨意蔓延。 脸上的泪水随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全部流下。 那昔日虽然也看起来狠辣的眼神这一刻竟然是渐渐转为了阴冷。 内心里的阴影迅速蔓延,黑化。 一直被养在温室里的食人花,在经历过一番捶打之后终于被放回到野外丛林,开始了她自己真正的食人之路。 成长。 这一刻。 她终于成长。 阮竹?柳薇? 一个都别想在她头上!! 在这雨中,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那花丛中里刚好盛开出来的两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 经历过雨水的洗涮。 往日的灰尘扑扑,这一刻重新绽放出来了迷人的光芒。 但。 下一刻。 一双大手便把它们无情的扯下。 花瓣洒落一地,被雨水不断冲到远方。 尖锐的刺生生的刺伤年轻姑娘柔嫩的手。 鲜血滴滴答答的滴下。 但。 那年轻姑娘的野心,却冉冉升起,烧的发亮! …… 谁也没想到阮嫣然竟然会突然跑了出去。 正如谁也没想到这大暴雨说来就来,没有丝毫的征兆。 顾不上那些什么磨磨唧唧的怒火和抱歉。 更顾不上那些斤斤计较。 桌椅板凳和纸笔被阮竹胖子瘦猴,还有那几个年轻医生们迅速移到院子里的屋内。 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更是被阮竹一行人赶紧扶着进了屋。 深怕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淋上一滴雨。 都说老人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大容器。 年轻的时候装满了水。 这一场生病就消耗一些。 年轻的时候呢,这消耗完了还能慢慢的补回来。 可这年纪真的要上去了。 别说补回来了。 只盼着每次能少消耗一点都是福气。 因此啊。 这能不生病就还是别生病的好。 这一旦生病吃个药,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回来呢。 阮竹可不敢再让这些饱尽风霜的老人们再体会这种痛苦。 她一看那屋子里有姜有锅。 干脆直接照着自己的药方子给大家煮姜汤喝,顺带一起驱驱寒意。 当然。 这大夏天的嘛,其实也没什么寒意就是了。 不过总归是阮竹的一番心意不是。 这几个来义诊的医生们可是巴不得喝着呢。 “要我说啊,你要是当不上这医术交流会的冠军,你干脆直接打个实习申请,来我们这医院里上班算了。” “就是,就是。” “你说你医术这么好,人也干脆利索。” “我要是把你带去给我们院长一瞧,他老人家啊一看准高兴。” “可不就是,也不知道你这医术究竟在哪学的啊?”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哪个大学能把人教的这么好呢。” 这会儿下着大雨。 医生们也趁此机会歇一歇。 一看阮竹这样,也都欢喜好客热情的想要帮阮竹介绍工作。 阮竹听闻自是笑笑。 自己医术好是一回事。 可这被人认可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这大学嘛…… 她摇摇头:“我没上过大学。” 那医生们听闻倒也不例外。 这年头大学生啥的那可是稀罕活。 一个村里能有一个都算是厉害的。 “那你肯定是上的职中吧?” 阮竹又是扯着嘴,颇为有几分尴尬:“我没上过学。” 此言一出。 几个医生们连同旁边的老头老太太们可都惊呆了。 “你没上过学??” 乖乖。 这什么天赋啊? 这没上过学都能有这医术? 这要是上过学了还了得? 那医生们一见阮竹点头。 当下七嘴八舌的开始赞叹。 老头老太太们更是佩服。 等小小的聊了一会儿。 只见那医生突然冲着阮竹说道:“我说大妹子,你可别怪我多嘴。” “你说你还这么年轻,医术又这么高明。” “既然是自己学习都能学成这样。” “咋不想想也去考个大学?” “一是这学校里的老师教的系统正规,能给你补充好多你没学过的知识。” “二来嘛,那自然是能有个大学文凭不是。” “这大学毕业证,这可是个好东西。” “以后万一你医术交流会上得不了冠军,那你到时候进医院工作了,总归是要有个大学毕业证,才更好进去不是。” “就是就是啊。” “我隔壁那个妹子你还记得不?前些年我见她还穿的破破烂烂的,整天抱着书看。” “可你猜猜我上回回去看见她怎么着?” “这不仅穿的好看,花裙子,就连工作听说都是她们学校里给安排的。” “现在那差事啊可是好的不得了,光是追她的小伙子可都有好几个呢。” “是吗?真的假的?” “就是就是你之前隔壁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妮子??” “对啊,就是她!” “……” 聊起八卦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激动。 这一说个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只是一转眼就能扯出个十万八千里。 很快就顾不上跟阮竹讲话。 然而考大学,上大学,拿毕业证这几个字,却是狠狠的直接戳中了阮竹的心窝子。 这是阮竹上辈子直到死去都有的遗憾。 第186章 三支队伍。 如今已是第二世,虽说这个话题只是一闪而过。 可到底还是在阮竹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 阮竹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 哗啦啦的,下的极大。 只是没一会儿又渐渐变小。 胖子瘦猴两人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这雨还真是赶巧了。” “眼看着这考试时间要结束,这雨竟然也变小了。” 瘦猴瞅着“害……”了一声,“夏天的雨都这样,一阵一阵的,老大了,但也就是一阵,下完就没。” 他收拾收拾东西。 已经做好了雨一停就走人的准备。 胖子见此立马拽着问上一嘴:“我们走了,那剩下的那些人咋办。” 刚刚那几个老头老太太们还排着队,突然一场暴雨下了下来,竟是一个医生都还没看上。 那瘦猴见此左右为难。 不管咋说。 他们可还都是在考试中呢。 这…… 留下来继续治? 他眉目间迟疑,眼神有些为难。 还未等再想出个具体的。 那一开始就在的医生们冲着他是直直的笑。 “够了够了,你们今天考试要紧。” “能来义诊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等你们考试结束,拿到了好名次,以后还怕帮不了忙?” 考试中嘛,自然还是要考试为先不是。 医生们笑笑。 也是真心的觉得这两小伙子不错。 自然说起话来便也和善。 那胖子瘦猴听闻,当下喜上眉梢。 两人再一算算胸牌。 乖乖! 竟然是一个都没留下来,全上交给了旁边的助理。 厉害。 太厉害了。 跟着阮竹这一趟简直就是心灵与考试上的双重满载而归。 两人急匆匆的凑到阮竹面前表达感谢和好意,再一说说这胸牌全都没了的事。 阮竹自然也是开心的。 如此,这外面的雨一停。 一行三人便是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场馆里。 反之另一边呢。 因为阮嫣然的这一出。 再加上大暴雨来的又突然。 剩下的三枚胸牌始终没有被递出去。 一直到最后大雨结束,都还是只有十七枚胸牌。 柳薇想着要不趁大雨结束再继续看三个人。 可经历过这一出。 哪里还有老头老太太们愿意。 就算是去排长长的队伍去医生那里看。 也不愿意再继续去柳薇这支队伍看。 如此一来。 柳薇即是不甘心,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在助理的催促下带着自己的队伍回到了场馆里。 …… 两个小时的时间,稍纵即逝。 自己交出去多少枚胸牌,自己心中皆是有数。 六支队伍站在台子上接受着众人注视的目光。 而在那台子最最最最中间的位置则摆放着一座奖杯。 那是医术交流会的冠军奖杯。 这么多年,这么多届。 每当有一个人获得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这奖杯上便会多一个人的名字。 传到现在。 上面竟然已经有十几个人。 而这一届。 谁的名字将会被印在上面? 又是谁?将会成为本届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台子上的人还未吭声。 下方的其他淘汰者们却已经是自己组织好了自己所追求的小队伍。 “阮竹和柳薇两队,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是很看好的,可后面这一关这两支队伍太神秘。” “竟然没有在场馆外,直接去了别的地方。” “这别的地方的患者多不多,谁也不好说,所以我对这两队保持怀疑。” “卧槽兄弟你还怀疑啥啊,喏,就那个队伍看见没?全是东北大汉的那队。” “场馆附近四支队伍,各个叫卖叫嚣的厉害。” “但唯独那全是东北大汉的那队,二十枚胸牌全给了出去。” “靠的是啥知道不?” “靠的就是会唠嗑。” “别的队伍还在来啊来啊来找我看病啊的时候,这支东北大汉的队伍已经连人家祖宗八代都快聊出来了。” “要不是队长喊他们悠着点,这家伙下一秒就该拜把子了。” “我真的是要看笑死。” “害……谁还不是呢,南北差异这一刻我直接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南方的朋友平日里我看起来可外向,大都市嘛,贸易城市啊,经济发达啊,会谈会说啊,能扯啊。” “可一到了北方人面前,南方人硬是跟社恐了一样。” “那马路上随便来个小老头老太太聊聊的,下一秒就差点给人家认成干爹干妈了。” “可是把我笑的够呛。” “这二十枚胸牌他们拿的我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害……谁说不是呢。” “……” 众人七嘴八舌。 总归来说,目前呼声最高的一共为三队。 一是这在场馆外面四支队伍里的那个东北大汉队伍。 名副其实的二十枚胸牌给出去了。 二呢,自然就是这阮竹,今年突然杀出来的黑马。 看病的本事,看起来似乎是比成大仙都还要稍微高上一筹。 但这具体是高还是低呢。 只凭那个最开始脑淤血的帅小伙一人也不好说。 但! 无论咋说。 这阮竹都绝对是有实力。 所以成为第二支被期待的队伍自然也是不稀奇。 而这第三支队伍呢。 那自然是柳薇和阮嫣然等人组成的队伍。 京都柳家的柳薇,自小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在医术这一块儿更是出类拔萃。 而阮嫣然?医术协会李会长的爱徒! 这些年多少人求到李会长那里让收个徒,李会长都全部拒绝。 如今不声不响的收了阮嫣然。 若不是这阮嫣然医术高明,只怕其他人都是不服气的。 因此,这两个加起来。 那绝对算是三支队伍中最有希望最厉害的那支。 因此。 柳薇阮嫣然这个队伍的呼声自然也是最高最闹的。 “柳薇!柳薇!冠军!冠军!” “冠军是柳薇的!!” “得冠得冠!我女神柳薇必得冠!!” “……” 场馆里的人们高声呐喊。 支持柳薇的人声音是直直的碾压了其他的队伍。 场面氛围更是一时之间闹到了顶峰。 那柳薇见此,脸色真的是有瞬间尬住了一瞬。 她抿抿唇,勉强笑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淡淡的,但却是给了回应,刹那间更加让那些支持她的人疯狂呐喊。 第187章 啥?阮竹?得冠了? 这一下子。 瞬间给柳薇整的更是尴尬了起来。 阮竹见此,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实在是憋不住想笑。 俗话说得好啊。 有仇当场就报。 有当场能嘲笑的……那……当场就笑? 她瞬间“哈哈”了一声。 嘴角上扬,眼神意味深长。 那柳薇本就尴尬的有一种羞耻感。 见到阮竹这幅样子,硬是没忍住双手握拳,紧紧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她转过头,一张脸对着高台之上的几个评委们,直接远离场馆里其他医师们的视线。 脸色严肃,阴沉的小声说道:“只是一次冠军罢了。” “对我来说,不过是勾勾手指一般便能得到。” 阮竹听闻瞬间挑眉“哦~~”了一声:“那你现在勾勾手指试试,我瞅瞅你能不能得到。” 她语气认真,似乎是真的想试试。 但柳薇只是一瞬间就领会到了阮竹话里隐含的嘲讽之意。 她捏了捏拳,神色是少有的破防。 转过头对着阮竹,眸子阴冷:“一场冠军对于你来说,这是你能得到的最大资源。” “可对于我这样的人家来说,只是一次小小的机会。” “你一生所求的终点,只不过是我小小起点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你在骄傲什么?高兴什么?” “阮竹。” “别想试图打破圈层。” “更别想妄图进入那个不属于你这种人该有的阶级。” “你玩不起。” “你也进不来。” “你,还有你妹妹阮嫣然都是。” 她漫不经心的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这番话。 瞬间就让阮竹的脸色沉了下来。 听起来是扎心没错。 可确实是事实。 可。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是吗? 无法进去这个圈子又如何? 那就不如直接撕碎这个圈子,让这个圈子来主动融入我!! 阮竹心中所想,眼神越来越坚定。 变强的渴望在她心中越发放大。 转回头一直紧紧的盯着柳薇。 瞳孔深邃,眼眸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柳薇见此冷冷的“哼”了一声。 一个蝼蚁。 即便翻天,也照样是蝼蚁!! 她眉毛轻挑,自是从容镇定,再回头看向高台,是说不出的自信。 面对场馆里的其他被淘汰的医生们,她更是笑的明媚大方又端庄。 自以为已经拿捏到了阮竹。 可偏偏阮竹不声不响的突然朝她说出话来:“你的人生起点之一,不会是我的终点。” “但你的人生起点,却都会一个一个变成我的。” “你自诩自己家境颇好,资源丰富。” “可再好的东西都有个次数限制。” “而我。” “能抢来一个,自然也会抢来第二个。” “到那个时候,你又还能剩下几个呢?” “柳薇。” “你也不过如此。” 阮竹慢慢悠悠说完。 自是乐得看柳薇那逐渐变的虚假的脸色。 表面上对别人客气温柔端庄大方。 可表皮之下的阴沉,冷漠,心如毒蝎,却才是最可怕。 柳薇的眼神扫过来。 阮竹毫不客气的回以微笑。 再等柳薇想继续说什么时。 高台之上的评委们也终于把一切东西都弄好。 成大仙拿着话筒“咳咳”了两声,直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同时更是让这个热闹的场馆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大家都很热情哈。” “三年一届的医术交流会,再想看到这么精彩便只能又等到三年以后。” “今年。” “我们做了非常多的改进,褪去了往年大篇幅的理论,越到后面关卡越偏向实践。” “这一点,对于前面几届的医术交流会的新秀医师们来说,自然是难的。” “但是呢,我很高兴。” 成大仙摇了摇手中的白纸。 那一张小小的白纸明显承担着冠军是谁的重要内容。 众人的视线被牢牢的吸引。 成大仙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很高兴即便是在如此难度加强的情况下。” “我们的医师们却一关比一关优秀。” “从一开始的人数相比,对比往日人数更多。” “从第三关的诊断病人开始,我们的新秀医师里更是出现了像阮竹这般的佼佼者。” “在医术交流会上,我们的新秀医生们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了一个生命。” “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事情,甚至称得上是与有荣焉。” “而在第四关,最后一关。” “我原本以为二十枚胸牌,在如此短暂的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恐怕顶多只能上交给助理十五枚。” “可我错了。” “你们的潜能远超过我的想象。” “这一次,两支队伍。” “竟然有两支队伍的二十枚胸牌竟然被全部上交!” “让我们提前为他们鼓掌!!” 成大仙激情昂扬的说完。 现场的气氛是直接拉到了顶端。 两支队伍? 两支? 这个出乎意料的数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两支?除了东北大汉那支队伍还会有谁?” “我觉得很离谱,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如果除了东北大汉那支队伍还有其他队伍也交出去了二十枚胸牌的话,那起码至少是三支队伍才对啊。” “就是,就是。” “这意思是阮竹和柳薇的队伍,其中有一队没有上交到二十枚胸牌吗?” “不可能吧。” “这可是阮竹和柳薇啊!!” 这两个人在众人的心中那可是直接厮杀的不分上下的存在。 怎么可能还有一个成功了,一个没成功呢? 众人心中疑虑。 这个时候旁边又有人突然提问了一句。 “如果是两支的话,你们觉得阮竹和柳薇谁会赢?” 谁会赢? 这种问题还用想吗? 那必然是京都柳家柳薇啊! 年少时就盛名在外。 这么些年,柳家的资源更是不知道让柳薇比别人提前学习了多少。 纵使阮竹这批黑马再强。 可再强还能强过柳薇? “柳薇!必定是柳薇赢!” “对!是柳薇!” “我也赞同柳薇赢。” “柳薇必赢!!” “……” 一条一条问下去,皆是柳薇赢。 压中阮竹赢的寥寥无几。 似乎柳薇能赢已经是必定的事实。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着。 就连见到分数之前的成大仙也这么认为。 可。 有时候就是不得不信邪。 成大仙扫视众人,先是沉默两秒,随后突然出声:“让我们恭喜阮竹队伍与东北队伍同时上交二十枚胸牌!打成平手!” “同时更恭喜我们的阮竹队伍里的阮竹在这届医术交流会上拿下冠军!” “让我们恭喜阮竹队伍,恭喜阮竹!!!” 成大仙的嗓音经过话筒传放出去响彻云霄。 所有人听闻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啥???阮竹???得冠了???” 第188章 新神!新神!新神! 和前面几关犹犹豫豫,欲擒故纵式的宣布不同。 此刻直接说出口犹如晴朗天空里的一声惊雷。 “砰!”的一声,直接当头劈下,炸的所有人外焦里嫩。 “阮竹?冠军是阮竹?我没听错吧。” “跟做梦一样,怎么可能是阮竹啊?” “我敲,冷门,大冷门。” “我不敢相信柳薇竟然会输给阮竹。” “甚至柳薇的队伍连二十枚胸牌都没成功。” “不愧是我竹姐,啊啊啊啊啊啊,我竹姐超棒!!!” 小郑的欢呼在这一片的不敢置信声音中显得太过于突兀。 阮竹只是轻轻一扫便能听到。 当然。 场馆里其他淘汰新秀医师们的震惊声就更加能听见。 但对于这些声音,阮竹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是很在意。 她在胖子瘦猴欢呼之下,慢慢悠悠的上前。 高台之上的成大仙以及另外几个评委一起下来。 举起那放在最最最最中间的奖杯交给阮竹。 众人的情绪高昂激动。 全都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非常历史性的一刻。 甚至说句神圣也不为过。 胖子瘦猴两人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阮竹,阮竹。 阮竹真的,太厉害了!! 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巨佬!! 两人疯狂欢呼。 比得了冠军奖杯的阮竹还要高兴。 周围其他的淘汰新秀医师们看见差点笑出声。 “不是,这两人咋回事,自己没得冠军,这么开心呢?” “我觉得有点意思啊,往年的每一届,要是自己的队伍里有人得冠了,而那个人还不是自己。” “只怕早早的就闹开了,最起码心情也绝对不好。” “这两个人怎么笑的这么……傻乎乎的?” “害……谁知道呢。” “……” 众人不解,疑惑,甚至迷茫。 但只是很快。 成大仙就给出了所有人一个解释。 手中的白纸上不仅写着冠军得主是谁。 更一一列举了大家的个人分数。 “阮竹,一百三十分,满分。” 这是个人自己得到了一百分的基础上,又加上了团队的奖励,因此才会达到一百三十分的高分分数。 众人刹那间,更是不敢置信与钦佩。 “卧槽,满分?!” “卧槽卧槽,这绝对是医术交流会上的第一次满分啊。” “这和当年的怪老头分数何其相似!!” 有人突然唠叨了一句。 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眼神慢慢的看着那一排评委里最靠边的那个黑袍老人。 看似毫无存在感一般,不说不笑。 即便是如此热情的时刻,也淡漠阴冷的可怕。 但是。 谁敢去忽视他呢? 谁敢真的当他不存在呢?! 这,就是他的实力!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而如今。 阮竹竟然和当年的怪老头是差不多的感觉。 难道,难道…… 众人们眼中若有所思。 这一刻看向阮竹的时候好像看的不是一个得冠的新秀医师,而是一个新神的成神之路。 新神。 这可是即将成长起来的新神!!! 众人们眼神闪亮,看着阮竹闪闪发光,欢呼雀跃,高声呐喊。 “阮竹!阮竹!阮竹!” “新神!新神!新神!” “……” 如此波涛汹涌一般的情绪在整个场馆里被大家尽情的释放。 阮竹见着,同样回以一笑,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媚不怂。 她挥挥手,人群瞬间鼎沸。 她再挥挥手,全场的新秀医师们直接起立。 极为强大的号召力,直接让旁边站着的人们心中若有所思。 柳薇后槽牙都要咬碎。 强行扯出来的一抹笑容,这一刻硬是装不下去。 成大仙见此,也是心中百感交集。 那右长老见此,得瑟的“哼”了一声,冲着成大仙挑眉,似乎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她会是冠军吧。” 那得意傲娇的小模样,直接让成大仙差点当场破防。 谁能想到呢? 成大仙拿着话筒硬是心情复杂了许久,随后“咳咳咳”的出声,强行压住其他人的声音。 “我们的冠军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但以防万一避免有人不解,我们还是要说出前十名的个人分数。” “希望大家暂时不要出声。” 热情,太热情了。 成大仙笑着说完。 在看见大家没有继续闹腾时,心中也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一张口便开始播报前十名的分数。 “阮竹,一百三十分,满分。” “胖子,一百二十分。” “瘦猴,一百二十分。” “东北廖嘉宁,一百一十分。” “东北吴甜甜,一百零五分。” “东北……” “……”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下去。 阮竹所在的队伍里,三个人的个人分数竟然是直接碾压了全场。 所以阮竹的队伍到底神秘兮兮的做了什么才有如此高的分数? 当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两支队伍在一起做任务的柳薇队伍。 直到念到第十名时,柳薇的名字才勉强上了榜。 而分数? 竟然才只是59分。 连个平常的及格线都不算!! 所有人看向柳薇的眼神在成大仙说出分数来的那一刻,那是极为的怪异。 疯了,真的疯了。 所有人叽叽喳喳唠唠叨叨个不停。 但投给柳薇的眼神无一例外都是掺杂着同情不解疑惑,甚至还有嘲讽。 对,里面还有嘲讽。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被柳薇真心相处过。 她高高在上的时候,看众人的眼神虽然带着微笑,可背地里却还真是不算十分友好。 这些人此刻眼神融合在一起。 带着某种审讯的味道直接不怀好意的投射到柳薇身上。 她向来从容淡定微笑的仿若仙女白月光的脸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崩裂。 她转头,在这众人欢呼时,直接挑起最令人疑惑的一点:“我很惭愧,我的名次竟然才只到了第十名。” “我以为最后这一关看的是大家的实力,可没想到竟然不是。” “看来倒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 “不然也不会一整支队伍里的人,都没有一个好名次。” 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 就差指着众人告诉他们,这个第一的位置是阮竹和成大仙串通好的。 第189章 她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人群里,自然也还是有不少柳薇的真心粉丝。 听到柳薇这样一说。 当场纷纷喊话。 “凭什么啊?凭什么柳薇才只是第十名?就连分数都才59,凭什么啊!” “就是就是!成大仙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于偏颇了?” “我们柳薇姐从十几岁开始就自己开诊所,自己看病人。” “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分数竟然还没有那几个小喽喽们的高?” “不公平,完全不公平。” “这阮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路子出家,之前从来没有听闻过,如今一来就直接拿冠军?” “你们医术交流会的评委们都疯了吧?” “黑幕,一定是黑幕!” “还我柳薇姐清白!还我柳薇姐清白!!” “……” 人群齐刷刷的呐喊。 声势浩大。 整个场馆里大部分的人都在质疑。 那几个东北大汉那支队伍里自然也是有人不服。 可饶是如此。 这几个人也没有开口。 反而冷静的等着结果。 显得素质极为要好。 成大仙及右长老等人见此眼里默默闪过一抹欣赏后。 再是开口时,却是直接沉着脸。 “你们觉得学医是为了什么?” 成大仙问出这话来。 轻飘飘的好似随意一问。 有几分避重就轻的意思。 人群中自有不理智的狂热粉丝乱吼:“少在这里转移话题!!” “为什么不给我柳薇姐冠军!!” “凭什么是阮竹得冠!!” “……” 眼看着这一声声呼喊之下,又有人要盲目的选择跟风呼喊。 成大仙直接再次冷漠开口:“医术交流会举行近乎百年。” “一路风风雨雨,来回飘荡。” “即便是犹如一缕浮舟,也在这滔滔江水内不断前进,你们以为靠的是什么?!” “难道是学医成为医师之后带给你的社会地位吗?!” “难道是成为医师后带给你们的权利地位话语权吗?!” “难道是让你们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质疑吗?!” 三个“难道”一声比一声震慑。 话筒放大之后的磁性声音直接砸在每个人心尖。 这一声声的质问过于尖锐犀利。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没吭一声。 成大仙见此继续说道:“我当医这么些年,虽说确实是收获了我上述所说的这些。” “可更多的是靠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 “是真切站在患者角度为患者思考,为患者着想的心!” “你们不是疑问柳薇为何分数这么低?” “你们不是疑问阮竹和胖子瘦猴三人的分数为何又这么高??” “那我要告诉你们,因为他们有这颗心!!” “旁边的义诊,你们这里面不是没人想到吧。” “柳薇不就想到了嘛。” “所以两支队伍才一起去了那里。” 说到这里。 成大仙看向柳薇的神色已经是变得犀利了然。 “为了区区二十枚胸牌,不把病人的病放在眼里,只想快速浑水摸鱼躲过去。” “这难道就是你们要让我给柳薇高分的理由??” “而旁边的阮竹胖子瘦猴三人都已经工作了半小时,累的满头大汗,都没顾得上更没想到提出要一个胸牌来,要不是因为柳薇队伍的到来挑衅,恐怕他们连一个胸牌都来不及上交给助理。” “这难道就是你们要我给阮竹低分的理由??” “凭什么?一个一个问我凭什么??!” “凭她的医者仁心!凭她的济世救人!!更凭她认真工作为病人负责的态度!!” “我们这里是新秀医师。” “实力固然重要,可一个人一旦满心满眼的都只有利益,只有输赢,我选这样的人当冠军,你们能接受吗?能吗?!” “更何况,阮竹真的实力弱吗?你们摸着自己的心想想,她真的弱吗?!” “第三关,全场无一个人看出那帅小伙有脑淤血问题,唯独她一个人看出来了。” “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没看出来。” “你们管这叫实力不够吗?” “那你们可还真是一个一个眼底手高呢!” 他冷冷的“呵”了一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阴阳怪气。 可偏偏被他一声一声质问过后的所有场馆新秀医师们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吭。 没有原因。 就是成大仙说的太真实了。 他们不敢回应! 整个场馆内,所有之前被淘汰的新秀医师们都默默的垂下了头颅。 之前的那些质问和不服气在这一刻直接销声匿迹。 散的个一干二净。 接着沉寂数秒后。 先是一个人小声的喊道:“阮竹!阮竹!阮竹!” 随后这声音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进去呐喊。 “阮竹!阮竹!阮竹!” “阮竹!阮竹!阮竹!” “……” 一声,一声,又一声。 这一刻。 所有场馆里的新秀医师们声音渐渐汇集,其中的凝聚力不只是刚刚单纯的崇拜欢呼,这一刻反而更像是一种信仰。 医术交流会,传承百年。 百年之间,无数人为之疯狂。 而百年后。 这个名叫阮竹的姑娘,再次把这团名为“济世救人”的信仰之火点的更亮,烧的更旺!! 所有人此刻内心激荡万分。 神!这就是神!他们的新神! …… “恭祝新神!” “恭祝阮竹!” “恭祝得冠!” 大家齐齐祝福。 阮竹见此,更是内心澎湃,抬眸见着这人山人海的呼喊。 两世以来,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 她神色飞扬,嘴角上扬,拿起奖杯冲着众人笑颜如花后,便直直的鞠起一躬。 “谢谢。” …… 冠军已经花落阮竹这里。 之前说好的奖励自然是全部都有。 阮竹的手中不仅拿到了许多资源,更甚至还有十万块钱的现金奖励。 十万块钱。 这个年代。 十万。 阮竹拿到手装进自己的包里的时候,嘴角上扬到一直没闭合过。 成大仙见此也是觉得好笑:“这么多现金你一个小姑娘一直拿在手里总归是不安全的。” “找个时间去银行弄个存折。” 成大仙的好心提醒。 确实让阮竹记到了心里。 火车上的前车之鉴,让她瞬间秒懂。 她点点头:“好!” 下一秒。 成大仙便看着她继续说道:“右长老那里的拜师,你看一下什么时候能行你得赶紧去一下。” 第190章 它在你那过的还好吗? “拜师??” 阮竹眼神里全是惊诧。 成大仙自然以为阮竹是高兴傻了,当下笑着点点头:“这可是医术交流会冠军的附加额外奖励。” “比赛前就说好了。” “怎么?你还要拒绝不成?” 这话成大仙也就是调侃一说。 能拜右长老为师,国内不知道有多少医师前仆后继。 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恐怕祖上都冒青烟了才能得到! 可偏偏阮竹却是摇摇头拒绝了:“抱歉,我已经有师父了。” “右长老我恐怕拜不了。” 刹那间。 成大仙一直笑着的嘴角僵在了脸上:“是……是玩笑吧?” “是开的玩笑吧?” 阮竹抿了抿唇,摇摇头:“不是玩笑。” 成大仙:“!!!” 成大仙瞳孔紧缩,一瞬间惊住:“这可是右长老!” 能得到右长老为师,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小丫头竟然就这么拒绝了? 疯了吧,一定是疯了吧!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试图和阮竹好好讲解讲解右长老的身份地位。 可眼前的小丫头只是以一种十分从容淡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看着他。 看他滔滔不绝描述右长老地位的时候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其脸上的神色还不如见到刚刚那十万块钱开心。 顿时成大仙便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张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 面前的阮竹扯起一抹官方式的假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十分眼熟的信。 成大仙见到,又是一震! “这……这不是我给老乔头的信?怎么?怎么在你……你?你是老乔头的徒弟??!” 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我是。” 成大仙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难怪。” 一切事情都解答的一清二楚。 难怪小丫头对右长老无动于衷。 那可是老乔头! 当年和他拼得不分上下的老乔头。 当年,右长老都惨败在老乔头的手里啊。 成大仙拿着这信,心中满是唏嘘:“老乔头没来?” 阮竹点点头:“对。” “师父他老人家身子骨折腾不了这么远的地方。” “你写给他的信,他看了。” “说是当年他就来看过一次,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依旧束手无策。” “若是你信得过我的话,师父是想让我代他老人家去看看。” “之前我也去过几次您家里,您都不在。”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用吗?” 一到二十五岁就死亡的病。 听起来就好似苗疆的巫蛊。 阮竹对此还是蛮有兴趣的。 她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期待。 那成大仙见此无奈的一笑,只是这笑容里怎么看都有几分牵强和悲伤。 “你来晚了。” “我之前不在家就是因为一直在处理外孙女的事。” 他摇摇头,神情惋惜,些许悲伤:“虽然没有完全死掉,可却变成了一个智商残缺人士。” “记忆丧失,智商倒退,如今二十五岁的小丫头看起来就如那三岁孩童一般。” “这已经是我尽力之后的最大结果了。” 成大仙“唉……”的重重叹气。 他行医数年。 几乎是一辈子。 翻阅了医典古籍,查找了不知道多少资料。 可对于此他始终没有找到解救之法。 这是他心中的遗憾。 怕是就算他死他也能一直惦记着。 成大仙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瞬间疲劳了几十岁。 此刻场馆里的所有新秀医师们已经全部离开。 就连评委们都出去欢送那些主办方。 留下来的只有旁边一直没动弹的黑袍老人怪老头。 以及眼前的成大仙。 阮竹见到成大仙这副模样,自然是百感交集。 小小的感叹一波命运造化弄人后。 她还是斟酌着道:“长辈要是不介意的话,晚辈还是想去试试,万一呢。” 医师这行。 永远不嫌看的书多,见的人多。 在这一方面。 就如同一块大海绵一般。 只要有水,就能一直吸收。 亦如此刻的阮竹,迫切,太迫切了。 迫不及待的希望多看些病人,多涨涨经验,多学点本事。 她嘴角尽力扯出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以此来表示自己的真心。 那成大仙见此“唉”的一声,欣慰的叹了口气。 “也罢。” “明日你若不忙,就来看看。” 说到这里。 他即是羡慕,又有些调侃:“老乔头那个老家伙。” “小村子里躲这么些年。” “我还以为他这辈子恐怕就此打住。” “没想到竟然是不声不响的教出来了个好徒弟。” “这下我看右长老怕是要哭死了。” 为了不收柳薇当徒弟。 右长老信誓旦旦的和成大仙打赌。 结果阮竹确实如他所愿一般赢下了这场比赛,拿到了冠军。 可结果怎么着? 人家小丫头有师父呢! 这师父啊,还不是别人。 正是当年赢了他的老乔头。 乖乖。 这么刺激戏剧性的场面。 成大仙只是想想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了。 他扯着笑容,已经是心不在焉的想去外面把右长老找回来。 阮竹见着觉得好笑。 也没吭声。 果然。 只是小许,成大仙便坐不住,主动提出要出去看一看。 阮竹“嗯”了一声,没阻拦。 眼看着人出场馆外。 整个场馆里只剩下阮竹和黑袍老人怪老头的时候。 阮竹知道,重点来了。 黑袍老人怪老头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评委席的椅子上,神色却是少有的诡异复杂:“它在你那还好吗?” 这个“它”是谁,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但阮竹不敢赌。 她眼里皆是疑惑,迷茫的“啊?”了一声。 “您在说什么?什么它?” 怪老头听闻也不气,“嗤……”了一声,有些嘲讽。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它聪明还是愚蠢。” “找个主人,倒是知道护着它了。可惜,弱的离谱。” 黑袍老人怪老头双手抱怀阴冷一笑。 看着阮竹的时候,像是直接一眼就能看穿阮竹的所有底线。 与此同时。 所说的每一句话更是分分钟直击要害。 阮竹沉默着,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眼里的戒备渐渐升起,体内的内气迅速流转。 第191章 银行?没抢,命倒是抢回来了一条。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眼看着阮竹浑身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似乎要准备发起进攻。 那怪老头又是“嗤……”的一笑。 “你的内气连第五篇章的内容都还不足以显示出来。” “我若是你,必然乖乖的示弱,而不是以蝼蚁的力量妄图去扳倒大象。” 说罢。 他的手抬起到桌面上。 只是轻轻一点,那空气中的空气瞬间如同被烧开的沸腾的水。 不停的翻滚,冒泡,吐出令人可怕的温度。 一股威压自他手中的内气释放喷发过来。 只是瞬息,便压制的阮竹喘不过气来。 周围空气里的氧气似乎直接被这股内气燃烧蒸发的一干二净。 而这周围更是逐渐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阮竹用自身内气所做的防御抵挡透明玻璃罩,也在这股威压之下被戳碎的一干二净。 瞬息,只是瞬息! 阮竹双手摸着自己的喉咙脖颈。 不停的喘着粗气。 脸色憋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整个头颅天旋地转,似乎要昏晕过去。 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 阮竹的嘴唇甚至都开始泛紫。 她试图向外移动,远离这个黑袍老人怪老头。 但没用! 完全没用! 周围的空气似乎有意识的向她袭来,牢牢的把她封锁固定在此! 她就像是被塞进了真空包装袋里,里面的氧气一旦被抽离干净后,她便再也出不去!! 她惶恐,不安,甚至害怕!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求饶一声,反而用着嘶吼撕裂的语气断断续续道:“即……即便是蝼蚁,也,也能吞噬大象!!” 一只蝼蚁或许吞噬不了。 可若是一群呢? 一万只,一千万只,一亿只的蝼蚁,会吞噬不了一只大象吗? 她神色扭曲,但心中坚定的信仰依旧不灭。 犹如缓缓上升的朝阳,即便黑夜漫长,可最终一定会升起! 那黑袍老人怪老头见此,“呵呵”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手上的动作更是准备加深时。 一声突然“嗷……”的猛兽怒吼声自空中突然出现。 下一秒。 一个庞大的黑影亮出自己尖锐的爪子,直接撕烂了这方天地。 刹那间。 周围的氧气铺天盖地的涌入而来。 阮竹差点失去的意识,迅速回笼。 疯狂开始呼吸。 她喘着粗气,抬眸看去。 一只庞大的近乎有两米多高的巨型猛兽威风凛凛的守护在她前方。 纯黑色的毛发,威风凛凛。 那一个爪子几乎比她的大腿还大。 它的后背留给了她。 正前方却留给了那黑袍老人。 气势十足的怒吼一声,吼声响彻云霄,尖锐锋利的獠牙更是似乎要撕烂对方。 阮竹看完,心中似乎有所感觉,试探性的开口道:“小,小兽?” 她的声音带着疑惑。 甚至是不敢置信。 这是她空间里那只整天埋头就睡,睡饱了就吃,没事干就去陆母脚下撒泼打滚的小猫咪? 疯了吧? 疯了吧??! 可让她感到更疯的是黑袍老人怪老头见到这一幕竟然笑了。 是的,笑出了声。 他的攻击停了下来。 眼神里是满满的欣赏,还有一种极为病态的满足,像是一个变态,他双手伸出,像是在向阮竹展示:“我最完美的作品。” “果然,果然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成功了!” “我就知道,一号,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的眼神里带着痴迷。 和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阴冷高冷感完全不一样。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变态的医学教授。 为了实验不择手段。 他试图上前靠近小兽。 阮竹见此,心中瞬间一紧。 这怪老头果然不好招惹。 小兽说的没错。 她眼神四处扫荡环视一圈。 心中越发焦灼。 眼见这怪老头已经拿出来了刀,在小兽警告的怒吼下依然向前。 她当下更是急的浑身冒汗。 再抬眸间。 一看到旁边的灭火器消防栓。 瞬间心中有了注意。 她摸了摸小兽的毛发。 这些日子里来两人相处的默契已经让小兽秒懂了一些。 阮竹说道:“等我。” 下一刻。 一股内气自她身体里喷涌而出。 直直的撞碎那消防器的柜门。 再配合银针一起。 直接精准无误的打开了消防器的盖子。 阮竹借着小兽的力量,往后一蹬,一个借力直接跳到了消防器前。 与此同时。 小兽也顺势往旁边一个打滚。 那黑袍老人怪老头一见脸色顿时阴沉。 手中的内气直直的向阮竹喷发而来时。 却被迎面而来的消防器直接阻挡。 一股白雾喷出。 直直的窜进怪老头的眼里。 阮竹的银针更像是暗箭与此同时裹在这些白雾之中喷发而出。 那怪老头被打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阮竹见此大吼了一声“快跑!!” 下一刻。 一人一兽直接朝着场馆外大跑。 等快到门口的那刻。 怪老头终于解决完所有的东西跟上来。 阮竹着急忙慌大喊一声,小兽便已经迅速回到了她的空间里。 阮竹一个借力往前一冲。 场馆外,小郑和曹明两人的车还未开走。 因为之前说好的等着阮竹一起回。 因此两人便也没提前离开。 阮竹出来见到的那刻,眼里瞬间热泪盈眶。 恩人啊! 她“蹭蹭蹭”的三步并两步直接跳上车,然后大喊一声:“快走!!” 手中的十万现金包裹甩了小郑一脸。 被钱砸的感觉让小郑差点发懵。 等再反应过来时。 车子竟然已经是快速行驶了起来。 那曹明多大岁数的一个老头子,这一刻竟然像是激情少年一般疯狂飙车。 小郑把自己脸上的钱取了下来。 转过头看着阮竹一脸狼狈不堪的模样。 再一看看阮竹这副脸色和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敢吭声:“竹姐,你是去抢银行了吗?” 这十万块钱的现金奖励,并没有完全明说。 所有人都不知道。 因此小郑不知道这是阮竹的奖励钱。 这会儿突然看见这么大一笔。 又看见阮竹的这番动作。 真的很难不去乱想。 小郑此刻头脑已经开始疯狂风暴。 阮竹喘着粗气好半响平息下来后回想刚刚那场景:“银行?没抢。命倒是抢回来了一条。” 第192章 别害怕,小丫头。 疯了,疯了。 真的疯了。 阮竹摸着一直“砰砰砰”跳的心脏心有余悸。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这些人为何那么怕这个怪老头了。 她看着小郑和曹明,神色凝重:“我们得赶紧回。” 小郑两眼一懵:“啊?” 曹明眉眼之间倒是略带思索,显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但他理智的没有问出口。 只是拿出大哥大,直接向助理拨了过去。 短暂的响声后那边接通。 待听到曹明要求订票后。 助理显而易见的为难了一下:“曹董,我查过了最近的火车票信息。” “距离最快的一趟回程火车,至少也在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 这意味着阮竹和小兽起码到明天晚上之前,都不一定安全。 阮竹深深的皱着眉头。 小郑的疑惑快要溢出来:“竹姐?怎么了啊?” 阮竹沉默没吭声:“……” 关于内气,关于空间,关于小兽,她没办法说出来。 在这个年代。 亦或者不仅是这个年代。 就算是放到前世的后世里她也会被当成异类! 一个带着记忆觉醒的重生者,拥有空间小兽和内气。 听听,只是听听就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致富机会! 她抿着唇,微微一笑,尽力平静下来:“无事。” 在小郑更加懵逼的眼神下,指了指那散乱到整车的钱:“那是我得冠军的奖励,十万现金。” 小郑瞳孔瞬间紧缩:“!!” 曹明挑眉:“还真是……意想不到。” “但一想到人是你,又觉得正常。” 阮竹在两人心中的形象几乎可以用“无所不能”四个字来形容。 这会儿听见阮竹这么说,竟是丝毫不意外。 只是对于这笔金额还是感到震撼。 十万啊。 八几年的十万啊。 小郑连拍胸脯,高声呐喊:“我竹姐牛批!!” 阮竹笑笑。 没吭声。 一行三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 这车子便很快的到达了曹明别墅庄园门前。 小郑还在到处装钱。 曹明的助理上来准备停车。 阮竹正准备回房间好好问问小兽。 可就是在这个时刻。 阮竹只是眼睛一抬。 就扫到了站在曹明庄园别墅前面的黑袍老人怪老头。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死神将近。 阮竹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浑身齐刷刷的冒着冷汗。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 竟是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身边的小郑与曹明两人看见,顿时笑了起来。 “嘿,那不是怪老头嘛?怎么在这?” “肯定是为了我竹姐来的,卧槽,我竹姐好牛批。” “……” 两人谈笑之间,曹明更是上前直接打着招呼。 在他们眼中的怪老头虽然诡异奇怪,可说话问话的时候依旧在回复。 这对比起来某些柳家的小子,简直就是天使。 两人热情的把人迎进屋子里。 阮竹只是眼神一扫,便知道完全无法躲过。 黑袍老人怪老头扫过来看向她的眼神实在是威胁意味太浓。 只要她逃跑,眼前不谙世事的小郑与曹明就会受到牵连。 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全力放松自己一般跟着进去。 待到进入屋子里,曹明与小郑离开后。 她终于如同浑身冒刺的刺猬一样,毫不客气的亮出自己的獠牙和尖锐的锋芒。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竹眼神犀利,冷漠,带着质问:“你的目的?” 黑袍老人怪老头耸耸肩:“事实上,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没必要? 呵呵。 她刚刚可是差点死掉! 被眼前的这个怪老头杀死! 她依旧戒备心十足。 但此刻的黑袍老人怪老头却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怪异,态度空前绝后的友好。 “我没想杀你。” “我若是想动手,一号根本救不了你。” “只是瞬息的时间罢了。” “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黑袍老人一边说道,一边打量曹家庄园的精致装修。 这里是欧式复古风格,完美的像是一座城堡。 黑袍老人眼眸里是喜爱和欣赏。 阮竹却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 她眉头紧蹙:“你控制我,是为了逼迫小兽出来?你叫它一号?为什么?实验品一号?” 诚如黑袍老人所言。 他若是想杀她,她根本逃不过。 黑袍老人笑着,如同一个诡异的怪咖:“小兽?啊,它也确实是一只小兽。” “当然,更是我的实验品一号。” “我很开心,能看到自己的实验品成功。” “必须承认,它是我截至目前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虽然在我们的世界里,它不值一提。” 黑袍老人似乎有些可惜。 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尽是惋惜和哀叹。 就在阮竹满脑子的疑惑时,他突然又抬眸笑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它,也不会伤害你。” “如此完美的作品,必然是要一直留存下来用来证明我的胜利。” “别害怕,小丫头。” 他说着。 再起身。 朝着阮竹一点一点走来。 阮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心脏猛跳。 却见黑袍老人突然递上一颗黑色的小石头。 那小石头只有掌心大小,不规则形状,纯黑色。 阮竹疑惑着试探着慢慢接过。 黑袍老人怪老头顺势露出满意的神色:“它会需要的。” 说罢。 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曹家。 行走的背影是那么的随性自在,又是那么的诡异静寂。 阮竹呆愣愣的看了好久。 直到一直在餐厅里准备食物的曹明与小郑出来。 两人手里是拿着上好的大闸蟹与红酒。 还有一些其他酱料。 本来是用来准备招待客人,可转头看去竟然是只有阮竹一人。 “怪老头呢?” 阮竹:“……” 阮竹:“走了。” 小郑:“走这么快啊?不是刚来吗?他有什么事啊?” 阮竹摇摇头:“无事。” 说罢也没管二人的继续提问,直接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躺到床上的那一刻。 阮竹便是直接急不可耐的进入空间里。 古式阁楼一层里。 小兽早已经是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 软绵绵的犹如阮竹之前见到的模样。 她瞳孔一缩。 迅速去找那当初的丹药。 但下一秒就被小兽喊道:“不用。” 第193章 我的父母是谁? 治标不治本。 那些丹药对于小兽来说,只能达到安慰的作用。 但根本缓解不了实际症状。 它懒懒散散的躺着,像是一只极为犯困犯懒的猫。 慵懒的随性自然的躺在一旁。 阮竹见此挑眉:“那个黑袍老人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来自哪里?” “你为什么又是他的试验品?” 疑问。 太多的疑问。 而阮竹更想问的那句则是“为什么她能重生?” 为什么?偏偏又是她? 她浑身上下全是疑惑。 那小兽沉默些许。 待看见阮竹确实是不打算绕开这个事情后。 它似是认命的叹了口气。 接着缓缓说道:“你知道平行世界吗?” 阮竹:“???” “这个宇宙,不止有这一个星球一个世界。” “在另一边,有无数许多的星球世界,与眼前你所处的世界平行。” “这些世界里,有的还处于远古时期,有的处于进化期,有的还在古代战场时期,而还有的,科技则发展到了一定的高度,甚至机器人遍地走,那是一个科技非常发达的世界。” “而我和黑袍老人便来自于那个科技十分发达的世界。” “准确来说,在那个世界里,他的医术并不出众,他的实验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在那个世界,其实过的并不好,甚至时常遭到霸凌辱骂。” “而我,是他的第一个试验品,从一只小猫进化成一只猛兽,有自己的意识,会说话的试验品。” “而这些,在我们那个世界里稀疏平常,甚至算得上是小儿科。” “几十年前。” “我被他带着进入我们那里的迷雾森林里进行训练,黑洞袭来,我与他一起双双掉入平行世界里。” “也就是现在这个星球。” “他的灵魂取代了之前那具身体的主人。” “在医术交流会上他大放精彩,以他那小儿科一般的知识储存量,在这个世界里竟然能成为顶尖。” “他享受这种感觉,更急于回到他所在的世界里向人们诉说这个星球这个世界的存在,以此来进行侵略。” “因此他走遍了大江南北,试图搜寻黑洞的气息。” “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找到。” “而他手中的我,第一个试验品也终于成功。” “察觉到他想拿这个星球上的其他生物想复刻我的时候,我逃了出去,藏在这手镯里,被一对夫妇买走,带到了京都。” “但因为我逃出去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因此,我陷入了昏睡。” “直到……你的出现,唤醒了我。” “事情,就是这样。” “至于你的重生……和我无关。” 它一说完,便立马又躺了回去。 似乎就连说话都在耗费它的心神。 阮竹沉默着,一直没吭声。 要素过多,她甚至都不知道先从哪里消化。 “首先,你说你是被一对夫妇买走,去了京都?” 小兽点点头:“对。” “可阮父阮母从来没有去过京都,更从来没有来过南方。” 这个手镯是从她一出生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在她身边的。 除了阮父阮母之外,没人会给她这样一个贵重的手镯。 她皱着眉头。 以前不敢想不敢信的地方此刻也全部冒了出来。 一条一条线索汇合在一起。 她突然眼睛一亮:“我不是阮父阮母亲生的?” “我的父母是谁?!” 小兽摇摇头:“时间太久远,我当时的意识并不是很清晰。” “但是在那个年代能有钱买这样一个贵重的手镯,又带到京都去,且还来过南方,只怕家境很好。” 这是最接近事实的分析,也是目前唯一能掌握的线索。 阮竹自然知晓。 可她心中此刻却仍旧如熊熊大火一般烧的火辣辣的疼。 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别家的小孩子都能上学,为什么别家的小孩子都能被父母疼爱。 为什么阮家的七个弟弟与阮嫣然看起来才像是一家,而她始终像一个外人生存着。 原来。 原来她一开始就不是阮家的人!!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被阮父阮母不喜! 谁会喜欢不是自己的孩子呢?谁会啊? 可笑的是她却为了所谓的亲情甚至搭上了她前世一辈子! 她心中瞬间喷发出无数复杂的情绪。 这一刻百感交集十分复杂,更是急于发泄释放。 内心的怒火和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让她不知道从何开始说。 而她的脑子里更是想念着那个人,那个让她感受到港湾感受到“家”的男人。 她想陆彦哲了,想陆父陆母陆子迪,甚至还有陆玲。 她抿着唇,抬起头望着上方。 好半响才平复下来心情。 下一刻她眉头又是突然紧皱:“如果按你这么说,那黑袍老人怪老头,一直在找寻回自己世界里的路?” 小兽点点头“嗯”了一声。 但随后便是“嗤……”的嘲讽笑出声。 “他找不到的。” 阮竹:“???” 小兽:“因为当初的黑洞不是一个意外,是我故意引来的,利用我们那个世界里的高科技手段。” “事实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经是他成功的试验品。” 对于这一点。 小兽相当骄傲。 “小爷可聪明着呢。” 如此说来。 难怪那黑袍老人怪老头在行走数年,游遍大江大河后,竟然还是回来了。 原来如此。 阮竹心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下一刻。 她又突然伸出手,把那块小黑石头递给小兽。 只见刚刚那懒懒散散的小兽这一刻突然“蹭”的一下起身。 “黑石!” “你从哪里来的?!” 阮竹:“怪老头刚刚给的。” 她还没说完。 那黑色的小石头就被小兽一把扫过。 小黑石在它的手中如同在被吸收一般。 黑色渐渐变成了灰色,再到白色,随后透明。 下一秒。 便“咔擦”一声全部裂开,成为了粉末。 一阵微风袭来,消散的一干二净。 而那个刚刚还懒懒散散,下一秒仿若会死去的小兽,这一刻竟然是活力满满。 就连毛发都变得有光泽许多。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黑石是我们获取能量的来源。” 第194章 因为大多数人,平庸。 “我的能量太低了。” “这个世界也一直在限制小爷我。” 阮竹挑眉:“限制?” 小兽点点头:“对!” “准确来说,每个世界里都有自己的天道,和自己的运行法则。” “谁的一生该如何,几乎都是固定的。” “依靠个人自身的力量,很难实行跨越,当然这种机会也不是没有,但很少。” “而我们那个高科技世界的天道则比这个世界的天道厉害许多。” “我虽然是试验品。” “可我的自身力量依旧比这个世界里的大多数人力量都要强悍万倍。” “天道为了防止我们这种人来此作乱。” “因此,下了一层限制。” “凡是外来者,实力锐减,甚至呆的时间越久,力量就会越来越薄弱,渐渐与这个世界里的本来力量一样。” 小兽的初始形态是一只猫。 猫的寿命平均下来撑死十五年。 按照这个世界的天道来讲,小兽的存在已经是违反了天道运行规则。 它本就应该在十五岁那年渐渐死去。 可它来自于更高一级别的世界,苟且偷生了这么些年。 其实也该到了本该死去的时间的。 “但是我没想到那个老匹夫竟然会愿意把黑石给小爷我。” 小兽说完神色复杂。 阮竹听明白了后,倒是有几分若有所思:“无论如何。” “截至目前来讲,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了解他,懂他的人。” 像是灵魂伴侣。 “而你又是他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看着你去死亡。” “如今你黑石的能量被补充吸收,那么你……” 说到这里,阮竹顿住。“这黑石的能量够你用多久?” “要是黑石的能量一没,你岂不是……” 她张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 只是打眼一看,就知道她要说啥。 小兽坐在假山之上,一边舔着爪子,一边抬眸看了阮竹一眼:“没那么快死。” “这一小块儿黑石的力量,再活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如此说完。 阮竹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下一秒又突然道:“那内气?” 小兽:“是我们那个世界里的东西。” 小兽:“几乎每个人生下来都能学会使用内气。” 小兽:“而有天赋种族的人,还会给内气赋予不同的色彩。” 小兽:“而这些被赋予过不同色彩的内气,其威力作用便更强大。” “简单来说。” “很像你们这个世界里记载的灵气。” 天生万物,孕育灵气。 共享在这片天地里。 但个人天赋皆为不同。 这灵气能被吸收多少,自己又能修炼成什么样子,也全靠个人。 因此。 “这内气虽说我们那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有,但依旧分等级地位。” 说到这里。 阮竹却是突然蹙眉。 身旁的小兽迅速察觉到:“怎么了吗?” 阮竹:“那我这个内气……是好是坏?” 小兽听闻,眼神瞬间复杂了一会儿。 好半响后。 在阮竹期待的眼神下,默默的说出两字:“垃圾。” 阮竹:“……” 小兽挑眉,知道阮竹似乎深受打击,但它仍旧继续道:“那怪老头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因为实力过于弱小而被经常霸凌。” “你今日所感受到的气息,其实还算是怪老头手下留情。” 实话且扎心。 小兽这样一番话,直接表明了小兽所在那个世界的残忍。 以及实力高深。 阮竹伸手抚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万幸黑袍老人怪老头没有找到黑洞。 倘若真的打过来,恐怕这个世界不堪一击。 “不过……” 阮竹心中正是庆幸着,那小兽突然接了一句转折话。 瞬间让阮竹的眸子一亮:“不过什么?” “不过……那本《神农易经》第五篇章,倘若出现觉醒,而你又有天赋的话,你此时所用的内气将会被洗涤。” “直接提升到一个新的档次。” “但前提是你有天赋。” “不过嘛……” 小兽翻滚的打了个圈,一举跳上假山,眼神向下看着阮竹,自带一股蔑视众人的意味。 “从我记事起,没有人能做到因为自己自身的天赋而去洗涤提升内气的档次。” “因为大多数人,平庸。” 高科技世界太先进了。 先进到一个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被检查出来了一切。 有没有天赋?有没有能力? 从生下来的那刻就一清二楚。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已经被判定的情况下而觉醒出来更高一层的天赋。 从来也没有人的内气会被洗涤提升一个档次。 这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 小兽舔了舔爪子。 见到阮竹沉默着。 它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 “在你们这个世界里,即便你所用的内气是最差的,也比你们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要好。” 毕竟。 这个世界……太落后了。 当然。 这话小兽没有说出口。 它慢悠悠慢悠悠的尾巴一甩一甩的进了古式小楼一层里。 这次因为有了怪老头给黑石的举动。 它已经不在害怕。 更不用锁上大门。 唯独阮竹站在原地,一直沉默着脸。 第五篇章,内气,觉醒天赋。 她已经尝到了这其中的好处。 那么……谁会不想更好呢? 欲望放大,所有人类都不晓得满足,她也不例外。 她抿了抿唇。 知晓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见到小兽又回去了小楼里。 干脆也直接出来了意识回到了现实里。 刚才只是揉了揉眼起身。 房门就被小郑敲响:“竹姐,竹姐,金灿灿的大闸蟹来一份不?” “老好吃了!” 阮竹:“……” 阮竹:“来。” …… 因为确定了黑袍老人怪老头暂时不会对阮竹有什么威胁。 所以第二天一早阮竹还是看着信中的地址去了成大仙家里。 南方这样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成大仙家就坐落在城中村里。 房子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最好的莫过于独门独户,自己有自己的小院子和楼。 阮竹提着东西来的时候,管家见到早早便笑开:“又是你啊?找我们老爷子?” 第195章 姐姐呜呜呜,我爱姐姐,姐姐好好看。 阮竹来了好几次。 成大仙是没见着。 管家倒是见了好几次。 阮竹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这次提前约好了。” 管家听闻立马高兴道:“那恐怕还需要您等一等。” “老爷子刚出门去给子笙小姐买吃的了。” “不过嘛,应该快的,你先进来坐一坐。” “快来快来。” 他把门打开。 入目眼帘的是墙角里的一堆花架子,上面的多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正在散发着耀眼的活力。 再一看看整个院子里其他的地方,竟然是还有小孩子才喜欢玩的秋千。 那阮竹见此,眼神里闪过诧异:“没想到大仙对于孩子竟然这般喜爱。” 在自己的院子里开辟出来一块儿土地去做一个秋千。 这是一件很浪漫且很用心的事情。 岂料她的随口夸赞并没有惹来管家的开心。 反倒是眼角突然含着泪水。 阮竹见此,稍稍凝眉。 正是思虑间。 就见那屋子里飞快的窜出来一个粉红色的身影。 “欧耶欧耶欧耶~~出去玩出去玩~~欧耶~~” “管家伯伯,快带我出去玩!!” “啊啊啊,秋千,是秋千!!” “管家伯伯,这是大爷爷给我做的秋千吗?” “大爷爷在哪里?我要和大爷爷一起玩秋千~~” “大爷爷大爷爷,大爷爷,呜呜呜呜,我要大爷爷,我要大爷爷。” “呜呜呜呜呜呜……” 像是夏日多变的天气。 刚刚还叽叽喳喳欢快的语调,只是瞬息就嚎啕大哭,哭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 管家见此,脸上已经是着急忙慌。 根本来不及向阮竹表示歉意。 就已经赶紧上前哄人。 “子笙小姐不要哭,不要哭。” “大爷爷去给你买好吃的了。” “子笙小姐是不是喜欢荡秋千啊?那我给子笙小姐荡起来好不好?” “抓稳了哈。” 管家用着哄人的语气,态度是无尽的温柔。 明晃晃的表示出对眼前这位叫子笙小姐的偏爱。 因此只是他这样一哄,院子里很快便再次响起来了子笙小姐的欢呼雀跃声。 “欧耶欧耶欧耶,荡秋千了诶~~” “我荡秋千啦!!” “谢谢管家伯伯,谢谢大爷爷,我等大爷爷回来告诉他,我会荡秋千了哦~~~” 她的语气稚嫩,一看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可偏偏她的体型容貌以及身体状况都在告诉阮竹这个被叫子笙小姐的女子……是个二十几岁的大人。 但,现在这个二十几岁的大人,行为动作竟然只有三岁孩童一般。 阮竹皱着眉,抿了抿唇,心中只是刹那间便知晓。 这个眼前的子笙小姐恐怕就是成大仙信封中所说的二十五岁外孙女。 二十五岁的大劫。 挺不过去当场死亡。 而挺过来的不是变成了几岁孩童,就是变成了一个傻子。 如今这般看来。 这子笙小姐明显是变成了几岁孩童,智商倒退。 她双手抱怀,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从何看起病来。 正是思索时。 那刚刚还在荡秋千的子笙小姐早已经拿着一束花凑到她面前。 “姐姐你好好看啊,姐姐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姐姐我喜欢我姐姐。” “花花,给你花花。” 她“蹭”的一下子凑上来,一边给花的同时一边示意着想要抱一下阮竹。 阮竹解读出来这信息之后,神色微妙的往后闪躲了一下。 下一刻。 便见这二十五岁的女子如同小孩一般瘪着嘴嚎啕大哭。 “姐姐,呜呜呜呜呜,姐姐不喜欢我。” “姐姐不抱子笙呜呜呜呜呜,姐姐不喜欢子笙呜呜呜呜…” 小孩子的哭泣向来都是没完没了。 这简直是要了阮竹的老命。 浑身尴尬的想原地去世时。 一直在外面的成大仙终于算是赶了回来。 他手里提着的赫然是两根冰糖葫芦。 一见到子笙哭就匆匆忙忙的喊道:“子笙看,糖葫芦。” 他举起手在空中摇了摇。 红色的裹着糖的糖葫芦,在光芒下闪闪发光,红的耀眼。 子笙的吸引力瞬间被转移。 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流过的泪痕,嘴上却已经是高兴的呐喊:“大爷爷!大爷爷!大爷爷回来了!!” “糖葫芦,爱爱,糖葫芦,爱爱!子笙爱爱!!” 她急匆匆上前一把抢过。 很快便在一旁的石阶槛上安安静静的吃着。 阮竹见此,心情立马平复下来。 那成大仙“哈哈”的一笑,笑容里却是略微有几分苦涩:“没吓到你吧?” 阮竹摇摇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好转的迹象吗?” “除了这个……”她指了指脑子,“除了这个之外,其它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成大仙摇摇头:“没有,没有其它问题。” “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行医多年。 只能尽全力保住这条命。 可对于原有的智商却是无能为力。 疼了二十五年的亲外孙女变成这般。 心中自然是复杂的。 他脸色复杂,内心百味杂陈的看着蹲在一旁的成子笙。 阮竹见此“嗯”了一声。 下一刻便道:“或许,我可能有办法。” 那成大仙一听,瞬间满身疑惑。 正是不解时。 门外突然“扣扣扣”的被敲响。 只是一个抬眸,便看见那柳薇笑眯眯的脸,以及手中拿捏的信封。 “不知道大仙今儿个是否还需要我们来医治看看?” 那柳薇说罢。 身后突然出来一群人,各个手里都拿着信封。 阮竹一一扫过去,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医师行业里各个顶尖的医生。 能被成大仙一封信直接凝聚在这里。 阮竹挑眉,心中只是瞬间就想到了师父之前说的一句话。 “如果他找你,你不会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他找的绝对不止你一个。” 如今看来。 还真是。 她嘴角扯出一抹官方的假笑,神情也没了之前的专注。 看向成大仙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大仙竟然还叫了这么一群人。” 成大仙嘴唇微微碰撞,上下嘟囔一番。 随后突然认命似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救命要紧。” 阮竹挑眉,“呵”了一声,但却也没有说出别的什么话来。 那柳薇及一群人见此,立马进来。 第196章 没有背景,便什么都不是。 乌泱泱的一群人涌入。 刚一看还有些宽敞的小院,此刻顿时变得狭窄。 成大仙看着这群来了的人,挨个挨个激动的上前打着招呼。 “当年一别不见,没想到再见面竟然已经是十几年后,老家伙,你可还好啊?” “我都没想过你能来,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感恩,太感恩了!” “……” 成大仙热泪盈眶。 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在医师圈子里结交的好友。 许多如今已身处高位。 平时忙的根本见不着人影。 没想到他广撒网给出的一封信还能让这些人亲自来。 这可都是情谊! 成大仙心中感激。 那些老头子们见此先是笑笑的跟着一起叙叙旧。 下一刻便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柳薇身上。 “说起来这还得多亏柳家这孩子。” “见到时间要到了,可是挨个挨个打电话喊我们一块儿来呢。” 那些老头子们笑笑。 因为这两句话直接把焦点转移到柳薇身上。 今日的柳薇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耳链垂下,用着皮筋扎着低发尾。 整个人显得十分干净利索。 见到成大仙看过来时谦虚谦卑的温柔笑笑。 更是显得落落大方。 那成大仙之前在医术交流会上对柳薇还是有些颇词。 可如今见到人这模样,自然心里也是无法再去说什么怪罪不喜的话来。 这柳家的,确实把柳薇养得很好。 若是做为柳家家主,她的手段无可挑剔。 可若是做为医师…… 可惜了。 成大仙心中唏嘘一声,但面子上仍旧笑意盈盈,看不出来任何想法。 “如此说来,我倒是得好好感谢感谢。” 成大仙笑眯眯的也跟着打趣。 一行人又是一起笑笑后。 这才在管家端来了一杯杯茶水下开始进入正题。 院子里被管家端来了茶杯茶桌,这些人直接坐了下来。 那成子笙“嘿嘿嘿”的欢快笑个不停,一会儿上前喊“伯伯们好”,一会儿屁颠屁颠的去爬秋千架子。 有上心细腻温柔点的老头子更是直接上前帮成子笙推着秋千。 你来我往的,若不是因为眼前的成子笙是个二十五岁的大人,只怕这幅画面还真像是一群退了休的老爷爷们带着孙女享受天伦之乐。 然而。 现实却实在是太打击。 成大仙从屋子里出来,掏出资料。 “既然大家都来了,这份检查报告还是得先给你们看看。” 没有打印,只有一份。 众人齐齐凑上前。 阮竹见此更是准备往前移动几分。 结果下一秒。 一个人从身后伸出手就把她直接拽了回来。 前方的空位顺势被旁边的老者们补上。 眼睁睁的看着周围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阮竹凝眉,迅速回头,见到那抹熟悉的人脸,她顿时怒道:“你干什么?” 柳薇一手抱怀,一手举起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 镶着钻的闪闪发亮。 轻轻吹口气,悠闲自如。 见到阮竹微怒的脸色,她抿着唇笑笑:“我早就警告过你,融入不了的圈子不要强融。” “老老实实的待在你那个破旧村子里不好吗?” “非要到我面前来晃!” 她说着说着,语气已经是冰冷。 阮竹“呵”了一声:“与你无关。” 柳薇:“!!!” 眼看阮竹又要再次探上前去看那份资料。 她急戳戳的上前拽着人衣角,使劲用力一拽,刚做的美甲瞬间裂开了两半。 她“啊……”的吃痛叫出声。 众人顿时齐刷刷的回头。 见到柳薇神色奇怪,纷纷好心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薇抿着唇笑笑:“无事。” 眼神却是轻飘飘的扫了阮竹一眼。 此刻两人站的极近。 阮竹的脸色更是摆满了“我不好惹”的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些老头子们心中若有所思。 下一秒似是开玩笑的问道:“说起来刚刚倒是还没注意到这位小友。” “不知道你是??” 一群老头子们好奇。 眼见柳薇欲要开口,成大仙立马抢先道:“这是阮竹,这次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哦豁?冠军?” “冠军不是柳薇吗?” “怎么成了这位?” “……” 在这些老头子们心中,虽说略微有些偏颇,可不得不承认这柳家的柳薇确实医术极有天赋。 就算是放到同龄人中,也几乎没有几个能与之匹敌。 如今怎么? 众人摸不着阮竹的明细来历。 “倒是不知道这位阮竹小友是出自京都的哪一家?” 但有老者听闻阮竹是冠军便起了巴结之意。 笑眯眯的端上来一杯水。 态度可谓是空气绝后的温和。 在这些老头子们心目中看来。 能比柳薇更好的,恐怕至少家族背景一定要强,否则哪里会有资源供她学习。 因此这才问出口。 可这次还未等成大仙叙说。 阮竹便已经率先开口:“不过是野路子出家,师父没什么名气,小村子里出来的罢了。” 她淡悠悠的说完。 眼见那茶水是端给她的,刚伸出双手准备去接。 却见那老头儿笑眯眯的不着痕迹的把那茶水一口喝下。 再然后语气便冷淡了不少:“从小村子里出来的野路子,也能拿到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前途可畏啊。” 话语虽是夸奖夸赞。 可语气却更像是敷衍了事,随便说说。 而周围刚刚被打岔全都好奇起来的老头,听到这话也顿时兴致全无的继续转回了身。 有人对着成大仙似是而非的调侃道:“这医术交流会还真是够厉害的,能扛得起事。” 连这种野路子也能当冠军。 可不是厉害嘛。 也有人笑眯眯的直接当着阮竹的面招呼着柳薇:“柳薇丫头还站在那里干嘛?那么远,检查报告怎么能看的清晰,快过来。” 这明晃晃的几乎是在打阮竹的脸面。 柳薇见此嘴角带笑,乖乖巧巧的应了几声。 慢悠悠的往过走时,直接撞开原本并不在她路线里的阮竹。 擦肩而过的距离。 柳薇眼眸微眯,摇摇头笑的嘲讽:“这下还与我无关吗?” “阮竹。” “没有背景,便什么都不是。” “趁早放弃吧。” 第197章 你,你有把握? 成年人的世界只看利益。 尤其是越往上走,利益便被看的越重。 像柳薇所在的这圈子里。 谁能为他们带来价值,他们便与谁关系好。 这,就是这个圈子。 而阮竹? 一个小村子里出去的人。 无条件,无背景,无父母罩着,无朋友关系。 怎么可能会融进去呢? 谁又会看得起呢? 嗤…… 柳薇讥笑一声,自是姿态优雅的迅速与那些老头子们打成一片,说说笑笑,显得关系极好。 不得不说,有几分是要给阮竹展示的模样。 可却也是真实写照。 当然柳薇的本意自然是要给阮竹好好看清看清。 可偏偏阮竹却只觉得可笑。 褪去柳家的身份。 柳薇又能算的了什么? 这些人说起柳薇的时候都是说的柳家那丫头。 先有柳家,才有的这丫头。 可见这些人看重的是柳家,而不是柳薇。 若有一天。 柳家不要这柳薇,断绝关系了。 谁又能看得起呢? 被冠以别人的姓,被称呼为谁家谁家丫头夫人什么的。 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做自己的女王! 永远才是王道! 依靠自己的实力被人尊重,被人敬仰,那才是王道! 阮竹抿了抿唇,见到柳薇那幅模样,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内心却是毫无波动。 眼瞅着那边的检查报告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 她这才默默的上前拿到手中细看。 这副模样自是引来一些人的目光。 但阮竹却丝毫不在意。 我行我素的依旧看着。 直到那边的成大仙突然笑眯眯的开口:“相信检查报告大家都看完了。” “诸位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个想法?不如都说出来听听?” “集思广益。” “依靠我成某一个人,恐怕是真不行了。” “唉……” 他叹口气。 看着那边一直在被管家带着玩的成子笙。 眼里是对大家的希冀。 众人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互相对视一眼。 “这个病,来的奇怪,也是莫名其妙。” “偏偏这检查报告上却又写的各项指标都非常标准。” “我看了一下你这找人拍的片子,单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不存在神经被压迫的情况,脑子里也没有肿瘤。” “各个方面健健康康的比同龄人好出一大圈。” “整个扫视下来,就连一块儿不好的地方都没有。” “老兄,这不是我不帮你,只怕是我有心而无力啊。” “确实,我也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要我说,这哪哪哪都健康着,这就只能慢慢教。” “她现在也会叫人,不如就干脆再重新教她一次知识试试?” “有理,有理啊。” “……” 众人七嘴八舌。 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 有细细低语的。 有大声回复的。 但无一例外皆都是看不出来什么,找不出来病因。 那成大仙闻言心中已经是越发冰凉心寒。 绕是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可总归之前是抱有希望的。 他苦涩着脸,皱着眉头:“若是能教的会,我又何尝不愿意。” “可我也观察过了,智商永远停留在三岁,就是教多少遍都没用。” 这就像是被卡死在了框框里。 突然被下了一层禁制一般。 如何解决? 如何能解? 成大仙眼角里擒着湿润的泪意。 倘若从小到大便是这个智商,只能有三岁还好。 可成大仙是见过成子笙二十五岁时候的正常样子。 甚至用正常二字还是低估了她。 她的聪明机灵,简直高的可怕。 试卷成绩,学校考试,从来没有下过第一名的宝座。 遇到难题,别人还在口算拿纸笔画时,而她两秒内便能迅速给出答案。 成家也是百年医学世家,祖上不知道有多少名人。 但在成子笙面前,依旧黯淡失色。 这位的头脑,就是比年轻时候的成大仙还要厉害。 如今,竟然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除了感伤之外,更多的便是可惜。 此刻成大仙只恨遭这个罪的人不能是自己。 他神色是忧愁。 众人也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那不信邪的更是直接上前去把这成子笙的脉,希望以此来看看有什么问题。 可绕是这些人一个一个在外界看来都是些身份尊贵,医术厉害的人。 此刻却依旧是摸不着头脑,像个啥也不会的小子。 那柳薇也是,同样也上前试了试,摸了摸脉象。 成大仙见此带着希冀的问了声:“可有看出?” 柳薇摇摇头:“无。” 老一辈的医师们看不出。 新一辈的最有天赋的医生也看不出。 难道……难道就只能这般了吗? 成大仙与众人对视一眼,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头上的白发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陡然增多。 那向来挺直的脊梁这一刻也耷拉着,似乎有点直不起腰来。 阮竹挨个挨个扫过瞅了一眼。 想了想。 还是突然出声道:“那个……倘若你们都没办法的话,不如我来试试?” 她声音并不算特别大。 甚至因为这悲伤的气氛,都没敢太大声。 可偏偏在这寂静的氛围里就是如此的显眼,如此的清脆。 “放肆!你一个小村子里野路子出家的。” “我们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可不是你那医术交流会过家家。”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岂能随意乱来?!” “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也。” “这是你该乱来的地吗?” “……” 这些老头子们七嘴八舌。 对于阮竹是纷纷指责。 柳薇见此更是“呵”的冷笑一声。 “你若是为了想进入这个圈子里而强行来整这一出,只怕会适得其反啊。” “这里可不是医术交流会。” 她双手抱怀,脸上尽是看好戏。 嘴角的讥笑嘲讽,毫不掩饰。 阮竹听闻着实是有些对这些人无语。 她也不吭声。 只是转头看向那成大仙。 那成大仙见此,本来心中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的观念。 可看着那少女的眼神。 莫名其妙的就突然想起来医术交流会上为那帅气小伙诊断的一幕。 所有人都没看出来那小伙子有脑淤血。 可偏偏她看出来了。 他神色一震,眼里瞬间充满希冀:“你……你有把握??” 第198章 煞笔。 “没有。” 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干净利索。 周围人瞬间“嗤……”的嘲讽笑出声。 “胡闹,真是胡闹。” “我当你有天大的本事,原来竟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孩子你还小,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们虽说算不上顶尖,可在各自的领域里还是小有成就。” “我们的知识量,学识量可不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能比得了的。” “尤其是你还从小山村里出来。” “没有接受过城里的教育。” “我奉劝你啊。” “做人做事还是得谨言慎行不是。” “这对你自己以后也好啊。” “是啊是啊,说的没错啊。” “……” 这些老者们对于阮竹无论语气如何,可明里暗里都是在表示着对阮竹的不信任。 只是认为这阮竹在哗众取宠。 那成大仙本就有些摇摆的心,这一刻也逐渐有些不坚定起来。 他神色迟疑:“这……” 刚想说出“要不算了吧”。 可下一秒少女便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带着些薄凉,还有几分自眼底里流露出来的讥笑。 好像在说原来他成大仙也是这种只看人表面,只会根据背景身份来看人的人。 这一认识,瞬间让成大仙内心升起了一些五味杂陈。 当下开口问道:“有几成把握?” 阮竹听闻想了想:“不知道。” 阮竹:“看情况吧。” 她连脉都还没摸。 觉得能治疗也是因为这症状和《神农易经》里的某个特殊病例相像,所以想试试研究研究罢了。 她回答的如此随意随性。 就像是敷衍了事般一说。 那成大仙听闻瞬间被哽塞住,神色一愣。 旁边的那群老者们也更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我说成老成老啊,你都半只腿埋进地里的人了,这小丫头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吗?” “哪里看起来像是真厉害的啊。” “我说你可别抱有希望后,又是更大的失望啊。” “可不是。”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看啊,算了吧,算了吧。” 成大仙这一家,这是百年来就有的问题。 百来年都习惯了,何必非要这会儿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更何况,这成子笙的命不已经是被保住了嘛。 虽说智商低了点,可是活着就得知足。 这些老者们心里同时闪过这个想法。 可嘴上却肯定是不会说出来。 说到底,谁会真的愿意看旁边的人过的比自己好呢。 尤其是这成大仙的名声地位可都在他们之上。 如今有这样一个事情,他们啊,乐得开心呢。 这一个一个的说起话来自然便是以打压为主。 那成大仙也不是没听出来。 可他怎么能放弃? 怎么能?! 他神色反而越发坚定的看着阮竹:“你想去看看想去试试,你就去试。” “需要什么的直接说出来。” “若是出了事……” 说到这里。 他低垂着头。 半响后。 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决绝:“若是出了事,我也不悔!” 到底是行医多年的医师。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纵使是不舍,可若是这样活下去,没有希望没有尊严的活下去,不如就当二十五岁大劫没挺过去算了! 阮竹听闻“嗯”了一声,点点头:“好。” 下一刻便朝着成子笙而去。 那旁边的柳薇见此总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慌乱。 下意识的就拽着阮竹的衣角,不让人动弹。 少女不耐烦的眼神扫视过来,柳薇下意识道:“你不可能会治疗的。” “你放弃吧。” 她的语气是多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阮竹眉毛轻挑,眼神平淡,在柳薇的注视下,默默吐出两字:“煞笔。” 下一刻。 便头也不回的直接大步向前。 那柳薇眼神里皆是震惊和恼怒。 刚大喊着“你……”了一声。 周围的老头子们全都看着。 她扫视一圈,便只能把想说的话统统又活生生的咽下去。 当真是心中憋着一口郁气。 …… 这边。 管家见到阮竹走来,脸上自是笑容满面道:“您可是有方法?” 对于这位来了好几次的小丫头,管家不知道怎么讲,就是莫名其妙的信任。 可能是少女自身一直淡定自若,稳重如竹如松的气质。 可能是少女虽说话不多,但几乎一说出来就极有分量感的言语。 管家莫名其妙的就是相信眼前的少女说试一试,还真就能试出什么东西来。 他神色激动着。 阮竹一边注视着成子笙,一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你先别激动。” 管家:“嗯,好嘞,您说的对,我不激动。” 阮竹:“……” 不激动就不激动,您到别一直看着我啊! 阮竹心里吐槽。 面上却是也和其他人一般一手摸上了成子笙的手腕。 端的便是一个把脉的姿势。 浑身的内气丝丝缕缕的向着成子笙的体内涌入。 像是自带了透视镜一样,一点一点开始检查成子笙身体里的每一处。 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感受身体里的部位和筋脉。 而那被内气涌入身体的成子笙也同样感觉到一股暖意在慢慢的席卷她的身体。 暖暖的,温和的,像是在抚摸着她。 情不自禁的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一双眼看着阮竹,看着看着便慢慢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有些犯困的睡着。 两人一时之间,安安静静,竟是有几分和睦和自在。 那管家离得最近,见此心中果然一喜,可又怕打扰阮竹,只得面上忍住这股喜意,安安静静的守候在一旁。 而这一幕。 对于这些不知情的老头子们来说。 那可是嗤之以鼻。 “把脉?这都是我刚刚试过的玩意儿。” “我刚刚可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她难道还能比我更好?难道还真能检查出一朵花儿来?” “要我说啊,这小年轻到底还是狂妄了些。” “自以为得了一个什么医术交流会的冠军,就有些无法无天,连我们都不看在眼里。” “我啊,就等着她等会儿打自己的脸呢。” “可不就是。” “要我说啊,还得是柳家这丫头能行啊……” “是啊是啊,柳家这丫头确实不错。” 第199章 假死? 要不怎么说柳薇要好呢。 这样一对比,柳薇身上那股见多识广,阅历丰富,遇事不强行硬出头,不张狂的感觉立马就凸显了出来。 这些老头子们年纪大了。 又高高在上习惯了。 自然是乐得和柳薇这样的小丫头打交道。 尊尊敬敬的,谦卑,一说话就听。 哪里像阮竹,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这些人眼里皆都不喜。 心里是认定了阮竹等会儿要打自己的脸。 因此对于柳薇,那也是夸了不少。 柳薇对于此面上全都笑笑一一应下,显得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可实际内心里,自然是有几分小得意。 但一转头看着阮竹。 内心里又没由来的有几分恐慌。 可仔仔细细一看阮竹的动作。 这都已经过去七八分钟了。 还是把着脉。 只怕,也没什么发现。 估计是心里正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和众人瞎编的词呢。 这样一想。 柳薇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和这些老头子们交谈起来。 更是免不了的要拱拱火。 “晚辈虽说在诸位长辈们面前被夸最有天赋。” “可晚辈自知自己还是学识浅薄了些,对于这种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自然是不敢轻易张狂的。” “不过嘛……医术交流会的冠军,也确实是该张狂些。” “柳薇无能,没拿到,实属惭愧啊。” 她看似是在描述自己的学识浅薄,该多学习学习。 可话里明里暗里是在说阮竹靠着医术交流会的冠军身份便自认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行,格外张狂。 那些老头子们一听顿时冷冷的“呵”了一声。 “往些年的医术交流会冠军们见到我们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深怕自己有哪里不会,被我们嫌弃。” “可眼前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厉害了。” 医术交流会冠军的第一名,向来都有着无数的好资源。 更甚至有老者们专门为冠军铺路。 说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不为过。 因此,这也是这些新秀医师们努力想得到那个冠军的重要原因。 而眼前的这些老头子们。 实际上正就是给医术交流会冠军铺路的这一批。 严格来说。 往年的每一届医术交流会冠军在得了冠军后,那可都是要亲自提着礼前去拜访这些老头子们。 若礼物送的好,送的称心嘛。 这些老头子们给铺的路嘛自然走的也就顺当。 可若是这礼物送的不好,这路嘛……崎岖不平的,那就是你自己造化不是。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看这一批人的示意嘛。 不然你以为那医术交流会上冠军奖励的十万块钱是拿来干什么的? 当真就以为是给自己花的? 柳薇虽说不是冠军。 可她是京都柳家的人。 自出生以来,这些弯弯绕绕的门子路子,她是有目共睹。 说句实在话。 医术交流会比赛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打通了这些老头子们的路。 什么该送的礼,该花的钱,那她是一分不落。 能得到医术交流会冠军,那她便能名副其实的享受到这些老者们铺的路。 倘若得不到,有她这些礼做敲门砖,这些老者们谁不得亲自给带着点照看着点? 对于阮竹这个医术交流会冠军,这些老者们谁看重啊? 眼下。 就算成大仙表明了阮竹身份又如何? 这可是一张大网。 大网笼罩下来,如同黑云压城。 难不成阮竹还真能如她名字一般破土而出,一杆长竹直接捅破这张大网吗? 笑话! 柳薇心中只是想想,便是几分淡定自若,胸有成竹。 仿若一切尽在手中。 …… 而这边的阮竹,倒是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一是诚如这些人所言,她确实是小村子里出来的,不懂这些豪门世家有钱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利益纠缠。 二是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屑。 十万块钱? 全拿去给送礼求人家铺路? 没事吧?没事吧?您没事吧? 这个年代的十万,就跟前世后世里的一千万,甚至一亿差不多了。 有了这钱她干点什么不行? 她充实自己不行? 她自己实力上去了,还用的着这些人来铺路? 到时候有的是他们这些人来求阮竹的。 尤其是医师这行业。 一个医术高深的医师,那简直就代表了行走的人脉,香饽饽! 毕竟谁还没个生老病死,疑难杂症啊。 性命之前,钱财利益都是扯淡! 到时候阮竹若是医术厉害的那是全国甚至海外都有名。 这些老头子们只怕巴不得的自己来巴着阮竹呢。 还要阮竹去送礼? 送了然后呢? 自己的医术实力提升了吗? 没有啊。 那权利地位话语权有了吗? 更没有啊! 只怕有利可图的时候还能把你当个人看,这一旦要是没利益了,不好意思您哪位啊? 弱国无外交,弱人同样是! 这个道理啊,别人可以不懂,但阮竹自己是一定要懂! 当然。 这些也就是阮竹自己闲暇时候的想法。 事实上。 她现在根本没空想这些。 体内的内气消耗的越来越大。 整个身体部位的筋脉器官她全部游走了一遍。 确定全部无误后。 她便明晃晃的来到了头部。 这头部可是个厉害东西。 大脑的运作才决定了这个人身体的运作。 大脑一旦死亡,人便也彻底死亡。 因此这可是重点部位。 她必须全力的小心翼翼。 可她只是刚到了这头部的外围。 便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阻力。 很微妙的阻力感。 内气强,阻力感便强。 内气弱,阻力感便弱。 可即便是你只用一点点的内气想要探入,这阻力也能硬是给你生生的拦下来。 本来该是头疼的问题。 偏偏阮竹眼睛一亮。 还真是! 这症状,和那本《神农易经》里疑难杂症的那一篇描述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 古云有言。 “青云犀” 似牛角状,乃古族式镇族之宝,其味极苦,碾压成粉,却极甜。 吃下一味,融入血,可造成假死之态。 若需解救,则需在七日内服下“闫贝”。 若时过,“闫贝”无用。 其假死者必死。 而这便是那篇章里针对其症状的的解答治疗法。 但这解答的方法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诡异。 假死? 第200章 简直都要笑掉大牙了! 这成子笙神龙活虎,体质嘎嘎好,又蹦又跳又哭又闹的哪一点像假死? 再说了。 百年来,哪有人一到二十五岁就假死的。 她皱着眉。 百思不得其解。 可这内气进不去的症状实在是与那服用了“青云犀”之后的症状是一模一样。 她早知道病人都不会按照教科书上的病例来照着生病。 但这未免也过于有些不按照着来了。 她的手在成子笙的手腕上轻点。 抬着眸子望着远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愣。 那旁边的管家心里疑惑的不行,见此当下没忍住的出声问道:“可是诊断出来了?” 他问得急切,声音也就不由自主的大了一些。 这一下子,瞬间吸引到了刚刚还在一块儿聊天的老头子们。 他们的眼神一起扫视过来。 阮竹丝毫没察觉的摇摇头:“没有。” 话说到一半,短暂的停了一下声音。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情况告知:“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小丫头片子天高地厚,不知深浅。” “如今竟然是打了自己的脸。” “刚刚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我还当真以为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呵呵,也不过如此嘛。” “要我说啊,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能有什么本事。” “能使用小技巧得到医术交流会冠军,就已经是她祖上积德。” “行了行了,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急着显摆自己,却没想到没显摆成翻车罢了。” “说到底还是心性不稳,现在的新秀医师们啊,我看也是没几个好的了。” “哪里有我们当年的沉稳,一个一个的闹着出头张狂,看着就跟蚂蚱一般,烦得很烦得很。” “是啊,就是啊……” 这些老头子们你一句我一句。 句句皆是打压和扎心的话。 就差明晃晃的指着阮竹的鼻子骂。 阮竹听闻当下眉头紧蹙,她素来知道这些老头子们各个都是心高气傲。 尤其是从京都来的,例如那魏医师那般,养尊处优多年,便养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性子。 身处那豪门世家有钱人的圈子,两眼便只看的见利益。 可倒是没想到。 这么多的老头子里,竟然全都是这般! 一个有点良心的都没有! 这一群群。 真就是对应了那个词“乌合之众!” 她面色藏着微微怒火,抿了抿唇,扯起一抹微笑,眼神一个一个的扫过眼前的这群还在调侃大笑的老头子们。 声音清脆且坚定有力道:“很好笑吗?” 那些老头子们见到她这微微带着怒气装腔作势的模样当下笑的更是厉害。 “哪里不好笑了?你自己打脸自己,自己硬要张狂落得这下场,如今怎么还怕别人笑你了。” “怎么?小丫头片子恼羞成怒,发脾气了还?” “吃一堑长一智,小丫头啊,我劝你以后,还是得谨言慎行不是。” “就是就是……” 这群人面色毫无愧疚,一个一个反倒借此机会教训阮竹。 阮竹听闻顿时也“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甚至笑的比这些人还欢喜还要肆虐。 这笑声直接穿透整个院子里,都笑出了院子外。 这些老头子们见此当下皆是收回了笑意,一个一个脸色沉默着。 还没等这些人开口。 阮竹便立马收回笑意冷声道:“我也觉得好笑。” “你们这些一个一个在外界看来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医师。” “如今对于一个小小的病都检查不出来。” “却还有着脸去嘲讽一个不畏困难不畏险阻有勇气去看病冲锋的医师。” “不以检查出来病症治疗好病人为荣。” “反倒等着不如你们年纪大的一个小丫头打脸,然后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没错。” “可笑!我也觉得可笑!” “医师界里能有你们这般人,何愁不可笑!!” “简直都是要笑掉大牙了!!” “哈哈哈哈哈,一个一个的可真是笑死我了。” 她叉着腰,故意“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眼见那群老头子们神色阴沉,面色不好。 她还偏偏凑上去一个一个的问道:“刚刚你不是笑的最欢吗?怎么不笑了?” “刚刚你不是说我诊脉不行吗?你诊脉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笑了?” “刚刚你不是要等着我打脸我自己吗?现在我打脸了你怎么不笑了?” “啊对对对,还有你,你不是这厉害最厉害最被别人推崇的吗?” “还说这每届医术交流会的冠军都要来拜拜你,怎么?我现在都来拜你面前,站你面前了,你怎么不笑了?不乐意了?” “笑啊,你们怎么不笑啊。” “是生性不爱笑吗?” “是笑不出来吗?” “呸!” “一群乌合之众!医师界的耻辱!!” 这群德高望重的老者们,今日算是被阮竹给骂了个痛快,怼了个痛快! 那柳薇见此眼皮直抽。 知晓这阮竹是从小山村里出来的不懂规矩,可倒也没想到能这么不懂规矩。 这些人随便出去一个,哪一个不是在外呼风唤雨? 哪一个不是备受尊崇? 在这竟然被她骂的跟孙子一样。 她心中骇人。 又觉得高兴。 高兴这阮竹平白无故只靠自己作死就丧失了资源扶持。 心里暗自得意,嘴上也不停的继续上前明里暗里的拱火。 “放肆!放肆!!太放肆了!!” “阮竹你给我冷静点!” “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这些人可是谁你都知道吗?” “你一个小小的医术交流会冠军怎么敢对这些长辈们辱骂。” “你这是,你这就是大逆不道!” “你快对这些长辈们道歉!” 她似乎是对于阮竹辱骂这些长者们气的不轻。 一个劲的想为着这长者们出头。 那阮竹眼眸微眯,冷冷的“呵”了一声。 见到柳薇。 更是不准备说好话。 但可惜。 她只是用那种极为嫌弃的眼神,轻飘飘的看着柳薇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 随后便直接嫌弃的转移了视线。 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话虽没说。 可眼神却是已经表达的太明显。 第201章 我!一群老不死的老匹夫! 柳薇本是假意做戏的怒火。 在这一眼神扫视下。 硬是憋出来了真正的怒火。 气人! 真的气人! 她的心中瞬间憋着一口怄气! 胸膛起伏巨大。 那些老者们见此,更是脸色不好。 各个负手而立,脸色黑沉沉的吓人。 多年来的身处高位,让他们不屑于去和阮竹这般小山村里出来的没素养没素质的人去对骂。 但是对于阮竹他们自是有的办法去拿捏! 他们齐刷刷的看着成大仙:“成老,这就是你选出来的医术交流会冠军?” “我倒是觉得这届医术交流会的冠军,我们有权提出质疑。” “成老,你看着办吧!” “成老,今日来给看病的人哪一个不是身份地位极高。” “您找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小丫头片子来。” “还任由她这般辱骂我们,羞辱我们。” “您这是对我们有意见呢?” “成老,今儿个您要是不给个解决的办法。” “恐怕,我们之后也是很难再继续友好下去了啊!” 阮竹是成大仙找来的。 医术交流会的冠军更是成大仙主要决定的。 拿捏阮竹? 那自然得是对成大仙施压! 这些老者们就差直接开口对成大仙说换人。 一个一个看起来端着有素质有文化有素养的姿态。 可干的事情哪一点和有素质有素养沾边? 说到底,阮竹只是当面嘴上骂他们。 可这些人,一开口便是要拿捏阮竹的命门。 又能好到哪里去? 都是半斤八两。 甚至比阮竹还恶毒。 那阮竹见此“呵呵”的冷笑。 那成大仙左看看这些老头子们,右看看这阮竹。 心里简直愁的都要冒火。 脸色为难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既然都没看出来这是什么病,何来不行这一说?” “算了算了,今日就当是我的错。” “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干脆就放过彼此算了。” “管家,管家,快快快,让那个那个什么最好的酒楼赶紧准备包间饭菜。” “今儿个就当是我请大家来吃饭的。” “大家啊,也都别往心里计较,都别气别气哈。” 成大仙是左右安抚。 谁都不想得罪。 硬是要当这个老好人。 可偏偏这些老者们,以及阮竹还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管家才只是踏出一步,就直接被阮竹与这些老者们同时喊住。 “不许去!” “今日这个事情不解决,吃饭?吃什么饭?谁要吃饭?” “成老,你也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 “实在是这小丫头片子说话太气人了不是。” “要是就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就想着我们能直接原谅,这也不是这个道理不是。” “可不就是。” “起码总归是要道歉!” “就是就是。” “……” 这群人一个一个的都看着阮竹。 摆明了要让阮竹低头。 你小丫头片子心高气傲张狂是吧? 你小丫头片子刚刚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辱骂羞辱他们是吧? 嘿。 他们今儿个还就要好好收拾收拾这挺直的脊梁骨! 硬是死活都要这阮竹低下头来对他们跪舔! 各个心里的小心思都快摆到了脸上。 那成大仙见此,眼底也是迅速闪过一丝丝厌恶。 但稍纵即逝。 他还是对着阮竹道:“要不你就道个歉。” “辱骂长者确实是不对。” “道个歉这个事也就算过去了。” 他面对着阮竹。 在这些老者们看不见的角度里对着阮竹疯狂眼神示意。 这些老头子们可都是在京都里办事。 各个身份地位也都高着呢。 阮竹以后要是想走的长远。 可免不了就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现在不让这些人顺心。 以后但凡遇见个啥事,可就不好来往了。 成大仙从长远考虑。 自然是要为阮竹做最好的打算。 没办法。 于情于理,他都该护一护不是。 这可是老乔头的徒弟!! 他对着阮竹眼神直抽,希望阮竹能看懂他的意思。 当然。 阮竹当然是看懂了。 她点点头,对着成大仙抿了抿唇笑笑。 成大仙见此,心中的大石头刚落下地里。 正觉得这阮竹听话时。 就见那阮竹一把拨开了他的身影,冲着他身后的那群老者们直接开炮辱骂。 “我呸!一群老不死的老匹夫!” “等着你们姑奶奶我道歉?” “我说你们脑壳没包吧?” “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一个一个究竟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异想天开成这样。” “是药没吃,还是无药可救?” “说你们可笑我都还是委婉的说。” “非要我挨个挨个指着鼻子骂你们是菜鸡不成?” “一个一个这副姿态,装模作样!还真是小刀拉屁股,给姑奶奶我开了眼了。” “要我说。” “你们这么会装,这么能有姿态?” “门口的垃圾你们怎么干脆不去装一装?” “至少好歹还能有个作用。” “免得什么事都干不成,白白浪费国家的空气不是。” 她的输出依旧稳定。 她骂人的气势依旧稳固。 双手叉腰,稳稳当当。 就连村口的那群大婶们都吵不过她。 眼瞅着那边的老者们一个一个心里憋气的脸色都涨的通红。 更有那心脏不好的老者们已经掏出来了心脏急救药。 成大仙两眼一黑,只觉得天灵盖好像被人打开重锤了一拳。 直直的有些发懵发晕。 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这看起来一个成熟稳重,话不多,气质如竹如松,坚韧不拔的小姑娘。 为什么一旦开始骂人,就跟那停不下来的炮火一般,连番冲击,直接轰炸。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 狠狠的深呼吸一大口气。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眼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炮火攻击。 他想也没想的赶紧冲上前捂住小姑娘的嘴。 这个时候也别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只要这姑娘别再骂人别再说话。 他变成女的都行!! 他强行扯出一抹笑,面对阮竹的疑惑眼神。 “别骂了别骂了。” 再骂下去这些老者们别说扒阮竹的皮了。 就连他自己的皮都得被这些人给扒了! “有话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第202章 成子笙吐血了。 成大仙这会儿都已经不奢求这两方人能化解矛盾了。 解不开的,根本解不开的。 他只求这两方人别动气,能够心平气和的和平共处。 但他终究只是奢望的想一想。 阮竹一把薅下他的手。 也不知道小小的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一张嘴,冲着那些老头子们道:“菜鸡们,都给姑奶奶我好好学着点!” 成大仙:“!!!!” 他人都快裂开了。 阮竹突然转头好心情的看着他:“闫贝有吗?” 成大仙:“???” 成大仙:“什……什么意思?” 阮竹:“我要闫贝。” 除了假死之态,青云犀服下之后的症状与眼前是一模一样。 阮竹不相信这其中会没有一点点关联。 她的直觉告诉她,可以一试。 她的神色笃定。 索要“闫贝”的时候更是丝毫没有半分心虚。 那成大仙一开始不解。 后来慢慢的瞳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更是逐渐慢慢的变为震惊,然后是惊喜,最后是不敢置信。 “你……你你你……你的意思是??” 他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完整。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 阮竹点点头:“快去找点闫贝来。” 这闫贝啊。 其实是个很普遍的草药。 甚至用“普遍”二字来形容,都有些抬高了它。 因为它确实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 日常都是作为一个辅助药材来进行使用的。 有时候,倘若找不到这味药材,就算不用也没关系。 算得上是可有可无。 更多时候,因为它的适应能力强。 大家都是把它当成绿植来养。 比如这成大仙。 刚刚一进院子里映入眼帘的那花架子上,就正好有一堆。 那成大仙激动的朝着管家挥挥手:“快快快,去把那闫贝拿来。”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着阮竹。 “还需要什么?” “我让管家这就准备。” 阮竹摇摇头:“有这就够了。” 随后她掏出了自己怀中一直随身携带的针灸包。 当着众人的面直直的开始给自己的银针消毒。 那些老头子们见此,当下心中五味杂陈。 吵架吵到一半强行被迫熄火也就算了。 眼下这情形。 难不成这小丫头还真的找出来了这病的来源和治疗的法子? 这要是真的被这小姑娘给治疗好。 那他们这群老家伙。 嘿。 那才是真的逗人笑呢! 只怕到时候哦,怕是脸都得臊的抬不起来。 因此这会儿一个一个的嘴上没说话,可心里啊,那可都是暗暗的祈祷着。 别治疗好,千万别治疗好。 最好是根本一点作用都无。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一样,旁边的柳薇也是如此。 她好不容易让这些老头子们对阮竹产生反感。 势必要让她这个医术交流会的冠军之路走的坎坷。 因此特意在打听到阮竹今日要来给成大仙外孙女看病后,特地把这群老头子们叫来。 本意是要在里面拱火。 让这群老头子们对阮竹厌恶。 眼下这般。 事态竟然是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怎么能行? 她的本意可不是要让阮竹打脸他们,让这些人佩服啊。 她心中双手合十,也在默默祈祷。 希望阮竹治疗不好。 最好出什么事情能把这成子笙直接治疗死最好。 她与这群老头子们内心里都在如此想着。 …… 而这边。 管家把闫贝抱来。 阮竹按照那《神农易经》上所说的方法。 按照比例取出闫贝。 因为不知道这青云犀到底是用了多少。 阮竹也没敢太激进。 因此她只是取了一点。 把这一点闫贝取下来,洗干净,然后碾碎成汁水。 直接喂给了已经睡着了的成子笙。 那闫贝汁水顺着喉咙下去,进入肠胃里的那刻。 阮竹的内气与银针相配。 直接一个转瞬,渗透吸收进全身的骨血筋脉。 随后。 再引导着这些汁水来到大脑前时。 刚刚的那股阻力竟然好像不阻拦了! 像是遇见水的棉花糖。 两相碰撞,渐渐融合。 只是一会儿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阮竹闭着眼一直在默默感受着,眼下见到这般当下大喜。 果然有用! 此时再用内气探入进去时。 这才发现那用片子拍出来极好的头脑,此时竟然已经损伤了不少。 隐隐约约竟然是有几分溃败之意。 阮竹见此,眉头瞬间紧蹙。 体内磅礴的内气这一刻更是化身那激荡的海浪,不断的冲上去对着这一片腐烂溃败的头脑进行修补。 每一次的冲刷都像是在不断的调养。 每一次的运转,都像是在缝合。 断断续续的。 等到体内的内气彻底消失殆尽之时,这里面竟然才只修补出来了一小半。 不够。 还是不够。 内气用完,她此刻虚弱的一塌糊涂。 浑身冒着层层的冷汗。 脸色更是煞白煞白。 这一幕当然是直接让外面的这群人看见了。 脸色均是复杂变化不说。 就连眼神也都带着些认真的好奇。 “这究竟……是在扎什么针?” “我学医这么多年,算得上是大半辈子了,都没觉得如此怪异过。” “可不是嘛,我也是觉得好奇的很。” “要我说,这小丫头莫不是真的有两下本事不成?” “那怎么可能呢?她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 “我看啊,就是在虚张声势!” “等着吧,等会儿肯定打脸!!”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些老者们逐渐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真的好奇的。 一派依旧是不屑一顾,等着阮竹打脸的。 阮竹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在支撑着。 就算是听见了这些。 也有心而无力。 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再把自己体内的内气榨的个干干净净时。 那一直睡着了的成子笙突然“啊……”的大叫出声。 下一刻“呕!!”的重重一吐! 竟然是直接吐出来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而阮竹见到此。 也终究是再也承受不下去。 她收回手,大喘着气。 一张小脸卡白卡白。 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众人一愣。 成大仙最是反应迅速。 一举冲上前看着自己刚刚吐了血的外孙女。 “子笙!” 他大喊一声。 第203章 跪下给阮竹磕头。 那成子笙一直低垂着头。 维持着刚吐完血的姿势。 听到成大仙的叫喊,也没有抬头。 众人一看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这还有啥不明白的? 失败了呗。 那柳薇高高悬在空中的心瞬间落回原地。 微笑着一张脸,淡淡柔柔的显得极为的温顺:“你还才只是新秀医师。” “就算拿了医术交流会的冠军,可也才只是刚刚步入这个医师范围领域里。” “如今这么难的病,就连长辈们都没有治好。” “你要是治不好其实也没关系。” “你不用自责。” “长辈们也不会怪罪你的。” 她端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姿态。 那长者们听闻皆都冷冷的“哼”了一声。 “柳家这丫头向来就是心善,可惜不见得别人会领你的好意。” “刚刚还大言不惭的骂我们是菜鸡,这样的人会自责吗?” “胡闹,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胡闹。” “要我说成老啊,刚刚你还拦着这阮竹,现在你看看,她都治成了这个样子。” “难不成你还要拦着不成?” “就是就是。” 对于成大仙刚刚的行为,这些人心里可都还是记着的。 众人这会儿逮着了机会,那可不得好好发作发作。 阮竹见此眼神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 还未开口。 那一直低着头的成子笙渐渐在众人不曾注视到的时候抬起头来。 身旁的管家见此“啊……”的大喊:“子笙小姐!” 那成子笙抬眸“嗯”了一声。 眼神冷淡,浑身泛着淡淡的凉意。 眼神里清明。 分明和那之前刚一开始的只会叫着吃糖葫芦的三岁孩童不同。 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像是质的飞跃。 众人本就被管家喊的吓了一跳。 转过头去再看见成子笙这犀利冷淡的眼神。 当下心里是各个都打了个冷颤。 那成大仙见此,一张脸上全是惊喜,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好了?” 成子笙点点头,眼见成大仙这几日不见多出来的满头白发,再一看那眼角擒着的激动泪意。 她抿了抿唇,眼神变得温暖一些,有着干涩的嗓音出声道:“好了。” “谢谢大伯。” 成家的女儿二十五岁大劫,从来没有人能躲过。 她成子笙之前想了那么多办法,闭上眼睛的那刻,仍旧心中不服不甘。 她的一生才刚刚开始绽放。 就这样死去,她如何心甘? 成大仙知晓她的心中所想。 更是乐得支持。 这才拉下脸面来求了这么多人帮她。 智商退化,变成三岁孩童时候的记忆也在脑海中呈现。 成大仙对她的爱和护短。 当得起她的重重磕头。 她跪下去,“咚”的一声:“谢谢大伯。” 自古以来,都说人膝下有黄金。 不能轻易跪拜。 但一旦跪下跪拜他人,那便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和尊重敬仰。 这一跪拜。 那可是大礼! 成大仙见此又是老泪纵横,“好好好”的大声喊了三声。 也不枉他如此求人。 正想着双手把成子笙扶起来时。 却又见那成子笙转过身硬是朝着阮竹又是一磕。 这一下。 差点给阮竹把魂都磕飞。 她才二十几岁。 和这小姑娘几乎是平辈。 这一磕头磕下来。 这是要把她磕折寿啊。 她“蹭”的一下准备起身。 可内气消耗太多。 硬是腿软的又跌坐了下去。 当下立马开口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快起来。” “快快快,管家快快快,扶人呐。” 她急的赶紧找管家,找成大仙,让他们赶紧扶人。 岂料眼前这两位不仅没动弹不说。 齐齐的对视一眼后。 硬是又跟着一起朝着她磕下了。 刹那间。 阮竹感觉自己的寿命被磕走了三十年。 她语气带着些细微的生无可恋:“你们这是做什么?” 成大仙:“多亏您不计前嫌,来看我家外孙女的病。” 成大仙:“也多亏您刚刚受到欺辱时,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据理力争的救我家孙女儿。” 那管家也是如此,激动的一直流泪一直道:“我家子笙小姐太苦了。” “能活下去太不容易了。” “多谢阮姑娘,多谢阮医师!” 这一声声说完,又是朝着阮竹一拜。 阮竹:“……” 罢了罢了。 她挥挥手,赶紧让三人起身。 再看向成子笙的那刻。 少女浑身冷冽犀利,像是一柄未开锋的宝剑。 眼底之下尽是野心勃勃和满腔热血。 眉目之间更如同她自己那般,只是打眼一看,便明白眼前这姑娘绝对不是那种依靠背景身份,依靠男人的茧丝花。 她和阮竹自己一般,皆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勤苦,自己的奋斗。 阮竹点点头,瞬间心中好感加深。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人和自己是一路人! 成子笙拱拱手:“谢谢阮医师。” 阮竹摇摇头:“这是小事。” 刚还想继续说时。 只见那站的笔挺的成子笙突然两眼一黑,又是迅速倒了下去。 旁边的管家和成大仙见此,当下心脏猛地一跳。 然后迅速把人拦住架起,没让她磕下去。 成大仙大惊:“阮医师?” 阮竹挥挥手:“无碍。” 她神色镇定:“她虽刚刚醒来,还吐出来了一口淤血。” “可脑子里的东西却还没完全修复好。” “到目前为止也才只是修补了一小半。” “所以这才又昏迷了过去。” “接下来,我估算着,大概也就一周,就能彻底完全恢复。” 治疗一事,事缓则圆。 急不得急不得。 尤其是这针灸,这中医。 那成大仙自己都是医师,自然也是了解这些。 只是刚刚心中一急,下意识的没转过弯来。 眼下听闻这般,自是松了口气。 情绪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吩咐管家把成子笙带到屋里休息后。 这才终于是回过神来,从屋里直接提了一个大包出来。 众人一看,那明晃晃的赫然便是数不胜数的大团结。 小小预估一下,只怕里面得有个好几万。 刹那间。 众人心里皆是闷着一口气。 “我知道你是受了你师傅的嘱托而来。” “可这点钱,却也是我的小小心意。” 第204章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看出来了病症啊? “还是希望你能收下,别嫌弃才好。” 他说的真诚。 给钱也利索。 那阮竹本来觉得自己不行了,结果看见这钱顿时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后背也不冒冷汗了。 硬是浑身都来劲了。 她接过那一包大团结,嘴角上扬,这次是真心的笑出声:“你放心。” “子笙的病后续我一定给她治的明明白白的。” “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 “我和那些仗着自己身份德高望重,但实际上却是一点都不会的老头子可不一样。” “我绝对有职业操守。” 她抿了抿唇,一开口,那就是明晃晃的暗示。 就差说这些老者们废物菜鸡。 这可把旁边这群老者们给气的不轻。 当下各个一甩衣袖重重“哼”的一声把头转向一旁。 那柳薇见此,更是咬着后槽牙,久久不能言语。 阮竹见此,笑着脸凑上前:“哎呦,哎呦,您瞧瞧,您瞧瞧。” “这不是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吗?”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把成子笙的病给看好了啊?”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自己看不出来的病状被我给看出来了啊?” “天呐,您说说您们。” “哎呦,讨厌死了。” “我这都还没开口说呢您说说真的是。” 她笑着脸,一口白牙呲着露出来,看着就让人生气。 更别说这阴阳怪气的调调。 直接让这些老者们气的脸色通红。 当下是整个脸面都拉不下来。 硬是狠狠的咬牙切齿道:“阮竹,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医术交流会的小小冠军罢了!!” “以后的路还长着!”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可也别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不是。” “说到底,往后的几十年变化可还大着呢。” “难不成你当真就只待在小山村里不出来?” “横竖你总归是要出来的,到那时候……哼!” “……” 这些人高高在上多少年。 何时被这样落下面子。 什么狠话都放出来。 势必要在气势上压下阮竹一头。 偏偏阮竹就不吃这套:“是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术交流会冠军。” “您们多尊贵啊,多厉害啊。” “这么尊贵厉害的人结果没看出病症来,啧啧啧,还不如我。” “至于这以后的路嘛,自然是长啊。” “我这还要活几十年呢,而你们……啧啧,那可就不一定咯。” 她状似可惜的摇摇头。 像是在感叹生命的短暂。 但实际上却是在暗示这些人老了,活不长。 这可把这些人给气的是一个劲的憋气。 当下就有好几个又是打开心脏病药开始狂吃。 但无论如何再吃,只要一看见阮竹的那张脸。 得嘞。 就算是消的再干净的气,也能立马聚集起来,堵在心里不上不下。 算了算了。 他们一把年纪了。 骂不过,惹不过,他们躲着还不行吗? 这些人中自是有那机灵的,率先第一个朝着成大仙拱手道:“成老,子笙小姐的病既然已经被看的差不多了。” “我想我就先告辞了。” “家里还有一堆事,就不多留了。” “是啊是啊,成老我那也还有事呢,我也先告辞了。” “……” 陆陆续续的一大半人都在起身告辞。 那成大仙见此自然是要好好拦着:“诸位都是从京都过来。” “这么长的距离,跋山涉水的。” “来一趟也是不容易。” “我们多久没见。” “如今即便是不看病,也得好好吃一顿饭再走不是。” “你们若是还看得起我成大仙,不如就留下来再吃顿饭。” 无论如何。 这些人既然来了。 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暂且不说。 可光是这份心起码都得让成大仙记一辈子。 因此他是真心的在相邀这群老者们留下来吃饭。 可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转头看看那边的阮竹。 得了吧,得了吧。 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改日,改日。” “改日再聚不迟!” “就是就是,我们还不急着回京都,改日再来就是。” “对对对,改日。” “……”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 人也已经走到了院门旁。 再强势留下也是没意思。 那成大仙见此只好无奈的挥挥手:“罢了罢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 他招招手,随同管家一起。 挨个挨个的把这些德高望重的老者们亲自送出院门,送进车里。 待回到院子里的时候。 就看见那一直落到最后的柳薇温柔着一张脸凑了上来。 “成老。” 柳薇淡淡一笑,温柔一鞠躬,显得教养十足,端庄大方。 那成大仙也跟着微微一笑:“是柳家丫头啊。” “可是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他客气的一问。 自然也不是真心想留。 那柳薇眼里暗光闪过,果然摇摇头:“吃饭就算了,叨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麻烦了成老。” “成老今儿个也累了,吃完饭早些休息为好。” 她说话体贴,谅解人意。 那成大仙点点头,一张脸满是欣慰。 正想着这柳家丫头还是有些可取之处时。 就见那柳薇突然试探的问道:“这按理来说,右长老那边的徒弟,自然是只有医术交流会的冠军才能被收为徒弟。” “可成老您也知道。” “柳薇敬仰右长老许久,早就盼着能做右长老的徒弟,不知道您看您这边……” 比赛前。 这成大仙对于柳薇的态度和看重还是很高的。 当时也是有意要帮柳薇和右长老牵线,因此比赛时才为了柳薇和右长老打了那样的一个赌约。 但很明显。 赌约失败了。 他成大仙自然是不能去开这个口。 这会儿柳薇凑上来问,眼里的算计虽然藏的好,可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令人心烦。 真心的和人接触,以及带着算计的去和人接触交谈。 总归是不一样的。 纵使是知道这是她们这些有钱人圈子里爱用的手段之一。 但此刻成大仙依旧觉得不舒服。 他神色淡淡的,露出一抹为难的笑容:“柳家丫头啊,这件事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有些难办啊。” 他挥挥手。 显示不太行。 第205章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柳薇见此脸色顿时一急。 一伸手,直接给成大仙怀中塞了一根厚厚的金条。 只是颠一颠分量,便能感受到价值不菲。 成大仙脸色瞬变,眼底已经是闪着一股柳薇看不懂的光。 但此时柳薇心切,却还是没有发现这点。 她急着收买成大仙,一开口道:“大仙,小小心意,你也别拒绝。” “不好办归不好办。” “总归不是不能办。” “您看……再帮着说说不是?” “这点小小心意您看,就当您拿去买茶喝如何?” “要是能成,我再多给点。” 她说的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没有人面对钱会不动心。 更没有人会拒绝利益。 她已经坐等成大仙答应她,然后她就能成为右长老的徒弟。 但偏偏她算计错了人。 这是成大仙。 这是行医已经几十年,被众人赞不绝口的成大仙。 这更是即便阮竹如此对那些老头子们,但那些老头子们顶多是向成大仙施压,却不敢真的开口把阮竹赶出去的成大仙。 那么多身份贵重的老头子们加起来,也只敢向成大仙施压,却不敢真的开口逼迫。 这只能说明成大仙此人绝不简单。 一根小小的金条? 呵。 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送他满屋子满院子,他都不屑! 成大仙神色已经是淡了下来,不声不响的把金条从怀中掏出。 拿着在光芒下翻来覆去的看着:“金子,好东西啊。” 那柳薇笑眯眯道:“只要事办成,我再给您一大箱!” 那成大仙听闻瞬间“呵”了一声。 眼见着那柳薇笑眯眯的脸。 下一刻。 便是把金子往那柳薇怀中一塞。 “可惜咯,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老头子用不上这些。” “柳家丫头啊,你找错人了。” “这件事,我办不了,我也办不成,我更不会去办。” “你啊,另请高明吧。” 说罢。 他甩甩衣袖,竟然是直直的回了屋内。 眼见着那边的管家迎上去,说要给阮竹叫菜。 那成大仙顿时露出开心的脸色。 哪里有在她柳薇面前的半点架子! 这一幕。 可是瞬间把柳薇刺激的不轻。 她双手握拳,之前那断裂的美甲因为大力而在掌心中掐出两个指甲印。 隐隐约约有血丝出现。 但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相比起来。 内心愤怒的火焰更让她觉得难堪。 “阮竹!” 她咬着牙,心中叫了一声! …… 这边阮竹的日子其实还是挺美的。 他在成大仙那里吃了美美的一顿饭。 待到身体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点内气后。 她又过去给昏睡中的成子笙把了一下脉。 确定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事后,她便想着离开。 只是在临走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说起来,你们成家的人生下来都会吃一些类似于牛角状的东西吗?” 她问的突兀。 也是突然想起来。 那成大仙听闻自然是一下子紧皱眉头。 “牛角状的东西?” “吃?” “没人吃啊。” 他摇摇头。 如今都什么年代了。 养大一个孩子自然是吃的都和普通人一样。 他摇摇头:“没有,没吃过。” 阮竹听闻“哦哦哦”了一声。 想了想。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作罢。 转身正准备离开时。 却见那旁边的管家突然沉思道:“慢着。” 阮竹:“嗯?” “阮医师说的牛角状的东西?莫不是那护身符?” 阮竹:“哈?” 说到这里。 那成大仙也是突然“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般想了起来。 “是,牛角状的东西是有!” “快快快,快取来给阮竹看看。” 那是他们成家百年来的护身符。 是成家老祖宗留下来的。 成大仙从管家手中接过递给阮竹。 阮竹接过来细细打量一番,外层是祖母绿色的一层翡翠一般的外壳,晶莹剔透,色感纯粹,被打磨成了一个小型的牛角。 上方被钻出来一个洞。 穿着红绳编制成的项链。 阮竹拿在手中,在光芒下看。 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发着亮。 来回颠倒一番,那东西竟然还随着牛角在上下颠倒。 如同那做倒计时的流沙。 阮竹眉头紧蹙:“这个是……” 成大仙:“护身符。” 说到这里,成大仙还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们成家流传百年的东西。” “一共有好多个。” “因为成家的女孩受诅咒这事。” “因此每有一个成家女孩子被生下来,便会有一个护身符赐予给这女孩。” “求的是一个平平安安。” 阮竹点点头“哦~”了一声:“所以……意思是每一个成家女孩子都有这东西?” 成大仙点点头:“对!” 说到这里。 他似乎有些疑惑:“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阮竹:“……” 不对的地方还真是大了去了。 她手上用了内气。 看向成大仙说了一句:“得罪了。” 下一刻,便抓着那牛角状的护身符往地上重重一摔。 本来是坚固的护身符。 却直接被她摔了个稀碎。 外壳破裂,里面的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管家吃惊大喊一声。“阮医师!” 成大仙更是瞳孔紧缩,震惊又不敢置信:“阮竹!!” 两人同时看看地上,又看看阮竹。 这小丫头…… 怎么做事这么鲁莽毛糙的?? 两人心里的责备都还没来得及升起。 只见那阮竹突然蹲下身,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木棍戳了戳地上的白色粉末。 “你们成家的诅咒,女孩二十五岁必有大劫。” “你们就没想过可能是这东西在作祟??” 青云犀内服,可瞬间造成假死之态。 可若是随身佩戴使用,初始感觉并不明显。 但这青云犀本身有毒。 这二十五年基本上就是它的潜伏期时长。 因此。 每一个成家女孩刚生下来后戴的这被当成护身符的青云犀,实则是能要了她们命的毒。 她这样简单一说,一抬头,看见成大仙和管家不可置信的眼眸。 她神色淡淡道:“我这样说,你们能明白?” 明白? 根本明白不了。 这辈子都明白不了。 成大仙与管家两人此刻内心皆是五味杂陈,万般难受。 这护身符可是老祖宗那辈就传了下来。 可这百来年都过去了。 如今却被告知这护身符竟然是毒?还是长期毒? 而这毒,竟然已经害死了这百年来每一个成家的女孩儿? 笑话!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是医学世家,传承百年。 他们的老祖宗难道不知道吗? 糊涂了吧? 疯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206章 她现在有十八万。 任是如何,成大仙都难以相信。 阮竹也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 但没办法。 事实就是如此。 她拿起小木棍,戳中一小块儿的白色粉末慢慢的递给成大仙看。 “青云犀碾碎的粉末。” “你也是医师,应当清楚。” 她只是说完。 那成大仙就瞳孔瞪大:“青云犀???” 传闻中的古族镇族之宝?! “那可是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的药材!!” “这……” 怎么会变成了他家传承百年的护身符?? 这可是毒啊! 他眉眼一震,内心深处尽是不敢置信与惶恐。 阮竹抿了抿唇:“无论如何,我的诊断就是这个。” “那闫贝正好就是解这青云犀的解药。” “可成子笙小姐体内青云犀已经侵入的太多太深。” “唯有慢慢化解,所以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恐怕会常来。” “至于其他的嘛……” 那也不是她能知道,她能管得了的了。 这么大一个世家。 还是医学世家。 一直深受二十五岁大劫的诅咒。 那成大仙为此更是没有娶妻生子生女。 如今真相被拆穿。 才发现这一切竟然是因为家族里传承百年的护身符。 而这护身符……还是青云犀。 把慢性毒药当护身符。 说出去多招人笑话啊。 这哪里是传承。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害他们成家!! 可偏偏。 他们老祖宗竟然还没发现?? 奇了,真就是奇了。 阮竹“啧啧”两声。 这些有钱人的圈子里……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干净。 她双手抱怀,脑子里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 一个转身,便提着手中的大包出了成家的院门。 往出去走了没几步。 就看见那小郑和曹明两人迎接了上来。 “竹姐,竹姐,这呢!” 小郑挥手大喊。 阮竹抬眸一看。 今儿个她来成家看病,这两人是知道的。 如今看来只怕是早就等着她出来了。 阮竹笑笑:“怎么来的这么早。” “害……别说了。”小郑接过阮竹手中的大包,毫无察觉的把人迎接进车子里。 “早上把你送来,我们才刚准备走,就看见那柳薇带着一群老头子乌泱泱的就也去了成家。” “我和曹董可都猜着呢。” “只怕你一会儿就得出来。” 那京都柳家的柳薇可不是好惹的。 再加上那柳薇身后的一群老头子,曹明可是一眼就认出来。 全都是京都那边各个领域极具身份地位的老头们。 有这些人在。 他俩就怕阮竹一会儿就得被赶出来。 想了想。 万一到时候发生争执,他俩还能进去救一下阮竹不是。 因此这才一直等着。 阮竹听闻,瞬间挑眉:“如此说来,你俩在这几乎等了一上午?” 小郑点点头,笑得憨憨的。 那曹明也笑笑:“无妨,我们就当是放松了。” 这太阳天,车里开着空调。 两人买了不少零食小吃在车上说说笑笑的聊着天。 倒也还算自在。 即便如此。 阮竹听着还是愧疚。 索性今儿个拿了这么大一笔诊金。 再加上自从来到南方城市,这吃喝住全是曹明花的钱。 待了这么久,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此刻见到这两人又这般。 当下指了指那大包道:“走!去吃大餐!” “今日全部我买单!!” 她兴冲冲的。 兴高采烈。 意思太明显。 那小郑本来还在思考。 想着想着。 眼睛突然一亮。 指了指那大包:“这……这这……这?” 阮竹笑眯眯点头:“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你数数。” 这会儿三人都在车上。 这车也是装了防偷窥玻璃的。 倒也不怕被外人看见。 阮竹这会儿这般一说。 那小郑当下不敢置信的拉开了大包拉链。 乖乖! 数不胜数的大团结! 一捆一捆的。 跟去银行抢钱了一样!! 他一沓一沓的数,一沓一沓的算。 等到最后一加。 乖乖! 竟然有八万块!! “八万啊!” 他大喊一声。 这两天跟着阮竹,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之前医术交流会冠军的奖励金十万。 再加上这会儿现在的八万。 这加起来,妥妥的就是十八万!! 十八万?啥概念啊! 现在那些国有单位的生产厂车间主任一个月也就撑死六七十,一百块钱。 这普通的生产工人,也就才十几块钱二十几块钱。 十八万。 这些人得赚一辈子! 小郑“啧啧啧啧”的狂点头:“竹姐,我看您也别开什么店了。” “去给人看病吧。” “您就留在这南方。” “我算是明白了,这南方的人都有钱。” “您就专门去给这些有钱人看病。” “迟早您得赚到千万身价。” 这话多是调侃。 直接让阮竹与曹明同时笑出声。 曹明更是一个脑瓜崩的弹到小郑的头上。 “得了吧你。” “你当这些有钱人都等着给你薅羊毛呢。” “这八万啊,那是成大仙有钱大方。” 这个年代。 就算是南方看病。 也没有成大仙这么大方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阮竹帮成大仙解决的可是百年来的“诅咒”。 这价钱自然高。 但若是换作其他的病呢? 人家成大仙本来就是多年的医师。 再加上这里还有怪老头。 阮竹能有多少生存空间的? 这会儿曹明一一分析。 那小郑心中的念头也顿时消散的七七八八。 不过转念一想。 又感觉自己真是抱了一条好大腿。 “竹姐,罩我!” 他吼了一声。 阮竹无奈一笑的挑眉:“……罩罩罩,这就罩。” 素手一指。 直接出发。 今天说什么也得吃顿大餐。 …… 如此,医术交流会的事情了结。 曹明作为阮竹和小郑的生产厂家,也已经落实好。 货物更是在断断续续的备好。 资金更是没有后顾之忧。 阮竹与小郑两人便又在这南方待了一周,等阮竹把成子笙的病一看好后。 两人便带着大批货物又坐上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回到了县里。 有了上次的教训和经验。 这次两人坐火车回来时,那是全程的低调。 从头到尾都拿着两个馒头玉米再啃。 火车到站,两人一下车。 就跟那几天没开荤的饿狼一般。 第207章 面膜水乳被人提前卖了。 两人一起齐刷刷的涌进了县里的羊肉粉丝汤店里。 “老板,快快快,两个大碗羊肉粉丝汤,再来四个烧饼。” 小郑刚一进店,急不可耐。 直接大口一张。 那老板应了一声。 两人坐下。 累的连拿毛巾擦桌子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以后这货物运输啊,还是得找个专门的师傅。” “这要是一来一回的老是这样坐火车跑。” “迟早得把人累死。” “光是坐一次就得恢复个两三天。” “这要是货物卖的快啊,这还没恢复过来就得又跑去南方。” “不行不行,吃不消,真吃不消。” 虽说这坐车看起来也没干什么体力活。 就是让你坐着玩着。 可该累还是累啊。 这会儿小郑这样一说。 阮竹也是点点头。 看着师傅把饭菜端上来。 她喝了一口羊肉汤,感觉这汤底转着转着溜进肚子里,浑身暖洋洋舒服了。 心里这才瞬间踏实了。 慢吞吞的张口附和道:“你说的没错。” 下一秒。 也不再和小郑说话了。 只是顾着闷头干饭。 饿啊。 又累又饿的。 一点力气都没了。 两人也不多说话。 只是十几分钟。 一人两个烧饼一大碗羊肉粉丝汤就进了肚。 等到碗底里的汤都没剩下一滴,喝的干干净净后,两人这才打了个饱嗝。 抬头互相对视一眼。 得嘞。 大哥别说二哥。 能吃就能吃吧。 这年头,能吃就是福啊。 二人把钱往桌子上一放。 正准备起身赶大巴车回镇子上。 刚站起来。 这店里就叽叽喳喳的进来了好几个女人。 手挽手一起,挎着的全是同一样的手提袋。 阮竹只是一打眼。 就立马愣住了。 小郑见此疑惑着。 正想问阮竹“干啥?” 只见那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唠叨出声:“哎呦,我说这新开的店就是厉害啊。”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前儿个我买的那水乳,乖乖,才只是往脸上擦了两天。” “你们瞅瞅,你们瞅瞅,这脸啊,简直都嫩滑了不知道多少。” “哇,你脸上真的嫩滑好多啊。” “这摸起来的手感就是不一样啊。” “那可是当然。” “我给你们说,呐,就今儿个带你们去买的这面膜。” “晚上回家睡觉前洗完澡洗完脸,就这样撕开往脸上一敷。” “大概十五分钟到半小时取下来。” “这整张脸就跟容光焕发了一样,白了不少。” “我这几天用了这面膜,我家那位可是晚上抱着一直亲……” “哎呦,真是羞死了羞死了。” “我去?这么厉害啊?今晚说什么我都得用用。” “这么厉害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什么副作用啊,我可都是用了好几天了。” “你们看看,我这可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 这些人都是看起来年轻又时髦的小年轻姑娘。 聊起天来,也没个遮掩。 声音一会儿闹腾的整个店里的人都能听见。 当下就有那大婶听见凑上前细问:“姑娘,你说的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啊?” 那小姑娘们点点头:“骗你干啥。” “大婶你看看你脸上这裂开的,就是太干巴了。” “我妈也是。” “我们去店里的时候,那店长可都给我们说了。” “说这样就是缺水呢。” “买点这种面膜或者水乳回家擦几天。” “我保证,只用几天的时间就能水嫩嫩的光滑!” 这小姑娘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大婶见此当下也喜悦。 笑眯眯的凑上前就开始问价格和地点。 待听到那店长是个小姑娘时,还有些不信。 谁知道竟然是被这几个小年轻直接拽去店里亲自看。 等这群人都离开了店里后。 小郑和阮竹的脸色可谓是十分阴沉。 小郑抬着眸子,皱起眉头:“她们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是阮竹先发明出来的东西。 阮竹和小郑都还没开始卖呢,按理来说,这市场上也不该开始有啊。 小郑眉头紧蹙。 一颗心直接提了上来。 这东西卖的就是一个抢先。 只有独占先机,抢先第一个卖。 大家才觉得新鲜,才觉得厉害。 这以后啊培养起来粉丝群众也才忠诚。 回头客便多。 如今先机没了。 再想卖这,倒也不是不能卖,可这钱总归是少了。 阮竹听闻也是紧皱着眉头。 沉思了几秒。 一抬头。 “跟上去看看。” 县城不大。 热闹的商圈就那么一块儿地方。 小郑和阮竹两人才只是走了没多远。 就看见那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上已经排了好长好长的一支队伍。 前前后后来来往往的人更是围了一大圈。 里面的人多数都是女性。 只是打眼一看。 脸上就各个带着些期待和高兴。 阮竹见此,先是四周观察了一圈。 眼见确实有些进不去。 她这才随便抓着旁边一个看起来热心的小姑娘问道。 “这里面是卖啥呢?咋围了这么多人?” 阮竹姿态好,气质好。 那小姑娘看着阮竹就觉得喜欢。 当下也是大大方方的回应道:“这里面啊,是卖护肤品的。” “护肤品你知道吧?” “就是水乳啊面膜啊那些。” “美白,补水,保湿,啥类型的都有。” “可厉害着呢。” “用到脸上,那可是水嫩嫩的。” “你是今儿个第一天来县城吧?” “那你可是来对了。” “这家店才开了三天,就只做三天的优惠活动。” “今儿个正好是最后一天。” “你快去排队吧。” 小丫头热情。 阮竹听闻若有所思。 前世的后世里,水乳面膜这些东西稀疏平常。 卖的店家那是几千几万几十万的都有。 不光是这线下店里的。 光是这线上的都有不知道多少家。 那个时候,自然是没这么紧俏。 队伍也没这么排的长。 可…… 按理来说。 这会儿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有了啊。 她脑子里想着想着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把东西往身后一直跟着的小郑怀里一塞。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挤进去看看。” 小郑“唉?”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那阮竹三挤两挤的进入了那人海里。 全是女的。 围在一起。 小郑就算有心上前也无力。 想了想还是乖乖等着算了。 第208章 阮嫣然重生了。 这边阮竹靠着自己的灵敏,也是没使多大劲就挤进去了。 倒也没有直接冲上前。 反而是隐匿在了角落里。 一双眼睛看过去。 那店长穿着白色的衣裙,脸上画着淡妆,笑意盈盈的正在拿着产品给周围人群解释介绍。 而在她身边,更是有好几个俊俏的小伙子在一同帮忙。 几人互相配合默契的模样。 先是引来了大家的惊叹。 再一一试用过这面膜和水乳,感受到那保湿的触感后。 各个是兴高采烈激动的不行。 不少人更是当场嚷嚷着要订购许多。 那店主和几个小伙子们见到,也是格外开心,围成一圈。 等到前方的人一一登记下来。 那几个小伙子们一转头。 阮竹? 各个心中大喜。 率先喊出“大姐!”二字。 阮竹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前面的人竟然已经都走了。 她的身影暴露在店门口。 那阮嫣然冲着她淡淡的微笑。 “原来是大姐。” 她笑着。 姿态极好。 身旁的几个小伙子们快速上前围着阮竹:“大姐你从南方回来了啊?” “玩的开心不开心?” “嫣然妹妹可都跟我们说了,说你在医术交流会上是得了冠军呢。” “大姐你可太厉害了。” “大姐如今你都回来了。” “我们一家人也是时候好好聚一聚了。” 这几天。 他们赚了不少钱。 直接解决了阮家的困境。 “大姐,以后你就回阮家来吧。” “我们也有钱供你去考大学,去上学。” 几个弟弟们的眼神热情。 阮竹抿着唇,一言不发。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阮嫣然。 只见这些弟弟们如此说话,那阮嫣然也不生气。 阮竹微微开口道:“阮嫣然,你在搞什么?” 阮嫣然笑笑,一张脸温柔。 还没说话。 旁边的弟弟们就已经迅速插话道:“大姐,以前的事情嫣然妹妹都给我们坦白了。” “霸占你的功劳,这么些年来让我们误会了你。” “是嫣然妹妹的错。” “她回来之后已经全部说了出来,也是真心的知道错了。” “大姐……”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 急急的帮着阮嫣然解释。 阮竹挑眉,好笑的看了这几个弟弟们一眼:“知错?” “对啊对啊。” “嫣然妹妹自己也是知道了自己的错误。” “我们都商量好了。” “这些年爹娘没有供你去考大学读书,反而还让你到处赚钱,地里干活。” “我们都心里过意不去。” “尤其是知道了你为了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后。” “我们商量过了。” “往后的日子里,您就等着享福好了。” “这赚钱的事就由我们来。” 这几个小伙子们信誓旦旦的说着。 就差拍着胸脯保证。 阮竹眉眼一跳。 心中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阮嫣然。 “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火车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些东西的作用对不对?” 她的眼眸犀利。 一说火车上。 这几个弟弟们又立马上前解释:“大姐,你别气。” “嫣然她也不是有意的。” “她只是太怕您了。” “怕我们敬你尊重你,怕我们为了你冷落她。” “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姐,你别生气。” “嫣然她真不是无心的。” “她也就是个孩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几个弟弟们一说。 阮竹感觉自己刚吃下去的羊肉粉丝汤都要吐出来。 有心无心,她自己这个受害人不知道? 用的着这几个弟弟们说? 再说了。 这几个弟弟们是不是她亲弟弟都还难说。 她被阮父阮母当成免费的保姆一般伺候了这一大家子这么些年。 岂是几句话就能谅解的了的? 更何况,这还搭着她前世的一条命! 前世…… 对了。 前世! 她的眼睛忽的发亮。 一抬眸看着那阮嫣然。 小姑娘一周前见着她还巴不得拿眼睛里的怒火来烧死她。 这才一周时间。 这会儿就如此随和了? 除了一个解释的原因之外,便是再也没有其它。 “你回来了。” 阮竹张口十分笃定。 几个弟弟们听着梦里糊涂。 那阮嫣然见此微微一笑,几十年的气质融于一身,自是稳定自若。 “我就知道大姐素来聪慧,如此看来,果真如此。” “只是可惜了。” 她摇摇头。 “大姐都回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知道有些事情要赶紧做。” 比如这开店赚钱一事。 再是如何不都让她抢占了先机吗? 她笑着,眼底下是几丝挑衅嘲讽。 但面上却是大家风范十足。 面对几个哥哥们更是笑道:“哥哥们还是先抓紧时间去给客人们包装货物吧。” “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呢。” “总不能都天黑了还让人家买不到吧。” 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气质。 那几个哥哥们见此笑眯眯的冲着阮竹又喊了几声。 “大姐你可别走啊,晚上我们再一起吃吃饭。” “就是就是,今晚我们一家人一起去下馆子!” “大姐等我们。” “……” 随后,这几个弟弟们便急着去包装货物,迎接顾客去了。 而留下来的阮嫣然与阮竹两人对视。 眼神里皆是看不清说不明的光芒。 “大姐。” “我刚醒来的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也回来了。” “不然怎么会和前世的路线不一样。” “如今看来。” “还真是和我想的一样。” 阮竹皱着眉头,没吭声。 那阮嫣然也不气。 “只是可惜了。” “大姐前世死的确实是惨不忍睹了些。” “就连尸体都没人去给收拾。” “啊,对了。” “回来之后再见到这些你养了一辈子的弟弟们,感觉如何?” 她明晃晃的没安好心的问着。 知道哪里戳阮竹最疼,便直接戳阮竹哪里。 阮竹的脸色当下一白。 倒不是因为这些弟弟们让她心情不好。 而是想到她前世惨死的模样如今又多了一个人知道,就觉得晦气心烦! 谁不想留给别人一个美美的形象? 尤其是在仇人面前! 她“哼”了一声:“我的感觉还不错。” “你的感觉呢?好吗?” “疼爱自己独宠自己两辈子的哥哥们,以后要时时刻刻的尊敬敬仰我。” “你开心吗?” 第209章 回七里村,出事了? 骗了哥哥们的事情被拆穿。 阮嫣然在七个弟弟们心中完美无瑕的纯洁形象被破坏的彻底。 纵使是有借口躲过去。 可以后再想被这七个弟弟们无条件的独宠。 只怕也难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这可不是好拔出的。 无条件的信任和独宠? 呵呵。 做梦! 阮竹微微一笑,同样直接戳中阮嫣然的心窝。 那阮嫣然眼里暗光闪过。 但看着阮竹的时候很明显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无脑。 她纵使是眼里气愤。 可也依旧笑着道:“姐姐说笑了。” “来日方长,犹未可知,谁也不知道以后如何不是吗?” “起码现在……对比起你来,他们更宠爱的人依旧是我啊。” 说到这里。 她微微一笑。 便是轻飘飘的去了旁边,继续和那边的顾客们介绍。 身旁的几个弟弟们凑上去,那是有说有笑。 一家人看起来简直和和美美。 徒留下阮竹一人站在一旁,好似一个外来人。 啊,对。 她本来也就是外人。 她双手握着拳,眉眼之间皆是不爽。 那小郑好不容易等人群稍微散开一些冲上来。 见到这里当下上前:“竹姐……” 他喊了一声,有些担忧。 阮竹“嗯”了一声,转头看了他一眼:“先回去再说。” 小郑点点头“嗯嗯”了两声。 两人从人群中出来。 等走的远一点。 小郑这才又是复杂又是纠结的眼光看向阮竹。 “竹姐……” 他又叫了一声。 阮竹点点头:“倒也不用担心我们的货物卖不出去。” “只是利润可能会少一点点。” “但倒也不是太影响。” 她刚刚离得近。 自然也看见了那阮嫣然卖的产品。 是面膜不错。 能补水保湿确实也对。 可那和前世的后世里那些产品没什么两样。 一个一个的用着就跟起了心理作用一样。 功效呢,是有一点点。 但也仅仅只是有一点点。 里面的成分都是些化学成分。 哪里比得上她这拿药材做的纯天然无污染的。 因此。 对于产品她丝毫不担心。 不仅不担心。 她甚至还决定多涨点价再卖! 阮嫣然卖低价,主打一个便宜实惠。 那她阮竹就卖高价,主打一个效果好! 到时候嘛,自然有的是人愿意花高价格去买效果好的。 毕竟,贵点自然是有它贵的道理。 等到时候销量上去了。 她又再慢慢的把价格往下压。 这样一来,这有钱的没钱的就也都能买了。 如此想来。 她倒也不是很急了。 看着小郑,正准备解释。 谁知道小郑是直接拦下了她:“竹姐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 他那么爱财,又有经商的头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那你的意思是?” 阮竹听到这里那是更加疑惑了。 谁知道小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被背刺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竹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多买几个烧饼给你吃,安慰安慰你。” 被亲兄妹背刺。 啧啧。 这得多难过啊。 要是小郑,小郑得哭死。 他眼神里带着些对于阮竹的同情。 阮竹:“……” 她沉默了一下。 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作何解释。 想了想。 “那你去多买几个烧饼给我吧。” 要回镇子上回七里村了。 陆父陆母在家,还有陆子迪那些都在。 多带一点吃的回去也好。 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 她心里也一直想念着。 那小郑不知道阮竹心中所想,只是听闻这番话,果然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唉,他就说。 竹姐伤心了吧。 唉。 果然。 …… 虽说阮嫣然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 但是倒也不影响两人赶车。 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镇子上。 两人把货物全部堆进店里。 等到今天各自回家好好休整一番,明天便能把这些货物打开,然后预售个一两天就能开始售卖。 阮竹见此,和小郑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后。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 在镇子上买了不少好东西,提着大包小包的就去了镇子上的警察局。 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有见过陆彦哲。 她走的时候,陆彦哲还在这镇子上办公。 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回没回。 她拦下了一个小警察让帮着喊一声。 谁知道正好就是之前那个叫她嫂子好的那个。 见到阮竹。 那小伙子立马行礼喊道:“嫂子好!” “嫂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听说嫂子去了南方,这可是回来了?” “哟,您肯定是来找我们陆队吧?” “真是巧了嘛不是。” “下午那会儿陆队说是家里有事,就早早的回去了。” “您这还真是没赶上。” “陆队往常都在,就今儿个不在。” 也没等阮竹继续问话。 那小警察就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说完了。 阮竹听着听着,面色就有些疑惑,心里还有一股股的不安。 “今儿个回去了?”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陆彦哲他脸色还好吧?” 她听着心里就是一慌。 脑海中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果都想了一遍。 那小警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看起来好像是有点急,但好像也还行?” “嫂子您也别急啊。” “要不我这派人送你回去看看吧。” “您这提这么大一堆东西也不方便。” “我这同事刚好去七里村找村长办点事,顺路。” 他好心的说完。 阮竹听闻自然是推拒了一番。 “那怎么能好意思麻烦你们。” “东西不重,我自己能行。” 她示意两下。 表示不重。 自己更是能走。 那小警察见此也就没再坚持。 两人说说笑笑的又是聊了几句。 阮竹便直接告辞。 镇子上到七里村的路走起来其实还是有些距离。 往日里咋说也得一个多小时。 今日里阮竹一直担心着家里是不是出了事。 硬是扛着这重重的一堆东西,风风火火,连汗水出来了都顾不上擦的往回赶。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生生的让她缩减到五十分钟。 等到陆家家门口时。 只见那院门大开。 竟然是毫无半点声响。 她疑惑不解的上前。 第210章 坐在旁边乖乖等我。嗯? 每个房间都挨个挨个的打开看。 却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人。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已经是慌张到了极点时。 只见那东厢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内打开。 一男一女两个人,十分般配默契的从里面走出来。 并没有察觉到阮竹的到来。 那女生笑得是格外温柔且甜美的往男生那边靠了又靠:“这次倒还是要多谢彦哲哥。” “要是没你帮忙,恐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眼神里皆是崇拜,浓浓的深情似乎要把男人溺死在温柔乡里。 身子微微向男人所在的方向一靠。 陆彦哲的眉头已经是微微皱起,不声不响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然后声色淡淡的说道:“份内的事。” 这话说完女人听闻便是瞬间“噗……”的笑出声来。 “多日不见,你怎么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这副不讨人喜欢的模样。” 话虽说着不讨人喜欢。 可调侃的语气,和这玩味的姿态,明显是显得两人关系不一般。 阮竹站在院中,看见这一幕。 内心已经是一片冰凉。 浑身遍体生寒,明明是酷暑季节,此刻却如同在冷窖中。 手中的东西再也承受不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直接引来一男一女的侧目。 柳薇转头脸上似乎带着惊讶,可实则眼底里是暗暗的挑衅与炫耀。 “吖,这位是,怎么这副模样?” 她刚问出口。 刚想伸手拽一下旁边陆彦哲的袖子。 想表示亲昵和疑惑。 却下意识的直接拽了个空。 只见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何时竟然是直接早已冲上前一把把阮竹搂在了怀中。 当下柳薇瞬间冷下了脸。 而阮竹更是被男人抱了个一脸懵。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也不提前说。” “半个月过去了,我都差点准备去找你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抛下家里这一大群人倒是一点都不带想念的。” “……” 男人紧紧的抱着她。 往日里一直沉默不做声话不多的模样直接在这一刻颠倒的七七八八。 低着头一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呢喃。 活生生的像只小狗。 阮竹见此,内心里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她抬起脸,脸色并不是多好。 那陆彦哲见着,一颗心慌得厉害。 总觉得女人这一刻看他的神色好像是要和他说再见。 陆彦哲干涩着喉咙,见此结结巴巴:“怎……怎么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 阮竹还是没说话。 抬头看看面前的柳薇。 再看看自己。 今日的柳薇明显是换了一身年轻一点的装扮,穿着粉色的小短裙,露出两个白皙的笔直的腿。 这小短裙是a字裙,中间的束腰则更加勾勒出了女人的腰细,盈盈一握。 只是在这站了一小会儿。 风吹过来便能闻见来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带着明显的,勾魂摄魄的魅惑感。 而反观自己。 因为刚从火车上下来,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一股子烟味。 再加上两日没换过的衣服,和刚刚这一路急匆匆跑回来的汗水。 虽说混杂在一起,到也不至于臭。 可确实是实在太过于狼狈不堪,甚至对比惨烈。 阮竹心中没由来的就有几分不高兴。 甚至非常非常非常不高兴。 但在这个时候发火,自然是不可能。 主动把男人往外推? 她阮竹做不出来这种事。 但若是男人犯了错? 那她也不屑于。 她抬起眸,在男人关怀的神色下,主动开口,带着一些哭腔的嗓音道:“累~~~”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媳妇,浑身累成这副模样。 陆彦哲早已经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手里的东西早就被他接过去放到一旁。 把女人搂在怀里,也不顾汗水和脏污,硬是亲了一遍又一遍。 完全不在乎旁边是不是还有人。 心疼的软着嗓子耐心的哄着:“我先给你烧水顺带给你弄两口东西吃垫一下好不好?” “坐在旁边乖乖等我,嗯?” 阮竹摇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彦哲。 静静的,虽说没说话。 可多日来的默契却让陆彦哲秒懂。 半个月没见。 两个人都想念对方。 这会儿当真是不舍得分开一秒。 陆彦哲了然。 也不再说些别的话。 护着阮竹就准备进厨房里。 那旁边一直被冷落的柳薇见此终于是没忍住再一次开口。 “彦哲哥,这位是谁?你怎么也不向我介绍介绍的??” “这才几天没见,你我的情谊难道就少了这般,连人都不给我介绍了??” 话里话语之间的熟稔,直接又是让阮竹脸色一黑。 一直在旁边余光就没离开过阮竹的陆彦哲看见这里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 他说怎么阮竹一回来就和以前不一样。 看见他的眼神更是那般不好! 原来媳妇这是在吃醋呢! 他内心狂喜。 原本想着再逗一逗阮竹。 可内心里即便是让阮竹吃醋难受,他也不舍得半分。 抬起眸来,直接把阮竹从自己的旁边带到自己的身前。 从头到尾,手就没离开过阮竹半分。 “我老婆,阮竹。” 他话语极短的说了一声。 看起来格外的话不多。 但偏偏言简意赅,摆明了重点。 柳薇神色显然是一怔愣。 正想说些什么时。 只见那一直对她说话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陆彦哲。 下一秒面对阮竹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像是没完没了。 “老婆别生气。” “这件事我得好好给你解释。”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再劳累一下。” 他说罢。 直接抱着阮竹从柳薇身边绕过。 一举来到了东厢房门口。 只见那屋子里的床上躺着的赫然便是熟睡中的陆玲。 阮竹瞬间挑眉,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陆玲睡到他们东厢房的屋里? 刚刚她还以为这陆彦哲和柳薇两人是单独在一个房间里。 如今怎么看来还有陆玲? 她皱眉疑惑的很。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股冷意也被这男人的这会儿的动作给弄的消散了一大半。 那陆彦哲见此,自然也不瞒着阮竹。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先带你去洗一洗,重点是给你弄点东西吃。” “这一路回来,肯定累坏了。” “咱们一边休息一边给你讲好不好?” 第211章 抱歉,您请自便吧。 男人语气是安抚与耐心细腻的哄人。 看向阮竹时候的温柔眼神更是深情。 阮竹嘴角微微上扬,自是心里觉得甜蜜开心。 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道:“好!” 这下陆彦哲见着也开心。 他把人护着,半步距离都不想分开的朝着厨房去。 那柳薇见此一张脸冰冷的硬是没有一点温度。 但还是硬生生的上前,直接拦住两人:“彦哲哥要做饭啊?” “我今儿个来的急了些,也正好没吃。” “不知道彦哲哥愿……” “不愿。” 她话还没说完。 男人的拒绝却已经是明晃晃的。 柳薇当时就是脸色一变。 强行维护住自己脸上的最后一抹笑意,她神色讪讪道:“是因为阮竹不让吗?” “我也就是吃顿彦哲哥哥做的饭而已。” “阮竹应该不会这般小气吧?” “要我说,咱们做女人的还是得大方点,是吧?” 她笑着脸,越说越有理。 阮竹冷冷的“呵”了一声。 还没说话。 那身旁的陆彦哲就已经神色冷漠的回怼道:“我只告诉你她是我老婆,可没说她叫阮竹。” “怎么?” “你之前知道她叫什么还跑来再问我一遍?” 他的眼神犀利冷漠。 浑身冷冽,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如同在审问犯人一般。 柳薇神色明显有瞬间慌乱。 但强大的心理素质下,她依旧强行镇定道:“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我与阮竹在医术交流会上是有些交际的。” “只是刚刚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觉得有些面生。” “彦哲哥哥你知道的,我素来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是很记在心里。” 她抿了抿唇,一个劲的展示着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那陆彦哲听闻眉头已经是狠狠的紧皱。 他开口道:“我不知道。” “但是阮竹对我而言,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抱歉,我们还有事要忙,就先不招待了。” “您请自便。” 他直接挑言拒绝。 什么有的没的,那是距离感分寸感直接拿捏。 柳薇的脸色煞白煞白。 被陆彦哲这番话直接戳中了心脏。 她“呐呐……”了两声。 还没等抬头看阮竹玩味的眼神。 院门外就响起来了陆父陆母的声音。 “这一天天的,可真是闹腾死人了。” “我叫了彦哲回来,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家没有?” “那柳医师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害……别说了别说了,谁知道那沈舟那小子发什么疯。” “倒是给我们玲儿吓得够呛。” “我早先就说这沈舟不是个好东西。” “之前还闹的沸沸扬扬的,说是他把人家女娃的肚子都搞大了。” “这会儿好嘛,澄清倒是澄清了。” “结果反倒来骚扰我家玲儿了。” “要我说。” “就该每天守着。” “反正玲儿也烦着。” “下次要是再死皮赖脸的贴上来,吓到我们玲儿,干脆就直接去报警!” “就是!就是!” “哎呦哎呦,这一趟趟的可累死了,快快快,进屋,先进屋。” “……” 陆父陆母两人在院门外呢喃。 刚说上没两句。 阮竹正听了个动静时。 下一秒,便见那院子门被陆父陆母给从外拉开。 六目相对。 瞧见阮竹站在院子里。 陆父陆母直接大喜。 脸上明晃晃的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回来了啊?” “都半个月了。” “这咋才回来啊?” “啥时候到的?饿不饿啊?” “快快快,老头子赶紧去把我昨儿个刚买的肉给洗出来。” “今儿个闺女回来,正好给做了。” “还有那小葱,院子里的没了,你去地里给薅两把来。” 见到阮竹回来。 陆母简直喜形于色。 先是冲到阮竹前上下打量了阮竹一番。 见到这狼狈不堪的模样。 心中顿时全是心疼。 嘴上说着一句“都瘦了。” 下一秒那便是赶紧招呼着陆父去做好吃的。 又见那陆彦哲站在一旁没动弹。 更是一巴掌拍上去:“我说你小子。” “闺女回来咋也不知道烧水拿衣服。” “就搁这傻愣愣的站着抱着人干啥呢!”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媳妇是不是!!” 瞅着就来气! 陆母冲着陆彦哲骂骂咧咧。 丝毫不留情。 陆彦哲被骂,也不闪躲,反而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阮竹。 好似在向阮竹诉说。 那阮竹见此,自然是“嘿嘿嘿”的一笑。 下一秒也没打算为陆彦哲开口讨饶。 便是直直的冲上前一把抱着陆母。 嗓音软软的叫道:“妈~~~” 这一声,蕴含着无尽的思念。 更是阮竹两世以来第一次感受最直观的亲情和来自母亲的爱意。 前世她追求了一生,也被困住了一生而不可得的东西,原来这一世只要她一直努力做自己就能轻易得到。 她微笑着,眼里的热泪被她死死憋住。 埋在陆母的怀里,可劲儿的撒娇。 那陆母见此虽然脸上没有表示出来,可眼里已经是欢喜的不行。 拉着阮竹就跟她说家里如何如何。 这一抬头,刚想给阮竹说最近陆子迪干了些啥。 结果就看见了在旁边站着的柳薇。 当下“哎呦”了一声,拍拍腿:“柳医师,您啥时候来的?” “咋也不直接出声呢。” “您说说,我这光顾着跟闺女说话了。” “刚刚陆玲的事还真是多谢谢您。” “要是没您,我家玲儿指不定有多害怕呢。” “哎呦哎呦,快快快,赶紧坐,我去给你倒茶水。” 陆母热情客气的很。 任谁看见估计都心里暖暖的。 可人家柳薇却不是刚来的,是一直在。 只不过刚刚陆父陆母一见到阮竹,就光顾着看阮竹去了,哪里还能再见到其她人。 眼下这般。 说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讽刺和搞笑。 那柳薇脸色已经是铁青着,十分不好看。 她被陆母带着强行坐下。 一张脸尬的慌。 但还是笑着道:“喝茶水就不必了。” “陆玲年纪小,遇到这种事是容易没注意。” “我也就是一顺手的事。” “那啥,我看我就不坐了吧。” “我这刚回七里村,还有点事呢。” 不留了,一点都留不下来了。 第212章 沈舟纠缠陆玲。 柳薇已经是强行压着自己的怒火,强行憋出来一个牵强的笑容。 她是京都柳家的人。 出门在外,谁不是好好的接待她? 谁不是以她为先? 今儿个倒好。 一个一个的不是直接落她面子,就是直接当她不存在。 尤其是那陆彦哲,不识抬举! 她心里又气又恨,偏偏还要被迫看阮竹在陆家是如何受宠? 她气的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冒。 时不时的在看见阮竹那玩味的眼神时,更是忍不住的想发出火来。 但她的形象不能被破坏。 尤其是在陆父陆母陆彦哲面前! 她微微一笑,眼底虽阴狠,面上却是温柔。 起身端庄大方的和陆父陆母说告辞。 那陆母见此又是挽留了几下。 待看见柳薇确实是要走时。 她便也不再多留。 笑眯眯的还冲着柳薇道:“下次可要继续来玩啊。” 但等柳薇彻底离开后。 那陆母转过头就冲着阮竹道:“这姑娘心眼多着呢。” “对于彦哲还有些小心思,你可得好好提防着。” 陆母这一转折来的过于突然。 毕竟前一秒陆母还对人家柳薇有说有笑,一张好脸。 突然一下就这般。 阮竹震惊的同时还有些好笑:“妈你说什么呢?!” “真的!你信我!” 只当儿媳妇不相信自己。 那陆母还特意慎重其事:“你别不当回事,我可是过来人。” “她眼里的小心思我能看不明白?” “别人家的男人嘛,我是不知道。” “可若是彦哲敢做出对你不好的事。” “不用你说。” “我绝对是第一个打断他腿的人!” “但是虽说我信任我儿子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但彦哲这个人啊,有时候太老实,又从部队里出来,习惯性的就喜欢帮助别人。” “这女的心眼那么多,难免不会利用这一点。” “到时候发生万一可就不好了。” “闺女啊。”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你得记住。” 对于阮竹。 陆母是打心眼里的一万个满意。 就说那最开始。 她家儿子陆彦哲腿断了,别的姑娘都避之不及,唯恐被陆彦哲给攀附上。 尤其是那阮嫣然更是直接明目张胆的闹着换人替嫁。 可偏偏阮竹不嫌弃。 不仅不嫌弃,在她们说给阮竹钱让她走的时候,这姑娘竟然还选择留下来。 这雪中送炭的温暖情谊,本就让陆母欢喜感动。 一颗心皆是满意不说。 偏偏后来这阮竹又治好了陆彦哲的腿。 这对于陆彦哲本人,对于整个陆家来说,那简直就是再造之恩! 说句实在点的。 那就是阮竹救了这个家! 人家都说。 娶妻当娶贤。 娶个好媳妇富三代。 陆母没啥大文化。 但阮竹这个儿媳妇,她可是明晃晃的喜欢! 更是直接把她当闺女疼。 所以要是真的有哪一天陆彦哲敢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那陆母是真的能直接把陆彦哲腿打断的! 这会儿她这般说着。 神情也是不作假。 那阮竹瞅着瞅着,心里也是暖洋洋。 “嗯嗯嗯”的重重点头:“都听妈的。” 这般回话以后。 却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道:“我看你们刚刚在说陆玲,沈舟,这是咋回事?” “玲儿还直接搬去了东厢房?” “是我没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早先她就好奇。 是陆彦哲说一边休息一边慢慢讲,她也就往心里压了压。 这会儿陆父陆母又是一个劲的嘀咕。 连带着柳薇也知道。 这可就直接让阮竹好奇死了。 她这会自然是要问出口。 那陆母见此“唉”了一声。 顿时脸色愁容满面。 “闺女啊你是不知道。” “可真是气死我了。” 这会儿阮竹回来了。 陆母也算是有了个能聊天的知心人。 当下就是和阮竹一顿唠叨。 …… 原来啊,自上次阮竹半夜去找陆玲谈过以后。 这陆玲就几乎是不出门,整天在家里学习看书,明晃晃的发誓说是要考一个好大学。 那陆父陆母见此很是欣慰。 平日里,知道这买书花钱的厉害。 两人也就多给了陆玲一些钱。 谁知道这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是被那沈舟给盯上了。 阮竹坐上火车去南方的第二天。 陆玲就带着钱去了镇子上的书局。 正好就又碰上了那沈舟。 那沈舟身旁有个女娃娃一直在追着。 还到处诬陷说肚子里怀的是沈舟的。 那沈舟气的不行。 眼见陆玲掏出钱来准备买书。 当下就上前一把抢过了那钱,直接就说要带着女娃去医院里做什么dna检查? 这年头医术都在慢慢发展。 这什么dna说是能测孩子的血缘关系。 还说是从国外引进来的技术,都厉害着呢。 那女娃娃本就心虚。 又听到周围人那般探讨,当下就有些惊慌失措。 待看见沈舟还抓着那一把钱。 想也没想的竟然是直接把钱一把抢走就跑了。 这谣言嘛,倒是不攻而破了。 可偏偏这钱拿的是陆玲的。 那陆玲能依? 她都不怎么喜欢这沈舟了。 钱为什么还要被沈舟这般拿去? 陆父陆母赚个钱多不容易。 陆玲只是想到这。 就肯定是要问沈舟要。 那沈舟也自知理亏。 就说了三天后给陆玲还。 可这三天过去。 好家伙。 钱是没还上。 倒是赖上了陆玲。 今儿个跑去找陆玲,说是什么新出来的电影,让一起去镇子上影厅里看电影。 明儿个说是什么集市上新出来的玩具,买了之后要交给陆玲。 后日里又说新发现了什么好看的书,肯定是陆玲正好需要。 每次都有千奇百怪的理由。 陆父陆母一听,就知道这沈舟这是看上自家姑娘了。 之前的谣言虽说破了。 可这人他俩肯定是想看看。 这还没等到个究竟。 偏偏陆玲却突然找上了陆父陆母。 说是自己只想要钱,对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乖乖。 陆父陆母这下才明白。 合着闺女这是真心不喜欢了呢。 那这还等啥。 要钱。 赶紧要钱啊。 好家伙。 这陆父陆母就寻思着上门去要钱。 可这沈舟倒好。 竟然趁陆父陆母不在家,竟然是直直的冲进陆家,进了陆玲的闺房里。 虽说当时陆玲是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看书的。 可这举动,简直是吓人!! 第213章 开始大混沌。 陆玲吓得惊慌失措。 不敢在西厢房里待着。 陆父陆母也是,又气又心疼,直接押着那沈舟就去了村长家。 临出门前正好遇见柳薇来。 当年柳薇也是在七里村待过的。 还是医师。 村里子不少人都信任这柳薇。 陆父陆母也是。 干脆就把陆玲交代给了柳薇照看着。 又急匆匆的找了旁边领居大爷去镇子上叫陆彦哲回来。 如此。 这才有了阮竹回来看见的这一幕。 这会儿陆母断断续续的说完。 阮竹也算是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想到那好不容易熟睡下来的陆玲,再一想到那沈舟,眉头直接紧蹙。 上一世。 她虽然和沈舟接触不多。 但只是那么几次,也知道这沈舟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现如今成了这样子? 她皱着眉看着陆母:“陆玲是当真不喜欢了?” 陆母自是点点头:“说起来也怪。” “我从小养大的闺女我还能不了解吗?” “虽说上次你开导了她,可我能感觉到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惦记的。”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突然浑身是冷汗,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跑进来。” “张口就是自己不要喜欢沈舟。” “看起来很是奇怪。” “但我和陆父也观察了。” “这孩子确实是没了这心思。” “当真是不喜欢。” “一心想着好好读书呢。” 说到这里,陆母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女儿长大了,是好啊开心啊。 可是以这种方式长大,难免让人心疼。 陆母忧愁的“唉”的叹口气。 恰好看见那陆父从地里拿着两把小葱回来。 当下又是脸色一怒:“我说让你去地里薅两把小葱回来,你怎么就还真只薅两把。” “其他的菜你是一点不知道摘啊?” “再说了,这两把小葱,够吗?!” 陆母看见陆父那举动就来气。 陆父更是直呼冤枉。 “你不是让薅两把小葱嘛,你也没说其他的啊……” “哎呦,我说让你吃饭,怎么也没见你只吃饭不吃菜呢?” “哎呀你这老婆子……” “……” 两人断断续续,吵吵闹闹。 只是一会儿提着筐又一起去了地里。 断断续续的骂骂咧咧声越来越远。 阮竹一人坐在院子里,沉思着,脸色极为不好。 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田地。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已经是说不上来好还是坏。 陆玲的举措她太熟悉不过。 之前她重生醒来的时候便是这般。 而那沈舟的举动又太过于诡异。 莫名其妙的转折讨好陆玲。 行为当真是过于反常。 她想了想。 还是起身又缓缓的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那陆玲虽说一直在睡着,可似乎做了极为不好的梦。 就连睡梦中都是眉头紧皱。 阮竹下意识上前轻轻的在被子上轻拍的哄着。 等到那陆玲的眉头舒展开时,她这才又赶紧退出屋内。 等坐到院子里。 她硬是不管不顾的直接在院子里当众喊着小兽出来。 吸收了黑石的能量。 如今的小兽显得神采奕奕。 只是一出来,毛发便在光芒下闪闪发光,威风凛凛。 它跳上桌子,趴在上面,舔了舔爪子,一双棕色瞳孔深邃又慵懒,懒洋洋的看着阮竹:“怎么了?” 阮竹凝眉:“阮嫣然重生了。” 小兽在空间里是可以看见阮竹发生的一切的,只不过区别它想看还是不想看。 所以对于阮嫣然自然也是知道。 眼下听到阮竹这般说。 它点点头:“你们这个世界里的天道好像出现了问题。” “问题?” 这下倒是阮竹有些不懂了。 她疑惑:“什么问题?” 小兽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和阮竹解释。 “简单来说,每一个世界都会有一个气运之子。” “当气运之子出现问题引来一大堆不好的能量的时候,天道就会崩盘。” “崩盘的天道为了自救,更是肃清这股不正的能量。” “就会开始有意识的拨乱反正。” “所以,会出现许多重生者,并不意外。” “但。” “天道的这种行为,往往会导致原先的气运之子处境不好,因此原先的气运之子便会下意识的进行反击,来确保自己的地位。” “因此。” “每当这个时候,天道便开启了大混沌时期。”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里的重生者或许会陆陆续续增多。” “当然。” “不一定都是这样。” “我只是说或许。” 它慢悠悠的说完。 虽然是在解释。 可阮竹却听着只觉得更迷糊。 但最后那句她听明白了。 重生者或许会越来越多。 她“嘶……”的深深的深呼吸一口气。 只觉得眼前乱的越发像是一团麻。 闭上眼睛,还没等思索个所以然出来。 只见那一直在厨房里烧水的男人突然出来喊了她一声。 “媳妇。” 阮竹转头,抬眸。 陆彦哲双手抱怀,长腿一伸,斜斜的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寸头硬汉,白衬衫。 腰间的皮带勾勒出男人的细腰,宽肩窄背,魅惑感十足。 偏偏男人毫不知情,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水烧好了。” 阮竹:“……” “咳咳”她咳嗽两声,下意识的点点头。 “好。” 去南方前,她大姨妈在身。 两人虽说该干的都干了,不敢干的还只差最后一步。 但事实上,几乎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会儿男人的眼神一扫荡过来。 几乎是瞬间。 阮竹的脑海里就想起来了那些被她这段时日里压在脑子底下的画面。 莫名其妙的心脏便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 脸色更是绯红一片。 她低垂着眼眸。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敢抬头。 那陆彦哲见此,面色倒是一本正经。 可眼里的笑意已经是快要溢出来了。 慢慢悠悠走上前把人拦在怀里。 轻轻低头。 在阮竹渐渐闭上的眼睛里。 他“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一把揉了揉阮竹的头。 “小小姑娘满脑子不对劲。” “乖乖洗澡去。” 他话语皆是调侃。 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 阮竹听闻,当真是又羞又恼。 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后,便气鼓鼓的去了洗澡的屋。 第214章 一家三口日常。 两天两夜的火车,又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大巴,搬运货物。 阮竹洗完澡,从木桶里出来的那刻简直神清气爽。 等到干干净净的从屋里出去时。 一直在李翠家里待着的陆子迪也刚好蹦蹦跳跳的回来。 见到阮竹,顿时两眼放光:“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抱抱,抱抱!!” 小家伙半个多月没见。 个头蹭蹭蹭的往上蹿。 全然不见之前那可怜的小萝卜丁模样。 阮竹双手抱着,都差点没抱起来。 陆彦哲把洗澡水倒掉,全都处理好。 见到这一幕,顿时上前一巴掌拍到了陆子迪的肩膀上:“多大体重多大岁数了,还让你妈抱。” 他都还没好好抱过阮竹呢!! 陆彦哲心中暗戳戳的不爽。 趁机也上前一把搂住阮竹的腰。 陆子迪见此,当即“哼”了一声:“爸爸讨厌!” 经历过这些日子的相处。 陆子迪也是和陆彦哲越发熟稔起来。 在陆彦哲面前,更是逐渐胆大。 说话也能放松的下来。 陆彦哲听着当下冷冷的“呵”了一声:“你抱着我媳妇。” 还说他讨厌? 像话吗?! 陆彦哲抓着陆子迪就准备直接提下来放地上。 阮竹见此,顿时一掌拍了过去,倒是也没使多大劲:“你跟个孩子闹什么。” 可虽说这般。 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只是脸上不表达。 那陆彦哲气的简直咬牙切齿,盯着阮竹直勾勾的撒娇:“媳妇……” 阮竹:“……” 她眼神上看看,下看看。 就是不看陆彦哲的脸。 待到男人幽怨的眼神都快戳穿她时。 她这才笑眯眯的看过去。 趁着陆子迪被小兽吸引了目光,小手轻轻的拽了拽陆彦哲的衣角。 这一举动,近乎是撒娇。 那陆彦哲果真很是受用。 凑到阮竹面前,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晚上我们慢慢算账。” 男人喷出来的热气几乎快要融化她。 阮竹抿了抿唇,下意识的还没反应过来,脸就红成了一片。 一个娇媚的白眼翻过去。 陆彦哲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有媳妇在。 嘿嘿嘿。 就是好。 他殷勤的从屋内掏出来一大堆食物小零嘴。 挨个挨个像投喂小松鼠一样投喂给阮竹。 待招到陆子迪的侧目与陆子迪向陆母的告状后,这才默默的停了下来。 然后就被陆母喊进了厨房里。 阮竹见此,下意识的就想跟着进去帮忙。 刚才只是走出去一步。 就被陆母一把拦住。 “你才刚到家,不嫌累啊?让彦哲干去,他一个大男人的,做个饭还能要他命?老老实实歇着。” 有陆母这样的婆婆。 简直是阮竹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她“嘿嘿嘿”的笑两声,点点头。 一边逗着怀中的陆子迪,一边这才慢慢的开始给陆母讲她在南方的事情。 那些对于柳薇的针对,还有阮嫣然在火车上对她的谋害,她倒是没细提,只是一笔带过。 可陆母听着,还是替阮竹气的慌,一颗心更是又惊又怕。 “那阮嫣然好歹也是你的妹妹。” “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 “我算是看出来了,阮家那几个弟弟妹妹们的,就没有一个是安了好心的。” “各个都是烂了心肝!” 陆母嘴上骂着。 手上却轻轻的拍着阮竹的手以示安抚。 阮竹笑眯眯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既然说到这里。 想了想。 她还是从包里取出来了一千块钱来递给陆母。 “我拿下了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人家给了奖励金。” “我也不瞒妈,人家给我的也不止这一千块钱。” “可其他的,我寻思着我这边可能还有些用处。” “我想着暂时先给妈一千块钱。” “你倒是也别嫌少,更别生气。”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但具体数额是多少,她也没全说。 那陆母见到一千块钱的时候就已经是愣住了。 这会儿听到阮竹这样说,更是着急忙慌的赶紧拦着。 “别别别,你这既然和小郑在镇子上开了店。” “以后用钱的地方只怕也多着。” “拿来给我干啥?” “不要,我们不要。” 她直直的招手。 这会儿是存了心的不要。 上次才收了儿媳妇的两百。 这才过了没多久。 好家伙。 又是一千块钱。 这是银行抢钱了吧这么多这么快。 她有意说不要。 可阮竹的话,能是她不要就不要的? 一对母女东扯西扯,到最后到底是陆母没有倔犟过阮竹。 只得老老实实的把钱收下。 等到陆母去了正屋里把钱放好后。 这饭嘛,自然是做好了。 陆彦哲被陆母教导的很棒。 在这个以男人家顶天立地,妇女在家做家务煮饭的普遍现象里。 陆彦哲不仅做家务是一把好手,做饭更是。 裹满汤汁的红烧肉,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 新鲜美味的海带排骨汤,喝下一口无尽的满足。 再来两个清爽可口的蒜蓉小青菜。 解腻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香味。 阮竹虽说已经在县里吃过了一大碗羊肉粉丝汤。 可这回来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以及走了这么远的路,和洗澡的这番劳累下。 见到这一幕,硬是又没忍住的肚子“咕咕咕”叫。 狠狠的吃掉三大碗米饭配菜后。 她这才悠悠的摸着肚子喝了口茶。 眼见到陆彦哲望过来。 她想着的是要好好保持保持自己形象的。 可饭菜入口的那刻。 这个想法荡然无存。 那陆父陆母见此更是喜笑颜开。 巴不得阮竹多吃点。 等到都吃的差不多时。 阮竹还没来得及和陆玲说上两句话。 只见那一直埋头吃饭的陆玲又直接起身像个幽灵一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阮竹见此瞬间愁容满面。 陆彦哲见此也是脸色沉默着,不是很好看。 阮竹想着:“要不我再去问问怎么回事。” 陆彦哲想了想,点头。 有些事情,他这个当哥哥的可以背后出头。 可以作为依靠。 可若是这种知心话,心结,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的,陆玲面对他,总是有几分不自在。 而陆母陆父? 身为陆玲的父母。 陆玲很多时候,也没法说的太全面。 唯有阮竹,身份卡的刚刚好。 陆彦哲斟酌着:“你去看看。” 第215章 你信梦吗? 陆玲不敢一个人睡西厢房。 是亦,一吃完饭就直直的去了东厢房屋里。 也就是阮竹和陆彦哲的房间。 陆彦哲本来想着这不好。 可阮竹自己本人倒是没啥异议。 这西厢房比东厢房大,阳光也足。 到处都宽敞。 陆玲愿意换,阮竹也高兴着。 这会儿阮竹先是把东西都搬过去,交换了个干干净净后。 阮竹才冲着正在整理床单被套的陆彦哲道:“那我先过去看看?” 陆彦哲“嗯”了一声点点头:“行。” 吃完下午饭。 还没有天黑。 陆父拿着大烟出去乘凉溜达。 陆母也抱着陆子迪出门到处转转。 阮竹出去的时候空无一人。 她慢悠悠走过去,先是敲了敲陆玲的房门。 里面的人很安静。 毫无声响。 阮竹又耐心的等了等。 三分钟后,她又敲了一次。 这一次门打开了。 陆玲站在门口,先是看了阮竹一眼,随后低垂着头:“嫂子……” 她叫了一声。 声音柔柔弱弱的。 直直的让阮竹心中的怀疑瞬间飙升。 陆玲何时这般和顺的叫过她嫂子了。 她抿了抿唇“嗯”了一声:“介意我进去坐坐吗?” 陆玲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的摇摇头:“不介意。” 声音气若游丝。 整个人更是浑身透露出一股颓废。 阮竹眉头微皱。 对于这个小姑子她的内心是复杂的。 说讨厌吧,其实算不上太讨厌。 小姑娘一个,不谙世事,就是嘴上和她不对付,但实则也没对她干过什么坏事。 可要说亲昵吧,两人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她走进屋子里。 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一抬头看着陆玲,慢慢悠悠道:“我这段时间不在家。” “今儿个回来了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沈舟看来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今儿个下午爸妈也把沈舟押到了村长那。” “你放心,虽说这次只是教育了一番。” “但是下次他要是还敢,我就直接让你哥把他押到警察局去,怎么说也得给他关起来!” 她说着说着,也是后怕。 一个大男人的,突然闯进一个小姑娘的闺房。 还是趁人家家长不在。 这就算是放到前世的后世里,这也是能让人提心吊胆。 这沈舟怎么竟然是这样子!! 她眉间闪过深深的不喜。 说起话来也是真情实意。 那陆玲本就心里一直憋着,无处发泄。 眼下见到阮竹这般。 当下没忍住瘪了瘪嘴,只是转瞬间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就“滴答滴答”的滚落了下来。 低着头,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衣服滚下去,砸到地上直接开出一朵湿润的花。 那阮竹瞧见,自然是心里悄悄的“唉”的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小姑娘。 她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下一秒。 还没反应过来。 那陆玲就直接一把冲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着阮竹不说,更是“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院子里,一直担忧着的陆彦哲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哭喊。 想也没想急急的冲进来。 见到这一幕,脸色一顿。 沉默着脸。 又在阮竹的注视下退了回去,然后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他身为哥哥,怎么可能心中不想着妹妹。 部队里这么些年。 虽然与陆玲并没有见到几次。 可从小到大,陆彦哲都还是把陆玲记挂在心里。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月光。 想了想那被爸妈押到村长那里去的沈舟,以及刚刚陆玲这一痛苦凄惨的哭声。 当下眼里暗光闪过。 …… 这边陆玲当真是“嗷嗷嗷呜呜呜”的哭了许久。 待到阮竹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打湿的彻底时。 陆玲这才泪眼婆娑的停了下来。 眨巴着一双哭肿的眼,看着阮竹皆是不好意思:“对……对不起嫂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 阮竹摇摇头,没说话,倒是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泪水。 “无论过往如何。” “哭出来就好。” “哭完了,明天就会是新的一天了。” 不知道陆玲究竟有没有重生。 阮竹也不敢揣测。 但这样说上一句安慰的话总是没错的。 她轻声细语的安抚完。 再起身:“行了,明天和爸妈都好好说说,还有你哥也是,他们虽然没表现出来,可实则一直心里担心着呢。” 陆玲听闻点点头“嗯嗯”了一声。 阮竹便起身准备离开。 刚准备出房门时。 却见那陆玲又突然拽住了阮竹的衣袖:“嫂子,你相信梦吗?” 阮竹挑眉:“???” “梦?” 陆玲点头,咬咬唇:“对,与现实里几乎一模一样的梦。” “只不过后续现实里发生了分叉改变。” “像是……梦见了前世。” 她这样一说完。 阮竹瞬间懂了。 不是重生。 原来是做梦梦到了前世。 她不知道怎么说。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前世是一场梦。 可那些痛感是真的,那些绝望是真的,那些悲惨也是真的。 她上前摸了摸陆玲的头,露出温柔的笑容,语气里带着一些不容察觉的意味深长:“是梦也罢,是前世也罢。” “唯有明天是真正的在等你。” 别纠结过往。 那已经不算什么了。 浴火重生,涅磐重生。 有希望有价值的明天比沉浸在过往不可自拔里,可重要太多了。 “当然,有仇报仇。” “但……一心陷在仇恨中,却是也得不到救赎的。” 她意味深长的说完。 那陆玲看着她的时候已经是愣愣的。 阮竹见此,“嘿嘿”的笑了两下。 便也没继续说些啥的直接离开了屋内。 待到阮竹走出老远时。 屋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刻。 陆玲大叫着冲出门外。 见到陆彦哲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槛上。 她急冲冲的上前一把抱住陆彦哲。 小小的人眼泪汪汪:“大哥。” “你腿好了真好。” 陆彦哲:“……” 陆彦哲:“?” 显然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发了什么疯。 他求助的看向阮竹。 却见阮竹也傻憨憨的冲着他笑。 他又是一顿沉默。 好半响后。 才回抱着陆玲,然后低沉着嗓子“嗯”了一声。 第216章 做点运动?嗯? 结果下一秒。 还没感受到这突如其来诡异的亲情。 就见那陆玲又匆匆忙忙的朝着屋内大喊:“爸,妈,子迪!” 陆彦哲:“……” 陆彦哲:“出门了。” “啊大哥你怎么不早说。” 往日健康活泼爽朗无法无天的小性子回归。 陆玲风风火火的朝着院门外冲去。 那蹦蹦跳跳的模样,哪里还有这几日的颓废和绝望无力。 陆彦哲见着,内心里先是小小的不明所以了一番。 待看见阮竹时,他突然低沉着嗓子笑出了声。 男人的容颜自然是不用描述的。 俊朗,却又男人感十足。 与那些柔弱无力的男人们不同。 陆彦哲的帅是一种侵略性的帅,五官深邃,寸头硬发,身姿挺拔,结实的腹肌,荷尔蒙拉满。 平日里只是沉默着脸,就已经经常让阮竹看着心动。 如今再配上这样一下爽朗阳光的笑。 阮竹直接看的眼都愣住了。 她内心里已经燃起无数个不可描述的画面。 心脏更是“砰砰砰”的加速跳个不停。 但还是强行忍住,维持住自己的矜持道:“你笑什么?” 陆彦哲想了想,眼神更是直直的盯着阮竹。 四目相对的那刻,他的声音突然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我在想……为什么你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带给我惊喜,让我疯狂对你心动。” 男人明晃晃的直白的告白。 眼里的灼热是能直接烫伤人的程度。 阮竹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 她两个脸蛋更是红彤彤的如同熟透的苹果。 微微嘟囔了一下。 到底是“咳咳”了两声,强行叉腰道:“以后这样的地方多着呢。” 她的魅力老大了! 可得给她骄傲死! 小姑娘这一副傲娇自信的模样。 惹得陆彦哲又是一阵笑意和心动。 起身摸了摸阮竹的头,俯下身子又是抱着阮竹狠狠一顿亲后。 这才半骗半哄道:“我估计你今儿个坐车肯定也累了吧?” 阮竹挑眉:“嗯?” 陆彦哲:“那我们睡觉?” 阮竹:“……” 少女的羞涩快凝出实质。 还没动作便被男人一把抱起,直接进了屋。 吓得阮竹直接闭眼。 等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软绵绵的床铺后。 她还是不敢把眼睁开。 虽说离家前,两个人也差不多了。 可她总归是有些羞涩。 闭上眼后。 一切感官都在放大。 黑暗中。 她甚至能听见男人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 紧接着男人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等到身上的被子被人揭开。 身边凹陷下去一块儿时。 她更是紧张的双手都在握拳。 心里乱七八糟,忐忑不安时。 男人的吻在额头上轻轻的触碰。 开始了吗? 要开始了吗? 她甚至有些不敢大喘气。 可下一秒。 “啪嗒”一声,是煤油灯被吹灭的声音。 随后房间陷入了昏暗。 男人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乖,睡觉吧。” 阮竹:“???” 随后竟然是真的就再也没了一点点动静!! 阮竹心里刹那间。 极大的落差感让她睁开眼。 待看见她被男人抱在怀里,而男人正闭着眼时。 她当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颗心更是觉得闷的慌。 好半响后。 在男人都快要睡着的时候。 她突然出声道:“你故意的。” 陆彦哲:“啊?” 小姑娘气鼓鼓的。 双手抓着被子极为可爱。 一双眼睛瞪着他,眼里是幽怨和恼怒。 陆彦哲心里偷偷摸摸的笑。 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怕你坐车太累,想让你休息。” “怎么?” “你不累?” 阮竹:“……” 累! 她都累死了! 她重重深呼吸几口气。 索性直接转身不理。 想了想。 又觉得气不过。 转过身来抱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一口。 只是瞬间,清晰的两个牙印就印了上去。 陆彦哲见此,内心里早已经是软的一塌糊涂。 慢条斯理的眼看着人一点一点入坑。 这才凑上前,眼里尽是暗光的闪烁,牢牢的把人控制在怀里后:“看来某些人好像不太累。” “做点运动?嗯?” 阮竹:“!!!” 阮竹:“不做!” “晚了。” 男人邪里邪气的留下两个字。 再低头拉开被子。 便是一室好春光。 这一次。 饥渴许久的大灰狼终于是吃到了完整的小兔子。 …… 翌日。 辛勤劳累一晚上的两人,一个神采奕奕的起床,一个像是被车碾压过一般直直的睡到了大中午。 陆父陆母识趣的没有打扰。 但是该煮好的鸡汤那是一顿没落。 阮竹起来后脸红红的喝下。 待看见陆玲今儿个也活泼爽朗的在院子里逗陆子迪时。 她这才双眼一眯的看着陆母道:“这都已经八月中旬。” “按理来说,可是该开学了。” “子迪上学是怎么打算的?” “爸妈你两啥想法?” 村子里没有学校。 最近的都在镇子上。 这一来二去的可属实是远。 陆子迪才几岁,一来一回别说是走路了。 只怕就算是跑,也是一天都赶不上的。 这会儿阮竹问出来这事。 陆母也是愁的厉害:“我这前几天还在跟你爸说。” “实在不行,不如去镇子上租个房子住。” “如今彦哲在镇子上工作。” “你也在镇子上开店。” “子迪又要在镇子上上学。” “这天天一来一回的,大人倒是还行,可小孩子也确实是不太方便。” “虽说倒是有村长家的牛车。” “可这坐一回就得付钱,虽说上次你救了村长之后人家就不收钱了,可老这样也麻烦人家不是。” “反正如今我们手头宽裕着,要不就去镇子上租一间。” “至于我和你爸嘛,就干脆不去了,懒得花那个钱。” 两口子也是真心为陆彦哲和阮竹打算。 阮竹听着,自然是心里感激。 可这陆父陆母要是不去。 那阮竹肯定是第一个不同意。 “我们要是都走了,去了镇子上。” “就剩你们两个在家里。” “那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去,一家人都去!” “今儿个……” 她拍了拍胸脯本来想说今天就去看房。 可昨晚男人着实是过于凶残。 睡了一天还有些难受。 今儿个就去的这番话硬生生又憋回了嗓子眼。 “明儿个我就去看房,定下来。” “顺带让彦哲去学校问问。” “妈,你放心。” 第217章 正巧有房子卖。 往些年陆彦哲不在家。 这许许多多的事都是陆父陆母操持着,忧心着。 今年陆彦哲既然从部队里退伍了,阮竹也嫁进来了陆家。 这小事啥的,暂且不说。 这种出钱的大事阮竹和陆彦哲两人肯定是要拿出来的。 这会儿阮竹和陆母这样说完。 等到晚上陆彦哲回来的时候,她便提了一嘴。 顺带还把在南方赚的十八万块钱直接拿了出来。 给了陆母一千块钱后。 这里面就是十七万九千。 明晃晃的摆在陆彦哲的面前。 陆彦哲的脸色当下就有些沉默:“……” 阮竹瞧着瞧着。 “可是有啥问题?” 陆彦哲摇摇头,无言。 阮竹又开口:“那是有哪里不好办?” 陆彦哲沉默着摇摇头,又是无言。 阮竹又再次皱眉想了想:“十七万租不来一套房?” 陆彦哲:“……” 男人重重的深呼吸两口气。 看着阮竹心中五味杂陈。 论媳妇太会赚钱了怎么办?他要不要直接吃软饭?在线等,挺急的。 他神色幽幽的看着阮竹:“我去医院了一趟,看了下医生。” 阮竹:“???” 她下意识的以为男人在警察局里和歹徒拼搏出了事。 匆匆忙忙的上前拉着男人的衣袖左右上下到处看。 “是不是哪里伤着了?伤的严重吗?” “怎么不早点说的?” “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不好?” 阮竹急的焦头烂额,满头大汗。 陆彦哲见此心里暖烘烘的不说,伸出手来一把把人抱在怀中,低着头先是轻轻的亲了一口。 阮竹一个白眼翻过去。 她都快急死了,这人怎么还没个正型! 她紧蹙眉头。 正欲说话。 陆彦哲慢慢悠悠的开口:“医生说,我胃不好,可能要吃点老婆的软饭。” 阮竹:“……” “……” “……” 如果沉默有声,此刻必定震耳欲聋。 阮竹叉着腰抿了抿唇,一张小脸看着陆彦哲,嘴里的脏话卡在嗓子眼,上上下下好一阵。 到底是没忍住憋出一个“靠”字。 男人听闻,瞬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待看见阮竹脸色是越来越黑沉时,他这才轻轻的上前把人抱在怀里哄哄。 阮竹当下真的是。 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皮!! 她嘟囔着:“跟你说正事呢。” 陆彦哲“嗯嗯”了一声点点头:“这个事情说来也巧。” “之前那个叫你嫂子的小警察你还记得吗?” 阮竹听闻想了想,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 “记得啊。” 这怎么能不记得呢。 昨儿个还见到了呢。 陆彦哲:“他手里正好有套房在卖。” 陆彦哲:“是独家独户的房子,一共两层,很大。” 陆彦哲:“据说是他姐夫给他姐姐买的,但是现在他姐夫升职,一家人去了京都,这房子就说交给他住。” “但他们家里他自己已经有了两套。” “干脆就想着把这房子卖掉算了。” “你若是愿意,不如明天你去瞅瞅?” “只是租房嘛,我估计他可能不一定租房。” “不过你要是看中了,我去找他说说也行。” 村子里始终还是有些不便。 孩子们都大了。 村子里一没学校,二呢看个病买个日常东西的都麻烦。 要是搬到镇子上去也好。 到时候家里的地啊什么的,横竖不过是种庄稼的季节再回来就是。 再或者隔三差五的跑回来也行。 陆彦哲和阮竹两人坐在床上,这细细碎碎的扒拉了一遍。 掰扯掰扯优点,再掰扯掰扯缺点。 最后两人一拍手。 “买!直接买房!” 别说买镇子上的房了。 阮竹睡觉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 这要是以后赚了钱。 只怕京都的房她都得跑去买好几套。 那京都里的什么四合院啊啥的。 别说是好几套了。 那就是有一套。 乖乖。 以后这何愁不富裕的。 她心里想着,计划也就提上了心头。 和陆彦哲闹腾了一番,就被陆彦哲抱在怀里美美的睡了过去。 …… 因为第二天要去看房。 阮竹便和陆彦哲一块儿起来了。 吃过了早饭,和陆父陆母说了一声。 便趁着朝阳才刚刚升起,直接徒步向镇子上赶。 等到了警察局后,这小警察刚好今儿个一大早出去办事没回来。 阮竹干脆就趁机拐到了小郑那里。 去的时候店门正开着。 里面堆满了货物纸箱和架子。 小郑还在火急火燎的拆开货物,给货架上堆。 而外面则是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们来看。 看得多了。 这便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小郑啊,你这店门关了这么久。” “这咋里面都搞成了这样子。” 之前是满满当当的药材柜子,狭隘,昏暗,药材味十足。 现在呢。 亮堂堂的不说,整个店里是宽敞大方。 倒是也有药材味,但更多的竟然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属于是那种淡而不腻,十分雅致的味道。 众人从这店门口路过,这幽香瞬间能勾引的人驻足回眸。 这下可把众人都给好奇死了。 尤其是看着那小郑一样一样往架子上堆的东西。 乖乖。 这小瓷瓶,这小包装,各个看起来跟古董一样。 什么青瓷花,什么古绣……简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要不是看着太贵重,只怕这些人都想上手摸一摸。 那小郑见此,笑眯眯着脸:“我这啊,现在已经不开药材店了。” “也不看病了。” “改行了我。” 他故弄玄虚,故作神秘一般卖起了关子。 众人“啧啧啧”的咋舌。 一个一个的那是真没忍住好奇问出声。 小郑见大家好奇心都被勾住了。 这下才神神秘秘的掏出来一个牌子。 阮竹站在远处的角落里。 见到这一幕也是好奇的看过去。 只是一眼。 乖乖。 要不说这小郑有赚钱的头脑呢。 这牌子上不仅标记的明明白白的产品作用,还明明白白的标记了价格。 买一瓶多少钱。 买两瓶多少钱。 这买到十块钱还减免多少钱。 更是还搞出来了一个拼单专享。 你一个人买,是三块钱一瓶。 有点贵对吧? 但是没关系啊。 你找另外四个人和你一起拼单。 五个人一起购买,这算下来就是一个人两块。 第218章 五十四块钱的定金。 从三块钱一瓶,到两块钱一瓶。 这样算下来,几乎少了整整一块钱! 少了三分之一! 乖乖,这折扣。 简直看的众人心动。 更别说还有减免方式。 买够十块钱,减免两块钱。 或者买够三十块钱的,减免五块钱。 这买的越多,减免的力度还就越多。 而这些折扣里呢。 有些能叠加,有些不能叠加。 但就算不能叠加也没关系啊。 这能叠加的这样算一算。 众人还没买,就已经率先感觉到了莫大的优惠。 俗话说得好啊。 没有女人们能拒绝“最后一件”这个词。 更没有女人们能拒绝折扣! 这个牌子只是掏出来。 别管卖的是啥了。 就这哪种折扣更优惠,哪种方式更便宜,这些人已经是开始算了起来。 而阮竹在一旁,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乖乖。 难怪这人说自己会赚钱。 害…… 这前世的后世里才有的这些小方法。 可不就是会赚钱嘛! 她心里乐呵呵的上前。 那小郑见到她来,虽说满头大汗,但还是呲着两个大牙道:“竹姐,您来啦!” 阮竹点点头:“整理的如何?” 小郑:“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后天一早就能开张。” 这新店开张,就得放炮。 有钱一点的呢,就得放烟花,摆花篮。 阮竹听闻“嗯”了两声,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了十张大团结直接递给小郑。 小郑当下懵逼着一张脸抬头:“竹姐?您这是?” 阮竹:“从曹明那里进的货,我知道你已经掏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积蓄。” 阮竹:“之前给你钱,你也不要。” 阮竹:“可后天开张的花篮烟花炮竹你总是要买吧?” 阮竹:“这些东西又不便宜。” 阮竹:“这次你就先拿着。” 她强势的把钱往小郑怀里一塞。 那小郑见此抿了抿唇,低着头眼里泪汪汪了好半响。 随后再抬眸时,嗓音更是带上了一点点哭腔:“竹姐……” 他喊了一声。 阮竹:“……” 阮竹:“行了,赶紧干活吧。” 小郑擦擦眼泪,猛点头:“好!” 小郑:“竹姐我一定把我们的货物全卖光!” 少年信誓旦旦。 阮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竹姐信你。” 这话倒是一点不作假。 若说阮竹之前还觉得不信任,可今儿个看见这广告,得嘞,她什么都信了。 两人一起,趁着外面这些看热闹的人在。 小郑是加把劲的赶紧把货物往货架上堆放,并整理收纳归放好。 而阮竹呢。 则是直接随机打开了几瓶。 当场拽着妇人们就开始试一试。 与阮嫣然卖的不同,与前世后世里的那些化学成分浓烈的护肤品们也不同。 阮竹做的这些全都是用真实的纯天然纯污染种植的中草药做成。 一开瓶盖,皆是自发的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不说。 只是用在手上没几分钟,该有的功效那是一会儿就散发作用了出来。 而那些美白的,祛痘的,消除皱纹的。 乖乖。 那就更别说了。 一个一个的就跟被施了魔法一样。 “奇了,奇了,真是奇了。” “这东西怎么这么好使。” “我脸上的黄斑都直接淡化了不少。” “妈呀,整个人硬是变白了。” “哎呦你别说,可不是嘛。” “前儿个太干上火严重,嘴角长了一颗痘痘。” “这都好几天了,不仅没消下去还鼓起来了个大包。” “刚刚这会儿用了这东西,乖乖,竟然是一小会儿就消下去了。” “虽说到没有完全消除,可这看起来恐怕顶多今晚就能彻底消失啊,而且看起来怕是连疤痕痘印都不留!” “这样的好东西。” “我的天。” “我要,我要。” “我也要我也要。” “你们真是不知道。” “前儿个县城里也有人在卖这些。” “我表姑子她就买了一瓶宝贝的厉害。” “还给我用了一点点,是有些作用。” “当时我以为这就是最厉害的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今儿个见了,乖乖,这倒是好像比她那个还要厉害十倍!百倍!!” 众人本就心里震惊。 一听见这女人说话。 那当下挨个挨个的就要掏钱买。 阮竹与小郑对视一眼。 还没等阮竹说话。 小郑就已经上前道:“婶子们倒是也别急。” “可你们看看,我这货物都还没堆上架呢。” “要不这样。” “这批货物我也不瞒大家,没生产出来多少,数量有限。” “本来我们是后天开张,后天才开始卖。” “您们今儿个就来了。” “那我们也不能把客人往外推啊。” “要不你们这样每人交一块钱先预订,我给你们把名字登记下来。” “等到后天一开张,大家再统一付尾款如何?” “至于这个折扣嘛,到时候我也给大家一一记下如何?” 小郑不愧是有着灵活的头脑。 不仅前面推出来了拼单的购物方式。 这一会儿转瞬间。 更是直接推出来了预订。 阮竹见此,心中默默竖起大拇指。 乖乖的在一旁收钱,写人名。 等到两人都忙的差不多,把这一批人都记下来后。 这才齐刷刷的各自揉了揉各自的腰。 此时已经在大中午。 阳光晒的正浓烈。 小郑拿着手中的五十四块钱,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初战告捷,竟然是直接赚了五十四。” 今儿个来的人还是少。 等开店那天烟花爆竹花篮一摆。 到时候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得来。 今儿个这些只交了一块钱定金的人,到时候把尾款再一结,咋说也得一天赚好几百。 小郑只是这样掐指一算。 简直心里都乐开了花。 阮竹瞧着,也是高兴。 点点头:“这些货质量好,颜值高,又有作用,不愁卖不出去。” “只不过……” 她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 “以防万一,这两天你干脆晚上直接住店里。” “你看看你能行吗?” 今儿个人这么些,就怕有些人犯红眼病。 虽然定金交是交了。 可开张那天要是货交不出来。 只怕这到时候赔的才更多! 她也是未雨绸缪的打算着。 只希望她想的这些都不会发生。 但。 无论如何提前提防着总归没错。 那小郑一听当下也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第219章 粉色布偶娃娃。 两人稍微再聊了几句。 眼见太阳越来越升到正空。 时间也快走到十二点。 阮竹心里惦记着陆彦哲,便和小郑说了告辞。 叮嘱他记得把货物看好以后,就离开了店里。 刚只是踏出去一步。 就见那熟悉的身姿,笑意盈盈的站在店门口看她。 三十几度的高温天气里。 女人温柔的笑容却让她瞬间后脊背发凉。 阮竹眯着眼眸,双手抱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偷窥的爱好。” 阮嫣然浅笑晏晏,对于阮竹的阴阳怪气并不在意。 她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向前来,拿出了一个礼物盒子。 “知道姐姐的店快要开了。” “我当然要来送份祝贺礼。” “姐姐不会不乐意吧?” 她扬了扬手中的礼物盒。 下一秒就要递给阮竹。 阮竹当下往后退了一步。 那阮嫣然见此,面色不改,依旧笑着一张脸道:“姐姐……是害怕吗?” 重生之后的阮嫣然,记起了所有前世的事。 其手段心机,直接提到一个新高度。 阮竹“呵呵”了两声,略带嘲讽的笑过。 下一刻便把盒子接过。 明晃晃的直接当众拆开。 见到里面是一只粉色的带着灰尘脏污的布偶娃娃时。 她低垂的眼眸瞬间暗光闪过。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低着头没说话。 那阮嫣然见此,笑眯眯的凑上前,神色更是有几分得意:“姐姐当年不是最喜欢这个娃娃了吗?” “怎么?” “见着不高兴啊?” “我特意回家了一趟,从杂货间里翻出来的呢。” “怕姐姐不喜欢,我甚至洗都没洗的就装好拿了过来。” “姐姐,这个礼物,你不喜欢吗?” “大哥要是知道你不喜欢,估计肯定会很难过吧?” 她眼里带笑,神采飞扬,看着阮竹的神色心里的满足无以言表。 可仅仅只是一秒。 她便看见那本低着头一直没说话的阮竹抬起头轻轻的“呵呵”的笑了一声。 眼神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便当着阮嫣然的面毫不犹豫的把那明显承载着许多记忆的娃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连同盒子一起,彻彻底底,扔了进去。 阮嫣然眼里迅速闪过诧异。 阮竹双手抱怀,实在是不理解:“都已经重活一辈子了。” “你为什么还能觉得我会在乎那几个弟弟?” “凭什么?” “凭我一辈子都在渴望的那点亲情吗?” “阮嫣然,你是重生了,但记住,你不是脑子坏了。” 真的有够莫名其妙的。 阮竹懒懒散散的,撇开旁边站着一声不吭的阮嫣然离去。 等到走出好远,她的背影才突然松懈下来了一点点。 当年。 她的第一个弟弟,阮承恩。 被生下来的时候,她又当爹又当妈,把阮承恩养大,几乎灌注了她全部的心血和爱。 这个粉色的布偶娃娃,便是长大后的阮承恩送给阮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也是唯一的一个。 直到后来阮嫣然的出生长大。 这个被阮竹放在床头珍贵着多年的布偶娃娃,因为阮嫣然的一句想玩,便被阮承恩毫不犹豫的拿走递给了阮嫣然。 那是阮竹第一次固执的想要把东西拿回来。 她闹的很大。 整个阮家都被惊动了。 阮父阮母自然也没有给她好果子吃,她遭受了一场很折磨的毒打。 但这个布偶娃娃最后依旧没有回到她的手上。 阮嫣然只是因为新鲜感玩了两三天,便把这个娃娃丢弃在了杂货间里。 满身脏污,灰尘不说。 便是她想要去拿回,阮嫣然也不愿意。 “我的东西,就算是不玩,就算是给狗,也不可能给大姐。” 彼时她才八岁,就已经对阮竹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来,甚至光明正大的占据了阮竹的东西。 而阮竹…… 毫无反抗之力。 毫无半点能力去保护自己的东西。 而如今。 她把这个娃娃又拿了出来送给她。 这是在干什么? 提醒她吗? 提醒她即便是重生一世,她也保护不住自己的东西? 还是在提醒她,即便是重生一世,她也能轻而易举的拿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阮竹蹙着眉头。 只觉得心中心烦。 看着眼前的路,只是下意识的行走。 等到她被男人一把拽住的时候,她这才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给你招手都没看见?” 陆彦哲忙了一早上。 这会儿还穿着制服。 老远见到阮竹,便伸手赶紧打招呼。 岂料这人憨乎乎的竟然是只顾着向前走。 都快走过警察局了都没发现。 陆彦哲当下满心疑惑。 阮竹抿了抿唇,听到这里,也是露出来一个笑容道:“没事。” 她的过往,她没办法对陆彦哲说。 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可亲口听又是另一回事。 她笑着转移话题:“你忙完了?” “等下我们吃什么啊?” “我都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似是撒娇。 但明显能感觉到几分刻意的不自在感。 陆彦哲眼眸微眯,暗光涌动。 倒也没继续问。 拉着人就进了警察局里道:“局里提供了午饭,我看今儿个饭菜也做的挺好的。” “你先和我一块儿在局里吃点垫垫肚子。” “等会儿吃完我再到你出去买点别的小零嘴。” 这个时候的食堂,那做的饭菜可都是货真价实,不掺一点虚假的。 厨艺好不说,肉更是给的那叫一个踏实。 阮竹被陆彦哲带着一路进去拿了餐盒。 只是往那食堂阿姨前一站。 乖乖。 什么豇豆炒肉,青椒土豆丝,红烧肉,红烧带鱼,大鸡腿,排骨海带汤,糖醋里脊……等等。 那是应有尽有,且味道极好。 只是看颜色,就直接让阮竹吞咽了一波口水。 她虽吃过早饭,可和小郑忙了一早上,又和那些客人们打交道一直说话。 简直是饿的心发慌。 之前还没察觉到。 这会儿看见这些菜简直都有些走不动道。 “原来你一天天在食堂里吃的竟然是这般好。” 她调侃的说了一嘴:“你看下你们局里还招人不,我也来。” 她也就是打趣。 第220章 一千买了一套房。 可看见她来了,便凑过来的那个小警察却突然冒出头来兴高采烈道:“招招招招。” “别人我不敢说。” “但您可是我们陆队的老婆。” “您要来,我们肯定招!” 小伙子“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个不停。 陆彦哲淡悠悠的扫了一眼。 倒是也没开口呵斥,默默的帮着阮竹打了饭菜后,三人便直接找了个座位坐着。 经历过这些日子里的相处。 小警察也是不再怕陆彦哲。 顶多就是训练的时候会让他生不如死之外。 可这平日里,陆彦哲的性格是算得上极好。 就属于那种你调侃他,他也不气,照单全收的那种,而做事呢又十分可靠安心稳重。 本领更是强的没话说。 小警察心里简直都快崇拜死了。 硬是天天往陆彦哲身边凑。 生生的把自己凑成了陆彦哲身边唯一的贴心小队员。 这会儿打趣着阮竹。 阮竹笑笑,还没说话。 陆彦哲便翻了个白眼道:“就你话多。” 说完。 便是把筷子自己拿着纸巾擦了擦,然后轻轻的递给了阮竹。 而阮竹毫无察觉,熟练接过。 这些小动作细心,两人却又习以为常,一看便是平日里经常这般。 更是提现了两个人的关系好,亲密无间。 那小警察“哎呦哎呦哎呦”的调侃了几声。 正想着又说几句话来打趣。 却见陆彦哲默默道:“单身狗。” 小警察:“……” 他瞬间沉默住了声。 但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阮竹的脸上。 阮竹“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 待吃下了一口饭菜后,这才挑眉看着小警察道:“听说你那里有一套房子在卖?” “位置在哪?啥价格啊?” 昨晚阮竹和陆彦哲商量了一晚上的结果。 便是买房。 与其把钱都赚着拿来给人房东。 不如自己直接买下来一套,倒也方便。 更何况以后就算他俩不住了,这房子还能交给陆玲。 再不济也还能卖掉。 以后的房价肯定是要涨的,怎么算都不吃亏。 因此。 这会儿阮竹和陆彦哲两人还真是诚心想问小警察。 那小警察见此挑眉:“我说嫂子怎么今儿个突然来了。” “我说陆队怎么一早上就找我,点名了中午要我回来吃饭呢。” “合着你俩想买我这房啊。” 阮竹点点头,笑眯眯:“这不是看你正好在卖嘛。” “与其卖给陌生人,我们这种熟人买,商量事情岂不是更方便。” 那小警察听闻笑笑,见到这里直接开口:“说句实话。” “这房子啊,若是别人买,我肯定要收高价。” “可您二位买啊,我肯定给您实惠价。” 说罢。 他就简单描述了一下这房子的位置。 镇子上自然是有自己热闹的商业街。 之前小郑的店便是开在热闹的街道上。 而这镇子又不大。 学校更是紧凑。 基本上来来回回走个七八分钟就能到。 而小警察的这栋房子,更是几乎就在小郑的店后面一条街道上。 “虽说看起来没有这些新修的楼房干净新颖。” “可我们这栋房子也是自家建的。” “手续齐全。” “绝对稳固。” 三人吃完饭,趁着还没开始工作。 小警察带着陆彦哲和阮竹两人一路走了才十分钟就到了这房子前。 虽说隐藏在小巷子里。 可一推开院门。 便是特别大的一个院落。 从外表开,上下两层。 楼梯是搭建在院子里,从外面上去,可能是为了怕雨水侵蚀,上面还搭建了一个雨棚,亮堂堂的,还挺明亮。 院子里有一个小型的手推石磨,若是想喝豆浆,也可以清洗一下灰尘直接用。 虽说因为很长时间没住过人。 可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们却也长的极好。 在那旁边,更是有一个自己搭建的秋千。 小警察指了指笑道:“当初我姐和我姐夫两人刚结婚,就说在这可以搭建一个秋千。” “等到以后有孩子了,就可以带着孩子一起玩。” 他一边介绍,一边还有些笑意。 陆彦哲和阮竹见此互相对视一眼。 阮竹的眼里自然是觉得还挺喜欢的喜悦。 而陆彦哲明显想到了以后阮竹生下宝宝时候,可以在这个院子里一起玩。 两人各有所思时。 又被小警察带进了屋里看房。 和七里村的四合院不同。 这就是明晃晃的现代房屋建设。 一进去,先是客厅,从客厅里面开出两间卧室。 而旁边的外间呢则是一个厨房,最旁边呢则是一个小房间,可以用来当做书房。 最最最令人惊喜的是。 这床竟然可以烧炕。 这也就意味着冬天里只要烧点柴火,这床就一直是暖烘烘的。 对于一个偏北,但又不那么北的地方来说,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阮竹眼睛亮亮的。 再上去看了看楼上。 除了一系列的卧室书房卫生间那些基础不谈,这外面竟然还有一个露天台。 这露天台子上干净整洁。 只要稍加收拾,无论是夏天里在这上面烧烤,还是在这上面看星星,那都相当完美。 阮竹简直越看越满意。 等一圈看完下来。 她伸手拽了拽陆彦哲的衣袖。 陆彦哲听闻当场会意。 “不是外人,这房子呢,我也实话实说。” “确实不错。” 无论是地段,还是功能作用,还是设施配置,全都是阮竹的心头好。 “所以,你这个价格,你是打算要多少?” 这个年头,真正买得起一套房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在这镇子上。 还真就没几个。 而现如今的房价嘛,基本上像偏远一点的县城里其实也就才两三万,一两万一套。 有的甚至几千块就可以。 更别说这镇子上。 那小警察卖这套房,本就是随意,懒得收拾。 所以价格本来也没定多少。 他想了想:“一千。” 这个价位老实说,不是很贵。 但也不便宜。 毕竟这年头的工人们都有机会被单位分配房子。 谁也不会把钱花到这个地方来。 所以小警察说完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看着两人一直没说话的脸色,寻思着是不是有些要多了。 “要不,八百也行?” “成交!” “啊?” “一千,就一千。我们买了。” 第221章 布置新房子。 都是熟悉认识的人。 更何况这小警察对陆彦哲和阮竹更是友好。 也没必要为了再少两百而使劲压榨人家。 更何况。 就这个一千价格来说。 其实还是人家小警察给了优惠的。 阮竹和陆彦哲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都不是那小气的人。 “就一千,现金给。” “你看看你这边行不行吧?” “行了我明天就拿钱来,你拿上房本和各种证件,咱们直接去办过户。” 陆彦哲说的痛快。 也不搞那些虚头巴脑。 那小警察听见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当下“哎呦”了一声拍了拍大腿:“陆哥,陆哥,您真就是我亲哥啊。” “得嘞,我今儿个算是遇见爽快人了。” “卖!我卖!” “您明儿个拿钱来,我拿证件,咱们明天就直接过户去。” “保证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小警察喜形于色。 当下说完就要喊着请阮竹和陆彦哲去吃饭。 可惜三人都才刚吃过。 哪有这胃口。 更何况彼此之间关系熟络,也不搞这些虚的。 各自在街上买了点给家里带的小零嘴,就各自散开了。 而阮竹更是趁这个时间提前去街上买了些家里放置的日用品。 虽说以后都要住在镇子上。 可七里村的房子自然也不能扔。 那可是根。 因此这七里村房子里的许多东西嘛,也就懒得再带到镇子上。 干脆就直接在镇子上买现成的,新的。 …… 一个下午的时间。 阮竹忙的是不可开交。 先是对房屋进行了一个大扫除。 整理出来能用的不能用的那些。 接着就开始买一些日常用的锅碗瓢盆床单被褥毛巾纸巾……等。 零零碎碎的也是花了一两百。 等到陆彦哲忙完一天下班来找阮竹时。 只见新房子基本上是能住人了。 当下沉默着脸看着阮竹道:“你也不知道歇一歇。” “这些事情明明我可以下班做。” “你这刚从南方回来没几天,正累着,这几天又运动过度更是不舒服着。” “怎么也不好好歇一歇。” 他一边抱怨,一边手上也没停。 看见阮竹没干完的活,他直接接过去干了起来。 主打一个嘴上唠叨,但是手中心中都有活。 阮竹见此,心里也开心。 虽说老一辈流传下来的都是什么只要男人在外赚钱就行,而女人就得必须忙前忙后伺候一家老小从早到黑,还得白天去赚钱。 甚至这一点,现在几乎挨家挨户都这样。 但在陆家。 起码陆父陆母面前,阮竹是没见过这样的。 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是陆母在动手,但实际上只要做饭,这火一定是陆父烧,摘菜啊或者洗碗啥的,也绝大部分都是陆父干。 别看平时陆母摘菜,陆父坐在那里抽大烟不动弹。 可只要陆母一起身真要说干些啥。 那陆父也是二话不说的跟上去悄莫声息的一起干的。 因此。 这样的熏陶下。 陆彦哲也是如此。 而且,比陆父更甚。 总之简单细算一下。 只要两人单独在一块儿。 就没有阮竹干活的时候。 她越想心里越开心。 美滋滋的呲着牙笑的“嘿嘿嘿。” 那陆彦哲本来气着。 见到她这样,顿时是气也气不起来,偏偏说又说不得。 到底是只能哄着道:“行了行了。” “你就厉害着吧,你就拿捏我吧。” “你就当我的祖宗吧。” “我的祖宗您看看,您这是想吃点什么?” “回家做?还是在这做?还是出去买点啥吃?” 他端来水盆,弄了点热水,把毛巾放到里面洗了洗,打湿。 然后一边问着人,一边上前来给阮竹擦擦小脸,擦擦小手。 “打扫了一下午,脸上跟个小花猫似的。” 他嘴里嘟囔着。 阮竹咬了咬唇,嘟了下嘴,一抬头眼里尽是期望的看着他,好半响后,都快要把人心都看化了。 小姑娘慢慢悠悠的来一句:“想吃火锅。” 陆彦哲:“……” 还真是…… “你知道现在多少度吗?” 他摸了摸额头。 出声问着。 阮竹点点头:“应该……三十八九度?” 不过这会儿已经是下午。 没有中午那么热了。 应该是降低了那么几度。 但这个天气嘛…… 反正是坐一会儿就能汗流浃背的。 这要是再吃个火锅。 这等于是一边洗汗水澡,一边吃了。 她“嘿嘿嘿”的笑了两下。 也没说话。 拽了拽陆彦哲的袖子。 陆彦哲脸上一边嫌弃,一边开始收拾:“是回家?还是在这?” 知道男人同意了。 阮竹兴高采烈:“回家!” 陆彦哲“哼哼”两声,上前给了阮竹一个轻轻的脑瓜崩。 接着下一刻便带着人锁好房门就出去镇子上买菜。 往常陆彦哲忙的晚,所以基本上一出警察局就已经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今儿个阮竹在,他便特意早早的就下了班。 这会儿夕阳西下。 晚霞红彤彤的一片,像绽放的火焰。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 虽说因为人多,没有牵手,可周身的和睦氛围硬是谁都插不进去。 去了卖羊肉的铺子,买了好几斤羊肉。 又去镇子上的食品店,买了不少好东西。 像是火锅才吃的那些粉条子啊,还有一大瓶饮料啊,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那是挨个挨个买了个齐全。 回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全被陆彦哲提在手上。 硬是让阮竹两个手空空着。 阮竹见此还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还是提一个吧。” 陆彦哲丝毫没动作,反而转头问阮竹:“我这一身腱子肉是摆设吗?” 想到男人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身材。 那小麦色的一身腱子肉,和六块腹肌。 阮竹果断摇摇头。 下一秒,便瞬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不提就不提。 自家男人嘛。 用! 这种时候就该用着! 她“嘿嘿嘿”的笑了两声。 …… 陆家今儿个可也热闹的很。 原是那李翠带着陆清河还有陆天雷一起来了陆家。 当然更重要的是陆老大今儿个也回来了。 这陆老大说起来也是个厉害的。 从小呢,读书就厉害。 文质彬彬的。 长大后先是去了镇子上的政府里工作。 可这陆老大可是个有本事的。 干着干着才没两年就说被外派去了外省。 第222章 陆家老大回来了。 虽说看起来好像是被调去了外省。 可谁儿个不知道,这是人家上面人有心栽培。 就等着到时候被调回来直接当高官呢。 因此。 这之前回家的日子嘛,自然是少。 今儿个嘿,还正好就赶上了。 陆彦哲和阮竹两人刚走到陆家院门。 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 陆天雷带着陆子迪风风火火一上一下,一会儿折腾李翠,一会儿折腾院子里的几只鸡,直接把李翠惹得一起追着骂。 陆清河则戴着眼镜,如同他父亲一般在旁边抱着书看,安安静静。 而陆母与陆父呢,则是在一旁一边摘菜,一边与坐在凳子上的人交谈。 “这次回来还走不?” 这是陆父在询问。 那被询问的男人摇摇头,声音儒雅随和,一身白色衬衫西装裤,戴着眼镜,纵使是有白发,可也抵挡不住那股老干部气息。 “外省的事已经干完了,当年本来说好的就两年,谁知道两年弄完,又是两年。” “这一下子就拖了这些年。” “连天雷和清河都长这么大了,也一直没在身边。” “这次回来以后就不准备走了。” 陆父点点头,眼里已经是不知道何时染上了红润。 陆老太太一共就生了三个儿子。 在这动不动就是七八个的年代里。 三个已经算得上是稀少。 三兄弟年岁更是差别不大。 可以说是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这么些年,一路扶持。 偏偏老大去了外省,常年不着家。 老三呢,往些年还行,可后来外面去做生意,又在隔壁县买了房。 这回来的自然也少。 兜兜转转,便只有陆老二一个留在七里村。 怎能不思念自己亲兄弟的。 他砸吧砸吧一口大烟,吐出烟圈,然后伸手在陆老大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好。” “回来就好。” “嫂子这些年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如今你们一家人团聚,也好啊。” 他说上几句,虽是嘱咐,却语重心长。 那陆老大点点头“唉”的一声叹口气:“是啊。” 眼见两人凑在一块儿越聊越伤感。 旁边的陆母可是听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 “这话给你两聊的。” “既然回来了就是好事。” “今儿个咱两家说啥都得好好聚一聚。” “大哥,你也这么久没回来了,彦哲也娶了媳妇,你说啥你也得见一见不是。” 她正说着。 眼神一瞟。 院门被陆彦哲和阮竹两人推开。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当下“哎呦”了一声笑着上前:“我正说你俩呢。” “今儿个咋回来的这么早。” “我寻思你俩还要晚些。” “快快快。” 她上前,率先挽着阮竹的胳膊,直直的把阮竹带到陆老大的面前:“这是你大伯。” “你大伯母的丈夫。” “也是你爸的哥哥。” 陆母热情介绍,还把阮竹的胳膊挽在手里捧着。 直直的表明了对阮竹的看重。 那陆老大见到这一幕,微微一笑。 阮竹心里倒是诧异了两下,但很快面不改色的开口叫着:“大伯父好。” 礼数周全,没有一点毛病。 那陆老大笑笑,同样也回了声“好好好。” 然后便和陆母两人聊起阮竹来。 夸赞几句,又聊了几句后。 这才把阮竹算是放过了。 而陆彦哲呢。 放完手中的东西后,同样也过来尊敬的叫人。 那陆老大看见陆彦哲的腿好了后,更是眼里流露出惊讶。 “你的腿……好了?” 陆彦哲之前在部队里出事。 这件事情陆老大自然也是知道,李翠每个月寄好几封信过去那可是说的明明白白。 如今一见陆彦哲腿真的好了。 他还挺吃惊。 那陆彦哲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又把阮竹搂了过来:“我媳妇治好的。” “她是医师。” 这骄傲的小语气。 这与有荣焉的样子。 看得出来是真心喜爱和尊重。 那陆老大见此,对阮竹笑笑,明面上虽说只是简单的夸了几句,可内心里对于阮竹倒是又高看了一眼。 几人又简单的寒暄了一番后。 陆彦哲这才直接明晃晃的当着众人面道:“妈,我下午想吃火锅,下班就硬拽着我媳妇去买了菜。” “要不你看等会儿咱们就吃火锅呗。” “刚好大伯父回来了,一起庆祝庆祝。” “我还买了饮料。” 他没说是阮竹想吃,就说是他自己。 今儿个陆老大回来。 按照七里村这边的风俗,肯定不可能搞这种吃火锅的方式来迎接人。 咋说都得是做菜炖肉那些。 这样的话,阮竹要是提出来想吃火锅,免不得受委屈或者陆母心里惦记。 虽说陆母也是把阮竹真心看待,当女儿。 可万一呢。 陆彦哲可不想有一点点点的这个万一。 他直接开口他想吃。 那陆母听闻果然嘟囔不耐烦:“吃吃吃,天天能跟你馋死。” “今儿个你大伯父回来,吃什么火锅。” “也不看看现在啥天气。” “不吃,不能吃。” 陆母瞅着陆彦哲就来气! 叉着腰就是一顿骂! 那陆彦哲面色不改,照单全收,但还是执意闹着要吃。 阮竹见此,拽着陆彦哲的衣角。 都想说要不就算了吧。 忍一忍又没事。 可陆彦哲却伸手在阮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然后继续闹着要吃火锅。 二十几岁的人了。 没有一点稳重感。 那陆母叉着腰给气的哦。 那陆老大“哈哈哈”的笑了几声。 “行了行了。” “吃火锅就吃火锅。” “二弟妹你也就别生气了,彦哲这才从部队里刚退伍没多久。” “想吃点火锅这不是正常嘛。” “部队又见不着。” “再说了,我瞅着这小子准备的还挺充足。” “我刚刚可是闻见了味,那里面可是羊肉。” “我看啊,就吃吧,今儿个就吃这羊肉火锅!” 他一锤定音。 心里也欢快。 这炖菜虽好,可总是有些沉闷。 这火锅热热闹闹的,团团圆圆的,吃起来也欢畅。 这会儿陆老大都这般说了。 那陆母当然自然是顺着台阶下。 “行,吃火锅!羊肉火锅!” “我啊,这就去弄!” 她提过那些菜,连同李翠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而那陆天雷与陆子迪两人听闻要吃火锅,更是嗷嗷嗷嗷的在院子里直叫,吵的闹哄哄的一团。 也是这个时候,阮竹才与陆彦哲互相对视一眼。 她小小的比划着嘴型:“你真猛。” 陆彦哲听闻顿时挑眉:“老公厉害吧?” 阮竹眼睛亮亮的,疯狂“嗯嗯嗯”的点头。 陆彦哲见此笑眯眯道:“那你叫个老公来听听。” 阮竹:“……” 这人。 她红着一张脸转向一旁。 那陆彦哲“哈哈哈哈”的爽朗着小声笑出声。 紧紧的凑上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是逗的阮竹满脸通红。 而在这时。 那在一旁一直看书的陆清河抬起了头。 单手推了推眼角的镜框。 看了看那边的一男一女。 “啧”的嫌弃一声,随后又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第223章 两个亡命徒。 陆家老大回来。 也是狠狠的热闹了一下。 直到第二天,陆老太太的到来,又把气氛带到了高点。 昨天晚上吃了火锅,那是人家陆老大不介意。 可今儿个陆老太太来,自然不能这么随意。 大家吃着炖菜,喝着烧酒。 一边看着月色一边聊了许久。 等到晚上都快十一二点。 陆老太太都已经撑不住了。 众人这才慢慢离场。 而阮竹与陆彦哲两人更是困到裹着被子,相拥而眠。 可,感觉好似才只是闭上眼了一小会儿。 这陆家的院门就被人“啪啪啪啪”的疯狂拍着。 陆父陆母两人今晚都喝的有点多,睡的正是迷糊着,根本没反应。 还是阮竹与陆彦哲两人率先被惊醒。 阮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陆彦哲“嗯”了一声,已经是自己穿起了衣服裤子:“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阮竹“哦哦”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睡意涌上,倒头就又睡了过去。 可感觉好像才只是几分钟。 出去了的陆彦哲便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一个劲的拍着她的肩膀。 “醒醒,媳妇儿醒醒。”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急切。 阮竹迷迷糊糊的,浑身困倦,硬是强撑着睁开了眼:“怎么了?” 陆彦哲:“睡不了了。” 陆彦哲:“小郑来了。” 阮竹:“????” 哈? 她脑子里还是乱的一塌糊涂。 听到这话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等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这才一下子整个人都有些惊醒着:“他怎么来了?” 当下也顾不上继续询问了。 着急忙慌的就开始找衣服穿。 一旁的陆彦哲见此,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过去,顺带着一起伺候阮竹穿上。 因为村子里夜里凉。 陆彦哲还贴心的给穿了件外套。 等到穿的严严实实的。 阮竹这才跟着陆彦哲走出去。 往那院子里一瞧。 果不其然。 月光下的身影分外熟悉。 小郑苦哈哈着一张脸,更是显得有些凝重。 阮竹当下下意识向前:“这是咋了?” “咋的这个时候来?” 明天早上店铺就开张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不是正好在店铺里看门? 她脸上带着急色。 那小郑拍了拍大腿,心里更是一阵后怕,咽了咽口水道:“店里来了两个亡命徒。” 阮竹:“???” 陆彦哲:“???” 两夫妻同时对视一眼。 阮竹:“亡命徒是什么鬼?” 陆彦哲:“你慢慢说来我听听。” 陆彦哲虽说属于警局里的特殊顾问,看起来好似没有正式职位。 可实际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插了不少手。 亡命徒? 他蹙着眉头。 让小郑细说。 那小郑一路几乎是疯狂的大跑着过来,这会儿刚把气喘舒坦。 见到陆彦哲和阮竹两人,一直提心吊胆的心顿时放回到了原地。 可一想想那店里的货,当下就是感到绝望。 “竹姐前儿个说了怕有人来弄那些货物,到时候开张那天不好给人家交货。” “因此这两天我就一直住在店里。” “本来也没啥事。” “这两天都安安稳稳的。” “直到今儿个晚上,半夜。” 镇子上的人虽然比七里村的人睡的晚了些。 可基本上家家户户的到了八九点,那也就睡的差不多了。 一个一个都在睡梦中,安安静静的。 那小郑忙了一天,眼看着把东西都弄好。 当然也是早早的就裹在了那柜台后睡了起来。 正是睡的香时。 只见那店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直接闯入,旁若无人。 小郑原本想着怕是小偷或者是盗贼。 这偷偷的从那柜台之间的缝隙一看。 乖乖。 两个亡命徒手上竟然都是拿着刀! 而那脸上更是一人有一个刀疤! 当下就给小郑吓的腿软。 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藏在那柜台后硬是没敢吭一声。 心里想着祈求着这两人可千万别发现他。 吓着吓着…… 还给吓晕过去了。 两眼一闭,再醒来就是一个小时后。 屋内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又不敢出去看个究竟。 直到那店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他寻思着恐怕人走了。 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结果定眼一瞧。 整个屋子竟然是被洗劫一空。 那货架上的,箱子里的,那是直接被搬了个干干净净。 小郑见此,当下大惊。 第二天一早就是开张。 他定金都已经提前收了。 如今货物没了,他可怎么交代? 这样一想。 也是顾不上什么安全不安全。 匆匆忙忙的到处看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发现后。 他便匆匆忙忙的从镇子上一路跑来找阮竹。 一是这事必须得告诉阮竹。 二嘛,自然就是因为陆彦哲。 “哥,陆哥,求求你了。” “想想办法吧。” 阮竹和曹明小郑三人去南方的时候,曹明和小郑两人问过阮竹关于阮竹丈夫的事。 知道陆彦哲是个警察后。 两人当时还好一阵调侃。 如今这会儿小郑看着阮竹和陆彦哲两人,简直是把两人当做救星一般看着。 神色哀求,又带着期望。 阮竹与陆彦哲双双对视一眼。 “这人可不像是亡命徒。” 不求财,不杀人。 专门进店里挑护肤品拿。 偏偏隔壁那么多店他们都不抢,就刚好抢小郑的。 这事,呵,还真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预谋。 阮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阮家那七个弟弟们。 她主动道:“估计那些人没走远,先去警局。” 陆彦哲点点头“嗯”了一声,回屋拿了自己的工作服之后,这便带着阮竹和小郑去镇子上。 刚才踏出门口一步。 他突然蹙着眉头看着小郑:“你刚刚说……这两人脸上一人有一个刀疤?” “是啊是啊!可吓人了!!” 小郑疯狂点头,此时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陆彦哲皱着眉,想了想,下一秒似豁然开朗。 “放心,货物还能追回来。” 他信誓旦旦。 阮竹和小郑两人满头疑惑。 也不知道这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总之跟着走就是没错。 想到这。 一行三人那是又赶紧加快了脚步。 第224章 不知情的工具人。 这个年代的歌舞厅,即便是夜里一点那也是灯火通明。 歌声,舞步,穿着夹克衬衫牛仔裤喇叭裤的潮男,以及一身红色亮钻一样闪闪发光的吊带裙潮女。 在这舞厅里你拉拉我,我拉拉你的跳起热舞。 歌舞升平,莺歌燕舞。 好不欢乐。 阮竹和陆彦哲以及小郑三人到的时候,还各个若有所思。 小郑这孩子一向乖巧,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些地方。 即是忐忑,又是兴奋。 阮竹两世以来更是第一次来。 神色当真是还有些诡异复杂。 偏头看向一旁的陆彦哲:“你好像对这很熟悉。” 陆彦哲:“……” 这话要是回答不好,可就分分钟得被媳妇捏着脸锤。 他抿了抿唇:“都是来这办案。” “没有玩过。” 阮竹“哦~~~”了一声,神情微妙。 那陆彦哲当下心中警铃大作! 可眼下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他让小郑和阮竹两人等在一旁,他自己亲自去里面找人。 小郑当下是巴不得躲在一旁。 他是真的胆子小,最是怕死。 要再一次见到刚刚那两个亡命徒还不如杀了他。 而阮竹呢。 想了想。 也同意了。 她一个女孩子,即便是内气在身,也怕容易招来陆彦哲的分心。 这个男人从部队里出来,实力自然是强硬。 更不会大言不惭,办不到的非要说自己能行。 是亦,她很放心。 两人一起蹲在那马路边。 静静的好像只是等待了十几分钟。 两个在小郑眼里看来凶神恶煞的两个亡命徒,就被陆彦哲一把给薅了出来。 知道外面人多眼杂。 陆彦哲特地找了条昏暗的小巷。 把人丢进去的一瞬间。 两人便是一个劲的求饶。 “陆哥,陆哥。” “您说说您今儿个晚上怎么突然来了。”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的。” “我两最近也没犯事啊。” “您何苦来的。” 愁啊,真的愁死了。 自从二十天前,镇子上的警察局里来了陆彦哲。 这些小混混们这二十天里几乎就没讨到好过。 从最开始的谁也不服谁。 硬要硬杠。 到后面的屡战屡败,十次斗争十次输。 再到最后这群人对于陆彦哲的心服口服。 短短的二十天。 他们几乎遇到了自己这短短人生里的最大挫折。 眼下他们这才刚被放出来两天。 寻思着好好松快松快。 可倒好。 又被抓住了! 两人求饶,嬉皮笑脸。 对着陆彦哲那是实打实的恭敬。 陆彦哲冷冷的“呵”了一声:“别嬉皮笑脸。” 下一秒便问着小郑道:“是不是这两人?” 整个镇子上。 就这对亲兄弟关系最好,脸上一左一右的刀疤最独特! 除了这两,几乎就没有别人。 那小郑只是见到的第一秒就已经认了出来。 这会儿有陆彦哲在场,他也没那么怕,当下点头:“对对对,就是!” 这指认人的动作太熟悉了。 这指认的场景两兄弟更是几乎都快要背出来了。 知道在陆彦哲手上逃不过。 当下“哎呀哎呀”的抱怨出声。 “都怪你!我都说了不要接这个活不要接这个活!你非要!” “这才干完连三个小时都没有,就被抓住了!” “那一个小姑娘的话你也听!你咋想的你!你是不是脑子被关傻了啊?” “哟呵?你还好意思说我?” “那小姑娘一开口就是给一百。” “就帮着拿点东西就给一百。” “还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你能不心动?” “你能?” “这会儿事发了你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刚刚舞厅里你给那小丽花钱你可是豪爽的很!” “咋?这会儿不把钱往人家胸口里塞了?” “……” 这两人说话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露骨。 更是互相埋怨起来没个分寸。 眼瞅着越来越过分。 陆彦哲捂着阮竹耳朵,然后“咳咳”了两声。 两人一听,顿时沉默了下来。 阮竹这才眯着眼眸上前道:“什么小姑娘?” “她给你们一百块钱让你们干嘛?就只是偷点东西?” 阮竹问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谁也不肯说。 那陆彦哲见此,当下啥话也不说,慢吞吞的走上前,挨个挨个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两人这才苦着一张脸慢慢悠悠道:“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的。” “就给了我们一百块钱,让我们去店里把货架子上还有箱子里的东西搬空搬走。” “门口放的有汽车,只要搬到汽车上就行。” “除此之外我们可就啥都不知道了。” “我们也只是照做。” 阮竹蹙着眉头:“汽车?那汽车上的人你们看见了吗?” 两人摇摇头。 他们搬上去的时候后面的车座已经是被打开的。 两人搬完以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关那后备箱的门,那车就直接开走了。 两人一看,也没想太多。 拿着钱就一路来了这歌舞厅里。 “剩下的……你们也就知道了……” 他们一百块钱都还没花完,人就被抓了。 多冤啊。 两人哼哼唧唧的求陆彦哲饶恕,求宽恕。 阮竹与陆彦哲两人对视一眼。 如今看来这两个也就是个不知情的工具人。 至于那幕后主使。 十几岁的小姑娘。 阮竹:“除了阮嫣然,没有别人了。” 小郑气的握握拳。 “上次火车上的事情真是便宜她了!!” “光明正大找人害竹姐你不算,这次竟然还搞这一出,明显就是想破坏我们生意!!” 他还没说完。 却见陆彦哲眸色突然暗沉。 一双眼眸沉沉的盯着阮竹:“火车上?害你?” 男人的疑问犹如实质。 阮竹当下心中一惊。 遭了。 她还没和男人说过这件事。 倒是光顾着报喜,忘记报忧了。 她眼神闪烁。 下意识的拽了拽陆彦哲的衣角。 那男人没吭声。 脸色黑沉沉的。 看着两个刀疤脸混混道:“那车往哪个方向开去了?” 说起这个。 这两人可是记得清楚的很:“看起来好像是往车站方向。” 镇子上一共就这么大个地。 来来往往的,只要留点心,谁要是干了啥,那是能记得清清楚楚。 三人听闻,也不迟疑。 迅速调转身子就往车站去。 那两个刀疤脸混混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当下大喜。 互相对视一眼,正是开心着。 却见那突然走出老远的陆彦哲回头扫了他两一眼。 “明天早上自己来警察局自首。” “别逼我明天挨个挨个去请你们。” 陆彦哲的请,那可不是一般的请。 两人心中瞬间一震。 当下竟也是有些不敢不应。 等陆彦哲的身影都走出老远后。 两人这才低着头骂了一句“晦气!” 第225章 来势汹汹,满身杀气。 镇子上的车站其实就是之前停留大巴车的地方。 说到底就是一条宽敞一点的马路。 三人只是走了没几分钟,一打眼就看见了那车停在那。 明晃晃的。 根本没遮掩。 甚至就连后备箱的车门都没关。 阮竹瞅着,心中思索:“好像有些不对劲。” 那陆彦哲点点头自然也是这么想。 这么明晃晃的也不跑。 这不就是等着他们来? 小郑已经吓的就差双手抱着电线杆躲后面。 他喉咙干涩,强行咽一波口水,声音结结巴巴:“不瞒你们说。” “我……我害怕。” “竹姐,陆哥。” “这这这……这诡异的很啊,是不是有诈?” 明晃晃的大马路上停着一辆白色的车。 车子熄火,车内有没有人暂且不说。 反正这四周昏昏暗暗的是连个鬼都没有。 更别提那开车来的人。 他哆哆嗦嗦的已经有点不太敢靠前。 阮竹皱着眉若有所思:“小心为上。” 下一秒就被陆彦哲拽到了身后:“你在我后面。” 阮竹“嗯嗯”了一声。 三人便小心翼翼的往那汽车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这黑夜中格外清脆。 一点一点,靠近那车门。 等到陆彦哲一手抚上车门时。 那黑夜里突然蹿出一声大喊:“上!!!” 紧接着四周的黑暗里逐渐走出来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凶神恶煞,满身杀气,手上拿着刀棍静步围了上来,一看就是有组织有帮派。 而为首的那个更是长相凶狠,眼神毒辣,像是手上有过人命。 小郑“嗷嗷嗷”的叫了一声,噗通着慌不择路一般直接跪下,随后一把抱上了阮竹的大腿。 陆彦哲瞧见,先是眉心一跳。 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这种举动是无意之举。 但还是让他蹙着眉头。 而阮竹则是内心更……emmm。 这小郑这性子,真就以后只能赚个钱,别的事是一点不能指望了。 她一边伸手把小郑往起来拽,一边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包围的范围越缩越小。 这些人手上还都有凶器。 浑身腱子肉,看起来格外壮实。 和那些整日喝酒玩乐的小混混们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只怕这些人来的目的可不简单。 阮竹这般正想着。 那旁边的陆彦哲便道:“等会儿你们使劲退后。” “我刚刚看那车子里了,没有人。” “等下打起来你们就去藏车里。” “把车门紧紧拉住,别被他们破开。” 阮竹听闻乖巧点头。 “那你呢?” 陆彦哲回头看了阮竹一眼,伸出手来把阮竹眼前碍事的发丝挽到耳后:“我没事,别担心我。” 陆彦哲腿好也才没多久。 实力自然不是当年巅峰状态。 况且这些人又拿着刀棍,看起来各个像是能打的样子。 阮竹知道这一场,肯定会打的不容易。 她有内气在身,又有银针在手,真要打起来有她在绝对能帮大忙。 可小郑还在这。 她总得把小郑安顿好。 更何况她也不能让男人分心。 她乖巧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嗓音软软道:“等你。” 两人眼神对视,皆是深情。 下一秒。 那边的人就又是几声大喊然后迅速冲了上来!! 这些人一看皆是有备而来。 知道陆彦哲的腿不好。 这些人便直勾勾的一个劲的冲着陆彦哲的腿打。 阮竹用着内气一把提起腿软的小郑。 索性车门没关。 她一把把小郑塞了进去。 刚伸出手来。 一个人就一刀直直的顺着她的胳膊砍了下来。 明晃晃的,闪着锋利尖锐的光芒。 速度极快,没有半分犹豫。 这些人果然狠辣,估计以前没少干杀人的事。 阮竹心中一惊,迅速收回手。 全身内气迅速燃烧,一个胳膊肘直接怼上那人的下巴,然后伸出手来直接把人的下巴给卸掉脱臼。 那人吃痛“啊啊啊啊啊”的大喊。 阮竹见此更是一脚抬起直直的踹进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这一脚下去同样没有省半点力气。 那人双手捂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上下狰狞。 阮竹见此露出满意的神色,一转头,就见那小郑神色复杂加一些恐慌的看着自己。 也来不及解释。 她掏出两包银针递给小郑:“快都给我取出来。” “好好待在车门里。” 说罢。 两包银针直接被扔给了小郑。 小郑虽然心里害怕慌乱,但手上动作倒是也没停,哆哆嗦嗦的赶紧一根一根全取出来。 而这个时间阮竹与陆彦哲两人,则是一个接一个的解决那些冲上来的人。 许是知道阮竹是个女的,没什么力气。 冲着她来的都是一些相对偏弱的人。 阮竹解决起来倒是也不怎么吃力。 只是看陆彦哲那边,她心脏一下被狠狠的揪住。 八个男人,看起来最凶的八个。 直接轮着和他对打。 对打的同时,这些人还时不时的朝着他腿部偷袭。 陆彦哲既要防备,还要应对这八个硬汉。 伤势才刚好没多久的情况下。 他竟然也是打了个持平。 可这样的状况,绝对不能长久。 一旦时间拖长一点,他绝对会因为疲惫而被对面抓住漏洞。 她心中正焦急。 只见车里的小郑突然朝她喊:“竹姐,好了。” 两包银针齐齐的被捏在手心。 每一根都闪着尖锐刺眼的锋芒。 这些明明是拿来救人命的神针。 这一刻却像是死神来临。 阮竹拿上的那刻,如有神助。 朝着她一起冲来的几人。 她挨个挨个银针刺了上去,用着内气,毫无阻挡,隔着衣服直直的刺入。 都说一针死,一针生。 有些人一针就能被扎个瘫痪。 有些人一针就能被治好多年疾病。 此刻阮竹的这些针,针针都是不简单。 只是一小会儿。 除了那八人之外的其他人便被阮竹全部解决。 而陆彦哲这个时候,更是在面对这种险峻的情况下,竟然是直接干倒下去了三个。 如此场上还有五个。 阮竹与陆彦哲齐刷刷的同时对视一眼。 此刻是夫妻,是爱人,更是一起奋战的队友。 双双配合,你左我右。 除了最后那个头目有些难搞之外。 其他的皆是很快解决。 但即便如此。 第226章 我们要杀的是这小姑娘。 那头目也就顶多坚持了五分钟。 就被两人齐齐按住。 昏暗的马路上。 倒了一地不能动弹的人。 各个浑身插着银针,黑夜里发着刺眼的光。 阮竹与陆彦哲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的瘫倒在地上。 这一天天的能跟人累死。 “白天喝酒玩乐。” “夜里打架找货。” “说说吧。” “你们是怎么想的?” 阮竹歇两口气,慢慢悠悠的爬起身。 走到那头目的面前,一脚踹了上去。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凶狠。 陆彦哲见此,眼里带笑。 先是吩咐已经从车里出来的小郑赶紧去一趟警局喊人。 这才走到阮竹的身边,倒是没有看那头目。 反而先上下看了一遍阮竹。 阮竹这一下被看的还有点慌。 她心里突突的,怂了怂:“干嘛?” 陆彦哲语气调侃且玩味:“感谢我媳妇的救命之恩。” “能有一个又会赚钱,又能打架,又这么有本事的老婆,简直是我陆彦哲三生有幸。” “我们陆家的祖坟估计都快烧成灰了。” 他笑嘻嘻的凑上前,语气格外贱兮兮。 阮竹抿了抿唇,伸出手在男人的腰间使劲捏了捏。 待男人发出夸张的“啊啊啊啊”的痛苦尖叫时。 阮竹这才翻了个白眼停手:“给你能耐死。” 陆彦哲:“……呜呜。” 阮竹:“……” 她那冷漠稳重沉默一声不吭的男人到底去哪了? 之前腿断的时候也没见这般啊。 咋滴?腿一好就开始放飞自我,心里不压抑了? 她欲言又止,想骂,看着男人的脸,又沉默的闭着嘴,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那陆彦哲见此顿时“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等到阮竹都快气成小河豚时。 他这才上前揉了揉阮竹的头:“伤着哪没?” 阮竹摇摇头:“没有。” 她从头到尾都在边缘。 就是时不时的帮下忙。 再加上内气在身,也没人能伤得了她。 倒是男人一直在打斗圈中心里就没停下来过。 她心中想到这一点就有些焦虑,想着问问陆彦哲有没有伤到。 就看见那边刚刚还嘻嘻哈哈的人,这一会儿脸色冷漠神情严肃又冰冷的上前。 蹲下身子的瞬间,脸上全是凶狠毒辣。 一手抓着那头目的头发,强势把人抬起头来,眼神互相对视,眼里皆是阴狠:“谁找你们来的?” “买凶杀人。” “好大的胆子!” “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时候吗?!” 早些年,帮派成群结队。 鱼龙混杂。 各个争夺地盘,拿各种武器对拼。 夜晚的街道上,总是血流成河。 为了争夺地盘,一点利益,那是厮杀的极其过分。 这些年。 上面有意打压,对于这方面惩罚格外重。 许多帮派势力更是直接被遣散。 多数时候这些人更是偷偷摸摸的躲着,深怕被上面的人察觉。 如今这几个不仅敢。 甚至还敢直接杀到陆彦哲的头上。 说句袭警都不为过。 陆彦哲一点一点给这头目讲解这其中的厉害。 岂料那头目只是冲着两人说了一句“我们要杀的是这小姑娘。” 然后便再也不开口。 死活都不吭声。 阮竹听到此。 心中已经是明白了个彻底。 “阮嫣然还真是好手段。” “她给你们了多少钱?” 那头目听到这话,眼皮都不抬一下。 看起来就像是块硬骨头。 阮竹蹙着眉,看着陆彦哲:“怎么办?” “问题不大。” 陆彦哲拍了拍手,站起身。 “押送回警局就老实了。” 这些专业的事,自然是得专业的人来做。 阮竹听闻,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先是走到那后备箱车门前。 待一一检查货物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时。 她这才放下心来。 刚一转头准备向陆彦哲报喜。 却眼尖的看见陆彦哲的裤角那边有一缕缕不对劲的痕迹。 像是被殷红的血液染过之后的暗红色布料。 她眉头一皱,心里的大石头瞬间高高举起。 想也没想的走上前。 也没管那么多。 直直的一把撩起。 只见那腿上竟然是不知道何时被砍出了一条血口! 阮竹当下就有些发疯,抬起眸来声色狠厉:“你自己受伤了你不说??” “你怎么想的??” 陆彦哲自知理亏,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没吭声。 眼见阮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狠。 男人这才低声道:“我……我以为就是小伤口。” “这……这不是怕你担心。” 阮竹瞬间沉默住:“……” 这个举动并不会让她心里泛起涟漪。 反而是有些生气。 “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心里清楚。” “爱人先爱己。” “我不愿意去背这些锅。” “你也别说是怕我担心。” “比起你什么都不说的瞒着,觉得怕我担心。” “反而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我。” 有问题就立马解决问题。 有伤口就立马治疗。 瞒着干什么? 搞苦情戏? 她是医师。 又不是脑干缺失! 她深呼吸一口气,懒得再说。 坐下来当场开始给男人处理伤口。 因为需要用到一些特殊成分的草药来愈合紧急止血。 她便赶紧去后备箱里拿出某样护肤品来。 因为独特的纯天然无污染的草药做成。 所以里面有些成分是能被直接当温和不刺激的药来使用。 她才弄出来一点点。 刚想往陆彦哲的腿上抹去。 下一秒便发现这东西的气味好像有些不对。 她神色诧异。 当即停下。 一转身匆匆忙忙的跑去后备箱车门前。 把每一个箱子里,每一瓶都打开闻了闻。 果然! 这里面竟然被添加了东西!! 这阮嫣然果真是心机颇深! 明天若是敢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只怕当天下午这些人就能砸了她的店! 她“呵呵”的冷笑两声。 也顾不上陆彦哲在场。 气冲冲的跑上前,冲着那头目的身子就是猛踹几脚。 加了一点点内气。 踹上去还是有些疼。 那头目顿时狰狞着脸色倒地。 阮竹见此怒骂一声:“活该!” 这才又跑到陆彦哲的身边。 “暂时没药材。” “我给你扎着针。” “等下其他警察一来,我们就去医院。” 这会儿阮竹正在气头上,语气自然没那么好。 陆彦哲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也是不敢吭声说一句话。 乖乖的“哦哦”答应着,随后便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一会儿看阮竹一眼,一会儿又看一眼。 第227章 夫妻坦白拥吻。 对于男人这副小模样,阮竹一概不理。 直到警车开来。 阮竹这才跟着陆彦哲两人前去解释,顺带记录。 巧的是今儿个值夜班的还正好是那小警察。 “哟,是陆哥和嫂子。” “咋回事?” “怎么是你两?” “卧槽卧槽卧槽??我陆哥腿还受伤了?” 在小警察的心中。 陆彦哲简直就是他们局里的定海神针。 没有一个人是能打得过陆彦哲的。 如今一看。 我的天。 竟然能让陆彦哲受伤。 这得是多厉害的人物。 他神色震惊,不敢置信。 阮竹道:“八个人围着一起打,还知道你们陆哥腿不行,专往腿上打。” “不排除这些人存在蓄意报复,故意袭警。” “你们带回去好好检查检查。” “让交代一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你知道的,你们陆哥……过往……” 话到这里,点到为止。 那小警察本来还嬉皮笑脸,听到这里已经是瞬间严肃了起来。 当时陆哥进局子里的时候,对外可是一直瞒着,属于算是隐姓埋名。 只说是一个有点厉害的小警察。 半点不敢透露陆哥的以前。 也就是小警察之前在阮竹面前吹了吹。 可那也是因为知道阮竹是陆彦哲的媳妇。 如今这会儿看来。 这事恐怕还不简单? 小警察神色肃穆端正,遇到正事很是靠谱:“嫂子放心。” “我们带人回去连夜查。” 阮竹点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说了一句“辛苦了”之后,便带着陆彦哲默不作声的往医院里走去。 而小郑则是留下来继续与警察这边进行交涉。 …… 镇子上的医院不是很远。 陆彦哲的血口看着虽然危险,但没有砍到筋脉骨头血管上。 因此走一走倒也无妨。 当然。 小警察是说好了派人开车送的。 但被阮竹一手直接拒绝了。 她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坚定,脸色也冷漠着。 那陆彦哲见此啥话都不敢说。 只得默默低头听着媳妇的话。 等到阮竹带着一瘸一拐的陆彦哲到了医院时。 只见那血口又裂开了不少。 阮竹见此停在医院门口道:“裂开了吗?” 陆彦哲:“……” 陆彦哲:“裂开了。” 阮竹:“疼吗?” 陆彦哲:“疼。” 阮竹:“不疼吧,你不挺厉害的吗?走这一路过来,一声不吭。” 陆彦哲:“……” 男人沉默着。 低垂着头。 伸出手来轻轻的扯了扯阮竹的衣袖,嗓音低低的示弱道:“老婆~~~” 岂料这声并没有换来阮竹的疼惜。 反而继续是冷眼相对。 陆彦哲心中越发慌得厉害,他紧紧上前抱住人:“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我应该有事第一时间就说出来。” “我不应该瞒着。” “对不起,老婆你原谅我嘛~~对不起,对不起。” 素日沉默高冷的男人,此刻低着头祈求。 阮竹心里也是不好受。 但若是不感受清楚点,只怕男人下次又这样。 她慢慢开口,带着一丝丝自己都没忍住的哭腔:“我们两是以后要一直走到最后的人。” “如果什么事都怕你担心,怕我担心,然后自己扛着这样不说出来。” “那我们对彼此之间的意义在哪里?” “说的好听点,这叫怕我担心,可说的难听点不就是瞒着我吗?” “夫妻之间,需要这些吗?” “还是说从今以后我有事不告诉你,你有事不告诉我?咱俩就互相瞒着,啥也不说,最后各自心里积攒的事情越来越多?” “这样闹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分开吗?” 她一声一声,轻声细语。 没有质问,只是平静的讲述。 却已经是让陆彦哲心痛不已。 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一边哭一边说。 他更是心疼的像是有一双大手在牢牢的揪住他,让他疼的无法呼吸,一抽一抽的心疼。 他伸出手来擦擦阮竹脸上的眼泪。 手上湿润润的,似乎湿透了他的心。 “对不起。” 他低下头一点点亲吻阮竹的额头。 “我不会和你分开。” “以后有事我第一个就跟你讲。” “即便是受伤。” “老婆,对不起,刚刚让你生气了。” 不同刚刚的认错。 这一刻他是真心明白了自己干的傻事。 阮竹听着窝在男人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嗓音软软糯糯。 再抬头与男人互相对视。 月光下。 整个街道寂静无声。 四周昏暗。 陆彦哲缓缓低头,与怀中的女人拥吻。 …… 陆彦哲的腿部,伤势不大。 幸亏没伤到危险处。 两人在医院里做完简单的处理。 阮竹便和陆彦哲一起急匆匆的赶去了警局。 倒也不是一心想知道那头目背后指使人是谁。 主要是因为那批被加了东西的货物! 阮竹与陆彦哲神色焦急,刚到警局门口。 就看见小郑抱着那一大堆货物一个劲的在往外搬。 见到阮竹与陆彦哲回来了。 他当下兴高采烈的欢呼道:“竹姐,这呢这呢。” 阮竹点点头凑上前:“弄完了吗?” 小郑“嗯嗯”两声,“完了。” “竹姐你来的正好,我正寻思着我一个人搬不动这些货物。” “这还有不到三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先简单的搞一搞。” “等到早上店门开了。” “我们再一一解释,就说没来得及。” “这些人都是冲着这些东西的作用来。” “摆在哪里,忍一忍也无妨。” “咱们还来得及。” 他絮絮叨叨。 已经基本上想好了。 阮竹听闻蹙着眉头,面色却是有些不太好。 那小郑正说着,见到这幕突然心慌:“是哪里不对吗?” 阮竹点点头。 小郑脸色当下突变。 阮竹摸了摸那箱子里的货物:“里面被加了东西。” “平衡直接被破坏。” “只怕真的要卖出去给客人用,不过半小时就得烂脸。” 她打开一瓶,凑到鼻尖开始嗅一嗅。 那小郑心中的怒火,以及这一晚上的情绪来回跌宕,终究是让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也发了怒火。 一拳重重锤到纸箱上。 当下大声怒骂道:“泥菩萨都还有三分脾气呢!” “这阮嫣然怎滴心肠如此歹毒!” “不仅要买凶杀人,还要存心破坏我们生意!” 第228章 好戏开场。 “上次火车上的事情让她逃过一劫,简直真是太便宜了她了!” “没完!这次说什么都没完!” 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得被激怒。 小郑气的内心脑子里全是怒火。 阮竹见此,低垂着眼眸思考,脚尖在地上轻点,不过小许,她便抬起头来向小郑挥挥手。 “你先这样……” …… 天色渐亮,日出不过才刚刚升起。 憋了三天的小镇女人们可都赶紧闹腾着要起床。 三天前。 小郑的店一改往常风范,不卖中药不看病。 还搞出来了那什么护肤品优惠广告牌。 行动果决的呢那是直接交了一块钱的定金。 稍微犹豫点的虽说没交,可这三天时间里犹犹豫豫,几经思考,怎么说今天也得去看看热闹,看看那效果。 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 之前没见过的女人们,更是被这些已经交了定金的女人们拉着一传十,十传百。 此刻说句全民皆知都不为过。 眼下。 好不容易三天时间到了。 这些人一看当下那是早早的起床。 毕竟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不是。 这般想着。 这些人更是加快了速度。 匆匆忙忙赶到了那店门口一看。 乖乖! 竟然是有人已经提前买到了! 这下这些人当真是心中焦急的很。 纷纷上前开始和约好的朋友们一起拼单买。 场面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阮竹与小郑两人虽说熬了一整夜,可这会儿看见收入进账那可都是精神抖擞。 “姐,您看看您,您这皮肤这都干裂了,这一天天风吹日晒的。” “您不买一瓶擦擦啊?您瞅瞅您瞅瞅,我给您擦上一点您感受感受?” “哎呦哎呦,姐,您瞧,这擦上去多水嫩。” “知道的人以为您四五十,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黄花大闺女呢。” “您瞧瞧您这嫩的。” “啧啧啧,真是好看极了。” “……” 那小郑卖货销售一把好手。 说话也是格外的好听。 当下就给这些大婶们哄的乐开了花。 至于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更是不用小郑说。 这新鲜潮流的东西啊,之前在县城里可都是流行起来了。 小镇子上的姑娘们那可是都听说了。 早早的就等着今天呢。 再加上别的不说,这小郑长的也是真心帅啊。 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 说起话来笑一笑,温润儒雅。 之前天天都在店里看店,也没出去遭受过风吹日晒。 这会儿看起来白净不说又干净。 这些小姑娘们啊那一个一个的根本还没来得及看这护肤品的真正作用,就已经在小郑的美色下是直直的掏钱。 阮竹见此,笑着脸。 心里“啧啧啧”的咂舌。 一边收着钱,一边耐心温柔的跟大家讲解。 如此这过了一上午。 都等到大家快要回家做午饭的时候。 那被阮竹和小郑期盼已久的阮嫣然终于来了。 “大姐,你……你怎么能卖这些东西给客人?” “这……这用着烂脸的啊!!” “大姐,我都说了,我们已经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店,有县城的店赚钱就行了。” “你怎么还非要来镇子上,用这些你自己做的烂脸的产品给人家卖出去??” “大姐,你,你就是缺钱……你也不能这样啊……” 阮嫣然神色焦急。 见到一个大婶拿着水乳正在往自己手上涂抹。 她赶紧上前“啪啪啪”的给人家拍的一滴不剩。 这行为当即引起众人的不悦不说。 更是在听到这小姑娘乱说的话后更是恼怒:“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一开口就胡扯?” “上来就说人家这好东西用着烂脸?” “你没事吧?” 她们在这蹲守了一个上午。 早先用的到现在都是好好的。 烂什么脸? 烂在哪? 大婶们齐刷刷的叽叽喳喳着回怼。 那阮嫣然见此,捂着手帕擦了擦自己焦急的眼泪。 她回头对着那阮家的七个弟弟们道:“哥哥们这事你们是清楚的,你们来说吧。” 三天前,阮嫣然给阮竹送完礼之后。 她便回去给这七个哥哥们说过有关于阮竹在镇子上也要开护肤品店的事。 七个哥哥们思索一下当然是支持。 这些年,阮竹为了他们操了这么多心。 开个护肤品店,那就开呗。 刚好县城的设置成总店,这镇子上就搞成分店。 以后一家一家开出去,横竖都是他们阮家人赚钱。 他们想着这阮竹既然要开。 到时候货物肯定要从他们这里拿。 毕竟这可是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因此这几天可都是乖乖的在店里等着。 就怕阮竹到时候跑来找他们进货,而他们不在。 当然嘛。 这价格他们几个也想好了。 阮竹是他们大姐没错。 是为他们付出了不错。 但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也不能一分不收是吧。 别人他们都收七三分,他们七,别人三。 那他们就跟阮竹商量一个五五分罢了。 就大家有钱一起赚嘛! 更何况镇子上的人也不少。 这般想着。 这几个可谓是感觉给足了阮竹优惠。 可阮竹倒好。 今天竟然开张了! 用的还是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这不是明晃晃的开玩笑嘛! 更何况昨晚嫣然拿来了一瓶,他们几个也都试过了。 那不到半小时,手就烂了一圈,今天早上起来,更是直接渗透出了血丝! 乖乖! 阮竹要是敢把这种东西卖出去? 这是摆明了要被骂啊! 这会儿阮嫣然让他们解释。 他们自然得站出来。 二弟阮承恩双手背后,秉承着阮家第一个男娃,第一个嫡子老大的风范:“大姐,不要胡闹,你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在瞎搞!” 三弟阮勇毅依旧对阮竹不服,但到底是没敢指着阮竹怒骂:“呵呵,她能会什么啊?” “没上过学没识过字的妇人,还自己做护肤品?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四弟阮昊炎眼神淡漠,即便是在这,也没吭声,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 五弟阮文瑞脸色挣扎,一想到这其中的巨大利益,终究是道:“大姐,你要是真心想卖,找我们拿货也不是不行,何苦呢。” 六弟七弟阮飞诚,阮智哲摇摇头,同样对阮竹感到失望。 唯有最小的八弟阮彦宝“呵呵”了两声,眼神嘲讽的看了看这些哥哥们一眼。 然后默不作声的站到了四哥阮昊炎前。 七个弟弟,两个不吭声,没敌意。 五个却是一个一个怪罪她。 阮竹见此内心毫无波动。 一点反应都没。 她秉承着合理,事实,讲述道:“想演戏出门左转没几步就是电影院。” “想找茬就直接上证据。” “我们这一群人都等着你们说话呢。” “你当大家时间不值钱?” 这些大婶们与阮竹站在一边。 听闻这话顿时纷纷喊道:“就是,就是。” “磨磨叽叽了半天,不就是眼红人家赚这点钱嘛。” “你们要是有什么证据你们倒是直接说啊。” “啥胡闹不胡闹的?” “我看你们今儿个气势汹汹的来,也是没想你们大姐好过啊。” “可不是咋滴。” “这还真是一群极品亲戚们。” 大婶们年纪大,见的事情那可是多的海了去了。 第229章 给家族蒙羞的东西。 就这几个人的小心思。 这些大婶们可是看的透透的,毕竟谁家还没有几个极品亲戚不是。 这会儿各个叉着腰站在阮竹身边。 摆明了不为这些流言蜚语所动。 那阮嫣然见此低垂着眼眸,眼里闪过一阵阴狠毒辣。 再抬头竟然已经是泪眼婆娑。 “大姐,我们都是一家人。” “妹妹是真心为你好。” “难不成非要妹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 她故作为难,脸色显得很勉强。 好像是真的想替阮竹隐瞒。 阮竹双手抱怀,见到此,脸色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我的好妹妹都这样当众闹开了。” “可见你也没想着私下里说啊。” “这会儿又装什么?” “你要是真有证据,真想让我不好过,你就把证据拿出来呗。” “搁这一阵装模作样。” “除了阮家这几个傻子,你看看有谁信你?” 她说话也不客气。 一点情面都不留。 更是连上去和下去的台阶全部扯了个干干净净。 那阮嫣然咬咬牙。 现在拿证据,就是代表了她阮嫣然不想让阮竹好过。 现在不拿证据,就是代表了她故意找事。 她咬咬唇,左右为难。 眼神余光一扫,就看见了那旁边的阮勇毅。 现成的无脑,又冲动。 她眸色一喜。 当下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句:“三哥……” 果然。 那阮勇毅一听,顿时豪气万千的站出来把阮嫣然往身后一护。 “我说你够了!!” “对小妹这么说话!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是要证据吗?” “这就是证据!!” 他把手腕往前一伸。 之前被阮竹踩碎过,即便是做了手术接起来,弄好,也显得有一丝丝的畸形。 此刻明晃晃的展现出来。 虽说大家都被那手腕上渗满血丝的红痕吓住,可更多的是因为这略显畸形的手。 大家很明显的“啊……”了一声,有些怔愣和惊讶。 那阮勇毅见此,下意识的就想缩回来。 可下一秒便被阮嫣然一把按住。 假装没有看见阮勇毅眼里的那股难堪。 她扯着手腕上前挨个挨个给众人展示。 “这就是我大姐店里卖的东西。” “昨天晚上刚擦上。” “今儿个就成了这样子。” “你们看。” “我可是我大姐的亲妹妹。” “我总不至于不顾血缘关系,也要来说这个慌拆穿我大姐吧。” 此刻有证据摆在前。 众人的神色可就开始有一点点的的动摇了。 但依旧各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没有说话。 一转头看着店主小郑还有阮竹。 只见那阮竹稳如泰山,那小郑更是单手推了推眼角的镜框,连个表情波动都没有。 众人心中不知为何顿时又安定了下来。 阮竹见此轻飘飘的扫过众人一眼:“说来也好笑。” “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大家都知道。” “而这货物呢,就算是三天前大家找我们买,我们都没卖,只是收了定金。这事大家也都知道。” “为何你一开口就说是昨晚用的?” “昨晚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卖啊!” “一瓶都没卖!” “那么……” 阮竹笑眯眯的盯着人:“阮嫣然小姐,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们使用的这瓶是哪里来的吗?” 她端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阮嫣然。 那阮嫣然光顾着赶紧找阮竹茬。 倒是忘记了这一点。 还没想好辩解的词。 只见那阮竹又朝着大家鞠了一躬道:“大家都知道,这三天前啊我和小郑就已经开始在店里给货物上架摆放。” “三天前吸引大家来看的,除了我们这店里的新装修,便是我们这护肤品的包装。” “这三天,更是有不少人看着我们这货物一点一点的上架,摆放整齐完善。” “可大家知道为什么今天你们来店里一看,发现我们这店里摆放的还不如三天前吗?” 此刻听到阮竹询问的这话。 众人这才细细看了过去。 只见货物散乱,架子上更是东一瓶西一瓶的散散拉拉的摆着。 样子倒还真是不如三天前。 众人见此,疑惑不解。 各个叽叽喳喳的嘀咕。 那阮竹见此,笑眯眯的大声道:“因为昨天我这店里进了贼!” “这些贼啊,才有意思呢。” “隔壁的金店他们不去偷,隔壁的银行他们不去偷。” “唉,奇了个怪了。” “就是单单偷我们这些刚刚才摆放好的货物。” “你们说奇怪吧,震惊吧。” “更奇怪的是诶,我们报了警,抓了人,找回来了货物之后呢。” “嘿,还就巧了。” “它正好就缺一瓶。” “你说说,你说说,这今儿个就立马被人找上了门,说是产品有问题。” “你们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说是吧,阮嫣然。” 阮竹绘声绘色的和众人说完。 众人听着皆是面面相觑。 再一抬头看着那阮嫣然以及身后的阮家几兄弟,当下就开始嘀嘀咕咕的又指又点。 鉴于之前阮嫣然的行为。 这些弟弟们也不再是纯纯的信任阮嫣然。 听到阮竹这番话。 那阮承恩最先朝着阮嫣然问道:“大姐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当真是你偷的?” 阮承恩声色俱厉,背着手脸色铁青。 真是丢脸!丢脸!! 他们阮家好歹也是有体面的人家。 怎么能干出这种令人蒙羞的事来! 他甩一甩衣袖,当即就要给阮嫣然一巴掌。 手才刚举起,就被三弟阮勇毅一把拦下:“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嫣然可是你妹妹!” 阮承恩重重冷“哼”一声:“我们阮家可没有这种令家族蒙羞的妹妹!!” 阮承恩不在乎谁是他妹妹。 他只在乎这个妹妹能不能让他脸上有光。 而如今。 在这店里,因为阮嫣然做的事,他被这些人们指指点点,简直是怒火中烧,又羞又怒! 一张脸都被丢尽了! 他索性转向一旁,叫着自己剩下的弟弟们:“四五六七八弟,我们走!” 他甩一甩衣袖,就要踏出店门。 那阮嫣然心里又气又急。 她叫了一声:“二哥!” 下一刻,又转向阮竹:“就算是我偷拿的又如何?” “横竖总归是擦了你的东西才这样。” “你这卖的货就是不对!” 第230章 阮嫣然再次被抓。 按理来说,这话确实是事实。 尽管阮嫣然偷了这产品。 可总归用的是阮竹的货物没错。 因此。 众人又被阮嫣然一下子绕回神来。 看着那阮竹。 阮竹与小郑齐刷刷对视一眼。 昨晚上,事情紧急。 想改自然也能改。 但却需要用到大量的草药。 而在阮竹认识的人里,能有这个厉害之处的唯有她师傅老乔头一人。 阮竹让陆彦哲开着警车,连夜赶回七里村把老乔头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带上了他那些年的珍藏,一路紧赶慢赶的来到店里。 经过一夜的加班加点,共同努力。 每一份护肤品都完美解决了问题,甚至比之前更好。 因此。 这会儿阮嫣然质疑出声。 阮竹也是丝毫不慌。 她笑眯眯道:“你昨儿个试了,那么请问你这红痕红血丝反应是什么时候起的呢?” 阮嫣然狐疑:“半小时。”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朝着众人道:“我记得诸位都是凌晨六点就来买了。” “有几个婶子买完,可是根本就没离开,就坐这看热闹。” “我想问问这几个婶儿,你们这都擦了多久了?” “可是有什么反应吗?” 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距离凌晨六点已经过去了几乎六个小时。 除了皮肤更白皙,更水嫩,更祛斑,更变美之外,那是一丁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众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瞅。 “没有,一点都没。” “皮肤水嫩嫩的,只感觉这产品的好,根本就没说什么烂脸。” “这都六小时过去了,不止半小时。” “……” 众人叽叽喳喳的嘟囔。 那阮嫣然见此,已经是眼神闪烁:“隔天,肯定是要隔天才能有。” 阮竹“嗯”了一声又点头:“这隔天啊,我还真没办法证明。” “可我相信诸位婶子都是正直善良的人。” “今儿个啊,你们把货物带回家。” “这后面买的我就只收一个定金钱。” “您们都互相看看啊。” “要是明儿个没问题,您们就来找我补尾款。” “您们要是觉得有问题,明天就来找我退货拿钱。” “如何???” 这一波阮竹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 倘若这话她不说。 众人买着可能心里还有个小疙瘩,虽然欢喜可多多少少带点迟疑。 可这话她一说出口。 众人顿时心里妥帖了。 “钱都不用交全,就让我们回家先用。” “我看啊,这是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 “不知道你们咋想的,反正我是信这个小姑娘。” “这定金啥的定金啊,我直接全款买了。” “害……人啊,都是互相信任。” “这小姑娘信任我们,我们咋说也不能辜负啊。我也全款买!” “就是就是……” 有主打一个互相信任的。 自然也有小小迟疑谨慎一点只交个定金的。 无论哪种,阮竹都统统应下。 一时之间收钱收的手软。 人来人往的,竟然是比一个上午都还卖的好。 阮嫣然见此,咬牙切齿。 今个儿找事,倒是还帮她反向宣传了! 她沉默着,转身就准备偷偷摸摸的溜走。 却被眼尖的阮竹“唉唉唉唉”的一把拦下。 “走啥啊?” “这昨晚啊。” “不止是小偷的事呢。” “还有个买凶杀人的事呢,老惊险了。” “你说你这还没听见,你怎么就要走呢。” 她笑眯眯的拽着阮嫣然在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 没有半点威胁之意。 却让阮嫣然心中瞬间惊骇。 从昨晚开始就没收到这些人的信息。 她还以为这些人已经卷了她给的钱跑路了。 毕竟阮竹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连货物都是啥事没有。 可没想到…… 阮竹碰见了? 她心中疑惑丛生。 既然都碰见了,阮竹怎么还能活下来? 那些人…… 那可是她上辈子好不容易发现的一个团队!! 手上可是沾满了不少血! 上一世阮竹出车祸。 这些人可也帮了不少忙! 她抿了抿嘴唇,脸色苍白,心中的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正是抬起头对着阮竹的眼神怔愣时。 只见店门外忽然“哇啦哇啦哇啦”的开来两辆警车。 这些人从车上下来的那刻,她瞳孔瞬间紧缩! 陆彦哲?! 陆彦哲何时成为了警察??! 他的腿?! 阮嫣然心中转瞬明了,下意识就想跑。 却被旁边的阮竹死死的压制住胳膊。 阮竹笑眯眯道:“进去之后可要好好改造。” “多吃点饭。” 说罢。 眼前的阮嫣然就被直接进店里的警察们牢牢控制。 手铐拷上去的那刻,众人的反应简直各不相同。 大婶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这人肯定不好,都被押送去警局了。” “小小姑娘不学好啊!” 而阮家阮承恩更是脸色难堪到了极致:“阮家还没出过这样的人,竟然直接被烤起来带去警局,真是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你们以后啊,谁都别给她搭上关系!” “否则休怪我翻脸!” 三弟阮勇毅眼神疯狂跳动,甚至大冲着向警察动手:“放过我妹妹!!” “我看谁敢动我妹妹!?” 而阮家其他的几个,除了阮昊炎与阮彦宝之外,那更是脸色复杂多变。 待到阮嫣然被押出门外,上了警车的那刻。 这四面八方的又是不同的几个汽车行驶而来。 那明晃晃的车牌号,那擦肩而过的熟悉人脸。 赫然便是县城里的县长何润光一家人! 以及那县城里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企业之一的领头羊杜家杜老爷子的脸! 至于再往后的车子,她虽没有看真切。 可那车牌号,她却是熟悉的很。 竟然是南方那边的车牌号!! 南方! 一想到之前阮竹在医术交流会上的大放光彩。 如今她开了店,这南方的人竟然也来了吗? 阮嫣然见此,内心里是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手铐被牢牢的锁住。 她坐在车子中间,身边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把她看的死死的。 而随着车子行驶的越来越远。 她一心想要踩到脚底下的人此刻却犹如鱼龙得水一般自在。 为什么呢? 为什么?! 明明她也是重生的,且比阮竹还先开店不是吗?! 第231章 众多大人物出场。 阮嫣然被解决。 阮竹心中松快了许多。 阮家七个弟弟们,除了阮勇毅皆是神色复杂。 一想到之前和阮竹说的阮嫣然已经知错了。 如今看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打脸。 阮承恩上前,抬着头:“嫣然办事确实不对,以后不会和我们阮家扯上关系。” “你既然……” 说到这里。 阮承恩才突然发现,往日里在家逢头垢面,皮肤干裂,发丝如枯草一般像个七八十岁老太太的大姐。 这会儿竟然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得体的修身牛仔裤外套,一张脸虽是素颜,不施粉黛,可看起来却极为白净水嫩。 就连那常年干活的手,都变得细腻白嫩光滑。 更别说以往全身看起来就像是个枯木架子一样骨瘦如柴,一看就穷酸。 而如今……竟然身上明显看起来有肉了许多,脸蛋更是带上了一点微微的圆润。 不是那种因为肥胖的圆润。 而是因为那种吃好喝好穿好幸福快乐的圆润。 此刻的她,看起来竟然像是从小被城里养大的孩子一般! 阮承恩眼里闪过惊艳。 毫不掩饰。 这还是他们的大姐吗? 他怔愣小许,回过神,在阮竹疑惑不解的眼神注视下:“你既然如今都把这店开起来了,我们也就不说了。” “只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一家人?呵呵……”阮竹实在是懒得理会阮承恩的理直气壮,她叉着腰眉头紧蹙:“你怎么会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呢?” 周围的人都在看好戏。 指指点点的手,和那打量的眼神。 阮承恩脸色极为不好。 “总之。” 他理直气壮:“总之,你既然是阮家人,这赚来的钱就该上交到家里。” “如今阮家是我当家,你就应该上交到我这。” 他越说越有理。 阮竹简直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啥。 正是反驳时。 他却依旧开始喋喋不休。 阮竹打眼一看,说了句“滚。”便毫不掩饰的赶紧出去迎接人。 县城里的县长何润光,以及王梅,王芳,还有戴着口罩的何灵儿。 只是一下车就给阮竹和小郑送来了花束还有各种水果花篮。 对于阮竹,这几位更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众人本来就在看好戏。 一看到这里,当下大惊。 “乖乖,这好像是县里的县长吧?” “就是就是。” “去年我儿子他们去县里参加那什么什么会,还拍了照片。” “拿回来的时候我看了,这人就是那县长呢!” “乖乖,这小姑娘开店,县长亲自来送开业礼啊?还带着一家人来送?乖乖,奇了嘿。” “这还奇呢,你们看看那是谁。” 随后的车里是杜老爷子带着杜康生。 当时阮竹去南方之前给了杜老爷子几包药。 杜老爷子回家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儿子用了下去。 纵使自家儿子杜康生仁慈,做生意难以成大事,可这正是珍贵之处。 若是因为这珍贵之处便要因此丧命的话。 杜老爷子良心难安。 这段时间里。 杜老爷子与杜康生两人联手,那是把那个私生女压制的死死的。 因此两人知道阮竹开店后,今儿个咋说也要来捧个场。 两人一起笑眯眯的凑上前。 “我说我恐怕来的是不是有些不恰当,可一看见县长在,得嘞,我竟然还真是赶上了。” 杜老爷子笑眯眯的和何润光打着招呼。 那何润光笑着脸先是看了看杜康生一眼,这又才道:“阮医师医术高明,被她救助的看来也不止我们何家。” 这话一出,几人皆是“哈哈哈”的大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 说一句话不知道能拐多少弯。 众人瞅着“啧啧啧”的称奇。 “这杜家老爷子可也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今儿个也来给这个小姑娘捧场。” “害……就是奇了个怪啊。” “杜家那样有威望的百年世家,县城里谁不知道?谁不知晓?” “倒是没想到面对这小姑娘也这样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妈呀,难不成这小姑娘卖的这东西,果真是个厉害的?” “嘿,婶儿,你还怀疑着呢,你再看看那后面那几个又是谁。” 车子缓缓继续驶来店门前停下。 曹明回了南方,暂时在南方处理事情,因此今儿个来的可是这曹恩。 曹恩啊,众人也熟悉啊。 自从盐东那块儿地被曹氏集团拿下后。 县里为了以后的收益,那是大力推广宣传,大力推进发展。 就这曹恩那可是三头两天的被各处拉着宣传。 就说那镇子上那镇长时不时找这些人的讲话,那可都是把这曹恩一顿夸。 把曹恩和曹明的个人传奇故事,那是轮番说,轮番讲呢。 这些个婶儿们别看这会儿在家煮煮饭。 可谁不是那些退休干部们的妻子? 谁不是那些正在干部堆里努力奋斗的儿子女儿们的妈。 这一个一个的。 这可眼睛亮的很! 如今一看曹恩也对阮竹客客气气,还给阮竹弯腰。 众人简直心中都惊呆了。 乖乖。 合着前面被人找事竟然不是重点? 后面这些这么厉害的人来给送开业礼这才是吧! 而且。 前面这些也就算了,好歹多多少少也熟悉。 可后面那白发苍苍的白胡子老头,以及那一身一看就富贵的女孩,以及那明晃晃的南方车牌。 嘶! 贵气! 太贵气了! 众人惊呼,当下就觉得手中这三块钱一瓶的水乳,实在是卖的有些太实惠。 就这样的排面。 今儿个阮竹不拿出个几百几千几万的东西出来卖。 感觉都对不起这些大人物们的到来! 当下一个一个心里思索。 只怕是看来等会儿得赶紧再多买几瓶! 而阮竹这会儿呢。 也是脸色惊讶。 县长何润光一家人,杜老爷子一家人,连同曹恩来,阮竹都觉得不稀奇。 毕竟这三家人离得近。 当然这三家人能来,她也是很惊喜。 可更惊喜的竟然是成大仙和成子笙也来了! 还是从南方那么远的地方来! 这可隔着一千多公里呢! 她惊喜上前:“成老,子笙,你们两怎么过来了?” 成大仙听闻“哈哈哈”一笑。 摸了摸胡须,笑眯眯道:“知道你要开店,我们可是一路紧赶慢赶。” “深怕自己错过了。” “幸好,幸好。看来还算及时。” 第232章 京都大学当老师的邀请函? 没有水果花篮。 成大仙倒是直接送上了一封信件。 阮竹疑惑不解的接过。 正是想着要不要打开时。 那子笙笑着脸,催促道:“竹姐你就打开看看吧。” “这啊,可是个好东西呢。” 这薄薄的一封信。 说是好东西。 阮竹脑子里面可是想不出来是啥。 总不可能是支票吧。 她这副纠结犹豫的模样,也成功的让周围所有人都产生了好奇。 县长何润光,王梅,杜家老爷子,杜康生,曹恩……等等纷纷凑上前来。 先是经由阮竹的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了一番。 待得知眼前这位老头竟然是成大仙后。 那更是一个一个一个震惊的不知道怎么言语! 当年,为了给何灵儿治病,何润光自然也去找过这位。 可这位当时不在南方,被邀请去了京都演讲。 可是给何润光跑了个空。 如今在这竟然能看见这位有威望的前辈。 何润光已经是瞬间心生敬仰。 可当看见这位前辈,也对阮竹客客气气时。 他的心中又瞬时感觉五味杂陈。 好半响后,却又是化作一股庆幸。 当初那九杯酒,没白喝! 一点都没!! 能攀上阮竹这么个贵人。 值了! 他暗暗点头,面上笑笑,也和大家一样,催促着阮竹打开看看。 众人都在好奇。 阮竹见此,便也不再推脱。 迎着众人的目光拆开看。 竟然是一个手工书写的邀请函。 那字体入木三分,苍龙有劲,带着几份潇洒随意,又带着几分力道。 只是看这字体便知这人心胸阔达,海纳百川,只怕也是一个好相处的厉害人。 而再看这内容。 阮竹更是看着看着眼睛大亮了起来。 “邀请函??!!” “竟然是邀请你去京都大学当老师的邀请函??!!” 这话不是阮竹喊的。 更不是围着的这一圈人。 而是那个趁大家都在看,他也趁机上前看的阮勇毅。 阮家第二个儿子,阮勇毅。 他的惊呼在这寂静的人群里犹如一声惊雷。 直接炸的众人一瞬间沸腾。 “哎呦喂,京都大学?当老师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这小姑娘才这般小,就已经能去给那些学生们当老师啊?乖乖,我女儿也这么大,还在努力考大学呢。” “哎呦,谁不是呢,这小姑娘啊,厉害。” “那可是京都大学啊!” “全国最高学府了。” “能进入这里面当老师?这得多厉害啊!” “我说我手上这三块钱一瓶的水乳,估计是捡了大便宜,我看你们赶紧买吧。” “搞不好明儿个就得涨价!!” “对对对,她婶儿你说的太对了!!” “……” 有了这些婶儿们的叽叽喳喳,一通分析。 刚刚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这会儿便是已经匆匆忙忙的赶紧开始加入了抢购。 那小郑见此,一声祝福都还没来得及给阮竹说,竟是直接被大婶们塞了一把又一把的钱在怀里。 当下美滋滋的赶紧去收钱,竟然是有些顾不上去祝福。 而当那些大婶们走后。 阮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巨大的喜悦包裹全身,竟然是一时之间有种范进中举的狂喜感。 但是再一看看上面的名字。 一笔一划都写着“阮竹”两字。 竟然真的不是梦。 她结结巴巴,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成……成老……这……” 她指了指信封,又指了指自己。 那成大仙“嗯”了一声:“对,就是。” 这番简单的话,却是如此确定。 成子笙笑着道:“我和大伯此次来北方,也是因为这京都大学的事。” “不过嘛,大伯是来送我去京都大学上学。” “而这邀请函,则是邀请你去当老师。” “只能说啊。” “你厉害着呢!” 她调侃似的夸一夸。 眼里是真心喜悦。 阮竹与她都是同类人。 都是甘愿为了目标而奋斗,即便是有了家庭也不会失去自我的人。 这样的人,她喜欢。 当初阮竹从南方回来,她还不开心了很久。 可如今能去同一所大学,她简直能快乐的起飞。 她笑嘻嘻的,正是为阮竹开心时。 只见那刚刚被阮勇毅出声而惊讶到的阮家五个弟弟们突然开口。 阮勇毅“嗤……”了一声,嘲讽不相信:“她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乡下村子里妇人,去给京都大学的学生们当老师?” “教什么?” “教那些学生们怎么喂鸡喂鸭生孩子啊?” 这话多少带着粗俗和恶心。 围绕在阮竹身边的众人们纷纷黑了脸。 这是什么人? 对阮竹阮医师竟然这么冒昧? 成子笙气的不轻:“阮竹还一字不识?那我们干脆都回炉重造算了。” “不是你谁啊?” “你不会以为自己说这些话很礼貌很帅吧?” “你有病啊?” “也不知道今天精神病院里发了哪门子疯,竟然把你给放出来了。” “啊,也不对,说不定是你连牙都没刷,就直接臭的连门卫都忍不住把你给轰出来了呢。” 和阮竹在南方相处的时间不长。 可这骂人的本事,是学到了不少。 阮勇毅气的当时就想打人。 却被阮承恩一把拦住。 “放下!!” 阮承恩把阮勇毅的手直直的拦住。 此刻身份互换。 说来也好笑。 刚刚是因为阮承恩要打阮嫣然,被阮勇毅拦下。 而此刻竟然是因为阮勇毅要打人,被阮承恩拦下。 如今阮竹自己开了店,能赚这么多钱,能这般厉害有体面能给他阮承恩长脸不说。 再加上这阮竹要去当京都大学的老师,就能直接让他阮承恩脸上有光。 甚至能吹一辈子! 对比起那个坐牢被警察带走的阮嫣然? 阮承恩此刻自然是阮竹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然凡事要哄着阮竹来。 因此。 对于阮竹这个看起来就一身贵气的朋友们来说。 他更是要护着。 见阮勇毅还大言不惭,桀骜不驯。 阮承恩仗着自己的身份,上去就是给了阮勇毅一巴掌。 这一巴掌。 直直的看的众人发愣。 更是连同那阮家其他几个兄弟们也看愣。 “二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阮勇毅咆哮一吼,转身就跑。 其他几个哥哥们见此迅速追上。 阮承恩见此倒是贴着脸皮给阮竹身边的这些大佬们挨个挨个道歉,然后介绍自己。 可县长何润光,曹恩,杜家老爷子们,连同成大仙一行人,谁都不是个傻子。 淡淡疏离的一笑,却是连手都不伸。 那阮承恩见此咬咬牙,又舔着脸凑上来硬是强行凑了一下后,待发现依旧没人理他,他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至于阮彦宝和阮昊炎两人。 倒是这七个兄弟们最后走的。 走之前,两人默默无声。 倒也没给阮竹说。 只是偷悄摸悄的不知道何时竟然在屋内留下了开业礼。 等到晚上关店结算时,才被阮竹发现。 当然。 那礼物阮竹自然也是没要,全部扔了就是。 当然…… 这都是后话。 且说眼前。 第233章 杜老爷子何润光给钱。 开业第一天,就收到这么大的一份礼物。 对于阮竹来说即是惊喜,更是惊慌。 她拿着邀请函看着成大仙和众人,激动好半响后才沉静下来:“说到底阮竹才疏学浅,也还在努力学习中。” “唯恐自己担不上这京都大学老师的称号啊。” 前世的后世里。 这京都大学的名声那可是震惊海外,录取分数线极高,是国内多少学子们的心中梦想大学。 其身份贵重,与教学质量来说。 那简直是国内头一等。 阮竹虽还没去,却竟然已经提前开始有些紧张。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干涩。 那成大仙见此“哈哈哈哈”的大笑。 伸出手来指了指阮竹一下:“你啊,你啊。” “我成家百年诅咒都能被你解出来,你怎么还妄自菲薄呢?” “我这外孙女子笙可更是靠着你才能从鬼门关里爬出。” “阮医师啊,你啊,厉害着呢!” 他举起手指,做了一个夸赞的姿势。 又是和阮竹说说笑笑几句,这才与阮竹以及众人一起告别。 “我与老乔头多年不见。” “如今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说也得该去见见。” “这邀请函我就送到你的手上了。” “我可算是完成了人家京都大学校长的嘱托。” “你可别让人家失望啊。” 昨夜加班加点,忙活了一宿。 老乔头为了帮助自己的爱徒,也是一宿没睡。 今儿个一早忙完,就被陆彦哲直直的送回了七里村。 阮竹这会儿听了成大仙的话,先是乖乖的应了一声。 这才给子笙详细描述那七里村里自家师父的住处。 待到几人又再一块儿说说笑笑挥挥手后,这成大仙与成子笙才算是离开。 而此刻。 早已心急等待的何润光与杜老爷子那可是直直的围了上来。 不为别的。 只为这后续的治疗,可是该进行了。 阮竹去南方之前。 给了杜家老爷子治疗杜康生毒的中药包。 喝完之后虽说醒来了。 可体内的毒素没有完全解除。 这段时间还是会时不时的昏迷。 杜老爷子今儿个来,送开业礼是一方面,当然更多的则是为了杜康生。 阮竹见此,心中明白。 她取出银针,带着杜康生在店里开辟出来了一个小角落。 用着内气几针下去,这杜康生便慢慢的睡着了。 阮竹见此又掏出纸笔写了一张药方。 “按照这个药方上写的去药店抓药,再按我写的步骤去煮药,每天定时服用。” “只用半个月。” “便能彻底根治解除。” 她把这药方交给杜老爷子。 那杜老爷子听闻,先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看不太懂后,他珍重又小心的把药方叠好,收到自己的怀中。 “那这次这个针灸是?” 阮竹:“最后一次。” 阮竹:“针灸完这个,只要喝药就行。” 中华医术博大精深。 这区区的几根针,就能救起来一个人。 众人虽说一边在买护肤品,可也同时没忍住自己的吃瓜性子。 待看见阮竹这样一个小小的小丫头竟然还会针灸救人时。 众人眼里的震惊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 “针灸?竟然是针灸?这小姑娘竟然会针灸?” “我说怎么卖的这护肤品效果竟然会这么好。” “原来小姑娘竟然是中医?” “连杜家老爷子和杜家继承人杜康生都是这小丫头的病人,只怕这小丫头的医术很是高明。” “高明肯定是高明啊,不然怎么能自己做出这么厉害有作用的护肤品?” “卧槽,这也太猛了!” “这可比县里的那家护肤品店厉害多了。” “害……谁说不是呢。” “你们别聊了别聊了,你们快看。” “那县长也去了!!” “啥?县长也是这小姑娘的病人?” “我去……这小姑娘……医仙吗?” “……” 众人的视线随着话语赶紧转移。 只见那一直没动静的何县长何润光带着自己的夫人王梅,与女儿何灵儿一起上前。 “实不相瞒,上次阮医师您说的要吃至少半个月的丹药后,我们就一直乖乖等着,乖乖吃着。” “如今这半个月时间早就到了。” “可您当时在南方又没回来。” “这一回来了,又忙着要开店。” “我们寻思着您可能得忙,想来想去,今儿个倒是没忍住的来找您。” “只怕您可别介意。” “就是不知道我这女儿的病?” 何润光笑眯眯着脸凑上前。 语气恭敬客气讨好。 话里话外都是小心翼翼。 他把何灵儿默默的护着带上前。 当着众人的面虽说没有让何灵儿摘下口罩。 可也倒让阮竹看的清楚些。 那阮竹见此,心里还真是……不知道咋说。 这何润光别的且暂不说,这爱女儿的心可是真的很真。 她淡淡应下,点点头,这么多人面前,也没要求何灵儿摘下口罩。 同样拿着纸笔写了一个药方。 “你拿着这些药方先去准备药材。” “我知道您急。” “今儿个有些晚了,我这也走不开。” “明儿个一早,我就去县城,上门给灵儿看病。” 何灵儿的脸,那是需要用到内气。 麻烦着呢。 阮竹若是不好好歇息。 只怕内气都不一定够用。 她定下来时间,自然也是不会失约。 那何润光见此当下大喜。 激动的着手都有些颤抖。 回眸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王梅,再看看何灵儿。 竟是眼角都有些泪花。 匆匆忙忙的给阮竹扔下一个布袋后。 那何润光这才继续道:“上次是我不识抬举。” “虽说知道阮医师不是那种只看钱的人。” “可这礼金无论如何您可都得收下。” “这是我们的心意。” “你若是不收,我们只怕羞愧难安。” 这话一出。 在旁边等着的杜老爷子更是。 也是从车内提着一小布袋进来。 然后交给了阮竹。 因为离得有些小小的距离。 几人说话又是小声嘀咕。 倒是只看见两个布袋子给了阮竹,至于这布袋里面的东西嘛,倒是不知道。 阮竹下意识的反应自然是推脱。 这杜老爷子当初给了她几百块钱的诊金。 这就已经够了。 而这何润光呢。 第234章 阮嫣然被保? 当初虽说闹的是有些不愉快。 可原本之所以为何灵儿治病,那也是看的王芳那个为侄女儿的心。 当初说好的免费看。 如今更是不可能收钱。 她连番推拒,实在是不愿意收。 岂料何润光与杜老爷子竟然联合起来阴阳怪气她。 “阮医师连这些应得的诊金都不愿意收?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两个老头子?” “就是,就是。” “也是,阮医师医术高明,本事厉害着呢。” “哪里能看得上我们给的这些小钱?” “唉,说得对啊。” “……” 两人一唱一和,还真就和那唱双簧的一般。 阮竹见此,到底是无奈的把那些钱收下。 又给几人好好讲解一番细节,以及确定了明天的时间后。 这两个才带着人拖家带口的离开。 而那曹恩更是也同样给阮竹送了些礼物后这才离开。 等到几人全都离场。 这店里的人这才敢慢吞吞的越发增多。 本来早上还只是一些看稀奇的妇女们。 这会儿说句全镇子上的人都来了也不为过。 也是啊。 毕竟这种一下子能看见这么多明晃晃的大人物,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呢。 虽说现在人是挨个挨个离开了。 可这流传出去的话那可是越说越离谱。 而这店里的护肤品,那可更是越说越厉害。 只是一会儿。 阮竹与小郑两人就卖完了好几箱。 接下来,再就是继续忙了。 …… 月上枝头。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给整个镇子披上了一层银霜。 白日里的热闹散场,夜晚的寂静才更显得珍贵。 小郑与阮竹两人忙活了一天。 这会儿关上了店门才开始慢慢吞吞的数钱。 早上的营业额并不算太多,多数还是那些之前交了定金的人来补尾款。 而经过阮嫣然那一遭,以及县长这些人的到来后,这些人才是实打实的开始冲动消费。 小郑这会儿又累又亢奋的一张一张数钱。 待到数到最后的具体字数时,他简直兴奋的差点叫出声。 “竹姐!一千零八十!” “算上那些只交了定金的,是一千零八十!” “若是把那些只交了定金,还没有补交尾款的算上,恐怕我们得赚这个数!” 他兴奋的伸出两个手。 一个手比了一个一。 另外一个手则比了个三。 阮竹见此也是喜笑颜开:“一千三?” 小郑“嗯嗯嗯嗯”的疯狂点头:“一千三!” 一天的营业额,一千三。 这是多么一个可怕的数字! 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奇迹! 简直比中了彩票还难得! 就算是当时那阮嫣然开店,第一天下来的营业额也就才几百。 而阮竹与小郑两人,竟然是直直的卖出来了一千三。 小郑不敢相信似的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确定数字正确后。 他先是疯狂“啊啊啊”的大叫大跳。 随后果断又把钱交给阮竹。 “竹姐,当初我们拿货的时候,包括你发明这些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签订好了合同,也说好了利益分成。” “即便是现在赚了一千三,我也听从你的安排。” 他把钱全部给了阮竹。 阮竹也没客气,一把接过。 “暂时不提我发明的这些护肤品。” “当初进货的时候,我们是花了三千块。” “我出了两千,你出了一千。” “我的提议是等赚到三千的时候,我们先把本收回来,各自分一下。” “然后再算分成收益的事。” 这样一来,大家谁也不会不服气。 谁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利益受损。 小郑知道阮竹这是在对他好,他“嗯嗯嗯嗯”的点头。 当然是愿意。 两人又是一阵嘟囔,把钱放好后。 阮竹这才看着那兴奋的小郑道:“今儿个能卖一千三,无论咋说都是因为有了县长还有杜老爷子一行人带来的影响力。” “这些人几乎都属于是各个冲动消费。” “只怕明天的收益会极度缩水。” “这一点你可得做好准备。” 她还是担心怕小郑因为这巨大的落差而接受不了。 她这会儿率先提个醒。 那小郑自然心中明白:“竹姐你就放心吧。” “我都开了这么多年的中药店了。” “对于这方面我肯定早有准备。” 他拍拍胸脯,看起来不像是有事的样。 阮竹见此心中放下心来。 也没和小郑再说几句。 拿上自己的两个布袋就准备回家。 刚把店门一推开。 只见那外面的路灯下早早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宽肩窄腰,高大挺拔,一半匿在阴影中,一半出现在灯光里,两相交织,若隐若现,更加勾勒出男人如刀刻般的棱角。 阮竹见此,没想太多。 兴致冲冲的跳着蹦着上前。 “怎么来了也不说声?站多久了?” 她笑眯眯的。 抬起眸来。 还顺手把手里的布袋一起交给了陆彦哲。 男人沉默的接过,一只手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腕,嗓音有些低垂,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没多久。” 态度多多少少与往日不一样。 阮竹眸子里瞬间闪过凝重和怀疑。 若是往日,这个时候恐怕她早就该被男人一把抱在怀中,然后用着那深邃深情的目光看她。 可今日? 她沉默着,跟在身边。 两人的气氛逐渐尴尬。 等到阮竹都直接准备问他“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时。 只见男人突然道:“京都来了人。” 阮竹挑眉:“啊?” 陆彦哲:“是宗家的人。” 阮竹:“哈?” 这一声阮竹是条件反射下的疑惑。 可出完声之后的下一秒。 她的脑海中突然像被电打过一般。 下一秒,便沉着脸道:“他们要保阮嫣然?” 陆彦哲点点头“嗯。” 此话一出。 两人寂静。 夜色下,两人停下来了脚步互看对方。 白日里所有的喜悦像是一场泡沫。 在这巨大的现实面前,竟然是直接被碾压了个粉碎。 若说宗家是谁。 两人心中那可是谁都知晓。 最上面那一位的本家! 说句不好听的话。 整个京都里,别看那些什么医术交流会,别看那些柳薇柳家。 那要是放到宗家面前,那都算个屁。 今儿个敢惹宗家,明儿个被逐出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第235章 高处不胜寒。 这样厉害的家族突然出声要保阮嫣然。 对于阮竹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难怪陆彦哲今日表情如此凝重,浑身气息有些低沉。 看着阮竹神色,陆彦哲抿了抿唇:“京都来的人下午就传达了命令。” “本来今晚就该把阮嫣然直接护送去京都。” “我给强行扣住了,但勉强也只能拖今天晚上一晚。” “只怕明天一早这些人就要走。” “媳妇儿,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想说的?” 两人对视。 陆彦哲的这番话说出来,阮竹自是内心有些小波动。 她笑了笑,摇摇头,嘴上说着:“没什么想说的,让他们带走就带走吧。” 可实际上心里却是一下子想到了前世。 她出车祸死后,陆彦哲为她收拾了一切。 前世里,陆彦哲从部队里因为腿部受伤退伍。 虽说身子是只能待在七里村。 可实际上也没少为上面努力。 毕竟陆彦哲虽然身手不行了,可脑子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在阮竹不知情的情况下。 在阮竹死掉的那年,陆彦哲便直接被调遣去了京都工作。 其权力自然也是不小。 这也是当时为什么阮家那七个弟弟,已经在各自的仕途上成为了领头者,却也被陆彦哲几番骚扰,差点没斗过的原因。 但也正是如此。 陆彦哲本该有着大好的前途,却因为帮她报仇,最后也只能得到一个凄惨的结局。 这也是为何这一世里阮竹能如此喜爱陆彦哲,并且根本就不会去在乎陆彦哲赚不赚钱的原因。 因为他上一世,早就已经为她付出了一切。 甚至生命。 而今日。 此刻。 因为阮嫣然的事情。 陆彦哲又再一次为了阮竹而与京都来的人据理力争。 阮竹心早已经是软软的。 月色寂寥。 四下无人。 阮竹主动伸出小手钩着陆彦哲的手指。 小姑娘笑眯眯的贴上来:“你在自责吗?” 陆彦哲:“……” 男人沉默了好半响。 随后在阮竹闪亮亮眼睛的注视下,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阮竹:“因为阮嫣然的事?你觉得没有保护好我?” 陆彦哲:“嗯。” 他是男人。 是阮竹的丈夫。 他让自己的老婆处于被仇人买凶杀人的危险境地,抓到了仇人凶手后,却因为凶手背景身份不简单,而只能被迫松手交人。 窝囊。 真的窝囊。 废物。 真的废物。 他一整个下午,情绪都在下滑。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与自责愧疚。 甚至都有些不敢来见阮竹。 他低着头。 面对敌人那么些年,什么生死危机关头,他都如同死神来临一般给敌人心里造成浓重的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面对这个事情。 他竟是…… 他情绪持续下垂沉默。 阮竹见此心中明白。 男人怕是陷入了某种情绪怪圈。 事实上。 自前世到现在,她恐怕才是最茫然的那个。 前世里。 阮嫣然与沈舟在镇子上相识。 两人虽说因为有了陆玲的不断陷害而感情急速深温。 但事实上。 沈舟其背后的家族,沈家。 可以说是一个丝毫不输于宗家的存在。 即便最上面的那位本家就是宗家。 但在面对沈家前。 这些人仍然要掂量一二。 但。 就是这样的宗家。 自前世里阮嫣然去了京都后,竟然莫名其妙的把阮嫣然带回了家里不说。 更是对外声称阮嫣然是她们的干女儿。 各种举措,万般护着。 就好像……阮嫣然是那宗家的亲生女儿一般? 也正是有了这层身份,与宗家对于阮嫣然的宠爱和护犊子。 那沈舟背后的家族沈家,这才默认了两人的交往。 但。 即便如此。 两人订婚近乎七年。 直到阮竹死前,两人始终都没结婚成功。 这一点阮竹是到死,包括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当然。 宗家对阮嫣然的态度也是。 但。 无论怎么说。 “阮嫣然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押送到了警局,档案上的污点一旦被留下。” “即便是想尽办法去清洗,但只要细细查询,总会被发现。” 前世的后世里,互联网的强大,深刻的告诉阮竹一个道理。 没有任何人能藏的住自己的恶行。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越身居于高位的,便越容易被摔下来。 高处不胜寒。 没有例外。 她停下脚步。 双手紧紧的抱着陆彦哲。 小小的人一头扎进陆彦哲的怀里。 “没有人会一直逃脱,罪恶一旦开始积累,溢出来只是迟早的事。” “老公。” “你已经很棒了。” “已经很棒到几乎占据了我百分之九十九的心。” 小姑娘说话轻声细语,哄着他的时候就跟哄陆子迪一样。 甜甜的,像是糖。 一颗吃下去,满心都是甜。 陆彦哲陷入了一下午的情绪困境,这一刻却好似在被一点一点拽出。 罪恶暂时或许会被逃掉。 可不是永远。 而他陆彦哲,向来便不是会认输的人。 他脑子里慢慢思索,想到了自己腿好之后,从部队里送来的信。 眼中渐渐有了答案。 慢慢的垂下头,靠在阮竹的肩上闻着发丝之间的清香,两人牢牢的把人拥在怀中。 心里正是觉得满满都是满足时。 “嗯?才百分之九十九?还有百分之一是谁?” “你还有别人?” “为什么不是百分百?” 男人的醋味都快从镇子上弥漫到七里村。 虽说这会儿不陷入情绪怪圈里了。 可这吃醋和占有欲那可是一个劲的涌上来。 阮竹当下脸色有一瞬间的沉默:“……” 好半响后才道:“我叫你老公了。” 男人想着回味了一下,喜笑颜开:“这倒是,叫的真好听。” 下一秒又脸色突变:“所以那百分之一的人是谁?” 阮竹:“……” 阮竹:“咱爸妈,和子迪。” 陆彦哲:“……” 陆彦哲:“我就说咱爸妈平时做的饭让你吃的有些太香了,回头全部换成我来做。” 陆彦哲:“学校这几天我已经问过了,还有几天就开学,子迪也该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了。” 陆彦哲:“他一个男娃,我想了下,咱们没必要太骄纵,直接丢进学校里就行。” 见到男人说的头头是道,振振有词。 阮竹越听越觉得手痒。 再觉得男人都开始说以后要不要生个女儿时。 阮竹直接一拳挥上去:“闭嘴。” 男人:“……” “呜呜。” 阮竹:“……” 第236章 在路边招手喊人修车的男子。 杜老爷子和何润光两人给的布袋子。 阮竹拿出来细细数了数。 一个给了两万,一个给了三万。 加起来一共五万。 简直为阮竹的小金库又增添了一份极大的助力。 上次从南方带回来的十八万,给了陆母一千,买房用了一千,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花销,布置新房,家里又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食油盐酱醋茶……等一系列东西。 算下来是直接花了两千五。 也就是十七万七千五。 如今再填上这五万。 也就是二十二万七千五。 阮竹与陆彦哲两人小小的商量了一下。 家里只存放七千五的现金。 而剩下的二十二万,则是以阮竹自己的名义去银行开个存折,直接一次性全存进去。 一是这携带方便。 二也是更有保障。 阮竹想了想,也觉得这方法好。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这才刚在家里吃过早饭。 就和陆彦哲一起去了镇子上。 等办完存折,又去小郑店里看了看。 今日的生意显然没有昨儿个那么热闹。 但也是人来人往,基本上没停过。 阮竹见此和小郑招呼了一声。 走到大巴车站旁就想着去县里时。 只见那何润光竟然已经是早早的开着小轿车等候在了一旁。 阮竹见此,还有些惊讶:“这是一宿没回县城?” 何润光笑着摇摇头给阮竹开了车门:“回了,一大早过来的。” “一大家子人,住在镇子上不方便,灵儿的脸得小心伺候着,干脆就早早回去了。” “索性离得也不远。” “想着您今儿个要坐大巴车,我干脆直接来接您算了。” 等了这么些年。 何润光心中的急切和期望亢奋几乎让他昨晚一宿没睡着。 阮竹见此笑眯眯的道了声谢。 两人这便开着车直接往县城里赶。 今日是个晴天。 阳光明媚。 何润光开车的技术虽抵不上那大巴司机。 可也总体来说是偏稳。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时不时的搭个话聊着。 眼见车子快要拐出这盘山路时。 只见前面竟然是有人在挥手。 何润光瞅着嘀咕了一声:“好像是车子轮胎出了问题。” “车牌还是京都的。” 阮竹抬眸“啊?”了一声。 坐在后排,隔着窗户直直的看着前方。 只见那车纯黑色,线条流畅,通身气质一看便不凡。 此刻虽说车胎坏了,停在一边,但依旧能想象到那车的价格一定不菲。 而那在一旁挥手的男人。 穿着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修长的双腿,极俊的面容,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温润儒雅。 虽说此刻因为车胎损坏而在路上拦人,却也不显得半分狼狈,反而浑身气质出众,一看便是有钱人家教养出来的少爷。 何润光把车停在后方,转过头来先是朝着阮竹道:“您等等,我先去看看。” “这盘山路,人少,车也没有几个,遇到人来帮忙不太容易。” “我去看看咋回事。” 阮竹“嗯”了一声点点头。 倒是也没准备下车。 这修车的事情她不懂,即便是下去了又没用。 干脆就在车上等着。 两眼透过车窗看向前方。 只见那人与何润光交谈,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优雅温和,说话细腻温柔不说。 更是没有架子,给人一股好相处感。 再继续看时,就见那何润光已经是帮忙在给车换轮胎。 阮竹想了想。 估计时间还要一会儿。 想到之后给何灵儿的治疗还需要用到内气。 她便干脆闭上眼修炼内气。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 车门再次被何润光打开。 何润光气喘吁吁的坐到驾驶位上,两手还沾满了车油,拿起车里的纸巾擦了擦,这才道:“车胎里扎进去了颗钉子,有点深。” “这小哥有点不太敢开,自己又不会换车胎,这才招手喊人想让帮帮。” 阮竹听着倒是了悟的点点头:“这盘山路凶险些,车胎要是出问题了确实是有些不太敢开。” 路本来就窄,一边又是悬崖,看着就危险。 这车胎再要是一坏。 基本上就玩完。 那何润光听闻笑了一声:“可不是嘛。” 说完以后。 他发动着车子正准备走时,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之前和魏医师待一块儿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阮竹挑眉:“?” 阮竹:“阮嫣然。” 何润光:“对!我刚刚帮忙的时候发现那车里就是她呢。” 他说完,也是觉得神奇。 “这京都医术交流会还挺神奇,里面还有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看这情况好像是要带这阮嫣然去京都?” 他似是疑惑的随口问问,也没想着等答案。 因为是盘山路,发动车子后也没急着提速,反而慢悠悠的行驶着上前。 路过那车边时,那年轻的小伙子与何润光谢着挥手。 下一秒眼神竟是与车里的阮竹直直相对。 隔着车窗,虽说看不真切。 可一股复杂的感觉却自两人心中同时升起。 四目相对,同时愣住。 直到车越走越远。 那阮竹才渐渐回过神来。 听着前方何润光的声音,她稍微随口附和几句,却一直是在想着那个男人的面容和身影。 而这边。 车子走远后。 男人还保持着那副愣住的模样许久。 因为看到帮忙的人是何润光,怕被拆穿而刻意躲着的阮嫣然,这会儿见到车子走远,终于直起身。 一见旁边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愣神。 她想了想,笑眯眯着脸凑上前喊了几声:“哥哥,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车子是不是修好了啊?” “我们快点走吧。” “估计他们都等急了呢。” 少女娇软的嗓音呼喊。 像是温柔甜美的撒娇。 宗鸿听闻瞬间回过神来。 车窗里那小姑娘的容颜,和心中那复杂的感觉被他先暂时压下。 一转头看着自家寻找了这么些年的人。 如今终于被找到。 他眼里顿时浮现出浓浓的宠溺和心疼。 温柔着笑脸上前,轻轻摸了摸阮嫣然的脑袋:“我们这就走。” 说罢。 便是直接开车,直接按照京都的方向离去。 第237章 心中的坚定信念。 吃了半个多月的丹药。 何灵儿的脸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阮竹与何润光到的时候,何灵儿已经摘下了口罩早早的乖乖的坐到了房间里等着。 王梅与王芳更是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见到阮竹来。 王芳顿时喜滋滋的冲上前来:“大妹子,您啊可算是来了。” 早上何润光一走。 王芳与王梅两人便估算着时间。 想着阮竹估计要坐早上七点的那趟大巴车。 因此,何润光要是去接的话,估计也就八点多一点就能到县里。 可好家伙。 两人硬是从八点多硬生生的等到了现在十一点多。 这三个小时,谁也不敢说去吃口饭啊。 这会儿见到阮竹来,这可不得高兴着嘛。 凑上前来拉着阮竹一阵寒暄。 不过阮竹嘛,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只当两人着急。 当下笑着从车里把自己的医药箱提了出来。 “知道你们都等急了。” “我现在就去。” “人在哪?” 她一边提着医药箱,一边跟着众人走。 王芳王梅何润光三人对视一眼,那是当下赶紧给阮竹带路。 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自然是越快治疗完越好。 免得夜长梦多。 何润光可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变故打击。 他兴高采烈的引路,脚步匆匆。 阮竹知道,心里懂,也没有说啥。 等到几人进了那何灵儿的屋里时。 只见那何灵儿也是激动紧张。 见到阮竹来临的那刻,那如小鹿般清澈明亮的眸子更是一闪。 阮竹见此笑了笑。 上前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待到没问题后,她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三人:“恐怕得需要你们出去一番。” 做手术嘛。 还是不常规手术。 被外人看见总归是麻烦。 她语气温和的赶人。 三人听闻倒是何润光有一瞬间的疑虑,但很快,三人还是安安静静的离场。 临走时。 何润光从外面提了一大袋药材进来。 “这都是阮医师您昨儿个让我提前准备的药材,我都拿来了。” “您看看,有啥缺的,您就喊我们?” “我们都在。” 那鼓鼓囊囊的几大袋子,分量十足。 阮竹见此“嗯嗯嗯”了两声。 把依依不舍的三人统统赶出屋子里后。 这才上前与何灵儿对视。 “接下来,你可能得睡一会儿。” 小姑娘听的懵懵的。 乖乖躺上床。 阮竹先是给银针消毒,接着一点一点慢慢悠悠的扎进去。 穴位之下,小姑娘很快睡了过去。 此时和之前给成子笙治疗的却是又不一样。 内气先是化为狰狞的利爪,一点一点撕扯小姑娘脸上那些已经死了多年死气沉沉的腐肉。 待到脸上的面容变得血淋淋,上面的一层坏掉的肉被撕扯的干干净净后。 阮竹又开始利用内气来进行温和的修补。 像是新生,像是愈合,像是重塑。 血淋淋的面容开始慢慢长出水嫩细腻光滑的新肉。 被内气帮助过的皮肤,比以往更要轻弹可破。 阮竹全神贯注,内气时而磅礴,时而温柔。 每一份运用都是恰到好处的熟练和巧妙。 那折磨了何润光与何灵儿多年的困境就在此刻。 被阮竹一点一点解决。 一转眼。 竟然是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之久。 眼见体内的内气渐渐消耗完,阮竹却依旧没停下。 小姑娘的脸只差最后一块儿地方就能全部治好。 她不停的压榨自己全身仅有的内气,不停的释放,不停的消耗。 只是小许,一天只吃了一顿饭的困境,以及体内的内气消耗,便让她有些浑浑噩噩,天旋地转。 小兽在空间里察觉到异样。 见到这一幕,当下在阮竹脑海里大喊:“住手,快住手!你是不是疯了?” “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就那一小块儿地方,治不好就治不好。” “你这可是拿自己命在乱玩!!” 因为“破釜沉舟”的特殊性。 这何灵儿脸上的治疗必须一次到位。 但凡歇一下,第二天或者晚些时候再继续开始,这便治不出来那种完整的感觉。 就像是一块儿画布,颜色还是那个颜色,步骤还是那个步骤。 但第二天再继续画时,却已经和昨天的不一样。 阮竹自然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她听见小兽的怒吼,依旧没停。 嗓音有些气若游丝的无力道:“没事。” 说罢又是使劲榨干自己身体中的内气。 强拼着把那最后一点点修补完成。 小兽见此嘴里怒骂:“疯子,疯子!” 可却也想不出来任何办法。 正是抓耳挠腮时。 只听门外人的声音不断的传进来。 “这都五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好?” “我担心。” “担心啥?阮医师医术高明,那杜家杜康生可都那样了,还不是被救了回来。” “虽说如此,那杜康生好歹是中的毒,又没毁面容。” “我们灵儿可是脸。” 这么些年。 她们什么办法没试过? 毁掉的面容,就是彻底的毁掉。 半分治愈治好的希望都没有。 两口子为此简直操碎了心。 连带着夫妻关系也逐渐产生了一丝丝小小的隔阂。 虽说两人都知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可仍旧心里互相与对方有一点点的怨气。 这会儿这般心焦如焚。 两人竟是干脆小小的抬杠互怼了起来。 那王芳见此顿时“哎呦”了一声拍了拍大腿:“我说你俩这都是干啥呢。” “灵儿都快好了,你们倒是又开始吵上了。” “灵儿要是好了之后看见你们这样,她能高兴吗?” “再说了。” 王芳嘴巴一撇,也是不打算说好话:“如今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这阮医师的医术究竟是好是坏暂且不说。” “但。” “今天,就在这。” “你俩必须坚定信念!!” “你俩要是连这点给阮医师的信念信任都没有。” “你俩何苦来的?” “咋?花钱找人给自己罪受啊?” 这话虽粗俗。 却也在理。 王梅与何润光两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顿时沉寂了下来。 然后双手同时默默开始祈祷。 心中对于阮竹的相信和信任的那股力量更是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隐隐约约之中,两人背后似乎更是有白光闪现。 那白光一闪一闪,在两人的继续祈祷中,竟然是直接跳了出来,慢吞吞的随着门下面的缝隙进入了屋内。 第238章 父亲的职责与爱。 屋内的小兽本来还在思索。 这阮竹的内气要是被榨干到一点不剩,是,第二天内气是会更磅礴一些。 可若是每次都这样。 万一遇上意外,那就是得直接要命。 心中着急忙慌的都快要揪着阮竹耳朵怒骂。 结果一见到那从门外偷溜进来的两道白光。 当下竟然是神情怔愣,有些微妙。 再反应过来后看着那边的阮竹,眼里几乎是凝如实质的羡慕和复杂。 它抱着怀,不动如山似的稳稳当当的坐在假山上。 像是人一样,翘着个二郎腿。 “啧啧啧”的一声。 直直的看着。 只见那浑身一丝内气都无,脑子里只靠一根弦在紧绷着没晕过去的人。 因为那两道从屋外进来一点一点渗透进她身体里的白光。 此刻竟然像是喝了什么大补汤一般。 直接让阮竹浑身一暖不说。 体内本来一丝丝,一滴滴都没有的内气,只是转瞬之间竟然如江川入海,磅礴的内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浑身充满了力量。 阮竹的脑子更是一瞬间清醒。 她震惊,诧异,疑惑不解。 但恢复了清明和神智后,她却没有急着去深思,而是转手继续一刻不停的修补面容。 待到再过了十分钟的时间。 最后一点不妥被完完全全的修补上后。 她这才觉得一颗心放松了下来。 神奇的开始想着自己刚刚身体的变化。 她里里外外扫视一眼。 还是觉得有哪里很怪,但又找不出地方。 想到自己快要昏迷之前见到的小兽。 当时虽然意识模糊,只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但发生这般变化,估计与小兽有八九不离十的关联。 想到这里。 她就先暂时遏制住了自己与小兽交谈的欲望。 转而直接开始收拾整个治疗的残局场面。 等到所有都弄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后。 她竟然是直直的就去打开了屋子的房门。 小兽见此,本来脸色就复杂,这一刻更是称得上扭曲。 它又憋又气,又气又憋。 三想两想,竟然是直接埋头闭眼,装作没看见似的生着闷气。 而外面的阮竹还真是对于此一概不知。 她把屋子房门刚一打开。 早就等待的三人齐刷刷的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 “好了吗?” “大妹子能行不?” “……” 三人一人问一句。 三双期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来。 阮竹见此故弄玄虚,先是摆出一副皱眉的样子。 三人见此,脸色大变。 顿时心中悲伤蔓延。 却在下一秒又被阮竹的话深深的憋了回去。 “好了,很成功。” “等她睡醒之后就彻底好了。” “只不过这药还是得喝,喝个差不多半个月吧。” “基本上就算是彻底好了。” 这药的作用主要是用来辅助,调理。 吃不吃的问题都不是很大。 但吃当然才是最好。 阮竹这般一一交代完。 看着三人的怔愣。 她还贴心的转身让出来一条道。 岂料眼前的三人,除了王芳率先进去。 这王梅与何润光两人竟然是一个比一个犹豫不敢。 阮竹知道这两人想什么。 多年心里阴影此刻就这么说好就好。 任谁都怕这是一场梦。 任谁都怕这像是泡沫,一戳就碎。 所以两人此刻一个比一个胆怯。 阮竹见此笑嘻嘻的一声,想了想直接朝着屋内的王芳喊道:“婶儿,我说治好就治好了。” “可没骗你吧?” 里面的王芳又哭又喊:“没骗!没骗!!一点没骗!!” 到底是惦记着侄女儿在睡觉。 她是压低了嗓音在喊。 可心里的激动和兴奋却又让她忍不住高声。 两相拉扯。 喊起话来竟然是显得几分扭曲挣扎。 阮竹听闻,脸上笑笑。 心中却也是五味杂陈。 越是救助病人,越是接触病人。 其见到的感情和见到的事情便也越发复杂。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真诚的祷告。 而她作为医师。 却是要比医院的墙壁更容易共情,更容易代入。 见到此刻三人的喜悦,与之前三人眼里化不开的浓浓哀伤对比。 阮竹的心也同时在一瞬间得到了满足和愉悦。 她笑眯眯的冲着两人温柔着嗓音道:“快去看看吧。” “小姑娘很漂酿。” 这话一出。 似是安慰,似是助力。 王梅与何润光看了阮竹一眼,随后又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泪光闪烁。 伸出手来竟然是互相搀扶着一起进入。 待到不过小许之后。 里面竟然是传来了男人的哭声。 这哭声,更像是释放,更像是救赎。 多年以来压在心里的阴影终于被解除。 多年以来走南闯北为了求药求治疗,多少次低人一等的弯腰哀求。 这一哭代表着过往的一切心酸苦楚烟消云散,苦尽甘来。 这一哭更是代表着这个父亲为了女儿愿意付出一切的决心和无尽的爱意。 屋内虽是哭声阵阵。 可却更显得几分温情。 阮竹见此,识趣的提着医药箱在客厅里坐下静静等待。 倒是也没有打扰这一家人此刻好不容易才有的放松。 当然。 她并没有离开的主要原因。 还是因为……饿,太饿了。 她以前明明过的是那种每天只喝一碗稀稀拉拉的粗粮稀饭也能坚持一整天还要干活的日子。 可如今这才多久。 就因为只吃了早饭,没有吃午饭和晚饭,这一刻竟然是饿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客厅里的茶水被她“咕咚咕咚咕咚”的一口一口又一口喝下。 但肚子里的饿意却不减半分。 正当她都准备问小兽自己身体是不是出了啥症状时。 只见那一直在卧室里待着的王芳王梅与何润光三人竟然是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 一见到阮竹还在客厅里未走。 三人当下神色一松。 “女儿的脸治好,我们也是高兴喜悦过了头。” “等哭完才发现,竟然是没有留下阮医师。” “属实是我们有愧,幸好,幸好阮医师还没走。” 何润光匆匆忙忙上前,赶紧给阮竹鞠了一躬。 阮竹笑着无力的挥挥手:“我也是个实诚人。” “不瞒你们说。” “我是实在是饿的没力气走路了。” “就等着你们呢。” “这会儿也别讲这些客套话了。” “怎么说?先弄点饭吃吗?” 别说了别说了。 再说下去人就要饿没了! 第239章 何润光升官? 见到阮竹饿的无力。 何润光,王芳,王梅三人皆是。 好歹阮竹还吃了顿早饭。 这三人可是一整天都激动煎熬的没吃。 此刻阮竹刚说完。 三人的肚子也是“咕咕咕”的直叫。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 “得嘞。” “啥也别说了。” “吃饭,先吃饭!” 县城里好的饭店其实一共就那么几家。 来来回回也没什么新花样。 几人只是一合计就还是去了之前王芳带阮竹去吃过的那个。 四人齐齐坐下后。 服务员一来,何润光便大手一挥,连个菜单都不看的直接报了一堆这店里的特色菜。 说了加急后。 何润光端起来了两杯酒。 给阮竹的是度数不高的酒酿。 小小的喝一点,微醺,但不醉。 而何润光自己喝的那可是真材实料的白酒。 每一口下去都是辛辣。 “阮医师的大恩,便是何某这辈子都难忘。” “啥也不说了。” “全在这酒中。” 他一饮而尽。 半分不带犹豫。 摆明了今儿个要喝的痛快,尽兴。 阮竹见此,也没拂了这个面子,也跟着喝了一小杯。 全当是在当饮料喝。 那何润光见此,果然眉眼瞬间带上了欣喜。 一张中年老脸笑的跟花儿一样坐下来,又扯着王梅和王芳挨个挨个敬。 等敬完酒,菜上来。 几人招呼着一顿吃,等到肚子里终于垫了点底,何润光这才慢悠悠的看着阮竹道:“前儿个那成大仙来给您送邀请函。” “实不相瞒。” “在这之前,我却是比您还先接收到来自京都的调令。” 他慢慢悠悠的说出这事。 这倒是让阮竹有些惊讶:“来自京都的调令?这是让你去京都上任?” 何润光点点头感叹一声:“是啊。” 事实上。 当年,女儿还没出事前。 他便已经收到了京都的调令。 他年少出众,脑子聪慧,办事能力又强。 从小的梦想,便是希望自己能“位极人臣”。 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奋斗,在各种艰苦岗位上奋战。 当年那一份来自京都的调令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激动的一整夜没睡。 可,女儿出了这样的事。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不吃不喝。 最后毅然决定放弃自己从小到大,只差一步就能实现的梦想。 为了女儿,他心甘情愿。 但每当午夜时分,他还是会难过。 而阮竹。 解决了这么多年来折磨他的问题。 治好了他的女儿。 更让他还有机会再次向自己的梦想前进。 他心中不知道多感激。 举起一杯酒,敬着阮竹,再次痛快喝下。 “总之!” “以后只要您来京都,无论是出了何事,您都是我何润光的大恩人!” “都是我们何家的座上宾!” “无论您发生什么,我何润光,我妻子王梅,皆都站在您这边!” 他豪气万千,霸气承诺。 虽然没有说自己具体的官位。 可听这口气只怕也是不小。 阮竹不怕别人。 但同样能被人护着,有个支撑后盾,那也当然是乐得欣喜。 笑眯眯的点点头。 再和何润光互相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后。 四人这才把整个气氛逐渐拉升了起来。 喝来喝去,你来我往。 一顿饭四个人竟是吃了两个小时。 本来这何润光和王梅王芳三人是硬要拉着阮竹留宿一夜再回。 可一想到家里的男人和自己熟悉的小窝。 当下还是笑着回绝。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的窝舒适不是。 几番劝解拉扯下。 三人无奈,只能让司机连夜送回。 …… 此刻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夜光与星云,渐渐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车子在这寂寥的夜晚下稳稳当当的行驶。 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的阮竹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和眼角。 一想到治疗过程最后的那突然一下浑身暖和的力量感。 她还是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实则却是意识悄悄的进入了意识空间里。 白色缥缈的云层下,若隐若现的古式大楼一层大门紧闭。 而小兽更是不见踪影。 阮竹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整个空间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复。 不在? 跑哪里去玩了? 她心中疑惑,再喊几声。 这才从角落里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回复:“干……嘛……” 阮竹:“???” 她循着声音上前。 只见小兽团成一团,竟是把自己塞进了假山缝隙里,只是露出了一个肉嘟嘟的屁股在外面。 阮竹见此,心中好笑。 “你这是什么新奇的动作?” “怎么?给你的腚晒太阳?” 她调侃的玩笑,果不其然惹来小兽生气的怒吼。 使劲想要往缝隙里塞进去,却因为缝隙太小,反而越发卡住自己圆润肥嫩的屁屁。 阮竹“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 那小兽挣扎好半响,见还是动弹不了一点,索性直接摆烂不吭声。 等阮竹笑够了。 阮竹这才慢吞吞的帮着把小兽从假山缝隙里掏了出来。 小兽羞耻的低着头:“你给小爷等着!” 阮竹“哦哦~~”两声,语气玩味。 小兽:“……” 小兽:“找我干嘛!” 说到正事。 阮竹当下玩味的神色一收,显得正经了许多。 她撑着下巴,紧蹙眉头:“今天下午治疗的时候。” “我体内突然充沛的内气是从哪里来?” “你给的吗?” 如果不是小兽给的,恐怕也没有别的解释。 岂料小兽斩钉截铁摇摇头:“和我无关。” 阮竹:“哈?” 小兽:“看看你的《神农易经》。” 因为只觉醒了内气,且内气已经在慢慢被阮竹熟练掌控的缘故。 这么久的时间里。 阮竹每次翻开看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看的前面三个篇章。 而如今听到小兽这样一说。 她眼神顿时一闪。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匆匆忙忙的打开往后翻。 果然! 第五篇章,那个原先空白的页面,此刻竟然凝练出了三行大字! “信仰。” “以己之信仰之力,可救万物生,可灭万物亡。” “以他人之信仰之力,可搬山倒海,毁天灭地,震惊百里。” 第240章 第五篇章,信仰。 这短短数字。 如同之前第四篇章的内气一般。 表面上乍一看什么都懂。 可实际上再乍一看,竟然是一片茫然。 阮竹皱着眉,看着那最上方的二字:“信仰?” 她挑眉,疑惑。 何为信仰? 她信仰别人? 别人信仰她? 还是她们应该共同有个信仰物? 是可以触碰到的物品?人?又或者是一种信念? 广泛。 仅仅只是这二字,就已经极其广泛。 她看着小兽,希望能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 谁知道眼神刚看过去。 就见那小兽“啧啧啧”的又是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她。 细细看去。 竟然是还带了点嫉妒。 阮竹这下可就觉得有意思多了。 她撑着下巴:“你这表情很耐人琢磨。” 小兽:“是嫉妒。” 阮竹:“……” 阮竹:“谢谢提醒的这么明白。” 阮竹:“直说吧。”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是说来话长。 小兽悠哉悠哉摆好一个说大事的姿势。 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还记得之前在南方我给你说过的事情吗?” 阮竹:“南方?” 阮竹:“那可说过的太多了。” 阮竹:“具体呢?” 小兽:“关于第五篇章的部分,你想想。” 阮竹蹙眉,一瞬间回忆:“你是说关于觉醒天赋,洗涤内气的事?” 小兽:“对!” 小兽有些激动。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天赋有等级划分,等级制度格外严格。” “无人能例外。” “所有人的天赋,几乎决定了他这一生最厉害的上限。” “很多人一出生,就知道究竟是好是坏,是聪明是愚蠢,是能做的了大事?还是不能。” “但!!” 说到这里。 小兽的眼睛迅速变得闪亮。 “在这之上,只有一个例外。” “那便是信仰!” “它凌驾于所有等级制度天赋之上!” “它的地位空前绝后!” “它的能量超乎想象!” “它!更是千百年间才只能偶尔出现那么一个!” “但,一旦它出现,那么这个人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小觑!不可忽视!” “甚至在我所了解的历史里。”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 “凡是拥有信仰的人,到最后无一不是成为了我们那个世界的领导者。” “通俗来讲,就是领袖!” “所以……” 它说到这里。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阮竹。 眼里的暗示,格外明显。 简直让阮竹觉得又滑稽,又可笑,又不可思议。 “呵呵”的笑了两声:“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啊。” 她本意是想轻松轻松此刻的气氛。 谁知道眼前的小兽看着她,神色肃穆,端庄,很明显一本正经,半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 刹那间。 阮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起来。 她愣愣的,站在那,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如何说。 “那我这个信仰,意思就是很好?” “那我体内的内气?昨天那一下……就代表着已经洗涤成功了?” 她好奇似的。 直接在意识空间里释放出来了自己的内气。 小小的内气团成一团般在她手中燃烧。 空中的波动,热浪,在跳跃闪动。 对于内气,她显然已经做到了明显的熟练使用。 释放,收纳,释放,收纳…… 来来回回多次。 和之前毫无两样。 她皱着眉:“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稀奇的。” 那小兽见此无奈扶额,又没忍住怒怼:“当然没什么两样。” “因为根本都还没洗涤。” 阮竹抬眸:“啊?” 小兽嘴角一撇,眼里带着对阮竹如此无知的明晃晃嫌弃:“这可是信仰。” “和别的天赋自然不同。” “它需要积蓄力量的。” “只有等它积攒到了一定的力量。” “便能直接来个升华。” “届时,你就能明白其中蕴含的力量是多么的毁天灭地。” 它神色略带向往的说道。 明显脑海中回忆出来了关于信仰之力的战斗场面。 阮竹见此“哦~”了一声。 也算是小小的了解了一番。 随后便发出了灵魂一问:“那这个信仰之力……我该怎么收集?” 关于这一点。 小兽并没有隐瞒。 “是何润光和王梅。” 阮竹:“??” 小兽:“你给何灵儿做手术的时刻,两人对你坚定的信念,转化触发成了信仰之力。” “这股对于你的信仰之力,在最后时刻,进入了你的身体,也成为了你能完美治疗何灵儿脸上伤疤的关键。” “当然……也是他们间接救了自己女儿的关键点。” 小兽一一解释,深怕阮竹不懂。 虽说一边嫉妒,可实则又一边开始悄无声息慢吞吞的抱起来了大腿。 阮竹毫无察觉。 但听到这番解释,倒是明白了许多。 低着头细细分析了一番。 这信仰之力,就好比国内的人对于财神的喜爱敬仰一般。 只要是明白了这一点。 那么阮竹便能明白自己目前所做的主要事情只有一点。 那便是救人! 救人,多多救人! 她点点头,暗下决心。 不止救人。 这教书育人,也是救人里面的一项。 如此这般想来。 她再掏出来了那京都大学的邀请函细看。 之前心里是有这个想法。 毕竟人往高处走,可面对陆家一家人,陆彦哲和陆子迪,还有自己刚刚在镇子上和小郑开起来的店,甚至包括她还在曹恩那边挂的职位,她总归是有几分犹豫。 牵绊太多。 羁绊太多。 若是就这样直直的去了京都。 她总归是不舍。 可如今她和小郑这番话,却又是让她心中下了决心。 京都!她要去! 且去定了! 当然。 到也不急于现在就立马去。 这邀请函上说的是随时欢迎她,并没有设置规定时间。 她仍旧有时间来布置现在的一切,把这一切都处理好。 但。 最关键的是。 她该怎么告诉陆彦哲,和陆家陆父陆母一家人? 她皱着眉头,思索着。 外面的司机突然出声道:“阮医师,到了。” 她匆匆忙忙赶紧从意识空间里退了出来。 抬着眸子朝车窗外一看。 果然。 路段越来越熟悉。 已经进入了七里村的村子里。 司机不认路,她比比划划,只是没几下,车子便停在了陆家院门外。 黑暗的夜色下,一盏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煤油灯如同引船归航指点迷路船舶的引路灯。 而提着它的男人虽藏匿在阴影中,可若隐若现露出来的一角只是看一眼便能感受到浓浓的深情与爱。 “回来了?”男人开口温柔的询问道。 第241章 男人阴阳怪气。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男人站在院门前等她。 没有抱怨,没有不喜。 安安静静,翘首以盼。 阮竹下车,和司机道别。 再转向陆彦哲,嘴角上扬:“回来了。” 下一刻。 她便被男人拥在怀中。 额间被男人轻轻的亲吻,脸颊被男人深情的抚摸,嗓音自是低沉嘶哑性感,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想你。” 阮竹大大方方回应男人的深情,同样上前在男人的脸上亲吻:“我也想你。” 夜色下。 两人对视。 触目可及皆是美好。 陆彦哲笑了笑,把人拉着,进了院门后这才道:“事情顺利吗?”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何灵儿的脸已经全部治好了。” “后续只要继续喝半个月的中药就行。” “我看那县长何润光还挺激动的。” 她笑眯眯的给陆彦哲说今天发生的事。 陆彦哲一一耐心听完,倒是点点头赞叹:“那何润光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父亲。” 阮竹点头:“可不是嘛。” 两人就像许多老夫老妻一般,忙活了一天回家后各自聊一聊自己今天所遇见的事情。 不一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柴米油盐酱醋茶,陆父陆母陆子迪,看病,出警,镇子上,县城里。 尽管不在彼此身边,但此刻分享起来却比简单的最原始运动更让两人心贴在一起。 陆彦哲一边给阮竹拿来洗脚盆,一边倒着早已烧好的热水。 “那这么说来,你说的那何润光岂不是要去京都上任?” 阮竹点点头:“对啊。” 阮竹:“具体什么时候走不知道。” 阮竹:“不过估计也快了。” 她忙活了一天。 同样累得很。 把脚泡进盆里的那刻,毛孔大开,整个人都透着几分舒爽。 在一看陆彦哲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她没忍住伸手把人拉到身前。 男人靠近,低着头弯腰。 她抬头,双手圈着男人的脖颈间。 互相对视一眼,她这才道:“你对于去京都……有什么想法吗?” 她倒也没直接说。 先是试探。 岂料男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道:“我的想法是不好,不能去。” 他的语气是想也没想的斩钉截铁。 一开口就直直的做出来了与阮竹决定最相反的打算。 阮竹当下神色有些怔愣。 她“啊?哦……”了一声。 这下倒是又慢慢的松了手。 低着头泡着脚的时候,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也没了刚刚的细腻温柔。 男人见此,在她低着头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有几分痞坏。 然后“咳咳”了两声,又是故作疑惑:“怎么了?有问题吗?” “啊?没……没……”阮竹仓皇失措,连忙摆手。 心中却是在思考究竟该怎么和男人细说。 那陆彦哲见此,慢慢悠悠的也不拆穿。 反而还煞有其事的贴上前问着阮竹:“那你觉得去京都好吗?” 阮竹:“……” 她…… 她讪讪的笑了一下,声音略显尴尬。 想着要不干脆直说。 却见男人突然“哎呀”了一声:“水凉了,今晚就先泡这一小会儿吧。” “明天还要早起搬家。” “咱还是早点睡吧。” 说罢,竟然也是没等阮竹回应。 匆匆忙忙的就开始给阮竹洗脚,擦脚,然后一把把人往床上里面一抱。 随后就直接出了屋子门收拾。 绕是阮竹有心开口。 也被这一打岔给整的有些懵。 她“呐呐……”两声。 慢慢吞吞的解着衣服扣子。 等到男人进屋来,收拾好一切,都把煤油灯已经吹熄灭时。 男人这才突然“哈哈哈哈”的笑出声。 阮竹当下就有些疑惑,这一个疑惑两个疑惑,顿时所有不对劲的地方便通通串联了起来! 她咬着牙,顿时有些羞恼:“你知道了?” 陆彦哲:“媳妇儿你在说什么呢?” 阮竹:“你都知道了,你还搁这跟我一阵一阵儿!” 她气不过,硬是伸手在男人的腰间轻轻一拧。 见男人没反应,她便又加重力气。 惹得男人“嗷嗷嗷”的一声痛叫后。 她这才有几分洋洋得意道:“快说!” 陆彦哲笑着闹着,也把人欺负够了。 这下才把人拥在怀中,停止了笑意。 他沉声且温柔的开口道:“你还记得阮嫣然买凶杀人的那个晚上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那个晚上。 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自己腿部被砍伤的事。 阮竹对他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怒火。 此刻被陆彦哲点醒这件事。 阮竹心中已经很是明了。 她“嗯嗯嗯”的点头:“记得。” 陆彦哲:“既然如此。” 陆彦哲:“那你拿到京都大学邀请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彦哲:“怎么?这种事还要瞒着你老公吗?” 陆彦哲:“还是说你打算自己偷偷摸摸去京都另外找一个老公?免得我这个又老又没钱的旧人影响了你的前途?” 只见男人越说越离谱。 阮竹当下又愧疚的同时,又没忍住翻个白眼。 她一把捏住男人的嘴,让男人发不出来半点声音,然后自己嘟囔道:“你一天天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这……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她煞有其事,郑重点头。 陆彦哲“哦~~~”了一声:“是,是没来得及。” “昨晚一整夜和今天一早上都没来得及。” “也是啊,您现在可是大忙人。” “夜夜都这么晚归。” “外面那小年轻伙子们一茬一茬又一茬的。” “您哪能记得我啊……” 男人阴阳怪气,还带着些说不出的怪调。 阮竹“嘿哟”了一声,已经开始从心中有几分愧疚,演变成了理直气壮:“就没来得及咋滴!!” 陆彦哲:“……” 陆彦哲:“不咋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罢他紧紧闭口。 窗外月光照射进来,男人的神情在月色下显得极为的乖巧。 阮竹见此当下心中一喜。 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上前薅了两把男人的脸,胡乱揉搓一顿这才细细慢慢的说道:“家里有这么多人需要照顾。” “你和子迪,陆父陆母,包括陆玲,我一个都放心不下。” 第242章 男人帮她细细谋划。 “再加上我那镇子上刚和小郑一起开着的新店。” “今天才只是开业第二天,店面刚刚开起来。” “我若是去了京都,这店怎么办?” “倘若只是我一人的店还好,我想关便关了,横竖亏损盈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可小郑跟着我身后,又是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又是跟着我一同去南方跑货,查看生产厂。” “这么多幸苦,前期工作都准备了下来。” “我若说走就走,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更何况曹恩那边,我也挂着职位。” “因此。” “一开始想到这些的时候,我虽说想去京都,可实际上并不坚定。” “这邀请函便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更何况,昨晚我们可是在说阮嫣然的事。” 解释到这里。 其实陆彦哲早已经不气了。 当然。 从最开始陆彦哲也没生过气。 他信阮竹,当然也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只不过嘛……男人心里的那点小小心思在作祟,所以才这般阴阳怪气,故意欺负阮竹。 然而此刻。 听到阮竹这般说完。 陆彦哲心里却只剩下了心疼。 都说爱是常常觉得自己对对方亏欠。 他此刻亦如此。 他亲了亲阮竹的脸:“现在呢?” “现在这一刻,媳妇心里是想去的吗?” 他问出声。 阮竹眉头微皱,寻思着该如何说。 就见那陆彦哲“唉”的一声叹口气道:“我想听媳妇儿说真话。” “遵从内心的真话。” 这话一出口。 阮竹便丝毫不迟疑,她“嗯”了一声,重重点头:“想!” 下一秒陆彦哲便果断应声:“那就去!” 阮竹挑眉:“啊?” 陆彦哲:“我喜欢媳妇儿做自己想做的事。” 陆彦哲:“哪怕你去京都。” 爱一个人,不是要折掉她所有的翅膀,把她像只金丝雀一般关进家里。 更不是斩断她的羽翼,磨掉她的锋芒,让她乖乖的顺着自己,只能在自己的庇护下生存。 而是应该无条件无理由的支持她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让她自己开出璀璨夺目的光! 让她自己绽放! 尽管因为这个举动,她可能会吸引到许多为了她争先恐后而来的情敌。 但。 若是对于阮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那这段婚姻,恐怕才是真的要完蛋。 不过嘛。 话虽如此。 吃醋他肯定估计是要吃醋死的。 陆彦哲“唉”的叹口气,语气像个小怨妇:“只是希望姐姐去了京都,可别忘记家里还有孩子和孩他爹。” 这话说的。 可是越来越想让阮竹锤人。 但对于男人的这份信任和支持,阮竹依旧心里感动。 心里正想着凑上去再和男人亲吻一番时。 只见那男人又开始和她细细分析着事来。 “家里面,你不用操心,爸妈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讲。” “只是过几天就是开学,陆玲那边嘛,倒是无所谓,可子迪这边,恐怕你得多给讲讲。” “小孩子之前太敏感。” “这两个月来,因为有你和我的缘故,小家伙倒是开朗乐观了不少。” “只是这一去学校里换了环境,你再一走,他可能会不安。” “你到时候多跟他讲讲,反正我每天也能回家看他。” 他说着让阮竹多和陆子迪讲讲哄一哄的话。 却没说让阮竹为了子迪而留下来,放弃京都大学邀请的事。 阮竹心中本就对于男人热烈的爱意,此刻更是汹涌澎湃。 她嗓音带着软软的撒娇,和浓浓的感动,自鼻音间“嗯”了一声。 陆彦哲见此,摸了摸阮竹的头。 又继续道:“至于小郑那,我的提议是,店不用关。” “你的东西已经做了出来,发明了出来。” “以后也就是去南方拿货,然后在店里售卖。” “实际上你在不在的问题都不大。” “你让小郑经管店铺,每个月给你汇报销售额和收入情况,你坐着拿钱就行。” “他要是忙不过来,你们就再请一个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点。 陆彦哲其实和阮竹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早先时候她和小郑便说好了。 她负责研发,小郑负责售卖。 如今她研发完成,也正式进入了售卖阶段。 这赚钱的事,自然得小郑来。 因此对于这一点。 阮竹点点头,连声附和道:“你说得对。” “等明儿个我就得和小郑去商量下。” 陆彦哲“嗯”了一声,接着又开始说曹恩:“曹恩那边,你们之前商量好的,一个月去一次,或者半年去一次都行。” “其实问题并不大。” “那当初曹明给你这个位置的时候,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谢谢你救他的恩情。” “相当于变相的给你送钱。” “你既然如此,干脆以后时不时的隔几个月或者半年的回来一次看看。” “或者和曹明曹恩说明情况,直接辞掉这工作。” “想来这两人也不会怪你。” “再说了,你在京都里,难不成你还打算一年都不回来一次吗?” 问出这话来。 陆彦哲还真有些紧张。 阮竹见此笑眯眯的捏了捏男人的脸,这才慢慢悠悠道:“就算是京都大学,也有寒暑假。” “一学期也就四五个月。” “平日里可能回不来,放寒假暑假我能不回?” “你和子迪都在这,我能去哪?” 这话一说,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直直的陆彦哲定下了心来。 男人满足的“嗯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不过他说完以后。 倒是又“嘿嘿嘿”的一笑,显得有几分傻气:“反正到时候就算你不回来,我也能去京都找你。” 他之前在部队里,也是没少去京都办事。 因此嘛。 对于京都那边,他还是有不少了解。 想到这里。 他就突然“哦。”了一声:“对了,上次给你我全部的身家财产,你还记得保存着吗?” 想到之前一闪而过,但是没细看的那些股份文件。 阮竹挑眉:“你是说那些股份?” 陆彦哲点点头:“嗯!” 阮竹:“记得。” 陆彦哲:“拿着,对你有大用处。” 阮竹:“昂??” 她也没细看过。 对于这些也不了解。 听到男人这般说,心里寻思着回头细看细看。 又见男人一点一点的在帮她细致规划讲解。 阮竹顿时心里只剩下了暖意。 想也没想的亲吻了上去,直接堵住了男人为她操心而喋喋不休的嘴。 结果情意正浓,蓄势待发,两人竟是再也没分开片刻。 一转眼,室内便已经是一片火辣。 第243章 陆玲的反常。 有了男人的帮腔。 第二天阮竹还没起床,陆父陆母就已经在陆彦哲的劝说下想好且同意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们总不会看错人。 等到阮竹醒来,起床。 陆父陆母早早的做好了早饭。 连带着陆玲和陆子迪那个小家伙也都早早的吃好了。 陆彦哲从村长家里租来牛车。 把家里零零散散的一些琐碎搬上车里。 顺带收拾着陆子迪的衣服。 阮竹一边喝着碗里的小米粥,一边咬上一大口土豆丝卷饼。 见到这里唠叨着出声:“爸妈的衣服和爸妈的那些东西呢?” “咋不一块儿收拾?” 陆彦哲阮竹买了新房。 上下两层,还带一个院子。 为的就是一家人都能住进去。 横竖楼上,楼下能分开,也不牵扯住一起闹腾尴尬的情况。 之前给陆母陆父说了,老两口还怕自己去了镇子上给阮竹陆彦哲丢人。 硬是不肯去。 两人可是墨迹了许久,陆彦哲和阮竹为此没少费口舌。 眼下见到这行李里面没有一样爸妈的东西。 阮竹那可是直直的就问出来了。 陆彦哲见此眼里带笑的宠溺着看了她一眼,眼瞅着她凑上前来,搬东西的手一停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这才一边继续搬东西一边道:“放心吧。你个小机灵鬼,还怕咱爸妈跑了不成?” “她俩搁正屋里正收拾着呢,等会儿一块儿带上来。” “东西多,牛车一趟也拉不完。” “恐怕还得多跑几趟。” “你等会儿和妈还有陆玲子迪一块儿先走。” “剩下的东西,我和爸来回拉就行。” “也快,今天就能搬完。” 陆彦哲和阮竹这般吩咐商量着。 说完眼见阮竹的嘴角沾着一根土豆丝。 偏偏自己还毫无察觉。 当下又是笑笑,上前细腻温柔的给擦了一下嘴角。 阮竹见此“嗯嗯嗯”了两声。 对于陆彦哲的伺候,也是习以为常,她“嘿嘿嘿”的一笑,正好一转头就看见那边的陆玲和陆子迪正看着他俩。 当下脸色就有些绯红。 反射性的想往一边躲时。 只见那刚刚还站在一边看着她和陆彦哲打闹而喜滋滋偷笑的陆玲,此刻竟然是突然脸色煞白。 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直勾勾的看着那院门外不远处的大树后。 阮竹见此,眉头紧蹙。 眼瞅着陆彦哲回正屋里找陆父陆母收拾东西。 她抱着饼走到陆玲面前。 顺着陆玲的视线扫视过去。 只见那边空无一物。 阮竹挑眉:“怎么了吗?” 声音突兀,陆玲被吓了一跳,双手摇摆,神色讪讪:“……没……没……” 阮竹眼眸一转。 眼里暗光闪烁。 再一看那边,确实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她“嗯”了一声,慢慢悠悠,意味深长:“无论如何,你总归是你哥的亲妹妹。” 阮竹:“陆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一直都是你的家。” 阮竹:“即便你以后嫁人生子。” 突如其来的话题,似乎有所暗示。 陆玲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 低着头,一声不吭。 好半响后才重重的“嗯”了一声。 随后却是也不肯多说。 阮竹见此,只能无奈的选择闭口。 等到阮竹吃完饭,陆彦哲和陆父陆母等人也正好把东西收拾完。 一家六口。 带着对新生活的期望。 齐齐的向着镇子上前进。 陆彦哲把小家伙陆子迪放在牛车上。 下一秒也看向陆玲和阮竹道:“一块儿坐上去?” 陆父陆母在,阮竹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况她都大人了。 她嘟囔嘟囔着嘴,摇摇头。 还没等拒绝。 那陆玲却是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道:“爸妈嫂子,大……大哥,我肚子不舒服。” “要不你们先去?” “我等会儿就追上来哈。” 她声色匆匆。 显得好像肚子很疼。 偏偏眼神带着些明显的心虚闪烁。 有些不太敢直视阮竹和陆彦哲。 陆父陆母没想太多。 见到陆玲抱着肚子,当下嚷嚷道:“那你快去呗。” “我想着估计就是早上吃太多了。” “好家伙,那么大一个土豆丝卷饼,你硬生生吃了三个。” “咋回事。” “最近这段时间就跟没吃过饭一样,不吃到撑,你根本停不下来。” “快去快去快去,我们慢慢走着等你。” “……” 陆母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掏出家里的钥匙。 陆玲见此一把拿过。 低着头,却是一刻也不敢抬头看的脚步匆匆的直往家里赶。 前前后后竟然是一句话都不说。 陆母见此当下有些嘟囔:“这孩子咋回事?” 陆父抽着大烟,看着前方:“叛逆期嘛,能有咋回事,长大就好了。” 这话一出。 陆母可是心中又来火了。 死老头子一天天的,就没见对女儿儿子上心过。 当下叉着腰,揪着陆父的耳朵就是一顿输出。 子迪如今胆子也大了。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畏畏缩缩的缩着个头不敢吭声。 如今倒是“嘿嘿嘿”的拍手直乐,顺带还给陆母拱火。 阮竹见此,先是笑着拍了几下陆子迪的屁股。 随后这才担忧的看着陆彦哲。 只见男人的目光也望着陆玲离去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双双捂着肚子。 “妈,我也肚子疼,回去上个厕所。” “妈……”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两个人齐刷刷的捂到一块儿。 陆母刚刚还以为是陆玲有事。 现在这一出,倒是直接怀疑自己早上是不是用了啥东西,给几人一起吃坏了肚子。 干脆把牛车停到了路边。 “算了,你俩快去快回。” “我和你爸还有子迪就在这等你们三。” “快去快回。” “好嘞!” 两人齐刷刷的答应下来。 互相搀扶着对方,随后便赶紧撒欢的往回去的方向赶。 索性。 路并没有走多远。 只是一小会儿时间两人就到了陆家院门外。 才只是靠近。 就听见了那院门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陆玲绝望又挣扎的小声怒喊:“你是不是疯了??!!”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更不可能和你去京都和你结婚!!” “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第244章 女人,你是逃不掉的。 院子里。 陆玲被沈舟死死的纠缠住,压靠了院内的树干上。 陆玲试图挣扎,逃跑。 却因为力量悬殊,只能被男人牢牢的禁锢住。 两只手腕以一个捆绑的动作被沈舟的一只手压在树上。 而沈舟的另一只手则一把抬起陆玲的下巴,迫使陆玲抬头与沈舟四目相对。 陆玲双手不能动弹,腿上便想着使劲,岂料却又是被男人双腿紧紧压住。 越是挣扎,两人便越是紧贴在一块儿。 待感受到男人下面的温度和坚硬时。 陆玲瞬间苍白着脸,更是一点不敢动弹。 她张嘴便是大骂。 即是骂沈舟是疯子,更骂沈舟有病。 沈舟见此,眼眸微眯,手上便越发使劲,眼神狠辣语气怼人:“你要是真的不想和我结婚,你刚刚回来干什么?” “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不承认??” “玲儿,你非得逼我吗??” “你明明知道……” 沈舟越是这般语气。 便越发招的陆玲厌恶。 她眼里明晃晃的嫌弃不喜,声音也像是冰锥刺骨一般:“沈舟,是我想回来的吗?” “你拿我哥的工作,还有我嫂子的店来逼我!” “你怎么不去死!?!” 她只是一想到这些,她就越发感到恶心。 索性直接把头狠狠的偏向一旁。 那沈舟见此。 先是祈求,卑微的讨好。 见到陆玲不为所动。 他更是来了狠厉。 直直的强硬的把陆玲的脸掰了过来掰正,随后道:“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 “玲儿,你别想逃!!”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 他便低着头,直接明晃晃的亲吻了下去。 陆玲挣扎着,死活不愿。 那沈舟也不强求,只要能亲到陆玲,哪里都可以。 直接上前咬着陆玲的脖颈。 陆玲顿感屈辱,眼里皆是泪水。 朝着沈舟大骂:“疯子!沈舟你就是个疯子!” 沈舟听闻却依旧我行我素,对此并没有感到被辱骂,反而对着陆玲神色痴迷:“是啊,我就是疯子。” “我是只爱着你的疯子。” 神色痴狂,像是变态。 陆玲脸色瞬间厌恶,扭曲,挣扎。 两人一个要逃,一个要追,越发纠缠不清到一块儿。 阮竹与陆彦哲推开院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当下两人一个比一个怒火中烧。 不等阮竹拦人。 陆彦哲就已经是冲上前一把扯过沈舟,随后一拳直直的锤了上去。 这一下,几乎是没留半分力气。 沈舟滚到地上,嘴角瞬间流血,连牙齿都被磕断了一半。 阮竹见此迅速上前,先是把陆玲拉起,护在自己的身后。 下一刻她看着陆彦哲不断冒起的怒火。 还有那沈舟虽然带血,却依旧上扬的笑脸,以及眼里对陆玲的执拗和病态痴狂。 她小小惊呼一声,上前扯了扯陆彦哲的胳膊。 陆彦哲强行忍住喊了一声:“滚!” 岂料那沈舟竟然是毫无半分收敛。 上前竟然冲着陆玲道:“玲儿,和我一块儿走。” “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他眼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陆玲本来坚决的心,待看见沈舟那眼神时,当下有些动摇。 她看了看阮竹,还有陆彦哲:“嫂子……大哥……呜呜呜呜……” 当下一阵痛哭。 她若是不跟着沈舟走。 只怕大哥的工作,和嫂子的店…… 她咬咬牙,捏着拳,痛恨自己,更痛恨厌恶沈舟。 阮竹见此,心中对这个小姑子陆玲全是心疼。 下一刻走到沈舟面前,便是直接挑眉从上到下看着。 前一世里。 她做为阮嫣然的大姐,见到阮嫣然的未婚夫,也就是沈舟的次数其实并不是很多。 但每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永远穿着得体的手工定制西装,浑身贵气逼人。 眼眸微眯,不可一世。 像是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并且就像是谁都奈何不了他的情绪一般,始终稳稳当当的淡定如山。 哪有如今此刻。 这副模样……竟是如此的变态病娇,甚至痴狂。 这还是一个人吗? 她皱着眉头。 抱着怀。 “玲儿为什么要跟你走?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 阮竹试图和眼前的沈舟理性说话。 但很明显。 毫无作用。 他“呵”的轻笑一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渍,然后用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蔑视着阮竹:“我劝你不要挡道。” 阮竹当下:“???” 这没办法忍了。 她伸出手来,当着陆彦哲和陆玲的面。 一手握拳,加上内气,直接又是一拳锤了过去。 顿时和陆彦哲刚刚的那一拳打成了一个对称。 两边的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两边的牙齿各磕破一个。 阮竹这才冲着陆彦哲道:“老公。” “恭喜你今天立功,抓到一个骚扰女性同志的流氓。” 陆彦哲听闻,抿着嘴角冲着阮竹微微一笑。 下一刻,就直接掏出了手铐,把人押着就往镇子上的派出所而去。 沈舟整个过程全程懵逼。 被阮竹那一拳打的绕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看见陆彦哲给自己戴上手铐还把自己往所里押去时,更是疯狂大喊:“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心我明天就让你在局子里待不下去!!” “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 他几声嚷嚷大喊。 陆彦哲毫不客气的又是上前自背后来了几拳,当下把人锤晕了过去。 随后眼神看着阮竹,又看看陆玲。 阮竹点点头,表示秒懂:“你抄另一条路去镇子上,先别和爸妈碰上。” 陆彦哲“嗯”了一声,又深深的看了陆玲一眼这才离开。 等两人走后。 陆玲又是恐慌,又是惊讶,又是痛哭。 “嫂子……他……” 阮竹上前把人耐心的拥进怀中安抚。 “放心吧,没事的,不会有事。” “他奈何不了你哥。” “你放心。” “乖,别担心。” 她声音温和又哄人。 并没有一上来就拉着陆玲问东问西。 陆玲本是神情紧绷着,见到这里,终于没忍住“哇哇哇”的嚎啕大哭起来。 阮竹拍拍背,轻声细语的安抚。 等到陆玲终于情绪稳定下来时。 她这才抽抽啼啼的说道。 原来自从她做了那个梦,被阮竹开解了之后。 她便没想那么多。 第245章 恨铁不成钢。 再是如何,都是一场梦。 梦里她千方百计,对着沈舟死缠烂打,结果下场极度凄惨。 可现实里。 经过阮竹一番开导,她满心满眼都是要开阔眼界,努力学习,充实自己。 梦与现实的相反,让她知道梦里发生的一切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但秉承着少生事故的原则,她还是尽量特意避开了沈舟。 可沈舟却不仅几次三番的骚扰她,甚至在上次被陆父陆母送去村长那里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陆玲起初自然是不愿意再与他接触。 可梦里的一些事情被男人一点一点提起。 仿佛那些就是他们一起经历的前世! 沈舟找上她来认错,卑微讨好,祈求。 陆玲一开始见到心里还会偷偷心软。 可当她发现男人越发得寸进尺之后,她便明白这男人根本毫无半分尊重之心! 她明确的拒绝,像是给两人之间的和谐撕破了干干净净! 男人一瞬间变脸,不可一世,唯我独尊,仿若自己和他在一起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作呕! 令人作呕! 她反抗,怒骂。 却只换来男人更加的威逼利诱和强制。 而沈舟背后的身份和背景,更是直接成为他开口威胁陆玲的后盾。 陆玲不怕自己遭殃。 可大哥陆彦哲,嫂子阮竹对她这么好。 她自然是不愿意陆彦哲和阮竹受到无妄之灾。 她一边挣扎着被迫向沈舟低头,一边又挣扎着痛恨柔弱的自己,更是一边厌恶自己还是会被沈舟的一举一动影响到心情。 如此往复,来回挣扎。 像是伤口被撕裂,又愈合,来来回回,无休无止。 她浑身上下都紧绷着一根弦,紧紧的,任何一点变动都能足以让她崩溃! 而此刻。 阮竹和陆彦哲的到来。 就是这个变动。 这个变动终于让她再也承受不住的痛哭。 抱着阮竹一边哭泣一边诉说。 阮竹耐心的哄着人,找来纸巾。 自古“情”字这关最难过。 陆玲心中明显还没彻底放下沈舟。 她纵使是有心劝解。 可终究还是要靠她自己。 她和陆彦哲唯一能做的,便是充当她的后盾。 “沈舟被押进所里,多少也得被关上一段时间。” “即便是京都来人,你哥也不会妥协。” “陆玲。” “你得振作起来。” “别让这么一个畜牲毁掉了自己。” “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而且……” “我会和你哥商量,直接把沈舟送回京都。” “让他再也不能轻易来骚扰你。” “你若是愿意。” “你就点点头。” 阮竹解决事情,喜欢快准狠,暂时没能力解决的,虽能拖长线钓大鱼,但也绝对是要在自己可控之中。 但很明显。 沈舟不可控。 变动因素太多。 阮竹可不希望这种事情三番四次的上演。 沈舟前世和阮嫣然订婚那么些年还没结婚。 其家里人也不是吃素的。 阮竹自是有手段让沈家的人困住沈舟。 她神色笃定。 眼神强硬。 那陆玲听闻低着头,咬着唇,眼里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好半响没有回应。 阮竹见状,心中瞬间明白了。 陆玲根本还没放下。 她无力的挥挥手,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先想好再说。” 说罢。 眼见时间又不早。 陆父陆母陆子迪三人可是还一直顶着大太阳等着。 她便招呼着陆玲赶紧出门。 免得陆父陆母怀疑。 岂料刚出院门一步。 她的衣角就被陆玲一把拽住:“嫂子……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阮竹听闻“唉”的叹口气:“不会,你挺好的,很棒。” 陆玲眼睛眨巴眨巴“啊?”了一声:“真的吗?” 阮竹:“……呵呵,才怪。” 阮竹上辈子惨了一辈子。 这辈子要是还遇到像沈舟这样的变态,阮竹指定能给人锤爆。 还心软? 呵呵。 她没把对方骨头卸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心软。 她毫不吝啬的表示自己的心狠。 陆玲小小的怔愣了一下。 脸上的泪痕还挂在眼角,像是有些懵懵懂懂,感觉听到了什么新奇的理论。 她嘴唇嘟囔嘟囔,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着阮竹走。 越走,她便越清明。 越走,她便越恍然大悟。 越走,她便越坚定。 等到前方陆父陆母陆子迪三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们眼前时。 陆玲一把拽住阮竹:“嫂子,我听你的!” “你们把沈舟弄回京都吧。” “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来骚扰我!” 梦里之事,究竟是不是她的前世暂且不说。 可这一世,她纵使是要找个如意郎君,也绝不会是这般不尊重女性,不可一世,只会强制强迫她的男人! 她心中主意已定。 阮竹见此摸着下巴,眼神顿时有些明亮。 眼见陆玲眉目之间好像开朗清明了一些。 她这才上前拍了拍陆玲的肩膀做为鼓励道:“这就对了。” “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你急什么?” “更别被那有心之人的威逼利诱就妥协。” “你大哥还有你嫂子,可厉害着。” “就算是他沈舟也奈何不了。” “而且重点是……” “沈舟……目前来说,不算是良配啊。” “结婚,不要结,不要让他斩断你的羽翼。” “你自己能飞,为什么要被斩断羽翼,只能靠他护你?” 沈舟的强迫。 简直和前世后世里的那些霸道总裁小说一般。 若是小说里,阮竹可能看见后会来一句好霸道,这种病娇占有欲好心动。 可若是现实中。 阮竹能打的他找不到牙。 此刻见到这霸总的“小娇妻”陆玲,被她终于开导成功了一小节。 她甚是欣喜。 心满意足的和陆玲挽着手上前。 待看见陆父陆母和陆子迪后。 她这才反应过来。 完了。 陆彦哲的去向还没来得及编一个呢。 正是抓耳捞腮想方设法时。 只见那陆母竟是习以为常:“是不是所里又有啥事?” 自从陆彦哲去了所里后,天天忙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 在家里好好的休息被叫出去也是常事。 再说了。 刚刚一辆警车呼呼呼的从陆父陆母陆子迪面前开往七里村。 陆母下意识就以为那车是去找陆彦哲的。 第246章 不同寻常的警车。 阮竹听闻,先是小小的疑惑。 警车? 下一秒。 她便又笑着“嗯嗯嗯”的点头,表示陆母说得对。 那陆父陆母见此“唉”了一声。 再看向阮竹,更是心中格外满意和喜欢。 自家儿子找了这么个贴心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媳妇。 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陆父陆母齐刷刷对视一眼。 “得嘞,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赶紧的吧。” “免得再磨磨叽叽,天都要黑了。” “早点搬过去,早点收拾。” 陆母说话,众人听着,也没反驳。 跟着牛车就一路屁颠屁颠的去了镇子上。 有了阮竹引路。 第一次来见到新房的陆父陆母陆子迪还有陆玲四人皆是表达了欢喜。 这一楼嘛,陆父陆母,和陆玲住。 二楼自然是留给陆彦哲和阮竹。 当然。 陆子迪如今也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家伙了。 既然都要上学,自然也要有自己的小房间。 安排在二楼陆彦哲和阮竹的房间旁最好。 当然,这房间归属安排安定了下来。 这就该开始打扫了。 这前些日子里阮竹和陆彦哲两人一起把这灰尘那些可都是拾辍的干干净净。 这会儿众人搬来东西,也就是放进去归放,然后简单的整理打扫一下就行。 众人各自忙碌各自的房间。 总归来说都是极其的满意。 尤其是陆子迪,对着院中的秋千更是爱不释手。 来来回回的硬是玩了好久。 而其他人呢,眼见那是结结实实的忙了一个上午。 阮竹想着,干脆提议一家人出去下馆子。 陆母却寻思着:“这新房进来,也就别下馆子了。” “正好离肉店这么近。” “好长时间也没吃饺子了,干脆我们一起包个饺子吃吃得了。” “彦哲也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饺子留着啊,也正好。” 这话一出。 她看向阮竹。 横竖家里这种小事上,陆父就没有话语权,而陆玲和陆子迪这两个只吃不干的,那就更是没有。 所以陆母看的还是阮竹。 至于阮竹? 就这么说吧。 只要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能吃,好吃,那她就没有不爱吃的。 饺子是吧? 吃啊! 那她肯定吃啊! 又不用她做。 她光长着一张口等吃,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她拿着钱,也不墨迹。 “那我去买点肉回来包饺子,然后再买点其他菜回来炒起来干脆来个下酒菜。” “今儿个来新房,晚上大家干脆一块儿少喝一点聚一聚。” “不过嘛,我们就喝点酒酿就行,给爸和彦哲去买点好酒。” “妈,咋说?” 这安排啊,合理。 听到阮竹问她,陆母点点头十分赞同。 说了句“快去快回”后,这又慢慢的开始收拾,开始和面擀饺子皮。 而阮竹呢,自然是趁此机会想着去所里问一问陆彦哲。 横竖十分钟的路程,离得近。 岂料她刚才到了所里门口不远出。 就见那警车“呼啦呼啦”的又是开出去了好几辆。 整个所里的警察们更是一个劲一个劲的往外跑,吆喝着看起来闹成一团。 阮竹走上前,看见那边有一群人围观。 当下默默凑上前。 也没有开口说话。 自有那里面八卦的人说着问着。 “他婶子这咋回事啊?今儿个咋这么热闹?” “这一早上警车来来往往的,一会儿出一会儿进,就没停过。” “是不是有啥大事啊?” “嘿呦,你们这可算是问对人了。” “我跟你们说。” “这事说来啊,严重了去了。” “人贩子知道不?” “听说前些日子里镇子上抓了几个人贩子,审了这么久,终于审出来了个厉害的。” “今儿个一早出动,这是都忙着去抓人呢。” 妇人小心翼翼的压低着嗓音八卦。 众人各个伸长了耳朵。 一听到这里,当下笑着“嘿呦”了一声。 “这人贩子啊我倒是知道。” “可他婶子你这不是说笑话嘛。” “这么大的动静,我要是人贩子我早跑了。” “还等着你们来抓?” “这不就是那个啥啥来着?那个那个……” “打草惊蛇?” “唉,对!就是打草惊蛇!!” “去去去,就你厉害,还拽个四字词语。” “人家警察不知道这些,还用的着你说?” “要我看就是故意的呢。” “没准就能震慑震慑你们这些不安好心的。” “嘿他婶子你这话说的……” “……” 闹闹腾腾,嘟嘟囔囔。 阮竹听完,倒是只扑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那便是“人贩子”。 她紧蹙着眉头。 细细想了想前世,这个时候的人贩子那是格外的猖獗。 当然,虽说后世里也依旧许多,甚至还有当街抢人事件。 可还是没有这会儿这些人贩子们张狂狠辣。 想到这里。 她心中便有些一慌。 一想到陆彦哲。 她便绕开人群,慢慢悠悠的找到所里的门卫。 因为之前来过几次。 又是陆彦哲的老婆,还被那小警察热烈的招待喊过好几次。 那门卫对于阮竹算是印象还深。 看见阮竹询问。 当下是笑着回答,倒是也没隐瞒。 “来了,早上个陆队来了,还押送来了一个流氓呢。” “不过刚走到院子里,就被所里所长带着匆匆忙忙的坐上警车出去了。” “这会儿都还没回来呢。” “姑娘你是有啥急事啊?要我帮你记下来不?” 门卫大爷还挺热情。 阮竹笑着挥挥手拒绝之后,便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去。 买完菜回到家。 陆父陆母们便开始赶紧动手。 见到阮竹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陆母好似知道一般,调侃的笑道:“想彦哲了?” 阮竹当下下意识的反驳:“哪有……” 陆母“哈哈哈”了两声:“新婚燕尔,懂,我们都懂。” 阮竹顿时脸上迅速闪过红晕。 起身羞恼的跑进厨房灶台下烧火。 短暂的悸动平静下来。 一想到那络绎不绝,来来往往,一会儿呼啦呼啦开开出出的警车。 当下咬着唇,心中是异样的慌张。 像是有颗大石头一直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既不落下,又不稳固。 勾的人一直心慌慌。 第247章 傲娇的陆子迪。 这股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男人回来。 天边的夕阳早已是垂暮。 星空上的几颗星云悄悄地伸出脑袋。 院子里的门被男人从外推开。 一见到院内众人都坐着。 顿时笑道:“怎么都在?也没出去逛逛?” 镇子上是有夜市,舞厅,小商场的。 平日里下午可热闹的很。 家家户户的人吃过晚饭就开始在外溜达。 这人嘛,只要聚一块儿,那就能热闹起来。 陆彦哲还想着,陆母和陆子迪这两个,咋说也得出去走一走。 结果一看,竟然规规矩矩的坐在家里。 他笑着上前,转过身把院门带上。 阮竹见此,当下眼睛亮亮的闪闪的看着人。 悬着一整天的心落了下来,笑眯眯的回应:“说是等你回来一块儿去。” “想着你呢。” 换了新环境。 小家伙总是有些不适应。 又没见到陆彦哲在,下午玩乐了一阵后,就开始各种哼哼唧唧。 各种作妖。 给陆母硬是气的理都不想理这小家伙。 阮竹和陆玲两个人在中间无论咋劝都没用。 这会儿见到陆彦哲回来。 陆子迪先是迅速一喜,下一秒又傲娇着气鼓鼓的转头,双手抱怀,头都要傲到天上去。 明显这是等着陆彦哲去哄。 偏偏啊。 陆彦哲还真就不惯着。 他“哼哼”的笑两声。 先是把手里买回来的四份小吃挨个挨个递过去。 陆母给一份。 陆玲给一份。 阮竹给一份。 剩下这一份,他“咳咳”了两声。 看见小家伙一直偷偷摸摸的拿余光盯着看。 他装模作样的举起来。 “这一份嘛,奶奶做饭这么辛苦,我看得给奶奶吃,子迪你说对不对?” 陆子迪听闻当下有些急躁,但又强忍着没开口。 众人瞧见,心里都憋着笑意。 陆彦哲看明白了。 想了想拿着那份小吃在手中摇了摇,慢条斯理的突然改口:“算了算了,妈妈也这么辛苦。” “我看还是给妈妈吃。” 他把东西又举给阮竹。 阮竹配合着上前准备去接过。 众人观察陆子迪的神色。 只见小家伙也急,但还是稳着没开口。 实则眼光却是在那小吃上打量着,一直都没离开过。 阮竹想了想,眼神朝着陆彦哲疯狂暗示,指了指旁边的陆玲。 下一秒。 陆彦哲递给阮竹的手又活生生的停顿了下来。 “咳咳,我看啊,算了算了。” “妈妈和奶奶都有了。” “还是给玲儿吃。” 这一回他可没故意停顿。 拿着那小吃就递给了陆玲。 陆玲喜滋滋的接过,说了句“谢谢哥和嫂子。” 然后转身就作势往房间里走。 那一直高傲着头颅,死活不愿意开口的陆子迪看见当下“嗷……”的一声哭出来。 “不要!那是我的!” “不给姐姐!” “呜呜呜呜,不给姐姐……” 给了奶奶和妈妈,子迪有信心把小吃哄回来。 因为奶奶和妈妈都心疼他。 给了陆玲?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陆玲只会吃的比他还多还快。 甚至连一块儿都不给他留! 他当下就急躁的神色慌张。 “哇呜呜呜呜哇哇”的大哭。 阮竹瞧见,都快要笑死了。 她上前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这下还闹着不?我是不是给你说了爸爸会回来?” “你还故意和你奶奶生气,还说你奶奶坏话。” “该不该打?” 下午这小子出言不逊。 陆母教训他,他不仅不服还说陆母骗他。 可把陆母给气的不轻。 偷偷的直骂自己养了个白眼狼。 阮竹见此又好笑又心疼。 孩子大了。 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三观。 但因为见识有限,想的又不全面,只能看见眼前所看见的。 所以很多错误的事情,你若是不纠正,任由他自己发展。 很容易便会形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即便陆子迪不是她亲生的。 她却也是真心的在教导。 这会儿她凑上前,先是借此给陆子迪上了一课。 然后又才笑嘻嘻的幸灾乐祸。 那陆子迪“嗷嗷嗷”几声,心中知道了错误,但一看阮竹这样,又是气鼓鼓的觉得阮竹坏蛋。 这一拉一推之间,母子俩的关系反而更加和谐,倒是平易近人的像是朋友一般处了起来。 众人瞅着,心里都是乐呵。 陆彦哲更是心脏“砰砰砰”的一直跳动。 看着阮竹耐心教导陆子迪的侧脸。 是那么的唯美,温柔。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要把女人抱在怀里猛亲! 当然,他这么想着。 也偷偷摸摸的这么做了。 趁着阮竹去厨房里给他加热饺子。 他直直的上前,从阮竹的身后把人抱住,搂在怀中。 低垂着头耷拉在阮竹的肩膀上。 嗓音性感低沉嘶哑道:“老婆~~~” “想你~~~” 真实直白的告白和表达心意,最让人心中欢喜。 阮竹的嗓音已经是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她转过头,与男人眼神四目相对,轻轻的上前亲了亲男人的嘴唇:“我也想你。” 爱情的甜蜜荡漾在两人四周。 浓浓的氛围,任是谁都插不进来。 陆彦哲“嘿嘿嘿”的傻笑,心中欢喜的厉害。 阮竹见此笑了笑,小手戳了戳陆彦哲的脑袋:“你啊。” 等把饺子放上蒸笼蒸着。 阮竹这才转回头来看着陆彦哲。 “白日里……出了什么事吗?” 陆彦哲闻言有些疲劳的“嗯”了一声。 软软的像是没了骨头,耷拉在阮竹的身上死活不愿意起身。 “上次抓的那几个人贩子,供出来了个大的。” “蹲守了好久,今儿个算是落网了。” 阮竹蹙着眉头,有些疑惑:“这么大的动静?” 陆彦哲“嘿嘿嘿”的一笑:“故意的。” “大的早就被抓了。” “抓完以后才开始这般。”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其中漏网的小鱼。” “免得这些人撕破网,下狠手。” 这般说来,倒是也对。 阮竹听着,总算是放心下来。 她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陆彦哲见此顿时眼里意味深长的挑眉:“媳妇儿担心我?” 这话还用问? 阮竹“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翻个白眼:“不担心。” 第248章 陆子迪被人贩子抢走了! 陆彦哲见此,知道阮竹嘴硬心软,故意调侃他。 他“哈哈哈”的一笑。 又是抱着阮竹好一顿亲亲贴贴。 惹得阮竹从一开始的情愿,到最后的不耐烦后。 他这才停下来和阮竹说起来正事。 “那沈舟我让人关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二十四小时,明天估计就得放。” “玲儿那边,如何?” 阮竹思考了一番:“还算不错。” 今儿个陆玲想通了一点点后,一整个白天下午都还算欢乐。 陆彦哲“嗯”了一声,点点头:“回头我再去和她聊聊。” 阮竹见此当然没啥意见。 她只是蹙着眉头寻思着:“只是二十四小时沈舟就要被放出来的话……” “只怕回头还得继续骚扰玲儿?” 玲儿这小姑娘。 几次三番承受这种事。 也是麻烦。 陆彦哲听闻冷“呵”了一声,神色当下有几分玩味:“放是放了。” “可没说不能立马被抓进去啊。” 欺负他妹妹? 还想完整的走出去? 想什么呢?! 他低着眼眸,眼里的暗光闪过,带着几分阴狠毒辣。 下一秒抬头,对着阮竹便是温柔的轻声细语道:“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 “宝宝,你老公虽然赚钱不行。” “但这个还是能行的。” “当然,别的方面也是。” 他眼睛一眨一眨,对着阮竹疯狂暗示。 其意思简直太过明显。 阮竹抿了抿唇,神色无奈。 一个巴掌就轻轻拍了上去。 这个男人,怎么一对着她就没个正形。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崇拜他的小迷弟们有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这要是见过,只怕得目瞪口呆。 她翻着白眼。 慢慢悠悠的把饺子从蒸笼中拿了出来。 又给男人调好酱汁。 这才任由男人端着饺子出去。 院子里。 知道陆彦哲回来之后明显兴奋了的陆子迪,硬是要牵着陆母出去玩。 闹闹腾腾的好半响。 陆母无奈只能答应,陆玲见着看热闹一般,干脆也跟着一块儿出去。 因此阮竹和陆彦哲出去的时候。 院子里就正好只剩下了陆父一人。 他手中拿着电锯,在锯木头。 陆彦哲一天没回来,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眼神疑惑的看着阮竹。 阮竹挑眉:“下午子迪玩那个秋千。” “好长时间了,见着好像有些不太稳固。” “爸寻思着给休整休整,翻翻新。” 陆父陆母两人,对于陆子迪的疼爱,那是没话说的。 个顶个的好。 陆彦哲听闻,点点头。 一边快速吃着,一边寻思着跑过去跟陆父一块儿做。 阮竹见此。 等男人吃完。 把碟子碗筷收拾回厨房里洗完。 正好拿着那《神农易经》准备细看时。 只见院门“咚……”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这人明显很是急切。 用的力气颇大。 院门被推开的那刻,因为大力而反弹,又迅速“砰……”的一声砸回。 陆玲吃痛,却根本顾不上这些。 她泪眼汪汪,看见院中的陆彦哲和阮竹陆父,当下高声大喊:“哥,嫂子,爸,不好了不好了。” “子迪被人抢走了!!!” “你们快去看看吧!” “妈正在那跟人对抢呢!” “……”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阮竹心中悬浮了一整天的大石头,即便是在陆彦哲回来也没放下去,而在这一刻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咚……”的一声掉了下来。 一整天的心中恐慌,她总算是明白了缘由。 接着下一刻便是更大的惶恐。 她一举凑上前,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恐和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陆玲神色焦急,哭哭啼啼,一把抹着眼泪一边哭喊:“嫂子!子迪被人贩子抢走了!!” 这些人贩子们,当街抢人!! 开着一辆面包车。 几乎是有孩子的,看见了就直接抢。 抢的自然也不止是陆子迪一个。 在那一块儿玩着的,至少有五六个。 阮竹双手拽着陆玲的手腕,神色慌张,脸色苍白,听闻这里的时候,脑子里几乎是只剩下了下意识的反应。 她拽着陆玲从一开始不敢置信的小声轻微呼喊,到不肯面对事实的寻常颤抖着声音。 再到最后惊慌到高空,找不到着陆点的大喊:“带……带我去……” “带我去找子迪。” “带我去啊!快带我去!!!” 声音歇斯底里。 面色狰狞。 陆玲被吼愣住,一边哭一边疯狂点头:“去去去,这就去。” 说罢两人就是一顿疯跑。 朝着事故发生的地方迅速跑去。 陆彦哲先是眉头紧蹙,脸色阴沉的厉害。 待看见阮竹这般反应时,更是直直的上前把人护在怀中,用自己做为阮竹支撑着没倒下去的支撑杆。 等到阮竹朝外跑。 他更是紧紧跟着。 身后的陆父同样心慌的厉害。 一行四人几乎是前后脚朝着那事发地点跑去。 …… 等到四人到时。 只见围满着的人群堆里。 已经有好几对夫妻在哭的稀里哗啦,均是哭的倒在地上起不了身来。 “我的儿子啊呜呜呜呜,我的儿子啊老天爷啊……天杀的没屁眼的杂种人贩子抢了我的儿子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遭报应啊遭报应啊呜呜呜啊啊啊……” “都怪你啊呜呜呜,我都说了不让她出门玩不让她出门玩。” “你非要带她出来透风!” “我的女儿啊啊啊啊啊,花花,花花啊呜呜呜呜……” “……” 夫妻们的歇斯底里的哭泣。 周围人群们皆是不好受。 纷纷唠叨着警察怎么还没来。 陆彦哲见此,迅速上前。 自人群中一把扶起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却明显已经是被吓傻到怔愣住的陆母。 只见陆母浑身颤抖,眼里泪意汹涌澎湃。 浑身慌张哆嗦,恐慌,害怕。 面对着阮竹和陆彦哲。 她硬是一句话都急的憋不出来。 仿佛越是想说,越是说不了。 她急的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 更是连续开始扇自己巴掌。 力气之大,转眼就让脸通红。 阮竹本来惊慌失措,心中全是惊恐和颤抖不敢置信,心痛到无法呼吸。 可一见到陆母这般。 她又好似完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当即上前,一把抱住陆母,强行让陆母扇自己巴掌的手停了下来。 她声音呐呐道:“妈……不怪你……不怪你……” “别怕,别怕,别自责。” 她颤抖着嗓音,也是哭腔着安慰。 陆父这个时候终于赶了上来。 阮竹见此,把陆母交给了陆父。 下一刻站到陆彦哲的身前。 刚刚那一刻的慌乱纵使还在,这一刻却直接被愤怒的火焰和理智占满。 她听见自己阴冷着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找!” “陆彦哲。答应我,找到我们的儿子!” 第249章 被绑架。 其实早已不用阮竹细说。 陆彦哲来了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盘问周围的人群和同样被人贩子抢走孩子们的妇人男人们。 此刻听到阮竹这话。 他把人搂在怀中,轻轻的哄了几句后,便彻底的放手又开始了询问和查询踪迹。 等到陆彦哲看的个差不多时。 只见那所里的警察们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不少。 一见到陆彦哲在这。 众人齐刷刷的问好:“陆队?” 陆彦哲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竟是严肃冷冽:“是人贩子,当街抢人,大家小心。” 对于这一方面。 众人早就提前有所防备。 听见这个。 众人迅速自己组成了队伍,然后开始挨个挨个的查询和追捕。 阮竹见此,心中稍定,可依旧提心吊胆。 她看了那边忙碌的陆彦哲一眼。 又看了看身旁终于缓过来的陆母。 想了想。 还是上前与陆父一起一同搀扶着陆母往家里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彦哲。” “妈,你放心吧。” “这会儿天色越来越晚了,你先回家吧。” “回家待着先。” “彦哲要是有信息,他会回家说的。” 被人贩子抢走,与寻常的丢失还真不一样。 寻常的丢失,众人漫无目的的寻找,找寻的人数越多,范围越大,这能被找到的几率自然也就越大。 而人贩子? 穷凶极恶,身上还有那么多武器。 就算是藏人,卖人,也是有自己特殊的渠道。 这些渠道,一般都是谨防严守,唯恐外人知道。 因此,对于这种,普通民众唯一的办法自然便是在家里乖乖的等着不乱跑。 以免给警察再添加难度。 阮竹自认自己自身实力能行。 可在找人这种方面上。 陆彦哲明显比她更强。 她抿了抿唇,低着头,一路沉默无言的搀扶着陆母。 今早来镇子上时,众人有说有笑的欢欢喜喜。 与此刻众人皆都低着头默默流泪,不敢吭声的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玲哭哭啼啼,实在是受不了如此压抑。 她哭着叫喊一声:“嫂子……” 阮竹低着头,好半响。 再是抬眸时,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里面有几分牵强和无奈苦涩,她“嗯?”了一声。 陆玲咬着唇:“对不起。” 她本该好好照看子迪的。 可她脑子里天马行空,东想西想。 只是眼神虚虚的看着前方和陆母走一起的陆子迪,实则到处神游。 不然也不会等到陆子迪都已经被那些人贩子一把抢着要往面包车上抱时,才回过神来。 陆玲心中愧疚难安。 浓浓的自责涌上心尖。 阮竹见此抿着唇摇头露出一抹勉强的笑脸:“不怪你。” 人贩子若是想抢人。 哪里还管得着你有没有把人拉住。 他们几乎是几个人一起上,生生的硬抢。 就算是有心防备的人都难以挡住,更何况无心防备的人? 她摇摇头,心中是真没有怪罪陆玲和陆母半分。 可一转头看着陆母。 她顿时“唉”的一声叹口气:“妈,何苦呢。” “不怪你。” 陆母泪流满面,一直默默流泪。 即便是阮竹说了不怪她,可她心中却是已经想好了若是陆子迪找不回来,她也干脆不活了的念头。 因此这会儿儿媳妇哄她。 她心中却更是五味杂陈。 因为恐慌着急的一直说不出话来。 她便是一直哭,一直哭。 滴滴答答的。 即便是走着路,两个眼睛也都被泪珠浸湿。 阮竹上前,拍了拍陆母的肩膀,拥着人,耐心的安抚了几句。 等到把人送进院子里。 陆母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阮竹蹙着眉头,站在门外,没有跟着陆父陆母陆玲进去。 心烦意乱和焦躁不安让她难以平静。 她望着院子外的马路,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前世。 因为时隔有些久远。 前世里这个时候究竟有没有发生人贩子抢人事件,她是一点都记不到了。 至于这段时间镇子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她更是一点都不清楚! 倒是隐隐约约听过,说好像牵扯出来了什么以前的人贩子拐卖事件。 说是京都里一个大家族的外孙女被拐卖多年,找了很久才被找了回去。 当时还惹起了好一阵轰动。 上面的人那一段时间对于人贩子可是没少打击。 可阮竹细细想想。 这个时间段明显有些对不上啊。 她皱着眉,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 想着等等陆彦哲,又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时。 只见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荡到了马路口。 她心中忽的没由来的一慌。 抬起脚就快速向后撤。 偏偏只是刚后撤出一步。 “呲溜……”的一道刹车声音紧急停在她的身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车上的人朝着她迅速飞来一个针孔一样的东西。 刹那间。 阮竹神色一惊,迅速运转内气,那针孔一样的东西落在她身上反弹了一下,随后直接坠地。 她心中瞬时“呼……”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 后脖颈间就被人重重一锤。 只见自己身旁不知道何时又停下来了一辆。 这一辆车上全是彪形大汉。 与另一车的人配合相当默契。 只是转眼阮竹就被抬到了车上。 昏昏暗暗中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只听得见这人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耳熟。 再接着那耳熟的声音便道:“玛德,总算抓到了,快抬走!!” “是是是,三哥,三哥我们这就把人抬走。” “……”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四周滴滴答答的水声,从高处落下,回荡在房间里,尽显得有几分空灵。 阮竹眨巴眨巴眼睛醒来,眼前是一片漆黑。 察觉到脸上的异样,她只是脑海中一闪,便知道自己眼前被绑上了布条。 动动双腿和手。 更是显得几分局促和束缚。 她被绑了。 她心中想着。 因为黑暗,目前为止不仅看不见四周,更是无法辨认。 出于谨慎,她自然也是没开口。 周围空气一阵寂静。 她脑海中慢慢回想昏迷前的那一抹熟悉的声音。 很熟,但又不是很确定。 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250章 废弃工厂?三哥? 她试图在潜意识里叫醒小兽。 可今儿个小兽不知道去了哪里,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中焦躁不安。 在黑暗中,越发显得有几分慌乱。 耳边的水滴声像是有规律有节奏的闹钟。 “嘀嗒,嘀嗒,嘀嗒……” 一声一声敲在她心中。 她深深的深呼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端端的稳住之后。 似乎只是没有多久。 远处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踢踏,踢踏,踢踏……” 两个不一样的男人声色伴随着脚步声响起:“三哥真是疯了不成?” “明知道那位在镇子上,还敢这样顶风作案?” “之前蜂鸟那伙人可是被抓了个干干净净。” “这眼瞅着街上警车到处巡逻。” “三哥怎么还敢直接当街抢人抢孩子?” “这不明显晃悠着找死吗?” 很明显这抱怨的声音来自于同一个人。 对于这个叫做三哥的人的做法很是不赞同。 阮竹竖着耳朵,不动声色的继续细听。 只见那旁边跟着一起走来的人说道:“三哥的心思,哪里能是你我能猜的。” “我看三哥指不定心里就憋着什么大招呢。” “反正不管我们的事,只要钱到位就好了。” “你还操心这些干啥。” “我可给你说,这批货里可是有不少好苗子。” “卖出去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被拐卖的小孩和女人。 在这些人的眼里只是被当成纯纯的赚钱货物。 对于人命的尊重与平等。 这些人可从来不在意。 那第一个对三哥有抱怨的人眼下听闻这批货物苗子不错。 当下也是顾不上别的。 急忙询问道:“当真?” “废话,这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从镇子上抢来的货物们,看着就是水嫩。” “可比别处随便乱拐卖来的好多了。” “你要是没事了,你去看看也行,小货物们都关在三楼。” “等着买家来挑。” 那人这般说完。 两人逐渐走到阮竹所在的牢笼面前。 阮竹心中先是迅速扑捉到一个关键信息——那便是被人贩子当街抢来的小孩子们被关在了三楼。 而现在,他们在等着买家来挑选。 所以形势刻不容缓。 接着她抿着唇。 身体一动不动。 闭着眼,原先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那两个人在她牢笼前注视了一会儿。 “这镇子上的女人看着还挺水嫩。” “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一人垂涎欲滴,望眼欲穿。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猥琐和玩味。 那旁边最开始抱怨三哥的人见此顿时无奈的挥挥手,一把拍了一下身边的人。 “得了得了,什么关键时期,你还有心思弄这个?” “那镇子上那条狗跟疯了一样一处一处的找我们。” “我们随时都得准备跑路。” “你可别做着做着人来了,想跑都跑不成。” “到时候啊。” “哎呦,有钱花没命享咯~~~” 那男人语气调侃。 却偏偏让那猥琐的准备打开牢笼好好玩耍阮竹一番的男人收回了手。 被他松开的裤腰带,又再次被他不耐烦的扣上。 神情气愤,又是不甘心,又是被逼无奈,又是妥协,最后通通化为怒骂。 “玛德,算我怕他的!!” “行了,行了,快点的吧。” “还有几个货物要送进来。” “别耽误了时间。” “行。” “……” 两人再是说完几句话,这脚步声便又越来越远。 静谧逐渐再次袭来。 阮竹这下心中稳定自若了许多。 药物没有注射进她的身体。 她浑身此刻内气依旧在,依旧能用。 知道了那些被拐来孩子们的具体方位在三楼。 她更是有了几分信心。 利用内气在手中凝结,逐渐形成一个细小的小火苗。 然后一点一点的被她感受着烧断捆绑在手腕上的麻绳。 索性。 这内气是她自己的,倒也不怕烧着她自己。 她浅浅的烧断。 然后两手迅速摘下眼罩。 明亮的光芒刺入眼睛的那刻有一瞬间的刺眼。 下一刻她便抬头打量四周。 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她所在的房间,估计是以前这些人的办公区。 门上有着玻璃窗。 虽然此刻布满了灰尘。 但看着外面还是略显清晰。 阮竹凑上前,先是简单的朝外瞅了瞅。 远处的大门处站着好几个人,这些人手里拿着武器,像是在站岗巡逻。 整个厂间很大,里面废弃的加工器械有些都已经生锈,布满了灰尘。 整个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片。 而在那最远处的那边角落里则有一个水泥做的楼梯台阶。 台阶上有个小混混一样的人正坐在上面抽着烟。 整个看起来,虽然没有戒备森严,纪律严明的感觉,可事实上,凡是重要的关卡都设置了人。 阮竹看着,心中已经开始了疯狂头脑风暴。 她是被这些人绑进了这里来。 绑她的时候,周围也没人看见。 陆父陆母陆玲更是在院子里,看不见她。 所以目前为止,对于她的失踪陆彦哲究竟知不知道,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光靠她自己一个人,去解救楼上那么多小孩子,明显不太可能。 尤其是一楼都已经有这么几个人在把守。 只怕这越往上,越到三楼,只会更多。 她双手抱怀,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抬着眸正在看着时。 只见那大门处,又被这些小混混们抬着进来了好几个小姑娘一样打扮的水灵灵的小丫头。 这些小丫头们看起来闭着眼睛,明显是在昏迷中。 那一直守着大门的人瞅见。 倒是怒骂了一声:“眼罩怎么不带着?” 说罢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眼罩袋子,竟然是直直的甩了过去,里面怕是有几十个。 那抬着小姑娘的小混混们见此,眼神显得有几分凶狠。 可手倒也是没停,麻溜的给人戴上口罩。 那守卫大门处的人见此,这才放心下来,让这些人进入。 只是嘴上却还是在怒骂:“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告诉三哥。” 此话一出。 那两个抬着人的小混混们顿时面露凶光。 互相对视一眼后,这才挂起一副讨好的笑脸凑上前。 因为离得远,不知道这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可那塞钱的动作,阮竹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起来眼前的这些人好似也并不是坚不可摧。 她撑着下巴,略带思索。 眼见那两人离她越来越近。 她迅速给自己戴上眼罩。 双手把烧断的绳索往自己手上一缠。 假装自己还未醒来。 第251章 她!她比我更好! 屋门大概在一分钟后被人推开。 抬着小姑娘们的两个混混,挨个挨个把这些小姑娘们像是货物一般直接扔到了地上。 有些滚作一团。 有些脑袋在地上碰撞,发出“砰——”的巨响。 阮竹听着心中一颤。 这些人,对于生命,竟是如此冷血。 她紧闭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其变得规律。 假装自己还未苏醒。 那其中一个混混一巴掌呼了上去。 “蠢货!扔这么起劲干嘛?” “磕傻了你买啊?” 那被打的人“嘿嘿嘿”的讨好笑了两声。 “怕啥,那些人买回去都是拿她们生儿子的。” “只要下面能用就行。” “傻不傻的有啥关系?” “傻了到时候跑不了,岂不是更好?” “这样的话,我们可还能加钱!” 他理直气壮,越说越有理。 那旁边的人听闻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怒骂两声:“你愿意让你儿子的老婆是个傻子啊?” “你他妈的,砰砰砰。” 他又重重锤了几拳。 “人家就是喜欢把聪明的玩坏!你懂个屁!” 他说着,明显经验丰富老道。 那旁边的人听闻,当下手中轻了几分。 随后眼睛亮亮的问道:“果真?” 这话一出。 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那旁边的混混“嘿嘿嘿”的邪笑一声。 语气和笑容明显变得猥琐,声音以及语气丝毫不掩饰,说着自己的光荣事迹时那是越说越猛。 这些内容污浊不堪,绝望恐怖,对于故事里的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惨无人睹的磨难。 阮竹听着,心中生寒。 怒气更是一股股的汹涌澎湃。 她咬着牙,双手已经是不由自主的在握拳。 就快要忍不下去的那刻。 她能明显感觉到靠近她身边有小姑娘害怕的轻微颤抖。 这颤抖的幅度随着这两个混混越说抖动的越大。 渐渐的似乎是引起了这两个混混的察觉。 阮竹听闻。 当下从背后伸手,一把按住了小姑娘。 然后用着低到几乎是气音的说道:“别怕。” 这一刹那。 小姑娘猛的颤抖,险些惊叫出声! 身体的碰撞翻滚像是咸鱼一般突然抖动了一下。 这一幕,顿时让两个混混停下怔住。 “醒了?” “这次迷药分量这么少?” “嘿嘿嘿,醒了正好。” “老子他妈的都等不及了。” “憋的要死。” “赶紧给老子释放释放!!” 那男人“嘿嘿嘿”的一笑,语气猥琐又恶心。 阮竹身边的小姑娘听闻,当下瞬间抖动的更加厉害,显然是害怕恐慌到极点! 阮竹在身后使劲拽住,使劲安抚。 可偏偏这小姑娘越发害怕! 伸手看不见四指的黑暗,以及周围人身边男人的猥琐恶心。 这股危险感争夺着自己而来。 小姑娘再也控制不住“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出声。 阮竹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坏了。” 下一刻。 果然。 只见那两个混混匆匆忙忙的解开裤扣子上前,一边急色一边下流。 “还真他妈醒了。” “叫的还这么刺激。” “cao,想想就兴奋。” “这不得爽死了??” “啊……这小美人,细皮嫩肉的。” “今天你小子可算是有福了。” “你的意思是??” “对,我们两个一起上!” “……” 三言两语之间。 两个混混直接决定好了该如何玩弄眼前提前醒来的小姑娘。 脚步声响起,两人同时逼近。 小姑娘听闻疯狂“啊啊啊啊”的大喊,一边喊着,一边疯狂的往后退缩。 到处乱撞,乱碰,甚至试图爬起来身子。 可因为戴着眼罩,看不清四周。 只是一站起来往后一退。 便被周围小姑娘们的身体勾到,然后迅速摔跌下去。 当下挣扎间竟是越来越近。 近到两个混混们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 那令人恶心的油腻的散发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的那刻,除了感觉像是被沾染上了恶心的东西,便无其他。 小姑娘吓到语无伦次。 “放过我,求求了,求求你们……” “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求求了,不要碰我!” “滚开啊!滚开啊!!!滚开!!” 肮脏的大手攀附上她的身子。 衣服和裤子只是一声“撕拉……”就被撕裂开。 白花花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 两个混混见此,眼睛放亮,像是饿狼扑食。 嘴里的语气极其猥琐恶心:“叫啊,叫啊。” “越是叫的大声,我就越兴奋。” “会叫的小美人,等会儿叫起来才更好听。” “可比那些昏迷着的死鱼好听带感多了。” 下流的话,不断在两个混混口中被说了出来。 阮竹心中纠结万分。 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是悄然松开。 她或许救不了自己了。 但她实在是没办法忍受面前的一幕。 她心中情绪复杂。 耳边听着那两个混混们即将趴下。 她的手中内气已经在释放。 耳边听着那两个混混们强势抓过小姑娘的身子,要开始扑倒在地时。 她的手迅速往起来一抬。 还没抬到前面时。 只见那小姑娘突然大喊:“旁边那个!旁边那个也是醒着的!!” “她还让我不要叫,不要抖!!” “你们快去找她!” “她比我更好更厉害!!” 突如其来的大喊。 在整个屋子里响起。 歇斯底里,却十分清晰。 两个混混听见,瞬间停下。 “嘿嘿嘿”的互相对视一眼。 “嘿哟哥,看来这里面还有个小野猫?” “这他妈得爽死了。” “指!刚刚让你别叫出来的人是谁你给我指出来!!” 眼罩被两个混混摘下。 这小姑娘的眼睛瞬间把四周看的清楚透彻。 阮竹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刻那小姑娘就指着阮竹的方向讨好的大喊:“就是她!就是她!” “你们快去看,就是她!” “她可比我白嫩好玩多了!” 她毫不犹豫的卖掉阮竹。 为了保护自己,几乎是卑微讨好似的看着两人。 两个混混们“嘿嘿嘿”的猥琐一笑。 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 阮竹心中纹丝不动,即便如此情形,她还是保持着昏迷不醒的姿势。 第252章 她是煞笔。 危险面前,保全自己,是聪明之举。 可若是卖友求荣式的,便让人觉得这个小姑娘和这两个混混一样恶心。 阮竹此刻对于这个小姑娘已经是心生厌恶。 眼罩下,她眉头紧蹙。 知道此刻危险已经降临到她身上。 她心中原本虽是想着低调保命。 可到了此刻也只能无可奈何。 两个混混们在小姑娘的指认下,直直的朝着阮竹前来。 眼见阮竹和小姑娘不同。 即便是面对两人的靠近也纹丝不动。 当下还有些脸色疑惑。 “看着可不像是醒来的?” “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在骗我们两?” “她能有这胆子?” “拖延时间?” 两个混混们站在阮竹面前。 居高临下的望着。 见阮竹还是不动弹。 两人瞬时怀疑的目光看向那小姑娘。 小姑娘好不容易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此刻见到这心里瞬间慌乱。 她“咚”的一声跪下,举手发誓:“我发誓,她就是醒着的!” “你们不信可以摘开她眼罩看。” “不对不对。” “她这么狡猾,这么聪明。” “肯定在装睡。” “你们实在不信,可以直接扒她衣服!” “她肯定能醒来!!” 她哭腔着嗓音哀求。 甚至还“咚咚咚”的磕头。 一边说着,还一边求放过。 眼泪鼻涕横飞。 两个混混们见到她这样,心中的性趣顿时淡了一些。 挥挥手,有些心不在焉。 转过头来看着阮竹。 性趣却更是浓烈了不少。 “揭揭揭!!” “老子今儿个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在哄骗人??” “玛德,今儿个老子怎么也得睡一个!” “就是!!” “……” 两人主意已定。 丝毫不停留的蹲下身来。 一手抚上阮竹的眼罩。 眼见阮竹还是毫无动静,且就连呼吸都是那样平缓后。 两人齐刷刷的互相对视一眼。 几乎是心里认定了那小姑娘在瞎搞事。 两人心中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该如何玩弄那小姑娘,让她知道骗他们的厉害! 如此。 两人漫不经心的轻轻揭开眼罩。 刹那间。 只见阮竹那双瞪得圆鼓鼓的眼眸,像是死亡的深渊一般,死死的凝视着两人。 只是瞬时。 两人浑身遍体生寒,后背心一瞬间发凉。 几乎是一瞬间。 两人同时往后倒退了一步。 嘴里齐声大喊:“卧槽!!” “玛德,吓死老子了!!” 其中最为凶狠的那个,被吓了之后,率先反应过来就要往阮竹身上猛踢一脚。 他使用的力气不算很大。 可也不小。 摆明了是要给阮竹一点厉害瞧瞧。 可这一脚踢过去之后,竟然是完全没被踢上! 不仅如此。 他整个身子更像是被一股力道而弹飞了起来。 只是转瞬。 “啊——”的叫了一声,就直接在空中旋转飞了起来,最后直直的“砰——”一声砸在了墙壁上。 周围几人目瞪口呆,更是没忍住惊呼。 阮竹慢慢吞吞的起身,眼眸深邃的注视着几人。 眼睛上的眼罩,和手腕上的绳子早已经被她解开。 她看了那小混混一眼。 随后眼神直勾勾的看向那小姑娘。 小姑娘应该家境不错。 全身名牌,头发还是微烫。 虽然此刻被撕碎了。 但依稀能辨别得出这衣服裤子绝非便宜之货。 她定定的看着。 那小姑娘看她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小姑娘的眼神里有些心虚。 但下一刻又转化为了理直气壮和愤怒。 “你能打得过他们??!”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救我?!” “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些人欺负我??” “你怎么这么自私!!” “快点!救我出去!” 她估计是常年高高在上不可理喻习惯了。 见到阮竹本事的第一眼,就想着的是让阮竹免费为她所用。 阮竹见此,心中已经骂起来了煞笔。 即是骂这个小姑娘,更是骂她自己。 刚刚那一刻她就不该烂好心! 救这种人? 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了。 她抿了抿唇,对于眼前这个“煞笔”理都不理。 一转头,看着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混混,和旁边一直站着的混混。 两个混混们对视一眼。 从旁边的架子上掏出刀来。 丝毫不留情的直接挥刀砍下。 刀尖的锋芒,直接劈开了空气里的热浪,随后向着阮竹的脑门袭来。 这两个,根本没想着让阮竹活命!! 阮竹内气燃烧,疯狂往后大退躲闪。 几个旋转躲避之间,又找到两人的漏洞,然后挨个挨个银针扎进。 只是瞬息。 两人便抽搐着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一般躺在了地上。 阮竹见此,默不作声的上前把两人的刀收了起来。 也算是小小的武器。 希望到时候能用上。 她拿起手中来回细看两眼。 那小姑娘全程到尾都是目瞪口呆。 眼见阮竹轻松解决,她即怕阮竹,又居高临下一般命令阮竹。 “你!带我出去!听见没?!” 阮竹抬眸看了她一眼。 虽是一句话没说。 可那两柄大刀却被她“唰……”的一声插在了桌子上。 肉眼可见的进入。 大概是真正的入木三分!! 小姑娘紧张惶恐似的咽咽口水。 匆匆忙忙的就要往外跑。 阮竹见此,当下心中哔了狗。 直接干脆上前一把把人从身后劈晕。 待到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陷入昏迷时。 阮竹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不仅如此。 她还拿着布条,绳子,直接又把小姑娘捆绑了起来,顺带堵上了嘴。 做完这一切后。 她顺着窗户偷偷看外面。 只见外面的人还是那副老样子。 只是对着这屋子却是一直在指指点点。 迷迷糊糊之中能听到一点点的声响。 似乎有新来不久的混混在询问。 “里面闹的这么大声,不去看看吗?” “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什么事?” “刚刚那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啊啊啊啊的叫声你没听见啊?” “这么激烈,这两个啊,有的爽了。” “啧,草他妈的,下次我也得申请申请跑去干抬人的活!!” “一天天的守大门,真他妈憋死!!” “等着吧,等这两人出来,你帮我看看,老子他妈也要进去爽一爽!!” “哈哈哈哈,好嘞!” “……” 第253章 阮竹的危险。 屋内的危机暂时接触。 但新的危机随时都会出现。 阮竹先是把屋内的两个混混捆绑住。 本来想着要不要把这些昏睡中的小姑娘们叫醒。 可一想到前车之鉴。 她理智的选择没动手。 反而把这些人堆的相当齐整。 正当她想着自己是要直接冲出去,还是偷偷摸摸趁夜色再出去时。 只见她空间里的小兽终于在外浪回来了!! 她脸色一喜,疯狂大喊:“小兽!小兽!!” 那小兽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了根鸡腿,正趴在地上撕咬。 听到这里,他懒洋洋的抬起头来。 “昂?”了一声后。 当下引得阮竹一阵又一阵的激动。 “救我!快去报警,快帮我报警!” “快去找陆彦哲。” “告诉他我是被一个叫做三哥的人绑架的。” 阮竹神色激动欣喜。 此刻见到小兽宛如亲人。 小兽眸子先是一闪,这才打开了阮竹的界面。 待细细看了一番看到了阮竹此刻身处的环境和位置后。 小兽当下“嘿哟”了一声,笑着调侃:“你这是玩什么?绑架?小黑屋?y?” 阮竹抿了抿唇,神色是重重的无可奈何。 她冷冷的“呵呵”了一声:“我要是没了,我肯定拉着你一起。” 小兽瞬时被哽塞沉默住。 它几个大口吃掉鸡腿。 眼见屋外又走进来几个等待了许久,明显有些急不可耐的混混。 他当下神色一敛,说了句“等着”,便立马开溜着准备去搬救兵。 而在此时。 就在它出去的这一刻,屋外的门竟是“吱呀……”一声直直的被推开。 几个混混们一脸猴急的猥琐着笑容进入。 接下来便是…… …… 阮竹被绑架之后,不过才只是十几分钟,就被出来找阮竹说事的陆母发现。 因为阮竹的耐心劝导。 因为陆玲陆父的不怪罪。 陆母回了院子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静静的好好想了想,待了大概十几分钟。 她那被吓傻的说不出话来的嘴便能说出来了话来。 因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她急忙拉着陆父朝着院门外而去。 打算告诉阮竹有关于那些人贩子们的衣着打扮信息。 陆玲见此,当下也闹着一同上前。 三人站在那从院子门出来的路口。 四周静谧,空无一人。 留给三人的除了一片寂静,便就只剩下了地上的一抹小红绳。 这小红绳。 是之前阮竹要去南方时,陆母特意从庙里面求回来的。 为的目的自然就是保平安。 这个年代。 虽说大家都穷的厉害。 可一根红绳,陆母还是跑去庙里求了。 不仅求了,这红绳子上还绣着一根竹子,细细小小的,藏匿在红绳里。 这是陆母亲手缝制。 全天下独一无二。 收到礼物的那天,阮竹几乎是为此笑了一整天。 平日里更是爱不释手。 就连洗澡都不曾摘下。 而如今? 怎么会掉在这里? 还是大马路上? 陆母与陆玲把红绳拿在手中。 绳子没断,更没有撕扯过的痕迹。 大小没变,几乎是和阮竹的手腕刚好。 会是被阮竹故意扔的? 陆母与陆玲陆父三人同时摇头。 阮竹做不出来这种事。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出事了! 阮竹出事了! 陆母眼睛瞪大,一抬眸就指着陆玲,神色着急慌乱,急匆匆道:“快快快,快去警局找彦哲。” “告诉她阮竹出了事!” 说到这里。 眼见陆玲要走。 陆母突然神色一凛,急急的一把拽住陆玲。 “让你爸去!” 前有当街抢人。 后有阮竹莫名失踪。 针对的全是小孩子和女人。 陆母大半生都过了过来。 岂能不懂这些? 贩卖儿童,拐卖妇女。 这些个丧良心的干出这种事来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如今陆子迪和阮竹都出了事。 要是陆玲再去,她恐怕当真是下一刻就得晕过去! 她指着陆父,让陆父快点。 自己则牵着陆玲,一点一点跟在陆父的身后追赶。 等到三人紧赶慢赶到所里时。 只见一直忙着的陆彦哲正在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见到三人来,陆彦哲还有些诧异。 再一细看,阮竹竟然不在。 他更是瞬间神色一变。 语气里竟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爸妈,怎么了?” “阮竹呢?怎么没一起来?” 疑问,疑惑,又不解。 陆母“哎呦”一声拍了拍大腿,早已经是哭的稀里哗啦,扯着嗓子就开始哭嚎:“出事了出事了!!” “闺女出事了!” 她把手中的小红绳递给陆彦哲。 陆彦哲慌张接过,只是看见红绳的下一秒就直接神色一震! 这小红绳对于阮竹来讲,其重要性几乎不言而喻。 此刻出现在他的手中。 只能说明阮竹遭遇不测!! 他瞳孔一缩,脸色骤变,眼眸犀利,像是草原上的雄鹰。 直勾勾的盯着陆父陆母与陆玲三人。 “怎么回事?” “……” …… 陆彦哲那边的事情,阮竹这边暂时没空管。 屋子里又进来的几人,她迅速解决。 没让这几个人惊动到他人。 可时间一长,外面的人已经是引起来了怀疑。 “好小子,这房间里的人都他妈嗑药了吧?” “今儿个怎么各个这么持久??” “就是啊,那孙猴子平日里可是三秒倒。” “怎么今儿个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唉,我说,里面别不会是一锅粥乱炖吧?” 外面八卦讨论的混混们同时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嘿嘿嘿”的笑出声来,极其猥琐。 有几个心思动的深的一想到里面的热闹和狂欢,当下就有些意动,脚步来回踱步的犹豫着要进来。 阮竹趴在窗户上看见这里,心里已经是满满的焦虑慌张和慌乱。 她再想不出来办法,就得引起这些人的察觉了! 她双手抱怀,不断的来回走动踱步。 脑海中疯狂思考对策。 看着这间屋子上上下下四处扫射。 然后四周除了门之外,皆是水泥加固,牢固稳当又毫无半点可逃跑的缝隙。 她拧着眉头。 把自己怀中和自己空间里的银针全部取出。 第254章 三哥竟然是…… 事到如今,唯有一拼。 她拿起银针。 眼神一转。 却陡然间瞅到了刚刚那进来的小混混。 因为银针插入只是不能动弹,不能说话。 可眼睛却还能直勾勾的看见一切。 此刻当阮竹开始四处搜寻时。 那几双眼同时与阮竹四目相对。 下一刻。 阮竹脑海中一个想法疯狂涌现。 自救? 或许…… …… 十分钟后。 沉寂已久,只进不出的房门终于被人从屋内推开。 众人翘首以盼,齐齐注视,看着好戏。 一见到出来的正是那孙猴子和跟着他一起的人。 众人顿时嘲笑着调侃着纷纷打趣。 “哟,今儿个还真是老天爷显灵,你孙猴子竟然也有这么时间长的一天?” “怎么样?屋内小姑娘爽不爽?” “据说这批货可是从镇子上还有其他地方抓来的。” “说是有好几个大学生。” “这大学生玩起来的滋味如何啊?” “说说啊。” “我听那声音可老带劲了。” “刺激吧?哈哈哈哈哈” “……” 虽然没有那个福气去里面沾染。 可过过嘴瘾的实在是不少。 这些人守着重要关卡。 平日里,又不敢动弹。 唯恐三哥怪罪。 更何况这几天镇子上的那条疯狗咬他们咬的贼紧。 为了保险。 三哥命令下旨一些人不要乱来。 因此。 这会儿众人虽是过不了手瘾,可这嘴瘾怎么都得过一下。 可偏偏今日这孙猴子要令这些人失望彻底。 只见往日比他们还猥琐下流令人恶心油腻,经常大言不惭的孙猴子,今日竟然格外寂静。 沉默的低着头,向前木讷的走着。 面对这些人的调侃戏谑更是充耳不闻。 唯独在时不时的看着众人时,眼睛眨巴眨巴的飞快。 可偏偏在众人继续看时,又只见他恢复原样。 众人怔愣着,各个心中还有些懵逼。 “嘿,我说这孙猴子,怎么不理人就不理人,这疯狂对我眨巴眼睛是干嘛?” “一路风风火火的朝着门口去。” “这孙猴子是不行了?还是被女人吓怕了?想要出去躲一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估计啊,吓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不就是嘛~~” “我看着,恐怕有些不对劲。” “这孙猴子……怎么这般变化大。” “……” 几人调侃,就有几分警惕。 这一开始对于孙猴子全是信任的人。 此刻也被孙猴子这副模样弄的摸不着头脑。 都是看着这一行的。 心里的怀疑和疑虑可是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随着孙猴子带着身旁的人站在门口,只差一道开关就能出去。 众人见此,心中一急。 齐刷刷的同时大喊:“站住!” “孙猴子等等!!” “别开门!” “……” 这些人虽是七嘴八舌,内容也不一。 可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心狠手辣,敏感多疑之辈! 阮竹见此,心中当下是哔了狗。 她跟着孙猴子,尽力做个小跟班。 却偏偏在此刻被众人拉下。 “哟,奇了个怪了,你孙猴子身边还有这么清秀的小兄弟??” “一看就是新来的吧。” “不然怎么还能留到孙猴子身边?孙猴子男女通吃,若是遇见个能懂点规矩的,那早就溜之大吉。” “连这点规矩事情都不明白,看来还真是个新来的。” “嘁,新来的小扑能蛾子,瞅瞅刚刚给你们警惕的。” “行了,行了,放行,都放行。” “赶紧滚!” “……” 这些人很明显对于这些习以为常。 对于此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意外。 阮竹一直紧绷的身子听见这里顿时稍稍的松快了一小会。 身边的孙猴子再次动起步来。 她匆匆忙忙的赶紧跟上。 做足了一个唯唯诺诺小跟班的模样。 众人瞧见,心里的怀疑更是消失殆尽。 挥挥手。 那封闭的大门关卡上的人顿时直接给孙猴子和他身边的“小伙伴”开了最简洁快速的大门。 阮竹心中见此,一颗大石头瞬间稳稳落下。 脚步向前。 大胆的直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离开了屋子里。 再离开了屋子的大门。 眼睁睁的看着只差最后一步。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男人磁性的吼声:“慢着!!” “那是谁??!给我转过身来!!” 熟悉的声音。 和昏迷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但其中的熟悉感远远不止这一次。 当然。 更恐怖的是,她现在必须转回头转回身子,让这个叫做“三哥”的人细看。 她垂下裤边的手,已经紧张的握拳。 心脏更是“砰砰砰”的疯狂剧烈跳个不停。 身边的孙猴子早已经在第一时间转过了身。 然后用着他那蹩脚的眼神不断向高台之上的“三哥”暗示。 阮竹见此,心中瞬间生寒。 低着头,死活没有动弹半分。 那被叫做“三哥”的男人,见此更是越发怀疑。 而众人更是如此。 “怎么了?这新来的究竟怎么回事?” “完了,这会儿无论这新来的犯了啥事,估计都和孙猴子跑不了。” “所以,我比较关心的是这新来的究竟咋回事?为什么不转头?” 为什么不转头? 阮竹旁边听闻,心中直直的嘀咕。 只怕转过来得吓死你们! 她握着拳。 身后的三哥越发高声呵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阮竹闭着眼,一不做二不休。 直直的转头那一瞬间。 这废弃的厂房外,竟然是突然传来枪响。 等众人惊讶抬头,立即掏出腰上的枪杆时。 只见这废弃工厂里竟是不知道何时出现了这么多警察。 “cao!是条子!!” “兄弟们快撤!!” “三哥?货物怎么办?” “玛德,还想着货物呢?” “有命赚没命花。” “你踏马快点走吧你!” 枪声阵阵,打的这些人措手不及。 众人四处逃窜。 拿枪奋战。 阮竹却是一边躲藏,一边心中骇然。 刚刚枪响的那刻。 她转过头。 却是一眼就见到了那被众人称呼的“三哥”。 这熟悉的面容。 熟悉的声音。 这熟悉的感觉。 分明就是前世里撞死她的司机!! 根据当时陆彦哲跑来的后续所问,说这是一个喝醉酒的大货车司机所为。 阮竹此刻,脑子里瞬间迷惑四起。 喝醉酒?大货司机? 是指眼前这个拿着枪“砰砰砰”的扫射对打的人贩子老大? 前世…… 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解答?! 第255章 死了,死了,都死了。 枪声惊悚,来势汹汹。 阮竹心中只是一个念头闪过,整个废弃工厂里的所有混混们几乎是全部倾巢而出。 有混混们朝着三哥大喊。 “三哥,对方来的人太多了!” “快撤吧!” “玛德,这次条子怎么来的这么快?” “谁泄露了?谁?!” “……” 这些混混们一边反击一边大喊。 外面的条子们火力太大。 就像是疯了一般。 行事和以往的小心谨慎更是不同。 那三哥跟着其身后的小混混们被打的只能被迫蜷缩在屋中。 阮竹因为之前换了小混混们的衣服,又戴着帽子扮成了小混混的模样。 这会儿自然是被这些人当成了自己人。 情急之下。 竟是带着阮竹一同撤退了起来。 而如今,此刻。 更是被逼的一起蜷缩在屋中。 她站在角落里。 隐藏在帽子下的眼睛悄悄的抬起打量着那屋中最中间的人。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 与上一世的大货车司机完全一模一样!! 她蹙着眉头。 眼睁睁的看着那边的“三哥”怒骂了一声,随后收整着自己的武器枪械。 待到一切处理好后。 他猛一拍桌起身。 “三楼还有留下来防守的没?” 这话问出,众人听闻,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沉默。 那群条子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儿个枪响的第一声就是从三楼开始。 他们有许多兄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在三楼解决。 很多兄弟们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三楼的那批货物们,也更是一上来就被那群条子们控制住带走。 像是有计划,有预谋。 对于他们的人员部署完全了解透彻一般。 众人心中只是想到这,皆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会儿又听到三哥这样问。 所有人都摇摇头沉默:“三哥,三楼早已沦陷了。” “二楼的弟兄们也快顶不住了。” 这群条子们。 今儿个竟然是势必要把他们堵在这废弃工厂之中。 众人心中这会儿几乎快要被紧张恐慌占领。 人群中不少人都已经心中泛起来了凉意。 当然。 慷慨激昂的自然也是不少。 纷纷跟着三哥一块儿拍桌道:“三哥!冲!我们直接冲!” “大不了和这群条子们拼了!” “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来!!” “玛德今儿个就算老子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就是!就是!!” “……” 这些人起哄的厉害。 三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阮竹站在最角落里。 倒是因为个子矮,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那三哥低着头的时候脸上显示的阴狠毒辣与薄情冷笑。 阮竹心中一闪而过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那三哥突然冷冷的“呵呵”的笑了几声。 “急什么?” “三楼那批小货物们被带走了。” “可一楼不是还有一批货?” “你们,你,你,去,把那些货物们带出来。” “老子要亲自押到门口去。” “看看这些条子们还敢不敢冲着我们开枪?!” 这些货物说的自然就是之前抬进来的那几个女人们。 众人听闻,当下“嘿嘿嘿”的眼神一亮。 这些条子们,武力值高,做事也利索果决。 但唯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 即便是以前,以后,甚至现在都无法改变的。 那便是这些条子们尊重生命! 只要有一个人质在手。 哪怕这人是个流浪汉。 这些条子们也愿意为了这一个流浪汉而放弃追赶他们这些人。 想到这里。 众人那可是顿时觉得拿捏的死死的。 纷纷大喊着吆喝了一声。 然后便是直直的朝着那放置女人的屋里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想着。 这枪声这么大。 这屋内进去的几个人竟然是一点没察觉? 还真就在女人香里睡的不要命了不成? 想到这里,这些人们就又是怒骂又是猥琐的笑。 等到几人齐刷刷的推门进入时。 眼前的一幕只是瞬时就让这几个人目瞪口呆! 刹那间。 阮竹心中闪起不好的预感。 她迅速往下一蹲,往旁边的一个废弃桶里一藏。 因为预谋许久,这声音倒也不算大。 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惊觉。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几个推门而入的混混们的大声惊叫。 “卧槽!卧槽!!” “死了!死了!这些人都死了!!” “这些人怎么都死了??” “cao!是孙猴子!” “是孙猴子干死了这些人!!” “……” 这几个人一喊。 众人的视线全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屋内一片猩红。 到处是鲜血淋淋。 整个场面惨不忍睹,横尸遍野。 无论是这些货物们,还是之前在里面的兄弟们,这一刻竟然各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这一瞬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再一想到之前出来神色诡异怪异的孙猴子,当下瞬间所有不对劲都连接了起来。 各个心中是恼怒,更是恐慌。 他们能利用的人质全都死了。 这下更是没了威胁条子的筹码。 就连三哥见此,都没忍住“啊啊啊啊……”的暴吼一声,气的脸色通红,青筋暴起。 即便此刻敌人在前。 他也一拍桌子势必要找到孙猴子。 巧妙的是。 他刚说完吼完。 这孙猴子竟然是正好也在这屋里。 阮竹从废弃桶里的小小缝隙间观看。 脸色沉默着,没吭声。 直直的注视。 只见那三哥上前,手里拿枪直接挑起孙猴子的下巴。 眼神狠厉,带着血腥和杀气:“说!” 他凶神恶煞。 好似要吃人。 常年干这种缺德事,常年干这种凶险的事。 他的脸色和神态早已经悄然而然的发生了变化。 变得极为的凶狠可怕。 那孙猴子见此,已经是吓得浑身瘫软。 颤颤巍巍,涕泪横飞。 “窸窸窣窣”的更是当场吓尿了裤子。 味道袭来。 众人皆是嫌弃的捂着鼻子。 那三哥对此同样如此。 他一手举枪,抵在孙猴子的额头上。 枪的冰凉与额头的冷汗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三哥再次开口:“说!快说!不说他妈老子毙了你!!” 他再次狠厉严肃凶神恶煞! 第256章 人质。 那孙猴子真是急的抓耳挠腮。 一边颤抖的害怕。 一边疯狂指着阮竹所在的方向,然后双手比划,最后又不停的扒拉着自己的嗓子。 明晃晃的显示着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 三哥见此心中已经是产生了浓浓的不耐。 他抵着孙猴子的额头扣下扳机,下一秒就要开枪打出来。 孙猴子当下求生欲旺盛,竟是直接跪下躲闪,然后抱着三哥的大腿。 任由三哥如何踢他,他都不厌其烦的上前去抱着。 并且一直指着阮竹的方向。 众人这一刻再是如何蠢笨,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三哥,搞不好不是孙猴子干的。” “之前那个跟他一块儿的新来的去哪了?” “你们谁看见了没有?” 有人大声吼了一声。 本来是想问问。 可人群里看起来明显等级略高一点的混混们突然眼神疑惑。 “新来的?” “我们什么时候带了新来的人来?” “这次来办这事,三哥带的都是自己身边熟悉的弟兄。” “手下的那些更是和三哥们一起打过好几次架的。” “哪有什么新来的?” 此话一出。 众人齐刷刷的脸色大变。 出来了。 事情的真相出来了!! 众人纷纷到处扫视寻找。 与此同时。 外面二楼的弟兄们,还有在大门守着一直对打的弟兄们齐刷刷的进来了好几个。 “三哥,守不住了。” “一点都守不住了。” “您快收拾收拾,我们等下直接冲出去。” “杀出一条血路来!” “三哥,您快!我们护送您!” “……” 这里面的许多弟兄们都是跟着三哥出生入死过。 与三哥一起更是有着非同小可的情谊。 如果三哥能够出去。 这些弟兄们的老婆家人孩子们以及在老家的父母,三哥更是会照料到。 这些人,甘愿为三哥付出生命! 这会儿这般喊叫。 外面的火力又越来越猛,越来越近。 转眼间,那大门与二楼就被那些警察们一起破开。 齐刷刷的涌入。 黑压压的一片。 看起来几乎是出动了这一片区域里的所有警力! 那三哥气急。 心中是悔恨懊恼还有万般纠结复杂五味杂陈。 抬眸间。 眼见那孙猴子还抱着他的腿。 本来这些兄弟们跟着他一起,若是有人质,这些兄弟们都能活! 可这会儿人质全死! 而唯一的凶手孙猴子还说不出来! 当下三哥一见,那就是心中怒火连连。 眼见这孙猴子还扒拉着他的腿。 他气的直接迅速开枪。 “砰——”的一声。 一条鲜活的人命,只是瞬息就凉的彻底。 一直到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 孙猴子的脸上都还挂满了震惊哀求和讨好。 打完这人。 三哥心中怒火消失了许多。 但仍旧不解恨。 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冲着弟兄们大喊:“冲!!” “冲!!” “冲啊!!!” “……” 这些混混们纷纷附和。 随后直接冲了出去。 但只是往外走了才没几步。 这些人就被齐刷刷的警察们迅速包围了上来。 这些警察们装备丰富,防弹衣,防爆照的护盾。 一排一排,有组织,有纪律,有阵营。 齐刷刷的上前来时。 气势简直汹涌澎湃。 比起三哥这边的这群烂鱼烂虾们简直不知道好了太多。 这些人齐刷刷的包围上来。 别说是冲出去一条血路。 只怕是把子弹打完,对方都能纹丝不动。 众人惊呼。 心中直骂。 大难临头各自飞。 事到如今。 有对三哥怨恨的。 怨恨三哥为什么不提前赶紧撤的。 有对孙猴子骂的,即便是死了都不解气。 还有对这些警察们骂的。 骂这些人老是断他们财路,如今甚至还要他们的命。 几个综合起来。 吵吵闹闹。 三哥双手无力垂下。 被身边的弟兄们护着,也依旧神色阴狠的盯着前方。 而自人群里。 喇叭声逐渐响起。 “对面的人听着……对面的人听着……” “……” 这些喇叭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大。 不少混混们被这举措搞的要投降。 阮竹同样通过废弃桶的缝隙里扫视前方。 以期望自己能看到陆彦哲的身影。 可她扫视了一圈,还是没有。 她抿了抿唇。 静心的看着。 正是专注时。 只见那废弃桶的缝隙间突然凑上来一双眼睛。 直勾勾盯着她的那一刹那。 阮竹直接“呼……”的吓出声来,吓了一跳。 因为知道情况特殊。 她叫到一半还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但因此此刻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安静。 所以就连这一声小小的惊呼也被众人察觉。 那众人们见此,纷纷朝阮竹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本来是想捡地上的大刀准备与警察们来个鱼死网破的混混。 这一刻更是兴奋的大喊。 “三哥!三哥!” “那个新来的在这!” “藏在这里!!” “……” 杀了他们那么多人。 又是新来的。 怎么都算是一条人质。 三哥听闻高兴的吼了一声。 在警察们的眼中,一举撬开了废弃桶。 阮竹的容颜和装扮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因为撬开废弃桶时用了大力道。 直接勾住了帽檐。 所以此刻即便是阮竹脸上抹了许多碳黑。 也瞬间被那些乌黑的发丝而出卖出来。 一头秀发风中飘逸。 黑黝黝的眼睛深邃又迷人。 众人纷纷一个怔愣。 “卧槽,是女人!” “还他妈的是那批货?” “我说怎么我们弟兄死了那么多!” “玛德这女人真狠啊,连那些女人们都一起杀了。” “狠就狠点怎么了?兄弟们这可是人质啊!” “有救了!!” 这些人纷纷高兴欢呼。 警察们那边却是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待到看见那人质正是阮竹时。 各个纷纷点头。 “确定了吗?” “对,就是!陆队给的照片就是这个!” “问题大了,不好救。” 三哥这群人,和之前蜂鸟那群人一样。 都是被他们盯了很久的拐卖贩子。 之前怕警力不足。 因此率先只端了蜂鸟。 三哥这边为此确实是没少高兴着。 两家是对家。 更是竞争关系。 如今倒下一个,当然欣喜。 而警局这边。 也自然是乐见其成。 第257章 我要你活着,无论谁死。 原本所里的人的计划本来是想着等彻底把蜂鸟的事情解决完,再慢慢悠悠的收拾三哥这群人。 可倒是没想到三哥这群人竟然这般猖獗。 明知道此时正处在风口上。 竟然也敢这般当街抢人。 当真是没了对家,就无所顾忌了不成? 这会儿。 众人虽然说是被打乱了计划。 可却也不算完全一点准备都没有。 为首的所长拿着喇叭,看了一圈后朝着三哥那边喊道:“放人。” “若是放人,还能坦白从宽。” “酌情处理。” 他声音凌冽。 一所之长的威严,明晃晃的显示。 那三哥以及三哥身边的小混混们均是“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还敢指使我们三哥?” “自己手里有点枪,就敢来我们三哥头上耀武扬威不成?” “就是啊三哥,我们这会儿可是有人质在手。” “还用怕这些?” “打!” “跟他们打!” “啪!” 有激进的刚说完要打,就被旁边的人“啪”的一声巴掌拍了过去。 “煞笔啊你?” “看看我们四周的弟兄,还剩下了几个?” “打什么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赶紧出去才是正事。” “逼到最后鱼死网破,谁他妈都活不了!” 这人的地位明显高于其他人。 这人一说完,即便是三哥都没反驳。 三哥点点头,郑重其事。 举着枪抵着阮竹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把人移到了前方。 那冰冰凉凉稍不注意就会不小心冒烟的枪械。 此刻抵在阮竹的额头上。 只怕稍有瞬息,脑袋就会开出一朵璀璨的花。 阮竹见此。 心中虽然知道有内气护身。 可还是忍不住心里紧张。 她几乎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被人推到前方。 两边的人枪械都齐刷刷的互相对着。 而她卡在最中间。 一触即发。 三哥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你们听着,要是想她不死,就乖乖的给我们让路!!” “否则……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等会儿脑袋上能不能开出花来,我可就不好说了!!” 他扯起嗓子大喊。 喊完之后又把枪使劲抵在阮竹的头颅上。 本来想着让阮竹给出点反应,让对面的人产生急切紧张的心理,从而起到拿捏对方的作用。 谁知道眼前的小姑娘纵使是能明显看出来紧张,但却死活一声不吭。 反而紧张过头之后,还有些平缓平和。 那三哥见此。 怒骂一声:“cao!” 作势就要打阮竹几下。 手都要挥在半空中时。 却被阮竹一把拦下。 小姑娘眼神镇定疏离,还带着不容直视的严肃。 此刻仿佛身份对调。 三哥好像才是那个被当成人质的人一般。 三哥周围人见此顿时面露诧异。 当下不再疑惑,纷纷对着阮竹举枪。 警方那边看见,更是心惊胆战。 陆队的媳妇。 果然与陆队一样。 还真是……与众不同…… 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是胆大妄为,还是傻的可爱。 阮竹冷冷的斜着蔑视一眼。 “好好说话。” 三哥,众人:“……” 倒还真是被唬住了。 三哥咽了咽口水。 好半响后,这才看向警方那边:“让开!给我让开!!” “……” 此刻再说时。 很明显就没了之前强硬的底气。 而关注点,更是着重转移到了与警方的谈判条件上。 阮竹见此心中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直蜷缩的手心,里面早已经全是汗。 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看起来镇定厉害。 一切都像是狐假虎威一般。 最大的底气便是来自于刚刚小兽突然回来空间。 “你的内气所炼制成的保护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可以抵挡子弹的。” “这是来自于高科技世界的底气。” “毕竟,你们现在这个年代的子弹武器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已经属于是老古董。” 小兽面无表情淡淡的解释。 像是在诉说一件过往,一件历史。 但却是很成功的让阮竹神色一亮。 当然。 另一层方面。 自然便是小兽说的有关于陆彦哲的事。 “东北方向,厂房上头。” “陆彦哲已经架好了狙。” “只要有一方试图危害到你的生命。” “他便能立马开枪射死企图危害你的人。” “而现在。” “你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最大程度的逃出去,而这个前提下尽量还得保障三哥活着。” 三哥是这一批小团队的头目。 其背后却是一条又一条更深的大鱼。 这条贩卖儿童,拐卖幼女的产业链,因为其利益的庞大,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想都没想到的人在里面。 而三哥。 他知道的信息,比之前的蜂鸟还要多! 若是能撬动他的嘴。 只怕众人又能跨进一大步。 小兽此刻说的这些话,皆是对面的这些警察们刚刚在所里的交代。 但是。 这些是小兽偷听来的。 因为这些人交代给的对象是陆彦哲,而不是它小兽。 真正交代给小兽的,只有陆彦哲的一句话,那便是:“我要你活着,无论谁死。” 小兽笑的贱兮兮的调侃完。 就连语气都用的是平日里陆彦哲说话的那个腔调。 阮竹本来都快紧张死了。 结果被这样一逗,瞬时没憋住的直接“哈哈”的笑出声。 这一下子。 可算是给三哥敏感的神经重重的填上了一抹浓厚的色彩! 谁懂啊! 他摸爬滚打,干了人贩子这么些年! 哪里遇见阮竹这种被当做人质绑架,性命稍有不慎就会没了的人,还笑的“哈哈哈哈”的。 这是直接就在他的神经上挑衅! 这是直接就在他的眼皮上狂风乱舞! 他“腾……”的一下子冲上前。 直接一个胳膊过去直接锁住阮竹的喉咙。 以一个后抱的姿势,让阮竹面对前方的警察,做自己的护盾替身。 阮竹见此,心中瞬间哽塞。 她还真是个大煞笔。 三哥“哼”了一声,一步一步带着她向前。 手中的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一步一步的向警方逼近。 而锁住阮竹喉咙的手腕更是越锁越紧,越锁越紧! 转眼阮竹的脸蛋就被憋的通红。 额头上和脖颈间的青筋直接爆起! 第258章 她并不是一个好的母亲。 前方的警察见此瞬间慌乱的向后退。 纷纷给这些人让路。 阮竹翻了个白眼,在这三哥欣喜,终于得偿所愿能靠人质跑出去的那刻。 她费劲巴拉的用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看向东北方向。 垂下的手腕从裤兜上伸起直接高高举起。 比划出一个数字三的手势。 众人本来就一直在默默关注。 见到阮竹这一幕,所有人都是疑惑。 但很明显随着阮竹的手势从数字三,变为数字二时。 所有的混混们全都不平静了起来。 “三哥,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倒数!她在倒数??” “她在倒数什么?给谁看?” “……” 众人嘀咕。 心中的焦躁不安,直接升起到了极点。 手中的枪械再次被举好。 唯有前方的警察们好似害怕一般,不仅没有举枪不说,更是直接把护盾立在前方,组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那些混混们不明所以的同时,又觉得嘲笑。 这群条子们。 还真是胆小如鼠。 怕死的厉害。 他们“嘿嘿嘿哈哈哈哈”的毫不掩饰的大声嘲笑。 在阮竹的眼神注视中。 手上的数字从二变为一的那刻。 只是下一秒。 一声枪响和一声惨叫同时响起直接打破了此前好不容易凝结出来的平静。 “有人!!有狙击手!!” “cao!是那条疯狗来了!!” “我说他妈怎么没看见他!” “啊啊啊……疼啊……” “三哥!三哥!三哥你怎么了?三哥你醒醒啊??!” “三哥!三哥!” “玛德,跟他们拼了!” “都给我打!!” “……” 场面随着两声响动一触即发。 随着三哥越发的向外走。 随着阮竹的手势数字数倒数完。 阮竹嘴里不知道何时藏匿起来的一根小银针,迅速被她扎进了三哥的手腕。 只是一秒。 整条手腕便彻底僵硬了下来。 像是成为了水泥,竟然是僵硬牢固,再无半分柔软,直接失去知觉。 三哥手中的枪械直接跌落。 抵在阮竹额头上的最后一丝威胁也彻底没了作用。 那些混混们见此先是一个怔愣,纷纷冲到三哥面前。 见到三哥整只手腕都像是被化作了泥塑一般坚硬,全然成了毫无作用的废物! 这些人顿时“嗷嗷嗷嗷嗷”的嘶叫一声。 然后快速举起枪械扫向阮竹。 与此同时。 警察们见此更是直接冲着那些小混混们的手腕开枪。 直接转移了众人的火力。 再配上阮竹的东躲西藏,和陆彦哲在上方的掩护。 只是短短的时间里。 阮竹就被两个冲上前来的警察直接带走。 一路护送到了厂区之外。 刚出去的那一刻。 虽说外面的夜晚暗淡。 只有星云闪烁。 但被警方车灯照耀下。 阮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在人群后方正被医生们检查着的陆子迪。 小小的人惊魂未定,神色怔愣。 整个人呆呆的,像是傻了一般。 就连眼泪都忘记流下。 阮竹见此心瞬间是软的一塌糊涂。 她匆匆忙忙的上前。 也不顾后面厂里面的状况。 直直的上前一把把子迪抱在怀中。 阮竹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熟稔。 又是如此的安心。 陆子迪先是没反应过来,甚至就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呆愣愣的被阮竹抱在怀中。 可等问到这股气息是那么的熟稔和安心后。 小小的人终于呆愣愣的抬起头来。 他眼睛也不曾眨一下的抬头。 入目便是阮竹焦急看着他的脸。 眼里的温柔和急切就像是瞳孔里的他一般,牢牢的把他包围住。 这是妈妈。 是妈妈! 陆子迪干涩着嗓音,结结巴巴的叫道:“妈……妈妈……” 他才几岁的小孩子。 今晚见到的场景,或许是他此生都不一定能见得到的。 被绑架,被当成货物一般运输,贩卖。 被三哥那群混混们,挑起下巴细细谋划端详,计算着价钱。 遇到要哭要闹的孩子。 那些混混们更是拳打脚踢。 有好几个都是被打骨折昏晕了过去。 而三哥处置人直接开枪的血腥暴力手段更是在陆子迪小小的世界里造成了强烈的震撼。 那些猩红的血液,死亡之人的尸体,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到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最大问题也就是李翠对于他的不喜。 也就是七里村的那些村民们背后说他是拖油瓶,说他是吃白饭的。 他原本以为这就已经是生活的最灰暗处。 可等到他今晚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时。 他这才知道原来外面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人。 原来小孩子被绑架之后,会遭遇这般可怕的事。 而这还是他被立马救出来的缘故。 倘若不是他的爸爸陆彦哲,不是他的妈妈阮竹,还有爷爷奶奶和小姑姑一早就发现来救他。 那他剩下的会继续面临什么呢!? 他小小的脑袋这一刻天旋地转,一会儿思考一会儿迷离。 再是看见阮竹的那刻。 竟是直接乱成了浆糊。 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哭! 哭!大哭! 疯狂哭!! 他“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哦嗷嗷嗷嗷”的狂哭不止。 即便是趴在阮竹的怀里。 他也不停的哭。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抱着阮竹。 双手使劲的拽住阮竹的衣角。 一头扎进阮竹的怀里,就像是隔绝了一切。 周遭的气息和环境让他熟悉,让他安心。 让他感觉一直害怕的紧绷着的情绪此刻终于能够释放。 他先是“呜呜呜呜”的大哭完,然后又继续抽抽啼啼的哽咽。 阮竹把小小的小人儿抱在怀中。 心中早已经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揪起来了一般。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从重生以后到现在。 她更多的是一直在干自己的事。 从去县城给县长女儿何灵儿看病,再到南方去参加医术交流会,再到镇子上开店。 她前前后后的一直在自己的道路上奔跑。 做的最多的就是每次回来的时候给陆子迪买点零食小吃。 平日里虽陪伴。 可更多的是让他和陆母一起玩,和陆天雷一起玩。 即便和自己待在一块儿时,她也总是把《神农易经》抱在怀中看。 第259章 我带你回家。 真正算起来。 她耐心陪伴陆子迪的时间其实很少很少。 甚至称得上少的可怜。 想到这里。 她默默“唉……”的叹了一口气。 把小小的人稳稳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一只手轻轻的温柔的拍打着陆子迪的后背。 等到怀里的人终于哭累了,哭睡着了以后。 她这才匆匆忙忙的抬头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看去。 陆陆续续的人被警察们拿手铐拷起来带出。 有刚刚誓死要拼搏着为三哥杀出来一条血路的小弟。 有一直躲藏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的小混混。 更有身份地位极高的三哥。 一脸晦气,恼怒,灰头土脸的被警察押了出来。 低着头走路,被外面的车灯一照。 只见那三哥抬起头来看向阮竹,眼神直勾勾的,全是狠辣阴冷。 阮竹毫不畏惧的直视。 待到好半响后。 那三哥才在警察的催促下低着头向前走。 只是朝着阮竹做出来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带着挑衅和恐慌。 用手比划在脖颈间。 像是暗示着阮竹会被他所杀。 阮竹直勾勾的盯着。 虽是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是惊骇万分。 无论如何。 起码前世,她是真的被眼前的“大货车司机”三哥撞死。 她抿着唇,低垂着眼眸。 心中念头闪过。 再是抬头时就见那三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穿着工作服之后的修长笔直的长腿迈着步伐向她走来。 手里一杆长狙,戴着透明的玻璃眼罩。 胸前的纯黑色防弹服,以及裤腰处的子弹带,显示出男人的身材有型。 走来的步伐急切强势,步履匆匆,面无表情般冷漠,更是显得男人有几分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无论看多少次。 阮竹从来不会腻。 她只是看着的一刹那,眼眶就已经开始憋红。 就像是陆子迪遇见她一般。 她面对陆彦哲的这一刻,心情几乎是一模一样。 她坐在那里,抱着子迪,身上动作虽没展示出欢迎人的样子,可一双眼睛从与男人对视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看向别处。 眼里的暗光与炙热瞬间沸腾升起。 偌大的废弃厂区里。 两颗心脏在一点一点移动,随后依靠来自于灵魂之中的那股吸引,而迅速贴在一起。 陆彦哲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上前,然后一把冲到阮竹的面前,把阮竹连同子迪一起拥在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 “别害怕。” “我在。” 他把人拥进怀里之后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阮竹瞬间泣不成声。 她眼眶湿润,泪珠“哗哗哗”的滴落。 一颗,两颗,三颗……如同水滴石穿一般直接击中他的心脏,然后自他的心脏处开始发麻,微微的电流迅速遍布心尖。 让他四肢躯干,身体和心,身体里的每一处都恨不得交给阮竹。 只为了让眼前的阮竹不要哭。 他捧着阮竹的下巴。 小姑娘哭的泪汪汪的,两只眼红红的像是小兔子一般。 他凑上前轻轻亲吻:“对不起媳妇儿。” “没护好你。” “别害怕,别担心,我在的。” 他一点一点顺着阮竹的发丝,额头,眼睛,脸蛋,嘴唇,下巴…… 挨个挨个的亲吻。 抱着陆子迪和阮竹在怀里时。 更是对这一对娘俩恨不得直接捧起来当祖宗。 阮竹被陆彦哲牢牢的搂在怀中。 男人宽阔的胸膛,就像是避风的港湾,呵护着她还有子迪。 她感到安心。 感到温暖。 嗓音带着哭泣之后的一丝丝嘶哑:“子迪被吓到了。” 陆彦哲:“那我们带他回家,好不好?” 陆彦哲:“你有没有吓到啊?” 阮竹摇摇头,埋在男人胸膛说的话飘出来,带着一股瓮声瓮气:“我没有……” 陆彦哲嗓音温柔的似乎能够拧出水来:“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媳妇儿,乖,我带你回家。” 家里的陆父陆母,还有陆玲三人此刻还都处于焦虑不安。 子迪这会儿虽说睡着了。 可难保等会儿不会惊醒。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 陆彦哲先是跑去已经出来的所长那里,把自己的装备武器全部上交后。 这又才在阮竹的怀中把子迪抱起搂在自己的怀里。 而剩下的一只手却是牢牢的抓住了阮竹的手腕。 阮竹见此,抬眸看了男人一眼。 却是没有松开。 从刚刚开始一直到现在。 男人都表现的很镇定,很镇定。 像是无数个等她的夜晚。 像是之前知道她想吃麻辣鸡,特意连续开车一晚上给自己送回来,却一声没吭不表达。 男人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只做事不表达的。 即便是后来他褪去了心理阴影,开始在阮竹面前撒泼打滚,贴着脸求阮竹抱抱。 但一旦面对真正的大事,或者是需要他顶起来的时候,男人从来不会推脱,更不会给阮竹压力。 阮竹低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步一步跟在男人的身后。 看着男人的背影。 宽阔,伟岸,高大。 如同天。 如同她的天。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随后抬起男人牵着她手腕的手。 心中的后怕,恐慌,怒火,以及担忧。 直到这一刻还残存在男人的手上。 抓着她手腕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继续颤抖。 阮竹看着格外心疼。 看着男人,几乎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举起男人那紧紧的紧抓着,仿佛松开下一秒她就会跑的手。 随后低着头,轻轻的上面留下一吻。 嘴唇的q弹湿润触感,在寂静的夜色里,是如此的撩人。 顺着手背,一路蔓延到心尖。 男人一路向前稳稳当当行走的脚步,这一刻,突然顿住,突然停歇。 像是一直处于一个深渊不可见底的黑洞里的信徒,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真神! 他干涩着嗓音,强行让自己平静。 背对着阮竹的方向,说出一个字来:“乖……” 再下一秒。 再继续往前走时。 脚步便显得有几分慌乱,连带着呼吸也开始紊乱了起来。 而阮竹? 她抿着唇,在月色下。 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是天上闪烁的星辰,还有男人宽阔伟岸的背影。 第260章 妈妈妈妈妈妈,抱! 阮竹与陆彦哲坐着警车回去。 陆父陆母还有陆玲三人站在院门口,就一直没有干过别的。 见到阮竹与陆彦哲回来。 三人心中当下狠狠的松了一口长气。 又等见到陆彦哲时。 只见陆彦哲怀中抱着的正是陆子迪。 陆父陆母以及陆玲三人见此,那更是心中的大石瞬间放下来了不少。 三人匆匆忙忙的围上前来。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闺女和孙子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谢谢保佑!” “……” 陆母双手合十。 嘴里一直感恩嘀咕念叨。 弄完后又赶紧匆匆忙忙的扒在陆子迪面前细看。 阮竹见此,皱着眉头:“妈,还是得去诊所里把医生请来。” “或者您要是这会儿有空,不如去帮我熬几副汤药?” 小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夜里最容易做噩梦。 闹的不好的,说句半夜发高烧都不为错。 阮竹既然是医师,知道这个情况。 自然是越早准备便越好! 她丢给陆母一张医药单子。 然后还指了指自己平日里放药材的小库房。 那陆母见此当下“嗯嗯嗯嗯”的点头。 直接认领了这个任务。 待到众人把陆子迪齐齐围着放进了正屋的床上时。 只见那刚刚还在陆彦哲怀里睡的正香的陆子迪此刻突然“哇哇哇哇哇”的大哭。 突然醒来不说。 更是在人群中四处扫视一眼。 待看见阮竹的那刻。 他直接伸出双手高声大喊,叫的极为凄惨撕裂:“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妈妈……” “妈妈,妈妈……”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呜呜呜,抱……呜呜呜呜呜抱……” 小小的人儿这段时间里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白嫩皮肤。 这一刻哭起来眼睛是又肿又可怜。 阮竹见此,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当下是赶紧把子迪搂在怀中。 只是顷刻间,阮竹肩膀上的衣衫就直接被子迪哭湿。 陆父陆母,以及陆玲三人瞅着是格外的心疼。 抽抽啼啼的跟着一块儿哭。 陆彦哲皱着眉,沉默着,没吭声。 阮竹耐心的哄着人,又轻轻的拍打陆子迪的后背。 小小的人儿双手抓着阮竹的衣角,死死的,即便是强势掰开都不行。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倔劲。 阮竹见此,心里也是心疼的厉害。 她踌躇着:“爸妈,要不今儿个晚上子迪就先和我们睡?” 她嫁进陆家这么久。 陆子迪就没有和她一起睡过一次。 如今这会儿说。 陆母自然有些担心。 她脸上是小小的纠结。 却被陆父轻轻的拍拍,随后温温吞吞道:“就让他们睡一块儿吧。” 大事面前。 陆父几乎从来不出错。 陆母自然明白。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眼睁睁的看着阮竹把子迪带进自己与陆彦哲的卧房之中。 直到阮竹上床,熟睡过去的陆子迪都没有放开阮竹的衣角。 死死的抓住,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和所有的温床。 …… 夜里。 阮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陆子迪浑身烫的像个火炉,嘴里说着梦话,双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乱抓。 “不要,不要抓我!” “妈妈,爸爸,救我!救救我!” “别打我,别打我,呜呜呜呜,别打我……” “呜呜呜呜呜,别过来!” “……” 今天发生的事情在陆子迪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越是恐惧,便越是梦的深刻清晰。 阮竹与陆彦哲两人自睡梦中同样惊醒。 两人先是迅速把煤油灯点亮,随后阮竹便给子迪扎起来了银针。 待到针灸发挥了一点点的作用时。 阮竹只感觉自己好似也头脑昏昏沉沉了不少。 她脸色烧的通红通红。 浑身滚烫。 陆彦哲轻轻一碰,就明白阮竹也发了高烧。 “有点烫,烧的有点高。” “我去给你们煮药。” “乖,快躺好。” 他把这对母子挨个挨个塞进被窝里塞好。 接着又是挨个挨个给喂粥,又是给喂汤药。 耐心细腻的擦洗着脸颊和手。 随后安安静静的护在两人身边,守候了一整晚。 …… 待到第二天两人的温度稍稍降下来时。 他这才又赶紧起身给两人做温和有营养又不油腻刺激的营养汤。 等到五日之后阮竹与陆子迪终于恢复了健康时。 陆彦哲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接着竟然是又成了陆彦哲发烧躺在床。 阮竹看着,和陆子迪两人一起一人捏着陆彦哲的一只手。 男人喝完药刚刚睡着。 阮竹轻声的和陆子迪“嘘……”了一声。 随后这才像是做贼似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屋门。 陆子迪伸手拉着阮竹的手:“妈妈,爸爸是不是累坏了?” 阮竹点点头:“对吖。” 陆母这个时候凑上前:“怎么样?还好着吗?” 阮竹听闻又是点点头:“这几天累坏了他,突然一下松口气,累到了,又被我们的感冒传染,多多少少要好好生病一场。” “不过问题不大。” “他身体壮,恢复的快。” “喝完药之后多多休息多多睡觉就好。” 这般回复。 陆母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儿媳妇和孙子遭受这种罪。 自己的儿子这几天更是好像一直憋着一口气。 虽说看起来和以往一样。 可身为他的妈,还是能敏感的察觉到。 她皱着眉,“唉”了一声,有些愁容,看着阮竹,轻轻的拍了拍阮竹的肩膀。 “辛苦你了。” 阮竹摇摇头:“这没什么辛苦的,都是应该的。” “子迪,你说呢?” 她低着头说话,刻意带上子迪回答问题。 小小的人儿经历过被绑架事件,好像一瞬间被封闭了心门。 他本就敏感内向。 经历过这一场事件后,更是一下子好像变得成熟了不少。 他点点头,微笑着脸:“对。” 然后便懂事的去到屋子中间,帮着陆彦哲倒了一杯热水,随后端进屋中。 整个过程看起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可诡异反差感实在是太强。 前几天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儿。 这一刻看起来竟是像个大人。 像个……大人? 为什么……像个大人呢? 她们从来没教过子迪这些啊…… 阮竹低垂着眼眸。 看着陆子迪的背影。 眼里波光涌动,情绪复杂万分。 第261章 你如今倒是享福了哦。 陆彦哲这一场发烧,倒是只烧了一天,就退了下来。 他的身子本来就健壮。 就连平日里都不怎么生病。 这一次,估计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受了惊吓。 陆母想着,八成就是因为他们三个去所里找陆彦哲说有关于阮竹失踪的事,让陆彦哲给惊吓住了。 眼下这一家三口人遭了这般罪,齐刷刷的都是大病初愈的修养期。 她干脆去镇子上那卖鱼的地方给买几条鱼。 回来做个鱼汤,挨个挨个补一补。 她想着挺好。 思索着要出门。 转头一看陆子迪在院子里玩,她才刚扯起笑脸。 话还没说出口。 陆子迪就已经沉默着脸,迅速躲闪到了一旁。 直勾勾的盯着她,不闹也不说。 陆母心中的千言万语瞬时说不出来。 她嘴角扯着笑容:“子迪啊……” “我不去。” 陆子迪微笑着脸:“奶奶我不去。” 小小的人儿说话是微笑着脸的,显得很有礼貌。 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妥。 可就是这般才让人觉得不舒服,好似带着一股疏离感。 陆母心中“咯噔”了一下。 自从孙子被绑架回来后,便一直这般。 她抿着唇,低着头,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全部凝结成了一股无法言说的难过情绪。 抬起眸的时候已经是眼泪汪汪,眼眶湿润,她伸出手擦拭:“子迪是在怪奶奶没有护住你对不对?” “对不起,奶奶当时没有抢过那群人。” “奶奶对不起你。” “奶奶错了……”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带着哭泣,带着懊悔。 陆子迪听闻默默摇头,这次暖心的上前抱着陆母,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擦拭着陆母的泪痕。 声音带着还未进入变声期之前的奶声奶气:“子迪不怪奶奶。” “子迪只是不想去。” “奶奶不要哭。” 他懂事的让人心疼。 还拿来纸巾给陆母擦泪。 陆母听闻抬头看。 知道陆子迪是真的没有怪她。 心里又是慰藉,又是感激。 可隐隐约约之中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孙子被绑架回来后,除了第一天晚上发高烧之前抱着阮竹哭了一场。 再之后便没有哭过任何一次。 平静平淡的像是没有这回事一般。 甚至淡淡悠悠的似乎第二天就已经显示的正常。 本来这般是陆父陆母阮竹和陆彦哲期望的。 可真到了这时候。 众人却只觉得不对劲。 诡异。 太诡异了些。 陆母皱着眉头。 轻轻的安抚似的拍了拍陆子迪的肩膀。 起身准备出门时。 只见角落里的阮竹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那里。 她扬了扬手。 阮竹看了过来。 知晓陆母的意思。 阮竹也蹙着眉头。 无声的说了句“没事”后,陆母这才勉强把这股担心压下,然后出门买鱼。 …… 时间斗转星移,稍纵即逝。 一过又是四五天。 陆彦哲,阮竹,还有陆子迪三人彻彻底底的大病初愈。 但。 除了陆子迪之外的所有陆家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陆子迪不对劲了。 他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淡淡悠悠,越来越平缓平和。 有时候说起绑架的事情时,他甚至会产生疑惑和迷茫。 好像是忘记了当初的这一段记忆。 阮竹和陆彦哲两人看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因此。 两人浅浅的商议了一下。 还是决定带陆子迪去县城里看心理医生! 陆父陆母知道后,对此自然是双手表决赞同。 孙子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回来之后虽说皮外伤没有,可这些日子里的越发怪异,明显就像是心里出了问题。 陆母从怀里掏出一千块钱的大团结来:“我听镇子上的人都说了。” “这看心理医生都贵得很。” “这钱你拿去,先给孩子看看。” “要是不够,我和你爸再继续给。” 这一千块钱,还是当初阮竹从南方回来的时候给陆母的。 这些日子里来。 虽然花了不少钱。 但对于阮竹给陆母的这笔钱,她始终没动过。 虽说拿了,但也就相当于是在帮阮竹保存着。 阮竹见此,当然不肯收。 也没顾得上求助陆彦哲,就已经直接拒绝。 陆母本来还想再说,却是又被陆彦哲直直的拦住。 阮竹见此,趁两人说话时,把东西拿袋子装好,然后起身抱着陆子迪,两人就朝着院门口走去。 今儿个陆彦哲特意请了假。 三哥一行人也已经被抓住。 阮竹不怕之前的事情会再次上演。 她大胆的抱着陆子迪向外走。 陆彦哲见此,匆匆忙忙的和陆母说了几句,就要上前追。 阮竹一边耐心的哄着陆子迪,一边等着陆彦哲追上来。 她看见斜对角的马路上有着卖糖葫芦的小店。 她指了指那边的糖葫芦然后问着陆子迪:“是你最爱吃的糖葫芦哦?子迪要不要吃啊?” 她捏了捏子迪的小脸蛋。 子迪转过头,神色淡淡。 那张脸上,若是平日里绝对是万分欣喜,闹腾的还。 这一刻却是不声不响的沉默着。 一声不吭。 阮竹见此,心中已经是满满的忧愁。 面上倒是开始继续哄。 她贴心的又挨个挨个指了指那边的好吃的小店。 待到指到了那旁边的牛肉饼时。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冲着她“哟”了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儿媳妇啊。” “你家如今可是鸡犬升天了。” “这不仅搬到了镇子上来了。” “这穿的都是这精致的潮流的好料子。” “啧啧啧。” “这么会花钱,这嫁到陆家来,你可算是享福了。” 李翠叉着腰,阴阳怪气。 多日不见,如今好不容易见到阮竹,只见阮竹身上穿的那都是当下时兴的料子所做的衣服。 那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二房家的还真行啊。 搬个家都不声不响偷偷摸摸的。 好像深怕她们这几个去家里打秋风一样。 “如今你们倒是好过了,可惜了陆老太太可还是被我们大房养着。” “你们倒是轻松了。” 她隔着一条路,老远的一边骂着一边走来。 叉着腰怒骂的模样,倒真是活生生的像那些凶神恶煞的混混们。 第262章 妈妈和爸爸会救你。 阮竹站在原地,还真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这一通冷嘲热讽当下让她脸色一变。 还没等她开口回应。 就见自己怀中多日里都是表情平缓平和,神色淡淡的陆子迪这会儿竟然开始在不断挣扎。 随着那李翠的到来,这挣扎的幅度就越来越大。 阮竹先是蹙着眉头。 随后下意识便是眼神一亮。 她沉默着思索了三秒。 三秒过后,她不仅没有吭声。 反而直接露出一个挑衅的脸色。 随后就展示着自己如今的富贵,自己如今的享福。 那一看就是好面子好料子的衣服,那一看就是擦了护肤品的脸蛋,还有那一看就像是没做过活的手。 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那城里的大家小姐一般。 哪里还有李翠最开始在七里村见到阮竹的模样。 李翠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上涨。 嫉妒,酸水,一个劲的往外冒。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贪小便宜和对比。 以前能贪这陆家二房的便宜,她喜不胜数,可自从这阮竹嫁了过来,她就再也没贪到过一次! 至于这对比? 嘿。 还真是奇了个怪了! 早些年,她家陆老大是政府上干活,陆彦哲是部队里干活。 她时常比不过这陆家二房。 但总归自家也是不差的。 可后来,这陆彦哲不行了诶! 腿不行了! 还被退伍了! 乖乖。 能给她激动死! 她背地里偷偷摸摸的看好戏,欢喜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自从这阮竹嫁进来没多久。 嘿! 那陆彦哲的腿竟然又被阮竹给治好了! 阮竹,阮竹。 阮竹!! 多气人! 多气人!! 今儿个遇见了,这阮竹还一改往日的态度,越发对她挑衅!! 她瞬间怒气冲冲,火烧心尖! 结果一看她怀中的陆子迪。 见到她的这一刻竟然是连句大奶奶都不叫了! 这更让她气的不行。 这小子平日里和陆天雷一起在她家,吃了不知道多少她留给陆清河的好东西。 是。 虽然是偷吃,虽然是被她骂了不少。 可这小子咋说也得该叫她一声。 可这才搬来镇子上几天啊? 就变得这般傲慢目中无人了不成?? 她气呼呼的,气鼓鼓的。 冲上前来,凶神恶煞,满脸怒容。 阮竹她欺负不了,她还不能欺负欺负这个小的? 她一把捏住陆子迪的耳朵,揪着起来。 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连我都不叫了?” “我看你这小孩子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怎么这般没有礼貌??” “怎么这般没有教养?!” “你这个后妈要是教不了你,今儿个我就来给你教教!!” 她那尖锐的大嗓音,一声赛过一声。 陆子迪的神色瞬间一变。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情况,像是陷入了某种怪圈。 李翠甚至还试图把陆子迪拽下去。 这使出力气的这一刻,更是与不久前陆子迪被绑架的那一刻情形重合。 陆子迪“哇”的一声瞬间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不止。 即便是被阮竹抱在怀中。 也不停的扑腾,也不停的双手乱抓着。 哭着闭上眼的这一刻更像是陷入了一种梦魇。 不知今夕是何年。 嘴上不停的说道:“不要,不要,救命!救命!!” “放过我呜呜呜呜,放过我!” “爸爸,爸爸,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 他努力的大喊。 一边喊,一边四处找人。 眼泪哗哗哗的泪如雨下。 阮竹当下赶紧哄人,赶紧抱在怀中。 见到李翠仍然不放手。 她“啪啪啪啪”的几巴掌上前,直接给了李翠几个巴掌。 那陆子迪本来像是魔怔了一般,此刻见到这一幕却是一下子缓过了神来。 他冲着阮竹张开手。 “妈妈?” 阮竹把人紧紧搂住。 然后对着陆子迪指着李翠:“你看,坏人被妈妈打到了。” “你看,妈妈打倒了坏人,子迪不会被抢走了!” “子迪永远都不会被抢走了!!” 这一声声,像是在不断的覆盖冲洗那天的记忆。 子迪怔愣着,脑袋里的记忆乱成一团。 但眼前此刻妈妈的脸是真实的,坏人被妈妈打倒是真实的! 他点点头:“妈妈把坏人打倒了?” 阮竹点点头:“对!” 两母子这一刻温馨对视。 那倒在地上的李翠简直都要疯了。 这阮竹真是疯了!疯了!! 敢打她李翠?? 她回过神来“嗷嗷嗷嗷嗷”的一叫,当下趁着阮竹背对着她的时候就要冲上前去。 披头散发,凶神恶煞,怒气冲冲,像是魔鬼坏人的模样。 顿时惹得陆子迪瞬间瞳孔瞪大。 小小的人儿惊呼一声:“妈妈!!!坏人!!!” 阮竹此时再回头,再反应已是为时已晚。 她心中咒骂一声。 内气迅速燃烧。 但明显还未运用上,就被匆匆忙忙赶到的陆彦哲一脚把李翠给踢了过去。 “咚……”的一声,没用太大力,但也不小。 李翠当下就是往旁边被一踹,随后彻底摔倒。 只是瞬间眼冒金星,有些眩晕。 陆子迪见此,待看清来人是陆彦哲时。 他“哇哦哇哦呜呜呜”的拍手欢呼,兴奋的跳脚:“爸爸救了我们!!爸爸是英雄!!!” “子迪没有被绑走!子迪没有被坏人带走!!” “妈妈救了子迪!爸爸救了我和妈妈!” 他兴奋的鼓掌拍手,阮竹见此笑着点头。 把人抱在怀中,然后给陆彦哲使了个眼色,就带着陆子迪先回家。 陆彦哲见此,心中明白。 等阮竹走远时,他这才上去把李翠扶起,然后解释。 而阮竹这边,陆子迪终于像是从这段时间的梦魇和自己的世界中醒来。 经历过最初的兴奋。 随后便是“哇呜呜呜呜”的大哭。 “妈妈,子迪害怕……” “害怕妈妈,呜呜呜呜,妈妈害怕……” 他哭的太难受,以至于话说不完整。 但抱着阮竹却让人心疼。 阮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耐心的用着哄人的语气道:“不用害怕,妈妈和爸爸会救子迪的对不对?” “妈妈和爸爸会赶跑坏人,把子迪带回家的对不对??” “妈妈和爸爸会一直站在子迪的身后,一有危险,爸爸就会来救我们!” “知道有爸爸在身后,我们的小小英雄男子汉,就不会害怕了是不是??” 她一点一点的引导。 逐渐给陆子迪树立起勇气和信心。 那陆子迪听闻,被暴力血腥场面吓到的心里再一点一点的被治愈被调养被修补。 两个场景互相融合。 他渐渐明白自己就算被坏人抓走,妈妈和爸爸也会立马从身后出来救走他,帮他赶跑坏人! 他当时的恐慌无助害怕,以及因为惊吓而受到的封闭心理这一刻也逐渐因为这一点而慢慢愈合。 虽说不是一瞬间愈合。 需要后续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去修养。 但很明显。 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他哭着,又哭累了。 这次再睡过去时,很明显眉头没有之前紧紧皱起的那种愁容感觉。 这一次睡的,好像是有些安详。 阮竹见此心中多日里积攒的大石头终于是往下落了一点。 她松出一口气。 待陆子迪睡熟以后才从卧房中出来。 然后就见到了站在院子里一身狼狈不堪,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然后满脸抑郁闷气的李翠。 阮竹当下沉默着:“……” 半响后“嘿嘿嘿”的笑一声:“大伯母?” 李翠冷冷“呵”了一声:“别,我可不敢当。” 阮竹:“……” 众人:“……” emmm。 第263章 要买全套。 李翠这事还真是凑巧。 用一句话来说呢。 那就是“缘分!” “一定是缘分!” 阮竹郑重其事点头。 李翠的白眼是翻了又翻。 叉着腰,虽然无言,可明晃晃的展示出来了自己的意思。 无非就是若是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件事情摆明了过不去。 阮竹与陆母两人齐刷刷对视。 下一刻。 阮竹自卧房里取出来两套自己制作的护肤品。 “这镇子上啊,最近可是新开了一家护肤品店。” “这老板呢,嘿巧了,正好和我认识。” “早些时候给了我些私藏。” “这效果,那可是比店里卖的要好一万倍!” “这什么去皱纹,保养补水的效果嘛……那更是不用多说。” “唉,可惜了哦。” “原本想着送给大伯母的。” “如今大伯母这般生气?” “那看来这水乳大伯母是不要了吧?” 她拿着那两套水乳套装,“唉”的叹息着,装模作样的摇摇头。 那李翠见此,心思微动。 眼神余光却已经是早早的忍不住打量。 阮竹瞧见。 当下有些扶额。 这陆子迪和陆天雷经常去李翠那玩。 其他的倒是没学到。 这别扭的劲可是拿捏到了十之八九! 她抿着唇,见此。 顿时又哀叹一声:“罢了,罢了,大伯母既然还不愿意。” “那我还是给妈吧。” “妈,你瞅瞅。” “这可比当时我给你的那个还好用呢!!” 她说完。 就要把这两套水乳递过去。 那李翠眼睁睁的看着那好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当下顿时是一个猛扑,直接扑了上去。 因为动作太大,还稍微的扯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口。 阮竹这力道还真是不小。 几个巴掌下来,脸红肿着不说,还出现了丝丝的血丝。 她吃痛的“嘶……”了一声。 但还是没放下自己怀中抱着的水乳套装。 一双眼睛瞪得老圆,抬手指着阮竹和陆母:“说好的给我的,就是我的哦!” “我告诉你们!没有再给别人的道理!!” “你阮竹刚刚打了我那么一顿!我告诉你!这就是赔给我的!!” “休想再给你妈!!!” 她抱着水乳紧紧的。 唯恐阮竹拿去。 阮竹见此挑眉,试探性的又出口问道:“这水乳套装大伯母拿了。” “那刚刚打大伯母那事??” 她意有所指。 李翠当然也知道。 她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随后面色极为不耐的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计较了。” 她抱着水乳就想走。 众人眼睁睁的瞅着。 眼看着她走到院门口时又突然停下。 阮竹陆彦哲陆父陆母陆玲等人齐刷刷的朝她看去。 只见那人竟然是默默的又后退了几步。 待到身形与陆母一大早买的那肉和鱼平行时。 她“蹭”的一下子快速下蹲,然后上前抓着那袋子就一溜烟的往外跑。 人都已经溜的老远连背影都快看不见时。 那声音才从风中传来:“我看你们放在院子里肯定是不要了嗷,我先帮你们拿走啦!!!” 霎时间。 满院子的人面容皆是……无法言说。 好半响后。 众人这才挥挥手。 罢了,罢了。 横竖这李翠也帮了个大忙不是。 …… 有了李翠这一出。 陆子迪这才总算是解开了心结。 先是哭哭啼啼了几天,闹着害怕要抱抱。 随后便是要人一直陪。 陆父陆母阮竹三个在家乖乖陪伴了大概一周多。 这个时间段里,陆玲早开学了,时间没那么空。 但只要一放学就回来陪着小家伙。 至于陆彦哲?更是每天下班早早的就回来陪着。 如此度过了又是好久。 陆子迪这才总算是慢慢的放下了那天的事,总算慢慢悠悠的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 如此。 阮竹也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等到彻底放心下来后。 一看时间。 乖乖。 竟然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 如今出门都还得加件外套。 有畏寒的人更是早早的穿上了用毛线织成的毛衣。 趁着陆彦哲去给陆子迪 联系学校老师的时间。 阮竹趁机赶紧去了一趟小郑店里。 到达门口的时候,正好没有几个人在买。 她凑上前。 先是站在店门外。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休整完善。 店里的装饰已经是越来越好,越来越美。 比起开业那天的破破烂烂。 如今的店里显得亮堂堂的,配上那好看的青花瓷器瓶,竟是显得有几分博物馆展品一般高贵冷艳和神秘。 再一凑近细处看。 只见小郑正在和一个姑娘分析着这姑娘的肤色和基调。 “姑娘,我看你这个皮肤其实是很白的,有点冷白皮的样子。” “你倒是也不必要非跟着你的小姐妹一起买美白的。” “你不如试试保湿,和补水?” “维持住自己脸上的q弹和光滑?” “当然嘛……” “我看你是我们店里的忠实客户。” “偷偷的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店里就会从南方引进来一批口红和化妆品。” “哎呦喂,我可跟你说。” “您本来就这么好的皮肤底子,这要是再配上口红和粉底液。” “啧啧啧,直接光彩夺目呢!” “我跟你说,你这样出去一走。” “镇子上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被迷晕的!” “…………” 他说的振振有词。 还特意给那小姑娘举着镜子。 一边夸小姑娘的颜值和肤色底子好。 一边又顺带介绍自己的新产品,说出来时间。 那小姑娘听的一愣一愣的。 被小郑这样一说。 这保湿补水的自然是要买的。 这口红,和那粉底液自然也是要买。 这一套的面膜,还有各大小小的精华更是要买。 护发用的护发素和护发精油,护手用的护手霜,嘴唇上用的唇膜。 就连那脚上都还有脚膜用! 更别说那洗澡之后的身体乳…… 这大大小小的这一套套加下来。 零零碎碎的一算。 乖乖,那还真是不少! 偏偏啊,自古以来女人就爱美这是不争的事实。 谁都希望自己艳压群芳,天仙一般。 所以呢? 买! 必须买啊! 更何况这个店主不仅长的帅气,还会贴心的教人如何使用,服务极其周到。 第264章 事业向前一小步,未来行走一大步! 小姑娘们一个一个被迷的心花怒放。 纷纷省吃俭用砸下重金! 不仅如此。 还直接提前预购了不少下个月的新品。 这一番番操作下去。 等这些姑娘们走出店门的那刻。 几乎个个是口袋空空。 阮竹瞅着“啧啧啧”的称奇。 等到店里的最后一个客人被送走。 她这才笑眯眯的上前往小郑面前一站。 那小郑本来还在低头打着算盘。 一团黑影笼罩住他的时候。 他还有些怔愣。 迷茫的抬头看见阮竹的那刻。 他的眼睛“蹭蹭蹭”的发亮。 “竹姐!!” 他大喊一声,脸色瞬间欣喜:“竹姐你怎么来了??!!” “身体好了吗?” “感冒好了没??” 前不久镇子上发生这么大的事。 阮竹之前匆匆忙忙的来找小郑说了几句。 虽然没有明说。 可想起来也知道事情的艰难。 这些日子里他自然是去探望过阮竹。 可店里太忙。 每次过去他只是匆匆忙忙的坐个几分钟就要走。 眼下见到阮竹这般站在店里。 他顿时喜不自胜。 搓搓手,直接从柜子里掏出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压箱底的茶叶。 给阮竹倒上一杯水后,他这才也紧跟着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 “怎么样?” 阮竹点点头:“不错。” 她细细打量过了:“交给你我果然放心。” 这家店在小郑的运营下,确实是不错,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 小郑听闻顿时“嘿嘿嘿”的不好意思一笑。 他摸了摸后脑勺:“多亏了竹姐能发明出来这些东西。” “才让我有了用武之地。” 阮竹欣慰着。 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原本心里还多多担心着。 如今这番看来,她去京都,恐怕也没什么问题。 她点点头,正要说自己去京都的事。 那小郑却突然起身从柜子里直接掏出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带锁,好几把,看起来相当牢固。 他把钥匙拿来,挨个挨个打开。 当着阮竹的面露出来。 只见那箱子里赫然就是一捆一捆明晃晃的大团结。 放的极为齐齐整整。 阮竹当下有些诧异。 她指着那一捆一捆的大团结:“这?” 小郑“嗯”了一声点点头:“从开业以来到现在的收入。” 他从柜子的最底下掏出账本。 先是交给阮竹细看。 最赚钱的当然还是开业的第一天。 此后的每一天日收虽然渐渐下降。 但在半个多月前基本上维持住了一个平衡线。 而照这般算起来。 每一日的日收相加。 竟然是有一万多,将近两万? 阮竹眸子瞬间瞪大。 又是惊喜又是好奇道:“一万多?快两万?” 小郑眼睛亮亮的点头:“对!” “一万八千九百二十!” 去掉最开始的成本三千。 这一批拿来的货物,几乎是净赚了一万五千九百二十。 若是加上小郑为了俘获人心而故意送出去的一些小样。 基本上算下来就是一万六千块钱。 一万六千块啊! 这个时候。 一万六千块钱。 那简直是一笔巨款。 而这……还是他们一个多月就赚到的。 而这,还是因为镇子上的人少的缘故。 可以想象若是把店面开到更大的地方,这其中会产生多大的利益!! 阮竹与小郑齐齐对视。 对于眼前的这一万六千块钱。 她们固然心动。 看互相一看对方眼里的野心。 就明白这点钱实在是太少太少。 阮竹先是从中取出三千块钱来。 自己拿了两千,剩下的一千则给了小郑。 “我们的成本钱如今已经赚回来了。” “这剩下的一万五千九百二十,则是我们两个纯赚的。”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阮竹说完。 还没等继续说出下一句话来。 小郑就已经是直接点头:“愿意!!” 阮竹抿唇挑眉:“果真?” 小郑:“果真!” 这么大的市场。 这么大的蛋糕。 若是就这么放这。 小郑能直接心痒痒的睡不着。 他指了指柜子里的钱:“我已经想好了。” “我这边回头得雇一个可靠的人,照顾店里的生意。” “而去南方那边拿货的事,更是要去找一个可靠的。” “至于我?我打算去别的城市继续开店。” “你觉得如何?” “至于这钱……” 他眼睛看着那箱子里:“这一次……我们玩把大的。” 一万五千九百二十。 全部统统投进去! 直接开成全国性的分店! 他的眼睛看着阮竹的时候是那样的明亮。 里面闪闪的犹如草原上的一点点星火,只是转瞬便可燎原。 野心,欲望,还有冒险。 这是一场赌博,一场百分之九十九会大赚的赌博! 谁能率先抢占先机,谁能率先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谁就能暴富!! 阮竹此刻心中也是沸腾。 有南方的曹氏集团做后盾。 前方怎么拼搏她都无忧。 她点点头重重的“嗯”一声。 再是与小郑交谈时,两人便开始了详细的交流和计划。 外面的夕阳渐渐垂下。 小镇子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享受自己的下班时间。 慢慢悠悠的回家,买菜,做着晚饭。 随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一天。 而这么一个平凡寻常,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日子里。 没有人会知晓在这样一个落后的镇子上,以后家喻户晓,全民皆知,甚至冲向世界的国产品牌从今日起真正的开始有了自己的名字。 而她的名字就叫做“青鸟”! 如同一个神秘的东方大国的美丽女人一般,低调,智慧,自由,美丽,充满着梦想与希望…… …… 小郑的事情,阮竹这边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就是这雇人的事情,她还需要稍微上心一番。 但这倒也是不急。 眼下目前最主要的自然还是有关于陆子迪上学的事。 之前开学的时候,陆子迪正好在发烧阶段。 家里人忙忙碌碌着。 也只是让陆彦哲在学校老师那里走了个过场说了一声。 可这一个多月过去了。 陆子迪这下才算是好了。 可好了之后,好嘛。 课程“唰唰唰”的直接落下一大截。 阮竹想着小孩子嘛。 落下课程能落下多少? 总归自己和陆彦哲两人一起努努力,晚上回家多教教就好。 可这个想法仅仅只是维持了三天。 就直接让阮竹彻底破防。 她捂着额头,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陆子迪“哇哇哇哇”的哭。 阮竹自己更是眼里憋着泪,偏偏又气的冒火。 陆彦哲才刚刚回家一打开门,看见这刻顿时笑着道:“怎么气成了这样?多大的事?” 阮竹瞬间挑眉:“多大的事????” 呵呵呵。 第265章 阮竹与陆彦哲选择离开。 人家都说再好再温柔的父母一旦遇到这给孩子辅导作业的问题的时候,就能立马变成凶猛野兽。 一开始阮竹自然是不信的。 小孩子这么可爱。 这么令人心疼。 不会的话,大不了多教几遍就好。 怎么会让自己变成凶猛野兽呢? 她阮竹又不是一个不讲理的母亲。 可当她教了陆子迪无数遍1+3=4,甚至帮着他一遍一遍又一遍数自己的手指头,而陆子迪前一秒记好,下一秒又能立马说出答案是8时。 阮竹的心…… “啪嗒”一声,烂的稀碎。 她在崩溃的边缘来回徘徊。 眼看着快要爆发时。 陆彦哲此刻的无所谓的态度。 直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直的,只是一瞬间就让阮竹火冒三丈。 她叉着腰,生气的恼怒的看着陆彦哲。 眼神直勾勾的。 里面全是怒火。 那陆彦哲本来还笑着脸。 看见阮竹脸色的这一刻,当下抿了抿唇,然后快速收敛了神色。 但很明显。 为时已晚。 他被阮竹一把拽过来扔到了陆子迪的身边。 父子俩一高一低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一个害怕,不敢说话,眼角还挂着大大的泪珠,瘪着嘴,眼里尽是委屈巴巴。 一个是因为爱老婆而认怂,所以不回怼,只听着阮竹的怒吼和教训,耷拉着脑袋,像是灰溜溜的小狗。 阮竹重重深呼吸几口气,骂完一顿,准备转身出门喝水。 这个时候小小的陆子迪抬眸看着陆彦哲:“爸爸……你怎么不敢反抗妈妈?” 陆彦哲嘴角一抽,眉毛狂跳,对于自家儿子,他直接上手捏脸:“那你呢?你为什么学不会这些简单的知识,要气你妈妈?” 陆子迪听闻瞬间沉默:“……” 这一年的秋天,凉。 他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道难题,学习。 而这道难题……几乎困扰了他的一生,以至于在这后面的二十几年里只要谈到和他学习有关的问题,整个陆家便是一阵又一阵的鸡飞狗跳。 …… 阮竹想好了自己要去京都任职的事。 因此在一家三口大病初愈,且把陆子迪上学的事情解决了后,她就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目前的事。 曹恩与曹明那边。 她本来是在那边只需要一个月去一次。 京都遥远。 想了想,她还是跑去找了曹恩,说明了情况,并且提了离职。 可曹恩不仅笑意盈盈的迎接了她,还摆明了只要阮竹挂着名头,哪怕是三年不来一次都行。 阮竹对此,当下还怔愣了好久。 曹明的这份恩,虽说表面看起来是阮竹救了他。 可曹明对阮竹的帮忙也是不少。 在南方,有关于阮竹的那些产品发明。 在阮竹忙着去参加医术交流会的时候,曹明直接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助理帮着全部登记妥当。 一般这种事情都有个期限,办好至少需要一个月……甚至半年之久。 但在曹明的帮忙下。 硬是在阮竹离开南方的前一天办妥。 这也就代表。 从离开南方开始。 但凡有人卖和阮竹卖的一样的产品,阮竹就有理由起诉对方。 这一点对于阮竹来说。 那简直就是帮了大忙! 当然了。 更别说这后续里断断续续的各种小忙。 还有这前不久阮竹和小郑刚定下来的品牌名称“青鸟”,那也是交给了曹恩去办去帮着跑关系注册的。 所以。 这样一算下来。 这曹恩曹明父子俩,对于阮竹来说,也几乎是大恩了。 如今还不让她辞职。 等于每个月免费拿钱。 她抿了抿唇,嘴角上扬。 对着曹恩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既然人家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那她再铁了心辞职,显得未免有些太生分了不是。 因此她心中默默记下来了这份恩,想着日后再报后,倒是暂时把这件事放过了。 …… 三天后。 阮竹拿着陆父陆母收拾的行李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镇子上离京都不算太远。 基本上就是在隔壁省。 再加上此次阮竹前去,算是属于小小的试探第一步。 因此她并没有带很多行李。 她坐上火车,与车窗外的陆彦哲招手告别。 男人看着她,深情温柔,且不舍。 但还是咬咬牙送走了阮竹。 阮竹见此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的脑海中一下子想到了三天前两人的谈话。 陆彦哲安抚下来给陆子迪授课而变得怒火中烧的她。 慢慢悠悠的淡淡的砸下一个重磅。 “腿好以后,部队那边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 “我可能要被调离镇子。” 男人看着阮竹,神色沉默。 接受了部队派遣的工作。 这意味着现在的这种安稳现象将会被打破。 而这也就代表着陆彦哲和阮竹很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更会是聚少离多。 阮竹抿着唇很久没有说话。 陆彦哲的本事,镇子上的所里是容不下的。 阮竹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心中是有准备的。 可准备归准备。 当事情发生眼前时,她却又觉得不开心,心里好像有一股巨大的落差感。 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就是因为和陆彦哲一样,同样清醒,同样知道自己的路。 所以阮竹要去京都时,纵使陆彦哲不舍,可也愿意任由阮竹高飞。 而如今,换成了陆彦哲。 阮竹自然更是没理由阻拦。 她只是……闷闷的低着头,情绪低落的“嗯”了一声。 无论陆彦哲怎么说,她都显得极为乖巧懂事。 乖乖的坐在那里,乖乖的点头。 像是个提前懂事,惹人心疼的小孩。 陆彦哲本来还在说着一些细节事,可面对这样的阮竹,他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 太残忍了。 这对于他们这样一对新婚夫妇来说,太残忍了。 他干涩着嗓音。 上前揽着阮竹的肩膀,把人揽在自己的怀中。 外面的夜色安静,沉稳。 静悄悄的,像是无数个普通且平凡的夜晚。 却偏偏令人安心。 直到陆彦哲胸膛前的衣服被泪水一点一点的浸湿。 小姑娘默不作声的压抑着无言的哭泣。 没有任何埋怨的话语。 第266章 阮竹到达京都。 更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怒骂,以及怨怼。 偏偏只是这样乖巧懂事的默默无声流泪。 刹那间。 陆彦哲的心像是被揪在了一块儿,自心尖处涌进了一股难过悲伤和心疼。 爱是常常对对方觉得亏欠。 他亏欠阮竹。 亏欠了太多。 他抬起头,望着屋子上的天花板,不知道脑中在想些什么。 手轻轻的耐心的拍打着阮竹的后背。 像是在哄刚生下来的小孩。 半响后轻轻的低头亲吻阮竹的发丝。 这一刻。 感受到陆彦哲亲吻的阮竹,压抑着无声的流泪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随后一声比一声控制不住,哭的痛彻心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伤心欲绝。 而即便如此。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灵魂交融,彼此懂得对方,有些话再是说出口都已经无益。 唯有能做的,便是在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珍惜着对方。 …… 去京都的火车,只用坐十二个小时左右。 阮竹是中午十二点多上车出发的。 所以到京都的时间基本上也就是夜里十二点多左右。 因为有了前两次坐火车的经验。 她只拿出来了陆母给带的简单的馒头玉米那些吃着。 穿着打扮什么的,自然也不是太好。 旁人只是一眼看来。 就觉得阮竹恐怕家境也不是太好,没什么好偷。 这般也是正好附和阮竹的心意。 因此。 当夜晚的火车“呜呜呜呜”的进站时。 那些围绕在车站旁边等着接客的那些旅店老板们。 一见到阮竹,便是只有几个上前来。 阮竹一一拒绝。 直接按照出去的方向行走。 当车站的出口大门越来越近。 成大仙与成子笙两人的身影便越来越清晰。 等到阮竹越走越近。 成子笙兴致冲冲的直接凑前来:“收到了你寄来的信,今儿个晚上才十一点,我就赶紧拉着大爷爷一起来车站接你。” “这京都车站极大,人也多。” “我两就担心你会走错了路,或者被人坑蒙拐骗了去。” 这个年头。 别说是其他的小地方了。 就连京都的车站那都是不太平。 乱糟糟的一团。 因为人多人流量大,反而更容易发生事故。 成子笙虽然知道阮竹的厉害。 可难免总归是要担心些。 阮竹收到了这番好意。 自然是心中感激。 她笑了笑,先是递给了两人陆母做的一些小零食。 这才笑眯眯道:“人生地不熟,我也是第一次来,确实是有些害怕。” “所以这才找了你们。” “只盼望着您二位可别嫌弃阮竹啰嗦麻烦。” “嘿呀,你这话说的。”成子笙挥挥手,眼睛顿时一瞪:“这有啥麻烦的?” “横竖我们都没什么事。” “而且啊,我可还是京都大学的学生。” “学生来接一下自己的老师怎么了?” “我实话给您说吧。” “今儿个我来接您,那可都是受了校长的叮嘱。” “说好了要好好带你吃吃饭,逛逛街。” “了解了解我们京都,了解了解我们京都大学。” “我啊,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呢。” 说到这里。 成子笙眉头微挑,疯狂对阮竹暗示。 阮竹笑眯眯的笑着。 三人便又说了几句,这才朝着住所里赶去。 …… 这京都大学的校长说起来实在是个妙人。 虽然还未正式见过阮竹,甚至还未正式给阮竹下达教书的文件。 可一听到成大仙与成子笙说阮竹这几天要来。 那可是早早的就收拾了一套房出来。 说是一套,其实也有些勉强。 可要是说不是一套,那也有些不对。 离京都大学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走路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是平平整整的四合院。 从巷子里进去,东绕西绕,爬山虎爬满了巷子两边的高墙,倒是显得岁月历史感十足。 成子笙轻车熟路的带着阮竹向里走。 “学校里有许多外省来的老师。” “单身的呢,愿意的呢,自然就是睡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一个人住的话地方也空阔着。” “而要是有了家庭,或者不方便不麻烦不愿意的呢。” “学校就直接租了京都大学附近这几百米距离的四合院。” “面积大的,面积小的,应有尽有。” “我和大爷爷来时。” “本来按照我这学生的身份,自然是只能住学校,不能出来。” “多亏了大爷爷的身份,倒是连带着我也鸡犬升天。” “而现在竹姐一来?” “嘿嘿嘿,别说了,以后的日子直接舒服着呢!” “而且啊,我可是看校长嘱咐了。” “给竹姐您留的那可是大院子!” “以后等竹姐您老公儿子来,甚至您的公公婆婆来,那可也都是能住的下的!” 她语气激动。 急切的想着向阮竹展示。 阮竹听闻好奇的不行,“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果真如此?” 成子笙当下“嗯嗯嗯嗯”的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下这般说着。 阮竹可就真是对这校长好奇了起来。 三人又这般走了一小会儿。 先是度过一段只供一个车门路过的小巷。 接着便是豁然开朗。 大门外是明晃晃的水泥院子。 大门上则是两个朱红的大门,门上还有门神和以前的幅画,而在旁边更是立着两个大狮子。 这般气派,这般阔达,一看就是以前人家大户人家才住的地方。 而顺着成子笙的路线移动。 一推开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带着格子的屏风。 这屏风通体虽说是水泥打造,然而细节却是刻画的细致入微,上面的竹子栩栩如生,上面的诗词,更是朗朗上口,蕴含着丰富的意境。 绕过这道前面的屏风,再往后走,便是会客厅和简单的几个屋子。 以四合院的形式包围起来,装修的极其宽敞明亮。 然而正当阮竹以为就是这般如此时。 成子笙却又带着阮竹往后一看。 这才发现后面竟然还有好大一片。 是真正的内院住房,和平日里晚上休息的地方。 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建设,这样的设计和布置。 分明和当年王爷大臣们住的府邸一般。 阮竹当下惊悚万分:“这……这么好的院子?给我住?” 第267章 嘶……同学你这喷的什么啊? 她阮竹何时还有这样的本领能力? 她值得吗? 她抬着眸,眼里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那成子笙见此,和成大仙齐齐对视一眼。 看着阮竹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好气。 分明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是阮医师您不值得,那么还有谁能值得呢!?” “难道就靠医术交流会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吗?” “阮医师,阮姐,竹姐,我的好姐姐诶。” “您啊,优秀着呢!” 成子笙双手攀附上阮竹的肩膀。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赞美。 推着人一点一点的细细打量着这院子。 整个绕着走一圈下来,极为宽阔不说,更是精致精美。 这是京都大学的教授住所。 甚至是教授里数一数二的好住处。 单从这一点,就能显示出京都大学的校长对于阮竹的重视。 成子笙挨个挨个给阮竹介绍,并且简单讲述讲述这京都大学的来历,和如今的流派以及各科情况。 阮竹一边听闻,一边记下,一边又对着这住所满意的点头。 待三人转完一圈熟络之后。 三人这才微微停下。 一看此刻的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当下商量着早早的休息。 阮竹本想着自己新住所还未购买新的被褥。 不如她去旁边的旅店里住上一宿。 可成子笙和成大仙两人急切热烈的邀请下,她还是没有拒绝掉,直接去了两人的住所。 同样是一座四合院。 但这四合院与阮竹的四合院对比起来,实属是显得没那么精致。 阮竹见此紧蹙眉头。 心中却是没有半分惊喜。 就连成大仙这样德高望重的医师的住所都只有这样简单。 为何单单她的是如此的精致奢华? 这未免也太不寻常了点不是吗? 她皱着眉。 可,夜色深邃,暗沉黑暗。 无论是因为什么。 总归都是明天的事。 想到这里。 她干脆安安心心的闭上了眼。 既来之则安之。 而车到山前也必有路! …… 因为阮竹此次前来最主要的是为了京都大学任职的事。 所以。 只是翌日一早。 阮竹就提前拜别了成子笙和成大仙。 她先是去了巷子外的小店铺里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小馄饨。 待到感受到肚子饱饱的,浑身暖洋洋的之后。 她花了两块钱叫来了两个跑腿的。 直接让这跑腿的又给成子笙和成大仙带去了两份,送到了家里。 一开始。 阮竹还挺诧异。 她是从前世的后世里重生。 这跑腿的在前世的后世里自然不陌生。 简单的名词来讲那就是外卖员,或者跑腿员。 可偏偏如今的京都里,竟然就已经提前有了干这样差事的人? 她到底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番。 当然。 也就是仅限于此。 她吃过饭后,直直的只是走上了几百米,就直接站在了京都大学的门口。 这座无论是前世的后世里,还是此时此刻都家喻户晓的大学。 现如今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而她……还是这里面的学生们的老师。 只是想想……心中便是五味杂陈。 谁知道呢。 三个月以前,她明明还就只是阮家的一匹牛马罢了。 可如今。 三个月后。 她竟然成为了京都大学的老师。 她一路揣测不安,心中即是慌乱又是五味杂陈的找着校长的办公室而去。 等到越走越远,越走越不对劲。 甚至两旁越来越安静,隐隐约约有些不对时。 她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迷路。 她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竟然在大学里了迷了路! 她“嗤……”的一声笑出来。 即是对自己的嘲讽,又是对自己的生气。 曹氏集团的董事长曹明要给她股份的时候,她不激动,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成大仙一口气给她几大万块的时候,她不激动,甚至毫无反应,最多的感受也就是一个“开心。” 而如今。 明明这前面的两样无论哪个单拎出来都比这个京都大学的老师更赚钱。 可偏偏阮竹此刻心里几乎是紧张到了极点。 这就像是来自于前世的救赎。 前世里终其一生所困而没进行过的学习考试。 这一世……竟是换了另外一个不同却胜似相同的职位在陪伴。 当然。 她脑海中看似想了这么多。 但实则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又是“嗤……”的笑出声来,满脸嘲讽,随后就变得满脸生气。 再然后就像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样。 什么样的脸色都在脸上过了一遍。 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演出,简直精彩极了。 那旁边一直站在暗处正欣赏着秋日美景的男人见此,对于阮竹简直都要好奇死了。 他不自觉的想凑上前,再细细看看阮竹。 脚踩下去的那一刻。 因为秋日来临,纷纷凋落在地上的树叶,只是一踩上去就“咔擦”一响。 啥时。 他再也隐匿不住自己的身形。 几乎只是一瞬间,就被眼前的小姑娘牢牢的抓住视线,被锁定了起来。 阮竹眯着眸子,朝着那树叶之下看不清的人大吼了一声:“谁?谁在那??” 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那是小小的防狼喷雾。 是她自己在家里做的简化版。 主要用的就是她自己做的辣椒水。 虽然效果可能没有前世的后世里买的防狼喷雾那般有效。 但若是喷对了地方,只怕也不差。 她一只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 眼看着那边的人不说话。 她一边伸手撩开前方挡住她视线的树叶。 一边已经准备好了自制的辣椒水。 待到那里面的人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她时。 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唰唰唰”的喷了上去。 霎时间。 刚刚一句话不吭声的人这一刻突然发出“啊啊啊啊……”的大声尖叫。 这男人声音听起来是那种稳重性的。 即便是被阮竹喷上了辣椒水在眼睛里,也不至于疯了一般“啊啊啊啊……”的大叫。 反而叫了一声后,连忙笑着挥手道:“同学,同学,别害怕。” “我不是坏人。” “嘶……同学你这喷的什么啊?” 第268章 宗鸿。 “这么呛人?” “辣椒水吗?” “同学你的警惕心还挺高啊。” “嘶……疼死我了。” 这人说话温润儒雅。 嗓音极为好听。 淡淡的,如玉一般。 阮竹一开始还未察觉。 听到这人声音好似不像是坏人。 她急匆匆的一把撩开了前方阻挡两人所有视线的树叶。 本来想着快点给人家说句对不起时。 可一见到男人的脸。 她瞬间怔愣住了。 男人是纯黑色的短发,皮肤看起来极为白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此刻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虽然姿态有几分狼狈。 可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仍旧慢条斯理。 闭着眼睛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方手帕。 轻轻的擦拭眼睛的那刻,甚至还有空和阮竹说笑。 “同学,今儿个我这眼睛喝了你这么多的辣椒水,只怕是最近都要肿的喝不进去了。” 他轻声爽朗的笑笑。 又费劲巴拉的想要睁开眼睛。 泪眶湿润。 转瞬眼睛就有些红润。 努力睁开看阮竹时,那双被泪水浸湿过的眼眸显得极为的干净纯粹。 那是一双真正般如水一样干净的眸子。 望着人的那刻。 眼里是无尽的温柔和干净。 仿佛透过眼睛,就能看透这个人的心灵。 好似只是这一瞬间。 阮竹便明白,这人绝对没有害阮竹的心思。 然而……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时带着阮嫣然一起来京都,而因为车轮子被扎进了一颗钉子而在路上等人等车的那个男子!! 阮竹刹那间,心思骤然一紧。 这个男人在这…… 那么……阮嫣然? 她抿了抿唇,想了想。 眼看着男人的眼睛还是睁不开。 她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包自己做成的湿巾。 带着纯纯的草药清香,来自于大自然的味道。 她递给那边一会儿努力睁开一会儿又不得已而闭上眸子的人。 然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拿这个擦吧,这个擦完一会儿就能好。” 她递上前。 那男人听闻双手挥舞着就要到处扒拉。 阮竹见此,又踏上前一步。 直接塞到男人的怀中后。 她立马迅速后退。 那男人的鼻尖迅速留下了一抹来自于阮竹的清香。 准确来说…… 是药香? 但又和那些常规的药香不同。 那些药香都是苦涩的中药气息,浓烈又不好闻。 而阮竹不同。 阮竹的身上好像是那种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药清香,闻起来的一瞬间清雅,淡雅,而不腻。 宗鸿鼻尖迅速扑捉到这股气味。 他当下神色一个怔愣。 再是开口想要询问对方的人是谁时。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甜甜的喊叫:“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吖?” 这声音带着甜甜的撒娇。 叫“哥哥”的时候,更是特意曲调上扬,带着一股独有的韵味。 那宗鸿见此,先是笑着朝着远方应了一声:“我在这。” 下一刻。 被辣椒水喷过的眼睛就能迷迷糊糊的睁开一些。 他见此,当下就想要去看眼前身上有着草药清香的小姑娘。 可一抬眸,面前空无一人,再一转身,四处巡视,却只能模模糊糊的远远的看见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看的不是很真切,却应该是很苗条,看起来英姿飒爽。 再是仔细看时。 只见那背影越来越远,视线里的人影便也越来越模糊。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追上前去。 可才只是踏出一步。 身后的衣角就被人突然拽住。 阮嫣然笑眯眯的嘟着嘴上前,状似恼怒道:“哥哥,人家都喊你好几声呢。” “嫣然肚子饿了嘛~~” “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罢。 她眉眼一抬,又瞅到了宗鸿湿润红润的眼眶。 心中当下一惊:“眼睛怎么了?怎么红成这样?” 她下意识的直接伸出手去。 柔嫩的小手冰冰凉凉的直接触碰到宗鸿的眼角。 宗鸿下意识的一闪。 等意识到自己反应好像有些不对时。 他这才又凑上前笑笑:“刚刚吹了点小风,不小心进了点沙子。” “可能是有点难受,揉了揉。”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撒着这个慌。 可潜意识里就是不愿阮嫣然知道这件事。 他抿着唇笑笑,笑容温柔。 那阮嫣然还处于宗鸿闪躲她的那一下之中,眼神微微低垂,但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 因此她只是思索片刻,便立马抬起头无所谓的笑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这边风大,就不在这边待了。” “我们还是快先回去吧。” “等下回去之后洗个脸。” “应该就不会继续难受啦~~” 她扮做乖巧善解人意懂事的妹妹。 笑起来时,是那般的可爱。 那宗鸿见此,试探性的上前僵硬着手腕摸了摸阮嫣然的头。 然后回了一句“好”后,这便朝着阮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这才又继续离开。 而那阮嫣然被摸了脑袋,先是表现的惊喜一笑。 待看见男人转身离开。 她又迅速朝着男人刚刚所看的方向望去。 只见微微的秋风吹来,树叶“唰唰唰”的作响。 而那边确实空无一人,甚至连个背影都无。 她见此,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眼见着前面离开的男人朝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她便立马急匆匆的跟上。 …… 这边。 阮竹听见阮嫣然声音的那刻。 她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开溜。 不是阮嫣然惹不起。 而是目前躲避更有性价比。 她来京都主要是为了进入京都大学任职。 今儿个自然是能不节外生枝,就不生枝更好。 她重新绕回来人来往的地方。 然后随机抓取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比较和善的人。 刚刚问出“同学,你知道校长办公室怎么走?”时。 只见那人抬起眸来,竟然是带着几分眼熟。 再一细细瞧着细看。 竟然就是那之前在南方参加医术交流会时认识的小胖!! 自上次南方医术交流会上一别,两人便没了联系。 当时被那怪老头逼的匆匆忙忙。 连和小胖瘦猴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在京都大学里再次见到。 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第269章 我要去上大学。 她神色欣喜。 那小胖同样先是怔愣了几秒,待反应过来时几乎是一跃而起。 “我去!我去!” “阮医师??” “竹姐!” “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来京都大学也跟着上学了吗?” “我靠!” “有缘,也太有缘了!” “瘦猴也在京都大学。” “我们三还真是……又遇见了!” 小胖一张嘴巴拉巴拉个不停。 手舞足蹈一般,强势表示自己的惊喜。 一串话不带停歇的蹦跶出来,也是让阮竹一笑。 问了这么多问题。 干脆一个一个回答好了。 “我在京都有事。” “至于是不是上大学,还需要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才知道。” “至于缘分?我想是有的。” “瘦猴既然也在京都大学,倒是可以一起约着吃个饭。” 南方一行,离开的时候确实有些小小的着急,三人都还没做个好好的告别。 这会儿既然遇见了,那自然是最好。 她斟酌着慢慢悠悠的说完。 一字一句。 还没彻底闭上嘴。 那小胖就已经率先“嘿嘿嘿”的伸手摸着后脑勺发笑。 姿态显得有几分憨厚可掬。 “是我一次性问的太多了。” 他呐呐的说道:“应该一个一个问的。” “啊,对了,你是要去校长办公室?” “走走走,我带你去。” 从脸上充满了抱歉的神色,再到后面自觉的带路。 几乎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阮竹心中觉得好笑。 面上的态度自然也好。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谢过人之后,两人便才有说有笑的去向校长办公室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 京都校长办公室里。 同样也是不太平静。 京都大学的校长一身黑色中山装长袍,黑色短发,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儒雅随和,颇有气质。 仿佛岁月的沉淀并没有带给他带来什么。 除了成熟还有稳重。 此刻。 他坐在实木的办公桌前,手上拿着钢笔,刚在书本上写下两个字。 那办公桌的周围就被一男一女狠狠围住。 那男人温润儒雅,说话温柔,轻轻的挽着自己的袖口,显得极为有教养。 而那女孩子? 自然也是白皙柔嫩,娇俏可爱。 可偏偏说话时,总是带点不由自主的高高在上的藐视意味。 她双手抱怀,居高临下的看着校长。 一开口便道:“我要来学校上学。” “希望你能给安排一下。” 那校长本来是正在低头写字,一听到这语气当下有些好奇的抬头。 等看到阮嫣然的脸时,他抿了抿唇,微微一笑。 京都里好像还没有这般的人。 但当眼睛看向旁边的男人时,他脑海中只是一个思索,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微微一笑,礼貌十足:“听说宗家家主最近从外找回来了个亲人。” “对其十分疼爱。” “呵护。” “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吧?” 他“呵呵呵呵”的边说边笑。 那宗鸿听见当下礼貌的微微弯腰点头。 对于一个老者的尊重。 这些礼仪自然是该做好。 他点点头,笑着“嗯”了一声:“嫣然刚从小山村里被带了回来,京都里的很多规矩暂时了解的还不太全面清楚,还是希望李老,多多包涵。” “您看看您这边……是否还可以再接受一个?” “哪怕把她分到普通班,差班也行。” 他这话说出来。 虽然有些不好听。 但这确实是能为阮嫣然找来的最好安排。 京都大学的校长。 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 其背后的势力自然也不能小觑。 即便他宗鸿乃是宗家的人。 也不敢轻易得罪。 他微微一笑,礼貌做好。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 他还特意从外面提进来一个盒子。 校长酷爱各种茶。 而箱子里的自然是从其他地方搜罗来的好茶。 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讨好校长的开心。 他笑笑,温润如玉的人做起这种事来,总是显得有几分让人看着的不忍心。 那校长“哈哈哈哈”的大笑,先是轻轻的拍了拍宗鸿的肩膀,然后下一刻却把茶叶直接拒收。 摆明了今儿个这件事办不了。 宗鸿神色迷惑,下意识不解:“李老,这是为何?” 他们宗家之前自然也是有孩子被托付进京都大学里来。 而如今…… ??? 他神色疑惑,还挺迷茫。 那校长顿时“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随后似有无数无奈的说道:“上面的新政策,没有办法。” “为了保持公平公正。” “这样的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 “我也掏心窝子的跟你说句实话。” “你是宗家的孩子。” “宗家的背景,想必你我都知道。” “我当然是不愿意和你们宗家为敌。” “可这是上面前不久明令规定禁止的。” “别让我为难不是?” 校长表面看起来好似一个文绉绉的学者。 可真正的婉拒别人时,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是懂了不少。 面对着这样的一张笑脸。 宗鸿即便是有心也无力。 他沉默着,没有吭声。 那阮嫣然见此当下自然是不肯。 前世里。 这京都大学她确实是没有上成。 这京都大学的校长倔强的就像是一头牛。 死活不愿意让她来学校镀一层金。 还说这是为了其他学生的不公平。 她上一世就很讨厌这一点。 原以为想着这一世多多少少会变一点。 没想到这会儿看起来竟然还收和前世一样。 她神色同样不好。 气鼓鼓的。 双手抱怀,居高临下:“前面那么多的人的事情都可以办,为什么我不行?” “你若是有什么条件?不如直接提?” “要钱?要多少钱?” “要店?还是什么?” “只要你说能行,说出条件,我们自然可以斟酌着选择思考回答。” “校长。” “你难道想和宗家成为敌对关系吗?” 她眼眸微眯,看起来十分犀利。 话语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软言软语好声好气的劝慰。 一直到看见校长笑着的脸,然后变得越来越淡漠高冷,甚至带着威胁。 摆明了今儿个校长这件事若是办不成。 那她阮嫣然就要拿宗家的势力来压住校长。 第270章 来啦?昨晚睡的好吗? 那校长全程到尾听完。 神色全程不变。 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礼貌模样。 即便是面对阮嫣然的这番威胁也丝毫不慌。 他只是淡淡的眼神看向一旁一直站着不曾说话的宗鸿。 然后轻声的朝着宗鸿开口道:“宗鸿先生。” “恕我冒昧直言一句,您带这位来京都大学,也是宗家家主的意思吗?” 这话问出来就是意味深长。 眼神淡淡的扫过来时,直接压迫感十足。 那阮嫣然被校长忽略,本就心里不舒服。 一见到校长这般询问。 心中的心虚感瞬间被放大。 只是瞬间,下意识的扯起嗓子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来京都大学上学,怎么?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你是看不起谁呢!?”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心虚之后的撒谎,是如此的明显。 那校长见此,淡而不语。 嘴唇勾起上扬,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阮嫣然见此,瞬间气的肺都要炸开。 气人! 太气人了! 竟然如此小瞧她! 她气鼓鼓的同样看向宗鸿,眼眶瞬间湿润红润般打转,在一片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她哭腔着嗓音朝着宗鸿喊道:“哥哥~~~” “哥哥我只是想念个大学,难道我也有错了吗?” “哥哥呜呜呜呜。” “我就知道我是小山村里出来的。” “是,是我给宗家拖了后腿。” “哥哥哥呜呜呜呜。” “哥哥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学了,我已经努力了。” “为什么?呜呜呜呜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呜呜呜呜呜……” 她压抑着哭腔嗓音,一点一点娇娇滴滴的哭出声来。 却偏偏又不是那种哭的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般看起来只会让人心疼,让人心软。 那宗鸿本来纠结的脸色。 听到阮嫣然的这一番哭诉瞬间变成了浓浓的心疼。 这可是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啊。 前面的十几年里已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难道往后的日子里还要再让她受吗? 只是心中想到这一点。 他就神色倏地坚定下来,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校长。 “是,是宗家家主的意思。” 他斩钉截铁。 说的肯定。 那校长眼中并没有丝毫意外。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多年前我遭遇危机。” “是宗家家主帮了我。”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与宗家家主便有了一个约定。” “无论以后我是功成名就,还是穷困潦倒,我都欠着一个报答他的机会。” “一个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报答机会。” “如今,你说这是宗家家主为她请求。” “按照我的原则,我自然是不可能允许。” “但您若是要搬出来宗家家主的身份。” “那么我自然也是能可以。” “只是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确定?”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明显看透了一切。 因此几次三番的问话,其实都是一点小小的试探。 那宗鸿听闻,先是还有些沉默。 但不知道究竟是想通了具体哪里的关节信息。 竟然是一直斩钉截铁,丝毫不犹豫。 不仅如此。 他还转头拿着纸巾给阮嫣然轻轻擦拭着眼泪,然后温柔细语道:“别难过了。” “我们家的嫣然,自然是想干什么都行。” “只是一个大学,还是可以上的。” 他细心的安抚。 那阮嫣然眼里暗光闪过,微微一笑,眼神里自然是有几分得逞。 再抬眸时,却糯糯的“嗯嗯”了一声。 显得极为的乖巧懂事。 与在校长面前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校长见此,当下也不劝解。 他抽出一张表格来,让两人出去填好,把资料准备好。 然后回来等他签完字之后,这阮嫣然就可以留在京都大学里上学。 这两人听闻,自是“嗯嗯嗯”的点头不说。 三人又是聊了两句。 宗鸿和阮嫣然两人这才一块儿从教学楼的左边楼梯下去。 …… 而与此同时。 在两人下去的同一个时间点里。 阮竹与小胖还有瘦猴一起三人刚好从右边的楼梯上来。 小胖与瘦猴两人指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纷纷举手做加油状:“加油竹姐!” “你医术那么好,努努力,一定能成为我们京都大学里的一员。” “成为我们的好同桌!!” 这两人还不知道阮竹是来京都大学当老师。 只以为阮竹是一起来京都大学里当学生。 和他们一样。 因此面对阮竹进去校长办公室的举动还有些微微的钦佩。 无论是哪个年代。 怕老师永远是学生们的通病。 哪怕这个老师与你是好朋友。 甚至是你的认识的姐姐。 只要身份开始不一样,只要环境不一样。 这份与生俱来的害怕感就会“咻咻咻”的出现。 阮竹见此,当下抿着唇笑笑。 看着两人的眼神都带着焉儿坏焉儿坏的感觉。 可偏偏这两人单纯可爱,眼神清澈且无辜的专心等着阮竹。 …… 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校长这次倒是和刚刚不一样。 他真情实意的笑了笑,说了个“进”字以后。 虽说人是背对着门口。 可手上早就煮好的茶却是在被慢慢的倒出来。 而在桌子上更是两个早已经摆放好,就等着人来喝的茶杯。 这一幕,明显就像是知道阮竹会来一般。 阮竹悄无声息的注视着这一切。 她在人背后再次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校长。” 她喊了一声。 校长头也不回“来啦?” “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那住所院子有没有哪里不好?” 他虽没出现,却像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阮竹越发好奇。 心中更觉得惊恐。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还不错。” “谢谢校长的款待。” “我……很满意。” 她稍稍停顿。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一次见人,竟然是如此的熟稔。 两人聊天时就好像是以前的老朋友一般。 可明明。 不该是这样的!!! 她抿着唇,脑子里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第271章 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茶。 可眼前的这个校长却在此刻“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满意就好。” “那院子从纳入我们学校范围里开始,到目前为之,对外我还没让人住过。” 他慢慢悠悠的,一边说着一边烫洗茶具。 直接在桌子上摆放起一个专门用来煮茶的小碳炉。 回头一看阮竹还站在门口。 他笑着转过头来:“不打算坐坐吗?”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若是推辞拒绝,那便显得阮竹未免也太胆小了不是。 她同样扬着笑容,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坐到校长的对面。 两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 小碳炉里的炭在缓缓燃烧。 细细听还能听到发出“噼里啪啦”的微小微小的声音。 而上方摆着精致小巧的紫砂壶。 随着温度越来越高。 自壶嘴处渐渐飘出缕缕细烟,带着一阵一阵清雅的茶香。 阮竹是个粗人。 对这种风雅事物,向来都是简单的了解,甚至大多数都是迷茫。 但此刻。 在这里。 清雅茶香,渐渐四溢,散发出来的时候沁人心脾,浮躁的心瞬间被这茶香抚平,连带着整个人好像都平静平缓了下来。 她鼻尖嗅了嗅,倒是也丝毫不吝啬于夸奖。 “好茶。” 夸的是茶,又好像不是茶。 她微微勾唇。 眼神直视对面的校长。 那校长听闻顿时又是“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几声。 听起来倒是发自肺腑的真实爽朗笑容。 随后朝着阮竹看着,目光直视。 先是欣慰的点点头。 接着这才开口娓娓道来。 “说起来。” “当年我和成大仙,老乔头,以及那怪老头,其实也是同一届医术交流会的。” 他一开口,直接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阮竹瞬间紧蹙眉头。 来之前,她也是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 再结合成子笙告诉她的那些。 这京都大学的校长,说起来,就像是一部人物逆袭记。 从小到大是富贵公子。 可人到少年时,家境中落,甚至这校长更是被驱逐出了京都。 在外几经周折,过了不知道多少辛苦日子。 直到后来突然空降成为了这京都大学的校长。 当年。 这位校长突然空降上任,不服气的自然不少。 当时也是闹出来了一阵腥风血雨。 甚至几度差点让这位校长丧命在京都。 然而…… 峰回路转。 绝境逆袭。 这位校长不仅挺过来了,甚至还以强势的雷霆手段直接解决了当时所有找他麻烦的人。 当年露出的那几手,直到现在还让人忌惮。 这些年来。 虽说日月更替,时光斗转星移。 当年那一代人老的老,死的死,甚至还有些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有的辉煌,有的贫穷落魄,有的……更是不知所踪。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的后代都在被这些人一遍又一遍的告知不要去招惹这位。 所以。 当阮竹知道了这么多信息的时候。 她还是心中挺……复杂的。 以至于现在当这位突然开口说出这话时。 她还有些怔愣。 好半响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据我所知……” 她迟疑着。 接过校长递过来的茶杯。 先是轻轻的浅饮一口。 初尝,味苦,干涩,甚至带着一点涩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苦味干涩在嘴中发酵,竟然开始慢慢生甜。 但……这股甜却又不腻。 和那种糖果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很清雅,很淡咧,甚至你若是不去细细感受,恐怕都发现不了。 最后等到你一口喝下去之后,却又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总感觉好像没有感受到。 仿佛只是轻轻地来,轻轻的走,不留下一点痕迹在心中。 这还是阮竹第一次喝到这样的茶。 她瞳孔微微瞪大,抿了抿唇,点点头,话虽说到一半,却是已经忍不住岔开话题,想要说一说这个茶。 那校长坚持更是“哈哈哈哈哈哈”的爽朗大笑。 看着阮竹对这茶赞不绝口。 他慢慢悠悠的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茶,是从遥远的山尖里带来。” “它们与别的茶不一般。” “别的茶长在平原里,被人工种植。” “可这茶却是长在山尖,野蛮的,自由的,自己生长。” “风吹雨打,雨露,白雪,暖阳……” “每一样,它都要自己经历生长。” “倘若但凡有人因为看不下去而给它施肥,或者灌水。” “那么它就会迅速枯萎。” “甚至连带着茶根也会迅速枯萎腐败。” “但倘若没人。” “即便是开在山尖缝隙里,它们也能靠自己野蛮顽强的生长,甚至越长越壮,越长茶越香。” “就如个别的人一样。” 他一边解释说着,一边说到最后又略带隐喻。 似乎是意有所指。 阮竹听着,心中自然是……有些复杂。 “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茶。” “什么样的茶,适合什么样的人喝。” “阮小姐,你说呢?” 校长虽问,却也没有想着要等阮竹回话说出答案。 反而是冲着阮竹举杯,随后竟然是丝毫不在意的直接牛饮下去。 阮竹对此,颇为受教。 果然。 能走到京都大学校长位置的人,就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嘿嘿嘿”的笑了两声。 再看着校长时,同样把茶杯举起,然后直接牛饮。 校长见此顿时大喊一声:“痛快!!” 喝茶的感觉,喝出来了喝酒的气势。 阮竹微微一笑。 再是看着那校长。 刚刚的话题再次抛出:“据我所知。” “这京都大学的校长不会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怎么?您倒是还参加过医术交流会呢。” “而且……竟然还是与怪老头,老乔头,以及成大仙一起。” 当年的医术交流会不知道有何等的风光。 这么多的大人物竟然都来自于那医术交流会上。 看起来当年还真是不可小觑。 阮竹好奇的问道。 那校长也是眼里带着回忆,有些感叹的说道:“当年年轻气盛,总以为有些事情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完成。” “可倒是不曾想到,这匆匆忙忙的忙碌了一生,竟然是再也没有碰过了。” 第272章 冲破云霄!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 阮竹倒是也不急不催。 她又从那壶里倒出两杯茶来。 这一次倒是和校长开始了慢慢品尝。 话匣子慢慢的被打开。 两人这才一说一问的交谈起来。 …… 原来啊。 当年校长从小生活优渥,家境富裕。 因为母亲曾是个医生的缘故。 他从小也对这些医术十分感兴趣。 从小就捧着那些医书看。 倒是也有点小天赋。 在同龄人中。 他几乎一骑绝尘。 可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了家里的那场巨变。 父母相继去世。 家族里的叔叔伯伯婶婶们相继被驱赶,不是东奔西走匆匆忙忙的躲避,就是直接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那一年。 整个家族支离破碎。 而他在这突然遭逢的巨变里,几乎是差点没有走出来。 就连本来该去的医术交流会,他都准备放弃。 可…… 正如他刚刚所言。 宗家家主,宗家老爷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帮助了他。 他受到帮衬,去了南方。 可只是去南方没几天。 接连遭遇的更惨的信息就传了过来。 在医术交流会上,他本也该变得璀璨夺目,可因为悲伤太过,竟然是无心考试,只是到了一半就被早早的甩出局。 甚至。 他的性命也差点被丢在了南方。 几经周转,后面的波折,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 但当年他孤身一人,才十几岁的少年,能在若干年后直接杀回京都,直接空降为京都大学的校长,只怕里面的艰辛努力实在是不简单。 “从南方开始。” “我就放弃了学医术。” “一心开始学习其他的生存手段,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技能。” 医术确实是好。 可在权利地位面前,还是有些难以支撑。 他的野心太大了。 他身上的担子也太重了。 “原本想着,等我回来后我就要开始重新学医。” “等我回来后,我就要捡起年少时的梦想。” 可梦想一旦被丢弃。 又哪里是有那么轻松能捡起来的呢。 他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付出了太多。 即便是现在坐上来。 他也不得安生。 因为这一刻的他已经不仅仅是他,更是他背后的一系列人。 他略带叹息的,虽然没有说全。 可阮竹连猜带想的大概也拼凑出来了个大概。 当下也懂得了校长的心思。 “如此说来。” “我这京都大学老师的位置,只怕也是您为了圆以前的一个梦吧……” 把医术教给这些学生。 让这些学生继承自己未完成的梦想。 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圆梦? 阮竹笑着,这般试探性的问着。 那校长见此当然是不再隐瞒。 “成大仙家里的百年诅咒被解时,我就通过他那里知道了你的存在。” “当然。” “你也别生气。” “在给你写邀请函之前,有关于你的背景我更是做了调查。” “因此……” “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才,这样的意志,当配得上我拿出这个茶叶来招待。” “当配得上如此厚重崇高的地位。” 面对阮竹,他一开始只是好奇的。 成大仙家里的百年诅咒。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医师们去看过。 可这么多年下来,毫无办法。 更别说成大仙本身还实力如此高超。 结果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小姑娘给解决了。 他只是想着,若是这样的人能来到京都大学里教授这些孩子们。 那么未来的祖国不知道能有多少厉害的人才。 更何况。 这小姑娘会的还是高深莫测的中医。 老祖宗传下来,神秘的,厉害的,差点在外来医药面前被冲撞消失的中医。 这是文化的传承。 这是民族的接力。 他贵为京都大学的校长,理应为此奉献一份力量。 因此。 他去找人调查了。 可这调查完。 嘿。 更是觉得喜欢欣赏了。 脾气,性格,以及对人对事的态度,还有那不屈不挠的精神。 这都让身为长辈的他极其欣赏这个后生。 因此。 当得知成大仙要带着女儿成子笙来京都上大学时。 他匆匆忙忙的连夜写了那么邀请函。 并且要求成大仙一定要亲自把邀请函送到阮竹手中。 这些日子里来。 他一直在期待着阮竹能来。 甚至从写邀请函开始,就已经提前安排人打扫那院子住处。 如今一看阮竹来。 他不知道有多欢喜。 本来拿出这茶的时候,他还在犹豫,怕自己看错了人。 可两人对视的一瞬间。 他心中瞬间明了。 这小姑娘眉目之间的清明磊落不作假,坦坦荡荡不作假,不屈不挠不作假,意志坚定不作假。 她……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像是竹木,冲破云霄!展望星辰! 他甚是欣慰欣喜! 这一刻。 他的眼神带着满意。 阮竹虽说倒是不能完全理解到这个意思。 但有一点她倒是可以能证明。 那就是眼前的校长对她并无恶意。 她心中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一早上,这一刻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既然我都来了。” “既然校长这边也觉得可行。” “不如您看看我是教什么科目,工作时间表?还有那些具体的信息,是否也该告诉我?” “当然……” 说到这里。 她还挺斩钉截铁。 丝毫不掩饰。 “最重要的是,我的月薪多少?福利是啥?这您得一一说出来啊。” 她是个俗人。 一直都是。 一切的前提,都先得是保障活着。 因此这话问出的时候,她问心无愧。 甚至还带着急切。 那校长见此可是瞬间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一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两页纸然后交给阮竹。 “喏,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面。” “你要是同意,签个字。” “下周星期一就能直接上任。” “到时候我会提前安排老师去接引你,告诉你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这般细致,明显是提前准备好。 阮竹见此满意的点头。 拿过来细细看后,又和那校长说了几句,好好的探讨探讨聊了一番。 这才从屋子里离开。 而外面的小胖和瘦猴两人,那可是等的都快饿的肝肠寸断了,前胸贴后背了。 第273章 人家看着都心疼呢~ 一见到阮竹终于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 两人瞬间直勾勾的冲上去,一左一右围着阮竹。 “咋样?咋样?成了吗?” “能不能来京都上学?” “我可听说这校长那就是铁面判官,冷漠无情无义的很。” “之前有不少大家族的跑来找校长通融,可都被回绝的一干二净。” “竹姐你这……” “倒也不是我泼冷水啊。” “你这可是难……” “你这到底成没成啊?” “……” 瘦猴说话,话糙理不糙。 这段时间里被拒绝走后门的学生们不少。 其中不乏一些大家族的。 这说句难听点的。 这阮竹的身世背景,之前三人彼此之间是通过气的。 这阮竹……能来京都大学找校长谈话,老实说,就已经可是让瘦猴惊讶了。 他这会儿问出来,虽说语气是担心的,可话嘛……也确实不好听…… 果不其然。 他才刚说完,下一刻小胖子就直接在瘦猴背后捅了捅。 紧接着抬起头便冲着阮竹直直的憨笑道:“竹姐,你别理他。” “我们竹姐医术这么厉害。” “这要是能进来,那肯定是理所当然。” “这要是进不来,那也绝对是他们眼瞎。” “你可千万别觉得自己不行。” “你的医术,那就是来教我们,当我们老师,那可都是绰绰有余的!” 他这话,倒也不是一个劲的只顾着拍马屁。 主要是,阮竹的医术确实是行啊。 这一点。 就连瘦猴都无法反驳。 他“嗯嗯嗯”的也跟着点头附和:“这倒确实是。” 下一刻。 两个人便就有关于阮竹的医术究竟达到一个如何阶段来进行讨论,探讨。 等到最后探讨完。 这才发现阮竹的医术,怕是比那京都医师协会里面的有些医师还要厉害! “要我说啊,这医师协会里的那都是一群混混。” “整天浑水摸鱼,哪里比得上竹姐!” “就是,就是。” “之前学院里那个燕峰你还记得不?” “大言不惭。” “天天仗着自己是医师协会里那什么什么长老的徒弟,天天就耀武扬威!” “还自己给自己封一个什么大师兄!” “呸!也不嫌臊得慌!” “真是脸皮厚的比那城墙都厚!” “之前我不过是率先回答出来了老师提的问题,他就抓着我好几次不放!” “这次我们竹姐来了,我倒是要看看这燕峰还敢不敢在我们竹姐面前嚣张!” 说起这件事来。 小胖就感觉一阵晦气。 瘦猴之前虽然不在,但是也是有所耳闻。 听到这里,紧蹙着眉头,可不是连连跟着感慨。 两人又是同仇敌忾好一顿吐槽这个燕峰以后,末了。 两人齐刷刷对视一眼,这才看着阮竹道:“竹姐,成了吗?” 别他俩在这里说的上劲,结果阮竹还进不来,那才是真的搞笑嘞。 两人这会儿眼里都带着期望的光,直勾勾的盯着阮竹。 阮竹自然是抿着唇笑了笑,也没卖关子,点点头:“进了。” “不过……哦豁!!!进了??进了就好!进了就好!!!” “走走走,吃好的!” “今儿个说什么都得大吃一顿!!” “就是就是!!” “直接吃羊肉火锅去!我请客!走走走!!” “……” 阮竹嘴里的“不过”还未说完。 这就直接被两人兴奋的齐刷刷打断。 阮竹本想着说出自己“不过不是来京都大学上学,而是当老师”的事情。 结果被这两人一打岔,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眼看着那边两人兴奋高兴的越走越快。 阮竹见此先是无奈的摇摇头。 罢了罢了。 晚点再说也不迟。 这般想着。 干脆倒是也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 阮竹这边事情敲定。 阮嫣然这边确是几经磨难。 她跟着宗鸿一起填好了一堆复杂的资料。 眼瞅着回到了校长办公室里。 还没等开始正式谈。 就见宗鸿看着那校长室的茶杯,愣愣的老是心不在焉。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青草药香,又让阮嫣然神色难看。 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阮竹! 但这里是京都。 即便阮竹有多通天的本事,她还能来到京都来到京都大学的校长办公室里不成? 这不是笑话嘛! 这般想着。 她的心虽然落下来了,可却始终无法静下来,满是浮躁。 一想到阮竹,还有身边的宗鸿…… 她就咬着唇,眼里尽是暗光。 这辈子少了那个玉镯。 很多事情,都让她变得没有那么便利!! 只可惜她重生的太晚! 但…… 好一点的是。 阮竹依旧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如今…… 她提前占据了这身份。 甚至离七里村那么远! 到时候…… 这宗家的人就算对她陌生,也该慢慢熟稔起来的! 她心中念头闪过。 思绪翻滚,交织在一团。 勉强压下心中的浮躁后。 一转头看见身旁的宗鸿还在愣神。 她当下咬着唇,扯了扯宗鸿的袖子,眼里暗光闪过,柔弱着嗓音娇滴滴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校长等着我们呢……” “哥哥?” “哥哥??!” “哥哥!” “啊?哦哦。” “抱歉,走神了。” 阮嫣然咬咬牙:“没……没事。” 稳住。 手续办完之前,一定要稳住。 “哥哥在想什么呢?校长都在叫我们了~~” 她的手扯着宗鸿的袖子,轻轻摇曳。 撒着娇,极像可爱的小姑娘。 宗鸿薄唇微微上扬,闻言眼神里有些闪烁。 空中的香味与刚刚那个喷他辣椒水的人的身上的香味一样。 看来明显是那个人也来了校长办公室里。 想到那抹渐渐离去看不太清楚的背影。 他的心里再次荡起来层层的涟漪。 看着身旁的阮嫣然。 他摇摇头笑着:“想到公司那边的事情,走神了。” “不好意思啊。” 这话说不出来究竟是撒谎还是没撒谎。 但宗鸿确实是工作很忙碌。 想到这里。 阮嫣然自然也是识趣的没有再追究。 她只是贴心的做个哥哥的小棉袄:“哥哥这么工作努力。” “人家看着都心疼呢~~” “等人家好好学一学知识,以后也要帮哥哥分担!” 第274章 你在哪个班? 小姑娘娇俏,又如此贴心可爱。 任谁见了都会心软。 宗鸿笑着点点头。 伸出手来摸了摸阮嫣然的额头。 这才转身看向校长那边。 无论怎么说…… 今儿个这阮嫣然总归是要留下来进入京都大学里。 …… 这京都的繁华程度。 比起七里村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很多东西那都是紧赶潮流,引领潮流。 街上随处可见的男男女女们那可是穿着时髦,青春洋溢的很! 阮竹一路跟着小胖子和瘦猴两人,那可也是大开眼界。 三人兜兜转转的出了校门,然后绕过一圈繁华的商场,最后进入了一处隐秘的小巷子。 再往里面直直的走。 东拐西拐一顿走后,这隐隐约约的香味就开始显现出来。 小肥羊的鲜嫩,羊肉汤的独有味道。 带着一些辣椒的暴爽。 闻着味儿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阮竹闻着眼睛都亮了几度。 她耸了耸鼻尖:“羊肉火锅?” 小胖子咽咽口水,也是馋的厉害:“羊肉火锅!!” 瘦猴上前先是敲了敲门,这才转头来看向两人:“别说哥哥不照顾你俩。” “这一家,我跟你们说,那简直……嘿呦喂,绝了!” “不膻不腥,吃起来贼清爽!” “肉味儿又十足!” “这麻酱一裹。” “辣椒油一放!” “啧,我跟你俩说,那一碟子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今儿个啊。” “直接一起手就是十碟子肉!” “吃完不够咱们再加!” “今儿个保准咱三吃个痛快!!” “……” 这开学以来到现在。 瘦猴胖子两人还真是没闲着。 这京都大学好是好啊。 可就是能人异士太多了! 本来在自己的小城市里,自己已经是那个天赋异禀出众的了。 可一来到京都大学里。 哎呦喂。 瞬间就跟个普通人一样。 有时候还不如普通人。 和那些厉害的对比起来,就跟那蠢笨的人一样。 这些日子里。 两人为了不落下其他人太多。 为了不落差太大。 可也算是没日没夜的赶着呢。 今儿个。 嘿。 阮竹来了。 正好! 一是齐聚,二也算是小小的放松一下不是。 两人心中主意已定。 当场拍案,也不给阮竹拒绝的机会。 这小门被人从里打开。 穿着旗袍的古风美人把三人带进里面。 绕过那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回型走廊和圆形拱门。 直接走到了那里面的包间里。 装饰精美,优雅,大气。 高档不说。 就连这一页屏风,一个摆件,那也都是往精而美的方向装修着去的。 阮竹是第一次来。 见到这里。 心中已经是只剩下了感慨。 虽说这才八几年,房价都还低着。 可这个时候都已经有了这样的装潢。 只怕再等些年,这房价一上去,这里面绝对是寸土寸金。 只怕当真是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才能来吃得起的地方了。 到时候啊。 单是有钱?恐怕还不行。 最起码这身份地位都得上去! 这般想着。 她这心里可就开始活跃的很。 她有着这么大的时间信息差。 这个时候要是什么都不做? 多年后房价上去了,岂不是后悔的肠子都要悔青? 待服务员走后,她上上下下的浅看了一下。 一转头。 正想着说些啥。 就见那外面的服务员又进来了。 她见此,赶紧收回扫视的目光坐好。 只见那上来的餐盘,碟筷。 竟然也都是些不简单的器具! 和当时她在南方吃饭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这次因为在京都。 这环境和这装修地段,倒是比上次更带劲,更真实。 她心中暗自思索。 只见那服务员端上来一个大铜锅。 把里面的炭火点燃,烧起来后,这锅就“咕咚咕咚咕咚”的算是烧开了。 这肉嘛…… 自然也是能下进去吃了不是。 阮竹抿了抿唇,闻着这味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等到服务员一走。 三人把蘸料调好。 下一秒。 别说了。 吃! 直接开吃! …… 这小胖子嘛,不用多说,那就是能吃的主。 这瘦猴嘛,之前在南方没一起吃过,眼下发现,这饭量竟然是不逞多让。 至于阮竹? 那就更是个吃货了! 三人联手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就干掉了十个碟子。 等服务员又去拿新的羊肉的时候。 三人这才稍稍舒缓下来。 喝了口水,长舒了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后。 阮竹便知道,这话匣子啊,终于是开始唠上了。 瘦猴率先眼睛一转,瞅着阮竹开始打探:“这京都大学里啊。” “你别看它好似一个整体。” “可事实上呢,这各科目之间还有自己的等级。” “就连每个班每个班之间的评分实力,那可都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那甲字班。” “那更是个中翘楚。” “难进的很。” “竹姐,你现在都要来京都大学了。” “这校长给你说你是哪个班了吗?” 他瘦猴,还有小胖子两人,当然不在这甲字班中。 但是呢,两人也不差。 在甲字班之下的乙字班。 这会儿问阮竹,一是打探,二呢自然也是带着算计的心理。 主要是为啥呢。 主要是因为啊,这每个班级它都不是固定的人! 不是说你这学期进了甲字班,你未来大学几年就能一直待在这里面了。 这每学期一个测验考试。 这按照考试成绩那可都是要重新排名。 这名次上去的呢,那肯定就是要进甲字班里。 这甲字班里的,要是考的还不如下面等级里的班级里的人的成绩好。 那可是要直接被踢出甲字班。 所以啊。 你别看这会儿大家都厉害。 可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一定。 这会儿瘦猴虽是打探阮竹。 可这规矩规则啊。 他也是丝毫不吝啬。 直接顺带就给阮竹讲解了起来。 对于这一点。 阮竹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 心里想着,这学生还挺难得。 嘴上自然也没憋住说了出来:“没想到啊,这制度还挺严格啊。” 这话一出,胖子瘦猴两人那自然是连连附和。 胖子猛点头颅:“可不是!” 胖子:“厮杀的血雨腥风的。” “也就是我和瘦猴提前认识,感情深。” “这要是换作别人,连个交朋友的时间都不愿意付出的。” “巴不得趁这时间多学一点。” “然后把其他人给比下去。” 第275章 庞大巨兽盘踞在此。 竞争激烈,内卷严重。 这才还只是八几年,这京都大学里就已经开始厮杀成了这样。 而像七里村这样的小山村里,像阮竹这样还没被父母送去上学的是大有人在。 像七里村这种落后的连个学校都没有的地方,那也更是一大堆,甚至比比皆是。 都说后世里差距太大。 如今看来。 很多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端倪。 阮竹沉默着,低着头。 一边听,一边不吭声。 等到瘦猴和小胖两人再轮流说了一堆后。 阮竹这才道:“我没进甲字班。” 她确实没进甲字班。 她只是甲字班的老师罢了。 她抿了抿唇,试图解释。 那瘦猴与小胖听闻却已经是“哦……”了一声。 语气听着颇有些怅然。 “竹姐这么优秀厉害都没进啊……” “这……” “这燕峰恐怕又得该嚣张死了。” “唉!” “……” 这话说出来,两人神色语气是齐刷刷的沉默了下去。 看得出来有些沮丧。 阮竹当下有些挑眉。 一张脸顿时疑惑的问道:“这……” “从刚刚开始就听到你们俩在说什么燕峰?这燕峰到底是谁?” “怎么一提起他,你们俩就这个态度?” 这可着实是把阮竹好奇的不轻。 她这会儿好奇发问。 胖子瘦猴两人听闻先是对视一眼,随后便嘴角略带苦涩。 这才冲着阮竹娓娓道来道:“京都有个医师协会,竹姐肯定知道吧?” 当初老乔头与一个西装胖男人在七里村的院子里发生争执。 那男人就是说是什么医师协会的会长李会长。 后来阮嫣然被人收为徒,还被京都来的魏医师一直教导帮忙。 主要还不就是因为这阮嫣然是被京都医师协会的会长收为了徒弟。 而这会长不就是那个西装胖男人李会长?! 而且…… 之前在南方参加医术交流会的时候,那评委右长老,不也是医师协会的? 甚至包括自家师父老乔头,据说以前也是那医师协会的! 这般算起来。 这医师协会虽说和她自己本人无关系。 可事实上也是差不多围绕在她身边,断断续续的就没消失过。 她抿了抿唇,心中思索,点点头开口道:“确实是有所耳闻。” “怎么?” 她挑眉,好奇。 那瘦猴顿时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阴阳怪气:“这燕峰可不就是那医师协会里长老的徒弟嘛!” 阮竹:“哦?” “这医师协会,在京都的名气是如雷贯耳。” “包括这京都大学里,很多医师专业的学生还未毕业,只要小有名气,就会被医师协会的人招揽过去。” “这一进去之后,福利自然是不用多说,就连资源也是不错。” “因此不少学校的医师学长学姐们,都以此为荣。” “再加上这医师协会的又贯会搞这些面子功夫。” “隔三差五的就派人来和学校的校长或者主任们协商,时不时的就开个座谈会,或者讲座会议。” “因此,这每年京都大学里的厉害点的医师们,这还没开始出去工作,就已经是先被这医师协会抢了先。” “而这燕峰呢。” “就是因为刚进学校里就表现出来了惊人的医术天赋。” “因此才只是进来学校还不到一个月,就直接被医师协会的人招收了过去。” “偏偏啊。” “这小子竟然不知道是哪里走来的狗屎运!!” “竟然还被这医师协会里的一个长老给看上了,倒是直接成为了长老的首席大弟子!” “本来啊,这长老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 “可之前的右长老,就我们医术交流会上看见的那个评委。” “说是前段时间自从南方回来了以后,就与医师协会的会长李会长发生了争执,因此被卸掉了职位。” “这职位刚好空缺,硬是被这个长老给抓住了机会,填补了这个空缺。” “水涨船高。” “这燕峰的地位和位置自然也就上去了。” “这学校里的想进去医师协会的学生们啊,那可不得要好好拍马屁靠拢靠拢。” 说到这里。 瘦猴与胖子的语气已经是变成了浓浓的不屑。 越说越是对此看不上眼。 阮竹听着,倒是点点头。 转而倒是好奇的问道:“这……每一届的医师们那么多。” “这医师协会的纵使是有再多的资源,恐怕这么久下来也早就没了。” “怎么还能一直维持到现在?” “尤其是听你们这意思,这医师协会……反倒还有种越来越厉害的感觉?”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医师协会的就这么有钱有资源吗? 她挑眉,眼里疑惑不解。 那瘦猴胖子听闻齐刷刷的“害……”了一声。 “话虽是这么说。” “支出自然是大。” “可这医师协会的李会长可也是个厉害的。” “这医师虽说都挂在他那里。” “可这但凡谁有个毛病,或者是哪里需要去看个病什么的。” “这不都被医师协会的笼络了?” “但凡有钱厉害点的,一旦生病那是直接拿着钱就去找医师协会了。” “更何况,这医师协会里的人还有些是会炼丹的。” “这丹药啊,那有钱的,那都追捧的厉害。” “这医师协会啊,根本就不缺钱的。” “反而每年是赚的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这已经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 他们收人,给钱财,给福利,给资源。 而这些人呢,又在医师协会里有人来找的时候,出去给人家看病。 说白了点。 这医师协会就像是医院,就像是一个中介组织。 只不过嘛…… 听起来倒是比医院那些更厉害点,更贵点。 两人这般朝着阮竹细细描述完。 阮竹这才倒是了解了一些。 “如此说来,这京都医师协会,到还真是像个庞大巨兽盘踞在这,竟然是撼动不了。” 只怕就算是真的想要去挑衅对方,或者想要试图挑战它的权威。 只怕也是不简单。 甚至说是不可能啊。 这样的组织。 这样的规模。 阮竹紧蹙眉头,已经是开始有些担忧。 若是这样的组织,从上到下都是根正苗红还好。 这要是从上开始就歪了…… 只怕哦…… 唉。 第276章 请成大仙和成子笙吃饭。 她这边叹息。 那边的瘦猴和胖子两人何尝不是。 “唉”的叹息后,这才道:“那燕峰地位水涨船高后,本来原先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这下倒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些。” “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那可就是一个劲的针对。” “尤其是那些在他面前出风头,或者让他觉得比他厉害的。” “那他可是挨个挨个的针对。” “非要把你弄的不安生。” “让你对他道歉,对他服输,他竟是才愿意绕过你。” “是啊,可不就是。” “上次我先在老师面前回答出来了问题以后,他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好几次都想收拾我。” “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早就要被他抓着打一顿。” “还真是……烦得很!” 这一想,小胖子的烦恼是都快凝结到脸上了。 那瘦猴见此有心安慰。 可又不知道咋说。 好半响。 才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道:“最近专心学习,别出头,看见人就立马躲着吧。” 倒也不是说要这么怂。 可这燕峰就跟他妈一条疯狗一样。 偏偏还有靠山。 惹上就是一顿骚。 光是恶心都能把人恶心死。 这般嘱咐。 严格来算,竟然还是最佳的办法。 这才真是……又窝囊,又废物……又丢脸! 真真切切的燥得慌! 如今这样一想起来。 两个人就连吃饭的好心情都没了。 放下筷子,眼见那服务员端上来的又是十碟子肉都有些无动于衷。 阮竹瞧见。 倒还真是……也不知道咋说。 拿起一碟子肉在两人面前轻轻一试。 “那这个意思是……我自己吃啦?” 也好。 正好她没吃饱,多吃点。 她“唰……”一下往锅中一倒。 这汤底烧的滚烫。 这肉在里面只是烫那么几秒就熟的透透的。 她见两人毫无动静。 当下拿起来了筷子。 正想着一筷子统统都夹起来。 得嘞。 只见刚刚还毫无动静的两人这会儿抢的比谁都利索。 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嘟囔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不抗揍。” “得吃,得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斗智斗勇。” “……” 这般决绝,这般斗志昂扬,偏偏……用在认怂上。 当下阮竹抿着唇是又想笑,又觉得气…… 一时之间还真是……有种不知道怎么说的无语感。 只得好半响后,也跟着感慨一声:“罢了,罢了。” “车到桥头自然直。” …… 三人吃饭,连吃带说带笑的硬是墨迹了三个小时。 等到出来绕一圈消消食,再回到学校,基本上就已经是下午快晚些时候。 阮竹见此和这两个人倒是先分别。 然后便朝着自己住所的巷子口走去。 昨儿个晚上都已经住到了成大仙家里。 今儿个晚上自然是说啥也不能。 她早上吃早饭之前也是在这附近溜达过。 知道哪里有被褥洗脸盆毛巾那些。 既然以后就要在这京都大学里当老师。 这基本上就代表着自己肯定要住这里。 这些东西嘛……那肯定是要买的。 之前家里的那个存折二十二万。 还有家里的现金,陆彦哲基本上让她自己全带过来了。 说是她自己带着放心。 阮竹本来还想在推辞一番。 后来想了想,干脆都一起带上了。 因此这会儿,她也不缺钱。 到了店里,挑挑选选的,直接买的全是好的。 向老板借了个小推车以后,这便直接推着一大堆东西回了自己的住所。 刚才转过街角。 老远就看见了那门口站着人,左顾右盼的在等她。 她眯着眸子,先是细细看了一番。 待看见人是成子笙之后,她这才推着小推车加快脚步的上前。 “你咋站在这?” “也不直接进去坐坐?” 里面没啥东西,她也没怎么带锁。 那成子笙听见她问,先是“嘿嘿嘿”的一笑。 待看见她的小推车,当下道:“不是说好的最近住我家嘛?” “这怎么又把被褥啥的都买来了?” 阮竹摆摆手:“行了行了。” 阮竹:“咱们都是实在人,豁达些,不讲究那些虚客气。” 阮竹:“可是有事?” 阮竹:“走走走,先进去坐,一边走一边说。” 这门被她轻轻一推就开。 把小推车往里面推了推,直接抱着东西往里走。 那成子笙见此一边帮忙,一边紧跟着阮竹:“我听我大爷爷说你今儿个早上去找校长了?” “咋样的?有信没?” “给你安排啥工作了吗?” 成子笙不学医。 是另外一个科目。 以后走的也是参政的路子。 所以和阮竹虽然是在同一个学校里。 可阮竹教不到成子笙那儿去。 但是呢。 大致上,阮竹还是老师,这成子笙还是学生。 这会儿她作为学生的,来关心关心自己的老师,那可是妥妥的。 阮竹先是淡淡的笑了笑。 也不卖关子故意隐藏:“说了,工作也安排了。” “下周一就开始教书。” “带的是医师专业里的甲字班。” “啥?甲字班?” 成子笙两眼瞪大,明晃晃的震惊。 她自己也是在其他科目里的甲字班。 自然知道这分量有多重。 眼神看着阮竹时,对于阮竹的厉害程度再次提升一个新高度。 对于那校长更是再次钦佩了不少。 “这校长看来还真是可以。” “慧眼识珠。” 她这般感慨一声。 阮竹“哈哈哈”的笑了一声。 把家里的东西挨个挨个对应摆放好。 便转头看着成子笙道:“我啊,寻思着等会儿请你和成老一起吃个晚饭。” “你看看你们有时间不?” “要是有的话,地点你们来看,你们来选。” 她初来京都,好的吃饭地点暂时也不熟。 这爷孙俩昨儿个半夜跑去车站接她,于情于理都该请人家吃个饭不是。 这般说着。 那成子笙听闻“嗯嗯嗯”了两声,倒是也没拒绝。 大家也都不是缺那一顿饭的人。 如今这般。 还不都是看重对方彼此之间的情谊嘛。 所以谁请客谁付钱,还真是就不在乎。 主要是啊。 这以后日子长着呢。 迟早请回来。 根本也不会在乎是不是这顿吃完,下顿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 这成子笙“哈哈哈哈哈”的又是开心的笑了一番。 帮着把阮竹的床铺还有那些简单的东西收拾好后。 这才跟着阮竹一起朝着成家走去。 第277章 再遇柳苑杰,新遇柳家老爷子。 吃饭的地方是在京都的一家私房菜里。 和下午羊肉火锅的浓烈大开大合,与热闹不同。 这里面主要讲究一个清雅,别致。 重点是……贵。 看得出来成大仙和成子笙两人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阮竹跟在这两人身后,他们显得极为的熟练。 跟着服务员身后东转西转。 眼看着马上要进入包间里时。 只是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咚咚咚”的一直发响。 这声音极大,极为嘈杂。 像是门在被人踢。 一脚两脚很是不消停。 成大仙蹙着眉头,看向服务员。 成子笙更是神色淡漠下来,一张脸不怒自威,虽是年纪小,然而上位者的气势却已经十分明显。 那服务员心中一个“咯噔”,当下有些磕磕巴巴的微笑道:“许是旁边的客人在闹事。” “这样,我再把包间的位置给你们换里面些。” “免得三位被打扰到。” 这三人里。 此刻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一点的可就只剩下了阮竹。 这话服务员自然也是变相的在祈求着阮竹。 阮竹对此耸了耸肩,倒是没什么意见。 她看着旁边的成大仙和成子笙:“你们觉得呢?” 这饭主要是阮竹为了感谢成大仙与成子笙二位。 因此。 这顿饭究竟如何,当然还是得看二位的意思。 这话问出来。 两人都不是故意找事的人,自然没反驳。 淡淡的点点头。 明显是同意。 那服务员脸色顿时松了下来,长吁一口气后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明晃晃的这是要把阮竹三人往里面的包间带。 阮竹看着,没吭声。 默默的跟在身后。 可耳边那声音却是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大声。 一直到最后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吼声:“草妈了个比的。” “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老子可是柳家的大公子!!!你爷爷柳苑杰!!” “还不赶紧把好吃好喝的都给老子端上来!!” “……” 柳苑杰? 呵呵。 柳家的人。 难怪倒是听着耳熟呢。 阮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玩味笑容。 有些好玩,有些诡异。 那前面一直走着的成子笙回头见到。 当下凑上前来对着阮竹道:“认识?” 阮竹思索着。 “如果打与被打的关系能算作认识的话,那应该就是认识。” 成子笙:“???” 这话听着老奇怪。 成子笙都沉默了下。 好一阵才悠悠道:“这可是柳家的独苗苗。” 阮竹挑眉:“独苗苗?” 阮竹:“不是还有个柳薇?” “哦,你说柳薇啊。”成子笙摇摇头,脸色怪得很。 “这柳家的人,奇葩的很。” “生下来的女孩子是都不算做是柳家人。” “真正能被算进柳家人的只有男孩子,也就是那个柳苑杰。” “你别看柳薇在外面还不错,看起来是个大家小姐。” “可在他们柳家,地位也就是比佣人高了那么一丢丢。” “在柳苑杰面前……更是被骂的惨的很。” “不过,这话我说给你听,你就听听就行,别外面乱传,免得招惹是非。” 话是虽然这么说。 可事实上京都圈子里的谁不知道? 也就是糊弄糊弄那些外面的人还行。 圈子里的。 谁看见不得背地里偷偷嘲讽着笑两声? 成子笙见此都有些习惯了。 这柳家啊,从上到下根都是歪的。 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这好不容易出来了个柳薇。 只可惜啊…… 心思嘛,也不在那医术上,倒是一直想着夺权。 不过嘛…… 成子笙倒也能理解。 在她那个位置,她那个角度,可不就是只有夺权才能过的安稳,过的痛快。 她一边和阮竹讲,一边说着这些话。 因为不知道阮竹和柳薇之间之前的渊源。 因此有的没的那是说了一大堆。 阮竹听闻当真是还有些若有所思。 她只当这柳薇在外无限风光。 倒是也不知道这背地里其实也被动的很。 她抿着唇,默默听完。 随后与成子笙互相对视笑笑。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话后,这才饭菜被服务员端上来。 等到三人一边说笑一边慢慢悠悠的吃完出去时。 只见那包厢里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闹的简直不可开交。 而那柳薇更是不知道何时急匆匆的赶来。 站在人群焦点中心处。 一边神色不耐,一边眼里闪着暗光的与柳苑杰说着话。 可只是才说上几句。 那柳苑杰便冲着柳薇大喊大叫。 明显是不给柳薇留一点点的面子。 阮竹瞅见,蹙着眉头。 刚转身准备转移视线时。 只见那柳薇又不知道何时突然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脸色越发冷冽阴冷阴暗,像是偷偷潜伏埋藏在阴冷潮湿之地的毒蛇,吐着自己的蛇杏子,直勾勾的盯着猎物。 阮竹当下有些怔愣一瞬。 浑身后背心一阵发凉。 等到再看过去时。 只见那柳薇不知道何时已经转移过了视线。 并且身体不由自主的挡着柳苑杰看过来。 都说仇人见仇人,只会分外眼红。 那柳苑杰上次被阮竹打的那么惨。 若是他再见到阮竹,只怕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更何况。 这还是在京都。 是在他们柳家自己的地盘。 只怕更是无法无天。 如今。 柳薇这般挡人的举措。 无论是何原因。 但总归是给阮竹帮了点点忙。 阮竹心中算是暂时记下。 想了想。 干脆跟着成子笙和成大仙两人“咚咚咚咚”的赶紧离开。 等到三人都走出好远后。 阮竹又偷偷的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那柳薇突然恼怒的冲着柳苑杰怒吼了两声。 下一秒。 一个响亮的“啪……”的一声巴掌就直直的落在了柳薇的脸上。 阮竹当下吃惊。 顺着打人的视线扫去。 只见旁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鹰钩鼻,尖嘴猴腮,眼神犀利且阴狠,一看便不好招惹。 有这个白发苍苍老头子的出现。 那柳苑杰越发得瑟了不少。 冲着周围的服务员大喊大叫,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跋扈。 而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就是这般看着。 不仅不管教,反而依靠着自己的气势帮着强压人。 刹那间。 阮竹的心里便冒出来了几个大字:“柳家老爷子。” 第278章 想要买房。 吃完饭回去,天色就已经是黑的差不多了。 京都的夜同样璀璨。 绕过绚烂多姿的商圈,进入巷子里的时候就安静下来了不少。 阮竹与成大仙和成子笙两人告别。 回了自己的住所处。 她简单的洗漱完,把灯打开。 便掏出了信纸和笔。 出门好几天了。 也不知道家里如何。 陆子迪的学习情况究竟咋样。 陆父陆母两个人在镇子上还习惯不习惯? 那沈舟之前被陆彦哲是赶回了京都。 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彻底被赶回,是不是还在骚扰陆玲? 小郑那里,店铺里的情况是不是还好着? 他有没有招到人? 他自己有没有去别的城市开始选取店面招人拿货? 更重要的是…… 陆彦哲究竟有没有离开镇子? 究竟有没有回到部队里? 还是说究竟被分配到了哪里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牵挂。 都是斩不掉,也不愿意斩断的羁绊。 阮竹咬着笔杆,脑子里有关于七里村,有关于镇子上的一切都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 想到开心处,嘴角缓缓上扬一笑。 想到这生气处,难过处,便又觉得气愤,又觉得难过。 三三两两的画面汇成一起就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她带着对这些的想念,一笔一划规规整整的开始给大家写信。 窗外的月光银白皎洁。 坐在窗台前,往外看去是一地的白霜。 暖黄色的灯光下。 少女披着外套,咬着笔杆,转念想想,奋笔疾书。 当真是与那前世任劳任怨满心为七个弟弟与妹妹付出而面色操劳疲惫不堪面黄肌瘦的妇人不同。 重生一辈子,总归一切是该不一样的。 …… 翌日一早。 阮竹睡到太阳都高高升起了才起来。 初秋的被窝,不过于酷热,也不过于寒冷。 温度刚刚好。 她精神饱满的起来,先是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随后便怀揣着一兜子的信去了附近的邮局。 先把信挨个挨个给寄出去后。 这才找了个摊子开始吃早饭。 一碗鲜香味美加了紫菜和小虾米的馄饨。 再来一笼馅儿老多,汁水四溢的灌汤包。 沾点辣椒往嘴里一送。 一口咬下去,直接在口腔中爆汁。 她一口气囫囵吞枣一般连吃了三个。 随后喝下两口鲜美的馄饨汤后,这才瞅着那边正忙碌的早餐店老板笑道:“叔儿,我看你这会儿人也不多。” “向您打听个事呗~” 这老京都的人啊。 热情。 豪爽。 也好客! 一听到阮竹这样问。 老板当下豪气爽朗的笑道:“大妹子您要是有话就直接问。” “就这一片儿我跟您说。” “那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保管您想知道啥,我就都能回答的上!” 这大叔到底也是个豪气人。 阮竹听闻顿时乐呵了。 她也不打什么哑谜。 直接朝着这早饭摊老板道:“叔儿我也不满您说。” “我寻思着在这附近巷子里买套小院子呢。” “就是初来乍到的,还不知道哪里有人卖?” “不知道您这知道不?” 四合院啊。 中心旁边的四合院啊。 这以后随便一套价值几个亿啊! 这个时候她要是不沾这个便宜来一套。 她都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啥有钱没钱,没人来住的? 甭管它住不住人! 甭管她有没有钱! 买! 必须买! 她心中主意已定。 问也是真心想问。 那早饭摊老板听闻当真是“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好几下。 “我说妹子啊。” “你啊,来的还真是时候。” “你要是之前来,或者之后来,我估计你都不一定能买到。” “可偏偏你现在来。” “我可跟您说,还真是巧了!” “呐~” “就那你看见没?就那个红瓦房老多老明显那个……” 这店老板热情指路。 直接给阮竹指明方向。 阮竹顺着这被指的方向看过去。 眼见着确实是有两座大院子。 她当下点点头:“是,看见了,咋说啊?” 那摊老板“害……”了一声:“就那!” “那家那个老爷子前儿个还让我帮着看看有没有人要买房呢。” “说是急着出售。” “价格可都往下压了不少。” “就是可惜我手上没那么多钱。” “不然咋说我都得给买下来。” “他那房子,我跟你说,冬暖夏凉,又大又宽敞又亮堂。” “好得很!!” 这话越说阮竹的眼睛就越亮。 等到这早饭摊老板说完,阮竹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嘿嘿嘿”的笑两声,吞下了最后一口馄饨。 “那看来这漏怕是要让我去给捡了不成?” 那还真是…… 多不好意思啊。 她“嘿嘿嘿嘿”的直笑。 看起来憨的很。 那早饭摊老板也是笑了两声,然后这才慢慢悠悠道:“没那么简单。” “你啊。” “也不好说。” 这话可就说的个奇了怪了。 阮竹当下一挑眉:“您这话意思是?” 那早饭摊老板“害……”了好一声:“我都帮着介绍好几个人去看过房子了。” “有些人啊,那价格都直接给出两三倍了。” “嘿你猜怎么着?” “这老头子啊,脾气怪得很,竟然是不愿意卖!” “您说说,这不是闹嘛!” “往日里这老头子脾气就怪的很。”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这倒好。” “能赚钱了,他倒是反而更神神叨叨了。” “所以啊我跟你说。” “你啊,先别高兴太早。” “还是去看看那怪老头的意思再说吧。” 说到这里。 那早饭摊老板“唉”了一声,旁边正好有人来,老板便赶紧过去招待起来了客人。 阮竹这倒是反而被勾引出来了好奇心。 她把吃饭的钱先是一付。 然后走到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根雪糕站在巷子边一边啃着一边看着那边。 脑海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呆呆的发愣了好半响后。 转身又去了那小卖部里买了一袋子大白兔奶糖。 这可是个稀罕物。 放在七里村里,那可是整个村子都不一定能吃到的东西。 一个嘛,当然是贵。 再有一个嘛,那自然是村子里也没人舍得啊。 买这的钱都能买两斤猪肉了! 她提着,又是在那院子外来来回回的晃悠了一圈。 然后这才上前敲了敲房门。 “扣扣,扣扣。” 第279章 六十五万。 这会儿还早上。 按理来说,就算是要去工作,也没这么早离开。 阮竹敲门都好半响了,也不见人来开。 她蹙着眉头。 就这么离开?她到底心有不甘。 可若是继续敲? 这…… 她纠结着,只是两三秒。 便直接冲着院子大门又是“咚咚咚”的猛敲。 这一下子。 好像是终于把里面的人家给敲醒了。 里面的人走路踢踢拖拖拉拉的慢慢吞吞的过来。 等到阮竹还在想怎么开场。 院子门就被人从里“咚”的一声打开。 老头子身上披着厚实的军大衣,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稍微带点弯腰驼背,看起来黑乎乎的像个脏老头子。 但那双眼……却是亮晶晶的极为犀利。 盯着人的那刻,如同草原上凝视着自己猎物的猎鹰。 只是简单的冲着阮竹一看。 阮竹便已经瞬间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这老头子……压迫感极强! 气势更是十足!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阮竹扬起小脸,率先笑眯眯的说道:“叔您好,我听说您这要卖房,我想来看看房。” 俗话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都笑的跟朵花儿一样。 这老爷子再如何,总不至于一上来就对她凶吧? 她嘴角上扬,笑的老热情。 那老爷子听闻,倒是没先说话,上下扫视了阮竹一眼,然后声音冷冽冰冷道:“你找错人了,我不卖房。” 说罢。 他作势就要关上院子大门。 阮竹一开始还真是有些怔愣。 错了? 找错人了? 这早饭摊老板说的就是这一家啊! 转念再是一想。 只怕这老爷子怕是没看上自己。 这下当真是让阮竹心中还来了劲。 本来嘛。 你好声好气说不卖,阮竹心中还没这么叛逆,没这么犟。 可你这样越是拦着。 阮竹心中还真就越来了劲头。 她先是抬头假装看了四周一眼。 接着赶在老爷子关门之前,迅速上前扒拉着大门不让关。 “叔儿,您说说您,您要是有啥要求,直接提嘛……” “咱又不是不能好好商量不是。” “您卖我买。” “能成还是得成啊这不是。” 她强行扒拉着院子门。 还真是没让这大爷把门关上。 嘴里嘟嘟囔囔的,一直在给这老爷子说话交流。 这老爷子被阮竹这样生硬的挤着门。 眼神是越发的犀利与狠辣。 阮竹越看,心就越寒。 等到心里“咯噔咯噔”的狂跳时。 脚上已经配合的直接后退了一步。 钱重要? 重要! 但是命面前呢? 那肯定是命啊。 她“哈哈哈哈”的讪讪的尬笑两声,挥挥手,略微有些不自在道:“那……那啥。” “既然叔儿执意说我找错了人。” “那我肯定就是找错人了。” “那您先忙哈,您先忙。” “我我我我……我,我先走。” 说罢。 她的脚又是往后退了两步。 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匆匆忙忙的往外跑。 那老爷子看着,冷冷的“呵”了一声。 待阮竹转身前。 他把那一直抓着院子门护着院子门的手一放,然后转身朝着里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你若是还有胆子,就进来看看吧。” 这语气慢慢悠悠。 极其稳重镇定。 没有拐卖之意,没有怕阮竹直接离开的恐慌之意。 去与不去,全看阮竹一念之间。 他只是背着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屋子里走。 这般随意。 这般淡定。 这般姿态。 反倒是让阮竹“唰”一下的冷静了下来。 院子门打开一条缝。 老爷子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 她站在门口。 呆看着。 进? 还是不进? 她蹙着眉头,纠结不过只是三秒。 就直接一掌推开了院子大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之前早饭摊老板说这房子好,阮竹一开始还以为是措辞。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还真是妙!极妙! 这房子估计是之前翻新过。 时间可能也不久。 所以如今看起来虽是老式的院子,可这里里外外干干净净齐齐整整,安全感十足! 此时虽然已经度过了夏季时光。 可站在这院子里窗户一打开还是能感觉到凉风袭来,格外清爽。 把这窗户关上呢。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竟然又是阵阵暖意。 更别说这里面的床,阮竹也看了,是能烧的。 和镇子上买的那房子里简直就是没啥差别。 该有的一切都有。 就连这喝的水,竟然还是天然的井水! 这简直…… 意外之喜。 对于阮竹来说,更是好奇好玩的很! 她跟着这老爷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一通全部看完。 大,当然是大的。 哪怕是以后陆子迪结婚,住上他们的小孩子都绰绰有余。 齐全,自然也是齐全的。 各项该有的都有。 就连阮竹没想到的,里面也都安排上了。 阮竹越看心中便越是欢喜。 等到一圈下来。 那老爷子低沉着嗓音问她买不买的时候,她直接下意识的回应道:“买!” “六十五万。” 阮竹:“???” 阮竹:“多少?” “六十五万。” “少一分钱,都不卖。” 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提来的暖壶。 一边自己给自己倒着茶。 一边声音淡淡的,像是诉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直接一开口就是六十五万。 阮竹的脸上表情几乎是一瞬间的裂开。 六十五万。 这个年代。 六十五万。 这在后世也算是相当于几个亿了。 这老爷子看似一口价只要了六十五万。 可换算一下,何尝不也是在要高价。 阮竹抿着唇,有些沉默。 她的卡里只有二十二万。 现金那些暂时不算。 那就等于还差四十三万。 四十三万。 她该如何解决? 她低垂着眼眸,一直没说话。 那老爷子对此先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好像是对于阮竹的反应习以为常。 他把军大衣往怀里拢了拢。 慢慢悠悠的喝上一口茶。 待看见阮竹还是那副样子后。 他语气里已经是带着满满的揶揄之意道:“拿不出来是吧?” 说罢,沉默冷淡的指了指了那边的院门。 “拿不出来的话,回去想想办法再说吧。” “我这里就不留客了。” 第280章 又准备回镇子上了。 毫不客气的赶人。 赌的就是阮竹拿不出这个钱来。 阮竹皱着眉,抬着头。 眼神冷冷的再次看了看那边慢悠悠喝茶的老头。 眼见老爷子姿态是如此的悠闲。 她心中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开口询问道:“一定得是六十五万?” “对!” 阮竹:“少一分钱都不行?” “不行。” 阮竹:“没有半点讲价的可能?” “没有。” 话都聊到了这份上。 摆明了是卡死了。 阮竹深呼吸一口气。 “一个月。” 老头子眼里疑惑不解:“一个月?” 阮竹点点头:“对!一个月!” 阮竹:“我这里有张二十二万的卡。” 阮竹:“我先给你。” 阮竹:“一个月的时间,剩下的四十三万,一个月之后我给你补上。” 阮竹:“到时候这座房子,就是我的!” 这座房子日后的收益,何止是六十五万。 因为位置的关系。 因为这装饰的关系。 后世里哪里才只有几个亿。 只怕得上涨到十几个亿! 甚至炒一炒,还能更多! 这可是中心旁边啊! 从这里出去,几分钟就到了中心。 那位伟人的旁边! 这样的地方。 别说现在六十五万。 只怕是六百五十万。 阮竹都得想办法迟早给它拿下! 她心中思索。 面上却是稳如老狗。 从怀中掏出那个二十二万的存折卡直接上前递给那老爷子。 “您若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去写合同,签合同。” 她姿态摆足。 显得不卑不亢。 甚至气势还有几分惊人。 那老爷子沉默着又是看了她一眼。 这次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认真和重新审视。 像是之前只当阮竹是来胡闹的。 而这二十二万的存折卡掏出来之后,他才终于重视起来。 他拿在手中,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贪念。 更没有见到钱财的一点点心动。 他淡定的,稳定的“嗯”了一声。 然后看着阮竹再次道:“一个月?” 阮竹:“一个月!”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认真和不容置疑。 那老爷子点点头,这才又“嗯”了一声。 随后先把那存折卡还给了阮竹,然后道:“半小时。” “带着合同和存折卡过来。” “我就签。” 从这里出去,到找到人打印合同做合同,再到拿过来。 半小时。 那都不一定能找到打印店。 这老爷子办事,还真是处处考验,处处为难。 阮竹把东西收回,点点头。 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往外跑。 走到门口的那刻。 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 眼见那老爷子看她。 她退回身,把手中的大白兔奶糖直接放在桌子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罢。 这才麻溜的赶紧离开。 而在她走后大概有个七八分钟后。 那老爷子这才动了身。 深深的喝下一口茶后。 视线朝着角落处看了一眼。 阴影处悄无声息的闪现出来一个黑影。 这黑影声音突然传来:“这糖?” 老爷子挥挥手:“不用。” 那黑影点点头:“是。” 随后再次淹没在阴影里。 …… 买房这么大的事,按理来说阮竹是该和陆彦哲商量一番。 可事出紧急。 这钱只怕就算阮竹用了。 陆彦哲应该也不会说啥。 她心中这般想着。 可脑子里却已经想好了等会儿办完事后再去给陆彦哲写一封信解释解释。 而她自己。 还真是幸亏了后世的一点点经验。 知道这合同究竟该如何写,怎么写。 也算是在当初帮阮家那七个弟弟们干活忙的时候学了一些经验。 现在看来。 还真是只有自己学到的才是自己的。 其他的……统统都靠不住。 她循着记忆一路冲着打印店大跑过去。 根据自己上一世的经验所学,三下两除二的自己就把合同噼里啪啦的做好。 眼看最后时间还只剩下了五分钟。 她接着内气消耗燃烧。 一路就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紧赶慢赶的卡在了最后一分钟前回到了那院子里。 那老爷子见她进来的那刻,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待看见时间确实没超出后。 这老爷子的态度瞬间好了许多。 一声不吭的和阮竹签完合同后。 便把这院子里的钥匙给了阮竹一把。 随后这才道:“院子里的钥匙一共有三把。” “一把是放在院子里的大门后那墙角处,防止备用。” “一把给了你。” “鉴于你剩下的四十三万还没有给我的关系。” “所以另一把钥匙还在我手中。” “当然了,按理来说,我应该是现在就立马搬家的。” “可钱没拿到,短时间内我怕还是要暂留在这。” “我只用自己的一个房间,外加那边的小厨房。” “剩下的这其他房间,现在你想干啥都行。” 这大概是今天见到这个老爷子后他说的最多的几句话。 阮竹一一点头“嗯嗯嗯”。 她目前已经在京都大学那边有了自己的住所。 对于这处房子,她也暂时住不上。 所以这老爷子目前搬走还是不搬走,对她影响也不是很大。 当然她这会儿肯定不能这么直说出来。 她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在拿到钥匙并且知道了一些简单的其他事情后,她这才晃晃悠悠慢吞吞的离开。 先是买了信纸,回家和陆彦哲写完了一封信。 交代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下一刻。 她便冲着一张空白的信纸犯了难。 四十三万。 一个月。 她该如何赚到呢? 唯一最快速的方法自然便是售卖水乳面膜精华那些。 镇子上人少,短短的时间里都能卖到一万多将近两万。 如今这可是京都啊…… 京都这么大的人流量…… 若是能行? 她眼眸滴溜溜的一直转。 到处看一看,想一想后。 她倒是一下子瞟到了桌子上的日历。 周一上班。 今天才周三。 距离下周周一,还有四天的时间。 这四天…… 回一趟镇子上…… 可是绰绰有余。 要不? 回去和小郑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 她就心思一动。 一看这会儿才只是大中午。 当下便直接哼哧哼哧的赶紧收拾起来了行李。 当然。 倒是也没多少行李可拿。 钱和吃的,还有洗漱用品往袋子里一装。 下一刻。 她便又开始风风火火的朝着火车站跑去,朝着镇子上赶回去! 第281章 打架?都打出血了? 所幸两个城市间隔的不是很远。 只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多,阮竹就到了镇子上。 她匆匆忙忙的先在镇子上买了些小礼品。 确定每个人都能有之后,她这又才买了下午吃饭的菜然后提着回家。 等到了院门口时。 只见那院门大敞开。 院子里还有水壶在炉子上烧,许是烧开的时间太长,水壶喷发出来的白色烟雾直接铺满了整个院子。 一进去颇有种仙雾飘渺的感觉。 隐隐约约之中,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股焦味。 阮竹见到这幕,神色一凝,当下冲着屋内大喊几声。 “爸,妈?” “陆彦哲?” “子迪??” “妈???” “……” 显然家里估计是没人,这几声叫喊没喊来任何动静。 她赶紧匆匆忙忙的上前拿着毛巾敷着水壶的把,烫呼呼的赶紧放到地面上。 揭开盖子一看。 果然。 水都要烧干了。 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下一刻。 她就赶紧拿来盖子把炉子封起来,确保火不会灭,但也不会烧的这么旺盛,热气腾腾。 做完这一切。 她又一边喊着,一边挨个挨个推开房门细看。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 厨房里的水盆里还有摘了一半的菜。 案板上还有一条切了一半的鱼。 至于院子里的柴火堆,柴火更是只被劈了一半。 看得出来是匆匆忙忙,甚至着急忙慌的离开。 阮竹心思一转。 难不成是出事了? 是陆彦哲? 还是七里村出事了? 她把东西放好,一出来就把院门关上,寻思着先去镇子上的所里看看陆彦哲还在不在。 只是刚走出那么几步。 隔壁院门的大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一个妇女好奇的探出脑袋。 见到阮竹,当下“哟”了一声,面色欣喜。 “这不是阮竹嘛?” “咋?从京都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 “诶,今天不正好是周四嘛?” “不上学啊?” “……” 新搬镇子上的陆家儿媳妇在京都大学里当老师。 乖乖。 整个镇子都传遍了。 这陆家儿媳妇有本事啊。 不仅去京都当老师,这还在镇子上开了护肤品店,自己本人还会医术。 还是了不得的中医。 就连县城里之前前面县长的女儿,还有那县城里杜家的儿子都是这小姑娘看好的。 这种种事迹就跟传奇英雄故事一样。 现在镇子上的人那几乎各个都知晓。 学校里的老师们都在拿阮竹当正面英雄人物赞美。 那几乎是挨家挨家传唱呢。 这妇人之前还想着自己住陆家隔壁。 心里那可是暗自高兴了好久。 可惜了。 这才没见几面,这阮竹就去了京都。 这妇人还惋惜的嘟嘟囔囔了好久。 如今一看。 哟。 回来了! 她当下兴高采烈,热心好奇的凑上来。 阮竹先是笑笑,一一回答。 下一刻就作势要走。 那妇人见到又好奇的一问:“你是要去学校找子迪吧?” “哎呀,不会为了子迪的事情加紧赶回来的吧?” “你这个母亲,还真是有责任的很啊。” 她这样感慨一声。 看向阮竹是越发的满意。 阮竹听闻当下眸子一眯。 下意识的挑眉道:“子迪?” 那妇人一看:“好家伙,您还不知道呢。” “子迪在学校里和人打架。” “打的凶得很。” “说是都出血了。” “下午那会儿我看陆大婶和陆大叔两人,那是着急忙慌的往学校里赶呢。” 打架? 还打出血? 阮竹当下脸色冷冽。 难怪。 难怪家里匆匆忙忙,着急忙慌的啥也没顾得上就离开。 她神色有些着急。 当下也顾不上再继续聊。 抬起头问道:“这会儿是还在学校里吧?” 那妇人这下蹙着眉,神色有些为难道:“这……这会儿倒是不知道。” “不过学校里医院也不远。” “镇子又不大,十几分钟就能跑到。” “你不如先去学校看一看?” 这也算是好心建议了。 阮竹谢过。 下一刻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跑。 等快到巷子口时。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又匆匆忙忙的回到院子里拿上了自己的挎包。 这挎包里鼓鼓囊囊的,里面现金虽然不是很多。 但至少也有两千。 万一真出点啥事,也能及时拿钱救助。 …… 而学校里。 三楼老师的办公室里。 那还真是一出又一出的大戏! 一个肥硕的妇人扯着嗓子坐在地上“啊啊啊啊啊啊不活了不活了啊”的疯狂喊叫。 其声音之大,阵仗之大。 直接引得整个办公室里的教师们全部都被吸引了过来。 “天杀的哦,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哦……” “那该死的老头子死的时候怎么也不把我们娘俩一起带走啊呜呜呜呜呜……” “免得留到这里被人欺负。” “被人痛打。” “呜呜呜呜呜,没尊严了啊,没活头了啊呜呜呜呜……” “平时被大人欺负也就算了。” “如今一个才几岁的小屁孩也能跑到我们孤儿寡母的头上作威作福,敢打我们了哦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活了,不活了……没脸活了啊呜呜呜呜呜……” “……” 肥硕妇人一边嚎啕大哭,叫喊,一边扯着旁边老师的手,作势就要去撞那桌角。 俨然一副寻死寻活,闹腾起来的模样。 那老师们见此纷纷上前把肥硕妇人拉住。 唯恐她一个想不开还真的撞上去。 在这其中。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得体大方,笑容和善大概三十几岁的女老师果断出声道:“李阳妈妈,您先别这样。” “您先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嘛?”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解决嘛。” “您看陆子迪的爷爷奶奶都来了。” “既然两方家长来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嘛……” 她温柔的语气劝慰着人。 旁边的陆父陆母两人见此更是神色讪讪。 他们只是听到说陆子迪打架,都打出血的事情,所以这才急匆匆赶来。 可都来了半个多小时了。 除了看这眼前这位妇人撒泼。 其他的硬是什么信息都还不知道。 眼下这会儿,这老师一说。 他们两只能神色讪讪的,不好意思的上前随意扶两下。 “是啊,是啊,有事好好说嘛。” 他们两这样说着。 第282章 撞?让她撞! 本意只是附和。 可那妇人忽然来了劲,“蹭”的一下子坐的板正。 神色一瞟,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们的穿着一眼,待看见两个老头老太太穿的极其朴素之后。 她顿时又像是没了力气一样,又一下子一会儿扑在地上,一会儿要去撞那桌角。 摆明了今儿个是要好好闹上一场。 那陆父陆母两人瞅着,互相对视一眼,神色也尽是些不知所措和一丝丝不对劲。 眼见着那边还在闹。 陆母终于是感受到了一股股不耐烦。 她凑上前,扯了扯那黑框眼镜老师的衣角。 待老师起身跟着她们往旁边让一让时。 陆母这才温和的笑道:“老师,我们两这也才刚来,啥都还不知道。” “这子迪是犯了啥事?” “只听说打架,打出血来。” “这可是有啥问题?” 两人眼里带着疑惑。 当然还有一丝丝紧张。 这副紧张自然是对孩子。 那老师见此温和的笑笑,见到这一幕,当下安抚着两人道:“陆奶奶,陆爷爷,您俩啊别害怕。” “小孩子打架,都是正常的。” “这件事情我了解过了。” “就是小孩子们发生口角,争吵了几句。” “然后是陆子迪先动了手,给了李阳一拳。” “小孩子嘛,力气虽说不是太大,可总归是有的。” “这不,一拳锤过去,正好赶上那李阳换牙。” “硬是把那颗牙齿给打掉了。” “这一下子吐出血来。” “被其他小孩看见,这才闹腾着说陆子迪把人给打出血来。” “其实呢,这李阳啊,牙齿正好要掉,也是要流血的。” “而且啊。” “我是了解了前因后果的。” “这事啊,虽说陆子迪动手是不对。” “可确实是那李阳这段时间经常在陆子迪面前说些难听的话。” “也怪我这段时间没怎么注意到。” “这才闹出来这场事来。” 那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陆父陆母两人心中一直提心吊胆,悬在空中的大石头终于“咚”的咯噔一下,掉在地上。 知道问题不大,两人便放松了许多。 可。 两人同时看了看那边还在地上闹的不可开交。 见到陆父陆母望过去,便更要寻死觅活的肥硕妇人。 两人小手指了指。 “那这是?” 黑框眼镜老师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这……这位是李阳的妈妈。” “这个……其实就是孩子之间的小事情。” “可能是这位妈妈太着急了点。” “你们别担心。” “稍等,稍等哈。” “我这就去安抚。” 她话一说完。 又是赶紧上前。 好一顿耐心细语的哄人,都没把这肥硕妇人哄起来。 当下只得端来一杯水。 先让肥硕妇人润润嗓子。 然后这才借机又说道:“李阳妈妈,您看您老这么吼下去也不是事啊。” “李阳和陆子迪都在外面站着呢。” “您和陆子迪的家长也都来了。” “要不我看,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这该道歉的道歉,该写保证书的保证书,咱都好好协商一番不是?” 她这话才只是说出口。 那肥硕妇人像是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下怒目圆瞪,横眉一竖:“道歉??!” “我们凭什么道歉??!” “他们孙子打了我儿子。” “一句道歉,一个保证书就想掩盖罪行??!”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哎呦喂,我就说死老头子死的好啊,呜呜呜呜,两手一丢,他倒是松快先走了,高高兴兴的去过自己的好日子了。” “说不定在那边又找到了个人,三年抱俩多自在啊。” “倒是丢下我们娘俩被人欺辱被人打啊呜呜呜呜呜……” “都被打出血了,别人一句道歉就想摆平啊呜呜呜呜呜呜……” “活不下去了哦!!” “以后怕是连个小乞丐,小奶娃,都能随便打我们哦……” “打完一句道歉就算了。” “呜呜呜呜呜,作贱我们啊!!!这是在作贱我们啊!!!”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肥硕妇人三吼两吼,越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一颗心的就要往那桌角上撞去。 周围的老师们见此当下“唉唉唉唉”的赶紧拦着。 更有甚者正准备说道要不干脆再赔偿点钱。 这话还没说出口。 众人拽着那肥硕妇人的手就突然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双手给齐齐的拽开。 下一秒。 一个年轻的,神色冷冽冰冷,眼神淡漠,浑身气质如竹如松的小姑娘就直接双手抱怀冷漠无情的高声道:“撞?让她撞!” “今儿个她要是撞不上去,我直接送她去警局!!” 小姑娘说话犀利,尖锐,又冷漠。 众人听闻纷纷面面相觑。 而没了那众人阻拦拉着的肥硕妇人,更是卡在了原地。 眼看着前方不远处就是桌角,却怎么也不撞上去。 众人一瞅。 当下眼里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肥硕妇人眼神又是一瞟,先是看见周围人的反应后。 下一刻她便上下扫视了一眼阮竹。 待看见阮竹穿着时尚,气质出众,浑身又是那好面料,一看就是有钱之后。 她当下急匆匆的叉着腰大喊了一声:“嘿呦,我说你谁啊!!” “这事你管得着吗?你!” “你管我撞不撞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告诉你,我今儿个等会儿要是撞上去,要是伤到了一点,那就是因为你!!” “那就是你害了我!!” “我告诉你!你啊,至少得赔我五百的损失费!!” 说到这里。 她又扫视了阮竹一圈。 五百? 不不不。 好像还有点太少。 “一千!” “得赔一千!” 她高声大喊。 摆明了这会儿就要赖在阮竹身上。 阮竹冷冷的“呵”了一声。 对于女人,看透的一清二楚。 她抱着怀,索性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 “我是陆子迪的妈。” “一千?一千你够吗?” “我儿子打了你儿子。” “怎么?” “闹腾了这么久?”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就故意等着两个老人给你主动低头,好让你拿捏。” “这一千够吗??” 第283章 欺负我儿子?休想! 她这话的语气那可就是明晃晃的把这肥硕妇人最想隐藏的部分摆到了明面上。 那肥硕妇人本就心里一个“咯噔。” 眼见周围人传来异样的眼光。 当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道:“嘿,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要拿捏这两个老头老太太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赔偿钱了?” “你这小姑娘看着倒是个明事理的。” “怎么一开口就这么俗气?就这么乱诋毁人呢?” “我告诉你!!” “你这可是诽谤!!” “我告你诽谤啊!” “我告你诽谤!!” “……” 说话声音越说越大,充满着心虚和慌乱。 一边说着一边指指点点,上蹿下跳。 看起来底气是活生生的又降了几分。 阮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双手抱怀,神色幽幽的玩味道:“如此说来,你不是那种想要故意讹钱的人?” 肥硕妇人瞬间沉默:“……” 钱? 她当然想要! 不要钱她刚刚演这么一大出,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费心费力的闹出这么一场是为啥? 可……故意讹人骗钱? 这个名号她自然也不能担! 以后传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 她眼角抽抽几下。 面对阮竹的“咄咄逼人”,眼神狠狠的朝着阮竹一扫。 然后下一秒“咳咳”两声,直接从地上爬起来。 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理直气壮的高仰着头说道:“不是说要处理纠纷吗?” “去。” “去把我家阳阳,还有那什么什么玩意儿迪的那个爱打人的叫进来!” “这么小的人字都没学会,就先学会了打人!” “呵呵。” “我倒要看看这是多么素质差的小孩!!” “……” 她大声嚷嚷。 指着那黑框眼镜老师耻高气扬。 陆父陆母以及阮竹三人,一听到眼前这肥硕妇人描述陆子迪的话,三人皆是眼里温怒。 同样看着那黑框眼镜老师。 只不过三人与那肥硕妇人不同。 三人微笑,显得礼貌极好。 即便是生气,但也没有把怒火随便牵扯给其他人。 那黑框眼镜老师今儿个也算是小小的领悟了一场。 从师这么些年,今儿个这种阵仗,这般大,这般闹腾的,还真是头一次。 眼下这会儿这陆家三位家长如此有礼貌。 简直就像是淤泥里出来的一朵清莲,让人心怀一下开畅。 只是一想到这点。 这黑框眼镜老师连心情都好了一些。 这到了教室外面再看向李阳与陆子迪二人时。 心里虽说没有完全偏移。 可事实上,对于陆子迪却已经是好感了不少。 等到把二人叫进办公室中。 再把双方父母请来坐下。 这黑框眼镜老师终于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给两方倒了茶水,正准备好好解决时。 好家伙。 只见那边的肥硕妇人竟然又开始闹腾开了! 而这次还不只是她一个人闹! 她带的儿子李阳竟然是和她一起! “乖乖哦,我的心肝啊,我的宝贝儿啊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啊!!!” “你的牙!!呜呜呜呜,这可是门牙啊!!这以后吃饭可怎么办啊??” “这要是以后吃不进去饭,没有营养,长不高,长不大,这以后生活该是得多艰难啊呜呜呜呜呜……儿啊……呜呜呜呜……惨啊!惨啊!!” “都是为娘的不行啊!” “都是为娘的错啊呜呜呜呜呜……” “为娘的没本事让你受苦了啊呜呜呜呜呜呜!” 肥硕妇人嚎啕大哭。 抱着儿子一边眨着眼睛暗示,一边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仿佛这一刻掉了一颗牙齿就不活了一样。 那李阳本来进来时候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眼见这会儿自己妈妈给自己暗示。 当下也纷纷换上了一副嘴脸。 “哇哇哇哇哇”的嚎啕大哭!! 然后扯着肥硕妇人的衣袖道:“妈!痛!!我痛!!呜呜呜呜呜。” “把我打的好痛呜呜呜呜呜……” “以后我肯定吃不了饭了。” “妈呜呜呜呜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 小孩子往往因为年纪小,所以说话童言无忌,也没人会因为这些怪罪。 可眼前这刻。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李阳演的是多么的假。 就连脸上的泪水,都是情急之下拿口水抹了上去。 这么闹这么一大出。 无非还不就是为了那一个字:“钱!” 可这样的吃相。 这样的姿态。 多多少少,也未免太难看了些。 众人见此,当下各个心中若有所思。 陆父与陆母互相对视一眼。 陆母下意识的就想要息事宁人。 刚伸出手来朝着陆子迪,准备跟陆子迪说让他赶紧先率先道歉一下。 可下一刻。 就被阮竹直直的一把拦住。 陆母当下眼里疑惑:“闺女,这?” 阮竹轻飘飘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后,坐在那沙发上姿态气质格外淡漠冰冷,十分出众。 让人看着就觉得有几分怵的慌。 “妈。” 阮竹轻轻喊了一声:“这件事,你们看我的。” “你们不要插手。” 老一辈教育孩子,都喜欢息事宁人,和稀泥。 再加上又是从村子里出来的老实人,先天性的觉得自己在城里人面前低人一等。 因此凡事有个争吵,尽管知道这件事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关系,甚至不是自己孩子的错。 但为了息事宁人,怕得罪人家城里人,就硬是抓着自己的孩子给人家道歉。 这种做法。 事实上。 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为了孩子的以后好,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 可在阮竹看来。 这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反而是助长了对面孩子的嚣张气焰和威风。 反而是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甚至从小养成了一股唯唯诺诺,不敢惹事的习惯。 阮竹上一辈子,软了一辈子。 最后不也没落个好下场。 这一辈子。 其他人也休想欺负陆子迪!! 她冲着陆母陆父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严肃。 属于是难得的强硬。 自阮竹嫁进陆家开始。 这还是第一次。 陆父陆母“嘶……”了一声。 陆母脸色纠结。 还想再说点啥。 却明显被陆父在背后扯了扯衣角。 陆母纠结道:“这……” 陆父摇摇头,挥挥手,拍了拍陆母的肩膀:“就让她去弄吧。” 第284章 又气又笑又爱又烦人! 孩子们都大了。 时代也在不停的向前开。 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思想可不能给孙子孙女们强加上。 如今的陆子迪就如同一张刚刚开始接触色彩的白纸。 他还这么小。 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难道他们要在陆子迪刚开始的时候就压抑住陆子迪,让他硬生生的受下这个委屈吗? 打人? 当然不对。 确实是该道歉! 甚至是该很严肃的处理打人这件事。 可…… 不是现在。 不是对面一闹一哭,自己就“蹭蹭蹭”的上赶着道歉。 就这会儿的时间。 陆父看着阮竹的操作,也是想明白了一些。 他拽了拽陆母。 陆母本来还想再说。 可遇到大事面前。 陆父总是比自己有先见之明,总是没啥出过大错。 她想了想。 还是憋住了。 朝着阮竹“嗯”了一声,然后在一旁乖乖的再也不插嘴。 静静的看着阮竹准备怎么处理。 …… 而这件事处理呢。 那也简单。 李阳母子俩不是闹吗? 那就闹呗。 谁还没有个时间了。 阮竹一见黑框眼镜老师又准备去安抚。 她直接上前一把拦住那黑框眼镜老师。 先是问了问老师最近怎么样,生活的还习惯吗? 这学校饭菜如何?能吃吗? 一开始这黑框眼镜老师被这样问,还有些心不在焉。 可这一个一个问题砸下来,感觉就跟上面的人下来做检查一样,一个问题一个坑。 本来还有心想着去安慰那李阳母子呢。 结果这下倒好。 硬是没有分出来一点点精力。 而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们呢,那就更别说了。 刚刚那会儿大家都在,一是因为想吃瓜,二是因为刚好正到学校中午午休吃饭时间。 大家都趁着这机会看个热闹。 本来想着万一怕闹出什么人命来。 可阮竹的到来。 三言两语就让众人看清了这肥硕妇人的面目。 这样的人? 死? 自杀? 只怕就算是办公室里的人都死了她都不会死! 只怕到时候她还抱着钱笑这群自杀的人是个大煞笔呢! 因此。 这样一想。 众人也没几个那么强烈想着吃瓜的心思了。 上课的铃声只是一响起。 这众人啊,拿着教科书陆陆续续的都赶去上课了。 所以呢。 这么一来。 这李阳母子抱着互相痛苦好半响。 嘴里的口水都快往脸上沾干了。 这也没见有个动静。 更没见有个人来安慰! 这下有些灰溜溜的一抬头。 好家伙。 整个办公室里竟然就剩下了他们母子俩,黑框眼镜老师,陆子迪,以及陆子迪那边的三位家长。 这再一细看。 呵呵! 一个一个凑一块儿聊的还怪开心呢! 陆父陆母两人这在凑一块儿聊着今晚的晚饭。 还说着家里摘了一半的菜。 这还说着过几天就该秋收了,就该忙碌,得回村待一段时间。 这黑框眼镜老师呢,这倒被那叫阮竹的女人拽着聊的更是欢的很。 教学方式,教学生涯,教学之中出现的问题,两人聊起来正好也算是帮阮竹解决了她即将成为京都大学老师所面临的问题。 这之后了解清楚了。 再问问这陆子迪的学习情况。 这一说到这个。 那黑框眼镜老师那才更是头痛呢。 这陆子迪吧。 哪哪都好。 小孩子,心善,性格开朗,阳光,乐于助人,没有之前的那种敏感现象,反而壮实,体育也好,德善美全面发展。 可就是啥呢! 嘿! 知识不进脑啊! 左耳朵进去,摇摇头,右耳朵又出来。 你要是让他不要摇头,硬把知识塞进去。 可这小子倒好。 今儿个塞进去了。 今晚上回去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就像是全被消化了一样! 都说鱼的记忆还有七秒。 可这小子,撑不过两秒! 简直就是黑框眼镜老师的心腹大敌! 可你要是说生气吧。 可偏偏这小子除了学习成绩不好,这其他各个方面简直好的没话说。 上次学校里下午放学下雨。 这黑框眼镜老师住的离学校远了一点。 还正愁没带伞怎么回去呢。 可下一秒。 就见这陆子迪这孩子早早的打伞跑回去,然后从家里又拿了一把伞跑学校里给老师送来。 你要是说这孩子傻吧,他知道路上不安全,所以把陆父叫着一起来,知道自己不能把伞给别人,免得自己感冒发烧,所以回家专门又拿了一把。 可你要说他聪明吧。 他这学习…… 唉。 就这个让黑框眼镜老师又爱又气的模样。 还真是…… 没法说。 这会儿和阮竹聊起来,那真是又欣慰又生气又想笑又烦人! 三言两语间,这是拉着阮竹竟是越聊越嗨。 这整个氛围,整个感觉。 哪里还像是要帮着解决问题的。 这就差和阮竹处朋友,当朋友唠嗑了! 这一下子。 那真是。 若说之前的肥硕妇人还只是装的生气,装的难过。 那这一下子,那可真的就是气的胸腔里全是怒火!! 烧的滚烫滚烫,好比那沸腾的熔浆! 只差一点点就要火山爆发!! 她气呼呼的像只喷火的恐龙! 再是终于忍不住,直接重重的一手往桌子上一拍! “啪!!!”的一声! 那桌子受到重力,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人皆是直直的被吓了一大跳! 而那桌子上的茶杯,本来还是稳稳当当的放着,这一下子大力的猛拍,桌子抖动,竟是连茶水都溢出来了不少! 直接把桌面打湿!! “我说你们几个!!” “还真是让老娘我今儿个开眼了!” “自己聊的欢的不行!这是干啥?这是让你们来开好友会?” “解决事情!解决你儿子打我儿子的事情!” “你这是干嘛?你这是干嘛?!” “你这个老师也是。” “你要是当不了这个老师,你就辞职!别在这里鬼混!” “要是都解决了不了,我就去报警!我就去找校长!我就闹的满学校满镇子上的人皆知!!” “我看你们处理不处理!” 她叉着腰,嗓音还老大。 吼的整个办公室里都是震腾腾的。 那黑框眼镜老师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上前说好话安抚。 可下一秒仍然是被阮竹拽住。 等到肥硕妇人说完后。 阮竹这才起身看着同样因为气恼而站起来的肥硕妇人:“哟,您还知道解决问题啊。” “我以为您是想好好过过戏瘾呢。” “怎么?您还想再演一场哭戏吗?” “您要是想,我们等您继续演啊。” 她笑眯眯着脸。 态度极为的和善,笑容满面温柔。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一股子阴阳怪气。 第285章 我就要两千怎么了? 这肥硕妇人一看阮竹这模样。 瞬间明白自己今儿个怕是遇到的不是个善茬儿。 她叉着腰,冷冷的“哼”了一声。 一脸戾气的坐下。 然后一把抬起旁边自己儿子的脸。 门牙缺了一颗,嘴角有着淤青。 轻轻一按,小孩子就疼的龇牙咧嘴。 这一咧嘴,那缺失的门牙就更明显了。 肥硕妇人这会儿收回之前那副做派。 眉目之间都带着一股子的算计,浑身透露着利益熏心四字。 “既然不都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说吧。” “赔多少钱。”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原因她全然不问。 小孩子受了啥委屈,她也全然不管。 见到孩子进来,她先是欣喜自己有了一起闹腾的人,有了自己用来要钱的工具。 随后她便再是不理会,再是不管。 甚至对于孩子究竟怎么样,她都不关心。 阮竹陆父陆母三人见着,眉头同时一蹙。 那黑框眼镜老师见着,更是撇了撇眉。 当下就有些委婉的开口道:“李阳妈妈,我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没这么急?” “事情的原委我这边还得给您们双方解释一遍。” “等您们互相了解一下,我们再说这个赔偿不赔偿的问题,您说对吗?”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原因是啥,双方父母其实都不清楚。 眼下黑框眼镜老师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妥善的处理方式。 陆父陆母听闻,“唉唉唉”的点头,阮竹在旁边虽然没有吭声,可却也是赞同。 可偏偏旁边的肥硕妇人这会儿却是又摆起来了姿态。 “原因?” “我不想知道。” “直接说赔偿吧。” “我急着有事呢。” “你们就说赔多少钱吧。” “这门牙都被打成了这样。” “以后别说吃饭了,就是说话都得漏风。” “你们自己看看。” “你们自己觉得自己赔偿多钱能弥补得了这个损失!” 她声色俱厉,坐在椅子上也是腰杆挺得笔直,一张高傲的脸都快仰到天上去。 话语之间虽说是让阮竹们自己看。 可那明里暗里的暗示,直接表明了若是钱少恐怕不行。 那黑框眼镜老师听着,也是蹙着眉头,心里有心吐槽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神色纠结着,又是准备一套说词时。 阮竹见此干脆出声:“赔,我们赔。” “我们打人确实是不对。” “你这样,你就说,你要多少钱?” “五百?” “还是一千?” “或者你还想要更多?” 她这样说着,语气笑眯眯的,很是温柔,看起来态度极好。 那肥硕妇人本来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警惕。 可等这番话说完,眼神竟然也是变得渐渐的傲了起来。 随着阮竹的金钱数目越加越高。 她的眼神更是越来越亮。 再次上下扫视了一眼阮竹的穿搭,又见到阮竹那温润的态度后。 她瞬间冷冷的又是“哼”了一声,一股子傲娇的扭扭腰,然后阴阳怪气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两千。” “我要两千。” 两千? 这个年代。 两千! 别说是治个本来就要换下去的门牙了。 就是买套房,做个心脏大手术,镇子上安个家,恐怕都要不了这些钱。 这肥硕妇人还真是敢说敢开口。 阮竹听闻眼眸微眯。 陆父陆母听闻更是当场就要吵架闹开。 那黑框眼镜老师同样也是满脸不忿:“李阳妈妈,赔偿归赔偿。” “可我们也要从实际出发不是。” “几块钱我就觉得已经很多,很够了。” “你一开口就是两千。” “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趁机乱来吗?” 这话也算是毫不客气的怒怼了。 甚至对于她这样一个老师身份的人来说这些,都已经是有些不太好。 果不其然。 她才刚说完。 那肥硕妇人就瞬间炸开。 “嘿!我说你个老师怎么说话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 “人家自己都还没说些啥,你在这逼逼赖赖的倒是先叫上了?!” “她自己都能说出一千来。” “我要个两千怎么了?!” “我劝你一天天的,少管些闲事!!” 肥硕妇人大喊。 扯起嗓子就是一顿怒骂。 直接给黑框眼镜老师骂的那叫一个劈头盖脸。 黑框眼镜老师瞬间脸色难堪,眼睛都有些红润。 从师这么几年。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气鼓鼓的,胸腔里也全是气。 阮竹见此当下先是上前安抚安抚了这黑框眼镜老师。 然后下一刻便笑眯眯道:“赔!” “两千嘛。” “我赔了!” 这话一出,众人大惊。 就连那肥硕妇人都是一愣! 可随之下一秒,便是立马喜形于色,笑的合不拢嘴。 她眼神态度瞬间也跟着和善了下来。 笑眯眯道:“嘿呦,我说你这大妹子真的是。” “多好的人啊。” “这事啊,也是我家李阳的不是。” “还真是给您招惹了麻烦。” “您看哦,等下回去我指定说他。” “肯定好好给他收拾一顿!” “不过嘛……” “就是这个钱……您看,您是……怎么给啊?” 她神色可不就是一阵讨好。 笑着脸上前,哪里还有刚刚那副耻高气扬的模样。 阮竹见此,也跟着笑着。 下一刻。 她拿出自己那鼓鼓囊囊的包来。 只是轻轻掀开一角。 那捆的结结实实的大团结,一沓一沓的露出冰山一角。 直接让人当场兴奋! 肥硕妇人瞬间起身欢呼。 按着李阳的头就要让他给阮竹道歉。 李阳直起身子不肯时。 那肥硕妇人更是“啪啪啪啪……”的几下,直接打到李阳的身上。 小孩子,哪里承受的住这样的力气之下的嘴巴子? 那可是生疼生疼的直接挨下。 那黑框眼镜老师一看。 当下也是上前赶紧把李阳护到一边:“李阳妈妈,你怎么还打人呢!?” “这件事暂且不论是不是李阳的错。” “可也不能直接动手打人啊!!” 这都什么家长啊?!! 今儿个黑框眼镜老师也还真算是开了眼了! 而旁边的陆父陆母两人呢。 那更是直接上前拽着阮竹道:“闺女啊……” 她们才刚说了一声。 第286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被阮竹轻轻的摇头暗示着拦了下来。 陆父陆母见此。 又默默的坐回了原位。 但在看见那边的李阳被打成那样打的满地打滚,一直喊着疼时,也还是没忍住也跟着上前一起劝人。 等到几人纷纷把人拦下来劝住。 只见那李阳的脸上直接红肿起来了一个高高的红印子。 而嘴角更是留下了血迹。 再等到陆父陆母因为拦人,而不小心扯开了那李阳的袖子时。 只见那胳膊上竟然是满满当当的大大小小的疤痕淤青! 这一看,便是遭受了长年累月的打骂!! 陆父陆母同时惊讶的叫出了声。 阮竹站在一旁,虽说从头到尾显得漠不关心。 可看见这一幕时,心里还是有着不小的震撼! 同为孩子。 大多数时候,尤其是这个年纪,其实都还是心善之辈。 还对这个世界抱有美好的期待。 或者换句话来说。 父母就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父母是什么样子,大多数时候孩子成长起来长大以后也会就是什么样子。 如今这孩子,这般调皮捣蛋的天天凑上来在陆子迪面前说些讨嫌的话。 一进办公室里就和他母亲一块儿开始联合着唱戏。 何尝未必不是他母亲的影子? 他在下意识的模仿离他最亲近的大人。 可大人却并没有成为一个好的榜样。 更没有好好的以身作则。 甚至还对他如此打骂。 这样的疤痕。 这样的淤青。 很难想象这孩子平时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阮竹心中真的是……说不上话来。 又觉得可气。 又觉得恨铁不成钢。 又觉得感慨。 只是在看着那边的肥硕妇人时,她眼中的暗光明显更是深邃了许多。 眼见那边的肥硕妇人还要再闹。 她当下就直接开口道:“这钱嘛……” “唰”的一瞬间。 肥硕妇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她笑的讨好的凑上前。 “这钱是准备给我了?” 阮竹见此微微一笑:“不急。” 肥硕妇人瞬间舔了舔唇,看着那钱有几分抓耳挠腮。 她语气急切:“还是有啥别的事?” “这我可都让我儿子道歉了啊。” “这样。” “你要是还有啥问题,你直接找他。” “打他,骂他,踹他,只要不把人弄死了怎么都行。” “至于这钱呢。” “要不我就先拿走。” “这等会儿下课了人可不就多了嘛。” “到时候可多不安全啊。” 她“嘿嘿嘿”的笑笑。 指着自己的儿子给阮竹看。 摆明了这李阳可以任由阮竹随意打骂。 阮竹见此笑着一声:“没那么麻烦。”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你就能把这钱拿走。” “但前提是。” “你得坐到这里。” “和我一同听完老师说的原因。” “问问他们为什么打架。” “如何?” 只是听听原因,也不干其他的啥事。 十五分钟后就能直接带走这么一大袋子的两千块钱现金。 这种好事。 肥硕妇人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 她立马坐好。 然后赶紧催那黑框眼镜老师讲解事情原因。 那黑框眼镜老师这会儿已经是对这肥硕妇人心中彻底没了好感。 她走到双方父母前,再次坐下。 这次对着肥硕妇人的态度明显淡漠了许多。 这位肥硕妇人根本就不关心这李阳为何打架。 她想要的始终就只有钱罢了! 是亦。 她主要的倒还是对着阮竹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陆子迪是后面开学都一个月以后才进来的。” “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好朋友。” “这陆子迪进来,自然是一开始谁都不理的。” “这李阳便上前主动召唤了其他的小朋友们排挤着陆子迪。” “可陆子迪呢,这学生性格好,人也好,学生们排挤排挤着就觉得这陆子迪不错。” “大家就纷纷喊着陆子迪一块儿来玩了。” “可这一情况,李阳心里就看不顺眼,看不过去了。” “他三天两头的抓着陆子迪就是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还鼓动其他的小朋友们排斥陆子迪。” “这其他小朋友们有的受到鼓动了,当然大多数还是没有,反而更觉得陆子迪不错,愿意和陆子迪处到一块儿玩。” “这李阳呢见到那可就是更生气了。” “天天想方设法的找陆子迪的把柄。” “这有心寻找呢,自然就有所收获。” “一看陆子迪来学校这么久,结果每天来接陆子迪的就只有陆父陆母两个爷爷奶奶。” “爸爸妈妈呢,是一个没来。” “这李阳啊,就开始造谣,说陆子迪是个没爸爸妈妈的小孩。” “还说他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 “因为陆子迪不听话,不好,所以才被抛弃之类的这些话。”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嘛。 大家都还在被爸爸妈妈带着长大。 即便是之前的下海经商热潮。 那也不可能说家里的父母就全都走了的。 多多少少是要留妈妈在家的。 可陆子迪呢,一个都没有。 小朋友们的世界里呢,又很天真。 见到陆子迪没有爸爸妈妈来接,就真的相信了李阳的话。 一开始还背地里说陆子迪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坏小孩。 到最后,就发展成了当面。 这谣言到最后又更是越传越离谱。 更有甚者说陆子迪的爸爸妈妈都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小孩。 这一来二去的,说些更过分的话都有。 这陆子迪一开始憋着。 也没和老师说。 可这些孩子在李阳的带领下开始捣蛋,把书给他扔掉,往他的书桌板里放小虫子。 诸如此类。 一点点的。 越来越过分。 还全都背着老师干。 等到陆子迪终于忍不下去爆发后,这才找到罪魁祸首,按着李阳狠狠的打了一顿。 当然。 小孩子的力气嘛。 虽说打是打了。 可也到底没有特别狠就是了。 刚好又赶上李阳换牙。 因此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这黑框眼镜老师这会儿一一说完。 那边的李阳和旁边的陆子迪早就已经不说话,低下了头。 陆父陆母听着,早已经是眼泪哗哗。 心疼的抚摸着陆子迪的头。 至于阮竹呢。 心中更是早已经有着满腔的怒火!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李阳纵使可怜,可也可恨! 而那些帮着一起捣蛋的小朋友们,更是应该受到处罚! 纵使他们甚至根本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他们却是在不知不觉中造成了一场霸凌! 第287章 你……你……你…… 这会儿黑框眼镜老师说完,也是脸上带着满满的愧疚。 “这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也是实在是不该。” “虽说陆子迪打人不对,可这李阳却是真真切切率先带头引起。” “不瞒您们说。” “我觉得这个赔偿……” “怕是就没必要了。” “打人不对,做错事不对。” “可倒也没必要牵扯进去两千块钱不是?” 这黑框眼镜老师说话也算是温柔劝导。 主要看着的对象还是那肥硕妇人。 可她才话只是刚说出来。 那肥硕妇人就已经当场拍桌大喊大叫起来。 嗓音越叫越离谱。 简直都要掀开这天花板。 黑框眼镜老师真是脸色越来越黑,一边强行忍住怒火,一边努力压下怒火,一边又努力摆出微笑的脸色。 绕是阮竹看着都有些想笑。 她回头,先是摸了摸自她来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陆子迪。 待感觉到小小的孩子有些紧张后。 她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下一刻。 在这肥硕妇人漫天的吵闹中淡淡的说道:“没关系的,老师,我们赔。” 这话一出。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不清楚阮竹究竟要干嘛。 唯有那肥硕妇人眼里是满意且得瑟。 叉着腰嚣张的朝着那黑框眼镜老师猛翻一个白眼。 随后扑上来冲着阮竹道:“哎呀大妹子,你看你,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 “好人啊,简直是好人啊!” 她眼神里带着感激。 对于阮竹夸的都快要上天了。 阮竹笑嘻嘻的伸出手来在那钱上点了点。 果然。 那肥硕妇人的眼睛更是发亮! 那黑框眼镜老师却是急的不行。 直接上前抓着阮竹的衣袖:“陆子迪妈妈,您这……” 她话没说完,就被阮竹轻轻挥手打断。 用着嘴型无声的朝着那黑框眼镜老师道:“无事。” 下一刻。 她笑眯眯的转向那肥硕妇人道:“这钱呢,等下就给你。” “不过嘛……” “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问!” “您问!” “有啥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钱面前,毫无底线。 肥硕妇人拍着胸脯向阮竹保证。 阮竹见此点点头,笑嘻嘻道:“刚刚老师说的话,你也听了。” “我们家陆子迪确实是打了你家儿子,对不对?” “所以我们这边要赔偿你那边两千是不是?” 肥硕妇人本还担心阮竹搞事,听到这里硬是大声的回道:“对对对!” “是!是!是赔两千!”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行。” 她把那钱袋子抱在怀里开始当着众人的面数。 不多不少,正好两千。 肥硕妇人见到眼红心热,手都在发抖。 当下就直接伸出手来准备接过。 阮竹看着,眼里暗光闪过,眼看着快要把钱交给那肥硕妇人时。 她突然一下子停住。 所有人的视线本就凝结在钱上。 见到这一幕。 所有人本就揪住的心更是唰的一下子停住。 那肥硕妇人更是眼睛都快瞪大瞪直了。 只见阮竹又突然道:“虽说我家儿子打了人,可事情却是你家儿子挑起来。” “你家儿子做错了事,你认不认?” 钱都快要到手里。 哪里还有那么多事情? 肥硕妇人急忙点头:“认!我认!是我家儿子先挑的事!” 阮竹:“给我家儿子造成了心理阴影,精神伤害,这一点你是否又认同?!” 心理阴影。 精神伤害? 这种词一听就觉得不简单。 肥硕妇人心中产生了怀疑。 阮竹“嗯?”了一声,钱在手中轻轻一拍。 “认!!” “我认!” “我家儿子是给你家儿子带去了心理阴影,精神伤害!” 阮竹笑嘻嘻的“呵呵”了两声:“那这么说,你儿子带同学们一起霸凌我家儿子,这你也认咯?” 都已经认下来了这么多。 也就不在乎这一条两条。 肥硕妇人点点头,神情带着急色:“认认认,我都认。” “您快给我吧。” 她已经急的是直接伸手想要开抢。 双手猛的朝着阮竹的方向抓住。 身子骨直接向前扑。 可下一秒。 眼前的女人不仅躲开了。 甚至只见那上一秒还笑嘻嘻好说话温柔和善的女人,此刻脸色瞬间冷冽冰冷刺骨,如同那寒冬腊月里的风,刮过来的时候生疼生疼。 眼神更是犀利狠辣带着一股子阴冷。 声音如同那深渊里的魔鬼,令人后背心发凉:“我这两千的赔偿款是要付给你。” “是因为我家儿子打了人。” “可眼下你既然都认了你家儿子对我家儿子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那么你家儿子对我家儿子造成的心理阴影赔偿费。” “精神损失费。” “课业耽误费。” “心理受到伤害费。” “怎么算?!” “怎么算??!!” “我问你怎么算!!!” 她声色俱厉。 变脸又来的突然,一点一点声音逐渐加大质问的时候,就像是病娇变态疯子一般! 浑身带着嗜血的狠辣! 气势更是骤然直降! 像是上一秒还是三伏天酷热难耐。 下一秒就像是在冰窖中,直接被冻的呼出白烟! 周围瞬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呼吸屏住,大气不敢踹一口。 空中安静的可怕! 甚至诡异! 肥硕妇人的衣领被阮竹双手紧紧的直接拽住,肥硕妇人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 而一双阴冷狠辣的眼睛与那肥硕妇人的眼睛相对。 距离甚至不超过五公分! 自上而下的压迫感袭来,直接让肥硕妇人一瞬间感到压力阵阵。 身子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甚至还带着一些些慌张。 害怕。 恐慌。 无助。 疯了。 都疯了! 她被吓住了。 她被吓到差点发不出声来! 她的脑子里更像是被团成了一团浆糊。 结结巴巴的无意识道:“你……你……你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费?” “你……你啥意思?” “你……你……你……” “不……不想给钱了是不是?” 从一开始的结巴,到后面越来越清晰。 她终于回过神来。 当下叉腰。 正准备拿着阮竹好好说道说道。 可偏偏那疯狂的女人,这会儿又轻轻悠悠的坐回沙发,理了理衣袖,闻言有些优雅道:“五千。” “拿出给我们五千的赔偿费。” “我这两千,就给你。” “咱们各赔各的。” “否则……” “一旦你拿了我这钱,却不给我五千块,我就去警局报警。” “甚至……法院告你欺诈。” 第288章 救人! 此刻她轻轻的说出几句话来。 轻松淡定,慢慢悠悠的像是在说今儿个吃什么早饭一般。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瞧了眼前的这位少女! 包括肥硕妇人也是! 她眼中带着满满的不忿,甚至怒火,可偏偏一想对阮竹再次使用之前的哭闹手段时,只要一对上阮竹的眼神,她就会想到刚刚那一幕少女眼神里的狠辣阴冷,犹如蛇蝎! 那一刻。 她真的毫不怀疑眼前的少女会弄死她! 她心中憋着火,火燃烧的极烈,可绕是如此也遮不住这火焰之下的恐惧! 像是被缠绕的银色细线,看不见,却如影随形。 她再次开口,虽然声音依旧很大。 虽然带着明晃晃的质问。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质问之下的虚弱。 像是强装声势一般。 “五千??!” “什么赔偿费要得到五千!??” “你怎么干脆不去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今儿个我一个子都不会出!” “你家儿子打了人,凭什么一分钱不出?!” 她越骂,眼神越看向旁边。 根本不敢看阮竹的眼神。 阮竹此刻淡淡的“哦?”了一声。 “你不出钱?” 肥硕妇人咽咽口水:“不出!” 阮竹:“那就公开给我家儿子道歉。” 阮竹:“他之前叫了多少小伙伴,一起干了多少事。” 阮竹:“都要上去在全校面前给我家儿子道歉!” 阮竹:“否则?” 阮竹:“呵呵。” 她笑了一声。 笑容优雅:“这五千块钱,只怕你非出不可。” “不然我们就警局见。” 半是威胁,半是试探。 主要是阮竹一说“警局”二字,肥硕妇人眼里就有些害怕的情绪闪过。 阮竹见此。 更是使劲抓住“警局”二字,咬死了都不松口。 要么五千,要么道歉,要么直接去警局。 三者选一。 看似有三个答案。 可实则只有一个。 肥硕妇人凝着眉,满肚子的都是骂骂咧咧。 看着阮竹那怀里的钱,更是一阵眼红心热,可偏偏又不能拿到,更是一股子的怨怼。 浑身戾气横发。 怨气冲天。 好半响后。 她突然伸出脚来朝着旁边的李阳就是一踹:“玛德,废物!!” “臭崽子!” “都他妈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送你来读书还闹出来这么多破事!!” “你踏马的还是别读了算了!!” “你个废物!!废物!!!!” 她踹的突然。 又下了心的猛踹。 第一脚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把李阳踹滚到了地上。 小少年是恶劣。 甚至称得上极坏。 心术更是不正。 可身子骨却瘦的很。 一脚下去的时候,阮竹明显听见了“咔擦”一声。 像是胳膊直接被踹骨折。 再是后面几脚。 那更是往伤口上踹,往肚子上踹,往胸前踹! 这样的力道,这样踹的地方。 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孩子。 哪里承受的住这个? 所有人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是大吼一声,然后迅速上前拦人。 而阮竹更是率先使用内气,也学着同样的姿势直接一脚踢到女人的腿弯,逼着她“咚”的一声跪地! 下一秒就两根银针扎进去让她动弹不得。 那黑框眼镜老师本来想帮着上前拦人。 见到阮竹这一手,当下有些怔愣。 但也仅仅只是一秒,就急着上前捞人。 阮竹见此。 大喊一声:“别碰他!” “快去叫救护车!!” “快去!!!” 地上的李阳已经在开始大口大口吐血。 这样的情况,怕是脾脏破裂。 若是不赶紧救治。 只怕人都保不住。 那黑框眼镜老师吓得脸都白了。 听到阮竹的话,直接就把阮竹当成了主心骨。 撒着腿就往外跑。 陆父陆母见此,两人本来也想帮忙弄点啥。 可这一刻也是不敢动弹。 只得等着阮竹。 “闺女,你说,还要干啥??” 陆母抱着陆子迪在怀里,安抚着陆子迪。 先前的人贩子事件这才过去多久,又看见这种事。 真是造孽! 而陆父凑前来。 阮竹急忙道:“爸,火柴,快快快,火柴。点燃。” 没有碘伏,没有刀,更没有工具。 唯一能做的就是拿火柴给银针消毒,然后利用内气迅速给眼前的小孩子止住脾脏破裂的速度和止血。 防止流血过多。 也是幸亏这陆父抽大烟,随身带着火柴。 手脚慌乱的着急忙慌的点燃。 阮竹一边向李阳身体里传递内气稳住身体,一边消毒。 等一消毒完之后,便是迅速扎进银针。 只能暂时先稳住。 具体里面情况究竟如何,还是得拍个片子具体的细看一番。 而镇子上? 设备不行,太有限了。 阮竹摇摇头,扎完针。 干脆一个咬牙冲着陆父道:“爸,你快去警局,找警车来。” “镇子上不行。” “我们要去县里。” “搞不好甚至还要去京都。” 这话说出来。 这般严肃,又急切。 陆父听闻心里已经是乱了。 竟然这么严重! 他点点头,蹭的起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蹭蹭蹭的往警局里走。 而与此同时。 那匆匆忙忙跑去叫救护车的黑框眼镜老师终于把救护车叫来。 也是幸亏这黑框眼镜老师家境不错。 竟然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 事出突然。 本来走路去医院要十几分钟。 可她瞪着自行车健步如飞,硬是几分钟就给叫来。 这一慕慕,虽说看起来好像很漫长。 可整个过程不过也就才几分钟! 医生护士们一来,神色震惊。 和阮竹一般,来的路上了解了情况后,到了现场只是一眼就见识到了问题所在。 “得去县里。” 那医生神色肃穆的说着。 阮竹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找警车,等下直接警车开路。” “你们先给他再做一些急救。” “把他送到救护车上,我们现在就走。” 时间有限。 与死亡之神抢人! 在座的人听闻纷纷服从同意。 尽管不知道阮竹是何人。 但一看扎针的手段,所有人都在阮竹的命令下挨个挨个的执行。 只是两分钟不到。 救护车便直接朝着县里开去。 而与此同时,为了以防万一,阮竹和黑框眼镜老师也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陆母则是带着陆子迪,安慰着,等着警局那边来人。 等救护车开到警局门口时。 只见那警局里的人刚好出来坐上车。 一见到救护车出现。 纷纷立马拉响警笛开路! 没有人质疑这件事情该不该。 没有人质疑这个小孩这么坏能不能救。 更没有人质疑这件事情谁付钱。 所有人。 都只是心中一个念头。 救人! 第289章 这肥硕妇人。 从镇子上到县里。 大巴车要开一个多小时。 然而此刻警车前方开路。 一路高速行驶,各种急转弯。 到达县里医院的时候,也不过才三十五分钟。 这个路程,这个时间,硬是生生的几乎是缩短了一大半。 阮竹的内气在这三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源源不断的输送给车上躺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李阳。 而其他医生们,更是加急加紧的在做着各种简单的抢救。 与此同时。 更是拿着整个镇子医院里唯一的一个大哥大在与县城医院里通话诉说紧急情况。 等到众人到达医院时。 术前准备已经紧急做好,手术房更是已经腾空了出来,等李阳落地,众人丝毫没有停留的直接推着李阳进去拍片,抽血,做一系列各种检查。 每个工作岗位上的人全都严阵以待。 只因为这是一条生命! 手术室“哔——”的一声,亮起红灯。 大门重重关闭,紧锁。 里面的医生们早已蓄势待发,严阵以待。 这个时候。 阮竹与黑框眼镜老师两人才算是稍稍的松下一口气来。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 两人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浑身汗淋淋的瘫软在座椅上。 瞧见阮竹在整理自己的银针包。 黑框眼镜老师呼出一口气,带着好奇道:“您还是中医啊?” 阮竹点点头笑眯眯道:“算是吧。” 黑框眼镜老师:“我看见你给李阳妈妈的那两下,着实是有点佩服。” 两根银针。 仅仅两根。 直接让一个人动弹不得半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眼珠子上下左右翻动还能证明这个人意识清醒且活着。 这该是什么样的厉害手段? 简直像是魔法! 阮竹听出来了黑框眼镜老师的好奇和崇拜。 她轻轻的低笑了两声。 “中医嘛,正常。” “找准穴位插进去就是了。” 黑框眼镜老师听闻了然点头,随后又试探性的问道:“……那……回头她还能变回正常吗?” 这话问的。 阮竹这下是真笑了:“当然能。” 那黑框眼镜老师听见,顿时又松了一口口气。 等到察觉到自己好像显得太过于有些不对后。 她又立马讪讪的解释道:“我……我不是关心她啊。” “她那么坏的一个人。” “说句实在的,我感觉她以后就那样也挺好的。” “免得见势不对就打人打小孩。” 说到这里,两人的脑海里同时闪过刚刚那肥硕妇人踹人的画面。 那般凶猛,那般狠辣,那般歹毒。 全然不顾这李阳才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更别说那李阳身上被遮盖住的长年累月形成的疤痕淤青。 那很明显,是从小被打到大的。 阮竹凝着眉,眼看黑框眼镜老师还要解释。 她唇角微微上扬,表示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弄的她以后都变成那样,到时候要被她找上门,伺候她一辈子。” “你放心,我还没这么蠢。” “只是……” 说到这里。 她也是真的好奇。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呢!? 这样一想。 她也就问出了口:“只是……那李阳妈妈怎么对李阳那般歹毒?” “好歹也是她儿子。” “这怎么踹起来像是仇人?” 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阮竹今儿个何尝不是开了眼界? 可再一想想。 之前阮家阮父阮母,还有阮家那几个兄弟们对她何尝不也是一样? 这样一想,她刚问出去的问题,突然又变得不是很想知道答案了。 可这话题一开。 黑框眼镜老师可不是那么容易刹得住车的。 今儿个这一遭,太突然了。 她现在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聊聊吧。 聊聊吧。 聊聊缓解缓解心情吧。 她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开口道:“这李阳的妈妈啊,其实我之前也是有所听闻过。” “开学一个多月了嘛。” “多多少少的还是见过一次两次。” “平时呢倒是也没机会聊过。” “可镇子上就这么大。” “因此还是偶尔会碰见。” “据我班里其她的老师们说啊。” “这李阳呢,也是个惨。” “她那妈啊,唉。不着调啊。” 话说到这里。 也算是彻底的勾起了阮竹的好奇心。 阮竹凑上前,蹙着眉,“怎么不着调了?” 黑框眼镜老师推了推眼角的眼镜,“唉”的叹息一口气,然后道:“爱赌博!” “嘿,那女人,爱赌博的很!” “据我办公室里的其她老师们说啊。” “这女人以前呢,可漂酿了!” “穿着时尚潮流,走路一扭一扭,可年轻洋溢。” “后来啊,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染上了赌博。” “这三天两头的就跑去那赌博场所里。” “就跟疯了一样上瘾。” “后面呢,这什么抽烟,喝酒,纹身,那是样样都沾!” “整天和镇子上那几个小混混们搅和在一块儿。” “确实是不干些好事。” “据我那同事老师说,之前这女的还去她家偷过钱。” “也是幸亏家里没有几个钱,这才没受到啥损失。” “当时家里都说要报警。” “是这女的爸妈跑来跪下磕头求情,这才没报。” “从那以后啊。” “这女的呢,倒是更变本加厉了。” “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说到这里。 那黑框眼镜老师眉头一皱,又是“唉”的叹口气后这又才继续道:“本来事情到这里,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女人恐怕以后搞不好要是再犯事得进局子里去。” “岂料她爸妈突然犯病,先后一年相继离世。” “从那以后她倒是改正了许多。” “老老实实的找了份工作,也不搞那些花里胡哨了。” “还谈了个对象。” “只是没两年就一起领证结了婚。” “可要不咋说造化弄人呢。” “当年她做小混混的时候,没少欺负人。” “现在她过上好日子了,自然有人看不惯。” “拿着棍子就去了她家准备找事,可她正好不在,她老公在,这找事的一看火气也大,当场和她老公打了起来。” “混乱中,一个失手就把她老公给打死了。” 第290章 瞬息万变,没有永远。 “这找事的人一看,也是吓坏了。” “现在虽说鱼龙混杂,乱是乱,可到底有法律约束着,就这样随便弄死一个人,怎么说也得去局子里蹲着。” “那找事的人害怕,着急忙慌的就赶紧逃窜。” “一身鲜血,青天白日的,哪里藏的住?” “这才只是跑出门,领居们就赶紧报了警。” “等到这女人回家,一看家里鲜血淋漓。” “当场就刺激的被昏晕了过去。” “这送到医院以后,这才发现这女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女人当时呢,还是好的啊。” “留下了这个孩子。” “等到那找事的人被抓进去,就给了她一大笔钱。” “唉,咋说呢。” “当年接二连三,遭遇变故。” “父亲,母亲,老公,全都离开。” “身心疲弱之时,又突然有了那么大一笔钱。” “这赌博的瘾不知道从何时又开始染了上来。” “据说就连这李阳被生下来的前一秒,这女人都还在赌博场所里玩着。” “这人啊……” “常年阴影里走,哪里还能独善其身。” “就算有了孩子又如何,只觉得是满满的拖累。” “刚生下来往家里一丢,月子都还没坐完就去赌博场所里泡着。” “领居们在家里听着隔壁的李阳饿的哇哇大哭。” “跑去找这李阳妈妈,也是被这李阳妈妈嫌弃的驱赶,还说什么饿死了活该。” “死活都不愿意回去照顾孩子。” “这到底还是周围领居们心软,见不得这些。” “你一家,我一家,挨个挨个的就像是吃百家饭一般把人给拉扯起来。” “可……” “倒是不知道啥时候,这李阳竟然是被教养出来了这副性子,这副德行。” “霸凌同学。” “还带着其他同学们一起!” “简直是只听着,就让人生气!” 黑框眼镜老师眼镜湿润,红红的,明显是强行憋着泪意。 说到最后,已经是明显的带着哭腔嗓音。 这个事情里。 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无辜。 但也没有一个人是纯正的天生的坏人。 有好的时刻,也有狠毒的时刻。 瞬息万变,没有永远。 可怜,但又可恨。 阮竹大概是能懂这种感觉的。 她听完后也跟着“唉”了一声。 上前拍了拍这黑框眼镜老师的肩。 不管以前怎么说。 重点是现在人先得活着。 她正准备说几句开导。 那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一个医生着急忙慌的出来。 “刚刚那个送他来的那个医生呢?” “人在哪?” “快叫过来!” 这话喊的,阮竹与黑框眼镜老师都是一头雾水。 “医生?” “送他来的医生?” 黑框眼镜老师疑惑着脸:“是镇子上的医生们送来的。” “这会儿估计都回去了。” “怎么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是不是哪里有要问的地方?” 黑框眼镜老师着急忙慌,一大串话语脱口而出。 那医生见此,听到医生是镇子上来的时候已经是蹙起了眉头。 等到听见那镇子上的医生们已经走了之后,更是神色着急。 阮竹见此,上前冷声道:“你想问什么?” “整个事情场面我都在场,我懂一点医术。” “你想问什么?” 那医生这样听闻,倒是先是挑眉看了阮竹一眼。 小姑娘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 恐怕也就才二十来岁。 竟然懂医? 还真是不得了哦。 “既然你懂,那你能不能说一下,刚刚救护车上那些医生们做了什么?” “怎么这小孩子的血竟然能够被止住,那破裂的速度甚至能被延缓?” “什么办法?你快说说。” “现在里面的医生们想方设法都不行。” “那小孩眼看着怕是快要大出血。” 这话他说出来也是带着急切。 全部的希望都看在阮竹的身上。 阮竹听闻顿时呼吸一滞。 等到这医生说完。 一听到小孩快要大出血。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上前扯住了医生的衣领。 “快,赶紧给我消毒,给我一套防护服。” “我要进去。” “那止血的事情之前是我弄的。” “我能帮忙!” 事出紧急。 医生闻言都有些惊讶。 下意识的以为阮竹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玩笑话。 可以看见小姑娘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端庄郑重。 他咽了咽口水。 望着阮竹道:“你不要骗我。” “我可是拿着我的职位在帮你做担保。” 手术室里放进去一个自称自己是医生的陌生人。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后世里,恐怕下一秒阮竹就得被保安拽出去。 可现在的人内心普遍都还是淳朴的。 甚至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还经历过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团结。 对于团结二字,这些人比一般的人更要感受深刻。 因此。 眼前这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医生虽说惊讶,可还是选择相信阮竹。 阮竹点头,心中同样感动眼前人的信任:“我不骗人,没时间了,快!” 想着这么多。 可实际上都只是一两分钟的事。 既然决定已经做了,就不再犹豫。 医生喊来护士带阮竹去另一间房消毒,穿防护服。 等到弄完以后直接走了特殊通道进入了手术室里。 等到阮竹进去时。 所有正在里面抢救的医生们皆是满头大汗。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会停留下来半分! “组织剪。” “直角钳。” “手术镊。” “……” 一样一样需要用到的工具在医生的嘴里被念叨出来。 旁边的护士助理纷纷紧张匆忙的递上。 旁边的人在记录着数据,观察着小孩的身体,随时准备着各种急救用品,以及急救手段。 阮竹仅仅只是在外围站了一秒。 下一刻便丝毫不犹豫的找了条缝隙直接插了进去。 手中的银针包打开。 在不影响这些人的操作下,开始一步一步施针。 众人本来大惊。 可却被之前出去叫人的那个医生一把拦下。 或许是这医生的资历确实深厚,碾压了在场所有人。 因此他们虽有不赞同,可到底没人说话。 手术室里。 服从。 同样也是关键。 没有人会在拯救一条生命的时候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不同而去争吵。 除非那人百分百的认为自己一定没错,其他人全都错了。 而这种情况,甚少。 而如今。 他们心中的异样,在看见小孩身体里的鲜血再次被稳住。 且速度再次被拖延下来时。 所有人眼中皆都闪过惊喜。 下一秒。 便更是彻彻底底的放心下来,开始认真手术。 …… 而此刻。 手术室外。 第291章 卧槽!她激动的晕了! 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 显然把黑框眼镜老师刚刚放松下去的心,又再一次的拔高了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坐立难安。 看着阮竹进去。 她没忍住的站起来来回走动。 抬头看看上面亮起的红灯,低头看看医院的过道走廊。 眼神再轻悠悠的扫过窗户之外的天空。 夕阳垂落。 霞光满天。 像是火烧云一般,金灿灿的光芒万丈。 那股金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是如此的暖和,是如此的明亮。 可黑框眼镜老师站在这光下,仍然觉得心里一片慌张,遍体生寒。 她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走,一点一点的看。 也不觉得疲惫。 也不觉得劳累。 只是心中,充满了害怕。 尤其是当那点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远,渐渐快要被升起来的黑暗笼罩时,她便更觉得压抑。 等到那乌漆麻黑,伸手看不见四指的黑夜袭来。 过道走廊上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便更加耀眼。 此刻她的心竟然又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宁静。 说不出来究竟是因为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还是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心安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么长时间了。 若是不行,只怕早就不行了吧。 能坚持到现在,肯定代表着还有些希望吧? 她揉揉自己的心。 像是给自己一阵鼓励。 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却是崩的越来越高,越来越紧。 两种情绪来回拉扯。 疯狂撕裂。 直直的好像要把她分裂成两半。 待到她快要因此而呼吸不通,快要呼吸不上来时。 “哔——”的一声。 灯变了! 颜色变成了绿色。 她顿时呼吸一滞,下意识屏气。 等到那手术室的大门被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们推开。 她看见了阮竹那面罩下面浅浅微笑的脸。 刹那间! 她的心脏里“咚!”的一声。 巨大的石块终于得到了解放,“嘭!”的一声落了地! 一瞬间的踏实之下。 掩盖在下面的情绪一窝蜂的席卷上来。 她又是疲倦,又是亢奋兴奋,两相结合,最后硬是用着扭曲又狰狞的脸道:“成功了?” 阮竹点点头:“嗯。” 黑框眼镜老师:“!!!!” 这一声,像是完美的保底。 像是睡眠的温柔闹钟。 黑框眼镜老师的脑海里只是响起“叮铃~”一声。 下一刻。 眼前陡然一黑,随后便天旋地转。 阮竹的身影越来越远,天花板越来越高,身体的垂落感越来越明显。 她还没反应过来。 再下一秒,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耳朵旁也传来了人的大喊:“卧槽!!卧槽!!” “她怎么还激动的晕了!!!” …… “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 “……” 病房内的药瓶不断从上而下“嘀嗒”着里面的液体。 黑框眼镜老师的意识朦朦胧胧的苏醒。 白色的天花板渐渐映入眼帘。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 还没完全睁开,就听见了身旁女人的声音。 可能是在和家里人交流。 “对,担心过度,紧张的晕过去了而已。” “等下就能醒来。” “没事,妈,不用,你先带着子迪去吃饭呗。” “这小孩子的情况今儿个还得时时照看着。” “你们回来再给我带一份饭就行。” “嗯,行行行,吃啥都行。” “有钱不?没钱我这拿。” “行行行,都行。” “哦,对了,给这老师也带一份,估计等会儿就该醒来了。” “……” 女人说话温柔,做事更是如此。 病房门的声音被人打开,又轻轻带上。 估计是陆子迪与他奶奶一起出去了。 黑框眼镜老师终于意识全部恢复过来,随后挣扎着起身。 阮竹见此,连忙放下口里正在喝着的水杯上前。 “醒了?” 黑框眼镜老师“嗯嗯嗯”的点头。 闻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添乱了。” 阮竹挥挥手“害……”了一声:“小事。” “不算添乱。” 她给这黑框眼镜老师同样倒了一杯水来。 那黑框眼镜老师小心翼翼的接过。 一看自己的手背上还在输着液体。 她瞬间挑眉道:“这是?” 阮竹:“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所以随便给你挂了两瓶。” “问题不大。” 这话一出。 黑框眼镜老师就是更不好意思了。 陆子迪的妈妈竟然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 她咬着牙,又继续询问那李阳。 “李阳那边?” 阮竹知道黑框眼镜老师心中牵挂。 干脆麻溜的一个一个挨个说。 “李阳手术很成功。” “不过今晚是危险期。” “要是安全度过今晚。” “基本上就算是好了,后期住院慢慢养着就好。” “至于李阳的妈妈嘛,这会儿还在局子里蹲着。” 殴打儿童,差点致其死亡。 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也是违法的行为。 若是李阳投诉去告。 阮竹敢保证,这李阳的妈妈至少得坐好几年的牢。 只是这李阳能不能告?舍不舍得? 那就又是另一说了。 她“啧啧啧”的心中哀叹一声。 随后沉默的继续收拾着自己的银针包。 自从之前第五篇章里的信仰开启之后。 她现在浑身的内气几乎是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壮大。 每一刻都在冲刷着她的身体。 之前刚在空间里找到洗髓丹的时候,她当时就想用。 可却被小兽给拦了下来。 说是还不到最好的契机。 阮竹有预感。 若是阮竹现在提议,只怕小兽也会同意。 这么一想。 那洗髓丹只怕也得趁这段时间赶紧给安排上。 一想到那前世后世里看小说场景里面的神奇作用。 她就简直是眼红心热。 她这般心中慢慢悠悠的想着。 那边的黑框眼镜老师却是偷悄摸悄的在打量着阮竹。 少女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 可浑身气质却是极具出众。 不卑不亢,沉稳自若。 即便是自己手中有着那样厉害的医术,却也不骄不躁。 更不是到处炫耀。 这一身本事,这么厉害也就算了。 关键少女的五官也是端庄大方,简单干净。 有一种不施粉黛,天然美的感觉。 第292章 这也算? 完全属于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并不明艳惊艳。 但若是细看,却是越看越耐看,甚至上瘾的美。 此刻的黑框眼镜老师就是这种感觉。 她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 越看越觉得佩服。 越看越觉得厉害。 越看就越觉得崇拜,佩服。 等到她一看二看三看,再看再看又再看时。 在两个人都没曾察觉到的时刻。 自黑框眼镜老师的头顶处慢慢悠悠的跳出来了一个小白点。 这团小白点闪着白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外人肉眼难以扑捉。 但一直待在空间里偷懒睡大觉的小兽却是突然浑身一震。 它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急忙打开外界的界面。 待看见那团小白光在空中蹦跶蹦跶蹦跶的乱跳一圈,随后直接跳进了阮竹的身体里后。 它的眼里“唰……”的一下闪过了不可思议和无语。 甚至还有一丝丝醋意。 好好好。 这信仰之力,就这么简单的又出现了是吧? 好好好。 小兽叉着腰在空间里对着天道所在的方向竖起一根中指。 可不过三秒。 外面的天空就凭空出现一道雷鸣闪电。 像是警告,像是回应。 像是对于小兽不服的挑衅。 刹那间。 小兽心中更气了。 可小兽能怎么样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它“呸!”了一口,怒骂了一声“算你狠!”,随后转身气呼呼的把自己又卡进了假山缝隙里。 …… 而与此同时。 阮竹这边倒是也同样感觉到了一点点变化。 像是一瞬间,身体又变得充盈了一些。 那种感觉很微妙。 像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有力量感。 她眼中闪过疑惑。 正是纠结着。 眼睛余光不小心瞟到了身旁的黑框眼镜老师。 遮着脸的被子不知道何时被偷偷摸摸的扯下来了一角。 眼睛闪闪发亮的,像是在看着星星一般望着她。 眼里的崇拜,欣赏,喜欢,亮晶晶的,都快溢出来。 刹那间。 阮竹整个胸腔都是一震。 不是吧? 不是吧? 这也行? 她脑海中浮现了某个一闪而过的答案。 本来觉得不可思议。 可身体里的变化无不是在提醒她就是! 等到她彻底相信下来后。 她抿了抿唇。 眼里同样闪过一丝丝……无奈。 半响后。 轻轻摇头。 6。 …… 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 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 那肥硕妇人又是那样的人。 因此整个手术下来的费用都是阮竹和黑框眼镜老师两个人一起交了。 但由于黑框眼镜老师到底也是个教师,实在是拿不出来太多的钱。 所以总的算下来。 基本上可以算是阮竹交的。 对于这一点。 陆家陆父陆母,全都没有意见。 一家四口围坐在医院楼下的椅子上。 陆父站在一旁,避着陆子迪那边的风向抽着大烟。 陆母抱着陆子迪,正给他喂饭。 而阮竹呢,也是在椅子上坐着狼吞虎咽。 三个大人聊起这件事来。 那陆母叨咕叨咕道:“这钱呢,出了也就出了算了。” “那李阳的妈妈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拿不出来这钱的人。” “指望她掏钱出来?” “只怕比死了都还难。” “更何况,下午你们走了之后我也是去打探了。” “说是这李阳妈妈前儿个刚和人家那庄子上借了一千。” “说是当天借完,当天就输完了。” “不仅输完了,还倒欠了人家好几百。” “这都没钱,一直拖着没给。” “这么大的债务。” “也难怪当时在办公室里看见你拿钱出来那么急切眼红了。” “我看啊,这钱也算我们倒霉吧。” 咋说呢。 说到底还是感觉晦气不是。 这啥事啊。 欺负自家孙子的人,一分赔偿没要到,反而还把钱全搭出去给他做了手术。 可真的要是不出? 那到底还是个才七八岁的孩子。 到底还是一条命。 陆父陆母又不是那种心狠的人。 若是真的心狠。 当年陆彦哲把陆子迪带回来时,只怕陆父陆母当时就得闹开。 可两人当时嘴上说了一阵。 手上还不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着陆子迪。 所以说。 这件事情咋说呢。 就当自己倒霉呗。 陆母这般说完。 又看向那边没吭声的阮竹还有陆父。 “闺女,老头子,你俩倒是说说啊。” “一声不吭的。” “咋滴?就听着我说呗?” 这话说的。 阮竹率先“嘿嘿嘿”一笑:“妈,我这不是觉得你说得对嘛。” “可我觉得啊。” “这件事,又确实是有些太亏了。” 这手术费用呢。 也不少。 足足的交了一千五。 一千五!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一个月后还要给京都那老头子四十三万。 嘶…… 只是想想。 就是头大。 她皱着眉,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陆父陆母倒是不知道这些。 见到阮竹这般,还只以为是心疼钱。 各个“唉……”了两声。 干脆把问题丢给了陆子迪。 “那你说呢,子迪?你要不要给钱给李阳治病?” “他是你的同学。” “也还欺负过你。” “你觉得呢?” 陆母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话一出。 阮竹和陆父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小孩子之前遭受到人贩子事件才过去了没多久。 这下又遭受到霸凌。 几人唯恐陆子迪心中不忿。 今儿个又发生这么血腥暴力的一幕。 白天一直忙着处理事情,救人命。 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疏通小孩子的心里情况。 想到这里。 阮竹也是停下了继续吃饭。 转过头看着陆子迪道:“我们家子迪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大孩子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解决啊?” 她伸出手来摸着陆子迪的头。 陆子迪抬着头,眼里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恐慌。 看得出来。 他成长了不少。 他眨着眼睛,抿着唇,像是小小的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就主动牵过了阮竹的手:“妈妈,如果我说我们不给他出钱,妈妈你会觉得我心狠冷血吗?” 这是答案? 阮竹想也没想第一时间摇头:“不会。” “出钱是情分,不出钱是本分。” “他的伤不是你造成的。” “他反而是欺负你的霸凌者。” “你不出钱救他,没人会说你冷血,更没人说你不对。”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像是在消化理解了一阵后。 他却又突然开口道:“那我们救他,妈妈!我们出钱!” 这声音一出。 简直又是令陆父陆母还有阮竹都意外。 “为什么?” “不是说好了不救吗?” 岂料小小的人这会儿又点点头又摇头。 “他欺负我,妈妈,这是不对的。” “但是他没有妈妈给他撑腰了。” “他也没有爸爸。” “如果我们不给钱,他会死。” “但是我们也不能白给他钱!” “现在给他花着,以后再找他要回来,就当是我们借的!” 小小的人儿,声音还是如此稚嫩。 可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三人都知道这钱若是花出去,以后恐怕根本回不来。 他们才七八岁。 何谈以后? 但心中有这个想法,就已经是很棒了。 三人没有拆穿。 更没有贬低。 听闻的一瞬间,就已经是欣慰且激动的鼓掌。 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子迪真棒!” “好!我们就听子迪的!” 第293章 我都害怕啊。 一家四口在外,又是简单的聊了几句。 问了问阮竹在京都的进展如何?生活饮食可还习惯? 等到阮竹一一解释回答后。 陆母这才放心了下来。 此刻已经是深夜。 圆月高悬在空中。 热闹了一天的医院也稍稍安静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 路灯下,折腾了一天,闹了一天的陆子迪已经在陆母的怀里死死的睡了过去。 陆父折腾着率先去找找医院附近的宾馆。 此时就剩下阮竹和陆母两人还是清醒的。 陆母轻轻拍打着陆子迪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哄睡着。 阮竹则坐在一旁,伸出来手轻轻拢了拢陆子迪的衣角。 小家伙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蹭蹭蹭”的一下就跟被拔高了一大圈一般。 个头唰唰唰的往上涨。 性格越发爽朗,笑起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 和当初那个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打量她,问她是不是他妈妈的人,已经完全不一样。 许是感受到了确定的不会离开,也不会消散的爱。 小家伙的整个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显得格外的松弛。 她轻轻的把遮挡在陆子迪眼前的碎发给抚了过去。 抬起头,看向陆母。 眉目之间明显带着一丝丝疲劳。 眼睛眯着,明显有些疲倦。 但见到她看过来时,她仍旧笑意盈盈,像是不知道辛苦。 阮竹的嗓音霎时有些干涩,看着陆母耳边不知道何时突然冒出来的一缕白发,她突然像是有满腔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憋了半天,一张嘴开开合合。 等到陆母的眼神都有些疑惑,甚至主动开口问她“咋了?”的时候。 她这才突然道:“妈,谢谢你。” 这声音,突然又清脆。 在这无声的寂静夜晚里是如此的清晰。 陆母显然一怔,随后便是发自肺腑的笑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阮竹摇摇头,无声的撒娇,靠在陆母的肩膀上:“就是想谢谢你嘛~~” 她很感谢陆母。 在这个年代里,她能放下孩子丈夫一家人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独自一个人闯荡。 试问能有几家的婆婆敢? 试问能有几家的婆婆会支持? 即便是在前世的后世。 婆婆看不顺眼儿媳,别说帮忙,就是故意惹事,专门挑拨儿子和儿媳之间关系的那也是多了去了。 所以遇见陆母。 甚至比遇见陆彦哲还让阮竹觉得幸运。 况且。 阮竹抬着头看着天空之上的星辰,星点闪烁,没有一丝乌云遮挡。 她幽幽着嗓音:“妈,我很愧疚。” “你把陆彦哲和陆玲养大就已经很操劳了。” “况且陆玲也还没完全进入工作,还在读书。” “却还要帮我和彦哲一起照顾陆子迪。” “虽说看似我们是把钱给了。” “可有时候,你知道的,照顾一个小孩,单靠钱可怎么行?” 为人父母。 传授解惑。 从刚生下来时候的吃喝拉撒操心,到一岁开始牙牙学语之后的循循教导,再到后面十八岁之前的人品,教育,三观,见解,谈吐,再到后面步入大学进入一个小社会之后的生存,再到毕业以后进入社会的生存。 这一桩桩,一件件,操的何止是一点点心。 更别说,这到了后期…… 小孩子找对象,找工作,结婚,买房,生子…… 太多了。 太多了。 数都数不完的心可操。 阮竹只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头大。 眼下的陆子迪虽然还没到后面的阶段。 可这前面的阶段那才更是至关重要和劳累。 陆母是很好的人。 陆父更是个能及时改到正确方向,并且会自我反省的人。 阮竹把陆子迪交给陆父陆母,她很放心。 可她也愧疚。 “本来这个年纪,你们是该颐养天年,不用这么辛苦的。” 她嗓音这会儿说话温柔又柔软,又带着浓浓的愧疚。 虽然母女俩此刻都在一起看向天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 可陆母听到这里还是“害……”了一声。 “我们不辛苦。” “有你们在前面奋斗着,我们也就是在你们后面做你们的保障,搞好你们的后勤。” 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说。 语气轻松,把气氛明显带起来了一些。 阮竹笑笑。 知道陆母是真心这么认为。 她心中感慨了两声。 心里再一次的又把陆母的地位又台上了一些。 打定主意了以后一定要对陆母更好。 等到她静静的和陆母一起坐在椅子上发着呆时。 岂料旁边的陆母又突然也带着一抹愧疚的说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都说爱是常常觉得亏欠。 阮竹觉得自己亏欠了陆家一家人。 可陆母以及陆父陆彦哲等一家人何尝又不是觉得自己亏欠了阮竹呢? 阮竹抿着唇,神色划过一抹带着笑意的无奈:“妈,你们怎么会对不起我。” 她示意陆母别这样说。 可陆母却是“唉”了一声,直直的骂了她一句傻丫头。 “彦哲自你去京都的当天下午,就也从镇子上辞职,离开了家里。” “走的时候也没说去哪。” “更没有招呼。” “我们当时极力劝阻,却还是被他反对了。” “闺女,我说句实话。” “你也知道彦哲以前是干什么的。” “看起来听着是风光,可确实是太危险。” “我原以为他总算是想着能安稳一点了。” “可谁知道一个转眼竟然又跑了。” “闺女啊,不是我说别的。” “谁家丈夫能这样呢?” “就算是换成是我,我也不愿意啊。” “今儿个学校里看见你回来的时候,说句实在的,老婆子我一颗心都是颤抖的,深怕你问,深怕你怪罪。” “可直到了这会儿刚刚,你也不问一句,说一句。” “还说谢谢我。” “闺女啊,你说我这心能平静的下来嘛。” “我们陆家,何德何能?” “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和闺女,何德何能啊??!!” 说到这里。 那陆母都是痛心! 儿子保家卫国。 为了这个国家赴汤蹈火。 这是儿子的心愿,她不能拦,也不敢。 她甚至骄傲。 第294章 李阳醒来了吧? 可与此同时。 她也是一个母亲。 陆彦哲是她怀胎十月,含幸茹苦生养出来的儿子。 这么些年的照顾,这么些年的抚养。 之前在部队里因为受伤回来昏迷不醒的那半个月里。 没人知道她在夜晚里偷偷抹了多少眼泪。 害怕。 太害怕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真的发生,那就是世间惨剧! 她都已经这么难过害怕了。 而阮竹呢? 倘若有一天。 陆彦哲真的不小心离开。 阮竹呢? 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就要抱着这点念想去过一辈子吗? 陆母甚至不敢想。 所以说。 阮竹有哪里觉得亏欠他们陆家的呢? 从头到尾,明明都是只有他们陆家对不起阮竹! 这样一想。 陆母心中又何尝不是真的在把阮竹当成闺女在心疼? 她“唉唉唉”的叹气。 看着阮竹,又看着月色。 回过头来。 又反倒是拉着阮竹的手道:“做你自己想做的吧。” “无论是什么。” “爸妈都支持你。” “子迪还小,或许有些时候不懂,但是我们会给他好好解释的。”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害怕。” “大不了就算是失败了,爸妈也都在后面等你回来。” “实在不行,咱们把镇子上的房子一卖,照样不还是能回七里村的嘛。” 七里村的房子在那里,根就在那里。 无论外面如何风雨漂泊。 无论外面有多少心酸。 七里村的家始终是她们的退路。 始终是她们的底气。 她这般握着阮竹的手。 神情是这样的端庄郑重。 看得出来没有半分的玩笑。 阮竹的心即便是飘浮在这四十三万的空中,有些落不下实地的浮躁来。 可也被这一通话语瞬间安抚了下来。 重生以来。 陆母就像是她的加油站。 每次阮竹浑身的能量有些消耗殆尽时,陆母总是能不经意间的给她加上油。 阮竹看着陆母,眼睛里泪光闪烁。 倘若她的亲生妈妈找到了的话,应该也会这般好吧? 她心中被一阵一阵又一阵的暖意包围。 在陆母慈爱的目光下。 她笑着脸,点点头:“好。” …… 陆父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宾馆,把被子铺好,热水烧好以后,就过来把陆母和陆子迪接了过去。 顺带给阮竹和黑框眼镜老师从宾馆里借来了一床被子。 两个人直接在李阳病床旁边的弹簧床上简单的凑合着一宿。 因为这一夜是关键期。 阮竹和黑框眼镜老师两人干脆商量着分工合作来。 前半夜阮竹守着。 后半夜则是黑框眼镜老师来。 当然。 此时其实已经算是深夜。 认真算下来其实各自守着的时间并不长,都只有三个小时左右。 阮竹与黑框眼镜老师两人商量好,打好招呼之后,整个病房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是这一世阮竹第一次这般在病房里守着人。 可事实上前世里七个弟第们生病,她没少照顾。 她坐在那里。 想到这些。 思维就有些发散。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又闪现着陆彦哲的那张脸。 之前两人聊过陆彦哲离开镇子,要去干别得的事。 可阮竹却是没想到陆彦哲竟然去的这么快。 而就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陆彦哲究竟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 想到这里。 她心中又开始天马行空一般东思考西思考。 等到再反应过来时。 她又想到了京都大学里的胖子和瘦猴,还有两人所说的有关于京都大学里医师协会的事。 这座盘根错杂,遮天蔽日的大树,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阮嫣然而与她对上。 当然。 或许她的对手不应该只是阮嫣然。 简单来说,阮嫣然不值一提。 重点是当初那个在七里村去找她师傅老乔头的那个西装男人李会长。 那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当年的事。 与现在的博弈。 搅和在一起。 势必要牵扯出一阵阵风云。 想到这里。 阮竹又是觉得头疼。 可还没等头疼完。 又“唰”一下想到了那四十三万。 心中“咕咚”一下,直勾勾的明确了眼下的重点。 明天! 无论明天如何! 她都得回镇子上去见小郑一趟! 如此这般想着。 她又在心中稍稍琢磨规划了一下。 等到把一切梳理完。 耳边突然又传来了人的小声呐喊。 “子迪妈妈,是不是到时间了?” “有什么事发生吗?” 黑框眼镜老师打了个哈欠。 这三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阮竹“啊”了一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心中想着事的时候这时间过的果然是快。 她笑着摇摇头:“没有。” 那黑框眼镜老师见此长松一口气。 麻溜的穿着衣服从床上下来。 “您都累了一天了。” “快去睡吧。” 白天那么折腾,还进去做手术。 又守了这么长时间的夜。 “接下来我看着就好。” 她这会儿睡醒,也精神了许多。 提着房间里陆父陆母白天提过来的水壶就准备出去打水。 这打水的地方离病房不远,就在走廊的尽头。 几步路的功夫,也没什么危险。 阮竹见此点点头“嗯”了一声。 倒是也没什么时间洗漱。 累啊。 确实是累啊。 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 只是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 不过几秒,就直直的合上了眼,随后睡的香甜。 等到再是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睡饱时。 只觉得浑身好像沐浴在阳光下,唯独脸的那一块儿被遮挡住。 而耳边则传来陆子迪轻轻的带着气音的小心翼翼的“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给妈妈留着,给妈妈的。” “不给老师吃。” “这个给老师吃。” 可能给老师的估计是陆子迪不喜欢吃的。 所以这小猴孩子笑的老开心。 那黑框眼镜老师“哼哼哼”的气鼓鼓两声。 反倒又宠溺的摸了摸陆子迪的头。 像是在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 阮竹下意识的嘴角微微上扬,慢慢悠悠的睁开眼。 整个屋内白的透亮。 唯独她这一片被窗帘遮挡住了个大半。 看这阳光的走向。 只怕此刻都已经大中午了。 她“咳咳”了两声。 “李阳醒来了吧?” 第295章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醒了,醒了。” “一大早的就醒来了。” “闹着饿呢。” “医生过来说是推着再去做个检查。” “目前吃东西是估计暂时没法吃了。” “挂两瓶营养液,先看看情况。” “我说我去跟着看看去。” “陆爷爷和陆奶奶两个人拒绝了。” “说那病床我一个姑娘家的不好推。” “硬是把我留到病房里让帮着照看子迪了。” 说起这来。 黑框眼镜老师都有些不好意思。 学生出了事。 无论如何都该她这个老师忙前忙后。 可钱是阮竹一家人出的也就算了。 这如今帮个忙倒也没帮上。 她神色带着愧疚。 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阮竹听闻,“害……”了一声,笑了笑。 “你昨儿个也吓坏了。” “多歇歇也好。” 说罢。 她从床上起来。 旁边的陆子迪见她下来以后就一直抱着她的腰杆死活不愿意松手。 阮竹去拉窗帘,陆子迪抱着。 阮竹去倒个水喝,陆子迪抱着。 阮竹去叠个被子,陆子迪还抱着。 等到阮竹想去上卫生间了,这陆子迪还要跟着到卫生间门口。 要不是长大了,懂点事,知道男女有别了。 只怕这卫生间他都得跟进去。 这般情况。 硬生生的直到阮竹准备坐下吃早饭了。 陆子迪这才扭动扭动的扭动到旁边。 本来以为这猴孩子终于准备放弃了。 谁知道这猴孩子端来一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下去。 一转身竟然是又抱着阮竹的腰不松手了。 阮竹眼睛一眨。 咬了一口馍在嘴里。 一转头,似是调侃似是玩笑道:“咋滴?今儿个这是身上沾着胶水了?” “我去找根绳子把咱俩捆起来?” 她这般开口玩笑着说话。 陆子迪听闻“哼哼哼”的像只小猪崽子一般。 随后在阮竹看过来的视线里。 他头又高高的往旁边一抬,显得极为的傲娇。 阮竹这下倒是好奇了。 “咋?” 昨晚还好好的。 这咋一觉睡醒就这样了? 她有心询问。 岂料小猴孩子抱着归抱着她,但是无论她如何哄都不愿意开口。 这种情况眼睁睁的看着要一直持续下去。 阮竹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看着那黑框眼镜老师无声的询问:“怎么了?这是?” 那黑框眼镜老师比阮竹还迷茫,耸耸肩,双手一抬摇摇头:“不知道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 正是迷茫着呢。 那边的医生又突然进来一个喊着人:“这有一份告知书,你们得签个字。” “你们谁是李阳的家长?” “谁签啊?” 这告知书呢,其实也没别的啥。 主要是对于后续李阳的大概用费情况,和后期的治疗手段。 昨儿个的难关已经过了。 今儿个的这都已经是很简单的事。 阮竹想着,竟然这事从头到尾都已经是自己给揽着了。 倒不如干脆自己也签着算了。 她这才刚准备起身。 谁知道小猴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竟然是一下子生生的把她拦着不让动弹。 她眼神里闪过诧异。 当下出声询问道:“子迪?” 小猴孩子没说话。 埋在她的怀里低着头。 她神色讪讪的抬起眸,对着那黑框眼镜老师和医生略微示意。 黑框眼镜老师立马“ok”了一声,然后跟着那医生走出去签告知书。 等到病房里空无一人时。 她正想好好问问今日的小猴孩子是怎么了。 可这话还没出口。 自己的衣服却是在被一点一点打湿。 小孩子“呜呜呜呜呜”的带着压抑的哭声。 带着明显的克制和隐忍。 “呜呜呜呜呜”的哭泣时,闷在怀里连带着嗓音都闷闷的。 阮竹当下满腔的不解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陆子迪的头。 随后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怎么了?” “告诉妈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是说妈妈惹你不开心了?” 似是感受到了安慰,听到了阮竹的声音。 他哭的反而是越发的大声。 像是无数的委屈在心中。 阮竹见此。 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抱在了怀中。 随后轻轻的拍打后背,像是哄着刚刚几个月的小奶娃。 安安静静的,不说也不问。 干脆任由他哭个痛快。 等到差不多都快有十几分钟后。 这怀里的人终于“嗝……嗝……嗝……”一抽一抽的停下来。 眨着两个哭肿的核桃眼。 小猴孩子委屈巴巴的抱着阮竹:“妈妈……” 阮竹低下头挑眉:“嗯?” 小猴孩子带着哭腔的嗓音继续问:“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是哪里说的这些话?! “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 “妈妈要是不要你的话,那妈妈现在是在干嘛?” “哄小狗狗吗?” 小猴孩子一张脸养的白白嫩嫩的。 这些日子里吃的好。 脸上都圆圆了一点。 两个大双眼眨巴眨巴,看着人的时候像只圆溜溜的小狗。 阮竹心中母爱大发。 直接伸出手来捏捏陆子迪的小脸蛋。 陆子迪被阮竹这样一捏,先是心中羞涩,眼神娇羞一闪。 下意识躲进怀中。 再一想到阮竹说的话后,他又有些气鼓鼓道:“你守着李阳一整夜!” “你还去了京都不带我!!” “爸爸也不见了!” 阮竹和陆彦哲两人的离开,说起来算得上是同一天。 这对于经历过这段时间这么幸福的陆子迪来说,简直是不亚于一场噩耗。 他晚上抱着陆母哭哭啼啼,哼哼唧唧了好久。 好不容易被陆母哄的快要忘记这件事。 可这些日子里李阳又反复在他耳边诉说,说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说他不好,爸爸妈妈才会离开。 他心中虽然知道那是假的。 可小孩子嘛,心智总是还没有大人那么坚定。 这好不容易等到阮竹回来。 结果白天才给他出了头。 晚上却守着李阳一整夜。 他当下心中就不安了些。 等到阮竹终于醒来,第一件事情问的竟然又是李阳醒没醒? 这小家伙心中可算是醋坛子打翻了一般。 哪哪都觉得心酸。 还有悲伤。 他这会儿没绷住的一溜烟说了出来。 阮竹这下却是再也笑不出来半声。 第296章 他很爱妈妈! 她“唉”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摸陆子迪的头。 “是爸爸和妈妈的错。” “突然离开,没有和你好好说明白。” “是我们不对。” “但是你要知道。” “爸爸妈妈一直都爱你。” “无论在不在你身边都爱着你。” “至于妈妈今天一醒来就去问李阳。” “也是妈妈的错。” “妈妈应该第一时间去看你的宝贝。” 她说到这里。 又是语重心长。 在陆子迪撅起小嘴巴,不吭声的时候。 她又继续慢慢的解释:“可是因为你在妈妈身边,妈妈第一眼就见到了你。” “知道了你的身体棒棒的。” “所以妈妈心中一下子就放心了。” “所以妈妈才直接开口问的李阳。” “但是妈妈其实心中想的是你,只是妈妈没有第一时间表达出来。” “你知道的,李阳生病了,很严重。” “他被他妈妈打的都吐血了,你昨天看见了吗?他很可怜。” “可是呢。” “这不该成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想着你的理由对不对?” “所以妈妈错了。” “妈妈向你保证,下一次一定会率先问你好不好?” 这一番话有些东扯西扯,不在调。 完全是因为阮竹急着哄人,自己都没好好梳理前因后果。 但她的神情专注。 又带着满满当当的爱和诚意。 陆子迪虽然表面还在高傲着头颅,生气的撅着小嘴。 可实则上心里已经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爱妈妈! 很爱! 比爸爸都爱! 他其实早就已经不生妈妈的气了。 可妈妈这样轻声细语的哄着他,他就感觉心里软软的,暖暖的。 他只感觉自己真的爱死妈妈了!! 他这会儿虽然还在傲娇。 可眼神里的爱意就像是有星星在闪烁一般,藏都藏不住。 等到阮竹继续说她刚睡醒就听到陆子迪给她藏了吃的以后。 陆子迪心中的所有不快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眼睛一眨一眨,带着期望的看着阮竹:“妈妈你知道我早上给你藏好吃的了吗?” 阮竹点点头:“当然啊。” 阮竹:“妈妈有听到你对老师说不给她吃,这是给妈妈留着的哦。” 阮竹:“妈妈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在听到我们家宝贝的声音了。” 阮竹:“妈妈是把我们家宝贝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心上。” 阮竹:“只是妈妈忘记说出来啦。” 她眨着眼睛,同样看着嘴角明显已经翘起,压都快压不住的陆子迪。 笑眯眯的低下头轻声询问:“妈妈没有不爱子迪。” “那么子迪可以原谅妈妈的一次错误吗?” 她捏着陆子迪的小手,轻轻的摇晃。 小男孩子这一刻好像是傲娇的小大人。 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 然后才背着手“哼”了一声格外傲娇道:“那……那这次就勉强原谅妈妈吧。” 小猴孩子还挺傲娇。 看起来可爱的不行。 阮竹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当下“嘿嘿嘿”的揉揉脸蛋然后调侃:“那快让我看看刚刚是谁家的小宝贝把嘴巴撅的那么高?” “都能挂个暖水壶在上面了。” “是谁啊?是谁啊?” 她“嘿嘿嘿”的笑着直接冲上去挠着陆子迪的胳肢窝。 陆子迪感觉到痒,直接“哈哈哈哈”的大笑。 又想跟阮竹生气,又只能被逼着求饶,但无论如何,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直没停下来过。 见到阮竹,与阮竹待在一起的喜悦。 足以抚平这一段时间来他所受到的所有伤害和不幸。 有时候,父母便是孩子的一味药。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 李阳这边醒来。 检查之后没什么大碍。 黑框眼镜老师已经和学校请好了假,干脆留在这里照顾。 而他们学校那边,也通知了李阳的爷爷奶奶们过来。 当年李阳的爸爸虽说被找事的人打死了。 可李阳爸爸的爸爸妈妈们还是健在的。 这些年,因为失去了儿子,虽说对李阳的妈妈痛恨,以至于不怎么来往。 可当听到学校说李阳出事了之后,这两位老人还是一大早收拾着东西就找大巴车的来了。 阮竹见此,和陆父陆母商量了一下。 一家四口干脆回了镇子上。 这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学校和李阳的爷爷奶奶们解决。 再不济那李阳的爸爸也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也算是李阳的大伯二婶们那些。 这些总不至于一个都不管? 再说了这大头的钱都已经被阮竹出完了。 这些小头的她总不至于再出上? 薅羊毛也不能老得着一个薅啊。 这样一想。 四个人晃晃悠悠的就回了镇子上。 在家里简单的用过下午饭后。 阮竹就直接去了小郑的店里。 时隔几日不见。 这店里的生意依旧兴隆。 但在柜台前的却已经不是小郑的身影。 等到阮竹走上前时,竟然是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等到对面的人操着一口南方的口音,一见到阮竹就要给阮竹跪下时。 阮竹当下有些震惊的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不是那个……那个什么经理?” 当初在南方。 曹明带着阮竹和小郑第一次去吃的那饭店。 当时被柳家那儿子欺负的那个店经理。 后来那酒店老板为了息事宁人,还主动开口把经理送给了柳家那小子。 当时那酒店老板还说只要有柳薇在,这经理就没什么大碍。 阮竹一开始想着恐怕没这么简单。 可看曹明也这样点头。 阮竹便也相信了。 可如今。 男人虽然闹着要跪下来谢她。 可她第一眼就发现了男人那不同寻常的胳膊。 像是里面被生生的扯断拧碎了一般,只靠外面的一层血肉连接着耷拉着。 阮竹当下蹙着眉头:“你这是?” 那男人“害……”了一声,“嘿嘿”的一笑。 笑容里虽是有着浓浓的无可奈何,还有眼里一丝丝划过的悲伤。 但见到阮竹时,他还是笑着嘴角道:“就是被拧断了胳膊接不上了而已。” “除了行动不便,没什么事。” “竹姐,我得谢谢您当时的救命之恩。” “我在南方时就到处找您。” “今儿个见到您,说什么都得好好谢谢。” 他这般说着。 又是想要跪下来磕头。 阮竹见此哪里能受得住这一磕。 当下赶紧一把拽住人起来。 “行了行了。” “心意我领了。” “别磕了。” “说说究竟咋回事?” “小郑呢?” 第297章 经理的来路。 这才几天的功夫不见。 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 阮竹也心中正好奇着。 眼下这会儿店里人刚走。 她直接拽着这经理坐了下来。 免得这经理又突然跪下磕头给她。 自己率先给自己找来茶杯,倒上经理递过来的茶水。 等坐稳之后。 她这才摆出一副自己此时认真待听的模样。 那经理见此,也是面色有些尴尬了一瞬。 这些事说起来…… 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他神色讪讪的,本想伸手摸摸后脑勺。 可这才刚往起来一抬,下面的胳膊节就来回晃荡。 摆明了不受他的控制。 他当下“唰”的一下脸是通红通红的。 又觉得尴尬,又觉得难堪。 但索性。 这么些日子里来,他已经无数次的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 因此他虽觉得有些难堪,可还是快速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 用着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然后这才慢慢道:“之前来南方的时候,你们也知道。” “那柳家家大势大,即便是身居京都,可在南方也有着自己的势力,没人敢动。” “我被柳家那小子还有柳薇只是关在别墅里了三天。” “这三天倒也还好,只是言语羞辱攻击我。” “其他的拳打脚踢虽然时不时会有一两下,但对于之前酒店里的那顿打来说,其实还是无伤大雅。” “总的来说,还算可以。” “三天后我离开的时候,除了身上还带着旧伤。” “其实身体只要回去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变好。” “可……你也知道。” “柳家嘛。” “我得罪了柳家的人,虽然是因为在工作中迫不得已为了工作而得罪。” “可那老板却也不是太敢用我了。” “老板心善,给了我一大笔钱就让我躲得远远些。” “千万别再被碰见。” “他的本意是让我回老家。” “可……” 说到这里。 他面色无奈。 “害……”的苦笑一声。 像是直接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毫无保留的在阮竹的面前来交代自己的底。 他神色无可奈何,又没办法的摇头:“竹姐可能有所不知。” “我的老家,那才是最落后的地方。” “同样也是在大山里。” “可路都没有修好。” “想要出来还得翻山越岭,这还不够。” “山与路之间吊着一座木桥。” “木桥常年亏损,多数都已经腐败不堪,唯有上面的铁链子还能坚持。” “村子的人都害怕走木桥容易摔下去被那泛滥高涨的河水冲走。” “因此都是自己随身带着铁链和绳子绑在自己的身上,还有那上面的铁链。” “要么自己爬过去。” “要么自己滑过去。” “要么……” “就只能随着力气的消失逐渐掉入下面又深又急又凶的大河里被冲走。” “这年轻一点的倒还身强力壮,能坚持,能过去。” “可这年老一点的,或者年纪小一点的孩子,那就只有被冲走的份。” “而我家。”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已经是红润。 眼眶被浸湿的很明显,嗓音也是带着哭腔。 或许是想到了很久不见的亲人,又或许是想到了虽然也穷但快乐的童年。 他哽咽着,强行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下去,硬是把这股想要流泪的冲动打压下去。 就这样,他还一边喝着一边嘴角上扬微笑着试图要把气氛调节回来。 “嗓子里有点干,喝口水喝口水。” “新泡好的茶,竹姐可别嫌弃。” “快快快,一起喝。” 他带着一股虚装声势的强笑。 阮竹见此同样嘴角上扬。 但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她举起杯子,跟着喝了一口。 小郑不在。 这茶泡的便是老茶。 老茶时间长,积攒的味道更浓,也就更苦。 喝进口里,没有苦尽甜来的那种微妙,反而是一直苦一直苦一直苦到了心底里。 她抿了几口。 低着眼眸。 随后再抬眸时,直接一口干。 等倒上了新的一杯后。 她怀揣着满腔的苦意道:“你继续说吧。” 那经理点点头,这次再继续说是,他仍然带着笑。 可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却是直接“嘀嗒嘀嗒”两声然后砸在了地板上。 “我们村子里穷,交通不便利。” “很多东西都不好解决。” “这样一来,也就没多少人愿意嫁到我们村子里。” “当年,我爸好不容易花了全家的钱从隔壁村娶回来了一个媳妇。” “可他不知道,这个媳妇其实身体虚弱有病。” “是人家隔壁村里谁都不要,甚至挑剩下的。” “但我爸很喜欢,很爱。而这个女人当然也就是我妈。” “我爸他把家里的钱,能用的全用上,翻山越岭的也要带着我妈出去看病。” “他们卖了鸡,卖了鸭。” “砸锅卖铁。” “甚至差点卖了地。” “村子里的人都说我爸疯了,为了个身体不好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地都不要了。” “这不就相当于这事要把自己的根拔掉嘛。” 农村里,这地啊就是一家子人一辈子的收入来源,生活保障。 有房,有地。 这人就不愁。 这要是没了任何一样。 这人就像是没了家,没了活下去的能力。 “因此这村子里的人只觉得我妈就是个祸害,只觉得我爸就是被妖精蛊惑了。” “可我爸呢,不听啊。” “他拿起扫帚,拿起棍棒,把我妈护好在家里,自己则关上门,直接挨家挨户的去敲门找人闹架。” “谁要是不服,谁要是有话要说,他拿着扫帚棍棒就和人家一顿打。” “打的过也就算了,别人也就不说了。” “打不过的呢,要是人家不说了,他就认栽不管。这要是人家还继续说,他就跟那不知道疲倦的疯牛一样,天天都要去找人家打一次。” “许是被我爸这样的狠劲吓到了。” “村子里的人都怕了。” “也就不再继续说这些话。” “这时间长了嘛,慢慢的又和我妈接触接触,逐渐感受到了我妈的好。” “这人嘛,一下子又都释怀了。” “干脆就各个开始给我爸在那出主意推荐医生。” 第298章 我不甘心! “这村子里的妇人多。” “老人也多。” “很多人呢,比起我爸来说那可是有经验多了。” “果不其然的,还真就给说准了一位。” “我爸带着我妈去,只是没过上半年,就身体全好了。” “当时我爸那可是逢人就见着笑。” “甚至为了这事,直接宰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只猪。” “村子里的人呢,也都欢喜。” “大家欢聚一团,高高兴兴,和和睦睦的。” 说到这里。 经理的瞳孔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眼神看着前方时,并无焦距。 似乎是发着呆一般回忆到了当年那一幕的热闹。 可很快。 他的神色逐渐低落下来。 刚刚一直笑着的嘴角也开始收回。 像是真就映照了那句话一般:“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大厦倾,直落得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他们最幸福的时候,我来了。” “我妈的身子好了。” “所以我来了。” “可我的到来并没有带来好运。” “接二连三的带着我妈去看病,家里早已入不敷出,甚至糙米都吃不起。” “那只仅剩下的最后一只猪被杀。” “就像是见证了最后一场食物宴席。” “消耗殆尽以后。” “整个家里破败不堪,能吃的粮食全靠地里的野菜。” “我爸为了改善这样的生活,他上山打猎。” “他帮人种地换取粮食。” “他自己大冬天的还在到处找着新鲜的食物和柴火。” “他用自己的肩膀养着一家人。” “在这后续的几年里。” “虽然贫穷,但是快乐。” “所以我妈又给我填了好几个弟弟妹妹。” “他们嗷嗷待哺,给这个家里加上了重担。” “我一直以为最先忍受不住的应该是我爸。” “但我没想到……呵呵,竟然是我妈。” 他苦笑一声,像是看了一出闹剧。 “我爸在最后一次上山打猎后,摔断了腿。” “能治。” “可需要钱。” “用钱治好后,还需要修养两年才能继续干重活。” “家里的钱早被拿去给我妈治病掏空的一干二净,哪里还有给我爸治腿的钱?” “家里一度陷入绝境。” “可村子……” “村子里的人没有放弃我们!” “她们其实也并不富裕,可还是挨个挨个的一角一分的凑出来了钱。” “我以为希望的曙光再一次照亮了我们。” “可我没想到拿到钱的第二天早上。” “属于我妈的衣服还有她的用品全都不见了,连带着她这个人还有那给我爸治腿的钱。” “她跑了。” “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她不愿意,不愿意了!” “她……她不愿意了……” “父亲知道后,一股气没有喘上来,被活活的气死。” “整个家庭的重担再一次的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说到这里。 经理已经是没忍住低着头手抱膝盖。 身子因为强烈的压抑的哭泣而忍不住的颤抖。 滚烫的热泪如同熔浆一般砸在地面上溅起激荡的火花。 那点火花在地面上蹦跶,蹦跶蹦跶,蹦跶着蹦跶到了阮竹的心里。 刹那间。 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戚从四面八方袭来。 阮竹的胸腔也在被一股股名为“难过”的情绪充斥。 她干张着嘴,只觉得喉咙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欲言又止时。 却见那边的经理这会儿又已经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 眼里带着是对命运的不公还有那股不甘的野心。 “南方的酒店老板给了我钱就让我躲躲离开,最好回老家。” “可我不甘心!” “我生来也是一条命。” “我生来也呼吸着一样的空气,踩着同一片天空下的土地。” “为什么?!” “我这辈子难道就真要这样?” “我不愿意!” “我想赚钱!我想成为人上人!我甚至想给村子里的人修一条能够走的安安全全放心的路!” “我这辈子没什么大机会读书,全靠后来自己出来以后自己写写画画。” “我不想我的弟弟妹妹们也成为我这样!” “我要让他们安心读书!” “安心在自己的村子里读书!” “我要在村子里建学校!” “我要在村子里让他们也体会到什么是潮流,什么是宫廷菜,什么是早茶!” “这些这些我统统都还没做到,我如何甘心?!” “所以。” “我没走。” “我不仅没走,我还到处找工作。” “我知道,以我此时的力量和柳家那些人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我不怕吃苦,哪怕是洗盘子洗碟子的工作我都能做。” “只要能留在南方这个大都市里,只要能有赚钱的机会。” “可我没想到这柳家的人会这么狠。” 他低着头。 此刻用着另一只手挑出自己另一只断了胳膊的衣袖。 只见那衣袖之下,皮肤之上仍然是到处密密麻麻的淤青和疤痕。 有些地方甚至才刚刚结满血痂没几天。 这样一条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胳膊。 阮竹瞅着当下是眉头紧蹙。 “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明张目胆的就敢做出这种事来?” 这柳家的人莫非就如此张狂了不成?! 她眼神凝重,心中也是火气。 那经理摇摇头,这才苦笑一声:“他们的手段可比我们想的狠多了。” “做事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这些把柄?” “我洗完盘子,半夜十二点回家的路上被他拖到了巷子里。” “他戴着口罩。” “指使着身边的人上来打的。” “而他自己则站在巷子口旁边抽烟,默不作声的像是一个路过的。” “看起来和这事好像是一点关系不沾。” “事后我也有想过报警。” “可,没用的。” “我去医院治疗。” “可,更没用。” “我一无背景,二无钱。” “就连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也被房东赶了出来。” “之前酒店老板给的那笔钱也被他们假扮成小偷偷拿了去。” “就算是报警都没用。” “我睡了三天的大街。” “胳膊还一直受伤着。” “伤口发炎严重,连带着脑子也一起发烧着。” “本以为这辈子就要如此。” “却是没想到刚好碰上了来南方的小郑老板。” “是他率先认出了我来。” “带着我直接去了曹明曹董事长那里。” “可时间太久,胳膊已经没办法治好。” “索性倒是把命保住了。” “也算是万幸。” “南方已经容不下我,他说他正好缺一个店里看门的,问我愿不愿意来。” “我就来了。” 第299章 小郑叫郑明浚,经理叫邓粮。 话说到这里,他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阮竹。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小郑老板告知。 这家店看似是他在出面。 可实际上里面的东西全是阮竹自己一个人研究出来的。 而店里的营业额,大部分都是阮竹在管。 而小郑老板自己其实也是属于阮竹的下属。 因此。 这会儿小郑带回他来。 当然也还是要看阮竹的意思。 此刻他这般殷切期望的目光看来。 阮竹若是再不明白,那可就是真瞎了。 她笑着点头:“放宽心。” “你是小郑带回来的,他都已经信任你让你一个人守店了,你还怕什么?” “我不管这些的。” 这经理这个人很好。 有野心,有拼搏的劲。 但与此同时,心又正。 虽然看起来显得圆滑世俗了一些。 可从某个方面来说。 一个合格的商人,正是需要这些。 阮竹表面微微笑笑。 手指则在腿上轻轻敲打。 小郑脑子聪明,点子多,会做生意,但他到底是读书人,被他父母教育的很好,干出这些泼皮的事来,他虽然偶尔能行,可过后害羞的很。 而经理呢,却偏偏相反。 他虽然也聪明,可这股聪明却是正好用在了处理客户关系上。 有他经手的客户,每一个都笑的合不拢嘴,心甘情愿的买单。 而他这个人,更是舍得拉下面子。 这一点。 在南方柳家那小子来找事的时候,以及迎接曹明吃饭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细节处处拿捏。 看似不起眼,却让顾客满心舒适。 这两人。 正好互补,正好补完整了各自的缺点,加在一块儿就是最完美的“杀器。” 阮竹低着头,心中已经是大喜。 钱嘛。 谁能嫌弃多呢? 尤其是她现在一个月之内要攒齐四十三万的情况下。 她心中若有所思。 抬着头。 看着那边这会儿已经把心情情绪全部整理好的人。 率先开口笑着问道:“小郑把你留下来看店。” “他自己去了哪里?” “哦。对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该怎么称呼?” 说来还真是惭愧。 别说眼前这个经理了。 连同小郑,阮竹都快忘记了小郑的名字。 只记得当时的合同上,隐隐约约的记起来好像是叫郑明浚? 她蹙着眉头。 几秒后摇摇头,随后又肯定的点头。 是的,就是郑明浚。 而这时耳边也传来眼前经理的声音,微微一笑的说道:“我……我其实名字没什么好听的。” “我爸妈都没什么文化。” “生下我来的时候,家里又没什么粮食。” “我爸听人家说了贱名好养活,又听说起什么以后就会是什么样。” “因此,他给我起了一个比较不太好听但又简单的名字。” 这话一出,他的脸上还带着娇羞,伸手摸摸后脑勺,显得极为不好意思。 阮竹见此,倒是瞬间来了好奇心。 当下笑着道:“没事你说。” 那经理点点头,“嘿嘿嘿”的笑了两声,这才道:“邓来粮。” 邓……来粮? 当真是简单又粗暴的好名字。 阮竹听闻瞬间沉默了三秒。 待心中的惊讶掩埋下去后。 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道:“好名字!” 那邓来粮见此顿时“哈哈哈哈哈”的开怀大笑。 “我出来以后,觉得这名字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听。” “再加上,这名字也确实没达到我爸妈想要的来粮效果。” “我就自作主张的改成了邓粮。” “去掉了中间的那个来字。” “这样也能稍微好听点。” 邓粮。 比起邓来粮,确实好听了不少。 阮竹点点头倒是赞同了一下。 这邓粮这才继续说道:“小郑老板之前在隔壁县城里已经租好了一家店面。” “昨儿个下午他正好带着从南方新回来的一批货物直接去了隔壁县城。” “不出意外三天后,那边正好开张。” “也算是属于青鸟的第二家分店。” “对了。” “小郑老板之前还让我给你写信,让我把有关于青鸟的招牌标记寄给你看看。” 之前阮竹和小郑两人在讨论要创立“青鸟”这个品牌的时候。 两人就已经定好了所有的标志性招牌。 比如说这logo,还有一系列的包装。 上面通通是一只欲要展翅高飞的青鸟。 而总的整个包装上的背景,那自然是运用了古代的青瓷色以及一些只有中华色彩历史魅力才有的条纹花纹。 简单来说。 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能立马分辨出这是国货产品。 阮竹这会儿在邓粮的手中接过图纸。 待看见上面的色彩还有当初两人设想的标志都被清晰的显现在这上面后。 她当下是连连点头,连连称赞:“不错,不错。” “有了这样标志性的具有代表性的logo。” “直接就能快速提升我们的知名度。” “一旦我们的店在大城市里打好基础。” “那么开去乡下,或者其他地方时,便会立马有属于自己的粉丝们来去购买。” 前世的后世里。 网络发达。 大部分的国人买东西都只认准品牌。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的品牌。 大家基本上都看准牌子。 很少会有人在对比的情况下去选择不认识的杂牌子。 这种情况,在买衣服,买护肤品,买奶茶,甚至就包括买一瓶酱油醋的情况下都是如此。 因此。 若想在前世的后世里也能占据一杯羹,若想“青鸟”能一直展翅高飞。 那么此刻的基础就一定要打好。 她点点头满意着,随后抬起头来对着邓粮道:“我顶多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再回京都。” “小郑那边,我这里肯定是暂时见不到。” “你等他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若想全国都能开出来分店。” “这前期的基础一定要打好,而第一家的店员更要精心挑选,甚至需要受到专业的培训。” “对于客户的服务态度要培训。” “对于我们店内的产品效果如何,哪些产品是哪种效果要培训。” “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产品这更要培训。” “最关键的几点是什么呢。” “一是不要店大欺客。” 第300章 你呢?你想好了吗? “我们现在虽然开了分店,以后也会陆陆续续的开出分店来。” “可终归都是要把这一个店看成是自己仅有的一个店。” “不能认为我这家没了就没了,我还有其他店。” “或者是因为我们开的店多店大,就觉得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小小客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一个两个的背后就是千个万个。” “因此,这一点必须要和员工们做好培训。” 她这会儿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些,便直接一窝蜂的说出来。 小郑没有开分店的经验。 至于邓粮,之前虽然是经理,可接触的都是大佬圈层,那些人要求的是精致,是特殊,是独一。 当然这不是不好。 对于每个客户来说都应该这样。 可现在这个基础上,阮竹们开的是分店。 这一个店或许手拿把捏。 可这么多分店凑合起来,那就不是一句简单的事。 因此她这会儿说完,那旁边的邓粮早已经是拿着纸笔开始记了起来。 等到阮竹把第一点说完。 他若有所思的嘀咕着,孜孜不倦的吸取消化完知识后,侧着头一边写一边记的说道:“后面的呢?” 阮竹喝了一口水。 这才又继续沉思着说道:“这后面的第二点,自然就是不能以次充好,不能因为冲业绩而给客户乱推荐东西!” 这一点,在前世的后世里。 阮竹简直都不想多说了。 她只是去买个简单的东西,可店员为了业绩还有提成,一股脑的给她乱塞一堆。 她有时候甚至根本都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带着付了钱。 而她自己若是直接拒绝呢? 这些个店员们当然也不会强买强卖,可他们的脸色那是齐刷刷的如同寒冰腊月一般直接冷冽了下来! 哪里还能让客户体会到暖意? 直接一瞬间就是寒冰! 这一点。 在阮竹的店里绝对不行。 “客户想要什么就给她拿什么,客户是什么样的肤质,就推荐她用什么样的护肤品。” “如果她是油皮,那你就得拿去油的护肤品,店员不可以为了业绩,偷偷摸摸的还要给客户乱推荐几瓶适合干皮用的护肤品。” “又或者给她推荐一些乱七八糟的一系列关联的东西。” “当然,赚钱嘛。” “大家肯定都想,我也不例外。” “所以怎么推呢?” “给客户拿好她必备必须要用的之后,直接给客户打直球说还有一款想推荐给她用。” “但这种情况,如果引起客户的反感就立马停止,如果客户愿意听,那么推荐给她的东西也必须是适合她用的。” “这样,才能让客户满意。” “也才能不乱来不乱搞。” 这一串说出来。 复杂又麻烦。 对于邓粮来说起码是这样。 他是纯纯的大男人一个。 对于女人的这一块儿,别说了解了,只是这什么干皮,什么是油皮,他都有些懵懵的。 这段时间里看店,他虽然也了解了一些。 但因为这个时候镇子上来的人都是老顾客。 因此人家已经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缺什么。 根本不需要他多介绍就直接拿货了。 因此他也没机会和人家交流。 这会儿阮竹一说出来。 他这才顿时感觉有些不对。 “若是店员都是我这种一知半解的模样,看起来比顾客都还懵逼的话,那我们如何能把东西卖出去?” “如何能越做越强?如何店越开越多?” 这般几个疑问下来。 “培训,一定得员工培训。” “包括我也要。” 干一行,就要了解一行。 邓粮现在是铁了心的要跟着阮竹干。 因此他必须要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扩充自己。 阮竹见此欣慰的点头。 随后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 这其中就包括每个店都要选取一名店长。 这每个店的店长还要比拼业绩。 前三就有奖金拿。 以及每一年各店的店员都还能有年终奖拿……等一系列奖励措施。 当然嘛。 这有奖励,自然也就有惩罚。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要规规矩矩的设定。 等到阮竹和邓粮两人在这说完了所有的事时。 只见那笔记本已经成为了厚厚的一沓。 而这如今这看起来如此厚厚的一沓笔记本,也在未来成为了约束无数青鸟员工的行为准则。 而在这青鸟逐渐成长在大众视野里的过程中,只要凡是去青鸟购过物的人无一不在感慨青鸟服务态度的友好和热情。 真正的让每一个前去购买的客人做到了宾至如归。 而这…… 此刻…… 便是青鸟逐渐起飞的征程开端。 …… 而此时,等这些所有问题以及店内规矩一一弄完后。 阮竹掏出纸笔写下了一个地址。 “这是我京都的地址。” “你看下是你或者还是小郑,你两自己商量商量。” “来一个去京都。” “把南方运回来的货物全部转运到京都的这个地址上。” 因为有了第一批货物的销售良好情况。 小郑这次拿货非常放心。 一次性就直接要了不少。 本来想着至少可以卖个两三个月。 可如今一听阮竹的意思。 邓粮顿时道:“这时要准备去京都售卖?” 阮竹点点头:“对。” 邓粮:“可我们京都的店……还没开……” 没有店面,没有执照。 现在卖东西,很容易被按上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邓粮心中闪过担心。 阮竹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再一抬头倒是显得几分镇定自若:“我来解决。” “你们只管先把货物往这个地址寄。” “越多越好。” “等货物全部寄过来,你们这边事情解决好,就直接过来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稍稍暂停了一下。 看着邓粮。 “你的才能,我在南方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 “你不甘心,我懂那种感觉。” “你想给村子里修路,可只靠着死工资,你何时才能攒下钱来?” “你在这里卖了几天的货,想必也知道我这里其中的利润究竟有多高。” “我说句实在话。” “我欣赏你的才能。” “而我也需要用到你的才能。” “你若是愿意,我同样可以给你改成分成。” “甚至……你的胳膊,我也能治好。” “虽说不能保证恢复的完美如初,可也大差不差,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 “你呢?” “你想好了吗?” 第301章 治疗邓粮的胳膊。 邓粮的胳膊在普通的医生那里自然是不行。 但是阮竹身有内气。 只要不是挫骨扬灰。 她都能试上一试。 对于邓粮现在的这个情况。 虽说看起来严重,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这会儿她这样说出来。 那邓粮先是一怔,有些愣住,呆呆的像是没了反应。 手中举起的茶壶,高高挂起。 眼看着水流下来,快要溢满茶杯。 阮竹见此挑眉。 正想说话时。 只见那邓粮又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眼里的呆滞一瞬间转化为惊喜,甚至是有些欣喜若狂。 他颤抖着嗓音,结结巴巴,双手颤抖,水中的茶壶甚至因为他激动的颤抖摇晃而倒出几缕茶水。 他像是要疯了一般,心中憋着无尽的狂欢,这股喜悦直直的冲上了他的脸。 但因为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是假的,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一碰就碎,因此他又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这股欣喜,转而小心翼翼甚至眼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慎重。 然后用着他那几乎干涩到连声调都快要变成另一个人说话的嗓音道:“……竹……竹姐……真……真的吗?” “真的……能……能被治疗吗?” “竹姐,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的胳膊……胳膊能被治疗?嘿?嘿嘿?我……我的胳膊……也能被治?” 在柳家那群人的眼中,他的生命就如草芥一般。 只怕是柳家养的一条狗也能比他贵重。 他虽然心里不甘心,虽然心里认定了自己一定要拼搏个出人头地出来。 可当柳家的人如此轻易的碾碎了他的胳膊,如此轻易的让他连医生都看不了,只能睡在大街上,像是一只下水道里的臭老鼠终日只能躲在阴森潮湿的地方里时。 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是在被百倍的折磨? 纠结,撕扯,像是要把他分成了两半。 一般是阳光,是天堂,是他心中所展望的梦想和未来。 一般是深渊,是地狱,是他无法反抗甚至无法走出去的现实。 他在这样的窘境下努力守护自己的信念。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努力开心的向阳活着。 他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打磨的犹如铜墙铁骨一般再也不受任何人的侵蚀。 可当阮竹说出能治好他时。 一霎那间。 他浑身坚硬如铁的所有外壳,这一刻直接碎的一塌糊涂。 随后便自心底里开出一朵耀眼的向阳的花。 像是向日葵一般。 纵使处于黑夜,可一旦光明笼罩,那遮天蔽日之下的无尽黑暗也能在此刻被撕裂出来一条裂缝。 随后那金灿灿的代表着无数美好的光芒开始强行侵入进来。 温暖。 浑身温暖。 此刻虽是深秋,天气已经凉的彻底。 他却觉得浑身热的滚烫。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激荡的热血。 他眼里迅速涌现一股热泪。 直接“嘀嗒嘀嗒”的一滴两滴的滴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他几乎甚至快要给阮竹跪下。 一双膝盖逐渐弯曲。 双眼含泪的看着阮竹。 阮竹见此,简直头皮发麻。 她“蹭”的一下起身:“对对对,我能治。” “但是有一点前提就是你先别跪。” 从救助第一个人曹明开始。 再到后来的何润光,杜家老爷子的儿子,再到后面这陆陆续续的形形色色的人。 这短短的数月时间里。 一不小心趁她不注意就给她跪下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都已经不敢想自己到底没了多少寿。 她欲哭无泪一般:“我知道你心中此刻激动万分,但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意跪下呢。” 她伸出手来直接把男人拽起来。 却被这邓粮直接一把拦下。 “竹姐,这一跪是我心甘情愿的。” “竹姐,我叫您一句姐,这以后,这一辈子,您就都是我姐!” 此言一出。 阮竹也再是拦截不了。 只能直直的看着邓粮跪下,直直的接受了这一拜。 她抿了抿唇,眼眸低垂,等人磕完,这下又才立马扶着人起来。 “即是如此。” “京都那边的事情,你到时候和小郑说一声,就直接来吧。” “我回头也会给小郑写信说明。” 邓粮是个人才。 一个月四十三万的任务若是有邓粮帮忙,阮竹的成功几率必定能大大提高。 那邓粮听闻重重点头。 “好!” 而阮竹见此,直接上前捏了捏他的胳膊。 胳膊下半截垂下,即便是用力揉捏也毫无反应。 她拿出银针来又试探性的扎几下。 这邓粮依旧毫无反应。 只看这情形只怕是比当初的陆彦哲还要严重。 她眉头紧蹙。 那邓粮见此一颗心也是跟着一上一下,紧张的不行。 “还能行?” 阮竹没说话。 又慢慢的扎着。 直到触碰到某一个穴位时,这邓粮突然“啊”了一声。 霎时。 阮竹的眼睛亮了。 她收回银针。 从空间里掏出来一瓶丹药。 当然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所以从外面看的时候,就好像是她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来的一般。 根本不会想到什么空间。 她拿出这瓶丹药:“这段时间你先吃着这个,每日一颗。” “等你到时候来了京都,我再开始给你扎针。” “用不着多久就能给你治疗好。” “只不过你这个恐怕有些严重,即便是好了也得至少修养个百天以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 怎么说也得好好养养。 她如此说完。 那邓粮“嗯嗯嗯嗯”的一直点头。 只要能治好,这一百天算什么。 只是…… 他等阮竹看完准备离开时。 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之前也听小郑老板说了,您当初给那成大仙孙女看病的时候,成大仙直接给您了十几万的诊金。” “而我……” “如今我……” 他身无分文,靠的是小郑老板的接济。 此刻这会儿别说是一万了,就连一百他都拿不出来。 他脸上又觉得愧疚,又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各种纠结充斥在脸上。 阮竹见此微微一笑,却是直接坦言道:“你既然已经是我们青鸟的一员。” 第302章 妈,你就听我的吧。 “还是青鸟里如此重要的一名大将。” “我怎么可能还会问你要诊金呢。” “即便是要。” “也得等你赚大钱了不是吗?” 青鸟里的所有产品利润都极高极大。 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护肤品行业的钱,那些老板们就没有少赚过。 而如今变成了她阮竹,她自然也乐得大方。 她这会儿说完,在感受到来自于邓粮的感激目光之后,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邓粮的肩膀。 然后这才循着夜色回了陆家的院内。 …… 此刻已经是夜里八点多。 镇子上的人睡得早。 家家户户的灯虽然没关亮着,可街道上的人却是已经少了很多。 阮竹回去到了院子里的时候,陆父陆母还有陆子迪都没睡。 两个老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中间摆了个小茶桌,此时上面烟雾缭绕,一看起来就是刚倒了没多久。 而陆子迪则拿着玩具正在院子里玩的愉快。 见到院子里不知道何时跳进来一只青蛙。 他兴致冲冲的像是小牛犊子一样满院子的去追寻那只小青蛙。 阮竹见此,对于眼前这幕模样,心中是无限的安心和温暖。 曾几何时。 她竟然也是有家的人了。 而这些人,还爱她。 她率先开口趁着陆父陆母还未说话,便直接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喝着茶?” “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那陆母见到阮竹回来,当下笑着脸上前来:“不是茶,子迪闹着要喝奶嘛不是。” “反正你也在家。” “你爸也爱喝。” “干脆我就直接锅里煮了一大锅。” “加了一点点的糖,淡淡的也不腻。” “等下你可得好好喝个一大碗。” 这般说着。 又直接走进厨房里。 阮竹的视线下,陆母果真端了一大碗出来。 阮竹笑嘻嘻的接过,乖乖的喝了一口。 确实淡而不腻好喝的很。 她端着,同样也提了一个椅子出来,挨着陆父陆母坐下。 那陆父见此今儿个竟然是难得的没有抽大烟。 这会儿见到阮竹还有些心的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陆母见此也疑惑:“是啊,我们都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子迪还闹着说是要去找你。” “我们都哄着没让。” “只想着你这刚回来只怕事多。” 阮竹点点头“嗯”了一声,“确实是有一些事多。” “但也还好,都解决了。” “只是……” 说到这里。 她有些几分迟疑。 抬眸而去,两个老人担心的充满着爱意的眼。 院子里正在悄悄长大的孩子。 还有这刚买下却没住过多久的院子。 一切温暖又舒适,像是梦中的摇篮。 “只是……” “我明天恐怕又得去京都。” “这一去再回来,恐怕就得年前了。” 学生开学都已经一个多月了。 她这个当老师的却还没正式入职。 这传出去得多遭笑话。 而如今她也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到处乱跑。 所以这一趟去京都,等回来恐怕就刚好是放寒假年前的时候。 她这样说着。 那陆父陆母脸上当然是有些悲伤难过的。 可陆彦哲在的时候就和两人已经提前说好,也做好了心里防线。 因此虽然难过,倒也不是不行。 “你这次回来,我们就想着你恐怕待不了几天就要走,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罢了罢了。” “你们现在还年轻,拼一拼也是正常的。” “我明天一早就给你收拾东西还有路上的干粮。” “到时候你都带着。” “这天气是越来越凉。” “你这次不如干脆连厚衣服都带着一块儿去?” 说到这里。 那陆母突然又顿住。 以前闺女在陆家过的那哪里是人能过的日子? 自己去把她接到陆家来的时候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包裹。 别说是冬季的衣服了。 只怕夏季的衣服都没有几件。 这般想着。 她走进房间里,只是没两分钟就出来。 手上拽着二十张大团结,一看就是要准备给阮竹。 阮竹见此自然是当下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感动。 “妈,你这是做什么?” “这怎么有点钱就天天给我掏出来。” “我这给你点钱还不够你往外掏的。” 这还真是…… 这陆父陆母真的就…… 自她嫁过来以后,真的就没把她当外人过。 这给钱的时候从来就没犹豫的。 那陆母也是急急的说道:“我这不是寻思着你拿点钱去买两身过冬的衣服吗?” “你说说你以前冬天的衣服,我估计着要么没有,要么就破破烂烂的不像个样子。” “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老师。” “总不至于穿的太寒颤不是。” “再说了,就算你不是老师了。” “这冬天里的衣服你也得该买几身不是。” “在外又不是在家。” “你要是穿的不好看,穿的破破烂烂的,你自己脸上也没光啊。”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给阮竹递钱。 阮竹当下连连拒绝。 直接不给陆母一点点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的拉扯一阵。 阮竹明白这下要是不用真格的只怕这陆母是肯定不放手。 她当下有些声色俱厉的朝着陆母道:“妈,你听我的嗷。” 陆母一边塞钱一边点点头:“嗯呐嗯呐,听着呢。” 阮竹:“……”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真真就是无可奈何。 干脆直接转头看向陆父:“爸,您说说。” 陆父:“……” 陆父望望夜色,望望星空,半响后在陆母的注视下突然打了个哈欠。 “我……我这一身老骨头了,哎呀,都有点困了。” 说罢竟然是头也不回的就回了屋子去睡觉。 阮竹顿时差点给无语住。 头一次见把怕老婆这一点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的。 她干脆只能转身对着陆父苦口婆心。 “妈,您说你。” “我给你钱,你倒是逮着机会就塞给我。” “我和陆彦哲都这么大的人了。” “我们俩会没有买衣服的钱吗?” “知道妈是心疼我。” “可我也不能老拿你们钱不是。” “你们也得为自己添置添置啊。” “咋能一颗心全操心到我们身上呢。” “妈~” “你就听我的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了孩子以后,真就是一颗心全扑上去了。 若是遇见能体会到父母辛苦的还好。 这要是遇见没良心的,那真是要气死。 第303章 又一次启程去京都。 “妈,人生在世,一辈子短暂。” “我希望你们自己也能过得快乐。” 她这话是真心的祝福,没有半点虚假,诚意满满。 那陆母听着心里自有一番思量不说。 但对于阮竹的喜爱,那只能说是,又填了不知道多少。 她“哎哎哎”的点头,然后把钱收回:“行,妈听你的。” 阮竹见此,这才心中轻松了不少。 跟着陆母又是说说笑笑一阵,等到陆子迪都闹着犯困时,阮竹这才洗漱一番回了屋里。 而等到躺在床上的那刻,她自己却也是没闲着。 直接意识进入空间里。 小兽今日这会儿竟然难得的没有睡觉。 反而是趴在地里撅着个圆润润的肥硕小屁股。 阮竹见此,有些疑惑。 “这是干啥呢?” 她凑上前。 顺着小兽的视线一块儿看去。 几个月前,刚重生过来的时候。 她与陆母一起在山上发现的野人参。 因为托付给了陆彦哲那边,而陆彦哲那边又一直没回信。 因此这野人参就一直被阮竹留着,种在了这空间的地里。 知道有小兽在看着。 因此种下来之后阮竹就基本上没怎么来看过。 外界一天,空间里就是二十四天。 如今几个月过去。 空间里直接过去了好几年。 只见当初那本就看起来年份久远的野人参,如今竟然是变得更有深厚底蕴了起来。 用空间里的带着一丝丝自有灵气的土地。 以及带着灵气的水浇灌种植。 这野人参浑身的气息和那种感觉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就算是个不懂行的,只怕看见的第一秒也会明白这野人参价值连城。 而再看看当初种下的其他草药。 此刻这会儿都绿油油的格外清脆,看起来似乎生机无限。 连带着草药的药效更是升高了不知道多少。 阮竹见此,当下大喜,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这竟然已经长的这么好了?” “这若是拿出去售卖,只怕那四十三万,轻松到手?” 这对于阮竹来说是一层保障和底气。 她当然不会以四十三万这么低的价格去售卖这野人参。 又或者,既然空间里的时间比外界里的快,她当然还想多留留,以期望到最后能换来更大的价值。 但。 无论如何这确实是她的底气。 她心中欢喜。 那小兽淡淡幽幽的却是撇了她一眼。 好像在无声的说着她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阮竹见此,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 懒得理会这啥都看不上的小兽。 她直直的朝着那古式小楼里走:“当初的那枚洗髓丹我要用的时候,你跟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我连第五篇章都已经开启,并且拿到了信仰。” “我是不是能吃了?” 洗净骨髓身体里的各种杂质。 从内而外的清扫。 以达到彻彻底底的干净。 阮竹想这一天,简直不知道想了多久。 她期待又渴望。 然而只是走到古楼前还未彻底进入。 那听见她说话的小兽猛的一下“蹿”了过来。 然后在她进入之前,“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那被门带起的阵阵风直接砸向她的鼻尖和脸。 刘海被吹动的那一刹那。 她的脸距离门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她下意识的咽咽口水,一转头神色不善道:“你疯了?” 小兽跳到假山之上,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兽爪,闻言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还不到时候。” “我计算了距离。” 这话言简意赅。 却直接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 一,它没疯,关门的时候它计算了距离。 二,还不到时候,意思就是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能用这洗髓丹。 这还真是…… 万分令人沉默! 阮竹“嘶……”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转回身来看着小兽。 试图在小兽的眼里看到一丝丝故意的情绪。 但。 没有。 一点没有。 它只是在沉默的叙说着一个事实。 阮竹双手叉腰,确实是有想过认真反抗。 我的世界我做主。 我的洗髓丹我想咋吃就咋吃。 她又“嘶……”的深吸一口气。 然后伸出手来。 下一刻。 小兽:“等你信仰积攒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到时候再用这洗髓丹,能直接让你的力量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你能直接比现在更厉害一万倍。” 阮竹当下:“……” 不吃就不吃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 “恩,不吃,不吃,我不吃,我就问问。” 她“嘿嘿嘿”的笑笑。 小心思藏都藏不住,直接涌现在脸上。 小兽摇摇头,似是对阮竹无言。 舔了两口小爪子后,干脆又跑到了那地里撅着个屁股。 这一次。 阮竹识相的没去打扰。 她在空间里随意溜达了两圈,又看了会儿书。 眼见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 她这才麻溜的出去睡着觉。 …… 翌日一早。 不过是太阳才刚刚升起。 阮竹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再次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她走的时候陆子迪还在睡。 跑到床前,给睡的迷迷糊糊的陆子迪打了一声招呼后,她这才在陆父陆母的注视下离开。 陆子迪那边和李阳的矛盾。 阮竹已经提前给陆父陆母打过了招呼。 不能因为李阳受伤住院就把这件事情模糊过去。 他受伤归他受伤,我们出钱归我们出钱。 但那是对于一个小男孩的同情可怜。 可他对陆子迪的霸凌这是事实。 等到他病养好回到学校以后。 学校还是要给予处分,甚至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陆子迪写保证书,说道歉。 这是底线问题。 因为怕陆父陆母两人心软。 阮竹说完之后还特意强调了。 陆父陆母见此,当下也是“哎哎哎”的连连点头。 见到这样。 阮竹这才安心离去。 …… 距离京都,坐个火车至少也得一天一夜。 星期六的中午走,星期天的中午正好到。 等到回家收拾收拾,第二天就正好是星期一。 也算是赶了个正好。 她打着哈欠,闪烁着泪花,一个人扛着一袋行李,直接把它塞到了上面放行李的架子上。 等到坐下时。 她才刚只是准备趴下睡觉闭眼时。 只见她的对面突然坐下一男一女。 第304章 路易哲? 女的烫着大波浪卷发,染着红色,时尚又潮流,此刻虽然已经是深秋,开始泛凉,周围人都穿起了外套。 然而这女人却还是穿着红色的吊带裙。 身姿曼妙,前凸后翘,细腰一扭,格外的妩媚又多情。 女人长相更是惊艳,是那种明艳的浓妆长相。 一眼看去,勾魂摄魄。 自这女人一上火车,周围陆陆续续看过来的人简直多到离谱。 然而这些却不是阮竹关注的重点。 她的视线几乎是自这个女人身旁的男人一坐下,就开始忍不住的细看。 男人穿着时尚的夹克衫,寸头硬发,荷尔蒙十足,一米八几的身材,极为高挑,带着墨镜,脸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条刀疤,看起来虽然俊朗帅气却也凭填了几分野性。 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性张力拉满的男人魅力,偏偏又夹杂着几分野性,像是草原上的王者,威风凛凛的猛兽。 这样的一男一女,此刻挽着手腕,坐在了阮竹的对面。 本来这与阮竹毫不相干。 可对面的男人的面容即便是化成灰阮竹都能认出来。 陆彦哲! 他竟然在这…… 还带着一个如此……身姿曼妙的女人? 刹那间。 阮竹身体遍体生寒。 脑海里迅速被一股涌现出来的嫉妒占据,乃至于信念甚至都有些崩塌。 她呐呐的喊出来一声:“陆彦哲。” “难道……” 你不打算解释吗? 可这话还未说完。 自她的身边却是又坐下一个人来。 这人看起来与普通的村民无疑。 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可偏偏阮竹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见了男人腰间鼓起来的那一团,以及男人手上不一样的老茧。 和陆彦哲在一起这么久。 摸过陆彦哲的手不知道多少次。 那种老茧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不过。 她一想到自己刚刚喊出陆彦哲时,坐在她对面的女的眼神里瞬间出现的诧异。 以及那陆彦哲装作不认识她的脸。 她的心中忽然一紧。 她不是那种才十几岁只知道天天喊着你爱不爱我的小女孩。 相反。 她走过了大风大浪,看透了人情世故冷暖,也经历过了不知道多少重大事件。 因此。 这一刻。 她忽的一下子竟然是意外的平静下来。 她捏着手,又松开。 像是有些懒懒散散一般,伸了个懒腰。 随后在桌子下翘起一个二郎腿,然后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那坐在她身边的普通村民男人却突然“嘿嘿嘿”的笑笑,朝着她搭话。 “姑娘,你刚刚在喊什么呢?” 阮竹:“……” 心尖一跳。 她抬着眸不动声色的转头。 余光里,陆彦哲的面色虽然依旧稀疏平常。 可那微微挑起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而坐在阮竹对面的女人,则更是挽着陆彦哲的手腕一紧。 略带一些诡异的情绪看着阮竹。 阮竹见此。 挑眉,微微一笑,像是一个开朗的大学生。 “叔,你还不知道吧。” “这前段时间国外出现了一个明星,叫路易哲,我刚刚看这对面这小哥,下意识以为自己见到了明星呢。” “可后来又想了想不像啊,这国外的人可和我们国内的人长得不一样。” “这肯定是我搞错了。” “嘿嘿嘿,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重生以来,皮肤和面容不知道被她保养的多好。 哪个看她的人不以为她是一个大学生? 还是城里那种家里小有资产有气质的小女娃。 因此这会儿张口闭口就是国外的大明星。 倒也不算是多么离奇。 那村民大叔见此,眼神里的怀疑暂时下去了一点点。 面容倒是格外憨厚老实。 伸出手来摸摸后脑勺:“哎呦我说你们这些娃娃啊。” “整天追着啥啥啥大明星。” “都快要疯了一样天天。” “我家那小公主也天天这样。” 这个年代,明星刚刚兴起。 许多著名的后来响彻全球的明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家喻户晓。 所以城里不少有钱人家的小孩追星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是没有后世那般汹涌澎湃,那般激烈罢了。 这会儿这叔一说。 阮竹“嘿嘿嘿”的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 随后又是和这叔聊了两句有的没的。 余光里眼见着那陆彦哲挑起的手慢慢,慢慢的平复下来时。 阮竹便直接秒懂的装作自己有点犯困,然后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可一双眼睛虽然闭上,却哪里有丝毫的睡意呢? 她不知道陆彦哲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在干些别的? 可她相信陆彦哲的为人。 这从前世一直到现在,她都能看的清楚陆彦哲对她的感情。 因此。 她相信这是在执行任务。 可。 究竟是什么任务? 她不敢猜,她也不敢问。 甚至不敢去质疑。 腰间那鼓起来的一团是枪。 通过层层安检,也能把枪带上来。 身边人的危险程度她甚至不敢想。 而她更不敢去猜陆彦哲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唯有装作不知道。 唯有不给她拖后腿,给她制造暴露的风险,这便是对他最大的助力。 她如此这般想着。 眼睛一直闭上,均匀的呼吸。 周围这一片稍稍安静了下来。 等到大概都快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这身边的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终于感觉到阮竹是真的睡着。 他这才朝着陆彦哲和坐在阮竹对面的女人道:“陆青,苗曼,你俩等下记得跟紧我。” “卓涞那个老不死的向来心机颇深。” “这次把地点选在火车上。” “保不齐打的是黑吃黑的主意。” “警方那边的人也不知道这次究竟有没有盯上。” “最近都得给老子小心点。” “他奶奶的,知道了吗?” 这人看着憨厚老实,却是实打实的做的不是什么好生意。 陆青也就是陆彦哲“恩”了一声淡漠点头。 那坐在阮竹对面身姿曼妙的女人苗曼也妩媚一笑“嗯呐”的点头。 随后眼看着气氛又要再次降下去时。 只见那苗曼突然冲着陆彦哲调侃:“陆青哥哥吖~~” “这小姑娘可是拿你当大明星呢~” “瞅瞅我们的陆青哥哥多招人喜欢啊~~” 这话一出。 这女人顺势直接伸出玉指,试图挑起陆彦哲的下巴。 结果换来陆彦哲冷漠的眼神,外带一个“滚”字。 那苗曼吃瘪。 当下不顺。 坐在对面那憨厚老实的男人反而“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陆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见着女的就跟见着瘟神一般。” “要不是今儿个为了掩饰,陆青能让你挽着手腕?” “算了吧曼曼。” “要是缺男人,不是还有我吗?” 憨厚老实的男人说出这话来却也丝毫不见一丝猥琐。 反而满满的都是一股股压迫感。 那苗曼“哼哼哼~~”的几声,嗓音酥软又带着令人发麻的姿态。 直直的一句“讨厌~~~”直接引得那憨厚老实的人的又一个眼神暗示。 眼瞅着两人明里暗里传送秋波。 陆彦哲忽然淡漠起身:“我去看看情况。” 第305章 开始了。 他起身直接离开。 留下来的两人是各有所思。 再是聊上几句就没了动静。 阮竹一直均匀呼吸着,耳边却是一直悄悄在听。 等到陆彦哲说去看看情况后。 她也依旧继续睡着。 等到陆彦哲转了一圈,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才回来后。 那憨厚老实的男人看了看阮竹,又看了看陆彦哲。 这悬着的一颗怀疑的心,这才渐渐落下。 此后的时间里。 火车一直扑腾扑腾哐哐哐的往前开。 时间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阮竹是真有些犯困了。 她虚虚的打着一个哈欠,迷迷蒙蒙的醒来。 此刻火车内的灯光全都已经关闭。 为了大家能睡的舒服。 就连声音大家都自觉的小了很多。 头顶的小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人群里的视线交错,也看的并不是很仔细。 窗户外飞快闪过的树木黑影和一掠而过的路灯。 显示着火车一直没停下。 然而坐在阮竹身边的憨厚老实男人,以及苗曼,还有陆彦哲三人却是格外的清醒。 阮竹余光见此,心中瞬间“咯噔”一下。 一股紧张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 表面上她却不动声色的打着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哈欠,然后懒懒散散的起身假装自己要上厕所。 那憨厚老实的人起身给她让座:“睡醒了?” “啊?啊。哦哦,醒了,嘿嘿嘿,醒了……” 她“嘿嘿嘿”的傻笑两下。 可实际上还是假装的有些迷迷糊糊的。 一路扶着虽不至于东倒西歪,可也看起来不像是个清醒的状态的走去那卫生间。 那憨厚老实的人见此,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番。 待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后,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一转头盯着那陆彦哲。 只见男人戴着墨镜,双手抱怀,靠在椅子上不动于衷。 这憨厚老实的人果断笑眯眯着开口:“这么好看的小妞,难得啊是吧?” 阮竹的长相在苗曼这种直接带有冲击力长相的面前,确实是不太容易引人注目。 但只要是看上一眼,就会忍不住一直看。 属于非常耐看,越看越好看那一类型。 这会儿这憨厚老实男人这样一说。 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无意。 可目的绝对是为了吸引起陆彦哲的注意力没错。 但偏偏陆彦哲就是不吃这套。 他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想把这老不死的按在地上痛打的冲动。 可实际上面上却是淡漠的“呵”了一声,随后转身不理。 那憨厚老实的男人如同之前的苗曼一般吃瘪。 可偏偏这却让他更加彻底的放下心来。 等到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眼瞅着阮竹回来。 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这才起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而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又扫向苗曼。 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那苗曼娇羞的骂了一句,“讨厌~” 眼神颇为妩媚。 等到憨厚老实的男人离开后。 她这下脸色则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慢吞吞的起身看了看阮竹,又看了看陆彦哲。 “时间快到了,小心点。” 陆彦哲默不作声“恩”了一声。 那女人这才直接离开。 而阮竹从头到尾几乎是一脸懵逼。 她分不清陆彦哲和这个叫做苗曼的女子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此刻憨厚老实的男人与那苗曼已经离开。 横在她和陆彦哲之间的人已经没有。 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四周如此人多。 究竟还有哪一个人埋伏在这人群中,这谁都说不清楚。 她按耐不动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像是无数个普通的人去坐一辆普通的火车一般。 抬眸望去。 只见那车厢前面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动个不停。 秒针一闪而过。 分针紧随其后。 而那时针更像是早已埋伏许久的猎人,蓄势待发! 只是小许。 那秒针很快跑完了一圈。 分针见此,立马跟着挥动了一下。 眼瞅着离那个正点时间越来越近。 只剩下了一个空格。 车厢里刚刚还熟睡的人群,已经有不少突然动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起身,纷纷向着阮竹刚刚去卫生间的方向移动。 这些人或多或少,要么与陆彦哲苗曼一般,多多少少带点不一样的气质。 但更多的是和憨厚老实的男人那般,掩藏在人群中,显得普普通通。 阮竹的余光悄无声息的打量。 她知道……那边或许开始了…… 她抿了抿唇。 还想说点啥。 只见那一直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如同一座守护神一样守护着她的男人,这一刻突然起身。 目光正视着那边的方向。 腰间的某些东西被他握在手里,隐藏在袖子之下。 “原地呆着,护好自己。” 很小声的八个字。 若是在外面,只怕能瞬间消失在风里。 阮竹心里一紧,也没点头。 她只是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一刻男人头也不回的就去了那个方向。 高大的背影与阮竹越行越远。 车窗玻璃的照应上。 男人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开始了一场高智商高惊险高刺激的拼搏。 而阮竹不能护着半分。 也无法阻挡。 像是看着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一般。 只因为她深爱的人同样也在深爱着这个国家。 而在她心中担忧的时刻,在她的四周忽然又站起身来两人。 这两人身姿矮小,穿着草鞋,一身衣服洗的泛白,抱着土豆玉米吃着,一副妥妥的好人好村民形象。 然而腰间那鼓起来的一团,以及时不时的流露出来的杀过人气息。 瞬间便能发现这两人绝不简单。 阮竹趴在桌子上的脸一愣。 这两人…… 竟然是监视着陆彦哲的? 此刻陆彦哲离开,这两人也跟着离开。 陆彦哲知道吗? 这两人又是谁的人呢? 倘若…… 刚刚苗曼与那憨厚老实的男人走了,自己直接朝着陆彦哲说话或者扑了上去。 那给陆彦哲带来的暴露风险,只怕是彻彻底底。 一时之间。 阮竹的心中瞬间充满了一股后怕。 危险。 太危险了。 陆彦哲所处的环境……真的太危险了。 她悄无声息的叹出一口气来。 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即便是她有内气在身也止不住。 第306章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 整个后半夜,阮竹睡的并不算踏实。 困意与担忧一起夹杂着席卷而来。 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仿若她之前看见的都是一场错觉一般。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陆彦哲没有回来。 苗曼没有回来。 连带着身边的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也同样没有回来。 而之前那陆陆续续起身向着那边走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切悄无声息,十分寂静。 甚至一声声枪响都没有出来。 第二天中午像是无数个普普通通的列车到站一般。 有大嗓音的大妈高兴的吼着:“哎呦喂,到京都嘞。” “俺们这辈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能来京都看一看咧。” “俺们真是比俺祖宗都厉害着咧。” 如今祖国繁荣昌盛,京都更是祖国首都。 谁能不想去看一看,见识见识呢? 旁边的大哥大姐们听闻也是纷纷笑着接话,一副和和气气,和平共处,快乐高兴的模样。 “就是啊,俺也算是见了世面了,来京都看看,真是这辈子头一回。” “哎呦,真好啊,这一路过来,睡的俺是真香。” “俺走之前,还提心吊胆的,深怕这一路遭上小偷。” “这一路过来,也没有啊。” “好好好,真是太好咧。” “哎呦,可不是嘛~” “…………” 絮絮叨叨的大爷大妈们,夹杂着一些疲惫的出差的年轻人,再带上偶尔出现的那么几个带孩子的。 这一刻望着越来越高的建筑城市。 望着越来越大的城市。 望着渐渐进站的火车。 谁能不感慨一句祖国的伟大和和平? 阮竹从架子上取下行李来,同样带着微笑,然而那抹微笑里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这看似一切表面温暖的光芒下,不知道多少滋生的黑暗在被如同陆彦哲这些人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去一点一点驱逐。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 只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 几天的时间不在。 阮竹回院子里的时候,也还是小小的陌生了一下。 但也是没空想这些。 她快速打扫了一番。 又拿着钥匙去了一趟自己买的那座小四合院宅子。 里面的老大爷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在。 她照样把这里面的房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然后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那种家里晒米时候用的塑料布。 这种塑料布防水,防潮,又不怕坏。 回头从镇子上的货物陆陆续续的要被送过来。 阮竹想过了,之前她准备留的地址是京都大学附近她住的那个院子里的地址。 可这做生意这事。 虽然现在没有明确规定她当老师的不能干。 可为了不引起一些口舌之争,还有那些有心人的算计,最终她还是决定把东西都搬到这个院子里来。 正好这个院子里暂时也不住人。 至于那个老爷子嘛,之前给钱签合同的那天,她也算是看了。 这老爷子虽然要卖房,看起来缺钱的很。 可实际上自己给他一次性二十二万的时候,他眼睛都不带亮一下。 只是稀疏平常。 所以若是说去偷拿阮竹的货物?只怕也不可能。 更何况到时候邓粮从京都过来。 总不好孤男寡女的和她睡同一个家里。 睡在这里,看着货物,那是正好。 如此想清楚之后她的心暂时是放心了下来。 可这其他的,却是又开始在思考着。 如何快速的去办一张营业执照? 如何快速的找一家店呢? 还不用自己装修? 她沉着眉,只觉得这事也得赶快解决。 索性等她收拾完之后,自己便一路慢慢悠悠的朝着京都大学的方向走去,顺带再看一看这路边的店面。 护肤品这个东西。 市场很广泛。 学生可以买,老师可以买,工作了的其她女性也可以买。 甚至是小孩子都能买。 她研究出来的水乳,用的全是纯天然的中草药制成。 且针对各个症状,各个年龄段。 所以但从这方面考虑的话,其实她把店面开在哪里都合适。 但有一点,那必须是重点,那就是热闹,以及能快速打开市场。 她这般想着。 慢悠悠的走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京都大学附近的一条街。 这街她也是之前被成子笙科普过一次。 京都大学里学生众多。 几乎上万。 诺大的一个校区,偌大的一片地方,里面的学生们来自于全国各地。 而本地的更是诸多。 这也就导致了这些人的消费那是非常猛烈。 再加上,因为京都大学的大名享誉全国。 因此。 这在京都大学附近开办学校的更是不少。 这初中,高中,甚至大学。 那是直接一溜烟的围成了一大片。 这也就带动了这一块儿地方的迅速发展和极高的消费。 因此。 这一整条街,包括这附近的这一大片儿。 里面的吃的,衣服,文具,ktv,甚至是一些游戏厅,电影院……等。 那是络绎不绝,多之又多。 毫不夸张的说。 每当学生们放学,或者是周末时间。 这里几乎都是人山人海的挤着。 很多小吃店里的老板,一到这种时候,那是锅铲子都要抡飞抡出火花来。 之前阮竹一直以为这是夸张了。 可今儿个这正好是星期天,只是往这街口一站。 果不其然。 挤的人都要没了。 她默默沉思着几秒。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大片流量。 心思稍动。 正是准备抬脚往里走时。 只见从她身后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小胖子和瘦猴两人正在疯狂喊她。 “竹姐!竹姐!” “竹姐!看这!” “竹姐!!!!” “……” 两人人手提着一袋子小吃疯狂叫喊。 其声音都快要超过人家店里叫卖的喇叭。 阮竹笑着挥挥手,慢慢悠悠的随着人群挤上前。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呢?” 小胖子直接率先递给阮竹一串冰糖葫芦:“周末了嘛,出来放放风。” “竹姐你试试这个,水果做的,比山楂可好吃多了。” 瘦猴点点头同样打开了一个盒子:“烤冷面,加鸭肠,直接绝杀,竹姐你也试试。” 这两人别的阮竹是暂时不知道,但这凑一块儿天天发现好吃的,阮竹那可是真佩服。 她拿起一块儿,尝了一口:“确实好吃。” 然后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倒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人。” “怕是比之前参加医术交流会还挤。” 第307章 小丑闹剧。 医术交流会时,虽说人多,可到底有限,只是一千左右。 那么大个会场一分散坐下,实际上看起来更是没了多少。 如今这街道虽说人数看起来不是很清楚。 可这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压过来压过去。 人流量起码得十万以上。 毕竟这里面可不止京都大学一所学校的学生。 这附近好几所学校的学生那可是全都堆在了一块儿。 再加上这街繁华热闹,京都里有不少人专门跑到这一片来玩。 怎么说也是京都,祖国的首都。 这么繁华热闹那当然是自然。 如今这会儿阮竹感慨一声。 那胖子瘦猴两人听闻顿时齐齐“害……”了一声。 “可别说了,我为了买这烤冷面加鸭肠,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 “这还都是我早去的缘故。” “你说那店老板也是,做的这么好吃,人这么多,咋就不知道多雇几个人。” “就靠他们夫妻俩,两个锅。” “锅铲子都抡出火星子了,后面的人还挤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糖葫芦倒是快点。” “装完就走,没等多久。” “但是我寻思着咱等会儿要不去吃个椒麻鱼?” “新开的,说是味道好着呢。” “嘁……人肯定又多得很。” “害……今天周末,怕啥,时间多,先去领个号,然后出来逛一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去,不刚刚好?” “反正这会儿都在。” “……” 两人聊起吃来,那可是精神的很。 三言两语之间,直接就定了下来。 阮竹还没思考自己要不要去。 结果两人眼神直勾勾的看来。 阮竹正好也有点事问这两人,想了想,干脆也是直接同意了。 一行三人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快被挤扁。 眼看着快要到地方时。 只见那小胖突然“cao”了一声。 瘦猴与阮竹齐刷刷的抬眸,眼里均是疑惑不解。 “咋了?” 三人此刻已经站在这新开的店面门口。 顺着小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店里大厅里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最重要的是被围在里面的一男一女那是意气风发。 男帅女美。 浑身张扬自信。 阮竹见到的一瞬间,与小胖一样齐齐的发出一声“cao”。 随后两人便异口同声。 “是阮嫣然。” “是燕峰。” 阮嫣然是医师协会会长李会长的徒弟。 燕峰是医师协会里长老的首席大弟子。 这两个人搅和在一块儿,自然也是正常。 只是阮嫣然这才来京都几天? 这些人,竟然这么快就承认了她的存在不成? 阮竹蹙着眉头。 小胖瘦猴两人同时对视一眼。 见到燕峰也是直直的骂了一句晦气。 “今儿个这椒麻鱼难不成吃不成了还?” “还真是晦气!” “竹姐,你咋看?吃还是不吃?” 两人拿不定主意,齐刷刷的又是朝着阮竹看去。 阮竹见此,当下也是在思考。 吃? 直面阮嫣然? 这阮嫣然来到京都后,又和前世一样,那是被宗家护着的。 自己虽说是被京都大学校长邀请了过来。 可这宗家确实也是不可小觑。 上一世里。 这宗家的地位可以说是京都无人能敌。 若是这宗家给京都大学的校长施压。 自己的这工作怕是还没入职就得被提前结束。 但若是不吃? 阮竹还是蹙着眉头,自心底里有些不愿意。 她重活一世,上辈子一直憋着。 这辈子难道还要如此? 两相纠结为难。 她的脸色是越来越深。 直到思考间朝着里面看看,然后不小心抬起头来的那一瞬。 她眼睛瞬时一亮。 朝着小胖和瘦猴两人道:“吃。” 小胖瘦猴二人纷纷诧异“啊?”了一声。 却还未等细问出来时。 只见那椒麻鱼店面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内打开。 一声哟吼带着明晃晃的嘲讽,直接直直的冲着小胖瘦猴两人大喊:“哟,兄弟们,看看这是谁来了啊?” “这不是我们率先回答出问题爱出风头的两个乙字班同学吗?” “啧啧啧。” “今儿个哪来的风把你们二位吹来了啊?” “咋?知道我们燕峰师兄在这,迫不及待的跑过来了不成?” 这人说话格外难听。 明里暗里的在说着小胖和瘦猴两个人是来当燕峰的“舔狗”。 阮竹三人听闻,自是心里生气不说。 却偏偏刚刚在内围着的一群人这会儿听到这话竟然是全部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我们燕峰师兄的马屁可不是这两人也能配得上拍的。” “区区一个乙字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破烂班级呢。” “也想出风头表现自己?” “只怕脑子里都不一定有墨水。” “如今咋?上赶着来?” “跟屁虫也没这么黏糊糊吧。” “哎呀,师哥,你怎么这么说乙字班呢。” “人家能成乙字班到底是还有些本事的。” “毕竟脸皮不厚点怎么呆的下去啊?” “按师妹这样说来,这乙字班的莫非就只剩下了脸皮厚这一点本事不成?” “哎呀,讨厌,看破不说破,你看你这人,也不给人家留点面子。” “他们?他们还要什么面子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妹啊师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 周围人群一哄而笑。 各个三言两语接话,那是一下说的比一下离谱。 小胖和瘦猴两人见此,脸色已经是憋的通红。 垂在裤边的双手紧紧握拳。 可对面人多势众,又背靠京都里医师协会的这座大山。 只单靠他们自己,怎么能行? 两人气到最后,心中憋气,青筋暴起,到底也只能骂出一个“你……”字。 而这一幕,反而更像是一幕无能小丑的闹剧一般更是惹得对面的人哄堂大笑。 等到大家都笑的差不多时。 阮竹的视线扫向那一直被众人团团围住等着做最后上场的阮嫣然与燕峰二人。 燕峰先是微笑上前,端的一副温润儒雅的斯文模样:“不过就是一次回答问题罢了,我还不放在心上。” 第308章 妹妹,我很期待呢。 “你们也别为难这二位同学。” “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毕竟这边可不止我们京都大学一个学校的人。” “虽说在我们学校里是乙字班,没什么用。” “可在别的学校眼里,也算是个香饽饽不是嘛。” “好歹还是要给二位留点形象。” “也算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嘛?” 这话一番说出来。 当真是巧妙万分。 既让人觉得他大度,对于这些人不计较,更通过之前这些人的嘲讽来衬托出来了他的大方和温润儒雅。 又变相的向周围的人说明了这小胖和瘦猴两人在京都大学里确实是一塌糊涂,烂的稀碎。 对比起他这个师哥来,简直是没什么用。 这样一来。 两相说明。 在座的各位,知情的不知情的,哪个不得夸上这燕峰一句? 更别说那旁边看戏的妹妹们。 一见燕峰这温润儒雅的姿态,这大方不在意的不拘小节性格,这如此厉害的实力和地位。 当下各个是直接冒着星星眼。 亮晶晶的。 而这一切。 除了让小胖和瘦猴两人更觉得难堪,更觉得怒火中烧之外,再无其他。 两人捏着拳,使劲憋着怒火。 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均是火焰。 眼瞅着快要爆发之际。 而偏偏这个时候人群里一直没开口的阮嫣然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久不见,姐姐。” “别来无恙啊。” “能在京都看见你,我还真是倍感荣幸。” “而你身边的这两位……” “啧。” “当真还是让我觉得意料之中啊。” “姐姐,来到京都也是这么喜欢勾搭人呢?” “还勾搭的……这么……差的。” “姐姐……” “唉,我说你什么好呢?” 她似是无奈的微笑着,对于阮竹有几分无可奈何,慢慢悠悠的上前。 姿态气质那才是一个优雅。 来到京都后。 因为没了前世的玉镯子。 这宗家的人虽然对她稍微缺乏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热情。 但是在物质上,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因此眼下她身上的裙子外套多半都是名牌,崭新崭新的极为贵气。 粉色的小香风短裙,加粉色的小香风外套。 脖子上戴的更是珍珠项链。 踩着一双五六公分的高跟鞋,露出一双白嫩嫩的腿。 显得修长笔直又贵气大小姐十足。 如今走到阮竹前面来。 二者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若是众人真的细看。 也只会发现这阮嫣然虽然贵气。 但阮竹的清新淡雅却是更让人觉得自然耐看和欢喜。 这阮嫣然本就是今日突然被燕峰带来的。 虽说一开始就介绍了阮嫣然的身份是医师协会李会长的徒弟。 可这位大小姐来了,除了能看出来身份背景不一般之外,其余的地方均是让人不知道该从何相处。 众人本就打心底想着要多巴结巴结。 可这阮嫣然这会儿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众人也不好说。 眼下。 这正瞅着呢。 好家伙。 倒是竟然一下子就有了突破口。 再一细听这阮嫣然说的话。 众人的眼里那是纷纷直直的亮起了吃瓜的眼。 “这嫣然师妹刚刚所言?” “难不成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这瞧着,难不成……这女的还和这两位乙字班的同学有什么瓜葛勾搭?” “这……” “我京都大学里甲字班的同学那么多。” “偏偏就看上了乙字班?” “啧啧啧,饥不择食?”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谁知道呢。” “……”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巴不得这几位闹开。 一听到阮嫣然说话,众人那可不是赶紧巴结上,直接顺着话说。 然而事实上这些人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阮竹。 又哪里知道阮竹的为人? 还不都是为了那点利益,熏了自己的心。 阮竹见此,心中已经是“唉”的叹息一声。 国内堂堂第一名校。 若是学生都是这样。 那还有何超越海外的机会? 如何能静下心来学习? 这会儿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京都大学的校长又为何如此肯定的找她来。 她“咳咳”了两声,眼看着这些人一副一副看戏的嘴脸。 当下就要好好教育。 偏偏旁边的小胖和瘦猴两人可是直接忍不住了。 这些人骂他们自己可以。 他们两个大男人皮糙肉厚心宽体胖的不在乎这点羞辱辱骂。 可骂他们竹姐? 这群人是真不想活了不成。 “我看你们这群人真是一根直肠通大脑,学到多少拉多少。” “学校里的东西你们没学到一点。” “这舔人的事情你们倒是老太太吃棒棒糖,只会舔的香。” “咋滴?” “这燕峰是你们祖宗吼?” “这阮嫣然是你们的妈啊?” “这么会舔?” “怎么不叫阮嫣然妈呢?” “不对啊。搞不好等下就要叫了吧?” “正好啊,今天哥俩也算是开眼了。” “这种奇观场面,今天说什么都得看上一遭啊。” “你说是吧瘦猴。” 胖子拍着瘦猴的肩膀,大声叫嚣。 也算是直接拿出来了自己全部的气势。 直接指着这群人骂的欢。 那瘦猴见此,当下自然是挺自己的兄弟胖子。 “今儿个咱哥俩也算是开了眼了。” “能看见这么一群舔狗,还真是不枉此生啊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 直接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与此同时。 这些目光里看向旁边刚刚那嘲讽的一群人,眼神还真是算不上清白。 这些人平日里向来都是以捉弄别人为乐。 何时被这样对过? 当下各个脸色那是出奇的精彩。 而阮竹见此自然也是微微抿唇一笑,同样上前一步,气势虽说不至于一眼看过去就凶神恶煞。 可在座的却是谁也不敢疏忽。 好似这人身上无形之中自带了一股气场一般。 只见她缓缓上前,端的是一个优雅自若,微笑着站定以后缓缓开口。 “我同样也很高兴能在京都看见我的妹妹。” “两次进警局,两次都能被人保释出来。” “一次是医师协会。” “一次是宗家。” “那么下一次还会有人吗?” “妹妹。” “我很期待呢。” 第309章 打起来了! 进警局? 两次? 还和宗家有关? 京都里的那个宗家? 眼前这位少女一说话就直接丢下重磅炸弹。 直接给众人炸的一个外焦里嫩。 待反应过来时。 且不说各自轻声细语的小声讨论,就连那看向阮嫣然的眼神里也带着些诡异复杂和探究。 那阮嫣然见此,早已经是心中憋着火。 老底被这样拆穿,任谁恐怕都开心不起来。 她神色温怒。 旁边的燕峰同样眼神里闪过诧异。 身边的这位可是宗家新找回去的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也是医师协会里李会长的徒弟。 前几天自家师父把自己叫到面前,那可是狠狠叮嘱着要照顾的。 本来以为这样的人只怕长的也不咋样。 没想到今天一见,那是当下瞬间倾心。 正是明里暗里的想办法讨好着。 结果这位刚刚说的什么? 进警局? 还是两次? 这得发生了什么才会进警局两次啊? 他眼神里的诧异,还有不自觉中带上的一丝疑问。 直晃晃的,那是格外的明显。 对于燕峰,阮嫣然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只是一个靠着长老就作威作福的没脑子生物罢了。 可这样的人也敢如此诧异,质疑她? 她心中更是瞬间不爽。 眼看着对面的阮竹笑的那是一个玩味,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丝挑衅。 她当下是冷冷的“呵呵”了一声:“姐姐,得不到便摧毁,这自然是你一向的手段。” “可很可惜哦姐姐。” “我现在已经是京都大学的学生。” “还是甲字班。” “姐姐呢?来到京都里……干嘛?” 连她自己都是被宗家利用以往的旧情而硬塞了进来。 阮竹? 呵呵。 她双手抱怀,鼻孔都快要高傲到天上去。 仿佛自己是京都大学里甲字班的学生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 阮竹见此点点头这下倒是认认真真的“恩”了一声。 随后便是实话实说道:“进了甲字班了啊?好好学习。” 确实要好好学习。 但凡学习不好就得在她手上挂科。 她“嘿嘿嘿”的一笑。 因为早先看见的人,因此这会儿虽是和阮嫣然起了争执,可却也是不打算继续再说。 眼神看了看小胖和瘦猴两人,便准备着直接进去椒麻鱼店里的二楼。 岂料三人才仅仅只是走了一步。 却直接被燕峰带人一起拦下。 “慢着!” “刚刚说了这么多。” “难不成你们就想这么走了不成?” 新仇加旧怨。 若是之前和小胖的问题,燕峰只要小胖道个歉,长长教训就算了。 可再加上今日这小胖和瘦猴两人的公然挑衅骂人。 以及这眼前这位姑娘与阮嫣然的不合。 若是他燕峰今日真敢放人? 只怕明日他就得被他的师父给骂死! 更何况。 即便是进了两次警局又如何? 宗家。 那可是宗家啊。 有宗家做靠山。 即便是杀人,都能不屑一顾! 更何况,这人还是医师协会会长的徒弟? 只是想明白这些。 这燕峰便再是不犹豫。 他不仅拦了下来。 还直接眼神示意着旁边的小弟。 “嘿,我说你们两个小子。” “刚刚骂的那么痛快,刚刚骂的那么嚣张,现在这会儿就想走?” “不会吧?” “不会这么天真吧?” 这些人说说笑笑。 分明是京都大学的学生,可偏偏这会儿的做派竟然是和那些街道上的痞子一样。 吊儿郎当的双手抱怀上前,直直的把阮竹和小胖还有瘦猴三人围在中间。 而那之中最嚣张跋扈带头的那个更是直接上前拍了拍小胖的脸颊。 直接做足了挑衅的意思。 阮竹见此,直接蹙眉。 小胖和瘦猴两人见此,更是直接捏拳。 眼看着气势越来越是剑拔弩张,越是凶猛。 对面的人不仅不在乎,反而“哈哈哈哈哈哈”的嘲讽大笑。 直接伸出手来抬着小胖那捏拳的胳膊。 “哟,瞧瞧,各位瞧瞧。” “这小菜鸡还捏着拳头呢,咋?试图反抗?试图打人?” “你这胖的跟个球一样的小胖子,软绵无力又虚弱,你还想打谁啊?” “怎么?” “是要学学那些女孩子,捏着拳头去扯人家的头花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笑死了。” “我给你说。” 这人说完。 小手一伸直接“啪啪”的两巴掌拍上小胖的脸。 “我告诉你们三个。” “今儿个若是想走。” “必须跪下来给我们嫣然师妹还有燕峰师兄道歉!” “对!道歉!跪下来道歉!” “别让他们走!必须道歉!” “对,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 “道歉!” “……” 人群里齐刷刷的喊着道歉。 摆明了今儿个非要给小胖瘦猴以及阮竹三人一个下马威。 那阮嫣然见此,本来皱着的眉头这会儿可算是舒畅了不少,高高扬起头颅,望着阮竹似笑非笑。 连带着对于旁边的燕峰都看顺眼了不少。 点点头,满是鼓励的神色。 那燕峰见此,本就活跃的心,这一刻也就是悸动了起来。 众人面前,被美女崇拜,被小弟簇拥。 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谁能不喜欢呢? 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皇帝一般。 权力地位的野心,持续膨胀。 然而这一切。 只是一瞬间,便直接戛然而止。 只见那小胖和瘦猴两人仿佛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 双双捏起一个拳头来。 直接就一个起跳冲了上去。 两人心中憋了许久的怒火。 心里又是预谋许久。 又都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 这一拳下去的威力自然是不用多说。 离得近的最嚣张的那两个,硬是被两人直接一拳捶后到地上,后翻着滚出去老远。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瞬间被吓出“啊……”的尖叫。 与此同时。 最先反应过来的一群男生们见此,那更是直接直直的往上冲。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里,小胖和瘦猴两人就直接被团团围住。 眼看着小胖和瘦猴两人怕是要被殴打。 阮竹心中当下一急。 一股看不见的内气直接辅助。 那小胖和瘦猴两人本就在发怒的边缘。 这再被内气加持的情况下。 这两人看似虽是在被围殴。 第310章 小爷二十几年没被打过。 可凡是被这两人打过的,那无一不感到一阵惨痛。 浑身仿佛好像是被暴打一般。 直直的一个接一个的发出“啊啊啊啊啊”的惨叫。 周围的人群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看不下去的自然是对此相当谴责。 “这些人,围殴这两个人,单方面殴打这两人也就算了,自己倒还是演上了,这副姿态这副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可不是嘛,这明眼人一看,这里面的这两个才是被打的厉害,可偏偏这两人竟然是一声不吭。” “说到底,还不都是这医师协会的人一手遮天,这燕峰可是医师协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这两人仅仅才只是乙字班的同学。” “招惹到了燕峰,还真是倒霉。” “害……谁说不是呢?可是呢,偏偏谁也不敢说啊。” “……” 这些人嘀嘀咕咕的到处八卦。 有听到动静赶来围成一圈的,见到这里自然是赶紧八卦,等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之后。 这些人心中对于医师协会的好感度自然是下降了一些不说,光是这做派都够众人一传十,十传百。 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阮竹见此,心中自然是闪过一丝丝满意。 虽然这个小胖和瘦猴两人的行动有些让她感到出人意外。 可这效果却还真是出奇的好。 想到这里。 她先是眼神扫向阮嫣然。 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玩味,还有一丝丝的挑衅以及意味深长后。 她立马换上了一副“害怕”的表情。 然后先是往那椒麻鱼店二楼小小的看了一眼。 下一秒就果断大声着加入了战场。 “啊啊啊啊啊,打人了啊,打人了啊……” “医师协会李会长的徒弟阮嫣然,带着医师协会长老的徒弟燕峰,这两人带着自己的小弟是要打死人啊!!!!!” “小胖!瘦猴!!!!你们别死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就因为你们是乙字班的同学,就打你们!没天理啊啊啊啊啊!” “这还要不要普通人活了啊??呜呜呜呜……” “小胖啊,瘦猴啊,天呐,是不是血?是不是要晕?天呐,都要打晕了啊……” 她拿出了十足的嗓音。 一喊出来,直接堪比那村口大妈。 连哭带喊却又不闹。 只是像一个担心朋友的人一般。 却偏偏更显得几分情真意切和担忧。 那小胖和瘦猴一开始还在心里各自奇怪。 这被这么多人围殴,怎么身上硬是一点痛感都没有,偏偏他们自己打出去的时候直接让这些人嚎叫不止。 他们还在怀疑自己今天难不成是出了错觉的时候,一听到阮竹的这几嗓子,当下也是有些怔愣。 竹姐平日里可不这样啊? 那竹姐这是? 两人躲在众人围殴之下的目光简单的对视。 下一刻。 脑海里齐刷刷的浮现出一个大字。 “装!” 竹姐在装! 为什么装呢? 两人心中虽是不懂。 可从南方开始,竹姐那神秘莫测的高深医术,还有那万分出众独特的气质就直接浮现在两人的脑海中。 晕是吧? 晕,这就晕。 什么都听竹姐的。 这样一想。 两人直接大大咧咧的“咚”的一声倒地。 看起来好像是直接被打晕了过去,摔的很重。 可实际上只有这两人自己心里明白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重要的部位根本一点没磕碰到。 阮竹见此。 心里当下那是连连点头不说。 下一秒她也便直接冲上前,“天呐,晕了。” 刚喊出这话来。 一个人挥手过来,还未沾着她的身,才只是轻轻触碰。 她却也像是遭遇到重击一般。 竟然是直接“咚”的一声倒地。 刹那间。 众人直接眼都傻了。 这些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不成? 打了两个大男人就算了。 现在竟然连女人都还打? 这还像话吗? 这还是个人吗? 围观的人群里大多数都还是学生。 学生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敢之辈,还有心思清澈之辈。 毕竟这几所学校里,不是每个都在学医,都在深受这医师协会的笼罩。 因此。 见到这般。 当下就有几个上前准备拦着这些人打人。 阮竹见此,那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些人真的被拦下来。 最大的boss还没出场。 她怎么能让戏直接终止? 看不见的透明内气被她轻松挥舞。 那几个上去拦人的热心好人,竟然也是直直的被这些人打了好几个巴掌。 “啪啪啪”的几声之下。 一个比一个吃痛不说。 光是脸上的红印子那都是瞬间肿胀的老高。 众人当下一瞬间就吓傻了。 周围人群也都开始寂静。 而那些跟着燕峰混的小弟们也更是怔愣。 燕峰更是脸色有些黑沉:“我让你们教训那两个。” “顺带再教训下旁边的女的。” “你们去打这些人干嘛?” “蠢货!” 他的低声质问,低声怒骂。 当然也让这些人感到生气。 心里憋着怒火。 可同样何尝不是不解和疑惑。 嘴里小声的嘟囔道:“我们没有。” 可下一秒。 燕峰才不听这些解释。 他笑着上前,赶紧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些兄弟们性子急了点。” “不是真的要打你们。” 他微笑着挨个挨个安抚。 可这一巴掌这么有损脸面,这么疼痛。 谁能憋下一口气来。 “我虽然不是京都大学的,可你们京都大学我也不是没去过。” “竟然是从未见过你们这般当场殴打人的。” “更别说小爷我在京都里谁人见了不得称呼一句,这可到好,活了二十几年,竟然还是第一次被打。” “你们仰仗的是什么?是医师协会的李会长?” “还是京都大学的校长?” “呵呵呵,行啊,还真行啊。” “……” 这被打之人里,一个染着白色银发的小孩子这般说完,明显表示着自己身份背景不一般。 话里话外之间,满满的都是高傲和冷呵。 那燕峰听闻,当真是一瞬间直直的汗流浃背。 他燕峰虽说在医师协会里看起来是个人物。 可他自身的背景其实和就是普通农村里出来的。 这京都里卧虎藏龙。 街上随便扯出来一个大爷,搞不好家里的勋章奖杯一个柜子都摆不下。 而能在这附近上学的,又有几个家庭背景是差的? 他心中怒骂这几个蠢货。 可面上却已经是万般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311章 校长啊呜呜呜呜~ 他面容讨好。 态度摆的极正。 可那银白发小孩却也不是吃素的。 冷冷的“呵呵”两声,根本就不理。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燕峰。 直接让燕峰整个人都有些汗流浃背。 他抓耳挠腮。 连带着后背都有些出汗。 阮竹见此,心中是小小的“啧啧啧”的幸灾乐祸暂且不说。 表面上倒是直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初次进京。” “仰望京都许久。” “本以为这祖国的首都,大城市。” “肯定是什么待人和善,真诚,欢迎外来人员的城市。” “我的心里,自俺们爷爷奶奶那辈开始,那都是把京都当成了心中最理想最喜欢,这辈子说什么都要去看一遍的城市。” “原本想着,这城市和这里面最伟大的那个人一样,都是如此的厉害,如此的热情。” “可是没想到……” “唉……” 她说着说着又是“嘀嗒嘀嗒”几滴泪下来。 小姑娘长的本就好看。 清清爽爽,不矫揉造作,也不小家子气。 眉目之间一股大方明朗正气十足。 乍一看就让人喜欢。 可如今这会儿哭成这样。 众人自然是心里有些诡异复杂。 各个都有些小小的愧疚不说。 甚至还有几分抱怨。 “人家姑娘来京都,这一下子还被打了。” “我说你们医师协会的人是都要疯吗?” “害……还说这个呢。” “之前我家亲戚生了病,找去医院让看看,可人家医院里的医生都说看不了。” “说是好的器材机器都被医师协会的给提前要去了。” “他们医院的都是要等医师协会的人挑完才能轮到。” “害的我又赶紧带着亲戚去医师协会里找人看。” “可你们猜怎么着?” “这医师协会的人啊高傲着呢。” “不是提前预约的,没有提前打过招呼的,人家不给看啊,说什么都要等等,等人家不忙的时候看。” “生病这玩意儿又不是修家电。” “谁知道这会儿要是没看上,下一秒会不会直接死?” “因此谁敢等啊?” “最后还不是我给交了好多钱,还买了好多礼品,去找了熟人托关系,硬是才去给看上的。” “这一下操作下来,呵,以前在医院里虽说看病贵点就贵点吧,可钱是花的明明白白的,自己做了什么检查,人家也都是明码标价的。” “可医师协会?呵呵,不想说了。” 这人这样一下子的吐槽。 那可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医师协会嚣张跋扈的这些年里,干过的事情那实在是数不胜数。 随随便便扯出来几件那都是不小的震撼。 今天又在加上这医师协会的会长徒弟和长老徒弟带头找人打人的事件。 啧。 这还真是惹了众怒。 这会儿闹出来各个直接纷纷高声大喊:“道歉!道歉!给人家小女孩道歉!” “还有刚刚那两个差点被打晕的人呢?道歉!也要给人家道歉!” “就是,就是!” “这医师协会今日要是不道歉,岂不是也太嚣张了不成?!” “……” 人群的助攻永远都是最有效的。 阮竹低垂着头,眼里笑意闪过。 再抬着眸时,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看向阮嫣然。 两人眼神对视,各自眼里暗光涌动。 像是无形之中在闪烁着撕扯的火花和闪电以及无形之中的暗语。 阮嫣然挑眉,心中想着几日不见,阮竹还真是长本事了。 演起戏来,行云流水。 而阮竹呢?心中则是想着,她不喜欢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喜欢的是风水轮流转,往死了转。 之前阮嫣然怎么对她,她此刻就怎么对付回来。 两人这般,心中各自想着各自的。 只是一眨眼这弥漫的硝烟和怒火就有些一触即发。 眼看着两人下一秒就要直接互相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时。 只见那二楼上面等了许久的人终于这会儿下来了。 来人身穿着藏青色的长袍,虽然脸上有着小小的皱纹,可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有气质。 戴着眼镜,文质彬彬。 只是一出场,围观的人群吵闹的人群那是纷纷的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怎么回事?” “这是发生了什么?今日竟然是这么热闹?” 人还未完全站在众人中间。 “哈哈哈哈”的笑声却是已经直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待到众人看去时。 各个当下脸色有些小小的震惊。 “竟然是京都大学的校长。” “今日难不成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成?” “这椒麻鱼店开业倒是还把这京都大学的校长吸引了过来?” “……吸引过来正好,这事就是他们京都大学自己的事情。” “总归是要他们自己解决不是吗?” “……” 这话一出,众人自然赞同。 然而这些人赞同开心。 这可不代表着燕峰等人喜欢。 京都大学校长这个老不死的,对于医师协会的人长期在学校里这般那可是以前就颇有微词。 只是一直没怎么说出来罢了。 可燕峰是长老的徒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燕峰眉眼之间有些郁气。 他与其他人连同小胖瘦猴还有阮竹三人一样。 见到京都校长的第一眼就已经率先弯腰喊了一声道:“校长好。” 那京都校长挥挥手拜拜:“都好,都好。” 说罢。 他也是率先朝着众人一个鞠躬。 “校内孩子都还年轻,气盛一点,有时候冲动行事是有些不对。” “这里我倒是率先替他们道歉一下。” “还望各位海涵啊~” 京都大学的校长面子。 在座的各位,但凡不是个喜欢抬杠的,那肯定都还是要给一下。 见到这里,众人也都客客气气的。 场面一时之间顿时稍微显得和睦了下来。 而那此时。 小胖和瘦猴两人齐刷刷的对视一眼。 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告状,只怕但凡这京都校长要是想和稀泥,那可就完了。 因此这一下下。 场面明明还在寂静之中。 小胖和瘦猴两个那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直的跑上前。 一人抱着京都校长的一条大腿。 直接开始声泪俱下。 “校长啊呜呜呜呜~~” 第312章 燕峰师兄,你说什么呢? “苦啊~” “孩子苦啊呜呜呜呜呜~~” “孩子们快要被打死了啊呜呜呜呜……” “这些狗日的们不做人啊呜呜呜呜,直接按着我们打啊呜呜呜……” “那一个淤青,一条疤,直接把我们两个都要打晕啊呜呜呜~” “疼啊,太疼了啊呜呜呜~” 本来只是表演。 可一旦叫起来委屈,那是越想越难过。 两个铁铮铮的汉子,这会儿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坐在地上,一手抱着校长的大腿,一手捶捶胸又捶捶地。 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校长当下神色就有些复杂。 那燕峰垂在裤边的手更是捏拳,而脸色更是带着浓浓的不爽。 显然被这两人的骚操作给闪到了腰。 还真是不嫌害臊!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告状? 要脸吗?! 至于阮嫣然呢。 那更是脸色铁青铁青。 她本就在那天与这校长相处的并不是很和谐。 如今虽说打人的不是她,可她好歹是一伙的。 她嘴唇微微轻动。 试图开口:“校长,我……” “哎呀,打人啊呜呜呜呜呜呜,这个女的叫他们打我们啊呜呜呜呜。” “就因为我们是乙字班的啊呜呜呜呜。” “难道成绩不好就没有人权了吗?” “呜呜呜呜呜,不活了啊不活了啊……” 秉承着事要越闹越大的道理。 眼看阮嫣然要解释。 小胖和瘦猴两人直接扯起嗓子就开喊,直接通过声音来碾压。 早在南方的时候,二人又不是没见识到过这阮嫣然。 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这会儿两人才没有那种怜香惜玉的心思。 那是一个怎么胡闹怎么来。 整个场面,整条街,整个人群熙熙攘攘的快有上千人。 此刻均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这两人表演。 阮竹悄悄咪咪的余光扫视一圈。 心里也是对这小胖和瘦猴两人赶到快笑死了。 她眼神眨巴眨巴。 试图也摆弄出一个更可怜的表情。 可下一秒眼神就对上了那无可奈何的校长。 早先之前两人在办公室里时。 对于医师协会这个事,两人就做过一些交谈。 校长不喜欢医师协会。 可医师协会偏偏又盘踞的太深。 难以撼动。 很多时候。 这医师协会的人甚至直接在京都大学里耀武扬威。 甚至在他堂堂一个校长的面前让他落不下来台。 因此当时两人聊的时候。 校长确实是有隐晦的提到想办法从学校里根除这医师协会的事。 本来还想着计划呢。 这可倒好。 今日倒是硬生生的给他整这么一出。 而这阮竹这姑娘。 嘿。 还真是对了他胃口。 他这会儿“咳咳”了两声,负手在身后。 神色里带着温怒。 然后直接高声朝着小胖和瘦猴两人骂道:“胡说!” “这医师协会向来标榜自己仁慈多才,有一颗医者仁心。” “怎么可能会抓着你们两个围殴你们?” “你们两个乙字班的同学,学习成绩虽然只是差了一点点,但是人品怎么也能出问题呢?!” “造谣!肯定是造谣!回去就让你们罚站写检讨!!” 他声色俱厉。 一开口直接袒护这医师协会的众人。 这别人一见,心中自然是有想法不说。 当下就闹腾着齐刷刷的要开口。 “嘿,校长,你这说话怎么还如此偏颇呢?” “没有查清楚就盖棺定论。” “这事怎么可能是这两个人的错?” “就是就是!” 正义之士,从来不缺。 这会儿的闹腾自然是为了之后的更好反转。 那校长眼里划过和阮竹一样的老狐狸眼光。 待到这些人闹的轰轰烈烈,沸沸扬扬之时。 他这才像是显得有些为难道:“行了行了。”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 “那你们来说说。” “你们有没有打他们啊?” 他问的自然是燕峰。 燕峰可是这里面这一批的小头目,带头者。 更是京都大学里最嚣张的医师协会的人。 平日里在校园作威作福。 简直都不知道闹出来了多少事。 这会儿他笑眯眯的追着燕峰问。 那神色看起来明显就是纵容和“宠溺”。 众人心中齐刷刷的不忿。 可偏偏燕峰自己知道这哪里是纵容。 这分明就是挖着火坑温柔的看着自己跳! 他神色纠结,脸色闪过几分扭曲。 心里也是生生的憋着一股怒火,最后脆生生的来了一句:“有。” 这话一出。 众人顿时“嘁……”了一声。 而那之前为燕峰冲锋作战的小弟们可是纷纷觉得憋屈。 甚至当下有人不解的喊了出声:“燕峰师兄,为什么啊??!” 校长明显就是偏向他们! 这燕峰怎么反而还背刺呢? 这衬托的他们简直就是小丑!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们不解,他们憋屈,他们不甘! 那校长见此,眼里自然是欣喜的。 可面上却当下有些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一般偷偷的扯了扯燕峰的衣角。 “好好说话。” 在众人的角度里,这就是明晃晃的袒护。 众人见此。 都已经开始有的在人群里开骂。 “这校长瞅着怎么像是个傻子?” “难不成他还要维护医师协会的这群人不成?” “气人!真气人!” “给我自己都看的憋屈死了!” “害……谁说不是呢。” “真是对这群医师协会的人无语。” 当然。 在这之外,自然也还有一些聪明的。 只是看透不说透,眨着一双智慧的眼,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别说话,继续看。” 话音落下。 只见那校长又像是极力袒护一般:“怎么会有呢?” “这两人这身上淤青和疤痕,这分明就是自己摔的嘛。” “这脸,你看看,这分明是脸自己去碰的石头嘛。” “我可给你说,你好好想想,你得说实话啊。” “你这要是不说实话,你身后的这群人可保不齐就要被记大过,写保证书,叫家长呢。” “这万一再是开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他把后果说的极重。 声音却又压的很低。 好像就是专门说给燕峰一个人听一般。 可这会儿大家都看着呢。 周围寂静。 这话说出来就像是大喇叭在偷偷摸摸的朝着众人的耳朵喊。 众人当下各个神色莫测。 第313章 dna结果出来了。 而那燕峰更是有苦不敢言。 别看这京都校长明里暗里好像是在替他撑腰。 可实际上就等着自己犯错。 就等着自己亲自跳进火坑。 可这个坑。 他还不得不跳。 憋屈。 真他妈憋屈。 他低垂着头,眼里尽是一股不甘,随后再抬眸时:“是,人是我们打的。” 此言一出。 他的小弟们纷纷哗然震惊和憋屈。 而周围的人则像是首战告捷,纷纷露出满意的微笑。 那京都校长见此,脸上果然露出了一副叹息的声色。 随后视线扫过燕峰的那群小弟们,表现出自己也没办法的模样。 再然后。 在成功看见这群小弟们对燕峰有了一丝丝怒怼后。 他悠悠的开口,几句话之间就把这场怨怼拉到了巅峰。 “京都大学建校百年,对于打架事件向来都是深痛恶绝!严厉批评!” “今日虽然不是在京都大学里。” “可这在外面打架的也是我们京都大学里自己的学生!” “可耻!真是可耻!” “自己学校的学生在外没有团结友爱,没有互帮互助也就算了。” “竟然还带头打架斗殴!” “甚至这都已经不算是斗殴,而是围殴!” “如此严重恶劣的情节,当真是令人蒙羞!” “而这事情的起因竟然还是因为甲字班的同学看不上乙字班的,简直是荒谬!” “学校细分甲字班与乙字班,初衷只是为了督促大家更好的学习,可不是为了让大家分出一个三六九等。” “这甲字班的同学一旦学习下降,人同样会被劝退到乙字班里,而同样乙字班的同学若是学习进步,照样能挤进甲字班。” “不要以为一时的成就,就是永远一直的成就。” “不可能的。” “永远不可能!” 说到这里。 他脸色是越发的肃穆端庄与黑沉。 到底是多年的校长。 气势压下来的时候,众人都不敢吭声。 连带着其他学校里的学生们也不敢。 他眼神里带着满意的扫视一圈。 然后这才继续说着最后的处罚。 “凡是刚刚动手打过的这群人,全部记一次大过!周一的时候全校师生面前对于这两位乙字班同学公开道歉!” “并且上交一份保证书。” “对于燕峰这位带头的,直接留校观察一次,并且记次大过,如有再犯,下次直接开除!” “至于你?” 他的眼神扫向阮嫣然。 “难辞其咎,但念起初入学校,初犯,同样写一份保证书交上来。” 这话一出。 阮嫣然霎时瞳孔一缩。 其实整个过程中阮嫣然并没有对于小胖和瘦猴两人动过口舌和打架。 她只是单纯的骂着阮竹,对着阮竹诬陷罢了。 因此这一刻。 对于京都校长的决定,她自然是有些委屈。 “校长。” 她叫了一声。 “我就不用写保证书了吧?” “我什么都没做啊?” 校长冷冷的瞄了一眼。 “诬陷老师。” “造谣生事。” “怎么能算什么都不做呢?” 阮竹是老师,阮嫣然是学生。 她一张口就是诬陷阮竹。 可不就算是诬陷老师? 可这会儿校长没有公布阮竹是老师的事情。 当初成大仙去给阮竹送信的时候,阮嫣然更是一早就被提前带走去警局,根本就不知道。 后来她来到京都,那阮家的七个弟弟们,有的虽然来看了她,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 因此这就导致了阮嫣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阮竹会是京都大学老师的事情。 因此这会儿她简直莫名其妙,无语的厉害。 诬陷老师? 她? 她诬陷老师? 这京都校长就算是偏心,也没必要按一个这样的罪名吧? 她简直啼笑皆非。 “呵呵”了两声,满脸的不服。 一开口就朝着校长背后直接骂出一个“煞笔”。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在那店门口,从二楼走下来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把一切都看清楚的宗鸿。 刹那间。 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颤抖的厉害。 她神色讪讪的,下意识的呐呐喊道:“哥……” “你……你什么时候……” 她的第一反应是想问。 可话一出口。 那宗鸿的眼神却是格外的淡漠和冷漠。 甚至带着几分看陌生人之间的疏离。 阮嫣然见此,心都慌乱了。 重生以后,她最大的倚仗便是京都宗家。 这是她最大的靠山。 无论如何。 她都得抓住。 她不顾众人的视线,匆匆忙忙的赶紧上前。 “哥,你,你听我解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哥你听我说……” 她着急慌乱,心跳极快。 那宗鸿见此眼神幽幽。 眼看着阮嫣然在他面前上蹦下跳一样急蹿。 好半响后。 他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把阮嫣然的发丝抚到耳后。 但明明本该是如此温柔的动作。 这会儿看着竟然是如此的惊悚。 直接让阮嫣然的心“咚咚咚”的直跳,心虚不止。 她磕磕巴巴的,眼神闪烁。 “哥……哥……” 宗鸿“嗯”了一声:“害怕什么?” 阮嫣然:“……” 阮嫣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宗鸿没听这茬,他的余光扫向那边的阮竹。 待看见那边的阮竹是如此的鲜明生动,让人有一股忍不住靠近的亲昵感时。 他这才慢慢道:“之前拿去做过的dna结果出来了。” 这话轻飘飘的说出来。 但其内的重要程度可比刚刚发生的这些重要多了。 阮嫣然顿时呼吸一滞。 情不自禁的停下来呼吸。 她低着头,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轻轻的,像是无意识的“哈哈”道:“是,是吗?” “结果怎么说?” “我……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吗?” 她一呼一吸之间,看似随意的发问。 可实则耳朵竖起,在意紧张的要死。 那宗鸿见此,先是沉默了许久。 盯着阮嫣然反复看。 直看到阮嫣然都快要因为呼吸不规律而昏晕过去时。 他这才声音极小的说出一个字来:“是。” 刹那间。 心里的大石头重重落地。 阮嫣然直接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第314章 都怪那群医师协会的!尤其是燕峰! 然而她松气的实在是有些太早。 即便是如此细微的举动。 照样也引来了宗鸿的探究。 他眸子黒沉,眼里的暗光一闪而过,声音幽幽的像只夺命的幽魂:“你在松气?为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呢?” 他幽幽的质问。 明明也没说什么重话。 可就是这般更让阮嫣然觉得心虚慌乱。 她心中又是一紧,紧紧抿唇,抬起头来,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我……我只是知道我是妈妈的女儿,我很开心。” “能有你这样对我好的哥哥,还有对我惦记喜欢的舅舅,舅妈,我心里很开心。” “毕竟在村子里的时候,我……” 说到这里。 她似乎悲从心来。 声音直接带着哭腔,眼眶里泛着红润,湿漉漉的,看起来委屈的厉害。 “我,我在村子里,在阮家。” “阮爸爸,阮妈妈,都……都不喜欢我的。” “我来到京都里,可以每天能吃饱饭,还能穿漂亮的衣服,甚至还不用天天干活,不用天天上山捡柴火。” “我……” “我很开心,哥哥。” “我,我不想再回去了……呜呜呜……” 说到这里。 她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一颗的直接滚落下来。 转眼就是梨花带雨。 那眼里的悲伤难过,还有那哭哭啼啼叙说出来的场面。 只是随便一提,对于宗家的小公主来说,那就是一场磨难。 宗鸿看着,刚刚心里的怀疑以及所有的质疑冷漠,以及身体里不由自主的排斥,这一刻也稍稍消散了不少。 他再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阮嫣然的肩膀时,便带上了一丝丝的温柔。 这一点点小细节。 虽然看起来很不容易发现。 可一直关注着的阮嫣然发现了。 她又是絮絮叨叨几句话。 等到宗鸿的态度彻底软了下来,且眼里闪过了一抹愧疚之后。 她这才趁着大家都还没散开,赶紧拉着宗鸿离开。 而在那走之前。 像是若有所感一般。 阮竹的一个抬眸,再是与那回头看的宗鸿对上。 两者相看,皆是自心底流露出一股奇妙感。 这种奇妙感格外奇怪。 阮竹能确定这不是属于男女之间的爱情。 有点像是天生的熟络感。 自骨子里流露出来。 很…… 很奇怪? 她蹙着眉头,眼看着那边的人越走越远。 而这时。 解决了所有事情的京都校长,也刚好来到了阮竹的身边。 “那是宗家的宗鸿,你认识啊?” 阮竹抬眸:“啊?” …… 椒麻鱼店的二楼。 装修颇好。 阮竹与京都校长还有小胖以及瘦猴四人,坐在同一个小包间里。 茶水被服务员再次重新填上。 刚刚吃到一半的鱼被放在一旁。 转而新端上来一条更新鲜更大的。 京都校长和蔼的拿起来筷子,指着那被新端进来的鱼道:“你们试试这个。” “点了一个更大更新鲜的。” “这个味道可能比我们这个吃的还要好。” “快尝尝。” 他如此热情好客。 脸上还带着笑意。 和善的就跟自家父亲的朋友叔叔伯伯一般。 那小胖和瘦猴两人简直都快被吓懵了。 两人刚刚一开始确实是被打了好几拳。 这会儿看起来像是猪头一样,左一块儿淤青,右一块儿淤青。 因此这一会儿两人凑合在一块儿,再配上这被吓懵的表情,简直看起来不知道有多滑稽。 阮竹见此,顿时“噗……”的笑出声来。 “怕是被您给吓到了。” 京都大学的校长。 每每出现在学生眼中时,总是那个严肃正经端庄的模样。 何时变得这般和善大气? 更何况这位校长更是大忙人。 开学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时间里。 众人见到的次数那都是极其有限。 如此高深莫测,神秘的人物。 这会儿竟然像是个叔叔伯伯一般在这里招呼着小胖和瘦猴。 两人齐齐的互相对视一眼。 只觉得今天像是在做梦。 再一看旁边的阮竹。 这会儿不仅淡定的吃着烤鱼,还一边和校长碰着茶杯喝茶,张口闭口不是在聊这鱼好不好吃,味道如何,就是在聊这学校里的教育水平,以及各个老师。 小胖瘦猴两人霎时之间:“????” 我把竹姐当兄弟。 结果竹姐是大佬? 好好好。 就他们两个最菜是吧? 就他们两个最像个傻子是吧? 可是呢。 他们也不敢说,不感埋怨啊。 只能偷偷摸摸小心谨慎的夹着这鱼吃。 一吃一个不吱声。 等到两人终于听到爆炸信息时。 当下更是差点被鱼刺给卡住。 “啥?” “竹姐你是京都大学里甲字班的老师?” “啥!???” “啥啥啥???啥时候的事!!” 疯了吧? 疯了吧?? 一定都是疯了吧? 两人眼神齐刷刷的震惊。 语气都带着一股股的不可思议。 阮竹见此,和那京都校长对视一眼,齐刷刷的笑开。 校长问道:“还没说过?” 阮竹:“还没来得及。” 校长点点头,了然。 “这两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去医术交流会上历练,还能和你一样走到前面,看来基础知识还是相当扎实。” “只是怎么就去了乙字班?” 阮竹摇摇头,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转过头来直接道:“按理来说,也是。” “你们怎么会在乙字班?” 这话一出。 小胖和瘦猴两人又是齐刷刷的对视一眼,没敢吭声。 甚至就连表情都变得沉默了下来。 看起来十分低沉严肃。 这一下子阮竹和校长两人,脸上自然是一下子就带上了凝重。 阮竹蹙眉:“我是被校长聘请过来的老师。” “而你们也是知道我的。” “若是我觉得不行,恐怕今日也不会叫上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坐在这楼上和校长一起吃饭。” “若是真的有哪里不对,不如直接一起说出来?” “你们放心不过校长,难不成我还放心不过?” 这话也算是变相的给了小胖和瘦猴两人底气。 两人见此。 当下也是有些纠结。 互相对视着。 眼看着对方浑身是淤青。 干脆直接心一横。 玛德。 挨打都已经被挨打过了。 难不成还不能再继续说了? 这打不能白挨! “都怪那群医师协会的!” “尤其是燕峰!” 第315章 太猖獗了。 京都医师协会猖獗。 收的人才也必须都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才行。 这些年里他们又惯会做那些面子功夫。 今日一个宣传。 明日一个会议。 地位,资源,抬的颇高。 不少学生们上赶着也要进去。 而这要进去那必须要名声好,要有人捧。 但普通人哪里有这些? 唯一能够最最最拿得出手的,除了这甲字班的身份,便是再无其他的了。 可这京都大学里的学生们那就好比各个省份里筛选出来的人中龙凤。 各个都聪明的厉害。 想在这里面脱颖而出,那该付出多大的努力。 本来这些人都是想着靠实力。 可直到第一个月开始,有几个试图钻小空子走捷径的人找到了燕峰。 给了燕峰不少好处。 那燕峰本来也身世不咋地,见到这钱什么的,那自然是说什么都帮。 考试时,找了不少医师协会里的人偷偷摸摸的帮助这几个。 再加上。 这医师协会涵盖范围极光。 学校里有不少老师也是。 只要给点好处,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因此。 第一次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 这几个走捷径钻空子的学生,那是各个都进了甲字班。 身份直接水涨船高。 申请进入医师协会的时候,更是秒过。 这几个人自然知道这种好事必须要藏着。 可里面有个人到底还是没忍住。 在其他人质问的时候,直接说了出去。 这一说出去。 其他人哪里肯依? 这有骨气的,诸如小胖和瘦猴此类,还在靠着自己的成绩向上爬。 可偏偏爬不进去只能进入乙字班。 而像那识时务的,早就已经到处送礼,这会儿不仅都是甲字班的学生,更多甚至是都已经进入了医师协会。 成为了医师协会里挂名在外的医师。 说起来。 当真是讽刺,又恐怖。 毕竟这些人可连学校的毕业证都还没拿到手,却已经在医师协会的庇护之下。 一旦有人来找医师协会的人治病。 这些人,可是能直接前去上门给人家诊治拿诊金的。 至于像小胖和瘦猴这种呢? 若是想给人看病拿诊金。 只怕还得在学校里拿到毕业证,且去医院实习,考取医师资格证才行。 所以说。 两相对比下来。 只要不是个脑子傻的。 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这会儿小胖和瘦猴两人这样一说完。 阮竹与校长纷纷沉默了下来。 脸色皆是凝重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为医者。 自是需要对病人负责。 所以才有要毕业证,且考取医师资格证这一说。 知识扎实,才能面对病人不虚。 跟着医生身边在医院实习,这也是在为自己增加经验,也是对病人的保障。 如今医师协会这样来。 病人的保障在哪里? 阮竹蹙着眉头,心里已经是不爽:“这医师协会这般,上面的就没人管吗?” 那校长皱着眉,倒也是难得的拿出烟来。 “利益面前,互相庇护。” “保护伞那么多,谈何容易。” “你可知道这医师协会背后的人是谁?” 阮竹闻言摇头:“倒是不曾听说。” 校长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两下,随后这才道:“柳家。” 阮竹:“???” 柳…… 柳家? “京都的那个柳家?” “柳薇?柳苑杰的那个柳家?” 校长点点头:“对。” 阮竹这下才是更不解了。 “我在南方比赛的时候,就曾听闻过。” “这柳家的柳薇准备拜医师协会里右长老为师,但却被右长老一直拒绝。” “后来之前又听说,这右长老被李会长给辞了职位。” “倘若如您所说。” “这医师协会背后的人是靠着柳家。” “这右长老怎么都不该拒绝柳薇才是。” “这……” “又是为何?” “而这柳家……” “更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医师协会的人这么嚣张。 柳家当年又是和上面那一位关系如此要好。 就算这上面那一位要换人。 这柳家也该谨慎一点才是,怎么给自己揽上了这么大一个摊子? 这真是但凡是个聪明的有脑子的也都干不出来这事啊。 她这会儿问着。 那小胖和瘦猴两人听闻,也是在旁边好奇。 一行四人坐在一起。 屋内的烤鱼烟雾缭绕,沸气腾腾,旁边“咕咚咕咚”的汤烧的滚烫。 外面夜色悄然升起,天空越来越是黑暗。 灯光亮起,霓虹多彩,外面热闹的人群来来往往,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人的叫卖大喊。 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都在一边吃着,一边等着这校长说话。 只见他一边喝茶,一边吞下最后一口烟后,这才慢慢吞吞的扫了阮竹三人一眼,然后道:“柳家老爷子,老了……” “当年这位也是个传奇人物。” “可这些年,日子太过于顺遂。” “上面那一位念着他当年的赫赫战功,这些年来他要什么给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性子早就被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再加上他们柳家重男轻女的思想。” “更是惯的那柳苑杰不知道天高地厚。” “到了孙子这一辈,除了柳薇那个,几乎全都是废物。” “那柳家老爷子也是昏了头。” “这几年上面越来越他不耐烦。” “他便狗急跳墙,急着给自己找后盾。” “京都里但凡好一点的那是被他给找了个遍。” “到最后,也就这医师协会的李会长愿意跟他一起搭上这条线来。” “再加上他精力有限,很多时候,这医师协会干的事都瞒着他这个老人家。” “因此。” “直到现在,他自己都还觉着这医师协会好的很呢。” “可实际上啊。” “诸如右长老等人,谁又能看得上呢。” “更何况。” “右长老当年和老乔头,成大仙等人,那可是一起的。” “性子啊,那都倔犟着呢。” 说到这里。 阮竹和小胖瘦猴三人,也算是差不多的吃了个明白。 难怪这阮嫣然当初在南方的时候就能和柳薇直接走在一块儿。 难怪这阮嫣然刚刚也能和那燕峰能走一起。 “如今阮嫣然被宗家认回,只怕以后的医师协会的护盾又得多上宗家。” 想到这里,阮竹就直接说了出来。 第316章 真相。 岂料那校长瞬间“呵呵”了一声。 “宗家老爷子,可没你说的这么傻。” 霎时之间。 阮竹小胖瘦猴三人同时:“???” 阮竹:“我来京都这几天,光是看见这宗家的宗鸿带着阮嫣然一起,都看见了好几次。” “这宗家的若是不重视阮嫣然,何必又让宗鸿带着?” 前世里。 这宗家的宗鸿也是个商业奇才。 宗家大多数人都是为官从军,很多甚至还有一些当了科研人员。 总之偌大一个家族里,那是人才辈出,各个都极其厉害。 但唯独这宗鸿是个例外。 此人不爱从政,也不爱从军,偏偏一颗心都扑在了这商业上。 在京都里的产业范围极光。 几乎是各个行业都有所涉足。 再加上其本人长相帅气。 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霸道总裁了。 这样的人物,天天忙都忙死了。 如今却还经常陪着阮嫣然到处跑。 这怎么能算是不重视呢? 更何况,这宗鸿还直接安排了阮嫣然进京都大学里。 还是甲字班。 阮竹这般想着。 再一想想那校长说的话。 她笑了一下,然后道:“恕晚辈愚昧,愿闻其详。” 那校长见此这才继续道:“这要是真的细说起来。” “恐怕就得好好讲述讲述这宗家了。” “当年。” “上面这一位还没上位的时候,这宗家就已经是声名显赫的大家族。” “其势力也是当之无愧的京都第一大家。” “其宗家家主,也就是现在的宗家老爷子。” “当年更是意气风发,有心要把势力扩展到全国。” “也就是想往南方那边发展。” “因此,他便找了自己的小女儿以及女婿一同前往南方谈生意。” “可……” “事与愿违啊。” “南方之行并不轻松。” “生意谈的并不是很好。” “一行人启程回来的时候,路上更是遇见了歹徒和百年难遇的洪水。” “宗家老爷子的小女儿在这场洪水里,失去了踪迹,唯有女婿侥幸被人捡下了一条命,活着回来。” “可虽是侥幸回来了,也遭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这么些年来,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倒是比宗家老爷子看着还要虚。”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宗家老爷子自然是震怒。” “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仅仅两个孩子,那是看谁都疼,尤其是这小女儿,那更是当祖宗一样在被宠着。” “可偏偏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当下就决定亲自去找,可去了两年,毫无半分收获,而此时,在他走后的两年时间里,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面那一位开始换人。” “最有希望能上去的竟然是那个活着回来的女婿。” “女儿已死,可女婿还活着,这两年来更是把宗老爷子当自己的父亲照顾着,宗老爷子知道没有办法。” “为了女婿能够成功上位,他只得暂时结束寻找,匆匆忙忙的回京。” “原本想着快点结束,快点回去寻找,可没想到,这一个回去就是三年。” “京都的势力越发硝烟弥漫,剑拔弩张。” “宗家在里面也被牵扯的并不好过。” “几个家族,几大势力,互相谁也不让谁。” “眼看着到了最后一刻,是柳家的突然加入,让原本差点没了希望的宗家又活跃了过来。” “这才仅靠着一丝丝丝的反攻之力成功上位。” “因此,这也才算是这么多年来柳家能够如此猖狂的原因。” “但这样一算。” “时间却是已经过去了五年。” “五年,太久了,沧海桑田。” “当年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没找到,事情发生了五年后,还有何音讯?” “因此。” “即便是后来宗家势力越大,上面的那一位更是全力寻找,但也依旧没有信息。” “时间匆匆忙忙的闪过,一转眼就二十几年,宗家的包括上面的那一位都知道这小女儿恐怕早已经没了。” “这些年里也就慢慢的没了动静,只剩下自家人还没放弃希望的寻找,可对外都是一点声都没说出来。” “因此这后起来的新秀势力们,可是对此一无所知。” “可偏偏。”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半个月以前。” “忽然有一个女子寄给了宗家一封信,说自己是那位的女儿。” “还附带了一根头发,说是如果不信可以做dna。” “你们说。” “要是换做你们,你们会觉得诡异吗?” 校长说到这里。 把问题抛给阮竹和小胖瘦猴三人。 当下小胖和瘦猴那可是直接连连摇头。 “鬼闹鬼事件呢?” “这都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 “若是真的该有孩子,那这孩子也该得至少二十几岁才对。” “那阮嫣然才多大?十几岁的娃娃。” “怎么说,也不该轮到她啊。” “就是,就是。” 两人七嘴八舌。 一阵探讨。 阮竹听着却是突然心尖一颤。 她神色沉默着。 心中却已经是犹如翻江倒海。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蹭蹭蹭”的闪现。 等她觉得四周一切都变得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是有些模糊时。 她只听得到自己用着她那干涩的嗓音突然磕磕巴巴的问道:“如……如此说来……” “这宗家的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有问题?” “那他们这是?” 校长抿唇道:“监督。” 阮竹:“???” 校长:“人和年纪虽然对不上,可这头发拿过去做的dna却是真的。” “当年这宗家的小女儿被洪水冲走时,谁都不知道她怀了孕。” “因此。” “这眼下这根头发,要么是宗家小女儿本人,要么就是她的女儿。” “可偏偏如今被人冒认。” “那她亲生的在哪?能拿到这根头发,是代表着她安全的还是已经处于危险之中呢?” “宗家的人不敢赌。” “打草惊蛇,太危险了。” “唯有能做的就是等,就是等阮嫣然放松警惕。” “等到一切安全时。” 讲到这里。 这下三人才算是明白,为何即便是有宗鸿陪着,也说明了这宗家不重视。 换言之。 宗家也重视。 可更重视的恐怕是真正的那背后的亲生女儿罢了。 第317章 她只恨不得手刃仇人! 眼下校长如此这番说完。 阮竹与小胖瘦猴三人也是一阵唏嘘。 无论这宗家的态度究竟如何。 总归当年这一场是实实在在的遗憾。 三人低着头“哎”了一声。 随后阮竹抬起头,眼带疑惑道:“那这么说来,这宗鸿是?” 校长:“宗家老爷子的亲孙子。” 阮竹:“??” 校长:“宗家老爷子除了当年丢失的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校长:“这些年里,儿子娶妻,生下一个小孩,那便是现在的宗鸿。” 校长:“这宗鸿,也算是,厉害吧。” 他幽幽的也跟着叹气一口。 慢吞吞的喝了两口茶。 眼睛看着前面的锅底冒出“咕噜咕噜咕噜”的小泡泡。 有些愣愣的,视线并不是很聚焦,明显一看就是在神游。 那阮竹见此,干脆也没继续问。 吃着烤鱼,一口一口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偏偏倒是旁边的小胖和瘦猴两人最先发现。 “校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事莫非京都上面这圈子里都传遍了?” “这要是传遍了,那阮嫣然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难免不会对亲生的做出什么事来。” “万一她想着毁尸灭迹呢?” 小胖说完,阮竹心中又是一个“咯噔”。 自从上次子迪被人贩子拐卖,后来她见到了三哥的那张脸后,她便老觉得上一世的车祸去世未免太过于有些意外。 如今这会儿小胖这样一说,她便更是觉得有些诡异之处。 却偏偏此时那旁边的瘦猴也在此刻说话:“宗家这么厉害的家族。” “若我是阮嫣然。” “只怕也会想尽办法的去勾搭上。” “而一切潜在的风险,更是要早早去除。” “只要亲生女儿一死,出现不了,那宗家的人但凡对那亲生女儿有一点在乎,都不敢对阮嫣然轻举妄动。” “虽然恨的阮嫣然牙痒痒,可确实也是拿阮嫣然没办法。” “到时候要么明里率先摊牌,阮嫣然借着宗家对亲生女儿的在乎拿捏宗家。要么暗里,宗家的人悄悄调查,但为了不让阮嫣然有疑心,还是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样一来,无论哪种。” “只要宗家的人在乎一天,只要事实真相没被发现。” “这阮嫣然就能一直活着自在。” “虽然风险大,可回报也大。” “何尝又不是一种手段?” “毕竟,一旦去冒认下了这个身份,就已经代表着没有了回头路。” 这话说出来倒是也正解。 几相对比下来,更是上策。 那小胖也是连连点头,一个劲的赞同。 而那校长更是道:“刚刚宗鸿来找我吃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现在她人在我们京都大学里,凡事倒是让我多观察观察罢了。” “如此看来。” “这亲生女儿只怕还真是性命攸关。” “而这宗家老爷子的小女儿?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 “唉……” “都是麻烦啊。” 校长又是一口气叹了出来。 小胖和瘦猴两人也是同样如此。 三人沉默的喝茶,吃鱼,一时之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而阮竹心里则更是一阵一阵的惊涛飓浪,狂风骤雨,雷鸣闪电。 连带着她的脸色都有些惨白。 上一世。 阮嫣然莫非也这般想? 所以才在最后直接对她痛下杀手? 那如此说来,这三哥为何又能被阮嫣然找到? 靠的什么? 医师协会吗? 不不不。 上一世里。 自己并没有拜老乔头为师。 因此这李会长同样也没有收阮嫣然为徒弟。 那么…… 这阮嫣然又如何能与三哥勾搭上? 如果一开始宗家就知道阮嫣然的身份是错误的,宗家只是明面上在宠着阮嫣然的话。 那这三哥这号人,必然不可能是宗家找的。 因为但凡是阮嫣然想弄死的,那就绝对有可能是宗家的女儿。 那么…… 排除种种答案之后。 剩下的唯有两个可能。 1,沈舟。 上一世的沈舟可是阮嫣然的未婚夫,虽然两人在一起多年,却一直没有成婚。 但这层关系在,阮嫣然若是想办事,沈舟不一定不会帮。 因此,沈舟极有可能。 但…… 最大的疑点又来了。 若是沈舟帮忙,若是沈舟上一世与阮嫣然的感情颇好。 那么这一世里阮嫣然重生,怎么会第一时间不去找沈舟? 甚至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她去找过沈舟一次。 上一世。 自她死后,后来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上一世看似幸福的沈舟与阮嫣然为何迟迟不成婚?而这一世沈舟醒来后为何直接就去找了陆玲? 而阮嫣然呢?更默契,竟然直接不找沈舟。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她蹙着眉头,脑子里关于上一世最后飘荡半年之后,再之后的记忆却是一点都不记得。 一个一个的问号在她脑海里浮现,但却都没有答案。 再统统绕回前面时。 这除了沈舟。 便只剩下了第2个选项,阮家的七个弟弟们。 上一世的后面里。 这七个弟弟们已经成为了京都的各个领域的新贵。 权力连起来也算是算得上只手遮天。 依着他们对阮嫣然那般宠溺的性子,未必不可能。 这样一想。 沈舟的可能性竟然不是很大。 而这阮家的七个弟弟们,倒是更显得有几分可能。 这般一想。 脑海中再是略微缕缕。 阮竹当下真是牙都要咬碎! 阮家这群人,从阮父阮母开始,到下面的七个弟弟,再到最后的阮嫣然。 当真是像那吸血虫一样扒在她的身上紧紧的吸附于她!啃食她的血肉!! 若说之前她还有心说什么前尘往事不予追究,算了算了。 这一刻,她恨不得手刃对方!! 她垂在裤边的手,紧紧捏拳。 低垂的眼里全是憋在心里的怒火。 闷不做声的喝下一杯茶后。 心中却是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的想法。 眼里闪过“呵呵”的冷意。 不就是喜欢那惊天的富贵?不就是喜欢那万众瞩目的地位? 这一世。 就要她在这富贵乡,高地位中得不到任何一切的恐惧中死去! 想到这里,她心中主意更定,眼里闪过一抹老狐狸般的暗光。 第318章 我要她的信息!快! 京都大学的周一,还是挺忙忙碌碌的。 各个省份的人中龙凤来到这里,其实从某个角度上就已经能证明这些人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属于有自律之心的人。 甚至某种方面来说。 即便是没有老师的指导,没有家长的干涉。 这些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目标计划和人生理想。 而来到学校里。 也只不过是为了在自己实现理想的路上添砖加瓦罢了。 因此。 虽然有燕峰这般这一群带头乱来的。 但大部分人都清明正直。 所以。 大部分的周一时间里,周会一开,众人几乎都是在教室里开始今天的忙忙碌碌。 然而今天。 注定与众不同。 全校大一新生全部站在操场上。 交头接耳的人群里。 一声一声的八卦传递到众人的耳中。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说是医师协会那批人,等会儿可是要当众给两个乙字班的同学道歉呢。” “啊?啥?真的假的?难怪今天周会这么多人。” “骗你干啥,我昨天就在现场。” “这医师协会的人猖狂这么久,今儿个也真是活该。” “cao,玛德这群人,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仗着自己背靠医师协会,就连对其他专业的同学们都嗤之以鼻看不起。” “这次竟然会公开道歉?还是给乙字班?” “这乙字班同学来历很大?” “不大。” “那咋回事?” “他们只是碰上了校长。” “还有那个女的。” “女的?什么女的?” “喏,就那……” 说话的这人一手指过去。 所有人看清楚后顿时“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女的缓缓走来,穿着蓬松可爱的嫩黄色的公主裙,白白嫩嫩的小脸,看起来娇小可爱玲珑,当真是看起来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敲,这么可爱?这谁啊?” “妈呀,她长的好让人喜欢。” “呜呜呜呜,我恋爱了。” “恋爱?呵呵,你们看错人了,这个嫩黄色公主裙的是要和燕峰一起的,是医师协会李会长的徒弟。” 这人冷冷淡淡的说话,语气幽幽。 下一秒果然。 这些人纷纷“cao”了一声。 “天使外表,魔鬼心肠。” “不是我对医师协会的人有歧视,而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蛇鼠一窝,我收回我的心动。” “所以你刚刚真正想说的究竟是谁?” 是谁? 这些人纷纷露出渴望的大眼睛。 那人再是一指。 众人这下再是看去。 当下一个一个脸上带着诧异,惊艳,随后便是不可置信,可怕,接着便是肃然起敬,以及恭敬。 只见那人缓缓走来,身姿笔直,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神清冷淡漠,手中拿着教科书,一身职业装,显得格外御姐。 长腿一迈,更显修长。 收腰的西装,更显的腰细,身材极好。 被她眼神扫过,一个一个均是呼吸一滞。 只是因为那少女眉目之间自带一股清朗正气,眼神格外清明磊落清澈。 看见的时候,忍不住让人自渐行秽。 但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少女胸前上的那抹徽章。 …… 大学十个班,班班不一样。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以十个天干分下来的十个班级。 从普通学生里进行挑选。 虽然侧重点不同。 但无一例外均是以甲字班为首。 被选中的学生几乎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中的人中龙凤。 而教他们的教师无一例外均是各个领域的泰山级别的人物。 随便拉出来一个,那都是跺跺脚,整个行业抖一抖。 而此刻少女胸前别着的这抹徽章。 以一个连绵不断的大山形状为打底。 山的上方则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展翅高飞翱翔。 整个颜色基调虽然用的是银白色外加金色点缀。 但这银白色是用的纯净的银子。 而这金子则是用的纯金打造。 光是其所蕴含的金钱价值,就已经十分贵重。 更别提这背后所代表的价值。 因为。 整个京都大学里。 唯有甲字班的老师才能佩戴。 其他班级,甚至是其他的普通老师们,根本没有资格! 而重点是。 能进入京都大学里任职的老师们,从某个角度来说,那就已经是各个行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这甲字班的老师。 那就更是在这群数一数二的老师里们挑选拔尖的。 因此。 这甲字班的老师里就没有这么年轻的,均是老头子老奶奶们! 再最最最最年轻一点的,那就是四十几岁左右的叔叔阿姨们。 可如今。 众人的眼睛看见了啥? 带着甲字班徽章的年轻的二十几岁的年轻女老师? 身姿这么修长笔直? 气质这么出众? 面容这么好看? 又白又高,又耐看又好看? 疯了吧? 疯了吧?? 一定是疯了吧??? 这会儿谁还关心这燕峰道歉不道歉啊。 这会儿谁还在想刚刚那蓬松公主裙的美女是谁啊?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直勾勾的看着阮竹。 智商,实力,颜值与身材并存。 直接荣登校内女神榜首! 所有人心中沸腾欢呼愉悦。 嘴上更是呐呐的嘟囔着出声:“史上最年轻的甲字班老师?来个人给我两个大嘴巴子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今日份的周会真是没白来。” “戏还没开场,就已经直接走出来了王牌。” “快来个人告诉我这位女神的所有信息,快!” “她教什么?哪个科目?我现在就转!” “甲字班的老师,也是你想转就能转的?这位老兄你……你你你……你理科第一大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承认我刚刚有点大声。” “我去,今天究竟是什么场面,怎么也没有个事先通知说明的?直接开局就这么生硬炸裂啊?” “我晕了,新老师的美貌我越看越爱。” “我死了,我看着她,咚咚咚跳的心脏因为加速太快,无力承载,直接死掉。” “慢着,都憋说话!快!快让新老师做自我介绍!!!” “……” 场上的所有学生们都看着阮竹的方向窃窃欣喜。 激烈讨论。 然而离阮竹很近的阮嫣然却还以为这些人看的都是自己。 她神色闪过一抹得意。 眼神扫到旁边的阮竹,待看见阮竹身上的那个徽章还有那死气沉沉的黑色西装后当下瞬间嗤之以鼻。 “到底是乡下里来的,一点时尚都不懂。” “穿的这么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潮流。” “大姐,你好歹也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不能因为已经嫁了人,就忘记打扮自己啊。” 第319章 大改! 被阮嫣然嘲讽。 阮竹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 有时候还真是应了一句话。 无知者无畏。 她理都没理的继续往前走。 那阮嫣然见此当下咬牙切齿。 忿忿不平的再是上前挑衅。 “大姐,你何必不说话呢?” “这么多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如此的火辣。” “而你呢?大姐?” “你有什么?” 她试图再次引起阮竹的注意。 岂料这次阮竹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阮嫣然垂在裤边的手当下是紧紧捏拳。 她太喜欢看阮竹那向来淡然自若的脸上出现不可思议,不敢置信,或者悲伤难过的表情。 每当这个时候。 她就感觉自己好像拆下了阮竹外面的一层假装。 这一点让她欣喜。 甚至让她得意。 可这一刻。 她突然反应过来。 她所有的恶趣味,包括就连在阮竹面前故意拿阮家七兄弟去刺激阮竹都没了作用。 这一个发现,让她瞬间变得脸色铁青。 眼看着阮竹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是她和阮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她神色忽的一暗。 再是想说些什么时。 台子上的校长却已经早就站在了上面。 只是没说出几句话来,就直接开始点名。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她阮嫣然的名字。 她心中顿时呼吸一滞。 下意识的捏拳。 咬着唇,有些羞耻,有些烦躁,有些抬不起头来的上前。 “医学科甲字班燕峰。” “医学科甲字班阮嫣然。” “医学科甲字班……” “医学科……” “……” 一个一个人名被校长念叨。 被叫到的人挨个挨个站到高高的台子上。 所有人的手中拿着一份保证书道歉书。 就连阮嫣然都不例外。 校长大手一挥。 直接简短的叙说完所有的事情经过。 随后便直接让这几个人挨个挨个站在话筒前来念自己写的道歉书。 这是很羞耻的一幕。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更是拿自己的脸面在全校师生面前被踩在脚下摩擦。 高高在上的医师协会的人。 这一刻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还真是开了爷爷的眼了。” “玛德,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之前我不小心踩到了燕峰的脚,那燕峰可是带着好几个小弟暴揍了我一顿。” “我踏马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今儿个看见这一幕,我只能说,呸!活该!” “医师协会的就没有几个是好的。” “能看见这一幕,大快人心!” “……” 这些人对于燕峰这群人当真是深痛恶绝。 而台子上的燕峰和阮嫣然等人则是脸色难堪到不像话。 前面的小弟们挨个挨个读完以后。 轮到燕峰与阮嫣然读时。 偏偏这校长还把小胖和瘦猴两人叫上了台子上来。 把这两人叫到二人的面前。 摆明是是要燕峰和阮嫣然对着这两个人读。 这一切燕峰和阮嫣然倒也不是不能忍。 可偏偏这小胖和瘦猴两人却也不是个安分的。 道歉是吧? 好啊。 这两个人直接在燕峰和阮嫣然面前挤眉弄眼。 这燕峰和阮嫣然两人读一读就差点笑出了声。 这一下子。 全校师生更是厌烦的厉害。 那校长更是脸色黒沉沉的很,等到两人读完后,直接拿过话筒说起来了话。 “一个人,若是没有愧疚之心。” “若是对自己所做过的错事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甚至还能在读道歉书的时候直接笑出声来。” “我不理解,我很怀疑。” “甚至我还在想,我们京都大学誉为堂堂国内第一大学。” “何时开始,风气竟然变得如此差强人意?” “我们京都大学里自古以来的谦逊,互帮互助,团结呢?” “我为了学校这么些年,难道要等我快要退休的时候看见这一些吗?” “羞耻!” “不知羞耻!!!” 他虽然没有点名。 可也算是直接指着人骂了。 在座的所有师生们全都默默的垂下了头颅。 读道歉保证书的时候笑出了声,还是在国旗之下。 这种完完全全就是思想上的态度问题。 这是最根本的问题。 校长这般生气,太令人理解了。 不仅令人理解。 他们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更有那激进一点的这一刻甚至都已经开始骂了起来。 “京都大学传承百年,若是都出来一群这样的人,我不能接受。” “本校流传一下也就算了。” “这要是传到外面去,简直都要笑掉大牙。” “我说句实话。” “这医师协会的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进去挂着医师名声给人看病,可自己却是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 “虽说出去问诊看病的时候,名义上是医师协会的人,可真的要是有人细究起来,一问发现是京都大学的学生,这不简直是毁我们自己京都大学的名誉和招牌吗?” “害……谁说不是呢。” “我早就想吐槽这个事情了。” “可是就是没有老师听,也没有老师会管啊。” 这些年里。 大家也不是没有怨言。 只是都积攒着不说。 然而时至今日。 在校长的带头下。 这些平日里不敢说的,不敢做的。 这会儿那可是统统都开始像烧开的开水渐渐冒出沸腾的水泡。 即便是藏,即便是盖着盖子那都也是藏不住的。 因为它升腾出来的热气能够快速冲开水壶的盖子。 也能直接烫进人的心。 除非这个时候有人去泼上一盆凉水。 但很可惜。 没有人敢,更没有人会去做。 不仅没有。 反而校长还要为这沸腾的热水再去填上一把火。 他在台子上大喊。 “这种明明严厉禁止还要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必须要严惩!” “不仅要严惩,从今天开始,医学科的所有甲字班学生全部都要重新测评!”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全都要挨个挨个重新测评一遍。” “凡是在里面浑水摸鱼,甚至是以职务之便行贿受贿的全都要逐出校园!永不再录!” “而对于还是学生就已经加入医师协会的,学校里虽然依旧支持。” “但申请加入之前必须要向班导申请填写表格,并且附带自己真实有效的医师资格证。” 第320章 我呢?我有什么? “凡是有一样不过关的。” “通通被打回申请。” “如果自己私自联系加入医师协会的,一旦被学校发现,直接就予以开除学校,开除学籍处分!” 校长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 一字一句那是铿锵有力,神色严肃端正。 说完以后。 整个场下更是一片哗然。 其中反响最为激烈的便是医学科的学生们。 医师协会这么多年,能取代医院自然是用了不小的手段,抬高了不少在学生们心中的地位。 然而。 其实如果不是大势所趋。 很多聪明一点的,甚至是厉害一点的则是更愿意去医院。 毕竟那才是真正的国家单位。 正宗,安全,有保障。 只不过近些年来,医师协会的把医院的那些打压的不轻。 很多资源都被医师协会的笼络。 学生们若是想做出来更好的研究,若是想有更好的发展。 就不得不去医师协会。 然而这一刻。 校长这番话一说。 众人直接哗然,热热闹闹吵吵闹闹个不停。 更多的便是在窃窃私语若是不让学生提前加入医师协会。 那么一旦学生毕业之后。 学生们的工作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一点。 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 而校长更是眼神一闪。 直接伸出手来“啪啪啪”的鼓掌,以此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我知道医学科的学生们对此有些疑问。” “但是京都大学传承百年。” “绝对严厉禁止这种不良风气!” “行贿!受贿!” “就连甲字班都能作弊进去?” “说出去我这张老脸都是一红!” “整个医学科乌烟瘴气!” “何时那乱七八糟的人也要成为横在诸位同学头顶上的一座大山?” “我堂堂京都校长,若是连这点同学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我还如何去见我的祖宗们还有诸位京都大学的前辈们?” “彻查!全面彻查!” 他气的胸膛起伏巨大。 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骂开。 那一声声直接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炸在众人的心里。 等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时。 却见这校长像是变戏法一般又突然笑了出来。 “但是很好啊。” “多写这医学科里的乌烟瘴气给我们带来了新的人才。” “甲字班的最新老师,以后同样也是学校里甲字班的纪律检委。” “让我们鼓掌欢迎阮竹老师!” 这一下子的转折,就像是狂风暴雨里突然来了个清朗的太阳。 本来刚刚众人就一直在讨论这新来的甲字班老师究竟是谁。 这会儿突然被校长这般笑眯眯的请上去时,众人当下是直接愣住。 甲字班。 二十几岁的年轻女老师? 还是医学科? 疯了吧?! 众人木讷的长着嘴唇不敢置信的鼓掌。 待看见阮竹穿着一身制服以及肩带徽章走到台子上时。 暂且不说底下的的人是有多么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光是台子上的燕峰和阮嫣然两人,就已经是目瞪口呆,转而便是更深刻的不可置信。 阮嫣然捏着拳,脸色扭曲挣扎,眼里是憋着的怒火和不甘。 眼见阮竹走到台子上。 一身气质英姿飒爽。 刚刚那死气沉沉的西装这一刻也带上了几份知识的力量。 她咬着牙,气着嗓音道:“你是老师?” “甲字班?” “阮竹。” “你不过就是下水道里的一条臭老鼠。” “大山里的大字不识的妇人一个。” “几个月前,你甚至是面容黝黑,面朝黄土背朝天,两坨高原红在脸上,双手皲裂的犹如老树根。” “你凭什么呢?” “你凭什么啊?!” “我背靠宗家,靠着宗家的出面才能进入京都大学里。” “就连这都还在这校长面前求爷爷告奶奶,填了无数表格,甚至被这校长质问。” “而你?” “你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甲字班老师的位置?” “你又是凭什么?” “凭什么啊?!!!!” 她一双眼睛里全是嫉妒的怒火。 胸腔里好似有沸腾的火焰。 最后吼出来的时候,甚至是直接上前揪住了阮竹的衣领。 那之前还娇嫩可爱的水嫩模样。 这会儿看起来是如此的面容狰狞扭曲和恶毒。 在座的所有师生们看见这一幕那是直接目瞪口呆。 这一声声的质问,这一声声的描述,无一例外都是嫉妒。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带着台子上的燕峰,校长,还有小胖和瘦猴两人也是。 小胖结结巴巴有些震撼:“这……这可是……这可是在台子上。” 瘦猴点点头:“破防了?” 瘦猴:“当初我们竹姐在南方医术交流会上拿冠军的时候也没见她破防成这样啊。” 众人:“啥?” 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眼前的这位甲字班新老师竟然还是医术交流会的冠军? 小胖点点头也不解:“之前成大仙家里的百年诅咒被竹姐解开的时候,这位小公主也没破防啊。” 众人纷纷又:“????” 成大仙? 南方的那个成大仙? 那个可是就在京都都有名啊!! 那百年诅咒谁不知道啊? 竟然被眼前甲字班的新老师给治好了? 瘦猴蹙着眉头,又点点头:“那这么说的话,之前我们竹姐被曹氏集团董事长曹明当做恩人对待的时候,她也没破防啊。” 众人惊呆的下巴又拉长:“啥?” 但这还没有完。 小胖继续扒拉道:“还有之前我们竹姐开青鸟护肤品店的事,她也没破防。” 瘦猴:“我们竹姐开护肤品店比她卖的好的时候,她也没破防。” 小胖:“我们竹姐把她送进警局的时候,她也没。” 瘦猴:“我们竹姐……” 小胖:“我们……” 两人就像是比赛。 一口一个我们竹姐。 我们竹姐干了这。 我们竹姐干了那。 一桩桩一件件。 哪个事情说出来不厉害不震惊? 众人本来一开始还在想着这阮嫣然该多心胸窄,这么容易就破防。 可一旦这事情堆一起后。 “家人们,我突然感觉这破防也是正常的。” “我不想说话了,这操蛋的世界。” “别人二十几岁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还能无痛当妈,我呢?我有什么?我有村口地里的泥巴让我去玩耍。” 第321章 她要杀了她! 此刻破防的何止阮嫣然一个。 而是所有师生! 如此年轻的事业有成,又有脑子又有身材又有美貌又有钱的女性。 如今还是京都大学甲字班的老师,外加全校甲字班的纪律检委。 这如此显赫的身份和地位。 直接凌驾于所有甲字班老师之上。 而那历届医师交流会的冠军身份,谁不知道就是未来的大佬? “好好好,女娲就是这么对我的是吧?” “对别人就是精心雕琢。” “对我就是藤条上随便甩出来的泥点子。” “家人们,别说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告辞。” “告辞!” “……” 这下众人哪里还顾得上闹腾啊。 听到有关于阮竹的这些事情的时候,连活下去的心情都没了。 当然。 这些人虽然这般想着,但终究也就是表面上表演一番。 实则上自己一个一个的心里有计划有目标有梦想着呢。 在座的各位,能跨过几百万人,来到这京都大学里。 哪个不是有着一颗坚强的心? 因此。 当这些人闹完以后。 终于。 算是开始细细品味着小胖和瘦猴两人的话来了。 “护肤品店?叫青鸟?” “护肤?” “该说不说,这阮老师的脸上确实是毫无瑕疵,看起来细腻又光滑。” “阮老师把这个阮嫣然送进了警局?” “她们发生了什么?能被送进警局里?” “不对,不对,不对。” “阮老师?阮竹?阮嫣然?姓阮?” “这两个可是一个姓氏啊!” “这该不会是亲姐妹吧?” “亲姐妹归亲姐妹,可亲姐妹哪有这么互相怨怼的?这就跟仇人有啥区别?” “阮老师得二十几岁吧?这阮嫣然才多大?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女孩。” “呵呵,老兄,你可别因为年龄就先下定论。” “咱们校长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阮竹能被校长聘请为甲字班老师,并且还成为了纪律检委。” “还是医学科。” “这只能说明这阮竹的医术绝非普普通通那么简单,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阮竹的人品只怕也不错。” “而你们再看看阮嫣然。” “她才十几岁,这还没在学校里正式上过几节课,就已经和燕峰走到了一块儿。” “你们品,细品。” “你们可别告诉我她阮嫣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哎呀,你们这么说话就过分了,人家才十几岁的小女孩。” “我看她就还挺可爱的。” “哦?果真?这个嫉妒的脸?可爱?” “emmmm……” “……” 人群里是各自争论不休的厉害。 有关于阮竹和阮嫣然的互相猜测那更是层出不穷。 但无一例外,都是分成了好几种声音闹腾个不停。 那校长见此。 本来对于阮嫣然的行为有些面色不善。 但当众人有关于阮竹年龄和两人是否是亲姐妹的猜测放到眼前时。 他的眼神忽的一亮。 心中某个小小的念头开始埋下。 直待某一个瞬间,这小小的种子受到刺激而破土生根发芽。 但。 一切不提。 再说眼前。 阮竹被阮嫣然这般拦下也是一脸懵。 但当阮嫣然那一阵阵怒吼咆哮完以后。 她顿时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呵”的嘲讽。 “没有人会一直沉寂在过往里。” “你在乎的那些也早就已经是我不要不在乎的。” “都已经重来一次了。” “你为什么还不懂?” 她淡淡的撇了一眼。 说完这话之后再是不理那表情崩溃的阮嫣然。 笑眯眯的上前站在校长的旁边。 和校长简单的对话以后。 在众人的面前接过话筒,随后便是游刃有余,落落大方的开始介绍自己,并且说一些简单的致辞词语。 这副模样。 端庄,大气,镇定自若。 穿着更是得体,简洁,又明朗。 再加上少女的气质,还有高挑的身材。 谁看见不得夸上一句? 谁看见不得赞扬一句女神? 而阮嫣然呢? 一出闹剧过后。 她与燕峰等小弟难堪且尴尬的灰溜溜离场。 下到台子下时。 她本以为之前那都是围在她身上的眼神。 然而此刻才发现,原来那些都是看着她旁边的阮竹。 何时开始一切变调? 明明以前她才是人群中的焦点。 而如今。 她站在场下面,站在阴影处,像只过街不敢出现的臭老鼠,只敢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去望着台子上浑身发光落落大方笑容满面的阮竹。 刹那间。 她心中的怒火和各种嫉妒怨恨交加在一起。 阮竹! 一切都是阮竹! 她的心中一瞬间杀意四起。 之前在镇子上雇人去杀掉阮竹,也没有得逞。 她虽然被宗家保着。 可短时间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 没关系的。 她总有办法杀死她! 她暗暗咬牙,脸色狰狞扭曲,面目全非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可爱。 那旁边的燕峰在一旁看着。 越看便越觉得心凉恐慌。 等再反应过来时,只见阮嫣然望过来的那一刻,他突然下意识的后退。 “嫣……嫣然。” 他神色讪讪的。 阮嫣然这会儿正生着气,也没在乎这些细节,她态度不好脸色阴沉的问道:“李会长什么时候回京都?” 之前没来京都时,李会长就一直在外面各个城市里跑,据说是为了开拓医师协会的根据点。 那个时候,阮嫣然便只能被魏医师带着。 如今她来了京都。 魏医师也回去了医师协会。 她没有人带。 而偏偏李会长也没回来,只让她暂时先跟着燕峰的师父熟悉。 她总觉得可以慢慢来。 可今儿个这一幕让她知道,有些事情……等不及了! 她眼神阴狠毒辣,如此发问。 那燕峰看着,心里虽然感到惶恐,可倒也是回答道:“可能还得一周。” 阮嫣然:“回来叫我一声。” 燕峰:“好。” 说到这里。 他又突然想起来。 “对了。” “宗家老爷子一个月后的生日宴会,你如今刚进入宗家,此次生日宴会,你要是能从李会长那里拿到延寿丹递给宗家老爷子……” 说到这里。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 属于是点到为止。 但阮嫣然却是瞬间明白了意思。 第322章 是,是蒋兰老师。 宗家偌大一个家族。 诸如宗鸿此类,到底都只是小喽喽。 最重要的也就是最根本的,自然是宗家老爷子。 只要讨得了宗家老爷子的欢心。 那么她待在宗家里,慢慢利用宗家的权势来让自己拿到利益,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心中算计和想法念头一闪而过。 心中默默的有了主意。 但下一刻她却是有些不太爽。 “宗家老爷子一个月后过生日,你怎么知道?” 宗鸿没给她说过。 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她应该是要比外人更先知道的。 可她没有。 她的眉头一蹙。 那燕峰“啊?”了一声,“医师协会的前几天就收到了信息,嫣然你不知道吗?” 他神色还带着疑惑不解。 两个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明显有些质疑。 那阮嫣然见此眼神一闪。 当下便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当然知道。” 燕峰:“哦哦。” 阮嫣然:“……” …… 这边两人是如何谋划。 阮竹是一概不知。 她从讲台上下来。 就直接被校长亲自带着去办理入职手续,以及各种证件。 等忙碌一早上之后。 更是给她在教师楼里单独开出来了一个办公室。 但因为里面东西很多,需要整理收纳,然后搬移。 因此这两三天的时间里她还是需要暂时先到其他老师们的办公室里简单的暂时先坐下。 她点点头自然是同意的。 拿到课表并且被校长送到办公室里找到座位坐下后。 这校长再是说了几句就离开。 而这阮竹才刚把书拿在手中翻开。 这同行的办公室里某些人就开始忍不住的酸溜溜了。 “哎呀,梅子,你说说,这人长的漂酿就是好啊。” “这资源啊,地位啊,轻而易举的就能拿来。” “有些事情我们想方设法的去争取,资料看到半夜两三点熬个通宵记知识点,可是呢,还是不如人家这脸啊随便在校长面前一晃。” “我们想要的,这人家就轻而易举得到了。” “啧啧啧,梅子,你说说,这得多气人,多不公平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四十几岁左右的女人。 她化着浓烈的妆容,有着黄色的蓬松的卷发,身材比较宽大,甚至可以用的上胖大来形容。 说话的时候,双下巴一直在动。 偏偏脚上却踩着一双极高的细跟高跟鞋。 看得出来。 这个女人是喜欢打扮的。 且是十分注重自己外在形象的。 可偏偏,她又没有减肥的毅力。 因此说出这话来时,整个面容总是显得有几分刻薄不好看。 阮竹听着,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 但只是几秒过后,她仍旧若无其事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翻着书本。 直到这女人眼看着被她叫梅子的女人没反应,又开始继续喊了一声后。 “梅子,你干嘛呢?我跟你说话呢。” “你说是不是啊?” 她甚至拍了拍桌子。 以期望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当然。 更多的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阮竹。 毕竟这话明显就是在向着阮竹说。 阮竹见此,抿了抿唇。 神色有些淡漠。 而那被这女人再次呼叫的梅子这会儿终于是抬起头来。 她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黑色的长发低低的被扎着,披了一整个后背,穿着灰扑扑的长外套,加一条黑色的长裤子。 说话看人时,低着头,像是有些不敢看人。 语气更是有些小,像是不敢说话。 听到这女人喊她时,她抬起头来先是朝着阮竹看了一眼。 待看见阮竹的眼神扫向她时,她紧张又惊慌的迅速低下头。 随后又在这妇人再一次拍桌时,她才有些心不在焉且害怕的呐呐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 其实声音并不大。 却让那四十几岁的女人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伙伴。 当下又是开心的扒拉扒拉个不停。 因为并没有指着阮竹的鼻子骂,更没有直接点出阮竹的姓名。 阮竹想了想。 到底是没有说话。 今儿个是她教书生涯的第一天。 她不想闹出事来。 因此。 虽然这女人又是骂了几句。 但她仍然默不作声的继续整理着自己手中的书。 待到整理完了。 她拿出下午自己要上的科目书,然后开始提前预习规划。 这些书里的知识很有意思。 有些很基础。 有些却又很复杂。 可偏偏自从她看完《神农易经》以后。 这些东西,无论是基础还是难的,她都能清楚明白的解答。 因此。 她做起预习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就这样。 一旦沉寂在这里面。 这时间就过得快了起来。 而对于那女人断断续续的辱骂,她也浑然只当听不见。 直到…… 她随着校长一起去吃了午饭回来办公室后。 …… 她整理过的书籍被打乱成一团。 桌子上更是被水彩笔写上了“贱货”的字样。 而她写过的书本,写过的卷面,更是直接被撕了个细碎。 而站在这旁边的则是这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被叫做梅子的女人。 阮竹见此。 神色冷漠,眼神阴沉,直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她当下顿时连连摆手,满脸的慌张与急切,脚步更是情不自禁的向后。 “不……不是我……” “对,对不起。” “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我……我想帮你整理来着。” “对……对不起。” 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急切但是却并没有心虚。 阮竹见此。 心中一念。 想也知道不是眼前的这个梅子。 她只是淡漠道:“是谁?” 刹那间。 梅子低着头,双手局促不安的捏着自己的挎包带。 她声音喏喏的像是不敢。 阮竹见此。 更是直接上前。 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梅子便只能越退越后。 可办公室就这么大的地方。 她还能退到哪里去? 等到终于退无可退时。 她终于是在阮竹的眼神下害怕的带着哭腔的嗓音道:“蒋兰老师,是蒋兰老师。” 这蒋兰老师,便是上午在办公室里不停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那位。 阮竹听闻“呵呵”了一声。 她淡漠的看了这梅子一眼。 下一秒。 在走廊里传来蒋兰乐呵呵的和人说话的声音时。 她直接起身站在蒋兰的办公桌前。 第323章 我要杀了你。 书本被举起来摔在地上的时间其实很短。 大概短到从开门到女人发出尖叫的几秒内。 蒋兰“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出声,那尖锐的嗓音,刺破寂静的空间,颇有几分女高音的意思。 阮竹不得不承认。 她是有些幼稚在身上的。 但这一点表现出来又确实是很爽。 对付贱人就得用贱人的办法。 因此她在蒋兰尖叫且不敢置信的时间里。 不仅将她的课本全部扔在了地上。 顺势还从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茶杯。 这茶杯是那种保温杯。 打开盖子时,里面的茶叶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 沁人心脾。 很是香甜。 这被蒋兰在办公室里的诸位老师面前狠狠介绍过无数次,炫耀过无数次这是国外进口的茶,就这样直接被阮竹倒了个满地,彻彻底底的打湿了那些刚刚被阮竹扔下去的课本。 当然。 阮竹还是有心的。 有关于学生递交上来的那些报告论文之类的表格资料,她没有动手。 她动手的从头到尾都是只有蒋兰自己一个人的东西。 当然。 做完这一切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她内里的内气迅速燃烧,直接拿出一支笔来在桌子上刻画出六个符号。 “蒋兰,贱人!” 这是阮竹带着内气刻画的。 下去的时候直接入木三分。 等刻好以后,这飞扬的木屑被她轻轻一吹,再拿书本当做扇子一扇。 果然。 更是清晰了不少。 清晰的就好像是刻在了蒋兰的脸上。 同行的人看见默默无声。 办公室里的梅子看见吓得眼睛瞪得老圆,合不拢嘴,小手呆呆的捂着嘴唇,好像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而办公室里陆陆续续吃完午饭回来午休的老师们呢。 本来在走廊上还有说有笑。 当一进来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各个是呆滞噤声。 当然。 这些人再是如何反应大。 都没有蒋兰本人反应大。 她几乎又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声尖叫一声。 随后就像一只体型发福的大猛牛一般直接冲上前,一把就要揪住阮竹的领子。 顺带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可她很快就发现。 她踩着十公分细跟的鞋子难以支撑起她试图要做大动作的身躯。 她的身子几转几转。 还没走到阮竹前,就直接“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重重摔地的那一刻,整个地面都带着几分颤抖。 在座的众人全都“呼……”的一声发出惊呼。 有跟她关系稍微好一点点的脸上更是直接露出了难堪。 声音呐呐的冲着蒋兰叫道:“兰……兰子……” “要不……要不……” 要不就算了吧? 这可是校长新聘请的甲字班老师啊,还是纪律检委,管的就是她们这些甲字班老师。 何必呢? 何必和她过不去呢? 这些人心中也是不愿意和阮竹起正面冲突。 早上的周会上。 虽说校长只是简单的介绍了阮竹,并没有说阮竹什么具体的事情。 可那两个乙字班的同学那可还真是透露了不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阮竹正是锋芒毕露。 也就只有像蒋兰这样的傻子才要这个时候凑上前去找事。 想到这里。 所有人都心中略过一丝丝复杂。 而那蒋兰很明显不这样认为。 她一把拍着那些来扶她的人的手。 自己虽然狼狈但坚定不移的起身。 “你个小贱人!!” “你在干什么??” “你他妈的是不是煞笔啊??!!” “你给老娘干了什么?” “老娘他妈要撕碎你的脸!!!” “啊啊啊啊!!!” 她脸色狰狞,全是怒火,再是“啊啊啊啊”的大喊一声像是在给自己壮胆的猩猩。 然后抓着自己刚刚摔倒之后掉下来的细高跟鞋,对着那阮竹的脸就要敲上去。 这鞋子,跟极细。 无论是敲到人的头上还是敲到人的脸上。 那必定是要直接打出来一个大窟窿或者直接让人毁容。 这歹毒恶毒的心,众人皆知。 阮竹见此果然蹙眉。 待看见那女人这一次直接又是一个猛扑过来时,她便直接快速朝着内里一闪。 体型上的差距,让她的这个动作还有几分轻盈灵敏。 看起来格外的英姿飒爽和帅气。 妥妥的电影大片女主即视感。 因此。 这一幕倒是让不少人又是“哦豁”的夸奖了一声。 但。 下一秒。 众人就“嘶……”的一下有些头皮发麻。 只因为这阮竹一个动作竟然是把自己卡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里! 这角落两边都是高高的柜子,摆着厚重的书和资料。 而唯一进去这狭窄角落的地方却是只有唯一一条小小的路。 而这条路,这点地方,被蒋兰那庞大的身躯一个遮挡。 直接严丝合缝,连个空间都不曾有。 众人见到这里。 脸上已经是出现了惊慌还有为阮竹感到可惜的神色。 “多么身姿高挑的新老师啊,可惜了。” “蒋兰老师这体型,拦也拦不住啊。” “嘶……好惨,我都不敢看了。” “你们还在说这些?快去找校长啊!” “……” 这些老师们为阮竹感到可惜的居多。 而那蒋兰听见,更是脸上出现一种丧心病狂的笑容。 被她压着堵着的角落里。 她那张肥硕的脸上眼睛闪闪发光,极其猥琐恶劣,笑容像是变态。 一想到眼前这曼妙的小美人要毁在她的手上。 她心里简直是抓耳挠腮一般痒痒的厉害。 阮竹见此心中恶寒了一瞬。 当下就有些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见识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抿着唇,眼神越来越冷。 而那蒋兰见此双手举着那细高跟鞋一步一步向着阮竹逼近,就像是举着尖刀的杀人狂魔,尖锐的锋芒格外刺眼。 “贱人,老娘今天就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啊啊啊啊啊!冲啊!!” 她大喊一声,往前一冲。 所有人眼看着也跟着“啊啊啊啊”的尖叫一声闭上了眼。 周围的一切仿佛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着阮竹发出尖叫声。 第324章 惹不起啊,真的惹不起啊。 一秒。 两秒。 十秒。 三十秒。 …… 办公室里闹钟上的秒表好像过得极为漫长。 所有人的耳边“嘀嗒,嘀嗒,嘀嗒……”的好像是走了许久。 直到众人心中都开始慌乱焦急甚至是不知所措的时候,空中突然又发出一声“砰……”的巨大声响。 好像是一坨巨大的重物被抛了起来直接重重的扔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便是桌椅书本“哐当哐当哐当”的被撞乱成一团,然后直直的又掉落着砸在了地上。 众人下意识的睁眼,随后呼吸猛的一紧。 像是直接忘记了呼吸一般。 只见那看起来局势已定,很明显是胜利方的蒋兰此刻已经被抛出去砸出好远。 而那明显被称为败方的阮竹,此刻却轻轻松松的拍了拍手,还有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一副像是随意的去楼下丢了个垃圾的模样。 众人当下脸色均是不敢置信。 再抬起头来望着办公室里的闹钟。 “十秒?” “竟然才只过了十秒?” 可刚刚那一下下的煎熬好像是过了十几分钟一般! 而此刻。 就像是浑身的痛感终于反馈到了大脑神经里。 那重重被扔在地上砸出整个地面一个颤抖的蒋兰这会儿终于像是过年的猪一样发出“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的嘶吼。 直接进化成疯狂原始人一般。 那刺耳的像是穿透的魔音,惊人又离谱。 很难让人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女人能够发的出来的声音。 更何况。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 她还是京都大学里的老师。 所有人一瞬间“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不自觉的闪过对于蒋兰的嫌弃,以及对于阮竹的惊恐。 当然也有老师试图开解。 “阮,阮老师……” “这蒋老师也不是故意的……” “这……这……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她就算没有好的地方,也算是有苦……苦………苦衷……啊……” 少女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说话的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可那眼里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那凉薄的神情,很容易的就让说话的人直接闭上了嘴。 没人敢再为蒋兰老师求饶。 这一切。 只能是她自求多福。 换句话来说。 也是她罪有应得。 众人眼下能做的…… emmm…… 祈祷。 祈祷蒋兰老师没事,嗯。 …… 而这边。 阮竹慢慢悠悠的上前。 站在蒋兰老师的身边。 第一天开始教书育人。 她还是下手轻了点的。 眼前的蒋兰是会感受到疼痛,但不会伤到骨子里。 她笑意盈盈的蹲下。 “蒋兰老师对于我能成为甲字班老师,心里一定是很有些见解吧?” “不如这会儿说出来我听听?” “您都这么勇了,当然也别搞那指桑骂槐的那一套了。” “不如直接说出来我想想?” 她笑眯眯的,神情可温柔可动人。 谁看了不得夸一句阮竹温柔? 可偏偏此刻这个笑眯眯的脸却是在众人的心里直接留下来一个恐怖的心理阴影。 不仅是众人,连带着蒋兰也是。 但在这之上对于阮竹她更多的是咬牙切齿的痛恨和怒火。 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大腿蜷缩在一团,疼的像是扭动的虫子,面色狰狞又扭曲,浑身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疼的一点一点的留下。 但即便如此,她看向阮竹的眼神里也带着的是燃烧的怒火。 像是滚烫滚烫的岩浆。 像是要焚烧一切的火焰。 咬牙切齿的忍着疼痛,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道:“阮……竹……贱……人……等……着!” 说完。 她又“呸!”的啐了一口。 好似是要把阮竹咬碎,吃掉阮竹的血肉! 阮竹见此,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一双眼里阴冷又毒辣。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捏着拳,当下就准备再给这蒋兰几下。 但。 很可惜。 走廊里“咚咚咚”的脚步声快速袭来。 与之而来的还有校长的高声呐喊:“阮竹!阮竹!” 阮竹捏着拳,心中遗憾万千。 她低垂着头。 眼神狠辣的凑上前,凑到那一瞬间眼神亮了起来的蒋兰面前。 “你得多谢你的好运气,还有校长。” “不然我刚刚真的会揍死你。” 这话一出。 声音压低,很小。 可蒋兰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瞳孔迅速放大。 震惊的抬头注视着阮竹。 见到少女眼神里的那抹认真不像是假的之后。 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像是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她大喊着“你你你……”了几声。 伸出手来指着阮竹。 却只见到刚刚那还一脸阴狠毒辣的阮竹这会儿却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淡淡的看着其他人,虽然不说是多么友善,可看得出气息确实是十分平稳。 一点都没有那想要整死她的狠辣。 这就好像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可…… 怎么可能呢? 身体持续传来的痛感。 还有少女那力大无穷的手段。 她心中霎时只觉得恐慌。 等到校长彻底进入办公室里时,她竟然是主动的连爬带滚的直接上前抱住校长的大腿。 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疯狂大喊道:“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 “救我!救我!快救我!!” “校长就是她!你快让保安带走她!你快开除她!你快!!” “呜呜呜呜救命!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 她对于生命的渴望这一刻淋漓尽致。 一看见阮竹的眼睛就下意识的发抖,随后心中再是恐慌时,竟然下体突然一凉,顿时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出现在办公室里。 众人当下纷纷神色震惊。 “尿……尿了?” “不……不是吧?” “这……这吓尿了?” “……” 这简直就是一场戏剧! 一场胡闹!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才只是一会儿不见就搞成这样,还有这吓尿的老师。 校长只感觉头皮发麻,一阵头大。 他本来是要来呵斥这蒋兰老师。 可眼下这般。 他哪里还能呵斥出口。 转头就对着旁边的老师们道:“都还看着干嘛?帮忙啊!” “去去去去,给我抬到校医室去!” “办公室该收拾的也快给我收拾了!” “而你。” 他看了看阮竹。 “我立马找两个学生给你把办公桌腾出来,今天下午你就去楼上的办公室里,你自己一个人的。” 这话看似好像也是在凶阮竹。 可这对比起来的处罚差距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众人表面上暂且不说。 可心中却都是对于阮竹纷纷又有了几分敬畏。 惹不起啊。 真的惹不起啊。 第325章 打成这样,真他妈的爽! 早上的周会事件没人能回的过神来。 即便是已经过了一个早上,加一个午休时间。 这甲字班的学生以及其他的学生们还在激烈讨论。 …… 下午两点。 阮竹教育生涯中的第一堂课正式开始。 她拿着书本才刚刚只是走到教学楼的拐角。 走廊里的众人们却还围在一起争执不休。 “说什么给了钱就能解决,现在校长严厉禁止,那阮竹又成为了学校里的纪律检委,专门管这一块儿。” “之前给的钱岂不是打水漂?” “阮嫣然,燕峰,你俩可别说我们不识抬举,之前是因为信你们才给钱,现在既然都不行了,这钱是不是也该退给我们?” “就是,就是啊。” “我可是偷偷卖了家里的小金块换来的钱,好说歹说也有小一万呢。” “我这总不能一万块钱花出去了,小金块卖了,结果我想要的职位你却一点都给不了吧?” “就是啊,我也花了差不多两万呢。” “你们俩收钱这么利索,总不至于现在不退钱吧?” 几个穿着身上全是名牌,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公主的学生们直接围住脸色有些难堪的燕峰和阮嫣然。 自刚刚早会结束以后。 这两个人下了台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众人知道自己花的钱怕是要打水漂。 那是找了阮嫣然和燕峰一个早上。 眼下这会儿中午午休都快要结束了。 这两个人才偷偷出现在校园的角落里试图翻墙出去,被其中一个人看见后,那是直接拽着两个人来到了教室门前高声大喊:“燕峰和阮嫣然找到啦。” 这一声音,别的是最多吸引来异样的眼光。 可对于这些花了钱的人来说,那可就是福星。 当下自然是团团围了上来。 各个不说是凶神恶煞。 可态度也确实是没好到哪里去。 重要的是。 这些人不仅要钱就算了。 看向阮嫣然的眼神里那可都是带着明晃晃的鄙夷。 一闪而过。 十分明显。 甚至都不掩饰。 那阮嫣然见此,脸色阴沉的厉害:“我又没收你们的钱,你们要找就去找燕峰,把我拽过来干什么?!” “松手!” “快点给我松手!” 两人的手腕那都是被人紧紧的拽住,以防两人逃跑。 这会儿阮嫣然扭着身子,试图挣扎。 说话的语气也是直冲冲的,听起来令人极其火大。 众人当下顿时“嘿哟”了一声:“哎呦我说大小姐。” “你可是医师协会李会长的徒弟。” “燕峰什么地位啊?” “他收的钱还不都是上交到了你师父那里?” “咋?我们拦着你还有错了?” “再说了。” “这钱是给燕峰了没错。” “这燕峰可是一点没给你花?” “燕峰这小舔狗,只怕没少带你吃吃喝喝花销,讨你欢心吧?” 众人说到这里。 当下顿时又是嘲讽满满的直接笑出声来。 眼里的调侃和玩弄直接让燕峰和阮嫣然不适。 尤其是那阮嫣然。 “胡说!” “那是他自己花的!” “管我什么事!” 她暗狠狠地咬牙。 对于燕峰自然也是不喜。 那燕峰本来一直憋着没吭声,可身为一个男人,再是三番四次这般被说也得来了脾性。 当下转身朝着阮嫣然道:“嫣然。” “她们说的也没错。” “你知道我在讨你欢心,你不照样接受的很好吗?” “不然你手上的这名牌包谁付的钱呢?” 他眼神直勾勾的。 也像是撕破了往日里的装模作样。 那阮嫣然听闻,当下眼里带着怒火。 转身就冲着燕峰道:“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还想活不活了?!” 燕峰同样咬着牙:“我只是说的事实罢了。” 阮嫣然:“你……” “……” 两个狼狈为奸的人这一刻因为事情没按预期的发生便出现了狗咬狗的情况。 围观的一群人捂着嘴唇嘲笑的嘲笑,鄙夷的鄙夷。 反正各个是打心底看不起这两个。 眼见这两个气势越发弥漫,直接开始动手打了起来时。 这些人更是暗戳戳的添油加醋。 有的说几句话来,把本来应该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挑了出来。 有的则是直接趁机偷偷摸摸的在里面浑水摸鱼一般给上这两人一脚两脚。 直接让这两人以为是对方打的。 所以一场架这是越打火气就越大。 等到阮竹饶过拐角站在两人面前时。 只见那燕峰一脚踹上了阮嫣然的肚子上,一只手更是撕扯着阮嫣然的头发。 直接让阮嫣然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尖锐叫声,像是魔音刺耳又穿透。 而阮嫣然呢,则直接施展出自己最经典的方法,抓着燕峰的胳膊那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那狠辣的程度,明显是不准备留后手。 因此只是一会儿,那牙印就咬出来了血迹,很深很深,像是被狂吠中的大型猎犬咬撕碎了一般。 两个人都打的不可开交。 都在身负重伤。 都在“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的尖叫吼叫。 而整个场面。 看戏的,围观的,唠嗑的,挑拨离间的那是直接围成了一圈。 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阮竹看见这一幕当下瞬间是头皮发麻。 她先是鞋子在地上重重踩了一脚。 这声音不大。 但因为早上众人对于她的讨论,还有周会上有关于她的精彩事迹讨论,让所有的大一新生们都记住了她。 因此这一脚下去。 那围观的人群里,还是有人默默的停下了吃瓜的声音和笑意,乖乖的沉默的站在一旁。 然而大多数人还是我行我素。 阮竹见此又是重重的“咳咳咳咳”了几声。 这下停下来的人就更多了。 等到她脸色彻底阴沉,眼神阴冷,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气势时。 这围成一圈的人终于是你拽拽我,我拽拽你的直接安静了下来。 连带着刚刚那群围起来的富家子弟们也噤声了起来。 唯独剩下中间的阮嫣然和燕峰两人还打的那是一个难舍难分。 阮竹见此,蹙着眉头。 大声一挥,直接指着旁边的几个壮汉。 “去把他们分开。” “打成这样,成何体统!” 打成这样,真他妈的爽! 第326章 质疑,理解,成为,学会,超越。 阮竹见到这一幕,心中当然是爽的。 被扯头发了? 哎呦呦。 活该。 被踹肚子了? 哎呦呦。 还是活该! 但是她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端的那是一个端庄肃穆。 “早上才刚在周会上当着全校师生面前的面给人做了道歉保证。” “这才二十四小时都没有,竟然又开始直接光明正大的在教学楼走廊里打架!”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近的月考成绩多少?等下就给我拿过来看看!” 她声色俱厉。 双手背在身后。 光明正大的教训着这两人。 心中简直爽的要起飞。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一看,却是当下一个一个头缩的像是那乌龟一般。 救命啊! 新来的老师怎么这么凶啊! 新来的老师怎么一上来就问人要月考成绩的啊?! 这不是简直戳着他们的肺管子吗?! …… 因为这里是京都大学。 学习氛围还有规矩都和其他学校不一样。 普遍大多数的学校都只是在期末才会考一次试,看看有没有挂科的情况。 但京都大学不是。 京都大学里还流行着月考的制度。 因为通过月考的成绩可以筛选出甲字班之外的其他同学。 可以测评有哪一个甲字班的学生将会被驱逐出去。 也可以测评其他班的学生哪一个在这个月里比较努力,可以进入甲字班学习。 因此。 对于京都大学的学生们来说。 大学?快乐?高兴的谈恋爱? 不存在的。 根本不存在的。 他们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理想的小可怜罢了。 因此。 这会儿当阮竹一开口就问她们要月考成绩的时候。 这些人几乎各个都快哭了。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不脆弱,但是当新来的老师一开口就问我要月考成绩的时候,我感觉我脆弱的要死,我就是要哭。” 这人哭哭凄凄的说完。 一副欲哭出声的模样。 旁边的学生们又何尝不是。 “我承认,我刚刚的笑声有些大了点。” “呜呜呜呜呜,妈妈,我要妈妈。” “嘿嘿嘿,我上次考得好,我不怕。” “cao。” “老兄,人群之中就你最突出。” “……” 这群人一个一个叽叽喳喳。 看起来真是格外活泼开朗。 阮竹心中只是一个瞬间便出现了一个念头。 “青春。” 这就是他们飞扬的青春。 真好。 可下一刻。 当她看见阮嫣然与燕峰的脸色时。 她顿时又觉得青春也不一定好。 有这些人在学校里当败类。 随时随地一不小心就会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那么青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眉头瞬间紧紧蹙起。 抿了抿唇,神色霎时有些不耐。 而那阮嫣然与燕峰两人这会儿被众人拉着分开。 听到阮竹的这般质问。 当下各个那是低垂着头颅,不愿吭声。 阮嫣然才转来学校几天,月考成绩自然是没有的。 别说没有了,就这几天的时间里,她虽然上了课,可作业?没写过。老师教的内容?根本一点没往心里记过。 她急着哄着宗家,急着在医师协会里刷自己的存在感,急着在学校里招收想要进医师协会的学生,急着跟燕峰出去在外吃吃喝喝玩乐。 一天天的给她忙的就像是陀螺一般。 根本不带停的。 所以成绩?呵呵,只是来京都大学镀个金罢了。 谁在乎这些? 可当她此时此刻在京都大学里看到阮竹的脸时,她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沉默不吭声,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那阮竹见此,眼里当下闪过老狐狸一般的狡黠,几抹暗光闪过,自是有些焉儿坏焉儿坏。 她把阮嫣然从上到下狠狠打量。 甚至就连脚步都开始一点一点逼近。 等到众人都以为阮竹准备收拾阮嫣然时。 她却是又突然峰回路转直接抓到燕峰那边:“你的月考成绩呢?等下拿来我看看。” 燕峰当下:“啊?” 阮竹:“嗯?” 燕峰:“好……好的。” 这场架分明就是阮嫣然最先打起来。 可阮竹却一上来就怪罪燕峰。 这明晃晃的偏颇。 众人可能没反应过来。 但燕峰却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他咬着牙。 心中默默记下。 阮竹见此,当下眼里闪过满意。 她故作轻松的拍手:“这就对了嘛。” “不打不相识。” “阮嫣然新来学校的学生嘛,打你两下你就忍着,你说说你一个待了这么久的老生怎么也跟着打的那么起劲。” “人家好歹可是医师协会李会长的徒弟。” “你什么身份啊?怎么也敢跟着人家怼的?” 她说话明明是在安慰燕峰。 可就是有些不太动听。 明里暗里的好像是藏着刀子。 阮嫣然只是听到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刹那间。 她“噌”的一下子抬头,眼神直勾勾的幽幽的盯着阮竹。 阮竹见此笑眯眯的又是温柔着一张脸回看。 待诸位同学发现阮竹对阮嫣然是一副如此友好的态度以后,众人心中又是满满当当的羡慕。 真好啊。 这阮竹老师对阮嫣然可是真好啊。 早上被阮嫣然那般骂了,这会儿还维护着阮嫣然呢。 这阮竹老师…… 怎么就这么温柔呢。 众人都快感动的哭了。 而阮竹见此,心中知道效果达到。 更是招呼着众人赶紧温柔的进入教室里上课。 等到这些人一个一个被阮竹洗脑一般的进去后。 阮竹这才与剩下的阮嫣然面面相觑,互相对视。 阮嫣然咬牙切齿:“阮竹,你又在装什么蒜?!” 阮竹眨巴眨巴眼睛,迷茫又无辜:“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我只是在心疼你罢了。” “你还不许我心疼自己的亲妹妹了吗?” 她微笑着。 温柔,善良,大方,惹人爱。 直接就是当初阮嫣然的另一个翻版。 那阮嫣然听此,当下那是心中对于阮竹火冒三丈!! 而阮竹?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真正的发现了这装白莲花其中的好处后。 阮竹简单的学会了一个方针。 质疑阮嫣然,理解阮嫣然,学会阮嫣然,超越阮嫣然。 谁会不喜欢只是表演一下就能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尤其是在特别的时刻。 她眨眨眼,冲着阮嫣然又是温柔的笑。 那阮嫣然见此当下:“………” 第327章 可不是省油的灯。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不不。 这还只是开始。 待众人进入教室里。 阮竹对阮嫣然投来一抹笑意盈盈的脸。 “我是你们新的医学科老师。” “想必你们早上在开早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甲字班流动大,学生们你来我往的,我又是刚来。” “对于你们对于医学科这门了解多少,我当然是不熟悉的。” “所以最好的方式自然是要通过试卷和成绩来知道你们。” “我想你们是没异议的吧?” 她眼神温柔,笑起来大方端庄。 看着同学们的时候,语气也是那样的好。 同学们当下还能说出一个“不”字吗? 他们只是苦笑着一张脸,哭哈哈道:“没异议,自然没异议。” 因此。 阮竹教书育人生涯的第一天。 来到京都大学里的第一天。 正式入职教授学生的第一天。 她就直接找来了往年比较典型的医学案例作为参考,然后打印出来了一套卷子,当场交给了众人开始考试。 这一点。 对于其他人来说。 那可都是没想到的。 对于校长来说。 那可更是有些惊喜。 他闪着亮亮的眼睛,闻言有些惊喜惊讶的问着自己的助理:“她才第一天第一堂课,也不介绍自己,就直接让大家开始考试了?” 助理推了推眼角的眼镜:“是这样的校长。” 校长:“没有学生闹?” 校长:“那几个富家子弟公主们,我记得当初那蒋兰老师等人刚来的时候,那可是被这些富家子弟们好一顿收拾吧?” 校长:“那个时候,这蒋兰老师还是温柔的对着她们说话呢。结果还不是被收拾了?” 校长:“阮竹呢?他们没有给阮竹闹吗?” 助理闻言也是有些奇怪惊奇,但最后仍然是继续恭敬的回道:“没有。” 校长:“那……” 校长:“没有学生闹,总有老师闹吧?” 阮竹一上来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这些老师们各个心高气傲,竟然一声不吭? 他问出话来。 那助理眼神睿智又像是在看傻子。 “中午蒋兰老师的事情闹成了那样。” 傻子才会当面跟阮竹对着闹呢! 那蒋兰老师可是直接被阮竹吓得都尿了好嘛! 助理这话一说。 校长自己也觉得好笑。 手中的毛笔字完成了最后一笔。 一副写的入木三分,英姿飒爽的字体就直接完成在纸上。 他抬起来,轻轻的一吹。 那助理见此果断上前夸这字写的好看。 校长挥挥手,谦虚的笑笑。 随后这又才朝着助理笑眯眯的似乎是有些欣赏道:“看着吧,这个小姑娘啊。” “可不是省油的灯。” “……” …… 校长那边对于阮竹的见解如何,阮竹丝毫不知道。 但是对于眼前这些人考试之后的试卷成绩,她倒是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整个医学科的甲字班目前一共有六十三人。 去掉阮嫣然燕峰这些医师协会的人,再去掉之前围着一群的这些富家子弟公主们。 真正算下来,凭借自己实力进来甲字班的竟然才只剩下来了十三个人。 她拿着笔在那些试卷上批批改改。 等到后面统计完所有的数据后。 她的眉头果然一皱。 这京都大学里的水,还真是深的很。 难怪校长这个老狐狸要千里迢迢的把她请来。 回头不多要点工资都对不起她自己。 她心中唉的一声叹口气。 下一秒。 手中的空白纸上,就开始不断的跳进去一个又一个的字符。 等到她忙完,已经是当天下午放学。 她看着那些资料,满意的点点头。 挨个挨个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之后。 这才趁着夜色刚起然后悄然回家。 与此同时。 等她走后的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里。 五六个身穿名牌,穿着富贵,浑身气质出众的男男女女们打开办公室的门进来。 “叶子,咱们真的要这么干啊?” “这个新来的阮竹老师看起来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咱们这么做,也太惹火了吧?” “这可是校长带过来的新贵啊。” “风头无限啊!” 这人说话明显还是有些畏畏缩缩,旁边的几个人们听着有赞同的,当然也就有不服的。 当下是冷冷的“呵呵”了两声,语气里嘲讽和玩味十足:“我说你承认自己胆小就行了。” “说这么多话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新来的老师怎么了?是校长欣赏的新贵怎么了?” “之前蒋兰那个老大妈被你们收拾的时候,你们不也笑的挺开心的吗?” “怕什么?” “之前还说她也是校长的新贵呢,还不是一样?” “真是怂包!” 这人骂骂咧咧。 明显看之前这个人说话有些不服,怼的那是一个直接。 这最开始的那人一听当下自然是有些不服气。 “嘿,你怎么说话的?” “我这是小心谨慎,你懂个屁?” “最近家里各个都谨慎对待,说是什么京都里要有大变化。” “我可是被我家老爷子捏着耳朵叮嘱过了,让我别闹出事来。” “合着别告诉我,你们这群吊儿郎当的混蛋一个一个的没被你们家老爷子捏着耳朵骂?” 一个月后,宗家老爷子的生日宴。 虽说往年也不是没举办过。 可今年就是怪异的很。 在座的几个富家子弟公主们那是被自家老爷子捏着耳朵骂了好久。 说是不要随便去招惹最近的哪些小年轻。 无论男女,只要是二十几岁的,那最好都闪开。 当然最重要的一条是还得保密。 这信息一出来。 也就这几个人经常搁一块儿玩才这样探讨一下。 对外虽说不吭声。 可这会儿既然都说出来了,那肯定是“呵呵呵”的嘲讽的很:“嘿,你们还真别说,我家老爷子也这么说。” “真是服了。” “让我遇见什么不一样的那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让我一天天的别惹事,别去招惹。” “玛德。” “我天天都遇见的是这个年纪的人。” “摆明了直接说让我不要惹事好了呗。” 他双手一摊。 当下还有些无奈。 跟着几人的身后在阮竹的办公室里东翻翻西翻翻。 第328章 耶律。 旁边的其他人听见,也是有些“嗯嗯嗯嗯”的点头赞同。 见到这样。 那其中最先说话的那人又再次问道:“所以我们真的要继续干?” 他这话问了出来。 自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问话也跟着一起停下来了动作。 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向那一直靠坐在阮竹的椅子上,双手抱怀,长腿耷拉在阮竹的办公桌上,随后双眼闭着休息的一个男生身上。 这个男生长的极帅。 闭着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像是一柄弯弯的扇子。 在这个普遍都还比较落后并不开放的年代里。 他左边的耳朵上竟然还打着两个耳洞,挂着银色的耳钉。 整张脸五官格外精致,棱角分明,皮肤更是毫无瑕疵,看起来就像是上帝的宠儿。 宽松的黑色名牌卫衣,衬托的他的肤色更是洁白无瑕。 他很白,骨相也很美。 是真正的京都大学里数一数二的校草。 迷恋他的女生们,可以从校内排到校外。 而他的家世也更是显赫。 几乎可以说是和宗家有些不相上下。 但。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人此刻坐在阮竹的座椅上,听着大家对他的最后询问。 “叶子,真的干?” 在众人的最后一次询问下。 只见这男人慢慢的睁开眼来,那一双湛蓝色的瞳孔风华绝代,静静的展现出自己的纯粹清澈。 围观的几个人又是“嘶……”的一声呼吸一滞。 尽管从小到大都已经看惯了这副面容。 但每当一些特殊时候,他总是会让这些人感到一惊。 与此同时,又会在心里对他默默嫉妒。 玛德。 这狗东西怎么长的这么帅! 还让不让人活了? 随后再一看看自己。 当下就显得有几分暗色。 而这时。 在众人想着的瞬间里。 这个被叫做“叶子”的男人先是微微蹙眉,对于“叶子”这个称呼有些不喜。 “别叫我叶子。” 他微唇轻启,嗓音性感低沉,是那种天生的低音炮,带着一点与少年感面容不符合的魅力。 众人的耳朵顿感一阵沉醉。 下意识的“昂昂昂昂”的敷衍后。 “所以叶子,我们还干吗?” 耶律:“……” 他伸出手来在桌子上轻轻敲打,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像是天神赐下的艺术品。 脑海中直直的浮现出阮竹的身影。 早晨的第一缕曙光,在少女的背后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眩晕,少女的气质落落大方,笑容又完美。 那穿着一身职业装的曼妙身姿,以及那一头长发。 在光芒下,犹如女神一般,笑得又是那样的温柔。 他熬夜了一整晚都快睁不开的眼睛在那一刻好像是被心脏狠狠扑捉。 再是离不开半分。 等到少女终于来班上给他们考试时。 若是按照往日,他肯定第一时间带领这些人撂挑子不干。 可面对少女,他没办法拒绝。 他默默的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 虽是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可快速跳动的心脏像是小鹿一样砰砰乱撞。 等到少女要开始给他们拿试卷测评考试时。 他的小弟们都在朝着他眼神示意让他带头。 可他却无动于衷。 丝毫没有反应。 他怎么能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坏孩子。 他乖乖的坐在座椅上。 生平第一次期望自己的颜值能够吸引来阮竹的视线。 可讲台上那些人的测评试卷好像比他的颜值更重要。 他心中瞬间憋气。 只觉得这些人的试卷真烦。 所以…… 他要把这些人的测评试卷全都毁掉! 全部! 尽管他知道这个行为,真是幼稚。 但! 他就是要做! 这会儿这几个小弟还在问他,他回过神来头也不抬:“干。” 小弟们得令,纷纷继续寻找,等到拿到那些人试卷时,他直接上前让这些人把试卷撕了个粉碎。 随后这才慢慢吞吞的起身,像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大佬一般双手插兜酷酷的离开。 …… 而翌日。 一早。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升起的时候。 阮竹来到办公室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抿着唇,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蒋兰来报复。 可当她绕了一圈到了蒋兰那层的教学楼办公室里后。 面对着蒋兰那看着她就闪躲的眼睛。 以及旁边那叫做梅子老师的惊恐。 还有旁边那些老师们对于她的慌张惊悚。 阮竹当下就直接排除了这种可能。 她下意识的无言。 一转身直接离开了这一层教学楼。 等再回到办公室里时。 只见只有那些试卷被撕得个粉碎,而有关于她的其他东西却是完好无损。 刹那间。 她的心中划过了一个念头。 一转身,拿着教科书笑意盈盈的朝着教室里走去。 …… 昨儿个是测评试卷考试。 今儿个众人这才刚坐到座位上没有两分钟。 就见这新来的阮竹阮老师直接带着他们这群人来到了操场上。 众人面面相觑,人都快麻了。 “为什么要来操场?我人都快傻了。” “这位新来的阮老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呜呜呜呜呜,这该不会要整死我吧?” “我靠,我真的我也人傻了,上体育课?不会吧?这可才早上八点啊。” “新老师精力这么好?” “不是,叶子那群人怎么也没个动作的啊?” “……” 这群人围在一起懒懒散散的窃窃私语。 即便是被阮竹赶到了操场上,那也是三个两个的聚在一块儿聊着天,一点纪律都没有。 当然。 更重要的是。 除了讨论这些外。 好似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朝着那边的树下窃窃私语。 “他怎么也来了?” “还来这么早?” “开学两个月,简直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这位哪次来学校不都是下午快要上课了才来?” “或者除了他哥哥送他过来。” “但是他哥哥也就一个月送一次,昨天不就已经是送过了?” “谁知道呢。” “真是一天天奇奇怪怪的。” “我感觉这几天的事情都是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件一件,全都怪异的不行。” “不是,你们还有空讨论这个啊?” “你们看看那新来的阮老师那笑眯眯的脸!” 第329章 一群小菜鸡们。 一个合格的医学生不仅得有丰富的知识来面对各种突发的紧急情况。 同样也得有好的健康身体来面对各种紧急奔跑。 尤其是在各种意外场景之下需要的疲劳奔跑,以及与时间赛跑的艰苦奋战。 因此。 对于甲字班的六十三个医学生来说。 健康的体质,同样是阮竹考核的重点。 她手上拿着纸笔表格,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懒懒散散的一堆人。 在众人不解且各自都还在持续八卦的情况下。 她的一声哨子吹的那叫一个急促以及刺耳。 “嘘~” “集合!” 她大喊一声。 众人捂着耳朵,有些不为所动。 “集合!集合!集合!” 她又是大喊了三声。 这些人还是不动弹。 人群中的阮嫣然见此,脸上闪过得意洋洋和快乐。 但下一秒,她就快乐不起来了。 只见少女“嘘!嘘!嘘!!”的不带停歇的吹出急促而有刺耳的短哨。 那声音一声两声还能忍受。 但当频率增高,而声音又是那般难听刺耳时,所有人的眉头都是紧皱。 “死了,死了,我要死了,别吹了别吹了。” “集合,集合,你们倒是快点集合啊,啊啊啊啊啊,这刺耳魔音,杀了我算了。”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这新来的阮老师,根本就不是善茬!” “不是,你们快看,我没眼花吧?那是耶律?他这么积极?” “……我敲?他疯了?” 今日穿着白色卫衣的耶律少年感十足,双手插兜酷酷的上前,身姿高挑修长笔直,黑色碎发下那湛蓝色的深情瞳孔格外流光溢彩,白色的皮肤在太阳金灿灿的光芒下照耀,像是在发光。 直勾勾的站在阮竹的面前时,直接挡住了阮竹前面的光芒。 那一瞬间。 似乎是天神下凡,笼罩世人。 阮竹低着头写字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少年,眉目紧蹙。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似乎是有一万年之久。 耶律心脏“咚咚咚”的持续加速跳动。 但很快。 阮竹拿着笔的手朝着后方一指,面无表情的沉声道:“给我回到队伍里。” “站好队形。” 没组织,没纪律。 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花瓶! 她心中低低的骂了一句。 接着再低下头来继续登记。 徒留下今日特地做了一个发型的耶律。 他脸色沉默又带着一丝被如此忽略之后的不甘和怒火。 即便是听到阮竹让他回归队伍的声音,他也没有动弹。 拿出自己天然的低音炮嗓音准备再是吸引起阮竹的注意力时。 只见那少女竟然又“嘘!嘘!!嘘!!!!”的连吹三声短哨。 “集合!集合!都快点给我集合!!不要磨磨唧唧的像个软蛋!!” 她扯起嗓子大吼。 朝着众人那是毫不客气的辱骂。 刹那间。 耶律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停滞。 但下一秒。 少女的眼神就放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更觉得自己像个煞笔。 “不是让你归队了?” “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 “傻了吧唧的。” 少女嘀嘀咕咕的小声质疑声,以及最后评定下来的最终结果声。 耶律当下就有些被气笑了。 他冷着一张脸臭臭的“呵”了一声。 然后转身就气冲冲的走到了队伍里的最后方。 从头到尾余光就一直在阮竹的身上没停留过。 只要阮竹说一个后悔的字,耶律就能停留下来,为了她。 可阮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不仅不知道,她还自心底里嫌弃这一群都是菜鸡。 她说着话,强行把这一堆人聚集起来,强行让这一堆懒懒散散的就像是没了骨头的软蛋站在了同一个队伍里,并且还保持着合理整齐划一的队形。 她当下欣慰又嫌弃的撇眉。 “教室里坐久了,自己一个一个的都还能走路吗?” “瞧瞧你。” 她一手捏着其中一个女孩子的手腕:“细胳膊细腿,吃饭了吗?” 女孩子与阮竹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面面相觑,随后沉默无声却震耳欲聋似有声:“吃……吃了吧?” 阮竹:“嗤……” 女孩子:“……” 接着她又走到男孩子面前,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 因此她没有上手。 但是却是直接让一群男生做俯卧撑。 趴下去的那一瞬间。 还未等阮竹开数第一个,就已经有人忍不住的倒了下去。 众人见此,眉心一跳。 再是抬头看向阮竹。 果然。 阮竹又是“嗤……”了一声。 明晃晃的嘲讽和嗤之以鼻看不起。 这一幕对于眼前的众人来说那可真是太挑衅了。 可偏偏这点挑衅还没完。 只因为阮竹当着这些男生们的面直勾勾的骂出了一句话来:“一群软弱无力的小菜鸡们。” “辣鸡。” 众人霎时:“????” 屈辱。 太屈辱了! 众人对此那是相当不服气。 当下就要和阮竹理论。 谁知道眼睁睁的看着阮竹在操场上单手拉着杠杆做了五十个引体向上。 这对她来说,好像还是拉伸放松? 只因为她一边做的时候,另一只手还捂着嘴唇打了一声哈欠。 与此同时。 她的面色更是红润有光泽,一点流汗或者青筋暴起狰狞的迹象都没有。 随意的就像是起床伸了个懒腰一般。 刹那间。 这群之前感到屈辱而怒气冲冲的人,沉默了三秒之后,闭嘴了。 一怒之下,狠狠的怒了一下。 阮竹惹到了他们,就像是惹到了一群棉花。 他们试图挣扎过。 但做完这个挣扎的动作后,又默默无声的闭上了嘴。 而这个时候,阮竹见此,眼里闪过几丝笑意。 眼见这群少年少女们沉默无声,她装模作样的双手抱怀,掏了掏耳朵,然后一手做喇叭状似的耳朝大家:“不好意思,我刚刚耳朵有点不太好。” “你们是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 “没有。” 沉默是今天的康桥。 众人哪里还敢再说半点。 阮竹见此,脸上闪过满意。 随后大手一挥,直指操场上的跑道:“很好,没异议就行。” “那就去热身一下然后跑步吧。” “小菜鸡们今天的任务可是五公里喔~~” 第330章 反抗队。 五公里。 呵呵。 对于一批整天呆在学校里不运动,一到周末就睡胡吃海喝,以及动不动就去逃课打游戏或者逛街的富家子弟公主们来说。 这种五公里的跑步。 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而对于这些依着拍须遛马来靠着燕峰和阮嫣然的小弟们来说,那就更是要死了。 大家都是嘴皮子功夫。 谁一天天的真正学习和锻炼啊。 这一下下。 这不是明显要整死他们吗? 所以。 在众人“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中。 唯有阮嫣然竟然还算这里面最好的那个。 毕竟好歹也是出自于七里村。 就算再怎么掩饰。 可这身体素质还是在那里,一时之间便显得厉害多了。 众人见此,眼神里都有些若有所思。 看着阮嫣然的时候,那股子感觉更是越发的增长。 直到阮竹当着众人的面对于阮嫣然大为赞赏,并且狠狠夸了一番之后。 那高高扬起头颅骄傲着的阮嫣然终于惹来了众人眼里的一丝丝记恨。 阮竹见此。 眼眸里的暗光一闪而过。 嘴角微勾,微微上扬一角。 带着些许的邪恶和痞气。 但扫过众人的记恨还是不够太明显时。 她又挨个挨个的抓着一个一个骂:“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看看你跑的速度和距离。” “再看看人家阮嫣然。” “人家比你瘦,比你还看起来弱小,人家怎么就能跑,而你不行?” “你怎么回事?” 这话说出来,可以说是最惨烈的打击而不为过。 众人直接破防了。 破防的瞬间还倒是把阮嫣然也给恨上了。 阮竹见此。 满意点头。 吩咐阮嫣然在旁边休息后,自己则又手动的把旁边人的训练时间和内容加了上去。 待到引得旁边同学们的各个惨叫之后。 她竟然捧着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西瓜,直接全部给了阮嫣然吃。 如今已经是深秋。 穿着薄外套确实是还有些凉意。 但正午的太阳一晒,人还是暖呼呼的懒洋洋的。 而众人这会儿在如此的环境下各个那是跑出了一身热汗。 又口渴又干巴又觉得热的时候。 眼睛看见旁边的人竟然在吃西瓜? 那香甜的散发着甜香味的西瓜只是咬上一口就显得鲜嫩多汁。 那甜甜的汁水在口中流过时,更是让自己整个人都觉得酥爽。 众人见着哪一个不是吞咽了一波口水,随后更觉得这跑步之路艰难? 而阮竹见此,心中知晓效果达成。 再是根据每个人的状态详细的记录了一番数据之后,这才故意又在他们眼前秀了秀这西瓜,这才让他们离开。 …… 而这一幕。 对于别的学生们来说,有啥好处不好处的暂且不说。 反正当天校长想去学校旁边的水果店里买西瓜吃的时候,那是一个都没买到。 当时他还煞有其事的询问了一番。 待得知这西瓜全被医学科甲字班的学生们买走之后,他还小小的惊诧了一下。 等回到学校里再细问时。 得嘞。 这群家伙们,以后苦头是有的吃了。 果不其然。 当天上午这些学生们吃的西瓜。 当天中午这群人就恨不得住在卫生间里。 一个一个拉的人都快虚脱。 连同那耶律也是。 苍白着脸色,大口喘气。 而这个时候。 整个班级里唯一一个健康的阮嫣然,又这般齐刷刷的进入了众人的眼中。 等到众人积攒的怒火彻底爆发时。 只见那阮嫣然被这群人团团围住在一起:“阮竹老师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你也姓阮,你两什么关系?她是你姐姐?” “说啊,你说啊,她凭什么对你这么好?对我们这么凶?” “就是!就是!” “这两天能把我折腾死了。” “我肚子上的肉都下去了不少。” 这人说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 可还是有人笑出声调侃:“得了吧,你那下去就下去吧,你也不看看你之前醉生梦死,酒醉迷人的生活,你那肚子外一圈一圈的游泳圈,下去了还能健康点。” 都是一群富家公子哥。 平时玩乐享受的各个体虚。 这两天虽然折腾的厉害。 人倒是精神了一大截。 连带着之前那些个细胳膊细腿感觉捏一下就要骨折的小姑娘这会儿竟然也开了口:“唉,你们别说。” “虽然你们是瘦下去了。” “但是我好像是健康壮实了不少,这两天吃饭都要干好几碗。” 她说话的语气都没了之前的气若游丝。 显得中气十足。 一看起来就十分明朗健康。 之前苍白无力的脸色,如今看起来都红润有光泽。 这样一说。 大家也都在看着自己的变化。 几天的时间里。 多多少少的竟然都有变化了不少。 但无一例外竟然好像都在变好。 众人刹那间面面相觑,互相对视只剩下满脑子的“牛批”二字。 但这其中还是有不服气的居多。 “行了,行了,少扯这些。” “我可告诉你们,我是忍受不了那个老妖婆半点了。” “我要反抗!”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谁加入我?谁要来??” “天天这样折腾人,我回家躺床上胳膊腿都是酸的。” “我来学校里是来镀金,是来拿学历,可不是被这老妖婆当牲口练!” “你们自己看,你们谁来和我一样反抗??!” 她大吼一声。 也是摆明了要闹的决心。 众人很多没有开口。 不是不想开。 主要是太累。 等到众人缓解好累意后,果然。 当下就有几个也不服气的跟着要反抗。 这些人气势汹汹的聚集在一起。 竟然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反抗队!” 阮竹站在窗外偷听到这个的时候差点都快笑出声来。 她呲着个大牙,笑得乐呵呵的。 眼神里划过狐狸一般的狡黠目光。 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怎么收拾自己。 于是。 在又是几天后的一个早晨。 阮竹拿着课本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走廊里。 望风的学生一见,那是“蹭蹭蹭”的赶紧往教室里跑。 “来了,来了,老妖婆来了。” “快快快,快藏起来。” 这人悄声的大喊。 一群反抗的学生们严阵以待。 等到阮竹推开门的那刻。 “啪嗒!”一声! 第331章 闹剧。 门框上放着的一整盒墨水倾斜而下。 那黑乎乎的倒在人的身上,脸上,从上而下,能直接裹满人的全身。 别说是擦了,洗都不好洗。 众人眼里笑意盈盈,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均是阮竹被整之后的惨叫画面。 然而。 没有。 墨水倾倒之下。 阮竹早已打起来了一把伞。 不仅没有沾染到阮竹半分。 那墨水顺着伞的边沿下来,直接流到了离得近的学生们身上。 刹那间。 这些学生们反倒是发出“啊啊啊啊啊”的惨叫。 阮竹听闻,笑嘻嘻的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哎呀,哎呀,这怎么还有墨水呢?” “哎呀,没事吧?染黑成这样没事吧?” 她语气是玩味和调侃。 听得出来是满满当当的幸灾乐祸。 偏偏因为“惊吓”手中的伞转动不止。 那本来还残存在上面的墨水,因为这个动作直接喷的前面的学生们身上全都是! 那黑乎乎的墨水点子这有一个,那有一个,一转眼,前排的那一堆人就成了一个一个的黑娃娃。 众人心中憋屈万分。 一边抹着墨水一边都要哭出声来。 偏偏阮竹还在那“哎呀哎呀”似的故意调侃。 “没事吧?没事吧?你们真的没事吧?” 众人:“……” 一计不成,后面还有无数计! 不急! 前排被墨水染黑的学生们强行呲着个牙露出笑容:“没事的,老师,我们还好,您快上课吧。” 被墨水染黑的脸色下。 牙齿倒是显得格外的白。 阮竹听闻,看着这一个一个白乎乎的牙齿,继续笑眯眯的火上浇油:“哎呦,你们快谢谢这墨水,给你们弄的这牙齿倒还挺白。” 那学生们霎时之间捏着拳:“emm…………” 但这仅仅只是阮竹进门后的第一个来自于学生们的反抗。 下一个。 当她跟随着诸位学生们期待的眼光,而站在讲台上,结果从讲台下的柜门里跑出来一只滑溜溜黏糊糊的蛇之后。 她承认她确实是小瞧了这些人。 那蛇信子“嘶嘶嘶……”的吐着。 朝着她发出攻击似的警告。 诸位学生见此,当下“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老师,你这昨儿个干了啥啊?这蛇其他人不找,倒是上赶着找你来?难不成找你回家和它生个蛇娃娃吗?” “哈哈哈哈哈哈,蛇娃娃,蛇娃娃。” “老师,你这吃得消吗?” “老师,你怕不怕啊?” “老师,别怂啊!上!上了他!” “……” 这些学生们一口一个粗言秽语。 明明都才二十来岁的人,和阮竹差不多的年纪,此刻竟然这样轻浮。 尤其是那几个富家子弟们。 之前纸醉金迷各个玩的是格外体虚。 这会儿见到这里。 那语气以及脸上的猥琐都快显出实质来。 阮竹见此。 心中瞬间阴冷了一瞬。 等到这些人笑够嘲弄够后。 她这才直直的当着众人上前。 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下一秒就直接伸手摸上了那大蛇的头。 众人见此,心中陡然“咯噔”一下,只觉得十分怪异。 但人群里还是有没脑子的在那里大吼:“快看!快看!挨上了!” “要生出一个蛇娃娃咯!!” “现场就要弄蛇娃娃出来吗?” “哎呦哎呦哎呦~~~” “……” 这人吼的那叫一个高兴。 又是拍桌,又是疯狂朝着阮竹吹口哨。 像是深怕众人不理解一样。 他还刻意做出某种恶心下流的动作,来引起周围人的瞩目和视线。 阮竹见此,依旧温柔着笑眯眯着一张脸。 只是那眼里的阴冷阴狠是越来越明显。 她温柔着嗓音点点头:“是,是要生蛇娃娃。” 说到这里。 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 那男的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直接插话开口,“看见没,看见没,她承认了,她承认了!哈哈哈哈哈!” 他就像是急于表现自己的人一般。 拍着桌子“哈哈哈”的大笑,还冲着旁边的人大吼。 这幅姿态,这副模样。 只是瞬间就让周围的同学们感到一阵不适。 她们只是想整治整治眼前的阮竹阮老师。 但可没想要搞出这种恶心的话来。 尤其是他刚刚自以为自己帅气的动作,其实这会儿众人的感觉里都只剩下了“被冒犯”三字。 有旁边的人脸色难看的试图拽拽他的衣袖:“别说了,别说了。” 却被他直接一手挥开。 “滚滚滚!!!你算哪根葱??!” “别烦我!!” “人家自己都承认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臭彪子,滚!” 他开口骂骂咧咧。 毫无尊重人的意思。 这话一出,拽他衣袖的人也是生气的不行。 索性转过头就不打算理会。 而这个男生呢见此。 虽然兴致好像被扫了一点,但一转头见到阮竹的脸时,顿时所有的猥琐又全都踊跃了上来。 抓着阮竹就是一顿吼叫。 不仅如此。 他还跑到阮竹的正前面,伸出手指来指着阮竹以及阮竹手中的蛇“哈哈哈哈”的猥琐恶心的笑。 活脱脱的像个疯子一般。 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阮竹的眼神里是怎样的刺骨寒冰。 等到他终于笑够笑累了时。 全班的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堪。 尤其是之前那些商量着要准备戏弄阮竹的学生们。 他们没法描述自己对阮竹的感情。 恨吗? 那肯定是恨的。 这么几天里,阮竹对于他们就像是牲口一般,天天不是按着他们操练,就是逼着他们考试看书。 一天天的谁回家不是一顿“嗷嗷嗷嗷”的嚎。 当然除了阮嫣然。 可就是因为这个除了,所以让他们更恨! 但这种恨又绝不是像现在这个男生一般,做出这种没礼貌的行为。 甚至于让他们自己都有些想痛揍这人。 他们各个捏着拳,脸色同样不善。 看起来似乎是比阮竹还要愤怒。 而阮竹呢,见此眼里总算是闪过了一丝丝欣慰。 但欣慰归欣慰。 她抚摸着蛇头的动作却是慢慢停了下来。 然后朝着那边的男生温柔的笑道:“这蛇娃娃嘛,当然要生,只不过嘛……那要看这蛇娃娃喜欢的人是谁不是?” 第332章 臭婊子? 这话一出。 众人的眉目之间全部闪过了疑惑不解。 偏偏那男人还“嗷嗷嗷嗷”的大吼大叫大笑。 “喜欢谁?不就是喜欢你吗?” “都蹭蹭蹭你的手了,还表现不出来它的喜欢吗?” “这蛇娃娃今儿个不直接生出来,这得多辜负它的喜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仿佛是说到了好玩的事情。 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还抓着旁边的人,又是拍桌又是拍人。 对于阮竹的侮辱性极强。 阮竹见此,似是点头的“嗯嗯”了两声。 下一秒。 在众人都准备直接起身揍人的时刻。 只见那大蛇吐着蛇信子“嘶嘶嘶……”的从阮竹的身边直接离开。 那滑溜溜的,充满着粘液的大蛇从阮竹的手中直起身子抬起头来,环绕了整个教室一圈后,竟然是直接朝着那男生前进了过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越滑越近。 那细细的一长条,在教室里来回摆动。 那滑滑的湿湿的粘液更是在地上留下格外醒目的痕迹。 那男生本来还弯着腰“哈哈哈哈”的拍桌大笑。 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下来。 他的瞳孔迅速放大,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又像是有些惊恐。 眼看着那大蛇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瞅着只还有一步之遥。 他顿时“啊啊啊啊啊”的大叫着后退。 “滚啊!滚啊!你个畜牲滚啊!!” “我踏马让你去咬那个臭婊子!” “你跑过来干嘛?” “信不信我踏马打死你??!” “滚啊!滚啊!快给老子滚啊!” “离老子远点!!!” 他挥动着手臂,不断向后方退去。 可他本来就在教室的后方。 只是退了几步就已经无路可退。 惊恐恐惧之下他直接一脚踏上了桌椅,紧紧的贴在了墙上。 而旁边同学的课本更是被他当做武器一样冲着大蛇不停挥舞。 可这很明显就是无用功。 一次两次的挥舞或许会让大蛇停留下来。 可这三次四次的挥舞反而让大蛇更有了攻击力。 它顺着那男生踩踏的桌椅直直的滑了上去。 像是浑身都长着小勾子一样,在男生的攻势之下也无动于衷。 周围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全都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惊恐。 更甚至有胆小的竟然是直接“啊……”的一声吓昏了过去。 阮竹笑眯眯的双手抱怀,见到这场景,她甚是淡定,甚至想笑。 她甚至悠哉悠哉的从某个学生的衣服兜里抓出来一包零食。 然后慢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那学生见此,敢怒不敢言,一怒之下狠狠的怒了一下。 被阮竹带的这几天时间里。 从来没有被老师发现过的他爱藏零食的小毛病,倒是被阮竹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 她还不允许他多吃! 可恶! 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 他还不知道不能多吃吗? 他……emmm……不能。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眼前! 随着那大蛇的越来越靠近。 那男生终于是忍受不住心理的恐惧一般,“呜呜呜呜呜呜”的大哭出声来。 当然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求饶。 他反而是冲着众人还有阮竹破口大骂。 “贱人!婊子!快把你这臭蛇给老子扔开!!” “你们他妈都干什么呢?都来帮忙啊?!!” “快帮老子把这臭蛇给弄死!” “给它剁掉!” “老子要把它剁成八百块!!” “你们上啊!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傻了?” “草他妈的,你们……” “……” 他大吼着,骂的是极其难听。 诸位同学们连带阮竹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拽出来挨个挨个骂了一顿。 众人本来心中就有气。 见到这一幕。 那更是心中各个憋着怒火。 救人? 呵呵。 这些人冷笑着,没有一个人上手! 眼见他还不知悔改。 甚至还如此嚣张肆无忌惮。 甚至还搬出来了自己的父母。 “你们知道我爸是胡天刚吗?” “小心我让我爸搞的你们一个一个倾家荡产!” “什么臭煞笔老师!” “等下我就让我爸给校长打电话,让他辞退你!” “狗比贱人玩意儿!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 他骂的像是来了气势。 越骂那是越厉害。 眼看着大蛇就站在桌角旁边没有动弹。 他好像是来了底气。 来了一种阮竹不可能伤害他,也不敢伤害他的底气。 他可是学生! 阮竹可是老师! 他爸可是胡天刚! 得罪了他?呵呵呵,他能让他爸直接辞退她! 这样一想。 他就更加有恃无恐。 见到阮竹的时候,那些猥琐下流的话开始说的更过分了起来。 他平日里就是在各大ktv酒吧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因此什么样的脏话,什么样恶心的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骂的更脏。 阮竹见此。 眉头紧蹙。 想也知道这样的人不到最后不死心。 她再是挥挥手。 那男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全身动弹不得。 周围的空气好像在冲着他挤压。 他的嗓子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咳咳咳”的猛猛咳嗽几声,却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试图求饶,求救。 可根本没有一点点作用。 他憋的青筋暴起,甚至是脸色通红。 而他试图跳下桌椅,试图冲着周围人求救,试着朝外奔跑。 可更是不行。 他的手脚全都不能动弹。 他心里一瞬间升起巨大的恐慌,不安,慌张。 这种全身都只能被人支配,自己掌控不了一分的感觉让他感觉窒息。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那大蛇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无能。 之前一直不动弹的蛇身子,这一刻竟然“嘶嘶嘶……”的滑动了起来。 从他的脚下开始。 直接钻进了他的裤腿里。 刹那间。 他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一层。 汗毛直竖。 冷汗连连。 后背心更是一阵一阵的豆大汗珠滚落。 腿上那黏糊糊的湿湿滑滑的触感,以及那蛇信子“嘶嘶嘶……”的声响,就像是在他的心弦上弹跳。 他“啊啊啊啊啊啊……”的试图尖叫。 他的眼泪“唰唰唰”的直流。 他面色狰狞扭曲,憋的全身好似要爆开。 可偏偏四周的空气挤压着他,像是要把他直接抽压挤压成一个干尸。 第333章 没鸡毛用。 错了。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阮竹真的敢! 这大蛇也是真的敢! 即便他爸是胡天刚,阮竹也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人都要昏晕过去。 可该死的,竟然是一点都昏晕不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虽然擦不到也动作不了。 可就是断断续续的流出来,眼泪鼻涕混合一起搞的十分邋遢。 围观的本来站在他旁边的同学们见此,那是当下被恶心的瞬间后退了不少。 “我真是服了,平常也没见到他这样啊。” “卧槽,真够恶心。” “受不了受不了。” “虽然但是,啊啊啊啊啊啊确实是很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大蛇都爬进他裤子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一个接一个的讨论。 大部分的人都向后退着捂着唇八卦。 小部分稍微正义一点的,心中自然是想解救这个男生的。 可这男生之前说的话实在是未免太过于令人作呕被冒犯。 因此。 心里的那一点正义,稍显过后又被那股被冒犯感生生的压了下去。 这也就导致等那男生吓得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想要看谁在救他时,满教室看过去才发现竟然空无一人。 刹那间。 他本就因为害怕恐慌而导致的心脏暂停,这一刻就像是那被冰冻之后的沙子一般,轻轻一锤就碎的体无完肤。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这股恐慌就像是一张无形之中的大网,大网从天而降紧紧的缠绕着他,如丝一般,越是挣扎越是紧,随后在他的注视下,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被这张大网拽进那无尽的深渊下。 进入那被恶魔紧紧包围笼罩的深渊里。 刹那间。 他浑身的汗水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那般,湿漉漉的连带着外面的灰色外套都直接被侵湿成了黑色。 而到这个时候。 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积攒的力气,朝着阮竹的方向高声大喊:“救……命……” “救……命!” 这一声,是他用了所有的力量喊出来的。 他以为自己喊的肯定很大声。 甚至称得上是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可事实上。 众人只看见他的嘴唇小幅度的微微的动了一下。 然后发出“桀桀桀……”的声响。 这一声音,离得远的自然是听不见。 离得近的呢,听见是听见了,可是更觉得眼前的人过分。 说话都不会好好说话吗?! 这些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丝厌恶。 反之亦然的便是对于阮竹的愧疚。 她们不该想着整治阮竹的。 她们这些纨绔子弟,平时因为不学无术,整天玩乐,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都被人看不起。 包括之前的甲字班老师们。 那些人就如同蒋兰那般。 心中忌惮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 表面在他们面前阿谀奉承,对他们夸赞的天花乱坠。 可实际上呢。 那蒋兰老师刚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和其他老师们一起在背地里偷偷说他们的不好。 说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就是一个一个没脑子的低等生物。 教他们,呵呵,就跟教三四岁的小娃娃一般。 说点好话就能糊弄过去。 因此。 那蒋兰从来没有真心带过他们。 更没有像阮竹这般。 虽然是表面看起来整天折磨他们,操练他们。 可实际上众人都知道阮竹手里有一沓自己做的表格资料。 那资料一共有六十三个小节。 每个小节都是独立的一个人的名字。 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每个人的长处,短处,以及改善方案还有一些小癖好小毛病,小性格。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 阮竹就能做出来这个。 足以说明阮竹这个人对于学生们究竟有多上心。 众人们此刻脑子里只要想到这个。 对于阮竹那便是一阵一阵的喜欢。 当然。 这里面自然是不包括阮嫣然的。 因为阮竹六十三人的资料表格里。 其他人的改善方案阮竹都写出来了。 唯有阮嫣然的那一页。 阮竹写着四个大字。 “没鸡毛用。” 这四个字。 众人看着,虽有疑惑,但是结合到阮竹对于阮嫣然的平日里的“疼爱”。 因此。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阮竹是不屑于改正她。 都只认为阮竹是觉得阮嫣然好到不用改正。 因此。 这引起了不少人心里对于阮嫣然的记恨。 这记恨日积月累的积攒,就待到后面有一天统统爆发。 然而在这之前,众人虽说没什么动作,可嫌弃那也确实是不少就是了。 当然。 这一点对于阮嫣然来说,那绝对是心中充满着满满当当的怒火和愤怒。 别人不懂阮竹的意思。 难道她阮嫣然还不懂吗? 这阮竹分明是说她没鸡毛用呢! 可她把气的不轻! 可偏偏她还不能解释。 毕竟说出去……谁信呢? 当然…… 话再扯回来。 眼下这男生朝着阮竹大喊的“救命”,众人没有一个人知晓。 然而一直抱怀看戏的阮竹却是知道个真切。 她笑眯眯的。 挥挥手。 解除了那男生脖颈旁边的内气挤压。 刹那间。 那男生便突然又嚎又哭又叫的大喊出声来。 “老师呜呜呜呜呜,我错了呜呜呜,求求了,老师,呜呜呜呜,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对不起老师,我鬼迷心窍,我乱说话,我有病……” “老师,老师你快让这大蛇走吧呜呜呜呜呜,老师……” “呜呜呜救命啊,老师,老师对不起救命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 因为阮竹只解开了脖颈旁边的内气挤压。 因此他当下就能呼吸能开口说话了。 可他的四肢却还被挤压的格外牢固。 稳稳当当的依着墙靠着,摆出一副极其复杂的姿态。 偏偏此时那大蛇从裤腿之间滑动,一路向上,刚好来到了他的脖颈下巴旁。 他才仅仅只是一开口说话,那大蛇就从他的下巴处伸出一个脑袋来,吐着蛇信子瞳孔放大直勾勾的像是盯着猎物一般深邃的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那冰凉湿湿滑滑黏黏糊糊的触感。 那直勾勾的独属于冷血动物才有的眼神。 就那般与他贴在一块儿。 刹那间。 第334章 好兄弟,一辈子! 他的双眼猛翻。 只感觉自己的裤裆处突然传来一阵汹涌澎湃的热意,随后混合着透过窗户吹来的秋风,刹那间,一阵发凉。 与此同时。 一股尿骚味直直的也传到了每个人的鼻尖。 当下就有人神色突变。 还未说出一句话来。 只见那男生眼看着大蛇的蛇信子与自己的舌头紧密相连,而自己的嘴巴被大蛇粘糊上时。 他的脑海中最后一丝丝清晰的意识终于消失不见。 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声尖叫一声。 然后两眼一黑,再是没了意识。 而这一幕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短。 前前后后也就只有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众人的阻拦还有尖叫甚至连诧异都还没来得及完成。 就只剩下了眼前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男生。 等到众人直愣愣的看着。 大概静静的过了似有两分钟之久。 整个教室里终于传来了第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刺耳的魔音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吃掉大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啊!” “快快快,打120啊。” “快找保安快找老师。” “这有大蛇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他吓尿了。” “还吓晕了!” “……” 众人叽叽喳喳。 闹成一团,各个像是没头的苍蝇。 这本来是他们想方设法抓来整治阮竹的大蛇。 这一刻竟然反噬到了自己同学的身上。 还是以这种惊悚的方式。 所有人惊魂未定,尖叫连连。 而在众人的尖叫下。 那本就昏晕过去的男生,嘴还大张开。 那大蛇见此,已经是整个大头都塞了进去,那黏糊糊的粘液只是眨眼之间就在男生的嘴里塞满了一堆。 而那大蛇的尾巴则在男生晕倒的身子上来回甩动。 看起来又是惊悚又是恐怖。 整个现场虽然没有一滴血,甚至就连大蛇都没有咬人。 可就是显得诡异恐怖,直接给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甚至此后的数年里,但凡有人遇见和蛇有关的东西或者是蛇,都会情不自禁的记起这一幕,然后打一个重重的寒颤! 而此刻。 在众人东奔西跑闹腾的鸡飞狗跳之中。 唯有阮竹一人,眼里有着得逞的笑意。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她慢吞吞的吃完最后一口零食。 优雅的擦了擦手。 在众人都疯了的时候。 她朝着那大蛇轻轻的一挥。 只见那大蛇僵硬了几秒。 似乎是有些反抗。 但这股反抗很明显在阮竹的面前溃不成军。 只是几秒钟。 它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众人的注视下,赶在保安带人来前离开。 而那朝着阮竹一直不断叫嚣吼叫的男生,也更是在众人惊慌失措之后才被拖拖拉拉的打了120送去了医院。 等到尘埃落定。 医院的车开走。 校长擦着额头的汗水,看了看满脸无辜的阮竹,以及全都带着满脸愧疚的学生们。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学生们在胡闹。 都是学生们在乱搞。 认真算起来。 阮竹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可校长和阮竹两个人那绝对是道行一样的人精。 都是千年的狐狸! 谁还不懂谁啊? 他抿了抿唇,冲着阮竹欲言又止,眼里的意味深长那是格外明显。 当下就准备说点啥时。 岂料阮竹见此,眼里一眯,竟是提前当着全班学生们的面反而把罪往自己身上揽。 “对不起校长!” “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 “他们年少不懂事。” “才会做出这种想要害我的事来。” “我是他们的老师,虽然才只是教授了几天,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没把他们教好。” “您要是怪罪,就怪罪我吧!” “我替他们承担责任!” 这一声声,那是一个义薄云天。 这一声声,把罪责全部往自己身上揽下。 这甲字班的学生们谁看见不得心里感动? 义气。 清澈的学生们,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 阮竹此举。 无异于是直接从老师的阵营跳到了他们学生的阵营里。 这一刻。 所有的隔阂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对阮竹浓浓的兄弟情。 “好兄弟!” “一辈子!” 有那性情中人,共情带入感强烈一点的那是直接大吼一声然后站了出来。 “校长!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干的!和阮老师无关。” “您要罚,就罚我吧!” “还有我,这件事我也干了,您也罚我吧。” “还有我,我也干了。” “我也是,我也干了。” “还有我……” “……” 一个一个年轻鲜活的面孔从座位上不断站起身来。 随着一声一声的大吼,站起来的人那是越来越多。 既然阮竹身为一个老师都有如此的义气。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行?! 这般想着。 大家那是越来越轰轰烈烈的起身。 一眨眼。 几乎是整个甲字班的学生们都站了起来。 当然了。 在这里面阮嫣然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坐的稳稳当当,双手抱怀,冷笑连连。 开玩笑。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机会能够看阮竹的笑话。 她凭什么还要去救她承担这份责任? 因此她坐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丝毫没有顾及到旁人的眼神。 而这一幕。 此刻虽然没人在说,可却都记在了心里,一点一点的就像是在往杯子里倒水一般,就等着溢出。 当然。 眼下这自然不是重点。 重点自然是这甲字班的学生们全都站了出来。 这在历届的甲字班历史里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奇迹。 毕竟之前的甲字班人员浮动大,每一个人都是彼此的竞争对手。 谁都藏着掖着,深怕别人学习到自己的半分技能。 因此这样的环境下。 谁会真的和人家做朋友啊? 上个厕所那可都是互相卷着的。 所以这一刻校长才觉得诧异,才觉得惊讶。 当然。 惊讶过后便是更多的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些学生们。 看看。 都看看。 阮竹这个小狐狸都快把这些同学们给忽悠成什么样了。 这才第几天? 就从争锋相对的师生关系,升级成了同战友。 校长抿抿唇,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给力啊。 不给力啊。 他撇撇嘴瞅着阮竹,眼里的“啧啧啧”都快溢出来。 而那阮竹则面色淡定稳如老狗。 没有半点被校长“啧啧啧”到的迹象。 好像就是什么都不懂一般的单纯老师。 那校长见此当下又是意味深长。 看着吧。 这些傻孩子们迟早要被阮竹卖了还得帮她数钱! 第335章 阮嫣然不交作业。 而此刻。 他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开口要去罚阮竹的。 无论阮竹的想法和做法如何。 这件事终归带头开始的是这些学生们。 他面色严肃,沉默着脸。 先是“哼”的冷哼一声,随后道:“这大蛇果真是你们自己带来的?” “那个男生更是亲自去抓的大蛇?” 他声色俱厉,气势极凶。 学生们此刻都被“义气”二字冲昏了头脑。 一个一个站在教室里,根本就不屑于去撒谎。 “对!就是我们!我们组团合伙商量的去抓蛇。” “对!大蛇就是他抓的!” “但是我们也跟着一块儿帮忙了。” “对!就是!” “……” 这些学生们此刻都还是如此的清澈。 一个一个站出来承认错误的同时,却还不忘记把罪责往自己的身上揽下。 那校长抿了抿唇,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阮竹。 似乎在说这小子,有一套。 随后这才捂着唇又是装模作样的“咳咳咳”的咳嗽了几声。 然后冲着这些学生们道:“既然你们都说了是你们自己带头的,那么这件事情,我得罚你们,你们有异议吗?” 他故作冷漠,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严肃的模样。 众人听闻齐刷刷的摇头,随后大声喊道:“无异议!” 校长当下:“好好好。” 这么多年来,能遇见这么懂事的学生,真是他的欣慰。 …… 这件事情。 说到底确实是有些太恶劣。 性质极坏。 因此校长思索一番,确实也是给了那些个参与进来的人挨个挨个一顿处罚或者写保证书。 等到彻底把这件事情解决。 校长又是看了阮竹一眼,无声的暗示以后这才离开。 而阮竹呢,则表现的就更加无辜了。 她眨巴眨巴眼眸。 看着这些学生们。 因为刚刚的“义气”事件,这些学生们看着她的眼睛都是锃锃发亮。 她挥挥手,笑眯眯的。 眼神里一个一个扫过这六十几个人,无声的佩服了众人。 等到除了阮嫣然之外的这六十几个人依次接到了阮竹点赞的眼神后。 这些人对于阮竹的崇拜和喜欢那就更是上了一层楼。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自然便是阮竹身体里不断充盈的“信仰”之力。 这股信仰之力来自于学生们对于阮竹的喜欢。 更来自于学生们对于阮竹的崇拜和“义气”。 都是一群清澈的有着朝气的少男少女们。 因此这股信仰之力的力量很强。 基本上是可以算作以一抵二。 这对于阮竹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她感受到身体里充盈的内气后,当下乐得呲着个大牙差点笑出了声。 空间里的小兽当然也感觉到了。 它生存在这镯子空间里。 这镯子又是阮竹随身佩戴,被阮竹温养。 因此只要阮竹越好,它便也能越好。 只是这一小会儿它感受着浑身暖洋洋的充盈感,一抬头看见阮竹还是觉得有些小小的沉默。 “没出息。” 它骂了一句。 “就这点信仰之力你就呲着个大牙笑成这样?” “没出息!” 它又骂了一句。 这下倒是真的惹得阮竹沉默了。 她沉默着,好半响后突然抬眸神色幽幽:“那你也没有。” 小兽:“……” …… 这件事情解决完,甲字班的学生们除了阮嫣然外就没有一个是不服阮竹的。 大家都很听阮竹的话。 而阮竹为了这批学生们自然也是尽职尽力的做好。 因此。 在氛围一片祥和其乐融融的感觉中,唯一凸出来的那个阮嫣然就显得格外有些不对劲了。 “阮嫣然,你又没写作业?” “你这周第几次了?” “你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你就算是阮老师的妹妹,也不能总仗着这点关系来一遍又一遍的放肆吧?” “我真的是服了!!” 被阮竹临时选出来的小班长站在阮嫣然的桌前。 双手抱着厚厚的一沓作业,显然是来自于班级里的其他学生们。 而在这之中。 唯独没有阮嫣然。 那小班长不耐烦的说完,一看阮嫣然那无所谓的脸。 当下就更是生气。 一股怒火直接从胸腔里喷发出来,声音吼的极大:“我跟你说话呢!” “阮嫣然你是不是有病啊?” “燕峰都能交作业,你凭什么不交?” “不是你这种自私自利一点都不为班集体着想的人,你凭什么还在甲字班啊?” “你有病吧?”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不交作业,面对阮竹老师询问的都是我啊?!” “卧槽,我真他妈醉了!!” “你踏马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小班长越说火气就越大。 越说就越气。 一看阮嫣然那副无所谓的嘴脸。 有心控制住的火气就像是那火山喷发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 因此这声音吼的那就是一个惊天动地泣鬼神。 周围的同学们在这声音下,下意识的就安静了下来。 各个放下手中的纸和笔,然后转头默默无声的看着阮嫣然与小班长。 各自的眼里当然是各自若有所思。 但无一例外对于阮嫣然都是皱起了眉头。 而阮嫣然对此自然是毫无察觉。 她从抽屉里掏出一瓶指甲油。 这是宗家宗鸿产业里的众多店铺之一里的产品。 据说是从国外进口。 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亮片混合着油胶涂在手指甲上,整个手指甲都亮晶晶的,手上更是闪闪发光。 她慢条斯理的拧开盖子。 先是看了怒火中的小班长一眼。 轻飘飘的。 好似有一种不屑一顾感。 随后低下头一边开始染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无所谓道:“小班长您急什么啊?” “我没说不交啊。” 她慢慢悠悠的。 显然很不放在心上。 小班长听见这话顿时气的冷“呵”一声。 “既然如此你倒是交啊!” “你墨迹什么?!” 她叉着腰,对于阮嫣然直接没有好脸色。 那阮嫣然见此嘴里“哼哼哼”的哼着歌。 就是一股不紧不慢。 在众人的眼中看出来着实是气。 等到众人都快忍不住时,等到那小班长都差点被气哭时。 只见阮嫣然又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大哥大。 这个东西可是稀罕物。 第336章 我亲爱的未婚妻~~ 众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 更有那心思想的深一点的暗自思索。 “这阮嫣然竟然如此受宗家喜爱?” “连这种稀罕物都舍得给她弄来?” 众人心中暗暗斟酌。 对于阮嫣然的身份自然是要更加重新审视一圈。 阮嫣然余光挨个挨个扫过。 眼神里自然同样划过一丝丝的得瑟得意。 骄傲着脸洋洋得意的直接打通另一边的电话道:“我的作业写完了吗?” 对面那边的人可能是回复了什么不好的话。 阮嫣然的脸色顿时狰狞了一下。 “蠢货!” “现在就写!” “限你十分钟的时间给我送上来!” 说完她快速挂断。 转身冲着小班长道:“十分钟后就给你交过来。” 说完她又低着头弄着自己的指甲油。 仿佛自己的手指比那劳什子作业还要重要一般。 那小班长见此,虽然知道等下就能有作业可收。 可心中却是更加不顺。 她们是甲字班。 即便之前有些不学无术,有些乱糟糟的。 可经过阮竹一改造,眼下谁不是潜心学习? 见到阮嫣然这种到现在霸占着资源都还不知道悔改努力改正的,那可真是各个心里憋着气。 想到这里。 众人中那口快心直的就直接喊出了声:“你都在甲字班读书了?作业还要别人帮你代写?” “不是吧,考试的时候你难不成还得要别人帮你考?” “宗家这是给你了多少底气?这么放肆?” 他们调侃似的阴阳怪气嘲讽。 那阮嫣然听闻抬起头来“呵呵”了两声:“关你屁事?” “写作业?也就你们这群家里没权没势的才舔巴巴的上赶着写作业,在阮竹那个臭婊子面前讨好。” “像我们这种,呵呵,不写怎么滴?” “你看校长敢开我吗?” “呵呵。” 她“哼”了一声,对于众人皆是不屑一顾。 宗家。 她背靠的可是宗家。 上面那一位的本家。 谁敢说一句宗家的不是啊? 她撇撇嘴。 在这些人气呼呼的眼光中美滋滋的扭着腰出门。 只是一想到宗鸿的面容和那股子温柔气息,她心跳就一阵一阵的加速,咚咚咚的跳的极快。 她的身心全都在宗鸿,以及一个月后宗家老爷子的生日会上。 谁还管作业啊? 来京都大学一圈,本质上就是镀个金罢了,谁在乎?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都走出好远了还冲着刚刚班级里的那群人骂出“晦气”二字来。 正是“呸”了一口,准备光明正大的出校出去玩时。 却又见那校门口突然停下来一辆令她胆颤心惊甚至格外熟悉的车! 她的脚步瞬间凝固,站在原地好似不能动弹。 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前方,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诡异和复杂。 等到车上的人穿的一副人模狗样的下来时。 她更是恐慌的差点满头冒汗。 她下意识的就想跑。 刚转身只迈出一个步伐。 身后的男人摘下了墨镜,并朝着她喊了一声:“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未婚妻?” 刹那间。 阮嫣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喉咙之间极为干涩,慢慢吞吞的转回身来,看着那道离她越来越近装的道貌岸然的身影。 她磕磕巴巴的极为艰难的叫道:“………沈…沈舟。” …… 被阮嫣然侮辱一番。 又被阮嫣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骂阮竹是臭婊子。 等阮嫣然迅速离开众人反应过来之后那直接是一个一个气的拍桌大骂。 “cao!反应慢了,玛德那个煞笔竟然骂我们阮竹老师?!” “我倒是反应过来了,可光靠我自己一个人我可是惹不起宗家。” “玛德怕什么,咱们还有叶子在。” “实在不行让叶子带头抗!” 众人吼着起哄,眼神齐刷刷直勾勾的盯着被叫做叶子的男人。 耶律埋头苦读,试图在阮竹面前要让阮竹对他刮目相看的头一抬。 倒确实是没有推脱。 “你们想干什么就干。” “老子兜着。” 说完这话。 他又是继续埋头学习。 但周围人的欢呼雀跃却是实打实的。 能和宗家对抗,唯有耶律背后的家族。 之前不敢动手,那是因为没有耶律兜底。 这会儿耶律都开了金口了,众人那可是一个一个爽嗨了。 只是一眨眼间。 这新仇加旧怨,这一个一个计划就直接涌上了大家的头脑。 就等着偷偷摸摸的在阮嫣然背后搞事呢。 而这一切。 阮嫣然一无所知。 当然。 阮竹就更是。 学生们的学习态度已经转变过来。 对于每个人的计划她都已经做好了备注,只待这些学生们按照计划一步一步来。 然后再隔一段时间检验检验成果,随后再重新制定每个人的专属计划。 就这么按部就班来就行。 步骤其实很简单。 主要是上心。 而阮竹?本就上心的很,因此她对于这个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真正此刻让她忧愁的则是那一个月后必须拿出来的四十三万。 准确来说。 现在只剩下了二十天。 当初签约时就按的是签约的那天开始算时间。 后来她回了一趟镇子上因为陆子迪和李阳打架的事她耽误了几天。 回来后因为要整治这些学生们,她又是耽误了这几天。 几天几天这样随便一加。 乖乖。 就跟做梦似的。 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她拿着纸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小郑那边,不知道邓粮到底有没有给汇报,她都回来京都好几天了,邓粮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更是也没有护肤品被送到京都来。 而关于她自己这边的选址才更是焦灼。 她这些时日里自然也是没闲着。 走访了四周所有繁华热闹的地段。 唯有之前前不久去的那条京都大学附近的街道人流量最大,且生意最爆火。 可这样的店铺但凡老板不是个傻子,那都是不可能直接转让给阮竹的。 尤其是阮竹现在手里根本没多少钱的情况下。 所以想到这里。 她就脑袋瓜一阵一阵的抽。 写写画画终究是还没想出来办法时。 这外面的放学铃声竟然是响起来了。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的起身。 不行! 她还得再去多多调查。 这般想着。 等她在外面溜达了一大圈,随后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时,夜色已经是幽黑幽黑。 她习惯性的开门,习惯性的关门,习惯性的锁门。 习惯性的拿着门右边立着的一根长棍做防身武器。 可这次明明她平日里一摸就能摸到的长棍她却是死活都没摸着。 刹那间。 她的心中瞬时“咯噔”了一下。 后背处好似有人呼吸的热风冲着她的脖颈间吹来。 一阵一阵的。 毛骨悚然! 她脑子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有人!” 有人进来了! 第337章 百年陈醋坛子被打翻。 她惊呼一声。 体内的内气迅速燃烧。 因为结合了班级里同学们的信仰之力。 因此她的内气所带的杀伤力就更加危险。 一个转身,直直的就朝着背后黑乎乎的人影直接踢了过去。 刹那间。 对面直接痛的“嗯哼”了一声。 随后就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小祖宗,你是要踢死我吗?” 仅仅只是一周的时间不见。 阮竹的力气就已经大的可怕。 反应速度更是迅捷。 绕是陆彦哲在部队里多年,刚刚这一下虽说是反应了过来,可也没彻底离开,深深的侧着接下来了这一脚。 然而即便只是擦着自己的腰踹了过来。 那股疼痛却也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疼的人直抽抽,一直不停的吸气呼气。 陆彦哲甚至不敢想。 倘若刚刚那一脚自己反应没及时。 只怕阮竹踹过来自己能当场去世。 他额头和后背上是一阵一阵的冷汗。 显得有几分沉默。 而那黑暗中终于反应过来的阮竹更是瞬时愧疚了起来。 “彦哲?” “是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家里来小偷了呢。” “怎么样?疼不疼?” “难受不难受?” 显然对于自己的内气到底有多厉害,阮竹心里是清楚的。 她急匆匆的赶紧上前。 借着月光双手抹黑似的赶紧去找人。 那陆彦哲这会儿缓过了劲来。 黑暗中感受到了阮竹的动作立马喊住了她:“你别动。” “等我去开灯。” “黑乎乎的,别把自己磕着。” 他说着,一边朝着院子内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走去。 虽然只是第一次来。 但显然他的记忆力很好。 只是没个几步就一路顺畅的开了灯。 等院子里的黑暗被这暖黄的电灯驱赶的无影无踪时。 在那灯光之下的陆彦哲就完全显露了出来。 男人这段时间估计是太忙,俊朗的面容略微显得有些憔悴,胡茬太长时间没刮,远远看着都觉得有些犀利扎手,而那重重的黑眼圈更是显示着男人这段时间里肯定是没休息好。 阮竹只是看见这些的第一眼,她就已经差点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了。 她撇着嘴,极力的忍住自己心里的心疼还有微微湿润的眼眶里的泪珠。 在男人冲着她温柔一笑,慢慢悠悠的上前来把她轻轻的搂在怀中时。 阮竹彻底没控制住,哭腔着嗓音靠在他怀里道:“你怎么才来?” “吓死我了。” “你怎么也不提前说?还搞成这个样子?” “都吓死我了!” 她半是委屈半是心疼的抱怨。 一双手还直接锤在男人的胸口。 等到男人又是憋闷“嗯哼”的一声时,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眼里含着泪水,像只小鹿一般雾蒙蒙的抬头。 “你受伤了?” 她惊讶的问着。 因为身高距离,脑袋正好趴在男人的胸口处,哭着抱怨的时候还没感觉,一拳锤下去男人吃痛的“嗯哼”时,阮竹这才闻到一丝丝若有若现的血腥味。 这种味道对于平常人而言或许难发现。 但对于一个医师来说,太敏感。 她下意识的就要掀开男人胸前的衣服细看。 那陆彦哲见此当下拦住,笑嘻嘻的凑上前低着嗓音道:“一点点的小伤不严重。” “我忙完了就快速过来了。” “让你担心了对不对?” 火车上发生的事情,陆彦哲没说,但陆彦哲知道阮竹一定能猜出来。 那天火车上并不平静。 面对的人物各个都是穷凶极恶,手上多多少少沾过人命的。 这种情况下。 陆彦哲根本不敢与阮竹有多任何一点点的接触。 因为这些人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可能。 所以纵使是知道阮竹会误会,会委屈,会怒骂,甚至会大闹。 陆彦哲也做好了死活不认阮竹的准备。 甚至必要时刻还要对她十分凶狠和厌烦。 如此才能保下阮竹的命。 但很棒,他家的小祖宗很棒。 他伸出手来抬起阮竹的下巴。 暖黄色的灯光下,小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皙又柔嫩,因为小小的埋在他怀里哭了一下,所以脸蛋因为通气不顺畅还有些红红的,发丝虽显得几分凌乱可更有一种美感。 他家的小姑娘啊。 真的很好。 真的很令人心疼,令人爱。 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一腔的柔情似水一般倾斜而出。 低下头两人互相对视的刹那,他便直接率先亲吻了下去。 这一刻。 纵使一个是身心疲惫,满脸憔悴,在外充满着生命上的不安。 一个是即便被无数人刁难,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还没找回。 但。 在这一刻,这一瞬间。 相拥在一起的那刻。 两个人就成为了彼此最温暖的港湾。 而“家”的含义,也在这一刻忽然慢慢的有了它自己的理解。 即便外面狂风暴雨,生死漂泊,但只要有你,就有家。 …… 两人虽是一周左右的时间没见。 但彼此之间出现的这么多事,就好像是隔了很漫长的一段岁月。 因此这会儿两人好不容易见面,自然是小小的温存了一下。 等到两个人情绪平复下来稳定后。 阮竹这才冲着陆彦哲道:“我都还没给你说过我的地址。” “上次回家你也不在,你怎么找到我的?” 还是这大晚上。 她抬起眸来,疑惑的很。 岂料陆彦哲冲着她露出一抹很玩味的笑:“谁不知道京都大学里出来了一个新的甲字班老师?” “传说啊这老师凶得很。” “第一天就把别的老师按在地上摩擦。” “第二天就直接把甲字班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们按着摩擦。” “主打一个路边路过的狗都要被踹两脚。” “这样有名的稍微有心打听就什么信息都能出来了。” “据说哦……” “这新老师年轻貌美,身姿高挑,迷人的很哦~~” 他最开始说的时候还是玩味调侃。 说到阮竹按着人摩擦的时候他还是开心的。 可当他说到年轻貌美时,他就已经浑身是一股浓浓的醋味。 就跟那百年陈醋坛子被打翻了一般。 酸的人都快面色扭曲了。 第338章 老?呵呵。 阮竹看着看着就很是想笑。 当然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笑出了声来。 等到男人的脸色越发沉默扭曲时,阮竹终于停下来,直接上前亲了亲男人的额头。 “咋滴?老醋坛子打翻了?” 陆彦哲:“……老?” 呵呵。 “确实没有你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学生郎们年轻。” 说完这话来。 他还装的很无意的模样,抬起头来东张西望,就是不和阮竹的脸对视。 阮竹见此猛翻一个白眼。 直接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打完的刹那,她就立马反应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忘记了,疼不疼?” 刚刚有灯光她想看,男人始终不愿意。 回到屋子里,男人更是不让她开灯。 这会儿虽说靠着月色,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的一个轮廓。 但男人死活不愿意脱掉上衣。 阮竹便也不能知道那伤口到底是如何。 这会儿她一巴掌下去男人虽然没吭声。 但阮竹向来知道这男人的性子。 当下也不等男人说自己疼不疼。 直接就上手作势要掀开男人的衣裳。 霎时。 陆彦哲急道:“别掀,别掀,就是小伤。” 他的语气越急,就代表伤口越严重。 夜色里。 阮竹黑沉沉着眸子,连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的脸这会儿都已经严肃了下来。 她停下了手。 安静的一言不发。 空气寂静。 不说任何话,也不做任何动作,一动不动的就像是小玩偶。 那陆彦哲见此,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恍然间,就想起来了上次他和小姑娘一起在外被阮嫣然雇佣来的人而砍伤到腿部的事情。 那一次小姑娘也是发了好大的火。 而他们俩更是做了一个约定。 可这次…… 他…… 他竟然明知故犯了…… 霎时。 他立马有些焦急了起来。 匆匆忙忙的坐起身,试图去把小姑娘搂中怀中。 本以为小姑娘会抵抗。 然而她却温顺的如同小羔羊。 这样的反应不仅没有安抚到他,倒是更让他慌乱了起来。 他“我我我……”的支支吾吾了好几声。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时。 阮竹终究是看着男人焦急的脸色而心软了。 她“哎……”了一声无奈的叹口气。 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慰上男人的脸颊。 陆彦哲嗓音带着一丝丝的低沉和着急:“你……你别生气好吗?” 这一刻。 他委屈巴巴的像是一只小狗。 阮竹当下更是没了脾气。 她轻轻的捧着男人的脸,黑暗中,就连声音都带着深情和温柔:“我不生气。” “只是下次还有这种事,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好吗?” 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即便是知道陆彦哲的初衷是为了让阮竹不要担心。 但殊不知这样的举动更让人惶恐。 她轻声询问。 陆彦哲当下也是知道自己的错。 他点点头“嗯嗯”了一声。 这下也不需要阮竹说,已经是自己撩开了自己的上衣。 阮竹见到这里,赶紧去床前把灯打开。 光芒照射下来的那一秒。 男人上半身错综复杂的血色伤痕,混带着那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紫色淤青。 直接让阮竹的眼眶里瞬间通红通红。 她步履蹒跚的上前。 伸出手来,像是触碰着易碎品,唯恐自己一个大力就让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而四分五裂。 “怎么……怎么会这样?” 即便是被药擦过,看起来仍旧是鲜血淋漓。 那些淤青都已经不是那种浅浅淡淡的青色,而是乌紫色。 阮竹不敢相信这得是多大的力量。 甚至不敢相信陆彦哲到底是被什么厉害的人殴打成这样。 她语气颤抖的轻声询问。 声音都不敢放大一般。 陆彦哲见此,先是心疼爱护的摸了摸阮竹的头。 下一秒便笑嘻嘻道:“没事。” “你男人厉害着呢。” “这点小伤没几天就好了。” 他“嘿嘿嘿”的憨憨的笑几声。 显得格外不在意。 阮竹心中一阵一阵的柔情涌上来。 对于男人这副样子真是又心疼又气。 嘴上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了一阵。 可到底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歇。 找来屋子里常备的医药箱。 挨个挨个处理那伤口。 其中好几处皮肉都直接是从内往外翻开来。 明显就是被犹如匕首一样的利刃而划开。 说明男人肯定和歹徒进行过生与死之间的搏斗。 她越处理便越心惊。 越处理就越害怕。 等到最后都处理完,竟然已经是后半夜,都过去了几乎好几个小时。 因为有些伤口还要用针线缝针。 因此就更是显得麻烦。 当然也是幸亏阮竹现在内气在身。 不然要是她这样随便搞。 保不齐就会受到什么感染。 想到这里。 她就气的很:“你怎么不去医院看完伤再来?!” “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伤感染了会死?” 阮竹的质问是那样的生气。 陆彦哲听闻足足的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不能暴露我在京都的行踪,随时会被人发现,老婆……对不起。” 他腿受伤之前,就在部队里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甚至在部队里,有关于他的事迹都在被上面的人一点一点的刻意给他掩盖。 不让任何人探讨,试图让这些人忘记。 也就是他的腿受伤,办理了退休,部队里的人才放出来了一点点的小风声,但也仅限于只透露给上层或者熟悉的人。 因此。 这次他腿伤好了以后,再次与部队联系时,除了他的直属领导,几乎是谁都瞒着。 他的存在。 他的整个人,都会被部队里设为ssssss级私密档案。 他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在众人面前出现。 甚至或许这辈子都没人知道他所创立下来的丰功伟绩和那些所做出的贡献。 他顶着一身伤在大晚上来找阮竹,还是因为凌晨六点他就得必须离开。 至于到时候去哪,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来去匆匆的幽灵。 只在黑暗中出没,谁都不会察觉。 这一刻。 面对阮竹的质问。 他心里愧疚万分,甚至是沉默着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话来。 阮竹见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呢? 她抿了抿唇。 好半响后到底是没忍住抱着男人哭了声来。 第339章 三份。 “一定要继续这个职业吗?” 她哭着哭着,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抬起头来。 虽然是这么问着。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眼睛里的希冀。 陆彦哲沉默了一下。 低着头。 空气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好半响后,阮竹都以为男人不说话了。 谁知道他又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 刹那间。 她明白了。 她任由男人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最后把她牢牢地搂在怀中:“对不起……” 这是他此生的信仰。 或许不止此生。 为国家奋斗,为国家贡献。 即便这辈子他都得不到任何社会上的任何表面勋章。 但……他还是想做。 他虽沉默抱歉,对于阮竹有无限的歉意。 可他不能。 他“哎……”的叹了一口气,与阮竹对视一眼,亲亲的吻上阮竹的额头。 下一秒又把人继续搂在怀里,然后亲亲的敲打着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那样。 整个过程里阮竹一直都是静静的没说话。 等到外面的夜色是逐渐由黑暗转为灰暗,远处的水平面上慢慢的慢慢的开始变亮。 阮竹这才伸出手来抱着男人的腰。 内心里已经是原谅和心疼。 时间与他们而言太重要了。 阮竹甚至舍不得去浪费这一点点时间和他生气。 因为在两个人的心中。 比起生气,他们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而对于阮竹来说。 上一世倘若陆彦哲的腿没有受伤的话,他这样骄傲的人当然也会和这一世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此。 爱他,便要爱他的全部。 就如同他支持自己来京都大学教书一样。 她伸出食指直接挡在陆彦哲欲要说话的嘴上。 “嘘……” “我知道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她的眼里是深情,是温柔,亦是爱他。 而他呢,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般两人抱着一起慢慢悠悠的享受完片刻的宁静后。 眼看着时间快要到凌晨五点左右。 陆彦哲从枕头下方拿出一封信来。 “我虽然没有在你身边。” “但是因为我的职业特殊关系,你和爸妈还有子迪的一切动向,都会有专门的人监督报告。” “虽然有时候因为我正在做任务知道的恐怕慢了一些。” “但你们的一切我都关注着。” 说到这里。 他让阮竹把信封打开。 阮竹好奇的接过来,先是表面看了一圈:“这是?” 下一秒,她拆开的刹那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 陆彦哲:“一共三份。” “之前暑假里你和娘一起挖回来的那根百年野人参。” “我让你寄过信的一周后人家就已经回了过来。” “只不过那个人倒是还不知道我当时还没有从部队里退休,因此直接把信寄到了我部队里。” “当时我腿伤好以后和部队里联系时,才知道这件事。” “我原本想着直接让部队那边寄给你,可我又担心万一出什么差错,还是亲自拿给你比较好。” “所以这才拖到了现在。” 他拿出来那最上面那薄薄的一张纸。 两人打开灯,在光芒下细看,赫然是一张两万块钱的支票。 阮竹当下皱起了眉头:“百年野人参,就只值两万块钱吗?” 陆彦哲当下瞬时“嗤……”的笑出声来,“哈哈,你啊……” 他伸出手就是给了阮竹一个脑袋瓜蹦。 直接蹦的阮竹吃痛以后,他这才道:“这是定金。” “具体的价格要你到时候和他亲自谈。” “不过嘛我这个朋友可是富二代,有钱的很,你放心张口朝他要就是。” 他冲着阮竹“嘿嘿嘿”的一笑。 眼里全是得逞和偷笑。 阮竹见此“咦……”了一下,待从陆彦哲口中得知这人原来就在京都后,她这才倒是放心的点点头。 “如此说来,我这几天按他给的这个地址去找他谈谈价格?” 陆彦哲点点头:“对。” 这一下子阮竹倒是放心下来了不少。 定金都能给到两万块钱。 只怕这野百年人参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更何况当初放在她的空间里种植着一直到现在。 只怕这年份还有灵气品质都更是上乘。 想到这里。 对于二十天后给的那个老爷子四十三万她也有信心了不少。 因此她点点头还是开心的很。 而这个时候陆彦哲又开始说起来了第二件事:“子迪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 “我全知道了。” “老婆。” “你做的很棒。” 他伸出双手来握着阮竹的双手一顿拍拍。 但脸上却是带着一股冷冷的杀气。 “李阳虽然小,但是他霸凌我们家子迪这个事情是没法改变的,也没法被原谅过去。” “这一次是我们的子迪勇敢反抗,所以捅破了出来,让我们知道了,刚好请了家长解决。” “可若是我们子迪还像三个月前的时候那样敏感呢?” “只怕就算是李阳欺负到他成年,他都不敢吭一声,搞不好甚至自己都要憋出什么心理阴影来,尤其是像那种抑郁症。” “这就更加可怕了。” “因此,李阳要是伤好之后,他得亲自伺候我们子迪一两年才行。” “至于那个李阳的妈妈,我已经找了人,罪名加重一点,拖个三五年再出来不是问题。” “我也会找人好好在里面改造她!” 这个改造究竟是怎么改造,阮竹不知道。 但阮竹知道的一点就是陆彦哲说的没错。 只是对于李阳。 “他终归还是太小了。” “伺候子迪……” 说到这里。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以后就是无父无母的小孩,看似身边有亲戚,可终归是寄人篱下。 就看上次这些人对于李阳出钱都是你推我,我推你,虽然到最后还是学校承担了大部分。 但这些人脸上可是没有一个欢喜的。 当然阮竹知道这件事还是后来陆母写信过来说的。 所以这会儿别看陆彦哲这是在惩罚李阳。 实际上何尝不也是在拯救他。 一个从小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日后犯罪的几率才会更低。 阮竹这会儿反应过来后,她抿了抿唇,自然也是没多少意见。 主要是。 “……子迪那边怎么说?” “毕竟当初李阳可是带头霸凌子迪了。” 第340章 我懂,乖女孩我懂。 这样的问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彦哲听闻“嘿嘿”的笑了两声,一想到自己家里那个臭小子,他还真是又气又想笑。 最后满腔的情绪在心里转了几转然后道:“你啊,还别说。” “把李阳接到家里住,让他去家里伺候子迪,这还是子迪自己的主意呢。” 小孩子一天一个变化,快得很。 别看阮竹才只是一周左右没见过。 这小家伙就已经开始鬼精鬼精的了。 阮竹听到陆彦哲这样一说,还是有些瞪大了眼:“能行吗?” 陆彦哲挥挥手:“男孩子,行的很。” “有爸妈看着呢总归。” 他这般说着。 阮竹虽然心里嘀咕,可到底也勉强放下了心来。 上一世有没有这个被霸凌的事,阮竹还真是不知道。 她那个时候哦,一天天稀里糊涂的,脑子里就跟全是浆糊一样,都被蒙住了。 但是印象里陆子迪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极为阴沉阴郁,看起来病态的很。 可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上一世就能靠着自己度过去的难关。 这一世里有着自己和陆彦哲的宠爱,还有陆父陆母的溺爱,只怕也会很快度过去! 想到这里。 她彻底放心了下来。 然后转头看着陆彦哲说着第三件事。 “这第三件事啊。” “就和你有关了。” 他眼神意味深长,端的那是一个玩味。 直勾勾的看着阮竹,直接看的阮竹心里发毛。 好一会儿都在阮竹把自己最近犯过的错误挨个挨个数一遍,正想着自己究竟是不是犯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错以后。 这陆彦哲突然开口道:“那阮嫣然能与宗家扯上关系,我一直都不是很理解。” “虽然这些年我都在部队里,没怎么在七里村待。” “但阮父阮母的为人我还是一清二楚。” “两个人一辈子没出过城。” “各个游手好闲,爱赌牌,身边的都是穷亲戚,就没见过有什么富贵一点的亲戚,还是京都的。” “我一猜测这里面就大有文章。” “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抚摸着阮竹手上的镯子。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了这镯子。” “这镯子价格极其不菲。” “就是现在去买,也得个十几万。” “阮父阮母那两个对你如此糟糕,怎么可能会花十几万去给你买镯子?” “因此我回部队了以后,就立马向上面申请,对当年的事情做起了调查。” “媳妇儿,你知道的。” “我这样的职业,上面的都是很重视的。” “尤其是你作为我的妻子,就更是需要被调查,这一点,我希望你别生气。” 他说着,拿起阮竹的手就是在阮竹的手背上轻轻的一亲。 阮竹听的正是上劲。 闻言对这也不是很在意。 前世的后世里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个人一旦想从政,或者干个什么,上面的都会对他进行调查,简称政审。 所以对于这个阮竹接受的很。 她比较好奇一点的是:“所以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查出来了什么?” “我是谁?” “我又是谁的女儿?” 她一连串的询问,甚至不带停歇。 陆彦哲先是耐心的让阮竹深呼吸几口气之后,这才慢慢吞吞的直接丢下一个炸弹。 “阮嫣然冒充了你的身份去了宗家。” “然而事实上你才是宗老爷子唯一的女儿生下来的唯一一个外孙女。” “现任宗家家主,也就是宗鸿的爸爸,其实是你的亲生舅舅。” “而宗鸿……则是你的哥哥。” “准确来说是表哥。” “而现在最上面的那一位,其实是你真正的亲生父亲。” “至于你的母亲……当年洪水泛滥成灾,民不聊生,穷的连树根都吃不到,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本就难产,后来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因为那一年的水灾也离开了人世。” “而当初阮家阮父阮母之所以答应你的母亲养你,也是因为那个时候阮父阮母一直生不出小孩。” “眼看着阮老爷子天天朝着阮母骂,两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收养了你。” “岂料你就像是那天生带福气的人一样,自从把你养到家里后,那阮母几乎不间断的直接生下来了七个儿子一个女儿。” “因此。阮父阮母一边嫌弃你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对你又打又骂,还对你不喜欢。” “可一想到你能带来的福气,还有若是你在你也能帮着带孩子的好处,这阮父阮母便没把你丢掉赶走。” “至于这后来的你也知道了。” 他说完,阮竹听完。 然而脸上却已经又是湿漉漉的一片。 难怪阮嫣然一见到宗鸿就叫哥哥。 难怪阮嫣然屁颠屁颠的来到了京都。 难怪一直到前世死去,她也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这一刹那。 当事实真相从陆彦哲的嘴里说出来之后。 之前和京都大学校长在一块儿的时候的心里的所有猜测瞬间转化为了事实。 而她之前与宗鸿多次对视时心里产生的那股悸动,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了是为什么。 亲情。 即便是不曾相认但也浓于血脉中的亲情。 她心中五味杂陈,极其复杂,张着口呐呐的欲言又止。 一想到她苦苦哀求的母亲已经离世,她即便是活了两辈子也见不到亲生父母一面,她就感觉心里无法言说的难过,还有世事无常。 但另一方面,她又想到了那最上面的那一位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她手足无措的一会儿有些激动的想笑,一会儿又不停的流着泪,直直的看着陆彦哲干涩着嗓音无法言说。 岂料这一切都被陆彦哲看在心里。 他轻轻的摸着阮竹的头:“我懂,我懂,我都懂。” “乖女孩。” “我都懂。” 他轻轻的哄着人。 等到阮竹慢慢的平复下来情绪。 然后又才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暂时让我这上面的压了下来。” “还没直接通报到最上面。” “我还是想问问你自己的意见再决定。” “只是那阮嫣然霸占了你的位子,又多次对你痛下杀手,诬陷你。” “这个亏这个仇我们说什么都是不能忍必须报的。” “你觉得呢?” 第341章 身份清晰。 这件事情不用陆彦哲说,阮竹都已经是想好了要报仇的。 两世,阮嫣然都代替了自己的身份。 两世,她都知道真相,却不说出来一点信息。 上辈子到死,阮竹都那样凄惨。 她怎么可能不报? 她捏着拳,咬着牙,一股凶狠的样子道:“报!必须报!” “但时机还没到。” “还是要等等。” 之前京都大学校长说的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现在就直接说出来,保不齐阮嫣然要做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她之前两次进警局内都能被保释出来,档案虽然记录了,但一时之间再想把她弄进去,也没那么好弄。” “我想着,恐怕至少还是得先把医师协会的会长李会长拉下台了再说。” “这样即便是去扳倒阮嫣然,也才能完全无后顾之忧。” “否则把她好不容易送进去,结果一转眼又被医师协会的保释出来,未免也太浪费功夫了些。” 层层相护。 若是做不到一击必中。 那么前面的这些动作反而会成为打草惊蛇。 显然陆彦哲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有关于你的身份这个问题,我是暂时让我这边上面的人对最上面的那位保下密吗?”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可以算是违反上级了。 但上级不是没确切开口过要查询嘛。 再说了这件事最主要的还是阮竹本人。 所以还是得看阮竹本人的意思。 因此影响也不算是太大。 这会儿陆彦哲问出这话来,当然也主要是想保护阮竹。 “目前我在京都手无寸铁,远远比不上阮嫣然背靠医师协会和宗家。” “宗家倒是好弄。” “可这医师协会的势力,那可是不容小觑。” “我若是提前暴露,只怕有生命风险。” “我的个人建议也是先瞒着。” 前世她出车祸而死。 撞她的说是喝醉酒的,可这一世因为陆子迪的拐卖事件,她才知道那人是人贩子三哥。 这其中的关联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撞死她的也必然是阮嫣然指使! 如今她虽然有内气在身。 可她却多了许多的软肋。 她承担不起,或者是她不敢有一点意外来面对这些软肋的离去。 陆彦哲想到这里自然也是和阮竹一样的想法。 两夫妻暗暗点头,心中已经是做了相同的打算。 等两个人彻底商量好之后。 陆彦哲看了看外面的天和钟表上的时间。 眼看着快到他离去的时候。 他摸了摸阮竹的脸。 “当初我也是侥幸在京都这边的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认识了好几个好兄弟。” “那时候我的手上还有点闲钱。” “因此也是和这几个兄弟们一起合伙开了店。” “这几个兄弟退伍从部队里离开以后,这些店面就主要由他们自己掌控,但我做为当初出钱的那个还是成为了股东。” “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决策权。” “但每年的分红也是有不少。” “后来我得到那些分红后,自己又拿着这些分红陆陆续续的开了不少店。” “媳妇儿。” 说到这里。 他深情的望着阮竹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把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了你。” “那些白纸上写的那些就是我在京都的全部资产。” “你可以随意动用它,媳妇。” “我知道你在京都里想买一座四合院,还有四十三万的债没有给。” “若是你愿意的话,你拿着那些股份去店里,直接找他们老板要钱就好。” “这么多年我都没去拿过。” “现在估计已经是个天价数字。” “媳妇。” “这些钱能解决你的任何困境。” 他把绝大部分的时间还有自己都奉献给了国家。 因此面对阮竹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全是对于她的亏欠。 如果这些钱能解决阮竹的危机。 陆彦哲心中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此刻他一点一点的给阮竹讲解。 这个店在哪,店里的老板是谁。 哪些直接做成了公司,目前估计都快上市。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等他说完阮竹的眼睛都亮了。 救命啊! 谁懂啊! 她以为自己当年嫁了一个断腿的不能下地干活的男人。 谁知道原来背地里竟然还是个小金龟。 她的眼睛闪亮闪亮。 在陆彦哲的话语下喜滋滋的点头。 等到时间一到,陆彦哲要走时,她还觉得惊喜连连,然后“嗯嗯嗯”的点头。 这一番小财迷的模样,直接让男人都快气笑了。 “晚上见到我的时候可没见你眼睛亮成这样。” 阮竹抿了抿唇:“……怎么你个大醋坛子还要和钱争一下吗?” 说到这里她又摇头晃脑。 “或者说……” “老醋坛子?” 陆彦哲:“……” “我突然觉得时间还能再稍稍的延后那么一小时。” 阮竹:“???” 陆彦哲:“得让某人看看我究竟老没老。” 阮竹:“!!!” “滚。” …… 陆彦哲来去匆匆忙忙。 阮竹虽然心里不舍,可终究还是让人走了。 等他走后一看时间还早。 干脆就选择了继续睡觉。 可这才刚刚躺下一小会儿。 连眼睛都还没闭上睡着呢。 就听见自己的院门被人一直“咚咚咚”的敲。 阮竹这下赶紧穿戴好。 手里拿着根长棍,心里嘀咕着就站在了门后。 这才刚刚问出“谁啊?” 那外面人略微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竹姐是我。” “邓粮。” “大早上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那运送过来的货都等着呢。” “竹姐您先开开门。” 听着邓粮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一听就像是也熬了大夜的模样。 阮竹心中早就惦记着。 一听见这个赶紧开了门。 刹那间。 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看起来十分憔悴,看起来好像是熬了几个通宵的人出现在了阮竹的面前。 那本来缠绕在胳膊上的白色绷带这一刻都因为脏污看起来有些泛黄泛黑,更别说那裤腿上的泥渍还有那一看起来好几天没洗的油滋滋的头发和脸。 看起来就像是没好好收拾过一样。 这可与之前南方的形象简直大不相同。 阮竹一看都惊呆了。 “这怎么了是?咋成这个样子?” 第342章 货到了。 她匆匆忙忙的赶紧把人请进来。 一看邓粮汗哒哒的像是很渴很渴的模样。 赶紧去拿着茶壶过来给倒上了水。 岂料那邓粮根本等不及那小茶碗。 给阮竹说了一声“得罪了”,就直接抱着茶壶离着一段距离往自己嘴里灌。 “咕咚咕咚咕咚”硬是喝下了一整个小茶壶的水。 这才一手把自己脸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大声且急的说道:“这事我晚点给您说。” “您快去拿钥匙,或者您看看怎么规划。” “人家司机师傅还在外面等着卸货呢。” “赶紧先把货物卸载了再说。” 他匆匆的说完。 阮竹一听货物还在外面,当下也是赶紧往外走。 岂料刚踏出去一步,这邓粮就拽着阮竹的胳膊道:“竹姐,您在给我装一壶茶水吧。” “外面司机也一样渴着呢。” 这话你看看说的。 那叫一个……嘿! 阮竹又是无奈又是急,赶紧去屋内的暖水壶里往茶壶里倒了一整壶,然后干脆又拿了个大茶碗。 这才赶紧急匆匆的跟着邓粮出去。 走的路上阮竹还在问邓粮咋回事。 谁知道这才跟着邓粮从巷子口里出来绕到了路上后一看。 啧! 一辆超级超级超级大的大货车! 挂着南方的车牌。 这可简直是新鲜货! 围绕着车转一圈,只是预估一下这体积,这能拉的货物简直不少! 阮竹当下眼睛都看直了! “咋回事?” 这会儿阮竹也见到了。 邓粮也在,那司机也在。 邓粮就干脆开了口。 “您之前留了话后,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隔壁县城里找小郑老板。” “他那儿虽说还没正式开业。” “但预订却是已经提前就开始了。” “人山人海的围了不少。” “隔壁县城里的人流量那可是比镇子上大多了。” “光是只收个订金,都收到了一两千。” “我去找小郑老板说的时候,他还正愁他那货怕是不太够。” “眼下若是要把这些货再给你运到京都来,他那边收了人家订金的恐怕就不好交货了。” “于是我两干脆一合计,我直接连夜坐着火车去了南方。” 说到这里。 那旁边一直“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和邓粮一样像是几天没喝过水的司机这会儿也停了下来。 憨憨的笑了两声,然后用着南方那边的口音接话道:“我是曹氏集团那边的司机。” “曹老板让我亲自给您送过来呢。” 知道阮竹要的货多。 眼前的这一车货只是开始,后续会源源不断的运输过来。 而小郑那边也更是如此。 “我走的时候小郑老板提前给曹老板写了信,我才刚到站,曹老板那边的人就直接接我去了曹氏集团,被曹明曹老板那边的人护着。” 说到这里他也是没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郑老板怕柳家那群人还在,怕我去了九死一生。” “所以提前给我找了个小靠山。” 这样一说。 阮竹算是大概了解懂了。 “如此说来这几天你是去了一趟南方,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跟着这南方司机带着货一路从南方开到了京都来?” 邓粮点点头:“对。” “我们原本预算的是昨儿个就到,谁知道车子半路上抛锚了,等着修了好久。” “这才耽误了不少。” “再加上一路过来遇见了大暴雨。” “车子路过一些路的时候还陷进了泥地里,我们下去还推车也耽误了一些功夫。” “总归是有惊无险,但还好早早的赶到了。” 说到这里。 邓粮也是颇有感慨。 当年他从大山里走出去,一路走到南方后,虽然多次磕磕碰碰,但因为他的能言善辩,还有勤奋肯干。 因此一路过来还算是幸运的。 尤其是当上了酒店的经理后,虽然偶尔有个小屈辱,但都无伤大雅。 总归来说生活还是幸福的。 然而现在跑了这么一圈之后,这才发现还真是很多事情苦难的多。 但无论如何。 跑了这一圈。 自他胳膊不能用之后,他一直黑暗堕落的心因为这一趟旅程也快乐了不少。 人也豁达了些。 阮竹见此,也算是看的出来,自然也晓得了这两人身上怎么这般邋遢的原因。 “既然这样,咱们再辛苦最后一下,把车子里的货物先卸下来。” “然后我请你俩吃顿好的,再收拾收拾美美的睡一觉。” “也是多谢你俩的辛苦了。” 至于这幸苦费嘛,她自然要是给的,只是这会儿她不能提前说。 那邓粮听闻自然是没异议。 而那司机呢,或许是来的时候曹明给他承诺了工资还是什么,听见阮竹这样说的时候不仅没异议,反而还有些赚了的开心感。 这个年代里。 真的别以为谁都是有钱人。 这去吃顿好的,大鱼大肉什么的,或者去饭店里下馆子。 真的。 说实在的,没有几个老百姓是愿意去舍得花这个钱的。 大家都想着留钱在自己身上,不舍得花。 而很多的呢,更是直接没钱。 因此阮竹虽说没给幸苦费,可这司机也开心。 见到二人没有异议。 阮竹转身去拿了钥匙,随后就直接带着两人往那边的四合院巷子那边走。 不过只是没一会儿,三人就到了。 只不过这巷子口略微有些窄。 若是直接把大货车开进来。 恐怕这巷子就直接过不了人。 这会儿都已经快早上七点了。 那些陆陆续续准备着吃早茶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已经起来活动。 那些骑着二八杠自行车上班的呢,这会儿也都开始了。 阮竹合计合计看了看这距离和路口。 又看了看这么多货物,想了想还是没让货车司机直接开进来。 她让司机停在巷子口附近,直接去了那当初给她介绍房子的早餐店老板那儿借来了推车。 想了想。 得嘞。 干脆又直接给邓粮和司机带了两份早餐先垫垫肚子。 水都喝的“咕咚咕咚咕咚”的。 只怕肚子里也没吃啥。 这空肚子可怎么干活? 那可不行。 她干脆直接让两个人吃饱。 两份带着馄饨带着肉包子带着牛肉饼的早餐递到邓粮和司机面前的时候。 两个人的口水真是咽的差点没停下来。 司机估计也是个苦命人,黑乎乎着一张手硬是都没敢接过去。 还是邓粮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怀里。 “快吃,快吃。” 那司机这才憨厚的笑着脸“哎,哎”的两声拿起来吃。 可一看到阮竹自己却什么也没吃时,他咽着口水馋了馋,还是直接给了阮竹一大半,自己就留下来了两个肉包子。 这下阮竹倒是真的感动到了。 这世上…… 善人总还是多的。 总是有些可以留恋让人心软的人的。 不是每一个都像李会长和阮嫣然那般。 她笑着,心里多多感慨似的赶紧把食物退回去摇摇手:“叔,您吃,我不饿,我吃过了。” 似乎是听到她吃过了。 这叔这才好似放心了。 随后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第343章 您真的决定卖啦? 自从买了这四合院后,阮竹就没怎么来过。 最近的一次还是一周前回京都。 她虽手里拿着钥匙,可这一来里面啥也没有,二来之前这老头子也还住着呢。 她就不太好意思老是打扰人家。 因此这一来二去的,她也就没怎么来过。 这会儿眼瞅着邓粮和那司机还在狼吞虎咽的吃着。 阮竹拿着钥匙,想了想干脆又去了那早餐铺里买了碗豆浆加两根油条。 然后这才屁颠屁颠的回去打开了门。 院子里面静悄悄。 似乎是没有人居住。 阮竹心想着估计是这老大爷出去了。 刚冒出这个想法来。 另一边的房门就被人“嘎吱”一声的推开。 之前那严肃奇怪的老头裹着一件军大衣提着水壶就出来了。 “来了?” 那老头子率先问了一声。 这倒是让阮竹有些惊奇。 按照这大爷的性子能主动跟她开口说话还真是奇迹。 阮竹“嗯嗯嗯”的连忙点头笑着:“来了,来了。” “大爷您刚起呢吼。” “正好,给您买的早饭。” “巷子口那家今儿个新鲜刚出炉的油条和豆浆。” “都还热乎着呢,您尝尝。” 她把油条和豆浆直接递到大爷的面前。 眼看大爷手里提着水壶。 她一转眼看见那槛子上放着的桌子,当下上前就直接在桌子上把打包过来的豆浆和油条放好打开。 只是瞬时间。 裹着浓浓香味的豆浆与又酥又脆的油条就这样散发出香味来。 这一口儿,老大爷在京都里吃了有几十年。 馋?倒不至于馋。 可确实也是吃起来舒服罢了。 那老大爷见此竟然也是没推拒,慢慢悠悠的提着凳子走过来。 见到阮竹自己手里没带早饭。 他先是低下头吃了一口,喝了一口豆浆,这才漫不经心的开着口:“没给自己也整两口?” 阮竹昨晚算是直接熬了个通宵。 这会儿一大早起来哪有这食欲。 连忙匆匆的挥挥手。 “不饿,不饿。” 既然是没吃早饭就跑过来,还给老大爷带着这一口早饭。 俗话说得好啊。 无事献殷勤。 那老头子见着“哼哼”的笑了一下,一看阮竹那小胳膊小细腿。 当下就又直接开口道:“不会是让我给你增加点交款时间拖一拖吧?” 这话一出口。 阮竹那可真的是自己都不知道咋说了。 眼见那老大爷直接放下了豆浆油条不吃了。 干脆“哈哈哈哈”的大笑道:“您啊,放心吃您的吧。” “这钱啊,我就按合同上的时间定时给您。” “今儿个这么一大早来,主要是想往这里面堆点货。” “这会儿司机也还正吃着早饭呢。” “我就是没事,想着您也恐怕没吃早饭,干脆给您一块儿买来了。” 这样一番解释。 再加上阮竹又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院子大门的方向,摆明了好像是在等人。 那老大爷听闻轻飘飘的抬眸看了一眼。 随后又是“哼”的一声。 没说一个好字,又没说一个不好。 但总归却是慢慢吞吞的继续拿起了油条在手里吃了起来。 阮竹见此,心中也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为何。 从第一次见到这老头子开始,她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点压迫,又有点不像是压迫。 很诧异。 很诡异。 但是绝对不是那种想逃离开的感觉。 总之结合在一起五味杂陈的阮竹自己也有些迷糊。 她心中纠结着这股感觉。 老神在在的也跟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晨起的朝阳从东方升起,院子内的光越来越亮,墙壁外的大树努力在这股光芒下伸展着枝丫试图想要透过高高的院墙进入院子里。 而在树上一大早就开始勤苦觅食的小麻雀们似乎也知道大树的梦想,干脆蹦蹦跳跳的在那枝干上顺着院子的方向往下压。 一群一群的,成群结队。 就像是在坐蹦蹦床一般。 刚蹦上去没一会儿。 这隔壁几家的院门就被人打开。 零零散散的自行车铃铛的声音,以及老太太追着人身后大喊着“还没吃早饭呐~”的声音。 当然还有小孩子叽叽喳喳蹦蹦跳跳从院门口路过的声音。 “我妈说了,这个可是进口的,难买着呢。” “你可别拿去给我玩坏了。” “哎呦放心吧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给你玩坏。” “对了我这里有我妈煮好的鸡蛋你吃不吃?” “你妈还起来给你煮鸡蛋啊?也太好了吧!吃!我要吃!” “呐呐呐,给你给你……” “……” 声音渐行渐远,越来越小。 但整个城市的声音却好像越来越大,鲜活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挎着篮子准备出门的老太太。 吃过早饭喝着茶,穿着大裤衩背心拖鞋溜达的大爷。 手里提着个小蛐蛐就出门直接散步啦。 这些声音在阮竹的耳边慢慢交汇。 在这样一个因为通宵过后有幸能直接到了早上时间的清晨。 阮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京都里大家真真实实,实实在在的生活。 不是那些前世的后世里那些高楼大厦的冰冷。 也不是七里村的那种死气沉沉,时不时的蹦跶出几场闹剧和狗血。 总之。 虽说各有各的好吧。 但眼下这种感觉阮竹竟然觉得还蛮喜欢的。 只是在这坐了一会儿,竟然连心情都平缓了不少。 甚至都有些被治愈到。 她惊讶于自己的这种发现。 转过头来看看旁边的老大爷,也是和她差不多的姿态和感觉。 阮竹想了想,瞅了瞅。 还是没忍住的道:“您真要卖掉这座四合院啊?” “我说句话,您可别生气,您好像也是没住多久啊。” 阮竹当然不可能只听这老大爷说的卖,她就立马甩出钱来。 来的时候也是打听过。 这座四合院啊以前可一直都是荒废着。 也是这老大爷来了之后这才有人上门来修修补补,重新修缮改正。 这才住了好似不到半年吧。 这又要卖啦? 当然。 她之前不说是因为她好不容易捡到一个便宜,那肯定是不能多问,免得人家老头子后悔啊。 可这一刻,合同都签订好了,板上钉钉的事。 她也不怕这老爷子后悔。 这会儿既然想到了。 干脆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第344章 are you crazy? 她这一声询问。 那老爷子听闻好像也没多大诧异阮竹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今天的阳光很温暖。 可能是今儿个早上的这碗豆浆和两根油条吃的老爷子心里很舒坦。 再或者是今儿个早上这实实在在的生活气息让老爷子心中出现了感慨。 他的双眼看着远方。 看着京都之外。 视线失去了焦距,像是回忆到了以前。 整个人虽说沐浴在阳光里,可看起来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好半响后。 阮竹都以为老爷子不会回答她了。 谁知道这老爷子又开口了。 “是啊,卖啊,该卖啦。” 他的嗓音带着老人们才有的那种沧桑感。 仿佛经历了冗长的岁月,沉淀进去了不少故事。 阮竹伸出手来挠了挠后脑勺。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半响后倒是一张脸慎重道:“您要是以后想再来这边房子里看看了,您直接来也行。” “没啥事了过来吃顿饭也行的。” 她这话说出来还挺有几分正经的意思。 听得出来她是有在认真说。 那老爷子听闻转过头看着她的脸和神色。 好半响后倒是难得的露出了个笑脸。 “你这孩子。” “有心啊。” 倘若当年他的女儿还在的话,这会儿生下来的孩子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老爷子心里泛起了一阵一阵的哀叹。 转头再看看那与自己女儿偶尔闪现过熟悉感的脸。 下意识的。 他那颗一直无欲无求,不喜说话,沉默的心,这一刻就突然想说出当年的故事来。 他斟酌着。 叹口气。 才只是刚刚起了一个话头:“你可知……” “竹姐?竹姐?” “竹姐我们吃好啦!!” “咋说呀?我们把货卸到哪?” 邓粮和司机两人吃饱喝足又歇歇脚。 这会儿浑身都是力气。 估计阮竹可能在收拾地方,两个人干脆直接卸下来了十几箱,放在小推车上就推了过来。 一见到阮竹和一个老大爷坐一块儿相顾无言。 邓粮和司机两人以为阮竹等的无聊干脆直接就冲了进来高声大喊着。 而这一声敞亮的喊。 更是直接把老爷子刚要说的话直接打断到肚子里。 阮竹倒是离得近。 她是感觉到老爷子好像说了个啥。 还没管邓粮的大喊。 她转过头来朝着老爷子开口道:“您刚刚说了个啥?我这刚刚还没听清。” 老爷子看了看阮竹,又看了看院子里正等着的邓粮和司机等人。 见此当下挥挥手道:“没啥,赶紧搬货吧。” “等会儿人家都买菜回来了,你这来来往往的可就更不方便了。” 老爷子这两句话那可真是说到阮竹的心坎子上。 当下“哎”了一声,然后冲着邓粮和司机赶紧招手道:“快快快,这里面,赶紧的。” 房子是阮竹之前刚解决完陆子迪的事情后就赶紧回来打扫的。 地上铺了塑料布。 搞的干干净净的。 因为没有住人,阮竹直接把这个大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搬进了小屋子里。 所以这块儿大屋子就显得格外的宽阔,很是适合堆放这些货物。 她一招招手,让邓粮和司机从角落里挨个挨个开始顺着规规矩矩的放。 因为邓粮的另一只胳膊还没治疗。 到目前只有一只手可以用。 所以主力军主要还是那司机。 阮竹只是扫了几眼。 眼瞅着这么多货物呢。 这要是靠司机一个人,那可得搬到天黑去。 干脆快速跑着京都大学里,找了自己班上几个能干的同学进来帮着一起搬。 年轻小伙子嘛,都有劲。 可比阮竹和司机有劲的多。 当然了。 阮竹的这一举措明显也是引起了这几个学生还有班级里其他没被选上的同学的疑惑就是了。 班级里。 众人围成一圈,嘀嘀咕咕,心里各个都是恐慌和猜测。 “今儿个早上第一节课就是阮竹老师的课。” “可阮竹老师不仅迟到了。” “还只选了那么几个壮实的男同学就走了。” “这究竟什么意思?” “这要是要单独给他们几个加练?” “不够意思吧?” 知道阮竹给每个同学们都制作了单独属于自己的计划表。 班里除了阮嫣然之外的学生们没有一个是不开心的。 他们这些混混子弟们,能被阮竹这样重视简直是平生第一次。 说句实在话,有些人自己妈都没这样在乎过。 因此众人虽然是开心。 可这在阮竹面前想争一口气让阮竹多看看自己的心理那可是层起彼伏。 本来嘛。 大家都在学校里,阮竹给每个人制定了什么好东西好锻炼项目,大家都清楚,心里还能知道点。 可今儿个阮竹竟然直接偷偷带走了这么几个。 而且一带就出了校门外还没了踪影。 这可让这群学生们心理又是嫉妒又是猜测的慌。 闹腾好半天后直接转着看向了角落里的耶律。 “叶子,你说啊,这事咋办啊?” “他们几个该不会是被偷偷加练了吧?” “带出校外,搞不好是啥好事呢?” “我想出去看看,我感觉我学不进去了,我老怕这几个人卷我们。” “害……玛德,老子也是。” “咋说?去还是不去?” “这话好像说的你们去了之后能知道他们在哪在干啥似的。” “嘿,这话说的,咋不知道啊?咱们问问不就行了?” 大哥大这个东西虽然目前在南方流传的广。 京都里流传的少了些。 可也不是没有。 这些人拨通了被阮竹带过去的其中一个学生的大哥大。 岂料那学生这会儿正忙着搬货。 听见了也根本没理会。 这一下下众人可是更炸开了。 “玛德!肯定在学什么好东西!” “这个狗逼崽子不接我电话,指定是心里有鬼!” “走!咱们直接偷溜出去走!咱们找他们去!” “走!” 众人骂骂咧咧,一转眼直接就要往外冲。 那为首的耶律虽然心里觉得这些人说的不太对。 可只是一想到阮竹。 当下竟然也默默的跟在后面往前走。 当然了。 一群人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校啊。 那怎么办。 挨个挨个的竟然是有组织有纪律专门和学校里的保安错差着一般躲避着翻出院墙外。 本来甲字班除了阮嫣然之外的六十二个人。 这下好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 竟然是直接齐聚在阮竹的院子里。 各个肩膀上还扛着,或抱着一箱护肤品。 阮竹当下喝水的嘴一顿:“…………” areyoucrazy??! 第345章 呵呵,老师。 赤诚的少年心最为难得。 若是拥有一个,心里恐怕就乐开了花。 可若是拥有一群。 阮竹脸都快绿了。 本来感觉还宽阔的院子,这一刻被这些营养极好的“彪形大汉”们挤的满满当当。 这些人倒好。 还知道保护女性。 倒是在这满满当当的空地里还给女生们单独留出来了一个地方。 倒是显得很是有些素质。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当邓粮和司机两人风风火火的拉着一车车货物想往屋里堆时,竟然一个空隙都挤不进去。 邓粮见到人都傻了。 拖着一个断胳膊。 “咋滴了?这都是被逼上梁山了?” “还是要大闹竹姐院啊?” 他吃惊的一喊。 也是惊奇的不行。 那司机更是“嘿哟”的笑出声来:“哎呦我走南闯北这些年里,可没见过这么多知识学生们齐聚一堂。” “今儿个还真是开眼了。” 他用那双黝黑的犹如老树根一样的枯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得憨憨的。 虽然说的话在众人的眼里是调侃。 可事实上谁能说一声不是事实? 走出大山,走出村子。 何其有幸能看到这些知识学生们。 真是有幸啊。 那司机笑得可是格外的真诚。 而这些也引得这些学生们“哈哈哈哈哈哈”的直笑。 顿时整个院子里闹哄哄成一片。 而这一切。 阮竹真的是…… 白眼! 大白眼! 她一个劲的猛翻。 吼了两句那边堵着的人让他们让出路来。 成功的让邓粮和司机能够往屋里运输货物后。 她这才又双手抱怀看着这些一个一个充满着亮晶晶的眼神而看着她的学生们。 她神色幽幽,语气幽幽,眼神幽幽道:“青天白日不上课。” “你们跑过来干嘛?!” 她双手抱怀,离得他们远远的,那是一个嫌弃。 这些学生们感受到阮竹的嫌弃。 当下各个那就像是受了打击一般。 要么吼的大声似的说着。 要么委屈巴巴的看着阮竹。 要么就是和阮竹撒泼打滚似的卖萌。 “老师,您都多久没见我们啦?” “我们都快想死你啦!” 阮竹:“昨天刚见过。” “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而我们那是一分钟不见,就如隔三秋啊!” “可不是嘛!” “老师,您看看您今天不来,我们都翘首以盼的。” “可您到好,来了才没两分钟,叫上几个人就跑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们都委屈死啦!!” “就是,就是!!!” “老师您快抱抱我们吧!!我们都要碎掉啦!!” “呜呜呜呜呜,老师,哭哭,抱抱!碎碎!” “……” 这些学生们一个人单独的时候可能还没这么皮。 可是一群叠在一块儿的时候,那就跟叠加了一层buff一样。 再加上这会儿又不在学校里。 各个都放松的不行。 连带着平日里那些有些内向的这会儿也受到环境的氛围感染,也笑得乐呵呵的,跟着在后面大声喊。 阮竹当下是:“……” 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沉默震耳欲聋。 此刻只想当做自己不认识这些学生们。 而那在屋内卸载了货物的邓粮和司机两人这会儿正好卸载完货物走出来。 一听到这个当下也跟着是一副调侃的笑道。 “竹姐,胳膊,碎碎,治治!” “竹姐,货货,搬搬,钱钱!” “竹姐……” “停!” “赶紧停!!”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这个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她叉着腰。 大吼两声。 一开口就是让这些人赶紧滚回学校去。 岂料这下这些学生们竟然同样叉着腰不愿意走。 “老师,您都单独给赵苏那几个狗崽子加课程。” “您也得给我们加!” “就是,就是,老师,我们也要被您带着操练!” “老师老师,我们也要学习。” “老师您不能厚此彼薄啊,我们也要!要要!” “老师,要要!” “老师,要要!” “……” 一连串的“老师,要要!”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挨个挨个不带停歇的。 那些早起的老头老太太们本来就一天天闲着呢。 这下倒好。 一听到这个动静,那是齐刷刷的聚到了院门口。 倒没说直接探个脑袋进来看吧。 但阮竹一看那隔壁院子里的大树上不知道何时爬上去了两个拿着扇子看戏的老头。 她就知道到底是没拦住这些个狗逼崽子们。 她听着这些人的话。 直接叹气疑惑道:“我什么时候给赵苏他们几个加练课程了?” 赵苏几个,就是阮竹早上喊着来让抱着卸货的那几个。 难不成。 这些个狗逼崽子们以为自己把赵苏他们叫过来是因为自己单独给他们加了课程? “冤枉啊。” 她大吼一声:“我冤枉。” “我什么小心思你们还不明白吗?” “你看我对你们哪个不是一视同仁?” “怎么可能背着你们悄悄咪咪的给别人加课呢?” “这可能吗?” 她双手一摊。 那脸上,那都是一个无辜。 眨巴着双眼,水汪汪的,看起来真是无知极了。 可事实上。 在座的谁不知道阮竹呢? 在座的谁不知道阮竹这个表面温顺,实则能一手爆了他们每个人的头的心狠手辣女呢。 这会儿听闻阮竹这样讲。 众人齐刷刷的开始“呵呵”了起来。 “呵呵,懂得都懂,我不说话。” “呵呵,明白的都明白,我不说话。” “呵呵,我就呵呵两声,你们就知道呵呵这个代表什么。” “呵呵,老师,说谎话可以,有时候千万别把自己说的都信了。” “呵呵,老师,呵呵。” “……” 阮竹当下:“……” 真的。 这一刻她已经不打算让这群学生们这么好过了。 因为之前司机把大货车都停在了巷子口。 阮竹还是怕来来往往的老头老太太们万一骑个自行车碰上那可就不好了。 到时候说都说不清。 因此自从叫来了赵苏他们几个劳动力后,她就让司机把大货车往远处稍微开了一点点。 因此这群学生们进来找阮竹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那大货车。 自然也就是谁也没注意到赵苏那几个人。 第346章 麻麻对不起你们呜呜呜。 因此。 这会儿众人在阮竹的院子里扫视一圈也没看见赵苏这几个人,想当然的自然以为赵苏这几个人是单独去加练了。 所以。 这些人真的不知道赵苏这几个人在苦逼的搬货。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面对这些“不尊师长”的狗比崽子们。 阮竹当下神色诡异,眼里带着玩味的意味深长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 “那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也想和赵苏他们几个一样去干他们现在所干的事?你们不怕……” 这话她还未完全说完。 院子里的同学们已经齐刷刷的开始喊:“对!我们要去!” “对!我们也要和他们干一夜的!” “就是,就是!” “同甘共苦共患难!赵苏他们吃的苦我们也想替他们分担!” “就是就是!” “老师你可不能偏心啊!” 被阮竹仅仅才只是带了一周。 众人的心就已经完全被阮竹的教师魅力所折服。 这点折服和那种日以继夜的说服教育不一样。 他们是先被挨个挨个打了一顿,先被强行碾压,先被强行按在地上揉搓了一顿。 打的每个人心里对阮竹都怕怕的时候,这下偏偏阮竹又出来帮他们挡了一刀,竟然主动在校长面前揽责。 这种折服。 当然是不一样的。 因此虽然时间短。 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对阮竹不喜欢的。 尤其是想到这才仅仅几天众人就有的那些变好的改变,还有家里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吃一惊的惊讶感。 众人简直都要爱死这种感觉了好嘛。 因此这会儿阮竹才仅仅只是这样一问。 “干!!我们要干!” “我们什么都干!” “对!没错!您说的我们都干!” 阮竹:“……” 她…… 她…… 她她她她…… 她神色诡异复杂,抿了抿唇,又神色诡异复杂的看了看这群学生们。 当下伸出手来朝着院门外一指。 眼看着诸位学生们的眼神跟着她的手指齐刷刷的看过去。 随后又不断的看着她。 来来回回不停转。 她终究像是有无数的无可奈何一般。 有些语气无力道:“我从南方买回来的货物在那边,赵苏他们几个人在帮我搬货。” 这话说完。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股诡异无语的无力感:“你们想去……就去……当然你们……” 落下这话来。 众人们哪里还等到她继续说。 当下“欧耶欧耶欧耶~~~”的高兴蹦跶着大喊几声。 然后就像是前面有什么世间佳肴,千万资产在等着他们前去拿一样。 当下各个蹦跶的跟只猴子一样就往前冲。 只是短短的刹那间。 整个院子空空荡荡。 安静的诡异又无声。 而这个时候。 刚刚看见来了这么多人群而躲回屋里的老头子慢慢吞吞的,同样神色复杂的出来。 “你教的学生?” 阮竹:“……” 阮竹:“emmm……” 阮竹:“是吧。” 老头子:“……” 老头子:“挺好。” 老头子:“会洗脑。” 阮竹:“……”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这该是夸奖还是责骂,也不知道这事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她只能尴尬的“呵呵”一下。 然后尽量谦虚道:“哪里,哪里。” 老头子:“呵。” 阮竹:“……” …… 因为有了这批学生们加入。 那辆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大的大货车,仅仅只是没多久就已经被掏空了一大半。 从早餐店老板那里借来的小推车被几个极有力气的学生们拉着跑的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四个车轮子在地上疯狂的摩擦。 差一点点就能直接起飞。 阮竹见着自己那宝贝儿似的护肤品在那小轮子车上甩来甩去。 下一秒好像就要飞起来,然后直接对她唱着歌:“麻麻我今天就要起航~~” 阮竹当下真是一颗心都要卡到嗓子眼。 她悟了。 她大彻大悟! 她不仅是这些学生们的苦难。 这些学生们也同样是她自己的苦难。 当然之所以会出现这个念头。 是因为在这甩来甩去的起飞中。 终于! 有一箱护肤品被打碎了! “啪!!!!”的一声! 直直的被甩出三米远。 护肤品里沉浸的那股淡淡的青草药香,还有那雅而不俗也不腻的香味直直的从三米外顺着一股风风就吹过来。 就像是吹进了阮竹的心里。 拔凉拔凉又拔凉的。 她深呼吸几口气,深深的。 然后强行让自己平缓下来。 “老师,呜呜呜,对不起。” 阮竹:“没事的,没关系的,小有意外,能理解。” “老师呜呜呜,要是我说刚刚不止摔碎了一箱???” 阮竹:“没事的,没事的,两箱也是没事的。” 送来了那么多。 起码几千箱是有的。 一箱两箱无伤大雅。 “呜呜呜呜,老师,你真好。” 阮竹:“是啊,我不好谁对你们好呢。” 她微笑,她努力的笑,她使劲的笑。 然后她就憋不住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护肤品啊!!!我的钱钱啊!!!” “我的呜呜呜呜呜呜,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儿们啊呜呜呜呜呜!” “麻麻对不起你们!没有让你们擦到别人的脸上,是麻麻害了你们啊呜呜呜呜!” 她“呜呜呜”两声,心都要碎了。 颤颤巍巍的走上前,看着地上碎了一半的护肤品。 刚刚只是抱起来想着剩下的也不能浪费,就准备往自己手上使劲擦时。 那几个打碎了箱子们的女生们挨个挨个好奇的走过来。 “老师,好香啊,你这是什么?擦脸的吗?” “哎,还真是。” “我爸上次给我从国外带回来了几瓶护肤品,就是这种模样的。” “只是这标志好奇怪。” “这瓶子竟然用的是青花瓷的底色,上面还有一只翱翔的青鸟。” “这不是妥妥的我们自己的历史底蕴吗?” “只是这怎么……怎么……难不成我们自己国内也有啦?” “我靠,你说的真的假的?” “这味道好香啊。” “是那种淡淡的青草香。” “一点都不俗气。好好闻!!” “唉唉唉,你们看啊,我擦了一点点在手上,竟然只是瞬间就被吸收啦。” “皮肤一下就光滑了卧槽!!” 第347章 家人们,天大的福利啊。 “真的假的?” “乱说吧?” 有人不信邪。 虽然眼睛见到了,但还是觉得不可能。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自然也是拿着那摔碎的还剩下一点点的护肤品往自己手上擦。 阮竹本来还有点扣扣搜搜的心疼想拦着。 结果抬头叉腰正准备说话的一瞬间。 眸子“蹭蹭蹭”的瞬间发亮。 商机! 这就是商机! 她眼珠子只是那么轻轻的一转,几个呼吸之间,就直接一巴掌拍掉那些试图来也跟着擦护肤品的手。 “唉唉唉唉,嘛呢嘛呢。” “我这多贵的护肤品啊。” “你们就这样擦?” “你们是要让我自己心疼死我自己啊?” 她假装似的赶紧护到自己的怀里。 看起来就像是宝贝儿的不行。 那些人本来还不以为然,顶多是觉得想碰碰,摸一摸。 可人嘛。 都是有劣根性的。 就像那句话咋说的来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不让碰? 不让擦? 嘿嘿,这一颗颗的心啊那可就是更痒痒了。 当下一个一个死乞白赖的拽着阮竹的胳膊。 “老师呜呜呜呜~~老师,您别这么小气嘛~~~给我们用用嘛~~” “就是,就是,老师,我好奇啊!!” “老师,您看看她,她刚刚就能用,我们为啥不行。” “老师您就给我们试试嘛~~” “对吖老师,您都这么多呢,这看起来都好几千箱子呢,您就让我们试一点点一点点嘛~~” 这些个小女孩子们。 平日里皮是真的皮。 可撒起娇来软也是真的软。 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直接哄的阮竹心花怒花。 但金钱面前。 她还是把那颗差点动摇的心给收了回来。 “咳咳。” 她假意似的咳嗽。 吸引完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再摆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 “也不是老师不给你们。” “实在是这批货都价值不菲。” “刚刚的效果你们也看见了。” “这一瓶瓶的,可得卖一百块钱呢。” “刚刚她擦了那一下下,可就直接擦去了好几块钱!” “多贵啊。” “你们想想。” “老师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心疼的很。” 京都的人都很有钱。 这会儿围绕在阮竹身边的这些学生们更是! 各个家里都是富得流油。 一百块钱? 在这个年代里看来当然确实是贵。 可在国外一些品牌面前,这一百块钱根本就不算啥。 这些人家里家家户户都有去国外旅游过。 这一对比。 这一百块钱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零花钱里的小零花钱。 甚至算得上是零头。 因此当阮竹故意这样说完以后。 这群人果然惊讶了。 “才一百?我靠?这么便宜?” “对啊对啊,老师你说的很贵,我还以为要好几千呢。” “我去,这么便宜效果又这么好,我靠。” “老师,你这货是拿来卖的吗?” “你直接卖给我一箱行不行?” 曹明专门设计好的配套产品。 这么多箱子里一共分为三大类。 一类护肤水。 二类护肤乳。 三类洗面奶。 这其中有些是新品,有些是阮竹之前就卖过的。 这些都是分开装。 一个箱子里一共能装二十瓶护肤水或者护肤乳。 而刚刚打碎的这一箱就是护肤水。 而众人见到这护肤水的效果,要买的自然也是这护肤水。 可既然是配套的。 阮竹自然还是希望成套配着卖。 她摸了摸下巴,有些沉思。 那最先擦过这护肤水知道这效果的女孩眼看阮竹这模样。 当下急的都快跳起来。 “老师,你说话啊。” “老师卖不卖啊?到底?” “老师,你倒是别沉默啊。” 她的急躁显然引来了旁边人的疑惑。 “真这么好啊?这么急?” “哎呦,你们别问我,我跟你们说,谁用谁知道,你们自己看效果。” 她举起手来。 擦过护肤水的地方与周围的皮肤显然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这些人家里都有钱。 有关于这些保养啊什么的,直接在国外玩的时候就知道。 虽然国内少,可从国外带回来的护肤品一大把一大把。 而被用来保养手或者皮肤什么的,这些人也都更是上心着。 可这会儿这么一看。 这从国外拿回来的护肤品,天天保养擦着,结果还不如刚刚那护肤水一下下。 两个对比起来。 一个虽然倒是也光滑,平日里看着也挺好的。 可另一个刚擦完的确实是更水嫩!更娇嫩!更白! 这一下子。 众人就有些沸腾了。 直接交头接耳闹哄哄成一团。 而阮竹早在一旁眨着眼。 见到时机已到。 她假模假样道:“你要买我这护肤水我自然是乐意的。” “可是吧。” “我这货都是成套成套买的。” “你要是单拆,我卖给你了,那其他的人也不愿意只买剩下的吖。” 她找来另外两类箱子。 当着众人的面从里面掏出来洗面奶和护肤乳。 众人好奇的围上前。 一听到阮竹再一讲解。 当下各个人都炸了。 “啥?你是说这洗面奶,每次洗脸之前挤一点直接揉搓在脸上,然后用水洗完,脸就能变白?” 阮竹点点头:“对,你看你脸上这种小斑点,小黑点,还有你这青春痘都能治着洗。” 她点点头。 很是肯定。 众人顿时“嘶……”的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而阮竹更是直接加码:“当然了,这肯定不是一夜洗就能一夜没的。” “重点还是得长期。” “这个嘛。” “还是得看看你们自己要不要考虑。” “我可提前得给你们说好了。” “这单独的一瓶呢,一个是一百。” “可这成套的三个在一起,那就是一百九十八,也就是两百块钱,可比单卖直接少一百。” 说到这里。 她又想起来了小郑的大招。 眼看着众人脸色有些纠结后。 她又开始施展大招。 “当然了,我这里还有拼单优惠,还有打折优惠。” “凡是新人购买,也就是第一个在我这里购买的,我统统都给打七折。”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原本三百块钱的东西,如果成套买的话少一百,如果是第一次在我这里买的话,打七折,直接干到一百四。” “整整少了一百六十块钱!!” “家人们,天大的福利啊!” 第348章 活的招牌。 她一开腔。 直接把原先的一百一瓶,就改成了现在的一百四三瓶。 如此大的折扣。 敢问谁能不心动? 有些人掐指一算,感觉大赚。 有些人心里一想,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个大便宜。 尤其是那最开始擦了手的小女孩。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这么大优惠。” “老师,你别说了。” “我要三套,不不不,五套。老师你给我五套吧!” 她一听一百四一套,直接整整少了一百六。 人都快高兴疯了,这个羊毛咋说都要薅。 直接从人群里蹦跶着,非要阮竹赶紧给她装五套。 然而岂料阮竹却一本正经的摇摇手。 “不不不,不行。” 那女孩的脸霎时有些难过:“为什么啊?” 阮竹见此,眼里暗光闪烁。 一抬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随后幽幽道:“新人折扣里,一个人只能限购一套。” “每个人只能买一套一百四,第二套就得立马恢复到原价一百九十八。” 她背着双手。 说出这话来,根本不怕有人因为她限购的方式而不买。 因为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你卖的太便宜了,人家觉得你这是假货,人家不愿意卖。 你卖的数量太多,想买你多少就买你多少,人家初始觉得欣喜,但后面就觉得你无门槛的模样有点让人生烦。 只有价格越卖越贵。 只有你的门槛够高越离谱。 这些人才会“啊~”的一声,表面叫嚣着一声自己配不上。 但殊不知心里想要的念头却是更强烈。 当然了。 这些所有的前提下必然是你的东西真的够够够够够好。 不然这就是拿乔了。 到那时候人家才会是真的因为你的姿态觉得你做作。 但此刻。 阮竹这卖的东西确实是好啊。 确实是真材实料啊。 确实是能治疗美白脸面啊。 那众人就只会觉得,果然,果然这好东西就是不好买。 这样一想。 刚刚还只是小女孩一个人喊。 这会儿刚刚围成那一圈的人却是都已经纷纷冲着阮竹道:“老师,我也要一套。” “对对对对,老师,我我我我,我也要一套。” “我要两套,我第二套那个恢复原价也没关系。” “我拿了零花钱了今天。” “……” 这区区一百四十块钱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一点都不多。 就像是给自己新买了一个玩具一般。 根本没有学生们会在乎的。 即便是这个年代。 没有。 根本没有。 阮竹见此,心中当然是有些小感叹。 无论是前世还是之前刚重生时,她兜兜里有个十块钱,她都扣扣搜搜的得掰成两半花,心里得好好琢磨琢磨这钱花的方式。 而这些富家子弟学生们,花个一两百,三四百竟然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说到底还是差距啊。 太大了。 太大了。 她心中想着这些,还有些五味杂陈。 但很快。 她就顾不得感叹了。 这些学生们闹腾的极欢。 她只得挨个挨个给这些要买的学生们包货。 然后直接在院子里收钱。 本来要买的人就几个。 可一看这几个人围了一圈。 当下就有好奇的人也跟着上来围着看。 而每当这个时候。 那抹着摔碎的剩下半瓶护肤水的小女孩们,那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前去挨个挨个的展示。 就像是现成的活招牌一样。 直接吸引了过路的领居老头老太太们。 这些人可能成为不了护肤品里的主力军。 可这些人的儿子女儿们那绝对是妥妥的。 阮竹直接挨个挨个都给安排上。 一个一个的钱几乎数到了手软。 等一直卖到天都快黑了时。 阮竹这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干到了现在! 那司机和小郑还有甲字班的学生们帮着把货搬来,又买走了不少货物之后。 这些围成团团一圈的邻居们就匆匆忙忙的凑上前。 这会儿眼看着天黑了要回家做饭了这才准备离开。 而这时阮竹终于得空闲下来。 然后细细的一看。 得嘞。 学生们搬完了东西,又买到了心仪的好东西,那是赶紧回家回学校想着快点洗个脸去试一试。 而那邓粮和司机呢。 眼见阮竹在忙,竟然也是直接帮着阮竹在屋子里帮着包货包到现在。 本来堆满了货物挤的满满当当的好几千个箱子。 这一刻因为这一天的售卖。 竟然空出来了不少。 起码卖出去了好几百。 她当下眼睛就有些亮闪闪。 “没想到这些学生们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那邓粮和司机两个人这会儿正猛喝着水:“可不是咋滴。” “都跟疯了似的。” “幸亏有叔帮着弄,不然依我们两个人,恐怕还得干个通宵。” 邓粮的一只胳膊始终没有治疗。 因此他干什么都不方便。 阮竹呢又要收钱清算,又要包货,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终归一个人能量有限。 所以真正的主力军其实还是这司机。 阮竹见此,当下心里是无比的感恩。 把塞着满满当当鼓鼓当当的钱包往自己的身上一装。 干脆直接大手一挥道:“走!今儿个都那么累了。” “我们直接下馆子去!” 来了京都嘛。 不吃点好的怎么行呢? 她大手一挥,邓粮瞬间高声欢呼。 司机用他那一直包货脏兮兮的手这会儿也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可本就忙碌的小黑手,再配上额头的汗水,两者擦到一块儿竟然搞的脸是更黑了。 阮竹看见后当下就“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然后亲自端来两盆洗脸的水让司机和邓粮美美的收拾一顿收拾好之后,这才跟着两人去了外面的饭店。 …… 还是上次熟悉的羊肉火锅店。 裹上麻酱,裹上香油。 再从锅中捞出那熟透的小肥羊卷。 只是在碗里这么一滚。 塞进嘴里的那一刻。 整个人的灵魂都在得到升华。 邓粮吃的一边流汗一边直呼过瘾。 司机本来还稍微谦虚了一下。 待看见邓粮这副爽朗的性子,还有阮竹毫不在意的模样后,也紧跟着狼吞虎咽了起来。 阮竹更是一叠一叠的小肥羊卷直直的往那锅里倒。 饿。 真的太饿了。 又累又饿,还犯困。 对于邓粮和司机来说,两人只是早上吃了一顿早饭。 对于阮竹来说,那可真就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能不饿吗? 第349章 客人就是上帝。 他们三人吃的过瘾。 一口一口下去别提有多自在。 等到吃饱喝足三人往那椅子上一摊。 转过头来往那桌子上一看。 得嘞。 装着小肥羊卷的碟子直冲冲的堆起来了一整摞。 看起来三人就跟那流浪了好多年没吃过什么饭一样。 这个样子。 那可真是震惊了好多来吃饭的人。 毕竟这里可是京都。 还是这般高档的地方。 这进来吃饭的大多数都是身价不菲的人。 或者再不济那也是个家里小有资产的。 在外面那都是极要面子。 一口饭要分三口吃。 小口小口的以示优雅。 即便是吃个羊肉火锅,那也是慢条斯理的慢慢来。 何时见过阮竹三人这般模样。 一时之间还真就是让一些人窃窃私语不说,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嘲笑。 那司机瞬间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神色呐呐的,脸色这会儿有些难堪。 “竹姐,邓兄,我……我是不是给你们丢脸了?” 老实巴交的司机,人生之中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本就心里有些自卑。 如今再一听这嘲笑声。 当下既是难堪又是觉得自己给两人丢了脸,心情一下子就下去了。 正是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时。 却见阮竹与邓粮两人同时挥挥手,然后“害……”了一声。 “这人呐,来这世上走一遭。” “为的就是一个活着。” “面子?” “那玩意儿是为了赚钱的时候,和别人谈生意谈合作的时候装起来的。” “可自个儿自己一个人,或者和熟人朋友在一块儿,要这面子还干嘛呢?” “自己能活着,自己能快乐,自己能舒心,那就是天大的第一要事!!” 经历过柳苑杰的事情。 邓粮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次。 以前想不开的地方这会儿也通通想开了。 人呐。 只有健健康康的活着。 那才是最好。 其他的那些外在的啊,都是浮云。 他这会儿这话一说出来,也不管那些人怎么想的,理都不理,就当没听见一样。 而阮竹呢。 那就更是无所谓了。 她摸着自己撑撑的圆滚滚的肚子。 靠坐在椅子上喝着消食的茶水。 闻言“嗤……”了一声跟着邓粮就接话道:“有人呢把这当做是高档场所,来这一次都极为炫耀,极为显摆。” “但对我们来说。” “这就是一个吃饭的地方。” “吃饭的地方,大口吃饭,那才是正经事。” “有什么好丢脸的呢?” “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有我在怕什么呢?” 她无所谓的挥挥手。 又是和邓粮一唱一和的说几句。 那司机原先心都还担着,这样几句下来又看看两人的姿态,当下心也是瞬间放心了下来。 想到来南方之前,那曹明老板的嘱托和交代。 司机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何曹明老板要去牵挂一个远在京都的小女孩。 这样的心胸。 这样的姿态。 这样的豁达。 这样的大方。 谁会不惦记这样一位好友呢? 他喝了一口水,心中全是赞叹。 更是觉得这趟活接的极好,以后啊若是还有这样的事,他绝对第一个抢先来。 这般想着,他也干脆学着邓粮和阮竹两人的姿态,直直的靠坐在椅子上瘫着,缓口气来。 而这边。 眼见这三人不仅没有受到这嘲笑声的攻击。 反而还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众人霎时就有些不是很自在。 这刚刚一时之间没拐过弯跟着嘲笑,这会儿拐过弯来的嘛,自然就觉得心中有些愧疚。 而那从头到尾看不惯的嘛,眼见三人这幅姿态那就是更想找事了。 当然了。 这些人也聪明。 当然是不会直接找到阮竹三人面前啊。 她们叫来服务员。 当着服务员的面就开始指桑骂槐一般大声嚷嚷的全屋子的人都能听见。 “我说你们这店是不是不想开了?怎么什么样的人都能放进来???” “这好几天没吃饭的流浪汉你们也收啊?” “不是吧?你们这个店现在做的这么没格调啊?” “未免也太太太不挑食了点。” “你们啊,要是真的这么穷。” “不如直接给我们说啊,我们这几个谁家没有些资产呢?” “你说出来,我们钱就直接投资过来打过来了。” “免得你们降下自己的调调,也甚的折辱我们的身份不是?” “我说……” “是有道理吧啊各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怎么会有人一次性吃这么多。” “这不就跟头猪一样吗?” “这都啥时候了,到底乞讨了多少天啊??” “可不是。” “看着真是搞笑死。” 这其中带头的那个嘛,假模假样的给服务员建议。 说完以后旁边的几个更是紧跟着大笑着嘲讽。 尖锐的细细的嗓音,笑起来就跟着公鸭嗓一样。 刺啦啦的。 直接刺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厌烦的撇了撇眉,没说话。 有人也跟着“噗……”的一下子笑出声。 总之各人都有各自的思索。 那服务员见此更是也觉得尴尬的很。 她低着头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见到这些人继续肆无忌惮的嘲笑。 她抿了抿唇,秉承着自己的服务宗旨还是道:“客人就是上帝。” “只要进店消费,无论是哪种人,那都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的上帝。” “不分彼此。” 这话说的也是一个公正。 毕竟富家千金也好。 流浪乞丐也好。 只要进店里来吃饭,最后不都还是要付钱嘛。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胖子瘦子,男的女的,穷的富的,只要吃得起的就都是好顾客。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 这几个女的自然肯定是不乐意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在你店里那可是办了年卡会员的!!!” “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么几个流浪汉得罪我们不成??!” “你这小小的服务员还想不想干了?!” “呸!” “什么客人都是上帝!” “区区几个流浪汉也是上帝??看看他们几个的衣着,是像付得起钱的样子吗??!” “我告诉你!” “今天你们要不是立马把这几个人赶出去!” “你们这店就别想继续在京都开下去!” 第350章 穷人就该有穷人的命。 这几个人口气还真是不小。 摆起谱来也是有些气质。 那服务员被这样一吼,当下确实是有一些些的怔愣和示弱。 她诺诺的转头一看见阮竹那边的饭桌上都已经吃的差不多干干净净。 看起来明显像是吃好的模样。 她心中知道,只怕再拖一会儿,这几个人歇息好也就该付钱走人了。 因此她自然还是想拖延时间。 “您看您,别生气啊先。” “京都里谁不知道您几位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您们几位办的那慈善晚宴啥的那可是连我这种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您说说您们。” “为了这几个人何必动气呢?” “不过是来吃个饭,估计是可能没怎么吃过这好的来尝尝鲜。” “您看看您们,这么大方温柔又家世优渥,长的又如此漂酿的。” “总得给这些个普通人一条活路吧。” 这位服务员也是真的会说话。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几人捧得极高。 偏偏又压低着嗓音没让阮竹们听到,不至于得罪人。 可这偏偏啊,阮竹内气在身,虽然不至于说是方圆百米,可至少这整个屋子内有什么声音,她都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因此,听到这里的时候,她明显嘴角弯弯的笑了一下。 这个服务员还别说。 还确实是有意思。 有点子机灵劲在身上。 想到这里。 她也就不打算继续给这小服务员添堵。 当然更重要的是不给自己惹麻烦。 毕竟一个医师协会就已经够她心烦的了。 因此她慢慢吞吞的起身,拿着自己的衣服和包就准备带着邓粮和司机结账离开。 可这才刚刚只是起身。 那几个女的却直接是给了那服务员一巴掌。 “你什么狗东西?!” “也敢到我面前说这些话??” “我凭什么给她们一点可怜?她们配吗?” “这些脏污的东西就该到脏污的地方去待着去!” “跟我待在一个地方,连呼吸都是脏的!” “你以为你又是哪种东西呢?你以为你在我这里面子很大吗?” “你以为你自己和她们难道是有差别的吗?区区一个小服务员。” “我呸!” “不入流的东西!” 都说京都里的人分个三六九等。 尤其是这越往上的层次就卡的越严。 这最上面的第一梯队。 一等的家族,那肯定是如宗家这般,当然啦,之前在甲字班里的耶律也算。 耶律背后的耶家。 虽然不如宗家那般是最上面那位的本家。 可耶家是久远的那种隐世大家,其家族里的人职位各个神秘,多数都是在军中担任要职。 可以说是非常显赫,但非常神秘。 所以这能被分为一等家族。 而这二等的嘛。 自然了,就如柳薇这般,虽说没有当年的繁华,毕竟柳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响当当的显赫人物,那时候也是一等家族,如今虽然没落了不少,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自然也是能归到这二类的家族里的。 而背靠着柳家的医师协会呢。 本来当年就该直接被解散的,可偏偏这些年因为李会长的四处运作,再加上背靠柳家,自然也能勉强的算是挤入这二等里面。 而在这一等二等之下的三等家族。 自然便是像眼前的这位女子一般。 家族虽然在京都里排不上名列前茅。 可在外面人的眼里那可是妥妥的富家千金。 因此这一类人。 对于面子这一块儿看的那是极重。 方方面面都讲究一个排场。 而他们的脾性。 就大多数而言,就没有几个好的。 这会儿如此大力的“啪!!!”的一声扇上这服务员的脸上。 简直是直接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那在前台那边的经理这会儿自然也是匆匆忙忙的赶紧过来处理事情。 “哎呦,蔷薇小姐。” “您这是怎么了?” “这是有哪里惹到您不高兴了?” “您说说,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们直接给您安排到包厢里去啊。” 这经理刚刚外出了。 这会儿也才刚回来。 一见到店里的年卡会员受这委屈。 那自然是第一反应先安抚。 舔着脸笑得那是一个欢。 下一秒就赶紧踢了那小服务员一脚。 “都给我们蔷薇小姐惹生气了。” “还不赶紧爬起来道歉!” 他训斥两声。 极为凶狠。 变脸的速度和那被叫做蔷薇小姐的如出一辙。 就连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服务员道歉的本事也是和那被叫蔷薇小姐的一模一样。 阮竹见此瞬间挑眉,眉目之间微微的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悦。 可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多事。 心里还在寻思着究竟要不要管时。 只见那被叫做蔷薇小姐的富家千金就直接伸出手来指着她。 一边说着话来,一边还做出一个闻到味道想吐的模样:“我说经理你看看啊。” “这样的人都能被放进来吃饭。” “一个一个吃那么多,就跟那乡下圈里的猪一样,恶心死了。” “穿的邋里邋遢的,还断手断脚。” “黝黑黝黑的,恶不恶心啊??” “这样的人怎么能和我待一块儿吃饭?待一块儿呼吸?” “赶紧给我赶出去!!” “再不赶出去啊,我看你这店里的年卡会员我们以后可是再也不想办了!” 她尖利利得嗓子这会儿是真指着阮竹几人骂开。 那邓粮本来还没什么反应。 一听到说“断手断脚”四个字时,顿时脸色有些屈辱。 再一听到说自己三人邋遢。 是。 干了一天的活,大家是都有些疲累,没有功夫收拾着装。 可来之前,大家都是洗了手洗了脸,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来的。 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说话?! 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看起来就跟个优雅的富家女一般。 心胸怎得如此狭窄?! 他一手捏着拳,下意识的就想上前。 却被阮竹突然拦住。 “竹姐?” “她……” 阮竹摇摇手:“跟个煞笔计较什么呢?” 她站着,气宇轩昂,眉清目秀,眉目之间一股正气。 望着人的时候,直直的就让人不敢造谣,不敢生事。 邓粮见此,顿时焉哒哒了下来。 他嘴唇呐呐的,到底是没吭声。 而那被叫做蔷薇小姐的富家女眼看阮竹和邓粮这副姿态。 更是认定了两人软弱不敢回口。 当下“哈哈哈哈哈哈”的嘲讽笑出声来:“穷人就该有穷人的命。” 第351章 如鱼得水。 “而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明知道自己是垃圾,是一团脏东西,却偏偏还想踏入不属于她们的地方,这种行为只会让人恶心生厌。” “你们说,是吧?” 她浅笑着眸子,直接追着阮竹三人询问。 看似是在说垃圾,实则就是在说阮竹三人。 霎时,邓粮刚降下去的怒火瞬间又升了上来。 挥舞着拳头就想冲上去。 那一旁看见的司机赶紧上前紧紧的抱着人。 “别冲动,别冲动,冷静,冷静啊。” 司机到底是走南闯北多年的大哥。 除了内心里确实是有一股自卑感不敢发火之外,重要的也是自己本身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听到这女的说的话即便是心里憋火,也知道不能和女人动手。 那邓粮可就管不了这么多。 按照他在南方的性子,他其实是没必要这么生气的。 可生死面前走一遭。 一切都想通了。 适当发疯才是正道。 他“哎呀”一下一直试图挣开司机的手:“你没听到这个女的说什么啊?” “怎么这么气人!” “不是说我们是垃圾吗?今天这个垃圾就非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还真就无法无天了害。” “看起来长的跟人似的,怎么一说话就直接满口喷粪。” “年轻轻轻的,看起来明明是个小姑娘,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恶心?!” “可见还真是徒有其表,只道是外面光鲜亮丽,实则内里腐败的就像是那粪坑里蠕动的驱虫!!” 他大声骂着。 言语之间毫不心软。 真真比起这个小姑娘浅浅的表面骂,当真才是最最最侮辱人。 那富家女越听越脸色扭曲,一张脸上全是狰狞面目全非的怒火。 可偏偏这还没完。 只见一直被她判定懦弱不敢惹事的阮竹,也在此时煞有其事的点头。 “谁说不是呢。” “外表美丽的皮囊之下竟然是如此的肮脏和恶心。” “听这服务员说这几个还是经常办慈善晚宴的。” “就这几个人,单单是因为我们穿着穷了一点,就已经觉得受到了侮辱,想把我们三人赶出去,若是让她们掏钱去救助别人?” “我的天哪。” “这不会直接要了人家的命吧?” “一想到她们的钱要给我们这种人话,这几个女的能给的下去?” “只怕啊,之前说什么慈善晚宴,宣传的那么沸沸扬扬,连服务员都知道,像只花孔雀似的炫耀,实则呢,恐怕赚来的钱根本就没捐出去过!!” “搞不好就是自己偷偷拿来花了不是。” “依我看啊。” “这几个人啊,啧啧啧。” “还慈善晚宴呢。” “哎,里子都是坏的,没有容人之心,怎么可能还会干出开慈善晚宴的事?” “哎,虚伪,虚伪啊……” 她摇摇头,极为感叹,语气之间全是遗憾和失望。 面对众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眼神先是不屑一顾的从几人身上扫过,然后一路从上到下,一边说着一边撇撇嘴,一边摇摇头,一边叹口气,最后又摆出极其失望的样子。 好像是看见这几个人竟然是这副模样,就让人觉得大失所望,不值一提! 这一番动作下来。 这已经就不是简单的肤浅的表面的口舌之争。 这完完全全就是精神上的折辱和打击。 那几个女的当下心里瞬间怒火直升。 既是感觉自己被侮辱。 又是感觉心里有一丝丝的恐慌。 她们这群人说白了,既没有那些一等家族的神秘,也没有二等家族的实力。 虽说看起来高贵,也小有资产。 可事实上在京都里真正的那些贵族人面前,她们就算个屁。 但偏偏她们不说话,却有的是人要拿她们和人家做比较。 本就身世不如人家了。 当然面子上就得好好过得去。 因此这才每隔一段时间就筹办一场慈善晚宴,来打响自己的名声,以期望得到圈子里人的赞同以及家人的赞许。 然而如今阮竹这几句话。 可谓真的是打蛇打七寸,直接打在了几个人的心尖上。 “玛德我踏马让你这个小贱人乱说!你懂什么?!” “我们他妈的辛辛苦苦办那么多场慈善晚宴,你踏马一句话两句话就说我们自己私吞钱??” “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不要脸?” “草他妈的你这个小逼贱人,老子要撕烂你的嘴!!!” 气上心头,最是容易失去理智。 几个富家女们抓着阮竹就要上前打人。 邓粮和司机两人一看。 本来就是要拦着别打起来的,这一刻见到对方主动送上来。 那邓粮是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前去。 可他倒是也忘记自己如今是只有一个胳膊能使力的事。 一进去差点没让这几个女人给活剥了。 那司机见此,赶紧上前护着人来。 可他老老实实的本分乡下人一个,从来就没说过要打女人这事。 只是护着,也不还手。 当下两个人还让这一群女的给围了起来,欺负的这被打一下,那被踹一下。 很快就是鼻青脸肿。 当然了。 邓粮战斗力也不是小觑的。 这几个女的那头发丝什么的就没好过。 阮竹见此,先是小小怔愣住。 她原想着这几个富家女们再怎么口舌之争总得还是要点面子的。 所以顶多就是互相骂一骂罢了。 谁知道竟然还真的动起了手来。 厉害啊。 这还真是厉害啊。 她的眼里闪过兴奋。 像是格外喜欢眼前这种戏码。 挥挥手,冷笑着“呵”了一声,一点点内气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凝结。 转瞬之间就直接插入了人群里。 那内气凝结成一根一根银针的形状。 一掌拍过去,就犹如同时被刺进去好多根针,刺痛的人直接放声尖叫。 阮竹进去就跟如鱼得水了一般。 左一掌拍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啊!!!” 右一掌拍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玛德,老子的腰,怎么这么痛,啊啊啊啊……” 一掌下去一声痛骂。 一掌下去就有一个富家女哭哭啼啼。 就跟那按了身体的开关键一般。 等到阮竹薅开所有人群。 只听得整个屋子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的惨叫一片。 第352章 窜通好了? 十分钟之前,这些人还一个一个妆容精致,穿着长裙高跟鞋拎着小挎包,优雅的往那一坐,气质绝佳。 十分钟之后,这些人一个一个头发丝混乱,妆容被抹掉,衣服领口上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好几颗,衣服上全是褶皱,更别说有人还光着脚站着,只因为自己的高跟鞋根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然了。 最惨的其中一个衣服更是差点直接被撕裂。 幸亏此刻已经是深秋,多穿了两件。 这要是夏季,只怕这会儿众人都已经能看见里面的春光。 这一个一个这副模样。 各个就像是战败过后的母鸡。 哪里还有一点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阮竹见此眼里带着玩味的笑,双手抱怀安安稳稳的站在一旁。 她的衣裳虽不如这几个富家女的精致奢华,可贵在干净整洁利落。 即便是刚刚直接薅开了人群,也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她稳稳当当的。 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座泰山。 稳重的根本没法让人薅开她半点。 好似只配低着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她一般。 当然了。 如果不是此刻这小姑娘脸上那明张目胆的嘲讽且玩味的笑的话。 “哎呀呀,哎呀呀。” “这不是我们精致富贵的富家千金吗?” “怎么一个一个的还成这样了呢?” “我说你经理啊。” “你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位小姐,这衣不蔽体的样子,这破破烂烂的衣裳。” “你们店里真就是饿了?一点都不挑客人的啊。” “你说说这种人你怎么能让她进来吃饭呢?” “多晦气啊。” “多讨厌啊。” “啧啧啧,啧啧啧。” 她阴阳怪气的说着反话,学着刚刚这几个人嘲讽他们的样子给嘲讽回去。 那邓粮更是有学有样,当场“哈哈哈哈哈”的学着之前旁边那个富家女一样。 “真是搞笑死了~~~~” 他翘起一个兰花指,夹着嗓子像个小太监:“哈哈哈哈哈,真是搞笑死了啦~~~” 一副娇柔做作的模样。 直接生生的把之前那个女人的姿态学到个七八分。 阮竹见此顿时“嗤……”的笑出声来。 眼瞅着这几个富家女不吭声。 她冷冷的“呵呵”了两声,就准备带着邓粮和司机离开。 谁知道这时店里的经理却忽然伸手拦下了三人。 他笑眯眯的,显得好似极为客气。 “恐怕你三位还需要承担一下损失才能离开。” 因为是在大厅里吃的饭。 周围的人太多。 刚刚她们这闹哄哄的戏剧性的一场,引得很多人的不满。 店里这边自然是要拿出态度来安抚。 而什么是最好的态度呢? 那自然肯定是要损失一部分金钱。 更何况。 他们闹哄哄围在一块儿又抓又打时,更是毁坏了不少的餐具。 这也都是要赔钱的。 此刻经理这样拿起算盘来给三人一算。 “只怕还得赔付个一千块钱。” 他微笑着。 一开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千块!” 邓粮顿时惊呼出声。 司机更是顿时脸色慌张的看着阮竹。 “竹姐。” 邓粮伸出手来拉着阮竹的衣袖。 “要一千块。” 他脸色瞬间沉默了下来。 刚刚战斗胜利的喜悦此刻消失殆尽。 才只是摔碎几个盘子,竟然就要一千块。 阮竹抿了抿唇,抬眸,看着经理的脸。 好似对着他们三人十分和善。 可那眼角里时不时露出来的鄙夷,却直直的戳在阮竹的心尖。 她当下抱怀笑骂道:“好一个一千块钱。” “你这几个盘子就要赔一千块钱。” “那我倒是想听听。” “我们三个要赔一千块钱。” “那她们几个呢?要赔多少?” 闹剧是双方一起闹的。 带头挑事的也不是他们。 既然要赔? 总得分出个轻重缓急来。 她冷笑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经理。 那经理听闻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极为不易察觉的不耐,随后又扬起笑脸看着阮竹道:“蔷薇小姐还有她的朋友们是我们店里的年卡会员。” “这些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她们赔的。” 他这样一说。 那边的被叫做蔷薇小姐的几人顿时也跟着“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看着阮竹三人全是嘲讽鄙夷。 这个店里的经理终归是攀龙附凤般的存在。 虽说看起来好似是公平。 可做的事情却一直是在明显偏向那蔷薇小姐那边。 这会儿这样一整。 阮竹一行三人顿感生气。 “我说你一个店经理。” “事情可不是我们带头挑衅!” “凭什么她们就不赔?只让我们赔?!” “对啊,就是!” 司机也开始不满。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就不愿意赔付。 那经理还是扬着笑脸,然而语气却已经是不耐道:“年卡会员当然不用赔付。” “你们要是年卡会员,你们自然也不需要赔付啊。” “只是这年卡会员一年得至少交五万块钱,只怕你们……” “呵。” 他说到这里极轻的轻笑一声,语气之间的看不起已经是犹如实质。 五万块钱。 这个年代里。 不亚于是后世的百万千万。 难怪这几个富家女刚刚即便是被阮竹三人打了一番,却也一声不吭。 原来竟然是在这里串通好了。 阮竹下意识的就开始蹙眉。 而那几个富家女这会儿也终于算是收拾好了自己。 一个一个摇晃着酒杯上前。 “我都说过了,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可是京都。” “捏死你们就跟一只蚂蚁一样那么容易。” “你们啊,有一千块钱来赔付吗?” “我想想啊。” 她假意似的思考,然后“哦……”的一下恍然大悟:“看看你们身上穿的这衣服。” “一个一个洗的都快发白了。” “还不如我家狗穿的呢。” “还想付这一千块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要我说呢。” “姐姐们几个也是大善人。” “不如你们几个今儿个给我跪下来拿嘴给我擦擦鞋?说不定啊,我就大方心善的帮你们把这一千块钱出了呢?” “你们说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353章 摇头摆尾? 她笑得狂妄。 又摇晃着酒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出这话来时,还慢慢吞吞的走上前挨个挨个凑到阮竹邓粮和司机三人的面前。 刚刚被阮竹打过的痛感还在。 她不敢拍打阮竹的脸。 因此她猖狂的直接拍了拍邓粮的脸。 待看见邓粮咬牙切齿凶狠的瞪着她时,她反而更是开心的高声呼喊。 “哎呀呀,快看快看,小垃圾还龇牙呢。” “这就跟我家养的那只狗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哈哈,经理你说是不是啊?” 她寻求赞同。 那经理同样一笑,两人互相对视的那刻,眼里是自带着上位者有钱人才有的那种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 那是一种很不尊重的眼神。 像是在看着一件玩物。 仿佛阮竹三人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唱戏的。 就是专门拿来让他们娱乐的。 那经理浅笑着,一副怡然自得,乐在其中道:“当然了蔷薇小姐。” “谁说不像一条狗呢。” “只是就算是小狗嘛,只怕蔷薇小姐家的狗这三人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会说话会说话。” “经理你可真是哈哈哈哈哈,比那臭服务员可识趣多了。” 蔷薇小姐“哈哈哈哈”的大声嘲笑。 周围围着起来的一群富家女们也“哈哈哈哈哈”的大声嘲笑。 本来只是吃饭,但如今却只能被迫看戏的人们也“哈哈哈哈”的大笑。 这些人。 一个一个。 当真是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里腐败的过分! 阮竹低着头,闭着眼,垂在裤边的手慢慢的捏拳,一点一点的内气在燃烧,心中的怒火更是一点一点的在增加。 直到听到那蔷薇小姐让邓粮跪下。 而邓粮宁死不屈,却又囊中实在是羞涩而显得有几分无助时。 她的熊熊怒火终于从脚底下烧到了心尖,再随后一路直达头顶。 她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格外深邃冷冽又阴狠。 她大喊着一声:“够了!!!” “够了!!!” “我说够了!!!!” 她连喊三声,气势极强,汹涌澎湃。 在座的所有正笑着的人同时沉寂了下来。 一个一个闭着嘴不敢说话。 阮竹见此,瞬间“呵”了一声:“一群走狗败类。” “堂堂一个大店,经理却只会朝着有钱人摇头摆尾。” “你可真是令人嗤笑!!” 她的声音极其冰冷! 眉目之间又是那满腔的正气凛然,说起来话还带着老师身上独有的教育人的架势。 即便是身着素装,也格外铿锵有力,气质绝佳。 满满的大佬王者气息。 所有人看见都有些呆愣住,这一刻这位姑娘骂的好像不止是经理,连带着他们自己也被骂在了其中。 而阮竹骂完经理呢,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蔷薇小姐和她的小跟班们。 挨个挨个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之后。 她这才拿起衣裳,丢下十块钱就直接起身走人。 “账我们已经付过。” “因为闹事给旁边的人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我阮竹在这率先赔罪。” 说着她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可是这摔碎的碟子盘子,我们只赔付十块!!” “你别以为你那双只会看人低的狗眼扫一下,就真的能把我们当成冤大头,或者真的想用这个联合串通那什么破蔷薇而欺辱我们?” “我告诉你!” “休想!” “我阮竹从不主动惹事,可却也从不怕事!” “你若是再执意。哼!” 她重重的一挥衣袖,冷冷的“哼!”了一声。 脸色严肃又不好惹。 双手提着邓粮和那差点腿软的司机就直直的往门口走。 众人看的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纷纷怔愣着,全部折服在阮竹的这股气势中。 而那蔷薇小姐更是咬着牙,一脚重重的踩了下高跟鞋。 眼神闪过杀意和恨意。 直接与旁边的经理一对视。 刹那间。 经理直接冲着门外高声大喊:“保安!门卫!” “有人逃单,还打碎了店里的东西!快拦住!” “直接送他们去警局!!!!” 他吼了一声,语气里也是带着阴狠毒辣的恨意。 阮竹刚刚那番话直接让他没了面子。 当众给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理,从来没人敢这样的罪过他! 想走? 呵呵! 他看着那边的保安门卫们拿着电棍就急匆匆的冲上来。 他不仅一点火不灭,反而还火上浇油道:“快制止她们,她们身上有凶器!” 那些个保安门卫们本就有着不错的身手。 都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人物。 各个身强体壮,肌肉饱满,凶神恶煞。 平日里若是单打独斗,本就打不过。 如今再带上电棍。 再一听经理说阮竹三人身上带有凶器。 那直接是全力配合。 一上来就举着电棍要冲着司机和邓粮直直的打下去。 而其中一个最为凶狠,竟然一眼看出来了邓粮胳膊的不对。 因此他一上来就是直接冲着邓粮的胳膊打。 势必要让邓粮的这条胳膊直接断掉接都接不起来。 这般狠辣,这般凶狠。 阮竹见此眉头直接皱的老高。 心中的怒火更是直直的冲天! 内气疯狂迅速的燃烧爆发。 在几人打下来的那一刻,她快速的捏住附近所有的内气,刹那间,这一片的空气都出现了波动,像是有形状似的竟然被禁锢在了一起。 这一点,所有人看见的那刻都以为自己的眸子好像恍惚了一下。 然而身在其中的这些保安门卫们才知道其中的厉害。 只见那气势极强的杀招竟然突然被放慢了动作。 而那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姑娘竟然一掌直直的拍在那带电的电棍上,直接给它一掌拍碎! 碎的简直是七零八落! 这些人瞳孔吓得瞬间放大。 再是使出浑身解数,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想要突围这股禁锢感时。 却又见那小姑娘一拳一脚的直接就打了上来,踹了上来! 只是短短的数秒时间。 十几个彪形大汉似的保安门卫就被阮竹直接打滚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哀嚎遍地。 而那碎掉的电棍碎片更是直接铺满了整片地方! 第354章 花蝴蝶顾博。 这一幕简直就是让人目瞪口呆,甚至觉得有些世界崩溃! 那站在一群抱着腿抱着胳膊哀嚎的保安门卫之上的女人,看起来是如此的弱不经风。 可事实上揭开她的神秘面纱后,才知道这人竟然恐怖的可怕。 这么厉害的功夫! 这么厉害的手段! 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流浪汉?! 这富家女蔷薇与店经理竟然试图妄想拿这小姑娘立威开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简直就是幻想! 这一刻。 所有人对于阮竹都不敢小觑。 而阮竹呢则更是插着衣服兜一点一点慢吞吞的上前。 “你刚刚在狗叫什么来着?” 她手上拿着一根不知道何时被她反抓过去的电棍。 “滋滋滋滋滋滋……”的闪着电花。 看起来恐怖至极! 指着经理的时候,那电花就在经理的眼睛五公分之外的距离闪耀。 只是一点! 就能挨上! 他的整颗心脏瞬间提起。 一颗心“砰砰砰”的狂跳不止。 咽下干涩的口水,试图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完蛋了,你打了店里的保安和门卫。” “还弄碎了这么多的电棍。” “还让他们带伤。” “如今你还想弄我。” “我们老板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若是知道,必定会找你报仇!” “我们老板乃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家族人物,甚至比蔷薇小姐都厉害,你惹不起更得罪不起。” “你等着吧。” “你……你一定会完蛋的。” 即便是被阮竹手中带电的电棍威胁,这位经理的眸子里也照样充满了对阮竹的鄙夷。 甚至料定了阮竹绝对不敢动手。 阮竹见此当下真的就是笑了。 死鸭子嘴硬。 她“呵呵呵”的一声。 下一刻。 一手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直直的砸下。 空气中的内气与电花互相结合,直接在整个空中燃烧。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若是被这样砸了下去,只怕不死也残! 所有人的心随着那电棍的下降而提心吊胆,直接“啊……”的惊呼出声。 眼看着那电棍离经理只还有一两公分,甚至马上就要挨着时。 围着的人群里更是有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 而阮竹却毫不犹豫。 她挥舞的果断。 挥舞的果决。 挥舞的坚定。 更甚至还暗暗的使了内气。 但下一秒。 就在落到经理身上的那刻。 一声急促的高声大喊“且慢”还是直接打断了这一切。 “别电!!” “别电!!!!” “千万别电!!!!!” “阮竹姐千万别冲动!!!!” “我是彦哲哥的兄弟!!!” 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又迅速。 “突突突突突突”的像是放着连环炮一样,直直的就冒了出来。 阮竹听到最前面的话时,理都不理。 还是直直的砸了下去。 等到最后那句“我是彦哲哥的兄弟”冒出来时。 阮竹即便是想收手也为时已晚。 带着内气的电花与经理的身体触碰到的那刻。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像是不敢置信阮竹真的会动手。 他惊讶的喊出一个“你”字,然后就浑身抽搐疼痛,迅速的瘫软在地。 所有人都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疯狂大叫。 只觉得这小姑娘是真的他妈的疯狂! 可是所有人又不舍得就这么轻易的走开。 只因为那从二楼的楼梯上匆匆忙忙的走下来的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男人竟然是京都顾家的“顾博”! 顾家。 资产无数,富可敌国。 无论是海外生意,还是国内生意,无论是大的家具,还是小的饭店。 凡是涉及赚钱的各行各业,几乎全都有他们的存在。 他们的店面扩散到全国每一座城市! 无论是什么店都红红火火。 其每日的流水就算的上是有数不清数不清数不清的好多个亿。 其庞大的资产根本就让人难以计算。 虽说如今在京都里的实力看似好像是在二等家族。 可实际上因为这么多的资产,早已经是有了进一等家族的实力。 可以说是风头无限,风头正盛。 而这顾家这一代唯一的苗子,顾博。 那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凡是他经受的产业就没有不赚的。 当然了。 比起他赚钱的能力。 更多的则是他莺莺燕燕的绯闻。 港式明星,国内演员,富家千金,贫穷小花。 凡是长的漂酿的,好看的,几乎全都和他传过大大小小的绯闻。 可他自己本人,却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仅换的快,分手费还给的极大方。 没有一个被他分掉的前任会找他的事。 只因为分手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给的很大方! 而这也更是众人能深刻记住他的原因。 当然了。 这位的颜值更是不用多说了。 虽然极其喜欢花花绿绿颜色鲜明的穿搭。 可套在那多情的脸上,竟然是显得有几分妖艳,而那眼角本该象征着深情的泪痣,更是让他的眼睛显得勾魂摄魄。 这一位。 可以说是真正真正真正厉害的人物。 而如今。 这一刻。 他刚刚竟然是在冲着这位小姑娘喊着什么。 喊着什么? “彦……彦哲?彦哲是谁?” “这位小姑娘刚刚好像说自己叫阮竹。” “那……那我没听错的话。” “顾博叫她什么?阮竹……姐??” “卧槽?卧槽?真的假的?” “这位小姑娘穿的那么素,她身后的那两个人那身上的料子,还有那黝黑的面容,还有那一看就是干各种糙活的手。” “你别告诉我这能和顾家的顾博扯上关系?” “还……还让顾博这么尊敬?” “我……我没睡醒吧?” 他这样反问。 众人又何尝不呆愣。 那花花绿绿的顾博就像是一只鲜亮的花蝴蝶,顶着一张妖艳多情的脸,笑得就跟不值钱一样的来到了阮竹的身边。 “嫂子你动手也太快了。” “怎么不稍微等一等我来处理?” “这脏了你的手可怎么办啊?” “老大都说了,您的手精贵,不能干这种活。” “哎呦呦哎呀呀。” “这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他肯定回头要骂死我!!!” 花蝴蝶·顾博急的围着阮竹团团转,一会儿走一会儿说。 一会儿又看看阮竹的手。 那小心宝贝的模样就跟这手是无价珍宝一样。 阮竹自己都看傻了。 她抿着唇,迟疑的“嗯……”了一声:“你是……?” 第355章 他像一缕曙光。 她的问话一出来。 顾博霎时之间就安静了。 好半响后。 那双有着泪痣的深情的眼,就开始委屈的湿润了眼眶。 看起来格外的委屈和迷人。 阮竹当下:“emmmm……” “原来老大都没向你提起过我吖~~” “呜呜呜呜。” “他个负心汉!!” “渣男!!!” 阮竹:“……emmm……” 她浅浅的“嘶……”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emmm……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细说。 总之就是,看见一个男的在自己面前说自己老公是渣男。 真的就……emmm…… 太颠了。 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她不敢想的样子。 眼见男人都快掉出小珍珠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也有点癫了。 她竟然试探性的安抚道:“额……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惦记你的……” 嗯……应该,对,应该惦记……吧……? “果真?” 顾博听不到阮竹的心声。 但她听懂了阮竹说出来的话。 顿时叉着腰“哼”了一声这才道:“我就知道那死没良心的还是记得人家的。” 阮竹:“嗯……嗯……是的……呢。” 她微笑着。 点点头。 试图融入这个癫公。 这癫公顾博眼见她这样上道,这才满意的笑道:“嫂子你放心。” 阮竹:“……” 阮竹:“嗯,我放心。” 顾博继续癫道:“我叫顾博。” “嫂子来京都入职京都大学的事情,老大昨儿个找人托信才告诉了我。” “原本今儿个我就去京都大学里找嫂子了。” “结果去了一趟,校长说您带着甲字班的学生们集体偷溜了。” “他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 “因此我就想着您恐怕总是要回去的,就一直待在学校里等你。” “谁知道刚刚才有人来说,您正好就在我店里吃饭。” 说到这里。 他的眼神已经是变的凶狠狠辣。 眼神扫向那旁边的经理时,更是有种诡异的神色。 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丢丢的变态。 阮竹心中快速闪过这个想法,却是没敢吭声。 而那顾博的眼神也只是转瞬即逝,下一秒便又道歉道:“嫂子今天吃的这顿饭不开心。” “是我顾博的不是。” “等明儿个顾博非要给嫂子好好办一桌!!” 他笑眯眯的,说到要给阮竹好好办一桌的时候格外的笃定有力。 阮竹瞬时“哈哈”的尴尬着笑了两声。 当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这才道:“所以你是……四弟?” 顾博当下眼睛亮亮的点头:“对!对对对!” 当年陆彦哲在京都这边的部队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顾博,还有另外的三人。 他们本来看陆彦哲这个小子是各种不顺眼,明明来自穷乡僻壤的地方,谁知道各个测试都直接碾压的他们渣渣都不剩。 他们自然心中是有些不服。 当然也是冲着陆彦哲找事了好多次。 可谁想到。 他们那点手段在陆彦哲的面前就根本不够看的。 一个一个被虐的极惨。 甚至说是惨不忍睹。 他们当时虽然心中已经有些佩服陆彦哲了,但是还是不愿意落下面子。 部队里短暂的放了几天假,他们出来后还试图找自己家里的老爷子帮着去教训陆彦哲。 谁知道这人一声不吭的不知道何时认识的他们老爷子。 谁懂啊。 当这群人信誓旦旦,一张脸笑嘻嘻的以为自家老爷子必定要好好收拾一顿陆彦哲时,谁知道回家之后面对的是老爷子拿着藤条对他们进行了一场惨不忍睹的抽打。 他们痛的要死,捂着屁股根本不敢吭声。 而旁边的陆彦哲却被老爷子当成座上宾,稳稳当当的在旁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好像他才是老爷子们的亲儿子一般! 那次之后他们之间的怒火那可是上升的更加厉害! 甚至是剑拔弩张! 直到后来部队里的一次任务。 回忆到这里时。 顾博的眼神都有些深幽,有些深邃。 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紧紧的缠绕着他们。 让他们差点死在那里。 而危急时刻,陆彦哲的到来就像是一缕曙光。 直接撕碎了这方天地。 直接拯救了他们几个人的命。 这下子。 他们才终于算是打心底里的佩服陆彦哲,甚至愿意让陆彦哲做自己的老大。 而他们自己剩下的也根据实力的大小,有了排名。 当然了。 当时他自己本人还是一个啥也不会的小屁孩,因此排到了老四。 想到这里。 他还有些想笑。 “与老大的相遇是那么的戏剧性,与老大的相处又是那么的美好。” “老大虽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甚至是看起来很严肃,可对我们很好,对我们也很疼爱。” “想想我还真是喜欢老大啊。” “好久不见,真的很想他。” 他的神色是那样的怀念,一双勾魂摄魄的眼加上那股想念就变得有一些些的深情。 这般当着阮竹的面毫不掩饰的诉说对于陆彦哲的“情意”。 当真是让阮竹:“……emmm……” 癫公! 这个大癫公!!! 这个世界常常变态的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参与进去。 她唯有尴尬且尴尬的“哈哈”的尬笑两声,以此来表示自己赞同。 而就在这场面一度开始不对劲的时候。 众人的沉默以及复杂的情绪之下。 那经理竟然悠悠的转醒,看见顾博的脸的那刻,他还模糊的潜意识却是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老板!老板!救命啊救命!!!” “这个流浪汉,贱女人不仅与顾客闹事,还打碎了店里的财物,一点都不赔偿就算了,竟然还要逃跑!!” “我喊来门卫和保安,谁知道也被这贱女人揍了一顿!” “而我连我自己呜呜呜呜,我自己更是也被电棍狠狠的打了一番!!” “老板!!” “救命啊呜呜呜呜呜!” “你快找人搞死她!快!!!” 他激动的不行,一边大喊,一边比画。 一会又指指店内的惨状,还有那看见顾博来了,各个抱着伤爬起来吃痛却一直没敢吭一声的保安门卫。 试图要把自己和所有的惨状,以及这个女人的恶行全部告诉给顾博。 第356章 你他妈的。 他上蹿下跳的犹如猴子一般。 极力的表现着自己。 不仅说出了阮竹的可恶,还变相的一直在衬托自己的委屈还有自己第一时间就处理事情的能力。 因为太过激动,太过于展现自己。 以至于连自己平日里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观察力都失去了作用。 他看着顾博一直沉默着脸。 只以为也是对阮竹不瞒。 “老板,我就知道您会帮助我们。” “我知道您对这小贱人也同样不满。” “老板,把她赶出京都吧!” “让她这辈子都在京都里待不下去!” 他冲上前站在顾博的一边。 面对阮竹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 明显是觉得自己的老板来了自己有了靠山。 可谁知道明明平日里杀伐果断,办事果决的顾博这会儿竟然突然浅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刚刚在叫阮竹什么?” 他慢慢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经理还以为顾博是听到小贱人这个称呼,觉得开心,所以想让自己多叫几句。 他当下瞬间乐得不行。 直接冲着阮竹的脸大声道:“小贱人!” “小贱人!” “贱女人!” “贱女人就该被赶出京都!” “贱女人就该待在那下三滥的地方!” “乡下人还妄想在这种高档的地方吃饭?我呸!回你的臭水沟里去!!” “贱女人还敢骂我!你等着!等着我老板弄死你!” 他越骂还越起劲。 越骂还越开心。 背靠顾博这棵树,他有种小人得意忘形的姿态。 却丝毫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顾博的眼神是越发的犀利阴狠和毒辣。 阮竹见此,抿了抿唇。 双手抱怀,意味深长好笑的稳稳当当的站着。 等到这经理骂的都要口干舌燥时。 只见那顾博忽然幽幽的开口:“渴了吗?” 经理听闻瞬间笑眯眯的上前讨好:“不渴,不渴。” “都是应该的。” 顾博点点头,欣慰的笑了声。 “不,你骂的这么好,这么妙,怎么会不渴呢,我得给你倒杯水喝。” 他笑嘻嘻的,看起来好像是非常欣赏经理。 那经理听闻顿时是更觉得喜悦。 连忙上前表忠心。 “这点渴算什么?!” “老板你是知道的,为了我们店里的发展,我是矜矜业业。” “势必要把店里的一切事物和荣耀都要作为第一宗旨。” “即便是我自己渴,我也绝对不可能让顾客们感到一丝丝不满。” 他信誓旦旦的拍手。 顾博见此“嗯”了一声。 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一杯水。 热气腾腾的,好似像是刚烧开了一般。 笑着幽幽的递上前。 “有点烫,需要我给你吹吹吗?” 他这么问。 经理哪敢让他吹。 笑眯眯的讨好道:“不用,不用!!” 说着就要接过来。 可那双手才刚刚只是碰上的一刹那。 水杯里的水就直接被人举起高高的直直的泼向了他。 滚烫的开水。 虽然只有一杯。 可也是滚烫的! 他猝不及防,顿时吃痛的“啊啊啊啊……”的大叫。 下一刻! 杯子重重的摔碎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老大的媳妇,我嫂子你竟然也敢张口闭口就是骂着贱女人!!” “我看你是两只眼睛给我长到天花板上去!没他妈一点鸟用!!” “不说是你宁愿渴着,也不敢让顾客有一丝丝的不满吗?” “怎么?我嫂子就不是顾客了?” “你他妈的一天天的给我当经理!你踏马就是这样给老子当的??!” “什么臭煞笔一个!还想老子亲自给你递水?!” “滚!” “你被开除了!” “赶紧给老子滚!” “还有……记住了!” “这个店的一半股份乃是我嫂子的!我嫂子同样是这店里的老板!” “你见过老板在自己店里吃饭还需要付钱的吗?还需要开年卡会员的吗?” “你踏马的是不是脑子有病?有坑?!!” 他一边骂,还一边踹几脚。 倒是不至于弄死人。 可一顿痛苦的惨打确实是有的。 事实上像他们这种类似的有钱有实力的家族,很多时候都手上沾着人命。 可他跟着陆彦哲混。 三观极正。 哪怕是身处大染缸一样的圈子里,最多也就是打人。 更多意义上来说是反击。 这一点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真的算是一股清流。 而他此刻的暴怒。 因此才更惹来众人的吃惊,还有经理的恐慌。 “嫂……嫂子?” “什么嫂子?” “这个店的一半还是这个叫阮竹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众人简直摸不着头脑。 一颗心真是七上八下,感觉自己都快乱死。 而经理听闻更是如雷暴击。 他…… 他得罪错了人? 他看着站在那里的小姑娘。 是,是有一股绝佳的气质。 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 可她穿着素装,一看就是粗糙的面料做成的衣服,浑身透露出一股穷酸气。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店里的老板!! 他心中瞬间充满了懊悔,甚至是一丝丝的愤怒。 如果不是为了替蔷薇小姐出头,他何至于此?! 他眼神一闪,忽然来了劲头。 一边躲闪顾博的殴打。 一边赶紧冲着阮竹跪下大喊道:“对不起,对不起阮竹小姐,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您原谅我吧,求求您了,您就原谅我吧。” “这一切都是蔷薇小姐的主意。” “您要怪就去怪她吧,是她让我这么干,是她让我故意为难您的,你快去找她啊!!” 他急的一股脑的把罪责往李蔷薇身上推。 那李蔷薇听闻,本就因为顾博下来后一直缩在角落里使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身影一顿。 “废物!” 她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一句。 再看向顾博望过来时。 她试图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嘿嘿嘿,顾博哥……” “都……都是误会。” 顾博所处的圈子哪里是她们这些人能融入的进去的。 她费尽心机的到处勾搭,做慈善晚宴,为的不就是结交这些圈子里的人,好从他们的手中漏出来一点点的单子,来让自己的家族生存。 可如今。 呵呵。 她竟然得罪了顾博? 这个富可敌国,涉足各个行业产业的顾家! 第357章 阮竹 而这个一眼看过去就和那种乡下小贱民没什么差别的女人,竟然是顾博的嫂子! 还如此维护。 呵呵。 她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后悔过。 心中拔凉拔凉的,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家和顾家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与大象。 或许人家的蚂蚁是千千万万只蚂蚁,就算面对大象任有一战之力。 可她家不是。 她家真的单纯的就只是一只蚂蚁。 在经理推脱责任后,顾博眼神扫过来的那一秒,李蔷薇的双腿直接就发软。 喊出“顾博哥……”之后,她以为顾博多多少少会认识她。 可当顾博疑惑的冷笑问出她是谁是哪家的人时,她是彻彻底底的慌了。 “咚……”的一声双腿跪地。 眼泪瞬间如崩溃的堤坝顷刻之间崩塌而下。 “顾博哥我错了,我错了。” 她边说边磕头。 “我不知道阮竹是您的嫂子。” “阮竹姐对不起。” “嫂子对不起。” “求求您了,求求顾博哥。” “我错了,我不该骂阮竹姐,我不该欺辱阮竹姐,我更不该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无缘无故的欺负人家。” “对不起顾博哥,对不起阮竹姐。”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额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咚”的直响。 因为她知道倘若不求得顾博的原谅。 等到她回家之后面对的恐怕就不止是一场毒打。 这个圈子里的亲人情谊淡漠的可怕。 她的家里她还有好几个姐姐妹妹。 加上那些私生女的存在,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她家更不可能会因为她而去得罪顾博。 唯有的可能就是要么打死她,要么直接把她赶出家门断绝关系,或者再残忍一点直接把她送给顾博,任由顾博处置。 又或者顾博根本不会放过她家。 而她父亲那样的人必定会因为家族的利益把她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这些人玩的极花,玩的也极烂。 她会有怎样的凄惨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她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疯狂的磕头求饶,只是一小会儿额头就被磕出来了血迹。 顾博看着阮竹的意思。 示意该如何。 阮竹却双手抱怀淡淡的不曾理会。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倘若今天不是阮竹有内气在身,有能力和人对打,那么早在那几个女人围殴邓粮和司机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按着打了一顿。 倘若不是因为陆彦哲的身份,顾博更不可能认她是嫂子。 没了顾博这富可敌国的身份背景震慑,李蔷薇会对她可怜,会放过她吗? 呵呵。 只怕那时候她笑得一定很灿烂吧。 想到这里阮竹哪里还有什么圣母心呢。 她淡淡的“呵呵”了一声。 丝毫不理会。 那顾博见此便直接招来手,让保安拖着经理和李蔷薇,还有李蔷薇身后的一群小跟班直接就把这些人扔出了门外。 倘若以后李蔷薇若是再来店里消费。 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至此这场闹剧也才算是终于作罢。 而围观着的众人们,则是纷纷心里五味杂陈的坐下。 此刻桌子上美味的火锅,却已经是让所有人都吃不下去。 今日一场。 只怕一夜过后,从明天开始,这整个京都的格局都将开始掀起涟漪。 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了翅膀,看起来似乎是让人毫不在意。 可在数月之后却会带来一阵狂风暴雨。 此刻的京都。 或许也会在不久之后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波澜。 新的洗盘,新的势力,与旧的势力,到底如何呢。 或许谁都说不准。 可在场的每个人却都是记下了阮竹的面容。 而阮竹这个名字更是深深的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阮竹” “阮竹” …… “数月前,我就收到了老大的信件,说是有一根纯正的百年野人参。” “还让我开出价来。” 顾博与阮竹二人解决完事情之后来到了店里的二楼包厢内。 待到服务员端上煮茶的工具与茶点小吃之后。 顾博这才慢悠悠的冲着阮竹开口:“实不相瞒,我家虽然产业遍布全国,甚至是海外。” “自然也是收藏了不少好东西。” “但是这纯正的百年野人参,还是难得的很。” “我家里老爷子的书房里也挂了一些,甚至还有千年的,可因为不是特别特别纯正,有一丝丝小瑕疵,让老爷子稍稍显得有些遗憾。” “因此平日里没事就让我多留意留意。” “收到老大的信件后,我可谓是欣喜的很。” “匆匆忙忙的寄过去了订金支票。” “可老大一直没回复。” “直到昨儿个才托人来了信。” “实不相瞒,这么久没信息,我只当老大做任务去了,都差点还担心的想冲去部队里问问情况。” 他把煮好的茶水倒好,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阮竹。 一边说着一边笑笑。 神情很是悠闲。 但阮竹倒是能从顾博的话里能知道一点点不对。 他好像不知道……陆彦哲之前退伍过得事情? 阮竹眸子里暗光闪烁。 知晓陆彦哲的职业不是很一般。 想到这里她自然也没多嘴。 “他的职业你是知道的,总是很忙,估计是耽误了。” “我也和你一样,昨天才知道了这些事情,有关于你们和彦哲之间的事。” 这京都里,圈层分化很严重。 各有各的小圈子。 一等家族里面的有一等家族自己的圈层。 比如这顾博,甲字班里的耶律,还有和陆彦哲排名前后的这几个人们,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点阮竹以后若是在京都里走,迟早都会见到。 而这二等家族里的,自然是以柳薇,柳苑杰等人为首的一些。 虽然比不上一等家族。 但也勉强有时候能交流上。 反正偶尔在一块儿玩玩什么的,也有过这样的事。 至于这再下面,基本上就是和李蔷薇一般。 不过这都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 用之前陆彦哲给阮竹诉说的原话就是“知道了解一下就行了,没什么必要。” 想到这里。 阮竹的眼里就还是带着一点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男人的爱是明晃晃的坦坦荡荡的。 他愿意拿出自己的势力,直接辅助阮竹向上攀爬。 甘愿成为阮竹上位的踏脚石。 第358章 她被迷晕。 这一点才是真正真正的珍贵。 也是真正真正的爱她。 就单凭这一点,可比说千万句情话来的厉害。 阮竹一想到如此就是只觉得满心的温暖。 连带着笑容都柔和了不少。 那顾博见此,更是也对阮竹有了新的认识和打量。 毕竟数月前陆彦哲寄来信件,突然丢出一个炸弹说自己有了媳妇,还是和他同一个村子里的小姑娘的时候。 他们这平常一起玩的兄弟们谁不是当场就炸开。 只以为陆彦哲恐怕是被自己的母亲给逼婚了呢。 毕竟……咳咳…… 毕竟在众人的印象里,生活在乡下里的女子必定是扎着两个麻花辫,两个脸蛋高原红,一开口就是一个“俺们村”,大字不识一个。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惋惜。 甚至是遗憾。 以陆彦哲的本事,以陆彦哲的厉害之处,以陆彦哲在军中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一丝丝背景。 就算是京都里那常年标榜自己是京都第一美人,第一名媛的柳薇,也是不配的! 是的。 在这些人眼中。 即便那柳薇多次对他们诉说陆彦哲和她之间的故事还有情谊,显得很是熟络的样子。 可在这些人心中。 柳薇从来都没配上过陆彦哲。 而如今。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一身的气质,与那眉宇之间和陆彦哲一样的满腔正气和清明浩气。 如出一辙! 完全如出一辙! 仿佛天生就是一家人一般! 更别说这小姑娘竟然还被京都大学的校长亲自主动的聘请为甲字班的老师! 还是学校里的纪律委员。 专管学校里甲字班的老师! 这等厉害程度。 真就让顾博这种从小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学渣感觉到一阵一阵的钦佩。 厉害! 太厉害了! 想到这里。 他的态度就更是热切。 “老大的职业嘛,我们都懂。” “所以他才担心您在京都受了什么委屈,万一他要是照顾不到,可不就得我们多照顾着点。” “再说了,您作为我们的嫂子。” “我还真是……一万个钦佩!” 他亲自给阮竹填满被阮竹喝了一半的茶水。 “我都想好了嫂子,等下我就约那几个兄弟,咱们明儿个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 他一拍桌子,咋说也要把阮竹这个稀罕的宝贝介绍给大家。 阮竹一听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倒也不是说她认怂。 实在是哪有她自己一个人跑去见老公兄弟们的道理。 她眼角抽抽,赶紧拦了下来:“这件事情不急。” “等彦哲回来之后我们在一块儿聚聚也不迟。” “如今彦哲没回来,我……” 她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那顾博听闻,略微一思索,确实也是这么个理。 闻言只好作罢。 阮竹这才舒了一口气道:“那野百年人参现在不在我的身上,恐怕还得个三天后才能给你拿过来。” “你看看你这边三天后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或者还是什么时候方便?” 她试探性的发问。 那顾博当然是直接拍桌:“三天后,三天后我肯定有时间!” 见此。 这下两人算是说定了。 再是聊了一小会儿之后,阮竹便直接起身走人。 因为这野百年人参的事情比较重要。 阮竹也不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让邓粮和司机知道。 这么大的一笔资产。 谁能保证别人不动心。 毕竟人心隔肚皮嘛。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 阮竹还是让邓粮和司机率先回去了。 而她自己则留了后。 等告别顾博,一度婉拒了他要送阮竹的提议后。 阮竹难得的有了一些些清闲。 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思绪也在这个时候开始缓缓的进行这一段时间里的梳理。 …… 首先最主要的当然还是要给老头子剩下的四十三万的事情。 接着就是青鸟在京都的扎根,这么长的时间里,阮竹还是没找到一家心仪的店面。 这让阮竹还是非常为难。 其次就是今日的卖货举动。 一直到现在思索她才回过劲来,浑身都有一股冒冷汗的冲动。 她如今没有店面,没有售卖执照,准确来说是营业执照。 就这样坦坦荡荡的卖货。 若是没被人告发还好,可若是被人告发,给她按上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只怕任凭她多厉害,到时候也得被脱一层皮才能出来。 因此这种事情,她今日干就干了,可是从明开始一直到店面开张,她都不能再干出这种事来。 如今敌人就像是潜伏在晦暗之地的毒蛇。 谁都不知道她们会从哪里突然咬向自己。 这对阮竹来说,很危险。 再者还有阮嫣然的事情。 以及宗家的事情。 宗家老爷子一个月之后的生日宴会。 离现在也还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倘若之前不知道自己是宗家亲生外孙女也就算了。 可如今知道了。 阮嫣然还想鸠占鹊巢,一直利用宗家的名头来获取好处,或者干出一些不好的事来,那阮竹自然也是不爽的! 因此这样一想。 二十天之后的宗家老爷子生日宴会上,她总归得做出些什么来。 总归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阮嫣然这个假货! 而在这之前。 还有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那就是医师协会里面的李会长!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让她的师父老乔头到现在也不肯回京都。 又发生了什么,才让医师协会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种种件件,一团迷雾。 前方的路就犹如此时起的大雾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万般令人迷茫。 阮竹只是想到这些,就只觉得一团乱麻。 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如何。 如此。 她盯着前方,慢慢悠悠,双眼倒是有些发呆着一般不对焦。 只是一心想着事情。 转而却对后面的一切很是疏忽。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不对劲的动静时。 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霎时。 她瞬间回头。 却只见一团黑影朝着她猛的扑来。 随后便是一阵奇异的香味。 只是瞬间就让她昏昏欲睡。 前前后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她就再也没了意识。 脑海里更是空洞洞的,像是在不断的往深渊大洞里疯狂的跌落,下坠,无边无尽。 第359章 时髦女人轻轻。 “嘀嗒,嘀嗒。” 小水滴往下滴落的声音,像是无声的在敲打。 阮竹只感觉自己的头一阵一阵的发痛。 脑海中混沌一片,无数迷雾在翻腾滚动。 耳边隐隐约约有个刺耳的女声好像在说道:“她怎么还不醒来?” “我的药是不是给用多了。” “哼,不过一个小贱人罢了,多了就多了。” 这话一出,似乎是惹起了旁边人的不满。 只听到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男声道:“轻轻,别这样。” “她终归是客人。” 那叫做“轻轻”的女人当下冷哼了一声:“客人?她?” “呵呵。” 这话一出,四周便直接沉寂了下去。 昏昏暗暗的加重感再次在脑海中袭来。 阮竹到底是没控制住自己,随后再是消失了意识。 直到耳边再一次传来刺耳的叫声。 断断续续的,嘈杂不清。 好像是有人争执,好像是有人吵闹。 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惹得她眉头紧蹙,心生厌烦。 睫毛微颤。 下一秒,她竟是恍然一惊。 她好像被绑架了?? 霎那间的惊悚让她浑身冒汗。 “蹭”的一下,她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眼睛也在刹那间睁开。 进入到眼睛里的第一眼是那泡着福尔马林而看起来格外变态的碎块。 接着就是无数的医学器材,满满当当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再转头时。 旁边人来人往,时不时的就有一个工作人员从她面前经过。 而她自己,竟然是躺在一架病床上。 双手双脚都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捆绑。 她心中瞬间泛起巨大的疑惑。 这个时候从这座屋子外的走廊里好像传来了她睡梦中的时候耳边出现的那个声音。 “这药的分量就算给了那么多,可也早该醒来了。” “这怎么还没醒来?” “该不会是太娇弱,所以死了吧?” “不行,我得再去看......” 话未说完。 女人已经出现在了阮竹的眼中。 两人直勾勾对视的那一刻。 阮竹的心中骤然升起四个大字:“医师协会!” 几个月前。 阮竹刚刚重生没多久。 来到镇子上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小郑和一个时髦女人在店门口拉扯闹剧。 其中那个时髦女人诬陷小郑,还趁机在店门口向镇子上的那群人售卖小药丸。 结果却被自己打脸,拆穿了她这是假货。 因此那个时髦女人遭到了镇子上女人们的殴打,很是狼狈不堪。 一段时间后。 自己与王芳去县城里给何县长的女儿何灵儿看病。 结果要回去的路上,在二楼饭店朝下望时,又见这女人在卖假货结果被抓。 而在自己友善的提醒下,这个女人被转送去了警局。 那个时候。 这个女人晦暗的眼神像是阴冷的毒蛇,潜藏在暗地里随时等待着撕咬猎物。 可阮竹从没想过。 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功成为那个猎物,而被这个女人绑架回来。 阮竹下意识的脸色沉默,心中更是浓烈的有股不安的预感。 显然这个时髦女人也知道自己与她之间的渊源。 她冷笑着,“呵呵”的上前:“在外风光无限的人,也是没想到如今能被我抓住吧。” “当初拆穿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不安慌张的神情。” “怎么?” “当时不挺嚣张的吗?” 女人此刻褪下浓烈的妆容,脸上虽然素净了不少。 可眼神之中的阴狠与毒辣看向自己的时候依旧是毫无遮掩。 手中的匕首来来回回的抛上去又抛下来。 尖锐的锋芒,似乎是准备在下一秒就划开阮竹的脸颊。 浑身凶狠的气势与那股狠劲,倒真正的像是常年行走在黑暗边缘的人物。 阮竹见此,眉毛轻挑,冷着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若是真的想杀自己,自己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就该下手。 若是想折磨一番之后再杀自己,那此刻的自己不该是这么完好无损。 起码身上至少带点伤,或者起码自己的双手双脚也该被捆绑起来。 因此此刻她稳重如泰山,丝毫不见慌张。 反倒是慢条斯理的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那时髦女人见此当下神色一瞬间勃然大怒。 当下咬牙切齿的阴狠道:“我可真是见不惯你这副悠闲自若的模样。” “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呢?” 说罢。 她直接一个匕首就刺了上来。 眼看着是要冲着阮竹的心脏捅去。 那尖锐的泛着寒光的匕首就像是要刺破万物。 直接犀利的划开周围的所有空气。 气势极强之下,毫无半点暂停和余地。 阮竹瞬间心中大惊! 身体条件反射之下的反应显然更快。 内气迅速燃烧。 一个抬手直接捏住女人的手腕。 那匕首就抵在自己的外套上,只是一瞬,锋利的匕首就直接划破了自己胸口上的外套,露出一个大洞。 不敢想象。 若是阮竹没有阻拦。 只怕这一刻阮竹的心脏必然已经被插中了一刀。 阮竹当下就有些怒了。 捏住手腕的手直接发力。 连带着骨头好像都在被捏碎。 那女人从一开始的忍住一声不吭,到最后无力的扔下匕首,一把被阮竹的另一只手拿到。 再到最后女人的浑身冒汗,以及疼的脸色苍白。 还有那手腕上传来骨头“坑擦坑擦”好似要碎裂的声音。 这股痛感,毁天灭地,直入灵魂。 好似在被人生生地一点一点的撕碎。 时髦女人终究是承受不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叫出声来。 而这时。 那来来往往手里拿着资料不停忙碌的人好似才终于是发现了这一幕。 眼见阮竹完全克制住了时髦女人。 甚至时髦女人手中的匕首也被阮竹夺了过去,抵在了时髦女人的脖颈上。 那一霎那。 所有人直接呆楞住。 下一刻便是疯狂的大喊。 “来人啊,快快快,警报警报!” “轻轻姐被人挟持了!快来人啊!!” “嘀呜~嘀呜~嘀呜~~” “救命啊救命啊~~” “会长呢?会长呢??” “快来人啊,快快快快,快去叫人!!!” 整个屋子的警报直接被打开。 红色的警示灯一边响彻整片天地,一边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又长又急的警报声和红色的灯光,直接给所有人的心中都造成了巨大的慌乱感。 第360章 李会长出现。 这是医师协会里秘密的一间实验室。 只有医师协会高层人物才知道的地方。 而能够进入这里面的人也必须是手持证件,经历过重重审核才能进入。 这也就意味着不是每一个医师协会的高层都能够进入。 因此对于这里面的人来说。 这里面是安全的,稳定的,甚至是悠闲的。 如阮竹今日劫持轻轻小姐这种事,几十年都没发生过一次! 所以这些人才慌了神。 甚至是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警报。 然后像是没有主心骨一般到处乱串,根本分不清南北。 直到阮竹拿着匕首抵着时髦女人的脖颈下床。 朝着众人大喊:“放我出去!” 这时。 众人才终于站定冷静了下来。 “她想出去?” “这里是实验室里,没有审核出不去的。” “除非是会长或者轻轻小姐亲自带人。” 会长自然就是医师协会的会长李会长。 那个之前在七里村里和老乔头发生争执的西装胖男人。 而轻轻小姐? 阮竹低垂着头,看向被她挟持着的时髦女人:“你叫轻轻?” 是了,意识迷迷糊糊不清晰的时候,是有一个叫做轻轻的女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阮竹瞬时“呵呵”的冷笑一声:“你倒是在医师协会里的地位还不低。” 她一只手始终捏着轻轻的手腕。 骨头碎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轻轻早就疼的脸上失去了血色,隐隐约约有疼晕的架势。 可奈何阮竹的匕首一直抵在她的脖颈上。 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那锋利的匕首就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 早就渗透出来了血迹。 她便更是不敢动了。 这会儿就算听到阮竹问她。 她也只是冷冷的,没吭一声。 阮竹见此更是一边挟持着她逼退众人,一边悠哉的往外走道:“你说,要是等会儿我出不去,不如就让你留下来和我一起陪葬如何?” “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还在医师协会里有这么高的地位。” “想必那医师协会的会长李会长,一定会很开心吧?” “你说呢。” 她邪笑着。 及其过分。 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轻轻听闻,顿时怒火上来,咬牙切齿语气极狠道:“你休想!” 说罢。 她便想使力挣脱阮竹。 可空气中的压力似乎牢牢的禁锢住她。 四周无形之中的像是有一股阻力。 使得她根本动弹不了半点。 阮竹见此“嗤......”的笑出声,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她微笑道:“别白费力气了。” “何必呢。” 话落。 手腕上的骨头终于在内气的加持下直接被捏碎。 如同之前的阮勇毅一般。 霎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绝望痛苦声直接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轻轻的眼泪瞬间遍布整张脸。 她是医师协会的人。 没人比她再动手腕上的骨头被捏碎的后果是什么。 就如同阮勇毅一般,即便是接好了,也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使用。 甚至是不能使用。 她即将成为一个废人! 废人! 而那时的她,还能留在会长身边吗? 她瞬间绝望与怒火与扭曲直接在阮竹的身上扫射,若是此刻怒火能够凝练出箭,只怕此刻阮竹已经身中万箭,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眼神狠辣。 带着嗜血的疯狂。 然后大叫了一声:“阮竹!!!!” 这一声似乎带着疯狂前的最后底线。 像是喊出这一声,她就要彻底变成嗜血的疯魔。 阮竹见此,眼神暗光闪烁,背地里的内气更是迅速燃烧了不少。 正是准备开口说话时。 只见那传闻中的李会长终于匆匆忙忙的赶来。 这个一度让医师协会像个老树根一样盘踞着整个京都的男人,这个一度直接让医院瘫痪,所有的器材和医疗资源都被他一手掌控的男人。 此刻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带着礼帽。 虽然身材有些发胖。 可面容竟然是意外的有些消瘦。 看起来的第一眼,脑海中下意识的第一眼想起来一个动物,黄皮子。 眼睛狭长斜飞,五官消瘦,即便是不做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是有几分狡诈。 似乎被他看见的第一眼,你就能够知道这个人的价值有多少。 阮竹当下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很会算计的男人。 利益。 在他的面前,利益和价值恐怕会更让他心动。 阮竹当下心中开始估量。 而身旁的轻轻刚刚还处于疯狂的暴怒嗜血之中,眼见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的疯狂撕碎这里的一切。 然而此刻见到这个男人。 她的眼里闪现着像小狗一样的委屈。 眼泪不停滴下,在地板上砸出一滴一滴的泪花。 然后嗓音带着干涩又似乎是撒娇道:“会长。” 好似所有的疯狂这一刻都在看见这个男人的那一霎那,就被直接兜底。 阮竹当下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而会长更是也被这一声叫动。 眼神闪烁。 脱口而出道:“阮竹小姐。” “好厉害。” 这一声谁都能听出来,这不是夸奖,而是阴阳怪气。 阮竹挑眉,刚刚一瞬间的怜悯这一刻也消失殆尽。 倘若不捏碎她的手腕,这一刻被捅心脏而死掉的就会是自己。 她阴冷着接话:“哪有您李会长厉害。” “一声不吭的绑架人这种手段,饶是您不厉害恐怕也不敢做啊。” 她冷着眸子讽刺够了后,又继续道:“所以李会长把我这样绑架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态度真的算不上友好。 那李会长看见她这般反而偏偏笑了。 一张奸诈阴险的脸笑起来的时候也带着满满的算计。 “不愧是老乔头亲自挑选的徒弟。” “这股样子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如此看来只怕我一开始的决策,还真是有点错了。” 他突然像是放心了下来。 挥挥手,围观的人群立马散去,然后又开始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警报的红色灯光更是被人关闭。 仿佛刚刚的慌乱瞬间消失。 而他自己则更是从旁边的柜门之中打开了一瓶红酒。 取出来两个杯子,给他和阮竹一人倒了一杯。 “京都里的这群人都喜欢喝茶。” 第361章 做我李会长的徒弟。 “我却偏偏爱喝红酒。” “他们都说喝茶是修身养性,是陶冶情操,能够让心平静下来,能够让人变得随和,更是一种体面。” “可我偏偏觉得这就是狗屁。” “我就是喜欢红酒带来的那一抹抹微醺,那抹微醺感能够激发身体里的暴虐基因。” “能够让人变得振奋,甚至有时候能够变得疯狂,血腥,暴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喝下它之后,更能够感受到自己心中那抹潜藏的野心。” “那野心沸腾翻滚,折腾的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很是亢奋。” “很多人不喜欢这种感觉,当年我和老乔头一起的师傅不喜欢。” “同门的师兄师姐们不喜欢。” “医师协会里的右长老不喜欢。” “南方的成大仙不喜欢。” “京都里的高层圈子里的那些老爷子们也不喜欢。” “可这些年里,我送给那些老爷子们的财富,送给他们的金钱,没有一个人不收不喜欢。” “他们总是很装。” “装出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厌,看着就让人作呕。” “可唯独我不一样。” “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野心,我明明白白的坦荡。” “所以我从不掩饰,从不遮掩。” “我没有他们那样的虚伪,甚至是恶心。” “而阮竹小姐你呢。” “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他似是而非的说了一通。 东扯西扯。 可又蕴含着不少的意思。 最后端着一杯红酒向前走时。 阮竹的神色有些沉默。 人群散尽。 这里是他的主场。 即便是拽着轻轻,没有他的同意,自己也走不出去。 当然了。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若是真的想出去。 这区区一群人又怎么可能拦的下她。 她手中的匕首一松。 放开了轻轻。 李会长见此瞬间笑了。 挥挥手时,旁边暗处的似乎是随身保护着他的人立马上前把轻轻带走。 手腕上的骨头直接被她捏碎。 见到会长的那刻,轻轻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今被带走,她的眼神最后望向了一眼会长,然后就再也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而阮竹这时倒是也放松了下来。 丝毫没有身处虎穴之中的紧张感。 她扯来一个椅子。 放松的往上一摊。 那李会长递上一杯红酒。 阮竹轻轻的递到鼻尖。 稍稍犹豫。 喝下一口后这才慢慢吞吞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如直说?” 医师协会这些年发展如此迅猛。 甚至是有一种如日中天的感觉。 好似真就不怕上面的人打击一般。 这么疯狂猖狂的感觉。 若是之前阮竹还觉得这医师协会的李会长是个没脑子的人。 可这一刻见面之后阮竹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这个人看起来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愚蠢。 她的眼眸里闪过疑惑。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那李会长瞬间“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我别无所求。” 阮竹:“呵呵。” 这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会长见此对于阮竹的嘲讽却是也不生气。 沉默数秒。 待到空间彻底的寂静下来时。 他才突然开口道:“权势,地位,金钱。” “我应有尽有。” “所求的自然不过是人上人,真正的真正的人上人。”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暗喻。 阮竹一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 她的瞳孔瞬间瞪大。 人上人。 什么是人上人。 是最上面的那个位置。 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是她亲生父亲的那个位置! “呵呵。” 她笑了,“你怎么敢想的?” 这个念头比医师协会本身还要疯狂。 简直就是疯狂。 不。 准确来说。 是疯魔! 她突然起身,摇摇头。 像是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 直接迈步朝着外面走道:“我要回去。” “你想成为什么都好。” “这事跟我插不上一点点的关系。” “我也没这个能力。” “你若是真的想试试,你或许更应该找的是阮嫣然。” “她如今是宗家的宝贝。” “你想知道什么,有她帮助你,只会更强。” 毫不犹豫的甩锅。 阮竹此刻只想离开这里。 有关于李会长的事情,她甚至想出去的第一时间就去告诉宗家老爷子,告诉最上面的那位,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匆匆忙忙的就要直接动用手中的内气。 挥舞着匕首就准备“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李会长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让她呆愣在原地。 “你的软肋太多了。” “医师协会这些年发展的不错。” “据说你的儿子陆子迪前不久刚在学校里考了年级第三。” “很棒。” “据说陆父陆母最近也学会了享受,开始学着镇子上的人一起跳起了广场舞。” “真好啊。” “这样的日子真悠闲啊。” 他似有所指的慢条斯理的喝着酒。 一点一点的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是那么的自在,是那么的随意。 可就是这平平淡淡的话语里蕴含着无数的杀气。 软肋。 这统统都是阮竹的软肋。 陆子迪,陆父陆母。 陆玲。 甚至还有最重要的人陆彦哲,这都是她的软肋。 更别说自从重生之后遇见的这许许多多的温暖的人。 从七里村的每一个村民,她的师傅老乔头,到镇子上的小郑王芳,还有后来相识的何县长,成大仙,邓粮,胖子,瘦猴等一系列的人。 太多了。 太多了。 她没有李会长这般毫无顾忌。 她的心中怒火起起伏伏,上上下下。 浑身颤抖。 甚至是抖动。 但无数的情绪和人影一一闪过之后,只剩下了一股咬牙切齿般的平缓。 她听见自己的嗓音里带着阴狠,她感受到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 她感受到自己胸膛中沸腾的怒火。 最后这些糅杂在一起,换来一句嗜血的询问:“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霎时间。 李会长笑了。 那张脸上充满着算计阴险狡诈还有得逞。 “做我的徒弟,以我首席大弟子关门大弟子的身份,进入医师协会。” 此言一出。 万般沉默与寂静。 皆在阮竹的脑海里来回碰撞。 第362章 我可以做你的徒弟。 当真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大的笑话。 当真是无理取闹之中最为无理取闹的一种方式! 阮竹“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笑得肚子都要笑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你要让我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你要让我当你的徒弟???” “还要让我去医师协会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知道我是老乔头的徒弟。" “你可知道你真正的徒弟是阮嫣然???”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太逗了,你真的太逗了!” 这怎么能不算是一场巨大的笑话。 她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为何这么想。 可她很快就明白了。 李会长慢慢悠悠的喝下一口红酒。 “很疑惑吗?” “你可是最上面那一位的亲生女儿呢。” 此言一出。 所有的笑声嘎然而止。 挟天子以令诸侯。 有什么比直接控制住阮竹而更能让上面的人妥协的方式呢? “至于阮嫣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罢了。” “我当年什么都比师兄厉害。” “可反而师傅最喜欢的人是师兄。” “这些年里,我把医师协会发扬光大,师兄却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那小小的七里村里不敢出来半分。” “我以为师兄这辈子都要这样了。” “谁知道他竟然收了你当徒弟。” “为了证明师傅是错的。我自然只能选择和你同一个父母出生的阮嫣然。” “阮嫣然,呵呵,愚昧无知,手段低下,又蠢又苯。” “我虽然不在京都也不在七里村。” “可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数次交锋。” “真蠢。” “明明每次都是大好的局面,她却次次都能让你反转逆袭。” “还被你送去警局。” “说实在的,你们一起从南方回来之后,我就已经不太想要这个徒弟了。” “我李明这一生,前期虽然不被师傅重视,虽然最后使用了一些特殊阴险的手段上位。” “可放眼过去,谁能不夸我一句厉害?” “我这样厉害的人怎么会容得下一个蠢笨且进过警局留下档案的徒弟。” “我当然是要抛下她的,即便她和你同一个父母所生。” “可你说说。” 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像是十分开心。 “上天真是保佑我。” “一个七里村出来的小小乡下女,却突然被宗家担保,还任由宗鸿带去了京都。” “宗家。” “最上面那一位的本家。” “多么巧妙。” “又多么完美。” “可你说,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小小乡下女,怎么会成为最上面那一位的女儿呢。” “怎么能够被宗家保住呢。” “心中一旦起了疑心,再是想探查的时候,可就方便了太多。” “对比起同样深处乡下的阮嫣然,大姐阮竹反而更像是宗家的苗子。” “哎。” 说到这里。 他竟然举起酒杯向阮竹示意。 表示敬意。 “拿到你资料的那刻,我简直不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明明还在吃奶的年纪却已经开始承担起照顾家里弟弟妹妹的重担。” “明明都已经在绝望之中。” “偏偏还能自己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出大山,参加了南方的大会拿下了冠军,解除了成大仙家里的百年诅咒,还得到了京都大学校长的亲自邀请,成为了京都大学里甲字班的老师。” “而自己,做完这一切的同时竟然还能和南方的曹氏集团搭上线,自己成立了青鸟。” “听听,听听。” “一个身处逆境之中本该这一生浑浑噩噩过一个普通村妇的生活。” “却一路一路展翅高飞。” “把一手烂牌直接反转。” “这样的苗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阮家阮父阮母那样的人所生。” “比起阮嫣然来。” “你才是真正的真正的能够让我医师协会继续发扬光大的人。” “你才是能够成为我李会长的徒弟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 他的脸色当然是扭曲挣扎了一下。 “倘若之前你的师父如果不是老乔头,只怕现在会更好。” “不过嘛。” “这样也不错。” “只要你当我的徒弟,忘掉老乔头,专心的待在医师协会里发展我的医师协会。” “专心的给医师协会赚钱,用你青鸟里的那些产品。” “你的过往我当然能够不追究。” “并且还心甘情愿的让你当我的徒弟。” 说到这里。 他看向阮竹的时候,还带着一种恩赐。 像是让阮竹当他的徒弟,似乎是给了阮竹天大的恩一样。 阮竹瞬间就笑了。 嘲讽,讽刺,又鄙夷。 “真是狂妄的想法!” 用一句前世后世里的人说的话一样。 这李会长还真就是一个最最最最纯粹的“普信男!” 她眼神冷冷的想都不想的回答道:“绝无可能。” 那李会长听闻当然也不意外。 他“嗯嗯嗯”的点头:“那很好啊。” “只是希望阮竹小姐到时候不会因为失去陆子迪和陆父陆母还有陆玲而哭泣就好。” “当然啦,你放心。” “你的师傅老乔头我肯定是要给你留着的。” “以便等你日后想起来,你所在乎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非要认老乔头为师傅所以才失去的。” “到时候也能给你一个发泄的途径不是嘛?” 他寥寥数语。 慢慢悠悠。 却是直接拿捏人的七寸。 阮竹心生怒火。 当下就想直接利用手中的匕首和内气直接当场杀死他! 可阮竹知道她不能。 人死很容易。 可后面承担的一切法律后果才是最最麻烦。 尤其是她此刻已经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一人,她的身后还有宗家,她的父亲,还有陆彦哲,她最最最爱的人。 她咬牙切齿。 低下头。 望着脚尖。 眼里的光芒迅速闪烁,许多念头一一闪烁之后。 她这才抬起头来好似认命了一般:“我可以做你的徒弟。” “只不过要一个月之后。” “这段时间里我还要好好考虑。” “而且就算做你的徒弟,我的师傅那边我也得好好的去说一番。” 第363章 爸,我们回老家吧。 此言一出。 李会长确实是笑了一下。 即便是知道阮竹心中有着自己的思量。 可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能够翻出来什么样的花来呢? 他运营医师协会长达数年。 盘踞极深。 他每年向各大家族送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这些都是他的保护伞。 这些人根本就不舍得放弃他。 他有信心即便是过一个月也能照样拿捏阮竹。 因此。 他浅笑着举起酒杯:“一个月就一个月。” 只要一想到一个月后老乔头知道他精心培养的徒弟转头却拜自己为师。 李明心中多年积压的郁气,这一刻就等着释放,好似要爽上天一般。 他笑得张扬,猖狂,又疯狂。 看着阮竹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他甚至还递给了阮竹一个证件。 “这个证件能够随意的进出医师协会的大门。”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证件。” “可我直接给你升级。” “即便是这实验室里,你也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而医师协会里的仓库里,更是有着无数的药材。” “你若是想用,随便拿取都行。” “你要知道。” “这可都是你成为我徒弟的好处。” 他意有所指,阮竹何尝听不懂? 她本来想冷冷的哼一声嘲讽的直接甩开不要。 可脑海中却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一把收下。 随后在李明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下离开。 他太自信了。 他以为所有人都爱着这些金银财宝。 他以为所有人都贪图权势地位。 所以他自信能够拿捏所有人。 可偏偏她是阮竹! 她,不是所有人。 ...... 从医师协会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 但这边仍旧有不少店面还在开着。 同样也有不少人还在街上吃着东西。 人来人往。 这片地方对比起京都大学附近的街道也是丝毫不多让。 阮竹本来那会儿和邓粮还有司机两人一块吃的很饱。 可这断断续续的一阵折腾。 她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咕”的直叫。 看见那街道两边摆满的夜市小摊。 她上去转悠了一圈然后点了一份炒面。 那老板很好。 可能是因为生意火爆,利润很多。 看她一个小姑娘有些可可怜怜的样子,竟然还单独给她加了一个鸡蛋和火腿。 这在七里村那边可是珍贵无比的东西。 她浅笑着:“谢谢老板。” 岂料那老板笑眯眯的:“害......一个鸡蛋火腿罢了。” “看你恐怕也是外地的吧?”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估计也是在这医师协会里工作吧?” 这个老板说话的声调和京都里的人说话不一样。 京都里的人说话带着一股京腔。 听着慵懒又富贵又悠闲。 好像一切都慢悠悠的。 而这个老板却带着另一股味道。 明显一听就不是京都人。 阮竹听闻当下点头:“外地来的。” “医师协会嘛,之前不在,估计以后可能就在了。” 她说着,似是对自己有些嘲笑。 还带着一股无力。 可忙碌之中的老板却没有听出来。 只是在听到她说自己在医师协会里工作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与有荣焉的骄傲。 “能进入医师协会里工作,都是厉害的人。” “我家闺女也是。” 他“嘿嘿嘿”的笑两声。 显然对于突然夸自己闺女还有些小小的羞涩。 但语气之间却又是那样的自豪。 阮竹听闻被这股情绪感染。 倒是乐得接下话题。 “老板的闺女也是在医师协会里?” “那可真是厉害了。” “我这都还没进去呢。” 那老板听着阮竹的这话。 又是喜悦又是骄傲着,先是浅浅的安慰了一下阮竹:“你啊,看起来聪明伶俐的,也就是早晚的事。” 然后就开始夸赞起来了自己的女儿。 "我们都是乡下的。" “当年她母亲难产去世。” “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虽说幸苦,可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小小的像是个糯米小团子一样。” “让人心疼又喜欢。” “从小也懂事的不行。” “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幸苦,当时种地什么的,她只要一放学就回家帮我一起。” “学习上更是从来都不让我操心。” “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都拉着我夸我,说我把闺女养的很好学习很棒。” “可我一个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教她学习,还不都是靠自己。” “后来她好不容易考上京都大学,还被医师协会破格收入。” “我都感觉是祖宗在下面保佑。” “可偏偏这孩子,也真的是,兴致冲冲的进入了医师协会里,才去了没多久,就要闹着回来说不去了。” “还说什么花钱的很,我太幸苦了这样。” “可你说说。” “进都进去了,哪有说干到一半就走的,这像什么样子嘛。” “索性啊,我这炒面也还受大家喜欢,我又能够离她工作的地方近一点。” “这钱嘛,虽说花的多了点。” “可你说说,身为一个父亲的,看见自己的女儿能够开心,这不是正常的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阮竹的炒面也做好了。 老板端上来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一丝丝闪烁的泪花。 像是只要说到女儿他就骄傲,回忆到女儿的懂事,他就欣慰一般。 阮竹见此,心中同样也是五味杂陈。 医师协会横行霸道,甚至是利益为上。 可只要学习成绩够好,对于家里究竟是否是贫穷还是富裕,却都是没有门槛的。 她脑海中沉思着。 又是附和了老板几句话。 最后一边吃着,一边若有所思。 等到最后一筷子下到肚子里。 那远处缓缓的走来一个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 本来该是快乐的年纪,却一直低垂着头,好似肩膀上压着沉甸甸的铅块,好似压着一座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 阮竹听见老板冲着阮竹喊道:“看看看,这就是我闺女,厉害着呢!” 他“嘿嘿嘿”的笑得憨厚,赶紧冲上前:“累不累?饿不饿?” “想吃啥?” “爸爸立马就给你做。” 他的关切让小姑娘的眼神一暖。 随口说了句吃什么以后,老板屁颠屁颠的赶紧去做。 而小姑娘环视周围一圈,待看见阮竹时,有那么一丝丝的怔愣。 下一刻就面如平常,但细看之下似乎是带着一丝丝祈求的上前冲着她的父亲道:“爸,我不想待在医师协会里了。” “我们回老家吧。” “求你了,我们回老家吧。” 她语气的祈求感是那么的强烈。 好似在抓住最后一颗稻草。 可那老板正是开心的喜滋滋的做着饭。 听到这里的时候自然是没注意到那其中的语气。 当下有些不开心道:“爸爸又不幸苦。” “你的学费爸爸能够给你赚到。” “你当时考上京都大学,兴高采烈的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月,你就开心的整宿睡不着你忘记了?” “怎么这个时候一切都在向上变好的时候,你就又突然知难而退呢。” “你这不是愧对爸爸的一片心嘛,你这样中途回家,村子里的人都怎么看我们呀。” 他的语气虽说慢慢悠悠,可却是平缓的讲述着事实。 “你是不是累了?” “要不请个假歇息几天吧。” 他的语气更是带着关心。 可偏偏这一切却让小姑娘语气里的最后一丝丝祈求变成了绝望。 “爸,没事的。” “当我刚刚开玩笑呢。” 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也在此刻碎掉。 少女的语气和眼神是那样的绝望。 像是狂风暴雨之前的最后平静,又像是歇斯底里的疯魔信徒信仰崩塌。世界毁灭,皆在此刻,堕落,下坠,直至深渊。 第364章 小姑娘。 阮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感觉。 当年阮家七兄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自然是有处于低谷过,就如同和少女此刻一般这种绝望。 可每次才只是刚有那股绝望的苗头,就被阮竹在后面默默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因此她当然对于少女此刻的感觉熟悉。 可熟悉过后却才更是疑惑。 医师协会发展这么多年。 医疗资源和器材又是最好。 为何这位少女还露出如此绝望的眼神? 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 刚刚少女看见她之后那一秒钟的停顿。 是很短暂。 可自身体里有内气之后,这股短暂就像是被放大了一般,分外清晰。 因此一想到这里。 她就百思不得其解。 她吃下最后一口。 脑海中的各种疑惑就如同一团乱麻一样,让她的思绪混沌万分。 只是静静思考片刻后。 她又瞬间“嗤……”的自嘲一笑。 她如今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哪里的心思还能去想别人的事。 想到这里。 她拿着纸巾擦了擦嘴,缓了缓之后,就准备结账离开。 走的那刻,那老板还开开心心的招呼着她让她常来。 她笑着“嗯嗯嗯”的答应了一声。 随后这才转身就走。 夜色暗涌。 一切华丽之下的黑暗都是如此的复杂。 人心。 夜景。 交织一起。 谁又能知道这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如同即将破碎的镜面。 她慢慢悠悠的,像是享受着这夜色,以及吹来的这股透彻心底的秋风。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簌簌簌簌……” “簌簌簌簌……” 声音不大,听得出来跟踪的人好像是在刻意遮掩。 可已经经历过一次绑架的阮竹此刻却已经是高度警惕。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她都已经大意了一次。 难不成还要再大意第二次不成? 眼见前方有一条暗黑的小巷子。 她漫不经心的默不作声的继续向前走。 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 直到前方的灯光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她的神色一闪。 再是闭眼时,人顿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这一幕。 却是直接让一直跟在阮竹身后的小姑娘直接“啊……”的惊呼出声。 她匆匆忙忙的上前。 试图找寻阮竹的身影。 可来来回回的四处张望,竟然是毫无半点。 她顿时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正是准备撤回时。 才一个转身,就见那昏暗的灯光之下黑乎乎的人影。 瞳孔深邃的,黑乎乎的,玩味的盯着她,面容却又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好似身处深渊里一般。 她的后背瞬间冒起了一层冷汗。 直接汗流浃背。 虽然没有“啊……”的叫出声来,可她的身姿是直直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 她磕磕巴巴的问着。 像是十分好奇阮竹怎么在她身后。 阮竹见此眉毛轻挑,顿时“呵”的冷哼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小姑娘?” “跟踪我?” “还问我为什么在你身后?” 她双手抱怀。 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着小姑娘走去。 浑身的气势极强。 像是有压迫感一般,劈天盖地的朝着小姑娘席卷而去。 周围的空气这一瞬间好像具有窒息性一般,氛围焦灼,让她都感觉好似有一些呼吸困难。 她一步一步又一步的后腿。 神色呐呐的,却是一声不吭。 等到小姑娘好似马上都要退到那墙壁上时。 阮竹见此停下了。 她站定。 挑眉。 双手抱怀。 “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我……我……” 她手足无措。 像是慌了神。 阮竹见此又突然后退一步:“你若是不说,我可就走了。” 这话一出。 好像说到了小姑娘的心尖上。 当下急忙急切的挥挥手,神色更是慌张道:“别别别,你别走。” “救救我,求求你,我知道你是谁,你救救我吧。” “老师,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只是呜呜呜呜呜,求求了,老师求求了……” 少女带着哭腔的求饶救命。 双手试图上前拽住阮竹,可伸出去的那刻却又不敢。 脸上的眼泪瞬间如雨水一般倾泻而下。 哭的更是难以控制住自己。 再是等她一顿求救说完之后,她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瘫软着蹲下了身子,埋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腿,是那样的无助,绝望,好似此刻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人。 孤独,无助。 牢牢的围绕在她身上。 阮竹见此眼里若有所思。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她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她想。 可她又想,她同样看不下去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向她求救。 这个世界里。 能帮助女孩的终归只有女孩自己。 她“哎……”的一声叹叹气。 最终还是亲自弯下腰来,把女孩扶起。 “你既然都叫我老师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说吧。” “只要我能做到。” 小姑娘是夜市摊老板的女儿。 就凭刚刚这一份火腿肠与鸡蛋的交情。 她总归也不能熟视无睹。 那小姑娘听到阮竹这样讲。 当下抬头感激的看了阮竹一眼。 可这段时间里无数的委屈深深的压着她,即便是现在不能哭了,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是亦。 当阮竹抱着她时。 她还是哭的仿佛天崩地裂。 阮竹见此。 到底也还是只能把人抱在自己的怀中。 等到小姑娘把所有的委屈哭够,等到小姑娘终于冷静下来。 她终于慢慢吞吞的长了口。 而阮竹也听到了有关于医师协会的一切。 这一切。 和她听到的过往无数版本一样,却又不一样。 …… “我是乡下考上来的孩子。”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留下我和我爸两个人相依为命。” “我知道我爸很辛苦。” “他一个人又要照顾年幼的还在吃奶的我,又要一个人种地种庄稼。” “遇到大暴雨的时候,他又要去急着抢收庄稼,又担心我一个人在家。” “他很难。” “很幸苦。” “很多时候他甚至顾不得照顾好自己。” “我一开始不明白。” 第365章 层层加码。 “为什么就只有我这样,为什么就只有我没有麻麻。” “我还闹过。” “可后来我见到了我爸的不容易后,我就再也没这样想过。” “有爸爸在,我很幸运。”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姑娘的眸子亮晶晶的。 与阮竹一同坐在路灯下,抬着头看着天空闪烁的星云,光芒揉碎在她的眼睛,仿佛里面就有了星辰。 阮竹想了想接话道:“你爸爸很疼你。” “对,他很疼我。” “我一开始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总是很调皮。” “被叫过很多次家长。” “每次我以为他来了之后都会骂我。” “可他总是帮我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后骂我两句调皮,然后又转身张罗着要去给我弄好吃的。” “他知道我很乖,他知道我本性不坏。” “他从来不怪罪我,对我满满都是鼓励。” “但唯有一次。” “那是我期末考的最差的一次。” “可以说是全校倒数第一。” “他嘴上没说,夸我很棒。” “可当我出去玩回来之后,我看见他自己拿着试卷拿着我妈的照片偷偷的哭。” “他对着我妈的照片,哭的像个小孩,说是没把我的成绩教好,都怪他,怪他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他跟我妈的照片说我妈太委屈了,嫁给了他这样一个字不识的乡下男人。” “害的女儿也跟着他一样,什么都不行。” “他很自责,很自责,一直在对我妈的照片说自己不好。” “可你知道的老师。” “学习这种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决定了!” “我要好好学习,我要考上闻名全国的京都大学!” “我要让他知道他教我教的很好。” “即便他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男人!” “即便我们的村子偏僻的很厉害。” “可我要让他骄傲!我要让他知道遇见他这个父亲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他的所有辛苦都不会白费!” “因此我彻底改变,从早到晚的刷题看书。” “乡下知识落后,教育水平更是远远不及城里。” “我就一到周末就坐上村里的大巴,到了城里求着城里的老师给我看看她们城里的资料。” “我不敢拿人家的资料,我就一遍一遍的摘抄。” “最开始那些老师们都不愿意给我,我就拿着自己磕磕巴巴的积攒了一个周的吃饭钱递给那些老师们。” “说了很久,坚持了很久,终于有老师同意了。” “我很开心,我爸更是。” “他砸锅卖铁一般,知道我把生活费都拿来去城里找老师看资料看书,他一边骂我,一边又倒腾着到处赚钱给我。” “那样的日子。” “整整过了三年。” “夏暑冬寒。” “炎热的周末就像是要把人闷在火炉里。” “寒冷的周末就像是要把人活活的冻死。” “冻的人浑身僵硬。” “但是你知道嘛?老师?” “这些都没关系的,我们挺过来了!” “我考上了!” “老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京都大学!!” “我成为了那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还是闻名全国的京都大学!” “我和我爸从村子里离开的时候,所有的村民婶婶叔叔们都在为我们欢呼。” “她们都在为我们骄傲。” “我亦如是。” “我爸更是。” “但……” “就像是所有的烟花只有瞬间的绽放光芒一般。” “所有的快乐似乎都在那刻达到了巅峰,随后落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 说到这里时。 天上的星云被远处飘来的乌云遮挡。 刚刚那闪亮亮的夜空,此刻黑乎乎成一片。 连带着路灯都昏暗了几分。 阮竹再是转头看过去。 光芒之下的阴影打在少女的脸上,显得那样的黑暗晦涩。 她的嗓子突然有些干涩。 眼眶处更是有些湿意。 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带着丝丝缕缕的安静,像是荡然无存一般:“后来呢?” “后来啊。”小姑娘“呵”的低笑一声:“后来啊……” “后来我们来到了京都。” “我成为了京都大学里的一员。” “我爸也拿出来了他多年给我做饭练出来的手艺在京都大学附近摆起来了小摊摊。” “我们很知足。” “也很快乐。” “直到……” “我参加了医师协会。” “老师。” “你知道吗?” “我加入了医师协会。” 在京都大学里。 所有医术名列前茅的医师,都会收到医师协会的邀请。 在这里面。 绝大数人,或者说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五的人都会选择加入。 医师协会盘踞这些年。 带给众人的不止是一种选择。 更像是一条必走的路。 阮竹听到小姑娘这样说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可以猜到了结局。 “你加入了医师协会。” “可这正是让我觉得好奇的一点。” “医师协会虽然对外面要治病的人有些门槛。” “喜欢用钱财来做它们的敲门砖。” “可据我所知,它们对自己的人给的福利很好。” “为什么?” “你又为什么是这样呢?”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这样问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可谁知道当她说出“福利好”的时候,却遭到了眼前小姑娘的嘲笑。 明晃晃的。 不加掩饰的。 “老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福利好,呵,怎么可能是真的好呢。” “福利永远都只对于有钱人才好。” 这话一出。 阮竹的脑海中像是无数的念头突然串联在一起了一般。 “你是说?” 小姑娘重重点头:“对!” “医师协会实行佣兵制度。” “凡是医师出去给病人看诊,都要抽取百分之七十的佣金。” “所以所有医师协会里面的医师都极其喜欢钱。” “因为若是他们不贪钱,光是医师协会抽成的这百分之七十就能直接让这群医师们饿死。” “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层层加码,层层相扣。”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费用,被上面的人一层一层的扣下来。” “真正拿到自己手中的不过只剩下一点。”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 第366章 炸弹。 小姑娘话说到这里时突然停顿。 抬着头看向夜空时,只见那黑沉沉的乌云来了更多,之前还能薄薄的看见几颗星星,这会儿却直接被遮挡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远处也突然传来一阵狂暴的风。 小姑娘伸出手来看那风在她手上吹过。 阮竹转过头与小姑娘对视。 两个人的发丝在这风中都有些凌乱。 衣服发出“簌簌簌簌”的声响。 小姑娘低声道:“黑云压城,起风了。” 阮竹点点头:“黑暗来了。” 小姑娘闻言轻轻的嗓音有些飘渺:“还会有光吗?” 阮竹:“黑夜过后必是白天。” 阮竹:“暴雨之后必是晴天。” 阮竹:“到那时,彩虹也会出现。” 小姑娘沉默着。 好半响后她扯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容虽浅却温婉:“老师,我信你。” 阮竹点点头也跟着笑了两声,却是什么也没说。 等到两人再次沉默一小会儿之后。 只见小姑娘又重新开口。 然而这次却是直接给阮竹扔下了一个炸弹。 “医师协会里的这群人。” “如果单纯的只是克扣我们这些底层的医师的诊金,倒也还没什么差别。” “无非就是我们辛辛苦苦,拿到的收入却只有一点点,甚至连维持生计都难。” “但最最最最主要的是,即便是只有这一点点的收入却还不能留给我们。” “因为,病人所需要的药材或者需要用到的器材,这些费用按理来说是医师协会负责。” “但如今,必须是我们拿钱前去和医师协会负责药材管理的人前去购买才行。” “也就是说。” “病人的药材钱,我们这些没钱没势力的医师需要自己购买,自己掏腰包给病人,而病人的诊金上交给医师协会,医师协会抽取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层层相扣下来的这一点,还不够我们去给病人买药材的钱。”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这些底层的医师不断的从家里拿钱,来贴补。” “然而如此长期下去。” “老师,你知道的。” “上层的医师越来越富,底层的医师越来越穷,医师协会越来越厉害。” “所有的牺牲皆都因为我们底层医师的成全。” “而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永远没有结束,除非其中有人攀附到了上面的关系。” “可这对一个平凡的家庭来说……太难了,太难了。” “简直难如登天。” 难怪小姑娘的肩膀上像是压着两座大山。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 被欺负的只会被欺负的更加厉害。 而有钱的只会越来越有钱。 难怪医师协会不断的在各个学校里扩招。 甚至是但凡有个医术好的都会被招收进去。 原来从头到尾这就像是一场传销骗局。 最主要的收入恐怕不是病人的诊金。 而是来自于这些底层医师们从家里拿去的贴补。 阮竹听闻,心中顿时有些复杂。 可没等她继续深想。 小姑娘却突然又冲着阮竹开口:“老师。” 阮竹:“?” 小姑娘:“我在周一早上开的大会上看见过你。” “你和胖子瘦猴两人是一伙的,你们更是直接让燕峰那群人落下了面子,让那群人得到了惩罚。” “而校长更是通过你,直接改了盘踞在京都大学里多年的医师协会的进入制度。” “老师。” “你会是不一样的。” “对吗?” 小姑娘转过头来,白愣愣的小脸上是满满当当的希冀,看向阮竹的眼神充满着光亮还有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医师协会层层相扣,层层加码,整个上层的所有医师皆都勾搭在一起,利益与利益交锋,像是一张无法撕破无法冲破的大网。 大网之下,所有底层的医师都仿佛生活在绝望的深渊里痛苦万分。 而像医师协会里的右长老等人,寥寥几个,却也选择明哲保身。 小姑娘们选择过想要退出医师协会。 可进去容易,出来难。 光是那巨额天价的违约金,就能直接压的人死去。 这一刻。 所有的底层医师们都在绝望之中。 而阮竹。 阮竹的出现就像是一束不稳定的光。 是同样的被利益勾结。 还是真的撕碎这遮天蔽日一般的大网? 小姑娘不敢赌。 可她又不得不赌。 因此她的神色纠结,痛苦,却又充满着希冀。 阮竹见此,心里真的是一股无法言说的滋味。 两世一路走来,她所遇见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困扰和绝境。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识的够多,心胸已经够宽广,够平和。 可此刻她才知道,这些只是漫漫长征里的一步。 而她……自然是始终会在这条路上。 她在小姑娘的眼神下,重重的点头,语气坚定不移,重重宣誓:“会,我会是不一样的。” 我会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 即便是身处遮天蔽日的大网之下,也能如破土的竹木,直冲云霄! 这一刻小姑娘脸上是如释重负。 她“哈”的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医师协会里所用的药材皆是以次充好。” “我们高价拿钱去药材仓库管理那里购买,但购买来的药材全都是残次品。” “甚至很多都已经腐败潮湿发霉。” “病人们喝下之后虽说看起来好似没有危险。” “可长久下来,身体里可是充满了毒素。” “这些年里,有不少发现的病人们上前试图找医师协会的医师问问情况,试图问责。” “但都被医师协会的高层直接威胁,压了下去。” “老师,我与几个同伴们见过很多次。”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光是嘴上说说可不顶用。 小姑娘直接说出重要信息。 阮竹听闻顿时也跟着皱眉:“如果药材是这样,那些上面的人吃完早该发现责骂才是。” “怎么……” “是了。” 她说到一半又突然反应过来。 医师协会的高层医师们自然不可能拿这些腐败发霉的药材去给那些上面的人用。 他们能给用的自然是下面底层的没钱的贫穷的百姓。 “如此以来。” “百姓们越吃病越严重,越严重便越需要在医师协会里救治。” 第367章 老父亲的死亡。 “循环往复。” “百姓们的钱在医师协会里自然是越花越多。” “而医师协会利用那些发霉腐败的药材,反而大赚特赚。” “还真是……” “好计谋!” 这个“好计谋”可不是真的夸奖。 阮竹说出来的那刻几乎是咬牙切齿,甚至是深痛恶绝,她捏着拳这一刻甚至被气的控制不住的砸墙! 而旁边的小姑娘更是眨着眸子眼里泪汪汪的说道:“老师。” “我很懊悔。” 小姑娘双手抱头,眼泪直接在地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的泪花。 “我亲眼见到一个老父亲,因为只是得了一个小病最后在医师协会里越治越严重,最后砸锅卖铁完拿出所有的钱财也没救回自己的命。” “他的年纪就和我爸一样大。” “他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那个女儿才几岁,蹦蹦跳跳的,是他的老来女,他极其疼爱。” “然而如今却彻彻底底的失去了父亲,失去了疼爱。” “老师。” “我……我……呜呜呜……” 小姑娘的眼泪彻底崩盘。 一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头上的头发。 面容既有几分扭曲又有几分挣扎。 “我最开始上前提醒了。” “我说你不要在这里面再治疗了,你去医院吧,你去医院治疗早就能好了。” “可他不信,这些年医师协会深入人心,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医术最厉害最高超。” “他觉得我在找事,所以他不顾我的听劝,即便我苦口婆心。” “可他还是不听。” “后来我和同伴几个人拽着他让他去医院,我们甚至告诉了他这里面的药材都是坏的。” “可我们才只是说了没多久,他就告诉了高层的医师们。” “高层的医师们知道后,直接关押起来了我们。” “虽然说对我们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只是一个开口,就直接拿巨额的违约金压住我们,压的我们喘不过气,翻不过身来。” “我们无能为力,根本说不了一点,我们痛恨自己的自私懦弱,却又败在那巨额的违约金之下。” “我还有爸爸,我不想让爸爸都已经到了享福的年纪,却还要承受这种巨大的痛苦。” “所以我们几个人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痛苦,以至于最后在医师协会里花光了所有的钱财,但最后还是死去。” “老师,你知道嘛。” “这个老父亲死后,他的女儿来找我,问我他的爸爸为什么还不回家的时候,我差点就没忍住当场崩溃大哭。” “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救不了!” “我学医为的就是救治世人,济世救人。” “我学医为的是让所有得病的人都能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去。” “可我亲眼看着一个和我爸爸一样的人在我面前痛苦的活生生的一步一步的笑着走到死亡。” “他到临死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病一开始是不严重,是一个小病很快就能治好的。” “老师。” “我太痛苦了!” “我每天晚上做梦,梦见的都是老父亲的脸,一会儿笑着看我叫我刘医师好,一会儿又狰狞面目全非的问我,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老师……” “你说我学医是为什么呢老师?” 小姑娘这一刻嚎啕大哭。 泪如决提。 一声一声的质问,嘶吼,呐喊,仿佛像是电闪雷鸣直接一道一道又一道的劈中阮竹的心。 像是凭空炸起来的惊雷。 炸的阮竹脑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眩晕。 是啊。 为医者,济世救人。 何时竟然也变得这般腐朽腐败以及庸俗。 阮竹沉默着,虽是没吭一声,可同样的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心中的怒火,以及懊悔,还有心疼。 这一刻同样充斥在阮竹的心中。 她张张口,无力,呐呐的,像是无声的嘶吼,是那般的痛苦,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那小姑娘哭的瘫软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隐隐约约有要晕过去的架势。 她半响后终究是上前拍了拍人的肩膀。 “没事的……没事的……” “不怪你。” “没事的。” 真的没事的。 “你做了你该做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在这个遮天蔽日腐败的大网之下,她已经做的够好了,她甚至已经做的好的超乎阮竹的想象了。 这一刻。 阮竹心疼的把人搂在怀中。 任由小姑娘默默的大哭。 等到小姑娘哭着哭着终于平缓下来之后。 阮竹这才若有所思的问道:“既是如此,像你这样的医师在医师协会里有多少?” 医师协会的组成成分比较复杂。 有家里有一点点小钱,但又不多的,想进医师协会里镀镀金的,如之前围着燕峰的那群学生们。 有刻苦学习努力进去的如小姑娘这般。 还有的就如同阮竹手底下的甲字班里的那些学生们一般,这些人钱多,来自京都一二三等家族各个阶层里最吊儿郎当的那群学渣们。 他们进入医师协会里,自然不是为了诊治病人,更多的是为了进去镀镀金。 而在这之外的,断断续续的因为各种原因进去的,也是有着不少的一批。 小姑娘一一给阮竹细数。 “总的来说,如今只是在京都里的一共大概有个三四千人。” “而这些年里,李会长经常在全国各地到处运作。” “每个城市里他都在试图建立医师协会的分会,试图扩招,扩大自己的势力。” 这一点,之前在县城里,那魏医师和曹明抢夺盐东那块儿地皮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对此阮竹倒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她最关心的自然是:“像你这样的医师,在京都里,医师协会里,能有多少人?”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数,稍微一个估算。 “起码一千。” 医师协会里的人当然不是都待在医师协会里。 他们分散在京都里的各个地方。 有着自己的住址。 只是等接到单子,才会出现,去医师协会里报道。 小姑娘因为是刚去医师协会里,所以待的时间比较久一点,继而也能知道这些。 第368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阮竹听闻,霎时有些眼睛一亮。 “你是说如你一般,和你一样被医师协会压迫的,大概有个一千人左右?” 这简直就是意外惊喜。 即便这些人数恐怕只占到医师协会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而且还只是在京都里。 但这样的人数已经带给了阮竹莫大的惊喜。 她眼里亮亮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闻言重重点头:“对!” 阮竹瞬间了然欣喜:“那如你一般,想要反抗的呢?” 这话一出。 小姑娘沉默了。 她的神色倏地黯淡了下来。 阮竹见此心中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医师协会这张网太大了。 也太难了。 要有多大的决心和反抗心才能真正的反抗起呢。 但即便如此阮竹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的问道:“多少?” 小姑娘沉默少许:“……” 好半响后:“……几十个。” “三四十个。” “或者……更少。” 真真能够反抗起来的……太难了。 小姑娘此刻说出这个答案来,却是连自己都感觉到艰难。 而阮竹听闻心中又何尝不是一凉。 一千个与三四十个人的对比。 甚至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样的比例。 何以能够承担的起反抗李会长的重任。 她神色沉默。 再是一抬头。 却是见刚刚的那股狂风竟然吹走了一直掩盖着星星的乌云。 黑暗的天空又重新绽放了一丝丝光亮。 即便是微弱黯淡。 但也始终在绽放着光芒。 而这一切。 何尝不是和此刻的她们一样? 霎时之间。 阮竹的心中瞬间豁达了不少。 更是有了巨大的动力。 她心中的主意已定。 再次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李会长可以遮天蔽日,我们又何尝不能依靠星星之火燎原。” “你刚刚一直在问我你能不能信我?” “那么假如此刻,我想问你,我能不能信你?” “你呢?你会怎么说?” 她这番询问,郑重其事。 直接是让小姑娘感受到一些什么事情。 她紧跟着起身,站了起来,同样看着那天空之上黯淡却一直发着微弱的暗光的星辰。 “信我,老师。” “你可以信我。” 如此。 阮竹看着小姑娘的脸,瞬间露出来了笑容。 夜空下。 微风吹拂。 一阵一阵。 所有的轻声碎语好像都在跟着微风一路被吹的消失殆尽。 所有的黑暗好似也在跟着微风一点一点被吹的飞扬。 黑暗离去。 光明终会到来。 …… 翌日一早。 阮竹刚起床。 整个院门外面就已经围满了一群人。 这些人熙熙攘攘的叫喊,大声的在说着昨天买到的好东西。 邓粮更是早早的已经开始提前在仓库里进行包装产品。 昨天晚上吃完饭,邓粮和司机回来之后,只是没多久就直接收拾收拾睡了。 今儿个早上一早,司机就直接开着车离开。 他是从南方那边过来的。 离开之前又受到了曹明的嘱托。 因此这会儿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自然还是要回南方去向曹明回复。 阮竹一开始本想着等忙完就再给司机一点幸苦费。 谁知道经历过昨晚的那一场闹剧。 司机对于阮竹这个人已经是十分钦佩,又跟着阮竹吃了那样一顿丰富的火锅。 幸苦费什么的,对于司机这样老实巴交的人来说,已经是不重要了。 因此。 只是天还没亮。 他就已经跑去向邓粮告别。 因为阮竹还没醒。 他便也没打扰。 直接开着车走了。 所以等阮竹起床的时候,偌大的仓库里便只剩下了邓粮一个人的身影。 虽然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可用起来却是真正的熟练。 拿产品,包装,借用工具,快速又灵活。 可细看之下却又是那样的心酸。 阮竹见此上前,把手中刚买的早饭交给邓粮:“之前我给你留下的丹药,你吃了吗?” 邓粮点点头:“吃了吃了。” 接着看向阮竹手里的早饭:“竹姐这饭你吃吧。” “早上你还没起来,我已经去吃过了。” “还给你打包了一份,不过估计这会儿都凉了。” 他用手指了指那边的桌子。 上面的早餐极其丰富,豆浆,油条,包子,饼,豆腐脑......等一系列应有尽有。 看得出来好像是把整个早餐店里的所有品类都挨个挨个带回来了一份。 “因为不知道您喜欢吃啥,所以我都买了一小份。” 他“嘿嘿嘿”的笑着,憨憨的,摸了摸头。 阮竹见此也跟着一笑:“倒是先谢谢你的这番心意了。” “不过我这个人有啥吃啥,从来不挑,下次你看着随便买点就行。”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这样花钱。” 从南方被追杀着一样回来。 邓粮身上的金钱早已经是所剩无几。 这些买早餐的钱,还是来自于小郑给他提前结算的一点点工钱。 也算是多亏了他之前在镇子上看店。 阮竹心中明白。 因此从自己的兜里随身掏出来了二十张大团结,一共两百块钱递给邓粮。 “这钱你先拿到身上,既然来到了京都,就肯定要好好干。”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花钱。” “也算是一个备用。” 她浅笑着递上去,那邓粮见此顿时愣住。 下意识的就想挥手拒绝。 阮竹见此当下急忙补充:“不白给。” “就当是给你提前支付的薪资。” 这话一出。 邓粮这才放心下来。 从手中接过钱看向阮竹的时候是满满的感恩。 而阮竹呢这个时候也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你先收拾一下,去把胳膊洗一洗,换一个宽松的最好是没有袖子的内搭。” “十分钟后我直接开始给你扎针,治疗胳膊。” 筋骨全断,血肉却相连在一起。 之前就形成了肿胀。 看起来格外臃肿,像是要有腐败的气象。 经过阮竹的丹药吃着调理。 胳膊里面的臃肿此刻几乎已经是被疏通。 所有一切都勉强维持了个正常。 而阮竹此刻需要做到的自然是把断掉的地方利用内气一点一点的衔接起来。 因此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其所需要用到的内气不比当时治疗成子笙的用到的少。 甚至可以说是更多。 第369章 老头子郁结于心。 此刻阮竹这样一说。 那邓粮也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颤抖着嗓音,有些紧张的磕磕巴巴道:“治......治疗胳膊?” 阮竹:“对!” 邓粮:“我的......我的胳膊可以被治疗了?” 阮竹笑笑,笑容温婉:“当然。” 这一霎那,话音落下。 邓粮的心中瞬间充满了喜悦,整个人的面色更是明亮了不少。 多日以来的那股疲惫感,此刻也消失殆尽。 好似苦尽甘来一般。 阮竹见此心中觉得好笑,眼看人愣在原地,傻傻的,不知道动弹。 她当下又笑又骂道:“还站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去?” “哎哎哎,好,好好,去,这就去。这就去!” 邓粮激动万分,匆匆忙忙的从包装着的产品上起身。 因为过于激动,眼前脚下的货物还差点让他来了个踉跄。 当看见阮竹担心的神色时。 他笑着一张脸“哈哈哈哈”的挥手,看起来手忙脚乱:“没事,没事,我没事。” 说罢整个人匆匆忙忙着急忙慌的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而阮竹这个时候更是没闲着。 大口吞下手中自己买来的正冒着热气的早餐。 因为要消耗内气。 所以她尽可能的想要多吃一点。 等到几个大口吃完时。 她便开始收拾桌子,把这里当作治疗的手术台。 拿出来自己的银针,还有这些日子里不断补充的各种器具。 只是没一会儿就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排排。 她有内气在身,自然不需要特意要求手术环境。 但事实上,若是真正的普通人需要做手术,还是得各个方面都消毒做无菌处理才行。 而对于这一点。 阮竹还是心中满意的。 等她着手处理好所有的器材东西。 邓粮更是早早的就在一旁等候着。 见到阮竹弄好一切,并且给他递上来一大捧丹药。 他直勾勾的一把接过吃下。 没有半分犹豫。 阮竹见此郑重其事,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随意,反而是凝重道:“准备好了吗?” 邓粮点点头:“准备好了。” 屋子的门被阮竹关闭。 此刻已经是天光大亮。 而有关于邓粮的新生也在这一刻郑重开场。 一切。 未来可期。 ...... 光是给邓粮治疗胳膊就耽误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里,只有到了吃饭的时间阮竹才会出门,而邓粮更是整天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甚至多数时候是处于昏迷阶段。 同住在院子里的老头子见此,还疑惑了很久。 直到看见阮竹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时。 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他上前默不作声地询问。 试图探索。 本来想着可能出了什么大事。 谁知道当看见阮竹手里的银针后。 他到底是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你在给这小伙子做手术?” 阮竹点点头,急忙扒着碗里的饭:“对。” 老头子皱眉:“怎么不去医院?” 阮竹:“医院治不好。” 老头子:“????” 老头子:“医院治疗不好,你能?” 阮竹理所当然的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一边大口吞下饭菜,看见老头子那里还有一袋糖果的时候,更是顺手摸了两颗过来。 动作熟练,毫无芥蒂。 就像是这是一种天生的亲昵感一般。 阮竹拿完的那瞬间自己都愣了两下。 而那老头子更是。 但仅仅只是过了几秒钟。 老头子就把所有的糖果全部递给了阮竹。 动作十分自然。 好像就是个顺手的事情。 阮竹见此,心中的那丝丝怔愣也给停下。 一边接过一边道:“当年医师协会的老会长的徒弟老乔头,是我的师傅。” “我一直跟着他老人家学习。” “救个人还是能行。” 她慢慢吞吞的解释。 语气里并没有半分炫耀的样子,像是稀疏平常的在说一个很自然的事情。 那老头子听闻心里倒是闪过诧异。 医师协会。 所有人都知道。 可很少会有人知道医师协会的老会长,还有老会长的徒弟老乔头。 他看向阮竹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深思。 好半响后,才像是随口问道:“你的老家在哪里?” 阮竹倒是也没在意,这些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她随口说了一句地名。 霎时之间。 老头子眼里的光芒更是迅速闪动。 他的心中仿佛煽起了巨大的波澜。 但面色却是平稳如常。 只有捏着水杯上的手暴起的青筋能够看出他此刻的不平静。 他像是好奇一般又是问了几句有关于阮竹的家世还有那边地方的样貌和经济状况。 待阮竹一一说完回答之后。 他更是直勾勾的有些许的发愣。 阮竹见此不以为然。 只当是京都的人可能还没见过那些贫穷的地方。 她不以为然的轻松的笑笑:“我们那地方嘛,是比不上京都。” “生活环境稍微恶劣了那么一丢丢。” “您一个地地道道的京都人不知道这些,没见过,倒也是正常。”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京都悠闲,又繁华。” “您在京都颐养天年,修身养性,还蛮好的。” 她的眼神一扫,就能看出老头子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 是亦,还是友善的开了口:“只是您可别怪罪我。” “我是一个中医嘛。” “看您的第一眼我就发现您似乎郁结于心。” “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缠绕了您多年,可能是一直没解开过,所以您一直惦记着。” “这样说实话不太好。” “长期下去,您这样可是很容易得病的。” “更别说您现在的身体其实已经是经常生病了。” “想必都是因为这多年的事情困扰着您,让您日思夜想吧。” “您啊,还是得看开一点。” “有事没事的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放宽心一些。”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老头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身为医者,既然都已经看出来了,当然要说一番嘱托一番。 因此这会儿她便多嘴了几句。 谁知道她这话说完,这老头子看着她的模样竟然是有些出神。 阮竹见此有些疑惑的皱皱眉。 一看时间快到了。 又该开始给邓粮治疗。 想了想。 第370章 什么?不卖? 干脆也是没等到老头子的回复。 便直接起身回了屋中。 而等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屋子里之后。 那老头子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 神情呐呐的,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朝着角落里轻轻的喊了两声。 角落里便立马出来了一个人影。 “青衣,你听见了吗?” 老头子嗓音飘渺,轻轻的开口。 那被叫做青衣的年轻人点点头:“要去查询一番吗?” 老头子当下重重道:“要!” “好。” 那青衣答应完之后,只是一个闪身又立马隐匿在了院子里。 而这一切。 阮竹丝毫不知。 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糖果,补充着身体的体力。 看见床上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的邓粮。 长叹一口气后,终于是伸展了一下了懒腰。 “最后一次。” “冲!” ...... 三天时间一闪而过。 有关于邓粮的治疗彻底完成。 因为有内气和银针加持。 因此最多再过那么一周的时间,邓粮的胳膊就能彻底被治疗好,甚至能够恢复到当初的样子。 阮竹一一给清醒过来的邓粮嘱咐了几句,待看见人记下来了之后,她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里。 而这时。 围着外面院子里的人却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 密密麻麻的,直接堵住了整个巷子口。 阮竹见此站在院子内。 还没打开院子的大门就能听见这些人嘈杂热闹的声音。 “这都好几天了,这门怎么还不开?” “就是啊,可不是咋地,总不能是直接都卖没了吧?” “那怎么可能呀?” “我都听我闺女说了,当初货送过来的时候那可是满满当当的一个大货车呢。” “就算是从早到晚卖了一天,那也是没有那么快的。” “那这个院门怎么一直关着,都不打开。” “我们这么多人呢,店主难不成还要放着现成的钱不要不成?” “害......谁说不是呢。” “哎,我都急死了。” “我那两瓶水和乳,这几天的时间里,家里人都在抹。” “这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听到有这好东西全来了。” “一天的时间不到哦,就给我折腾的没了一大半!” “可把我气的不行!” “还是我好说歹说,都发了火,才硬生生地拦下来了一点点。” “但就只剩下那一点点有什么用啊。” “这几天都是扣扣嗖嗖的用,因为用的少,脸上的皮肤都没那天刚用的时候柔嫩了。” “这眼看着这马上就没了,这店家还不开门。” “乖乖哦,这真是把人急的。” “都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直接抢了不是。” “嘿......谁说不是呢。” “我也是急得不行。” “状况跟你一模一样。” “我这几天啊,都是太阳还没出来,一大早的就过来等着了,等一天,到半夜了才回去。” “就是等着这店家开门呢。” "这次啊,不管咋说。" “我都得起码买个八瓶十瓶得囤积到家里。” “钱我都准备好了。” “我都想好了,多钱我都买!” “真的不能缺,缺不了一点!” “就是,就是!” “......” 这些人窸窸窣窣的说着,围在一块儿聊天聊地。 可围绕的重心都是阮竹的产品。 第一天的疯狂售卖,绝大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买的,因此虽然买了,但是数量很少,就完全是人数多,销量才冲了起来。 但是当这些人回家试过一次两次后。 被这产品带来的效果惊艳到之后。 这心中想要购买的念头便只是瞬间就升起来了不少。 再加上这几天阮竹关了院门,专心给邓粮治病。 而这些买了护肤品的人,因为宣传,都来使用一点,因此家里的存货紧急告急。 而这种种原因夹杂在一块儿。 便造成了这样疯狂的盛况。 密密麻麻的围绕着院子里的人群,堵住了所有的巷子。 连带着人群甚至是都排到了好几条街之外的地方。 这几天阮竹内气消耗的极快。 整个人不断地在吃饭,治病,吃饭,治病两者之间徘徊。 别说是邓粮了。 就连自己的意识都不是特别清醒。 眼下终于治疗完,体内的内气也在收获到邓粮的信仰之力而迅速回馈之后。 她的意识总算是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而这一刻。 也算是终于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站着,手里拿着茶杯,喝下一口茶水,神色是若有所思。 因为之前想的是还没有营业执照,怕被人举报投机倒把,因此这才停止了售卖。 可经历过被李会长绑架的事情。 阮竹这会儿已经不想那么多了。 她需要快速的发展青鸟。 让青鸟真正的真正的在京都扎根下来。 起码要让青鸟在短时间内受到所有人的追捧。 这样一个月后对抗李会长的时候,这也能算是她有底气的筹码。 想到这里。 她的心中做下决定。 放下茶杯之后。 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就直接打开了大门。 那一刻。 人群中围绕在最前面的人兴奋的高兴的直接大声喊道:“开门了!开门了!” “店主终于开门了!!!!” 人群大喊,一声传一声。 被围在后面看不见前面的人群,这会儿也蹦跶着,试图看个清楚。 “开门了?” “真的开门了?” “老板!老板!” “看我啊!” “我要十瓶!” “不不不,我要十套!我直接要十套!” “我要六套!” “我也要我也要!” “......” 这些人掏出自己的钱袋,就直冲冲的往前挤。 顿时人群里挨个挨个的喊叫起来。 有被不小心踩到脚的“嗷嗷”的痛喊一声。 有被挤的难受的更是直接哭出了声来。 眼见众人乱了起来。 阮竹见此当下大声喊道:“停下!都停下!今天暂时先不卖!” 她用着内气加持。 像是放大的喇叭,喊出来大大的一声,声音随着风向着远方传去,一声一声,像是有了回声一般,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尖。 “什么?不卖?” “为什么不卖?” “老板您可得给个理由好好解释一番啊。” “就是就是。” “这怎么今天就不卖了呢?” “这家里的今天都已经用完了,就等着新的呢,这一个不卖,这可太难受了!” “哎,可不是咋地!” 第371章 老三!你别没大没小! 好不容易等到阮竹开门。 谁知道竟然还不卖。 这可把众人着急的不行。 一个一个眉头皱起,眼神直直的看着阮竹。 仿佛这一刻若是阮竹给不出一个好的解释理由,这些人就要直接动手。 阮竹看见的第一瞬间也是忽的有些头皮发麻。 她倒是没想到这京都里的人竟然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厉害。 她用着内气加持过的声音,先是浅浅的“咳咳”的咳嗽两下。 待周围的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时。 她这才慢慢吞吞道:“我知道大家都心急。” “我的产品疗效有多好,这里我也就不说了,大家既然围了这么大一圈人,这其中的好处大家肯定知道的明明白白的。”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 “我才更不敢就这么随意销售。” 打开天窗说亮话。 明明白白的直接袒露自己的难处。 比起那些拙劣的撒谎理由,反倒更让人觉得可以接受。 阮竹见此果断道:“只是我这产品本来就该过一段时间才开始售卖。” “昨天的那场售卖完全是因为意外。” “我的店真正的开业其实还得在三天后才行。” “您说说,这不是有点……” 说到这里。 她闭上了嘴。 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人群里的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交谈。 当下就有些炸了锅。 “三天两天一天的,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前前后后的也没啥关系。” “老板我们这都等的着急。” “还等啥三天啊?不如直接今天就开始算了呗?” “就是,就是。” “大家都等着呢。” “我可是眼尖,我看见那仓库里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货物。” “说明货还有着呢。” “老板吖,我们急啊!” “就是就是,老板,呜呜呜呜,求求了,你看看,这脸上摸着都感觉不嫩了。” “慢不了一点啊。” “就是就是,老板,老板…………” 人群纷纷围着阮竹祈求大喊。 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 隐隐约约之间好似有快要压不住这些人的感觉。 阮竹当下重重“咳咳两声。 “卖!” “我卖!” “只不过得明天才能卖!” “今天好歹让我把货物产品全部包装好行不行?” “一个晚上罢了。” “您们就再等等。” “也不差这一晚是不?” 她这般耐心的说着。 围观的人群还是有些人不依不饶,试图再次开口。 阮竹见此,干脆眼珠子一转,直接一个主意涌上心尖:“知道大家来一趟等的不容易。” “这样吧。” “明天前五十名来购买的,我直接免费送一套,如何?” “前五十,先到先得。” “也算是给大家的福利如何?” 护肤品行业,利润极高。 即便是阮竹是拿纯天然的中草药做成,那利润也高的吓人。 再加上她卖的价格其实在这个年代里,真的不算是太便宜。 细想一下。 一瓶一百,一套一百九十八,几乎小两百的价格。 这就算是放在前世的后世里,也差不多是能买个牌子的护肤品了。 而这个时候是啥。 这个年代里,可还是有分分钱能花出去的! 这个年代里,光是五块钱都能买好多好多好多的东西了! 所以即便是送五十套出去。 阮竹照样血赚! 这样一想。 她也不见慌张。 反而这些人群里的人听到她这样一说,各个脸上都带着欢喜。 “乖乖,前五十名直接送一套!” “一整套啊,一整套下来可是差不多两百块钱呢。” “老板这心意真的是,大方!大气!没得说!” “既然老板都这样了,那干脆大家明天就早早来呗?” “行!” “明天早早的就来!” “……” 得到好处,众人也不多为难。 表面实则和阮竹挥挥手,告别。 实则每个人看着这会儿白亮亮的天空都在想着赶紧回家做饭,赶紧睡觉,赶紧休息,等到半夜,赶紧就来阮竹院子门外面排队! 谁来的早,谁排队第一个,或者谁排队到前五十,嘿,那就能直接免费得一套。 这样一想。 众人赶紧急匆匆的回家,准备好好休息,振作精神,就等着半夜全力以赴。 而阮竹见此,当下也是好笑的不行。 她等着这些人急匆匆的离去。 她自己更是回了屋子里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然后提着一个大袋子。 几个月前,从后山上挖回来的野人参。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因为空间时速的关系,又是直直的长了几百年。 隐隐约约看起来有像是要往千年野人参发展的趋势。 其实倘若如果不是李会长的事件,阮竹还本来想着再拖一拖。 毕竟这百年野人参的价格和千年野人参,那可是完完全全的两个等级的档次。 但是一想到自己空间里还有一个。 干脆也就释怀了不少。 李会长步步紧逼,医师协会又这样逼的她不快不加紧脚步。 等不了慢慢来了。 干脆就让这暴风雨来的更刺激更猛烈些! 这样想着。 她的神色一凝。 再是摸了摸手中挖出来的新鲜的野人参。 便是直接收起了最后一丝心疼,然后坚定不移的朝着当初吃羊肉火锅的店里走去。 …… 而这边。 顾博更是早就等候多时。 三日之期已到。 他激动兴奋了一整天。 一会儿走走,一会儿又坐下。 喝两口茶水,又站起来看着窗外。 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简直让周围的人各个皱起来了眉头。 “我说老四,你今天是不是屁股上长刺呢?” “咋滴?坐下能给你扎死啊?” 说这话的是京都里一等家族的靳家的继承人——靳南。 同样也是他们几个人团队里的老三。 靳南这人脾气虽然略微暴躁了一些,但性子极好,直勾勾的,极有义气,属于是这个小团队里活跃气氛的那种。 这会儿他这话一出。 那顾博顿时撇着眉头“哎呀”了一声。 而旁边一直淡定悠闲穿着高领毛衣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更是“呵呵”的慢慢吞吞的一笑。 那顾博见此,先是直接伸出一手指着靳南:“老三,你别一天没大没小!” 靳南:“?” 靳南:“嘿哟,还知道我是老三呐,你倒是厉害,三哥都不叫了,还让我别没大没小?” “你小子!” 他说着上前就是给了顾博一锤。 第372章 你们动动脑子想想吧。 力气没收几分。 直接锤的顾博“嗷嗷嗷”的直叫。 一个气愤直接撒娇一般的转身看着那刚刚“呵呵”一笑的男人。 “二哥!你看他!” 那穿着高领毛衣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被顾博这样一叫。 手中的报纸当然是也没办法继续看。 一转头看向靳南,语气轻轻的喊了一声:“老三。” 说话虽然是在指责老三。 可带笑的眼神,还有那轻声温柔的语气,分明看得出来也没多指责。 偏偏靳南真就乖乖坐了下来,摸了摸笔尖,嘴里嘟嘟囔囔道:“你就宠他。” “偏心二哥。” 这话一出。 顾博顿时脸上带着喜悦了。 冲着靳南吐舌了一下,惹得靳南猛翻白眼之后。 他这才又突然神色认真道:“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靳南瞬时“嗤……”的一笑:“一个乡下村妇,你紧张什么?” “呸呸呸!”顾博直接呸了几声,一把拍上了靳南的肩膀:“你快收起你的那些瞧不起人的小心思吧。” “我可跟你们是提前说好了。” “这大嫂啊,厉害着呢。” “等着瞧吧。” “而且,我可跟你们说。” “别以为这大嫂是大哥爸妈硬给赛过去的。” “我可琢磨了好久。” “你们啥时候见过大哥接收过他不愿意不想要的人了?” “真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之前大哥在京都里的时候,那柳薇可是一天没少上赶着贴着去。” “那柳薇还是京都第一名媛呢。” “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不也照样没被我们大哥看上吗?” “为啥偏偏这跟他一个村子里的小村妇反而还被他接纳了?” “你们啊。” “动动脑子想想吧。” “这大嫂难道真的能是一般人?” “更何况。” “你们见过一般人能被京都大学的校长亲自邀请去当学校里甲字班的老师?”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京都大学校长那个人有多难搞。” “即便是宗家的人在他面前也只有被拒的份。” “就算是宗家老爷子,人家不乐意的时候,照样也直勾勾的拒绝着呢。” “人家啊。” “那可是最上面那一位的心尖尖。” “这样的人,主动邀请大嫂。” “大嫂能是简单的人吗?” “一个一个的,尤其是你三哥,你啊,呵呵,你就闹吧,回头等着大哥打你脸。” 顾博这般说完。 心里也是稍微平静了下来。 双手抱怀,冷笑连连。 看着那靳南的脸色像是在画板上画画一样一会儿变一个色彩。 顿时“嘿嘿嘿”的直笑。 那靳南见此,先是心中思索了一下,一看见顾博那找抽的脸,当下就“走走走”的出声呵斥着,顺带挥挥手:“就看你热闹不嫌事大!” “走走走!” 说完这个后。 他也不怕顾博生气。 毕竟他们几个兄弟之间的感情那可不是吹吹的。 随后他一脸紧张的转头看着旁边的二哥。 二哥是京都里一等家族里公冶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公冶云。 其性格脾气都巨巨巨好。 家庭美满,父母宠爱,整个家族氛围都其乐融融。 唯独公冶云自己本人本身因为小时候得了一次风寒,没有治好,此后身体就经常生病。 从小到大几乎是个药罐子一般。 风一吹,雨一淋,打个喷嚏就得生场病。 因此公冶家的人对他保护的极为细致。 当年,公冶家的人在听说了去部队里能锻炼锻炼公冶云的体质后,那可更是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把人丢去了部队里。 虽说后来也没改变太多。 但总归是健康了不少。 但就算是这样。 这公冶云也是被家族里的人护着,不怎么出家门的。 所以这次。 当顾博说大哥的媳妇今儿个要来找他,结果公冶云也出来了之后。 顾博和靳南两人还真是小小的诧异了很久。 毕竟就连他们两个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公冶云了。 想到这里。 靳南一边感叹大嫂的强大,一边紧张的瞅着公冶云:“二哥,你怎么看?” “这大嫂难不成真的如老四说的那般厉害不成?” “老大那村子咱当年又不是没去过。” “各个面朝黄土背朝天,两个脸蛋高原红的。” “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他语气之中的鄙夷已经是显露的一干二净。 当然不是鄙视大哥。 主要是觉得没人能配得上大哥罢了。 可正是这幅样子才惹得公冶云更是生气。 当下就有些生气道:“老三!” 他喊了一声。 靳南还是有些不死心:“一个小村妇你看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的话还未说完。 那公冶云就直接被气的直咳嗽。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脸上就是一阵惨白。 怀中的手帕直接被咳出来了一丝丝的血迹在上面。 顾博见此眼里一红,当下又气又急的上前扶着公冶云:“二哥,怎么又严重了?” 再一转身,看着同样急切上前的靳南:“老三,你说说你没事气什么二哥啊!” 他口气怨怼。 靳南自知理亏,心中也是对于公冶云有愧,因此低着头没敢吭声。 可心中对于阮竹那可是直接升起来了一股坏感。 都怪阮竹! 不然二哥哪里会和他生出这气,还咳出血来。 正是心中恼火时。 却见楼下的服务员“咚咚咚”的上了二楼。 “顾总,阮竹小姐来了,要给您带进来吗?” 自从三日前闹的那一场事故。 整个店里的谁不知道阮竹的大名和面貌?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凡是顾博顾家手底下的产业里,就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这个事的。 那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各个都长着心记着,深怕自己不小心得罪到人,以至于落得经理那样的下场。 因此这会儿阮竹一来。 一个服务员就直接给阮竹上座位倒水。 另一个就直接急匆匆的上楼来找顾博。 那顾博见此。 心中欣喜。 稍微的在屋子里收拾了一番。 确定二哥暂且没事,且又骂了几句老三让他好好管住嘴之后。 这才马不停蹄的赶紧亲自下楼把阮竹接了上来。 而阮竹。 丝毫不知这一切。 直到她跟着人上楼,跟着人进屋,然后一眼看到另外的两个男人时。 她这才直接稍稍的愣住。 “这……” 第373章 一百万支票。 屋内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各个气质矜贵又容貌俊美。 一个温润如玉,看向阮竹的时候温柔一笑,倒是好感颇多。 一个面容俊朗,体型高大,看起来很是阳光健康,但看着她的时候,却是一直在从上到下的打量,至少从第一眼便能看出这男人对于阮竹有那么丝丝的不喜。 阮竹见此。 当下脚步挺住了一瞬。 再是回过头来,她看似笑着一张脸,实则眼里并无笑意的问道:“这两位是?” 顾博察觉到阮竹的冷淡,这下倒是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赶紧着急的把阮竹扶进去,顺带满怀歉意道:“这件事情说来是我的错,没给大嫂您提前通知。” “这两位都是大哥的兄弟,这位是大哥的二弟,公冶云。” “这位……” “哼!” 顾博介绍到靳南时。 只见那靳南突然转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姿态极其傲慢。 对于阮竹的不喜那是明晃晃的。 这一幕直接让顾博还有公冶云都是眉头一皱。 纷纷喊道:“老三!” “咳咳咳,咳咳咳……” 公冶云气急,又是急火攻心的咳嗽起来。 但这次还好,并没有咳出血迹来。 那顾博见此,眼看阮竹在这,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对着靳南大骂。 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额头,随后对阮竹道:“这是老三,靳南。” “他人就是这样,脾气怪得很。”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有些心虚。 而那靳南更是又冷冷的“哼”了一声,再一次转头过去,明摆着好像对阮竹无感。 阮竹见此,自然也是没多少想搭理这人的想法。 她对顾博笑笑。 再对同样对她释放着善意的公冶云一笑。 再是提起手中袋子的时候,便是“嗯”了一声。 “三日前我们说好的拿这野百年人参来。” “这会儿你看看。” 她手中提着的就是购物用的那种黑色塑料袋。 随随便便的就这样提着。 看起来就像是买了几捆菜一样提着就来了。 那顾博见此,听闻阮竹这样一说,当下欣喜。 直接急匆匆上前,一边客气的说着“辛苦了辛苦了”,一边就要急着打开袋子看。 那靳南见此,顿时是有些不爽。 “破袋子里装来的,还野百年人参?” “糊弄谁呢?” “嗤……” 他脸色鄙视万分。 又因为阮竹真的不理他而感到生气。 话说出口的时候自然就格外不好听。 那阮竹当下就蹙了蹙眉头。 可一想到这是陆彦哲的兄弟。 她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就算是听见,也只当做没听见罢了。 转身朝着顾博和公冶云展示。 经历过空间里的土壤还有水的洗礼,当初那株野百年人参这会儿更是长大了一圈。 其枝丫看起来极为饱满,一看就是格外有营养。 再一打开袋子时,那充斥着淡淡清新淡雅的草药香味更是萦绕在三人的鼻尖。 这只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立马感受到这野百年人参的价值。 “好,好好好!” “极好!!” “太妙了!” “之前只当这野百年人参才过百年。” “如今这样细看,只怕是有好几百年。” “这还带着根须,还有土壤。” “竟然是如此的新鲜。” “这分明还能继续种植啊!” 顾博见多识广,自然一下子就能认出这野百年人参的价值。 而公冶云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吃的补药数不胜数,因此长期接触下来,自然也能看出这野百年人参的价值。 此刻。 两人看着这野百年人参。 当真是分外惊喜。 如此品相,如此年份,还是纯正的野生人参。 其蕴含的价值,确实是不小。 顾博当下就直接掏出来了一百万的支票。 “大嫂。” “我也不瞒您。” “这野百年人参虽然年份还没到千年,但如此新鲜,又品相如此好。” “只怕市场上卖个七八十万也是简简单单。” “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这东西有价无市,若是寻常人稍微抬抬价格,恐怕也得百万以上。” “而我今日来的匆忙,随身就带着这一百万的支票,大嫂若是不介意,等明儿个我再补上五十万支票给您拿去如何?” 顾博是真的欣喜。 家里老爷子很是痴迷这个。 如今得到一个虽说年份不到千年的,但问题是这可是新鲜采摘过来的,甚至还裹着土壤,能够继续种植。 这其中的价值和作用,那可就不是一般能比得上的。 因此。 他如今掏出这一百万的支票出来。 说到底还是沾了阮竹的便宜。 当下神色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阮竹呢,听到这里,自然也是不可能真的再叫顾博给补上。 她挥挥手:“不用,不用,一百万就够了。” 她心中的预算估价本来就在八十万上下。 如今超出二十万来,已经是有些意外。 当下心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赚了很多。 说话之间的语气更是分外客气。 你来我往的,关系是越推脱越融洽。 而这一切。 在靳南的眼里,就是有些明晃晃的刺眼。 他嘴唇微启,直接在一旁低声骂道:“虚伪。” 声音不大,却极其犀利。 霎时。 空间寂静下来。 三人都有些沉默。 顾博更是恨不得直接一巴掌甩到靳南的脸上。 而那二哥公冶云更是气的心里憋着一股怒火。 向来温润如玉的人此刻倏地站起来大吼一声:“老三!”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给打断,一个一个全都怔愣住。 尤其是那顾博和靳南。 二哥公冶云性格极好。 很少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顾博下意识的就想劝道:“二……二哥,您也别生气。” 可他话才只是说完。 只见那站起来的人突然两眼一闭,“咚……”的一下就栽倒了下去。 这一幕可是直接把顾博的魂都给吓飞了。 他脸色一瞬间突变,着急忙慌的赶紧冲上前。 而那靳南更是同样几个跨步上前,深深的把快要倒下落地的公冶云一把捞起。 途中因为速度过快。 甚至把前面正准备扶人的阮竹直接撞开。 “咚……”的一声,阮竹直直的一屁股坐下。 坚硬的地板,猝不及防。 直接让阮竹“啊……”的疼出声来。 第374章 你个女人,你是不是疯了? 但此刻三人都在急着想公冶云晕倒的事情。 就连阮竹都没在乎这些。 她急匆匆的赶紧上前。 一把薅开两人。 先是掀开公冶云的眼皮细看。 再是直接把上公冶云的手腕。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分外熟稔。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下了诊断:“急火攻心。” “暂时昏迷,问题不大,但是他身体里的其他病容易被诱发出来。” “你们快点把他放平稳。” “我要扎上几针。” 她有条有理的说完,直接就从自己随身提着的兜里掏出银针来。 那银针针尖尖锐,光芒下闪着锋利的光芒。 看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顾博和靳南心中同时一个咯噔。 眼看着阮竹拿着银针就要下手。 当下其其的出声阻拦道:“等等!” 顾博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时刻,不如还是先直接送去医院再说?” “大嫂我不是说不信任你啊。” “只是二哥的身体状况复杂,贸然动手,恐怕……” 他说到这里,还是委婉的。 那旁边的靳南一听,却是直接怒气冲冲的吼道:“老四!你跟她客气什么!” “她一个小村妇,在那村子里侥幸学点医术,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很。” “这会儿还想给二哥扎针?” “这不就是要害二哥的命嘛!” “你别说那么多了,你快去赶紧喊人来!” 他说着,直接把阮竹推到一边。 男人的力气很大。 阮竹的内气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一掌推过来的时候阮竹直接纹丝不动。 她脸色冷冽,见到这一幕,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 可一想到这是彦哲的兄弟,她就又只能稍微的放缓心情试图解释。 “我的医术,其实还不错。” “你们若是信我,我能立马就让他醒来。” “而且他这会儿看似只是简单的急火攻心,可若是不赶紧治疗,只怕诱发的病上来,很容易就形成重病。” 她试图把后果解释的清楚一些。 可顾博却是极不好意思的上前,语气温柔且歉意道:“大嫂,对不起啊。” “实在是……二哥状态太复杂了……” “您也多体谅体谅我们一下好吗?” 说罢,他就急匆匆的赶紧下楼去喊人。 而这个时候靳南看着她更是突然冷声脱口而出道:“你根本配不上大哥!”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今天这个野百年人参就不该拿来卖!” “更是应该早点离开大哥!” “大哥这种天之骄子,根本就不是你能够配得上去染指的!” 他冷声发狠的说出口。 阮竹听闻当下心中就憋着一股怒火。 她黑着眸子看着靳南,不怒自威,语气同样冷冽:“你以什么身份来给我说这些话?” “就算是不配,我也依旧是你的大嫂!” “倘若我和彦哲真的不配,那也是我和彦哲两个人之间的事!” “你倒是狗拿耗子,还挺多管闲事!” 她冷声说完,浑身的气势像是四周结了寒冰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吓住。 那靳南见此,看着阮竹的那刻,更是一瞬间梦回到当年被陆彦哲拿捏的时刻。 他的心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不愧是大嫂,气势都和大哥一样”这个念头。 下一刻。 再是想开口时。 缺见那昏迷之中的二哥公冶云突然“咳咳咳……”的咳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耀眼的,夺目的。 深深的刺在在场两位人的心里。 阮竹瞬间顿时一惊。 拿着银针就想上前。 而那靳南此刻更是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公冶云就急匆匆的往楼下走。 恰好此时,顾博叫了车上来。 几人一汇合,坐着车就要直奔医院而去。 阮竹见此,当下也不好直接就这么走掉。 索性一块儿跟着去。 …… 一行三人外带一个昏迷中的公冶云。 不过小许就直接进入了医院。 只是转瞬的时间。 公冶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顾博,靳南还有阮竹三人站在手术室外。 此刻三人皆都寂静。 这是公冶家自己旗下的医院。 也是唯一的一座医院。 当年创建这个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能够治疗公冶云。 因此此刻公冶云一来。 所有的医师们统统都忙碌了起来。 更有甚者直接通知了公冶家,公冶云的父母还有家里的老爷子。 眼看着那来来往往的医师,络绎不绝般直直的涌入手术室里。 顾博垂着眸子,脸色很是难看,当下直接冲着靳南吼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让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 “你就非要说那些令二哥不愉快的话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身体!” 向来是笑眯眯的顾博,此刻也是怒火中烧。 靳南眼里有愧,可看见阮竹的那刻,却是直接冲着阮竹吼着:“还不都是因为她!” “她要是不来,我怎么可能会说让二哥不高兴的话!” 罪责明晃晃的推到了阮竹的身上。 阮竹听闻都气笑了。 她冷呵了一声,再是看着那手术室里。 公冶云的身体这些年早就被摧毁的不堪一击。 里面就像是被晒的发干干脆的鸡架,只是轻轻的一个触碰,就能直接碎成粉末,全是零件。 倘若要是没有她体内的内气辅助,只怕这些人就算是做手术,也是强行给拿药续上,反倒提前透支了生机。 后续就算醒来,身体里面也只能是更加腐败。 她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救人。 本心里当然是不想多管闲事。 可刚刚公冶云对她的态度不错,甚至一直耐心的跟她讲话,而且因为他有彦哲兄弟的这个身份。 如果他要是死掉,只怕彦哲自己也不会开心。 毕竟当彦哲说到这几个兄弟的时候,语气之间还是欢快了不少。 她来来回回的走着。 对于顾博和靳南之间的争吵,根本不当一回事。 左想右想,来回走动之后,到底是没忍住内心的挣扎,直接起身向前拽着一个即将进入手术室里的小护士道:“有防护服吗?我要进去。” 声音坚定有力,分外清晰。 直接让小护士,还有顾博与靳南的争吵暂停了下来。 靳南当下大步上前,拽着阮竹的衣领,大声怒吼:“你个女人,你是不是疯了?” 第375章 对不起大嫂。 二哥的情况现在如此复杂。 阮竹这个女人不仅不知道忏悔,竟然还要进去捣乱?! 靳南眼里是深深的厌恶。 对于阮竹刚刚的那一抹抹觉得不愧是他们大嫂的念头,此刻也直接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则是更深的嫌弃。 倘若是大哥,可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这个大嫂!呸! 他眼神发火,拽着阮竹的衣领,只是这么一想,就想要把阮竹直接丢出去。 可任凭他如何使力。 阮竹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甚至慢慢悠悠伸出手来朝着他一捏,他便只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道袭来。 分外惊恐! 阮竹一把甩开攀附在自己衣领上的手,一边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轻轻拍了拍。 再是出口时,很是不客气:“哪里来的疯狗?” “搁这手术室外乱叫什么?!” “晦气!” 她直勾勾的骂。 毫不掩饰。 那靳南听闻,顿时怒火中烧,伸出手指来指着阮竹咬牙切齿:“你……” 可他才只是刚指到一半。 嘴里的脏话刚刚说出来。 缺见那手术室里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 这医师是整座医院的院长。 本来想要喊护士快点去叫几个人来。 可刚刚正准备开口,一见到阮竹的面容当下兴奋的直接走上前大喊:“阮医师?!” “阮医师您竟然也在这里?!” “难不成阮医师您还认识公冶家的人不成?!” 这院长大喊着欣喜若狂。 旁边的靳南和顾博眸子瞬间变得暗沉若有所思。 因为公冶云身体的问题。 从小到大那是没少来医院过。 因此。 当年公冶家的人在建立这医院的时候那是精心挑选。 尤其是这院长,那可更是找的多年的老医生。 经验丰富,医术极高,对于医术的痴迷那更是极其热爱。 可以说是京都里众人众所周知的为数不多的极其有份量的好医师。 而如今。 这位医师在干嘛? 顾博眼里带着沉思,下意识的就上前不动声色的打探:“院长,您认识我大嫂?” 此言一出。 阮竹自己也有些疑惑。 她眯着眸子,看向那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被包裹的极为严实的医师。 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起来。 直到那医师突然脱掉口罩,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没想到顾家的公子也在?” “大嫂?” “你是指阮医师吗?” “阮医师竟然是您的大嫂?” 院长诧异一番。 转而一想。 “是了,是了,阮医师的医术高超,即便是脸我都遥遥不及,根本没有其半分厉害。” “难怪能成为你们的大嫂,倒是也不奇怪了。” 院长这一番话语下来,顾博和靳南的眸子更是变了又变。 转头齐齐的看着阮竹时。 心中都只觉得又是有些疑惑,又是有些震惊。 而同样的。 这个时候阮竹也算是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人是谁! 之前。 在处理陆子迪和李阳的纠纷的时候,因为李阳被他妈妈猛踹,造成脾脏差点破裂。 情急之下。 阮竹被医生们喊进手术室里进行治疗。 当时就是这位医师做的担保。 后来手术完成后。 阮竹本想感谢一番。 谁知道这位医师却已经不在医院里。 细问之下。 说是这医师来自于京都,因为京都那边有急事发生,便匆匆忙忙的直接回了京都。 阮竹当时还觉得遗憾。 如今此刻看来竟然是眼前的医师! 她“嘶……”了一声,想了起来,带着笑的看了看院长。 “原来是你。” 那院长见阮竹终于想了起来。 顿时开心的就跟疯狂粉丝一般:“知道阮医师平日里恐怕接触的人极多。” “像我这种不起眼的只怕早就被您给忘记了。” “没想到您竟然想起来了。” “真是太好了!” 他说着,已经是两眼放光。 这位阮医师的医术自然是不用多说。 原先还有些拿捏不准的手术,此刻若是有阮医师加入进来。 只怕肯定事半功倍! 他大手一挥,赶紧朝着护士喊道:“快快快,快去给阮医师准备防护服。” “今儿个这场手术,阮医师是重中之重!” 他这话说完,直接体现出阮竹的重要性,简直不言而喻。 但偏偏此刻。 软著去突然叫停了下来。 “哎,别急。” “我可没说自己要进去救人。” “再说了,我就是想进去救人,这别人也不让啊。” 她双手抱怀,摆明了此刻说的这个“别人”就是靳南。 那院长听闻,顿时皱着眉头。 跟着阮竹的视线扫去,直勾勾的看着靳南。 “靳总,您这是……” 他想说的是这靳总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了阮医师? 这不是明摆着把命都惹出去了嘛! 他“嘶……”了一声,试图缓解。 “靳总您……您这怕是和阮医师有什么误会吧?” “您……您要不先赶紧认个错呢?” 里面的公冶云可等不了太久。 他也是诚惶诚恐的说出这话来。 那靳南听闻,早已经是脸黑乎乎的一片。 而那旁边的顾博这会儿也算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合着这大嫂的医术是比这院长还厉害! 而且看这院长刚刚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惆怅不安,有些惶恐,到最后见到阮竹的欣喜,就像是生生的被打下了一剂镇定剂一般。 如此看来。 这手术啊,若是有大嫂在。 只怕肯定能成。 想到这里。 他的脸色就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后悔。 再加上之前他对阮竹说的那些话。 还有阮竹最开始掏出银针想施救的模样。 当下他就脸色极为尴尬且难堪的冲着阮竹道:“对不起大嫂!” “我……我刚刚说了那些话,实在是对不起。” “大嫂,您要怪就怪我吧,我只求求您救救二哥!” 他说着说着都要差点跪下。 那阮竹见此,立马一把把人捞了起来。 “行了,行了,这事又不完全是你的错。”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至于另一个人嘛……”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很是悠闲自在。 漫不经心的样子,偏偏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靳南。 顾博更是冲着靳南开口:“老三,这件事情本就是你说的话惹得二哥生气,这才急火攻心。” 第376章 都是我们阮医师的大功劳! “如今大嫂既然能够救人,你就快点给大嫂道个歉吧!” “人命关天的事情,老三,你可得想好啊!” 顾博着急忙慌的直劝。 院长更是在旁边一个劲的附和:“对吖,对吖。” 那靳南见此,脸色真是一瞬间暗沉到了极致。 他承认他之前确实是有些小看了阮竹。 这个女人,才不像那些小村妇! 那些小村妇虽然看起来土气不好看,可人家那是单纯朴实的! 哪像阮竹这个大嫂,心眼子竟然这般多! 他心里想着这些,终究是憋屈的咬牙切齿的,像是被人强行按在了砍头台上一样是那么的不甘和勉强:“对……对不起。” 从喉咙中发出的嗓音,虽然有一丝丝的微弱。 但确实是能让人都听得清楚。 可偏偏阮竹却撇了撇眉,抿了抿唇,“嗯……”了一声后,突然疑惑道:“声音太小了,你说什么?” “你!” 靳南果然大怒。 缺见阮竹看着她的神色是极其的冷冽,犀利,冰凉。 像是在看着一个毫无感情的死物! 他的心中顿时一惊。 再是一想到手术室里的公冶云。 干脆直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大嫂对不起!!!” 这一声,洪亮。 所有人都觉得这应该够了。 可偏偏阮竹却还是皱眉,在众人的眼中好似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可理喻道:“你在对不起你说的哪一句?” 语气幽幽,很是离谱。 顾博听闻也皱着眉头,试图上前劝解:“大嫂,他也不是故意……” “你在对不起你说的我配不上你大哥?” “还是你在对不起你最开始无缘无故的骂我?” “还是你在对不起你刚刚直接把我撞倒在地?” “还是你在对不起你对我的不礼貌,以及你说的我今天就不该拿野百年人参来的这些话?” “亦或者说你在对不起你说的让我趁早赶紧厉害你大哥的话?!” 一条一条说出来。 皆是顾博之前没听到的。 顾博刚刚还想劝解的心直接一瞬间凝固。 只是一细想,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下楼的那段时间里靳南冲着阮竹说的这些话。 当下他的神色简直是不敢置信。 神色也是带着愤怒的怒火,有些怒其不争的指着靳南道:“老三!你怎么能冲着大嫂说出这些话来?!” “你还背着我们说?!” “老三!” “你可是个男人!!!” 背地里说人这种话,和那村口里爱嚼舌根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顾博怒其不争,直接气的胸膛起伏巨大。 那靳南此刻被这样一说,除了脸色难堪,心中也是有些后悔。 他捂着脑袋。 低着头。 沉默着任由顾博狠狠的骂了几句。 直到阮竹眼看时间快要不早,再等就来不及了想要离开时。 却见他突然拽住了阮竹的胳膊,一字一句认真道:“对不起。” “大嫂我刚刚说的都是屁话。” “你别当真。” “大嫂我……” 他还想再说。 却直接被阮竹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视过来。 瞬间。 他喉咙中的所有话语都被直接堵住,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可偏偏只听闻眼前的小姑娘慢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你可以道歉。” “但是我,不原谅!” 说罢。 她便直接急匆匆的跟着院长大步走人。 而剩下的靳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背影走远,心中则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诡异和懊悔。 他神色呐呐的,低着头。 旁边的顾博还在说。 他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吭声。 直到好半响后。 他这才终于开口说出一句“我错了”。 这时,顾博暴躁的情绪终于才算是平稳了下来。 他看着靳南,默默的,好半响之后“哎”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两只眼睛静静的看着那手术室的灯。 …… 阮竹这边其实还行。 可能是因为救得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的关系。 公冶云的身体在阮竹看来,基本上就是好好调理好好针灸的问题。 这点难度除了多花一点时间之外,甚至还比不上她给邓粮治疗胳膊费劲。 因此。 她跟着院长,两人互相配合之下。 只是没多久就做完了手术,处理好了公冶云身上的问题。 前前后后加起来甚至不到一小时。 可谁知道就这一小时的时间里。 等她跟着院长出去的那刻。 整栋楼层都已经被黑衣保镖们团团围住。 绕是一只苍蝇恐怕都难逃进来。 而之前顾博与靳南站的地方,此刻也多出来了三个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人。 只是看那年纪和面容。 一男一女估计是公冶云的父母。 而那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估计是公冶家的老爷子。 这三人坐在一块儿,脸色都带着焦急与慌张。 见到阮竹与院长出来时,更是直接直冲冲的冲上前来。 “怎么说?怎么说院长?” “我的儿子怎么样?” “好没好?” “还行不行?” 妇人问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仿若无力承担这样的事情,身子一软,只能被旁边的男人搂在怀中。 而那男人也是面色难看:“已经快两年都没出现这样的问题,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严重?” “好好检查过了吗?” 公冶云的问题,看得出来明显是老问题。 身体状况大家更是心知肚明。 因此没有一个人脸上带着喜悦之色。 尤其是那老爷子,眼神更是犀利的慌。 阮竹见此,悄莫声息的打量。 而那院长也在此刻终于出声,“哈哈哈哈”的大声笑道:“恭喜啊恭喜啊。” “公冶老爷子,您有福啊!!” “公冶夫人,您啊也别哭。” “贵公子身体完全好了!只需要在医院调理一周,吃点中药调理,以后完完全全就是健健康康的人了!” “什么打球,游泳,跑步,那完全都是没问题的!” 他这般说完。 又这般肯定。 别说是公冶家的人了。 就连顾博和靳南都觉得离谱。 公冶云从小药不离手,疾病缠身。 身子骨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打球? 游泳? 跑步? 呵呵。 可别了吧。 真要是能干这些,只怕才刚运动没两分钟就得直接昏晕过去! 这怎么可能以后还能搞这些了? 几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疑问着一张脸。 那院长也不卖关子。 眼看旁边的阮竹似乎有偷溜的架势。 直接上前一把拦住人:“都是我们阮医师的大功劳!!” 第377章 我倒要看看你这三百万的大事是什么。 此言一出。 所有人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潮州市阮竹看了过去。 阮竹心中暗翻一个白眼。 表面当然是友好的笑笑,然后客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 岂料这话顿时惹来了院长的反驳。 “那怎么能是小忙呢?!” “若是没有阮医师在,只怕这手术都不一定能成功!” “更何况阮医师的本事,我简直是有目共睹,且看了两次。” “阮医师我知道您谦虚。” “可该是您的功劳,你还是得揽起来不是。” 这话说完。 阮竹倒是还没开口。 院长却是已经向着满脸好奇的公冶家人,以及在旁边神色诡异的顾博和靳南讲述起来了当时阮竹救治李阳的事。 他虽然没有添加什么夸张的成分,可整个故事在他的描述下那是跌宕起伏,刺激万分。 直接烘托出来阮竹的厉害和重要。 再加上有这次的公冶云的手术为证据。 等他说完时。 公冶家的三人包括老爷子在内,那都是对阮竹表示着崇高的敬意。 当下上前就是要和阮竹鞠躬,要和阮竹道谢。 那阮竹见此。 这会儿也只能摘下口罩,以示礼貌,然后赶紧把鞠躬中的几个公冶家的人扶了起来。 尤其是那老爷子,一边鞠躬一边还在说道:“我们家小孙儿,实在是从小身体就不好。” “老头子我找了太多医师给他看。” “结果都是只能治标不治本。” “如今有阮医师……” “阮……” 老头子话说到这里,被阮竹扶起。 他弓着的腰这一刻打直。 抬着头看着阮竹的那刻,嘴里的话语在看见阮竹那张脸时瞬间尬住。 只因为这阮竹的面容……这…… 他眼里若有所思。 起了疑心。 有些急切的问道:“阮医师,是哪里人?” 阮竹听闻眉头一皱,一边说着地名,一边打量着老头子的脸色。 等到她地名说完,那老头子“哦……”了一声,然后有些恍然大悟之后。 阮竹瞬间怕是明白了。 她赶在老头子说话之前开口:“公冶云这会儿睡的正香。” “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醒来。” “你们若是不急的话,不如这会儿跟着我和院长一块儿去拿药方子?” 她话都说到这里。 公冶云的父母不知道老头子所想,当下是赶紧上前点头。 跟着阮竹和院长就要往医院的药房去。 那老头子见此,看着阮竹的背影越走越远。 当下心里是一个劲的不对劲。 …… 在医院里开完药方,拿着强行不要但硬被公冶云父母塞过来的两百万支票,以及带着卖掉野百年人参的一百万支票。 一共三百万支票。 阮竹悠哉悠哉的去了京都大学的校长办公室里。 仅仅几日不见。 这校长看起来可是乐呵了许多。 见到阮竹来的时候,那是极为乐呵乐呵的赶紧给煮茶。 阮竹见此,倒是也疑惑:“何事开心成这样?” 校长点点头,若有所思:“还不都是你小子。” 阮竹:“我?” 校长:“今儿个你不在,我趁机给甲字班的那群小子们做了测试。” 校长:“你猜怎么着?” 阮竹疑惑。 没开口。 但那校长好似也没打算让阮竹开口一般。 自顾自的接话道:“除了那个请假的阮嫣然没来考。” “其他凡是参加了测试的学生,无论是体力,还是知识水平。” “还是品德各个方面。” “那简直就像是飞了似的长了一大截!” “成长速度极其迅猛!” “若是按照这个速度来看,只怕一个月后的测试,这些人的水平完全能够胜任甲字班的盛名。” “到时候留在甲字班里简直是顺势成章!” 他喜滋滋的,极其乐意的给阮竹分享这一喜悦。 阮竹听闻,脸上虽然同样喜悦,但是对此却是毫不意外。 “甲字班的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家境不错的富二代。” “这些人本来就聪明,从小受到家族里的各种其他培养,本就知道的多。” “只不过平日里的心思不在学习上,所以看起来不学无术。” “可只要心思放在学习上,再加上家里给请的助教老师,想要短时间就提高完全不是难事。” 这些个家族们请的助教,无一例外都是业界里的巨佬。 有些甚至是从国外重金请来的教授。 真正的要厉害起来,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对比起学校里这些矜矜业业上课刷题的孩子们来说。 实在是叁差巨大。 阮竹一想到这里。 刚刚升起的欣喜,转而又不见得有多好。 那校长听闻何尝不明白阮竹的意思:“教育资源的倾斜,还有家境实力的落差。” “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但在高考,在学校面前。” “每个人都是公平公正的。” “所以这也是这些孩子们能抓到的最大的机会,也是我身为一个学校的校长能给的最大的保障。” “再是有其他的。” “我这个校长除了尽量给学校里争取来各种好的老师,其他的,真就只能靠学生们自己了。” 同样的学校生存环境。 有的学生埋头刻苦学习。 有的学生逃课打架。 即便是身为校长,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尽力监督。 尽力给孩子们申请好的老师,好的环境。 但究竟学习的如何,完全还是靠学生们自己,老师即便再是如何循循教导,可若是学生自己不想奋斗,照样也是玩完。 阮竹听到校长这样说完,心中何尝不明白。 她眨着眸子,想了想。 “也是。” 即便是她自己,也是第二世才明白的这些道理。 想到这里。 她挥了挥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转身看着校长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两张支票。 “今儿个,我来。” “主要还是想和校长聊聊别的事。” “就看校长您的意思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校长见此,当下“哈哈哈哈哈”的无奈大笑:“你啊,你啊。” “我说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合着倒是在这等着我呢。” “行行行。” “你说说吧。” “我倒要看看这三百万的支票你是想说出什么样的大事来!” 此言一出,阮竹同样笑笑,丝毫不遮掩也不客气的说道:“……” 第378章 生意火爆。 凌晨三点。 月上枝梢。 阮竹才只是刚刚睡着了没多久。 几道窸窸窣窣的人影就已经从四面八方“蹭蹭蹭”的来到了院子外。 手中的铺盖和被褥抱着,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那急匆匆的几道人影来到之后,先是看了看周围一圈。 待看见没有一个人影后,这几人“嘿嘿嘿”的对视一笑。 刚想着今儿个自己来的这么早,这是得捡了大便宜时。 谁知道从那墙角里顿时跳出来了两个人影。 黑乎乎的,默不作声。 直接把这几人吓了个半死。 各个吓得捂着心脏“哎呦哎呦哎呦”的直叫。 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 那两个黑影突然出声叫道:“桂芬,是你吗?” 被叫做桂芬的妇女皱着眉抬头,捂着心脏怀疑了半响。 然后再是开口时,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可置信道:“玉兰?你是玉兰?” 这话一出。 那黑暗中的人才算是终于走了出来。 站在了院子外面的光线之下。 手中同样拿着被褥,头发披着,稍显混乱。 明显是看起来好像在这睡了许久。 “对,是我!” 那玉兰一回答。 桂芬身边的人连同桂芬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哎呦,我的娘耶,这可给我吓了一跳。” “玉兰你啥时候来的?” “你身边谁啊?” “前面这有几个了啊?” “乖乖,乖乖。” “真够行的。” “……” 这几个人唠唠叨叨,用着气音说话。 因为知道这是在巷子里,附近四周全是老头老太太们,怕吵到人家休息,也不敢大声讲话。 问出这些话来时。 各个缓过来之后就直接在地上铺着床单被褥。 那玉兰听闻笑眯眯的,眼看着她们这副架势。 “刚比你们早来了那么几分钟。” “得嘞得嘞。” “看看你们这架势。” “也是早就冲着这前五十名来的吧。” 阮竹说好的今天开店。 前五十名免费得一套。 这一套价格一百九十八。 这谁能不心动不馋啊? 这可不。 才只是凌晨三点不到,这就来了。 摆明了今儿个就是要在这里过夜,等到天亮。 这副紧俏的模样。 就跟前世的后世里过年车站抢票回老家也没什么区别了。 阮竹本来这睡的正香呢。 结果在校长那里喝多了茶。 一会儿就想起来上个厕所。 眼下见到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时,她还想着怕不是李会长那边的来监督她? 可这扒着墙角这么一听。 得嘞得嘞。 这些人哦! 急得很! 当下干脆也是没什么心思再睡了。 上完厕所,去邓粮房间看了看他的身体状况,确定没什么发烧以后,直接拿着院子里老头子买的零食去了仓库。 包装! 直接包装! 疯狂! 彻底疯狂! 赚钱! 直接大赚! 如此这般想着。 她关上门一个人在房子里,硬是直接一个劲的干到了天亮。 …… 等到天光大亮。 仓库里的窗户开始从外透射进来阳光时。 外面整个围着这一片巷子里的人那已经直接是排到了好几条街之后。 风风火火的看起来颇为壮观。 有早起准备上班的一看见这些人当下好奇的停下来细问。 “婶儿们这是干啥呢?咋排这长队?” 也有捶胸顿足的懊悔的肠子都要悔青的一边说着“这些个狗日的起来也不知道喊我。”一边又只能默默的赶紧往后面跑着排队去。 当然也更有那排在最前面,刚好卡在五十名前面的洋洋得意,虽然脸上各个挂着通宵熬夜之后的乌青和颓废。 但人却是喜滋滋的直笑:“嘿嘿嘿,我能免费得一套,我进前五十了,嘿嘿嘿,我能免费得一套!” 众生万相。 每个人都不一样。 但无一例外的皆都等着阮竹开门。 阮竹见此,看着自己的仓库。 再看看手表上的时间。 等到七点准时。 门外传来了甲字班们学生的敲门大喊时。 她终于算是准备好了,吃完了老头子给准备的最后一口早饭。 然后抬着桌子上前,摆放好纸笔,这便义无反顾的上前开了门。 霎时之间。 人群齐齐的涌入进来。 学生们率先冲着仓库跑去。 很快分工明确的开始包装的包装,记录的记录,收钱的收钱。 而阮竹就站在旁边看着那早已等待许久的人群们进来高声大喊。 “老板!我是第一名,我能免费得一套,我自己还要另外买十套!” “老板老板我也是,我是第二名,我也要另外买十套!!” “……” “老板我是第五十名,我能免费得一套,我要买二十套!!” “……” 一个一个的大喊。 一个一个的购买。 只是转眼。 负责收钱的人的小挎包里面就已经是摆满了满满当当的金钱。 阮竹看着这一切,心中大喜。 而那老头子见此,这会儿也慢慢悠悠的上前来:“不怕他们把钱给你偷拿了啊?” 他问的是那些积极干活,兴奋快乐的甲字班学生们。 一个一个干的是苦力。 可一张一张的脸上笑得是那样的快乐。 阮竹听闻还未细想,却已经是脱口而出:“他们不会。” 他们之前只是不学无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 但他们各个家境丰厚,人品正直。 不屑于去偷去抢。 阮竹相信他们,也同样相信自己。 如此,她点点头,更是斩钉截铁:“我信他们!” 霎时。 老头子抬眸看着她更是有几分若有所思。 看着那张从见到第一眼就有些分外熟悉的脸。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起一角,眼神里同样带着欣赏和喜悦的笑意。 “嗯……”了一声后:“也好,也好。” 说罢,转身朝着院门走去。 慢慢吞吞的似乎有事要出门。 阮竹看见了,虽是当下有些疑惑。 可很快,一个穿着年轻,看起来事业有成的妇女就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老板,我是隔壁城市来的,我叫龙霞。” “请问你这里能不能大批量的出售产品给我?” “我想以青鸟的名义,拿着青鸟的产品,在隔壁城市里开一家分店,您看行吗?” 龙霞笑容满面,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成功人士才有的自信和底气。 阮竹见此,眼眸微动。 见到人的那刻。 她的眼睛已经是“蹭蹭蹭”的发亮。 但随后,她同样换上了一副自信大方的笑容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旁边细谈?” 龙霞:“好!” 第379章 龙霞要二十五家代理权。 前世的后世里。 整个京都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虽然来自于农村,可凭借着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村子的发展。 她虽然年纪轻轻,可她的手段老练泼辣。 她的金钱,财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都上了富豪排名榜。 即便是后来放到国外,她的资产也远远超过海外那群人。 这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 甚至比顾家的顾博还要厉害。 甚至比当初的曹明更要厉害三分。 虽然白手起家,可她赚的钱数不胜数,她开办的学校,资助了无数贫困山区里的学生,她每年都要捐款无数到环保事业,甚至自己创办环保公司,她呼吁保护野生动物,她呼吁绿色自然。 她收纳孤儿,创办许多所孤儿院,自己掏钱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治病,让他们上学。 她做了好多好多,甚至是随便拿出去一个就让人称赞,让人惊讶的举动。 而她的名字,就叫龙霞! 而她的面容,正是阮竹眼前的这位。 而她自己,更是阮竹两世以来的偶像。 想到这里,阮竹看着眼前尚且还在奋斗中的龙霞,她的神色很是温柔:“你是说你想拿我的产品?” “以青鸟的名义去隔壁城市开店?” 龙霞点点头,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稳重自信:“对。” “简单来说,是从你这里拿代理权,去隔壁城市开一家分店。” 她高声谈论,落落大方:“我来之前调查过。” “您最开始的一家店面是在镇子上,生意很火,可人流量有限。” “那个时候我路过镇子上,当时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 “只是那时候事情匆忙,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您。” “后来,我发现常常跟在您身边的那个人,又去了隔壁县里开了第二家店。” “而与此同时,你们的招牌全都换成了青鸟。” “我便大胆猜测,你们肯定是想每个城市里都一家一家的开着!” “可我估算过了。” “如果按照他一个人去开店面的速度,这全国这么多城市一个一个的跑起来。” “起码至少得十几年,甚至更久。” “而那个时候,新型研究出来得护肤品,若是但凡发展得速度快一些,便能够直接轻轻松松得碾压你们。” “你们开的是一个全新的类目,全新的品类。” “若是不趁着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赶紧把店面开起来,把这笔钱赚到手。” “那么就算后续你们依旧能赚。” “但是,既然可以赚一个亿,为什么还要拖着时间只能赚一千万呢?” “所以。” “既然你们同样需要店长。” “需要开店。” “需要招代理人。”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做第一个人?” 她笑笑,分析的头头是道。 阮竹不可避免的确实是点头赞同。 “既然你都已经说到了这里。” “想必我这里有份文件你需要先看一下。” 当初阮竹和邓粮两个人规划的时候,就已经说到了这一块儿。 因此关于这一块儿的合同那自然是一开始就打印好了。 她拿出来交给龙霞。 那龙霞更是也不意外。 甚至当看见阮竹拿出来这份合同时,她更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聪明的人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机会也从来都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而阮竹。 很明显就是她眼中的聪明人。 有这样的人当她的上家,她觉得喜悦,甚至是欣喜的。 她接过细看。 当看见上面一个店铺需要上交二十万的代理权时,她更是连连点头。 “我直接给你五百万,拿走你二十五家店面代理权。” “这二十五家,我会开在二十五个不同的城市里,你得保证不能让其他的人开来。” 每一个城市里倘若只有一个店面。 一旦青鸟这个品牌成为大众品牌,被众人熟知。 那也就意味着这一座城市里的人但凡想买青鸟的产品,都必须去这一家。 仅有的一家。 这其中的利润,不用想都知道相当巨大。 因此龙霞话一出口,阮竹便明白了一切。 但她斟酌少许。 “两年。” “我只能保证两年的时间里,你这二十五家城市里没有青鸟的其他分店。” “但两年之后,不行。” 利益的事情谁都想拿到大头。 阮竹这样说,主要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保证自己赚钱。 龙霞当然也能理解。 斟酌沉思后。 点点头:“行。” 这话一出,阮竹瞬间光是青鸟这个品牌的代理权就直接收费五百万。 而这其中还不算这二十五家所要从阮竹这里拿走的产品售卖。 “如今市场上的价格是一套一百九十八。” “我这里可以一套直接给你九十八,这是最低的价格。” “你若是同意,你先看看你这里一次性需要多少,等下留个地址给我,我便找人给你送去。” “还有。” 说到这里,阮竹就不得不关心一个问题:“你一次性要二十五家的代理权。” “靠你目前一个人?” “你如何短时间里开的出来?” “你也说了,既然能够赚一个亿,何必还要拖时间去赚一千万。” “所以?”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岂料那龙霞这时候倒是自信一笑:“谁说这开店全靠我一个人呢。” “你有下面的人,我自然也有。” 如此,阮竹这才笑了。 两个人又根据合同上的一些规矩和细节,还有产品的一些价格和运输,稍微商谈了一番。 等到龙霞走时。 阮竹的手里已经是拿着一千五百万的支票。 五百万是二十五家店铺的代理权,而剩下的一千万,则是来自于女人提前支付的产品购买钱。 这个女人,果断,坚决。 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千多万的生意,两人真正谈下来甚至连半小时都没有。 而阮竹更是小小的算了一笔。 抛去要向曹明支付的产品的购买钱。 她自己手中竟然留下来了一千二百万左右。 这样的利润,这样的暴利。 难怪前世的后世里,那些靠着卖护肤品的商家们竟然能够如此大赚。 想到这里。 她就觉得一阵欣喜,喜悦。 第380章 阮竹再次被绑架。 可等到她把龙霞送走。 眼看着整个购买场面还是如火如茶,而且整个巷子外面都排满了人之后。 她刚想露出一丝丝笑意。 一转眼。 却见那角落处的阮嫣然不知道何时开始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两人互相对视。 眼神看向对方的那刻,其中弥漫的情绪恐怕唯有自己知道。 一个是家境幸福,有儿子,有老公,有对她真心的公公婆婆的女人,如今靠着青鸟,靠着自己的医术,事业蒸蒸日上,不仅是京都大学里的老师,还是京都一等家族里好多继承人们的大嫂。 身份贵重,五官端正,气质出众,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和落落大方不知道何时开始,竟然已经出落成了这样。 远远的看去,只怕是京都里的哪个大小姐。 而反观阮嫣然自己呢。 因为事情处处不如意。 因为阮家的七个哥哥们的责骂,甚至是怨恨,阮嫣然的眉头之间常年都蕴含着一丝丝怒意和晦气。 隐隐约约看去有几分日子过的不顺心的颓废之意。 再加上她本人本就瘦的厉害,更是长身体的阶段,这些日子里不知道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营养缺失的及其厉害,整个人骨瘦如柴,头发泛黄,皮肤也发黄发黑营养不良一般。 哪里还有之前最开始的娇嫩。 阮竹见此,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想到昨儿个去校长办公室里,校长说的阮嫣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请假。 她便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 阮嫣然总是擅长靠别人。 她总是把生活的幸福和美满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小时候寄托在她的哥哥们还有自己这个大姐身上。 重生后,她寄托在医师协会里的李会长身上。 被抓后,她又寄托在宗家身上。 她觉得她的钱财幸福和地位,都得靠着这些人,因此她费尽心机的想去勾搭,想去巴结。 所以她从来都是勾心斗角的想要去抢去争,想要踩着阮竹的步伐上去。 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其实可以自己赚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自己可以学到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知识。 而知识,就是财富,就是力量,就是权力和地位。 她好像从来都不曾理解到一样。 因此。 此刻阮竹只是这样一想。 到底是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但心中却已经是全然释怀的准备进去帮忙。 可她刚刚才只是往进去踏了一步。 身后的人就发出格外嘶哑的像是生锈的好久都不说话的嗓音道:“你如今拥有了一切,阮竹你肯定很得意吧。” “你抢走了我本来的老公,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公公婆婆,我本该幸福的一家。” “随后又抢走了我的哥哥们对我的疼爱,还有南方医师协会的冠军,以及京都大学的邀请。” “这么多的东西都被你一点一点的抢去。” “都被你争夺走。” “你一定很得意吧。” 她的嗓音像是干涸了许久。 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像是指甲扣在黑板上,扣在玻璃板上那样刺耳又难听。 有些阴阳怪气,又全是恶意满满。 听的人整个都有些不顺心。 阮竹转过头来更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这是我自己抢的你的吗?” “阮嫣然,你扪心自问,这真的是我抢来的吗?” 她上前,走上几步。 两人对视。 因为她的身高比阮嫣然要高一点。 因此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压迫道:“当初阮家七个弟弟疼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把你当成眼珠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只要有一点对我不顺心,你就开始哭泣,你就开始向那几个弟弟们卖乖,哭惨。” “换过来的便是几个弟弟们对我的欺辱和殴打。” “更甚至好几次我都差点被饿死,差点死去。” “你说我这是抢走了你的吗?” “不。” “你只是自私自利。” “所以你在知道彦哲腿断了,以后就是个废人之后,你才处心积虑的硬逼着我嫁了过去。” “你觉得这是我抢走了你的吗?” “阮嫣然。” “都已经到了现在,你还觉得是我抢走的你的吗?” “你从七里村,一步一步到县城里,再一步一步到南方医术交流会,再到京都。” “你一步一步走来,你觉得你是为什么能够被这些人喜爱?” “靠着你那要哭不哭的委屈吗?” “靠着你那动不动就诬陷人的演技吗?” “靠着你那渣的恐怕连什么穴位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医术吗?” “阮嫣然。” “你都已经重活了一世。” “为什么你就从来不想想呢?!” “你到底是怎么...到底是怎么还有脸来说出是我抢夺的你的呢?!!” 她步步紧逼,一声一声的质问。 直接把阮嫣然一步一步的逼退到后方。 每说一句,那阮嫣然的脸色就要难看几分。 等到她最后说完吼完,阮嫣然更是脸色黑沉的厉害,甚至是眼里有些难以言喻的诡异。 阮竹见此,心中本来还在想着过往的种种。 却在见到阮嫣然忽然抬头与她眼神对视的那刻。 阮竹心中瞬时一个“咯噔。” 她大喊着出声:“阮嫣然你不要做傻事!!” 下一瞬。 一个像是喷雾剂一样的东西就直接在她的鼻尖被喷了过来。 与此同时。 从巷子口那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大批人群,推推搡搡的就直接冲了过来。 一大片,似乎是非常急着购买产品一般。 插队的插队,推搡的推搡,人群之中瞬间嘈杂了起来。 大家都在等着买东西,维护自己的队伍。 谁也没看见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姑娘,只是招招手,身后就窜出来了两个大汉,然后直接抬走了眼前晕倒在地上的人。 等到角落里彻底安静下来。 人影彻底消失不见。 却又只见那刚刚推推搡搡的人群竟然又挨个挨个开始道歉。 一副态度极好的模样跑到巷子外,似乎是等着重新排队。 这一切。 在混乱之中很快又规整有序的安静了下来。 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也只会在刚刚的那一场推搡之中忘却。 而这一切。 皆是阴谋。 第381章 沈舟?! 腐败生锈的铁锈味。 眼睛上似乎是被包裹着一块儿破布,很是难闻,却仍然可以让阮竹的眼睛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是无数的黑暗朝她一窝蜂的袭来。 双手双脚全都被捆绑着,牢牢的把她禁锢在了椅子上。 无论她怎么挣扎,这绳索都纹丝不动。 鼻尖里传来的则是一股浓浓的化学物质的那种刺激的刺鼻味。 虽然没有见到。 但根据她大喊的回声来看,这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化学工厂。 阮竹的脑子里思索着,虽然靠着猜测勉强知道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但她仍然开心不起来。 这和之前被李会长绑架不同。 李会长与她之间是利益链接。 而阮嫣然? 与她之间那可就是生死之间的较量。 她斟酌着。 在考虑。 自己到底要不要使用内气。 偏偏在脑海中呼唤小兽的时候,小兽竟然又不在。 这对于她来说很没有安全感。 甚至是让她此刻都有些拿捏不住底。 因此她稍稍显得犹豫了几分。 而正是这几分犹豫,让旁边一直安静的人忽然开了口。 “大姐。”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厉害啊。” 阮嫣然刺耳的嗓音突然一下子在她的耳朵边响起。 神出鬼没的。 好似幽灵一般。 阮竹心中顿时一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竹质问:“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 “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你这辈子可就完了!!” 她挣扎着,试图要把眼睛上的破布给弄下来。 旁边的阮嫣然却“呵呵”的一笑:“这辈子?” “完了?” “我这辈子不早就完了吗?” “从第一次被你送进警局里开始。” “就已经被记录在了档案上。” “我这辈子,即便是以后有巨大的成就,可照样谁都能查得出来我是个犯了罪的人。” “大姐。” “我哪里有这辈子呢??” 她“呵呵呵呵”的直笑。 看着阮竹的挣扎。 反而眼睛里是带着巨大的疯狂:“和我这样的人相比,我若是能够把大姐拿下水来,那反而才是我这辈子真正的精彩。” “而大姐,你的这辈子才算真正的完啦~~大姐你得开心啊。”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可能是想到了那个画面,眼里是分外的开心和喜悦。 “哈哈哈哈哈”的大声笑着。 上前直勾勾的扯下来阮竹眼睛上的破布。 光明重见到的那一刻。 阮竹的瞳孔瞬间瞪大。 只见在四周的角落里同样绑着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七八个流浪汉。 脏兮兮的,蜷缩成一团,脸上带着各种淫笑和猥琐。 那看着阮竹上下打量的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不加掩饰的冒犯。 阮竹瞬间觉得有些恶心作呕。 她皱着眉头,深痛恶绝。 想要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挣脱绳子,却是显得分外的弱小。 那阮嫣然见此“哈哈哈哈哈”的疯狂大笑,身姿一会儿摇摆,一会儿蜿蜒,活生生的像个疯子一般,一会儿又仰天大笑:“大姐,这就是我给你送的礼物。” “你喜欢吗?大姐。” “我很开心。” “你开心吗?” 她这般问着,更是试图从阮竹的脸上看见一丝丝害怕。 可阮竹除了对她有明晃晃的厌恶之外,毫无半点恐惧害怕。 霎时之间。 她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有些破防,直冲冲的上前,直接一手掐着阮竹的脖颈:“你害怕啊!!!” “你凭什么不害怕?!!!” “你为什么不恐惧?你说啊!” “你为什么不恐惧?” “难不成你还等着谁来救你吗?” “谁啊?” “陆彦哲吗?” “他都多久没出现在你身边了,他可能会来救你吗??” “陆家的陆父陆母吗?那两个老不死的,这会儿恐怕还在镇子上带着那个不是你生的宝贝孙子吧。”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我了。” “你看看,到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救得了你。” “没有一个人!” 她大喊着,试图让阮竹明白此刻的处境是如此的绝望。 手上的不断用力,转瞬之间就在阮竹的脖颈上留下深刻的红痕。 死亡之前的窒息时刻。 惹得阮竹的两个眼睛开始泛红,然后不断地开始“咳咳咳”的咳嗽。 她试图阻拦眼前的阮嫣然:“放......放手!你放手!!咳咳咳咳咳。” 她不断地扭动,不断地挣扎。 阮嫣然眼里的疯狂是越来越疯魔。 眼睁睁的看着阮竹马上没了意识。 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的进来打断。 男人一把拽着阮嫣然,使劲把阮嫣然往旁边大力一甩:“疯女人!!” “别给我玩出人命来!” 男人怒吼,五官虽然精致,此刻却全是怒火。 那阮嫣然猝不及防,直直的被甩撞在墙上。 力气很大,没有半分收敛。 撞上去发出“咚”的清脆声响。 只是一会儿,就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了腥红的血迹。 配合上那凌乱的发丝,泛黄发黑营养不良的脸色和身姿,两个瞳孔眼珠凹陷进去,活脱脱的像个疯子!像个瘾君子! 而这个时候。 阮竹大口使劲的呼吸,让脑子终于清晰下来之后。 她看着面前的人影,当下顿时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呼道:“沈舟!!” 是了。 最开始阮竹想过阮嫣然的同盟是谁。 在偌大的京都里悄无声息的绑架走她。 一开始她想到的人里最多出现的就是阮家那七个弟弟们。 但是她没想到竟然是沈舟! 当初在七里村里。 他被陆彦哲一路带走,直接利用手段逼的沈舟不得不回京都。 原本以为这就没有交集了。 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出现! 而阮嫣然何时又和沈舟竟然勾搭在了一块儿! 她神色里全是疑惑和不解。 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沈舟,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而那沈舟反倒这个时候率先拿出来了手帕擦拭着自己刚刚抓了阮嫣然的手。 这一举动惹得阮嫣然眼里更是疯狂之后。 那沈舟这才冲着阮竹道:“你是陆玲的嫂子。” “陆玲对你很是喜欢。” "我本来是无意冒犯你的。" “只不过,谁让你不同意我和陆玲在一起呢。” 第382章 陆玲也被一起绑来。 他说到这里,突然“哼”的邪笑了一下。 接着把擦干净手的手帕直接扔在了地上。 动作潇洒又带着几分不屑一顾。 “我要阮嫣然去给陆玲道歉。” “可她提出来的唯一一个条件要求就是想要我绑架你任由她处置。” “之前好歹做过我的未婚妻。” “总是不好意思太拒绝。” “更何况。” “拿捏住你,陆玲才能反而更好的依附我。” 想到这里,他自信一笑,双手一摊,看起来好像是死神一般掌控全局。 “对于我来说一箭双雕,完美的结局,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只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若是死了,陆玲那边我可交代不了。” 他微笑的给阮竹说着,说完也不等阮竹有何想法。 一转头看着阮嫣然,眼神从上而下带着一股冷漠鄙夷和嫌弃,语气更是冷幽幽道:“顾好分寸!” “疯女人!” “别给我乱整出人命来!” 他骂的是那样的无情。 那阮嫣然眸子里皆是冰冷一片。 “呵呵呵呵呵”的抬头,眸子里猩红一片,凌乱枯黄的发丝遍布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疯魔。 “贱男人!” 她那嗓音骂出来像是生锈的破烂。 眼里除了对于阮竹有浓烈的恨意之外,对于眼前的男人竟然更甚。 那沈舟见此,既是嫌弃又是几分恼羞成怒的怒火:“疯子!” 狠狠甩了一下衣袖后。 他头也不回的直接准备大步离开。 可刚刚才只是走出一步。 就被阮嫣然嗓子里吐露出来的一个名字拦下了脚步。 “陆玲……” “呵呵。” “陆玲……” 她“哈哈哈哈哈哈”的仰着头疯狂大笑,万分疯魔。 那沈舟皱着眉头回过头来:“陆玲也能是你叫出口的?” “认清自己的身份!” “阮嫣然。” “你算哪根葱?!” 他眼里的嫌弃太多,直直的走上前一手抓住阮嫣然的脖颈,就如同刚刚阮嫣然抓阮竹一样。 力气逐渐收紧。 很快脖子上就出来了一条血痕。 可阮嫣然却一点都不慌,依旧“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似乎一点都不惧怕死亡。 那沈舟见此,眉头紧蹙,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反而有一股恶心感。 当下直接一把松开。 拿着手帕重重的擦拭,然后又直接甩到了阮嫣然的脸上。 心中做了决定。 再也不打算看这个女人一眼。 迈着大步就要出去。 可整个空旷的屋子里。 从上方突然传来“呜呜呜呜呜”的闷声哭喊。 这声音若隐若现,带着丝丝缕缕的挣扎。 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一点一点的极其悲惨。 阮竹和沈舟两人同时被这哭泣的叫声所惊到。 当下“唰……”的一下迅速抬头。 只见上方的木板不知道何时被人打开。 一个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捆绑着的小姑娘被吊在了空中,小姑娘一直哭,然而嘴巴却是被贴了胶带,死死的闭住。 见到阮竹的那刻。 小姑娘的眼神倏地一亮。 顿时更是激烈的挣扎。 那捆绑着她的绳子便更是摇晃的厉害。 阮竹见此,瞳孔顿时瞪大,所幸她虽然双手双脚被捆住,但嘴巴依然能说话。 她当下大喊出声:“别乱动!” “玲儿别动!!” 旁边沈舟的声音与她的声音重合。 那陆玲这才仿佛好像是看到沈舟一般。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再是一看下方的场景,当下更是哭的厉害。 可却是认真听话的没有再敢动弹。 这一举动。 如此乖巧。 对于阮嫣然来说自然是不喜的。 她“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的拍手鼓掌,嗓音带着失望,又带着几分快乐:“动啊,怎么不动了?” “今儿个真是个好日子。” “我讨厌的,不讨厌的,全都聚集在了一块儿~~” “多美妙啊~哈哈哈哈哈~太美妙啦~~~” 她“欧耶欧耶欧耶”的拍掌。 一蹦一跳的上上下下。 阮竹见此,脸色是万分凝重和严肃。 陆玲也被绑架了。 还是如此危险的被吊在了空中。 她的脑海中迅速想着解救的方法。 而旁边的沈舟这个时候却已经是突然一脚踹上了阮嫣然。 力道十足。 一个成年男人的一脚。 踹下去的那刻,阮嫣然直接是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当下别说是额头冒血。 此刻就连嘴里都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可她就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 “嘿嘿嘿嘿”的笑笑,拿着袖子随便一擦,脏脏乱乱的根本不在意。 反而开心的眼睛亮亮的喊道:“我抓了陆玲你不开心吗?” “上一世里,你不是亲眼看着我找人把她收拾的那么凄惨狠辣吗?” “怎么?” “后悔啦?” “后悔有什么用啊?” “上一世你不是默认了吗?” 她一步一步,像是拼凑出来的骨头肉一样,虽然好似下一秒就要解体,可此刻仍旧一步一步的上前。 像个行尸走肉。 而她这会儿说出来的几句话。 更是让沈舟直接红了眼眶,猩红怒火,没了刚刚的半分冷静。 他直接上前掐着人的衣领,高高举起,阮嫣然的双脚瞬时离地。 他愤怒的怒问:“给我把她放下来!!” 阮嫣然“咳咳咳”的咳嗽几声,窒息着却依旧大笑:“呵呵呵,放不了的。” “上面的人,除了我的话,谁都不会听的。” 她似有所指的看向上方。 阮竹和沈舟也同时看去。 只见那上面空空荡荡的地方此刻竟然站着一个人。 男人手中拿着一只匕首。 沉默无言且面容严肃的看着下方。 像个忠诚的疯狂的护卫。 然而阮竹见到的那刻,却是眉心直突突。 阮勇毅。 她早该想到的。 这个无脑的愚蠢的,只是被阮嫣然蛊惑几句就能直接炸开,当成工具被阮嫣然一直利用的蠢弟弟! 她呐呐着嘴唇。 看向阮嫣然。 “陆玲并没有抢夺你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抓她?!” 她神色询问,眼神幽幽。 那沈舟这个时候更是早在看见阮勇毅的那刻就想方设法的去联系自己的人。 可他们只是才靠近上方。 阮勇毅的匕首就朝着捆绑着陆玲的绳索靠近。 第383章 一个比一个自私。 这是一个很高的楼层。 更是一个十分大的废弃厂房。 从上方到下方的距离几乎是一个三四层楼的高度。 人从上方摔下来,只怕不死也惨。 一旦绳索被那锋利的匕首割断。 陆玲掉下来只怕毫无生机。 沈舟见此,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是脸色黑沉的看着阮嫣然,眼神里好似有万千怒火。 “疯子!” 他再是骂了一句,捏着拳怒气冲天的往旁边的墙上一锤。 可阮嫣然见此却反倒是“哈哈哈”的大笑。 转头看着旁边的阮竹,颇有好心情的回答阮竹提出的问题。 “大姐,你和我一样。” “我们都重生了。” “因此你知道前世的事,我也是。” “前世里,我和沈舟成为了未婚夫未婚妻那么多年。” “却一直没有结婚。” “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呢?” 阮竹皱着眉头:“陆玲?” “可你们订婚的时候,陆玲不是已经被……” 说到这里。 她的眉头更是皱起,抬着头看向上方被捆绑着的陆玲。 之前。 陆玲做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周。 不吃不喝,神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后来自己去她的房间里安慰她的时候。 她问自己知道不知道前世,知道不知道梦。 那个时候阮竹知道梦里的她估计已经是想起来了她的前世。 于是她顺嘴安慰了一下,却没有直说。 如今看来。 只怕陆玲显然是通过梦知道了自己上一世的惨死。 当初在镇子上。 陆玲一眼看上了沈舟。 为此纠缠不休了好多年。 直到后来阮嫣然与沈舟两人在一起,更是因为有着陆玲一直纠缠诬陷阮嫣然的功劳,这才惹得沈舟与阮嫣然之间的感情飞速发展。 后来。 沈舟与阮嫣然回到京都后。 陆玲更是步步紧逼。 直接跟着沈舟就来到了京都。 她缠沈舟缠的很紧。 几乎一颗心全扑在了沈舟上。 甚至为此不惜绑架了阮嫣然。 沈舟知道后。 解救出来了阮嫣然,任由着那些本来该给阮嫣然准备的流浪汉直接用在了陆玲的身上。 而从那天开始,也更是陆玲的死亡之路。 陆玲的动作引来了沈舟的怒火。 引来了阮嫣然的愤恨。 因此两人各种折磨陆玲,直到陆玲惨死。 这一切。 可以说是完全都是陆玲自己作死才惹得自己死去。 前世里阮竹也一直以为是如此。 可这一世。 阮竹与陆玲深切的交流过几次,深切的相处过之后。 阮竹便明白陆玲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此刻再结合到阮嫣然从上一世里就有的狠辣。 以及这一世沈舟的突然改变。 她的脑海中忽然明白了一切:“订婚之后,沈舟发现了你一切的阴谋诡计。” “当初其实是你自己自导自演了自己绑架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勾起沈舟真正的怒火来搞死陆玲。” “而一开始在镇子上,包括后来到京都里的那些诬陷,也全都是你故意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陆玲,让沈舟与陆玲之间的感情破裂。” “沈舟发现了这一切。” “所以他后悔了,一直没和你结婚。” “甚至到了这一世里,他醒来之后更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陆玲。” “而你因为前一世即便是到最后也没得到的那份爱,所以你也一直没去找沈舟?” “可是……不应该啊……” “你醒来的早,若是真的想要沈舟,就该比陆玲更先到沈舟的身边才对。” “那么你……” 她的眸子里带着思索。 那阮嫣然见此“哈哈哈哈”的拍手鼓掌。 稍显赞同的看了看阮竹。 “你说的没错。” “大姐,你很聪明。” “只是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有了我阮嫣然为何又有你一个阮竹?!” “很可惜,你注定是我天生的敌人!” “可我也丝毫不吝啬的告诉你。” “就是他!” “就是这个男人!!” “沈舟!!!” 她突然神情大变。 指着沈舟。 眼里的恨意是那样的喷薄欲发! 就像是与沈舟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恨一般。 “当年陆玲死后,他忽然一下心不在焉。” “很多事情明明以前我一说他就相信,可自从陆玲死后,他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他觉察到了不对,表面上哄着我讨好我。” “实则上背地里直接调查了我陷害陆玲的那些事。” “后来,证据确凿。” “他指责我,声讨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我了。” “你有什么资格声讨我呢沈舟?” 阮嫣然一边说着,眼泪直流。 一边走上前不停的戳着沈舟的胸膛。 “当年陆玲被凌辱致死的时候,是你亲自关上的房门,就如同今天我把阮竹绑过来你在外面看着一般。”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行为还是和当年和上一世一样。” “懦弱,无能,只会拿着弱者欺辱,过后又后悔!”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而你,你的深情更是!” “真是够恶心!!” 她骂着骂着过于激动,神情更是扭曲挣扎。 那沈舟双目猩红,同样面容扭曲挣扎没好到哪里去。 反倒是直直的骂着阮嫣然道:“你这个蛇蝎妇人!” “上一世果真还是让你死的太简单了些!” 调查出来阮嫣然的那些事情之后。 沈舟突然涌现出对于陆玲的深情。 对于阮嫣然这个真正恶毒的人。 他的心中全然没有了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深情。 他把同样的手段用在了阮嫣然的身上。 从第一次的陷害,到最后一次的被凌辱。 他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样的用在了阮嫣然的身上。 以至于到了最后那天。 不堪重负的阮嫣然终于拿着匕首,点燃了汽油,与沈舟两人同归于尽。 同样剩下了一个凄惨的结局。 而这一切。 在重生之后的第二世里。 他们一开始谁都没想找到谁。 直到沈舟被陆彦哲强行逼回京都。 直到沈舟在京都大学里找到阮嫣然。 因此。 见面的两个人在经历过再一次的互相折磨之后。 终于酝酿出来了一场各怀心思的计谋。 阮嫣然利用沈舟的势力抓到阮竹,表面上是要报仇阮竹让流浪汉欺辱阮竹,实则背地里同样捆绑了陆玲,想要陆玲感受到她前一世的惨状,从而报复沈舟。 而沈舟,同样是想要用胁迫阮竹逼迫阮竹的视频,来逼的陆玲不得不向他低头,心甘情愿的回归到他身边。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自私。 一个比一个恶心! 而整件事情中的阮竹和陆玲,却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第384章 宗家真正的千金。 此刻事情明了。 阮竹终于知道阮嫣然对于沈舟的恨意来自于哪里。 眼看着两个人互相对视之后眼中出现的猩红。 还有高高挂在半空之中听完这一切疯狂流泪的陆玲。 她的神色微动。 嘴唇微启:“这一切都是沈舟自己做的孽。” “你恨沈舟,是沈舟带给你了一切痛苦。” “而陆玲却是无辜的。” “阮嫣然,你已经大错特错了,你别继续冲动。” 她体内的内气能够保证自己完好无损。 即便是面对枪弹也无所惧。 可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下来摔下来的陆玲,她还是心中有些不确定性。 无奈只能努力用着言语干扰。 试图让沈舟和阮嫣然达到狗咬狗一嘴毛的效果。 她不断的在阮嫣然的耳边游说。 又不断的宣示着陆玲的凄惨。 那阮嫣然听闻“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事到如今,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阮竹的诡计? 可那又如何。 无论何种方式。 陆玲和阮竹两人今天都必死! 至于沈舟? 她会让这个男人带着一辈子的懊悔,然后痛苦挣扎的活下去! 她眼神一狠,冲着阮竹吼道:“别说了!” “阮竹。” “我也不怕告诉你。” “你自问什么都没抢走我的一切。” “可只要你在,有关于我身上的注意力就会立马被分走一半。” “你我之间早已经是血海深仇。” “你前世出的车祸,自然也是我找人干的。” “而你知道帮助我的人是谁吗?” 说到这里,她“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是阮家的七个弟弟们,被你从小亲手养到大的弟弟!” “前世你的手镯放在了家里。” “我没有零花钱,就拿去贩卖。” “手镯恰好是被宗家旗下的产业收买。” “而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认回了宗家。” “那个时候,刚刚得知这一切的我简直难以置信。” “原来同为阮家的孩子,你从小到大就不被阮父阮母疼爱,原来竟然是这样。” “我当然有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可当我尝到了宗家带来的好处就不这么想了。” “名声,权力,地位,金钱,亲情,被人关爱,被宗家宠的像个小公主。” 说到这里。 阮嫣然的眼神里流露出来了丝丝缕缕的怀念。 好似非常怀念那段日子。 “我从小就拿你当家里的佣人,家里的奴仆看待。” “我的一切都要最好的,从小都是,发卡,裙子,吃的,都要是最好,甚至包括七个哥哥们的爱,也必须是只对我一个。” “而你,一个天生就被我拿来当替罪牌,赚钱的工具,下水沟里的臭老鼠。” “你怎么能配拥有宗家小公主的身份?你怎么能配拥有这么好的亲生父母和背景!!” “因此,我堂而皇之的直接替代了你!” “因为有手镯在,所以宗家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更是从来没有做过dna。” “可这一世……” “我醒来的时候,翻遍了整个家里都没有手镯的存在!” “我知道你拿去了!” “我一直在猜测你会不会知道,可你看看,直到我现在说出来的这一刻,你好像才恍然大悟。” “你从头到尾都不曾怀疑过自己不是阮家的亲生女儿。” “多可笑啊,多可笑!!!” 她“哈哈哈哈哈”的仰天大笑,嘴角时不时的吐血出来,浑身血污脏兮兮的活生生的像个疯子。 眼里的疯狂和疯魔,还有时不时凌乱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的话语。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如此的令人心中复杂甚至是诡异! 但所有的情绪绕到最后,也统统只剩下了厌恶。 “这一世,虽然我没有手镯,但我在你那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翻到了你的发丝,拿去和宗家的人做了dna鉴定。” “他们没有怀疑我,甚至对我如己所出。” “很可惜。” “这些场景你看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等你死后,真正的宗家亲生女儿将会永远的消失!” “留在世间,真正享受到这股美好的,只有我一个!!” “等我到时候央求宗家的人把我送去国外。” “我将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什么档案?什么犯罪?什么记录?不在了,统统不在。” “在国外,我就是宗家的千金大小姐!” “我就是真正的白富美。” “我会拥有幸福的人生,我会开始全新的一切。” “我!将是真正的真正的京都的千金大小姐!” “待在七里村里,待在那个小山沟沟里,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只会是你阮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对于未来的幸福生活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期盼。 看向阮竹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一个腐败不堪生锈恶心的过往。 好似阮竹的死亡就能给她换来新生一般! 她激动的欣喜若狂。 然后在阮竹的眼神下,直接走到角落里解开那几个流浪汉的绳索。 “去,去!快去!” “你们不是想要女人吗?” “快去!” “看看啊,这可是宗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这样的气质,这样的面容。” “你们上辈子得攒多少福才能碰见这样的女人?” “还在等什么?” “去啊,快去啊。” “反正你们没多久就要死了。” “临死之前,不想快活快活吗?” 她的语气带着蛊惑,满满的霍乱人心。 引诱着眼前这群脏兮兮的流浪汉,直接勾引出他们心中喷薄欲发的欲火。 阮竹见此,心中大骂。 被双手双脚捆绑在椅子上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安的扭动。 而那阮嫣然此时更是大声张扬的小人得意忘形道:“别怕,大姐。” “他们各个身上都有艾滋病,都有各种病毒。” “本就没有几日可活。” “死之前能让你尝到这股滋味,简直是不要太爽,你可不要拒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手中捆绑着那群流浪汉的绳索一松。 瞬间。 这些早已饥渴难耐,被阮嫣然一个一个下过药,双目猩红,快要失去理智的流浪汉们就急匆匆的朝着阮竹袭来。 第385章 废物! 霎时间。 半空之上被吊着的陆玲开始疯狂的挣扎,嗓子里不断传来呜呜呜呜的声响,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大喊,好似在叫嫂子。 而在下方的阮竹更是朝着那边脸色扭曲的沈舟急忙大喊:“傻子啊?快帮忙?!” 这么多人面前。 她早已经开始使用起来了内气。 可那平日里总是灵验的内气,这一刻若隐约现,忽明忽暗。 就连空间里常常出没的小兽,这一刻也直接悄无声息。 阮竹不断的快速的赶紧用着那仅剩下的内气去燃烧捆绑着自己的绳索。 可那内气一缕一缕儿的,格外弱小。 还需要一段时间即可。 她本来一直在试图拖延,所以不断的朝着阮嫣然发问。 可这一刻,直到现在,终于拖延不下去。 全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沈舟身上。 她只能朝着沈舟不断的怒吼。 “前世里你眼睁睁的看着陆玲在你面前被凌辱致死。” “你发了疯的后悔,发了疯的折磨阮嫣然。” “这一世里你想要逼迫陆玲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 “甚至你不惜想用胁迫我威胁我的视频去逼迫陆玲。” “因为你知道陆玲在乎我这个嫂子,我是她的亲人。” “而如今。” “陆玲就在你的上方!” “陆玲就在半空之中被吊着!” “你要让她亲眼看见你的懦弱?你要让她亲眼看见因为你的懦弱无能自私,所以她亲爱的嫂子被人凌辱?!” “沈舟???你踏马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话吼出来,几乎是用了阮竹全身的力气。 而她骂着骂着,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上方拿着匕首就等着阮嫣然一声令下就立马隔开绳子的阮勇毅喊道:“阮勇毅!!” “你踏马就是个蠢货!!” “没有脑子的蠢货!!” “阮嫣然干出这么多事来,你一声不吭就算了,竟然还助纣为虐!!” “你知道为什么七个哥哥里,凭什么阮嫣然只选择了你,让你来了京都帮她完成绑架完成事情?” “因为另外的六个弟弟们都长了脑子!” “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错的,是阮嫣然一说就会遭到他们厌恶的!!” “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们这么多年!在阮嫣然还没出生之前,你光是小嘴一张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阮勇毅,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 “阮嫣然到时候被宗家送去国外,而作为帮凶的你,在我和陆玲死后你会去干什么??” “替罪!” “你会被当成真正的真凶替罪!!” “阮勇毅,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 骂到这里。 她手中的绳索早已经被解开。 此刻手中的椅子已经被她当成了武器,一步一步的被这些流浪汉们逼着向后退着。 而那阮嫣然再见到阮竹的绳索被打开之后,她先是表情一惊,但看见流浪汉们层层围上去后,她转而露出放松的笑容。 至于阮竹对于阮勇毅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她反倒是丝毫不担心。 她只是痛苦的委屈着红着一双眼眶看向上方的阮勇毅。 “三哥~” 她委屈的哭喊一声。 “你说过的,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三哥~你永远是我的三哥~” “永远永远是嫣然最放心的人。” “你不会信她的鬼话,只会一直待在我身边支持我呵护我,替我抗下一切对吗?”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委屈。 眼神与阮勇毅直勾勾对视的时候,瞬间就让刚刚阮勇毅动摇的心一软。 可他的脑子里明明其实是被阮竹的话有说动的。 甚至在看见下方阮竹遭受到的那一切之后,他脑子里是有愤怒的火焰的。 他恨不得拿着刀上前,一刀一刀砍掉那些肮脏的流浪汉!让他们休想碰自己的妹妹半分! 可他的身子却好像是被另一种器械操控了一般。 只能按照这个器械系统下达的指令乖乖的站在这里。 每当他的脑子里的想法想要掌控自己的身体。 可一旦对上阮嫣然的那双眼睛,他自己的想法就直接焉哒哒了下去,转而被另一种机械式的指令所操控。 想到这里。 他听着阮竹的大喊。 面上已经是泪流满面,而人却好似僵硬的站在原地。 而这一切。 皆在阮嫣然的意料之中。 从小到大。 她屡试不爽。 就像是上天的宠儿一般。 只要她想。 这几个哥哥们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只要看见她委屈。 她想要的,想干的事,就能立马得到。 所以此刻。 在面对阮竹对付这群各个吃完药力气变得特别大且疯狂的流浪汉时。 她当下忍不住小人得意洋洋的得瑟道:“看见了没大姐?” “他只会听我的。” “你的那些话。” “根本不顶用啊。” “你还在这里浪费力气垂死挣扎?” “别了,早早省点力气享受享受不好吗?” 她“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看着此刻的阮竹,颇有一种玩乐的兴趣。 而身旁的沈舟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沉默着起身。 似乎是想要上前帮助阮竹。 阮嫣然见此眉心瞬间露出嘲讽一笑:“你想去帮忙阮竹?” “你若是踏出去一步,上方的阮勇毅立马就会割断绳子,你疼爱的心爱的陆玲只怕瞬间就会死翘翘~” “你舍得吗?” 她每一步都算计的很好。 每一步都卡的死死的。 从心理上,到身体。 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痛苦。 那沈舟愤恨,怒气冲冲,手捏着阮嫣然的脖颈,像个疯子一般,却始终不敢踏出去一步。 同时却也不敢真正的弄死掉阮嫣然。 只怕阮嫣然若是死去,阮勇毅恐怕会直接割断绳索,直接来个同归于尽。 所以他此刻只能和阮嫣然两人彼此之间互相折磨。 互相看着对方被折磨个半死,却始终不敢踏出最后的一步。 阮竹见此。 心中的希望也彻彻底底的破碎。 阮勇毅与沈舟。 真是彻彻底底的废物! 所有的一切终归还是要靠自己! 她挥舞着,不断的拿着手中的椅子混合着一丝丝内气逼退着打在那些流浪汉的身上。 人数众多。 她每挥舞一次,内气就被消耗一分。 第386章 呵呵?我不配? 偏偏这些人各个被阮嫣然下了猛药。 浑身上下不知疼痛。 眼中只有阮竹的身体。 他们就像是变异之后的丧尸,像是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数次被阮竹逼退,数次被阮竹踢倒,数次被阮竹猛踹。 但数次也能立马起来,不断的向前冲。 直到阮竹的力气越来越消耗殆尽,直到阮竹体内的内气越来越少。 直到阮竹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些流浪汉们脸上的那股兴奋反而更是浓烈。 眼瞅着范围越来越小,越来越窄。 长久疲惫不堪的阮竹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绝望。 而被阮嫣然用药喷过之后的身体也在此刻濒临崩溃。 难道…… 难道真的就要如此了吗? 难道即便是重活一世,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去。 却要硬生生的在今天就折断吗? 她甘心吗? 她真的甘心吗? 她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 她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 她还有那么多未说完的话! 她…… 她…… 阮嫣然喷过的药后遗症越来越明显,她脑海中的意识在不停的疲惫挥舞高度亢奋之后,终于引来了昏昏沉沉。 她的心中奋起了无数的挣扎。 一个椅子下去先是直直的砸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破旧的椅子上的钉子霎时之间就在她的腿上划出了一丝丝血口。 殷红的血迹瞬间喷发而出。 猩红的一片不仅让这些流浪汉们的眼睛更是变得疯狂。 同样让阮竹昏昏沉沉的意识更是感觉到一抹清醒。 她不能输! 她不能! 她一遍一遍的努力,一遍一遍的挣扎! 一遍一遍的每当摇摇欲睡快要昏昏沉沉过去时,她就直接拿椅子砸自己的腿。 那长长的木钉在她的腿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鲜红血口。 长长的一条。 猩红一片。 格外刺眼。 格外夺目。 那被吊在半空之中的陆玲看见这一幕直接又急又气的哭晕了过去。 那站在陆玲旁边看着的阮勇毅更是一直疯狂掉着眼泪。 过往的种种,小时候阮竹对他照顾的一切。 皆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有下雪天他半夜发病高烧,是阮竹穿着凉薄漏洞的衣服,穿着透风的草鞋背着他前往镇子上看病。 有他在学校里和人打架,是阮竹前去为他出头。 有他因为和几个弟弟们争夺一块肉没争夺过,结果她半夜偷偷带着自己去开小灶。 她对他们的爱,从来都是明目张胆,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算计。 她对他们的爱,从来都是耀眼夺目,如此坦诚。 而这一刻。 过往种种,皆在此刻幻化成她为了反抗为了保持自己清醒而不断拿椅子敲自己双腿的场面。 那殷红的刺眼的血迹,深深的刺在了他的心里。 这一刻。 他的脑子是意外的清醒。 他浑身的身体里那个一直操控着他,试图让他强行按照阮嫣然想要的一切去做的身体,在他的脑海中与他反复拉扯。 一个似乎在说:“别想推翻被我操控的一切!你的一生都是为了哄阮嫣然,都是为了阮嫣然而生!” “你得伺候好她,你得哄着她,她才是你真正的小祖宗!你别想反抗!” 而另一个。 他自己真正的脑子在告诉自己。 “凭什么呢?!” “他阮勇毅也是一个人!” “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凭什么不能做自己?去救自己想救的人?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他!” “他爱阮竹!爱他的大姐!!” “他从小到大,心目中崇拜的敬仰的一直都是那个大姐!!!!” 想到这里。 他的眼里猩红一片! 眼眶泛红。 浑身的肌肉突然爆起,连带着全身上下的筋脉都好似要炸开一般! 连带着之前一直试图操控他身体的那个器械也好像要被这股力量活生生的撑开! 他身上的衣服越绷越紧。 浑身的器官越来越充血! 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好似也快要失去所有意识,直接炸开时。 他突然听到一声“叮……”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像是微波炉加热之后完成的声音。 像是锁孔终于被锁打开的声音。 像是关闭着的一切突然被释放。 那一瞬间,那一道声音过后。 他的意识很快就清明。 他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好像这么多年一直禁锢着他的一层薄膜终于被撕开撕碎! 与此同时。 下面的阮嫣然与阮竹好似同样有所感悟。 一个是阮竹。 浑身的内气“蹭”的一下彻底爆发回归。 浓烈的,摧残的,直接燃烧的旺盛。 裹上椅子挥舞出去的那刻。 眼前的七八个流浪汉直接把她一次性打飞好几米,“咚……”的一声狠狠的被砸在墙上! 随后再是想要起来时,却只见动作都变得缓慢了不少。 阮竹见此,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拿着之前捆绑自己的绳索上前飞速的把这些人捆绑在一块儿。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纵使是她的身体里此刻内气翻涌。 她也依旧大喘着气,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痛打了一番。 而她的双腿更是颤颤巍巍的,痛的一直让她走路变得十分艰难,甚至是连站立都困难。 而感受到这一切的阮嫣然。 先是心中一慌。 像是围绕着缠绕在她身上呵护着她的最后一根无形的枷锁被打开。 她此刻宛如真正的孤立无援。 她若有所感一般看着上方的阮勇毅。 “三哥!!!” 她大喊一声。 收到的却不是阮勇毅对她无脑的崇拜和疼爱呵护的眼神。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还有痛苦。 刹那间。 阮嫣然终于感受到了慌乱。 甚至是连阮竹挣开了流浪汉,她也有些漠不关心。 她匆匆忙忙的准备上楼。 试图拉上阮勇毅的手。 可她才只是刚刚摸滚打爬似的踏出去一步。 就被敏感察觉到一切不对劲的沈舟一把拽过然后扔到了地上。 “你的最后保障呢?” “蛇蝎妇人!” “真正能陪伴你到最后的没有一个人!!” “你这样的人!不配!!” 他厌恶的骂完。 直接大步冲上楼去。 跟着他的手下也在此刻抓住机会一把拽过旁边的阮勇毅。 空中的绳索不断往回收。 昏迷之中的陆玲一点一点的被沈舟解救。 阮竹见此,心中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来。 可她心里的大石头还未彻底放下。 只见那深陷绝望之中,好似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阮嫣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按钮。 “呵呵,我不配?呵呵呵,我不配?” 第387章 炸弹爆炸。 “滴……”的一声按下来的是周围的延时炸弹。 “啪……”一声的是废弃工厂终于被人踹开的声音。 倒计时最后三分钟。 阮嫣然“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得疯魔又诡异。 看着匆匆忙忙进来的陆彦哲。 高声大喊道:“站住!!” “我手里握着的可是炸弹按钮!” “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直接引爆!!” 并不清楚她究竟从哪里弄来的炸弹。 但那工厂之上明晃晃摆着的倒计时器正在“滴……滴……滴……”的不停倒数。 两分四十秒。 两分三十八秒。 两分三十秒。 …… 那重重跳跃的数字,直接砸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上方的陆玲被沈舟紧紧的护着,一点一点的试图往下移动,往外轻声的挪走。 下方的阮竹一瘸一拐离阮嫣然最近,不敢轻举妄动。 陆彦哲身穿制服,在他的身后是一队和他一样身穿制服的人。 各个手中拿着武器,神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阮嫣然见此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的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划过,不停的滴落。 这一刻的寂静,这一刻的人群。 没有一个人是为了她来。 直到门口那边跑来了好几道穿着气质高贵的人影。 那是宗家的人。 其中宗家老爷子更是亲自在场。 可这些人见到阮嫣然的那刻,眼里流露出来的却也不是怀念不是想念更不是什么爱。 反而是恨意! 还有对于阮竹的爱! 这些人查到了一切。 这些人早就知道阮嫣然是鸠占鹊巢。 怎么会对绑架阮竹的阮嫣然有爱呢? 这一幕。 终于是真正真正的刺激到了阮嫣然。 她捂着心脏,整个厂子里都是她的哭声。 凄惨的好似有万千的委屈。 手上的按钮被她紧紧抓住后。 陆彦哲直接紧张的大喊:“阮嫣然!你别冲动!你还年轻!还有未来!” 他担忧的看着阮竹的浑身血迹,同时又和阮竹悄无声息的使起了眼色。 夫妻共同生活了那么久。 这是何意思,阮竹清清楚楚。 她一瘸一拐强行忍着疼痛。 一点一点的靠近那奔溃中的阮嫣然。 “其实你一直都拥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爱。” “与我相比,你娇小玲珑,可可爱爱,是父母眼里的开心果,是弟弟们心中最疼爱的妹妹。” “你一直都在被爱的氛围里长大。”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试图拿走那些不是你的东西呢?” “你还这么小。” “你还有很多机会。” “已经第二世了,难道你还想过第一世的老路,走的那么凄惨吗?” 她忠心的劝慰,一步一步的向着阮嫣然走去。 可这每一声都让阮嫣然痛苦不堪。 她“呵呵呵呵呵”的大笑。 “呵呵呵呵”的回怼阮竹的话语。 用着嘲讽的声调大声喊道:“你懂什么?!” “你的一切本该都是我的!!” “陆彦哲本该是我的!” “陆父陆母本该是我的!” “宗家的一切也都该是我的!” “而就连……” 说到这里。 她抬着头看向上方面色已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阮勇毅。 “阮家的七个哥哥们也该是我的呜呜呜呜……” 她痛苦。 泪水模糊了眼眶。 看着上方的阮勇毅,她的心中终于没了最开始的那些安稳坚定。 最后一丝坚定不移支持她跟在她身后的哥哥也在这一刻抛弃了她。 她心中的慌乱和铺天盖地的孤独直接席卷过来,彻彻底底的让她丢失了自我。 她伸出手来,看着上方,试图追寻那阮勇毅,追寻她的最后一丝光。 神情模糊,泪水直流,一点一滴直接在地面上砸出晶莹的泪花的时候。 倒计时器上的倒计时已经开始在一分钟二十秒徘徊。 阮竹与陆彦哲同时对视一眼。 同时使出了自己最后浑身的力气。 阮竹凭空而起,借用内气,直接猛扑上前一把夺得看阮嫣然手中的遥控器。 随后在众人惊呼的神色下,直接甩给了从旁边立马冲来的陆彦哲。 而陆彦哲则更是与队友之间完美配合着齐齐的把钥匙传送到后方。 与此同时。 倒计时器上的时间开始做最后的倒数。 “60。” “59。” “58。” “跑!!!!” “快跑!!!!!” “快点跑!!!!!” 阮竹歇斯底里的呐喊。 喊出这几个字来的时刻陆玲被沈舟扛上就往下直冲。 阮竹解开那群捆绑着流浪汉的绳索,然后转身大步朝着门外方向跑去。 陆彦哲以及他的队友们更是紧急护着所有人快速撤离。 偌大的厂房。 炸弹不知道在哪里。 遥远的距离。 所有人都使出全身力气使劲的大跑。 阮竹的腿脚一瘸一拐,疼的她面色扭曲。 被陆彦哲搀扶着拉着一起跑的时候,更是咬紧了牙关。 从黑暗到光明,从大山到京都。 这一步一步走来,她终于蜕变成蝶。 她可以受到陆彦哲的帮助。 但这条路咬着牙直直向前努力的一定是她自己! 她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眼泪。 看着身旁使劲不松开她手的陆彦哲。 墙壁上的倒计时发出最后一秒的“滴……”声。 爆炸响起“轰——”的被炸开的那一秒。 火光瞬间冲腾起来。 阮竹的身子被人紧紧的护住,趴在原地。 爆炸的震声与身体里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让她意识变得昏迷。 意识最后失去清醒的那刻。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护着。 “阮竹!别睡!!!!” “……” …… 阮竹被大货车撞死的时候,灵魂飘到了上空。 她眨巴着眼睛,看见自己飘了起来但地上还有一个鲜血模糊的她的时候还有些懵。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死了。 然后她就惊讶的在想。 原来人死后真的有阿飘耶! 可这股想法,只出现了仅仅一天就没了。 因为她发现整个世界,偌大一座城市,空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一个阿飘,再也没有其他的存在。 最开始。 她觉得很神奇。 可很快。 当她发现没人能看得见她,也没有其他阿飘的时候,她便立马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孤独了。 第388章 她被孤独侵蚀。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有心情去看看她的尸体。 撞死她的车祸司机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逸。 但世上好人还是很多。 这些围观的好人们给警局打了电话,给医院打了电话。 这些人来了之后,拉着她的尸体简单的做了个尸检,就把她送进了太平间里。 这里面很空,很冷,也很寂寞。 比此刻的她自己还寂寞。 她受不了了。 她飘了出来。 她想这些年里。 她的身边总是不缺人的。 小时候身边有阮父阮母们,他们虽然责骂常常殴打自己。 可自己却一直是在他们身边的。 后来阮父阮母陆陆续续的生下来了七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们。 她的身边就更是不缺人了。 阮母阮父喜欢去村口打牌,赌博。 养育七个弟弟和妹妹们的重任就交给了她自己。 吃喝拉撒睡。 通常把七个轮流伺候完的时候,这一天就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于是她的家务活有时候就总是干不完。 为此阮父阮母经常因为这个克扣她的粮食,经常打骂她。 日积月累的她就学聪明了。 她给每个小弟弟们都做一个带轮子的摇篮。 她去山上砍了竹子。 一片一片的削。 一片一片的打磨抛光,把这些竹木片弄的光滑。 她自己做完这一切,然后就学着人家村子里别人家婶儿的方法开始编筐子。 筐子其实是很好编的。 可她的力气太小。 可她还是幸运的。 她遇见了比她大个八九岁的陆彦哲。 小时候住在阮父阮母家隔壁的男孩。 他虽然默不作声,每次看着自己什么话都不说。 但他看见自己要做的事后,会一边默默的帮自己做好。 那个时候。 自己其实是很感恩他的。 可她从小也不爱多话。 常年的沉重家务活,紧紧的压在她的身上。 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因此。 她们两个呆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是像两个无声的哑巴。 坐在一块儿编筐子,做有轮子的小床床的时候,两个人能坐在一块儿一整天然后不吭一声! 直到有一天。 两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到也不算是第一句。 是陆彦哲单方面对她说的。 他说:“我要去参军了。” 阮竹那个时候没念过书。 但也多多少少听村子里的人说过。 参军。 就是保家卫国。 就是给家里争光。 她虽然不知道给家里争光是干嘛。 可她知道那是一件好事。 因此。 她点了点头,还是没吭一声,像个哑巴一般。 那陆彦哲见到,呆呆的看了她几眼。 那个时候,她才几岁吧。 正是旁的小孩子们玩泥巴的年纪。 偏偏别的小孩子们都长的又高又壮,又柔又嫩。 只有她自己像个豆芽菜似的,还是黝黑黝黑的那种小豆芽菜,才几岁的小孩子,就有了很大很大的心事。 常年的疲态和劳累甚至让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小孩子。 只以为这是长不大的侏儒妇女。 所以那个时候。 她看不懂陆彦哲眼里的眼神是什么。 是替她委屈? 是觉得心疼? 还是幽幽的叹息。 她不懂。 她只知道陆彦哲走的那天早晨。 她自己的小破屋子的门口多出来了几个带着轮子的小摇椅床。 这些小摇椅床带着轮子,可以轻松的被她拖着走,这些小摇椅床虽然是由竹片编成。 可打磨的很是光滑。 铺上一个小毯子在里面。 就能让她的那几个弟弟们睡的又香又安稳。 她欣喜的,开心的,用着这几个小摇椅床带大了一个又一个弟弟们。 直到后来阮嫣然生下来之后,阮父阮母亲自带阮嫣然长大。 这下这些小摇椅床们才被淘汰了下来,最后被堆放在了她的小破屋里。 像是她这个人一样生灰,被堆放在角落里,无人重视。 但是。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这一切。 同样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她一点都不孤独。 即便到后来,她一步一步的带着七个弟弟一个妹妹们长大。 直到她代替阮嫣然嫁给了已经腿断了之后的陆彦哲。 她还是觉得不孤独。 她虽然嫁进了陆家。 可陆父陆母对她很好。 家里的七个弟弟和妹妹们更是隔三差五的找她。 虽然每次都是因为他们没有零花钱,没有饭吃,或者是衣服脏了给她拿过来让她洗。 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孤独。 她被人惦记着。 一直记挂着。 所以她从来都不孤独。 更何况。 她亲手养大的弟弟们在她的手下一点一点的变得优秀。 甚至到了最后还去了京都。 各个成为了各自行业里的佼佼者。 她怎么会觉得孤独呢? 她只觉得幸运。 即便是她此刻成为了尸体,被大货车撞死了,她也觉得自己这一生还不错。 阮父阮母临终前的嘱托。 她身为大姐的职责。 她矜矜业业的一生。 她努力刻苦,一步一步的走来。 她虽然没上学,可自己努力学习读书识字。 她虽然没有自己做生意,没有给自己赚钱,可她在弟弟的身后帮助他了无数次,利用自己的恬不知耻的真诚,还有学到的知识在弟弟的背后帮助他不断努力的赚钱。 她虽然没有自己的人脉和家族势力去帮助他的弟弟们走上巅峰。 可她过往辛辛苦苦给他们赚的学费生活费,让他们获得了在这个世界上汲取知识和生存的基础。 而他们每次陷入绝境之中所遇见的困难更是她一个一个的前去解决,虽然过程实属有些艰辛,甚至说是一句艰难险阻。 但。 她因为有他们而感到骄傲。 她因为自己这虽然短暂的,但努力的一生而感到自豪。 谁说一定要人上人,权力名声双收才能算成功呢? 她含幸茹苦的拉扯着自己的七个弟弟一个妹妹,让他们在各自的行业里达到顶峰,让他们各个品德高尚这也算是成功! 所以她从来不觉得孤独。 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甚至还有些可惜。 她似乎还没完全的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她把七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们抚养长大后,她想的是自己该去过自己幸福的一生的。 她的职责好不容易完成。 她总该是要去过过自己的生活的。 所以她遗憾又可惜。 所以她一瞬间涌上了一股巨大的悲伤。 她看着自己的尸体。 已经是第三天了。 没有人来看她。 没有任何一个人。 那一霎那。 无边无际的孤独感朝着她袭来。 第389章 阮彦宝最心疼她了。 她想一定是警局里的人忘记通知她的弟弟妹妹们了。 否则都第三天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带她回家。 她想她得自己前去告诉这些弟弟们她死亡的信息了。 于是她来到了她最最最疼爱的六弟阮志哲的家里。 当年六弟阮志哲被阮嫣然推下水。 虽然因为自己的及时救助,捡回来了一条命,可却一直处于隔三差五就生病的阶段。 这些年里,阮竹找了很多方法,幸好她跟着老乔头,找到了治疗阮志哲的药方。 因此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阮志哲的身体如今健健康康不说。 更是因为长时间的生病导致的只能在家看书,而如今因为这些知识,成为了一个医师。 苦尽甘来。 阮竹为他欣喜。 甚至为他骄傲。 她想着想着,一路飘进了京都的一排别墅庄园里。 这庄园里的别墅,一共有十几户人家,每一户人家的别墅都很大。 这些年自己的七个弟弟们都有了出息以后,一个一个的逐渐在这里面围着阮嫣然所在的别墅安了家。 他们七个弟弟把阮嫣然呵护在中间。 目的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兄妹情深,同时也是为了表明七个弟弟们对于阮嫣然的疼爱。 阮竹看见这里,心里虽然有一点点莫名的酸涩。 但总归她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笑着的。 阮父阮母临死之前希望的兄妹和睦,阮竹完完全全的做到了。 她飘在上方。 看着那一圈围在一起的别墅房屋。 丛林绿色自由又纯天然,建筑富贵精致又奢华,每座别墅外自带一个泳池,还有小花园,从上而下处处透露着富贵与气质非凡。 她眼中欣慰,直接明晃晃的找到了阮志哲所在的房屋飘了进去。 屋内黑暗一片。 没有半点光亮。 人影更是一点都没有。 她皱着眉头,环视一圈。 厨房桌子上还有吃到一半的饭菜,器具摆放在一边。 看起来明显是吃饭吃到一半就离开。 阮竹皱眉,这孩子,肯定是忙工作又不好好吃饭了吧。 她眼里虽然闪过一抹责怪,可实则多半是宠溺。 飘过去刚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帮着处理,结果一眼就撇到了旁边垃圾桶里的一罐黄瓜腌菜。 用着塑料瓶装着,满满当当。 是阮竹提早好久腌制的。 最新鲜的黄瓜,最好的料。 可如今,一口没吃的就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阮竹的心脏瞬间“咚”的一声猛跳了一下。 她记得小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吃饭。 光是这一口黄瓜腌菜,都被大家很珍惜。 尤其是阮志哲,最馋这一口。 每次想吃的时候,就不断的拽着她的胳膊撒娇,求着她让她做给他吃。 因此。 为了弟弟。 她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可如今。 这瓶她前几天刚给阮志哲拿过来的黄瓜腌菜,却在此刻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那一霎那。 阮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的心忽然有一瞬间的空洞。 有一种恍然失措的感觉。 很乱,很乱。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呆滞,好半响后,似乎是终于为这一举动找到了理由。 都好几天了。 或许是坏了呢? 或许是不小心呢? 她如此想着,试图安慰自己。 有那么一点点的想着去看看别的弟弟们。 于是她转悠了一圈,还是打算去阮彦宝的家里。 这个最小最小最小最小的弟弟,七弟! 他年纪小,最调皮。 同样让阮竹操了无数的心。 但一个转眼间。 当年那个在村口里打架的小男孩,那个跟个小猴孩一样上蹿下跳的小调皮,如今却已经是国内知名的影帝。 这谁能想到呢。 阮竹一开始也不信。 甚至多次怕他被骗。 还亲自代替他的经纪人去和对方公司里谈合作。 去亲自洽谈合同,确保剧组究竟是否安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 当然了。 每次做这些事的时候,她都没让经纪人告诉阮彦宝过。 这个小猴孩子啊,小时候满心满眼的都是崇拜着她,心疼着她。 还说长大后一定不让她这么累。 所以为了阮彦宝不担心,为了不让他心疼自己。 她干这些事的时候向来都是默默无闻。 因此阮彦宝也不知道。 不过嘛。 阮竹自然很开心就是了。 毕竟她的弟弟可是影帝呢! 她如此这般想着。 刚刚心里面的那一点点不舒服也稍微没了一点。 匆匆忙忙兴奋的进了屋子里。 有光! 她眼睛瞬间一亮。 一个闪身进去。 本以为看见的能是阮彦宝的脸。 但。 不是。 是他的经纪人还有小助理。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正窸窸窣窣的有说有笑。 “太好了,李导的那个剧本终于拿下来了。” “彦宝哥的大姐也太牛逼了吧!!” “我听人家都说了。” “李导原本都已经快和另一个影帝敲定合同了。” “结果看在彦宝哥大姐的面上,硬是生生的又拖延了一手,然后又把我们彦宝哥给推上去了。” “卧槽,简直神了。” “害……谁说不是呢。” “我做经纪人这么些年。” “真的。” “就这个大姐让我最省心。” “虽然阮彦宝……” 她沉默了一下,和小助理对视,两人之间瞬间秒懂。 “虽然他嗯,你懂,但是就冲着这个大姐,我还是愿意再带两年。” “确实,确实,我也是。” “……” 两人嘀咕嘀咕,一边整理手中的资料。 一边夸着阮竹。 阮竹听闻虽然很开心。 可当这两个说到阮彦宝却一闪而过的那抹表情还是让她沉思了小许。 阮彦宝…… 是有哪里不对吗? 她蹙着眉头。 仔细想想。 并无半分不妥。 心中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是对阮彦宝有什么小误会偏见。 她当下就想上前解释。 趴在两人的耳边一阵叨叨。 可她忘记了。 她此刻是阿飘。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看得见她? 怎么可能会听得到她呢? 她当下就有些生气。 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想去找阮彦宝。 她气呼呼的直接飘了出去。 另外几个弟弟们的房子,她一一飘了过去,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此刻已经是晚上休息的时间。 他们能去哪呢? 第390章 举杯!举杯! 她脑子里只是一嘀咕。 下一瞬。 阮嫣然! 她朝着所有房子中最大最豪华最精致最富贵的那一座飘去。 才只是远远的靠近。 就能感受到里面灯火通明,载歌载舞。 热闹腾腾的音乐声,泳池派对一样的狂欢。 烧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烤肉串。 外加旁边酒驾上的摇曳着灯光绚烂的红酒杯。 她的七个弟弟们,连带着被围在最中间的戴着皇冠的阮嫣然,八人一起笑的欢乐开心又喜气洋洋。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阮竹看到这里的那一霎那。 她承认自己是有一丝丝不开心的。 她的尸体在太平间里放了三天,无人认领。 她的亲生弟弟妹妹们却在同一座城市的别墅区里载歌载舞。 但很快。 她那僵硬的因为这个不开心的心就迅速被她自己调整好。 一定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死亡的信息! 一定是因为警局的人还没通告他们! 对! 他们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若是他们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她亲手养大了这七个弟弟和妹妹们。 他们之间的情谊,非是一般家庭的亲人能达到。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死亡,只怕估计一个一个的都得哭鼻子。 想到这里。 她就又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这么大的七个弟弟。 如今各个事业有成,是外界眼中厉害的大佬。 却在她的面前各个哭的像个小孩子。 要是被外人知道可得多嘲笑他们啊。 想到这里。 阮竹就止不住的乐。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对这七个弟弟和妹妹们的无限爱意。 心中泛起了一股一股的心疼和暖心。 正是这股心情达到最顶峰值时。 却见那人群之中她最最最最最心疼的阮志哲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而从这句开始,她泛起的微笑直接僵硬在脸上,皲裂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碎片,转眼便是如同她的心一般四分五裂。 “哎呦,我说,那个老不死的老妖婆可总算是死了。” “之前我可担心了好几天。” “就怕三哥不给力。” “就怕三哥心软,或者撞的不到位,要是没死或者落下个终身残疾让我们去伺候。” “卧槽,那不得恶心死?” “哎,真的是,给我担心了好几天。” “幸好,幸好。” “前儿个警局里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都差点没憋住,深怕这些人听见我的笑声,可给我狠狠憋了好久。” 他说着说着,还手舞足蹈的演绎一下当时的场景。 滑稽的一幕惹得其他的弟弟们还有阮嫣然“哈哈哈”的大笑。 各个举起红酒杯浅浅的快乐的碰杯喝了一口。 “这一杯,庆祝我们身边那个,本就不该存在不该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大姐死亡!” “同时也庆祝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更要庆祝我们终于摆脱了那个乡下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大姐的拖累!” “庆祝!庆祝!!” “举杯!” “举杯!举杯!!” “欧耶~~” “……” 一行八人齐齐的举杯。 碰在一起的红酒杯发出“叮……”的一声。 像是万里晴空里突然出现的一声惊雷。 直接给阮竹整个人炸的是外焦里嫩。 连带着脑子都有一股晕晕的极其强烈的眩晕感。 怎…… 怎么可能呢? 弟弟们刚刚说的是她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吧?! 她亲手养大的七个弟弟和妹妹们,就这么希望她死掉吗? 她眼睛瞪的老大。 看着那围在一块儿一边抱怨又一边庆贺的人群。 “我真的是服了。” “就前几天,那老妖婆还给我送咱们小时候吃的那个黄瓜腌菜呢。” “如今我们都已经在京都里安了家。” “各个身份说出去谁不得弯腰鞠躬的?” “咱们平日里隔三差五下馆子。” “甚至是直接整天去会所吃饭,动不动就花销几百上千上万。” “谁还想着那黄瓜腌菜啊。” “我放着山珍海味鲍鱼不吃,天天被她塞一手的黄瓜腌菜。” “天天提醒我们以前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酸小子,就和她这个人一样,明明才比我们只大几岁,如今看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的奶奶呢。” “太丢面子了,太丢了。” 阮志哲眉眼间全是吐槽。 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是深深的厌恶。 那旁边的阮彦宝听闻一边“哈哈哈哈”的大声嘲笑,一边点点头赞同:“可不是。” “上次我去颁奖典礼上领奖,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信息,站在台下就那么一直看着我。” “真恶心啊。” “旁边一群花季少女们,就她一个老太太一样站在台子下,穿的破破烂烂的洗的发白都是补丁的衣服,发色枯黄面容黝黑,活生生的像个捡垃圾的疯子。” “后来还上了热搜,对家特意诬陷我说我老少通吃,真是饿了。” “真的,真是给我恶心的三天没吃下饭。” “后来还有媒体狗仔想细挖她的身份,准备大肆宣扬一番,幸亏我急中生智让人吹嘘我的善良,说是就算是疯子流浪汉,我也一视同仁。” “这才给那群狗仔们隐瞒了过去。” “同时也让我因此收获了好几百万的粉丝,纷纷都在夸赞我极有善心。” “不然啊。” “若是要被这些狗仔们挖出来我有一位这样的大姐?” “哎呦我去。” “这可不简直就是我进入圈子里以来最大的耻辱嘛!” “这会儿真是,只是一想就觉得恶心和后怕!” 他撇了撇嘴,狠狠的皱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像是只是回想到这个事情,他就觉得身体不舒服。 旁边的几个哥哥们见此同样也“哈哈哈哈”的嘲笑一番。 最后还是二哥阮承恩开了口:“我们阮家虽然不是说是什么大家族。” “可我们七个弟弟还有嫣然一起,那都是完完全全为家里争了光的。” “现在七里村的那些村民们只要一提起阮家,谁不得夸一句我们阮家七个儿子们的厉害,还有嫣然的厉害?” “至于像阮竹这种嘛……” “罢了,罢了。” “总归她现在死了。” “也不用成为我们身上的污点。” “到底也算是她这辈子做对了唯一的一件好事。” “可不是嘛,大哥说得对啊。” “举杯举杯,大家举杯。” “让我们为大哥说的话喝彩,也让我们终于去掉了人生最后一个污点而喝彩!!” “欧耶!好好好!喝彩!” “举杯!” “……” 又是一阵喧闹,又是一阵说说笑笑。 七个弟弟,一个妹妹。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记着阮竹的好。 没有一个人想着给阮竹收拾尸体。 所有人都在为阮竹的死亡喝彩。 阮竹死去,就像是他们人生之中的最后一个污点被抹去。 这些人快乐的好像要疯起来一般。 阮竹见到这一幕。 呆呆的站在这些人的旁边。 她眼中的泪早已经是“滴答滴答”的砸了下来。 因为阿飘没有泪水。 因此此刻砸下去的则是一滴一滴的猩红血迹! 她握着拳,捏着狠。 心中的怒火憋在她的心里一团一团的越烧越燃。 甚至燃到感觉快要把她的脑子撑爆。 她“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吼着。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真相的感觉让她这一刻想要毁天灭地。 她怒吼! 她愤怒!! 她咆哮!!! 她浑身好似突然有无数的力量,带着这股力量她似要毁天灭地! 风呼哧呼哧的吹的别墅区两边的丛林沙沙作响。 瞬间的凉意直接让这群欢呼中的人短暂的停了下来。 “好奇怪。” “不是晴天无风吗?” “怎么突然又有了?” 这些人心中一阵慌乱。 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眼神四处张望。 隐隐约约之中只看见一个猩红的模糊的像是全身都碎成一块儿一块儿强行被拼凑起来的人影站在角落。 这些人心中同时倏地一紧。 各个若有所思的带着一丝丝心虚的有些害怕时。 只听得见别墅的大门被人“咚咚咚……”的拍的巨响。 力道很大,声音突然。 活生生的吓了这群人一跳。 各个捂着心脏再是朝着刚刚的角落看去。 还是绿油油的一片丛林。 根本没有半点猩红人影。 这几个弟弟们一瞬间以为自己喝醉酒看花了眼。 在门外持续传来的大力敲门声下。 几个弟弟们骂骂咧咧的去开了门。 而阮竹也在敲门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稍微恢复了一丝丝神智。 她的眸中全是明晃晃的赤裸裸的直勾勾的恨意。 看着眼前的几个离去的弟弟们的身影,还有阮嫣然娇笑的面容。 她的脸色扭曲挣扎,恨意滔天。 然而这一切。 在门外的人出声的那刻,稍稍的凝滞了一瞬。 “阮竹的死是你们干的?” 男人嗓音低沉严肃,询问的时候语气坚定,不像是询问,反而是笃定。 幽幽的眼神说着令人后背心发凉的话。 沉默的,深邃的,恍若深渊一般的眼神,黑乎乎的眼珠子转都不转的盯着这几个弟弟们。 即便此刻的陆彦哲是坐在轮椅上比他们矮了一大截。 可这股气势,这股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更是让这几个弟弟们心中瞬间“咯……”的一咚。 第391章 姐夫,你去查啊。 “你谁啊你?说什么呢?” “什么阮竹死不死的?” “不知道!” “真是晦气!” 多年来的不见面,显然让这几位弟弟们都忘记了阮竹的丈夫陆彦哲长什么样,一个一个均是骂骂咧咧。 声音尖细,试图遮掩。 陆彦哲见此眸子更是一黑,他抬头一一扫看。 这些年被阮竹亲手养大的弟弟们。 各个均是气质富贵,身姿挺拔,五官端正。 丝毫没有当年在七里村还是一个一个小猴孩子们的样子。 这些年里。 阮竹把他们养的很好。 但。 只是物质上。 他垂在裤边一直紧紧捏拳的手再次使劲捏起。 脸色依旧平平淡淡的说道:“我是阮竹的丈夫,陆彦哲。” 他坐在轮椅上。 腿断了无法行走。 这一特殊的样子其实早就让这几个弟弟们心里有所疑惑。 这会儿人直接说出来。 各个眉眼之中在那么一丝丝的疑惑之后,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随后看着陆彦哲一个一个全是嗤笑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人。” “阮竹那个老太婆,配你这个瘸子真是正正好。”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对了,这么多年了都,腿真的站不起来了啊?” “难怪阮竹这么些年里,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幸亏当年我们逼着她代替嫣然嫁了过去,不然你们瞅瞅,这岂不是一辈子都被毁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哎,说你呢,老瘸子。” “你来干嘛?” 他们挑眉,双手抱怀,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眉眼之中尽是傲慢。 因为时间过久。 一直在里面的阮嫣然担心出什么事。 因此也从他们身后浅笑安然的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的娇弱着嗓音:“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 “你们去这么久吖??” “什么事啊?” 今日自家人举行泳池派对,她戴着钻石皇冠,身穿闪闪发光的同样镶嵌着小细钻的吊带小短裙。 露出来的肌肤如雪一样白。 迈着长腿走来。 如同城堡之中从小被宠到大的公主。 不谙世事,似是精灵。 七个哥哥们回眸见此,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再一次感慨。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妹妹。 这才是能够配得上他们如今身份的妹妹。 这才是如今能站在他们身边的妹妹。 像阮竹一样枯黄满是皱纹的面容? 不。 恶心。 他们几个心中嫌弃一闪而过。 看着阮嫣然各个宠溺。 “没什么事,我们马上就回来。” “是啊,你累不累?快去歇着。” “乖一点哦~等下哥哥们给你弄烤串吃~” “对。” “……” 七个哥哥们关心的围上前。 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温柔深爱。 阮竹飘在一旁。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快碎了。 她从小到大看多了这样的场面。 可她只当这是妹妹和弟弟们之间兄妹情深。 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晰过。 原来这些弟弟们面对她时候的不耐烦,还有那一直皱起的眉头,以及不耐烦的话语不是爱! 她眼中的血泪铺天盖地的流了出来。 砸在地上,疼到她心尖。 她伸出手来就想给这几个弟弟们挨个挨个一巴掌。 可身为阿飘。 她碰不到人类。 她不仅让这些人挨不到她的巴掌,她更连痛骂这些人的资格都没有! 她气的头晕! 气的有些昏沉! 再看看被他们一个劲羞辱的陆彦哲,这股感觉更甚! 自阮嫣然来了门口,他们几个弟弟围绕着阮嫣然说了一圈的话后。 这几个弟弟们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门口还有一个人。 于是纷纷上前丝毫不客气道:“这位大叔,您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可就关门了。” “你说的什么阮竹不阮竹,死不死的,我们不知道,不懂!更不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事!” “别来烦我们!” 他们毫不客气的就准备关门。 却被陆彦哲直接身手一把拦住。 明明是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可手上的力气却大的离谱。 无论阮志哲如何使劲都难以关上。 旁边的阮彦宝见此正准备上前帮忙。 却见旁边的阮嫣然突然笑道:“这不是大姐的丈夫,陆彦哲吗?” “还真是好多年没见。” 她的眼神带着直勾勾的诡异,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 男人容貌似乎没变过。 岁月仿佛对他很温柔。 低着头光芒照下去的那刻,还是会让她的心“砰砰砰……”的跳。 她眼里的小小雀跃,还有小小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可看着他此刻不能动的腿。 她又万分感谢自己当年的决定。 这些年里阮竹过的日子她看在眼里。 一辈子待在那个小山村里。 窝窝囊囊的。 丈夫不行,还是后妈。 又有什么用呢?! 当年她没有嫁给这个男人,果然是百分百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 她的眼神又充满着高高在上的得意。 那陆彦哲低垂着头,自然是感受到了。 但他依旧不理。 他只是看着眼前眼神闪烁的几人,继续问着之前的话。 “阮竹的死是不是你们干的???” 他的声音幽幽的。 说不出来这是质问还是无关紧要的问一句。 似乎两者都有,似乎两者都没有。 七个弟弟们听着,就下意识的大声扯着嗓子反驳。 “哪里来的疯子?!你说什么呢!?” “阮竹哪来的死??!” 他嚷嚷着,骂骂咧咧。 接收他眼神的其他弟弟们也是:“大半夜的,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别在这里骚扰人!!” “对对对!” “报警!报警!” 说到报警,他们吼的更凶,仿佛像是有了底气。 陆彦哲听闻,果断手一摊:“行,报吧。” 阮竹的死就是他们几个找人干的,他们能报才怪。 满腔的气势直接被扎破。 各个脸色黑沉沉的时候。 还是围在最中间的阮嫣然气定神闲的开了口:“姐夫。” “你若是怀疑是我们害了大姐,你得拿出证据来啊。” “光问我们有什么用呢?” “大姐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这么爱大姐,怎么可能会杀害她呢?” “姐夫,你去查啊。” 第392章 飘渺到……好似虚无。 她浅笑盈盈的一笑。 满腔之间皆是万种风情。 纯欲的带着勾人摄魄的引诱。 直勾勾的看着陆彦哲。 更是蹲下身子与陆彦哲对视。 两眼相对的那一刻。 她的眼神似乎是要拉丝。 陆彦哲垂在裤边的手彻彻底底的青筋暴起。 胸腔中的那一抹抹怒火彻底黑化。 他低着头,暗藏涌现的杀意一闪而过。 再抬头,面无表情沉默的“嗯”了一声。 “好。” 说罢。 他便自己推着轮椅离开。 而围绕在阮嫣然身边的七个弟弟们则迅速围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 “妹妹不会有事吧?” “当初还是有点太大意了,就该让三哥找个僻静的地方去撞死她的。” “反正她对我们的话言听计从,,随便告诉她让她去郊外取个东西,她只怕什么都不会疑惑的像个哈巴狗一样的就去了。” “哈巴狗,哈哈哈哈哈哈,她那副舔巴巴的样子可不就是嘛。”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玛德,大意了。” “这个死老太婆。” “死了都不知道安生!!” “呸!晦气!” “……” 七人七态,各有表现。 但无一例外均是对于阮竹的厌恶。 阮竹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即便是火气沸腾,却也只能有着满腔的憋屈。 她听见那阮嫣然对着她亲手养大的七个弟弟们笑道:“无所谓。” “如今我是宗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最上面的那位还是我认的爹。” “沈家沈舟又是我的未婚夫。” “而你们,又是各个行业领域里的巅峰佼佼者。” “他一个小村子里的还是腿断了的人,他就算察觉到阮竹的死是我们安排的。” “他又能怎么样呢?” “遮天蔽日之下,谁不偏向我们转而去支持他呢?” 她说完,低头邪魅一笑。 再抬头,又是那副乖巧懂事的脸。 七个弟弟们看见,当下各个夸着阮嫣然的机智聪明。 一群人围着阮嫣然,心中的那抹不安彻底的消失殆尽。 各个顿时是又沉浸到了派对的狂欢快乐中。 阮竹站在几人的身后。 任凭她周身的怨气冲天,黑影冲冲。 可仍旧撼动不了这群人半分。 她无助绝望的又委屈的看着老天。 整个世界孤寂,寂寥。 毫无半点她可怀念留恋的地方。 她行尸走肉,失魂落魄一般的行走。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她所留。 欢声笑语,萦绕在耳边,没有一个人为她哭泣。 她从别墅区离开。 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太平间。 冰冷,凄惨,空空荡荡。 原来这才是她忙碌了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之后才有的结局。 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只是想拼尽全力的对她的亲人,对她的弟弟妹妹们好啊,这也错了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哭成一团。 缩在角落里,哭的天昏地暗,血泪斑斑。 …… 直到她听见太平间外有人走动的身影。 还有轮子转动的声音。 她这才从那种毁天灭地似的绝望崩溃中回过神来。 身为阿飘,她不觉得困,不觉得累,不觉得饿。 因此当太平间的大门被人从外打开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已经过去了一夜。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在前方。 身后则是陆彦哲,以及推着陆彦哲进来的陆母。 这个步履维艰,走路带着急匆匆的,又像是有些恐慌的女人,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白发苍苍,铁骨铮铮硬朗了一辈子的脊背此刻也略显弯曲了几分。 老态龙钟,何时也在这个厉害的女人身上显现。 阮竹看见他们一步一步过来。 下意识的起身。 医生“哎……”的叹口气:“今天都第四天了。” “幸亏你们来了。” “我们给她那几个弟弟妹妹们打了电话,接通了没有一个人来。” “无奈只能找了你们,长途跋涉的,可是不方便。” “倒是没想到昨天才给你们打的电话,今天竟然就来了。” “还好,还好。” “我啊,都给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你们快带回去吧。” “再晚可就不好了。” 尸骨停留太久,也不好。 到底是死者为大,早日火化埋葬下去,给死者一个最后的体面。 医生说着拉开那摆放着尸体的柜子。 打开的刹那。 陆母就已经是泣不成声。 当看见里面那熟悉的衣服时,她更是眼泪已经“唰唰唰”的流了下来。 “闺女家穷,有七个弟弟和妹妹们要养活,舍不得买衣服,” “她身上这套,还是当年她嫁到我们陆家来的时候,我给买的。” “直到如今,洗的都快发白了,她也不舍得换下来。” “我给她买的新衣服她也一脸珍惜的放起来,不怎么舍得穿,说是唯恐有个急用,还能拿去再卖点钱,给她那几个弟弟妹妹们花。” “她……” 说到这里。 陆母哭的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上前抚摸着阮竹的脸颊。 瘦瘦小小的,没有一点肉。 全是硌人的骨头。 她这一辈子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最幸福的也就是来到了陆家,能让她吃饱饭。 可偏偏就是因为她嫁到了陆家来。 却还因为丈夫腿断这个事,让她被别人耻笑了一辈子。 陆母心中有愧。 陆彦哲更是如此。 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轻轻的抚摸着阮竹的脸颊时,温柔,深情,那些昔日里阮竹在时不敢表现的爱意,此刻在她死后统统浮现了上来。 望着阮竹的眉眼。 陆彦哲的眼里猩红一片。 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喜欢埋藏在心里从不表露。 就连此刻,要不是阮竹蹲在他的身边,抬头看着他的容颜,发现他那低垂下来的泪珠,阮竹才明白原来…… 她也不是无可救药。 她是有人疼,有人爱,甚至她死后有人为她哭的。 刹那间。 她的心软了那么一瞬。 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捧着男人的脸颊,凑上去无声无息的温柔的轻轻的亲吻一口。 再转向陆母时。 又更是温柔的上前抱抱。 可她的爱在此刻终究是显得太过于飘渺。 飘渺到……好似虚无。 第393章 一片骂声。 停放在太平间里已经是第四天的尸体,终于也能有人来领走她。 陆彦哲找来了他的朋友兄弟们,开着车带着陆母一同回了七里村。 在村子里。 所有的村民大大小小的凡是在村子里的全都来参加了阮竹的葬礼。 她被妥善的埋在后山上。 有着风风光光的葬礼。 陆家人给她处理后事处理的很好。 前前后后的忙碌奔走,深夜无人时的哭声,还有看着她的物品就情不自禁的发呆。 这是陆彦哲在阮竹死后即便是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还会出现的状态。 阮竹时常能看见夜色之下陆彦哲坐在轮椅上抱着她仅剩的几件衣服然后坐在院子里看着星空。 村子里的月光很好。 晶莹闪亮。 远处的蛙叫蝉鸣,声声入耳。 阮竹就那样飘在陆彦哲的旁边。 天人永隔。 谁也看不见谁。 谁也不知道谁真正的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周后。 陆彦哲收到了来自京都的一封信。 看完以后,他把信件烧毁,和陆父陆母道别,和陆子迪说了几句话之后,自己孤身一人收拾着行李就去了京都。 …… 阮竹当时有好好想过信封的内容是什么。 可她想了无数遍,终究没想到里面是什么。 但她知道。 她的仇,有人帮她报了。 距离阮竹死亡的第二个月。 京都里整个娱乐圈子突然砸出一个重磅炸弹新闻。 “一路走来如有神助的阮彦宝影帝,实则是个小时候抢人家钱,经常隔三差五打架的流氓痞子。” “当初在他颁奖台下被他说成是疯子流浪汉的老婆婆,其实是多年含幸茹苦拉扯着养大他的大姐。” “狼心狗肺,白眼狼,流浪痞子,抢劫犯。” 一夜之间。 诸如此类的谩骂疯了一样冲上热搜。 所有的爆料都有条有理,更有证据。 直接把昔日这位风光无限,星途坦荡的影帝锤死在耻辱桩上。 阮彦宝那边的经纪人们一直在努力的把这股消息压下去。 其他的几个弟弟们,更是连夜注册某博认证,光明正大的力挺。 宗家千金,沈家霸总沈舟的未婚妻阮嫣然更是一边哭着一边说这是造谣。 她们从小就不缺钱,怎么可能会去抢别人的钱花? 而其他的几个弟弟们,更是以各自的职业生涯做保障。 时到今日。 这几个弟弟们皆在各自的巅峰成为了佼佼者,邻头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这些人一起担保。 那爆上来的热搜终于是平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的网友们谩骂这些爆料的博主,为了蹭一点流量怎么能说风就是雨。 这些人对阮彦宝心上愧疚。 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就又是让阮彦宝涨粉千万。 成为炙手可热的顶流。 那几天。 阮家七个弟弟们与阮嫣然更是彻夜在别墅区里狂欢。 他们狂欢了多久,阮竹就在一旁看了多久。 他们放肆的欢乐,放肆的享受。 对于死去已经有两个月的阮竹,他们谁都没看一眼。 甚至提都不提。 那个时候。 阮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以她对于陆彦哲的了解来说。 该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 当天夜里。 当年被阮彦宝抢劫的人家直接拍出视频证明阮彦宝当年事件是真,视频里不仅出具了当年阮彦宝亲手写下的保证书,还有阮竹给赔偿的十块钱。 当年,阮竹的模样,让人心疼又可怜。 是亦这一毛两毛一分两分凑凑巴巴凑起来的十块钱,被这户人家牢牢的保存着用来谨记在心。 为的就是要告诫他们的孩子。 一是要做一个守法守纪的好公民。 二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养育之恩,不要忘记把自己养大的人。 因此。 时至今日。 虽然他们家当年被阮彦宝抢劫的小男孩这些年里并没有干出什么特别丰功伟绩的事业,但如今也是国家科研单位里的一位为国奉献的研究人员。 有他与他的父母亲身下场。 直接让之前说这都是一场造谣的大网直接被撕了个粉碎。 无数网友们开始谩骂。 开始声讨。 开始改正。 但依旧有无数网友们执意的认为这个事情还是有些突然,不肯相信。 可事实摆放在眼前,且持续摆放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 半夜十二点,当年被抢劫的人家上传视频。 众人还在讨论的津津乐道的时候。 凌晨一点,凡是和阮彦宝合作过的导演大拿明星们都纷纷同时下场。 “对,当年我最开始要选的演员不是他,是他大姐找过来,硬是让我给次机会,还极力推举他的用功人好,我看那大姐那含幸茹苦的模样,我就给了他一次机会,让她参演了。” 来自于知名李导凌晨一点直接关于此影帝发出讲话。 “他这个人吧,性格其实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倒是他大姐每次都做些好吃的拿过来,一一塞给我们,笑嘻嘻的让我们稍微担待点,别生气。说实话,很多次我都要和他吵起来了,可一想到吃了人家大姐的东西。” “算了吧,拿人手软,吃人嘴馋,想了想,得嘞得嘞,不计较了。” “不过嘛,他还真是。” “之前看他否认他大姐的时候,我还真是惊讶了。” “我这个人从小没姐姐妹妹啥的这么疼我,我要是有,早就供起来天天炫耀了,哪里像他啊。” “不过嘛,再一想想他这个人,感觉又觉得不是很意外了,反正啊,心不好就是了。” 这是来自于昔日里和他同剧组的一个同样的顶流明星的发言。 除此这两个人之外。 凡是和他合作过的一些,受过他欺负的一些,那是纷纷直接下场爆料。 而在这里面。 有关于他片场耍大牌,直接生气打人,还有老是喜欢暴力倾向的内容,竟然也一窝蜂的直接冲上了热搜。 而这一切都在网上沸沸腾腾的闹着的时候。 阮家的七个弟弟们连同阮嫣然一起,八个人屏蔽掉了一切外界干扰,专心的在自己的别墅区里玩的不亦说乎,灯火通明,彻夜狂欢。 直到经历过一晚上的发酵。 等到第二天他们醉醺醺的醒来时。 只见他们八个人的评论区里皆是一片骂声。 第394章 背后之人。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纷纷各自联系着人开始打压这些信息。 开始不断的拿其他的话题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热搜一降再降。 却又被这些网友们一冲再冲。 闹到最后,还是阮嫣然求了最上面那位,也就是阮竹的亲生父亲。 这才勉强平息了下来。 但。 纵使是如此。 阮彦宝却也在众人的心中跌落下了神坛。 代言,邀约,综艺,剧本,甚至包括之前谈好的电影。 统统全都被解除的干干净净。 天价违约金,直接让阮彦宝这些年里赚来的资产全都赔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要不是因为其他几个弟弟们的帮忙,就连他住着的那座别墅,他们也难以保住。 而整个事件。 一直到尘埃落定下来。 这几个弟弟们包括阮嫣然自己,都没查出来这一切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 然而这一切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实在是太大了。 当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他的几个弟弟们连带阮嫣然亲自下场保证。 如今阮彦宝彻底翻车,昔日良好的影帝形象荡然无存,众网友再次复盘整件事情发生的过程,其他几个弟弟们连带着阮嫣然也在悄无声息之中被狗仔们盯上。 因此仅仅只是在半个月后。 眼看一切好似风平浪静下来的时候。 有关于阮志哲在手术期间因为技艺不精,给一个普通的病人做手术,结果造成病人终身瘫痪的事件直接被扒了出来。 事情发生后。 阮志哲滥用职权,强力压下了此事。 对于病人家属答应好的赔偿,至今还没给过一分。 如此重大恶劣事件。 一时之间又是激起了千层浪。 浪花翻滚沸腾,裹着层层寒意直接把人按在岸边猛拍。 此事件直接引起上面的人高度重视。 即便是阮嫣然代替了阮竹的身份,鸠占鹊巢,让上面的人因为疼惜阮嫣然而不愿意动手。 但这也依旧激起了民愤。 她们在网络上追着阮家的七个弟弟们连同软炎热去疯狂辱骂。 她们在线下,看见阮家七个弟弟们走过都要追着扔鸡蛋。 而这一切。 着实是让阮家的七个弟弟们连同阮嫣然各个气的厉害。 阮嫣然背着宗家的人借用宗家和上面那一位的势力,直接明目张胆的开始搜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毁坏一切。 当最后的结果指向陆彦哲的时候,阮竹正飘在陆彦哲的身旁,看着他与另一个老头子对峙。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上面那一位的人有多不满?那阮嫣然可是上面那一位走失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 “阮竹已经死了,你难不成还要放着自己的前途去以卵击石吗?!” “陆彦哲!” “你可是那一群里我曾经最看好的苗子!!” 老头子气宇轩昂,浑身带着肃杀的气质,面容严肃,又格外冷冽,身穿制服,只是看着肩膀上那随处撇着的勋章,就能依稀可见老爷子当年的辉煌。 然而此刻。 他看着自己最心疼的最爱的也是最最最最喜欢的自己亲自带大的战狼。 他的眼神里是直勾勾的恨铁不成钢和怒其不争的愤怒。 他的神情是痛苦的。 他试图劝解眼前的男人。 可男人坐在轮椅上,怀中披着的是用阮竹仅剩的几件衣服做成的小毯子。 清新淡雅而不俗的香味,萦绕在鼻尖的那刻,好似她从未离开过。 男人痴迷的摸着。 即便是面对老爷子的怒火,他也熟视无睹,一张脸淡淡的直视着前方,好似在怀念过去,又好似在想念。 只是听他的声音固执又执着:“我的前途早在因为腿断而退伍的那天就毁了。” “本来我的命也是。” “可她给了我第二条。” “如今她不在。” “我总该为她做些什么的。” 他铮铮的说着,语气坚定。 那老爷子“哎……”的叹息一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半响,最后终于还是挥了挥无力的手。 “罢了,罢了。” “你若想,就做吧。” 他这么说完。 就准备出去。 只是临到门口时,看着男人的面容:“无论如何,你我总归是有一份师徒情谊在身。” “我身后的那些我管不了。” “但老爷子我这个人却还是要挺挺你。” “老头子我一把烂骨头,不怕枪支弹雨,更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牛鬼神蛇!” “你只管去!放心大胆的去!” 说完。 他也不管陆彦哲是何想法。 迈着大步昂首挺胸抬头的便向前走去。 而也是从这之后。 拉扯越发明显。 阮嫣然知道这一切是陆彦哲在后搞鬼后。 她先是动用了宗家的势力,直接强行停掉了之前帮着陆彦哲说话的那些媒体账号。 接着她直接找人强行中断了陆子迪在外的工作。 陆子迪也是个秒人。 他从小学习不行,就是天生的没那个学习天赋。 后来步了陆彦哲的老路,直接去参军。 阮嫣然找人直接辞掉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四五年没有好好在家待过,除了给阮竹办后事的那次,这些年他一直在部队里。 他的上级拿着阮嫣然借着宗家发来的命令找到他时。 他喜滋滋的铺盖一卷,和他手底下的那群狗崽子们说了一句“山水有相逢,后会无期”之后,麻溜的一窝蜂的就回了七里村。 这些年里。 陆父陆母两人忙前忙后的操劳。 陆子迪早就有心效劳,如此倒是正合了他的意。 反倒是部队里因为他突然的一走了之。 很多东西都找了好久的填补才重心振作了下来。 毕竟。 这小子这些年里在里面的地位那可是一升再升,隐隐约约有陆彦哲当年的风华。 而这一切。 因为太过于突然。 以至于让这些人手足无措,慌乱之中竟是稍稍的对阮嫣然颇有怨言。 而这个时候。 阮嫣然又开始竭力洗白自己。 她拉着沈舟,大肆宣传他们之间的恩爱,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与此同时。 陆玲的种种诬陷,种种谋害,因为有了对比,直接被网友们扣上“恶毒女配”的称号。 当网友们对于陆玲谩骂的极其过分的时候。 第395章 报仇了。 阮嫣然适当的不动声色的把之前暴露出来的这一切,归功到了陆彦哲的身上。 因为想帮自己的“恶毒女配”妹妹陆玲,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毁掉真正“女主”阮嫣然所拥有的一切。 所以一时之间全网都是有关于他们七个弟弟和阮嫣然的各种黑料。 这个解释。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牵强。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不少网友们信了。 她们在网上刷着评论,把控场面,帮阮嫣然恢复她的清白。 与此同时,这些人又开始转而攻击陆彦哲和陆玲。 各个骂的脏话连篇。 阮嫣然与七个哥哥们刷着网页,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渐渐好转,顿时喜上眉梢。 再是聚在一起,吃上那些山珍海味时。 这一次。 其中有好几个都有些吃不下去。 山珍海味固然奢华。 可若是长久吃,反而是清粥小菜更暖心。 这一刻。 好几个弟弟们都怀念起来了阮竹做的黄瓜腌菜,还有昔日里送来的那些虽然土里土气,但吃着极其舒服的菜。 然而这一切。 这几个人皆只是脑子里一闪。 面上却是不可能表现出来半分。 只是等聚会结束各自回到各自的家里时,各个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那就是另一说了。 而这一切。 阮嫣然是不知道。 阮竹自然也是。 她还是飘在陆彦哲的身旁。 这些日子里,她渐渐的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这种方式。 她原以为这次有阮嫣然利用宗家的身份和背景压着,陆彦哲必定不能再做出什么事来。 可她实在是低估了男人想要帮她报仇的决心。 网上的事情一转二转。 热度只高不下。 阮家的这七个弟弟们连同阮嫣然,以及陆彦哲和陆玲几人的话题,是如何都降不下去。 在这个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人的大批围观。 又是凌晨一点。 一位叫三哥的人突然拍了视频,承认自己拿钱撞死了一个女人。 视频发布之后,本来没什么人信。 但直到这位叫做三哥的人自己承认他撞死的就是那个含幸茹苦的拉扯着七个弟弟们长大的大姐之后,这下全网所有人再次夜不能寐。 所有人扒拉着种种细节,种种说法。 然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从当初的第一个爆料开始。 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乎快有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里。 事件的最最最最中心的人,也就是那位颁奖台下的老婆婆始终没有露面发声。 无论她是不是阮彦宝的大姐。 按照昔日里这些狗仔们的速度,早就应该蹲守到了人进行邀约访谈。 但。 为何直到现在也没有这位老婆婆的任何一点轨迹出现? 只是想到这一层。 所有网友们的心里都同时“咚……”的一跳。 抽丝剥茧。 丝丝缕缕。 有人连夜做起了ppt,和思维导图。 有人连夜整理事件发生时间,以及起因过程结果图。 一个一个被人整理归纳。 最后得出唯一的一点。 那位传说中的老婆婆,那位传说的大姐,似乎真的突然悄无声息,彻底失踪。 当众人明白了这一点。 再次回看三哥的视频时,众人直接把这条视频冲到了榜单热搜第一。 并且无论上面的人有多打压下去,哪怕是不断的删视频,删词条。 也被这些网友们直接取代名词,直接组团连夜刷了上去。 与此同时。 网友们也终于察觉不对。 为何凡是有关于不利阮嫣然与其他七个弟弟们的言论热搜总是降下去的极快。 反观当时辱骂陆彦哲的那几条,那可是直接在网上挂了好几天,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好似扯都扯不下来。 众人一瞬间阴谋论。 结合阮嫣然平日里总是炫耀她的背景身份。 一个不服不公的词条热搜直接被这些人冲了上去。 公平,正义。 何时竟然荡然无存? 背景,家世,难道就因为有了这些就可以随意罔顾她人的姓名? 三哥撞死的人究竟是谁?究竟是不是阮彦宝的大姐。 而三哥因为谁受人指使?是谁给了钱? 这一切一切。 明明上面的人早就应该细查,为何直到现在也不表示。 众人心中此刻如当日的阮竹一样,万分憋屈不甘,心中全是对不公不甘的嘶吼和怒火。 她们组团一起,连夜蹲守在部分工作人员办事处外面,要求给一个真实的真正的真相。 他们燃起来的这团火焰,越烧越旺,越烧越烈。 任凭阮嫣然如何找人压下去都已经是无事于补。 终于。 当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上面的人终于开始进行了关押缉拿查问。 为了保持公平公正,为了重新恢复秩序,为了给人们一个交代,让人们还能对上面的人充满信任。 此次事件直接进行直播。 而正是这一场直播,才让众人发现了一个小姑娘辛苦的一辈子。 当过往的种种一一呈现。 当人们发现,明明这小姑娘比她们这些部分网友年纪还要小,却已经老成了一团白发,她们心中疼惜。 当发现小姑娘在停尸间里停留了第四天才有人去领走去相认,而彼时的阮嫣然等人却还在别墅里狂欢,对此抱着庆祝的心态享乐时,她们心中怒火中烧。 当她人们发现,当初指使三哥去撞死小姑娘的就是小姑娘的亲弟弟们以及妹妹时,她们更是恨不得把这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直接塞回肚子里打掉! 当她们了解这个小姑娘的一生并且深刻的细挖之后。 这些人终于明白了为何陆彦哲要疯狂的为这个小姑娘报仇,甚至还要为其搭上一生。 直播审讯三天结束。 嫌疑人们暂时被收纳。 但所有网友们的心却全是怒火,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而在这些网友们一个一个翻着法典,愿意无偿免费为其打官司想把他们送进监狱里直接判死刑时。 阮竹着急忙慌,脸上全是急色的一遍又一遍的试图撞击陆彦哲的身体。 只因为眼前的男人利用他多年存留的人脉,直接来了一个一手遮天,强行把阮嫣然连同其他的七个弟弟们依次绑到了废弃工厂里。 “阮竹是如何死去的,你们也要如何死去。” “阮竹所受的每一分,你们也要。” 他明明是个内敛的人。 从来不表明自己的意思。 但这一刻,他眼里的疯狂和平静的怒火直接毁天灭地似的增长。 他找来一辆大卡车。 亲自做了上去。 在七个弟弟们和阮嫣然的恐慌的眼神下直直的撞了过去。 他们双手双脚均被捆绑,手足无措。 他们努力蹦蹦跳跳的试图闪躲,但在大卡车的行驶速度之下仍旧像那路边娇小的蚂蚁,一撞一个血肉模糊。 而他们其中的有些人,直到死前却是突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只因为那俩卡车马上快要撞到阮嫣然的时候,她却一脚踹上了旁边的哥哥们,让他们快速被大卡车碾压以此来放缓卡车的速度,以此来做阮嫣然的替罪羊。 他们不敢置信,又觉得天崩地裂。 直到咽气的那刻,还死死的瞪着阮嫣然。 第396章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不过。 即便是再如何踹,也总会有替死完了的一天。 当全场七个弟弟们全部以各种形状的凄惨死法死去后。 整个场面下就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全身沾满鲜血,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的阮嫣然。 她大声的哭泣,眼泪混杂着鼻涕直接流了下来。 一个劲的哀求和哭喊,朝着陆彦哲磕头不断:“求求了,别杀我,别杀我。” “我是大姐的亲妹妹。” “你不能杀我!!!” “你想要什么?钱吗?我有钱?” “你要多少我都能给。” “求求你了,你别杀我别杀我。” “我不想死呜呜呜呜我不想死。”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呜呜呜呜呜救命啊呜呜呜呜救命……” 她又哭又喊。 “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 看起来极为凄惨可怜。 可当车子里已经杀的双眼猩红,彻底失去了理智的陆彦哲再次发动了大卡车后。 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男人绑架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金钱和名利而来! 他真正要的就是他们的命! 他们的,七个弟弟的命! 还有她自己的命! 察觉到这一点时,她迅速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卖惨痛哭的模样。 趁着陆彦哲发动车子。 她疯了似的爆发着巨大的求生欲一样的蹦蹦跳跳的往外跑。 身体的柔软性,这一刻舒展到了极致。 死亡面前。 她的耐力和体力根本看不出来往日那娇柔软弱娇滴滴的模样。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望。 心中的恐慌感随着后面速度渐渐加快直接冲了过来的卡车而越来越高。 当她全身的力气跳完。 眼见着卡车在她的眼中快到好似形成了一道庞然大物的残影,且距离她只有一点点的距离时。 她突然蹲下身子“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叫出声。 与此同时。 空气中枪支打出子弹的“啪……”的一声,与车轮子在地面极速摩擦旋转打滑的尖锐刺耳声,直接响彻在空中。 有人来了。 带着一支队伍。 见到眼前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惨状时,众人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爆了轮胎。 那速度极快的大卡车在短速度短时间且短距离的被打爆了轮胎后。 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冷静,已经杀红了眼的陆彦哲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沉稳的掌控方向盘。 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在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里,车子“嘭……”的一声撞上了废弃工厂里的化学物。 随后整个火光突然冲天炸开! 空气中的热浪与爆炸的气流仿佛就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翻滚的海浪直接冲着人而去。 所有人瞳孔瞪大,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赶紧趴在地上。 而阮竹却是与所有人趴着的方向相反。 她疯了似的冲进那团爆炸开来的火光中。 男人的身体已经随着车子里面的座椅等东西直接被炸成了碎块儿。 刚刚还鲜活的生命此刻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竟然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霎时。 阮竹的头像是坠入了无数的铅块一样,像是被扎进去了万千根银针,直接疼的她两眼发昏,直接疼的她像是被深深的撕碎。 她“啊……”的痛叫。 捂着眸子明明还是飘在空中,却浑浑噩噩的像是没了意识。 只是闭眼的那刻。 满天的红光,格外刺眼,刺的人心里又疼又暖。 …… 再后来的时间里。 阮竹一直都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状态,她偶尔醒来,可醒来不到一会儿她就又陷入了沉睡。 亦或者就算她醒来,她也总是一阵又一阵的头疼,这股疼痛让她极其难受。 而她的身体更是好似在幽幽的转向透明。 更是变得有几分飘渺。 她偶尔有那么一次清醒的时候看见自己一双快要透明的手。 她想她可能这次真的得消散了。 于是她最后一次去了陆彦哲当初在京都里所待的房子里。 那里当时有着无数的人拿着白花进来。 这些人放着花花在他的工作的地方,在他生活的地方。 而在他的房间正中间里,阮竹不仅看见了他的遗照,也看见了她自己的。 她上前轻轻抚摸了几下。 随后就听见那些上前来祭拜的陌生人们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讲话。 “虽然他们被生下来的时候不是同一天,但他们死了应该葬在一块儿。” “如此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他们站在了爱情的一面,然后嘲笑死神的无能。” “说来也是好笑。” “阮嫣然算计一生,连带着算计了阮竹的亲生父亲,结果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哼,她以为拿了阮竹的手镯装成阮竹就能高枕无忧。” “可当她被人从陆彦哲手下救出来送进医院,结果血型对不上的那刻,她就已经能知道自己的恶果是什么。” “没关系的,她以为她躲在沈家沈舟的后面就没事。” “殊不知还有我们。” “对,还有我们。” “尽管陆彦哲与阮竹已经死亡。” “可世间的正义总是不会缺席。” “他们虽迟但到。” “宗家的人不会放过她,我们也不会!即便那沈舟护着她,我们也能努力的找到她,让她伏法!” “对!” “……” 这些人絮絮叨叨了很多。 阮竹听着听着,就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宗家的亲生女儿是她吖。 原来她和这七个弟弟们还有阮嫣然竟然不是同一个父母啊。 难怪。 难怪这些年无论她如何为他们好,都换不来一点点的回馈。 难怪他们要撞死自己,原来只是为了阮嫣然能够安心的待在宗家。 原来,原来啊。 她这样想着,又想笑又很气,凡尘往事,不堪回首,竟只是觉得皆是可悲。 她想,再要重来一世,她一定不要再重蹈覆辙!她一定要早早的就远离这些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然后跟着陆彦哲好好的过一生。 但可惜。 她的这些想法,随着她后来身体越来越透明,想法也是越来越模糊。 以至于到最后她懵懵懂懂到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 直到有一天。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她多日里只感觉到孤独寂寥阴冷的身子,突然有了一丝丝温暖。 她终于明白。 她要消散了。 她要真正的离开了。 随后她就在这温暖明媚的阳光里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随后意识便彻底消失在了昏暗中。 直到她再次醒过来睁开眼,入目所至的是一大片黄土地。 她看着自己枯黄犹如老树根的手,她看着一切故事都才刚刚开始的起点——七里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关系,她忘记了后面那些陆彦哲为她报仇凄惨的片段。 但她的脑海中深深的记下了她前世被撞死而七个弟弟们连同阮嫣然一起没有一个给她收拾的场景! 这一瞬间。 她恍然一笑,想着鲜活的陆彦哲,她嘴唇微微上扬,已是欣喜。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397章 阮竹苏醒,宗家认亲。 “嘀嗒,嘀嗒,嘀嗒……” 液体不停往下滴落的声音。 空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阮竹恍恍惚惚从梦境中醒来。 眼睫毛微微颤动,刚只是“嘤……”了一声。 身旁的人好似立马就发现了,当下兴奋的喊叫着:“醒了!醒了!” “快快快,叫医生,醒来了!!” “总算醒来了呜呜呜呜,总算。” 妇人的嗓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又带着疼惜的哭泣。 阮竹努力睁开眼,慢慢望去。 只见妇人穿着得体,一身简单干净的长裙,露出几分温婉贤淑,皮肤似乎被保养的很好,即便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眼角也没有几个皱纹。 冲着阮竹微微一笑的时候,更是显得柔和:“孩子,吓着了吧?” “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饿不饿?”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凑上前轻声细语的安抚。 阮竹眨了眨眼,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再一闭眼,脑海中则是之前出现的爆炸场景。 爆炸按钮被她抢到,交给了陆彦哲。 但那没有关闭的。 所以炸弹依旧会炸。 延时启动爆炸炸弹的最后一分钟。 他们全部疯了似的往外跑。 到最后爆炸的时刻,是陆彦哲护在了她身上。 陆彦哲!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突然又睁开。 看着眼前的妇人一愣:“我不饿,不疼。” “你是谁?” “陆彦哲怎么样?” “还有陆玲呢?” 她急切的询问。 当下就准备起身。 那妇人“哎呦哎呦哎呦”的连忙阻止。 一个劲的劝阻时。 房门突然被人急切的推开。 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着急的进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儒雅随和,看的出来也如同眼前的妇人一般保养的很好。 满身气质,矜贵万分。 而另一个则是与阮竹有数次见面对视的宗鸿,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疼爱和急切。 这一刹那。 阮竹停下了争执不休的动作。 她想她知道这妇人是谁了,她想她也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了。 她倏地安静了下来。 低垂着头。 神情沉默。 那宗鸿见此,率先上来,对着阮竹说出她想知道的信息:“陆玲很好,她被沈舟护着,炸弹才刚被打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偷偷摸摸的走后门向外撤离。” “炸弹发生爆炸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外面,稍微有一点点波及到,但问题不大。” “至于陆彦哲比较严重一点。” “就在你隔壁的病房里,暂时还没醒来。” “但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他一一说完。 让阮竹短暂的放心下来。 待看见阮竹的脸色有些舒缓之后。 他这才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紧张的父母,然后对着阮竹说道:“阮竹,你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他努力的在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试图去告诉阮竹信息。 可当阮竹抬眸看着他们,眸子里皆是一阵平淡,毫无波澜起伏的时候。 宗鸿下意识呼吸一滞。 “你知道?” 这话问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岂料阮竹却是点点头:“对,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宗鸿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当下就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他们一直在找阮竹。 即便是阮嫣然来找他们相认,他们也心里保存着一份戒心。 虽说去做了dna,结果显示正常。 可他们的心里还是不认同。 因此一直在偷偷的寻找。 可如今竟然被得知阮竹知道。 霎时间。 他的内心里有一股失望。 难不成阮竹不愿意与他们相认吗? 他失望的神色太过于明显。 阮竹看着,神色微微有些颤抖。 再是抬眸说时,眼神幽幽的直勾勾的看着宗鸿:“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把阮嫣然从警局里保释了出去。” “带着她回了京都。” “后来我来到京都的时候。” “你利用宗家老爷子的关系,强行给她塞进了京都大学里。” “后来阮嫣然屡次犯错,你却一直在她身后力挺着她。” “而宗家对外,也在一直护着阮嫣然。” 她一字一句幽幽说完。 算不上问责。 可直接让本来面色失望的宗鸿此刻有些汗流浃背。 当老父亲死亡一般的眼神凝视过来看着他时,他的呼吸都乱了几分。 当下连连挥手,急切的想要为自己辨认。 而也是在这时。 房间的门又再一次的被打开。 巷子里阮竹还差他四十三万的老头子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吞吞的走进来。 浑身气势极强,却在看见阮竹的那一刻眼泪哗哗。 而在老头子的身后更是跟着一个男人。 男人脸型与阮竹极其相似。 身着中山装,五官随和,戴着金丝框眼镜,几分儒雅,但举手投足间隐隐约约可见上位者的气息。 阮竹只是看见的第一眼。 心中就已经有些颤动。 “父……父亲……” 她下意识的喊出这句话来。 那男人瞬间眼眶湿润,直接红了。 迈步上前来看着阮竹。 伸出双手似是想安抚,却又不敢。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去。 只听得见一声一声小心压抑的哭泣。 有阮竹的。 也有男人的。 当然。 老头子,宗鸿,以及刚刚的妇人和宗鸿的父亲更是。 整个病房里。 所有人都在不大不小声的哭泣。 亲人相见。 即便是流泪也难以描述此刻的感觉。 宗家老爷子,也就是巷子里的那个老头子,一张老脸泪痕交错。 宗鸿担忧的上前扶人坐下。 “爷爷您别哭了别哭了,哭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旁边宗鸿的父亲更是也自己擦着眼泪然后上前来:“是啊爸,如今人找回来了就好。” “我看这孩子是个乖的。” “小妹若是在天有灵,也能放心了。” 他说着说着又是哽塞。 还说安慰老爷子。 结果自己说着说着倒是忍不住的哭起来。 那妇人见此,上前又是好笑又是哭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先是轻轻的拍了拍人肩膀。 然后苗头一转,直接对准了宗鸿:“你怎么回事?” “认错人了,你还帮着阮嫣然做那么多事?” “不是给你说哄哄她别让她察觉到就行吗?怎么还给干了那么多事,还当着阮竹的面干?!” 第398章 阮竹的亲生父亲穆国安。 此言一出。 宗家老爷子,宗鸿的父亲,眼里的泪水齐齐打住,全都直勾勾的看向宗鸿。 绕是宗鸿沉浸商场多年,经历过无数尔屡我诈。 这一刻也是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嗯……” “误会?” 宗鸿母亲:“呵。” 宗鸿父亲:“呵。” 两人齐齐冷“呵”一声,还是宗老爷子没开口。 宗鸿见此,当下试图上前想要在宗老爷子面前讨乖:“爷爷,我就知道您……” “他也不是故意的。” “估计他也知道错了。” “这样吧。” “你们就让他把他手底下的产业拿出一半来交给竹丫头好了。” 老爷子这番话慢慢悠悠。 倒是在为宗鸿说话,可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是直接要去了宗鸿半副身家。 那宗鸿的父亲和母亲听闻齐齐点头,神情之中没有半分不愿,反而一脸该是如此的点头:“说得对,是该这样。” 而宗鸿自己本人更是“害……”了一声。 得嘞。 新妹妹一回来,他倒是成了捡的了。 他揉了揉脑袋。 看似委屈。 实则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转头跟着身边的父母还有宗老爷子一起看着那边抱着头埋头哭的父女。 “别哭了,这是喜事,该高兴才是啊。” “是啊,这样哭下去可就太伤身了,竹丫头这才刚刚醒过来,可不能这样哭。” “是啊。” “好歹总算是回来了。” “以后总算是能够慢慢相聚。”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阮竹自己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她实在是有些太难以平复心情下来了。 谁能明白呢。 她渴望了两世的亲情。 她上一世被困其一生的东西。 原来只要她一直在努力的变好一直努力的爱自己,就能得到! 你若花开,蝴蝶自来。 何其幸运。 阮竹心中有失而复得一般的惊喜,更有感慨万千的轻叹。 她被她的父亲轻轻的抚摸了下额头。 然后这才慢慢的停下泪来。 只是这一个停下。 她又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实在是太陌生了,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以前从来没体验过,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呐呐的,有些小小的尴尬和慌乱。 小手扯一扯被角,又捋捋自己的发丝。 待看见那边坐着巍然不动,但同样看起来明显是哭过的宗老爷子。 她顿时眼睛一亮:“老爷子?您怎么在这!” “您……” 说到这里。 她又是一顿。 能在这的,此刻除了宗家的人还能有谁? 她瞳孔瞪大,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不敢置信。 恍恍惚惚之间问话的时候,更是又惊又喜。 这幅样子,真是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浮躁,对比起稳重着坐在旁边的各位,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尴尬。 阮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所以她问完话之后,咬咬唇,心里真是又觉得有些懊悔,又有些尴尬,脸都快红成一圈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身在她旁边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沉稳的! 没有一个是不激动的。 只是都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感觉。 而且。 当看见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的时候。 众人的心中更是闪过一片又一片的心疼。 阮竹昏迷的这些时间里。 当初宗老爷子派青衣去查找的有关于阮竹的资料也被宗家的人挨个挨个看了。 看完以后。 宗家的每个人都低着头,没出声。 不是不敢出声,只是怕一出声就是止不住的心疼和眼泪。 苦。 太苦了。 他们宗家的小公主怎么能过得这么苦呢? 而这么苦的环境下,阮竹还能有如今的成就。 旁人看见只觉得佩服和崇拜。 然而在宗家人看来,却是只看见了这辉煌背后的荆棘丛生。 这一路走来。 不知道吃了多少教训。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所以当看见阮竹这副在亲情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之后,在场的所有人谁不是一阵一阵的心酸心疼? 只是想到这里。 宗鸿的父亲,也就是阮竹的亲舅舅,第一个就忍不住了,在阮竹问话之后,“嗷……”的一声大哭出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埋在宗鸿母亲的怀里时,更是又委屈又……诡异。 反正不知道阮竹有没有被吓到。 宗鸿这个身为儿子的倒是已经受不了了。 他“啧”了一声,赶紧把自己这个没眼看的爸爸拽出了屋外。 期间因为宗鸿父亲死活不愿意撒手,宗鸿的母亲干脆也跟着一块儿被拽了出去。 等到哭哭啼啼的两人被好好的安顿在外面。 宗鸿这才默默的进来,跟着宗老爷子还有阮竹的亲生父亲——穆国安一起看向阮竹。 此刻的气氛比刚刚还要尴尬几分。 然而每个人心中却都是快乐的。 宗老爷子招招手,第一个冲着阮竹开了口:“竹丫头,这里面恐怕你比较熟悉的,除了宗鸿见了几次,更多的恐怕就是我这个老头子了。” “你别害怕。” 他说着。 指了指穆国安:“这是你的父亲。” “亲生父亲。” 当年宗老爷子与穆国安的父亲交好,两家关系极其亲密。 穆国安更算是从小和宗老爷子的女儿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 可好景不长。 穆家出了一次车祸,穆国安父母皆都去世,只留下了半大的孩子穆国安。 从那时起。 宗老爷子便让穆国安直接搬来了宗家居住。 因此。 严格意义上来说。 这穆国安也算是宗老爷子的半个儿子了。 后来穆国安与宗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阮竹的亲生母亲——宗兰结婚。 亲上加亲。 宗老爷子欢喜了许久。 如果不是发生后来的事。 只怕如今的宗家也算是幸福美满的家庭。 说到这里。 宗老爷子也是感慨万千,悲伤涌上心头。 他伸出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来,慢慢悠悠的擦拭着眼角流露出来的一颗两颗的泪珠。 动作轻缓,情绪也在一直往下压。 阮竹心中看着确实是有些不是滋味。 “我和京都大学的校长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断断续续的给我讲过了一段。”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猜测自己是你们的女儿和外孙女。” 第399章 新回来的女儿有男人了。 “只是没想到,我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她说着也是几声笑容。 看着穆国安,又看着老爷子。 两位都是身居要职多年的上位者,身上一举一动皆是不平凡的气息。 而透过刚刚窗户外露出的一角。 这一整层楼,不,或许是这一整栋都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腰间别着的鼓鼓当当的一团,更是说明了其危险程度和厉害之处。 也足以显示这两位的不平凡。 然而如今。 在面对阮竹的时候,两人却同样有些手足无措的慌张的像个孩子。 阮竹见此,心中已经是暖暖的。 此刻再是聊起天来时,话语也就随和了许多。 等到说到李会长还有医师协会的时候。 阮竹更是把之前李会长所说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岂料这并没有引来穆国安和宗老爷子的震惊。 这些年来。 医师协会快速发展。 看来穆国安和宗老爷子也不是一点不知。 恐怕甚至是早有准备。 想到这里。 阮竹的神情顿时一松。 多日里来的担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不少。 等到众人再是聊了几句后。 她便有些微微的困意。 可她看了看自己还在挂液体的手,心中却仍旧牵挂着陆彦哲。 只是刚刚一开口:“彦哲他……” 下一瞬。 三个男人的眼神就直直的看了过来。 新找回来还没有十二个小时的妹妹/女儿/外孙女就已经唠叨上来了其他男人的名字。 这股心里的醋意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 宗鸿:“陆彦哲这个名字,我在京都里从未听说过。” 宗家老爷子:“我倒是有些许的耳闻,可我记得他数月前已经因为腿断而退伍。” 穆国安沉默了小许。 他的职位最高。 级别最高。 因此他手中的资料自然也是最全的。 因此。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知道自家闺女的这个结婚对象成分有多复杂。 从大义角度来讲。 能有这样的人保家卫国,为这个国家去做奉献,他是非常疼惜且疼爱的,甚至是尊重敬仰的。 可从他自己的私人角度来讲,他才刚刚认回来的女儿,万一那个男人有什么意外,那他女儿岂不是得伤心的哭死? 他的女儿前半生都那么苦了。 那…… 他沉默着。 皱着眉。 冷冷的。 一想到这里。 就没忍住开口:“之前我们是给你订了娃娃亲的。” 宗老爷子:“对!” 宗鸿:“就是!” 阮竹:“???” 她狐疑的眼神一一扫过。 在场的三个男人虽然故作镇定,甚至是看不出来任何不对。 但阮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抿了抿唇:“我与陆彦哲已经成婚。” “这娃娃亲自然不能作数。” “更何况,我小时候都不在,怎么能有娃娃亲呢。” 她本意是解释。 可这样听起来更像是袒护。 这下好了。 本就醋意大发的三人,更是对那陆彦哲有几分不悦。 当然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嫉妒。 总之各个脸色不好就是了。 而这一幕。 让刚刚收拾好心情,推开房间门进来的宗鸿父亲顿时又是一阵大哭。 “对,对不起啊竹丫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受苦了!” “我都不敢想象,呜呜呜呜,不敢想呜呜呜呜,你这一路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呜呜呜呜……” “若不是陆家,呜呜呜呜,陆家的人给了你一点点点的温暖,呜呜呜呜呜,你是不是,是不是就被那阮嫣然卖给那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呜呜呜呜呜……” “一想到这个,呜呜呜呜,我的心,碎啊,呜呜呜,碎啊啊啊……” 他又哭又气,拍着阮竹的肩膀,还不敢使大力。 整个病房里都是他的哭声。 却偏偏刚好的毁坏掉了刚刚凝固的气氛。 宗老爷子捂着眸,嫌弃的撇了撇嘴,没眼看没眼看。 他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哭哭啼啼的东西。 这就是他总是爱躲着不回宗家老宅子的原因。 而旁边的穆国安显然是大风大浪见多了。 对于这一幕熟的很,也稳重的多,更是习以为常。 倒是旁边的宗鸿看着阮竹有那么一丝丝丝丝丝的无奈道:“家有哭父,理解理解?” 阮竹:“……emmm……嗯,理解。” 不过嘛。 这么一闹腾。 刚刚那股诡异的氛围却是直接荡然无存。 阮竹等着医生过来,稍微给她查了查情况。 确保没什么问题后。 她头也不回的直接朝着隔壁的病房里大步走去,脸上的担忧和急切却是明晃晃的毫不作假。 这一幕。 那可是直接又让宗家这群男人们气的一个一个生闷气。 …… 当然了。 且说这边。 阮竹进陆彦哲病房的时候,陆玲也在。 她这几天可能是一直在哭。 也可能一直在忙。 眼睛肿肿的趴在床位上,闭着眼,似乎是直接哭睡着了。 阮竹见此先是上前看了看病床上的陆彦哲。 明明也只是没多久不见。 可总像是感觉过了许久。 她坐在床前,伸出手来轻轻的上前描绘着男人的容颜,典型的寸头硬汉,阔朗有型,刀刻般的下颚线,棱角分明,红唇微薄,此刻却没了血色,看起来有些寡淡。 安安静静的沉睡着。 一如数月前看他的第一眼。 她摸着摸着。 眼泪就快要流下来。 待细细感受到男人身上这一片那一片被包扎的伤口后。 更是心痛的不行。 一个动作间呼吸声就大了些。 这一举措。 直接引起了趴在床边的陆玲的注意。 她“蹭”的抬起头来,眼里还有着惊慌失措。 但当眼神聚焦到阮竹时。 她的眼神立马就柔和了下来。 “嫂子……” 她一说话,嗓音就止不住的带着哭腔,细听之下全是眷恋和委屈。 “嫂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对不起我……我没听见,我……” 她想解释。 泪珠也是一颗一颗的往下流。 本就已经被哭肿的眼眶,这会儿更是直接哭成了一条缝。 阮竹见此,伸出手来擦拭着眼前小姑娘的眼泪,只是一个动作就止住了小姑娘的言语。 阮竹轻声询问道:“你怪嫂子吗?” 此事是阮嫣然做事引起。 虽然与阮竹没什么瓜葛,可也多多少少沾了点。 如今陆彦哲变成这样。 陆玲更是如此。 阮竹虽是询问着,声音却带着一点微颤。 岂料眼前的人听闻只是立马就摇摇头:“我不怪,嫂子!” 第400章 阮嫣然终身残疾,被送警局。 她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眼神坚定有力的看着阮竹,随后便是直接说道:“嫂子,我说出来的话你别生气,也别害怕。” “工厂里的时候,阮嫣然说的那些话我都听着呢。” “嫂子是重生的,阮嫣然也是。” “我上一世被沈舟害死,我之前做的那些梦也是真的,这我都想明白了。” “嫂子上一世那样,我也清楚。” “所以这一世里你能一回来就救我哥的腿,还义无反顾的要嫁给他,就这个,你就永远都是我嫂子!” “更别说,你还多次救了我,开导我。” 说到这个。 她的眼里又是眼泪滚了上来。 但这次,不仅是感谢阮竹,也是对自我的救赎。 阮竹见此,“哎”了一声,总算是有些欣慰的笑了。 她上前摸了摸陆玲的头:“傻孩子。” 随后又看着陆彦哲:“只是希望彦哲能早点醒过来。” 都说阮竹苦。 陆彦哲又何尝不是? 她只是希望他一切平安罢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就微微黯淡了一瞬。 旁边的陆玲见到后,当下直接伸手在阮竹的胳膊上一碰,好似是在给予阮竹力量一般。 她轻声的安慰:“放心吧。” “医生都说了,没什么生命危险,肯定很快就能醒来。” 阮竹见此又是温婉一笑:“嗯。” 如此。 两人又坐这聊了一会儿之后,阮竹这才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病房里。 …… 宗家的人都还没走。 她的亲生父亲穆国庆虽然一个文件一个文件的在病房里看着。 但也依旧为她空出时间来,没有离开。 见到她回来的时候。 宗鸿朝外赶紧招招手。 这被做好的饭菜便依次被端了上来。 众人齐刷刷的在病房里旁边的桌子上入座。 连带着阮竹也是。 宗老爷子率先道:“你回来,我们本来至少得办一场宴会欢迎。” “可如今你才刚刚苏醒。” “这些个宴会什么的以后再办也来得及。” “可一家人总归是要一起吃顿饭。” “还是希望你别生气。” 在病房里直接一家人一块儿吃饭。 这简直是破天荒地头一次。 古往今来,也鲜少有人这么干的。 阮竹见此,顿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不介意不介意。” 如此。 这一顿饭才开始吃了起来。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收拾的干干净净。 宗鸿便冲着阮竹道:“这次绑架发生的爆炸,到底还是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这个借口到时候随便编一个,就说化学物品残留不小心爆炸就行。” “可问题是阮嫣然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这会儿说出来。 阮竹还有些惊讶。 她张着嘴,“阮嫣然还没死呢?” 爆炸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往外跑。 唯独只有阮嫣然站在了最中心,笑得疯癫又痴魔。 阮竹本以为这么大的爆炸,她在最中间应该是会死去的。 因此这会儿听到宗鸿说出这话来,她还确实是有些惊讶。 那宗鸿见阮竹惊讶,倒也是有耐心的解释道:“没死。” “只是炸断了一双腿,落下了个终身残疾。” “恐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霎时间阮竹:“……” 她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唏嘘。 可纵使是如此。 她也没有心软。 只是淡淡道:“她本就罪迹斑斑,档案记录在身。” “如今又弄出绑架,搞炸弹的这种事。” “直接送进局子里吧。” “结果究竟如何,自然有法律做主。” 她如此随性,如此洒脱。 倒是让宗鸿多多少少惊讶了一下。 “嗯嗯嗯”的点头后,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低垂着头时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暗光,还是暗示些什么。 欺负他宗家真正的小公主! 呵! 宗鸿脸色有一瞬间的阴冷。 但下一刻,再抬头时,他仍旧是那个看起来温柔的哥哥。 …… 阮竹在医院待到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 眼看陆彦哲那边还没醒来。 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生意,还有李会长那边的事。 因此,虽是刚出院,可步伐却是走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等到巷子口前时。 只见邓粮正和几个人交谈。 这些人有男有女。 但无一例外各个气质非凡。 她站在旁边听了会儿。 等听出来个大概后。 这才慢慢悠悠的上前。 刚只是往前走了没几步。 眼尖的邓粮就“唰……”的眼睛一亮的看了过来。 “哎呦,我的竹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都好几天了,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啊?” “要不是有京都大学的校长找来,我都快去警局里报案了!” 几天前阮竹突然失踪。 当天晚上邓粮就觉察到了不对。 正是起身准备出去寻人报案时,却见京都大学的校长匆匆过来。 说是学校里有个紧急会议。 让阮竹暂时先外出了几天。 还说本来下午就应该告诉他的,结果京都大学校长自个儿给忘了,这会儿便匆匆忙忙的过来给说一声。 这京都大学的校长嘛。 威名远扬。 平日里竹姐更是没掩盖过自己和京都大学校长之间的那股熟稔。 当下邓粮虽然有疑惑。 可到底是也没急着报案。 结果一等就等了这么几天。 刚刚邓粮还想着呢。 今儿个要是阮竹还不出现。 明儿个他说啥都要去学校问问,这要是问不出来,他就真的去报警! 总归阮竹再厉害,可到底也是个女孩子不是! 他心里一直担忧的慌。 因此这会儿他看见阮竹的时候才这么欣喜。 当然了。 这股欣喜之后。 他便立马赶紧的也不等阮竹回答。 直接向着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赶紧介绍道:“来来来,你们不是要找我老板吗?” “诺诺诺,就是这位!” 他蹭蹭蹭的上前。 站在阮竹身边。 眉眼之间尽是骄傲的样子。 那几个人看着看着“嘶……”了一声,倒是没想到这背后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轻。 当下大胆的开口问道:“您就是青鸟的老板?” 青鸟这个品牌。 就如同突然浮出水面的金龙! 明明只是表面上浮现了那么一点点。 可谁知道背地里竟然是如此庞大有内涵。 第401章 赚钱嘛。 阮竹见此,倒是先是抬眸打量了下这几位。 单从面容上来看。 各个不像是那种奸诈阴险的主。 她心中稍微待定,面上却是挂起一抹笑脸,给人一种和睦春风的感觉道:“对,我就是青鸟的老板,阮竹。” “不知道您几位是?” 她疑惑着轻声询问。 那几个人纷纷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名片来。 “我是连锁商场的经理,我姓羌。” “我也是商场的经理,我姓陈。” “……” 一个一个挨个介绍。 一个一个掏出名片递给阮竹。 待阮竹一一看过后。 她心中便是已经明白了一切。 她给邓粮使了个眼色,让邓粮去给这几位倒上茶水。 而自己则引着这几个人进去。 等到挨个挨个坐下来喝上了茶水后。 阮竹却还是笑着招呼他们吃吃小点心。 根本不先开口询问他们来做什么。 这一下子。 众人也算是明白了。 眼前这小姑娘看着年纪小,可实则却还真是不好拿捏。 这手段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新人孩子。 这般一想。 这几人再是对视一眼。 其中穿着西装看起来是这几位里面最厉害的那个姓羌的经理率先说起了话来。 “实不相瞒。” “我们几个啊,其实都是龙霞的熟人。” “此次前来,也是和龙霞提前打过了招呼的。” 数天前。 龙霞从阮竹这里拿到了代理权。 南方那边的货物就直接被安排了过去。 这几天,龙霞匆匆忙忙的招人开始搞预售。 甚至连店面都还没装修好就开始搞预售。 这副操作直接让这几个出差的看了个稀奇。 心中料定这龙霞要翻车之后,更是懒得继续看。 可谁知道。 即便是如此。 这生意却简直好的火爆! 就每天光是预售交了定金的那些人,加起来的金额也得足足有个五位数。 这可真是…… 让这几个人大吃一惊。 细心的找人托关系,和龙霞搭上话之后。 给了不少利益好处得到想要的答案后。 这几人可谓是连夜买着票的就来了。 就等着和阮竹详谈呢! 阮竹听闻,若有所思点点头,笑着端起一杯茶水慢慢悠悠:“如此说来,你们也是想要青鸟的代理权?” 几个经理重重点头。 但随后又道:“不止。” 阮竹:“哦?” 经理们齐齐说着:“我们几个代表的自然不是我们自己而来,也是我们所属集团而来。” “我们集团主要的就是在各个城市里开发商场等……一系列房产。” “最后招纳老板们来在商场里开店,然后收取租金等。” 这个时候的商场,往往人流量极大。 因为新颖,又集中。 所以逛的人很多。 而这商场的装修好,也高端大气上档次。 所以不少有钱人都喜欢在里面砸钱。 “我们的意思是,这个代理权我们要了。” “可我们主要的想法是希望您这边能亲自在我们商场里开店。” “租金我们前三年给您一概免费。” “只是希望您这边能亲自在我们商场里开店。” “对,我们也是。” “我们也这个想法。” “对。” 别人都只看见了阮竹这产品的利润。 而商场经理们更看重的是这产品所带来的人流量。 来京都的这一两天,他们里里外外的围绕着阮竹所在的巷子里狠狠的观察了。 因为阮竹产品在这里面售卖。 巷子口那家本来只靠着每天卖出那么一点点小零食的小店铺,如今销售量直接往上蹿。 因为来来往往的人,总有几个是要买东西的。 而那边巷子里做早饭的那几家,这些时间里那更是赚的盆满钵钵。 因为人总有需求。 所以只要是人在的地方,这些东西就能售卖的很快。 而他们商场,只靠自己的高档当然能吸引不少人来。 可更多人都是在里面随便的逛一逛。 远远的带不动一整个城市的人。 经理们看见了这其中潜藏的巨大价值。 倘若因为青鸟这个品牌能直接入驻他们商城里。 那么到时候富起来的恐怕就不止是青鸟一家。 他们商城里光是自己投资的店铺,以及被租出去的租金,那也绝对是能赚好几翻。 所以。 这怎么能说是不争取呢? 这几个经理们各个想到这层,就已经是算计的清清楚楚。 而阮竹在一旁自然也明白。 不过她就算是知道这个算计,她也确实是没办法拒绝就是了。 青鸟想要打出名声。 同样也需要入驻这些高档的商场。 只是这条件和利益的事嘛…… 总归还是要好好剥……不是,谈一谈不是吗? 她笑笑。 笑容再是扬起时,明明看起来认认真真,可坐在一旁的经理们总是突然觉得后背心一凉。 一脸喜滋滋的看着阮竹时。 只见阮竹的笑意那般温婉。 当下就是一顿交流和拉扯。 等到大家都心满意足的离开,然后回到家正准备和上级汇报这个情况,结果看到最后谈成的利益条件后。 他们的神色倏地安静了下来。 半响后。 玛德!这个老狐狸! …… 且说眼前。 阮竹送走客人后。 邓粮带着阮竹就去了旁边一个紧紧闭着的小屋子。 阮竹见他动作利落。 当下便问道:“胳膊好了吗?” 邓粮“嗯嗯嗯”的点头,一脸激动:“好了好了!!” 如今胳膊已经能够灵活使用。 只是想恢复到原来完全如初的样子,恐怕还得再修养一段时间。 但这都问题不大。 能有如今这样。 他简直半夜做梦都能被笑醒。 阮竹见他如今眉宇之间也没了那股郁气,心中自然也是带着笑意的点头:“那就好。” 说完这话后。 她这才转头看着邓粮打开的柜门。 可以塞的进去两三个人的大柜子。 如今一打开的时候里面是规规整整的满满当当的钱。 每一叠都被精心数过。 每一叠都被摆放的极其规整。 满满当当的,塞的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阮竹见此,眼睛顿时一亮。 “这几天赚的?” 邓粮点点头:“对!” “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 阮竹听闻瞬间挑眉:“多少?二十万?” 想当初她和小郑在镇子上开的那家。 一个月的功夫也才两三万而已。 而在这京都里。 这个年代。 这才几天。 竟然就有了二十万? 她知道京都里人多还有钱。 可倒是不知道竟然这般有钱? 她震惊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当下伸出手来拍了拍邓粮的肩膀:“辛苦了。” 可这话顿时惹来邓粮“嘿嘿嘿”的谦虚一笑。 “赚钱嘛。” “辛苦啥。” “想到能赚钱都是开心的。” 第402章 宗家老宅和谋划。 阮竹见此也跟着笑笑。 随后把这些钱连同近日里得到的所有支票全都整理在一起。 在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之后。 她先是拿出了四十三万来。 当初买房的时候不知道这房是宗家老爷子的。 所以既然约定好了价钱。 那么纵使是现在认了亲,该给的也该给过去。 而剩下的这些钱嘛。 她拿出来了一部分,这是要给曹明的钱。 这之前的货物,都是小郑和邓粮两个人去拿了回来。 曹明看在她的面子上,没问这两个人要一分,反而还一直各种照顾。 阮竹心里惦记着这点恩。 再加上。 这后续里给龙霞运送过去的货物,以及今儿个要给这几个商场经理运送货物。 这些钱都是曹明自己提前垫付。 阮竹既然身上有钱,当然就不能再继续拖着。 她把这一部分也分类了出来。 剩下的净利润。 她拿在手中掂量掂量。 直接取出来了两万递给了邓粮。 邓粮当下就瞪大了眸子:“这……” 当初说好的基本工资,没这么多。 所以…… 阮竹点点头:“这是奖励。” “我不在的这几天,多亏你在这里维持。” “给你两万,你拿两千交给那些帮忙的同学们。” “剩下的则是交给你自己。” 她温婉一笑,毫不客气:“后续也是。” “卖的越多,奖励就越多。” “以后店里的员工也都实行这个制度。” “当初咱俩商讨合同的时候,也是说明了这一点,你忘记了?” 她哼哼的一笑。 那邓粮当下摸了摸后脑勺。 极其不好意思的接过这两万块。 “我只当之前那只是合同上写着给别人看看的。” 哪里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要是真的。 这…… 这这…… 这以后卖起货来,他简直不敢想他得有多卖力! 连带着未来都能感觉到一片形势大好! 他的眼泪闪烁,泪花点点。 “谢谢谢谢,谢谢竹姐”的不停点头。 心里是充满了对阮竹的感恩。 阮竹见此。 又是浅浅的一笑。 随后拿着她专门找人写的四十三万的支票,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东西就准备起身。 邓粮看见还有些迷茫。 “竹姐,您这是?” 阮竹抿了抿唇,直接上前拍了拍邓粮的肩膀:“京都里的店铺暂且交给你全权保管。” “那些个甲字班的同学们,短干可以,长时间肯定不行,还是要去学校。” “你趁这几天多招点人来。” “我这几天恐怕要回一趟七里村,或者要干些别的事。” “你可得好好照顾店里。” 有邓粮在,阮竹是放心的。 从南方开始。 邓粮就展现了自己的人情世故颇为圆滑。 所以纵使自己不在,她也放心。 邓粮见此。 明白的点点头。 知道竹姐必定是要干大事的人! 目前这区区的二十万看起来颇多,可这几天竹姐手上的支票加起来都快有小一亿。 所以邓粮能懂。 他眼里火热。 看着阮竹更是觉得自己前途似锦。 他“嗯嗯嗯嗯”的点头郑重其事:“放心吧,竹姐,我能行!” 如此。 阮竹也不再犹豫。 再是随口交代了几句。 就直接拿着衣服和支票还有东西去了宗家老宅。 …… 宗家老宅坐落在帝都最神秘的别墅区。 亦或者说这一片都是京都里出了名的富人区。 依目前这个年代来看,是要比围绕着中心的四合院那一片,还要出名一些。 下面是京都里各个有钱家族,隐世家族,或者极其富有权势家族的庄园。 而再往上。 从半山腰开始,一直到山顶上的那一大片,围绕着整个山头,都是宗家的底盘。 也就是宗家的老宅。 阮竹出了巷子口。 就见到了宗家的司机和车。 如今阮竹已经被宗家的人找回。 这些该有的待遇,而阮竹本来不应该有的待遇。 穆国庆和宗老爷子那是疯了一般的往阮竹面前塞。 当然了。 更别说其他的人,比如说宗鸿,还有宗鸿的父亲母亲。 这几位。 别看表面上好像不太着调。 可那是在自家人面前。 在外人面前,那是个顶个的有实力。 只是从阮竹从医院醒来到和他们相认之后的那刻。 他们手底下的一半产业的股份直接全都转给了阮竹。 在医院时。 这几个人连带着宗老爷子一起死皮赖脸的强行拖着阮竹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阮竹才知道。 之前阮嫣然一直炫耀的那些什么服装品牌新货限量版,还有什么多少多少钱。 以及利用宗家老爷子的人脉给阮嫣然办了京都大学入学。 在这庞大的股份面前,到底是有多表面和肤浅。 甚至是连个苍蝇腿都比不上。 也是那个时候。 阮竹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势力! 而这一切。 阮竹即是有几分惶恐,又有几分不安。 习惯了凡事靠自己之后。 眼前的这一切当真是来的有些太突然。 但。 无论如何。 她已经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战战兢兢的模样。 总归这一世。 她能好好护着自己和家人。 想到这里。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随着车子缓缓驶向山顶,一路开到宗家老宅面前。 她眼里挂上温婉的笑,然后从车上下来。 眼看宗家老爷子还有宗鸿的母亲在外面等她。 她先是上去一一慰问了一番。 接着就随着宗家老爷子进入了书房。 等到从书房出来后。 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她与楼下宗鸿的母亲,也就是她的舅妈打完招呼之后。 又是一个急匆匆的直接出了门。 任由司机将她带到火车站去。 而彼时宗鸿的母亲正端着一盘水果出来。 见到这一幕时。 她还有些不解的看向老爷子。 “爸?” “竹丫头怎么还走了?” “这不是刚回家吗?” “这咋?” “咋回事啊?” 她不解,又疑惑。 看着拄着拐杖神色莫名的宗老爷子。 多年来。 因为最疼爱的小女儿失踪。 爱妻因为这件事情悲伤过度提前去世。 宗老爷子的面容即便是笑着,眉宇之间也有化不开的郁气。 可自从认回来了阮竹之后。 他整个人都畅快了许多,随时随地都是乐呵乐呵的。 倒是有好几天都没见过他如今这副诡异的神色。 第403章 被抓。 宗鸿母亲不解,所以才疑惑。 眼见老爷子好半响都不回话。 她正准备细问时,却见宗老爷子突然“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那声音爽朗,中气十足。 可饶是如此,依旧吓了宗鸿母亲一跳。 她捂着心脏,嘴里小声的嘀咕。 “莫不是疯了不成?” 然而下一秒就遭到了老爷子死亡一般凝视的眼神。 下意识的,宗鸿母亲闭上了嘴。 她神色呐呐的。 挥挥手。 试图解释。 可却被宗老爷子不甚在意的拦住。 只是眼神看着阮竹离去的方向。 然后颇似感叹的说道:“她成长的很好。” 这一句感叹过后。 宗老爷子便慢慢悠悠的回了屋。 只是细看之下脚步明显略微匆忙了许多。 看得出来似乎是有很多要紧事要干。 宗鸿母亲不明所以。 听闻这句话还没等仔细思索。 只见不过半小时。 自己的妹夫,也就是穆国庆匆匆忙忙的带着一堆护卫直接来了宗家,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她当下神色明显是有些诧异。 这些年里。 因为怕被人落下口实。 穆国庆很少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白天来宗家。 一般都是秘密的约个地方,或者半夜趁着月色偷偷的回来找老爷子。 而像如今这般。 毫无顾忌。 真的是很不多见。 足以可见发生的事情的急切性。 宗鸿母亲脑子再是使劲思索。 但也终究是没敢上去打扰。 只是眼看着这天色逐渐变暗。 竟然是一聊就聊了一下午。 …… 这边。 阮竹出了宗家以后,就直接坐上了火车回了镇子里。 她急匆匆的。 赶的很急很快。 一到火车站下来。 看见那熟悉的人脸,她稍稍放心了小许。 简单的凑上前两人交谈过后。 她便紧赶慢赶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可当她到了家门口时。 眼前的一幕终究是让她的神色一凝。 房门大开。 里面的东西散乱成一团。 昔日里陆子迪最喜欢的娃娃,就那样裹着泥水被扔在了地上。 家里好似被洗劫一空。 她踉跄着,强行忍住心中的慌乱和悲伤上前。 刚只是扶上门框。 大门便发出“吱吱呀呀……”的破碎声音。 邻居家的阿姨也是在这个时候探出头来。 “是阮老师吧?” 领居阿姨大喊。 阮竹迅速回头。 她干涩着嗓音,张张嘴,好半响“嗯”了一声。 那邻居阿姨见此,当下“哎呦哎呦哎呦哎呦”的上前。 又是拍腿又是比划:“你可算是回来了。” “昨儿个晚上。” “一大堆凶神恶煞的人,直接闯进了你家的院子里。” “带头的好像是个女的,浓妆艳抹,凶残得很,不过好像一只手有伤,打着绷带。” “这些人看着正在吃饭的陆父陆母和陆子迪。” “直接二话不说的就上前抓人!” “陆父陆母两个为了保护陆子迪还被推搡了好几把。” “腿上都被踹了好几脚。” “我们见到这些人来,当时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我跟着我先生,还有这一片的好多人,都拿着木棍上去拦人。” “谁知道硬是没打过。” “你瞅瞅,我这腿上刮着的这一长条伤口就是昨晚留下的。” “那群人,真是凶狠的不行!!” “就像是早有预备一般。” “警察还没到来,这群人抓着人就打出一条路来,趁着夜色就跑了。” “我看警局的人追了上去,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有没有结果。” “我还找人托了信给了村子里的李翠一家,你啊,赶紧去看看吧,他们这会儿估计都还在警局里呢。” 那邻居阿姨说着。 这个时候旁边的几户人家也都挨个挨个开了门。 见到邻居阿姨说完,纷纷大声附和。 “是啊,是啊。快去看看吧。” “造孽啊,发生这种事,指不定就是外面的仇人找上门。” “着实是可恨的很!!” “那女人啊,我感觉我眼熟的很,之前镇子上好像见过。” “好像说是什么医术协会的。” “当时还卖那药丸子呢!” “被拆穿是假的之后,当时我们还一起上前追着打那女儿来着。” “哎呦,真的是。哪里知道这女人这么歹毒凶狠的!” “真是遭罪了陆父陆母们。” “害……谁说不是呢。” 镇子上的人平日里虽然各有小心思。 可住久了,也都有感情了。 更何况陆父陆母两人为人做事不仅善良还热心肠。 即便有时候被这些邻居们占了个便宜啥的,也不嘟囔。 这人嘛,都是有感情的。 这想处着相处着,就当成一家人想处着了。 昨儿个那些人来抓陆父陆母陆子迪的时候。 这些人那可都是上前去帮忙了。 可人家都是一群练家子。 手上又是匕首又是电棍又是钢管的。 这群人上去,就算是这么多人,也没给拦下。 虽然此刻不少人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可更牵挂的还是陆父陆母陆子迪。 阮竹见此。 心中明白知道是谁抓走的。 她也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心中稍稍的放松了一点点后。 转身跟这些人一一道谢后,就直奔警局而去。 而这个时候跟在阮竹身边的小丫头终于是开口道:“他们坐不住了。” 阮竹点点头:“对。” “要我提前就爆出来吗?” 阮竹看着身边问话的人。 正是当初她从医术协会出来以后在巷子里吃炒粉的那家老板的女儿。 这么些日子里。 她俩始终保持着联络。 而如今更是一起面对这风风雨雨。 她沉思着。 一转头。 朝着这小丫头悄声的叮嘱了几句。 待到人匆匆忙忙的离开后。 她这才赶紧去了警局里。 刚只是才进去的那一刻。 李翠那熟悉的大嗓子就在警局里“呜呜呜呜呜”的哭。 一边哭一边还抓着警员的衣领:“都一个晚上了。” “怎么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呜呜呜呜,这要是这三个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她哭的伤心,又极其难过。 拽着人家的衣领就死活不松手。 被拽住衣领的警员好声好气的先安抚一顿。 等她稍稍平静下来。 结果一转头看见阮竹的那刻又是一嗓子嚎了出来。 “天杀的,你怎么才回来??!” “彦哲呢?!” “彦哲去哪了!?” “你们到底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啊?” “这怎么能直接跑到屋子里来抓人。” “这群人到底是谁??” 她说着吼着,就要上前追问阮竹。 旁边的屋子里适时的出来一个男人。 正是阮竹之前见过的大伯。 身穿工作装,戴着眼镜,面容严肃。 身旁的几个警员点点头郑重其事的把人送出来。 阮竹见此,第一时间道:“大伯。” 男人点点头:“你们收到信息了?” 昨儿个晚上刚抓的人,今天就到了家。 明显车程没有这么快。 但阮竹仍旧点点头:“差不多。” “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您先跟我说说。” 她说完。 那大伯正想开口。 只是这个时候,从警局之外突然又进来了三个黑衣人来。 这三个黑衣人身形健硕,身穿黑衣,戴着墨镜,腰间鼓鼓当当的一团,明显看起来来历不凡。 大伯怔愣着,皱皱眉,正是疑惑时。 却见这三个黑衣人其中为首的那个突然走到了阮竹的面前。 “老爷知道了,让我们赶过来先辅助您。” “我们的人已经追踪到了位置。” “已经开始制订营救方案。” “您先过目一眼。” 第404章 大结局。 黑衣人们显然已经查询了一切。 阮竹点点头,看来宗老爷子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穆国庆那边已经计划好了。 她急忙接过。 待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位置是在京都时,她的瞳孔瞬间瞪大:“连夜去了京都?” 黑衣人:“对。” 阮竹:“……” 京都是李会长的大本营。 李会长带着陆父陆母陆子迪们回了京都,就犹如鱼儿进了水里。 她皱着眉,一转身。 朝着李翠和大伯父道:“我们得去京都一趟。” “你们也去。” “还有陆天雷和陆清河,以及陆老太太都得去。” 七里村这边。 有关于陆彦哲的至亲,基本上还在的就这些。 阮竹不可能给李会长第二次抓人的机会。 当然。 阮竹相信李会长此人也绝不会再冒第二次危险去抓人。 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眉头紧皱,声音语气都是严肃且冷幽幽的,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急切。 那李翠听闻当下就想张口反驳,想要和阮竹反着来。 但身旁的大伯父却是直接捅了她一下。 随后附和的开口道:“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我们警局汇合。” 阮竹皱着眉头,闻言略微思索一番,再是开口道:“恐怕来不及了。” 大伯父:“???” …… 跟随黑衣人而来的是本就在这一片秘密基地里才能有的直升飞机。 直接把大伯父和李翠还有阮竹带上后。 另一架直升机直直的飞去了七里村接人。 而阮竹三人则是率先返回京都。 飞机上。 李翠瞪大了眸子。 看着阮竹不敢置信。 大伯父看着阮竹,则是若有所思。 只是一直没有开口。 阮竹见此,闭着眼,整个过程都在休息。 等到两个小时后直升机落在宗家老宅的停机坪里。 三人一起下去见到宗老爷子的那刻。 大伯父的瞳孔迅速瞪大。 露出和李翠一样的吃惊。 他惊讶道:“你是宗老爷子的亲外孙女?” 这种秘密的事情,大伯父竟然还知道? 阮竹心中对于大伯父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保存有那么一点点的疑虑,但她还是没否认的点点头:“对。” 这一声之后。 大伯父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难怪。” 说罢。 他之前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解除的一干二净。 对于阮竹以及阮竹背后的人也明白了个彻底。 直接开口问出话来:“现在二弟和二弟妹们被关在哪里?” “对方的条件要求是什么?” “有发来什么信息吗?” 阮竹看着宗老爷子,又看看黑衣人。 三人互相对视后。 阮竹摇摇头:“没有。” 从绑架人到现在。 李会长那边没有任何表示。 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目前为止。 老实说。 这并不是什么好信息。 所以阮竹皱着眉道:“您和大伯母等下安心的待在宗家老宅里。” “这里面和四周都有护卫。” “可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至于天雷和清河,你们也不用担心。” “他们就在我们后面,一会儿就到。” 她一一安排完。 再次看向宗老爷子的时候抿唇一笑:“我准备好了。” 宗老爷子“哎……”的长叹一口气,上前来重重的拍了拍阮竹的肩膀:“我们会在你身后,别害怕。” 阮竹露出温婉一笑:“不怕。” …… 早先时候。 阮竹便明白。 李会长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还有自己的父亲穆国庆。 劫持陆父陆母和陆子迪,主要是为了拿捏自己。 而当自己被他拿捏在手里时,对于失而复得,追寻了一辈子而好不容易找回来女儿的穆国庆,一旦阮竹被掌控在他们手里,穆国庆就相当于被任意揉搓。 所以。 李会长巴不得穆国庆能知道阮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 阮嫣然和沈舟的操作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里。 穆国庆知道阮竹是他亲生女儿的时候,一定是要阮竹先被他拿捏后。 所以。 如今阮竹还在外面逍遥自在,被宗老爷子保护的极好。 那。 穆国庆这边,他该怎么拿捏呢? 所以。 他只能铤而走险。 直接率先对陆父陆母陆子迪们下手。 转而拿捏阮竹。 没办法。 倘若阮竹和宗家的人,以及穆国庆待一块儿的时间越长。 李会长那边就越发形成对他不利的形势。 因此。 当阮竹把七里村里有关于陆彦哲的至亲们都接回到宗家护着的范围后。 她简单的和宗老爷子招呼了一声。 随后就自己倘若无人一般直接去了医师协会。 此时的医师协会里。 所有在外的医师们都被紧急召回。 他们围在楼里,楼外。 密密麻麻的人群,极多。 一旦阮竹不来,或者穆国庆那边不愿意。 此时此刻的人群就会是李会长的人质。 阮竹一边看着一边进入。 眉头是越走越皱,越皱越紧。 等到快要进楼里时。 大厅里面的李会长以及当初的那个蛇蝎女人,终于是露出一抹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你看看,我当初就说过。” “你会自己回来的。” “当时你还不情不愿。” “如今呢?” 李会长“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拍手鼓掌叫好。 阮竹见此,面色不变,眼神幽幽,直接张口道:“人呢?” 李会长似是想再和阮竹表演一番。 却在刚张嘴的下一秒就被阮竹直接打断:“我没什么耐心。” “你要是要说,就立马现在就说。” “否则……” 她话停在这里,代表着一丝丝默不作声的威胁。 那李会长见此,阴险狡诈的脸上露出一抹“呵呵”的冷笑。 但只是半响。 他就笑道:“就你事多又皮。” “好了好了。” “前不久阮嫣然绑架你的工厂你还记得吗?她们就在那里。” 他眼神眯着。 阮竹见此。 当下就准备往外走。 可李会长的手下在下一刻就直直的拦住了阮竹。 阮竹抬眸:“我总得先看见人,谁知道你是不是胡口乱说?” 那李会长听闻不悦。 可是也没法反驳。 只是招来手下。 在电脑屏幕上放出提前录制好的视频。 单看背景,确实是一模一样。 阮竹的眸子微眯。 低着头,眼神暗下去的那刻。 她的手指在裤边轻轻的敲打了两下。 随后再抬头时,果然,神色好了许多。 但又还有点不情愿一般。 袖子冷冷的一甩,就直接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 其姿态,着实是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那蛇蝎女人见此,顿时怒火冲冲。 当下就想要上前给阮竹一个教训。 结果却被李会长拦住。 “急什么。” “她还有点用呢。” 说罢。 她找来书信,直接让阮竹亲自书写东西,然后找人去交给穆国庆。 前前后后。 一举一动。 皆是胆大妄为。 阮竹顿时凝眉道:“如今不是封建皇权时代。” “你这么做。” “底气究竟是在哪?” “难道就靠着你每年给奉上金钱的那些个老头子们吗?” “他们既然只看利益,那么怎么可能会放着如今大好的不要,反而支持你以身犯险?” 阮竹如今已经是被李会长扣在了这里。 听到阮竹这样问时。 李会长“呵呵呵”的冷笑了一下,像是对于阮竹的话还有几分嘲讽和不屑。 “你懂什么?” “金钱?” “那也得有命才能花。” “可若是……我能让他们续命呢?” 此言一出。 阮竹的呼吸瞬时停滞了下来。 望着眼前一脸阴险狡诈面露凶光的李会长。 阮竹明白。 只要李会长大事可成,她不会活下来的。 一时之间。 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几分忐忑。 而当这分忐忑在收到了穆国庆的回信之后,便是更甚。 “穆国庆为了上面那个位置,果断的放弃了你。” “诚如我所预料的。” “一个刚认回来的,是很优秀的女儿。” “但再重要也是没上面那个位置重要。” 李会长冷哼哼的呵呵了几声。 给阮竹一字一句念出来信里面的内容后。 阮竹的神情顿时变得大失所望,甚至还有悲痛欲绝。 她大吼一声:“不可能!” “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要我?!” 这难过悲伤的样子,只是瞬间就逗乐了李会长。 他“呵呵呵”的一笑。 再是挥挥手时。 只见一个手下走上前来。 “会长,都布置好了。” 阮竹听不懂他们想表达的意思。 但她大概能明白。 当李会长点头的那刻。 京都里突然蹿起来了一抹浓艳的烟花。 此时已经是太阳落下夕阳满天时。 红的耀眼的刺眼的夕阳像是血染了整片天空,给人心中一股无端的危机感。 烟花炸起升上来的那刻。 整个京都里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回响。 不安的躁动越发明显。 楼外老远出传来的吼声。 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弥漫硝烟在红得耀眼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整个医师协会大楼好像活跃了起来。 从外面不断传来一声一声的像是捷报一样的喜讯。 “会长!韩家的老将军,戴着您给的牌子,直接冲着穆国庆去了。” “会长,宗家老宅那边,到处被围满了人,宗家老爷子们直接被关在了里面根本出不来半点。” “会长,穆国庆那边也是,我们的人看见穆国庆站在窗边,似乎是往下眺望观察局势。” “会长,已经有一支队伍已经冲进去了。” “会长!” “会长!!” “会长!!!!” 捷报传的越发快。 动作也越发迅速了起来。 李会长的眼神也明显越来越亮,带着闪闪发亮的晶光。 医师协会大楼里的这些人事先都被李会长打过声明。 因此此刻是同样的贺喜。 眼瞅着只是再过了半小时的时间。 当夜色彻底安静下来后。 最后一声捷报传来。 “会长,会长,穆国庆被我们的人抓住了。” 那一刻。 阮竹倏地跌倒在地上。 随后眼泪已经是布满了她整张脸。 “不!!!!” 她大喊一声。 歇斯底里。 好似万千的难过一瞬间涌上了心尖。 下一刻就抬起头来看着李会长道:“你敢把我的父亲拉下来!” “我要跟你拼命!!!” 她说罢,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旁边的蛇蝎女人见此,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了李会长的身前。 一手抓着阮竹的胳膊,冷冷的把人甩倒在地上后。 她这才露出阴狠毒辣的一面:“事已成,留着她还干嘛?杀了吧。” 李会长“嗯”了一声喜笑颜开的点头。 不过再触及到蛇蝎女人的手腕时,他又显露出几分阴狠道:“先别急。” “轻松的死去可太便宜她了。” “怎么也得好好折磨一番。” “哼!” “先把她的事放一边,找个人关押起来。” “这个时候,我们得先去接收胜利果实才是。” 杀死阮竹,终究是不急的小事。 真正急的还是眼前最上面的那个位置。 蛇蝎女人心中明显也是这么想着。 虽然有些不情愿。 但她还是放开了阮竹,随后道:“暂时放你一马,等着瞧!” 她的语气是凶狠的。 又带着满满当当的肃杀。 按理来说,大势已去,阮竹应该是悲伤绝望才对。 可偏偏这一刻。 阮竹突然转变成了玩味,她笑得吊儿郎当,意味深长。 远处的天边突然又炸上了一朵烟花。 她“哦?”了一声:“是吗?” 下一刻。 一声哨子从她嘴里吹出。 在医师协会的外面。 无数个穿着黑衣的密密麻麻的身穿制服的人带着武器出现。 武器冰冷,直勾勾的对准人。 陆彦哲在此拿出喇叭开始大喊:“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 断断续续。 密密麻麻。 李会长和蛇蝎女人的神情大变!!! 似乎是根本没想到这里怎么会突然涌现出这么些人。 他嘴里一直喊着:“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些人?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边大喊。 一边又看着下方自己召回来的会员们。 心中的不安慌乱瞬间被压住。 随后直接扯着嗓子朝外大喊:“杀啊!有本事杀啊!!!” 这么多人挡在他的面前。 这么多人可以作为他的人质。 他不信这些身穿制服的人会至于这些人们不顾。 他“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只是一招手。 那下方便站出来好几十个人围在他的四周,帮着他遮挡武器带来的冰冷伤害。 这一幕。 着实是让他得瑟嚣张了不少。 可能是知道自己确实大势所去。 多年谋划彻底分奔离析。 他虽有几分稳定,但眼中更是疯狂痴魔的恨意。 大手挥舞着,就要让这些人团团护着他。 而他的一些手下们也确实是听话。 在门外的陆彦哲带着人一点一点的逼压着进来的时候。 这些下手们“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冲了上去。 顿时场地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殴打的声音。 李会长见此“哈哈哈哈”的得瑟。 外面的人多。 可他的人也不少。 外面的人不敢下死手,可他的人敢! 他面露凶光,直接招来下手们从屋内抱出来一箱又一箱的匕首。 明显看得出来筹备许久。 “杀!都给我杀!!” “他们不敢还手的!” “都给我杀!!!” 他大喊着。 那些人们纷纷冲上来拿着武器匕首。 各个面露凶光。 他见此,更是万分欣喜若狂。 可当下一秒看见这些人拿着匕首仍旧不动时,他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精彩万分。 “你们什么意思?” “杀人啊!我让你们去杀人啊!” “你们为什么不杀??!!!” 他大喊着。 正是疯狂时。 只听得耳边突然传来“噗嗤……”一笑。 他猛的转头。 就看见那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阮竹此刻却是笑得极其开心。 他神情疑惑。 可下一刻阮竹就告诉了他为什么。 只听见她的嗓音并不算很大的说道:“外面有收缴武器的人,还有登记的人。” “大家出去登记完,就能立马走。” “我保证这件事不会让大家扯上关系。” 她只是这么简单的一说。 接着一群一群又一群的人就一窝蜂的往外冲。 本来楼里楼外密密麻麻的人群。 只是顷刻之间就松松散散,没有几个。 直到这一刹那。 李会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怒火冲天:“是你!!!” 阮竹点点头:“对,是我。” 李会长:“贱人!!!” 他说着就要朝着阮竹冲过来。 可他的那点功夫在阮竹的面前根本还不够看的。 她三脚两踹的直接把眼前冲上来的李会长踩在脚底。 等到手下一个一个被解决后。 她挥挥手。 喊了一声那边的两个手下,就让他们押着李会长离开。 等李会长满是挫败绝望的被带走时。 她的神色瞬间露出一抹轻松。 事情解决的确实是轻松。 这还得多亏了陆彦哲的突然醒来,以及宗老爷子和穆国庆两人之间的部署。 原来压在众人头顶之上的医师协会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拔。 她轻松一笑,浑身松散。 看见那边刚好忙完也冲着她走来的陆彦哲时,她当下就伸出手来准备拥抱上去。 可她才只是刚刚坐出这个动作来。 眼前的陆彦哲突然瞳孔瞪大。 眼里是万中恐慌与急切。 他大喊了一声:“阮竹!!!” 阮竹下意识的抬眸。 只听到空气里突然传来“咻……”的一声。 一股冲击感朝着她的背后袭来。 她当下回头看去,自以为是的迅速其实是慢慢悠悠。 等她看见李会长手中拿着的武器以及他得瑟的笑容时。 她的心中一个咯噔。 再转头看着陆彦哲时,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里,男人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嘀嗒嘀嗒的流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把她拥在怀里,干涩着嗓音结结巴巴的带着破碎感道:“阮竹,阮竹,你醒醒,你别睡,阮竹……” “阮竹……” “阮竹!” “阮竹!!!!” “……” …… 半年后。 宗家老宅的小院子里。 陆子迪跟着宗鸿蹦蹦哒哒的大跳,追着喊着说宗鸿欺负了他。 宗老爷子和穆国庆两人在一旁,虽然是说着陆子迪不对,可言语之间对于陆子迪可是明晃晃的偏颇。 而陆父陆母则是更在一旁“嘿嘿嘿”的直笑。 直言陆子迪这是要被宠坏。 岂料下一刻。 陆天雷就头顶着绿草从小丛林中钻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的朝着陆子迪丢了一团纸。 这下倒好。 更是惹了陆子迪这个小祖宗“嗷嗷嗷嗷嗷嗷……”的直喊。 谁来都劝不住他。 众人正是各个都抓耳挠腮的想着哄人的办法时。 只见那门外“轰轰轰”的车声由远而近。 这熟悉的声音惹得陆子迪瞬间闭嘴。 更是惹得众人“哟哟哟”的幸灾乐祸。 等到男人一身制服,迈着长腿,淡漠严肃的下车走进院子里时。 陆子迪更是闭着嘴,大气不敢吭一声的站的笔直。 等到男人从他面前脚步不停的经过时。 他喏喏的叫道:“爸爸。” 陆彦哲听闻面色不变,身上气质更是肃杀沉默。 淡淡的“嗯”了一声。 再冲着旁边的人一一问好后。 就直直的走上了老宅的二楼。 等到陆彦哲走远之后。 陆子迪这下也没了欢乐的心思。 他撇着嘴,唧唧歪歪的凑到陆母的面前。 “奶奶,妈妈什么时候会醒啊?” 此言一出,众人听闻,神情都变了一瞬。 自半年前。 李会长的子弹射中了阮竹之后。 即便是阮竹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却也是毫无作用。 意识昏迷。 一躺就是现在。 半年了。 植物人一般。 也是从那天开始。 昔日里还能说说笑笑的陆彦哲开始一天比一天阴沉,一天比一天沉默严肃。 众人看在心里,可嘴上都不敢说什么。 实则上也不是不敢说。 是自己心里也悲痛的不知道怎么说。 谁能料到这样的事呢。 众人只是想想。 心中的悲伤又何其不是弥漫成河。 那是陆父陆母一直当做亲生闺女疼爱的儿媳。 那是宗鸿好不容易才有的妹妹。 那是宗家老爷子和穆国庆找寻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回来却还没好好相处几天就变成了植物人的闺女和亲外孙女。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到宗家为她提供的一点一滴。 这一幕幕。 如何让这些人释怀。 只是平日里都装作其乐融融的模样。 可每当陆子迪问出这种话来时。 谁的眼睛里不渗出点泪来? 诸如此刻。 陆母低着头假装不经意间的擦了擦眼角的泪:“快了,快了,马上就醒来了。” 陆子迪焉哒哒的:“真的吗?” 陆母:“对,真的。” 她一说完。 陆子迪“欧耶欧耶~”的欢呼起来。 可周围的人却已经是安静一片。 …… 而二楼。 宗家老宅里最大最精致最奢华的卧房里。 陆彦哲习以为常的进来。 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门上。 从卫生间里端来水盆,拧干毛巾后开始给阮竹一点一点的擦拭。 小姑娘的眉眼,即便是如今没了活力,可终归还是让他只是看一眼就心动雀跃。 他细细的温柔的擦着。 描绘着小姑娘的容颜。 从开始的初次相见,小姑娘在陆母面前郑重的说着她不会离开他。 到后来第一天见面就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哭的是那样的不顾形象。 可当时自己偏偏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嫌弃。 想到这里。 他就忍不住轻轻的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小姑娘啊当时他想。 可后来。 当小姑娘第一次穿上好看的新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小姑娘一点都不邋遢,她只是太惨。 被家里人欺负,被哥哥们嫌弃,被妹妹不喜,被父母当成工具人。 他惶惶之间想起来自己当兵前帮助过的一个小姑娘。 好像也是如此。 惨惨的。 看起来就可怜。 后来等他细想细想。 无数次半夜里他抱着软软的小姑娘然后恍然大悟的被自己蠢哭。 可不就是嘛! 当年那个惨惨的小丫头可不就是现在这个嘛! 原来啊。 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了。 即便是他已经不记得了。 可当他们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会对眼前的小丫头心软,还是会一万一万又一万次的心动。 他怎么就…… 对她这么上瘾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丫头去南方,他想她,恨不得干脆直接自己订票也跟着去南方算了。 南方那边人又都不是好人,小姑娘小小的一团,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但到底他明白小姑娘不是那种温室里的小花花。 于是他忍,他努力的忍。 但是他能忍得住不去找她,可是他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欢和想念。 他好想她啊。 她去镇子上,他想她。 她去县城里,他想她。 她去京都,他更想她。 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疯狂想她。 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还是更加更加更加疯狂的想她。 而如今。 她躺在这里,闭目不醒。 他更是想她。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嘀嗒嘀嗒的无声流下。 刚被擦去的干干净净的胳膊,只是一转眼上面就又全是他的泪水。 他捂着心脏,像是被掏出来一块儿一般刺啦啦的疼。 她为什么还不醒来呢? 他心脏疼的不得不被迫弯着腰,轻轻的把头埋在阮竹的胸前。 男人压抑着嗓音的低声哭泣。 克制的更让人心疼。 他真的…… 好想她。 他…… “要压死我另娶新妻吗?老公?” …… (完) 完结总是悄然而至,这是我在七猫写的第一部小说,也是我人生之中首次写这么长的小说。 本来预计的是一百万字以上。 但是编编说这本书数据不太理想,让我尽早收尾。 然后我就只能手忙脚乱的加快脚步。 虽然因为有些匆忙,显得美中不足了一些,再加上我中期的一些小错误,让这本书显得不是很完美。 但是。 还是想说。 我的竹丫头,真的有从那个山里走了出来,找到了她真正的自我,重来一世,她没有白费时光,一直在真正的追寻自我,救赎自我,大胆的去绽放自己,做自己。 而我的男主陆彦哲,更是收获了竹丫头这般好的女主做老婆,嗯,简直是便宜他了。 …… 这本书,去年八月份开始,一直写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里,很荣幸你们一直在陪伴我,虽然对比起同行几千几万的催更,我的偶尔一两个的催更显得过于有些娇弱。 但是! 我想说的是,我还是很感谢你们。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两个人,让我一直有动力把它尽力写下去。 如今。 这本书在没有提前告知大家的情况下今天完结。 虽然有些突然。 但我希望一直在读我书的你们,也能如同我的女主一般,即便是犹如野草,也能在最崎岖的山路缝隙中向阳生长! 而我,与你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