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难忘,千年相遇》 第1章 穿到千年前 我有所念之人,隔在千年外。漫长的等待,我习惯与孤独为伴,只要能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面,一切都是值得。——傅云舟 我有两愿,一愿,心爱之人平安顺遂,二愿,国泰民安,山河无恙。——南惜若 “憬朝是我国历史上战争最多的朝代,当时的边关常年受外族侵扰,民不聊生。” “这样的大环境下诞生了一个少年英雄傅云舟,他十九岁就被任命为飞骑校尉,二十五岁就是骠骑将军,他的人生本该继续平步青云,可惜了这样的风云人物,他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七岁。” “大家可以看看我右手边的这幅画,画中的两人就是傅云舟和他心爱女子。” 大家纷纷侧目看向博物馆工作人员所指的画像,画像里的将军穿着铠甲,右手握着长枪,英姿飒爽,气势磅礴。 站在人群中一个戴着桃木簪子的绿衣女子,看到画中男子竟然生出怦然心动的感觉,吓得她赶紧闭眼,心里不停道歉,猥亵古人罪过罪过。 “哎,惜若,你看,那画中女子是不是很像你?不止神态,你看她头上的簪子跟你头上这个好像。”李甜颔首示意南惜若看画像上女子。 南惜若视线停留在画像上,画里的女子穿着一件大红刺绣折技金带红裙,小鸟依人般站在将军身侧,但仔细看,会发现那女子满眼忧愁。 南惜若好奇那女子到底在忧愁什么呢? 将军的目光一直在停留在女子身上,满眼的深情都快溢出画外。 南惜若从记事起开始,经常梦到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等她醒来时又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喜欢上了梦中的男人。 她在学历史时,发现史书对傅云舟的描述和梦中男人很像,她也对傅云舟这个历史人物极度关注。 她怀疑梦中的男子就是傅云舟,这次专门来博物馆就是想看看画中的男子是不是梦中那个人。 梦中的男子与画中的男人十分相似,只是梦中的男子比起画中的男子更显成熟稳重。 南惜若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相信梦呢? 傅云舟一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怎么会跟她有联系。 画像中的女子虽和她有几分相似,那也是千年前的画,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转头对李甜说道:“阿甜,巧合而已。” “也是,这都是千年前了。”李甜嘟嘟嘴,心中颇为遗憾,南惜若很喜欢傅云舟这个历史人物,有好几次她还听到南惜若在梦里都喊着傅云舟的名字。 “大家知道画中那把枪叫什么名字吗?”工作人员问。 李甜一听赶紧好奇的询问,“叫什么名字呀?” 南惜若也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工作人员,她很喜欢憬朝的历史,也了解过傅云舟的人物生平,但她确实不知道那把长枪叫什么。 这么厉害的少年,那把长枪的名字也会威武霸气吧? “这把长枪叫惜云枪,惜是珍惜的惜,云就是云彩的云,大家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觉得像这样的英雄少年他的长枪肯定是威武霸气,比如火龙枪之类的。” 参观者纷纷点头附和,南惜若也是很意外。 李甜偷偷凑到南惜若耳边,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惜若,你不是一直为傅云舟这个人英年早逝觉得很遗憾吗?现在不用遗憾了,那画中的女子跟你长得很像,这长枪的名字也有你的惜字,你这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和历史人物he了。” 南惜若无奈扶额,有这么一个思维跳脱的朋友也是一种苦恼呢。 这幅画已经介绍完,南惜若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两人从博物馆出来,一个阿婆在路边摆摊,南惜若远远的在众多玉佩中,一眼看见了一块白色的阳鱼玉佩。 “惜若你等等我。” 李甜看见她急匆匆的走过去,赶紧跟上去。 南惜若拿起白色阳鱼玉佩问阿婆,“阿婆,这块玉佩怎么卖?” 红衣阿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语气不紧不慢。 “这块不卖,送有缘人。” 南惜若一听不卖,转身准备离开。 李甜看她很喜欢那块玉,转头问阿婆。 “阿婆,你说这个是给有缘人,那你看看她是不是有缘人。” 还在忙活的阿婆突然笑出声,“你俩真有趣。” “我有说她不是有缘人吗?” 李甜眼睛一亮,赶紧把玉佩塞给还没反应过来的南惜若。 “惜若,赶紧谢谢阿婆。” 南惜若反应过来赶紧道谢,“谢谢阿婆。” 阿婆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惜若,说了一句,“小姑娘我们有缘会再相见的。” 南惜若不懂她什么意思,还是礼貌的道谢,阿婆别有深意的说道:“很快你就会来找我。” 在路上李甜好奇的问南惜若,“惜若,你刚刚是怎么了?怎么看到这块玉佩,那么着急,你平时遇到比这好看的东西,都没见你这么着急。” 南惜若看了一眼玉佩,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阿甜,我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我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李甜立马秒懂南惜若想表达的意思,笑着回道:“惜若,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宇宙尽头是玄学嘛,你的直觉一向都很准,我相信你。” “只是我看着这东西年代久远,加上那个阿婆出现在博物馆附近,太过于巧合,你留个心眼,要是回去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我。” 面对好朋友的关心,南惜若心里暖暖的。 “阿甜,放心,有事我第一时间跟你打电话。” 两人逛了一整天,南惜若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快回到出租屋时,发现有人尾随,她加快了脚步想摆脱那人。 那人也加快了脚步,南惜若吓的拔腿跑。 男人在后面大喊,“站住。” 男人几步追上南惜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架在南惜若脖子上,威胁道:“你老实跟我走。” “不然,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南惜若奋起反抗,骂道:“滚开。” 男人情急之下拿着水果刀乱砍,南惜若拎起挎包砸向男人。 包里的玉佩和手机从包里掉落在地上,手机屏幕砸到地上屏幕亮了,屏幕时间刚好跳到00:00。 南惜若想去捡玉佩和手机,男人拿着水果刀朝她刺来,南惜若抬手去挡,男人的水果刀划过她的手指。 南惜若趁男人不注意一脚踢中男人的裤裆,男人疼的脸都皱成一团,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 南惜若立马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玉佩,疯狂往前跑。 手指流血也不顾上,血染红了玉佩,天上的圆月正好升到她头顶正上方,玉佩源源不断吸收着月光,下一秒玉佩发出亮光,南惜若和玉佩消失在原地。 “杀!” 南惜若被吵醒,耳边都是马蹄声,刀剑碰撞声,哀嚎声,哭泣声。 她刚睁开眼睛,一颗头颅滚到她脚边,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刚醒就被吓晕了。 “周楚,你吓到她了,罚你回去找军医。” 一个穿着铠甲,手拿长枪的男子来到南惜若面前,一边杀敌,单手抱起昏迷的南惜若,扯下一截衣袖,给她包扎好伤口。 叫周楚的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到奇装异服的南惜若一点也不吃惊。 淡定的问男人,“将军,那属下要不要去买些糕点回来。” “不用了。”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女孩,语气都变温柔许多。 “她被吓到,恐怕这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接着又嘱咐周楚,“你先带她回去,她若是醒了先安抚好她。” 男子把南惜若交给周楚,他则留下来继续战斗。 第2章 你认识我? “这是哪儿呀?” 南惜若醒来只见烛光微微摇曳,光线有些暗淡,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 发现是陌生地方,她第一反应怀疑自己被绑架了,身上没绑着绳子,万一是地下室也不好说。 心里非常害怕,她还是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起身借着烛光观察周围的环境,转了一圈,发现这好像是一个帷帐。 而且有点像憬朝时期的帷帐,她曾经在视频里见过。 “一,二,三,四。” 南惜若数了数柱子,又蹲下身查看柱子打造的材料,发现连接柱子的构件都是通体鎏金。 南惜若仔细看了看是如何搭建起来的,竟跟视频里的描述一样。 是利用子母榫扣合等方式,把一百多个零件结合为一体,这过程还使用了折叠式构件,这样就方便帷帐随时收拢,行军打仗的时候便于携带。 外面还传来军队操练的声音。 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她觉得自己不是被绑架,是穿越了。 这太离奇了,她怀疑是自己天天看书,魔怔了,她明明在路上,遇到歹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想掐自己的肉,告诉自己这是梦,不小心撞到桌子,她小脸一皱露出痛苦表情。 痛呼出声,“嘶,好疼,好疼。” 南惜若抬起手,看到上面的包扎她呆住了。 她的手被包扎过,这布料和手法都不是她那个时代的,难道她真的穿越了? 如果是梦,手上的疼和包扎都是实实在在的。 “你醒了?” 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进来,男人手握长枪,身姿挺拔,五官精致,脸部轮廓分明,容貌俊朗硬气,一身正气。 只一眼南惜若就呆住了,忍不住喃喃道:“傅……傅云舟?” 这人不但和画像上的男子一样,和她梦中那人也一模一样,只是比起梦中那人气质略显青涩稚嫩。 男人问她,“你认识我?” 南惜若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在画像里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古人。 南惜若看着和梦中一模一样的男人,紧张的抿着唇,身体紧绷绷的,她现在怀疑梦中那个男人就是傅云舟。 男人看她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手,那样子像一只偷吃东西被抓现行的小松鼠。 没忍住笑出声,笑声中还带丝宠溺,语气十分温柔,“你好像一只局促不安的小猫。” 南惜若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穿越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哪里?” 男人回道:“镜国,定安三十年。” 男人的回答,让南惜若惊讶的看向他。 南惜若惊讶的不是她穿越了,而是穿越的时间。 定安三十年,那傅云舟不就正好二十七岁?也就是他殒命那年。 南惜若紧接着急切的问:“你今年几岁?” 傅云舟淡淡回道:“二十七。” 南惜若表情很沉重。 傅云舟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嘴角弧度不自觉上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随后拿出一个布袋子,对南惜若说道:“你的衣服我帮你收起来了,你穿的衣服太奇怪,你若是出去,会被当做妖魔鬼怪放火烧死的。” 南惜若懊恼自己刚刚只顾着看周围环境,都没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南惜若忐忑的接过,怂里怂气的问道:“是你救的我吗?” “你……” “你……你看到这些奇怪的衣服,难道……不惊讶吗?” “你不会觉得我是妖魔鬼怪吗?” 傅云舟缓缓靠近南惜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妖魔鬼怪是不敢靠近我的,我手里沾了无数条人命,身上戾气太重,鬼看见了都要绕着走。” “而且,是我救的你,你打算怎么做?以身相许吗?” 傅云舟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女孩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他动手。 这次很反常。 南惜若顿时结巴了。 “你……”怎么跟史书描写的不符啊? 史书记载的傅云舟善战,严肃,不苟言笑。 听说就是因为他脑子里只有怎么杀敌人,二十多年了都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好像是在二十七岁这年才遇到喜欢的人,就是画像上那位。 在憬朝,男人到二十七岁,已经算晚婚了,在那个吃都吃不饱的年代,能够活到七十都是上天眷顾。 南惜若怀疑写史书那个人肯定是乱写的,可能都不了解傅云舟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云舟见女孩娇憨可爱的模样,那张严肃的脸露出了久违的笑。 随即又恢复严肃的模样,往后退与女孩保持距离。 “好了,你脸皮薄就不逗你了。” “不过,你以后恐怕要装扮成丫鬟陪在我身边。这里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子很危险。” 傅云舟发现这次女孩穿越过来,身上没有带短刀,说明女孩应该忘记了所有技能。 这里随时都会发生战争,他还是把女孩带在身边安全些。 南惜若听着他熟络的安排着一切,她突然出现也不惊讶,傅云舟种种行为让她感到奇怪。 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平静的接受一切,就连我的身份都安排好。” 傅云舟沉默半晌回道:“这不是你第一次来我的世界。” “你每次都记不得自己来过,来一次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 以前女孩虽然会忘记,但凭借短刀,两人很快就会熟络起来。 这次女孩跟前几次不一样,整个人看着呆萌稚嫩,也不会武功。 傅云舟轻声叹息一声。 这次好像更严重了。 罢了,看命吧! 南惜若惊呆了,她之前明明没有穿越过,怎么,对方怎么会说她来过好几次? 傅云舟对南惜若说道:“惜若,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你叫我,我就在外面。”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南惜若心里疑惑,抬头男人已经走了。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难过,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喃喃自语,“难道我曾经真的来过?” 第3章 别怕,现在安全了 半夜的时候,南惜若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她立马惊醒。 穿越过来之前跟李甜玩的太累了,来这里睡着了,南惜若暗骂自己心大,来到陌生地方就睡着了。 外面有武器碰撞声,她悄悄来到掀开帐篷一角,刚掀开鲜血就溅到她脸上。 那人发现了她,拿着刀直直往她这边砍过来。 南惜若从小生活在和平的国家,从未见过这种残酷的场面,遇到这种突发的危险情况,她被吓的腿都软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铮’的一声,刀剑剧烈碰撞摩擦出火花,刀被剑打落在地。 “姑娘躲到我身后。” 南惜若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替她挡住那致命的一刀。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剑,剑上刻着一个楚字,南惜若一眼就认出这把楚剑,是傅云舟身边那个得力副将周楚。 史书对周楚有过简短的描述就是这把剑,这把剑被后人挖出来时,依旧难隐锋芒,后来还被专门放在博物馆保护起来。 南惜若立马跑到周楚身后,心有余悸的说道:“谢谢,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这条小命,今天真要交代在这了。” 周楚边杀敌边安慰她,“将军在外面杀敌,无法过来,特让属下过来保护姑娘。” 南惜若非常感激对方,刚刚要是周楚没及时出现,她早就死了。 南惜若再次道谢,“谢谢。” 周楚公事公办的说道:“保护姑娘,是属下分内之事。” 周楚带着南惜若一路杀敌。 南惜若一路上看到的场面,让她终生难忘。 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地上是残肢断臂,还有头和身体分离的,残酷的画面远远不止这些,有的连内脏都出来了。 她手脚都在发抖,恶心反胃,毫无形象的吐了出来。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穿越回去,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周楚见她不舒服,一时分心不能专心对付敌人,身上被砍伤好多处。 南惜若看他受伤,顾不得害怕,告诉周楚,“你不用管我,专心对付他们。” 周楚见这样不是办法,对南惜若说:“姑娘,得罪了。” 他把南惜若背在身上,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姑娘搂紧属下,害怕就闭上眼睛。” 南惜若乖乖照做,周楚专心对付敌人,等他杀出重围与傅云舟汇合时,已经精疲力尽。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傅云舟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姑娘我完好无缺的带回来了。” 说完背着南惜若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去,傅云舟扶住他,大喊周围人,“你们快过来帮忙。” 他把南惜若抱下来,军医把周楚带下去医治。 “惜若醒醒。” 轻轻拍了拍昏迷的女孩,南惜若刚刚在高度的紧张和恐惧中晕了。 被傅云舟拍醒时,眼里都是恐惧,嘴里嚷嚷着,“我要回去。” “别怕,现在安全了。”傅云舟轻声安抚着她。 南惜若浑身颤抖不止,浑浑噩噩间,想起救她的那个人,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傅云舟知道她问的是周楚,回她,“别担心,他受了点皮外伤,军医正在救治他。” 南惜若缓过劲来,抬头望着傅云舟,语气哽咽,“原来你们一直过得都是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你们甚至都不能确定明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可我在考试的时候,竟然记不住战役的时间地点。” “现在还连累了别人,他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周楚受伤,南惜若十分自责。 她现在的太平盛世,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她竟然连大事件的时间地点都记不住,那是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胜利啊,她竟然记不住。 若不是这次亲身经历,她恐怕永远不会明白,老一辈的艰辛与不易。 傅云舟看她情绪不稳定,只能先安抚她,“惜若,你刚刚被吓到了,我先带你去休息。” 南惜若摇摇头,看到那么多受伤的士兵,她一闭眼都是那些血腥的场景。 周楚还被她连累,不去看一眼,她内心不安。 南惜若坚持的说道:“我想去看看救我的人。” 战场刀剑无眼,女孩被吓到是正常的事情。 女孩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别让她去看周楚了,要是看到周楚身上的伤口,肯定又要内疚,又要伤心很久。 傅云舟柔声道:“悲伤在战争上,从来没有用。” “眼泪换不来同伴的生命,也换不来敌人的同情,更换不来一寸寸土地。” “你现在需要冷静,慢慢接受刚刚看到的一切,你无须为周楚受伤自责,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难免的。” 南惜若静静听着,慢慢冷静下来。 那晚以后,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不吃不喝。 周楚身上的伤已经愈合结疤,听说南惜若因为自己受伤内疚,关在里面不吃不喝,可把周楚急坏了。 自家将军好不容易见到南姑娘,要是因为他,人家姑娘有什么闪失,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周楚找到傅云舟担忧的说道:“将军,南姑娘这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她都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心里在咆哮,将军啊,你别再跟个榆木疙瘩似的,赶紧去看看人家南姑娘呀!人家姑娘正是脆弱的时候,赶紧哄哄人家,关系不就拉近了吗? 傅云舟看了一眼南惜若所在的帐篷,缓缓说道:“我去看看她吧。” “将军这是属下去买的梅花酥。”周楚把盒子递给傅云舟。 将军,属下尽力了,你争气点吧,周楚看着傅云舟离去的背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傅云舟进去时就看见南惜若拿着玉佩在发呆,傅云舟见她情绪稳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进来,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问道:“将军,你说我以前穿越过来,那我以前是怎么回去的?” “月圆之夜你就会穿越回去。”傅云舟如实回答。 南惜若看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吃点东西吧。”傅云舟打开盒子,南惜若看到糕点,想吃但那晚的画面又在脑中浮现,迟迟没有去拿。 这糕点怎么看,都像那颗头颅。 在心里做了十足准备,拿了一块,一口吃下去,脑子里又浮现满地断肢残骸,立马又吐了。 “呕~” 傅云舟想给她顺背,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第4章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南惜若呕吐几次后,那种恶心的感觉稍微有所缓解,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 这种感觉虽不及晕车难受,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傅云舟拿出一袋酸梅干,递给她,“你尝尝这酸梅干,对恶心反胃有些作用。” 南惜若接过拿了一颗尝,吃下去确实会稍微好受些。 跟傅云舟道谢,“谢谢。” “是好多了。” 傅云舟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叹气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南惜若猛然转过头,着急的问道:“你能再重复一下刚刚说的话吗?” 傅云舟不知所以,还是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南惜若手一抖,手中的酸梅干差点没拿稳,这语气竟然和她梦中男子的一模一样。 他……难道真的就是梦中那个男人? “你没事吧?”傅云舟看她神色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南惜若回神,微微笑着回道:“我没事。” 梦中的男子背上有个很大的不规则圆形伤疤,不知道傅云舟身上有没有。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眼睛一直盯着傅云舟的背。 傅云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背,眼神奇奇怪怪的,轻声问道:“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南惜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她也不敢问对方身上有没有伤口,感觉很可疑。 好想回去……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很迷茫,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又看见这个和梦中男人很像的历史人物傅云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想回去,可傅云舟也说了要等到月圆之夜,但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早着呢。 她这几天一直在回忆是怎么穿越来的,但记忆很零碎,她只记当时手机时间刚好是00:00。 唯一能确定的因素就是手中的玉佩。 傅云舟看到她默默收起玉佩,心里一紧。 表面很镇定,心里慌张的一批,她又要走了吗? 南惜若抬头看向傅云舟,问道:“将军,你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穿越回去的吗?” 傅云舟松了口气,原来女孩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回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 傅云舟温声回道:“我也不知。” “这样啊。”南惜若失落的垂着头,看来怎么回去,还需要花时间研究研究。 傅云舟和她相反,心情异常愉悦,柔声安抚道:“别担心,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嗯。”南惜若敷衍的回他。 南惜若想起傅云舟的话,月圆之夜就能回去,那她会回去这件事是必然的,心胸瞬间豁达。 但,问题又来了。 她要是留在这里,就必须要学点防身的保护自己,这次是周楚及时赶到,不能保证下次就能及时赶到,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魂? 想起那些人惨烈的死状,她就浑身打冷颤。 不行不行,靠人不如靠己。 南惜若试探的问:“将军,我可不可以和你学武术?” 傅云舟立马就答应了,“可以,你想要学随时来找我。” “谢谢将军。”南惜若就只差给傅云舟跪下了。 一个大将军教她武术,她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对上女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傅云舟心跳加速,耳朵热的发烫,女孩一眼就让他兵荒马乱。 不敢和女孩对视,弱弱道:“小事而已。” “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云舟落荒而逃,留下南惜若一脸疑惑。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他跑的那么快。” 南惜若摸摸自己的脸,很郁闷,气呼呼的拿起一块梅花酥一口吃下去,注意力被转移,南惜若一口气把所有梅花酥都吃完。 吃完糕点,南惜若准备去找傅云舟。 出来就看见周楚站在门口,南惜若上前关心的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周楚恭敬的回道:“多谢姑娘挂怀,伤已经好了。” “姑娘请跟我往这边走,将军在前面等着姑娘。” 周楚带着南惜若来到箭亭,傅云舟早已等候多时。 周楚把人带到就溜了,自家将军孔雀开屏,他要识趣点,别打扰人家培养感情。 “将军。”南惜若上前打招呼。 傅云舟拿出弓箭,说道:“你来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南惜若接过弓箭,傅云舟在旁指导,“开始学射箭,站姿很重要,你的脚要与你的肩膀同宽。” “然后,就是瞄准……” 傅云舟先把基础的东西教给她。 南惜若有些磕磕绊绊,要么力道不够,箭没射出去,要么无法瞄准。 南惜若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挫败感满满,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聪明。 傅云舟上前扶着她的手,耐心指导,“你的眼睛盯着靶心,身子站直不动。” 南惜若感受到男人的手扶住自己的,脸瞬间爆红,身体紧绷绷的,她二十几,都没谈过恋爱,面对异性近距离接触很紧张。 傅云舟见她分心,嘱咐她,“别分心。” 南惜若认真拉弓,瞄准,手里的箭脱离,只听‘嗖’的一声,箭准确无误的落在靶心上。 “中了,中了。” 南惜若开心的转身和傅云舟分享喜悦,两人鼻尖碰在一起。 两人心跳加速,南惜若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后退和傅云舟拉开距离。 傅云舟回过神,和女孩一样羞涩,也是默默退了几步。 两人僵持了一会,还是傅云舟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 “你再勤加练习,有不懂的来问我。” “我先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好训练。” 南惜若憋半天只回了一个,“好。” 两人现在都有种我很忙,但是不知道该忙什么的感觉。 周楚在远处吃瓜,“啧啧啧。” “我就说嘛,只要将军主动,南姑娘就是冰柱也能给融化了。” 旁边一个士兵拉拉他的衣服,小声道:“周副将,将军过来了。” 周楚立马拿起手中的剑比划起来。 那个士兵心中感叹,周副将能当上副将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他就做不到这种毫无痕迹的的表演。 第5章 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那天的事情,两人都默契不提,一个该教的教,一个该学的学,经过九天的训练,南惜若的射箭技术足够她防身。 每天的朝夕相处,南惜若对傅云舟的感情也慢慢发生变化。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傅云舟得到消息,狄国准备再次开战。 傅云舟看着手里的情报,内心很纠结,他很矛盾,不想带着南惜若上战场怕她受伤,又怕南惜若突然离开,和以前一样他回来时早已人去楼空。 正在他发愁之际,南惜若刚好从外面进来。 南惜若一进门就看到傅云舟满脸纠结之色,便好奇的问道:“将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傅云舟看到她进来,收起手里的情报,回道:“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南惜若带着探究的眼神盯着他,含笑道:“将军,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 傅云舟迟疑会,问道:“惜若,后天我便要上战场,你……” “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南惜若惊讶道:“你后天上就要上战场了?” 傅云舟见她关注点歪了,心中有些失落。 南惜若突然想起傅云舟的年龄,傅云舟今年刚好二十七岁……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对傅云舟已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担心傅云舟受伤,更不想对方出事。 南惜若问傅云舟,“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上战场?” “不行,战场上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傅云舟情绪非常激动。 他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别,他只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平平安安的,哪怕忘记他也没关系,只要她平安健康。 南惜若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弱弱的说道:“将军,你别激动。” “我不去就是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傅云舟心中自责刚刚太激动吓到女孩了,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对方的头顶想安抚对方。 感受到头顶的掌心,南惜若转头看向傅云舟,好奇的问:“将军,我们以前关系就这么好的吗?” 其实南惜若也能感受到傅云舟对她的情感不一般。 相处的时候,南惜若经常会看到傅云舟和梦中男子露出一样的眼神,和博物馆那幅画里的将军一样满眼深情。 有的时候她都差点陷进去无法自拔。 傅云舟把手收回来,心里叹息,习惯这东西还真改不掉。 “嗯。” “我们很信任彼此,可以毫无顾虑的把后背交给对方。” “有次你为了救我,不惜和几百人对抗,救出我杀出重围时,你奄奄一息,那次真的把我吓坏了。” 南惜若反驳道:“将军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厉害?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现在就应该也很厉害啊?” 傅云舟无奈的笑道:“是啊,第一次见你,我也觉得不合理,因为你使用短刀招式是我父亲为了对付狄国人独创的,可你会,当时你说是我教授你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的越多勾起的回忆越多,他担心自己再说下去就真的克制不住了。 南惜若还想问,见对方不想再细说,她就歇了心思。 “你这几天也很累,好好休息。”傅云舟说完就快步走出去。 “唉?怎么好端端的又跑了?”南惜若就纳闷了,傅云舟到底怎么了?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 她追上去,拦住傅云舟的去路,问道:“将军,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你怎么又匆匆离开,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傅云舟结巴道:“你不是洪水猛兽,我……我” 南惜若追着问:“我什么?你接着说啊。”今天要是傅云舟不解释清楚就别想离开。 傅云舟见她如此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缓缓靠近南惜若,低声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南惜若使劲点头,你倒是快说啊,南惜若心里都要急死了。 傅云舟拉着南惜若进帐篷,南惜若见他神戳戳的,一脸疑惑的问:“将军,你拉我进来做什……” 傅云舟将女孩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南惜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到不知所措。 她被古人吻了…… 傅云舟松开她,柔声道:“现在知道了吗?” 南惜若水汪汪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吻吻吻……吻我?” “你难不成是喜欢我?” 傅云舟看着她,反问:“我表达的还不够直白吗?” 南惜若呆若木鸡,她脑子已经宕机。 傅云舟坦言道:“惜若,我心悦你,以前一直没敢把这份心意说出来,是我担心,说出来后你会远离我,更怕你回去后,再也不来找我。” 南惜若猛然抬头看向傅云舟,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无意识的咬着大拇指,尽力在消化这个事实。 傅云舟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惜若,这次,就算我战死沙场也无憾了。” 南惜若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结巴道:“我……” “我也喜欢你。” “别说不吉利的话。” 傅云舟得到这个答案欣喜若狂,怕女孩反悔,从怀中拿出一支准备已久的桃木簪。 柔声道:“惜若,这桃木簪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送给你。” 南惜若看到那只桃木簪子,微微愣神,这只簪子和博物馆画像里女子头上那支一模一样。 傅云舟看她迟迟没接,担心女孩拒绝,他亲自给女孩戴上。 “将军。” “急报。” 周楚跑着进来,看见自家将军正在给南惜若戴簪子,硬生生在门口刹着脚。 两人气氛微妙,在憬朝,男子给女子戴簪子,那是男人送给女子的定情信物,而发簪乃是送给正妻的。 周楚心里感叹,哦呦!将军好会啊…… 周楚突然感觉周围有点凉嗖嗖的,看到南惜若害羞的红了脸,自家将军脸色沉沉,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打搅了将军的好事,准备悄悄开溜。 “等一下。”南惜若喊住了他。 周楚心里哀嚎,完了,完了,南姑娘,你这是要害死我,我打扰将军好事,留下来,将军不得打死我,今日,我这条贱命休矣…… “将军,你们忙。”南惜若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飞快跑出去。 第6章 南姑娘,许久不见 周楚门口低着头跟只鹌鹑似的,傅云舟冷冷道:“还杵在门口做什么?” “进来。” 周楚赶紧小跑着进来,在傅云舟面前站定,弱弱的说道:“将军,属下……。” 傅云舟打断他,“你刚刚说有急报。” “说吧,什么事?” 显然,傅云舟这次不想计较,周楚勉强逃过一劫,低头禀报道:“将军,属下得到准确情报,这次狄国派出的将领是裴沙王子。” 傅云舟眉头紧皱,顶着一张严肃脸,久久不语。 他曾多次与裴沙交过手,这家伙根本不是传言那般,是个胸无大志,花天酒地,流连于美人堆的草包。 相反,此人不喜女色,而且武功高强,机敏过人,论才华不输狄国皇室的其他几位王子。 但,这裴沙王子无心皇位,这次出征,是有何目的? 傅云舟挥挥手,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周楚恭敬道:“属下告退。” 南惜若一个人围着桃树转圈,脸上带着娇羞,手时不时摸摸头上的簪子,周楚见此情形,心中充满愧疚。 南姑娘走后,他也曾数次看到自家将军一个人黯然神伤。 他刚刚怎么就那么急呢,周楚都想扇自己几巴掌。 事情已经发生,他懊悔也无济于事。 周楚不知想到什么,骑上马急匆匆的走了。 南惜若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她用手指轻轻揉捻着嘴唇,又羞涩的放下。 路过的士兵发现这边的异样,几人围在一起悄悄议论。 士兵甲挠挠头,疑惑的问:“你们说南姑娘在那干什么呢?” 士兵乙手摩挲着下巴,不确定的回道:“好像是在笑。” 眯着眼睛认真看了看,又补了一句,“不对,好像是在傻笑。” 士兵丙一巴掌拍在士兵乙头上,嫌弃的说道:“你说南姑娘一个人在傻笑?开玩笑呢你?” 士兵乙不服气,弱弱反驳道:“怎么不可能,说不定将军就喜欢这种傻傻的呢?” 士兵甲立马听不下去了,指着士兵乙气愤的说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将军心怀太平盛世,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计较儿女情长。” 士兵乙不服气,跳起来理论,“你这个没有婆娘的懂什么。将军要是不喜欢南姑娘,怎么会一直带在身边。” 士兵甲一听不乐意了,“嘿,你有个丑婆娘就了不起是吧。” “不准你说我媳妇丑。”士兵乙抬脚要踢士兵甲,被士兵甲躲开。 士兵甲还贱兮兮,边跑边喊:“我就说,我就说。” “你俩消停点吧。”士兵丙尝试劝架,并没有用。 “你俩住手,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憋着,到战场上发挥。”傅云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三人身后。 “是,将军,属下知错。” 两人恭敬认错。 南惜若听到动静,转头看向这边,看到傅云舟下意识就想跑,傅云舟叫住她,“惜若。” “你俩赶紧去训练。” 傅云舟随意打发两人,快步来到南惜若面前,南惜若见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都不敢和男人对视。 傅云舟轻声道:“惜若,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惜若抬头好奇的问傅云舟,“将军,我们要去哪里?” 傅云舟却卖起了关子,神秘兮兮的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从军营出来,又走了一段小路,继续往前走就出现一条街市。 这是南惜若第一次见这里的街市,战争的原因,这里的街市冷清的很,傅云舟带着南惜若来到一家叫绮罗铺的门前停下。 南惜若指了指店铺,问傅云舟,“将军,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傅云舟点点头,柔声说道:“这里有样东西需要你亲自取。” 掌柜听到两人交谈声从里面出来,看到来人是傅云舟立马出来相迎。 “傅将军,你来了。” 看到南惜若,掌柜笑着迎接,激动道:“南姑娘,许久不见。” “你终于舍得来光顾我这简陋的铺子啦。” 南惜若心中很疑惑,掌柜和她好像很熟稔,她不懂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只能表面强装镇定,回道:“是啊,好久不见。” 掌柜乐呵呵的说道:“姑娘你身上那把短刀呢?怎么不见你携带,你以前可是从不离身。” “当时那个将领就是败在姑娘短刀之下,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这铺子呀,也是多亏了姑娘和将军,若不是当初姑娘和将军出手相救,我这铺子早就被那些蛮族人掠夺去喽。” 傅云舟打断掌柜的话,“钱掌柜,今日先不叙旧了,我来取东西,改日有时间我和惜若请掌柜喝酒。” 钱掌柜笑嘻嘻的跑进去,“将军稍等。” 不一会就拿出一个木盒子,来到傅云舟面前。 “将军请过目。” 傅云舟打开盒子,一件大红刺绣折枝金带红裙赫然出现在眼前,南惜若看到那件裙子,震惊的捂住嘴巴。 这条裙子和博物馆那幅画上一模一样。 傅云舟见她神情不对,关心的问道:“惜若,你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惜若摇摇头,“我没事,这就是你说需要我亲自取的东西?” 傅云舟回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南惜若点点头,她很喜欢这件衣裙。 钱掌柜看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将军,姑娘,你俩如此相爱还是早日把婚事定下来吧。” 南惜若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微笑着,傅云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收起盒子,对钱掌柜说道:“钱掌柜我们先走了。” 钱掌柜送两人到门口,大声道:“两位慢走。” 两人走远,他重重叹息一声,“唉!” “两人有情,天公不作美呦!” 钱掌柜说着摇摇头,转身回到铺子里。 在路上,南惜若想起钱掌柜热情的打招呼,便问傅云舟。 “将军,我以前来过这里吗?钱掌柜对我好像很熟的样子。” 傅云舟回道:“你来过,还不止一次。” “当时,澜国多次对这里的村庄大规模袭击,进村烧杀抢掠。有个将领想独吞钱掌柜的铺子,你及时出现救下钱掌柜。” “钱掌柜一直记得你的恩情,看到我总要问我,你为何没跟来。” 想起以前,傅云舟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第7章 原来自己就是画像上的人…… 南惜若跟在傅云舟身后踩着傅云舟的脚印走,静静聆听傅云舟的讲述。 傅云舟半天没听见女孩接话,转身,女孩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一个没刹住,鼻子撞在他后背上。 “好疼。”南惜若女孩疼的眼泪花都冒出来。 傅云舟着急道:“快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南惜若吸吸鼻子,摆摆手,“我没事。 “就是你这背怪硬的。” 傅云舟看她鼻子都撞红了,心疼的说道:“都怪我。” 想查看她鼻子有没有出血。 南惜若连忙后退,“不不不,跟你没关系,是我低头不看路。” 南惜若没站稳往后倒去,傅云舟赶紧过去拉,用力过猛,又撞到傅云舟的胸膛。 南惜若站稳,两人都默契的笑了。 南惜若太尴尬了,一路都没跟傅云舟说话。 回到军营,南惜若埋头就要进帐篷。 “惜若,等等,盒子。”傅云舟叫住她。 南惜若接过盒子,说道:“那个我先进去了。” 傅云舟点头,刚想嘱咐她几句,南惜若就跑进去了。 傅云舟失笑,摇摇头转身离开。 回去后,南惜若一直盯着盒子发呆。 另一边的傅云舟心情很好,手中摩挲着一块黑色阴鱼玉佩。 翌日。 傅云舟早早就来找南惜若,“惜若,你在里面吗?” “惜若?” 傅云舟在外面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心想,惜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以为南惜若出了什么事,急忙进去查看。 南惜若在换衣服没听见,傅云舟看到光滑白皙的肩膀,立马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南惜若。 南惜若也被傅云舟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在傅云舟转身之际,赶紧穿起衣服。 两人的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傅云舟闭着眼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外面喊了你几声,你没出声,我以为你出事了,情急之下就跑进来了。” “我这就出去。” 傅云舟闭着眼睛摸索着出去, 南惜若快速穿好衣服,转身看见傅云舟摸索着准备出去,及时叫住他,“将军,睁开眼吧。” “我已经穿好了。” 傅云舟扭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见女孩穿好,他才完全睁开眼睛。 “将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南惜若问。 “许画师想为我和你画幅画,你愿意吗?”傅云舟来到南惜若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周楚昨日去找许画师软磨硬泡半天,许画师终于同意再待一天为傅云舟作画。 南惜若拿梳子的动作一顿,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问:“那我需要穿着这件衣服吗?” 傅云舟点点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南惜若却瞬间不淡定了,她今天穿的衣服正是昨天傅云舟送的那件,她想起博物馆那幅画。 她犹豫了一会,问道:“能不能过段时间再画?” 傅云舟思索了一会,回道:“恐怕不行。” “陛下派许画师来送狄国王子裴沙的画像,明日便要回去复命。” 听到裴沙南惜若愣怔了一下。 裴沙? 不就是史书里写的那位,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的深情王子? 南惜若脑子闪过些东西,瞬间又没了。 抬头对上傅云舟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她也不忍心拒绝,“那画吧。” 南惜若放下梳子准备出去,傅云舟喊住她。 “你等等。” 傅云舟拿过女孩手里的梳子,扶着女孩坐下。 柔声道:“你的及笄礼我没赶上,这次补上。” 南惜若心想自己都二十三了,这及笄礼……算了,不能扫傅云舟的兴。 傅云舟拿着梳子将女孩头发梳顺,再盘起来,南惜若乖乖坐着,看到男人熟练的动作,她问:“将军,你以前也为别人盘过头发吗?” 傅云舟回道:“没有。” 看南惜若一脸好奇,傅云舟缓缓道:“你是好奇我为什么如此熟练,对吗?” “我见母亲给妹妹盘过。” 傅云舟插上那只桃木簪子,温声道:“惜若,好了。” 南惜若摸了摸头上那只簪子,实在好奇,傅云舟给她弄成啥样。 嘟囔着,“可惜没有镜子。” “这个简单。”傅云舟拉着她出来,来到一桶水面前,两人站在那里,水桶里倒映着两人的倒影。 傅云舟把她的头发盘的很漂亮,南惜若忍不住赞叹道:“将军,你这手比我的还巧。” 南惜若本来还在喜悦中,突然她发现自己这身打扮和博物馆那幅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加上刚刚傅云舟提到裴沙,她刚刚脑中闪过什么没抓住。 现在,她想起来了,是关于博物馆那幅画,史书上记载过,傅云舟在那幅画完成不久后意外身亡。 最关键的是,傅云舟的死还和裴沙脱不开关系,后世都认为是裴沙暗害傅云舟,才导致傅云舟死亡。 她美好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傅云舟不知女孩心里所想,在他眼中,南惜若只是站在那里,都很赏心悦目。 他想了很多赞美的话,到嘴边只说出一句,“惜若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将军。”画师提着箱子过来,跟傅云舟打招呼。 南惜若看见画师了,收起悲伤的情绪。 许画师看到南惜若,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傅云舟笑着说道:“难怪傅将军一直不相看别家女子,原来是早有心上人啊!” 傅云舟提醒他,“许画师,你克制点,别吓到她。” 傅云舟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箱子。 画师看着南惜若笑的很慈爱,赞善道:“是个了不得的女娃。” 随后拿出笔墨纸砚,对傅云舟说道:“将军那把长枪红缨的颜色与姑娘的这件衣裳相衬,不如将军手握长枪站在姑娘身边。” 周楚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许画师这句话,将长枪递给傅云舟。 “将军给。” 傅云舟接过长枪,站立在南惜若旁边,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 画师作画很快,没一会就画好了。 “将军,好了。” 南惜若看到那幅画时,心情复杂。 在博物馆的时候,阿甜还对她说,画里的人和她很像,她还说只是巧合,原来自己就是画像上的人。 她当时还疑惑画中女子为何一脸忧愁,原来是她自己在忧愁啊…… 第8章 忘了也没关系,我重新教你 傅云舟拿起画仔细端详了一会,画中的女子一脸愁容。 傅云舟转头看向南惜若,心道,惜若,你……到底在忧愁什么呢?为何你每次来,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是因为我吗? 傅云舟缓缓收回视线,收起画,对许画师说道:“许画师劳烦你,把这幅画带回去给我母亲,替我转告她,这次我击退狄国就会带着惜若回去看她。” 许画师笑着回道:“好好好。” “将军,你和南姑娘还是先办婚事吧,你已经二十七了,和你一样年纪的,孩子都会跑了。” 许画师和傅云舟的父亲有些交情,他是看着傅云舟长大的。 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心中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作画时,看傅云舟双柔情肆意的眸子就知道,对南姑娘是动了真心。 他一个做长辈的,当然希望傅云舟能平平安安,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傅云舟看了一眼旁边的南惜若,又很快收回视线,淡淡回道:“大局未定,我的终身大事先忍忍。” 许画师摇摇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最后无奈的说道:“好吧。” “将军放心,老夫定会把画亲自送到老夫人手中。” 许画师临走前找到南惜若,满脸慈爱的看着南惜若,嘱咐道:“娃娃,你日后若是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可来都城找老夫。” “你跟他们说,找画师许诸,他们就知道了。” 说着便拿出一块白玉,交代道:“这是老夫的信物。” “哦,对了。” “老夫来之前,傅将军的母亲还曾嘱咐我,若是看到你,让我带话给你。” “她说想见你一面。” 南惜若看着许诸手里的玉佩半天没有接过,主要是许诸说傅云舟的母亲想见她,她不知如何给与答复。 许画师见她犹豫,把玉佩直接塞进她手中,“娃娃,再见。” 许画师把玉佩塞进她手里就跑了,反应过来的南惜若,赶紧追上去。 大喊道:“许画师,你等等。” 许画师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跑到飞快,南惜若根本追不上。 无奈,南惜若只能放弃。 南惜若找到一处干净的地坐下,仔细看着手里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许字。 她收起玉佩,刚想闭上眼睛,就听见傅云舟喊她。 “惜若。” 傅云舟出现在她旁边 南惜若站起身,看见傅云舟拿着一个木盒子,她刚想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傅云舟先开口,“惜若,这里面是一把短刀。” “如果,你下次过来不能及时出现在我身边,可以用它防身。” 傅云舟将盒子递给她。 南惜若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拿出短刀,她拔出刀鞘时,风吹起她的发丝,发丝迎刃而断。 她惊叹道:“这刀好锋利。” “看这做工也非常精良。” “将军,你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在上面。” “可,我并不会短刀,这刀在我手里恐怕要明珠蒙尘。” 傅云舟却肯定的说道:“不。” “惜若,你不但不会让它明珠蒙尘,你还会让它大放异彩。” 南惜若将刀入鞘,疑惑的问道:“将军,你这话是何意?” 傅云舟笑着回她,“惜若,你以前最善用弓箭和短刀。” “你忘了,在绮罗店钱老板还问你,为何没带短刀。” 南惜若回想了一下,钱掌柜确实提起过短刀。 她惊讶的看向傅云舟,不确定的问道:“我以前这么厉害的吗?” “敢用刀杀人。” 傅云舟肯定的点点头,“别质疑自己,你以前真的很厉害。” “你现在只是忘记了而已。” “忘了没关系,我重新教你。” 傅云舟教,南惜若当然很愿意学。 南惜若仔细端详手里的短刀,好奇的问道:“将军,你要教我的刀法,有名字吗?” 傅云舟回道:“有。” “是我父亲为对付狄国人独创的,叫阴阳刀法。” “傅家的阴阳刀法结合阴阳之力,刚柔并济,专克狄国和澜国的蛮力。” “你身板娇小,身姿轻盈利于躲避敌人正面攻击,你有足够的时间发现对方的弱点,并将对方一击致命。” 南惜若听着都心动了,这玩意要是换成棍子,遇到流氓她就可以狠狠教训对方一顿。 着急道:“将军,那你快教教我” 傅云舟看她猴急的样子,轻笑出声,宠溺的说道:“惜若,这次你可不能再忘了。” 南惜若疯狂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刻在脑子里。” 她不会想到这句话会一语成谶。 傅云舟拿出短刀传授,南惜若在旁跟着学。 她记忆力很好,傅云舟把招式拆解,南惜若四五遍就记住了所有的招式。 一开还是磕磕绊绊,学了几次,慢慢进入状态,傅云舟的一招一式她都记在心里,力道和速度还没有完全掌握,但基础的她都已经记住了。 只要日后勤加练习,战场上对付敌人不是问题。 傅云舟感叹南惜若的天赋,他才教几次女孩就会了。 傅云舟教完南惜若已经天黑了,两人躺在草地上。 月亮悬挂在天际,一阵微风袭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南惜若来这里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安静。 晚上的时候,偶尔会听到不知名的鸟鸣和虫叫,其他的就是风吹的声音。 她在现代生活惯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不适应,现在适应反而挺喜欢这里的。 这里没有光污染,噪声污染,工业污染,抬头就能看见亮晶晶的星星,还有那条长长的银河。 她想,也许,她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吧。 看着天上那轮月亮,南惜若想起傅云舟说的话,她月圆之夜就会回去。 明天就是十五了,她难道真的可以穿越回去吗? 可穿越回去的话,她还能再见到傅云舟吗? 有的时候,生活挺戏剧性的,她刚来的时候,总想着回去。 后来和傅云舟的相处中,发现自己喜欢上傅云舟,她又舍不得离开了。 两人都心事重重,南惜若并不知道,傅云舟今天之所以会教她短刀,是因为明天就要上战场。 傅云舟心中纵使千般不舍,但女孩不属于这里,始终是要离开的,他不能守护在女孩身边,那便只能让女孩有自保能力。 两人待了一会,便各自回去睡觉,南惜若睡前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觉得挺好闻,就多闻了几下,闻着闻着就睡着了。 第9章 这次我拼命也要和你争一人 睡眼惺忪的南惜若缓缓从帐篷里出来,看到对面山上红彤彤的夕阳,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才刚起来,怎么太阳就落山了? “见鬼了,我不是刚起吗?怎么太阳就落山了?”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一遍,对面就是快落山的夕阳,不是刚刚升起的朝阳。 她开始自我怀疑,喃喃道:“我今天这么能睡的吗?” “竟然从昨晚上睡到下午?” 她发现今天军营有点不对劲,安静的可怕。 她走在路上,发现只有几个士兵,其他人都不见了。 南惜若转头去找傅云舟,她来到傅云舟的帐篷,发现傅云舟的枪不见了,铠甲也不见了。 桌子上留着一封信,信封写着惜若亲启 南惜若上去打开信封,信里的内容如下。 惜若,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奔赴战场,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护你周全是我本能的选择。你不属于这里,始终是要离开。我很遗憾不能守护在你身边,我教你的刀法一定要记住,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一定要保护自己。你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傅云舟留。 南惜若缓缓收起手里的信,眼泪花在眼眶打转,小声骂道:“傅云舟,我真的很讨厌你。” “你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真的很讨厌。” 傅云舟要对付的人是裴沙王子,她怎么放心的下,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后,便快步来到她的帐篷里,背起她的弓箭和带着短刀,来到马棚里牵出一匹马,准备去寻傅云舟。 刚出来就被士兵拦住了。 “南姑娘,将军吩咐了,不允许姑娘离开这里。” 南惜若想硬闯,被几个士兵拦住,他们很难为情的说道:“南姑娘你真的不能离开这里。” 南惜若心急如焚,急切道:“大哥,你们行行好,快让我去找傅云舟,他有危险。” 士兵们半信半疑,但想起傅云舟交代过不能让南惜若离开半步,他们态度很坚决。 “南姑娘,将军交代过了,不准你离开半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再说了,你从未上过战场,你现在去了,也是拖后腿,还是老实待在这里等将军获胜的消息吧。” 南惜若知道他们的不易,但她的态度还是十分坚决。 “我知道这么做让你们很为难,但是,傅云舟他真的会有危险。” “我一定要去找他。” 士兵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事关傅云舟,他们也犹豫了。 傅云舟对待士兵的真心,那是没得说的,傅云舟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要是傅云舟真遭遇不测,他们可就真的罪该万死。 南惜若趁他们分神时,闯了出去。 “南姑娘。” “快停下。” 士兵越喊她跑的越快,南惜若骑着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形,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领头思虑再三说道:“南姑娘若是出事,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她对将军的情你我都看得见,我看她说的话不似作假。” “将军恐怕真的有危险,若是将军平安归来那当然是最好的,为了以防万一。” “大家快去骑马追上南姑娘。” 士兵赶紧去马棚骑马,紧追上去,几人追了好长一段路,才追上南惜若。 南惜若看见他们追来,以为是要把她带回去,勒紧缰绳,加速跑。 士兵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南姑娘别跑了,我们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风声太大,南惜若只听见抓回去几个字,跑到更快了。 还是那位领头的先追上南惜若,上前拦住南惜若的去路,解释道:“南姑娘别跑了,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要和你一起去找将军。” 南惜若警惕的防备着,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真的。”领头的真诚的回道。 “大家都看得出来,南姑娘对将军是真情实意,我们虽不知道南姑娘是从何得知将军有危险,但我们相信姑娘。” “将军待我们不薄,我们都不希望将军出事。” 南惜若看着后面来的几人没有围她的意思,她才稍稍放松警惕。 南惜若对领头的说道:“那你先让开。” 领头的让开一条路,南惜若看他们真的没有拦她的意思,她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领头的追上她,叮嘱道:“姑娘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请跟紧我们。” “在下誓死护姑娘周全。” 南惜若不同意他们保护她这个要求,她语气坚决的说道:“不行。” “我不允许你们豁出性命保护我,我一个酒囊饭袋,不值得你们豁出性命保护。” “你们每个人家里都还有老小,你们一定要活下来,你们是他们的支柱。” “你们若是违抗,我就跟傅云舟打小报告,让他惩罚你们。” 南惜若来这里见过战争的残酷,她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救她而死,她不值得这些人这么做,她连史书上的战役都记不住,怎么敢让先辈为她拼命。 几人听到南惜若说的话,心里很动容的,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如果保护权贵,权贵可不会管你的生死,他们的死轻于鸿毛。 领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南惜若率先说道:“就这么定了。”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此时天已经黑了,南惜若勒紧缰绳,加快速度奔赴战场。 “驾。” 等几人赶到战场时,月亮已然升到正当空,今日是月圆之夜,月光洒在地上,亮如白昼。 南惜若放眼望去,战场上硝烟四起,战斗过地方满目疮痍。 她紧张的四处扫视傅云舟的踪迹,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看见傅云舟。 傅云舟与一位奇装异服的男人打的不分上下。 南惜若从服装上大概猜出那人的身份,裴沙。 南惜若毫不犹豫的拉弓搭箭对准敌方的将领,打算给对方制造混乱,争取给傅云舟赢的机会。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里很紧张,紧张到手心冒汗。 裴沙的刀擦过傅云舟的胸口,傅云舟胸口被划出很大的一个口子,裴沙也没讨到好,被傅云舟的长枪划伤手臂。 南惜若看到裴沙的刀伤了傅云舟,毫不犹豫的射出手里的箭,一箭正中对方将领的肩膀。 对方见将领受伤,大喊道:“阿塔将军受伤了。” 南惜若本想瞄准对方的眉心,奈何技术不行,她现在堪堪能够自保,想在战场上对敌人百发百中,还得再练练。 南惜若还想再射箭,因穿的衣服太显眼,对方很快就发现了她。 “活捉红衣女子,是她伤了阿塔将军。” 傅云舟和裴沙也看见了她。 裴沙看清的南惜若容貌时,手里战斗的动作不自觉放慢,喃喃道:“她……。”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惜若见自己暴露,果断拔出腰间的短刀,冲入战场中,她要杀了裴沙,只要裴沙死了,傅云舟的命运就能改变。 这个念头出现,她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什么害怕,恐惧,胆怯这些情绪统统都消失。 一开始的下手迟钝,被砍伤好几处,后面直接杀疯了。 裴沙看见南惜若手里的刀对向他自己的人,也明白了对方不是为他而来。 但,似乎也是为了他而来,不过,这次不是救他,像是想要他的命。 裴沙看向傅云舟,看到傅云舟满眼担忧,他什么都明白了。 裴沙刀直指傅云舟,狠厉道:“傅云舟,我承认你很厉害,但这次我拼命也要和你争一人。” 裴沙还要感谢镜国的巫师,这次他会亲自来,就是因为从那个巫师口中得知,只要来这里,就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10章 回去后……要忘记我 傅云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出对方的心思,更糟糕的是对方对女孩的喜欢不比他少。 “疆土和人,我都不会让你得逞。”傅云舟态度更坚决。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短短几个回合,两人身上增添了多处伤口。 南惜若看到两人越打越激烈,尤其裴沙的招式招招致命,她一时慌了神,不顾一切往这边赶来。 裴沙见她上当,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傅云舟察觉裴沙是想把南惜若引过来,立马朝南惜若的方向大喊,“惜若别过来。” “是陷阱。” 这里人太多,南惜若根本听不到他说话,还在他这边过来。 裴沙得意的笑道:“傅云舟,她听不到的。” “你省省吧。” 此时,远处的坡上,一支箭对准了傅云舟。 她快到傅云舟的身边,一支箭擦过她的耳边飞向了傅云舟,她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放冷箭,大喊:“傅云舟小心……” 傅云舟察觉到身后偷袭,想躲开还是慢了一步,后背中箭,他整个人瞬间无力。 裴沙见他脸色不对劲,立马停止攻击的动作,提醒道:“箭上有毒。” 裴沙看向山坡,山坡上早已没有人影。 傅云舟直直从马背上掉下来,裴沙收起刀,对傅云舟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鸣金收兵。” 傅云舟艰难的吐出两字,“多谢。” 裴沙别扭的转过头,立即停止战斗鸣金收兵。 “傅云舟。” 南惜若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傅云舟,看到傅云舟脸瞬间青紫,嘴角流出黑血,她着急的大喊。 “军医。” “军医在哪?” “军医快来救救他。” 士兵们纷纷去找军医。 远处的裴沙看到南惜若着急的模样,他也坐不住了,想过去被其他将领拉住。 纷纷劝谏道:“殿下,你不能过去。” “傅将军是在和殿下交手时受伤的,镜国人肯定会把嫌疑目标对准殿下,殿下此时过去无疑是在点火啊!” “殿下!” “殿下三思啊!” 几个将领纷纷跪在地上 裴沙看他们跪倒一片,气的手指发抖,愤愤道:“你们” “真是好样的。” 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他还不知道,无非就是觉得傅云舟死了,镜国就是一盘散沙。 真是一群蠢货,傅云舟死了,他们狄国才是要倒霉的一方。 傅云舟脸色青紫,南惜若看出傅云舟是中毒了。 但她担心来不及了,血液是黑色的那定然是剧毒,这里医疗条件也不好。 她一直以为真如史书所写是裴沙杀了傅云舟,从未想过会有人在背后放冷箭。 想杀傅云舟的人明显不是裴沙,裴沙在傅云舟中箭后就收兵,足以见得裴沙是个君子,他不屑于做这种小人行径,是有人想借用裴沙的手除掉傅云舟。 南惜若看向对面的山坡,那支箭的方向是从她这个方向射来的,杀害的傅云舟的镜国人。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胸口的箭头,她瞬间明白了,梦中那人为何背上会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伤疤。 南惜若悲痛的说道:“原来,那道疤是这么得来的,在我梦中出现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对于南惜若说的,傅云舟一脸茫然。 他的时间不多了,多年的作战经验,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这箭上的毒已经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他活不了。 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百姓,未收复的疆土,还有……自己心爱的人,他费力拉着南惜若的手,艰难开口,“惜若,让我好好看看你。” 到了忘川,喝了孟婆汤也不能忘记惜若。 南惜若低头,握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眼泪滑落,傅云舟的手心传来炽热,是女孩的眼泪,他心疼的替女孩擦掉眼泪。 “惜若别哭,我快不行了。” “我离开后无人护着你,你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了。” 刚说完一口黑血吐出来,黑色的血溅到南惜若脸上,南惜若慌乱的帮他擦掉嘴角的血。 “傅云舟你别说话了,求求你,你不能有事,我求你了。” 周楚在旁边默默落泪,他久经沙场,傅云舟这种情况恐怕是无力回天。 傅云舟转头嘱咐他,“周楚,我死后,你保护好惜若。” 周楚慌忙擦掉眼泪,上前紧紧握住傅云舟的手。 保证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会保护好南姑娘。” 傅云舟依依不舍的看着南惜若,艰难的嘱咐道:“惜若别难过,你回去后” “一定要忘记我。” “一定……” 傅云舟还没说完就没了气息。 周楚颤颤巍巍伸出手探傅云舟的鼻息,低着头朝南惜若摇摇头,低声道:“南姑娘,将军他没气息了。” 南惜若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般,眼神空洞麻木,嘴里喃喃道:“不会的。” “他不会死的。” 军医过来检查一番,确认傅云舟死亡,军医立马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将军……” “他……” 他绝望的摇摇头,众将士得知傅云舟死了,纷纷单膝跪下拜别。 整个战场被悲伤的氛围包围。 裴沙远远的站着,他不敢相信傅云舟就这么死了,刚刚还跟他打架的人,转眼就没了。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胸口的箭,转头缓缓看向那个坡,她隐隐能看见有人在那里笑,笑他的计谋得逞。 她发誓,绝对不会让傅云舟枉死。 裴沙不顾那些人的阻拦,毅然过来,想要将南惜若带走。 裴沙过来拉住南惜若的手,温声道:“惜若,跟我走吧。” 周楚上前阻止,厉声道:“裴沙王子,住手。” 两人动手打起来,南惜若起身挣脱开裴沙的手,呵斥道:“你们住手。” 裴沙的刀没收住,不小心划破南惜若的脖子,看到南惜若脖子出血,裴沙立即停手,他颤抖着声音,愧疚道:“惜若” “对不起,我……” 南惜若脖子上的血流到玉佩上,玉佩发出亮光,南惜若感受到胸口发烫,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穿越回去了。 转头看了一眼裴沙和周楚,掏出腰间用刀砍断傅云舟胸口的箭头。 两人都被她这动作整懵了,在两人愣怔之际,南惜若用口型对周楚说,再见,我要回去了。 裴沙也看懂了她的唇语,紧紧抓住南惜若的手,哀求道:“不要。” “求你别走。” 南惜若无情的抽回手臂,带着有毒的箭头消失在原地。 南惜若消失后,所有人的记忆也消除了她这个人,只有周楚和裴沙一直盯着她消失的地方。 在南惜若消失后,一群狄国打扮的人抢夺傅云舟的尸身,周楚为了保护傅云舟的尸身,被那些人乱刀砍死。 傅云舟的尸身还是裴沙尽力保护下来,但傅云舟尸身并没有被送回镜国,最后到底去了哪儿,人们也不得而知。 第11章 真是魔怔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南惜若穿越回来,周围的一切都没变,手机上的时间还是00:00,尾随她的男人依旧在地上打滚。 她看了看手指上的伤已经愈合结疤,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红色裙子。 手上还握着带血的半截箭头,腰间的短刀和头上的簪子都还在。 好像她经历的都是一场梦,掌心还遗留着未干的黑色血迹。 在她愣神之际,地上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水果刀准备偷袭她。 水果刀就要刺到南惜若后背时,她快速闪身,夺过男人手里的水果刀,轻轻撇了一下男人的手。 清脆的响了一声,男人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啊!” “疼疼疼疼。” “放手放手。” 南惜若这时看清男人长相,脸上长满麻子,尖嘴猴腮,样貌十分丑陋。 南惜若缓缓松开男人已经骨折的手腕,在男人以为南惜若要放过他时。 南惜若抬起脚快准狠踢向男人的裤裆,冷冷道:“你这种人就该没收作案工具。” 男人这次躺下,直接叫不出来了,疼到额头青筋暴起,僵硬的躺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南惜若拿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惜若离开后,地上男子动了动,看着南惜若离开的方向,面露凶光,骂道:“他妈的,这个婊子竟然有两下子,早知道我就应该带着药来。” “给我等着。” “等把她弄到手,我要把她直播给所有人看。” 男人想转身,扯到疼的地方,发出哀嚎,“哎呦!” “疼死我了。” “这女的下手也忒狠了。” 男子躺在地上,后知后觉间想到什么。 他急忙转头看向南惜若离开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她刚刚是不是穿红色裙子来着?” “还是我看错了?” “咦?” “我记得不是绿色吗?” “八成是看错了,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几秒内换衣服。” 男人艰难从地上爬起,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走在路上。 路上刚好遇到一对情侣,女生看到他奇怪的走路姿势以为是变态,大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变态啊!” “你别喊。”男人想去捂住女生的嘴,让她别乱喊。 女生身后的男朋友,看他要对自己女友动手,气愤道:“他妈的,你找死。” 女生的男朋友上去对着男子就是一顿揍,男子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打完男子,女生的男朋友拉着她跑了。 “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男人说完倒头晕了过去。 南惜若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说话,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只是静静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南惜若迷迷糊糊间看到傅云舟,喃喃道:“傅云舟?” 傅云舟轻抚着女孩的脸,南惜若瞬间清醒。 清醒时,什么都没有。 南惜若失落的摇摇头,“原来是我的错觉啊!” “真是魔怔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南惜若自嘲的笑笑,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想让傅云舟再入梦。 第二天李甜上班的时候,发现南惜若没来上班,打电话也不接,担心南惜若出事她早早就关闭店铺,来出租房找南惜若。 “惜若,你在家吗?” “惜若?” 李甜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她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灯,看见南惜若浑身是伤。 赶紧过去询问,“惜若,你怎么了?” “你身上这些伤,从哪里弄来的?” 李甜轻轻拍拍南惜若的脸,南惜若一点也没反应,眼神空洞。 “惜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惜若说句话啊。” “不要吓我。” 李甜急的都要哭了,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一只纤细的手阻止了她,“阿甜我没事。” 南惜若一直沉溺在悲伤中,李甜在外面喊她都没听到。 “惜若,你吓死我了。”李甜见人没事,激动的抱住南惜若。 李甜看到她手上握着箭头,觉得有点奇怪,想伸手去拿。 南惜若立马喊住她,“阿甜,别碰,这箭有剧毒。” 李甜狐疑的看着那支箭,有剧毒? 惜若去哪里弄来这玩意?看做工和形状也不像现代的。 南惜若站起身,腿太麻才站起来又跌倒。 “惜若,小心。”李甜把赶紧扶着她。 南惜若扶着李甜的手臂堪堪能站稳,她把箭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李甜这才发现,南惜若是一身古装打扮,这打扮她好眼熟。 等等…… 这不是博物馆画像上站在傅云舟旁边那个女子的装扮吗? “惜若,你穿这身衣服怎么跟博物馆画像里的女子一模一样?” 李甜围着南惜若转了一圈,看见南惜若腰间的短刀,她好奇的拿起来查看,拔出刀一道亮光直射她眼睛,她仔细一看这刀已经开锋,而且刀上还有血迹。 看到血迹,她心神不稳,自己好朋友身上带刀,身上还有伤,换谁不犯怵。 一个没握稳刀从手中掉落,李甜心都提了起来。 一只纤纤玉手快速并且稳稳的接住了刀,李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是南惜若。 这反应能力,这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惜若你……” 南惜若摊开手,李甜看到南惜若手上的老茧,联想起南惜若身上的种种怪异行为。 李甜拉着南惜若的手反复查看。 关心的问道:“惜若,你身上的伤,还有刀和衣服这些是怎么回事?” 拉起南惜若看着手上的老茧继续问她:“还有你手上这老茧,到底怎么回事?” 李甜开玩笑的语气说:“才一天的时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惨状,难道,你还穿越了不成?” 南惜若淡淡道:“阿甜你说的没错,我穿越了。” “我在憬朝,看见了傅云舟,但他死了。” “我手上的血迹就是他的。” 南惜若摊开掌心给李甜看。 李甜看着南惜若的掌心,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认真的问道:“惜若你没开玩笑吧?” 南惜若看着李甜的眼睛,语气沉重,“没有开玩笑。” “我怎么会拿他的死开玩笑。” 穿越这种事情匪夷所思,李甜赶紧捂住南惜若的嘴。 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对南惜若小声说道:“你先别说话。” 她立马过去把窗子关闭,窗帘拉上。 确认安全了,才来到南惜若身边,小声叮嘱道:“惜若,你这事,可不能对别人说,要是遇到懂道行的你就危险了。” 南惜若问道:“阿甜,你难道不会觉得我在撒谎吗?” 李甜笑着回道:“惜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 李甜指了指桌子上的箭头,目光也在南惜若身上上下扫视。 “你桌子上的箭头,还有你这身打扮,以及你头上的簪子和身上的短刀,哪一样属于这里的?” “你身上这件衣服做工非常精细,我们基本上买不到,就算有那价格一定是上千万,那把短刀是开锋过,桌子上的箭头会就不用说了,现在使用的都是热武器,谁会制作这种杀害力强的弓箭?” “最重要的一点,惜若你的眼神和气质都变了,一个人是不可能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李甜有理有据的分析着,她从进门就发现南惜若不对劲,尤其刀掉落时,南惜若接刀的眼神很犀利有力。 现在南惜若只是这么静静站着,她都感觉对方比以前清冷,沉稳许多。 一个人就算再变化,一天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第12章 他当时很痛苦吧? 李甜不放心,又嘱咐道:“惜若,你身上这些东西赶紧收起来。” 李甜这么就接受这个离奇的事实,跟她小时候有过阴阳眼,经常会看见一些鬼魂有关系。 她这种事情都遇到过,对于南惜若穿越的事情,她也能快速接受。 “谢谢你,阿甜。” 南惜若很感激李甜,不论任何时候,李甜都会无条件信任她,支持她。 李甜搂着她肩膀,蹭蹭她下巴,开心的说道:“惜若,你跟我客气啥呀!” “你的安全最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李甜松开南惜若,指着她的伤口,着急的说道:“惜若,你看你这满身伤口。” “走。” “我们赶紧去医院。” 南惜若拉住她的手,轻声道:“阿甜。” “不能去。” “我这身上都是刀伤,去医院肯定会被问东问西,万一医生报警就麻烦了。” 李甜拍拍自己脑门,懊恼的说道:“对啊。” “我这脑子,刚刚还提醒你要小心来着。” “那你等我,我去买点伤药回来。” 李甜去到门口,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你在这里等着我啊。” 南惜若点头答应,李甜才放心出去。 南惜若来到柜子旁,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古风挎包,她把包放在桌子上,李甜就回来了。 李甜回来看到她不消停还在一顿捣腾,赶紧上去把柜子的门关起来。 拿出药箱里的酒精和伤药,一边用酒精给南惜若消伤口毒,嘴上还唠叨个不停。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看看,你身上这些伤口,搞不好是要留疤的。” “要是留疤多影响美观。” 李甜把酒精倒在南惜若伤口上,南惜若表情依旧冷冷的,要是换做以前,南惜若早就龇牙咧嘴,喊疼了。 李甜叹息一声,“唉!” “你说你,穿越一趟,怎么还变得能忍了?” “我的好惜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惜若还是不说话,李甜知道南惜若难过,想说话转移南惜若的注意力。 但她发现这招根本没用,直到上完药,南惜若都没开口说过话。 李甜收起医药箱去做饭,她觉得自己需要让好朋友缓缓。 南惜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把短刀和簪子这些放进那个古风挎包里。 南惜若盯着桌子上的箭发呆,箭是真凶留下的唯一证据,她现在也只能从箭头这个方向去查。 她心中很纠结,如果让专业人员检测箭上是由哪几种毒药组成,那她肯定会被当作可疑人。 可不去检测,她对毒药也不了解,也查不出什么。 南惜若下意识的摸摸脖子上的玉佩。 看着玉佩,她突然想到出现博物馆门口的阿婆,说不定会阿婆那里会有线索。 第二天,南惜若和李甜来到博物馆附近等待。 还真看见了阿婆,阿婆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俩会来,看见两人她主动走过来。 来到南惜若旁边,淡淡道:“你来的比我预料的还早些……” 阿婆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别墅,是一栋传统样式的别墅院落,依山傍水,古色古香,幽静典雅。 走进围墙的大门,路的左边是一间较小白墙青瓦房,中间一个池子连着一间较大的房子。 路右边也是一间小青瓦房,旁边种着一棵很大的松柏,和一丛竹林。 路中间铺着青砖,正前面是一间木制结构的主屋,门前有棵凤凰花树,南惜若进去仿佛她又回到了憬朝。 屋里所有东西都是古式的,在这里找不到一丝现代的痕迹。 李甜进来后就被这里的建筑吸引,这种复古的建筑她还是第一次见。 李甜在院里观赏池子里的鱼,让两人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阿婆带着南惜若来到主屋。 两人坐下后,阿婆倒了一杯水给南惜若,随即开门见山的问:“你见到傅将军了吗?” 阿婆为何要称呼傅云舟为将军?南惜若看向阿婆,在等阿婆给她一个解释。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那天拿走玉佩时,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很快再见面的。”阿婆淡定了喝着水,并不想回答南惜若的疑惑,也不想交代自己的身份。 南惜若拗不过她,实话告知。 “见到了。” “把箭头给我看看。”阿婆伸手向她索要箭头。 南惜若犹豫要不要给,阿婆见不得她磨叽,催促道:“赶紧的。” “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箭头的事犯难?” “现在来了,你又犹豫什么?” 南惜若迟疑不决,她不解阿婆是如何得知她身上带着有毒的箭头,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还是选择把箭头交给阿婆。 南惜若从挎包里将毒箭递给阿婆,“阿婆,给。” 阿婆接过仔细看了看,又将毒箭放在水里,毒液在水中散开。 看着水的颜色变深,阿婆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当时很痛苦吧?”阿婆问。 南惜若低着头,回道:“他吐了很多黑血,从中箭到毒发身亡不到两分钟。” 提到那时的场景,南惜若不免悲从中来。 阿婆见不得她这模样,淡淡道:“你别低着头了,低头眼泪只会掉落越快。” 南惜若收拾好情绪,阿婆才继续说道:“这箭上有十几种剧毒,有动物的也有植物的。” “有蛇毒,曼陀罗,见血封喉……” 阿婆一口气说了十多种毒药,南惜若听完心神恍惚,手中的热水洒了都没知觉。 南惜若的悲伤,阿婆尽收眼底,她实在不忍心小姑娘如此悲痛,犹豫了一会,还是善意提醒道: “你若想查,可以从那里有名气的医生查起,对方不一定是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也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妙手神医。” 南惜若听到阿婆的话,眼神瞬间有光亮,急切的问:“阿婆,你的意思是这支上的毒,可能是个有名的神医制作的。” 随即把自己猜测,告诉阿婆。 “但,这个神医可能也跟朝堂上的人有联系。” “只要我找到这个神医,也就能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真正的凶手。” “阿婆,是这个意思吗?” 阿婆赞赏了看了眼南惜若,又立马恢复高冷,淡淡道:“别问我,自己去查。”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问道:“阿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阿婆收起箭头,淡淡道:“我一个老婆子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受人所托。” 看南惜若又要问,她不给南惜若问的机会。 “你也别问其他的,问了我也不会说。” 阿婆傲娇的把箭头还给她,上上下下将南惜若打量一遍,随即嫌弃的说道:“就你现在这弱鸡的样子,还想救他?” 南惜若羞愧的低下头,虚心请教,“阿婆,那我该如何救他?” “你真的想救他?哪怕失去你的生命。”阿婆问。 “我想救他,哪怕失去生命自在所不惜。”南惜若非常坚决。 阿婆背对着南惜若,摇摇头,无奈的说道:,“都是犟种。” “你要想救他,以后每天来这里找我。” 阿婆交代完就走了,南惜若赶紧追上阿婆,着急问道:“阿婆,那我还能穿越回去吗?” 阿婆看了她一眼,十分嫌弃的说道:“你这脑袋瓜像接触不良的电路,有的时候好使,有的时候跟短路似的。” “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还来问。” 阿婆背着手气冲冲的走了。 南惜若沉溺在悲伤太久,脑子有些迟钝。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终于明白阿婆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 第13章 你能去到那里,已是莫大的机缘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刀锋轻轻划过窗帘,窗帘沿着刀锋划过的地方整齐断成两半。 刺眼的光透过半截窗帘从窗子闯进来,南惜若下意识想闭眼。 剑风迎面袭来,她快速规避危险。 对方速度极快,她虽快速躲开,一缕发丝还是被斩断。 “反应速度还需要提升。” “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天赋很高,只要勤加练习,接我的招数不成问题。” 阿婆收起剑,眼神里更多是对南惜若的欣赏。 “谢谢阿婆。” 南惜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发丝,心中更加坚定要变强。 阿婆昨日让南惜若来找她,主要目的是提高南惜若的武力。 别看阿婆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她苍老的手能握住刀,清瘦的身躯稳如泰山,眼睛炯炯有神。 回来后,南惜若每日的事情就是上班和找阿婆训练。 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训练第十日,南惜若和往常一样来找阿婆。 这次训练结束后,阿婆留住她,阿婆带她来到院子,劝导她。 “小娃娃,别一天皱着一张小苦瓜脸。” “多出来晒晒太阳,感受微风,事情也不是并无转机,你这样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他若是知道定会心疼难过的。” 这是阿婆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她讲话,平时的阿婆总是严肃,话不多,对她很严苛。 南惜若轻声道:“阿婆,他人都不在了,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阿婆却说道:“有失有得,你能去到那里,已是莫大机缘,不可贪心。” 短短一句话,南惜若瞬间豁然开朗。 “多谢阿婆指点。” 南惜若真挚道谢,阿婆也展露笑颜,夕阳照在两人身上,两人影子拉长,两人像极了一对祖孙。 南惜若拜别阿婆,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天黑了。 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轻抚着她娇嫩的脸庞,一直在旁边守着她到天亮。 南惜若好几次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傅云舟,只当是自己出现幻觉。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个月就过了。 南惜若的武术进步迅速,若是上战场,已经足够抵挡一方。 南惜若今天下班的晚,等她训练完已经十一点多了,阿婆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似有所感,叮嘱南惜若穿上那件红色裙子。 南惜若一直随身带着那个挎包,她听了阿婆的话,看到天空中的圆月,乖乖换上那条裙子。 她快回到出租屋附近时,看到自己好朋友李甜一个人走在路上,方向正是她的出租屋,肯定是去找她。 她刚想喊住对方,就发现李甜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人个高,体型壮硕。 还戴着口罩鬼鬼祟祟的,这里没有监控,又偏僻,一看就是在尾随李甜。 南惜若看见男人感觉很奇怪,这条路,上次她被跟踪,这才过了多久,又有人在这里跟踪李甜,是不是太过于巧合。 男人一把抓住李甜,想把李甜拖到车里。 李甜吓的大喊,“你是谁?” “放开我。” “救命啊。” “有人绑架,救命啊。” 男人害怕暴露,用力捂住李甜嘴巴。 李甜推不开男人,又害怕男人对她行不轨之事,情急之下,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抬掌就要打李甜,一道重力狠狠喘在他裤裆上,男人吃痛放开李甜。 转头发现是南惜若,男人破口大骂,“妈的,你敢坏我好事。” 男人突然掏出匕首刺向南惜若。 李甜看见男人的动作,立马提醒南惜若,“惜若小心。” “他身上有刀。” 李甜不顾危险想拖住男人。 男人力气太大,一脚就踢开了李甜,南惜若想去拉李甜,一时分心,男人的刀划破她脖子的皮肤。 南惜若一把拉起李甜,一脚将男人踢倒在地。 男人见南惜若这么厉害,自己打不过,捂住裤裆落荒而逃。 南惜若转身安抚李甜,柔声道:“阿甜,没事了。” 李甜指着她的脖子,颤抖着声音说道:“惜若,你脖子流血了。” 南惜若抬手摸到脖子有血,她还想安慰李甜自己没事,突然感觉胸口的玉佩发热,下一秒,南惜若消失在原地。 “宝宝不哭。” “宝宝乖。” 南惜若睁开眼,正好与一位美夫人四目相对。 美妇人警惕又很冷静的问道:“你是何人?” “怎么会出现在我房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 美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戒备的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立马说道:“夫人,误会,误会。” “你听我解释,我……” 美妇人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立马催促道:“你赶紧离开我家。” “不离开,我就叫街坊邻居了。” 美妇人紧紧护着怀中的孩子,警惕的盯着南惜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傅家媳妇,你大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和哪个野男人说话呢?” 一个满嘴胡茬的男人突然闯进来,看见抱着孩子的美妇人猴急的扑了过去。 神情猥琐,色眯眯的说道:“傅家媳妇,别假正经了,你那男人恐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不如跟了我吧。” “跟着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美妇人大叫,“滚开。” 美妇人抱着孩子躲开,男人还在追美妇人。 南惜若实在看不下去,起身一脚将男人踢飞,冷冷道:“哪里来的流氓。” “滚。” 男人揉揉屁股,哼唧道:“哎呦,疼死我了。” 缓缓起身,高声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 看到南惜若的容貌时,男人口水从嘴角溢出,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痴迷道:“哪来的美人?” “原来老傅家媳妇没有藏野男人是藏了个美人。” “美人。” 男人搓搓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直直往南惜若这边走来。 猥琐地说道:“美人,跟我走吧。” “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只要你跟了我,我立马就回去休了那个黄脸婆。” 美妇人怒斥道:“刘二狗,你休要放肆。” 刘二狗像是听不见美妇人的话一样,径直来到南惜若跟前,伸手想摸南惜若的脸,美妇人见女孩要遭毒手,急得出去外面找石头。 南惜若微微一笑,刘二狗以为南惜若愿意跟他,咧着嘴巴大笑。 南惜若握住那双伸过来的咸猪手,刘二狗还沉溺幻想中,兴奋的说道:“美人,别这么着急。” “咱们” 南惜若轻轻一折,男人痛哭的叫出声,“啊……” 南惜若随意从地上拿起一块破布,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叫不出声,痛苦的看着那只变形的手。 美妇人从外面拿着石头进来,看见男子嘴上的布欲言又止,那是她孩儿的尿布。 “唔唔~” 男人被破布上的尿骚味,屎臭味恶心的想吐,想伸完好的左手拿掉嘴里的布,南惜若同样还是微微一笑,把那只变形的手轻轻一拉,手恢复原样,男人疼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南惜若一副无害的模样,问:“老实了没?” “下次还敢不敢来找人家麻烦?” “还想不想我跟你回去啊?” “嗯?” 刘二狗疯狂摇头,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他也不敢了。 这哪里是美女,这妥妥就是一个女阎王。 南惜若拿开刘二狗嘴上的布,刘二狗立马求饶。 “姑奶奶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第14章 我们,又见面啦! 南惜若冷冷道:“滚吧。” 现在情况不明,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得先找到周楚,再做打算。 刘二狗顾不得手上的疼,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害怕的说道:“我这就滚。” “你别打我,我马上滚。” “马上滚。” 刘二狗连滚带爬,出门时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一个狗吃屎十分狼狈。 南惜若来到门口,刘二狗转身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怂怂道:“姑娘,我马上走。” “马上……” 站起来跑到飞快,还时不时转头看看南惜若有没有追上去。 美妇人丢掉手里的石头,抱着孩子微微屈膝行礼道谢。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南惜若赶紧扶起美妇人,说道:“本就是我打扰了你,是我该给你赔不是。” 南惜若观察了一下环境,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 房顶就是茅草铺盖而成,墙是由泥土和稻草混合搅拌砌成,屋子只有一张由稻草铺垫而成的床铺,而被子就是两张动物的毛皮。 还有一个小板凳,地上是坑坑洼洼的土坑。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哺乳期的孩子,如何在这里生活。 若是到冬天,恐怕……都过不了冬。 看到此景,她感触颇深,现代科技发展迅速,快到她都忘了,自己小时候也住过土墙瓦房。 她小的时候还没有车和手机这些科技产品,那时经常还会断电,她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以前不理解为何古书总说,一场暴雨或是一场大风,再或是一次暴风雪后,上天会收走很多人。 现在她明白了,她当初为何会感触不深,是因为每次大灾害来临时,高楼大厦这些坚硬的建筑,还有现代的很多高科技抵挡了天灾。 但,她眼前这间茅草屋,一场大雨,一个大风来袭,便会面目全非。 美妇人看南惜若对她没威胁,加上刚刚人家还救她,心中很感激对方。 她拿出一张个枯黄陈旧的小凳子给南惜若。 轻声道:“姑娘,小屋简陋,先凑合一下。” 板凳发黄老旧,稳定性差,做工粗糙就是简单的木板拼合而成,表面却光滑整洁。 南惜若仿佛间又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在院子里,总有一个发黄老旧的小板凳,因时常有人来光顾,它表面就变得非常光滑。 那时没几家买得起电视,邻居们会互相串门唠家常,女人们话题也就村里邻后的人,时间久了,女人们又因闲话争吵起来,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想起以前,南惜若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 美妇人见她迟迟不肯落座,以为南惜若嫌弃,有些手足无措,低声道:“我看姑娘穿着不像是普通人,我这小屋是委屈姑娘了。” 美妇人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南惜若看在眼里,这是自卑的表现,她经历过,小时候,有客人来家里,也是和美妇人一样,怕对方嫌弃。 南惜若接过木凳,笑着回道:“娘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酒喝多了还有些迷糊,反应有些迟钝。” 美妇人没有戳穿她,身上都没有酒味,何来醉。 南惜若问美妇人,“请问这位娘子该如何称呼。” 美妇人抱着孩子坐到床上,回她,“我姓许柳,名浅浅。” “我丈夫傅承他以前是铁匠,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南惜若听到傅承,转头盯着美妇人。 傅承? 柳浅浅? 那不是傅云舟的父母吗? 难道…… 南惜若看了看妇人怀中的孩子,试探的问:“夫人,你怀中的孩子真可爱,他叫什么名字呀?” 美妇人看了一眼孩子,笑着回道:“他呀,叫云舟。” “他父亲出征前就给他取好名字。” 南惜若顿时坐不住了,来到美妇人旁边,看着妇人怀中的孩子,发现这孩子的眼睛跟傅云舟的很像。 难道……她这是穿越到了傅云舟小的时候? 南惜若伸手逗他,“你好呀。” 小孩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柳浅浅见孩子笑了,看着南惜若说道:“他好像很喜欢你。” 南惜若一直看着傅云舟的眼睛,问道:“夫人,现在是不是定安三年?” 美妇人回道:“是定安三年。” 南惜若确定了妇人怀中的孩子就是傅云舟,终于露出开怀的笑容。 心里默默道,傅云舟,我们,又见面啦。 小傅云舟的手紧紧抓住南惜若的手指。 南惜若看天色已晚,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她收回手小傅云舟就哭个不停。 南惜若赶紧把手指给傅云舟,让他抓着。 柳浅浅看孩子很喜欢南惜若,对南惜若说道:“姑娘,要不你今晚就留在这吧。” “我看云舟很喜欢你。” 南惜若正有此意,留着她娘俩在这她也不放心。 南惜若回道:“谢谢夫人,那我就厚着脸皮叨扰夫人一晚。。” 柳浅浅看她长得漂亮,忧心忡忡的说道:“姑娘,这里不宜久留,过了今晚,你就赶紧回去找你的家人。” “刘二狗此人作恶多端,你伤了他的手,他不会放过你的。” 提到刘二狗,南惜若对柳浅浅说道:“夫人,刘二狗是我伤的,我走了他定会拿你出气。” “我这几天还是留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 “夫人,你看我还会些拳脚功夫,保护夫人不成问题。” 柳浅浅犹豫道:“可是……” 南惜若打断她,“夫人,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你看他还这么小,若是你出事他可怎么办呀!” 柳浅浅看着怀中孩子,难为情的说道:“姑娘,我既不能提供给你吃的,也不能给你工钱。” “我……” 南惜若笑着回道:“夫人,那刘二狗是我打伤的,本该由我负责到底。” “夫人,就这么定了。” 南惜若态度坚决,柳浅浅劝不动,便同意了。 小傅云舟一直抓住南惜若的手,南惜若只能和他们母子挤在狭窄的稻草堆上,睡了一晚。 天刚亮,小傅云舟因为肚子饿,哭个不停,柳浅浅去井里舀了一勺水喂给他。 看到水南惜若整个人都懵了,小孩不是应该喝乳汁吗? 南惜若问道:“夫人,为何只为他喂水。” 柳浅浅叹息一声,说道:“姑娘,我自己一个人带着他,我自己尚且吃不饱穿不暖,何况他。” “村里的大婶照应着,我偶尔也能吃顿饱的。” 南惜若进厨房查看,里面只有一些干瘪的野菜。 南惜若不敢想象,柳浅浅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艰难活下来的。 女人生完孩子,一定要坐好月子,不然会留下很多后遗症,但柳浅浅哪有这种机会。 南惜若看了看身上这身衣服,又看了还在给小傅云舟喂水的柳浅浅。 转身出了门。 一个人来到街市,她找到一家衣裳铺子,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衣服当了。 看着被掌柜拿走的衣服,她心里暗暗发誓,不出几日,她一定会拿回来。 她用换来的钱买了衣服和被子,吃的,穿的,用的,还买了一匹马和一只正在产奶的母羊。 买完这些,身上已经身无分文。 她将物资放在马背上,牵着羊回去。 南惜若回到柳浅浅家门外,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喧闹声。 “那个漂亮的女子被你藏到哪了?” “赶紧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儿子。” 刘二狗带着一群游手好闲的男人来柳浅浅家里闹事。 第15章 想死,就尽管来 “你们放开我的孩子。” 柳浅浅急切的想上去从刘二狗手里抢孩子。 却被刘二狗一脚重重踹在她肚子上,他那双草鞋用力太猛,鞋底已经断成两截,前面半截滑到脚趾旁。 为了面子,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收起脚站定,脚拇指勾着鞋边防止鞋头掉出来。 柳浅浅倒在地上,其余几人纷纷将她围住,把她死死按在地上。 刘二狗另一只骨折的手还用布挂着,用完好的左手掐着小傅云舟的脖子,威胁柳浅浅。 “傅家婆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要那漂亮的小娘皮,你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 刘二狗的同伙拿出刀架在小傅云舟脖子上,孩子皮肤嫩,轻轻比划一下孩子脖子上就流出鲜血。 南惜若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她气愤的握紧拳头。 拳风直袭刘二狗和拿刀的另一人的鼻子,刘二狗放掉手里的孩子,南惜若闪身接下小傅云舟。 看到小傅云舟脖子上的鲜血,南惜若眼神凌厉,厉声道:“敢动他,你找死。” 小傅云舟哭闹不止,身上的血蹭到南惜若脖子的玉佩,南惜若没发现她和小傅云舟脖子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消失。 刘二狗捂着鼻子,看到手里的血,大惊失色,他颤抖着手,又确认了一遍。 发现还真是自己的血,顿时喊出猪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血。” “我流血了。” 指着南惜若怒骂道:“你这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大家上,只要抓到那个小娘皮,我们大家一起享用。” 其余几人蠢蠢欲动。 南惜若冷笑一声,淡淡道:“刘二狗,我昨天不应该只断你一只手,应该顺带拔掉你的舌头,毕竟你这张狗嘴也吐不出什么好词。” 刘二狗想起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一时哑了声。 南惜若抱着孩子,缓缓靠近几人,她每走一步,那些人就后退一步。 南惜若淡定的把小孩子交给柳浅浅,转身缓缓拔出腰间的短刀。 从容不迫的说道:“想死,就尽管来。” 几人看到她掏出刀,纷纷拿出身上的家伙,刘二狗仗着人多,胆子放大,蛊惑其他人。 “这娘们就是想吓唬咱们。” “大伙不用怕她,她就是一个花架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她一个人吗?” “我们大家一起上。” 其他人看南惜若一个女子,觉得力量肯定不如他们这些男人,他们一群男人收拾一个女人绰绰有余。 都大着胆子过来,一群村里的恶霸,没学过武术挥着刀一顿乱舞。 柳浅浅在旁边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南惜若的刀光刺到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那些人已经全部倒地。 柳浅浅看到这场面,目光缓缓落在南惜若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南惜若缓缓来到刘二狗面前,刘二狗吓的后退,南惜若的短刀抵着刘二狗的下巴,让对方无路可退。 刘二狗到现在都没明白,那些人是怎么倒下的。 南惜若转动手里的短刀,脚踩着刘二狗的胸口。 冷冷道:“你不去前线拼命,倒是在这,对着一个妇人撒野。” “你可知,她的丈夫去前线和敌人拼命,保护了疆土免受敌国侵扰,正因为有他那样的正义之士,你才能平平安安待在这里。” 刘二狗吓尿了,不停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 “求你饶了我吧。” 南惜若用刀尖抵着刘二狗的下巴,刘二狗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嘲讽道:“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今天还想故技重施?” “你这么能演,不去戏班子可惜了。” 南惜若举起刀,刘二狗吓的立马闭上眼睛,她本想再教训一下这些人,但看到柳浅浅和小傅云舟,她犹豫了。 教训容易,但如果她回去了,又该怎么办? 他们肯定会趁她不在,报复柳浅浅,他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里本就生存艰难…… 这些人她已经得罪,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只会后患无穷。 南惜若扯下几人身上的布料,将几人五花大绑,准备送去官府。 柳浅浅拦下她,问道:“你这是要把他们送去官府?” 南惜若点头回了个“嗯。” 柳浅浅拦住她。 “不可。” “这世道官官相护,你送去了也没用,他们不会管的。” “如果会管,这些人也不会胆大包天在这里横行霸道。” 刘二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柳浅浅的麻烦,只是害怕傅承会回来报复,才不敢轻举妄动。 昨晚,刘二狗以为有男人得逞,他也想掺一脚,昨晚若没有南惜若她恐怕早遭毒手。 “这样啊?” 南惜若看着几人若有所思,随后不知想到什么。 问柳浅浅,“夫人,这些人来找你时,村里人都知道吗?” 柳浅浅看了几人一眼回答南惜。 “今天没有,他们知道你长得貌美,打算悄悄把你带回去,因为他们家中也有妻子。” 南惜若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噢~” “这样啊!” “那就好办了。” 下一秒南惜若把几人的嘴巴也用东西捂住。 随即嘱咐柳浅浅,“夫人,你把那些东西拿进去,把马和羊拴好,先给孩子弄点羊奶喝,我不叫你别出来。” 柳浅浅没有多想乖乖照做,看着地上的东西,再看看南惜若身上只穿着一件粗布麻衣,柳浅浅什么都知道了。 柳浅浅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给她添麻烦,抱着东西带着孩子进屋,锁好门。 南惜若看着快落山的太阳,微微笑着。 天黑好办事…… 这晚南惜若都没回来,柳浅浅担心她,一晚没睡着。 小傅云舟却意外的一晚都没哭闹。 天刚亮,柳浅浅听到外面有动静,手里拿着石头,警惕的看向门外,她担心村里那些人来找她麻烦。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南惜若,柳浅浅松了一口气。 第16章 你没事就好 柳浅浅着急道:“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没有问南惜若去哪,第一反应是仔细查看南惜若身上是否受伤。 南惜若柔声回道:“夫人,我没事,你别担心。” 南惜若转个身证明给她看自己没受伤。 “你看,我好着呢,身上的肉一块也没少。” 柳浅浅见她没受伤,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高兴的说道:“你没事就好。” 想起刘二狗几人,柳浅浅问道:“对了,他们几个呢?” 柳浅浅担心南惜若把几人杀了,要是把人杀了,官府定会追查,被查出来,可是要被送去官府的,她可不愿意让南惜若冒这么大的风险。 南惜若拿起枯黄陈旧的小凳子上坐下,淡定的回道:“夫人别担心,他们回不来了。” 南惜若昨晚蒙着几人眼睛,把几人送去征兵的队伍中。 现在边关战事吃紧,到处都在在抓壮丁,她干脆拿几人去充数。 柳浅浅大惊失色道:“啊?” “姑娘,你把他们都杀了?” 南惜若赶紧解释:“夫人,你误会我的话了。” “我说他们回不来,是因为我把他们送去战场了。” 柳浅浅担忧的问道:“姑娘,那要是他们家人找他们,他们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南惜若回道:“夫人,别担心。” “他们今天已经被送去边关,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回不来了。” 柳浅浅却还是担心那些人会折返回来。 南惜若转头看到乖巧躺在床上的傅云舟,问柳浅浅,“夫人,他昨晚可乖?” 柳浅浅笑着回道:“多亏了昨天姑娘带回来的的母羊,喝了羊奶,他一晚上都哭闹。” “只是,姑娘,你那件衣服……” 南惜若打断她的话,淡淡道:“夫人,一件衣服而已。” “而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南惜若想起小傅云舟的伤口,却那道疤真的不见了,疑惑出声,“唉?” “他脖子上的伤口怎么这么快就愈合了?” 柳浅浅在旁欲言又止,她昨天就发现自己孩子的伤口愈合。 而且,她发现南惜若脖子上的伤口也奇迹般愈合了。 柳浅浅犹豫再三,指着南惜若的脖子,缓缓说道:“姑娘。” “你脖子上的伤口也愈合了。” “我的?”南惜若半信半疑的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摸着摸着她也发现不对劲。 她记得当时为了救李甜,那个人划的口子虽不深,但也出血了。 南惜若猛然想到什么,她摸了摸脖子的玉佩,再看看小傅云舟。 昨天她抱着小傅云舟时,孩子一直乱动,难道是傅云舟的血也沾染到玉佩了? 南惜若想到这个可能,对柳浅浅严肃的说道:“夫人,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柳浅浅点头,她不傻,这种事情泄露出去,她和自己的孩子处境会很危险。 柳浅浅微微行礼,语气诚恳。 “姑娘,你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其实,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中,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那晚我一直在房中,你突然出现我都看见了。” “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和孩子这么好,但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你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柳浅浅把话坦白,就是告诉南惜若,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断然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出卖对方。 南惜若惊讶的看向她,柳浅浅不愧是傅云舟的母亲,洞察力和这份镇定自若远超常人。 南惜若感激的说道:“谢夫人信任,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夫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傅云舟。” 接下来的日子南惜若都是早出晚归,南惜若知道自己待不久,她提前为母子谋划一切。 她打听到这附近一个有名的富豪叫王贵,听说此人嚣张跋扈,强抢民女,特喜欢用钱财贿赂官员,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此人虽算不上好人,但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待自己救命恩人也是非常阔绰。 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恶霸到底有多少家产,可以的话,还想来个零元购。 她来到王贵家门前,正好看见一群人强行准备把一个女子抢回去。 还真是跟传言一模一样,喜欢强抢漂亮的女子。 “救命啊。” 女子拼命呼救,旁边的人都不敢上前。 女子知道自己没办法获救,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南惜若来之前已经将自己伪装过,她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人群中 见几人要把女子强行带走,她出面制止,大喊,“住手。” 快步来到几人身边。 几个家丁看到她漂亮的脸蛋,瞬间将女子放在地上,纷纷围上来。 “这个更漂亮。” “这身姿曼妙,是老爷喜欢的类型。” “我们要是把她抓回去,老爷肯定会加钱。” 地上的女子大喊,“姑娘你快跑。” 南惜若上前扶起她,“你先走,我还有事跟他们谈谈。” 南惜若一把将她推出人群,女子一步三回头看她。 南惜若摆摆手,让她走,女子走远。 她主动来到家丁面前,淡淡道:“各位,不是要把我送给你们老爷吗?” “还不赶紧的。” 家丁们见她如此识趣,纷纷客客气气道:“姑娘请。” 王贵有事外出,让她在里面等着。 南惜若进去后并没有老实等着,她偷偷探查库房的位置。 听说王贵要很晚才回来,南惜若早早探查清楚路线,晚上夜深人静时,偷偷进到王贵家的库房。 南惜若来到库房,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放光,王贵真有钱,珠宝,黄金都是成箱放着。 看着这些名贵的东西,南惜若想拿又想到那么多钱财,柳浅浅母子拿着恐怕会被抢,严重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脑子一转,南惜若想起什么,转身离开库房。 南惜若出来,外面一处偏僻的路边守株待兔。 王贵坐着轿子悠哉悠哉出现在路上,南惜若用黑布蒙着脸,抡起手里的棍子准备下去胖揍一顿。 结果发现有人抢先她一步。 “王贵,去死吧。” 一个满脸黝黑的男人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手里拿着砍刀朝着王贵的轿子砍去。 第17章 那我还信公猪会下崽呢 南惜若见有人来,立马躲到树上。 看到对方勇猛的架势,心想,这王贵定是因为太嚣张狂妄,得罪了不少人,那人肯定是来找他报仇的,她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行动。 拿着砍刀的男人冲到离轿子一步之遥,就被几个身手好的家丁拦住。 家丁骂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敢惊扰我家老爷。” 男看向几人,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无关” “我不想伤伤害你们。” 不过家丁们并不领情,高声呵斥道:“赶紧离开。” 男人见他们不识趣,也不废话直接动手。 几人很快就被男人打晕,男人把轿子里的王贵像提猪一样揪出来。 愤恨的骂道:“你个狗娘养的。” “竟然敢当街抢我妹妹。” “老子,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狗贼。” 男人抡起砍刀就往王贵身上砍。 王贵脸上鲜血满面,哆嗦着求饶道:“好汉饶命啊。” “我给你钱财补偿。” “你饶了我。” 男人冷笑道:“呵。” “你那点钱财能买回我妹子的清誉吗?” “她被你抓走,名声也毁了。” “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就在男人要砍下王贵的头时,又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 “这位兄台手下留人。” 男人看着他们,问道:“我要杀这人,与你们何干?”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出来说道:“兄台,我想,你要杀他,是因为与他有仇吧?” 男人点点头,老头笑着回道:“兄台,巧了。” “我们与他也有仇。” “他抓走了我儿子,我需要从他口中得知我儿下落。” 男人看对方人多,只得把王贵给他们,“他就交由你们处置。” 男人离开后,白发老头对身边两人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两人会意悄悄跟上了走远的男人。 南惜若心里咋舌,这老头真不厚道,竟然搞偷袭。 白发老头抓住王贵,质问他,“王贵,你把我儿藏在哪了?” 其他人纷纷也质问道:“王贵,你把我儿子藏到哪去了?” “把他还给我们。” “对,你要是不把他们交出来,我们就杀了你。” 王贵艰难掀起眼皮,看了几人的模样,发现是枫溪村的几个混混的家人。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远,他们儿子丢失关他什么事。 但现在他处于弱势,只能示弱道:“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我都没见过你们家令郎,何来绑架一说。” “再说了,我平时是喜欢抓美女,但你们家的都是群糙汉子。” “送给我。” “我也看不上啊。” 指着白发老头说道:“尤其是你儿子刘二狗,长得相当粗糙,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躲在树上的南惜若听到刘二狗的名字,低头细细看底下的几人,发现老头还真和刘二狗很像,心想不会这么凑巧吧? 白发老头掐住他的嘴巴,恶狠狠道:“别想狡辩。” “我儿离家之前,亲口告诉我,是你王贵叫他们几人来找你。” “在枫溪村,谁不知道,我儿向来都很老实,从不说谎,他说来找你,肯定是来找你了。” 南惜若从两人谈话中,已经确定了,他们口中的刘二狗,就是去找柳浅浅麻烦的那个刘二狗。 柳浅浅曾跟她说过,那些人去麻烦,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王二狗叫上那些人时,肯定都是统一口径,把锅扣在王贵头上。 这么说来还是她连累了王贵。 王贵直接被老头的话气笑了,嘲讽道:“你家刘二狗老实?” “那我还信公猪会下崽呢。” “你……”老头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其他人见王贵都伤成这样,还敢嘲笑别人,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就是一顿拳脚招呼,王贵被打晕。 白发老头赶紧制止其他几人,呵斥道:“够了。” “把他打死了,还怎么知道我儿下落。” “趁现在没人,把他绑回去严加审问。” 南惜若哪能让到嘴的鸭子飞走呢,她从怀中掏出几个石子分别投向不同方向,混淆视听。 老头听到动静,低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这王贵有高官护着,要是被发现,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走后南惜若才从树上下来,查看王贵的脉搏还有救,她踢了踢昏迷的王贵,变变声音,喊道:“喂。” “醒醒。” 王贵悠悠转醒来,就看见一个蒙面人,以为是要杀他的,吓的赶紧求饶,“大侠饶命。” 南惜若无语道:“我不是杀你的人。” “那些人走了,是我救了你。” 王贵听到自己得救,赶紧下跪道谢,“谢谢恩人。” 接着从身上拿出几根金条,一股脑塞进南惜若手里,感激道:“恩人请收下。” “这是在下身上现在仅有的了,要是恩人觉得少,我可再回去拿。” 南惜若把金条还给王贵,说道:“我不需要。” 王贵却执意让她收下,“恩人,刚刚要不是有你。” “我早就被他们杀了。” “你别嫌少。” 南惜若拗不过他,只能收下,毕竟这金条还有人用得到。 王贵见她收下,又问,“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家在何处,我回去后必协力重谢。” 南惜若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在离开前,必须为柳浅浅母子找个可靠的靠山,这样,在她离开后,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柳浅浅母子俩。 南惜若淡淡道:“我的名字不重要,你若真想报恩。” “请帮我个忙。” 王贵急忙回道:“恩人,你尽管说。” “枫溪村有一对母子,对我有恩,想让你帮我照拂一二。”南惜若此话一出,王贵就急切的问道:“恩人,你说的可是铁匠傅承家?” 南惜若回道:“正是。” 王贵一听是傅承家,立马答应南惜若,“恩人,放心,我定会照拂她们母子。” 南惜若警告他,“你可别照顾到床上,若是我知晓,定会取你性命。” 王贵保证道:“恩人,放心,我虽喜好女色,但良家妇女我绝不会碰。” “我回去让我夫人出面,这样也避免被大家说闲话。” “恩人,这样可好?” 第18章 恩人选了周楚这个名字 南惜若见他安排妥当,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一本正经的对男人说道:“你日后多做好事,不然,你会是短命之相。” 她一本正经说完,发现王贵整个人都呆住了。 表面很镇定,内心都快笑疯了,她刚刚就是胡诌的。 看了一眼王贵的伤口,善意提醒道:“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快些回去治疗。” “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南惜若快步溜了,走到时候肩膀还在颤抖,殊不知,她刚背对着王贵时,就忍不住笑场了。 王贵回过神,低头恭敬道:“恭送恩人。” 王贵抬头,人早已没了踪影,拍拍胸膛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恩人出现的及时,不然我这条命就要丢在枫溪村那个几个莽夫手里了。” 他转身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人,想用脚踢,发现身上有伤,无奈他只能一个一个叫醒。 南惜若这边刚出来一段路,就遇到一个受重伤的男人,她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是用砍刀砍王贵那个大哥。 她不想多管闲事,转身想走,男人的血手抓住她的脚踝,向她求救道:“救救我。” “我家娘子大着肚子在家等我。” “求你救救我。” 南惜若听到他妻子还怀着孕,想起柳浅浅她动了恻隐之心,低头对男人说道:“我救你,你先松开我。” 男人缓缓松开手,南惜若扶起男人,淡淡道:“你家在哪儿?” “指路。” 男人缓缓虚弱的说道:“这一条路一直往前走,有个坡,翻下坡就是。” 南惜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男人家,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小姑娘在门口着急等待,看见男人立马跑过来。 “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你身上这伤哪来的。” 南惜若对女子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帮我扶着他。” 女子一眼就认出南惜若就是白天救她的女子,惊呼道:“恩人,是你啊。” 南惜若这才看清女子是白天被王贵家丁拖走的姑娘,南惜若现在没力气跟她唠嗑,催促道:“先别说这些。” “赶紧,先把他弄进去。” “他太重了。” 女子赶忙上来帮忙。 两人把男人扛进去,女子赶紧给南惜若倒水,“恩人,喝点水解解渴。” 南惜若接过并没有喝,她准备回去,起身说道:“既然,他,我已经安然送回来,那我就先走了。” 这时屋里传出婴儿的哭声,那个女子叫住南惜若,难为情的说道:“恩人,等等,我想再请恩人帮帮忙。” 女子解释道:“刚刚嫂嫂刚生完孩子。” “现在哥哥受伤,我一个人空不出手去找大夫,能不能麻烦恩人帮帮忙。” 南惜若来到门口,还真看到一个女子,那孩子脐带都还没剪断,深深叹息一声,女子局促不安看着南惜若。 无奈道:“行吧,你赶紧进去看着嫂子,我这就帮你找大夫。” 女子下跪道谢,“谢谢恩人。” 南惜若赶忙扶起她,无奈道:“不用感谢我,送佛送到西。” 南惜若就这么忙活了一晚。 男人醒了后,首先是去看了他媳妇。 南惜若见他精神状态也不错,打算离开,对女子说道:“你哥看着已经无恙,那我也该走了。” “还有人等着我回去。” 男人出来门口急忙叫住她,“恩人等等。” 男人的媳妇也抱着孩子出来。 “恩人,我叫周朝,若是日后,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南惜若看着男人那张脸,莫名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南惜若回道:“举手之劳而已,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男人和她媳妇对视一眼,双双跪下,南惜若头都大了,一个两个都下跪,这是要让她折寿不成。 南惜若赶紧扶起两人,急切道:“你们别跪了。” “再跪,我真要折寿了。” 对着抱着孩子的夫人说道:“尤其是你,夫人。” “刚生产完,就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妇人看着南惜若感激的说道:“昨晚,多亏了恩人,我和孩子还有夫君才能平安无恙。” 随后看了一眼周朝,继续说道:“我和夫君,想让你帮选个名字。” 夫人拿出几张折着的纸团,让南惜若帮她们选。 南惜若看到纸团,又看看夫妻两人,问道:“你们这么给孩子取名是否太过随意了些?” “这上面写的,不会是什么二狗,阿牛之类的吧?” 周朝笑着回道:“恩人,误会了。” “昨晚我遭遇毒手,恰逢遇见恩人,又恰巧我夫人生产。” “我们觉得这孩子与你有缘,所以想让你选名字。” “孩子的名字都是认真想过的,不是什么牛啊,狗啊的。” 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南惜若也不好拒绝。 她伸手随意拿了一个纸条递给周朝,周朝打开纸条,惊喜道:“恩人选了周楚这个名字。” 妇人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周楚?”南惜若惊讶出声。 周楚?怎么跟傅云舟身边的副将同名? 周朝笑着回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在他没出生前,我就找傅承打造了一把剑,名为楚剑。” “我本想用剑的名字为他取名为,又觉得这样对孩子不公平,后面才想出抓阄这个办法。” 南惜若无奈的嘴角直抽搐,这世界要说大也不大,要说小也不小。 心想,这个小婴儿竟然真是傅云舟身边的副将周楚,但愿以后周楚长大了,知道名字的由来,可不要怪她。 既然是周楚的父亲,南惜若想了想提醒道:“昨晚害你的人,是枫溪村的刘二狗父亲一干人,那些人也害了王贵,你可与王贵联手多付几人。” 谈到王贵,周朝愤恨道:“我才不与那种人联手。” “昨晚,要不是那些人出来捣乱,我早就杀了他。” 南惜若自然知道他的苦楚,但眼下的情况,可由不得周朝,枫溪村那几个人是不会放过周朝的。 南惜若淡淡道:“你现在只有这条路可走,枫溪村的人不会放过你,到时你的家人和你都会有危险。” “昨晚天黑,王贵看不清你面容,你去找王贵,告诉他是昨晚救他的人,让你去找他。” “他既不会为难你,还会厚待你。” “我言至于此。” “你自己做决定吧。” “我该走了。” 第19章 你也好好的 南惜若从周朝家出来,直奔街市,她来到当衣服那间铺子,把衣服买了回来。 南惜若换回衣服就快速回去找柳浅浅,她推开门,只见柳浅浅抱着孩子坐在饭桌前等着她回来。 南惜若刚进门,柳浅浅就赶紧抱着孩子上前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看到她身上没受伤。 柳浅浅才关心的询问道:“姑娘,你昨晚去哪了?” “今天,一早,王贵的夫人就亲自送物资过来,说有个恩人让她照拂我,我想,她口中的恩人,大抵是姑娘你。” “除了姑娘,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人会帮我。” 南惜若低头轻叹,心想这王贵倒是动作麻利。 南惜若笑着回道:“还是瞒不过夫人。” “她可曾还说了什么?” 柳浅浅回道:“她还说,会派人保护我们母子,还说还要找个丫鬟来照顾我。” 南惜若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这王贵还真如传言那般,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只是,她待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不知道她离开后,那王贵能不能扛住事?能否护住她们母子俩。 罢了,这鸡蛋也不能放在篮子里,若是王贵扛不住事,恐怕也只能找周朝了。 南惜若嘱咐道:“夫人,我在这里待不久,夫人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我虽用恩情捆绑王贵,让他护住你,但人心难测。” “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中途反悔。” “若是王贵靠不住,便去找隔壁周家村一个叫周朝的,到时候就告诉他,孩子名字,抓阄。他便会帮夫人。” 柳浅浅急切的问道:“姑娘,你要去哪?” 南惜若看着她怀中的小傅云舟,淡淡道:“夫人,以后有缘,你会知道的。” 她也舍不得离开,可一切都由不得她。 想起王贵给的金条,又从包里拿出王贵给的金条塞给柳浅浅。 叮嘱道:“这金条你挖个洞把它藏好,等必要之时再拿出来。” 柳浅浅看着手里的金条,眼眶湿润,她怀中的小傅云舟不知何时,满眼泪水。 南惜若看小傅云舟满眼泪水,心疼的伸手帮小傅云舟擦眼泪,轻声道:“你也要好好的。” 拿出脖子上的玉佩给小傅云舟看,安慰道:“你看这个漂亮吧?” 心里默默道,等我…… 她手上沾了小傅云舟的泪水,拿玉佩时,手上的眼泪沾染玉佩。 南惜若温声道:“我……” 南惜若突然凭空消失。 柳浅浅和小傅云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南惜若消失在面前。 柳浅浅失魂落魄的来到桌子前,看着这一桌饭菜,神情失落,喃喃道:“还想着给她做顿好吃的。” 看着手里的金条,对小傅云舟说道:“孩子,那姑娘似乎是为你而来,娘亲这是沾了你的光,你以后可要成器些。” 柳浅浅听南惜若的话,抱着孩子,把金条藏起来。 “会回来找你的。”南惜若穿越回来手里还拿着玉佩,保持刚刚的姿势。 李甜发现南惜若姿势很奇怪,好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可刚刚还在摸脖子上的伤口,咦?脖子上的血不见了。 李甜疑惑出声。 “唉?” “惜若,你……” 南惜若这才发现自己突然穿越回来,她还有事没做,怎么就突然穿越回来,那里也不是圆月之夜呀? 她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出租屋方向走,回到出租屋,两人坐在沙发上。 李甜才小声问:“惜若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愈合了?” 突然,想到什么,李甜不确定的问道:“惜若,那你又去了那里?” 南惜若点点头,李甜惊讶的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将南惜若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看到南惜若一眨眼的时间就瘦了一圈,心疼的说道:“惜若,你怎么还瘦了?” 南惜若去冰箱拿出两瓶饮料,分给李甜一瓶,自己喝了一口,才不急不慌的回道:“阿甜,那里和这里没法比,战火连天,我能活着都已经是万幸了。” 李甜喝水的动作一顿,赶紧把水放在桌子上,上手检查南惜若身上是否有伤。 看到身上没伤,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柔声道:“还好还好。” “惜若,我觉得有必要,买点防身的给你,到时候你万一又去那里,也可以有个不时之需。” 南惜若拿出身上的短刀,淡淡道:“阿甜,不用了,我有这个就够了。” 李甜看到短刀,瞬间闭嘴,她怎么忘了,现在的惜若已经很厉害了。 可再厉害,南惜若也是一个女孩子。 李甜嘴上虽没说,还是悄悄给南惜若准备防狼喷雾。 南惜若转头问李甜,“阿甜,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甜回道:“我不是看着你上次出事也是在月圆之夜嘛。” “担心你出事就急忙过来,要不是我的车今天拿去维修,我才懒得走路。” “也就不会被跟踪。” “今天真是怪倒霉的。” 南惜若听到维修,眉头一皱,看向李甜,问道:“维修?” “撞车了?” 将李甜身上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受伤才放心。 “嗯嗯,今天下班后,我就和往常一样回家,在回去的路上,就跟一辆车撞上,那人没有车牌,撞了我的就要跑了,而且我报警,警察调取监控也就没看见那辆车,太可恨了。”李甜十分气愤的说着。 南惜若却隐约觉得那里不对劲,太巧了,上次她被跟踪是在月圆之夜,这次李甜出事的时间也是十五这天。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说道:“阿甜,我怀疑我们被人盯上了?” 李甜瞬间不淡定了。 “啊?” “惜若,你没开玩笑吧?” 南惜若神情非常严肃,缓缓道:“阿甜,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上次被跟踪,这次你又被撞车,又被跟踪,太巧合了。” “我怀疑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李甜害怕的说道:“惜若,那怎么办啊?”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 南惜若想了想说道:“阿甜,我先搬过去和你住一段时间吧。”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我怕他们还会找你我的麻烦。” “也好。”李甜也不放心南惜若一个人,两个好歹有个照应。 第二天南惜若就搬到李甜的地方。 第20章 刚满月的模样,也不大好看 南惜若和往常一样,去阿婆那里。 这次阿婆却不见她。 “我能教的都教了,没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阿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南惜若在外面听到阿婆的话,眉头微皱,探头往里面看,什么也没看见。 往后退了几步站定,说道:“谢谢阿婆的教诲和教授。” “惜若,这便离开,不扰阿婆清净。” 院子里的阿婆见女孩走了,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摊开手里的帕子,一抹鲜血染红了帕子。 “阿婆,你打算瞒我多久?” 阿婆抬头,南惜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 阿婆心里惊叹南惜若进步飞速,她竟然没发觉人已经进来了。 但她依旧沉着脸,冷冷道:“我不是让你离开吗?” “你来这做什么?” 南惜若不但没生气,还在阿婆身旁坐下。 看着阿婆说道:“阿婆,别想用以前那招吓唬我。” 南惜若知道阿婆是个外冷内热的,嘴上虽总是说出些她不喜欢听的话,但,阿婆人不坏。 阿婆板着脸没回答她,南惜若拿过阿婆手里的帕子,阿婆抓的紧紧的,南惜若见她不肯放手,淡淡道:“阿婆,你愿意帮我,也是因为傅云舟吧?” “你若此时倒下,那日后可就不能听到关于他的事了。” 阿婆嘴硬道:“一个古人,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 南惜若松开帕子,站起身,若无其事的说道:“也是。” “阿婆大抵是不想了解的,我这次看见他刚满月的模样,也不大好看,阿婆自然不感兴趣。” “阿婆不想了解,那我便不打扰阿婆了。” 南惜若说着便要走。 阿婆叫住她,“站住。” 南惜若缓缓转头,阿婆缓缓问道:“你……” “真的见到他了?” “嗯。”阿婆听到南惜若的回答,眼睛瞬间亮了。 喃喃道:“即使如此,我也算交差了。” 南惜若却对她说的话有些云里雾里。 随即站起身,笑道:“我要好好调理身子。” “说不定还能看到……” 转头看到南惜若立马闭了嘴。 换上严肃的模样,对南惜若说道:“小东西,你回去吧,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不准再来找我,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连累我这老奶。” 说着甩甩袖,摇摇晃晃走了。 南惜若看着她走远,心中很担忧,刚刚她看到那帕子上的是血。 阿婆进去后,一个年轻的男子抱着一个盒子出来。 男子来到南惜若面前,说道:“南姑娘,这是婆婆让我交给你。” “婆婆还说,她会主动去找你,请你最近别再来了。” 南惜若觉得这男子很奇怪,不叫她南小姐,而是称呼她姑娘。 这是那里才有的称呼。 南惜若收起思绪,对男子说道:“有劳了。” 接过盒子时,南惜若看到男子手上的虎口处有层很厚的老茧,中指根部和食指根部也有。 南惜若一眼觉察出,此人不简单,不但会冷兵器,也会热武器,简单来说就是此人不但会舞刀,还会使用手枪这类现代的热兵器武器。 这阿婆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见她盯着自己手上,悄悄收回手,说道:“姑娘请吧。” 南惜若见他说话古里古气,怀疑这人根本不是现代人,但又找不出证据。 南惜若走了几步,又转头对男子说道:“请你回去,告诉阿婆,让她照顾好自己,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男子恭敬的说道:“姑娘放心,姑娘的话我一定会带到。” 南惜若点点头,转身离开。 南惜若离开后,阿婆从里面出来,男子见阿婆出来,担忧的说道:“婆婆,你这病还没完全好,还是进去休息,别吹到风受凉。” 阿婆来到石凳旁坐下,淡淡道:“无碍。” “她走了吗?” 男子回道:“走了。” “东西她收下了。” 阿婆看着头顶的凤凰树,问男子道:“她是不是看见你手上的老茧了?” 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婆婆,南姑娘洞察力很强,我没想到只是递盒子就被她发现了。” 阿婆摇摇头,叹息一声,看了男子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叫她南小姐,这里的人已经不称呼女子为姑娘了。” “你老是忘记。” “你刚刚已经漏洞百出,她可能已经怀疑了。” 男子问道:“阿婆,那该怎么办?” 阿婆叹息一声,淡淡道:“只能顺其自然。” 随即想到什么,又叮嘱男子,“你哪里都不能去。” 男子问道:“那南姑娘遇到危险,我也不能去吗?” “最近南姑娘好像遇到麻烦了,她搬家了。” 阿婆立即站起来,着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阿婆你最近日夜操劳,身子都累坏了,我想着这事,我来解决。”男子越说声音越小。 阿婆抬手想打他,又缓缓放下,淡淡道:“你可知,南姑娘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的,她拥有穿越能力这件事,别人也会觊觎,若是她出了意外,我还有什么老脸见那两位。” “阿睿,你赶紧搞一份保镖广告,让南姑娘的朋友收到。” “我找人保护她俩。” 男子第一次见阿婆如此紧张,低头回道:“阿睿领命。” 阿婆忧心忡忡看着门外。 南惜若在回去的路上也是心事重重,现在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她听到身后一阵响声,转头就看见一辆无牌车朝她撞来。 南惜若反应迅速,及时避开,那辆车见撞不到她,转头再次撞向她。 南惜若赶紧躲避,那人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其中一个人,拿着水果刀下车,另一人停车在旁边放哨。 南惜若见对方有备而来,看了一眼这里没监控,从包里拿出短刀。 男人见她拿出短刀有些意外。 两人交手,南惜若划破对方的手臂,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没有回答南惜若,而是加快攻势。 南惜若一个不察竟被男人刺中胸口,见南惜若受伤,男人终于开口,“南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要是不配合,我们只能先折断南小姐的手脚。” 第21章 你吓跑了我的鱼,赔我 男人的刀尖还在南惜若伤口推进,南惜若转动手里的短刀,擦过男人的手腕,男人的手很快就握不稳短刀。 南惜若趁机快速后退,看着男人冷冷道:“好狂妄的语气。” 男人看着手腕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这种毒辣的招式?” 南惜若才懒得回答他的问题,趁人病要人命。 她假意刺男人的脖子,男人下意弯腰识躲避,此举正中南惜若下怀。 南惜若一个抬腿,膝盖顶起男人的脖子,一掌拍在男人手上,男人的手颤抖不止,手中的刀滑落。 男人还想偷袭,南惜若一脚踢中男人下面。 南惜若还想把问男人什么,那辆无牌车冲向她这边,她只能躲到一边过。 车里男人大喊,“赶紧上来。”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男人上车,没有紧追,她现在孤身一人还是先自保,万一那些人还有同伙,她追过去被围追堵截就麻烦了。 看见男人走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血。 皱着眉说道:“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她到底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隐约感觉胸口发烫,下一秒一阵失重感传来,人消失在原地。 “谁啊?” 一个小男人正在河里摸鱼,好端端就被一个掉下的东西砸到他。 转身去看罪魁祸首,就见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掉在他脚边。 看到是人,他抬头看天,又看看水里的南惜若。 心道,难不成青天白日天上还能掉下仙女? 南惜若刚睁眼,就被水呛到。 “咳咳咳……” 她挣扎着从水里站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又突然穿回到憬朝。 看到河边绿油油的杂草,一丛一丛挤在一起,旁边还有不同品种的野花,野花上偶尔有几只蝴蝶和蜜蜂驻留。 南惜若记得第一穿越的时候,是冬季刚过的春天,那时的桃树还是光秃秃的,还未开花。 上次,她来时是秋季,那时秋高气爽,却偶尔会有伤秋之感。 这次却正值春天,整条河,不管河里还是河边都是充满生机。 天空中时不时还有飞在高空的纸鸢,风声中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远处山上三五成群的孩童嬉戏打闹,他们旁边的牛羊悠然自得的啃食青草。 南惜若看着这宛如仙境的地方,却高兴不起来。 要是他也在这,该多好啊! 他现在还好吗?长多大了? 会说话了吗?王贵可有护住他们母子? 她留下的东西他们母子够用吗?可有人还去找他们母子麻烦? 胸口的伤口因进水,南惜若感觉胸口一疼,低头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孩子在旁边,小孩子穿着朴素。 心想难道这是又回到枫溪村了? 南惜若捂着伤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小男孩眼睛一直盯着她,淡淡道:“你刚刚掉下来砸到我。” “不应该,先道歉吗?” 南惜若看着他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大人味,眼神也比同龄人更明亮犀利,看到她从天而降也不害怕,而是让她先道歉。 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孩,南惜若柔声道:“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指着水里,回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但你吓跑了我的鱼。” “你赔我。” 南惜若没想到自己刚来这里就遇到一个碰瓷的小孩子。 看着清澈的河流,南惜若想起小时候小河摸鱼的日子,她也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了。 刚刚确实是她吓跑了鱼,水越清澈,鱼越精,被她这一搅窝,鱼都躲起来了。 看向小男孩柔声道:“好,我赔你。” “你打算要几条呢?” 小男孩淡淡道:“你能抓几条就几条。” 南惜若被他逗笑了,这小孩说话怎么那么像傅云舟,傅云舟平时虽对她温温柔柔的,但对士兵却非常严肃,说话调调就跟这个小孩一样,一板一眼的。 小男孩看了一眼南惜若胸口的伤,随即把手中的叉鱼的棍子丢给南惜若,“给你。” 自己一个人去河边独自一个人胡乱扯着野草。 南惜若收起思绪,拿着棍子去找鱼。 这边水质好,鱼也很多,南惜若没费多少力,就抓到了十多条。 她把鱼用草串好,问小男孩,“这些够了吧?” “够了,我就走了。” “我还有事。” 小男孩正在石头上把野草砸碎,南惜若看他小孩子贪玩,打算把鱼放在河边就走。 “等等。”小男孩拿着砸碎的野草急忙跑过来。 小男孩指了指南惜若受伤的地方,说道:“这个对你伤口有用。” “拿着。” 南惜若接过,把鱼给他,回道:“谢了。” 南惜若刚接过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的看着四周。 突然间,一群黑衣人从周围的树林中出来。 “那个小孩就是傅承之子。” “大家快上。” 小男孩瞬间做出攻击的姿势,南惜若听到傅承之子,眼神一亮,急忙问小男孩,“你叫傅云舟?” 小男孩问:“你认识我?” 南惜若回道:“认识。” 接着又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叫柳浅浅?”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她,南惜若从他的反应,已经确认,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傅云舟。 南惜若拉了拉他的手,淡淡道:“你躲到我旁边,我来对付他们。” 南惜若拿出短刀,将小男孩护在身后。 小男孩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短刀。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见南惜若,眼神都变了,他指着南惜若愤恨骂道:“你这小娘皮,竟然还敢出现。” 南惜若听着声音有些熟悉,那人摘下蒙着脸的黑布,大声问道:“小娘皮,你还记得我吗?” 南惜若一看,嘿,这不是刘二狗吗? 南惜若用欠揍的语气调侃刘二狗,“呦,我们二狗竟然没死在战场上。” “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刘二狗捏紧拳头,满眼的恨意,看着南惜若恨恨道:“你这小娘皮,害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朋友也死在敌人刀下,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和那个小崽子。” 第22章 我信你 南惜若冷冷道:“你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种下的因果怪得了谁?” 当初她就不应该手软,直接把刘二狗杀了,也不至于留着刘二狗这个祸患,再来找傅云舟的麻烦。 今天若是她不在,她不敢保证这么多人的围攻,傅云舟能不能逃过去。 现在的傅云舟不过只是几岁的孩童。 刘二狗心中早已怒火中烧,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娘皮当初把他抓去当壮丁。 他的父亲也不会被人害死。 他的娘亲也不会上吊自杀,妻子也不会被别人霸占。 他现在这一切都是这娘皮所赐,他一定要杀了这娘皮,为家人报仇。 他迫不及待的对其他人说道:“大家小心那个红衣女人,先杀了红衣女子,再杀那个小屁孩。” 南惜若看着人数有些多,自知又是一场硬战。 她怀疑自己今天就是衰神附体,那边遇到刺杀,来到这边又遇到刘二狗。 “杀……” 对面率先出手。 南惜若将傅云舟给的草药,粗暴的敷在伤口上。 手中的刀快速出鞘,迎面而上,曼妙的身形游走于黑衣人中,短短几个回合,黑衣人全部倒地,他们的伤口都很整齐,都是脖子处,一刀封喉。 在阿婆那里训练时,阿婆曾告诉过她,招式有柔有刚,但最终目的只有两种,要么杀掉对方,要么擒住对方。 遇到敌人收起慈悲心肠,只要对方有一口气,都有可能反杀自己。 她在自己的世界放不开手,那边科技发达若真出人命,她肯定少不了要裁缝机。 这边没有监控,也没有采集指纹这种技术,无需保留自己的实力。 刘二狗就是给她的教训,这次再放过刘二狗,下次被抹脖子的就是她。 傅云舟远远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而是看的热血沸腾。 心想这女子跟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何会父亲独创的阴阳刀法? 父亲曾告诉过他,武器不在多,而在武术精,这女子的刀法已经使得出神入化。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南惜若缓缓来到刘二狗面前,拿刀抵着刘二狗的脖子,冷冷道:“是谁派你来的?” 刘二狗眼神阴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好色的混混,现在的刘二狗更像是条毒蛇,多了几分阴狠毒辣。 南惜若心想,几天不见这刘二狗变化不是一般大。 她对刘二狗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不过,她只是回去了几天,傅云舟就长这么大了。 证明这里已经过了好几年,几年的时间确实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刘二狗恨恨瞪着眼睛,愤恨道;“我只恨自己杀不了你,不然我定要把你挫骨扬灰,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休想?” 小男孩见刘二狗眼神不对,赶紧提醒南惜若,“他要咬舌自尽。” 南惜若当即卸了刘二狗的下巴,还是慢了一步,刘二狗七窍流血,眼睛挑衅的看着南惜若。 没一会就咽气了,南惜若面无表情的掰开刘二狗的嘴巴检查。 看到舌根残留的毒药,她瞬间明白了。 原来刘二狗早有准备,在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把毒药吞入腹中。 南惜若看着刘二狗的尸体,陷入沉思,这些人怎么会潜伏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杀傅云舟? 现在人也死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也许,会有物件或者纹身之类的。 干脆在刘二狗身上翻找起来。 傅云舟过来问南惜若,“你在找什么?” 南惜若看了看傅云舟,回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些,这些也不是你该看的,去那边等着我。” 说着直接撕开刘二狗的衣服。 傅云舟见她粗鲁的撕开男人的衣服,赶紧上前阻止道:“你一个人女生怎么如此粗鲁,我来。” 推开南惜若,自己翻找,转头见南惜若还在看他这边。 傅云舟淡淡道:“你是女子,看男人身子是要被诟病的,赶紧转过去。” 南惜若拗不过他,只得转过身。 过了一会傅云舟说道:“可以了。” 南惜若转过身,刘二狗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 只是胸口处露着,胸口有个月亮形状的烙印。 南惜若问:“你知道这个印记吗?” 傅云舟回道:“知道。” 随即正眼看向南惜若问道:“你为什么会我父亲独创的刀法?” 南惜若拿出短刀傅云舟就一直盯着那把短刀看,那是他父亲锻造的,他绝对不会认错。 听到傅云舟这句话。 南惜若想起遇见傅云舟,她问傅云舟,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厉害? 傅云舟告诉她,第一次见面他自己也很疑惑,因为看见自己会阴阳刀法。 原来这是傅云舟记忆里的第一次见面,南惜若笑着回道:“这是二十七岁的你教我的。” “我不信。”傅云舟第一反应南惜若就是一个骗子。 南惜若无奈摇摇头,傅云舟的反应和以前的她一样。 南惜若耐心解释道:“这真的是二十七岁的你教我的。” “你还告诉我,傅家的阴阳刀法结合阴阳之力,刚柔并济,专克狄国人和澜国人的蛮力。” 南惜若见对方不相信,也不再解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谁听着都会觉得很扯。 “阿舟。” 南惜若看见远处有对夫妇带着人,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她不想被被太多人发现,对傅云舟说道:“你不信,就当我刚刚没说过。” 把刀放进包里,准备走,一只小手紧紧拉住她的手。 “我信你。” 转头正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傅云舟语气坚定,又重复一遍,“我信你。” 南惜若看那边人正在往这边赶来,着急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我现在有急事。” “你先松开我。” 傅云舟紧紧抓着不松手,看南惜若很怕被那些人发现,他解释道:“那是我爹爹和娘亲,你别担心。” “刚刚你救了我,他们不会伤害你,还会感激你。” 南惜若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思绪又回到傅云舟死的那晚。 那晚也是这双手拉着她,只是这次那双手变稚嫩了。 傅云舟,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 第23章 原来,她的几天,是别人的几年 “阿舟,你在这,怎么不吭声啊?” “害我们好找。” 一道妇人声在南惜若头顶响起,南惜若仰头与柳浅浅急切的目光撞上。 柳浅浅已经比起她第一次见到,感觉苍老了一些。 原来,她的几天,是别人的几年。 柳浅浅看到南惜若喃喃道:“姑娘。” 立马蹲下身,扯开傅云舟拉着的手,什么都没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南惜若检查了一遍。 旁边的傅承一脸不解,自家夫人上去就对一个陌生女子又是摸脸,又是检查的,他看懵圈了,那女子也不反抗。 傅承看自家夫人对一个女子如此关心,心想,难不成这姑娘是夫人多年前遗失的妹妹?可没听她说过啊! 傅云舟见自己母亲无情的扯开自己的手,却一直扒拉人家不松手,抱怨道:“娘,儿子我在这,你不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傅承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夫人,你看着满地的尸体,咱们儿子一定受到惊吓了。” 柳浅浅转身瞪了一眼傅承,没好气的说道:“你儿子最多是惊吓,回去哄哄就好了。” “这是恩人,要不是有她,我们娘俩还能等到你回来?”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赶紧过来跟恩人道谢。” 傅承一听是救过自己夫人,立马过来,拱手道谢,道:“在下傅承,多谢姑娘对夫人和犬子的照顾。” 南惜若笑着回道:“夫人你们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柳浅浅看到南惜若胸口有伤,着急道:“姑娘,你受伤了,先跟我回去治疗。” 南惜若不想麻烦他们,推辞道:“夫人,我没事。” 刚说完她感觉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姑娘。” 柳浅浅几人把南惜若带回去。 回到府,柳浅浅一家人都着急在旁边等着大夫诊断,过了一会大夫终于出来。 柳浅浅上前着急的问道:“大夫,她如何了?” 大夫回道:“夫人,她没大碍,是因为受伤,伤口碰着水引起的发热。” “你们要随时守着她,她还会发热,发热时你们拿湿毛巾敷在她额头。” “要是一直发热,还需要随时帮她擦拭身体,别让她再发热,不然伤口情况会恶化。” 傅云舟看着里面昏迷的南惜若,心中甚是愧疚,若不是他让大姐姐捉鱼,也许大姐姐就不会碰水,也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柳浅浅悬着的心终于能微微喘口气,对大夫感激道:“多谢大夫。” 大夫恭敬的回道:“夫人,客气了,老夫这就去开方子。” “大夫这边请。”傅承带着大夫来到客厅。 拿出一袋银子给大夫,说道:“大夫,这些你收下。” 大夫哪敢要,连忙推辞道:“大人使不得。” 傅承淡淡道:“大夫,你也知道我刚升职不久……” 大夫听出傅承的玄外之音,立马收下银子,说道:“大人,放心。” “夫人偶感风寒,老夫开几副驱寒的药方。” 傅承满意的看向他,说道:“那就多谢大夫了。” 大夫经常给权贵看病,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柳浅浅这边亲力亲为照顾南惜若。 傅承在门外喊道:“夫人,她如何了?” “嘘,你小声点。”柳浅浅急忙疾步出来捂住傅承的嘴巴。 把傅承拉进住处,柳浅浅把门关起来。 傅承见她如此谨慎,小声问道:“那姑娘,就是你说的那位?” 柳浅浅点点头,表情严肃,低声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不让你找丫鬟和家丁吗?” 这个傅承当然记得,当初他在战场上,奋不顾身救下陛下,因此深得陛下信任,才得现在的光禄勋一职。 陛下赐予他府邸,还让他安排几个丫鬟,当时夫人立马反对。 现在府中只有一个厨师,和一个做杂务的阿婆,其他都是夫人亲力亲为,那两人还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傅承回道:“夫人,我当然记得。” 柳浅浅低声道:“夫君,那姑娘的容貌竟然和九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傅承这个征战多年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觉得十分荒诞。 不确定的问道:“夫人,你真的确定,这就是九年前那个姑娘?” 柳浅浅认真道:“我怎么会认错?” “她身上都还是那件衣服。” “那天她把金条给我就凭空消失,这还能有假?” 傅承一听事情严重性,在屋里徘徊了一阵子,来到柳浅浅身边说道:“夫人,你用脂粉给南姑娘易容一下?” “对外就说她是夫人的表妹。” “这段时间有人拜访,我一律给拒绝了。” 柳浅浅想了想,觉得他这个方法可行,他们当初是草根出身,谁知道是哪个表妹。 柳浅浅回道:“也好。” 两人又坐着商量了很久,柳浅浅再次回来时,南惜若还没醒。 她伸手摸了摸南惜若额头,还是很烫,她弄了点冷水把毛巾弄湿,敷在南惜若额头上。 柳浅浅就这么照顾了南惜若一晚。 翌日。 “娘亲。” “娘亲,你不要娇娇了吗?” 南惜若被稚嫩的孩童声吵醒。 “娇娇,不能吵到大姐姐。” 南惜若睁开眼,看见柳浅浅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娘亲,大姐姐醒啦。” 小孩跑到南惜若床边,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她。 “大姐姐,你好漂亮呀!” 柳浅浅上前把小孩拉到旁边,询问南惜若,“姑娘,你可感觉好些了?” 南惜若坐起身,回道:“夫人,我好多了。” 看到可爱的小女孩,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 柳浅浅微笑着回道:“这是我女儿。” “两岁了。” 南惜若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浅浅,她几天不见,傅云舟又多了一个妹妹。 “这里过去了几年?”南惜若问。 “九年。”柳浅浅回她。 南惜若心中五味杂陈,她回去不过几天,这里早已过了好几年。 南惜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不像是枫溪村,房子早已不是土堆墙,而是精巧雕刻的木制结构。 真不知道,她离开这几天,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第24章 这里不是枫溪村,是都城。 南惜若收回目光,问道:“夫人,我离开后,王贵可有帮助夫人?” 柳浅浅回道:“姑娘,托你的福,那王贵一直照顾我们母子,后来他还改邪归正了,不再强抢民女,不做恶,经常做好事。” 南惜若听着柳浅浅的讲述,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当初她说那句话,王贵还记在了心里。 柳浅浅怀中的孩子,挣脱开,跑到南惜若床边,撒娇道:“大姐姐,抱抱。” “娇娇,不可任性。”柳浅浅想上前抱走孩子。 “夫人,让她上来吧。”南惜若说着已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柳浅浅担忧的说道:“姑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让她这么胡来。” 南惜若不在意的摆摆手,“夫人,没事,小伤而已。” “她喜欢和我玩,就让她陪我玩会,我一个人也是闷得慌。” 柳浅浅倒了杯水,递给南惜若,坐回凳子,缓缓和南惜若说起这几年的遭遇。 “姑娘,那日你离开后,王贵一直护着我们母子,我们母子一切都顺利。” “不过,刘二狗几人消失后,刘二狗的父亲去找王贵的麻烦,还想杀了隔壁村的周朝。” “周朝为了自保,误杀了刘二狗的父亲,其余几人不放过他,他和王贵联手,将几人告上官府。” “本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但几人全部死在去官府的路上,他们的家人,男的被神秘人杀了,女的年老的被杀,年轻的被抓走了,卖给别人做妻妾。” “后来刘二狗不知为何又活着回来了,还伤了王贵,杀了周朝的妹妹。” 南惜若喝水的动作一顿,怎么出事的都是跟她有过接触的人?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复杂了。 “夫人,王贵和周朝呢?他们现在还好吗?”南惜若问。 柳浅浅回道:“王贵前两年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瘦骨如柴,情况不乐观。” “我夫君给他请了很多名医,都没用。” “至于周朝已经在我夫君手下办事。” 南惜若抬头看向柳浅浅问道:“夫人这里不是枫溪村吗?” 柳浅浅回道:“姑娘,这里不是枫溪村,是都城。” “我夫君于两年前在战场上救了当今陛下,陛下便提拔他为光禄勋一职,还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封赏国土,和现在我们所在的府邸。” “他在皇宫里任职,后来我们一家都来了这边。” 南惜若想起史书中是曾记载过傅承救过皇帝。 听说,当时皇帝见澜国非常嚣张,他亲自带兵征伐,想鼓舞士兵士气,战场上皇帝被敌人偷袭,是傅承拼命护下皇帝。 这一次战役澜国死伤无数,镜国迎来了短暂平静。 柳浅浅看着南惜若不变的容貌,想起今天行刺的人,其中就有刘二狗,刘二狗见过南惜若。 她担心,南惜若的安全,站起身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等我一会,我去拿样东西给你。” 急匆匆出去拿东西。 小女孩见母亲走了,转头盯着南惜若,语气糯糯的,嘟着小嘴控诉道:“大姐姐。” “昨晚,娘亲照顾了大姐姐整整晚,都不陪娇娇睡。” 说着还委屈的躺在南惜若怀里,南惜若哪里经得住被这么萌的孩子撒娇。 柔声说道:“娇娇啊,那今天大姐姐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给你买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担心碰到伤口,娇娇轻轻手轻脚从南惜若身上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南惜若,问道:“真的吗?” “真的。” 娇娇抱着南惜若的手臂,开心的不得了,“好耶好耶。” “娇娇,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柳浅浅提着一个盒子进来,看见自己女儿抱着南惜若笑的乐呵呵的。 娇娇高兴的回道:“娘亲,大姐姐待会要带娇娇出去玩,还要给娇娇买好吃的。” 柳浅浅宠溺笑着,“你呀,小馋猫。” “记得娘亲跟你说的吗?” 娇娇回道:“记得,出去外面不能乱说话 。” 还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南惜若被她纯真无邪的模样逗笑了。 柳浅浅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拿出胭脂水粉和易容的东西给南惜若。 “姑娘,这些东西,我想你应该用得到,就给你准备着。” “你看看合不合意,不合意,我让我夫君重新去买。” 南惜若看到人皮面具,收下盒子,“夫人,我很喜欢,谢谢。” 这人皮面具,真合她意。 柳浅浅犹豫了一会说道:“姑娘,你要出去的话,要不先易容一下,你这身衣服也换一下。” “我担心,周朝遇到你会认出你。” “而且,上次刘二狗也见到了你,这次他虽死了,但也不确定,其余几人是否都还活着,那些人见过你,若是活着,对你不利。” “夫人,我正有此意。”南惜若看了看包里的短刀,看来在这里,这刀怕也不能使了。 如有不慎怕会给傅家人带来麻烦。 “娇娇我们先出去,让姐姐换衣服。”柳浅浅把娇娇抱出去。 南惜若看着桌子上的衣服,想起阿婆给的盒子,她从包里拿出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把匕首和一支袖剑。 南惜若看着这两样东西陷入沉思,阿婆好像什么都能提前预判。 她刚想着不能用短刀,阿婆便给她准备了匕首和袖箭。 南惜若收好东西,易容,换上裙子,柳浅浅叫她去吃饭。 吃完饭,娇娇就吵着闹着,拖着她出去外面玩。 南惜若出了外面的街市,这边到底是都城,这里的街上比起枫溪村更豪华壮观。 “大姐姐,我要那个。” 娇娇指着一个卖麦芽糖的摊子,南惜若走过去,柔声道:“你喜欢什么,我让他给你弄。” “我要小兔子。”娇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只小兔子形状的麦芽糖, “好,我们买这个。”南惜若给老板钱,娇娇拿着麦芽糖,爱不释手。 南惜若刚买完东西,就听到有小孩在骂。 “你爹就是一个臭铁匠,小杂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哥哥。”娇娇看到傅云舟被按着打,着急喊道。 南惜若这才看见,傅云舟被几个小孩围住。 第25章 他们经常欺负哥哥 几个小孩上前想抢傅云舟手上的东西,傅云舟不给,一言不合就围殴傅云舟。 南惜若抱着娇娇上前,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上去,小孩看到她是大人,立马退开。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傅云舟被打的伤痕累累,嘴角都被打出血,手里还死死拿着一个小瓷瓶。 南惜若伸手拉起地上的傅云舟关心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傅云舟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娇娇看清几个小孩,立马奶声奶气的跟南惜若告状,“大姐姐,他们经常欺负哥哥。” “经常。”娇娇又重复了一遍。 南惜若转身看了几个小孩一眼,不过跟傅云舟差不多年纪,小小年纪却如此心狠手辣,想必这群小孩的父母都是不是善茬,敢欺负朝廷命官,这些人背后有人撑腰。 傅承的职位是光禄勋,掌宫殿护卫,九卿之一,这官位并不小,但这些人这么肆无忌惮,一方面是看不起傅承的出身,一个草根在这里基本上没有出头之地。 傅承若是没有救皇帝的功劳,就算他在战场战功赫赫,但最终他的功劳都会被别人抢去,虽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另一面,这些人都是都城的原住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人怎么会承认傅承这种有大功劳的人。 看样子傅云舟被欺负也不是第一次了。 南惜若还没找几个孩子算账,孩子的母亲先血口喷人。 “你这女子,怎么如此凶悍?” “我的孩子不过是贪玩而已。”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一群妇人,团团把南惜若围住。 南惜若看着这些妇人穿着应该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南惜若淡淡道:“夫人,你这是打算恶狗先咬人是吗?” 南惜若不太想和这人讲太多废话,这些人打一顿比较老实。 为首的夫人指着南惜若骂道:“你从哪里出来乡巴佬?” “说话如此粗俗。” “明明是你大声凶我家孩子在先,还倒打一耙。” 南惜若依旧不改色,淡淡道:“哦?是吗?夫人的意思是这帽子一定要扣在我头上喽?” 其余几位夫人见不得她这一副冷静样子,开始站出来,骂道:“你打伤了我儿子,今天你就必须给个说法。” 其余几位夫人也开始附和,“给个说法。” 街上也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傅云舟看妇人的架势,担心会连累南惜若,他轻轻拉了拉南惜若的衣服,说道:“我们走吧。” “她们都是这里有钱有脸的人,我父亲刚来这里两年,她们看不起我父亲出身。” “我不想给父亲惹麻烦。” 南惜若看傅云舟这么小就学会忍耐这么多,可想而知,她不在的时候,傅云舟受了多少苦。 但这次,她不能退缩,这次的事情如果就这样认怂,下次这些人还敢。 南惜若问:“这些人她们家中丈夫可有官职?” 傅云舟回道:“并无,但他们一直都是生活在都城的,就算没有官职,也有亲戚做官。” 南惜若看了几人一眼,安抚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父亲惹麻烦的。” 傅云舟半信半疑的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看向几位妇人,淡淡道:“几位夫人,说我凶悍,打你们家孩子。” “对啊,这本来就是事实。”几位妇人不依不饶。 南惜若放下怀中的娇娇,告诉傅云舟,“看好妹妹。” 南惜若一个闪身,来到几位妇人面前,当着妇人的面掌掴了她们的孩子,孩子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小孩子全部鬼哭狼嚎的。 南惜若看向妇人们,冷冷道:“这才是真的打,看到了吗?” “你这悍妇。”几位妇人欲动手,南惜若哪会给她们机会,顺手给她们几巴掌。 打完,南惜若拿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指。 冷静的说道:“夫人们,你们若是想去告官府尽管去。” “我想,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欺负他了。” “到时候,我们找大夫验验他身上的伤。”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不把皇恩放在眼里,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几个妇人听到皇帝,立马慌了神。 为首的还算镇定,指着南惜若说道:“你别瞎说,我们哪里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南惜若指着傅云舟反问妇人,“他父亲现在什么职位?” 那夫人回道:“不就是战场上救了陛下,才得这光禄勋一职吗?” 南惜若厉声道:“你这妇人,明知故犯。” “你还敢说,你没蔑视皇恩?” “你敢侮辱,殴打陛下亲任大臣之子,你说,你不是蔑视皇恩是什么?” 妇人们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南惜若冷笑一声,高声道:“你们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哪里不是?你们这是把陛下的脸按在地上踩啊。” “你们……” “敢的很呐!” 酒楼上两名穿着不凡的男子看着下面闹剧,一人说道:“许诸,这女子好魄力,仅仅几句话和几巴掌就把几个妇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朕若不是今日出来巡视,还不知道自己的子民居然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心寒呐。” 男子失望的摇摇头。 另一人回道:“陛下,那要下去看看吗?” 男人回道:“去,怎么不去。” “朕不能让朕的功臣寒了心呐。”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妇人,冷冷道:“几位夫人,走吧,我们去官府。” “不用去官府,朕这就在这里。”南惜若看向声音处,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从人群走出,举止投足间都带着股上位者的气势。 “姐姐,快跪下。”傅云舟和娇娇赶紧拉着南惜若跪下。 南惜若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整整齐齐跪着。 “姑娘,你起来吧。”黑袍男子来到南惜若旁边。 “还有你俩,也起来吧。”皇帝扶起地上的傅云舟和娇娇。 “大家都起来吧。” 说着又指了指地上几位妇人和她们的孩子。 “你们几个给朕跪着。” 南惜若见他俩起身,她才起身。 第26章 我长大后是什么样的人? 皇帝看到傅云舟身上的伤,心中十分愤怒,自己的功臣的在战场上流血牺牲,而他们的家人子女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这还是他看得见的,那他看不见的,岂不是将士们的抚恤金都不能落到他们家人手里? 皇帝转头看向几位妇人,厉声道:“你们既然觉得自己身份高贵,那明日起,你们家所有壮丁都去上战场。” “镜国不养闲人。” 几位妇人也不敢再说话或者求情,皇帝一言九鼎。 刚刚她们所作所为都被皇帝看在眼里,她们想狡辩皇帝眼睛又不瞎,她们也不傻,当然知道要是再求情,皇帝的惩罚可不止这个。 皇帝转头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就是傅夫人那个远房表妹?” 南惜若回道:“回陛下,正是。” 出门前,柳浅浅就告诉过南惜若,担心南惜若突然出现惹人怀疑,对外声称南惜若是柳浅浅的远房表妹。 皇帝知道这些消息不足为怪。 皇帝赞赏道:“遇事临危不乱,不错。” “正好,我也要去你表姐夫家,不如一起吧。” 南惜若点点头,她哪敢不答应,这是皇帝啊。 南惜若抱起娇娇,和傅云舟跟在皇帝和许褚后面。 皇帝和许诸时不时跟傅云舟谈话,南惜若抱着娇娇静静听着几人说话。 他们走到半路时,南惜若敏锐发现周围不对劲。 一群黑衣人突然从暗中杀出来。 南惜若都快疯了,她昨天遇到两场,今天又来,不过这次目标不是她。 坏消息是皇帝。 “狗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对皇帝攻击,南惜若看见许诸和皇帝跟黑衣人打起来。 她把傅云舟和娇娇护在身边。 几人打的不可开交,一人在暗处对着皇帝放冷箭。 南惜若正好看到那人,拿出匕首,扔出去。 将那支箭打落在地上,皇帝听到这边动静,看到地上的箭和匕首,他看了一眼南惜若什么都没说。 南惜若专心对付放冷箭那人,她抬起右手的袖箭对准那人。 袖箭正中那人眉心,这一幕正好被许褚看到。 傅云舟拉了拉南惜若的手,小声道:“你别再帮忙了,陛下和许画师都看见了。” 南惜若赶紧收起手上的东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听到傅云舟说许画师,她才目光停在许褚身上,原来那白衣男子便是给她和傅云舟作画的许画师。 现在的傅云舟才九岁,谁能想到多年后,许画师会画出那幅画,还被后世放在了博物馆。 不过许画师年轻的时候,长相还是一等的好,很难和多年后的那个慈祥的老爷爷联系到一起。 傅云舟见南惜若一直看许画师,低声道:“你别老盯着人家许画师看,他和陛下都和我父亲差不多年纪,人家孩子都有了。” 南惜若被傅云舟的话逗笑了,柔声道:“知道了。” “我只是看他像一位故人,就多看了几眼。” 傅云舟别扭歪头,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南惜若,别扭道:“给你。” 娇娇立马补刀:“大姐姐,快收下。” “哥哥不好意思了。”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手里的瓶子,这不是傅云舟刚刚被打手里一直握着的瓶子吗? 原来他刚刚是为了自己。 这傻瓜,被那些人殴打一声不吭,就是为了护住这瓶子。 南惜若伸手接过,温声说道:“谢谢。” 傅云舟别扭的转过去,娇娇叽叽喳喳的说道:“大姐姐,哥哥内疚。” “你这里。” 小手指了指南惜若受伤的地方,早上柳浅浅教过她,不能把南惜若受伤的事说出来。 南惜若看着娇娇乖巧聪明的模样,想起当初傅云舟为她盘发时,曾说过他看过母亲给妹妹盘发,这么可爱的妹妹谁不喜欢呢。 再看看傅云舟转过身背对着她,心想,小时候的傅云舟挺高冷的,娇娇说傅云舟内疚,难道是因为让她抓鱼这件事? 南惜若轻声道:“你不用内疚,那天就算你不让我捉鱼,我也要下水的。” 这时,突然有一支支箭从她耳边擦过,“小心。”南惜若一把将傅云舟拉过来,护在怀里。 南惜若看向暗处眼神狠厉。 傅云舟抬头看到南惜若一脸怒气,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南惜若生气,昨天南惜若杀人都不曾露出过凶狠的表情。 南惜若刚想捡起那支箭打算杀了对方,许褚先一步下手。 南惜若看见暗处的人倒下,手上还是紧紧拉着傅云舟。 “姑娘。” 许褚叫她,她才回过神。 “你的匕首。”许褚匕首捡起还给南惜若。 “谢谢。”南惜若接过匕首道谢。 发现自己还拉着傅云舟的下手,立马松开,关心的问道:“没吓到你吧?” 傅云舟摇摇头,回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南惜若看着他,久久不语,她当初就是亲眼看着傅云舟被人放冷箭害死的,怎么会不担心。 傅云舟不知道南惜若为何这么大反应,看着南惜若神情不对劲,他没再说话。 许诸和皇帝终于收拾完黑衣人,对南惜若说道:“姑娘,走吧。” 南惜若回过神,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往前走的皇帝和许褚。 心想,果然,能当皇帝和能跟在皇帝身边的都不是一般人。 几人回到傅家,皇帝和许诸跟傅承相谈甚欢。 厨房人手不够,柳浅浅去厨房帮忙,南惜若一个人带着傅云舟和娇娇。 南惜若给傅云舟上药,问道:“今日的事情,若是我没出现,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默默忍受,不告诉我们?” 傅云舟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父亲刚升职,我不想给父亲添麻烦。” 南惜若把药粉倒在他伤口上,问道:“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忍受他们的欺凌?” 傅云舟低头不语,南惜若也不忍心再问。 傅云舟看着床上熟睡的娇娇,抬头看向南惜若,低声问道:“你说你见过二十七岁的我,那我长大后是什么样的人?”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和现在一样懦弱吗?” 南惜若柔声回道:“以后的你可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敌人听到你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第27章 似乎是一个针对她设的局 听到南惜若说自己以后会成为让敬仰的大英雄,傅云舟不确定的问。 “我长大后,真的有么厉害吗?” 他长大了真的能和父亲一样做一个大英雄吗? 南惜若非常肯定的回道:“你真的很厉害,不要否决自己,你本身就很优秀。” “你今天被打,也不是你懦弱,你的身手打败他们不成问题,你是因为担心自己打了他们,会给你父亲带来麻烦,这不叫懦弱这叫藏拙。” “你还小,在没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时,不宜太过张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南惜若心中感叹,现在的傅云舟才九岁,恐怕对于现在的傅云舟来说,他都不敢相信十多年后,自己会成为一个大名鼎鼎的大将军, 九岁的傅云舟问她,长大后的傅云舟会变成什么样,这种感受对于南惜若来说很奇妙。 因为,现在二十三的她,也经常会怀念以前,也曾有很多遗憾,也想和小时候的自己对话。 想告诉以前的自己那弯路不要走。 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活在当下就好。 她现在只希望傅云舟健健康康的长大,救下二十七岁的傅云舟,她的人生就没有遗憾啦。 金色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脸上,南惜若的话就像这束光照在刚发芽的树苗上,终有一日,这棵树苗追随着这束光茁壮成长,最终长成一棵苍天大树。 傅云舟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惜若。 南惜若给他上好药把瓶子装进箱子,转身看外面,走廊上许诸几人坐在石凳上谈笑风生。 这历史上最好战的皇帝,平时也有这样和蔼可亲的一面,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史书记载,皇帝靖俞是个好战的皇帝,靖俞在位时,憬朝的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于十多次战役。 后世学者对他的评价,一个好战的明君。 在位时重用能臣,勤政爱民,镜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在他同治时得到大力发展。 皇帝是好皇帝,南惜若想起今日露面一事就没心情再看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今天出手的事情会不会给傅家带来麻烦。 街上碰到皇帝本就在她意料之外,那刺杀也真是来的不巧。 想起今天刺杀一事,南惜若拍了拍傅云舟的臂膀,问道:“今天陛下他们为何不留歹徒活口?” “难道不好奇是谁会要刺杀他们吗?” 南惜若回来的路上就想问这个问题,皇帝被人刺杀竟然不带暗卫,解决完,淡定的离开,确实太奇怪了。 傅云舟解释道:“刺杀陛下和那日刺杀我的人都是一伙的。” “而且,有专门的人会去收拾那些人的尸体,陛下无须自己脏了手。” 南惜若一听这么专业,继续问道:“那陛下出门都不带几个人保护自己的吗?” 傅云舟回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今日在都城内,城里守卫森严,陛下和许画师武功高强,那些人是他们故意放进来,所以并没有让护卫跟着。” 南惜若嘴角微微抽搐,这样也行? 合着那些人就像一只老鼠一样,故意放进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呗? 不愧是大人物,这心性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比的。 难怪当初许画师会带着人去给傅云舟送画像,合着是因为路上遇到想收拾他,都被他先收拾。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要不是你出手,我一个人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傅云舟别扭的说出感谢。 南惜若见他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跟个老大人似的?” 傅云舟转过头不看他,通红的耳根子出卖了他。 南惜若长得这么好看,他也会害羞的好吧。 南惜若看他耳朵都红了,别说这模样还怪可爱了。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傅云舟时,傅云舟还调戏她呢。 南惜若拍拍傅云舟的背,温声道:“好了,不逗你了。” “你刚刚不是说刺杀陛下的人和刺杀你的人是同一群人,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 傅云舟背对着她,回道:“因为,他们想杀我父亲,杀不了我父亲,所以把矛头对准我喽。” 南惜若撑着下巴沉思。 要杀傅承? 杀不成傅承就杀他儿子? 难道刘二狗是因为她,记恨上了傅家? 但,他的同伙敢刺杀朝廷命官,这很不正常啊。 说起来,刘二狗身上不是有个月亮烙印?不如问问傅云舟,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南惜若拿起凳子,绕到傅云舟面前坐下,问道:“那刘二狗身上的月亮烙印你跟我解释解释呗。” 听到南惜若问这个,傅云舟转过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娘亲可是叮嘱过他,刘二狗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大姐姐知道的为好。 要是被那人知道是大姐姐杀了刘二狗一行人,大姐姐定会遇到麻烦。 南惜若见他转过去,拿着凳子继续,来到他面前,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傅云舟又转过身。 南惜若不死心,继续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傅云舟抬头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非要问刘二狗呢?” 关于刘二狗,南惜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对傅云舟说,你满月的时候,刘二狗去骚扰你母亲,被我揍了一顿,后被我送去当壮丁没死成,又跑回来要杀你,我想问问刘二狗到底是因为我的原因要杀你,还是因为别的? 这话要是问出来,傅云舟不得追根问底? 她离开这几年,明显柳浅浅把她的事情隐瞒的很好,她来过的事情,傅云舟并不知情。 她现在就是想不通,当时她明明把刘二狗送去战场,正常来说,刘二狗几人根本不会活下来。 但,偏偏巧合的是,他和另外几个的家人突发变故,被杀的杀,卖的卖,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 巧合到,让她觉得,似乎是一个针对她设的局。 她想知道刘二狗被送去战场后,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是不是背后有人帮他? 第28章 们只有被别人打的份。 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个月亮烙印,她若是能知道那个月亮烙印的来意,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 刘二狗的事情不能马虎,若是其余几人还活着,对于傅云舟来说就是隐患,对于她来说也是,那些人见过她的真实容貌,绝对不能让几人活着。 南惜若淡淡道:“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去找你父亲问问就知道了。” 南惜若说着就要离开,傅云舟赶紧拉着她,急切道:“你别去,我说就是了。” 南惜若拿了凳子坐着,等傅云舟下文。 傅云舟犹豫了一会,才慢慢吞吞的说道:“你说的那个刘二狗,是叛变的镜国人,他身上的月亮烙印,是澜国一个名为半月派的标志。” “镜国很多叛变的人都会自愿加入半月派,这个门派也只收镜国人,这些人的加入半月派后,会来刺杀镜国的大人物,当然就连陛下也在他们的暗杀目标内。” “所以,今天遇到刺杀,对于许画师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南惜若敏锐捕捉到几个词。 刺杀大人物? 连皇帝都在他们暗杀的目标之内。 那难道当初傅云舟被害的事情也与这个帮派关系吗? “那……你知道他们具体在澜国的那个位置吗?”南惜若问。 傅云舟立马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南惜若看他这么大反应,没再往下问,笑着捏捏傅云舟的小脸,“我就是问问而已。” “不许捏脸。”傅云舟拍开她的手,从板凳上站起,径直出了门。 南惜若转身看着快落山的夕阳,明媚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下次过来,傅云舟几岁了,会不会像这次一样,一眨眼便过了九年。 这是她穿越的第三次了,上一次她本来打算想找周楚查查有名的神医,后来发现傅云舟才刚出生不久,周楚还在傅云舟后面出生,一切计划被打乱. 阿婆说的神医,一时也不知从调查起。 突然冒出一个半月派,似乎让她困扰已久的问题,稍微有了点苗头…… 许诸和靖俞两人在傅承家,吃了晚饭便离开。 路上两人坐在马车上闲聊,靖俞问许褚。 “许诸,傅家那远房表妹你如何看?” “今日,她出手时,你也看见了。” “身手敏捷,却有意藏拙。” 许诸捋了捋腿边搭着的衣袖,才不紧不慢的回道:“陛下,那姑娘虽身手不凡,但,也不像是不轨之人。” “今日,她出言维护傅家那小子的样子,像极了母鸡护崽,对傅家那小子的真情不似作假。” “若是陛下没出面,今日,那妇人们定是要上一趟官府的的。” 靖俞摆摆手,十分不赞同许褚的看法。 “那姑娘并不是傅远的什么远房亲戚,是昨日傅家那小子遇险,那位姑娘及时出现救了他傅家那小子,傅承便把那位姑娘安置在府中。” “傅承这几日谢绝来客,若不是朕,换作其他人,今日早就闭门谢客了。” 许褚却从袖中拿出一支袖箭,递给靖俞。 “陛下,请看。” “这支袖箭是那姑娘射杀敌人时留下。” 靖俞接过袖箭,仔细端详,反复查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将袖箭还给许褚,问:“这袖箭有何特别之处?” 许褚摇摇头,笑着说道:“陛下,若是不放心,咱们就把这支袖箭做赌注如何?” 靖俞问:“赌什么?” “赌,那姑娘是不是有不轨之心。若陛下赌赢,那陛下就亲自用这支袖箭杀了她,若臣赌赢了,那臣便亲自将这支袖箭归还给那位姑娘,陛下以为如何?”许诸轻轻摇晃手中袖箭,等着靖俞的回答。 靖俞沉默半晌,拿过许诸手上的袖箭,“既是如此,那朕就陪你赌一次。” “期限只有三天。” “若是,那女子三天内,没做出格之事,朕愿赌服输。” 看着手中的袖箭,靖俞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问许褚,“许褚,你是不是觉得朕现在的行为,是在监视傅承?” 许褚收起笑容,正色道:“陛下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 靖俞叹息道:“两年前,若是没有傅承,我早就成了澜国人的刀下亡魂。” “当时的傅承手里仅有一把短刀,他一个人挥舞着短刀,奋不顾身的奔向朕,为了朕,他身上也留下了一些旧疾。” “朕现在只希望,朕这些忠臣能好好的。” 靖俞回忆起当时的场面,还是难免会悲痛。 许诸知道这是靖俞心中过不去的梗,当初澜国的皇室更是公然挑衅,发誓杀不了镜国的皇帝,也要把救镜国的人杀了。 许诸安慰靖俞,“陛下,那些都已经过去,我们要往前看。” 靖俞还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许诸转移话题,与靖俞讨论起今日刺杀一事。 “陛下,今日,这遇刺之事,该如何处理?” “半月派如此嚣张,我们难道就只能来瓮中捉鳖这招吗?难道就不能主动出击?” “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许褚十分痛恨这群吃里扒外的卖国贼,从小生活在镜国,有一天说叛变就叛变。 靖俞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半月派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便依仗澜国皇室站稳脚跟,它的成长速度是肉眼可见的。” “若是,在国内,朕还可以将他一网打尽,可他藏身的地方,是在澜国,若一日不除掉澜国,这半月派也一日除不尽。” “可如今,正是国家休养生息之际,若是再发生战场,镜国就算打赢了澜国,那百姓也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此时开战,对现在的镜国发展极为不利。” “若是真的和澜国打起来,那时,国家的发展不但会停滞不前,百姓吃的用的都成问题,贪官污吏更猖獗,国家无法发展,没有钱财,就没又没办法发展军事。” “到了那时,我们只有被别人打的份。” 许诸低着头,默默不语。 他也知道如今的现状,但半月派就像一只苍蝇,不除掉经常在眼前飞来飞去恶心人。 想连根拔起,却困难重重…… 两人各自忧心忡忡 第29章 你要去哪? 傅家。 南惜若一个人心事重重,独自一人在房中郁闷的擦拭着匕首。 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绑着的袖箭机关,阿婆给的那支袖箭不见了,她仔细找了几遍,就跟凭空消失般,竟是没半点踪影。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是柳浅浅的声音,南惜若放下手中的匕首,轻声道:“夫人进来吧。” 柳浅浅端着糕点进门,柔声道:“姑娘,这么晚还不睡,是有心事吗?” 南惜若起身起身相迎,“夫人不也没睡嘛。” 两人坐下,柳浅浅将糕点放在南惜若面前,“我来给你送点糕点,你尝尝这是我去铺子上买的。” 见南惜若面色不好,担忧的问:“姑娘,你遇到烦心事了吗?” “我看姑娘脸色不是很好。” “我……”南惜若犹豫要不要将袖箭的事情告诉她。 柳浅浅想起今天傅云舟告诉她,遇险时南惜若出手帮了陛下和许画师,难道是因为这个? “姑娘,你是担心今天出手相助陛下和许画师之事?”柳浅浅试探问。 南惜若点点头,又摇摇头,抬起右手腕给柳浅浅看,“我今日出手时,使用了袖箭,那是以位故人送给我,我去找时,发现袖箭不见了。” 柳浅浅一听是这个,她今日恰巧看到许画师手中有一支袖箭。 “姑娘,别担心,你那支袖箭怕是被许画师拿走了。” 南惜若不解的问道:“他拿我袖箭做什么?” “陛下怀疑你对傅家不利,你现在已经成了陛下观察的对象,这事也怨我,当时应该跟着你一起出去,谁会料到陛下会出现在街上。”柳浅浅十分懊恼,她前面还和傅承说过最近闭门谢客,谁会想到陛下这尊大佛会突然出现。 南惜若没想到自己刚出门,就被盯上。但,皇帝恐怕也没那么闲心管这些琐事,她若是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事情,皇帝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南惜若回道:“夫人,陛下怀疑就让他怀疑,那袖箭我不要了。” 柳浅浅拉着南惜若的手,愧疚的说道:“还是我们对不住你。” “若不是今日阿舟惹出祸事牵连到你,你的袖箭也不会被……” “夫人,这是不怪傅云舟,袖箭而已,没了就没了,只要我安分的待着,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柳浅浅轻抚南惜若白嫩的脸庞,柔声道:“姑娘,你这次出现跟上次没有变化,要是被人发现,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你这次出现,我和夫君本想着闭门谢客,没想到遇到陛下和许画师这个变数。” “要不是你易容,我都担心会被他们发现端倪。” 柳浅浅是真心为了南惜若着想。 南惜若知道柳浅浅的良苦用心,她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给人家带来麻烦。 微笑着回道:“夫人,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在这里待太久,恐怕会惹人怀疑,我明天就离开。” 在穿越回去之前,她必须探探这个半月派的底。 柳浅浅一听她要走,立马着急道:“姑娘,你要去哪?” 南惜若也没想隐瞒柳浅浅,回道:“我要去调查半月派。” 柳浅浅一听是这个,立马说道:“你若是要调查这个不用离开,我让夫君告诉你便可。” “半月派的人阴险毒辣,姑娘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去了。” “你要是真要去,就让夫君派人跟着你。” “不然,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去调查。” 柳浅浅说什么都不让南惜若离开,她怎么放心,让南惜若一个女孩子出去外面。 南惜若拗不过她,便答应留下来。 柳浅浅看南惜若心不在焉的,便带着南惜若来书房找傅承。 柳浅浅进去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夫君,姑娘她想了解关于半月派的事情,你和她讲讲吧。” 傅承当即找出一些资料递给南惜若,“这是半月派所有情报,都在里面。” “姑娘,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我。” 南惜若没有立马看情报,而是问起关于刘二狗的事情。 “刘二狗的事情大人知道多少?” 提起刘二狗,傅承眉头皱成川字形。 南惜若一看傅承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傅承沉思了一会说道:“刘二狗当初被你送去当壮丁的途中逃跑了,其余几人也逃跑了,后来他们都成了半月派的成员。” 南惜若听到还有其余几人都活着,头都大了。 傅承继续道:“只是,他们的家人是被谁杀了,我也不清楚。” “王贵身上的毒和半月派的研制的毒药很像。” 听到毒南惜若立马精神了,惊讶道:“毒?” “那你可有还有他们的毒药,能给我看看吗?” 傅承和柳浅浅看到南惜若这么激动,两人相视一眼,看着南惜若欲言又止。 南惜若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连忙解释,“我就是好奇,那毒药的成分。” 傅承回道:“姑娘,我这里并没有他们身上的毒药,我只知道毒药药性强烈,听说是有好几种毒药制成。” 傅承每说一句,南惜若就亮一分。 傅承见南惜若对半月派如此感兴趣,继续说道:“姑娘,似乎对半月派很感兴趣。” 南惜若点点头,回道:“大人可否再跟我讲讲关于半月派的来历?” 傅承回道:“当然可以。” 他缓缓道来,“这个半月派的创立者还是我们镜国人叫刘淮,此人以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后来澜国侵扰他们村庄,村民为了活命,供出他的外祖母。” “他的外祖母被澜国人亲手杀死在他面前,村民无一人上前帮忙。” “刘淮痛恨村民的冷漠无情,后面他卖主求荣背叛镜国,投靠澜国,创办半月派,蛊惑镜国的叛徒过去投靠他。” “两年前陛下打败了澜国,这几年都在休养生息,半月派就一直小动作不断,叛徒源源不断的加入半月派,陛下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头疼。” 第30章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刘淮一个镜国人,因为澜国侵略时,被村民出卖其外祖母,他便投靠澜国,来残害镜国的忠臣,典型的报复社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会医术,也会用毒。 她在阿婆面前的推论似乎要重新推翻。 种种证据都表明,刘淮和十多年后傅云舟的死脱不了关系。 这种社会毒瘤,后世也没记载。 人在澜国,不好对付啊。 镜国的皇帝对于这种人持什么态度? 南惜若问:“那半月派都敢刺杀陛下,陛下可有对策?” 傅承叹息一声。 “唉!” “陛下也头疼啊。” “现在镜国宜休养生息,不宜开战,刘淮依附澜国皇室,最直接办法就是消灭澜国,那半月派便也无法继续存在。” “但,我担心的是就算消灭了澜国,半月派依旧可以投靠其他国家,如果这样那就很麻烦。” 南惜若握紧手中的情报,眉头紧皱,这件事比较棘手,连皇帝都都头疼的事情,她一个人单枪匹马也杀不完半月派的人。 “镜国这么多人叛变,那半月派是如何做到的?”南惜若问出心中疑惑。 “当然是妖言惑众。” “那刘淮搞了一本书,叫天下归心,里面的内容都是些扭曲镜国,宣扬澜国天好地好。” “多少镜国人都是被策反的。” 傅承提起愤怒差点拍桌。 南惜若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刘淮是在用精神控制这些人。 大肆宣传给这些人洗脑,这些人本就对社会或者现状不满,定会被刘淮成功洗脑。 刘淮这招数算不上高明,但,杀害力不可小觑。 一旦刘淮宣传的东西成了这些人的信仰,这些人会变得极其极端。 到时那些人被蛊惑的人,再来蛊惑镜国,这就如同滚雪球,只会越滚越大,到后面越不可收拾。 傅承把知道的都说了,南惜若了解大概后,拿着傅承给的情报回到屋中继续研究。 看着上面的情报,南惜若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半月派依靠澜国皇室短短两年便发展庞大,事情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一阵风吹过,南惜若房间的窗子被吹的摇摇晃晃。 南惜若把情报装起来,起身准备去关窗,突然暗器迎面袭来,南惜若闪身躲避。 “谁?” 南惜若来到院子,黑漆漆的夜空暗藏杀机。 四五把暗器再次朝她袭来,南惜若腾空而起堪堪躲过。 “小娘皮,敢杀我兄弟,你真该死。” 一道沙哑的从南惜若身后传来。 一把刀从南惜若身后砍过来,南惜若拿出匕首抵挡,那人力道深厚,南惜若被逼的退了半步。 南惜若卸下匕首的力,迅速转动匕首,匕首绕着男人的手转了一圈。 男人手筋被割断,手里的刀应声落地。 抬起头时,一把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你是谁?”南惜若警惕的看着男人,手里的匕首还在往男人的脖子推进。 男人冷笑一声,“你这娘们果真是心狠手辣还虚伪,杀了我兄弟刘二狗,还一本正经假装不知道。”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南惜若听声音,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便是枫溪村那几个混混其中一个,她前面还在苦恼要如何把那几人全部灭口,没想到他们主动找上门来。 “是吗?” “那也是你是死期。”南惜若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划破男人喉咙。 鲜血溅在她脸上,她面无表情的擦拭掉。 摔了匕首上的血,看向暗处,淡淡道:“你们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出来,将南惜若团团围住,纷纷掏出刀砍向南惜若。 南惜若用脚踢起刚刚那人的刀,与这些人打了起来。 武器碰撞的火花,让南惜若看清了这些人的模样,竟然都是枫溪村那几个混混。 这几人难道是认出她了? 九年的时间,这几人都变化不少。 傅承手拿火把,带着人将几人团团围住,厉声道:“大胆狂徒,敢半夜闯我府邸还快快束手就擒。” “大家赶紧撤。”几人发现上当,纷纷想逃。 傅承哪会给他们机会逃跑,没一会就将几个人抓住,担心他们服毒,活着的几人抓住。 “姑娘,你没事吧?” 傅承上前询问南惜若,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大人,这几人能否留一个给我审审?”南惜若询问傅承。 傅承爽快答应,“当然可以,我让他们押着,你尽管问,问完,我再处置他们。” 南惜若观察了几人的面相,来到一个矮个子,脖子道刀疤的男人面前站定,她先是从那人嘴里拿出含着的毒药,将卸掉的下巴合上,问那人,“你们的主谋现在是否还在都城?” 那人瞪着眼睛,不回答她的问题,南惜若继续问:“你的家人还在镜国。” “你不说那我便找你的家人问好了。” 男人瞳孔微微放大,但不太明显。 南惜若没想到她随口瞎诌的还真给诈出来了。 南惜若见他嘴硬,转头对傅承说道:“大人,这人嘴巴太紧,我们还是去一趟枫溪村,找找他的家人问问。” 傅承配合她,“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们站住。”男人叫住两人。 南惜若缓缓转身,淡淡道:“你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男人彻底慌了,“傅承,求你看在我们是同村的份上,放过我病弱的妹妹吧。” 傅承这才正眼看向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说吧。” 其余几人愤恨的看着男人,示意他不要说。 男人当做没看见,回道:“在。” 一支暗器朝着男人飞过来,南惜若丢出手中的刀,傅承弹出一颗石子,南惜若杀了放暗器的人,傅承拦住了暗器。 南惜若捡起地上的暗器,调侃道:“你的命挺值钱的。” 南惜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向傅承说道:“大人我要问的,问完了。” 男人刚刚还不松口,听到家人,他瞬间哭求着,“傅承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我求你了。” “带走。”傅承语气冷硬。 傅承的态度,男人面如死灰,当场咬舌自尽。 第31章 我什么都招 南惜若震惊的看着咬舌自尽的男人,她刚刚选人特地挑了一个嘴巴不严实的问。 没想到男人性子刚烈,见傅承不松口,便决然咬舌自尽。 这些人外表看似坚硬如玄铁,无可突破之处,内心也有软肋。 傅承冷冷看了一眼男人,让人拖着男人的尸体,将其余几人带去给锦绣使,锦绣使在南惜若那里的简称就是间谍机构。 其实今晚这场局,是傅承故意设的,他早知那些人不会死心,肯定还会来找南惜若的麻烦,干脆将计就计。 傅承走后,傅云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中,南惜若转身看见傅云舟站在她身后,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匕首。 “你怎么出来了?”南惜若将拿着匕首的手背在身后,问他。 南惜若在打斗时,手背被划伤,注意力一直在几人身上,受伤了都没知觉。 手上的鲜血掉落在地上,南惜若赶紧用脚擦掉,露出笑容看向傅云舟,催促道:“这里血腥味重,你赶紧进去。” “小孩子少看这些血腥的画面。” 傅云舟板着脸走过来,拉起南惜若背在身后的手,声音闷闷的。 “你自己受伤也不吭声,也不包扎好,是想骗取我娘亲的同情心吗?” “啊?”南惜若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傅云舟话中的意思。 傅云舟拉着她的衣袖往屋中走去,南惜若乖乖跟在傅云舟的身后,到屋中,傅云舟拿出一个椅子南惜若。 叮嘱道:“你先坐着,我拿药给你。” “好。”南惜若坐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傅云舟进屋拿出一个盒子,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翻找了一圈,拿出一瓶药来到南惜若面前,说道:“我给你的手上药,疼的话,你就喊出来。” “这点小伤我来就行,你把药给我吧。”南惜若反应过来刚刚傅云舟话中之意。 傅云舟是担心柳浅浅看到她受伤,定会忧思难过好一阵子,那日她伤口着水发炎,柳浅浅担心的一晚没睡。 南惜若伸手拿过傅云舟手中的瓶子,打开瓶盖,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傅云舟看她把粗鲁的药粉撒在伤口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哼唧一声。 起身拿过南惜若手里的药瓶,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动作十分轻柔,嘴上唠叨着。 “你跟块坚硬的石头一样,让人以为你就是一个刀枪不入的人,不需要别人保护。” “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男人都喜欢温温柔柔的,你这样都不需要男人保护,男人都没有机会表现。” 南惜若被他的话逗笑了,笑道:“你一个小孩子,懂的还挺多的嘛。” 傅云舟收起瓶子,回道:“我是小,又不是傻。” 南惜若瞬间笑不出来了,是啊,人家只是小又不是傻。 “你以后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娘亲看见你受伤吃不好睡不好。”傅云舟不满的控诉着。 “我娘亲一个人将我拉扯长大,很是不易。” “我不想让她难过。” 在枫溪村的时候,有王贵照拂他们母子也算过的不错,村民也经常走动,后来王贵突然一病不起,无暇顾及他们母子,村民又变了嘴脸。 污蔑柳浅浅以色侍人,谣言四起,傅云舟更是被村里的小孩追着他辱骂,合伙欺负他。 要不是后面傅承回来,他们母子处境更是艰苦。 可笑的是,傅承得到皇帝的赏识后,那些人又明里暗里让傅承帮忙给自家孩子找个官当当。 南惜若是傅云舟遇到的唯一一个,帮了忙却不求回报的。 他不希望南惜若再受伤。 “知道啦,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小话痨。”南惜若伸手想捏捏傅云舟的小脸,傅云舟这次学聪明,歪头避开了。 南惜若想起现在的傅云舟已经是九岁小孩了,收起停留在半空的手,抿抿唇,说道:“好了,药也上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谢谢你的药。” 她走的很快,傅云舟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她走这么快做什么?” “是因为我没给她捏脸?生气了?” 傅云舟郁闷的看着门口,摸了摸脸颊,喃喃道:“我的脸有什么好捏的?” “算了,下次给她捏就是了。” 夜空悬挂着繁星点点,今夜的都城寂静的可怕,而某处地下室却来灯火通明,鬼哭狼嚎声一片。 “啊……” “我招。” “我什么都招。” 今天被傅承抓到的几个人正在被锦绣使用酷刑逼问。 其中一个男人被锦绣使的人拿刀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男人受不住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立马就招了。 “说吧。” 坐在椅子的男人身穿黑色官服,年纪约莫三十多的模样,悠闲的吃着羊肉,周围气味恶臭熏鼻,地上一摊摊血迹,还有掉落的人体零件,他像是看不见,闻不到一般,依旧面不改色的吃着。 地上的男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阴毒的眼神变成了空洞无神,男人颤抖着嗓音,交代道: “九年前我们看上了在傅承家的一个小娘皮,刘二狗被她打伤,刘二狗气不过想要强抢那个小娘皮,谁承想那个小娘皮会武功。” “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还被她送去壮丁队伍中。” 吃羊肉的男人停下动作,抬眼斜视男人,“你说,那女子将你们送去当壮丁?” 他翘着二郎腿,蔑视地上的男人,朗声大笑,立马收起笑容,冷冷道:“那姑娘还是心软了。她就应该杀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叛徒。” 随即继续吃着羊肉,淡淡道:“继续说。” 地上的男人继续说道:“在路上,我们遇到澜国军队,战乱时我们趁乱逃跑,没想到半途被澜国的那什将军抓住,他抓我们几人去做苦力,这一干就是五年,直到四年前一个好神秘人找到我们,将我们救出去,我几人才得以见日。” “那人提供我们住的地方,厚待我们,我们自愿跟随他。” “两年前他说让我们自己决定去留,我们回来准备和亲人团聚,可回来时家早已不在,我们几人的父母兄弟姐妹死的死,被卖的被卖的。” “刘二狗怀疑是王贵害的他们,对王贵下毒,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第32章 姑娘,可有婚配? 吃着羊肉的男人轻笑一声,嘲讽他, “也就你们这种蠢货会被耍的团团转,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不是王贵是另有其人,蠢货。” “大人……”地上的男人话没说完,被打断。 “你别想提什么条件,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我会答应一个杀人犯,但不会答应你这种卖国求荣的叛徒,你有什么话留着到地下问。” “我该去复命了。” 男人手里依旧拿着羊肉悠闲悠闲的起身。 “大人,我都招了,为何还要杀我?”地上的男人想起身抓住他的衣袖,被旁边的守卫死死按住。 男人眼里尽是不甘。 “我姜聂最痛恨的便是你这种叛徒,你自知,你还有家人在镜国,还敢公然行刺朝廷命官,你可知一个命官是国家的支柱,镜国亡了,你也讨不到好,你家中的女子也会沦为他国娼妓,被他国任意玩弄。” “不过,我看你就是个没娘生养的。”姜聂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骨头砸向男人的头。 随即叮嘱其他人,“他招了就给他个痛快,其余几人,加重刑罚,我要这些叛徒痛苦且清醒的状态下疼死,不然对不起战死在战场的兄弟们,也对不起那些失去丈夫,父亲,儿子的女子。” “领命。” 姜聂走后,这里又恢复原本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声音此起彼伏。 翌日。 南惜若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她下床掀开窗户一角查看,就见一位夫人跪在地上,哭诉着。 “大人,我家老爷刚去世没几天,那朱县令便霸占了我的家产,还把我们全家老小都赶了出来,我也是实在不得已,只得厚着脸皮来求大人。” “大人,请帮帮我吧。” “王夫人快快起来。”傅承扶起地上的夫人。 “当初若不是你们护着我妻儿,哪有我的今日,王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妇人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多谢大人。” 南惜若合上窗户,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猜测妇人身份,傅承说护着他妻儿? 莫不是王贵的媳妇? 待会去问问柳浅浅就知道了。 南惜若洗漱完,来客厅找柳浅浅,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陌生人的声音,南惜若提起裙摆准备转身离开。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大人,原来这就是傅夫人的远房表妹啊。” “长相端正,只是仪态不佳,。” 南惜若转头看见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南惜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傅承赶紧出来打圆场,“姜聂,她有些怕生,你……”别吓到她。 傅承还没说完,男人一个闪身来到南惜若面前,突然剑直指南惜若,南惜若眼神瞬间变狠,做出防御动作。 男人见她这反应速度不错,收起剑大笑道:“这反应速度不错。” “我想陛下和许画师打赌,这局陛下肯定输的心服口服。” 南惜若感觉眼前男人莫名奇妙,突然出手,又突然收手。 傅承见是虚惊一场,松了一口气,听到男人说打赌,好奇的问道:“你说打赌?陛下和许画师打赌什么?” 姜聂没有立马回答傅承的话,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突然问了一句,“姑娘你可有婚配?” 南惜若收起拳头,转身就走了。 姜聂也不恼,转身问傅承,“你这表妹可有婚配?” 傅承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出了名的姜阎王一见面就拿剑指人家,要是我,我也不想理你。” “她有无婚配,你自己问她去。” 姜聂笑道:“好了,别生气,我也是担心你。” “陛下担心你表妹对你别有用心,今日让我来试试她。” “现在一看,陛下多心了,那姑娘若是想杀你,或者你的妻儿,早动手了。” “我看她对你也并无情意。” “好了,我也该走了。” “这个你给你表妹,许画师让我交给她的。”姜聂拿出一支袖箭递给傅承。 “你不留下吃个饭?”傅承接过袖箭问他。 姜聂大步来到门口,回道:“算了。” “我还有送公务要忙。” “而且你表妹不太想见到我。” “你别送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傅承目送着姜聂走远,才转身回去。 南惜若在路上郁闷的踢着石子,这傅家怎么老是有人来拜访? 刚刚那男人什么来头?身上煞气重,手上定是没少沾人命。 而且,刚刚他真的动真格了,若是自己假装不会武功,那人绝对会杀了自己。 “姑娘,你在这呀,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柳浅浅大老远就看见南惜若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子。 柳浅浅小碎步跑着过来。 南惜若收起情绪,回道:“夫人,刚刚去客厅找你,你不在,倒是遇到一个男人和大人在谈事情。” “对了,娇娇呢?” 南惜若四处张望,没看到娇娇和傅云舟。 柳浅浅回道:“娇娇呀,陪着她哥哥跟学究学习呢。” “夫人,带着姑娘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傅承打断两人谈话,柳浅浅拉着南惜若,回道:“来了。” 两人来到客厅,傅承跟南惜若解释,“姑娘,你别生气,刚刚那人是锦绣使的姜聂,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姑娘的实力,并无恶意。” 柳浅浅看向傅承,问:“姜聂刚刚对姑娘做什么了?” “他突然拿着剑指着姑娘。”傅承说完挠挠头,弱弱道:“他平时审问犯人习惯了,但他对姑娘并无恶意。” “我没生气,就是他这打招呼的方式有点特别。”南惜若也不算很生气,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锦绣使?是干什么的?”南惜若好奇的问。 傅承解释,“就是专门查卖国家的这些人,昨晚那几人就是送去锦绣使。” 南惜若点点头表示懂了。 傅承看了一眼柳浅浅,将昨晚几人事情告诉南惜若,“姑娘,昨晚行刺你的几人招了……” 第33章 替我谢过许画师 南惜若听傅承讲完,在脑中快速捋顺整件事情的经过。 定安三年刘二狗几人上战场的路上逃跑,逃跑被澜国那什将军拉去做苦力五年。 定安七年刘二狗几人被那个神秘人救走。 两年前,也就是定安九年,几人回来镜国,发现已经家破人亡。 刘二狗怀疑是王贵害的,就下毒害王贵。 但,按照时间和动机来推断,杀害刘二狗几人家人的凶手,并不是王贵,是另有其人。 王贵这人虽嚣张跋扈,也喜欢强抢民女,但他不蠢啊! 他要杀人肯定会光明正大的杀,或者,直接上门找几家人的麻烦。 而且,刘二狗几人,他们的家中肯定有美貌的女子,要是王贵早该强抢。 但让人疑惑的地方就是这里,那些女子是被卖了,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她一开始猜测杀害刘二狗家人的是半月派,看来这个结果不成立,刘淮创立半月派是两年前的事情。 但刘淮所在那个村子遭遇澜国袭击是四年前,也就是说九年前刘淮还是一个大夫,怎么可能会跑到枫溪村杀害刘二狗的家人。 至于刘二狗几人从那什将军被神秘人救走,神秘人的身份也就不用猜了,肯定刘淮无疑。 南惜若现在脑子很乱,比一团杂乱的毛线还乱。 傅承说道:“姑娘,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 “王贵死了,他夫人来找我为她讨回公道,家产被朱县令霸占。” 傅承思虑再三还是把王贵的事情告诉南惜若。 王贵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竟然会因为南惜若一句话,学会了做善事,南惜若一句话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王贵虽可恨,但也对他夫人和孩子帮助颇多,这也要感谢南惜若,若不是南惜若,王贵也不会帮扶他们。 “王贵死了?”南惜若睁着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她前几天才见面的人,现在就死了。 傅承回道:“他现在已经五十多了,加上毒药吞噬他的生机,能活两年已经是极限了。” “他若没有用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两年都撑不过。” “王贵几乎丧尽家产为自己延续性命,可惜,最后还是无力回天……” 对于王贵的死,有人忧有人喜,被他伤害过的人,恨不得敲锣打鼓,最难过的自然是他最亲近的人,没了他的庇佑,这些人都会被王贵罪过的人欺负。 傅承心中感叹,这人啊终究逃不过一个因果报应。 南惜若问:“王贵是因为他身上的毒无解,所以才会死的对吗?” 傅承解释道:“王贵中的毒有好几种,我找大夫看过,都摇摇头他们都束手无策。” “毒药昨晚姑娘应该从他那几人嘴里拿出来看过了,里面的都是剧毒,基本是没有解药。” 昨晚南惜若确看过那些毒药的成分,不过与箭头上那些成分不一样,这些虽为剧毒,都是从植物上提取的,量少,威力远不如箭头上的毒。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浅浅,听到王贵家产被一个县令霸占家产, 问傅承,“那个朱县令不是一直都是巴结王贵的吗?以前跟狗一样围着王贵点头哈腰。” “怎么现在王贵一死,他就独吞人家家产?” 一个县令敢如此大胆?谁给他的胆子? 况且,王贵还活着的时候,这些人也没少拿到好处,什么红利都被他们吃了。 傅承笑着回她,“夫人,你别看他做了什么,你要看看他没做什么。” “朱县令上任这几年,你看县里有什么发展吗?有做什么贡献吗?” “他不但没有做出任何贡献,百姓都是一贫如洗,苦不堪言。” 朱县令他见过一次,长得肥头大耳的,一身肥膘,村里的猪都没他长的壮实。 可想而知,他平时到底捞了多少油水,如今王贵死了,哪个不垂涎他万贯家财? 王贵曾经依靠这些人官员称霸一方,现在他死了,这些官员自然都想分一杯羹。 “虽说王贵对我们有益,但那也是因为姑娘的帮忙,不然,我们和他也不会有交集。” “他和朱县令说句不厚道的话,以前都是蛇鼠一窝。”傅承说的话很中肯,因为大家的立场不同,所以,才会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好人和坏人在一个人身上无法正确定义,人是会变的。 这话柳浅浅赞同,“你说的倒也没错。” 只是,王夫人这件事比较棘手,人家千里迢迢,历经千辛万苦来找他们,总是得给对方一个说法。 柳浅浅问:“王夫人要你帮忙,你打算如何做?” 傅承回她,“先禀报陛下,再做决策,我刚上任两年,很多人都盯着我呢。” 这是傅承深思熟悉后的结果。 “也好,那我安顿好王夫人,其余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柳浅浅是个谨慎的人,现如今自家夫君要职在身,她不能出差错,万事需和自家夫君商量再做定夺。 柳浅浅看向南惜若见她沉默寡言,脸色也不是很好。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柳浅浅关心的询问。 南惜若回过神,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姑娘,这个是许画师托姜聂送来的。”傅承拿出袖箭,递给南惜若。 南惜若接过袖箭,检查了一遍都完好无损,才将袖箭收起来。 “请大人替我谢过许画师,还有那个没有礼貌的人。” 柳浅浅和傅承被她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哈。” 尤其傅承笑的合不拢嘴,有机会他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姜聂听。 柳浅浅对南惜若说:“姑娘,你有所不知,姜聂他有个弟弟被自己人背叛,惨死在战场上,后来他才选择了进锦绣使。” “锦绣使中,他是唯一一个露面的,他的审讯手段狠辣,那些卖国的叛徒被抓后没被审讯就被他的手段当场吓死,但他确实也不容易,他现在被很多人悬赏买他的命。” “姑娘你出现的太突然,他怀疑你是叛国者,才会试探你,这件事是我们没保护你,让你受委屈了。” “改日,我让他亲自来跟你道歉。” 南惜若听了原委,明白了姜聂的不易,理解他的举动。 笑着回道:“夫人,不用了,他来道歉我也承受不起。” 第34章 就凭你,也配? 傅承见话也说开,该说的也都说了,嘱咐柳浅浅,“你在家等我,照顾好姑娘和孩子。” “我出去一趟。” “去吧,家里有我呢。”柳浅浅示意他,赶紧去忙。 傅承临走前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在家需要什么跟夫人讲。” 南惜若点点头,“大人,你去忙吧。” 傅承走后,柳浅浅带着南惜若在院中散步。 傅承家的府邸比起阿婆家那里还要宽阔,豪华典雅。 正大门两边都有很高的围墙,从正大门进来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两边一边种花,一边种树。 正中心有亭子,亭子周围有池塘和菜地,再往前便是正屋。 正屋两边还盖着两间和正屋差不多的房子,当然还不止…… 南惜若每天走在这府中都觉得累人,院子太大走不动根本走不动。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放纸鸢?” 傅云舟刚从学究那里学完课程,娇娇就在身后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傅云舟一手提着箱子,一拉着她的小手,非常有耐心的回答她,“等哥哥待会去训练场回来,便带你去玩可好?” 娇娇生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耍无赖,“我不要,不要嘛。” “哥哥,陪我玩嘛。” 南惜若和柳浅浅在远处看着,南惜若轻声笑出声。 原来小时候的傅云舟还是一个暖心,又心细的大哥哥。 第一次见到他,丰朗俊逸,成熟稳重,在将士面前,他是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上次见到他,还只是一个在喝奶的婴儿,再见面,他已然长大,小小年纪却学会了隐忍,对待妹妹就是一个暖男。 上天似是嫉妒他的天赋和才能,二十七岁便收走了他的生命。 若是这次,自己能阻止悲剧,哪怕以后再也不见面,只要他好好的,无所谓爱与不爱这个问题。 自己倒是希望,傅云舟能够活下来,哪怕他在这里娶妻生子,哪怕忘记了自己,对于自己来说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好。 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有结果的。 既然不能有结果,心中不该有的心思也该藏起来。 南惜若笑着笑着释怀了。 娇娇抬头看见南惜若,瞬间放开傅云舟的手,屁颠屁颠跑过来,“大姐姐。” “大姐姐,我来啦。” 一个冲刺跑到南惜若怀里。 南惜若抱着她,说道:“抓到喽。” “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啦。” 娇娇在南惜若怀里蹭,肉嘟嘟的小脸蹭着南惜若的脸,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和娘亲一样香香的,娇娇喜欢。” 柳浅浅在旁边宠溺的笑着,随即过去拿起傅云舟手里的箱子,柔声问道:“阿舟,娘亲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去训练好不好?” “你爹爹有事,可能晚点才能回来带你去训练,你可以休息半日。” 傅云舟乖巧的点头,“娘亲,我知道了。” 娇娇看见傅云舟又开始吧啦吧啦,“哥哥,我有大姐姐抱着,你羡慕吧。” 傅云舟着配合她,敷衍的回道:“羡慕,非常羡慕。” 想起昨晚的事情,傅云舟抬头看了几眼南惜若,想告诉她,自己愿意把脸给她捏。 南惜若视线一直都在娇娇身上,没看傅云舟一眼。 傅云舟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过了两天,南惜若也没再和傅云舟有太多的交流。 南惜若每天忙的不见踪影,柳浅浅只知道她好像是在调查什么,具体的也不清楚。 这几日,王贵和朱县令的事情有了判决,原来当初刘二狗几人的家人是被朱县令派人杀害的。 原因是朱县令得知刘二狗的父亲带人伤了王贵,朱县令打算出风头,为王贵出气。 王贵并不知此事,朱县令也不敢将此事说出,毕竟这是好几条人命,要不是这次皇帝亲自派人去调查,朱县令恐怕还真要蒙混过去。 柳浅浅将事情告诉南惜若,南惜若也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随后又不见踪影。 傅云舟这几日一直想找南惜若,但一直见不到南惜若。 晚上的时候,他看见南惜若的窗户还亮着灯,拿着东西来找南惜若。 他来的时候,南惜若刚好穿着一身夜行衣,翻墙出去。 他偷偷跟了上去。 南惜若来到距离锦绣使审问犯人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停下,等了一会,朝着暗处说道:“出来吧。” 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暗处出来。 “你们的头头呢?让他出来见我。”南惜若点名要见他们的头头。 一人从人群中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轻轻拨动着手里的刀,眼神里尽藏杀气。 南惜若淡定的拿出匕首,不急不慢的说:“带我去见刘淮。” 那人嗤笑一声,将南惜若上下打量了一番,嘲讽的说道:“就你这丑样?” “还想见我们头儿?” “就凭你,也配?” “你还是乖乖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吧。” 南惜若那张清秀的脸庞,冰冷了几分。 几人在黑夜中看不清南惜若的模样,却被她身上散发的杀气震撼。 领头那个收起散漫的打量,问道:“你是什么人?” “今日,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是姜聂。” “我们无意与你为敌,让开。” 南惜若抬眸缓缓瞥向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很霸道强势,不容拒绝。 “你不带我去见刘淮,你就别想见到姜聂。”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男人拔出刀,朝南惜若发起攻击。 南惜若拿出匕首站在原地,男人的刀快到她眼前时,转动手里的匕首,躲过男人的攻击,躬身顺势从男人刀下滑到男人身后。 男人转头,冰冷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我今天不想杀你,带我去见刘淮。” 这几日她一直在调查刘淮的下落,这次半月派敢刺杀皇帝,最重要原因就是刘淮这个主谋就在都城。 只是此人极为狡猾,善于伪装,和躲藏,行踪难觅。 她也是打探了多日,才得知这些人要暗杀姜聂,所以她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第35章 你想要就过来抢啊 其余人纷纷掏出刀,缓慢移动脚步,想从南惜若手中,救走男人。 南惜若神色平静,加深手中的力道,淡淡道:“你们谁敢上前,我就杀了他。” 那些人还在移动脚步,南惜若冷冷道:“你们上前一步,我就加深一刀。” “我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速度快。” 其余人第一次遇到这种硬茬,只得在原地止步。 男人脖子上的血流到衣领,他们不敢冒险。 “你一个女子,说话温温柔柔的,怎么动起手来,比我一个男人还凶悍,温柔点,不然嫁不出的。”被南惜若擒住的男人,淡定自若,甚至还有心情调戏南惜若。 南惜若冷冷道:“我嫁不出去关你屁事,又不是嫁给你,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南惜若加重手中力道,心中肯定,刘淮敢来都城,肯定就在附近。 说不定就潜伏在暗中。 男人缓缓说道:“主子的行踪,我等都不清楚,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要不你加入我们半月派,做我妻子如何?那你随时都能见到我们主子。”男人试着和她谈条件。 南惜若冷笑一声,骂道:“你这人真是看得起自己。” “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纤细的手指握紧匕首,准备杀了男人。 “住手!”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远处,手中挟持着傅云舟。 “你若不想这个小屁孩死,就放了我的人。” 傅云舟? 他怎么会在这? 南惜若一个头两个大。 最糟糕的事,男人手中的傅云舟已经不省人事。 “主子。” 南惜若听到自己挟持的男人叫对方主子,便知道对方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刘淮,放了那个小孩。” “我放了你的人。” 南惜若手里的匕首死死抵着男人的脖子。 刘淮打量着南惜若,低头看了几眼傅云舟,问:“听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南惜若回道:“只是想问问,王贵身上的毒药是你配的吗?” 刘淮大笑着说道:“怎么?你对我的毒感兴趣?” “是我配的怎么了?” “他们身上的毒也是我配的。” 刘淮身穿很普通的粗布麻衣,脸上似是做过伪装,长相非常普通。 他这么大方的承认毒药是他配的,来都城肯定也是有高手保护。 今日杀他,恐怕绝非易事。 不管怎样都要拼一拼,现在的他不一定是杀害傅云舟的凶手,可他的用毒定会传授与他人。 那时就算他死了,他的衣钵有人传承,半月派不灭,一样是一个定时炸弹。 南惜若警惕的看着刘淮,说道:“放了那个小孩,我放了你的下属。” 刘淮阴险的看着南惜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诈的阴笑。 “呵~”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南惜若看他眼神不善,此人绝非善类,留着不除,日后定是一个难除祸患。 看着被迷晕的傅云舟,她心急如焚,表面假装镇定,与刘淮谈判,“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不过是对你的毒感兴趣。” “那孩子也跟你无冤无仇,你不如放了他。” 不知哪句话,触碰到了刘淮的逆鳞,刘淮看了一眼手中的傅云舟,阴鸷的双眼扫过南惜若,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愤怒的指着南惜若,大骂道:“你就是一个虚伪的人,你跟那些村民一样虚伪。” “生病了各个都来找我和外祖母,说着恭维的话,求我和外祖母给他们医治。” “当村庄被入侵时,我和外婆救过的人都出卖了我和外婆,外婆被他们活埋,他们全部都坐视不理。” “你知道吗?我跟狗一样跪下求他们,他们视而不见。” “我心寒呐!” 南惜若想说出口的话又憋回去,刘淮的遭遇她没资格评价。 这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都会侃侃而谈,劝人大度。 可若真遇到,自己也一定会保持理智。 “你也想跟他们一样是吗?虚伪的问我医术,然后偷学我的医术背叛我?” “我恨澜国人,同样憎恨镜国人,你不是说他跟我没仇吗?” “对,他是跟我没仇,谁让他父亲是朝廷官员呢?” “今日他必须死,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 “你想要就过来抢啊。” 刘淮掐着傅云舟的脖子,挑衅的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眼神狠厉,手腕发力男人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手上沾满了鲜血,她轻轻甩掉鲜血,冷冷道:“动他的人都该死。” “你的遭遇是村民造成的,不是他造成的,你若是只报复村民,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伤及无辜,罪该万死。” “你……”刘淮见她真敢杀人,惊讶到失声。 南惜若快步闪身来到刘淮面前,刘淮不会武功,南惜若的速度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南惜若手中匕首划断了刘淮的手筋,抢过傅云舟。 两个高手突然从天而降,将南惜若击退,把刘淮护在身后。 跟她猜测的一样,刘淮背后果然有高手,难怪他如此嚣张。 也许,刘淮之所以在都城里不被发现,可能是镜国内部出现了叛徒。 南惜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拍拍傅云舟的脸,想唤醒傅云舟,“傅云舟赶紧醒醒。” 傅云舟应该是被刘淮用迷药迷晕了,暂时没什么大碍,她还是赶紧带着傅云舟回去看看大夫。 周围的人不给她机会唤醒的机会,纷纷蜂拥而上,她只能单手抱着傅云舟与这些人作战。 傅云舟昏迷不醒,她单手与这些人打,总有分心的时候。 一把刀划过她的手臂,身上被划出一个大口子,夜行衣里红衣服也被割破。 她无暇顾及,继续与这些人战斗。 多方始终人数占上风,这些人耗体力也足够将南惜若耗死。 短短几个回合,她身上就多了好几处伤。 “杀了她,我要让她大卸八块。”刘淮在后面大喊着。 “主子,我们快走,这里动静太大会把锦绣使的人引来。” 站在刘淮身旁其中一人劝他。 刘淮不甘心的说道:“你们赶紧去杀了她,傅承的儿子也不能让他活下来。” 第36章 我给你摸脸,你别死 另一人说道:“主子,你放心,那女的体力已经快被耗尽,她坚持不了多久,我们的人对付她不成问题,那小子昏迷,一时醒不来。” “主子,我们快走吧,待会被锦绣使的人发现,我们就走不了。” “趁他们现在拖着,我们赶紧走。” 刘淮不甘心的啐了一口痰,“呸。” “我刚刚就应该给那个小东西喂颗毒药。” “真是大意了。” “我们走。” 两人架着刘淮逃跑了。 南惜若体力快耗尽,几人进攻越来越强,南惜若处于弱势,她感觉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南惜若大喊道:“今日,我若能活下来,他日,我定要踏平半月派。” 南惜若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奋力抵抗, 对方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南惜若视线有些模糊。 傅云舟悠悠转醒,看到南惜若一脸血,一把刀直直朝南惜若胸口袭来。 他立马起身捡起地上的刀,击落那人的刀,与其余几人打斗。 与南惜若耗体力,他们也是要费体力的,傅云舟借着他们体力快耗尽,使用巧力击破几人的攻势。 南惜若勉强能看清傅云舟和几人打斗,她因伤势太重晕倒在地。 傅云舟杀了最后一个人,看到她晕倒赶紧过来,扶起重伤南惜若,摸到温热黏黏的东西,他颤抖的抬起手,他手上都是南惜若的血,他慌了神。 “你别睡。” “我带你去要找大夫。” 傅云舟尝试想背起南惜若。 南惜若费力睁开眼睛,拉着傅云舟的手,叮嘱道:“你……” “要好好的。” 傅云舟慌乱的拉着南惜若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哭着说道:“你别说话。” “我给你摸脸,你别死。” “我带你去找大夫。” 南惜若很想告诉傅云舟,她不是因为不给捏脸的事情生气,但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说太多话,她艰难的张口,“告诉姜聂” “刘淮右手手筋已断,还在都城里。” 南惜若眷恋的看着他,“你要好……”好的。 胸口玉佩发出亮光,南惜若消失在原地。 傅云舟看着消失的南惜若,瞳孔猛缩,意识到南惜若凭空消失,他快速冷静下来。 他想起那日南惜若也是从天而降,现在突然消失,难道大姐姐真的是仙女吗? 喃喃道:“你是仙女吗?” 他缓缓收回手,要不是手掌心的温度,他都以为刚刚是幻觉。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小舟?” 姜聂带人匆匆赶来。 看到地上的血印,姜聂眉头紧锁,问:“小舟,你怎么会这?” “这些人是你杀的?” 傅云舟摇摇头,捡起南惜若掉落的匕首和袖箭,回道:“她让我带话给你,刘淮右手手筋已断,人还在都城。” 说完整个人重重往后倒去…… “小舟。” 姜聂上前接住要倒地的傅云舟,转身对其他说道:“你们去找一个右手受伤的人,我先带他回去。” “领命。” 姜聂抽出傅云舟手里的匕首和袖箭,认出这是南惜若的东西。 又看了看地上那摊血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对其他人说道:“顺带找一位穿红衣服的姑娘。” 现在傅云舟昏迷,他问不出什么,只能先带傅云舟回去。 姜聂抱着傅云舟奔跑着往傅家赶去。 南惜若回来时,已经不省人事。 “南姑娘?”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阿睿出来找南惜若,看到的就是浑身是伤的南惜若。 黑色的夜行衣已经被划的七零八碎,里面红色裙子也没躲过一劫,划破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伤口,深可见骨。 阿睿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南惜若身上,将地上的血迹抹除。 “南姑娘,得罪了。” 小心翼翼的抱起南惜若,将南惜若放在车后排,快速往阿婆的住处开去。 阿婆见到浑身是伤的南惜若,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受这么重的伤。” 阿睿把南惜若小心放在床上,起身回复阿婆。 “我刚刚去找南小姐时,正好看到一辆无牌车出来,我进去时南小姐就是这副模样。” “她应该是遇到了很多人,身上还有很多刀伤,应该不是在这里受伤的。” 阿婆坐在床边,看她身上每一处好的,苍老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替南惜若捋顺沾着血迹的发丝。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啊!” “傻孩子。” 阿睿出门去找医生,阿婆有专门的私人医生。 阿婆握住南惜若的手,泣不成声,“傻孩子。” “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他俩也是,你们三个都是犟种。” “明知不可为,却为了彼此,不惜一切代价。” “你伤成这样,让我这个老太婆该如何是好啊。” 阿睿带着医生进来,见阿婆哭了红眼,阿睿上前扶着阿婆。 安慰道:“婆婆,南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别难过了,要是南姑娘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她肯定会难过的。” 阿婆颤颤巍巍站起来,“你让医生给她好好检查,别留下后遗症。”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阿睿看着她苍老的背影,叹息一声。 女医生看着南惜若满身是伤,一脸忧愁,“她这是怎么弄的?” “还好只是皮外伤,骨头上和韧带都没什么问题。” “但,情况……唉!” 阿睿在旁边帮忙,迟迟没有接话。 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南惜若这个样子了。 南惜若长着一张柔和无害的脸,可他见识过,南惜若拼命时的模样。 能让她拼命的人不多,恐怕也只有那位,会让她奋不顾身,不顾自身安危。 阿睿打了个电话让李甜来,他一个男的也不好照顾,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李甜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急匆匆赶来。 还没进去,就看见阿睿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出来。 进去屋里,看到满身伤痕的南惜若,她惊恐的捂住嘴巴,不知不觉间眼中蓄满泪水。 小声骂了一句,“这个傻子。” 想上前查看,见医生在忙,她只能远远站着。 第37章 你说谁? 南惜若昏迷了一整晚,李甜一整夜没合眼,一直陪在她身边。 因伤势很重,南惜若期间还发烧,李甜拿冰袋给她敷。 “傅云舟!” 南惜若猛然惊醒,她又梦见傅云舟中箭的场景。 因为恐惧,心率加速,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 她着急的想找傅云舟,想起身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一动扯到伤口疼的要老命。 李甜被她的动静吵醒,见南惜若脸色不好,着急的问道:“惜若,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拿给你。” 南惜若看到李甜,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来刚刚是梦啊! 问道:“我这是……又回来了?” “那他有没有事?” 她受伤严重,都来不及把傅云舟送回去。 也不知道,她离开后那些人有没有再出现? 他现在安全了吗? 李甜被她气笑,一个受重伤的人,醒来还关心别人,真的是。 李甜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惜若,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想管好自己。” “别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你给我好好养伤,不然我揍你。” 李甜真的血压都被南惜若气的飙升,她担心了一整晚,这妮子醒来还关心别人。 南惜若张了张嘴,小声辩解道:“阿甜,别生气。” “我刚刚做梦又梦到他中箭的场景。” 李甜柔声回道:“我明白你的担忧。” “但是,你先照顾好自己好吗?我们先养伤。” “其他事先放在一边,身体最重要。” 李甜起身摸了摸南惜若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还好没再发烧。” 问南惜若,“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南惜若看她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晚上都没睡就这么守着自己,对李甜说道:“阿甜,我不饿,你赶紧去休息会吧。” “你看你这黑眼圈。” “昨晚守着我,肯定都没睡好吧。” 李甜看南惜若脸色白的跟面团似的,再不吃点补品,都要瘦成筷子杆了。 “你不饿也得吃。” “我就是熬夜而已,没什么大事。”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找阿婆借厨房,给你弄点补汤。” “你不需要担心我,今天店铺我关门,我休息,待会我有的时间休息。” 李甜快速出门去找阿婆,来到院子中,阿睿端着补品过来,看见李甜他赶紧说道:“李姑” 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又立马改口,“李小姐,这是婆婆熬制的鸡汤,还有给李小姐准备的早点。” 李甜接过盘子感谢,说道:“谢谢你。” “我待会亲自找阿婆道谢。” 阿睿客气的回道:“李小姐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李小姐你们了。” 阿睿转身去忙。 李甜拿着东西来找南惜若。 南惜若老远就闻到扑鼻的香味,她的肚子配合着发出咕咕咕的响声。 李甜进门,听到肚子叫,调侃道:“哦呦,某些人说不饿。” “我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某人肚子在叫。” 李甜端着东西,慢悠悠的走在南惜若面前,南惜若看见她端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问:“阿甜,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甜回她,“阿婆专门给你做的。” 李甜将装鸡汤瓷罐打开盖子,用将鸡汤舀出来凉着,将小碗白米饭递给南惜若,“呐。” “你现在伤还没好,吃清淡点。” 南惜若看着她盘子里的油条,包子,烧麦,还有鸡蛋,再看看自己一碗鸡汤一碗白米饭。 视线不自觉又回到李甜的盘子上,眼巴巴看着李甜盘子里的烧麦。 李甜立马把烧麦遮起来,“你这伤不能吃糯米。” “等你伤好了,你要吃多少我都给你买。” “好吧。”南惜若收回目光,拿起鸡汤喝了一口。 不喝不知道,一喝发现汤里都是名贵药材。 心想,她不会把阿婆给吃穷吧? 李甜边吃边问她,“惜若,你这次怎么回事?”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难道是遇到高手了?” 南惜若一口气将汤喝完,回她,“差不多。” “这次遇到的人有点多,他们跟我打车轮战,耗费我体力,我一个人耗不过他们。” 李甜吃的嘴鼓鼓的,听到她受伤的原因,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给她。 “惜若,这个给你。” “如果再遇到这种人多的情况,你就拿这个喷。” “电棍这些我没准备,我担心你去到那里用电棍会被当成妖魔鬼怪,到时候一群人通缉追杀你,你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特地买了铜瓶,你把防狼喷雾放在铜瓶里面,瓶子里面还有一层塑料隔着,遇到人多的时候你拿着喷,多一个防身的总是没错的。” 李甜把东西放在南惜若手里。 南惜若看着手里的瓶子,心里很感动。 “谢谢阿甜。” 李甜坐回去吃着东西,回道:“你只要别再受伤,我就阿弥陀佛了。” “对了,惜若你这次怎么没到月圆之夜就去了那里?” 南惜若想起这几次的穿越都是在她受伤时穿越的,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沾染到玉佩的原因吗? 但她也不是很清楚。 “阿甜,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次会穿越,是因为,我也遇到你说的那辆无牌车,车上的人下来想把我抓走,我和他打斗时,他刺伤我,我就又去到了那里。” 李甜刚吃一口包子,还没嚼碎听到她说的无牌车,当即被噎到。 李甜赶紧舀了一勺南惜若的鸡汤,喝下去。 脖子终于舒服些,才问:“你意思是今天,你离开前就被人刺伤,结果去那里回来,又惹一身伤?” 南惜若心虚的看向别处,李甜指着南惜若想骂,看着南惜若受伤手又垂下去。 “你现在是在哪边都不安全。” “这边也有人对你虎视眈眈。” “那边也有人要伤害你。” “惜若,这边伤害你的人会是谁啊?” “你那边伤害你的人你清楚吗?” 李甜现在也不敢报警,报警的话,担心给南惜若招惹麻烦。 第38章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 南惜若扒了几口米饭,口齿不清的回道:“这边我也不清楚是谁要抓我。” “那边的我清楚。” 李甜把汤递给她,说道:“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找一个保镖。” 说干就干把手机掏出来,开始在招聘软件上找。 南惜若喝了一口汤,问道:“对了,阿甜,你听说过憬朝的历史上有刘淮这个人吗?” 李甜看向她,“你说谁?” “刘淮?” 南惜若看李甜的反应应该是知道,一脸期待的看着李甜,等待下文。 李甜回道:“不认识。” “一个小人物吧?” 南惜若:“……” 李甜没看到南惜若的反应,继续说道:“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史书都传过多少个皇帝,而且谁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人藏私心,来个删删减减。” “朝代离我们越久远,历史写的东西就越少,我这么说也不完全对。” “我拿手机给你,你自己查查看。” 南惜若接过手机查了一下,确实没有这个名字,又输入半月派,也查不到,把手机还给李甜。 问:“阿甜,你的眼睛现在还能看到不干净的东吗?” 李甜吃着包子疯狂摇头,“惜若,这能力我驾驭不了。” “好不容易让大师给我封了,你别咒我啊。” 李甜小的时候一直为这事苦恼,谁会有病,看见阿飘还能高兴的起来。 那些阿飘有一些死相惨烈,突然飘到面前,谁不犯怵? 南惜若没再问,李甜这能力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甜拿着手机一直盯着屏幕看,过了一会,拿起手机给南惜若看。 “惜若,你看,这里有个保镖正在找工作,按月结算。” “你看我们要不要请个?” “我担心下次那个无牌车还会再跟踪我们,像这次我不在你身边,你受伤了怎么办?” 李甜将手机凑到南惜若面前,南惜若认真看了那则信息,以她俩现在的经济情况,招进来不成问题。 她平时也不能一直跟着李甜,有个人保护李甜,她放心些。 南惜若立马就同意了。 “可以。” 想了想又说道:“阿甜,让他假扮成你男朋友,跟在你身边,这样安全些。” 李甜皱眉看着南惜若,气呼呼的说道:“哼,你这是认为我嫁不出去?” “就不能是我的哥哥吗?” 南惜若笑着回道:“好,只要能保护你,别说哥哥,弟弟都行。” “到时我先试试他的身手,能力不行就算了。” “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你若是有事,他都保护不了你,要他有何用。” 南惜若看着信息上,写的倒是挺厉害的,事关李甜的安全,她不敢马虎。 李甜气呼呼的拿过手机,“你就知道考虑我,你呢?” “你看看你,去一次回来就受伤一次。” 南惜若安慰她,“我没事,我这不是会点拳脚的嘛。” 李甜看着她那张脸,真是无奈,想生气看到南惜若虚弱的模样,她也生气不起来。 “好吧,听你的。” “你给我好好养伤。”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南惜若一笑扯到伤口,顿时笑不出来了。 李甜无奈的摇摇头,端起东西出去。 阿婆远远看着南惜若,见她气色好些,转身进屋。 过了一个星期南惜若身上的伤拆了线,她一个人坐在凤凰花树下。 五月的天气很热,她坐在院子看着外面地板都能看见地板上热腾腾的气流。 凤凰花开了,今年的凤凰花开的比往年都要多些。 整棵树都是炫目耀眼的火红色,风一吹,鲜艳夺目的凤凰花从树上飘落,掉在南惜若的衣服上,头发上,肩膀上。 她的那件红裙子被毁坏的已经不能穿了,阿婆给她准备了几件古装的裙子。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淡绿色的,她静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憩,凤凰花落在她身上,倒是阴差阳错做了她衣服的装饰。 她本长着一张柔和的脸,红色凤凰花落在她淡绿色的衣服,反而增添了几分清冷。 李甜带着保镖来找她时,都被这画面迷的,赶紧拿出手机拍照。 还将这张照片设置成壁纸。 看南惜若睡到这么熟她都不想打扰,蹑手蹑脚准备离开。 “阿甜。” “你来啦。” 南惜若听到脚步声就醒了。 第39章 他保护你没问题 “惜若,你醒啦。”李甜见南惜若醒了,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抱着南惜若,疯狂蹭着她的脸,开心的不得了。 南惜若柔声问道:“阿甜你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这么高兴?” 南惜若转头看到还有一个男人站在院中,似乎明白了李甜的开心从何而来。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胸口健硕的肌肉,黑色的西裤下藏着一双大长腿,那双眼睛极具侵略性,那张脸长的也不赖。 这男人长得倒是很符合自己好朋友的审美。 硬汉,有野性的帅哥。 南惜若心里疑惑,这年头保镖都长得这么好看的吗?这不甩电视剧那些小鲜肉一条街? 但愿,这保镖的实力能与他这张脸匹配。 南惜若看了一眼娇羞的李甜,问道:“这就是你在招聘网招来的保镖?” 李甜疯狂点头,小声的说道:“惜若,我觉得他做我男朋友也不错。” 李甜都不好意思转头看那个男的,谁能想到一个保镖会这么帅。 南惜若看了男人一眼,收回目光,这男人与自己好友看着倒是挺般配的,不过她还是需要把把关,不说人品,武力值是要有的。 看见好朋友害羞的模样,她伸出双手捧着李甜的脸,温声道:“我先看看他底子如何。” 李甜回道:“好。” 南惜若起身来到男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孙宇” 南惜若突然出手,男人迅速避开。 反应速度不错,也很机敏。 南惜若接着出手,与男人过手几招,男人应付自如。 南惜若停手对李甜说道:“阿甜,可以。” “他保护你没问题。” 南惜若并没有点破孙宇,孙宇刚刚的招式都不是这里的。 憬朝后历经了十多个朝代,正常来说憬朝很多招式是无法流传到后世的,每个朝代的更迭都会让前朝的东西该流逝的流逝的,该改变的改变。 孙宇身上的招式却跟憬朝的相差无几。 阿婆,阿睿,现在又来个孙宇,南惜若手袖里的食指轻轻摩挲着拇指。 “惜若,你又变厉害啦。”李甜拉着南惜若好奇的看着。 南惜若柔声道:“阿甜,他底子不错,你若感兴趣可以让他教你点防身。” 李甜回道:“知道啦,惜若,你先养伤。” 孙宇看着南惜若的背影,表面不显,其实心中十分震惊。 南惜若的很多招式都不是婆婆教过的。 婆婆教过的招式都提前告诉过他,他本来打算蒙混过关,南惜若不给他机会,他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他当初就该听阿睿的,多练练这边的防身术。 南姑娘善观察,又细心,阿婆教的那些早已熟记于心,其他招式定是在与他人实战中学会的。 李甜开心的抱着南惜若,说道:“惜若,今天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南惜若好奇的问。 李甜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的店出息啦。” “这几天日入过万了。” 南惜若当初刚毕业靠做小生意起家攒了一笔钱,南惜若用这笔钱开了花店。 后来李甜因为遭职场排挤,看不习惯那些人的做法,便离职来投靠南惜若。 李甜不会做生意,就在店里帮忙,一开始的时候生意不景气,店里的生意一直亏本,南惜若自掏腰包补上。 两人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李甜一直不离不弃,李甜性格大大咧咧的,性格直爽,知恩图报,因为南惜若以前多次帮过她,她便一直记在心里。 她很容易满足,也不会嫉妒南惜若经商的才能。 李甜自愿给南惜若当员工,可她的工资比起其它人要高很多,南惜若也没亏待她。 哪怕在南惜若没钱的时候,南惜若贷款也没拖欠李甜的工资。 后来短视频和直播兴起,南惜若就抓住这个机会,制作短视频宣传自己的店和花。 两人的粉丝慢慢涨起来,李甜直播带货,南惜若做后期剪辑工作,两人分工明确。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她们的店火到爆。 哪怕这样李甜也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兢兢业业的帮南惜若守着花店。 南惜若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道:“我们的店这么厉害的吗?” 李甜笑道:“还能有假,这几天都是孙宇在帮忙。” “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要是你露脸,我们这生意不知道要火成什么样子。” “不过,我的惜若还是别露脸,我怕那些人嫉妒。” 李甜看着自己好朋友白皙娇嫩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捏捏。 她还想让南惜若露脸,但是南惜若不喜欢露脸,她就歇了心思。 网络发达有好有坏,她和南惜若同时露脸肯定会有很多拿她们做比较,这是她跟南惜若都不是看到的,再好的友情也要有界限,适可而止。 人们只是几句话,时间久了难免会有分歧,她不想这样。 最关键的是,李甜不想让南惜若遇到网暴这种事,南惜若长得好看,也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 她可不想让自己好朋友受到那些人攻击。 若不是有南惜若,她现在肯定还是小公司里的拼死累活的牛马,一人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二点,一个月只能休息四天,结果呢?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千,这还是她很努力的结果了。 现在虽然日子苦,一个月上万的工资,她一个月低以前的三四个月,这就是差距啊。 南惜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业绩,确实日入过万了。 她受伤,店铺的事情都是阿甜在打理,是该犒劳一下阿甜。 买礼物什么的阿甜不会喜欢,还是直接给钱吧。 “阿甜,最近你辛苦了,这几日盈利所得都是你的。” “我也想不出给你买什么礼物,还是直接给钱吧。” 南惜若此话一出,李甜瞪大眼睛,赶紧拿出手机打开计算机,算了算这几天是收入,一万,两万,三万。 天呐三万。 转身在南惜若脸上猛亲一口。 “惜若,你果然是最懂我的。” “我有你真的太幸福了。” 李甜亲昵的蹭着南惜若的脸,她真是一个幸运儿,跟着好朋友一路畅通。 第40章 别难过 南惜若当即给她转账。 李甜感觉今天要腻死在钱堆里,给这么多钱,别说给南惜若打工,当牛马都行啊。 南惜若看了看孙宇,对李甜说道:“你让他把卡号告诉我,他在店里帮忙,工资给他涨一涨,毕竟是有风险的工作,五险一金也算在里面。” 李甜问,“那他的住处呢?” “让他跟我们住一样的出租房吗?” 南惜若回道:“让他住在我们隔壁吧。” “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换房子。” “吃的这些我们这边出。” 南惜若和李甜都是属于注重实用的人,她们有钱,但不想去找豪华点的房子住。 是因为她俩一直认为,只要有住的地方,环境不是很差就行。 与其住别人的豪华房子,她们还不如自己回去老家盖自己想要的房子,到时候弄个大庄园都行。 对于她俩来说,钱要花在刀刃上。 李甜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南惜若,低声道:“惜若,你去那里总是受伤,我又照顾不到你,这个你拿着。” “这里面是阿咖酚散,我把它放在古式的瓷瓶里,这东西止血快,而且对于伤口愈合也很有帮助。” “你别再受伤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店铺该怎么办?我又不懂生意。” 李甜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南惜若安慰她,“我没事的。” “你看好店,身上的电棍带着,尽量别自己一个人。” “知道啦。”李甜擦掉眼泪,扯出一抹笑容。 “那我跟他回去了,晚上我们再来找你。” 南惜若微笑着点头,“好,快去吧。” 李甜带着孙宇离开,走到门口还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南惜若大声道:“赶紧回去吧。” “又不是生离死别。” 李甜心中还是难免会担忧,像这样,只是一天的时间,就看到受重伤的南惜若。 她想去寺庙祈福,可现在的寺庙早已不是以前的寺庙,与其去烧香拜佛,不如心里诚心祈福,心诚则灵。 李甜依依不舍的看了她几眼,随后转身走了。 南惜若看着手里的瓷瓶嘴角微微上扬。 南惜若收起瓶子,转头看见阿婆,阿婆看见她要走。 南惜若叫住她,“阿婆。” 南惜若上前扶着阿婆,“阿婆,你身体好些了吗?” “哼,老婆子我身体好的很,你别给我找麻烦就不错了。”阿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南惜若面子。 南惜若也不生气,笑着说道:“阿婆,这几天的鸡汤味道我很喜欢,要不,您教教我呗?” “想学?”阿婆转头问她。 南惜若回道:“想学。” 阿婆朝房中喊道:“阿睿。” “阿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阿睿赶紧从里面出来。 阿婆指了指南惜若说道:“你把书房里那堆书拿给她。” 阿婆态度不好,南惜若不傻,看得出来阿婆是故意不想和她拉近距离。 南惜若猜出可能是跟阿婆的病情有关,也许,阿婆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阿睿看了一眼南惜若,转身进去拿书。 阿婆推开南惜若,冷冷道:“我要去休息了,你自己待着吧。” 南惜若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苍老背影,眉眼沉沉,袖中的手指轻轻揉捻着。 她转身来到椅子上坐着,一朵凤凰花缓缓落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花准确无误的落在她掌中。 “姑娘,你的书。”阿睿拿着一沓书放在石桌上。 南惜若把玩着手里的花,漫不经心的说道:“阿婆的情况很不乐观是吗?” 阿睿放书的动作一顿,缓缓看向南惜若,犹豫着问道:“姑娘你……” “你都知道了?” 南惜若抬眸,收起手里的花,站起身来到阿睿身边,“孙宇也是阿婆让你派去的吧?” 阿睿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南惜若早就猜到是阿婆安排的,只是她一直不明白阿婆为何会对她这么好。 一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一般都是有目的性的,区别只在于这个目的是好的还是坏的。 明显阿婆的目的是好的,但南惜若实在不明白阿婆为什么会主动帮助自己,哪怕不惜折损寿命。 “孙宇的问题,你不用回答了,你现在只用告诉我,阿婆她是不是很严重?” 南惜若从他犹豫的眼神就确定了,孙宇就是阿婆送去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孙宇当李甜保镖的原因。 阿婆让孙宇保护她们,定然也是知道了她的困境。 阿睿抿紧嘴巴,重重的点点头。 “这里的医生能治好她吗?”南惜若问。 阿睿摇摇头,回道:“姑娘别担心,婆婆,她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她比任何人清楚,姑娘就不要请医生来了。” “婆婆早知道你会问,让我告诉你,人生死有命,无需强求。” 南惜若心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半,她头晕乎乎的,坐在椅子上,朝阿睿摆摆手,“你走吧。” “让我静静。” 南惜若捂着脸,脸色很不好,阿睿还想再说什么,便看见阿婆站在门口。 阿睿朝她点点头,转身去忙。 凤凰花落在南惜若头发上,阿婆过来伸手温柔替她拂去。 南惜若抬头见是阿婆,一时没忍住,泪水跑到眼眶。 阿婆慈祥的摸着她的脸,语气非常温柔,“孩子啊。” “别难过。” “本想瞒你的,但你太聪明了,婆婆瞒不过你。” 南惜若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阿婆的掌心,“阿婆,那你还有多久的时间?” 问出这话,南惜若声音都在颤抖。 阿婆苍老的手,温柔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别哭,我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的嘛。” “三年足够了,说不定我还能看着你生儿育女。” 南惜若眼中的泪止不住,抱着阿婆,哭泣着说道:“你这个骗子。” “既然让我去到那里会折损你寿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值得吗?” 阿婆轻轻拍着南惜若的背,回道:“孩子呀。” “这路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人逼迫我,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你无需难过。” 第41章 他……一切可还好? 南惜若哭了很久,抬头时,眼睛红红的。 阿婆捧着她的脸耐心的哄着。 风缓缓吹过,树上的凤凰花缓缓飘落,留下翠绿的枝丫。 阿婆就像这凤凰花,热烈的燃烧生命奔向南惜若,花瓣坠落时,一颗果子正在悄然生长。 从那天开始,阿睿经常看到南惜若和阿婆经常待在一起。 凤凰树下,阿婆静静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宠溺看着在旁边练武南惜若。 他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婆比以前更开心,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 凤凰花鲜艳夺目,但花期也不算很长。 南惜若养伤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院子那里凤凰花早已不复当日的辉煌,凤凰花早已掉落的差不多。 那棵光彩夺目的凤凰花,现在像极了一棵被人薅过的落魄树,树上偶尔有几朵没有败的凤凰花夹在绿叶中。 这段时间,晚上的时候,南惜若一个人会在房间里,看书到深夜。 南惜若找了很多关于憬朝的古籍,想找找关于半月派和刘淮,姜聂这等人物,是否有记载。 但终究让她失望了,因为书中只记载了大概,像姜聂这些人并没有记录在内。 这一刻,她似乎对历史长河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理解。 就像天上的银河,在银河中的星星太多了,有的甚至肉眼无法看见,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 就像姜聂这等人物,不记载不代表他们不是英雄,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存在过。 合起书本她来到窗子旁,看着外面的月光,感叹道:“时间过得好快,明天就是十五了。” “不知道那边已经过了多久?” “刘淮和半月派有没有被除掉?” “他……” “一切可安好?” 她在阿婆这里养伤,身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阿婆叮嘱她,受重伤的她不能露面,必须完全养好,才让她离开。 她身上的伤口是刀伤,若是被送去外面的医院,肯定是会引起怀疑,阿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想起袭击她的那辆无牌车,阿婆也派人去查,什么都查不出来。 现在变成了敌人在暗,她在明,很不利。 也不知道那些人抓她是为了什么? 想不出动静,她无从查起…… 南惜若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总是不安。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南惜若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便告别阿婆回到她和李甜的出租屋。 离开前阿婆又把几件古装送给她,南惜若穿着古装去店里,本以为会让觉得她莫名奇妙,没想到很多人都喜欢她的衣服,还问是在哪里买的。 今天光临店铺的人很多,她们三人忙到深夜才有时间休息。 南惜若让李甜和孙宇先回去,她负责关闭店门,然后,一个人悠哉悠哉走在大路上。 快到出租屋时,几个男人拦在路中间,南惜若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时她第一次穿越时遇到那个猥琐男。 男人的手上还有固定架,应该是做了骨科手术。 “终于等到你了。”男人站在中间,嘴角露出猥琐的笑容,恶狠狠的看着南惜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南惜若淡定的观察了一下周围是环境,是个没有摄像头的死角,这个人挺会选位置的。 想必在这里潜伏不止一晚了。 男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你这女人还穿着古装,果然骨子里就是骚烂贱,大晚上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想勾引我们男人。” “我们男人动手,你又假装贞洁烈妇。” “我呸,一条母狗,敢把我弄成这样,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男人的话不堪入耳,南惜若没带袖箭和匕首,不然,今晚她怎么也要废掉男人那只手。 南惜若淡淡道:“和平社会。” “文明做人。” 男人对旁边几个混混,说道:“那位可是说了,只要你们抓住她,他们赏一百万。” 几个混混问道:“越哥,你没开玩笑吧?一百万?” “我们只要抓住她就有一百万?” 男人当即发誓,“我要是骗你们,天打五雷轰。” 几个混混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双眼放光,他们现在看南惜若就像在看那未到手的一百万。 其中一人惊呼,“一百万呐。” “我们六个人分下来,也够我们一辈子生活了。” 男人见几人动心,立马拱火,“是啊,你们赶紧去抓住她,我在后面给你们做掩护。” “抓住她,说不定还会有额外小费。” “我们就不客气了。”几个混混就跟智障一样,乐呵呵冲过来。 南惜若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根电猪棍,回来之前她找李甜拿的,她今天就是故意等这些人送上门来的。 虽没等到自己想等的人,但这几个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 几个人信心满满的跑过来,南惜若缓缓打开电猪棍,一扫而过,几人纷纷倒地。 “哎哎哎哎呦呦呦呦。”几人被电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叫越哥的看这架势,再不跑恐怕也被被电,抬脚就溜。 南惜若嘴角弧度拉长,露出一抹坏笑,手中淡定的拿电猪棍挨个电。 “啊!”一声惨叫声从男人逃跑的方向传来。 孙宇一拳头打在男人鼻子上,男人瞬间眼冒金星,他差点就看见他太奶了。 李甜喊道:“孙宇,你帮我拉住他,这狗东西敢欺负我们家惜若。” “老娘请他吃拳头。” 孙宇乖乖照做,将男人一把抓住,他挺会找重点抓,专门抓男人的固定架。 “大哥,别别别。” “疼疼疼。” “别抓我固定架,我骨头会歪的。” 男人疼的脸都皱成麻花了。 李甜看到他疼,赶紧一脚踢上去,‘哐当’一声,男人被踢倒在地。 手上的固定架微微变形,孙宇在旁边大气不敢喘,这姑娘怎么比他还狠。 李甜是懂得怎么戳别人痛处,专在男人的伤口上扒拉。 “你怎么比那个拿着电猪棍的还狠,专挑我的疼手拽。”男人委屈的哭诉着。 第42章 我们加个微信吧 李甜一听,男人还敢蹬鼻子上脸,接着又是一脚。 “狗东西,你敢欺负我的惜若,还委屈了?” “你应该庆幸这是法治社会,要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孙宇在旁边也不敢上去劝,现在的李甜很愤怒,就算旁边有条狗路过,都要被踢两脚。 南惜若手上电猪棍还在工作,地上几人像蛆一样扭来扭去的,问男人,“你说吧,谁让你来抓我的?” “你要是不说,我们今晚就把你们几个人杀了分尸,再烧油,炸一遍。” 男人和孙宇还有李甜同时看向南惜若,孙宇难以置信的和李甜对视。 大大的眼睛看着李甜,似乎是在问,她怎么可以用这么温柔的话说出那么恐怖的话。 李甜摇头,似是在问答,我也不知道啊。 叫越哥的吓的瑟瑟发抖。 “妈呀,我今天遇到了女阎王。” “我我我我” “我怕是要死了。” 越哥想假装晕倒,李甜一脚踹在他受伤的那只手。 “啊啊啊啊” “你这个疯女人,要死啊。” 李甜一脚硬是给人踹成姐妹。 她嫌弃的说了句脏话,“我靠,一个是娘炮。” 孙宇在旁边笑出声。 “你赶紧说,谁派你来的。”李甜抓住他受伤的手问。 男人要被逼疯了,赶紧说道:“我说。” “我说,你们别杀我。” “是一辆无牌车,他们找到我,让我跟踪她。” 南惜若看向他,问道:“我第一次被你尾随也是他们授意?” “是。”男人快崩溃了。 他感觉自己恐怕真要被油炸了。 这时警察也急忙赶来,李甜看到警察来,立马松开男人,‘胆怯的’躲在孙宇身后,孙宇将她护在身后。 警察一来看到的场景就是一个看着娇弱的姑娘,拿着一根电猪棍,淡定的在电一群男人,他们有那么一瞬间将地上几个男人看成了猪。 男人看见警察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大喊道:“警察快来抓我吧。” “我有罪。” 在孙宇身后的,李甜立马告状,“警察同志,他带人要绑架我朋友。” “你们赶紧把他抓走。” 男人想起来。 “别动。” 警察上前将他按在地上。 “小姑娘你没事吧?”警察关心的询问南惜若。 南惜若收起手中的电猪棍,回道:“我没事。” “谢谢你们来的及时。” 南惜若在回来前让李甜和孙宇先走,就是故意等这些人露出马脚,她被围住时,李甜立马报警。 等她问完,刚好警察也来了。 若是那些人再出手,她再报警,这样她多一份安全保障,那些人也会被警察盯上。 警察很快将几人抓起来,拿出银手镯给几人戴上。 其中一个警察赞赏的说道:“你的防范意识很强,” 南惜若回道:“那个男的不是第一次跟踪我了。” “我不得不防。” 其中一个警员盯着南惜若看了好一会。 李甜来到南惜若身边仔细检查一遍,“惜若你没事吧?” “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南惜若柔声回道:“我没事。” “你这东西很好使。” 南惜若把电竹棍还给李甜。 李甜收起电猪棍,说道:“这玩意儿可是电猪的,绝对好使。” 那个警察来到南惜若面前,试探的问道:“你是南惜若?” 南惜若抬头看向他,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 “我叫齐森,晏阳县一中的,大你两届。你还记得吗?有次下大雨,我没伞困在食堂,是你给我伞,我才顺利回到寝室。”男人介绍完后紧张的看着南惜若。 “是你啊,学长,我记得,后来你还请我吃饭呢。”南惜若与齐森是高中同学,两人在晏阳都同一个高中。 齐森这个人南惜若记忆最深刻,在高中的齐森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人又长得清秀帅气。 很多女同学都喜欢他,当时齐森在学校是非常有名气的。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去食堂吃饭,齐森一个人站在食堂门口,在等雨停。 她那天是刚好包里带着两把伞,其中一把是回去的时候,妈妈担心她淋雨,偷偷塞进她包里的。 几年不见,齐森变化好大,她刚刚都没认出来。 脸部轮廓比起读书时更清晰硬朗,人还是和读书一样,明朗帅气。 只是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劲,早已转化成成熟稳重。 齐森笑着回道:“多年不见,你变化挺大的,我刚刚都差点没认出你。” 李甜在旁边吃瓜,看齐森那拉丝的眼神,要是不喜欢自己好朋友,她都不信。 “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齐森主动邀请南惜若。 南惜若看他有正事要忙,只是吃个饭,便答应了,“好,你先忙。” 齐森掏出手机,翻出二维码,“我们加个微信吧。” 南惜若拿出手机扫了扫,齐森看着她加了,自己同意了,才回道:“那我们有时间再聊。” 随即问道:“谁是报警人,跟我们走一趟,做一下笔录。” 李甜回道:“我报警的,我跟你们走。” 南惜若不放心,说道:“阿甜,我跟你去。” 李甜知道今天是月圆之夜,这里离出租房也不远,对南惜若说道:“你跟孙宇回去。” “待会让他来接我,你回去好好休息。” 李甜不停给她眨眼,南惜若秒懂李甜的意思。 回道:“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待会让他去接你。” 旁边的齐森看着孙宇,脸色阴沉沉的,问南惜若,“这是?” 南惜若回道:“学长忘了跟你介绍。” “那是我的朋友李甜。” “这位是她男朋友孙宇。” 李甜看到齐森听到南惜若说孙宇是她男朋友,那脸就像变色盘一样,刚刚还乌云密布,听到不是南惜若的男朋友瞬间就万里无云。 心里骂道,双标男人。 “既然这是你朋友的男朋友,那我送你回去吧。” 其余警察纷纷看向齐森,大家都开始吃瓜。 队长都二十五了,还是光棍一个,看来属于他的春天到了。 第43章 喂,你没事吧 南惜若刚想拒绝,齐森率先说道:“我送你到住处就回来。” 李甜哪会让齐森在这关键的时候送南惜若回去,要是被他发现南惜若会凭空消失,麻烦就大了。 立马站出来说道:“那要不这样吧,我和男朋友先送惜若回去,再跟你们去做笔录,这里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李甜拉着南惜若的手不给齐森反应的机会,带着孙宇快步走了。 齐森看着几人走远的背影,默默握紧手中的手机,眼睛一直看着南惜若。 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他的沮丧,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同事面前失态。 高中的时候埋头学业,遇到怦然心动的人,也不敢贸然去表白,毕竟感情误事。 万一因为谈恋爱把两人的成绩拖后,这对于高中的他们来说是个冒险。 而且,学霸因为谈恋爱最后成绩下降,甚至变成年级垫底的比比皆是,他不想害了人家小姑娘,也要为自己负责。 便一直没有开口,想着等南惜若到大学,找个机会把心意告诉她。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机会。 高中毕业,他去了警大。 两年后,南惜若考上了离他一千公里外的科大,他们之间相隔了几个省,大学里,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产生交集。 他大学毕业后,当了警察,上了班更没有时间,也没机会打听南惜若的消息。 每天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警。 他现在还是最怀念高中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青春有活力,日子充足,虽对未来一无所知,但依旧信心满满。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南惜若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长相也不算很出众,甚至有点微胖。 他经常会看到南惜若在学校的石凳上看书。 高中时候的南惜若学习刻苦,名列前茅。 学霸之间总是互相欣赏的,南惜若和齐森也是。 如今再见面,南惜若早已不是那个微胖,不起眼的女孩。 短短几年时间,南惜若就像一只凤凰涅盘重生,脸长开了,身体也抽条了,气质也变了。 只是站在哪,他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其余见他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那里,纷纷默契假装忙着手里的活。 李甜将南惜若送回到出租房,叮嘱道:“惜若,给你的东西带好。” “我们马上回来。” “好,你俩注意安全。”南惜若本想跟她们一起去,但万一在人多的地方突然消失会很麻烦。 警察敏锐性很强,她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知道啦,等我们回来。”李甜立马带着孙宇又折回去。 回去发现齐森还在等着她们。 齐森见他们来了,说道:“走吧。” 齐森带着犯人回警局。 南惜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觉得口干的很,刚想倒水喝,流鼻血突然流出来,她的衣领都是鼻血。 她想应该是阿婆给的大补汤补太多了,气血旺盛。 她伸手擦,鼻血已经滴到她脖子的玉佩上,一道亮光亮起,她消失在原地。 她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卡在树杈上。 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穿越了。 她刚想从树上爬下去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大家快追,一定要抓到裴沙王子。” “别让他跑到镜国边界,去到那边就麻烦了。” “兰夫人说了,要是我们让裴沙王子活着回去,死的就是我们。” “你们给我搜仔细点。” 一群人在树林里四处搜寻,听到裴沙,南惜若眉头一皱。 边界? 裴沙? 兰夫人?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这是穿到哪里了? 这里怎么还有裴沙? 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与那些人的位置,距离很近。 对面那些人要抓裴沙,那肯定是狄国人。 难道自己在狄国领土上?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在镜国边境,还是狄国的领土,为了不暴露,加上鼻子还在流血,她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那些人拿着刀在草丛里胡乱砍一通,南惜若都被他们搞懵了。 裴沙不是王子吗?怎么还会被追杀? 狄国人杀自己国家的王子? 这操作她看不懂。 那些人砍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灰溜溜的走了。 南惜若的鼻血也终于止住了。 确认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她才从树上下来,往相反的方向走。 要是同一方向撞上怎么办?她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在镜国,还是狄国。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那些人走相反的路线。 这里树林密集,没有路,她只能把碍事的草和树枝扒开,一小段路她就花了很多时间。 担心有蛇和其他猛兽,她这一路走的都是小心翼翼的。 终于走出来,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警惕的四处查看,发现血迹在一棵大树下就没了。 她来到大树下就看见一个穿着华贵的衣服少年,奄奄一息躺在那里,脸上布满血迹,但他身上矜贵的气质,依旧无法被忽视。 南惜若看了一眼他的长相便认出这就是裴沙。 比起战场上遇到那个裴沙,现在的裴沙比较年轻,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南惜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悄悄离开。 假装没看见过此人。 反正,这个人以后是要和傅云舟开战的,她心里不太想救。 南惜若转身准备悄悄离开。 一直血手抓住她的手,艰难的说道:“救救我。” “求你。” 裴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靠在南惜若身上,手还死死拉着她的。 南惜若尝试着把手抽出来,裴沙就是不松手,她无奈道:“你不是重伤吗?怎么还握的这么紧。” 对方虚弱的回道:“不松。” “那你也不能一直靠在我身上吧,你先松开。”南惜若尝试把他推开。 “嘶~”裴沙露出痛苦的表情。 南惜若急忙止住动作,问道:“喂,你没事吧?” 对方默不作声。 南惜若无奈的扶额,这家伙今天是赖上她了。 要不是那次战场上傅云舟中箭,裴沙立马收兵,没有趁人之危,她才不想裴沙的死活。 算了,这人好歹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她还是救一下吧。 南惜若问道:“唉,这里是哪里?” 她现在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再加上裴沙受伤,她要是跑错了,跑到狄国,还没找到傅云舟,她自己先完蛋。 第44章 你的呼吸好烫,离我远点 裴沙虚弱的回道:“这里是狄国,再往前直走就是镜国。” 南惜若一听前面就是镜国,也不敢多待,这里太危险了,追杀裴沙的人肯定会追过来,裴沙身上都血腥味也会把野兽吸引过来。 到时候她和裴沙都得交代在这。 南惜若将裴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说道:“你把重力放在我身上,我扶着你走。” 她费力搀扶起裴沙,裴沙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裴沙缓缓睁开眼,睁眼就被南惜若的容貌吸引住,呼吸不自觉的加重,因伤势过重,他整个重心都压在南惜若身上。 南惜若感觉耳朵好烫,对裴沙说道:“你的呼吸好烫,离我远点。” 她发现自己说了跟没说一样,对方压根没动。 要不是男子受伤,她现在早就拳头伺候。 在南惜若看不见的地方,裴沙勾了勾唇,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南惜若心里抱怨,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都长这么高,她感觉才走了一段路,已经累的出汗。 南惜若走了两百米,她感觉那根本不是两百米,那是两千米。 来到镜国的土地上,高度紧张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得到机会稍微松懈一下。 她带着裴沙来到一处草屋休息,草屋周围是农田,这草屋应该是农户盖在这里,到了稻田播种的季节,或者是稻谷成熟的季节,他们因为路程太远就可以选择在这里过夜。 她以前小的时候,家里的稻田离家远,邻居就会在稻田附近盖一间这种小房子,到了播种,栽秧的时候,他们太累了,不想回去,就会带一些吃的来,在小草屋里过夜,第二天继续劳作。 南惜若拿出阿咖酚散撒在裴沙伤口上,嘴上小声嘀咕着,“要是阿甜知道,我把这玩意给你用,她肯定会气的揪着我的耳朵,骂我败家子。” 给裴沙上好药,她又去旁边找了一些草药,给裴沙敷上。 一顿忙活下来,她已经累的瘫坐在地上。 裴沙因体力不支还在昏迷。 南惜若站起来,看着外面的稻田,稻田光秃秃的,放眼望去也没看见有人,也不知道这是在镜国的什么位置。 忙了一天,肚子好饿,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南惜若来到田边,田里一般都是有鱼的,这里没有被污染过,肯定更多。 果然,没一会,她就看见躲在泥土坑里的小鱼,看到有鱼,看着稻田应该还没翻过土,还没犁田,她下去也不会破坏到秧田。 她裹起裙子,脱掉鞋子,进去田里抓鱼。 裴沙是被疼醒的,他醒来没看见南惜若,急忙起身出来查看。 看了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自己已经出了狄国,这里是镜国。 他看着周围这一大片农田,无意间看到正在捉鱼的南惜若,他眼睛就一直围着南惜若转。 南惜若一袭青衣,在田里弯着腰捉鱼,捉到后,在田里开怀大笑。 光着脚丫在田埂小心翼翼的走着,似是怕破坏到秧田,她都只是在外面捉。 没一会就捉到好几条鱼,她想拿出短刀,想起那是傅云舟给她的,她舍不得用它来处理鱼。 想了想,拔下头上的簪子,这簪子她自己弄的,簪子里藏着一把很细的刀片。 傅云舟送的那支她依旧戴着,只要是傅云舟送的,她都宝贝的很。 那件裙子就是因为她舍不得换,才会在遇袭时被弄坏,坏了她依旧舍不得丢,拿了一个盒子保存着。 南惜若拿出刀片麻利的处理着鱼,裴沙在上面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子。 南惜若处理好鱼,将鱼用草串起来,洗洗脚,穿上鞋子,放下裙摆缓缓从田埂走出。 裴沙赶紧回去躺着装晕,南惜若在路上顺带捡了点柴火,抱着一堆东西来到草屋,见裴沙还没醒。 她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干草,将干草放在火塘中,又把干树枝放在上面。 阿婆想的比她还细心,这火折子是阿婆让阿睿做的,阿婆叮嘱她一定要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干树枝燃烧起来,南惜若把鱼放在上面烤。 南惜若叹息一声,她上次穿越的时候,都会碰到傅云舟。 这次怎么先碰到裴沙了。 南惜若看着裴沙,喃喃道:“他怎么还不醒?” “这里也没有大夫。” “我难不成要一直等他醒?” 南惜若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先吃饱再说。” 南惜若拿起一条烤熟的鱼,慢悠悠吃了起来。 想了想她推了推还在昏迷的裴沙,“喂。” “醒醒。” “吃点东西。” 裴沙缓缓睁开眼睛。 南惜若见他醒了,把烤好的鱼给他,“喏。” “吃鱼。” 裴沙艰难的抬起手接过,“谢谢。” 南惜若没看他自顾自吃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找到傅云舟。 那个刘淮有没有活着,要是活着她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渣渣。 裴沙试探的问道:“姑娘,你是镜国人吗?” 南惜若咬了一口鱼肉,回道:“是啊。”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我告诉你,你吃完鱼就赶紧走。” “不然,我喊人把你抓走。” 南惜若现在时间紧急,没时间管裴沙,裴沙吃了赶紧走。 能不能活下来那是裴沙的造化,跟她没关系,又不是她追杀裴沙。 裴沙看着南惜若问道:“你怎么会在狄国领土。” 南惜若眉头一皱,不爽的看着他,“你一个被追杀的人。” “问那么多做什么。” 裴沙见她生气起来像只炸毛的红腹松鼠,忍不住笑出声。 南惜若觉得他肯定是被追杀久了脑子傻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吃完鱼。 南惜若本以为吃完鱼就能去找傅云舟,没想到,发生突发情况。 裴沙吃了鱼后,没一会就发高烧。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南惜若没办法,只能留下来照顾他。 周围也没人,南惜若不熟悉地形,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帮忙。 她从自己衣服撕下一块布,去沟里拿水弄湿,敷在裴沙头上。 发现还是降不下来,没办法,她只能用布擦裴沙的手臂和脚。 一整晚她都没合眼,快天亮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下来。 南惜若也累瘫了,整个人随意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第45章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裴沙醒来时,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拿起一看,是一块青色碎布,看了一眼南惜若的衣服。 原来是她从自己衣服撕下来的,昨晚是她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吗? 她明明完全可以偷偷离开的,自己是狄国人,她是镜国人,他们之间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裴沙默不作声将手中的碎布藏进怀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个药丸咽下去。 看着熟睡的南惜若,他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他从出生就被认为是一个错误。 父亲为了得到他的母亲使用卑劣手段有了他,母亲本该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他的父亲强抢,害母亲和心爱人的分开。 父亲得到母亲后,不再珍惜,骂母亲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母亲的房间中总会传出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母亲绝望的哭泣声,求救声。 男人总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得不到的成了白月光,白月光得了,就成粘在嘴边一颗碍眼的白米饭。 他的母亲因为他身上有着父亲的血,长相有几分与父亲相似,母亲看到他就会想起当初痛苦,屈辱的过往。 他的母亲恨他,母亲有多恨父亲,就有多恨他。 他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被爱,他从来不知道被父母爱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他只是见过他父亲在澜国与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那人同时享受着两个父亲的爱,但他不羡慕。 因为,他从未在意过。 他以为这一辈子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也挺好的。 偏偏有人闯了进来,打破他定的规则。 昨晚,女子明明可以抛弃他,任他自生自灭的,却还是救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个陌生人会毫无条件的对他好。 要是对方是个男子,他定要和对方交个朋友。 可对方是个女子,他是男的,怎么会只甘心做朋友呢? 裴沙想伸手触摸南惜若的脸,这时外面传来几声鸟叫。 裴沙听出自己人的暗号,他看了一眼还在睡熟的南惜若,起身出了外面。 几人躲在树林中,看到他赶紧出来,刚想开口说话,裴沙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带领几人出来外面,距离草屋够远,才说道:“说吧。” 其中一人回道:“殿下,我们一路追寻您留下的暗号才找到这里来的。” “殿下,快跟我们走吧,兰夫人那边还在加派人手搜寻殿下。” “昨日,澜国皇室让半月派抓住了镜国的锦绣使姜聂,现在镜国局势非常紧张,这里很不安全。” 裴沙紧皱眉头,问:“姜聂不是在镜国的都城吗?” “怎么会在边境?” 那人回道:“听说是来找他堂弟姜寻将军,不知是何人泄露了秘密,让半月派得知了他的行踪。” 裴沙迟疑了一会,看了一眼草屋的方向,对几人说道:“我去跟个人道别,就跟你们走。”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会再遇见,好歹也要知道对方姓名。 “不用了,我就在这。”南惜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几人身后。 裴沙没想到她会这么警觉,其他几人纷纷掏出武器,裴沙制止了他们。 “是她救了我,你们别动手。” 裴沙来到南惜若面前,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南惜若,“多谢你救了我。” “你以后若是有事,可携带着这块令牌来狄国找我。” 南惜若将令牌还给他,拒绝道:“不用了。” “你现在还被人追杀,谁知道我下次见面还能不能见到你。” 裴沙见她不收,又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惜若看了他一眼,一个名字嘛,告诉他也无妨,随即说道:“南惜若。” “我叫裴沙,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裴沙将令牌塞进她手里,转身和其余几人走了。 “哎。” “你的东西我不要。” 她还想把东西还给裴沙 裴沙几人走到飞快,几人走到半路见南惜若没追上,他的下属问:“殿下,那女子刚刚听到我们谈话内容,就这样放过她吗?” 裴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听不懂吗?” “她若是想杀我,昨晚有的是机会。” “我昨晚发烧,昏昏沉沉的,要不是她照顾我一整晚,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人立马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裴沙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走吧。” 几人跟着裴沙走进了狄国的领土。 南惜若追不上也就停下脚步,腿长的好处就是跑得快。 她根本追不上。 这令牌就像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看着手里的令牌考虑了一会,反正人已经走远,她还不了,就先拿着吧。 她把令牌用布包好放进包里,这东西她可要收好,不然就会被当做狄国奸细,可不能给傅家人带来麻烦。 她刚刚好像听到几人说,姜聂被抓? 半月派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她冒然去找也是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浪费时间和精力。 还是先休息一会,昨晚一整夜都没休息,她需要补充体力。 有充足的精力,就算遇到突发情况,她也不至于处于被动。 南惜若烤了几条鱼,吃饱,养足精神,就出发去找姜聂。 这一路上,她满心期待。 想着,等找到姜聂她就可以跟着姜聂回都城,很快就能见到傅云舟了,也不知道傅云舟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是不是跟裴沙一样,已经长成少年模样。 南惜若走了很久,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处有人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城。 她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外,一个人被挂在城墙上。 她好奇的走上去。 她走到城墙下,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惊讶道:“姜聂?” “他怎么会被挂在上面?” 大爷听到南惜若问,他回道:“姑娘有所不知。” “姜绣使昨天被半月派的人抓走,今日被挂在这城墙上示威。” “半月派警告我们百姓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不听话,姜绣使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我们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根本打不过半月派的人,也救不了姜绣使。” 第46章 你一定要挺住 南惜若问:“这里的守卫和军队呢?” 大爷叹息一声,回道:“姑娘,这城昨晚就被半月派给占领了。” “姜寻将军去抵御外敌,这些人就趁机占领了这里,还杀了这里的守卫。” 南惜若继续问:“可有人去报信?” 大爷回:“报了。” 南惜若手中拳头缓缓握紧,冷冷道:“这个半月派欺人太甚。” 他们竟然敢将朝廷命官悬挂于城墙之上来示威。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窝里横。 她今日若不杀了这些人难解心中这口恶气。 被挂在城墙上的姜聂,身上早已没一块好肉,她不敢想象姜聂被抓后遭遇了多少酷刑。 南惜若从人群中走出,缓缓上前,她观察一遍,这些人并没有弓箭手。 她悄悄数了数,这里最多就是三十个人左右。 这些人应该是偷袭守卫,才会得逞。 她走上前,一人出来拦住她,高声道:“你过来做什么?想死吗?” “怎么?你一个女人还想救城墙上那个人?” “我劝你……” 鲜血喷涌而出,南惜若将带血的簪子甩干净,淡淡道:“这簪子用你的血染色,是挺好看。” 随即淡定的将簪子插进头发里。 周围的百姓差点惊呼出声,又立马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们既然帮不了什么忙,就别再添乱,他们不能跟半月派这群畜生一样,出卖自己人。 南惜若快步走到城墙下,扔出短刀,砍断了姜聂的绳子,她稳稳接着刀和姜聂。 姜聂已经奄奄一息了,瞳孔涣散,恐怕活不久了。 半月派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从里面出来,将她围住。 南惜若看着伤痕累累的姜聂,轻轻拍了拍姜聂的脸。 柔声道:“喂,快醒醒。” 姜聂缓缓睁开眼看到南惜若,他艰难挤出一抹笑容。 “是你啊。” 上次见到姜聂时,他像一只桀骜不驯的孤狼,似乎这世界就没有能让他害怕的东西。 许久不见,姜聂比第一次见到时,脸上多了几分颓败感,头上多了几根白发。 南惜若不知道姜聂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份的,但,她现在只想要对方活着。 “你坚持一下。” “我带你走。” 南惜若声音轻轻柔柔的,姜聂努力聚焦瞳孔,想看清南惜若的模样。 他刚刚是通过声音认出南惜若的。 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南惜若的脸是伪装过的,他审犯人,抓叛徒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南惜若的伪装。 只是南惜若对国家和傅家没有威胁,他便没有揭露南惜若的伪装。 那晚,南惜若被半月派的人打伤,不见行踪,他以为南惜若死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上天待他也不算太苛刻,在死前还能再遇到南惜若。 南惜若还是第一个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跟他过招,还不害怕他。 别人都称呼他是煞神,见他都躲,女子更是不敢直视他,南惜若却是唯一一个讨厌他的女子。 姜聂虚弱的说道:“你走吧。” “我是将死之人。” “只会拖累了你。” 南惜若坚决的说道:“别说丧气话。” “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的。” “一定!” 南惜若握紧短刀,扶起姜聂。 半月派的领头人不屑的看着两人,嘲讽的说道:“呵!跟我在这美救英雄呢?” 在他眼中,南惜若和姜聂都是将死之人,想死就成全他们。 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给我上。” “那女的不是想美救英雄,那就成全她。” “今日,谁也别想离开这座城。” 半月派的人一拥而上,南惜若冷冷道:“一群叛徒,今日我就算杀不了你们。” “你们也会不得好死。” “因果轮回,你们背叛国家,终会被别人背叛的一天。” 她护着姜聂,手里的短刀快准狠的朝敌人脖子上刺去。 不多时她脸上已经沾染了很多鲜血,身上也增添了新的伤口。 对方人数太多,姜聂艰难的说道:“姑娘,你走吧。”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别为了我做这些无谓的牺牲。” 南惜若边对付敌人,边回道:“再坚持会,援军马上就到了。” “你一定要挺住。” 扶着姜聂一个大男人,她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南惜若感觉自己快有些体力不支,是身上的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她握刀的手都快麻木了。 外面传来了马蹄声。 “杀。” 南惜若转头就看见镜国的军队冲进来。 南惜若高兴的对姜聂说道:“你快看,镜国的军队来了。” 对方没回应,她转头发现姜聂快不行了。 她赶紧把姜聂放下来,大喊道:“可有军医,快来救救他。” “这里有没有会医术的人。” 这时,一个男人从马上下来,来到南惜若面前,急切说道:“你把他交给我吧,我是他堂弟姜寻。” 姜聂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姜寻,说道:“阿寻,你来了。” 姜寻急切道:“哥,你先别说话,我带你找军医。” 姜聂摇摇头,“别找军医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我有话跟你说,你且认真听。” “执金吾赵青和半月派逃到了青山关,你写信告诉陛下,赵青被半月派用美人计收买,几年前刘淮逃跑是他的手笔。” “告诉陛下抓住林依依,赵青定会回来,陛下届时若想开战,就以我的死为借口,可放心开战,我已拿到了澜国的布防图。” 姜聂艰难的坐起来,姜寻和南惜若在搀扶着他。 姜聂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转过身去。” 南惜若转过身,姜聂掀开衣服,姜寻看到他肚子上那道伤口,再也忍不住落泪。 姜聂竟然把布防图放进了肚子里,难怪,他说不用找军医,这么重的伤,找来军医也回天乏术。 姜聂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他忍痛把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拿出来,东西拿出来,他脸上再无血色。 姜寻伸手接过,姜聂拉起衣服,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可以转身了。” 第47章 哥,我们回家 南惜若转身看见他的手指,肚子和衣服上都是血,看到姜寻手里带血的东西,她震惊住了,瞳孔微微震动。 她似乎明白了那拇指大小的东西从何而来,那东西外面用羊皮包着,应该是澜国的布防图。 姜聂忍着疼继续说道:“阿寻,别难过,生死有命,你自己一个人要保重身体。” “我死了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和我弟弟他们埋在一起。” 姜寻哽咽着回道:“哥,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姜聂的手缓缓拉住南惜若的衣袖,虚弱的说道:“姑娘。” “你能否给我一个拥抱?” “我……” “想知道被女子拥抱是什么感受。” “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你有拒绝的权利,因为……我这样做本就唐突。” 姜聂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不到不得已,他不会求别人。 南惜若知道姜聂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与女子拥抱是什么感觉。 姜聂这样子已经无力回天,不就给大叔一个拥抱,也不是什么大事。 南惜若避开他的伤口,轻轻抱住姜聂,愧疚的说道:“是不是我来的早点,你就不会死。” 姜聂想说,不,你没来晚,可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 他的鼻子里被鼻血堵住,他已经闻不到女孩身上的气息。 他抬起手想抱抱女孩,感受一下拥抱的感觉。 可是生命流逝太快,没给他机会,刚刚说话已经耗费了他最后的生机,抬起的双手重重垂落到地上。 南惜若抬头,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发现了没了气息,她转身对姜寻摇摇头。 “哥!”姜寻拉着姜聂的手泣不成声。 南惜若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穿越,见证了一个英雄的逝去。 她的世界凤凰花败了,这个世界的姜聂也像那棵火红热烈的凤凰花,贡献了自己最好的年华,惨烈的落幕。 她们在上学时,学认识字,书本里的知识,对于年少的她,无法感受文字的力量。 甚至,她学了无数的字和词语,可真正能体会到的,恐怕没有十分之一。 无力感这个词,她经常听到,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她明明都救下了姜聂,援军也到了,姜聂还是死了。 多么绝望的无力感啊!她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成功了。 姜寻将姜聂轻手轻脚放在地上,起身朝南惜若行拱手礼,感激道:“多谢姑娘舍命相救堂哥。” “姜某在此感激不尽。” 南惜若阻止了他的动作,摇摇头,缓缓说道:“我当不起你这声感激。” “我没救下他。” “我若是来早些,他也许还能等到军医到。” 南惜若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手控制不住在颤抖。 姜寻看她身上多处伤口,奋不顾身救堂哥,堂哥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这些上战场的最无法避免的。 同伴被遇难时,他们及时赶到了,也救下他们,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是去世了。 姜寻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别自责。” “我堂哥他是个要强之人,被半月派挂在城墙上对他是极大的羞辱,他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出来,就算你来早些,结局依然不会改变。” “其实,死对堂哥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南惜若疑惑的望着姜寻,问:“为何说,死对于他来说是种解脱?” 姜寻蹲下来,替姜聂整理散乱的头发,替他抚平起褶皱的衣服,缓缓说道:“多年前,堂弟被叛徒出卖,惨死在战场上,从那个时候起,堂弟的死成了他的心魔。” “堂哥就发誓要为堂弟报仇,才选择进锦绣使,他抓到的叛徒都会遭受生不如死的酷刑和折磨。” “因为他的手段狠辣,人人都怕他,女子更是见到他就躲。” “堂弟死后,大伯和伯母承受不住打击相继病逝,留堂哥一个人在世间,他没有成家的打算,现在四十多了,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所以我才说,也许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南惜若看着躺在地上的姜聂,心里五味杂陈。 姜聂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一个人,动不动就出手,一上来就问她有没有婚配。 那时的她对姜聂很不喜欢,甚至有点讨厌。 没想到,姜聂会有这么糟糕的经历。 也许审问时手段狠辣,对她无礼都是姜聂的保护色吧。 他重要的人都相继离去,他一个人内心该有多强大,才能一直支持到现在。 南惜若不敢深想。 姜寻看着南惜若,眼中带着赞赏,说道:“姑娘,你是唯一一个不怕堂哥的女子。” “姑娘深明大义,我很敬佩。” 他打心底敬佩眼前的女子,堂哥要求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他拥抱,已经算是无礼的要求。 若是遇到别的女子,定会拒绝,也会觉得堂哥轻浮。 但眼前这个女子却不一样,她心中无杂念,在她眼中,堂哥这个要求可能就是一个遗憾。 她似乎懂了堂哥这份遗憾,希望堂哥没有遗憾的离开。 南惜若高兴不起来,摇摇头,回道:“我没有什么大义。” “你带他走吧,他肯定想家了,也许他弟弟和父母已经来接他了。” 姜寻问:“姑娘,你要去哪?” “这里不安全,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南惜若看了一眼姜聂,淡淡道:“我想先冷静冷静。” “你先忙你的吧。” 她现在只想冷静冷静。 南惜若失魂落魄的走出人群,姜寻喊了一个旁边的将士,“你去跟着那位姑娘,别让她遇到危险。” “领命。”将士快步跟上南惜若。 姜寻抱起姜聂的尸体,每走一步心情都很沉重。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收尸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堂哥。 “哥,我们回家。” 一月的边关很冷,姜聂死了,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南惜若走在路上,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她转身问身后的将士,“请问是现在几月份?” 将士古怪了看了她一眼,还是老实的回道:“一月份。” 第48章 你敢偷袭他? 今天这天气反复无常,早上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等她来到这里时,天上也只是飘着几朵云。 姜聂一死,天空就下起了大雪。 也许,是因为一位的英雄逝去,感动了上苍,又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 天气变幻莫测,人生百态,一切自有定数。 马蹄声打断了南惜若的思绪。 “不好了,傅队长带领的突骑队,被人暴露行踪,澜国那什将军带领五千人马将他们包围,你快去告诉将军,速去救援。” 一个侦察兵骑着马急急忙忙冲过来,从马上下来,喊南惜若身后的将士。 南惜若身后的将士,回道:“可将军抱着姜绣使的尸身走了,你让我现在去哪找将军。” 南惜若听到傅队长,立马问道:“那个傅队长叫什么名字?” 侦查的将士回她,“好像是叫傅什么舟。” “傅云舟?”南惜若拉住他问。 将士回道:“对,就是这个名字。” 南惜若对那人说道:“他在哪?快点带我去。” 侦察将士看她一个弱女子,去了也只是添麻烦,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别闹了。” “现在事情紧急,你一个女子怎么上战场?别给傅队长添麻烦了。” 他话音刚落,短刀已架在他脖子上,南惜若冷冷道:“现在呢?” “我可以去找他了吗?” 侦察将士和另一人都被她的出手速度折服,南惜若出手太快,刚刚要是想杀他,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侦查将士颤着嗓音回道:“可……可以。” 南惜若转头对姜寻派来那个将士说道:“你赶紧去找姜寻将军。” “让他派人来支援。” “可是姑娘,将军让我跟着你。”将士很难为情的说。 南惜若说道:“你尽管去找他,出了事我兜着,快去。” “好,我这就去。”那将士快步跑去找姜寻。 “你赶紧上来,带我去找傅云舟。”南惜若上马催促道。 侦察将士说道:“姑娘,我知你心急,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让姑娘名声受损。” “姑娘稍等,我去找匹马。”男子去找了一匹马,带着南惜若立马赶往战场。 傅云舟这边他们以五十人,对抗千人。 澜国的军队密密麻麻的将他们团团包围,傅云舟带领的突骑队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趋势,在被包围的情况,他们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 雪下的很大,没一会地面上就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下大雪对傅云舟他们极为不利。 积雪漫过马蹄,影响马奔跑的速度,马上的人也受影响。 澜国人常年与雪打交道,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上天赐福。 现在局势对傅云舟他们格外不利。 傅云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手中的长枪捅穿敌人的胸膛,尽力拖延时间,希望有人来救援。 打着打着,五十人只剩他一人,澜国也没好到哪,千人被杀的只有百数人。 洁白的雪地上,被鲜血染红,满地尸体,这一战十分惨烈。 傅云舟黑色衣服,看不见鲜血,只有那大大小小的破洞,证明他经历了一场厮杀。 那什将军在后面,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快上啊!” “镜国最精锐的骑兵我们已经消灭了一支,只要杀了他,你们都能活着回去立军功。” 那什将军就想让这群蠢货上送命,白捡的军功不要白不要。 傅云舟此时就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 傅云舟心里很清楚,老头心里怎么想的,这老头靠着有个妹妹在宫里当妃子,这些年立的军功都是抢去的。 真正立军功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成了一堆枯骨,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偷来的成果。 傅云舟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冷冷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在你们立军功之前,我先送你们见阎王。” 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百数人围上去,傅云舟挥动着手里的长枪,像用镰刀割草一样,来一波倒一波。 苦战许久,对方人数还很多,傅云舟已经筋疲力尽,坚持不了多久。 他眼冒金星,握着长枪的手因长时间战斗,而颤抖的厉害,担心被敌人看出,他拼命硬撑。 这些人见正面打不过,就准备偷袭。 一人将刀对准傅云舟的腿,抬手从后面准备砍断傅云舟的腿。 一把刀飞过,他的手断成两截。 “你敢偷袭他?” “你们澜国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所有人纷纷侧目去看。 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确实很引人注目。 南惜若一袭青衣,骑着马,手握短刀,谁挡杀谁,闯进人群中,来到傅云舟面前。 伸出白皙的手,喊道:“快上来。” 傅云舟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他竟然看到了南惜若。 感觉不真实,手还是老实的伸出来,南惜若一把拉起他,骑着马想带傅云舟离开。 那什将军看见是个美人,立马喊道:“你们快拦住那个女的,别让她跑了。” 那什将军色眯眯的看着南惜若,蠢蠢欲动。 “老子今天一定要活抓那娘们,长得细皮嫩肉的,把她抓来给我做小妾。” 那什将军亲自上阵。 澜国人想捅伤南惜若的马,傅云舟看出他们的意图,长枪横扫,那些人纷纷退后。 南惜若看到那什将军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叮嘱傅云舟,“你坐好。” 傅云舟拉紧缰绳,南惜若飞身下马,使劲拍马屁股,马受惊立马冲出人群。 “你干什么?” “你疯了!!!” 傅云舟惊慌失措的大喊,试图让马停下来。 南惜若见马跑远,握紧手里的刀与敌人拼杀。 她多次穿越就是为了改变傅云舟的命运,姜聂的事情她已经很遗憾,在傅云舟身上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那什将军冲过来与南惜若打了起来。 “美人,我劝你还是投降,这样少受点皮肉之苦。” “你若愿意做我小妾,我保证让你吃穿不愁。” 那什将军招式狠辣,想找机会挑断南惜若的手筋,生擒她。 第49章 你别睡,我带你回去找军医 南惜若看了一眼那什将军,老头看着已经有五十多岁,下巴的胡子都已经白了,身材肥胖,伙食应该不错。 稍微大动作,脸上就油光满面,满脸坑坑洼洼的痘坑,说话时还口臭。 眉毛散乱的不像话,就像是被一块被生锈的剪子剪掉的脚指甲,硬生生贴在他眉毛上的滑稽感。 凸起的鹰钩鼻和诡计多端的眼睛,正面对视时,南惜若只觉背后冷汗直冒。 老头不但好色,还不怀好意,这老头留不得。 今日,要么她死。 要么老头死。 自己绝对不能落到老头手里,若是落到老头手里,她恐怕不止会成为小妾,还会被老头丢给其他士兵。 这老头绝对有虐待女子为乐的癖好。 南惜若心中思量后,快速应变,缓缓道:“将军说话可算数?” “我若是成了将军的小妾,将军是不是什么都愿意给我?” 那什将军一听有戏立马说道:“当然算数。” “美人只要跟了我,就算你要这天下,我都给你弄来。” 那什将军嘴上说着,心里盘算手里的刀如何弄断南惜若的手筋。 这女子长相不错,但武功必须废掉。 等废了她的手,这女子也掀不起风浪,等老子玩够了,再把她丢到军营里让其他人都来尝尝这镜国女子是什么滋味。 到时候,再把这破布还回去,让镜国那个怂包皇帝看看我们的杰作。 哈哈哈哈,肯定会把那狗皇帝气的吐血三丈。 老头那些微表情,南惜若都看在眼里。 一个人太得意忘形,眼中的算计就容易藏不住。 南惜若心里嗤笑,这老头说谎一套一套,既然老头要玩,她就陪老头玩。 南惜若假意靠近那什将军,那什将军见几机会来了,转动手里的刀朝南惜若的手砍去。 刀落下之前,他的脖子先被簪子捅穿,不等他反应,脖子上又被补了一刀。 “你……” 那什将军捂住脖子,眼球瞪大,仿佛要从眼睛里掉出来,怪异还有些恐怖,来不及说出完整的话,不甘心的咽了气。 南惜若一脚将尸体踹翻在地,冷冷道:“你真当我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还想挑断我手筋,控制我,让我给你做妾。” “我呸。” “让你失望了,阿婆教我的第一个招式就是挑断手筋脚筋。” 南惜若第一次被一个老油腻男搞破防,这老头又狠毒又坏,要是她刚刚放松警惕,现在肯定早已被废。 其他人看见将军死了,愤怒的说道:“她杀了我们将军。” “我们杀了她为将军报仇。” 百数人朝南惜若攻击,武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刺耳。 不知战斗了多久,她那件青色衣服,慢慢被染成红色的,南惜若第一次见识到蛮族的蛮力,这些人体型壮硕,单独比拼体力,她远不如这些人。 她战斗时一直使用技巧,尽量巧妙躲过攻击,减少被伤的次数。 但这些人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就跟僵尸一样杀不完。 加上前面救姜聂时她身上有伤,与这些打斗,又添新伤。 她经历的战争还是太少了,这种长时间的消耗战始终是她的弱点。 加上天气又冷,她身上已经感受不到痛,她现在就像一个杀人机器,感受不到疼痛,但也看不到希望。 南惜若觉得自己今天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几百人太难杀了。 可她不敢倒下,一旦倒下会被欺辱,她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被这些人脏了自己。 澜国士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啃的硬骨头,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竟然会爆发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一个女子杀了他们上百人,这种情况史无前例。 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们还没跟镜国的女兵交手过,不敢想象那些女兵上爆发力会不会跟这个女的一样,也是硬骨头。 其中一人看南惜若隐约有些体力不支,说道:“你们看她快不行了,我们大家跟她耗体力,等耗光体力,我们就活抓她。” “大家一起享受享受镜国女人是什么滋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澜国的士兵笑的张狂,肆意。 他们像一群饿狼,南惜若这只绵羊他们势在必得。 澜国士兵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南惜若隐隐有些站不稳,她不想被这些人糟践,死死支撑着。 若是她今日真的出不去,那她就自我了结。 如果真的在这里死了,她可能再也回不去。 心中虽有不舍,但,她没得选择。 南惜若死死握紧手里的刀,尽全力抵抗。 “驾!” 马蹄声阵阵,澜国人看到远处乌泱泱的镜国骑兵,吓的大喊道:“快跑。” “镜国精锐骑兵过来了。” “快跑啊!” 他们最怕就是镜国的突骑兵,也顾不得南惜若,全部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南惜若看到镜国的军队,紧绷的神经放松,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瞬间没了意识。 傅云舟顾不得身上的伤,立马从马上下来,抱起地上的南惜若,柔声道:“你醒醒。” “你别睡。” “我带你回去找军医。” “你千万不能死,我求你了。” 傅云舟将南惜若放在马背上,他骑上马,单手抱着南惜若,单手骑马,极速往回赶。 “驾!” 傅云舟快马加鞭,看着昏迷的南惜若,他心急如焚,以前从未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曲折。 他抱着南惜若来到女子军营外,远远的站着,大喊道:“军医何在?快来救救她。” 一位女军医匆匆从里面出来,看到傅云舟抱着昏迷的南惜若,南惜若身上都是鲜血,女军医赶紧过来查看,问:“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傅云舟回道:“她是因为一个人对抗上百个澜国蛮人,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快救救她。” 女军医听到这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她急忙朝里面大喊,“你们赶紧出来帮忙。” “这里有位情况非常严重的伤者。” 又对傅云舟说道:“你把她给我,你赶紧回去医治。” 第50章 她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几个女兵出来帮忙,看到受重伤的南惜若,大家迅速拿出担架。 傅云舟小心翼翼的把南惜若放在担架上,女兵稳稳的把南惜若抬进去。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被抬走,还不想走,先在外面等着。 一个女兵看到他还在,猜出他在等南惜若,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要是还想见到她就赶紧回去医治。” “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她全须全尾的给你还回去。” 傅云舟依依不舍的转身,女兵见他慢吞吞,再耽误会身上的伤只会加重。 她骂道:“傅队长,你还不赶紧走?难道想让她醒来看见你受伤难过吗?” “你要是再慢吞吞,我就让她们出来把你架回去。” 傅云舟听到她的话,停顿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 女兵摇摇头,重重叹息一声。 女兵和男兵这两边军医接手傅云舟和南惜若后都没休息过,血水一盆接一盆的换。 女子军营里。 “她怎会伤的这么重?” “她身上这打扮,也不是我们女子军营的人。” “她从哪来的?” 一位穿着铠甲的女子,听到军中有女子受重伤,便匆忙过来查看。 军医回道:“回将军。” “这姑娘是傅队长送过来的。” “听说她为了救傅队长,一个人与上百澜国交手,才会伤成这样……” 军医把自己听到的事情经过告诉女子。 女子一听当即愣住。 她看到床边的短刀,想起今日夫君对她说有一位手持短刀的年轻女子,一人对抗半月派救下了姜绣使。 难道这个就是他说的那个女子? 女子见南惜若伤口上的血已经跟衣服粘在一起,必须把她衣服脱了,才能缝合伤口。 “她这身衣服怕是不能要了,我去找件衣服来,你先给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再缝合伤口。” “这酒你拿去用,她身上的伤口太多,伤口和衣服粘连的地方也多,你用酒把她的衣服弄湿,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尽管跟我说,一定要救活她。” 女子回来前特地拿了几坛酒回来,这里条件艰苦,用酒处理伤口能有效预防伤口感染。 女子刚出来,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姜寻。 “你怎么来了?”女子上前问他。 姜寻问:“夫人,小傅是不是送来了一个重伤的青衣女子?” 女子回道:“是送来了一个,她身上青衣基本上被血染成了红色,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身上挨了那么多刀还能避开要害的奇女子。” “她武功高强,应该是因为澜国人数太多,那些人消耗她的体力,她因体力不支才会被伤成这样。” 女子抬头问:“难道她就是你说救了堂哥的那个女子?” “我看她拿着一把短刀。” 姜寻回道:“就是她,夫人你务必派人照顾好她,今天若不是有她,小傅等不到我们去支援。” “我也等不到见堂哥最后一面。” 女子回他,“我知道了,那姑娘很不错。” “我听说她听到小傅有难就奋不顾身,只身一人去冲进澜国人的包围里,救出小傅后,她自己一个人苦战很久,这种好苗子,她要是愿意我都想把她招到我名下。” “只是,她救过堂哥,我俩欠人家人情,所以断了这个念头。” “夫君,你放心,她的衣食住行我亲自负责。” 姜寻温柔的笑道:“好,那就辛苦夫人了。” 女子是姜寻的妻子孟欣,也是女子军营的将军。 “我不辛苦。” 孟欣觉得今日这事太过凑巧。 姜寻派人把姜聂的尸身送回去,后脚傅云舟他们这支突骑队就遭遇埋伏。 看来是军队里出现了叛徒。 孟欣看着姜寻低声问道:“我们内部是不是有蛀虫?” “今日,我这边遭遇狄国侵扰,我带人前去抗敌,你那边又恰巧遇到澜国袭击,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些?” 姜寻只是给了孟欣一个眼神。 夫妻俩一个眼神就懂了对方的想法,孟欣催促他离开,“那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给那姑娘拿衣服,她伤的太重,身上恐怕会留疤。” 姜寻拿出一瓶药递给孟欣,“这药你给她,用这个她身上基本上不会留疤。” “赶紧走吧你。”孟欣接过药瓶,看着他离开,才转身回出住处拿衣服。 姜寻回到军营看望傅云舟,傅云舟因伤势过重回到军营就昏迷不醒。 军医们忙里忙外的。 “他情况如何?”姜寻问军医。 军医回道:“回将军,不是很乐观,只要能挺过今晚,便能安然无恙。” 姜寻都听烦了,那边的女军医也是这么说的,说只要那个女子能挺过今晚就没事。 姜寻心烦意乱,一个人出来外面站在风雪中,任由风雪落在他身上。 今日,堂哥被杀,他损失了一支精锐骑兵,内部也出了问题…… 姜聂的尸体是连夜冒着风雪,送回都城的,姜聂死去的消息传到皇宫时靖俞正在批奏折。 “陛下,急报。”侍卫急急忙忙进来。 “讲。”靖俞埋头批奏折。 “陛下,姜绣使被半月派悬挂于城墙之上,姜寻将军救出时,已经无力回天,姜绣使的尸身已经从边关连夜让人护送回来。”侍卫一口气说完,空气安静的可怕,他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 靖俞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从茫然到不可置信。 “他是被半月派的人折磨死的?”靖俞说出这话,嗓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侍卫回道:“是。” 靖俞一拳重重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拿出信封,“陛下这是姜寻将军让人加急送来的信件。” 靖俞接过信件对侍卫说道:“你先下去吧。” “领命。”侍卫离开后。 靖俞打开信件一看,看到上面写的内容,他差点没被气死。 执金吾赵青为了一个女人,害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功臣,赵青还是他一手提拔的。 靖俞拿出沾染血迹的羊皮,打开发现是一张澜国的布防图。 他愤怒的将砚台丢在地上,墨汁散落一地。 好一个赵青,他定要派人把赵青抓回来,再将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抽筋拔骨剥皮,再悬挂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第51章 我要变强,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许褚进来捡起砚台,来到靖俞身边,恭敬的说道:“陛下,别生气了。” “若是陛下气坏了身子,这正是澜国和半月派所乐见其成的。” 靖俞抬头,见是许诸来了,放缓语气,“你来了。” “坐。” 许褚把画放在桌子,才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靖俞问:“你会来找朕,是不是也知道姜聂的消息了。” “臣也是刚刚得知。”许诸回。 靖俞看向他,问道:“正好,朕有事想与你商量。” 许诸吓的摇头,“陛下,我只负责画画,这国家大事,陛下还是跟丞相商量吧。” 靖俞看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与你商讨,不是与你定夺。” 许诸老实坐好,回道:“陛下,是要商讨何事?” “朕想与澜国开战,你以为如何?”靖俞问。 靖俞问出这话,许诸就知道靖俞已经有了开战的计划,按靖俞的性格,像姜聂这种大功臣被杀,心中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开战是必须的,只不过是早还是晚的问题。 许诸想了想,将心中所想实话实说,“陛下,眼下国家已经稳定下来,若开战对付澜国,持久战也不足为惧。” “只是。” “陛下,现在虽说有条件开战,可臣觉得,还差点火候。” 姜聂的死是导火索,但也需要一把火来引燃。 现在的镜国人心不齐,一个执金吾掌管都城治安这么重要位置的人,竟然会被半月派用一个女人收买。 那其他位置呢?是不是也有跟赵青一样的人?享受着国家给的待遇,做着出卖国家的勾当。 许褚想起赵青这个人,恨得牙痒痒,后悔当初救了这厮。 赵青此人武功高强,胜任执金吾并无不妥,可偏偏这人也有个致命弱点,对他得不到的叶依依非常执着。 叶依依和赵青原本是青梅竹马,两人互相喜欢对方,本应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但叶依依的家人看不上赵青落魄小子。 叶家便把叶依依许给了当地的富商巨贾,叶依依嫁过去日子也过得不错,但这赵青是个死心眼的。 他自己娶了妻还惦记着叶依依,当初靖俞看重的就是他老实,谁能想到最后会背叛也是因为赵青太死心眼。 这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误事,感情用事成不了气候。 七年前,刘淮在都城胡作非为,敢刺杀皇帝。 后刘淮被傅承那个远房表妹废了右手,按理来说,根本无法逃出都城。 那时他们都没怀疑过叛徒是赵青,当时只以为是刘淮有高手,侥幸逃脱。 万万没想到,赵青在那个时候就叛变了。 这战肯定是要打,但还不是时候 国家富强的同时,镜国内部需要先清理干净。 当然,叛徒永远清理不完,但总有一些人会在这个时候觉醒。 靖俞站起来,拍拍许褚的肩膀,笑着说道:“难怪你当初打死也不入仕途。” “你比那些大臣还通透。” “你说的对,还差点火候。” “民心不齐,牺牲多少忠臣将士也是无用。” 这战他早已准备多时,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靖俞盯着桌上的信件,心情复杂,悲悯道:“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每一条道路都是要流血,可朕宁愿朕的功臣平平安安的。” “朕常常在想,用一个功臣的死唤醒一群愚昧无知的人,值得吗?” 姜聂的死是靖俞心中一根刺,姜聂生前做事兢兢业业,办事效率高,深得他心。 一个有才能,时刻保持清醒,没有被名利,权势迷失心智,忠心耿耿为国效力的功臣,简直就是浪里淘金,万里挑一,十分难得。 这么好的一个人才,被一个叛徒轻易给毁了,他怎么会不恨。 许褚回道:“陛下,一个时代要改变,要想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就需要一群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这条路注定要用鲜血铺成。” “子孙后代可能并不知晓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但前面这些人的流血,终会变成养料,供养后代的他们茁壮成长。” 靖俞转身看着他,笑道:“还是跟你聊天有意思。” “唉!” “这次也怪朕,朕要是没派姜聂去调查,他就不会死。” 许褚回道:“陛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靖俞突然想起傅承的远房表妹,当时他让姜聂去还袖箭,听说姜聂还调戏人家。 “许褚,你可还记得傅承那个远房表妹?” 许褚回道:“陛下,臣记得,当时臣还和陛下打过赌呢。” 说起这个两人脸上堆满笑容,靖俞笑着说道:“听说当时姜聂还问人家可有婚配。” 靖俞笑着笑着,表情慢慢垮下来,“你说,要是朕当时给他跟那个姑娘指婚,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独。” 许褚原本还笑着的脸,听到这话,瞬间笑不出来。 “陛下不记得了?那姑娘七年前为了救傅承的儿子,已经被半月派杀害,若是把她指婚给姜绣使,那姜绣使岂不是早早就成了鳏夫。” “这不是让他雪上加霜?亲人死了,爱人也死了……” 靖俞脸色瞬间僵住,他竟然差点忘了这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还记得,当时傅承的儿子被姜聂找回时,大病了一场,从那晚以后,那小子性情大变。 几年间,那小子不但文了得,武也进步的很快。 他还想着把那小子留在都城,为自己做事。 结果那小子十五岁时竟然去参军,他让傅承去劝,那小子就是油盐不进。 毅然决然去参军,他亲自去问那小子为何非要去参军,那小子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要变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若是连自己想要的保护的人都护不住,如何护住国家的疆土?” 那小子还说:“陛下我知你用心良苦,但我心中也有抱负。” 还跟他保证道:“陛下,以国家现在的情况,我守住国土,或许对陛下更有用。” 一个小屁孩,十五岁就敢跟他这么说话。 现在想来,那小子性格会大变,可能跟那位女子有关系。 往事谈起总是有无尽的悲伤,靖俞说道:“不谈这些事情了,我们赏画。” 靖俞拿出画认真观赏,许褚也默契的不提往事。 第52章 母亲要阻止吗?因为她是镜国人。 镜国边关。 “活着……别死” “傅云舟。” 昏迷中的南惜若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 孟欣在旁边打瞌睡,听到南惜若说话,她一下子被吓醒了。 赶紧伸手摸了摸南惜若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还好没发烧。” 南惜若迷迷糊糊中,嘴里还在喊着傅云舟的名字。 “傅云舟……” 孟欣拉住她的手,温声道:“姑娘,他没事。” 南惜若似乎听懂她的话,慢慢安静下来。 孟欣担心她半夜出现意外情况,不放心一直守着。 傅云舟这边跟南惜若一样,昏迷中都放不下南惜若。 “不要……” “你别丢下我。” 在旁边打盹的周楚,吓的立马清醒。 问道:“怎么了?” 周楚发现傅云舟在说胡话,赶紧检查傅云舟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又流血。 “还好伤口没再流血。” “阿舟,你真是要吓死我。” 周楚一整晚都心惊胆颤的,自己好朋友受这么重的伤,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今天,远在都城的柳浅浅似有有感,右眼皮一直在跳,她在喝茶时,杯子突然裂开,心中很不安。 晚上这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 傅承才回府,柳浅浅就立马上前检查他是否受伤,“夫君,你没事吧?” “可有受伤?” 傅承拉起她的手,回道:“夫人,我没事。”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柳浅浅拉起他进屋,进了屋柳浅浅才说道:“夫君,我今日心慌慌的,是不是阿舟出事了?” “姜聂他有没有回来了?可有带回阿舟的消息?” 傅承坐在椅,面色沉重,“夫人,姜绣使他死了。” “什么?”柳浅浅大惊失色。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 傅承回道:“姜绣使去边关的事情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暴露了,他被半月派抓走折磨,还被挂在墙上示威,现在已经他的尸身还在运回来的路上。” 柳浅浅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自己孩子也不知如何了? 姜聂就出事了,她前几天还见到的人,转眼就没了。 这一晚有人喜有人忧。 远在狄国的裴沙得到那什将军被杀的消息,他站在走廊上,欣赏着大雨,悠闲的听着雨声。 语气愉悦,轻声道:“那老头死了?” “兰夫人怕会难过好一阵,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是谁杀了老头?我要去当面谢谢他。” 澜国的那什将军就是兰夫人的哥哥,当初他母亲之所以会被父亲强抢,这其中也有那什将军的手笔。 那什将军死了,兰夫人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这跟砍断兰夫人的翅膀有什么区别。 他一定要亲自去当面感谢杀那什将军的人。 旁边的侍卫回道:“殿下,杀那什将军是一位青衣女子。” “听说那什将军想活捉那位女子,抓来做小妾,被那女子反杀。” “那女子出手极快,听说先用簪子割喉,后有用短刀补了一刀,那什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断了气,就连旁边的士兵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裴沙瞬间不淡定了,转过身,目光死死盯着侍卫。 不确定的又问道:“她头上是不是有两支簪子?身上是不是挎着一个青色的包?” 侍卫看见裴沙这么大反应,也不敢马虎,回道:“是。” 裴沙再也无法淡定,喃喃道:“她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侍卫斟酌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听到的都说出来,“殿下,听说那女子十分勇猛,以一人之力杀了澜国上百人,澜国皇室现在都打探那女子的来历。” “那她如何了?”裴沙问。 侍卫回道:“听说被救了回去,生死不明。” 裴沙听到这话,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你先退下吧。” 侍卫走后,裴沙一个人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缓缓走下台阶,他想让雨淋会,让自己冷静冷静。 就当他快走进雨中,一只清瘦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你这个傻子。” 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眼里满是担忧。 裴沙转身发现是自己母亲,他缓缓低头,淡淡道:“母亲不是喜欢我吗?” “何必拦着我?我死了,你和父亲不是都会很高兴吗?” 妇人急忙收回手,帮裴沙擦去脸上的雨水。 说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这个傻子,身上有伤还淋雨,一点都不心疼自己。” “我要是不喜欢你,在你刚出时就可以杀了你。” 妇人心疼的看着裴沙,这是她的儿子,她怎么会恨自己孩子。 伤害她的人是那个人渣,又不是自己儿子。 裴沙缓缓抬眸看向妇人,欲言又止,“母亲你……” 妇人拉起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先进去。” 妇人进去把门关起来,才和裴沙说道:“儿啊,我对你冷漠也是迫不得已,你父亲在澜国和那什阿兰生了一个儿子,叫布兰仓,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你父亲用他的名和那女人的名给那个孩子起名,你也看得出来,你父亲对那女人和孩子有多看重。” “我母族被害,没有靠山,我若对你好,那母子定会早早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儿啊,你现在不要太锋芒,学会藏拙。” “母亲护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是母亲第一次和他平静的说这么多话,以前母亲从不会正眼看他,也不会和他交流。 妇人也明白自己的孩子,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今时不同往日,孩子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她也可以放心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孩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 裴沙猛然抬头看着妇人,问道:“母亲是要阻止吗?因为她是镜国人。” 妇人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我不会阻止你喜欢那女孩,母亲只是想告诉你,若是想保护她,你就不能表现太明显。” “布兰仓和他母亲一样善妒,他现在处处同你比较,若是他知道了你喜欢那孩子,你猜他会做什么?” 她自己过得不如意,又怎么会让自己儿子走一遍自己走过的路,只要自己儿子喜欢,镜国人也无所谓。 第53章 到底是为什么??? 裴沙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布兰仓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母亲今天怎么会突然来找他说这些? 他从记事起,母亲看见他永远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甚至会当着他的面呕吐,嫌弃他从不掩饰。 刚刚那些话母亲以前从未和他说过,难道是因为知道那什将军死了?母亲高兴? 裴沙问:“母亲今日会跟我说这些,是因为那什将军死了?你心里高兴?” 妇人嗤笑一声,“不然呢?” “我也是疯魔了,同你讲这些做什么?” 妇人又恢复成了那个尖酸刻薄,不近人情的母亲,裴沙有些恍惚,仿佛刚刚与他温柔讲话的母亲从未出现过。 “我先走了,你保重。” 妇人转身潇洒离开,说话都客气疏离,一点都不像母亲对儿子该说的。 妇人来到外面猛然吐了口鲜血,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裴沙的住处,眼中满是担忧。 “儿啊,母亲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剩下的路就靠你了。” 妇人拖着枯朽的身躯,艰难的走出院子。 裴沙不放心赶紧出来查看,出来时妇人已经走了,地上的血早就被大雨冲刷干净。 裴沙没太放在心上,以为母亲就是单纯的高兴,才会给他好脸色,仅此而已。 裴沙睡在床上,心中惴惴不安,他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是那位姑娘出事了? 想起那女子重伤生死不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从怀中掏出那一小块布,盯着出神。 想起与那姑娘的相遇,他的嘴角总是会微微扬起。 那女子在田里捉鱼的模样,在他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那女子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做事随心所欲,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那女子的随性是他一直所追求,却得不到的。 裴沙将布条放在鼻尖轻嗅,布条上还有女子留下的淡淡清香,在他身上装久了,布条上淡淡的清香与他自己身上气味的相融合。 裴沙有失眠的毛病,这些年都是靠药引入睡,但,自从有了这块布条后,他总是睡得很安稳。 他想……那女子便是他的药引。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裴沙将布条小心保管好,准备小憩一会。 外面就传来吵闹声,侍卫来到他的门外,疯狂敲击着大门,急切的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殿下,王后她……” 因为太着急侍卫都忘记了该有的礼仪。 裴沙推开门,侍卫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快去看看王后吧,她快不行了。” 裴沙听到消息,快速跑出门外,路上他终于明白昨晚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原来母亲是在跟他告别,那什将军死了,母亲要用她的死为自己铺路,扳倒那俩母子。 若是澜国皇帝知道自己女人背叛自己,自己还帮别的男人抚养孩子十多年,澜国皇帝定会和父亲闹掰,还会将那母子俩废掉。 这个狠心的女人,一如既往的不考虑他的感受,独自行事。 他真的很讨厌母亲这种自作主张,他如今都十七岁了,还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 真没良心。 裴沙心中骂骂咧咧,脚上的速度丝毫不敢放慢。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味,风吹在他脸上像冰块砸在脸上,寒冷刺骨。 风再冷也没有比听到母亲出事让人心凉。 头发被风吹的杂乱不堪,他一路跑到宫殿时,整个人狼狈不堪,裤腿上都是黄泥巴,身份尊贵的王子,现在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流浪儿。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的母亲已经咽气。 “母亲!” 他跑过去,抬起赫蝉衣的头,尝试叫醒她,“母亲,你快醒醒。” “我不恨你了,你快醒醒啊。” “母亲!!” 不论他怎么喊,对方再也不会回答他,裴仓佑进来时,随意看了一眼妇人,转身便要走。 母亲死了,自己的父亲轻飘飘看了一眼就要走,母亲的死轻描淡写,自己的父亲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裴沙看着这个薄情,冷淡,冷血的父亲,厉声道:“杀人犯,你站住。” 裴仓佑转头斜眼瞪着他,大怒道:“混账,你再叫一遍。” “杀人犯,你和那什一家都是杀人犯。”裴沙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十七岁的他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对一个人的爱恨表现在脸上。 裴仓佑过来抬手就要打他,裴沙主动凑脸过去,高声道:“打啊!” “你打死我,把你的私生子接过来。” “让所有人看看你裴仓佑是多么卑鄙无耻,恶心下流。” “我母亲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就应该让你死在那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被饿狼啃食,你就应该跟那什阿兰那个贱人永远在一起。” “我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甚至连母妃都不能喊,因为她看见我的脸,就会想起你,看到我跟看到你一样恶心。” “你和那什阿兰,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已经得到了那贱人,为什么要祸害我母亲,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母亲跟她心爱的人分开?” “我问你为什么?” “不喜欢母亲,为什么要强迫她生下我,为什么你们不幸福,还要拉我下泥坑。”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你说话啊!” 裴沙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忍了这十多年,他无数次都痛恨自己投胎到这里,成了这个人渣的儿子。 他宁愿自己母亲和另一个男人成婚生子,哪怕没有他,也不要被这个混蛋祸害,毁了母亲的一生。 母亲本该如山上的野花,自由,灿烂的活着,而不是被强行挖回来,栽在这肮脏,腐烂的臭泥塘里,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是他的父亲是母亲最喜欢的那个男人,他是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毁掉几个人的一生,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裴仓佑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你” “你说什么?” “那次救我的,是你母亲?” “怎么会?” “不是阿兰吗?” 第54章 她呢?怎么样了? 裴沙看到他不可思议的眼神,有了报复的快感,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嘲笑着说道:“裴仓佑啊,裴仓佑啊,你算计了我母亲一辈子,没想到会被你的心上人算计吧?” 这是裴仓佑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发火,以前的裴沙从来不会忤逆他,反抗他。 他也从未预料到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会欺骗自己。 “母亲,我们走,死前你离不开这里,现在我带你离开。” 裴沙抱起他的母亲踏出门槛,被裴仓佑拦住,呵斥道:“把你母亲放下。” 裴沙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淡淡道:“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我们母子死了,正如你和那女人的意。” “杀啊!”裴沙耸上脖子,怒视着他。 “你不是恨我吗?从小到大你都把我当做一个傀儡,什么都要听你的,稍微不如你的意,你就打我母亲。” “她不过三十多岁,就白发苍苍比六十岁老妪还苍老,她嫁给你不过十多年,生机快速消散。” “现在她死了,不是正如你意?” “你杀了我母亲,再杀了我,给你的私生子腾位置,杀啊。” 裴仓佑错愕的看着他,喃喃道:“你何时变成了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裴沙冷冷道:“不是你们逼的吗?你害我母亲跟疯子一样,那什阿兰那个贱人为了你,无时无刻都在追杀我。” 裴沙活着露出身上的刀痕,“这就是她的杰作。” “你们想要我的命,你就直接拿走啊,何必让那女人派人杀我呢?你想要,我直接给你便是。” 裴仓佑听到裴沙的话,立马看向裴沙的伤口,那什阿兰竟然如此恶毒? 他想上手摸摸儿子身上的伤疤,裴沙冷哼一声,后退一步,骂道:“你和那什阿兰那个老女人一样虚伪。” “假惺惺的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别来恶心我。” “也别恶心我母亲。” “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会死吗?因为那什阿兰对她下毒,你和那什阿兰害死了她。” “你们都该下地狱。” 裴沙抱起自己母亲大步走出门。 裴仓佑木讷的站在原地,他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口腥甜溢出喉咙,裴仓佑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往后倒去。 裴沙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己母亲被一个不爱的人困在这囚笼里十多年,才三十多岁,母亲头上早已白发苍苍。 和一个仇人过日子每一分都是煎熬,母亲忍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离开。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带母亲离开这里。 今天澜国突然遭遇恶劣天气,龙卷风和大暴雨,洪水泛滥,澜国百姓死伤惨重。 皇室也出现了丑闻,皇帝的妃子那什阿兰私通狄国皇帝裴仓佑,生了一个私生子布兰仓,给皇帝戴绿帽。 人们还把这件事编成顺口溜。 那什阿兰下毒害死了狄国王后赫尔雅,刺杀狄国王子裴沙,狄国和澜国现在关系很紧张。 镜国边关这边。 傅云舟悠悠转醒,他艰难从床上坐起,周楚从外面拿着伤药进来,看见他醒了,高兴的说道:“阿舟,你醒了,太好了。” “来,先敷药,敷好药,我去拿点吃的来给你。” 傅云舟望着他问:“她呢?怎么样了?” 周楚把药放着,回道:“她还没醒。” “我要去看看她。”傅云舟要起来,被周楚立马按住。 “你给我坐好,先换药,那姑娘没大碍了,是因为她身体不如你强,才会到现在还没醒。”周楚拆开傅云舟身上的绷带,观察了一下伤口状况。 “你伤口恢复的很好,这几天不准动武,给我老实待着。”周楚严肃的说着。 傅云舟看他唠叨不停,打趣道:“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上个药这么啰嗦。” 周楚拿出药撒在傅云舟伤口上,不满的说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平时受伤一声不吭,怎么遇到那女子,你就变得不像你自己。” “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你看不见?一醒来就要找那女子。”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 周楚絮絮叨叨,傅云舟没有搭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那女子复杂的情感。 七年前那晚上要不是他偷偷跑出来,那女子也不会为了救他,被半月派所伤。 这些年,他一直后悔为什么要出来添麻烦。 他一直耿耿于怀,期待再见到女子,又担心再也见不到。 昨日,在战场上,看到女子时,他以为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周楚上好药,说道:“药上好了,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你给我老实待着。” 周楚反复叮嘱傅云舟,才转身离开。 女子军营这边,南惜若也缓缓醒来。 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慈爱的眼睛。 “姑娘你醒啦。” 孟欣拿着瓶子正在给她上药,南惜若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只有被子盖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拉起被子。 孟欣看她害羞,急忙说道:“姑娘别怕,这里是女子军营。大家都是女子,你不用害羞。” “你背上和胸前都有伤,我不得已才把你衣服脱了。” 南惜若整个人都是懵圈的,看着眼前人并无恶意,她问:“我这是还在镜国的吧?” 孟欣笑着回道:“这里就是镜国。” “昨天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小傅亲自将你送回来。” “他如何了?我……我想去见见他。”南惜若支撑起身子,想去看望傅云舟。 被孟欣按住肩膀,“你先上药,没上药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你跟我女儿一个德性,真的是,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孟欣嘴上嫌弃着,手上动作也没闲着,动作十分轻柔的给南惜若上药。 南惜若看着她年纪也不大,好奇的问道:“这位姐姐,你多大了?怎么就有孩子了?” 孟欣被她逗乐了,回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我年轻。” “我已经三十七了,我孩子都二十了,她如今都成婚有孩子了,我如今都当外婆了。” “不年轻了。” 南惜若石化在原地,耳朵嗡嗡的,三十七岁就当外婆。 第55章 你的伤好些了吗? 孟欣看着她白嫩的小脸,偶尔流露出呆萌的小表情,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小女娃,在战场上是如何以一敌百。 孟欣上好药,拿出衣服给南惜若,柔声道:“你身上的衣服已经坏了,没法穿了,你要是不嫌弃,将就着我的穿吧。” 南惜若看着妇人身上穿的都没几件,这里天气又冷,给她穿了,还穿啥? 下雪衣服不容易晒不干,她不想弄脏别人的衣服。 于是说道:“夫人我有带着的衣服。” 南惜若从包里掏出一件淡粉色的裙子,这是阿婆给她,她一直放在包里装着。 孟欣看到衣服,脸色一变,立马把她的衣服塞回去。 着急道:“姑娘,这是边关,你这衣服不能穿。” “你本来就长得好看,要是再穿这些好看的衣服,你会容易被蛮族人盯上的。” 南惜若从她慌张,急迫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被妈妈关怀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前几次遇到柳浅浅对她也是极好,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来这里遇到的这位夫人,对她也很好。 孟欣拿出自己带来的衣服塞进南惜若手中,说道:“穿我的。” “姑娘,这边村庄里漂亮的女子她们不敢把自己打扮的太漂亮。” “因为你们和漂亮的花一样,越漂亮显眼,就越容易被盯上。” “这乱世,打仗除了抢金银珠宝,就是抢女人。” “乱世的女子是最倒霉的,国家富强时不一定有她们的身影,但国乱时,什么祸国殃民,妖妃什么罪名都会给她们安上。” “要不是男人好色,再好看的美女也动摇不了不是?” 南惜若十分赞同她的话,“夫人,说的有道理。” “那我便不推辞了。” 孟欣从火塘里拿出一个烧完的黑炭,轻柔的将南惜若的脸抹上碳粉。 “你的脸我给你弄脏些。” 南惜若很配合的凑过脸,妇人指腹的老茧擦过她的皮肤,感觉痒痒的,但妇人的手暖洋洋的。 她忍不住把脸往妇人手上蹭。 她好久没有感受过妈妈掌心的温暖,这个人的手跟妈妈的很像。 “好了,弄好了。”妇人将剩余的木炭放回火塘里。 看了看沾满灰的手,用力在身上擦了擦,那灰尘擦干净,才从身上拿出一瓶药膏。 “姑娘,这药你留着,除疤效果很好。” 孟欣把药膏塞进南惜若手里,又从桌子上拿出一件黑色大氅,放在南惜若床边叮嘱道:“这件大氅是我夫君昨日出去买的,你将就先用一下吧。” “这大雪也不知何时会停。” 南惜若感激的说道:“谢谢夫人。” 这准备的也太贴心了。 孟欣笑着回道:“应该是我和夫君感激你,昨天,要不是你救了堂哥,我夫君都没有机会见最后一面。” 南惜若想了会,昨天她只救过姜聂。 这位夫人称呼姜聂堂哥,莫不是她与姜寻将军是夫妻? 南惜若问:“夫人,你夫君是姜寻将军吗?” 孟欣回道:“是啊,我是他妻子孟欣。” 南惜若立马问道:“那……” “那姜绣使他的尸身被送回去了吗?” 孟欣回道:“已经送回去了,姑娘你好好养伤,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孟欣收拾好东西转身出去,留空间给南惜若换衣服的。 南惜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 夫人这是怕她多想,不愿意提及关于姜聂的事。 罢了,她还是把衣服穿好,先看看这里的环境吧,她来这里都没伪装,也是头疼的一件事。 南惜若换好衣服,披着大氅缓缓走出军营。 她一出来,军营里的女子好奇的打量她,大家会礼貌的跟她互动。 一个年纪较小的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好奇的拉着看,感叹道:“你这手真白,真嫩。” “这手也得摸点灰。” 南惜若看着她们的手却笑不出来,这些女子脸晒的黝黑,嘴巴干裂出血,手上起了冻疮,手掌粗糙。 “你们……” 南惜若想说些什么迟迟没说出口。 女兵习以为常,开朗的说道:“就是冻疮而已。” “风吹,日晒,雨淋都是正常的事情啦。” 艰苦的环境下,她们却为了祖国甘之如饴。 起了冻疮也是一嘴带过,冻疮这东西也是折磨人得很,又痒又疼,在自己那边这科技发达的地方,起冻疮有药膏,但也要受罪。 她们这里条件艰苦,更是折磨,她这次受伤,现在都感觉身上的痛感十分强烈。 南惜若心中不是滋味,这些女子有的比她还小,严格来说这些都是她的先辈,可历史上却对她们只字未提。 她从不知道原来憬朝的女子可以参军,上战场。 大家纷纷围着她看。 傅云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外面,女兵们看到傅云舟来,给南惜若指了指外面,对南惜若说道:“快去吧,他好像在等你。” “那我先走了。”南惜若跟大家告别才出来找傅云舟。 傅云舟看到她出来,有些紧张,身子绷直,苍白的脸也慢慢染上绯色。 南惜若来到他面前,关心的问道:“你伤可好些了?” “你怎么不好好养伤?” 南惜若细细观察着傅云舟的变化。 她不过半月不见,傅云舟就已经长成少年模样。 时间不等人呐。 她在凤凰树下强行留了一朵凤凰花,被她放在书中做成标本,以为这样能留住时间。 花是留住了,有书保护着不会掉色或者被毁坏,但书会毁坏也会掉色,依旧无法掩盖时间流逝的事实。 也许等她下次再见,稚气未脱的少年又变了一个样,而她自己的记忆就如同存放在书中做标本的凤凰花,还停留在第一次见到的傅云舟。 现在的傅云舟还未完全长开,脸上轮廓不明显,眼神也没有二十七岁的傅云舟的冷峻,凌厉。 现在的傅云舟眼中的野心从不掩藏,喜欢,害羞,紧张,都会直接表现出来。 傅云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回道:“我没事,我这个小伤。” “你呢?” “你的伤好些了吗?” 第56章 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南惜若见他脸红了,想起第一次傅云舟逗弄她的场景,恶趣味一下子就来了,南惜若缓缓靠近傅云舟。 傅云舟不停后退,退到一处山坡,无处可退只得站定。 南惜若单手撑着山,在傅云舟耳边说道:“你这么紧张我做什么?” “嗯~” 傅云舟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哪里经受得住一个大姐姐的撩拨。 一紧张,鼻血就顺着鼻子流出来。 傅云舟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吓的落荒而逃。 南惜若看着他灰溜溜的跑了,捂嘴偷笑。 原来十六岁的傅云舟经不起挑逗,她刚刚只是靠近傅云舟,傅云舟就流鼻血了。 真是一个纯情小弟弟。 傅云舟跑到一半,懊恼自己没出息,跑什么呀? 自己是男人,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傅云舟擦干鼻血,又原路返回,南惜若看到他又回来有些意外。 南惜若还没弄清楚情况,傅云舟过来把南惜若困在自己怀中。 颤着嗓音,硬气的说道:“因为我担心你。” “上次你受重伤,我很担心。” “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南惜若愣住了,傅云舟说关心她? 十多岁的小屁孩出息了哈。 南惜若拍拍他的臂膀,笑着说道:“弟弟,姐姐知道了。” “姐姐没事,你不用担心。” “对了,那晚,你是怎么回去的?” 傅云舟这次彻底缴械投降,这女子真的好像只把他当小孩子。 听到南惜若喊自己弟弟,傅云舟不是很高兴,他拍开南惜若的手淡淡道:“我已经十六岁,不准叫我弟弟,叫我名字。” “还有,那晚我是被姜绣使救走的。” 南惜若一听。 诶嘿,这小子出息了。 南惜若刚想张口叫弟弟,傅云舟准确预判,立马说道:“不准叫我弟弟。” “叫名字。” 傅云舟反复强调,南惜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急眼。 “好好好。” “不叫你弟弟,傅队长。” 傅云舟欲言又止,叫他名字很难吗? 傅云舟说道:“我们出去外面说吧。” 这里不适合聊天,南惜若点头同意。 “那走吧。” 两人走在路上,傅云舟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他才低声问:“你是仙女吗?” “为什么你现在的长相跟七年前一样?” “我听母亲说,你在我小时候就来过对吗?” 七年前,南惜若当着傅云舟的面凭空消失,回去后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一直念叨着要见南惜若。 柳浅浅没办法,只能将实情告诉他。 傅云舟得知南惜若还会再出现就一直等待,他一直记得南惜若说过的话,他会成为令人敬仰的大英雄。 十五岁时他选择了参军,陛下也曾劝过他。 让他留在朝中为陛下办事,但那晚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小。 他一直觉得认为自己太弱小,拖后腿才会给南惜若添麻烦,那晚上要是他没有被刘淮迷晕,南惜若一个人多付半月派那几个人绰绰有余。 也许,那晚姜绣使就能抓住刘淮,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发生,姜绣使也不会死。 他来这里见识了战场的残酷,以为能够独当一面,昨天的事情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四十九个兄弟在他的带领下全部都牺牲了,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昨天救下的他还是这个娇嫩的女子,想想都惭愧。 南惜若不知他心里想了这么多,回道:“那你母亲应该跟你讲过关于我事情对吗?” 傅云舟只回了一个“嗯。” 南惜若已经懂了,柳浅浅应该是将她的很多事情都告诉的差不多了。 “对,我在你二十七岁,还有满月的时候都来过。” 傅云舟问:“为什么是我二十七岁?” 这个问题难住了南惜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穿越就是傅云舟的二十七岁。 自己还亲眼看着傅云舟死在自己面前。 傅云舟见她迟迟不回答,就换个问题问,“你每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同样让南惜若很难问答。 傅云舟见她面露难色,无奈只能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下次还会再出现吗?” 南惜若勉强的回道:“应该吧。” 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下次是否还会过来,又会在什么时候停止穿越,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傅云舟没再深问,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其余的不重要了。 南惜若看着他,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下次出现会在你几岁的时候。”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 傅云舟低头听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知如何回答,也没法保证。 一旦走上参军这条路,这条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临。 南惜若见他不说话也没再继续说,两人只是静静的走着。 周楚出来找傅云舟,看见他跟一个女子在着,立马躲起来。 小声嘀咕道:“难道这就是让阿舟念念不忘的女子?” “脸上还抹着灰?那一定很漂亮吧?” “不行,我得往前走一点,好好看看那女子长啥样?” 眼睛没看路,一不小心踩到干树枝,吓的他立马蹲下。 发现对方没动静,他以为南惜若他们没发现他,抬头悄悄往外看,抬头就和南惜若亮晶晶的大眼睛对上。 周楚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说话?” “听到响声你不是应该先问一句。” “谁?” “是谁在那里?” “你怎么问都不问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周楚都快吓死了,他都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南惜若被他这话整笑了,“你这脑袋装的都是什么?” “谁会这么二?听到响声还要问一句是谁在那里?” “高手都是听声辨位,发现目标都是悄咪咪的做掉。” 旁边的傅云舟也跟着笑出声,周楚看到傅云舟笑他。 忍不住了,站起来控诉道:“阿舟,你还是我的兄弟吗?” “你怎么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 “虽然她长得好看,以后可能是你媳妇,但现在还不是啊,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傅云舟瞬间笑不出来,赶紧上去捂住周楚的嘴巴,“周楚,不准乱说话。” 第57章 你就是周朝的儿子? 周楚? 南惜若眉毛上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你就是周朝的儿子?周楚?” 这小子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刚出生的周楚小小的一个,被他母亲抱在怀里,都担心他母亲抱不稳会滑下来。 就是现在……看着有点傻傻的。 是不是被那把剑给砸傻了? 周楚扒开傅云舟的手,来到南惜若面前,问道:“你知道我父亲?” 南惜若挑眉回道:“知道啊!”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是你父亲让我抓阄,给你起的。 周楚围着南惜若仔细打量了一圈,心中很是疑惑,这女的怎么会知道自己父亲? 难不成这女的喜欢自己父亲?现在父亲在傅大人身边任职,也有个一官半职,是有不少女的想巴结他和父亲。 周楚说道:“你不会是瞧上了我父亲官职,想勾引我父亲吧?不然你怎么认识我父亲?” 南惜若瞪大眼睛,这娃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什么都张口就来,问出这种惊世骇俗的问题。 他父亲要是知道这小子对自己这么说话,肯定会拿出细树条狠狠抽在这小子身上吧。 傅云舟都被周楚无语住了,一把拉过周楚,捂住他的嘴,小声道:“闭嘴吧你。” 南惜若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小子回去多练练你的剑术,少说话多做事。” 南惜若看他这愣头青的模样,实在无法和以后那个能担任副将的周楚联想到一块。 现在的周楚就是一个中二少年,说话不过脑子,嘴巴不紧,迟早要出事。 周楚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被傅云舟紧紧捂住嘴。 傅云舟跟南惜若道歉,“他就这样你就别介意。” 南惜若淡淡道:“我没事,你回去让他闭紧嘴巴,少大嘴巴,不然迟早要出事。” “这里不同都城,有的时候少说话,就少一事。” 周楚以后可是傅云舟的得力干将,这些习惯必须改。 这军营里还有叛徒,就他这大嘴巴,什么时候把军事机密说漏嘴都不自知。 “好,我知道了。”傅云舟拉着周楚离开。 周楚想挣扎怕弄到傅云舟的伤口,才没有推开傅云舟,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去。 走了一半路,傅云舟松开周楚,周楚生气的说道:“阿舟,你为什么要帮她?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 傅云舟一改往日的好脾气,正色审视着他,“周楚,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被澜国人拦住吗?” 周楚回道:“知道啊,不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傅云舟看着他,严肃的问:“那你可知那些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周楚无所谓的回道:“当然是有人说漏嘴了呗。” 联想到什么,周楚立马闭嘴。 昨天他记得他好像提过一嘴,难道消息是从他这泄露的? 傅云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阿舟,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消息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傅云舟赶紧过来捂住他嘴巴,无奈的说道:“知道就行了,以后不准再乱说话。” “这事也不全怪你,就算不是从你这里得到消息,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 “刚刚她对你也是出于好意,你不要一直对人家有敌意。” “昨天要不是有她,你今天就看不到我站在这了,对她客气点。” 傅云舟松开他,对于昨天的事情他不想再提。 自己手下的兄弟全部战死,他现在都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些人死时的惨样。 “阿舟我知道了。” 周楚意识到自己的大嘴巴害了那么多人无辜丧命,他后来都不敢乱说话。 “走吧。”傅云舟走在前面,周楚在后面跟着。 南惜若在外面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里高山居多,树林葱郁,这一下雪,光秃秃的山石上,成片都是雪白色的。 不知军营外的山势如何,若都是这种高山峻岭,打战时,倒也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但若是这军营里总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再好的地势也没用。 这战难打,最主要原因就是汉奸多。 南惜若半天没回去,孟欣担心她出事,赶紧出来寻找。 恰逢姜寻也来找孟欣,“夫人。” 孟欣看到姜寻,问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探子传来情报,澜国和狄国出了皇室丑闻……” 姜寻把澜国和狄国的事情一一跟孟欣讲述了一遍。 孟欣认真听完,着急道:“这事先放一放,我要去找那位姑娘,这么冷的天,她还没回来,又受着重伤,我有些不放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找。”姜寻和孟欣一起出来找南惜若。 今天的雪比昨天大了些,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大地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雪落无声。 南惜若走在雪地中,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串她的脚印。 夫妻俩跟随脚印找到了南惜若。 孟欣大喊,“姑娘,快停下,你伤还没好,不能这么折腾。” 孟欣小跑着过来,姜寻紧跟其后。 南惜若看到孟欣欣喜的说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孟欣上去帮她拍干净大氅上的积雪,缓缓说道:“担心你,特意出来找你的。” “你伤没好,不能被冷到,要是受寒可就麻烦了。”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没见雪,第一次见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会。” 孟欣拉着她的手,慈爱的看着她,说道:“你是女孩子,天气寒冷,要爱惜身体,雪可以以后再看,身体要是受损以后养几年也不一定养回来。” 姜寻也附和道:“是啊,姑娘,赶紧回去休息着,等伤好了,你想看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南惜若看到姜寻也来了,好奇的问道:“将军是找来夫人的吗?” 姜寻笑着点头。 南惜若也跟着笑了,“你们这感情还真让人羡慕。” 孟欣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说道:“你不介意,那就做我俩的干女儿呗。” 南惜若回绝她的好意,“夫人,我做你干女儿,那你的女儿知道,肯定会难过的。” “我也是女孩子,我母亲要是突然找了一个干女儿,我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孟欣和姜寻相视一笑。 第58章 好奇,他会为了什么样子女子终身不娶。 南惜若看着两人恩爱样子想起了傅云舟的父母,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由衷感叹能在这种爱的家庭长大真好。 姜寻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还记得在战场上伤你的那个澜国那什将军吗?” 那老头南惜若当然记得,这么油腻,好色,恶心的老头,南惜若现在想起来都反胃。 南惜若回道:“我记得。” 那什将军这个人在军营说起都是人人痛恨的存在,这个老头好色,他所经过的村庄,里面的女子无一幸免都会惨遭毒手。 有的怀着孩子的,也会被他残忍的用刀活生生的剥开孕妇的肚子,在孕妇清醒的状态下活生生将小孩子取出来。 幸存下来的人听说那什将军死,大家都纷纷庆祝。 有的还想打探是谁杀了那什将军,她们准备亲自感谢。 这是好事,但为了南惜若的安全考虑,姜寻将消息封锁。 姜寻也很高兴,对南惜若说道:“你不知道那老头被你杀了之后,他那个妹妹就被……” 姜寻的话还没说完被孟欣打断。 孟欣嗔怪他思虑不周,“人家姑娘尚未婚配,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不合适,这件事我来说,你先回去。” 姜寻是个性格豪放的人,有的时候,一高兴就收不住嘴。 经过孟欣一提醒,他才察觉刚刚差点言论不当。 “姑娘,我有事,让她告诉你事情原由,我先走了。” 南惜若点点头,回道:“好。” 姜寻走后,孟欣才解释道:“我夫君刚刚是要告诉你,那什将军有个妹妹叫那什阿兰。” “那什阿兰是澜国皇帝的妃子,但她却和狄国皇帝暗通曲款,还生了狄国皇帝的孩子。” “澜国皇帝不知情,还拿孩子当宝贝似的帮别的男人抚养孩子,今天狄国王后赫尔雅死了,听说是被那什阿兰长期派人投毒,中毒身亡,这些事随着赫尔雅的死慢慢浮出水面。” “赫尔雅的儿子裴沙,今日带着赫尔雅的尸体兴师动众的回去澜国安葬,两国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孟欣将整件事情完整表述出来。 南惜若听到裴沙的名字,眉头紧蹙,手袖里的手指下意识的揉搓着。 她昨天才见过裴沙,今日他母亲就死了? 世事无常啊! 夫人说的狄国皇帝就是裴沙的父亲? 裴沙的父亲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害死了他的母亲。 难道裴沙会被追杀,就是那个叫那什阿兰干的吗? 裴沙的渣爹不喜欢他母亲,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家? 南惜若好奇的问孟欣。 “夫人,狄国的皇帝不喜欢赫尔雅的话,为什么还要娶人家呢?” “为什么还要让裴沙成为两人的牺牲品?” 孟欣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淡淡道:“男人天性如此,得不到的永远牵挂着,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同为女人,我挺同情赫尔雅。” “那赫尔雅本是澜国的身份尊贵的赫氏家族,但她悲惨的命运从遇到狄国的皇帝开始。” “这事说起来也有点狗血,赫尔雅在沙漠救了奄奄一息的裴仓佑,结果赫尔雅功劳被那什阿兰鸠占鹊巢,裴仓佑一直以为是那什阿兰救的他。” “觉得自己对那什阿兰有亏欠,就和那什阿兰生了一个孩子。” “但裴仓佑也不是人,他在认错恩人的情况下,还对赫尔雅一见钟情。” “明知赫尔雅那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们都要成亲了,还要横插一脚。” “为了得到赫尔雅,他杀了人家全族。” “裴仓佑联合那什阿兰一家诬蔑赫尔雅家族叛变,赫尔雅的家族被扣上卖国的罪名,被澜国皇帝下令屠杀,赫尔雅被裴仓佑力保才得以幸存。” “但裴仓佑还是不知足,费尽心机得到赫尔雅后,他又朝三暮四,娶了好几个妃子不算,还与那什阿兰勾搭。” “那个裴沙王子听说从生出来以后,不被父母待见,爹不疼娘不爱的,其他王子都可以随意欺负他。” “因为他长得像他父亲,他母亲看到他会恶心反胃。” 南惜若静静听着,心中早已掀起千层浪,原来裴沙的身世这么坎坷。 裴沙就像一朵莲出淤泥而不染,生活在一个发霉的家庭,日后却还成为了一个明君。 可真是一个了不得起的人。 想起史书记载裴沙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 她倒是好奇这种身世坎坷的人,会为了什么样的女子终身不娶? 有机会她定是要亲眼看看。 “夫人,裴沙的母亲去世了,那他岂不是会被其他王子变本加厉的欺负?” 孟欣摇摇头,笑着说道:“不。” “赫尔雅的死不是白死的,她用自己的死为儿子铺路。” “那什阿兰一直追杀裴沙王子,现如今,她和裴仓佑的丑闻一出,她和她的儿子都不会有好结果,澜国皇帝不会饶她,裴仓佑也会痛恨她的欺骗,让自己失去了最爱的人。” “裴仓佑还会因为认错了救命恩人,对裴沙王子百般宠爱。” 南惜若好奇的问:“裴沙的母亲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裴仓佑是自己救的他?这样会不会可以避免很多事情发生?” 孟欣苦笑一声,缓缓道:“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有的事情就是这么毫无章法的发生,你甚至会觉得这事情发生的不合理,但有的事情的发生,根本就不需要合理与否。” “一切都是命数。” 南惜若感觉孟欣是个有故事的人,或也许她见过的事情,或者经历过的事情很多,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南惜若换了个话题问:“夫人。” “这事闹出来,两国和平的局面恐怕迟早打破。” 孟欣回道:“目前两国没动静,这些不用你管。” “反而是你,才是应该注意。” 南惜若指着自己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孟欣回道:“那什阿兰正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已经派半月派的人抓捕你,你要小心,那女人若是这次躲过去了,以后对你很不利。” 南惜若没想到这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南惜若不在意的说道:“夫人没事,她活不久了,出了那种事,澜国皇帝和狄国皇帝都饶不了她。” 第59章 这雪下的好啊,能除害虫。 南惜若本人选择摆烂,反正烂命一条,这些人有本事就来拿。 她还怕这些人不来呢,刘淮那个老贼,她一定要亲手砍下首级拿到姜聂坟前祭拜。 这种忘祖背宗的狗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上次刚迷晕傅云舟,属实该死。 孟欣比她本人还着急,有人花钱买她的命,她还能淡定的在这看雪,这孩子怎么心这么大。 孟欣气的想打她,又舍不得打,这叛逆劲跟自己的孩子一个死出。 “你这孩子,怎么会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那女人还有个儿子叫布兰仓,那女人会死,那个小崽子可不一定。” “那小崽子从小有两个男人宠着长大,要风有风,要雨得雨,被宠溺成一个恶魔。” “他小小年纪,心思恶毒,残忍变态,小心眼,睚眦必报。” “他连裴沙都敢杀,何况是你。” “若是知道你杀了他舅舅,只要他活着绝对不会放弃寻找你。” “而且,现在军营里也有内鬼,你现在处境很危险呀!孩子。” 布兰仓这种人不除,日后成长起来,是个不小的麻烦。 看来她有必要想办法联系到裴沙,和裴沙联手,先把这个布兰仓先弄死。 反正仇怨已经结下,这账就算不清了。 昨日那四十九位烈士和傅云舟,都是被叛徒出卖,才会导致他们惨死,傅云舟也受重伤。 姜聂也才会被半月派发现,残忍折磨致死。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傅云舟还在军营中,现在的傅云舟羽翼未丰,自己必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拔掉所有对他有威胁的钉子,他的安全不能有半点危险存在。 南惜若问道:“夫人,军营里面有叛徒对吗?” 孟欣不明所以,还是回道:“是啊!” 南惜若当即提出,“夫人,他们不是想抓我吗?那便以我为诱饵,钓出暗处那几条鱼。” 孟欣立马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行。” “你这孩子,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同意。” 孟欣松开她的手,十分不高兴。 “你这孩子,你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你这伤还没好,瞎折腾什么。” 孟欣气的抬起手在她额头轻轻点了几下。 南惜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夫人,你忘了吗?那死去四十九个突骑兵。” “他们这些人才,要培养起来多不容易,一支精锐部队,要培养很久,耗费很多心血,才会有现在的他们。” “可因为叛徒,他们犹如昙花一现,以一敌百壮烈牺牲,我不能视而不见。” “夫人你知道吗?我到达那里时,他们都牺牲了,他们死相惨烈,身上被扎的像刺猬一样,有的死不瞑目躺在地上,尸身不全。” “他们又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心上人?” “他们这些人死在这里,以后的史书也不会记载一笔,只会淡淡一笔带过,说这场战役谁获得了胜利,可谁会去记载,是谁参与了这场战役?史书也许连具体人数都不知道,只能写个大概。” “我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白白牺牲,我不过就是充当诱饵,又不一定非要搭上性命,可他们是实打实的搭上了性命。” “如果用我为诱饵钓出叛徒,也许他们在地下也会欣慰吧。” 昨天战场上的惨烈场景,在南惜若脑中挥之不去。 她一想到以后史书都不曾记载这些人,心里会为这些先辈遗憾和难过。 孟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孩与她女儿一样的年纪,却比自己还考虑的还多。 “孩子,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比我这一把年纪的还通透。” “我还不如你一个小孩子想的长远。” “那你等我跟夫君商榷,做了定夺我会告诉你的。” 在这件事情上南惜若却异常固执,坚定道:“夫人,你们不用商量了,就这么决定了。” “这事不能拖,对付叛徒,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若是再商量会,那些人势必会起疑。” “一旦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他们就会更小心谨慎。” “到时候损失的恐怕不止一支突骑,可能整个军营都会遭难。” 孟欣沉思了一会,妥协道:“那便按你说的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南惜若附耳过去,孟欣听了后,赞同道:“那便按你说的来。” 南惜若没有跟孟欣回去,而是一个人往昨天战斗的地方走去。 孟欣一副‘惊慌失措’的去找姜寻,在军营外大声喊道:“夫君,你有没有看到那位带着短刀的姑娘?” 姜寻急忙从里面出来,刚想着急问发生什么事情。 孟欣给他使眼色,姜寻虽不知道自己媳妇是什么意思,他还是配合着说道:“我没看见。” “她不是在你的军营里吗?” “怎么突然不见了?” 孟欣着急的说道:“早上还在的,我起来找她就不见了。” “她早上嘴里一直念叨着,很遗憾没救下昨天遇难的人,你说她会不会跑去昨天被埋伏的地方?悼念死去的战士?” 暗处一个士兵听到两人谈话,悄悄走了。 傅云舟正吃完东西,回来就听到两人说南惜若不见了,他着急的问道:“将军?她不见了?” 孟欣回道:“小傅你好好养伤,我带人去找找。” 傅云舟想上去被姜寻拦住,“你不准添乱,我和我夫人去找。” 姜寻和孟欣派人去找南惜若,傅云舟不放心,也悄悄跟着出去寻找。 南惜若走了很久,来到昨天杀了那什将军地方,布置好陷阱,掩埋好脚印和痕迹。 坐在石头上淡定的擦着手里的刀。 看着满天落雪,她嘴角微微勾起,深色的大氅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很容易就暴露了。 喃喃道:“这雪下的好啊,能除害虫。” “各位烈士,你们应该很好奇是哪个背叛了你们对吧?” 南惜若淡淡的问着。 死去的烈士似乎在回应她的话,天空里的雪下的更大了,风簌簌吹过,本该垂直掉落的雪被风一吹,在空中翻滚。 似乎是在说,对,我们也好奇是谁背叛了我们,你能帮我们找出叛徒吗? 第60章 哦呦,疼死老子了 南惜若柔声道:“今天,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南惜若轻轻拂去掉落在刀上的雪花。 在空中翻滚的雪花,在她说完这句话,快速下坠。 没一会雪地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南惜若听了听声音,一共来了五个人。 几人看到南惜若果然在这里,几人相视纷纷露出得逞的笑容。 其中一个人小声说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受了重伤,我们待会上去把她抓住,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速度要快,不然被发现就遭了。” 他说的再小声,南惜若也能听的清清楚楚,这雪地里静寂无声,他的说话声想听不清都难。 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就像猴子一样,一小步一小步靠近,他们的出现让冷清的雪地热闹了许多。 几人来到南惜若身后偷袭她,南惜若闭眼假寐,武器快落下时,她抬手防狼喷雾轻轻一喷。 五人全部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南惜若来到几人面前,淡定的拔出短刀,只听到几声皮肉割裂的声音,几人就疼的撕心裂肺。 “啊!” “你好恶毒,竟然割断了我们的手筋脚筋。” 南惜若却无辜的说道:“不是我弄的。” 她丢出一片树叶,树叶落在雪地上,树叶正面朝上。 淡淡道:“我刚刚在心里问了昨日死在这里的烈士,如果他们同意我割断你们的手筋脚筋,那便树叶的正面朝上。” “你们看这树叶是不是正面朝上?” 几人歪头看到正面朝上的树叶,几人脸色一白。 他们本就做了亏心事,现在害怕也是正常的。 “你这毒妇。” “我要杀了你。” 其中一人想起身,南惜若缓缓抬脚踩在他的伤口上,重重一踩。 “啊!” 惨叫声过后,洁白的雪地里多了一摊红色血迹。 “你这女人这么恶毒,一定……” “啊啊啊啊!” 南惜若先踩了他手,再踩他的脚。 “会不得好死。”男人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南惜若淡淡的笑着说道:“多谢夸奖。” “但比起你们呢,我还差些火候。” “你们为了私利出卖同胞,不但不得好死,你的家人也会不得好死。” “我呸,你这恶毒的女人,你才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南惜若当场踩折那人的手。 南惜若松开脚,温声道:“要不是留你们嘴巴有用,真想把你们舌头割下来,去祭奠死去的战士。”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所以我给你们机会。” “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同伙到。” “你们还是祈祷半月派的人能早点找到你们。” 地上几人瞪着南惜若恨不得站起来生吃了她,“你等着,等他们来了,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南惜若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淡淡道“好啊,我等着你。” 随即捏碎雪花,来到几人身边,拔出短刀,对着几人的一顿乱划。 “姜绣使和这四十九个烈士都是你们害死的,今天我只是替他们给你们放放血。” “放心,你们呢,暂时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便宜的死去。” “我要让你们活着,并清醒的感受着这种想死又死不掉的无力感” 她轻轻甩掉短刀上的鲜血,地上几人的鲜血,很快就被雪覆盖。 几人恶狠狠的看着她,还死鸭子嘴硬。 “你这个娘们别嚣张,就算我死了,半月派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南惜若微微一笑,来到说话的人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声音轻柔的说道:“上次,对我这么说的人,现在坟头草都长得有你高了。” “哦,我忘了,你们这种叛徒是没有坟头的,是要被丢去乱葬岗给野狗分食的。” “那我换种说法,上次这么说话的人,他的骨头都已经被人拿去当柴烧了。” “你们喜欢说就多说点,我也好给你们考虑,哪种死法合适。” 几人看着南惜若,嘴巴不停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害怕南惜若。 从眼神上看,应该是害怕吧。 没有人愿意被折磨死 他们不怕一刀了解他们性命的,就怕南惜若这种说话温柔,手段狠辣的。 南惜若悠闲的在地上捡起一把雪,贴心的放在几人伤口,微微笑着说道:“这玩意好使,止血。” “可惜没盐巴。” “这盐巴还是算了用在你们身上浪费。” 几人疼的发出嚎叫声。 “啊啊啊!” “你要杀我们就赶紧动手,不要这么折磨我们。” 有的人已经痛苦的快说不出话。 南惜若却不想放过他们,冷冷道:“姜绣使被你们出卖,半月派折磨他,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比起半月派的酷刑,我这算什么?” “昨日,四十九个突骑兵对抗千数澜国兵,他们被包围时该有多绝望呀?” “他们就像一碗米饭,被几千人围住,争先恐后抢夺虐杀,他们死的好惨,有的眼珠都被捣碎了。” “我不过是划破你们的皮肉,你们怎么这么矫情?” 几人看着南惜若的眼神,从开始的嚣张跋扈,到现在直接不敢抬头看。 他们今天真的踢到铁板了。 半月派的人怎么还不来,快点来,不然他们就要被折磨死了。 南惜若不满他们闭紧嘴,不叫出声,就不好玩了。 “你们倒是叫出声啊,你们不叫,那些人怎么找到你们。” 南惜若抬脚用力踩在他们伤口上,此起彼伏的叫声在静寂的雪地里像一首交响乐。 “啊!” “唔!” “好疼啊。” “快松开。” “哦呦,疼死老子了。” “你不是受重伤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南惜若眼里漾出笑意,对于他们的话一概置之不理。 他们叫的越大声,她越兴奋,这些人会来找她,肯定是有人专门给半月派通风报信。 她来这里等了两个时辰,这离青山关也不远,如果对方是骑马,应该快到了。 一阵风刮过去,风吹起她的大氅,吹散了她的头发。 她淡定的看着前方,一阵马蹄声从远处极速往这边过来越来越近。 第61章 你疯了,以自己为诱饵 南惜若静静的站在那里,轻声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在离她只有100米的地方,溅起了血花。 雪白色的雪和鲜红色的血液像两种颜色的花瓣交相辉映在半空中。 南惜若身后的几人惊恐的说不出话,有人甚至当场被吓晕。 场面太血腥,他们这些人苟且偷生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面。 半月派的人骑着马,纷纷落入陷阱,人仰马翻,陷阱里的尖锐的长枪捅穿了他们的身体。 那些人有的甚至是被活生生的折成两截。 南惜若这张无害的脸,与她做的事大相径庭。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会遭报应的。” 几人愤恨的骂着。 南惜若缓缓转身看着他们,淡淡道:“你们跟我谈报应?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你们知道那陷阱里的长枪是谁的吗?” “是被你们出卖的那四十九个烈士的,我只不过是用他们的血给几位烈士庆祝,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 南惜若笑的很无害,可她说的话可她做的事,却让人心生恐惧。 地上的几人眼神逐渐由害怕变麻木。 他们真是小瞧这女子。 论才能,智谋,狠辣不输一个将军。 若是让这种人带领军队,他们这种叛徒哪里有见到太阳的机会。 “就是你设的陷阱?” 半月派有几人避开陷阱来到南惜若旁边,质问她。 南惜若丝毫不慌,似乎早有预料会有人躲过陷阱,她散漫的玩弄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回道:“就是我。” “这陷阱设的不错吧?你说我是不是很有设陷阱的天赋。” 南惜若每说一句,对方的脸都要黑一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待我活抓了你,拔掉你的牙齿,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 男人骑着马冲过来要活捉南惜若,南惜若抬手打了个响指。 雪地里一下子就冒出很多弓箭手。 男人被当场射下马,秒杀。 他身后几人也被快速射杀。 秒杀,都没见血,南惜若自觉没趣。 孟欣和姜寻从暗中骑着马出来,孟欣翻身下马,准备查看南惜若的伤势,感觉一阵风从耳边擦过。 才看见傅云舟骑着马跑过去了,姜寻看到傅云舟,大喊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受伤了还骑马。” “这小子,我看他就是欠揍。” 姜寻气呼呼的下马,傅云舟来到南惜若旁边,顾不到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摸了摸南惜若额头。 “你疯了,以自己为诱饵。” “你伤还没好,万一冻伤了,受寒发热,伤口发炎怎么办?” 傅云舟差点给自己气出内伤,他以为南惜若出事了,赶紧出来找。 结果这人不要命似的,拿自己诱饵。 伤都还没好,就挖陷阱,围人。 真的是嫌命长。 他明明就在军营,怎么不找他商量商量,就独自行动。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南惜若打算转过身给他看。 被傅云舟按住肩膀,“给我老实待着。” “骗子。” 傅云舟替她拢紧外套,防止风雪入体。 孟欣用手肘碰了碰姜寻,小声说道:“你看。” 姜寻笑着说道:“年轻人嘛,你和我以前还不是一样。” 那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紧张,南惜若有一瞬间,竟然把十六岁的傅云舟看成了二七岁的傅云舟。 这里的十六岁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在她眼中十六岁的傅云舟还是一个弟弟。 对一个弟弟她无法生出龌龊的心思。 想到以后也不会在一起,她已经不敢再对傅云舟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失去傅云舟这个代价,她承受不起。 傅云舟身上隐隐有未干的血迹,应该是他骑马时太着急,把伤口扯裂了。 “你受伤了还骑马,你比我还不要命。”南惜若嗔怪道。 傅云舟遮住手臂的伤口,回道:“我没事,我皮厚,能受得住。” “你俩都给我闭嘴,一个两个都要不要命。”孟欣嘴上骂着,手里赶紧拿出两个汤婆子。 “你俩赶紧给我捂着,别冷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处理,小傅赶紧送她回去。” 孟欣将马牵过来,催促道:“赶紧的。” 傅云舟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样不合适吧?” “她还未出阁,我这样会坏了她的名声的。” 孟欣瞅了他一眼,说道:“你别给我磨叽,这里是军队,不是都城,没有那么多的吃饱没事干的。” 南惜若也冷的有些脚僵,她也有点想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他们夫妻俩,她想回去烤火。 对傅云舟说道:“弟弟送姐姐一程呗,我现在浑身都有点僵。” 傅云舟很不满她叫自己弟弟。 自己已经十六了,想辩驳几句,又忍住没说。 柔声道:“你先上去,我扶着你。” 南惜若对孟欣说道:“夫人,那我先走了。” “赶紧走吧,你待的时间太久了,赶紧回去烤烤火,喝点热水暖暖身体。”孟欣搀扶着南惜若上马。 南惜若上马后,傅云舟才上去。 孟欣看着两人走远,转身和姜寻把人捆绑起来。 “呀!这姑娘手法不错啊。” “你看着切口多整齐。” 孟欣看着几人手上的刀口赞叹。 几人被气的气血上涌,有两人直接被气吐血。 狗娘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狠。 姜寻看到有人吐血乐了,看着陷阱称赞道:“她设置的陷阱也不错。” “夫人你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可以跟被子一样折叠。” 这下半月派还活着的几人直接被气的口吐白沫。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恶毒的三个人。 傅云舟骑着马带着南惜若,天气太冷,傅云舟呼出的气喷洒在南惜若耳边,她感觉耳朵好痒。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傅云舟,想了想还是忍了。 十六岁的傅云舟已经比南惜若高出一个头,南惜若和他在一起,倒看着和他差不多年纪。 南惜若身体太僵了,不受控制的往傅云舟身上靠。 傅云舟用胸膛给她当靠背,当心扯到伤口,他让马自己慢慢走。 第62章 对,我是为你而来 傅云舟在路上问她,“你为什么对他们的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南惜若回头看向他,淡淡道:“我刚刚做的那些,你都看见了?” “嗯,都看见了,从你抓住那几个叛徒,我就在暗处。”傅云舟没有隐瞒。 他在姜寻夫妇还没到之前就已经先找到南惜若。 既然傅云舟都看见,她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南惜若淡淡道:“叛徒都该死。” “就这么简单。” 傅云舟认为南惜若没有说实话,以南惜若的出手速度,一刀封喉,完全没必要挑断几人手筋和脚筋。 他听到南惜若和几人的对话,南惜若不属于这里,为什么会对这些跟她毫不相干人的死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让他非常想不通的地方。 甚至他隐隐感觉南惜若是为他出气。 这种感觉不是他臆想。 七年前,他被刘二狗几人刺杀,刘二狗说话侮辱他时,他看到南惜若眼里的杀气。 南惜若平时就算有人挑衅她,她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只是默默抽出手中的刀划破对方的咽喉。 从未将怒色放在脸上,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挑衅。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南惜若是不是为了他而来? 他在大街上被人欺负,南惜若奋不顾身的救他。 那晚上南惜若被半月派的人伤的那么重,还一直叮嘱他要好好的,哪怕消失之前,那眼神也是依依不舍。 细数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九岁的时候,他太小,从未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意过。 现在人就在他面前,想问不知该怎么开口。 傅云舟在心中鼓足勇气想问出口,但太紧张了,下意识勒紧缰绳,马一下子跳起来,南惜若整个人都倒在傅云舟怀中。 “吁~” 傅云舟及时让马安静下来,南惜若转头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傅云舟瞬时脸红心跳,南惜若没有察觉他的变化。 问道:“你怎么了?” “这马好端端的怎么会跳起来。” 傅云舟强忍慌乱,回道:“我刚刚出神了,不小心拉紧了缰绳。” 南惜若调侃道:“傅队长,你在想什么呀?想的这么出神。” 傅云舟与南惜若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南惜若脸上细微的毛孔,女子红唇轻启,透着润泽的光润,男人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十六岁的傅云舟,正值青春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与异性靠这么近,心动是无法抑制的。 他对比自己年长的大姐姐心动了,他隐隐能够感觉到,下次见面,南惜若的容貌还是会和现在这样没有变化。 可能只有他自己在变老,甚至,他二十七岁时,南惜若依旧还是现在的模样。 南惜若并没发现傅云舟异常,因为她注意力在马上。 傅云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奈何肾上腺素飙升,一股脑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你每次来,是为了我吗?” 南惜若愣怔了半秒,回道:“对,我是为你而来。”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听到了吗?” “弟弟。” 南惜若直白的回答,让傅云舟呆愣了好一会。 傅云舟回过神,不知何时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你……” “不准再问了,弟弟。”南惜若没给他再问下去的机会。 再问下去,南惜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傅云舟当然是欣喜的,南惜若冲进敌人包围救出他时,他就知道自己这颗心这一生只会为一人心动。 傅云舟从怀里拿出匕首给南惜若,“这是你那晚留下的东西。” “还给你。” 傅云舟把匕首还给南惜若为了给她防身,那支袖箭他藏了私心。 要是南惜若下次离开,他总要留个东西做念想。 南惜若接过匕首,匕首还是温热的,傅云舟保存的很好,应该是经常带在身上都,刀的周围都被磨得光滑润白。 南惜若感激道:“谢谢你。” “你只捡到这把匕首吗?有没有看到一支袖箭?” 那晚受重伤,她已经记不得,袖箭掉哪去了。 傅云舟一本正经的回道:“袖箭,我没有捡到。” 南惜若有些失落。 “好吧,丢了就算了。” 憬朝都过去七年了,那袖箭恐怕早就在土里生锈了。 南惜若也不打算再去找。 两人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军营。 还没进军营,周楚就在外面大路上守着。 看见两人回来,他赶紧过来,喊道:“阿舟你回来了。” “哎呀,你伤口裂开了。” 看到傅云舟白色衣服渗出血,他急得团团转。 “你俩真的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抬头无意间看到南惜若身上也出血了,他气的牙痒痒。 指着南惜若责备道:“还有你,你看看,你这身上血都和衣服粘在一起了。” “你这个还不止一处。” “哎呀呀呀!” “呀!” 南惜若看他跟个小老头一样,操心这么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周楚和他父亲很像,纯真,善良,老实。 周楚转身对身后喊道:“秋月,赶紧过来把这个黑脸女子送回去。” “你看看她身上这伤口都裂开了” 一个女兵从石头后面出来,对南惜若温声道:“姑娘,将军让我接你回去。” “你小心下马,我扶着你。” 秋月就是救治南惜若的军医。 周楚对傅云舟说道:“阿舟你也赶紧给我下来。” 傅云舟翻身下马,周楚赶紧扶住他。 南惜若相继着下马,傅云舟和军医扶着她。 “谢谢。”南惜若道谢。 周楚指着南惜若手臂的伤口,对军医说道:“秋月你看,她这伤口裂开了,赶紧回去给她缝两针。” 秋月拉着南惜若的手,笑着回道:“好了,周楚,你就别生气了。” “她呀,这次可不是随便出去走的,她可是立了大功的。” “你就别数落他俩了,你赶紧带着傅队长回去找军医看看。” “我就带着姑娘先走了。” 周楚一听南惜若是为了正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贪玩。” 第63章 把手捂好 南惜若笑着回道:“没事,你也是担心傅队长,关心则乱,你没错,不用道歉。” 转身和傅云舟告别,“傅队长,我们先走了。” 临走前,傅云舟不放心,再三叮嘱她,“你别再私自行动,有事找我。” 傅云舟这年纪小小,比她还操心,南惜若缓缓道: “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南惜若和秋月两人走远,傅云舟还一直看着南惜若,周楚看不下去了,拉着他走了。 “别看了,再看就要变成望妻石了,真的是。” 翌日。 南惜若早早起来,今天雪停了,终于出太阳了,天气比昨天还冷。 南惜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婆子。 出来外面转转,她在里面也闲不住。 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她的计划被打乱。 她上次匆匆离开,没来得及除掉刘淮,这次她不能再拖了。 她想的出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外面,正好遇到昨天被她抓到的奸细被五花大绑。 有专门的人,用类似囚车的车像拉猪一样拉着走。 那些人看到她,莫名就有种恐惧,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南惜若。 这些人回来后应该被审问过,身上有鞭痕,身上那股傲气已经被打散了,现在的他们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夹紧尾巴做狗。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站在远处,她拢紧大氅,小跑着过去。 问道:“他们这是要送去哪呀?” “都城。”傅云舟回复她。 南惜若看着走远的几人,这里离都城恐怕很远吧,这里没有车这种交通工具,这几人要送到何年何月? “都城离这,路程遥远,将这几人送回都城恐怕也要半月吧?” 傅云舟回道:“这个你多虑了,他们只负责送到关口,就回来。” “每个辖区都有固定的人来接手,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人累马疲的情况出现。” “每到一个地方快马加鞭,从这里到都城速度快些,差不多两日便能到达。” “他们几人有伤,得送快点,要是在路上死了就麻烦了。” 南惜若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分工明确啊,差不多像接力赛那种感觉。 只要送到哪个位置,有专门的人来接应,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往都城送。 看书时大家还觉得古人技术不行,人家比现代人还聪明呢。 而且,史书记载的也不过是凤毛一角,一个朝代的全貌根本没人能准确记载。 南惜若又问:“那如果有人来截杀怎么办?” 傅云舟柔声道:“陛下训练的杀手都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从最精锐部队选出来,在战场上历经百战,他们的身手比我们突骑兵还厉害。” “只要想送人头的,没到他们那关就有人先解决了他们。” 南惜若听后,悄悄闭上嘴巴。 傅云舟看着她问道:“你那里是怎么样的?” “也和这里经常打仗吗?”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的身手就很不错。” 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我们那里我们国家没有打仗,是别的国家在打,而且我们的武器已经不是刀剑,而且威力更强大的其他武器。” “至于你说的我们第一次相遇,其实不准确,你九岁的时候我和你不算是第一次相遇,我和你第一次相遇是你的二十七岁。” “我的武功也是你教的,射箭也是你教的,还有这短刀也是你给我的,是你亲自教我,你父亲的刀法。” 南惜若短短几句,震惊了傅云舟三次。 南惜若的世界她们的国家没有战争,武器也再是刀剑,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他也想亲自看一眼,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他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他已经成了人们口中的大英雄了是吗? 他真好奇,二十七岁时他第一次见到南惜若会是一种心态? 二十七岁的他会把父亲的阴阳刀法教给南惜若,那和女孩表明心意了吗? 傅云舟沉默了好一会,问道:“二十七岁的……” “你问的够多了,不准再问了。”南惜若打断了傅云舟的问题。 她一点都不愿意提起,傅云舟二十七岁会命陨战场这个悲痛的事情。 傅云舟见她很排斥这个问题并没再问。 空气突然安静。 傅云舟率先打破平静,对南惜若说起几个叛徒的身份。 “说起来,你昨天抓到叛徒,与你我还有点渊源呢?” “嗯?”南惜若疑惑的转头, “与我俩有渊源?我还能和这种叛徒扯上关系?” 南惜若何止嫌弃这些人,沾边都觉得触霉头。 “你还记得七年前,我在大街上被几个小孩围殴的事吗?” “记得啊。”对于那次南惜若印象最深刻。 那天她出手还被皇帝怀疑,也遇到了年轻的许褚。 “这几天男人跟那天有什么关系?”南惜若不明白这些人跟那天毫不相干,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傅云舟解释道:“那日,陛下惩戒几个人妇人,把她们家里的壮年拉来参军,这几人就是那几位妇人的家属,有的是她们丈夫,有的是她们兄弟和儿子。” 南惜若原本勾起的嘴角,立马垂下。 这个地狱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些人被皇帝赶来参军,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人参军这么多年,还苟活下来,也不知道会有人惨遭他们毒手。 说不定上战场时,他们都是躲在最后,把自己的战友推往前面去送死。 这群人都不能说是人,简直就是无良畜生。 她当初就应该狠心一点,永绝后患。 这次傅云舟会被包围,一定也是他们为了报复才这么做的。 南惜若捡起一把雪,握在掌中,冷冷道:“你应该早点说,我刚刚就应该拿雪球砸在他们脸上。” “这次送回去,陛下就应该把这些人在大街上游行,细数他们每一桩罪行,然后,让百姓们用石头砸死他们。” “不行的话,拿点大粪也行,直接把他们丢进粪池淹死。” 南惜若气愤的说着。 傅云舟把她手上的雪球拿走,安抚她这只炸毛的猫。 “把手捂好。” “这事陛下会处理的。” 第64章 一群走狗活该 每次涉及他的事,南惜若总是跟炸了毛的狸花猫一样,时刻都准备战斗。 傅云舟在想,是不是二十七岁的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南惜若对于伤害自己的人反应才会这么大。 南惜若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将手放进大氅里,心中更加坚定要杀了刘淮。 回道:“但愿如此吧。” 谈起皇帝,她回想起,当时自己穿越回去急促,也不知道皇帝和许诸他们有没有怀疑? 她离开时除了傅云舟没有旁人。 “那次我离开后,陛下和许画师没有怀疑吧?” 傅云舟回道:“没有,娘亲和爹爹对外宣布你被半月派的人杀害。” “陛下和许画师并没有怀疑。” “只是姜绣使说要找你尸身,被娘亲拦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当时姜聂听说南惜若被半月派害死,没找到尸身,他怀疑过南惜若没死,也曾派人偷偷找过,找了几年,依旧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不得已被迫放弃寻找。 谈起姜聂,南惜若忽然想到那天被姜聂认出。 南惜若转头对傅云舟说:“那日我在城墙上救下姜聂时,他认出了我。” “可我上次都伪装过,他怎么还会认出我来?” 傅云舟笑笑,耐心解释道:“姜绣使他会认出你,可能是因为你的声音。” “他审问过的犯人很多,他对脸上的很敏锐,当时他会去我家试探你,可能那时他就已经发现你的伪装。” “这个样啊,那他能认出我就是情理之中。”南惜若理解傅云舟所说的,术业有专攻,姜聂天天和犯人打交道,什么伪装没见过。 她也不是伪装高手,会被认出来也很正常。 傅云舟看她在军营也闲不住,自己也养伤,他想带南惜若到处走走。 “我带你去逛逛吧,这里你也不怎么熟悉。” 南惜若正有此意,立马同意了,“好啊,你带我逛逛吧。” 两人走在雪地里,从远处看,就是两个小黑点。 两天后,奸细被送回都城。 几人敢进都城,大批百姓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几人一进来,就被人扔石子。 “叛徒。” “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将士?” “你们这些畜生害死了姜绣使,为什么还有脸活着回来?” 民众情绪高涨,大家愤愤不平,有的人将奸细的家属拉出来,当着奸细的面,虐待他们的家人。 奸细们痛不欲生,“不!” 百姓对他们粗鲁的吐痰,“我呸。” 百姓们对他们恨之入骨,要不是有侍卫拦着,那几人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奸细们看着自己家人被虐待,当众痛哭,想让百姓饶过自己的亲人。 大家自是不肯的,有人站出来对几人嘲讽道:“半月派的狗好当吗?” “你们的儿子已经被半月派杀了。” “一群走狗,活该。” “这就是报应!” 几人听后缓缓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其中结巴道:“你……你说谎。” “对不对?” 那人冷笑一声,将一具尸体扔的脚下。 “你瞧仔细些,他身上的刀是不是半月派的。” “你们其他的也看看吧。” 相继又抬出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被围杀突骑兵的家人。 他们一直在等这些奸细回来,亲自报仇。 皇帝已经默许了他们行为,这些奸细会被拉回来,就是为了引起民愤。 想到的东西姜聂早为靖俞弄到了,这些人在半月派那里都是些小角色,不成气候。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在他们死去榨干他们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奸细们看着亲人的尸体,失声痛哭。 他们这些年帮半月派做事,牺牲了多少士兵的性命。 他们一直对皇帝怀恨在心,天真的以为半月派是最好的归宿。 到头来,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不得善终。 家人也因为他们受牵连。 许褚和靖俞在轿子里远远看着,靖俞淡淡道:“姜聂已经下葬了,就拿他们的血去祭典吧。” 放下车帘,他轻轻摩挲着玉扳指。 眸中带着寒意,他没有说话,许褚在旁默默承受着他身上这股凌人的威压。 人群一个妇人被人看押着,看到几个奸细的下场,她泪如雨下,拿着帕子小声呜咽。 是她害了赵青,心里祈求赵青别回来了,回来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能为了儿女情长背叛国家,可边关的战士不能。 也许人都是好日子过多了,吃饱了就会忘本。 先有国再有家,有家才有自己。 这个道理听着很简单,可是真正深有体会的人大部分都是上战场的人,因为他们体验过,才会感受深刻。 奸细被带到姜聂坟前。 姜聂坟前站满了人,都是朝堂官员,傅承也在里面,周围都是百姓,大家都在为姜聂的死默哀。 靖俞缓缓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剑。 他来到姜聂坟前,高声道:“把他们押上来。” 奸细被押上来,有顺序的站好。 他们的家人在旁边看着,靖俞拔出剑,刀光一闪。 几柱鲜血洒在姜聂的墓碑上,奸细的家人当场晕死过去。 朝堂官员都目不斜视,他们眼睛都没眨一下。 外面的百姓拍手叫好,“陛下英明。” 靖俞冷漠的甩干净剑峰上的血迹,厉声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若再有二心之人,诛九族。” “陛下英明。”朝堂官员纷纷跪下。 百姓们也跪下。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毛毛雨,靖俞看着姜聂的墓碑,喃喃道:“你这是在给朕回应是吗?” “放心,你说的朕都会做到的。” “你在下面安息吧 。” 靖俞转身高声道:“半月派和澜国嚣张多年,镜国也不能一直装孙子。” “他们今日敢杀我们的功臣,明日就敢踏平镜国。” “我们也会成为他们的奴隶。” “你们想被欺辱成为奴隶吗?” 百姓和大臣高喊着,“请陛下向澜国开战,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乌泱泱的人群跪满一地,大家都呼吁靖俞开战。 靖俞缓缓将剑入鞘,他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第65章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箭术超群 靖俞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忠心耿耿为国效忠的功臣啊!再也回不来了! 姜聂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挺傻的。 父母和弟弟相继离去,为何不娶个妻子,留个后? 如果姜聂有妻儿,他这个做皇帝还能在物质上帮忙,若是姜聂有孩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护住的。 可姜聂这个人,就是一个,犟种。 他看着姜聂的墓碑,红了眼眶。 心中骂道,姜聂你这个傻子,活着为朕尽心尽力,死后也只给留下一小堆黄土。 这日毛毛雨下了一整天,大家在姜聂坟前待了很久。 天在落雨,人们也在默默落泪,似乎都舍不得这位英雄的离去。 姜聂的死是值得的,他的死唤醒了很多人,大家爱国意识越来越高涨。 以前的镜国半月派还敢挑衅,现在镜国,有人看到半月派都会自发的出手。 刘淮的思想确实引导了一些人,但正义终将会战胜邪恶,关明与黑暗同存,但温暖的光明终将会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黑暗的角落没被太阳照进来是因为那里还没有发现。 几个奸细的家被抄了,门上还被冠上卖国,叛徒,奸细几个大字。 靖俞还特地出了条法律,只要是背叛国家的人,他们的族谱将会永远被划出去,诛九族,死之前还要让百姓审判。 这条法律还是很有用的,后面镜国叛徒都少了很多。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这次送叛徒回来,傅云舟也给家里带了家书回来。 柳浅浅接到信封,高兴的不得了。 看到信里的内容,她时而皱眉,时而开心的笑着。 “原来姜绣使是南姑娘救的,这孩子真是,来这里也告诉我一声。” “要是知道那姑娘会来,我早些把已经买好的衣服捎过去。” “活着就好。” 柳浅浅听到南惜若还活着,她喜极而泣。 当初听到南惜若被半月派重伤,消失后,她日日忧心。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是她听到最好听的词了。 如今她已经不再年轻,那孩子恐怕还是以前的模样。 柳浅浅收起信,转身去屋里收拾东西,拿些衣服给傅云舟和周楚还是南惜若捎去。 娇娇今年已经九岁了,比以前长高很多,也比以前懂事。 她从学堂回来,看到柳浅浅在屋里收拾东西,她好奇的问道:“娘,可是哥哥从边关带回消息。” “我看娘很高兴。” 柳浅浅收拾着东西,看到自家女儿回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拉着娇娇的手,柔声道:“娇娇真聪明。” “娘亲正在给哥哥收拾东西。” 娇娇看到有女生的裙子,她疑惑的问:“娘这裙子是要给谁啊?” 南惜若来时娇娇才两岁,娇娇早已记不得南惜若这个人。 小孩子没见一个月都会忘记,南惜若当时不过来住了几天。 娇娇自然是记不得的。 柳浅浅笑着回道:“这个啊,是给你未来嫂嫂的。” 娇娇乐呵呵的问道:“娘,我哥开窍了?” “我哥看上哪家姑娘?” “我认识吗?” 柳浅浅回道:“你见过的,只是你记不得了。”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会见面的。” 娇娇听到哥哥有喜欢的女子,也去自己房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私房钱。 在边关担心哥哥没钱,她想把钱拿出来给哥哥娶媳妇。 “娘亲,这些拿去给哥哥娶嫂嫂。” 柳浅浅被她天真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娇娇这些你留着,等你长大了,我们再给哥哥好不好,他在边关,也花不到钱。” “好吧。”娇娇有些遗憾的收起盒子,接着又拿出一只用棕叶编织的小鸟递给柳浅浅。 “娘,我把小这个小鸟送给嫂嫂她会开心吗?” “她应该不会喜欢的,这叶子都干了,发黄了。”娇娇垂头丧气的,把小鸟塞进包里。 柳浅浅拿过她手里的小鸟,柔声道:“你未来嫂嫂呀,可不是什么小气的女子,她会喜欢的,只要是你真心送给她的,她都会喜欢的吗?” 娇娇抬头认真的问道:“真的吗?” 柳浅浅认真点头,娇娇喜笑颜开“娘,把这个送给嫂嫂吧。” “等以后见面,我再送给她别的。” 娇娇神情认真,在她的世界里,哥哥很厉害,那哥哥选的嫂嫂肯定也会很厉害。 “好,娘会把它和衣服一起捎去的。” 母女俩脸上洋溢着笑容。 镜国皇帝向澜国开战的消息,没几天就传到了边关。 连带着柳浅浅寄的东西。 此时,南惜若正在和傅云舟一起练习射箭。 很久没练习射箭,手有些生了。 边关的雪已经完全融化,大地恢复了生机。 傅云舟瞄准箭靶,双目聚神,拉弓的手轻轻一放,箭头正中靶心。 “厉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箭术超群。” 南惜若在旁捧场,傅云舟目光锁定着她,南惜若感受到热烈的注目,惊觉刚刚说错话,赶紧闭嘴。 傅云舟假装不知,淡然的收起弓箭。 南惜若也假装没发现,两人默契的忙着手里的东西。 突然起风,落叶被卷入高空,南惜若看着在空中翻滚的落叶,想起傅云舟被暗杀时的场景,她突然有了新想法。 缓缓抬手弯弓搭箭,对准翻滚的落叶,箭矢发出一声闷响,箭头飞向空中,与落叶擦过,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哎。” 南惜若无意识的叹息一声,这技术不行啊。 傅云舟来到她身边站定,扶着她的手,重新拿出一支箭羽放在弓上。 轻声道:“你的心,要静不下来。” “我教你。” 温热的大手覆着南惜若的,她身子僵直,也不敢乱动。 傅云舟拉着弓箭,教她,“你看中目标,就要心无旁骛,心中只有你要射杀的目标。” “你看现在高空中那片落叶,用眼睛瞄准它。” “集中注意力,松手。” 箭头直直朝那片落叶奔去,南惜若担心射不中,落叶它在空中始终是会移动的,箭射出的速度不一定赶得上落叶和风的速度。 第66章 你这胸膛是铁打的吗? 风更大了,南惜若紧张的看着那支箭。 落叶被射穿,南惜若转身盯着傅云舟,眼神由不可思议变成了崇拜。 “你要不,有时间多教教呗,弟弟。” 傅云舟平静的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嘴角微勾,淡淡道:“真的想学?” 南惜若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期待的看着傅云舟。 “可以吗?” 傅云舟缓缓道:“可以倒是可以。” “但我有个条件。” 傅云舟这个时候卖起了关子。 南惜若狐疑的看着他,条件?这厮跟她谈条件,还是第一次。 且先听听是什么条件。 “你说吧,什么条件。”南惜若把玩着弓箭,等待傅云舟说出他的条件。 “不许再叫我弟弟,也不准叫我傅队长,叫我名字。” 傅云舟说出自己的条件。 “就这?”南惜若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称呼的问题。 这个太简单了。 “傅云舟。” “这次可以答应我了吗?” 南惜若喊出他全名时,傅云舟心里酥酥麻麻,痒痒的。 就好像喝了酒后,大脑不受自己控制,整个人轻轻飘飘的。 他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回道:“只要别再叫我弟弟,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他喜欢女孩叫他全名,叫傅队长显得太生疏客套。 叫弟弟有感觉,两人中间隔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他想离女孩近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你说话算话。”南惜若认真道。 “嗯。”傅云舟眉宇间透露着认真。 周楚急匆匆出来寻找傅云舟,高兴的说道:“阿舟,有好事。” “你娘亲给你捎东西来,你快回去拿。” 傅云舟听到家里捎东西,收起弓箭,对南惜若说道:“走吧,我娘可能也给你带了东西。” 南惜若疑惑的问:“给我?” 傅云舟点头,答道:“前几天那几人回去时,我写了书信给母亲,告诉她你的事,你在这里没有保暖的衣服,也不能一直穿孟将军的。” “去看看吧。” 南惜若有些不知所措,她都没给人家带东西,自己这白吃白拿的,也不太合适。 傅云舟看出她的犹豫笑道:“走吧,没事的。” “你救了我,母亲给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 傅云舟特地跟他母亲说南惜若来了这里,一方面是跟母亲报平安,另一方也想让母亲放宽心。 南惜若还活着,她别再一直内疚。 傅云舟拉着她的衣袖,“走吧。” 语气不容拒绝。 南惜若跟在他身后,周楚见傅云舟不理自己,哀怨的看了一眼南惜若。 在后面嘀咕道:“阿舟不仗义。” “有了女人就忘了自己这个兄弟。” “阿舟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都会先考虑我这个兄弟的。” 周楚拉着个苦瓜脸,在后面不情不愿的走着。 “周楚,快来看看,我母亲给你带的东西。” 傅云舟在前面喊,周楚听到傅云舟的声音,脸色变得可快了。 立马龇着大牙,开心的回应,“好。” 南惜若淡淡笑着,到底是十多岁的青年,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 她穿越这么多次,见证最多的便是时间对一个人的磨炼。 “这个,应该是妹妹给你的。”傅云舟手上拿着一只棕叶编织的小鸟。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稀奇的小玩意,她伸手接过,拿着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娇娇送给我的吗?” 南惜若不确定的问。 傅云舟肯定的回道:“是她送给你的。” “她呀,最喜欢这些小物件。” “有次没买到,她还缠着父亲亲自给她弄一个。” 南惜若拿着小鸟爱不释手,对于小孩子来说,玩具可是他们的心头宝。 这东西会给她,应该是在娇娇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 她对娇娇的印象还停留在她两岁时,那个时候的娇娇软软,可可爱爱,聪明机智。 也不知道现在娇娇长成什么模样? 南惜若问:“娇娇现在应该有九岁了吧?” “是不是长高了些?更懂事了?” 傅云舟回道:“她呀不长个,我来的时候,还没到我的腰高呢。” “她现在可能都记不得你了。” 傅云舟看着她手中编织的鸟,心想这小妮子平时可宝贝的很。 这次怎么这么大方?把东西给别人了? 难道是母亲跟她说了什么? 南惜若把小鸟放进包里,柔声道:“那时,她不过才两岁,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过只是出现了几天,她怎么会记得住我。” “你下次写信的时候,替我告诉娇娇,她给的东西,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存的。” 傅云舟轻声回道:“好。” “这个是母亲给你的带的衣服。”傅云舟拿着一个包裹给南惜若。 南惜若接过包裹,对傅云舟说道:“替我谢谢你的母亲。” 傅云舟温声道:“几件衣服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送你回去吧。” “周楚,你能把这些东西先带回去吗?” “我先送她回去。” 周楚点头答道:“知道了,你去吧。” 周楚偶尔会抱怨,这次傅云舟九死一生,他心中比谁都着急,也希望傅云舟幸福。 这些年他们在军营里,很少能看见傅云舟像现在这样过得开心。 他第一次看见傅云舟话真多,平时的傅云舟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偶尔会和他喝点酒,很少听到傅云舟诉苦。 只有和那女子在一起时,傅云舟才有松弛感。 可能他和那女子相处才会放松心情,放下警备。 自己好兄弟,能怎么办?自己宠着呗。 周楚拿着东西大步往军营走去。 傅云舟帮南惜若提着东西,他特意放慢脚步,只为争取和南惜若独处的机会。 南惜若突然转身,一个不留意撞到傅云舟的胸膛上,她赶紧捂住鼻子。 “你没事吧?”傅云舟着急的询问。 南惜若捂着鼻子,疼的小脸皱得跟揉搓的纸团一样。 不满道:“你这胸膛是铁打的吧?” 感觉有什么流到嘴巴上,南惜若伸出舌头一舔,一股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她抬手捏了捏鼻子,看到满手的血,喃喃道:“我流鼻血了?” 傅云舟急忙伸手替南惜若擦去鼻血,“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 傅云舟惊慌,不知如何是好。 第67章 惜若,我好想你 南惜若扬着头,回道:“我没事。” “是我没看路,上次撞到你的背,就觉得你的背够硬的了,没想到你的胸膛比背更有杀伤力。”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傅云舟带她去找钱掌柜,回去的路上,她走太急没看路,撞到傅云舟的背。 她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想起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她用力甩甩头,心里叮嘱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 傅云舟擦血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快速恢复原样。 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南惜若还在摇晃着头,一双大手固定住她的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女孩发丝,两人四目相对。 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 “摇头,只会让你的鼻血流的更快。” 距离太近,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随着风钻入他的鼻腔。 南惜若呆呆望着傅云舟,这一刻的傅云舟好像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肯定是她的错觉。 男人用袖子轻柔的为她擦拭鼻子流出的鲜血。 “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南惜若带着探究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些话,怎么那么像二十七岁的傅云舟说的。 “好了,回去后好好休息。” 傅云舟帮女孩擦拭干净,发现女孩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撞傻了吗?” 女孩迟迟没说话,清亮的眸子不知何时蓄满泪水,眼泪夺眶而出。 傅云舟看到女孩哭了,一时慌了神,急忙帮女孩擦拭眼泪。 “你别哭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让你再撞到鼻子。” “别哭了好不好。” 十六岁的傅云舟哄人也是笨手笨脚的。 南惜若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她好想抱一抱眼前人。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哪怕想念到了骨子里,也不可以。 她不希望以后自己离开了,傅云舟忘不掉自己,一辈子孤独终老。 但,更多的是懦弱,她不知道改变了傅云舟的命运,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没有改变傅云舟的命运,她以后又该如何…… 未来看不见,摸不到,面对未知,她总是胆怯,懦弱,选择退缩。 傅云舟想触碰女孩的脸,微风拂过,女孩的发丝滑过他的指尖,女孩跑了。 落荒而逃…… 修长的手指缓缓收回,看着跑远的女孩,眼中出现了十六岁傅云舟不该有的深情眷恋。 “惜若,我好想你。” 突然,傅云舟眼神一变,恢复了疑惑的眼神。 “她去哪了?” 他看着手中的包裹,急忙往女子军营方向赶去。 傅云舟没有见到南惜若,嘱托女兵把东西送给她。 回去的路上傅云舟百思不得其解,南惜若什么时候离开的。 南惜若回去后,盯着手里的发簪发呆孟欣进来都没发觉。 孟欣见她进来见她一直盯着发簪发呆,轻声道:“姑娘,你这发簪做工有些粗糙,是别人送给你的吗?” 南惜若抬头才发现孟欣进来,她诚然点头,“对,是别人送的。” 孟欣一脸笑意,说道:“你这发簪倒像是一位男子送给你的,应该是亲手雕刻的。” “他肯定很喜欢你,亲手雕刻发簪送给你,他这是要许你正妻之位,一生只娶你一人啊。” 南惜若迷茫的问道:“夫人从何看出他要一生一双人?” 孟欣拿过她的发簪耐心解释道:“你看,这发簪上雕刻一朵风铃草,如果男子喜欢一个女子,就会用花表达自己的爱意,他用风铃草告诉心爱的女子,他会永远等待,一生只爱你一人。” “他也是个用心良苦的人,风铃草的花瓣并不是红色,这簪子上的红色应该是他用自己血染红的。” 南惜若拿过仔细一闻,还真有股血腥味。 孟欣轻轻拍拍她的手,慈爱的说道:“孩子,人生匆匆就几年,如果有遇到喜欢的人,就勇敢些。”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她看得出来,南惜若有喜欢的人,只是一直在隐忍克制。 南惜若看着簪子久久不语,她从来不知道傅云舟送她簪子有这么多含义。 她当时以为簪子只是傅云舟想给她的礼物。 她离开不过几年,对于傅云舟来说就是几年,这么算,对傅云舟真的不公平。 “谢谢夫人跟我说这么多。” 孟欣柔声道:“你这孩子,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孟欣看南惜若精神游离,打算陪着南惜若,担心女孩想不开。 南惜若收起簪子问孟欣,“夫人,陛下要对澜国开战,你们是不是不日便要上战场?” 南惜若今天听到姜聂死了,引起民愤,皇帝在姜聂坟前杀了叛徒,听说那血贱起三尺,当时在场的人情绪激昂,都高呼让皇帝向澜国开战。 孟欣叹息一声回道:“应该快了。” “半月内会朝澜国开战。” “只是这战不好打,一个澜国要想拿下,恐怕需要几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澜国被灭那天。” 南惜若很疑惑,姜聂都拿到了澜国布防图,怎么会说要开战几年呢? 难道这里面还有内情? “夫人,姜绣使不是已经得到了澜国的图纸,怎么还会要打好几年呢?” 孟欣回道:“有那张图,虽对我们有益,但,作用不大。” “现在的澜国有四个同盟国,我们镜国多抗五国,还是有些艰难的。” “这四国还是把狄国排除在外的。” 孟欣这么一说,南惜若就明白了,如果镜国只是单独和澜国打,容易拿下,若是澜国的同盟国源源不断的给澜国输送物资等,那镜国不可避免要打持久战。 这一打,又会有多少的将士的尸骨埋于青山。 青山处处埋忠骨。 家中母亲不见儿归来,原是为国葬青山。 青山多好听的一个词啊,最后变成了将士们最后的归宿。 南惜若看着眼前的孟欣,她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否还能再见到她。 一旦上了战场,一半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这一晚两人谈了很多,月明星稀时,孟欣才回到自己住处。 第68章 阿雅,对不起,我来晚了 澜国。 一个金凳子飞过来,砸在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身上。 “贱人,你竟然敢背叛我。” 澜国皇帝布康年派人调查布兰仓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查不知道,一查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宠妃正如传言般,与狄国那个狗男人私通。 他就这么傻傻的为那个男人养了十多年的孩子,还错杀了自己的忠臣。 那什阿兰额头被砸伤,血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 哭着说道:“陛下,阿兰错了。” “阿兰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是裴仓佑强迫我的。” “要不是他强迫我,我也不会……” “住口。”布康年朝着她那张脸连扇几个耳光,那什阿兰被扇吐血才停手。 “你这个贱人。” “敢做不敢当。” “布兰仓这个名字,有我的姓氏,你们俩的名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感天动地?” “你要是喜欢那个男人,你说啊,我又不是不成全你。” “澜国漂亮的女子多的是,我不差你这个。” “可你偏偏选择一种恶心我的方式。” “既然,你这么喜欢别的男人,那我就把你送到军营,一个睡也是睡,也不多那几个。” 布康年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口,拿出一把药丢进她嘴里。 强迫那什阿兰吞下。 “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很快就有士兵将那什阿兰拖走,女人想求饶的话都说出不来。 她刚准备开口,士兵就会对准她腹部重重踢去。 那什阿兰被丢到军营,男人们看到她,都垂涎欲滴。 她到军营药性也发作。 军营里很快传出令人难以启齿的声音。 这一天军营里的士兵,都精神抖擞。 布兰仓被布康年剥夺皇子身份,派人去追杀。 布兰仓在赫尔雅死的那天就逃跑了,澜国全国已经下了通缉令。 一个中年男人来到赫尔雅坟前,缓缓跪下,面露痛色。 “阿雅,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怎么不等等我,我如今已经是大将军,你只要再等等我就可以把你救出来的。” 男人的脸十分丑陋,脸上的伤疤像蜈蚣爬在脸上,他真实的样子,已经看不清。 声音像是刀片卡在嗓子眼沙哑难听。 他上战场立军功,拉拢了朝中一半的大臣,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造反了。 可偏偏在他快要成功时,自己心爱的人,不在了。 他这一生没娶妻生子就是为了等到自己的姑娘嫁给自己。 裴仓佑这个天杀的。 迟早有一天,他要割下这人头颅献祭给阿雅。 男人从早待到晚。 裴沙手里拿着鲜花,来到母亲坟前看到男人跪在那里。 他把花放在母亲坟前。 男人缓缓转头看向他,“你就是阿雅的孩子?” 裴沙像是没听见,不回应男人的问题。 男人看着裴沙的模样,痛苦的看着赫尔雅的坟墓。 “难怪你过的不好,这三分的相似,已足够你痛苦一辈子。” 裴沙这才抬头望向男人,冷冷道:“你就是我母亲喜欢的男人?德木?”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救走我母亲?” 德木转身看着他,淡淡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的父亲和那什阿兰不但杀了你母亲一家,我家也没逃过一劫。” “我为了活下去不惜毁掉这张脸和声音,在战场上用一个死去的将士,冒充他的身份活到现在,我现在也不叫德木,我叫阿古。” 裴沙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他调查时一直没查出母亲喜欢的人是谁。 原来是被父亲和澜国皇帝封锁了。 母亲死前没有任何牵挂,是不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早已经死去,这世间已经没有她值得牵挂的东西。 所以才会决然赴死。 阿古这些年也知道赫尔雅对裴沙这个儿子不好。 他也曾想偷偷找赫尔雅,可他不能,裴仓佑这个人自私狠毒,若是被发现,阿雅会生不如死,本来就过得不如意,被发现了。 她的生活会更糟糕。 阿古看着裴沙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 他开导裴沙,“孩子。” “你别怪你母亲,你母亲若是没有遇到那什阿兰和裴仓佑,她肯定是一个好母亲。” “你不知道,你母亲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性格开朗,待人真诚。” “她可能恨过你,可她是一个母亲,虽恨你,但也不想你过的辛苦。” 裴沙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她当初嫁给你,也许现在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母亲,也不会白发苍苍,脸上的笑容也不会消失。” 阿古伸手拍拍他的臂膀,“好孩子苦了你了。” 面对赫尔雅的孩子,阿古总是会愿意分出一些善意。 “你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吧?”裴沙问。 阿古淡淡一笑,千辛万苦只化作一句,“也很好。” “当初,我家和你母亲家同时被抄家,我侥幸逃过一劫,裴仓佑不肯放过我,我当时没办法,一狠心把脸埋进火塘中。” “为了不被怀疑,我弄坏了自己的嗓子,弓腰驼背。” “终于混到军营中,从一个士兵到现在,我顶替身份的那个士兵家人都死了,我才终于熬到一个将军的位置。” “本以为再过两年,我就能救出你母亲。”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你母亲就出了噩耗。” 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裴沙的面嚎啕大哭。 裴沙一路走到现在,能理解他的不易。 家人被杀,自己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拼军功。 这些事情说着容易,做起来举步维艰。 一个士兵要想立军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人和。 要能遇到赏识才能的将军,才有机会往上爬,若是遇到一个空有满腹经纶的将军,不但会损失很多人马,立了功,也未必会升职。 十多年,在澜国这种腐败不堪的政治下,能当上将军是真的很不容易。 要是母亲还在的话,他们都会互相心疼彼此吧。 他想怪阿古不去见母亲,可又明白,阿古一旦暴露身份,不但牵连母亲,他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 这世间有太多不公平,他都不知道该先抱怨哪个。 第69章 不需要征得你同意 阿古跪在心爱之人坟前,年轻时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那个像向日葵一样的女子,穿着绿色裙子与绿色草原融为一体,骑着马,朝着他的方向兴高采烈的大喊:“德木,今日,我们一起比赛马,你若赢了,我就嫁给你。” 说完,女孩调皮一笑,骑着马往草原深处跑去。 他骑着马追上,他们跑了好几个草场,最终他追上了女孩。 挡在女孩面前,骄傲的说道:“阿雅,我赢了,你必须嫁给我。” 女孩羞红了脸,娇声娇气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快来找我父母提亲啊。” 他当天就回去告诉父母,父母第二天就备着东西去提亲,他们的婚事父母也很满意。 那时他以为提了亲,女孩就一定是他的了。 脑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出现,这次场景换了。 高台上他的家人和女孩的家人被砍头,刀落下时,他的眼里变成了红色,女孩晕死过去,一个男人过去抱住了女孩。 人群中哀嚎声不断。 一颗颗头颅滚落到地上,断头台下,汩汩鲜血沿着木板,一路顺流而下,路也被染红。 画面再转,女孩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玷污,他被追杀,他狠心把脸埋进火塘时,另一边的女孩心如死灰。 再然后,女孩被迫嫁给她不爱的人,他上战场九死一生。 “老天爷,你不公平啊。” 阿古趴在赫尔雅坟前哭了很久,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是裴沙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毫无形象可言,痛哭流涕。 这世道总是残酷,现实,非常相爱的人情深不寿,好的男人遇不到好的女人,好的女人总遇到三心二意的男人。 他的母亲本该与眼前这个男人幸福过完一生,但,现实见不得她好,残忍的剥夺了她这份幸福。 倒是自己那本该遭天谴的父亲,过得如鱼得水,破坏了几个人的一生,他依旧没有半分影响,该娶的妃子照样娶,该养的私生子照样养。 曾经,他听过因果报应,也深信不疑。 后来他发现了,所谓的因果报应是建立被伤害的人没被打倒,后面还能反杀伤害者的基础上的。 如果用能量这个词来解说,那便是,如果被伤害者的能量高于伤害者的能量,这样才能实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其实认真想想也对,就好比财富,谁掌握财富谁就有话语权,能量这玩意儿同样的道理。 他明白这个道理后,才会想着建立自己的势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靠人,人会背叛,靠山,山也会倒。 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才有未来可言。 阿古抬头,满眼红血丝,丑陋的伤疤也遮不住他满眼深情。 看着裴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沉声问:“孩子,你可对你父亲有怨言?” “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如今镜国已经向澜国宣战,澜国又与你们国家反目,你若是想培养自己的势力正是时候。” “你若想,我帮你。” 他说出这话时的语气,眼神极其认真。 他是诚心的想帮助裴沙,阿雅死了,撑着他活下去的这口气也快散了。 现在他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 这孩子是情敌的,但孩子是无辜的,是阿雅唯一的孩子。 这孩子虽有三分与他父亲像,不过皮囊像罢了。 性格,为人与他父亲完全相反。 若是这孩子要登上那个皇位,他不惜一切代价,扶他上位。 他还能坚持几年,能坚持到这孩子登上皇位。 裴沙看着他愣怔了几秒,他一开始本无意争那个位置。 但外祖父一家的死,他无法释怀也释怀不了。 他们死的冤枉,他要为母亲和外祖父报仇。 裴沙犹豫了会儿,回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这条路注定要流血,你已经失去了我母亲,不必再为我做这些。” 裴沙不愿意用情意捆绑这个可怜人。 母亲就够苦的了,她喜欢的人对她深情,自己不想让母亲伤心。 阿古却固执的说道:“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不需要征得你同意。” 阿古站起身,拿出一块令牌给他,“这是我令牌,有无法解决的事情拿它找我。” “我要走了。” “你保重。” 阿古把令牌放在他手中,转身离开,他走的很急,生怕自己再待会儿就不想走了。 裴沙看着他走的急匆匆,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问道:“母亲,你同意我收下这令牌吗?” “这是你喜欢的人,我想尊重一下你的意见。” 裴沙在旁边摘下两片树叶,说道:“若是你同意,那便两片树叶朝正面,若是不同意,那树叶两面朝下或者一正一反。” 裴沙其实藏了私心,他不想让阿古帮他,也希望自己母亲不要同意。 他随意把手中的落叶丢在地上。 树叶两面朝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着额头,无奈的闭上双眼,微微叹息。 低声道:“你俩都是一样的固执。” “做事从不问我愿不愿意。” “罢了,既然你们都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 “那我便为自己,也为你们活一次。” “外祖父他们不能白死,你俩的悲剧,我也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裴沙收起手中的令牌,闭着靠着母亲的墓碑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的澜国军营里,那什阿兰终于恢复意识,她已经奄奄一息。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 黑暗中,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人将死时,总会去回忆自己这一生。 她以前和赫尔雅也是好朋友,赫尔雅对她很好,是什么时候她们的友情破裂的呢? 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赫尔雅越长越漂亮,才华横溢。 她不知何时开始嫉妒赫尔雅,嫉妒赫尔雅被人喜欢。 听到德木喜欢赫尔雅时,试图勾引把德木抢过来。 她算漏了德木对赫尔雅的深情,德木根本对她不感兴趣,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看到他们相爱她恨。 她每天都在咒两人不得好死,她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想要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 第70章 站住!你是什么人? 后来赫尔雅救了一个男人,赫尔雅那时已经和德木订了婚,不愿意和别的男人有接触。 赫尔雅把那个男人救下后就离开。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是狄国的太子,她趁机救下那个男人,谎称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个男人对她深信不疑,后来她发现那个男人也对赫尔雅动心,她恨死了赫尔雅。 和男人相处了几天,她发现那个男人是个霸道自私的人,于是她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既然,德木她得不到,赫尔雅也必须过的比她惨,她略施小计那个男人就被她耍的团团转。 那个男人为了得到赫尔雅不惜杀了她全族,还强迫了她。 裴仓佑成亲后,自己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捆绑他,他就像条狗一样,自己稍微煽风点火,赫尔雅就会过得生不如死。 这些年看着赫尔雅过的不如意,她每天都很高兴。 只要赫尔雅痛苦她就开心。 要是能亲手杀了裴沙那个贱种就好了。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被赫尔雅和那贱种算计了。 裴沙那个贱种和他母亲一样,聪明机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杀了那个贱种。 一个士兵从里面出来,看到她跟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抬脚踢了踢她,问道:“死了吗?” 看见那什阿兰挪动身体,士兵见她没死,蹲下身,吐几口唾沫在那什阿兰身上。 “呸。” “贱人。” “这些年你作威作福。” “怎么?” “没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士兵拿出手上的匕首,划烂她的脸,“你不是很厉害吗?” 那什阿兰惊恐的看着他,想喊出声,才发现嗓子被毒哑了。 “你不是喜欢杀人取乐吗?” “到自己就变矫情了?” “皇宫里,有多少女子被你们母子活活害死。” “你放心,你死了她们的冤魂也会找你报仇的。” “还有赫尔雅小姐和德木大人,她们一定在地下等你很久了。” 那什阿兰害怕的摇头,不要。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的孩子,权势,金钱。 她舍不得。 那什阿兰想起身,她身后出现了很多事情,把她往里拖。 那个士兵在外面轻蔑的看着,得意的笑着,他淡淡道:“你不想喜欢男人吗?” “那就被玩死好了。” “享受着去死,多好啊,宫里那些女子的死法,你也该享受一下。” “别急,你儿子很快就会和你团聚。” 士兵转身,眼神瞬间变阴鸷,他的妹妹在皇宫里被布兰仓玷污后,赏给了侍卫。 他找到妹妹尸体时,妹妹身上都没有遮盖的东西,身上都是伤痕,手腿被打断。 他妹妹的悲剧也在其他女子身上发生,这一切都是那什阿兰和布兰仓的手笔。 他发誓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两个畜生。 他站在黑夜中很久,里面传来咒骂。 他悄悄离开军营。 南惜若今晚心烦意乱睡不着,她出来外面。 看着黑漆漆一片,她算了算日子,离十五还有十多天。 也不会知道这次她能待多久可否等到十五? 站了会她转身回到帐篷里,用火折子点燃油灯,拿出一张地图看了起来。 这里是边关,三国的的边境都是连着的。 这几日傅云舟带她周围转转,她已经摸清楚了,这周围的环境。 她看着地图上青山关再过去一公里,便是澜国,进入澜国的领土,就有一个半月派小部队在这里驻扎。 半月派真正的大部队在澜国皇城。 她若是能混入边关这个半月派,就有机会混入澜国皇都。 但,这个事情明显不保险,现在澜国和镜国马上就开战,她此时加入,会被怀疑。 要是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得另想办法。 刘淮那人善于伪装,澜国皇都他肯定不会久待,那他会去哪呢? 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杀掉刘淮这个狗贼呢? 头疼。 她摸包包,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裴沙的给的令牌。 对啊,裴沙现在不是还在澜国吗? 而且,他正巧就在澜国与镜国边境处。 他母亲一家罪名是叛徒,皇帝不准埋葬,赫尔雅悄悄把他们尸骨埋葬在离皇都很远的边境。 所以,裴沙把他母亲和他外祖父已经埋在一起。 半月派和那什阿兰母子也有关系,当初刘淮之所以会在澜国站稳脚跟与那什将军离不开关系。 那什阿兰杀害了裴沙的母亲,半月派也追杀过裴沙。 裴沙对澜国比较熟悉,她找刘淮可能也更容易。 她觉得非常有必要见一面裴沙。 南惜若当即拿起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孟欣,让她不要担心。 一封是给傅云舟的。 南惜若写好信,吹灭火光,找了匹马当夜就离开了。 天快亮时。 “殿下,据探子的消息,那什阿兰死了。”一人来到赫尔雅坟前朝裴沙禀报。 裴沙缓缓睁开眼,淡淡道:“知道了。” “你告诉他,若是他有什么需求,可尽管提。” 裴沙说的那人就是他妹妹被那什阿兰孩子害死的那个澜国士兵。 “殿下,他说只要杀了那什阿兰母子,别无所求。” 侍卫恭敬的说着。 裴沙淡淡道:“布兰仓恐怕不容易找到,你让他好好待着,不要擅自行动,不能暴露自己。” “去吧。” 侍卫走后,裴沙对着母亲的坟,说道: “母亲,你听到了吗?那什阿兰得到报应了。” 裴沙早预料到那什阿兰活不过一天,那什阿兰在军营里因药性太强,又加上人数过多,昨晚又被刺激一番,没坚持到早上就死了。 死的时候那什阿兰浑身赤裸裸的随意丢弃,担心她没死透,澜国士兵还放了好几只狗去啃食。 那些狗基本上没吃过肉,看到新鲜的肉,都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就只剩一堆骨头。 骨头也被狗叼走了,那什阿兰算是真正的死无全尸。 那什阿兰这辈子就爱脸面,这么不体面的死法也是便宜她了。 要不是没抓到布兰仓,他一定不会这个女人这么轻松死去。 布兰仓没抓到,只能先杀了那什阿兰。 “站住!你是什么人?”裴沙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起身。 一道女声响起,“这是你们王子的令牌,你们带我去见他。” 第71章 让她进来 裴沙听出是南惜若的声音,出声道:“让她进来。” 侍卫听到裴沙的指令,看了一眼南惜若,眉头皱的死紧,瘪着嘴,脸上的嫌弃更不用说了,殿下都不出来看看的吗?就同意他们放进去? 这女子这么丑,不好看就算了,但这穿着像是逃难来的。 心中不满,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老老实实放南惜若进去。 裴沙看到南惜若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南惜若脸上涂的蜡黄很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着就像一个从乞丐里出来的小乞丐,狗看见了都懒得多看一眼。 裴沙没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掉进黄土坑里了?”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要是不出声,我都认不出你。” 南惜若看了一眼四周,她感受到了周围感受的气息,这些高手是故意让她发现的,是在无声警告她。 南惜若收回目光,回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花点心思,我也没法顺利找到你。” “这里是澜国的国土,要是我被发现了,可就没命回去了。” 从南惜若出现,裴沙脸上总是带着笑,周围的高手,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看到自己主子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他们都有些不忍直视。 那姑娘长得也不好看,难不成主子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们表示不理解,主子喜欢好看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喜欢丑的着实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裴沙看了一眼南惜若身后,发现没有人跟着,裴沙脸色立马变了。 “你就独身一人来找我?” 南惜若回道:“是我一个人啊!” “我要是带几个人来,先不说你的人会不会跟我打起来,我连这澜国都进不来。” 她都没有走大路,为了赶时间,她从树林里抄近路来的。 这是澜国的国土,要是被发现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裴沙长睫毛下的褐色的瞳孔微缩,心揪了起来。 女孩一个人来找到他,太危险了。 澜国境内到处都是巡视的士兵,女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 裴沙话还未完整说出口,南惜若淡淡道:“我会来找你,定是早早的准备了万全之策,他们有他们的手段,我也有我的应对之法。” 南惜若知道裴沙想问什么,她和裴沙算不上很熟,没必要讲太多没有意义的东西。 她拿着一捧五颜六色的花,很漂亮,各种花都有。 花上还有露水,枝干还是新鲜的,是她在来的路上采的,花的周围用树叶和草精致包装,裴沙看得出来她是花了心思在上面的。 南惜若来时太匆忙,加上路上还要防备澜国人,她只能在路上采了几朵花。 本来也只是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到了这里。 南惜若来到赫尔雅坟前,把花轻轻放在坟上。 轻声道:“夫人,我来的匆忙,没能给您带其他的,您生在草原,应该会喜欢鲜花吧。” “这花是我从路边采的,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花,就什么都采了些,您就当图个新鲜吧。” 她此话刚出,一阵微风吹起,裴沙丢在地上的两片叶子,翻滚了一圈,两片树叶正面朝上。 裴沙看到两片正面朝上的叶子,抬头缓缓看向南惜若。 母亲这是…… 回应女孩了? 南惜若也注意到那两片树叶。 裴沙缓缓捡起树叶,对她说道:“母亲好像回应你了。” “她说很喜欢。” 南惜若看了一眼树叶,又看看裴沙,一脸不解。 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难道就因为这两片树叶正面朝上?” 裴沙跟她解释道:“我曾用这树叶问过母亲一些事情,两片正面朝上就是代表她同意的意思。” 南惜若一听是这个原因就理解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裴沙用树叶询问他自己的母亲也正常了。 南惜若微笑着说道:“夫人很喜欢我的花,我荣幸之至。” 裴沙来到她身边,柔声道:“在外面,也没有椅子,你就随便坐吧。” 裴沙在地上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来,南惜若看他一个身份显赫的王子,竟如此随性。 难怪以后会是一个好君王。 南惜若也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赫尔雅的墓碑,她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一时犹豫了。 在逝世的人面前,和她的儿子谈论交易好像不太尊重人家。 裴沙看着那捧鲜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母亲生前很喜欢花。” “若是,她的人生没有出现意外,她的屋中应该会有很多鲜花。” 赫尔雅生在草原,怎么会不喜欢鲜花? 到了春季,山崖下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满地的鲜花,繁花似锦,人若是进去里面,都舍不得出来。 赫尔雅生前很喜欢花,到了开花的季节,她头上每天都不同样的鲜花别在发间,德木也会为她专门栽种花。 遇到这种事情,南惜若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他,“请节哀。” 裴沙笑着摇摇头,语气淡淡,听不哀乐,“我没事。” “也许这对母亲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我出生了几年她年痛苦了几年,精神,肉体双重打击,这十多年,我看着她痛苦的活着,我也替她心累。” “别人有诉苦的地方,可她没有,外祖父一家十多年前就没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我这个儿子,是她仇人强迫她生的,她太痛苦了。” 南惜若这次穿越已经听到了两次,死是一种解脱。 她第一次讨厌解脱这个词。 因为,得到解脱的人,他们的这一生都很苦。 解脱两个字将他们苦难的一生轻轻带过。 南惜若摇摇头,叹息道:“第一次对解脱这个词产生了厌恶感。” “一个人苦难的一生,生前没被救赎,死后也只是一个解脱轻轻化解了。” 裴沙懂她的意思,也只是无奈的说道:“是啊,天不如人愿,人又如何能定胜天?” 裴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这么轻松的聊天,舒适,自在。 此刻好像他终于做回了一次真正的自己。 第72章 这个骗子 南惜若看了周围都是坟堆,应该就是赫尔雅一家吧。 他们团聚的方式,竟是这么悲凉,凄惨。 人活着的时候总会埋怨,争吵,有无尽的勾心斗角,死了,成了一堆白骨成了大地的养料,无人问津。 这么一看,人这一生真短暂,弹指一挥间,什么都没了。 裴沙的目光时不时在南惜若身上打转。 南惜若看了一眼裴沙身上的打扮,应该是在这里守了有一段时间了,丧服都有些脏了。 南惜若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吗?” 若是裴沙一直守在这里,她还想回去吧。 人家还难过着呢,自己再谈论合作的事情,好像不合适。 她来时也是着急了,忘记了考虑这个因素。 裴沙回道:“满七天我便走了,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守到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如果没有事,应该都不想来找他。 狄国虽不像澜国那样和镜国剑拔弩张,但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南惜若看了一眼赫尔雅的坟,想了想说道:“那我后天再来找你吧。” 她先去探查一下半月派的位置,不行,她兵走险招。 这刘淮她杀定了。 南惜若起身想走,裴沙见她要走,急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你有事的话可以在这里说。” “这是我母亲的坟,谈论事情,并不会冒犯她。” “你不用顾虑这么多。” 南惜若带着鲜花来,足以证明她是一个细心的人,刚刚问他守了多久,肯定是想和他商量事情。 但碍于这是母亲的坟前,女孩觉得在这里谈事情会冒犯母亲。 南惜若回头看到握着自己的手,想抽回手,裴沙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赶紧松手。 道歉道:“对不起,姑娘我冒犯了。” 裴沙第一次碰到女孩的手。 感觉好神奇,女孩的手好小,手腕好细也好软。 南惜若收回手,又坐回去,回道:“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裴沙将手放进衣袖里,袖子里的手保持不动,满脑子都是女孩软软的手。 南惜若犹豫了半晌,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裴沙听到她要事瞬间来了兴趣。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 南惜若回道:“我来之前听过你母亲与那什阿兰之间的恩怨。” “那什阿兰与半月派有渊源。” “半月派也追杀过你,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很讨厌半月派,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裴杀听她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眉头紧锁,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找人? 裴沙试探的问:“南姑娘你想找谁?” 南惜若回道:“刘淮。” 裴沙疑惑的问道:“那刘淮与你有什么仇吗?” 南惜若淡淡道:“我就只是想单纯的让他死。” 裴沙问:“那你为何不去找别人而是来找我?” 南惜若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裴沙,解释道:“我本来也打算自己一个人闯半月派,但半月派核心位置在澜国皇城。” “我时间有点赶,没时间去探查半月派的底细,你是狄国人,你能在澜国来去自如,你应该对半月派有些了解,想来想去我能找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裴沙看着她问:“你要去哪里?” 南惜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他,“你就说愿不愿意帮忙,如果不愿意,那我便不再多浪费时间。” 裴沙笑道:“你这女子倒是爽朗。” “这个忙我愿意帮。” “只是那刘淮善于伪装,我都没见过他真面目,若是想抓到他本人恐怕有些困难。” 南惜若淡淡道:“不用看他长什么样,只需要找一个右手手筋断裂之人即可。” “那人右手手筋有一道很深且十分平整的刀口,刀口离手腕两到三公分左右,有两道刀口,两道疤痕长大概四到五公分左右。” “就算他找人代替他,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因为她当时下手的力道很大,她当时砍断了一小截手筋,那小截掉在了地上,以这里医疗技术,刘淮的手筋是接不起来的。 裴沙问:“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因为伤他的那人我认识。”南惜若胡诌八扯。 裴沙算了算刘淮那个手废掉的时间,到现在已经七年了,看着眼前这姑娘也不像是真凶。 这姑娘看着和他差不多年纪。 南惜若本就长着一张幼态脸,确实看着像一个十多岁的人。 这样的人他真见过过几个,在半月派里有好几个都是右手被废,只是他也无法分辨那个才是真的刘淮。 他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布兰仓一定见过刘淮的真面目。 “那你可能需要等几天,我需要花点时间把刘淮引出来。” 南惜若爽快的答应,“几天的时间我应该还是等得起。” “你帮了我的忙,你若有事,也可找我,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你完成。” 裴沙笑笑没有说话。 天已大亮,东方已经生出一轮红日。 裴沙看到刚升起的太阳,对南惜若说道:“你能陪我看会日出吗?” 南惜若看着刚升起的太阳,回道:“可以啊。” 只是看太阳,又不是让她摘太阳。 太阳慢慢露出山尖,军营里的傅云舟看到信时,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咬牙切齿的说道:“南惜若你这个骗子。” 南惜若只是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也不用去找。 等南惜若办好事情就会回来,那他呢? 这个骗子。 下次,他一定要把南惜若拴在身边。 这几次哪一次南惜若不是命悬一线,还敢自己一个人私自去行动。 和他反应一模一样的还有孟欣。 “她竟然离开了。” “留下一封信就跑了?” “等她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她,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还一个人到处乱跑。” 孟欣看到信都要气疯了,南惜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她一个女孩子,谁会放心。 这几天的相处,孟欣还是很喜欢她的。 本来还说南惜若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第73章 原来是幻觉啊 孟欣来不及去找南惜若,就收到上面传来的密信。 “将军。”女兵拿着密信,小跑着来找到她。 女兵把信给她,孟欣拿过信封,看到信封上的玉扳指图案,当即明了,是陛下亲笔书信,玉扳指图案是靖俞告诉手下人的暗号。 孟欣轻轻摆手示意女兵出去。 女兵走了,她才拆开信封,的确是皇帝亲手写的的密信,看到信件里的内容,饶是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被惊到了,拿到密信的不止她,还有姜寻,姜寻的反应和她如出一辙。 夫妇俩将手中的信件烧掉,姜寻快速来找傅云舟。 傅云舟正准备去找南惜若,看到姜寻来了,身边还带着人,他有些意外,姜寻平时来找他,身边不会带人,他猜可能是有大事。 姜寻进去后,拉起帐篷,拿起凳子找了个位置坐下,傅云舟拿出酒水招待他。 傅云舟盛满酒水的碗放到姜寻面前,姜寻没有和往常一样抬起就喝,只是在那里重重叹息几声。 就在傅云舟要开口问时,姜寻朝傅云舟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傅云舟靠近姜寻附耳倾听,姜寻小声的说了几句,傅云舟脸色大变,抬头看着姜寻用眼神询问,事情是不是真的。 姜寻紧锁着眉头,挤眉弄眼,用肢体动作告诉他,这还有假? 傅云舟得知是真的,点点头,用眼神告诉姜寻,他定不负嘱托。 姜寻见他懂了,才小声说道:“事不宜迟,你今天就动身。” “南姑娘我会派人去寻找,此事重大,你切不可分心。” 姜寻再三叮嘱。 傅云舟低声回道:“将军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 姜寻任务已经带到,随即起身离开。 傅云舟看着姜寻离开的背影,心情沉重,刚刚姜寻交给他的任务竟然是让他带人偷袭宣国。 陛下刚澜国宣战,现在将军让他攻打宣国,陛下这是打算声东击西?还是另有计划? 马上要出任务了,又要一群不熟悉的人相处。 他真想念以前的兄弟们,走之前还是先去看看兄弟,和他们相处久了,已经配合默契,突然换了新的人进来,和其他人出任务,总有些不适应。 他又要经历一遍和其他战友的磨合,磨合都是小事,只是出任务伤亡是无法避免的。 唉,这天下何时能太平? 傅云舟带着酒来到烈士的坟地,一个人站在风中,看着一个个冒起的小山堆,他默默打开酒瓶,轻声道:“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 “这酒是你们最喜欢的。” 傅云舟提着酒坛来到坟前,往每个烈士坟前的酒碗里倒酒,等他把酒全部给四十九个烈士倒上,太阳已经挂在正高空,烈日灼灼,他坐在烈日之下,守着坟墓,一守就是一个时辰。 离开前,把想说的话在心里说出来,兄弟们我要去出任务了,你们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每为你们报仇之前,我还想苟活一段时间,就算战死也要为你们报仇后。 傅云舟喝完酒坛里剩余的酒,站起身拎着酒坛走了,只给那一堆堆小山丘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一开始相聚时一群人吵吵闹闹,到最后,其他人都死在了战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了下来。 走在路上时,他脑中又出现幻觉,那些欢声笑语,吵闹声在耳边回荡。 “老傅,我不赞同你的看法。” “不服,来干一架啊,谁不打谁是孙子。” “凭什么,听你傅云舟的,你算老几?” 傅云舟总有种他们还活着的错觉。 吵闹声消失了,刀剑声响起,傅云舟听到有人大喊着让他快跑。 “傅队长,快跑,我们掩护你离开。” “傅队长,快跑啊,” “……” 好吵…… 傅云舟抱着头,跪在地上,头好疼。 脑中战友死前的一幕幕在脑中疯狂涌现,他痛苦朝地面撞头,战友的死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从那几个战友死后,傅云舟总会梦魇,还经常会听到他们在说话。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象。 过了很久,傅云舟终于停止撞地面的举动,他抬起头额头冷汗直冒,凸起的筋像是一道道束缚他的枷锁狰狞可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在暴涨。 他眼前出现了很多人,是那四十九个战友,他们都担心的看着他,冲他摇摇头。 有人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傅队长,醒醒。” “我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你不能用我们的死惩罚你自己,你活下来有更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 他眼中的红血丝慢慢淡了,傅云舟意识逐渐清醒,他抬手,那些人都消失了。 傅云舟失神的盯着抬起的右手,他好像看到小文了,小文还握住了他的手。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刮起地上沙石,沙石砸到傅云舟,傅云舟才如梦初醒,收回手。 原来是幻觉啊! 看了一眼身后的坟,决然离开。 傅云舟回去后,就带着人悄悄离开,他们从小路绕,到宣国边境只需要半日的时间,他们白天出发是为了方便晚上好行事。 这一路上都顺顺利利到,到了澜国边境附近,他们遇到了一支正准备来偷袭的澜国士兵。 傅云舟他们的侦察兵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傅云舟,傅云舟得到消息确实确切情况后,立马根据他们所处的地形地势,快速布局。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山腰上,澜国军队怕暴露行踪,选择从狭窄的山谷行走。 这里的地形属于两边高,中间低,这对傅云舟来说,很合适埋伏。 澜国军队这次来的是一支玄甲铁兵五百人左右,澜国的玄甲铁骑战斗力不容小觑,澜国人善用蛮力,他们的玄甲铁骑对战镜国的步兵,五百人的铁骑,可在一炷香内便可消灭一个部,一个部二千五百人。 当然,他们若是遇到长枪兵,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傅云舟并不想与他们正面硬刚,傅云舟把他队伍里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去澜国军队前面,一队去澜国军队后面。 第74章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有的人不满他的指挥,碍于现在局面紧张,来的人又是澜国人,他们才忍着不满,各自去忙活手里的事情。 傅云舟来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些人对他的不满,他们不闹他就当做没看见。 澜国军队很快来到傅云舟埋伏的地方。 “军候前面有乱石拦住了去路,我们还要往前走吗?”领头的玄甲兵问他们首领。 他们脸上都戴着铁制的面具和头盔,看不清什么模样。 他们的领头是个很谨慎的人,远远的看了一眼乱石堆,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 “你可看清那乱石落在地上的痕迹是新的,还是旧的?” 军侯问领头的铁骑兵。 铁骑兵回道:“回禀军侯,是新的。” 军侯大喊:“不好,有埋伏,大家快往后退。” 这时,山腰上滚落下无数的大石头,马和人都逃不过被乱石砸, 傅云舟指挥着其他人,“继续放石头。” 落石像冰雹争先恐后朝山谷滚下去,落石打伤了马腿,马受伤,马背上的人又身穿重甲,他们没被砸死,但没有马,他们撤退速度变慢。 傅云舟继续用石头砸,那些人只能往回逃跑,短短几百米,也够他们喝一壶。 等他们快走到出口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这时,早在上面埋伏的人迅速冲下山,与玄甲兵厮杀。 傅云舟则从后面包围,澜国的玄甲兵被前后包抄,加上他们本来就精疲力尽,很快就不是傅云舟他们的对手。 傅云舟和军侯交手,军侯被傅云舟刺中胸口,不甘心的说道:“老子怎么就会败给了你这毛头小子。” “我今日只是侥幸而已。”傅云舟拔出插在军侯胸前的长枪,军侯不甘心的咽了气。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上澜国人身上的盔甲,立马有了主意,对其他人说道;“大家把他们身上的盔甲拿走,我们一人一套,晚上有用。” 士兵们都还沉溺在胜利的的喜悦中,听到傅云舟让他们脱澜国士兵的盔甲有的人不满。 站出来反驳道:“你有完没完?” “刚刚我就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因为刚刚事态紧急,我才没和你吵。” “你少来命令我。” “老子比你大,轮不到你这个小屁孩指挥。” “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 “我们用不着你来指挥。” “你还是回去喝奶去去吧。” 大家丝毫不给傅云舟面子。 他们看傅云舟年纪小,不愿意服从,要不是上面给的命令,他们今天都不想来。 傅云舟认识这里的每个人,带头的叫朱强,他已经在军营已经八年,平时也出过很多任务。 朱强很不服气,傅云舟不过才来一年多,因为他父亲的是光禄勋,将军就给他开小道,什么好处都给他。 上次还把一支突骑兵给折在了敌人手里,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命令他们做这做那的。 傅云舟从容不迫的问道:“那你们想如何?” 带领一群人,有人不服从,是常见的事情。 姜寻会让他来带领,自然是有深意。 朱强以为是他怂了,害怕了,讥笑着嘲讽道:“将军选的人也一般般嘛,这么快就怂了。” 其他人也跟着嘲笑。 “就是。”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纸老虎而已。” “果然能力不行,才会折损一支突骑兵。” “你是队长,你怎么有脸苟活的?” 这些人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傅云舟拿着长枪的手猛然握紧。 那些人更过分的嘲讽道:“你看,被我们说中了吧?” “恼羞成怒了。” “你是不是想用那把长枪杀了我们?” 几人七嘴八舌不留情面挖苦傅云舟。 朱强扯起嘴角,不屑的说道;“我劝你……” 一阵风从他面前扫过,傅云舟的长枪已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朱强反应过来,大骂道:“你什么意思?” “想杀了我?” “我告诉你……” 傅云舟转动长枪用力一甩,枪尖的鲜血都撒在朱强脸上,“哎哎哎。” “你干什么?” 朱强摸了一把脸,摸到是血,立马不淡定了,“血?” “你小子敢把血甩在脸上,你找死。” 傅云舟收回长枪,朱强身后重物落地。 朱强转身就看到一个澜国士兵胸口被捅了一个窟窿,倒在他脚边。 朱强和其他人都被这场面震住了。 他们刚刚太高兴,只顾着找傅云舟的麻烦都没发现敌人已经在身后。 “你们” “也不过如此。” 傅云舟抬眼淡淡看向几人,眼中还有几分不屑,冷嗤一声。 来到朱强面前,淡淡道:“朱强,家住磨石镇,小渔村,家中目前只有年迈的母亲和腿脚不便的父亲,姐姐现在三十了还是没人相看。” 接着又来到旁边的士兵面前,“王田,家住丫口乡,王家村,家中有一个重病的哥哥,他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其他人的情况我也了如指掌。” “你们别误会,我记住你们的家庭情况只不过是为你们的后事做准备。” “哪天你们死了,别人收尸时,好把你们的尸骨送回去。” 大家面面相觑,就连朱强都噤了声。 他们这些人跟过的头儿不止一个,只是像傅云舟这种,连他们家中有几口人都说的出来的还是第一个。 自从上次军中出现叛徒后,姜寻对军队里的人调查的更严格。 傅云舟来之前也对这些人家庭背景做了调查。 几人不说话,傅云舟冷冷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盔甲啊!” 几人像是没听见般,都站着不动。 傅云舟眼神都没给几人,他脱下澜国军侯的盔甲,头盔,鞋子等脱下来。 边走边说;“都是群窝里横的,战场上,也不见你们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你们这群窝里横的,不想干,就滚回去,躺在你们的舒适圈。” “你们不服气,还有其他人会来。” “我这里供不起你们这些大佛。” 傅云舟越走越远,朱强被他的话激到。 “娘的个锤锤,他竟然看不起我们,我们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不起。”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怂蛋兵。” “把这些扒下来,跟上他。” 几人麻利扯下澜国人的盔甲,急忙跟上。 第75章 我的猎犬肯定饿了 夜晚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充满生机的大地吞噬,吞噬了又好像没有完全吞噬,微风还是自由的吹拂,动物还是自由的活动和鸣叫。 淡淡火光在墓地里时隐时现,女孩嘴里咬着未吃完的肉,在火塘旁边在打盹,头一会往左点,一会往右点,偶尔清醒几秒,女孩咬一口肉,又开始打盹。 裴沙在旁边看她太困了,拿出一件厚衣服铺在地上。 “你睡会吧。” 南惜若努力睁开眼,看到地上有衣服,眼睛一闭就倒头睡。 “你确定裴沙身边跟着一个丑八怪?”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把玩着一块头盖骨。 外面的门匾上大写着半月派,门匾周围都是用骷髅头做装饰,房间和院子都是阴森森的,凉飕飕的。 这里不是一个帮派,倒像是地狱。 下面的人恭敬的回道:“回禀王子,属下所说句句属实,小的亲眼看见,裴沙带着那个丑八怪。” 座椅上的人正是裴沙一直寻找的布兰仓,男人只比裴沙小几岁,但两人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裴沙从小生活在一缺爱的环境却长着一张富有正义、阳光的帅气脸庞,眼里有光,和他相处很自在舒服,他对喜欢的人也会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贵气。 但布兰仓完全相反,他是在一个不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奇怪的是,他是王子身上却丝毫没有一丝贵气,长相不出众,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有辨识度就是他那双诡计多端的眼睛,他很奇怪完美躲过父母的优良基因,比如父母的美貌。 但父母的劣质基因他一个不落,比如他母亲的嫉妒,恶毒,变态,还有他父亲的薄情,负心。 在他这里,基因这东西比买彩票还有不确定性。 布兰仓放下手里的头盖骨,终于舍得拿正眼瞧地上的人。 “那丑八怪是男的,还是女的?” 地上人的回:“是个女的,长得丑,但声音好听。” 布兰仓扭扭脖子,缓缓起身,大步来到回复那人面前,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语气森冷,“蠢货。” “那是个美女,你竟然都分辨不出来。” “要你有何用?” 他拿起旁边的人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刀口对准脖子,不是一刀捅进男人脖子,也不是一刀快速划过他的脖子给他痛快。 只是像杀羊一样,拿着刀来回割,那人惊恐志失语。 周围的人都默默不敢闭眼,眼睛放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 地上那人被他用刀来回割脖子,一共割了十多刀,那人在绝望中缓缓咽了气。 死后还被布兰仓割下首级,“你们把这个拿去煮了,那块手感不行,这个应该可以。” 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看着剩下的身体,他淡淡道:“把他拿去喂狗。” “我的猎犬肯定饿了。” 弄好一切,他又回到座位上,把玩着头盖骨。 “美女?” “让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裴沙看中了?” “下次把这玩意换成那个女的,裴沙看到了一定会被气死吧?” 说着还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是真的害怕,内心:你笑就笑,能不能不要笑的这么阴森,比厉鬼还恐恐怖,厉鬼好歹还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是无差别攻击啊。 “来人。” 布兰仓一喊,大家都感觉头顶凉凉的,有的甚至连死去多年的太奶都看见了。 “我命令你们把跟在裴沙身后那个女的给我抓来,要是失败了,下场和他一样。” 大家看到地上那摊血,他们已经不想活了,他们本应该在镜国好好活着的,非要来这里给别人当狗。 后悔吗?当然后悔,现在后悔也没用,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几人艰难的回:“是。” “滚吧,走狗们。”在布兰仓眼里这些人还不如他养的那条狗,连自己的国家,兄弟姐妹都敢背叛,谁知道哪天他们会不会反水背叛自己。 几人忍着愤恨,麻溜的滚出了门,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滚。 来到外面,一人愤恨的骂道:“他欺人太甚,真把我们当狗使唤了?” “我要去告发他。” 另外几人急忙拉住他,劝道:“你疯了?” “你现在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去告发他,先不说能不能到顺利到皇城,就算到了皇城谁会相信你一个镜国人的说辞?” “你不过就是一粒渺小的沙砾,风一吹都打不疼人的。” 男人失落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真要去抓那个女的?裴沙王子身边都是高手,我们去不是送死吗?” 其中一个年长的站出来说道:“先去那里再说,你们话太多,小心死得快。” 几人在漆黑的夜里摸索着前行。 宣国边境入口。 傅云舟他们穿着澜国人的盔甲,伪装成澜国人,在外面埋伏着。 对面的宣国军营里,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宣国这几年认澜国做大哥没人敢欺负它。 “你们待会进去只做突袭,拿下对方首领,不准出声,我们夺下城池后,把旗帜换成澜国的。” 朱强站出来小声问道:“喂。毛头小子,你这招靠谱吗?” “要是被宣国和澜国发现,我们都得完蛋。” 朱强担心傅云舟这个方法冒险,他们心里还是对傅云舟不服气,今日傅云舟在那里秀了一手,但想让他们臣服远远不够。 只是,在大事面前,他们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傅云舟就是了解这些人的脾性,今天才会用言语刺激他们,也明白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臣服,但他不急。 傅云舟回道:“你担心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还留了一手。” “一人拿着这个令牌,假装澜国士兵去澜国边境报信,告诉他们在来的路上遭遇宣国袭击,宣国被澜国牵制多年,早就生了谋逆之心。” 朱强不赞同道:“你这样太冒险了,我同意。” 傅云舟这步兵走险招,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他们会被两头夹击,到了那时就是得不偿失了。 第76章 把他的小妾带上来 傅云舟淡淡道:“你这般犹豫不决,我们何时能得出决策?” “我们这一战图的就是一个快,澜国和宣国皇室得到消息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利用他们确认消息的时间,快速拿下宣国一半以上的城池。” “你们尽管放心去做,我们只是打开头战,只要拿下宣国一半以上的城池,马上就会有人来支援。” “这个军营里的将军是个好色之徒,是靠关系才当上将军的,我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你们无需担心,这战我有十足的把握。” 王强听到这里也没再反驳。傅云舟的想法大胆冒险,也很超前,他们这些人打仗习惯了安稳,第一次遇到傅云舟思想大胆的首领。 “那就听你的。” 傅云舟安排一切,等待时机。 到了深夜,宣国军队已经全部熟睡,值班的人被傅云舟的人杀了,傅云舟便带着人悄悄进入到将帅的军营。 “什么人?” 士兵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傅云舟他们给秒了。 宣国的将帅还抱着小妾呼呼大睡。 傅云舟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以为是有虫子爬到脖子上,嘴里呢喃着,“走开。” 傅云舟身边的人轻笑出声,男人发觉不对,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站满了人。 “你们?” “你们澜国人来我军营是有什么事?” 傅云舟模仿着澜国军侯的声音,冷冷道:“抓起来。” 那人身边的小妾醒来看到一群陌生人,赶紧往被子里钻。 男人更是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澜国军队为什么要抓自己? 几人快速给他捆绑住,男人不解的问道:“我们和澜国不是一直友好相处吗?你们怎么好端端抓人啊?” “你自己去问上面的人,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把他带出去,那两个女人看住了。”傅云舟带着人出来。 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查看,看到澜国军队,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头惹出什么乱子,纷纷出来看热闹,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傅云舟的人也是被这一幕逗笑了,这群人反应能力真的堪忧。 “我已经抓住了你们的将军,还不快束手就擒?” 他手里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些的人的目的,大骂道:“澜国皇帝出尔反尔。娶了我们的公主,还想吞并我们的国家,无耻至极。” “你们不许投降。” 傅云舟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你们投降我不杀你们,你们若是冥顽不灵,我就杀了你们的将军。” 傅云舟又对那人说道:“你不怕死,但你的小妾怕啊。” “来人,把他的小妾带上来。” 男人的小妾被带上来,“将军救命啊。” 两个女人在那里哭着,男人最爱这两个小妾,她们一哭他心都要化了。 连忙向傅云舟求饶,“你别杀他们。” “我让他们投降。” “你们快放下武器投降。” 士兵只能放下武器。 朱强一度以为自己的眼花,不止他,其他人都感觉不真实。 傅云舟没有休息,而是从宣国这个将军手里拿到其他城池的布防图,立马开始了新的计划,他把军营里的路都封住,防止信息走漏。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孟欣守住军营,在后方为前方战斗人员准备物资,姜寻这边连夜偷袭澜国边境的沙城,一晚上成功拿下,给澜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南惜若这边当然也很热闹,半月派那几人鬼鬼祟祟的还没进去就被裴沙身边的高手像捉小鸡一样,轻松拿下。 南惜若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模样,裴沙见她醒了,轻声道:“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南惜若摇摇头,“不是,他们几人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踩到树叶的沙沙声,真的太吵了,很远我就听到了。” 来这里她很警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南惜若起身来到几人前,几人听到她的口音很像镜国人立马出声。 “姑娘,听你的声音应该是镜国人,我们是老乡啊,你跟王子求求情放过我们吧。” 几人跪地求饶。 南惜若看了一眼他们问道:“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应该是吧。”他也不确定,这些人唯唯诺诺,笨手笨脚的,很奇怪。 “不是,王子,姑娘你们误会了,我们兄弟几人是来投诚的。” “对对对。” “我们别无二心。” 几人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眼神很真诚, 南惜若和裴沙都看得出来几人是诚心想投诚,两人也不傻。 裴沙问几人,“你们来这里是有人派你们来的吧,你们怕完不成任务,又怕回去交不了差,才会选择投诚。” “我说的对吗?” 几人低着头,鸦雀无声。 看来是被裴沙说中了,几人摸着黑来这里,肯定是有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而且几人,刚刚为何认定自己就是镜国人?几人好像都一致认为她和裴沙的关系很好。 他们这么了解,难道她刚来这里就有人一直盯着裴沙? 南惜若看着一人将心中的猜想推理出来。 南惜若问他们,“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我和他很熟?为什么就这么肯定的认为,只要我开口他就会帮忙?” “万一,我是被绑架来的呢?” “绝对不可能,我们已经得到消息,裴沙王子对他身边的丑女很特别,布兰仓王子也说了,你不是丑八怪,很漂亮,他就是派我们来抓你的,他想盘你的头盖骨。”那人一口气把全部都说了。 旁边几人看他全部说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他们现在彻底回不去了。 裴沙拳头捏的咔嚓响,布兰仓真该死,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敢觊觎。 南惜若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那个布兰仓王子在这里吗?”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盘她的头盖骨。 布兰仓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那人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你不可大意,布兰仓这个人很变态,杀人手段残忍。” “是我连累了你,你最近别乱跑,就跟在我身边。”裴沙叮嘱南惜若。 布兰仓这个人他很了解,在他宫里的那几个宫女都是死相极惨,有的被挖掉了眼睛,有的被割去了鼻子。 越是貌美的女子死的越惨。 第77章 被这种变态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 南惜若不是第一次听到布兰仓这个名字,她查过资料也没有在史书里查到过关于布兰仓的资料。 姜聂没有被写入史书,是因为锦绣使这个官职在后面的朝代换了名称或是因为其他,没被载入史册。 奇怪的是布兰仓和他母亲还有赫尔雅也没有在史书中出现过。 她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布兰仓并没有做什么大贡献。 写史书的人觉得把他写了在史书上也是占位置,便没有写。 可她现在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不是史书没记载,而是有人故意抹去。 南惜若问几人,“你们是被他派来的,那你们一定见过他残忍变态的一面,跟我说说呗,你们要是实话实说,我就饶你们一命。” 其中一人回道:“我们出来时,有一位兄弟今天跟踪裴沙王子,发现了姑娘你,他回去禀报说你是个丑八怪,布兰仓王子一听,就说你是个美女,嫌他办事不力,用刀割他脖子,割了好几下他才死的,死的很可怜。” “我们的同伴死后还被割走头颅,让人拿去用开水煮熟,剥光人皮和人,把头盖骨取下来,他拿在手中把玩。” 等等…… 布兰仓只是听说自己是丑八怪,就认定自己漂亮? 南惜若看了一眼裴沙,恍然大悟。 第一次被自己蠢哭。 几人的话,南惜若脑中已经有画面感了,差点没吐出来。 卧槽,这是真变态! 裴沙也站出来替那人证实,“他所言非虚,布兰仓就是这样极其变态的一个人。” 得到裴沙的证实,南惜若干呕起来。 “呕~” 她突然想到当时姜聂身上没一块好肉,当时没细想,现在再去细细回忆,才发现那不是鞭子抽打的,倒像是用生锈的,刀口参齐不齐的匕首硬生生划的。 那种残忍的事情被姜聂遇到了,他到底是靠多大的意志力活下来的? “你没事吧?”裴沙关心的问。 南惜若直起身摇摇头。 强忍住心里的恶心反胃,继续询问几人。 “你们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他的生活习惯,爱好所有,必须如实告诉我。” 几人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只能坦言相告。 “布兰仓王子喜欢住在阴暗的地方,他屋子里都会传出来恶臭味,我们没有进去过他的房间,有兄弟进去过,他们看见他屋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体残骸。” “对,不止如此,他还是折磨漂亮的女子,把抓来的漂亮女子先给别人侮辱一番,等那个女的半死不活时,他就会把那些女子活生生的分尸。”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南惜若听完心中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从他们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大概。 布兰仓比她看的恐怖片还骇人,这种人不好对付啊。 他还有帮手。 被这种变态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 裴沙站在旁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半晌,裴沙转头对南惜若说道:“刘淮可能也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就在这里?”南惜若问。 裴沙解释道:“布兰仓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刘淮也在这里,当初刘淮是主动投奔那什将军,那什将军对于他来说是有救命之恩,刘淮拼了性命也会救出布兰仓。” 南惜若转身询问几人,“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右手残废的人?” 几人确实看见过布兰仓身边右手无法用力的男人,不会那就是他们的头儿吧?也不像啊,那人那么普通,丢在人群里都认不出的程度,不可能是头儿。 “是有一个,但是,那人长得很普通。” 南惜若已经确认了,他们口中那人就是刘淮。 她第一次见刘淮也是很普通。 “既然,他让你们来抓我,你们把我抓回去吧。” 南惜若这话把几人搞蒙了,裴沙不放心,劝道:“你这样去太冒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布兰仓和刘淮戒备心重,你若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他俩早跑了。” 刘淮和布兰仓这些人就像地沟里的老鼠,他们防备心重,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警觉。 裴沙也觉得自己这样太招摇了,他也不要放心女孩一个人去,很快他脑中就有了万全之策。 “既然如此,你就先按你的计划行事。” 两人商量好,便各自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南惜若担心被认出真容,她在树林里找了一种树叶捣碎将汁液涂抹在脸上。 南惜若假装被迷晕,几人扛着她回半月派。 另一边,天还没完全亮,傅云舟已经带人拿下了宣国几座城池,那些人看到他们是澜国军队,都没有防备。 宣国的面积在澜国的几个同盟国里是最小的,还没有镜国一个省大,澜国会保宣国,是看上了宣国的物产。 宣国面积不大,却占尽了天时和地利,这里物产丰富,盛产美女。 天完全大亮时,傅云舟他们站在城墙上,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下面是战斗过的痕迹,百姓们并未受到伤害,还在自由的在街上游走着, “小子,我们为何不再继续攻打下去,只要我们再往前进攻,不需要多久时间,宣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傅云舟淡淡道:“不急。” “兄弟们也累了,让他们喘口气。” 朱强看他有主意,没有再继续问。 “大人。” 傅云舟转头就看见,这里的城主带着一堆美人站在他身后。 这些女子真是什么类型的都有,朱强看到这些美女,心想这老头摸不清那小子喜欢什么的美女,还各种类型都找了一个。 美人计还是宣国玩的溜啊。 傅云舟都懒得用正眼看些人女的,城主见他不看以为不喜欢,又立马招呼人,“换一批来。” 朱强用手肘撞了一下傅云舟的肩膀,欠欠道:“哎,小子,你看着这姑娘们都长得像朵花似的。” “你不打算看一看?” 傅云舟往后退,朱强手肘撞空,整个人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第78章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傅云舟随即下令,“李方,你去告诉战士们,若是有人敢碰这里女子一根手指头,我亲自去取他的人头。” “领命。” 朱强郁闷的看着他,“你不喜欢美女,怎么还不允许兄弟们……” 他话未说完,傅云舟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冷冷道:“你不知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吗?” 转头看向城主,“你下次再敢用这个招术,我就连你一起杀了。” 城主吓得瑟瑟发抖,带着美女灰溜溜的滚了。 傅云舟抬眸静静注视着远方,他似乎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陛下是想逐一消灭和澜国同盟的几国,先拿最弱下的宣国杀鸡儆猴,拿下宣国,其余三国就会动摇。 朱强和他站在一起问道:“小子,你这个人做事处处都超出我的预料,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我们都是贫苦人家出生,能像你父亲这样的幸运儿没几个。” 傅云舟没有反驳他的话,朱强说的是事实。 “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你从小就可以接触权贵,还可以读书识字,可我们呢?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吃不饱,穿不暖。” “我们见面打招呼都是问,你吃饭了吗?” “哪像你们,见面都是请安问好。” 这些话,朱强也只会对傅云舟说,只有傅云舟才会理解他的意思。 傅云舟回道:“我不过是比你幸运了一点,你体验过的我也体验过。” “你以为我父亲当上那个位置就官路通达?一路畅通无阻?” “我们过的没有你说那么好,唯一比你们好的,就是吃穿不愁,站得高。” “越靠近权力的中心,就越靠近黑暗。” “权力,金钱,名声可以放纵一个人释放最大的恶。” 朱强回道:“但即便如此,你依旧很幸运了。” “我们普通人要向生活低头,要向当官的低头,要向权势,金钱低头。” “我父亲他们那代正逢皇室内乱,几位皇子争皇位,皇帝不关心民生,百姓苦不堪言。” “当地的地头蛇要交保护费,不交会被打死,我父亲因为不给钱就被他们打残废,报官,官官相护,这世间难以伸张正义,才会有一群侠士出现,有很多写话本子,将自己的诉求写在书中,话本子里的大侠武功高强,正义凛然。但现实是,他们刚出现就被官府派人杀了,哪还有机会帮百姓伸张正义?” 每个阶层都有烦恼和困境,可一个普通人的烦恼和困境,大部分也是高阶层的人施压的,傅云舟深谙这个道理。 他也是沾了父亲的光,如果没有父亲哪有现在的他。 傅云舟拍拍朱强的臂膀,说道;“若是真有一个没有等级之分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那里的人是如何生活。” 但他俩都心知肚明,不会有这样的地方,有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权力,金钱,地位。 两人都默契笑了。 这边,刚得到消息的宣国皇帝,嘴都要气歪了。 “澜国真是气人太甚,这些年我们送美女,送金银财宝,按时进贡,他们竟然敢出尔反尔?我把女儿送过去和亲,澜国皇帝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不会对我国发动战争,转身他们就另一副嘴脸。”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投靠镜国。” 宣国皇帝脸都气成猪肝色。一晚上澜国就拿走他好几个城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澜国吞并,但投靠镜国,现在的处境对方也不会接受,澜国都这么干了,他们也撕破脸皮攻打澜国。 大战一触即发,宣国率先对澜国发起攻击。 而澜国皇帝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以后,这跟澜国的腐败有关系,消息一层一层往上递,官员一个比一个不负责任,自然就造成信息差的问题,这都是后话。 南惜若这边,顺利进到半月派。 “王子,你要的人,我们给您带来了。” 布兰仓慢悠悠从座椅上起身,挥挥手,“你们滚蛋。” 几人出去后,布兰仓来到南惜若面前,南惜若缓缓睁开眼,盯着眼前的男人。 “嗯哼?” “醒了?” 搁着面具南惜若看不清他的脸,倒是看清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眼里没有光彩,对视一眼都会让人感到害怕。 “你很有趣,被抓了也不害怕。” 布兰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镇定的女子,他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杀了,想把这个女的变成和他一样,让女人回去杀裴沙这样更有意思了。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南惜若:“……”这人真的有病。 布兰仓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掐住她的下巴,“你这脸上的东西太碍眼了,把它弄掉。” “我脸上有皮肤病,你确定要让我弄掉?”南惜若平静的反问。 布兰仓放开手,嫌弃的用衣服擦,“还是有人第一次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南惜若:油腻男,神经。 “你不想擦就不擦。” 反正,以后你迟早会成为我手中一把利剑,刺向裴沙。 布兰仓没杀南惜若,南惜若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她被抓是因为裴沙,不杀她也只会跟裴沙有关系。 裴沙的高手都埋藏在附近,一直暗暗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你怎么不说话?”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遇到话多的变态杀人魔,当然以前她也没见过。 来一趟憬朝,她这条命在阎王生死簿时隐时现,要是阎王看见来回跳动的名字,高低整一句孩子啊,这小命也不是你这么造的啊。 南惜若没好气的回道:“你抓我来,我难不成还要高兴?” “难怪裴沙会看上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布兰仓拽着南惜若的衣袖,强行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去,一股腥臭味,恶臭味扑鼻而来。 墙上挂着的各样式人体挂件,南惜若表面平静的看着一切,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面对变态,就要比他更变态, 你若是表现害怕,或者恶心,他就会非常兴奋。 第79章 哎,你小子单相思呢? 布兰仓默默观察着眼前女子的反应,让他失望的是女子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的表现。 南惜若心里还是挺害怕,布兰仓是真的变态,墙上的挂不止有人的,还有动物的,他会把一个人拆分开,再把人体部件拼凑起来。 南惜若无法理解,布兰仓一个在皇室长大的人,父母疼爱,受尽宠爱,享受着无上的荣华富贵,最终还成了一个变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墙上挂着一只眼珠,死不瞑目的看着布兰仓的位置,南惜若指着那只眼珠淡淡道:“它周围应该用点黄菊的花瓣装饰,这样看着更美观,你这个人审美不行。” 南惜若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心里在疯狂跟那只眼珠道歉,对一只眼珠说出这种冒犯的话,她下次绝不要再遇到了。 布兰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南惜若,终于有人和他志同道合了,他正有此意。 南惜若:“……”我就是瞎说的。 “你这女子果然有趣。”他还想着把女子改造一番,这个样子完全不用嘛。 这女的和他一样有天赋。 南惜若没说话,主要是开口担心自己会想吐,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设,要是真在这里吐了,可就完蛋了。 “走吧。”布兰仓就是想吓吓她,没吓到人,他觉得没意思。 布兰仓来到门口,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急忙来到他跟前,“王子,你去哪弄来的女子?” 南惜若一眼就认出了男人,真如裴沙预料的一样,刘淮就在这里,南惜若伪装的很好,她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刘淮身上。 布兰仓不在意的回道:“裴沙身边的女子,我觉得有意思就带在身边了。” 刘淮目光一直停留在南惜若身上,南惜若丝毫不担心被认出,来之前她连嗓音都做过处理。 布兰仓不满刘淮的目光,呵斥道:“你看够了没有?” 刘淮收回目光,回道:“在下先告退。” 南惜若被留在了半月派,在外面的裴沙着急的团团转。 “殿下,别担心,南姑娘若是出事,那几人定会发信号求救的。”他身边的侍卫在旁说道。 “我知道,但她一个女子,我不放心。”裴沙焦急的揉搓着手指。 裴沙在外面着急的等消息。 刘淮来到地下室,里面一个男人正在悠闲的喝着酒,刘淮看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冷嘲道:“赵青,你这个孬种打算一辈子喝酒逃避现实?” “你的老相好叶依依已经被抓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赵青仰头,整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两只眼睛转了半天无法聚焦,“刘淮你怎么有两个?” “你是不是会妖术。” 刘海嫌弃拍开他的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一个干净的酒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叹息一声,一口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呢?” 满腹的哀愁,一碗酒下肚,心中的哀愁也跟跟着酒发酵,激起心中的悲哀和迷茫。 过去多年,他总会想起,在镜国的都城时,那位女子说的话,说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残害无辜人算什么本事。 在他最需要正义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他做出一番大事业,人们又把他当作魑魅魍魉。 短短几年,澜国和镜国就拉开距离,他的半月派命数将尽,还是不甘心,一个逃命王子也敢对他大呼小叫。 刘淮已经老了,不再年轻,很多事情早已脱离他掌控,那什将军倒台后,半月派在快速走下坡路。 半月派对于现在的澜国皇室来说,利用价值榨取干净,谁还想要半月派? 如今,镜国人人觉醒,不做叛徒,刘淮写的那些书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镜国会收拾半月派,澜国也抛弃他,刘淮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赵青酒醒了些,看着刘淮一脸苦闷,赵青好奇的问:“你咋了?” “一脸愁眉苦脸的,那劳什子王子又给你脸色了?” 赵青不提还好,他一讲,刘淮这脾气就上来了。 “现在,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敢给我脸色?” 刘淮气愤的说着。 赵青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舒服的轻嘬一声,淡淡道:“他现在不就是一个通缉犯?你觉得憋屈就杀了他呗,在你的地盘,你还担心收拾不了他?” 赵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管不住嘴巴。 此时,布兰仓已经在外面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布兰仓阴鸷的看着里面,握紧的拳头,又放下,悄悄离开了这里。 刘淮两人还在继续讲着,刘淮摇摇头,“你不懂,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下的祸根,想摆脱布兰仓谈何容易。 那什将军死了,以前跟着他的人还有一些现在还在追随布兰仓,布兰仓也有自己的势力。 刘淮拿起酒碗一碗接着一碗喝。 远在宣国的傅云舟,和其他人商量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进攻。 “我们今晚还是继续发起攻击。” “明日,澜国那边可能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宣国和澜国之间会有信息传递误差,我们留一队人在后方,等澜国人来时杀他个片甲不留,到时我们自己人再演一出戏,让这两国彻底撕破脸。” 朱强在旁边直呼好家伙,上演个谍中谍。 “不出一日,后面的大部队就会相继过来支援。” 傅云舟讲解完,大家都热血沸腾。 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我讲完了,大家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做好准备。” 大家悉数散去,最后只剩傅云舟一个人。 笔直修长的影子在烛光下,忽长忽短。 人都走完后,傅云舟才缓缓从怀中拿出那支袖箭。 看着手里的袖箭,浓密的眉毛随着他皱眉的动作,往前额靠近。 她一个人会去哪呢? 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全,孟将军可有找到她? “哎,你小子单相思呢?” 出去的朱强突然来了个回马枪,傅云舟收起袖箭,淡定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小子情窦初开,在这里单相思呢?”朱强眼睛一直盯着那支袖箭。 “哎,这袖箭小巧精致,你那位心上人会武功?” 傅云舟淡淡道:“我和你很熟吗?要告诉你这些?” 第80章 你的心上人是巫族人? “呦,你小子还有脾气呢。” 朱强在他身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看着他手里的袖箭,欲言又止。 “喂,小子,你喜欢的人是巫族人?” “什么?”傅云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强又强调了一遍,“我问你,你的心上人是巫族人吗?” 傅云舟眉头微皱,清冷的眸子盯着袖箭,淡淡道:“不是。” “切,你少骗我,这种袖箭,小巧精致,最关键是它尖锐的顶端会有一圈圈像石子落入水中荡漾开的波纹,这是巫族人专有的标识。” “因为巫族人隐世,不轻易干预世俗,你不知道而已。” 朱强解释完,傅云舟抬头看向朱强。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你见过巫族人?” 朱强回道:“怎么可能,我哪有机会机会见到这些人?我要是见到了,早就让他们帮我改命了,我也只是在神棍口中听过。” 傅云舟不相信南惜若是巫族人,他非常确定,女孩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要说女孩跟巫族人有关系,大抵就是女孩来时的东西是巫族人给的。 那如果他找到了巫族人,是不是也可以去到女孩的世界? 朱强见他对着袖箭发呆,推他肩膀,说道:“哎,我听说巫族人可以到另一个空间,那些神棍都很想找到巫族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还是把这东西收好,你的心上人让她以后别用了。” “这玩意危险,害人不浅。” 朱强对巫族人可以到另一个空间,脑中并没有什么概念。 在物质匮乏的时代,能活着已是万幸,先填饱肚子,其他的他不在乎。 傅云舟收起袖箭,拍了拍朱强的肩膀,回道:“谢谢你。” 朱强别扭的拍开他的手,第一次遇到有人和他说谢谢,感觉很别扭。 不知想到什么,朱强转身询问傅云舟,“你的心上人,不会就是单枪匹马,把你从上百人手中救下的那个女子吧?” “你知道?”傅云舟问。 朱强瞥了他一眼,回道:“怎么会不知道?” “不论是女军营,还是男军营,那个女子的事迹传的沸沸扬扬的。” “有的还亲眼看见了你抱着她,还说那女子长得非常漂亮。” “只是不怎么去男子军营,大家都没机会看到罢了。” “你小子真是心大,军营里有多少你的情敌,你还在这看一支袖剑。” 朱强幸灾乐祸的看着傅云舟,傅云舟起身。 朱强以为傅云舟要打他,“哎,你小子想干嘛?” “想打我?没门。” 朱强就立马跑了。 傅云舟拉起帐篷,躺在床上,脑中都是朱强的话。 巫族。 大清世界去哪里找巫族?巫族真的存在吗?找到了,巫族人会帮助自己吗?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夜晚很难捱,对于在半月派的南惜若来说是这样。 白天的半月派就够吓人的,晚上,更吓人。 夜晚的半月派阴森森的,尤其布兰仓那个变态搞的那些,一到晚上,她就这么安静坐着,就感觉身边好像有很多鬼。 她今晚打算和裴沙一起来个里应外合。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去睡觉?” 布兰仓站在南惜若身后,南惜若淡淡道:“我跟你又不熟,你觉得我在这里能睡得着?” 布兰仓拿起凳子在她旁边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你一个镜国人找裴沙做什么?” “你喜欢他?” 南惜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你不放我回去,能不能不要一直在我面前晃悠。” 布兰仓拿起提起凳子挨着她坐着,“你太有趣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回去呢?” “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布兰仓这突然一句,给南惜若脑子给干冒烟了,无语的说道:“变态这玩意儿还需要学?” “不是生来就会的吗?” 南惜若每句话都在布兰仓意料之外,“你说的也是,这东西不需要学。” “天生就会。” “那你要不要现在跟我一起去搞个新玩意玩玩?” 南惜若耷拉着脸,回道:“你别来折腾我。” “赵青是你们镜国人,你真的不打算参与?”布兰仓此话一出,南惜若才正眼看着他。 南惜若语气淡漠,“随你,要杀要剐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没事就赶紧离开,我想自己待一会。” 这变态话真多,真想割断他的喉咙,让他闭嘴。 南惜若真想杀了布兰仓,聒噪的很。 要不是为了等待时机,她都懒得与这个神经病周旋。 “你嫌弃我?” 布兰仓面具的眼神一狠,想伸手掐住南惜若的脖子。 南惜若突然靠近布兰仓,迅速反客为主,率先用胳膊锁着布兰仓的脖子。 “假冒的布兰仓王子好玩吗?” 男人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南惜若淡淡道:“话真多。” “他人呢?” 男人回道:“我不知道。” “你跑不了的,刚刚我已经给你下了毒,你迟早都是一个死。” 南惜若见问不出什么,将男人脖子扭断,来到外面发出暗号。 她又快速回到布兰仓的房间,人早就离开了,墙上多了一副新鲜的人体残骸。 她不认识这人,转身去地下室找刘淮。 外面裴沙带人打成一片。 南惜若来到地下室刘淮还在打呼噜,睡的跟死猪一样。 南惜若过去一把提起他的领子,冷冷道:“醒醒。” 刘淮本还迷迷糊糊的看到是跟在布兰仓身后的女子,他立马清醒了。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南惜若很疑惑,刘淮在这里,布兰仓去哪里了? “布兰仓被你藏哪了?” 刘淮听到布兰仓不见了,瞬间就清醒了。 “你说什么?王子不见了?” 刘淮像是想到什么,挣脱开南惜若,跑去自己的屋子里找东西。 翻箱倒柜半天,他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 南惜若也是被突然情况整懵了。 “他偷走了我的医书,这个叛徒。” “亏我对他那么好,不是同族血脉就是喂不熟啊。” 刘淮颓败的捶打着地面,他恨啊。 那些都是他辛辛苦苦的整理出来的医书,现在没了,全都没了。 第81章 你怎么不杀了他? 刘淮钟爱制毒,他用人试毒,将自己每次制毒的成果都记录在册。 那本册子对他来说是宝贝。 南惜若观察了一圈这间屋子,屋子面积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很大药柜还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纸的外围已经泛黄,下面两个角已经发软。 南惜若迅速拿起桌子上的纸张查看,上面记录了毒药的配方,以及中毒后会出现的现象。 刘淮见她拿走了自己的宝贝,情绪激动,“还给我。” 起身去抢夺,南惜若迅速将纸捏成团藏起来,闪身避开刘淮。 这时,裴沙也从外面进来,南惜若误打误撞的撞进裴沙的怀中。 裴沙将她扶稳,着急的询问南惜若,“你没事吧?” 南惜若回他,“我没事。” 他进来不听南惜若说了什么,先检查南惜若有没有受伤。 刘淮看到裴沙,又瞅了一眼南惜若,抬起左手,缠抖着伸出食指,指着两人,唯唯诺诺的说:“你们……早就” “早就预谋好的?” 布兰仓引狼入室,抛弃他跑了,这都叫什么事! 裴沙没有回答刘淮,而是问南惜若,“你怎么不杀了他?” 南惜若回道:“布兰仓跑了。” 她和裴沙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先把半月派包围住,她稳住布兰仓,谁能想到这人有两下子,从他俩眼皮底下跑了。 她也是在刚才发现布兰仓掉包了,真正的布兰仓眼神无光,刚刚那人眼神有光。 其他什么都可以伪装,唯独眼神伪装不了,就算替身对布兰仓了如指掌,两人经历不同,眼神也无法变成一模一样。 裴沙像是早就预料到布兰仓会跑,平静的说道:“跑了就跑了。” “布兰仓有那什将军留下的旧部,澜国有他的容身之处。” “镜国拿下澜国边境一座城池,很快就会打倒这边,他可能是听到风声,担心镜国军队来踏平半月派,就先走了。” 这在南惜若意料之外,镜国会对澜国出击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惜了没能抓住布兰仓。 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留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始终不放心。 刘淮突然指着裴沙大笑,“哈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我这一生就如同一只丧家犬,去哪都会被人嫌弃,最后要收我性命的是狄国王子。” “死在裴沙王子手中,也好也好。” 南惜若:“……” 裴沙:“……”神经! 刘淮徒手挪开他脚下的地板,裴沙和南惜若两人紧握着刀,时刻准备杀掉刘淮。 刘淮挪开地板,露出一个盒子,他拿出里面的盒子,放在地上对裴沙说道:“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拿走吧。” “你先打开。”裴沙手中的刀直指刘淮脑袋,不信刘淮会这么好心。 刘淮无奈的摇摇头,不仗义的事情做多了,他的真心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刘淮打开盒子,裴沙看到盒子里都是图纸。 这些都是澜国机密,刘淮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结局,澜国会抛弃他迟早的事,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手。 刘淮将盒子推过去,南惜若抬脚抵住盒子。 刘淮淡淡瞥了一眼南惜若,说道:“小丑八怪,你中毒了,是我研制的毒。” 南惜若知道自己中毒,她神情淡淡,裴沙却不淡定了,手中的刀架在刘淮脖子上,眼神冷的能结出冰碴子,冷冷道:“解药,给她。” “不然我杀了你。” 刘淮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我只会制毒,不会解毒。” “她若是不及时救治,活不过一个月。” “我这几年研制的毒,有很多种,可惜被布兰仓拿走了,不然,我还想给你看看。” 裴沙手中的刀加重力道,威胁道:“赶紧交出解药,不然,我踏平你的半月派。” “我真的不会解毒。”刘淮他知道解药,但他不想给眼前这个女子。 裴沙怒不可遏,南惜若拉住他冲动的手,在刘淮面前站定。 淡淡道:“你外祖母的坟还在镜国,我知道她的位置,我不杀你,我会亲自押着你回去,亲眼看我如何把你外祖母的尸骨拉出来鞭尸。” 刘淮坐不住了,急忙道:“小丑八怪,挖人家祖孙是会断子绝孙的。” 南惜若拿出一根布条,将刘淮的手捆起来。 “无所谓,我也要死了,断子绝孙是你们男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月?这一月的时间,我去鞭尸的时间绰绰有余,死之前先把你外祖母的骨头挖出来,熬汤喝。” “当然,你放心,有我一口,就少不了你的。” 南惜若一副无欲无求,死了就死了,死之前还要戳你心窝子,刘淮彻底不淡定了。 “你敢?” 刘淮像一只被踢屁股的癞蛤蟆,鼓着腮帮子时刻想冲上去咬死南惜若。 “我怎么不敢?” “殿下,麻烦你带人送我到镜国边境,我要亲自带着他,给他表演如何鞭尸他外祖母,如何把他外祖母的骨头挖出来,给他熬汤喝。” 南惜若拽着刘淮就要走,刘淮喊道:“等等。” 刘淮不情不愿说道:“我有解药,你别去祸害我外祖母。” 在裴沙和南惜若一个不留神之际,刘淮撞上裴沙的刀口,当即了结了自己性命。 反应过来的裴沙,立即蹲下身,想捂住刘淮流血的脖子。 南惜若拉起他的手,“不用救他了,这解药他铁定心不会给的。” “可是,你身上的毒怎么办?”裴沙一脸焦急。 南惜若回他,“先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刘淮是不会给她解药的。 南惜若看着刘淮彻底断气。 刘淮就这么死了,她感觉很不真实。 前段时间看见的刘淮心高气傲,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逮着人都要咬上几口。 几天不见,他已风烛残年,身边的高手,听裴沙说被澜国皇帝派人暗杀,全死了。 南惜若上前提起刘淮的右手反复确认,这人是刘淮没错。 她干预了刘淮的死,那傅云舟的结局是不是就能改变。 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第82章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刚刚在找什么东西,应该是什么东西被布兰仓拿走了。” “现在布兰仓跑了,以后想要抓到他,恐怕很难。” 南惜若最担心的情况是这个,刘淮在布兰仓面前就是一个小虾米,论心机和阴险毒辣,那人更胜一筹。 刘淮偏爱制毒,布兰仓会拿走的东西怕也只会跟毒有关系。 裴沙踢开刘淮的尸体,捡起盒子,拉着南惜若的衣袖离开地下室。 “你中毒了,不能再待在这里,我带你去找大夫。” 南惜若想起布兰仓墙上先添的人体挂件,问裴沙,“你有没有看到布兰仓住处,多了一个新的的人体挂件。” 裴沙耐心的回道:“看见了,那人是你们镜国人,一个朝廷命官叫赵青。” 南惜若问:“那能不能带走他,我想把他给一个人看看。” 裴沙毫不犹豫的回道:“可以。” 南惜若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瞬间没了意识。 “南惜若!” 身后的裴沙及时接住她,把盒子交给身边的侍卫,抱起南惜若,嘱咐侍卫,“你们去把赵青的尸体收起送去给镜国军队,我带她去找大夫。” 裴沙抱着南惜若去找大夫。 澜国皇帝得到消息时傅云舟他们已经打了三天了,宣国已经被吞并的七七八八。 澜国并不知这些消息,他们之间的信息差太大。 就连姜寻拿下他们边境一座城池的事情,澜国皇帝到现在也没得到消息。 “宣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敢杀玄甲兵。” 澜国皇帝愤怒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地上的大臣一个都不敢吭声。 吐沫星子满天飞,大喇叭的声音响起,下面的大臣被吓的抖三抖。 “出兵,现在就出兵。” 澜国皇帝的咆哮声响彻大殿,大殿内都是他的回声。 没有一个国家能长久不衰,澜国亦是如此,几年前他们国富兵强,经常骚扰镜国边境,如今澜国内部内斗严重,腐败的现象更严重,澜国已经在走下坡路。 有国家走下坡,就会有国家崛起。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可有的时候真心也是…… “她如何了?” 裴沙看着昏迷的南惜若问地下一堆大夫。 大夫跪在地上,头都快贴在地上了,也不敢说半句话。 一个稍微有胆量的大夫,微微抬头,如实说道:“殿下,这姑娘中的毒,无解。” “在下医术不精,殿下另找他人吧。” “你……”裴沙气的拿刀就要砍了大夫。 “殿下。” 南惜若睁开眼,就看见裴沙要杀人,她急忙制止。 “你醒了。”裴沙收起刀,怕吓到南惜若,眼神都变温柔了些许。 南惜若指了指那跪成一片的大夫,“殿下,你让他们走吧。” “治不了就算了。” 她听到自己中毒的时候,就不抱希望。 布兰仓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了解。 那样的人得不到就要毁掉,让自己中毒,无非就是想让裴沙去求他。 裴沙摆摆手,“走吧你们。” 大夫们如释重负,纷纷提着药箱争前恐后的跑出去。 有的鞋子跑掉了,都顾不得去捡。 “我不会让你死的。”裴沙语气真挚,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清晰。 南惜若看着裴沙,扯出一抹笑容,缓缓道:“我会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先出去吧。” “我想静静。” 裴沙一言不发,起身出去。 南惜若从包里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掏出胸前的玉佩,将血滴在玉佩上。 她前几次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次是不是也能这样回去? 血滴在玉佩上没有反应。 她感觉浑身无力,匕首无力滑倒地上,发出动静。 外面的裴沙急忙进来查看,看到南惜若手指上的鲜血,喊道:“你疯了。” 裴沙连忙拿出伤药给她包扎伤口,南惜若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就是想回去了。 裴沙这次生气了,他包扎好伤口,捡起地上的匕首,“这东西我拿走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也不给南惜若说话的机会,快速离开了这里。 南惜若感觉自己恐怕活不过一个月,布兰仓给她下的毒,恐怕最长也不过半个月。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几天,她还能回去吗? 中毒后的她感觉脑子也出了问题,脑中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她刚刚怎么会想着穿越回去? 还是在裴沙的眼皮底下。 她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南惜若浑浑噩噩中又昏睡过去。 宣国的边境,镜国和澜国的军队交锋,火光冲天,昏暗的火光中尘土飞扬,马蹄下踩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自己人也有敌人的。 这一战,从晚上战到天亮。 天亮时,战争结束,孟欣坐在一块光滑,没被血染红的石头上。 疲倦的眼中,倒映着升起那轮红日。 她周围堆满了尸体,其他人在搬运尸体。 这里没打仗之前,是一片绿意盎然,充满生机的山谷。 战争过后,地上的绿草蹂躏的彻底站不起来,红色的血迹从一摊摊变成一片,再从一片片成了一整片山地都是血红色。 “将军,包扎一下伤口吧。”秋月拿着伤药为孟欣上药。 孟欣淡淡的问道:“秋月,你说,她会去哪呢?” 秋月知道孟欣放心不下南惜若,回道:“将军,南姑娘她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她办完手中的事情,肯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她会回来,可我担心她会出事。”南惜若离开后,孟欣担忧不已。 “将军,莫要忧心,那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秋月安慰着。 “但愿吧。”孟欣在南惜若身上,经常会看到自己大女儿的影子。 孟欣本来有两个女儿,她的大女儿和南惜若很像,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爱敢恨。 大女儿的死是她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她很担心南惜若和自己女儿一样的结局。 这件事,没人敢提起,大女儿是她的禁忌。 孟欣和傅云舟打配合,傅云舟这边速度也很快,差一脚就杀到宣国皇城。 第83章 他们进入鬼林必死无疑 南惜若中毒的第二天,裴沙下令找大夫,这个的消息很快传开,裴沙要找的大夫不分是哪国人,只要能治好一名女子,不止会重金酬谢,还可以在狄国任职。 此消息一出,很多医者闻声出动。 狄国皇帝听到裴沙为了一个女子大肆找大夫,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他同时也发布了不许别国进入狄国的命令。 裴沙也没指望他的父亲会感同身受,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在狄国的边境处停留为南惜若寻找名医。 南惜若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现在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在慢慢变少。 裴沙找名医得事情声势浩大,周楚是个爱听八卦的,他们这支部队要去给傅云舟他们物品补给。 他出来采买药材时,他听到在药铺的大夫在谈裴沙寻医的事情。 一位看病的病人问大夫,“老孟,狄国的裴沙王子正在找大夫,你医术了得,不去看看吗?” 药铺的大夫已经白发苍苍,手上的褶子一层接着一层叠起,瘦骨嶙峋,皮包骨只有一个骨架在支撑着才没倒下。 瘦如柴的双手提药袋都是发抖,神奇的是他抓药,手却很稳,写药方时亦是如此,握笔有力,一笔一划遒劲有力。 他开口说话,声音平和。 “不去。” “我半身都埋进黄土的人,还要钱财有什么用?” 那位病人又说道:“他要救的是一个镜国女子,听说澜国边境那个半月派就是她跟裴沙王子消灭的,叛徒刘淮就是被她杀的。” “我听说有人已经准备前往狄国边境救治那位女子,她杀了刘淮这个叛徒可是为镜国做贡献,半月派在刘淮死后,很久瓦解了,他们这些叛徒就像是一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周楚冲过去问那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病人回:“当然是真的,听说那个女子的毒还是布兰仓王子下的。” 周楚对大夫说:“大夫,你按这个单子给我拿药,速度快些。” 周楚已经猜出裴沙要救的人是谁,傅云舟在离开前叮嘱过,一定要留意关于半月派的消息,他说南惜若和半月派有恩怨,南惜若八成会去半月派。 周楚拿到药材,认真核对后,把钱给大夫,带着药材大步出去,他出去后,大夫才问那人,“那女子中什么毒,可知道?” 那人回道:“不知道,但很多大夫去了都没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那老夫也束手无策。” “这里每天都有英雄死去,军医不也没办法?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头,没那通天的本事。” 此时在宣国的傅云舟也遇到了麻烦,他们被引入到有瘴气的树林,进入林中,放眼望去除了树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高耸如云的大树遮住了太阳,地表潮湿,一不留神容易滑倒,也会遇到毒蛇。 地上厚实的树叶,他们需要保持警惕,会忽略头上或者脚下就会被毒蛇咬,更糟糕的是树林中突然起雾,抬头望不见天和太阳,迷失了方向。 傅云舟遇到这种情况,立即决定,“大家手拉着手,不要走散。” 跟在傅云舟身后的朱强,问他,“小子你让大家一起走,等于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知道,但宣国人故意把我们引进来,他们是知道这里的危险,故意让我们全部走散。” “就算不用他们出手,大家会因迷失方向,在这么绝望的等死。” “这里有猛兽,和瘴气,大家分开更容易遭遇不测。” 傅云舟有条理的分析着,朱强好奇的问:“那我们该怎么走?” 现在找不到方向和出去的路,他们若是再在这里转悠,到了晚上不用野兽,他们都会冷死。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形,说道:“到了这种树林,我们只能找小溪,只要找到小溪我们顺着溪流沿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们看不到太阳,无法判断方向。 溪流都是高往低处流,只要有溪流就会有出口,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傅云舟带人找溪流,有山就会有高矮,往低处山的低处走,肯定就能找到溪流。 在偌大的森林中,人又多,他们走走停停。 “蛇。” 有人一喊,大家紧绷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哪里?” “在哪里?” 大家抬头看了一眼头上什么都没有。 “在我脚下。”大家都看向说话的年轻士兵。 蛇早已从他脚下溜走了。 大家笑道:“你小子。” “真是的。” “给我们下一跳。” 大家忽略这个插曲继续往前走。 走进这片迷雾森林就注定他们这一路不会顺顺利利。 走着走着里面就变黑了,越里面走越黑。 大家手互相拉着彼此。 “小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里不对劲。” 朱强劝阻傅云舟,越往里,连鸟叫声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太诡异了。 傅云舟只得停下来。 外面的宣国将军洋洋得意道:“他们进入鬼林,必死无疑,我们回去吧。” “就算他们命大扛到明早,早上起雾瘴气也是最浓郁的时候,他们都得死。” “天杀不死他们,不是还有鬼族?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在那里,被那些人发现他们不死也会被制作成毒人。” “撤。” 宣国人全部撤走。 鬼林是宣国人最禁忌的地方,皇帝曾下令那里不准任何人进入。 鬼林在当地人的说法就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外面看着就是平平无奇的树林。 起雾时,云雾缭绕,下雨过后,天上的云彩仿佛是堆在山头一般,远远的看去就是仙境。 当地人以前有人进去过,后面就没有人活着回来。 有的尸体有幸被带回去,仵作验尸,什么也没发现就是正常死亡。 没有中毒,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被猛兽撕咬。 后来,有人看见里面有活人,她们造型怪异,身上毒虫环绕。 有人看见想去追,追着追着那些人凭空消失。 有的人觉得这是幻觉,那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活人。 也有人相信里面真有人存在,并为她们起名为鬼族。 至于是真是假,只有进去过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第84章 等你毒解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傅云舟他们在树林里,对外面的天气变化感知不明显。 以前有骨伤的人率先感受到天气的变化。 “我的手臂疼,这天怕是要变了。”傅云舟身后的一位士兵和同伴谈话,传到了傅云舟的耳朵里,他抬头往上看,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傅云舟出声道:“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先去找到溪流。” 有人反驳道:“我们再往里走,我们还能回去吗?” “走了这么久,连都没看见一条溪流。” 其他人心里也在打退堂鼓。 这是人求生的正常表现,面对未知的环境,未知的结果,在没有看到希望时,大家会迷茫,会害怕,想退缩,傅云舟能理解。 “大家相信我好吗?我之所以会带大家找溪流,是有原因的。” “山川河流是分不开的,这个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样的树林,里面的溪流都是要流到河里,只要有河流的地方,会有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傅云舟的声音不大,刚好大家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沉稳,平和,很有信服力。 “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若是我们不能快速找到溪流离开,雨落下你们都会淋湿,这地上的树叶你们也看到了,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生火,下雨后,更不可能了。” “你们若是不想生病,不想死在瘴气下,就赶紧走。” 傅云舟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朱强带着笑意看着他,“你小子话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我还以为你要武力威胁。” 傅云舟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听他也是没办法。 牛不喝水他总不能按着牛喝。 “哎,你小子等等我。”朱强快步追上去。 其他人看见朱强跟上,都纷纷跟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树林中,树林的暗处多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喂,你小子怎么不说话?”朱强围着傅云舟叽叽喳喳不停,傅云舟朝朱强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朱强附耳倾听。 “你没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们?” 朱强点点头,他感受到了。 “少说话,小心点。”傅云舟说完推开朱强。 朱强也老实起来。 所有人手拉着手走着,寂静的树林中,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的路段因树林过于茂密旺盛,光线很暗,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开始出现头晕眼花,胸闷气短等症状。 互相搀扶着走。 走过平缓的地段,坡突然有些陡,傅云舟远远看过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真有一条溪流。 “找到溪流了,我们快走。” 大家听到有溪流,一双双黯淡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亮,这一路的疲惫在这一刻似乎轻松许多。 这次,仰头终于能看见天空。 还没高兴太久,天空突降暴雨,傅云舟他们被困在小溪边。 “这天气存心搞我们的是不是?” “好不容易找到溪流,突然下雨。” 士兵开始抱怨着,他们身上也没带防御的东西。 瞬间全部都淋湿成了落汤鸡,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时,傅云舟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想起在路上的不适感。 他想提醒其他人,小心周围。 转身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他也没了意识。 滴滴答答的雨声将熟睡的南惜若吵醒,她从床上起来,来到门槛看着外面的大雨,大大小小的雨滴争先恐后从空中掉落。 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天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接住从房檐掉落的雨滴,这里的雨水可真干净…… “你醒了?” 裴沙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 “你衣服湿了,快去换吧,不然会受寒的。” 裴沙有片刻的失神,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淋过雨,从未有人对他说衣服湿了,会受寒。 他淋雨了,身边的仆从会担心,他们担心的是自己受寒他们做下人会受罚,至于自己的父母会冷漠的敷衍一下。 “你发什么愣?快去换衣服啊!”南惜若催促道。 “你也别站外面了,回去吧。”裴沙柔声的回应着。 南惜若淡淡道:“你先去换衣服,浑浑噩噩的,难得会下雨我想听听雨声。” 人在心累到极致的时候,总是想放空自己,自己不用淋雨的时候,很享受下雨天气。 裴沙看她喜欢下雨天气,没再说什么,进屋去换衣服。 雨很大,屋檐上的水柱从瓦片急流而下,地上很快就快就多了一排大小不一的坑洼半圆形小坑。 南惜若最近都都在裴沙身边精神也不是好,外面的事态发展,她并不知晓,澜国和宣国打仗她也不知道。 她唯一担心的人就是傅云舟,自己时日无多,不知道能否等到回去,也许婆婆能帮她。 这毒还让她欠了裴沙一个人情,钱好还,人情不好还,已欠下,只愿自己能挺过这一劫,到时把人情还了。 南惜若看着雨滴出神都没发现裴沙站在身后。 “你很喜欢下雨天?”裴沙轻声问。 南惜若转身,看他已经换好衣服,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 裴沙拿出椅子给她,轻笑出声,“换个衣服而已,” “你别坐凳子,坐这个椅子。”裴沙扶起南惜若,将她的凳子换成椅子,自己将就着南惜若的凳子坐着。 南惜若看他坐自己坐过的凳子,欲言又止。 那是她刚坐过的凳子,裴沙怎么就坐下去了? 裴沙拿出毯子盖在南惜若身上,“天冷,小心着凉。” 南惜若抓紧手里的毯子,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像蝴蝶翅膀轻轻颤动着。 “殿下,若是我这次能活下去,我定报答你的恩情。” 裴沙看着女孩粉唇一张一合,叽叽咕咕的说着。 听到女孩要报答自己,裴沙回道:“那你快些好起来。” “等你毒解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好。”女孩的话简而有力。 裴沙知道女孩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提的要求女孩一定办得到。 第85章 你的老相好了,快来认领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不知道你家是镜国哪里的?”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裴沙调查过南惜若,结果让他很失望,镜国皇室没有南姓的人。 他也查过镜国的朝臣,也没有南这个姓氏。 他也怀疑过南惜若是普通的村民,在相处中,他发现女孩也不是。 女孩身手矫健,尤其她会的刀法是傅家的阴阳刀法。 他曾怀疑是傅承的亲戚,他也去查了,结果也是一样,什么都查不到。 就好像女孩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南惜若抬头看了一眼裴沙,又低下去,垂着眼眸,回道:“这里,我就是自己一个人。”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裴沙都想打自己嘴巴。 女孩父母双亡,他还问人家这种问题。 南惜若抬眸看着远方,她知道裴沙误会了。 那就让裴沙这个理由误会吧,解释太多,漏洞就会百出。 到时,就需要无数的谎去圆场,那样太累了。 南惜若听着雨声,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裴沙在她身侧静静注视着女孩上侧颜,女孩现在已经没有了伪装,那张脸蛋水润润的,遗憾的是缺少了血色,惨白惨白的。 裴沙心想若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心爱之人在身侧,与自己静听风雨声,不用再去听世界的喧嚣,也无需再去与那些人斗来斗去。 就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两个人在这样安静偏僻的地方生活着,无人打扰。 院中栽满花,再种棵大树,在树枝处架个秋千,再种些果树,他们再有两个儿女,两个孩子在院中嬉戏,他和自己喜欢的人看着孩子笑。 那样的生活要是发生在他身上该多好。 一个人如果童年过得不幸福还留下了阴影,那他这个人终其一生都会奋力驱赶留在心里的阴影。 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治愈,这就是裴沙的命运。 风吹过,女孩额前碎发被吹乱,裴沙伸手轻轻替女孩将吹乱的碎发捋顺。 冰凉的指腹轻柔的擦过女孩的脸颊,裴沙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 他慌忙收起手,刚刚他是想借着捋头发,触碰女孩的脸。 女孩的脸和他想的一样,好软,好滑,好嫩。 裴沙偷偷转头看南惜若,又立马低头。 他怕女孩突然醒来。 裴沙就这么一直守着女孩。 可他不知,布兰仓此时和他一样,还惦记着南惜若。 “可惜没把那女子带来,太可惜了。” 布兰仓跟那什将军的旧部会合,在这里,他的日子过得更舒坦了。 这里不同半月派,在这里他玩的更随心所欲。 布兰仓盘着手里的头盖骨,颇有遗憾的说道:“我不应该给她下毒,我应该派人把她抓来。” “这里没人懂我的想法,实在是太无聊了。” 布兰仓说着,手上一用力,盘的头盖骨就这么碎了。 看着碎掉的头盖骨,嫌弃的说道:“这从乞丐堆里出来的,就是不够硬。” “轻轻一掰就碎了。” “可惜,刘淮那老头死了,不然我应该还能拿到解药。” “大意了,下次做事不能这么冲动。” 刘淮在死前就留了一手,他早就猜到布兰仓会对他的医术动手,所以他研究时从不会把解药写出来。 布兰仓拿走了制毒的医书,只能杀人不能救人。 布兰仓无聊的打打哈欠,又说道:“死了也好,裴沙一定会难过。” 底下的人一句话都低着头跟鹌鹑似的,谁敢说话?怕是嫌命长。 布兰仓想到南惜若的死能让裴沙痛苦,他瞬间就觉得值了。 布兰仓嫌太无聊,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休憩。 镜国。 牢里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牢里出现了轰动。 “囚犯叶依依。” “你的老相好来了,快来认领。” 狱卒将赵青的尸体七零八落的丢到叶依依脚边。 赵青的头掉落到叶依依的脚边,吓的她失声惊叫,“啊啊啊!” 再看到赵青的其他部分,她翻白眼就要晕过去。 狱卒立马拿水泼醒,“想晕倒?” “休想。” 一桶水泼在她身上,叶依依想晕都难。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依依浑身都在发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 狱卒吭声一声,大声的说道:“执金吾赵青被澜国的布兰仓王子分尸,并悬挂于墙上做观赏。” “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以后谁因为女人背叛国家,他就是下场。” 他说完牢里都静悄悄的,因为这里面关的都是背叛国家的。 狱卒见叶依依看到差不多,又捡起地上赵青的尸体,“叶依依,这颗干瘪的心脏就给了,很适合你。” 狱卒把干瘪的心脏塞在叶依依手里,提起袋子,看了一眼叶依依,叶依依已经瞎傻了。 狱卒冷笑着说道:“你们这些人呐,背叛国家的时候,跟狗一样讨好敌人,结果最后背叛你们的也是你们讨好的。” “背叛国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们这些人最后的结局都会是极其悲惨的,从你们背叛国家开始就注定了。” “就算你们成功了,被敌人赏识,敌人也不会重用你们,你们能背叛国家,哪天也会背叛他们。” “好狗们,我走了。” “你们好好忏悔。” 狱卒哼着歌,走出牢房。 牢里一片死寂。 靖俞将赵青的尸体拼接起来挂在进都城的城门上。 旁边挂着还写了赵青背叛国家的种种行为,赵青不一定会在史书上出现,但他在憬朝靖俞在位这几年,百姓会永远唾弃他这个人。 在宣国树林昏迷的傅云舟等人,全部悠悠转醒。 傅云舟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他立即起身找其他人,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树林。 一个女子来到他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醒了?” 那女子问他。 傅云舟没有回答女子的话,他起身搜寻同伴的身影。 “你别找了,他们都好好活着呢。” 女子的手要碰到傅云舟时,傅云舟往后退,避开女子的手。 第86章 那女的,我看是瞧上你了 傅云舟不理会女子,女子先怒了,“你这人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本小姐看中了你,不然我娘亲才不想救你们。” 女子长了一张具有攻击性的脸,她一生气眉形皱成内八,整张脸有些扭曲,虽长相也不差,一说话,尖锐的声音吵得傅云舟耳朵疼。 这是傅云舟遇到过最没礼貌的女子,这女子高高在上一见面就把他当作所有物,简直别太神经。 这个女子他看一眼都会感觉心理不适,身上还有股尸体的气味,女子稍微一靠近,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有让你们救我吗?不是你见色起意?”傅云舟一句话把女子当场哑口无言。 女子本来就是见色起意,可能在路上他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女的在跟踪他们。 傅云舟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完整的,虚惊一场,还好,贞节保住了。 他得先去看看其他人,这里应该是树林深处,等想办法出去。 女子见他要走,上前拦住他的路,“你要去哪?” “本小姐告诉你,你已经进到我的地盘,别想着逃出去,你敢逃我就放蛇咬死你们。” 傅云舟没理会女子,独自去找朱强他们。 傅云舟走了女子也不生气,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不想放人,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女子眼睛一直盯着他,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你迟早都会是本小姐的,你逃不掉的。” “你很快就会回来找我的。” 那些人被她关在屋里,她才会笃定男人会来回来找她。 傅云舟在外面走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村子。 傅云舟走在村子的路上,这里的原住民看到他,眼神就像是在看食物,他第一次从这些人眼中看到原始野性,这些人好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他们的眼神有神又无神。 这里的人都是男的,身上的穿着十分简陋,几片兽皮挂在身上勉强能遮住重要部位。 最诡异的是,这里除了刚刚那个女子,没有其他年轻人。 这些人的长相很像宣国人。 这个村子也不大,房屋都是茅草屋,人家与人家之间都是紧挨着的,一共就只有十多家,这个村子很奇怪,十多家围成一个圈,正中心只有一小间房间,这间屋子不是草屋,是用石头建造的,质量非常好,很牢固。 这个村子处处透露着诡异。 傅云舟转完村子,这里的大概情况已经了解,转身回去找那个女子。 那女子就当刚刚得位置等着他,戏谑的说道:“回来了。” “你跑不掉的,老实点,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将士们。” 傅云舟冷冷道:“带我去看看他们。” 女子见他回来,心情很好,“行,我带你去。” 女子带傅云舟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是朱强他们。 “你先出去,我和他们聊会。” 女子看了一眼傅云舟,慢吞吞的关上门,傅云舟听女子的声音走远,才走到朱强他们面前。 “你小子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傅云舟上前帮他们解开绳子,。 傅云舟用方言和朱强说:“我们用方言交流,那女子和这个村庄很古怪,我们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才能逃出去。” “那女的,我看是瞧上了你。”朱强说。 傅云舟淡淡道:“你闭嘴吧,这里除了刚刚那个女的,一个没有年轻的,外面都是男的,小心你被吸干精气,永远回不去。” 朱强和其他人深吸一口冷气,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想这么憋屈的死法。 大家绳子解开后,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傅云舟。 傅云舟也是第一次这么倒霉,遇到这种情况。 “我先让她给你们自由活动,你们倒时多留意和观察这里的环境和古怪之处,记住,不可被乱心神。” 朱强问傅云舟,“你刚刚出去看到的先跟我们说说呗。” “这里是一个村子……”傅云舟将刚刚出去看见的都告诉了他们。 朱强听到傅云舟说的村子将一间石头房团团围住,他突然想起当时那个老神棍说过的,之所以很多人都想要找巫族人,是因为只要抓住巫族人,将巫族人打残,再用一个古老的阵法将巫族人困在阵法中,巫族人就会听你使唤。 当时他觉得不可能,阵法这玩意儿听着就是扯淡,当时他还骂老神棍是骗子,老神棍还给他画了一个图形,很普通的圆形,在圆的边上六个圆点,说的神乎其神的。 但他不信,他觉得最可信的就是把巫族人打伤,把他们关起来,再派人把那个巫族人团团守住防止她逃跑就这样而已。 什么阵法他才不信。 “小子,你能活动的范围比我们大,你留意那间石头房,按你见到的这些来看,可能这里没有几个活人,其他的应该会是傀儡。” 傅云舟问朱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朱强也没隐瞒实话告知,“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巫族人吗?” “你刚刚说这村庄将一间石头房围住,这跟一个老神棍告诉我的关押巫族人的方式很像,不知道真假,还是留意一下。” 傅云舟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了,等我先去和那女的谈谈,你们在这里等我。” 傅云舟出来,那女子已经在远处等着。 傅云舟过去直截了当的说:“你放了我的兄弟们。” 女子捂嘴轻笑,“自然,你可是我的未来夫君,我怎么会苛待你的兄弟呢?”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的,我娘亲也看上了你的兄弟,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待你们的。” 女子伸手就想触碰傅云舟,傅云舟避开了,这女的说话跟吃屎一样让人恶心,还想全部都要?想把他们拿去炼成傀儡还差不多。 “我要去休息,别来打扰我。”傅云舟说话很不客气,转身就走,都懒得看一眼女人。 女人不生气,因为她有办法让这些人听话。 傅云舟进入鬼林的事情传到孟欣这里,孟欣一怒之下,带人一路往皇室的方向杀过去。 周楚的队伍终于来到宣国,听到傅云舟进入鬼林,他要独自一人前往去救傅云舟,孟欣早就派人去支援,周楚被强制留在军营里。 第87章 南姑娘的毒难道真的无法解吗? 狄国边境。 “王子,属下得到情报,镜国和宣国已经打起来了。” “听说宣国人把一个姓傅带的军队引入鬼林,镜国一个女将军带人一路杀进宣国皇宫。” “宣国不出几日,应该就会被镜国吞并。” 躺在树上的裴沙缓缓睁眼,从树上一跃而下,在侍卫面前站定。 背着手,神情淡淡,这一切他似是早已预料。 “镜国吞并宣国这是早晚的事,镜国皇帝是个睿智的人,直面打澜国是消耗战,逐个吞并澜国的同盟国,澜国用不了几年时间就会被镜国消灭。” “殿下,那我们要不要把水搅浑?” 裴沙当即否决了侍卫的建议。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先明哲保身,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你下去吧。” 裴沙打发了下属,想爬上树继续躺着,看见一个身影在远处。 他转身朝那个身影走去,“你怎么起来了?” “快回去躺着。” 他们的谈话,南惜若已经听到了。 南惜若上前问:“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宣国和镜国打起来了?” “嗯,已经打起来。”裴沙回道。 女子衣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表面看似风轻云淡,听到他们谈起一个姓傅独自带军队进入鬼林,心里已经无法再冷静。 “你们说的鬼林是什么地方?很恐怖吗?” 女孩难得主动开口问他问题,裴沙很乐意回答。 “你好奇鬼林呀!” “那我讲给你听,你先回去坐着。” 等南惜若坐在椅子上,裴沙才慢慢道来。 “你说的鬼林是宣国一处禁地。” “严格的来说,鬼林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 “是十多年前,前任宣国公主不愿和亲,带着自己的情郎,闯入那片森林,前任宣国皇帝派人进去搜捕,结果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后来,当地百姓误入那片森林,也没有活着回来的,大家就把那里叫做鬼林。” “后来又演变成,里面还有鬼族,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南惜若听完大概,立即起身。 “殿下,多谢你为我找大夫,但现在我有事,必须马上离开,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报答你。” 裴沙拦住她的去路,问道:“你要去鬼林?” “你这样子,你怎么让我放心你去。” 南惜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必须回去找周楚,问清楚去鬼林的人是不是傅云舟。 “我暂时死不了,你先让开。” 南惜若感觉后颈一疼,顿时没了意识,裴沙接住了要倒地的她。 是裴沙身边的高手打晕了她。 裴沙刚刚故意拖延时间,让她放松警惕。 现在的南惜若连警惕性都不如以前,裴沙怎么敢放心让她去鬼林。 裴沙抱起南惜若,嘱咐侍卫,“你们这几天把她看紧了,别让她跑出去。” “领命。” 裴沙将南惜若放在床上,拉被子给她盖好。 看着女孩越来越虚弱,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找了几十个大夫,竟没有一个能治好女孩。 刘淮死了,解药也没有,刘淮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会让这些大夫束手无策。 女孩刚刚那样着急,难道镜国有她在意的人? “殿下,有镜国大夫求见。” 侍卫在外面喊道。 裴沙回道:“让他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带着一个药童进来。 “你快来给她看看。” 裴沙起身,让大夫给南惜若看诊。 大夫旁边的药童时不时盯着南惜若看。 大夫把了脉,一言不发,表情严肃,过了一会,终于看诊完。 大夫说道:“她这身上的毒,虽是慢性毒,但都是相生相克的,通俗来说,就是我们配药,不论怎么配,都会与她体内的毒起冲突,这毒药就算有人能解,恐怕也只有那消声匿迹已久的巫族。” “巫族人擅占卜,制毒等,她们所用的毒种类繁多,也许只有她们会有办法。” 裴沙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巫族人善用毒,医毒不分家,用毒厉害,那解毒就不用说了。 这么说来是他疏忽了,这几日来的都是一些看疑难杂症的大夫,他们又不是用毒高手。 “多谢大夫。” 裴沙说这话时,看的却是药童,药童从进来就一直看南惜若。 “你看够了吗?” 药童抬头见裴沙再看自己,索性不装了。 “我认识南姑娘,你让我带她回去。” 那药童正是秋月,秋月是孟欣派来的,大夫是周楚找来的。 “你带她回去?能医治好她吗?”裴沙第一时间没说能不能带走南惜若,而是问秋月能不能医治好南惜若。 只要对方能够医治好南惜若,他便让对方带走。 这让秋月瞬时犯了难,她也不能保证救活南惜若。 将军来时嘱咐过她,先确认裴沙王子救治的人是不是南姑娘,若真是南姑娘,让她看情况再行动。 裴沙一个王子,能找到的大夫肯定会更多,若是她将南姑娘带回去,也没有十成把握救活。 裴沙见她犹豫,继续道:“如果你不能保证救活她,那便不能带走她。” 秋月看着昏迷的南惜若,想了想说道:“那可否让我留下来照顾她?” “我叫秋月,是孟欣将军派来的,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你不放心可以去查。” 秋月认为南惜若在这里会更好,但她若是空手回去,将军肯定会担心南姑娘,不如在这里守着南姑娘,有什么事她也可以及时告知将军。 秋月裴沙早就知道了,孟欣的身边得力的军医,追随孟欣多年。 孟欣会派秋月来,说明对女孩很重视。 他这里没有女子,照顾南惜若确实需要一个女子。 裴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孟欣将军身边的秋月我有所耳闻。” “你不放心,那便留下来照顾她,我希望你有点用。” 秋月顺利留下来,大夫裴沙让他的侍卫护送回去。 秋月是军医,她自己亲自给南惜若看诊,拿银针戳破南惜若的手指放血,将血放碗中,对血液的毒,逐一检测,一切都和大夫说的一样。 巫族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能找的吗? 南姑娘的毒,难道真的无法解吗? 第88章 秋月,我是不是快死了? 南惜若醒来看见秋月在身旁,她还是以为自己这是回到了镜国,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还在裴沙的住处。 “姑娘,你醒啦!” 秋月放下手中捣药罐,兴高采烈的小碎步走到床边。 “秋月,你怎么会在这?” 南惜若说话中气不足,她一说话胸口就会一阵一阵刺疼。 她想起身坐起身,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将军不放心你。”秋月过来扶着南惜若起来,秋月是个很细心的人,她拿起枕头扶着南惜若,让南惜若后背靠在枕头上躺着。 南惜若声音轻轻的,问秋月。 “将军她们一切可好?” 秋月柔声回道:“姑娘,他们一切都很好,我来时,将军还嘱咐让我带话给姑娘,请姑娘放宽心,将军她一定会找人医治好姑娘的。” 南惜若掀起眼皮都感觉费力,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 “秋月,我是不是快死了?这身体一日比一日加剧,我是不是等不到傅云舟回来了?” “可我不还想死,他去了鬼林,我不放心。” 那双无力的眼睛里透露着不甘。 秋月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姑娘,你莫心急,别给自己戴上枷锁,保持好的心情,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姑娘是良善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会忍心早早的将姑娘带走。” 秋月嘴上是这么安慰着,眼中已经湿润,其实,她说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天地之大,去哪找巫族。 留给姑娘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在七日之内,依旧找不到巫族,姑娘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南惜若伸手替秋月擦去眼角的泪,温声道:“秋月,别哭了。” “你是军医,在战场上,你已经经过太多生离死别,我既没有和战士一样保家卫国,也不曾做什么贡献,你为我哭不值得。” “若是,我死了,别让傅云舟知道。” “秋月,你可以答应我吗?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南惜若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眼中疲态更明显。 秋月拉着南惜若的手,头埋得很低,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 她当军医,什么情况没遇到过,即便她见证过太多人的生死,那她的心脏还活着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眼前的姑娘招人稀罕,将军喜欢她,军中姐妹也喜欢她,在这苦寒的边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谁不喜欢。 每次,大家看到南姑娘,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若是她们能生活在太平盛世,定会像南姑娘这样白白净净,那手指又白又细。 现在那白白嫩嫩的姑娘,像朵花一样要枯萎了。 这种突然的变故谁受得住。 将军一直把南姑娘当作女儿看待,要是南姑娘去世了,那将军岂不是要承受两次痛苦? 秋月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有滴砸在南惜若手上。 南惜若猛然想起傅云舟死前,也许那时的傅云舟和她现在一样的想法。 希望,自己忘了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秋月连忙擦干眼泪,嗓音一抽一抽的,“姑娘。” “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告诉傅队长。” 南惜若微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哭好吗。” “我一定不会死的,我一直是个被上天眷顾的人。” 南惜若不想让气氛变得太丧,就算真的活不了,好歹也要开开心心的死去。 秋月没提傅云舟去鬼林的事情,南惜若现在的情况,不易担忧,焦急等负面情绪。 “南姑娘,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秋月想让南惜若保持良好的心情。 孟将军已经在派人去找巫族人,她能做的就是争取让南姑娘能多活几天,希望奇迹能出现。 “好啊,躺了很久,这腰都不像是我自己的了。” 南惜若费力爬起来,秋月搀扶着南惜若出来,南惜若坐在树下的椅子上。 秋月拿出医书在她身边看着,南惜若抬头,一束光透过树叶照在她脸上。 南惜若没看见裴沙,问秋月,“秋月裴沙王子呢?” “裴沙王子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留下陪着姑娘。”秋月随便扯了一个谎,其实裴沙是去打探巫族消息了。 南惜若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仿佛就在她眼前,“这里的天好蓝啊。” “姑娘你说什么?”秋月忙着看医书没听清。 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没事,我说,今天天气很好。” “嗯嗯,昨日刚下过雨,今日的天气确实很好。”秋月回答着。 暗中的高手却听清楚了,南惜若说的话,他们都是极其敏锐之人,南惜若一句无意的话,他们都会记在脑中。 南惜若中毒后,很多东西都在退步,警惕性降低,有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现在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对事情做出快速反应。 只有一个人她记得很牢……傅云舟。 她想去找傅云舟,身体不允许,不知道傅云舟那边情况怎么样? 现在傅云舟这边情况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傅云舟被那女子强迫成亲。 “才见一面就要让我跟你成亲?” “你有病吧?” 傅云舟就没见过这种无耻,不要脸的女的。 把他抓来,第二天就要强迫他成亲。 女子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语气更是不屑。 “我黄冰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他不老实,背叛了我母亲,我母亲一怒之下就杀了他。” “没有我父亲,我母亲现在活的都逍遥自在。” “你就给我老实待着,这里你可以随意走动,想逃跑,你尽管可以试试。” 黄冰儿说完密密麻麻的蛇群往傅云舟周围爬过去。 傅云舟见这女子蛮横不讲理,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后天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索性与你说明白,你明天答应,你还能有自我意识,若是等到后天,我可不会这么仁慈。” “哼。” 黄冰儿冷哼一声大步走出门。 第89章 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他们也不例外 黄冰儿十分强势,一副我行我素,她不管别人什么想法,只要她自己乐意开心,其他的人想法和她无关。 黄冰儿离开后,地上的蛇群也相继离开。 在里面的朱强他们,见黄冰儿走了,才悄悄从里面出来。 朱强来到傅云舟身边,小声道:“小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人会巫术,大家要是出不去,就真的要被练成干尸了。” 昨晚朱强来外面出恭,恰巧看见黄冰儿在生吃野兔,给他吓的吐黄水。 还有黄冰儿那个母亲,他们都没见过,就要让他们跟那个女的成亲,他们的武器全部收走。 房子周围都是毒蛇,那女的不放他们离开,他们都离开不了半步。 这么下去,他们都得死在这。 傅云舟手中拳头缓缓握紧,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浊气,淡淡道:“今晚,我们去那间石头房看一眼,你不是说,里面可能有巫族人吗?” “虽未亲眼见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朱强都快被他搞疯了,“喂,小子你不想着怎么逃出去,却想着这个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是要害死我们啊!” 傅云舟这次很坚定,“按我说的做。” 他的声音平和,却让人无法拒绝。 朱强妥协道:“那你给我们一个理由,为什么不选择逃出去,而是要去那间屋子?” 傅云舟回道:“你们也看见了外面那些村民,他们都是男的,这个你们也是看得见的,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很像一支军队。” “这里村庄只有十多家,除了那母子全是男子,最关键是那些男子加起来刚好有五十人。” “他们的身材很均匀,很多动作都是战斗下意识的动作。” 说到这个大家都附和着点了点头,这事大家都发现了。 只是大家想的是直接冲出去,不过五十人,他们还是能杀出去的。 谁能想到那女的会放蛇。 这时队伍中一位比较的年长的士兵站出来。 “我有话要说。” 男人叫者相,从军已有十多年,他是这里从军时间最长的,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个。 傅云舟礼貌的说道:“老者,你知道什么尽管讲。” 者相点头,随后说道:“小傅,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可以是进入宣国的鬼林。” “有人可能不知道鬼林,鬼林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 者相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纷纷靠近,催促者相讲下文。 “老者,快将军这鬼林到底是怎么来头。” 者相继续讲道:“当时我刚来当兵,宣国公主逃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军营里将士们闲来无事便会讲起这些琐事。” “前朝的宣国公主被迫去和亲,宣国公主不愿意,因为她心中早有情郎,那情郎叫黄令,是个书生。” “宣国公主为了逃婚,和黄令在中途逃跑,两人一路逃跑到鬼林,就没了音讯,前朝宣国皇帝派军队来找,军队没回去,人也没找到。”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后来周围的村民去那片树林也消失了,久而久之那里就被称为鬼林。” “再后来有人进入鬼林侥幸回去后,扬言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他们长得像人,感觉又不是人,就被当地村民传为鬼林有鬼族。” “我们遇到那个女的可能就是鬼族。” 者相一番话下来,大家集体沉默,鸦雀无声。 还是朱强率先打破僵局,“老者讲的这个,我也略有耳闻,那就按傅云舟说的办吧。” “我们强行冲出去,是出不去的,大家也看到了,那些蛇会听那个女人的话。” “我们要是逃跑,恐怕不止有蛇,还会有其他东西。” 朱强的胳膊搭在傅云舟身上,低声道:“小子,那女的很喜欢你。” “不如你色诱一下?” 傅云舟眉头紧皱,歪头看了一眼朱强,“你觉得我突然示好,她会信任我?” “我看她脑子不傻,这些事情她精明着呢。” 朱强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 “好了,大家休息休息,我先去那间石头房看看。” “喂,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朱强拉着傅云舟胳膊问。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我就是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女的不是说除了离开,这里随意走动嘛,怕什么。” 十六岁的傅云舟桀骜不驯,遇事不怕事,南惜若面前他是乖巧弟弟。 战场上,他会审时度势,适当的选择温和的态度或是强硬的态度。 傅云舟会选择这么明目张胆的去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我跟你去。” 朱强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朱强跟着傅云舟去石头房附近,傅云舟突然对朱强出手。 “小子,你干什么?”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朱强也跟傅云舟打起来,没打几下朱强就被傅云舟打倒在地。 朱强趴在地上,神情很不爽,“小子,你可真记仇啊。” “山谷的事情,你现在还记着呢。” 傅云舟冷笑一声,抬脚踩着他的背,冷冷道:“当初你当众羞辱我,我可一直都记着呢。” 远处的黄冰儿看到这一幕,本来担心会被傅云舟发现什么,见傅云舟和自己人翻脸,她悠闲的在椅子上坐着。 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戴着半边面具,头发花白,眼神却比毒蛇还阴狠。 “冰儿,这就是你看上的货色?” “气量一般嘛。” “要不是不能离开这,娘亲还想帮你寻个更好的儿郎。” 黄冰儿手腕上缠绕着一条蛇,低头逗着手中的毒蛇玩。 “娘不是说过,男人不可信?” “我不过就是想玩玩他而已,玩够了,我就把他变成和这些守卫一样,当我看门的狗。” “母亲很久没见过火的男人了吧?那些男的可以留着慢慢玩。” 女人抬手捋顺头发,看到一根白头发,用力扯掉白发,神情越来越冷。 “那女人真没用,我的白发又增多了。” 黄冰儿见母亲生气,立马安抚。 “娘亲,别生气,那个老女人没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的嘛。” 女人一听,脸色缓和不少。 “那就听冰儿的。” “冰儿,你让人看着点,别让那些人进去石头房。” “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看牢的。”黄冰儿远远看着傅云舟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很自信,只要进来这里的,目前还没有人能活着出去的。 这些人也不会例外。 第90章 你这脖子,肉最好厚一点,别脏了我的袖箭 傅云舟和朱强两人打累了,朱强先低头认错,“我错了,别打了。” “下次,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打死你。”傅云舟刻意放大声音。 傅云舟抓起朱强,用两人听到的声音问,“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朱强没有回答他,傅云舟明白了朱强的意思,两人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也不爽,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在打架。 黄冰儿见两人走了,觉得无趣极了,无聊的打着哈欠。 女人一直盯着朱强,手指轻柔玩弄着胸前的头发,无意间看到几根白发,突然变了脸色。 “冰儿,被打的那个男子,今晚送去我那里。” 女人起身扭着细腰进了屋,急忙拿起镜子,看到那几根白发,女人突然就变得面目狰狞。 干瘪的手指像几根枯黄的干树枝,抓起那几根白头发狂扯,那几根头发就像是牢牢抓着女人的头发,不论她怎么扯就是扯不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越大,女人头皮已经出血,扯不断那几根头发,女人拿着屋里的东西出气,抓着东西又打又砸。 黄冰儿听到动静,在门外着急询问:“娘亲,你怎么了?” 女人毫不客气的呵斥,“滚。” 黄冰儿站在门外,被母亲呵斥她心里跟吃了蛆一样难受,转身将怒气出在凳子上,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觉得还是不解气黄冰儿气冲冲的走进石头房,这间石头房很小,一个人能勉强住下。 屋子除了厚厚的尘土,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黄冰儿在地板上跺了一脚,地上的地板自动移开,出现一个洞口。 黄冰儿轻松跳下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地上有毒蛇,蜈蚣各种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地上,墙上爬着。 “丑八怪,你在哪儿?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母亲。” 黄冰儿这这一吼,身边的虫都四散逃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暗处走出来。 “你找我?” 走进一看是一个女子,女子浑身破破烂烂的,脸也是脏兮兮的。 黄冰儿掏出腰间的鞭子,朝女子甩过去,“丑八怪,你们巫族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能占卜未来?穿梭时空吗?” “你们母女俩怎么这么废物?既不能让我娘亲长寿,也不能离开这里。” “我长得一副好容貌,却不能离开这里去找好儿郎。” “废物,今日我便要打死你。” 这次对面的女子没有和以前一样,任由黄冰儿打她。 甩过来的鞭子被她紧紧握住,“黄冰儿,让你打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打上瘾了?” “当年若不是我娘心软救了你母亲,哪有现在的你?” 女子轻蔑一笑,一把夺过黄冰儿的鞭子,黄冰儿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女子掐住了黄冰儿的脖子。 “黄冰儿,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快速衰老吗?” “你以为我们巫族人的血是你们这些人想喝就能喝的?” 黄冰儿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子,“你不是不会武功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从哪里学武功?” 黄冰儿越说,底气越不足,她没忘记晚笙是巫族人。 女子淡淡道:“黄冰儿,你以为你把我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就能永远控制我吗?” 女子叫晚笙,是巫族人,她母亲十多年前被追杀,逃到这片森林中。 她们本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但,她母亲犯一个错误,巫族人最忌讳的就是干涉别人的因果。 她母亲看见逃婚到这里的宣国公主,奄奄一息的模样,心有不忍,救下了宣国公主和她的情郎。 宣国公主得知她是巫族人后,趁着她大着肚子和情郎合伙将她母亲手脚打断,关在地下密室,逼迫她母亲传授一些巫族秘法。 晚笙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妥协,黄冰儿的母亲不知足,学会了巫族秘法后,宣国皇帝派人来寻找她,她便联合情郎给那支队伍用蛊。 外面的士兵都是用蛊控制,里面早就是一具空壳子。 一开那支宣国军队并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灵魂。 那支军队是打算护送黄冰儿的母亲回宣国,奈何黄冰儿的母亲铁了心要跟自己的情郎留在这里。 可笑的是,黄冰儿母亲竟然在这里过久了,觉得枯燥无味。 看上了一个士兵,和那个士兵发生了私情,这件事被情郎发现后,杀死了那个士兵。 她的情郎将她囚禁起来,黄冰儿母亲不想活在情郎的管控之下,便设法了杀了情郎。 但人这种生物,很贪心,黄冰儿母亲在这里一方独大,又想长生不老,便每隔十天放晚笙母亲的血。 十多年了,晚笙的母亲已经油尽灯枯。 晚笙痛恨黄冰儿母子,但她一个人势单力薄。 这些年,黄冰儿母子怕她学会太多巫族秘术,将她与自己母亲分开。 黄冰儿想不通,这些年,晚笙一直在她眼皮底下,怎么还学会了武功? 黄冰儿想扯开晚笙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晚笙的手就像一只触手,死死抓住她的脖子,脸憋的通红。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勉强能保持清醒,黄冰儿威胁晚笙。 “我告诉你,丑八怪,你别乱来,外面都是我的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脏兮兮的晚笙,只有那双眼睛像明月一样,明亮有光。 听到黄冰儿威胁她,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写满了兴奋。 淡淡道:“不急。”晚笙嫌弃的推开她。 黄冰儿得到自由后,刚刚那股怂劲没了,嘴巴又开始吧啦吧啦。 “丑八怪,你真蠢,还真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黄冰儿还没开始行动。 一支冰冷的袖箭已经抵住黄冰儿脖子,黄冰儿僵硬的转头,看见来人是傅云舟。 她瞪大双眼,舌头在嘴里打转了几圈,最终问出的话却是, “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屋子布满机关的,走错一步就会没命。 “难道只能你进来,我就进来不得?” “你这脖子,肉最好厚一点,别脏了我的袖箭。” 傅云舟有些懊恼,没有带把匕首来。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想拿出这支袖箭。 这是惜若的东西,实在不想被这种女人的血弄脏。 晚笙看到他手中袖箭,棕色瞳孔微缩。 第91章 巫族?是什么东西? 黄冰儿被傅云舟的话呛的羞愤交加,在晚笙面前落了面子的黄冰儿,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毒蛇,蜈蚣密密麻麻的毒虫,往傅云舟脚边挪动,有条蛇就要咬到傅云舟的脚,晚笙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蛇抖了一下立马逃走了。 傅云舟也看到了地上的蛇虫。 一阵刺痛感在脖子上蔓延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脖子上流出。 黄冰儿闻到血腥味,才发现是自己脖子上流血。 “你敢伤我?”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委屈。 傅云舟脚下的虫好像是收到什么指令,都纷纷爬走了。 傅云舟见毒蛇毒虫都消失了,看了一眼晚笙。 晚笙只是淡淡看着他。 傅云舟已经猜出那些毒蛇毒虫惧怕眼前这个女子。 面对黄冰儿的怒气,他轻飘飘的说道:“你这女人跟白痴一样,我伤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你母亲把我的人带去哪里?带我去找他们。” 傅云舟本来是和朱强演一场戏迷惑她们母子,他跟朱强回去后,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傅云舟来找黄冰儿恰巧看见黄冰儿进了石头房,他刚想靠近被外面的人阻拦,是朱强来帮他,他才得以脱身。 黄冰儿眉毛一挑,脸上的颓败变成了得意。 “想救你的队友,那就放了我。” “我知道你的队友在哪里。” 傅云舟见她神在在的样子,也是觉得很无语,“不说是吗?” “那你就去死吧。” 袖箭戳进血肉,黄冰儿感受到刺骨的痛意,这次是真的慌了,“等等你别杀我。” 急忙寻求晚笙帮助,“晚笙你快杀了他,我放你和你母亲自由。” 黄冰儿将希望押在晚笙身上,晚笙嗤笑一声,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黄冰儿你刚刚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突然会武功吗?”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今日我在你面前暴露是因为,我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黄冰儿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这些年她每天都会来虐待晚笙。 晚笙会武功为什么还要隐瞒,明明可以反抗逃走的?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晚笙掐着黄冰儿的下巴,缓缓道:“想知道?” “那你就先吃了它。” 一只虫子爬进黄冰儿的脖子里,黄冰儿拼命挣扎,“晚笙你敢给我下蛊,我要杀了你。” 黄冰儿乱动,傅云舟的袖箭插进她的脖子,黄冰儿顿时老实了。 晚笙问傅云舟:“你手上的袖箭从哪里来的?” 傅云舟淡淡道:“你认识这袖箭?” 晚笙松开黄冰儿,回道:“这是我们巫族独有的袖箭,你从哪里得来的?” “袖箭的事情,我们晚点说,我现在有急事,我要去找我的兄弟们。”傅云舟话刚说完,就听见两声清脆的骨折声。 晚笙见傅云舟下手利落,打趣道:“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傅云舟松开黄冰儿,甩干袖箭上的血,淡淡道:“怜香惜玉?” “得看人。” 晚笙笑道:“你这人有点意思。” 黄冰儿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手被折断了,“你折断了我的手?” 傅云舟擦干净袖箭上的血,温柔的收起袖箭,听到黄冰儿这愚蠢的问话。 他都懒得回答,揪起黄冰儿的后领,看了一眼晚笙,“你也跟我一起出去吧。” 傅云舟能察觉出眼前这个女的对他并无恶意。 晚笙跟着傅云舟出来外面,很久没看见光的她还有些不适应,急忙用手捂着眼睛。 朱强被那些人揍的鼻青脸肿的看到傅云舟出来了,大声道:“小子,怎么办?这些怪物根本杀不死。” 傅云舟掐住黄冰儿的脖子,对那些人说道:“快住手,不然我杀了你们主人。” 那些人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在围攻朱强。 好不容易适应阳光的晚笙,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朱强被围攻,她拿出笛子吹了一声。 那些人就乖乖离开了,黄冰儿快被傅云舟掐死了,脸被掐的发紫。 傅云舟看见晚笙能控制这些人,他好奇的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她们关起来?” 晚笙淡淡回了一句,“等你。” 傅云舟:“……” “小子,你终于出来了,我都快打死了。” 朱强小跑着过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傅云舟说道:“辛苦你了,帮我周旋了这么久。” 朱强看到多了一个女子,看到晚笙穿着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脏兮兮的。 朱强看了一眼石头房,心头一紧,心想,难道真有巫族人? 晚笙站在太阳底下,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在发霉,阴暗的地方生活久了,突然感受到阳光的热烈,还有些不适应。 十多年了,她终于看见太阳了。 傅云舟看了一眼晚笙,见她很享受阳光,对朱强说道:“你在这里照顾她。” “我去找其他兄弟。” 晚笙淡淡道:“无需这么麻烦。” “以后,我能天天享受阳光,不差这一时半会,我跟你们去。” “我也要去找人。” “你手松一点,她要死了。” 傅云舟才看到黄冰儿在翻白眼,微微松了些力道。 黄冰儿得到喘息,大口大口汲取空气,起伏的胸腔像是老牛在喝水。 呼吸够氧气的黄冰儿,骂道:“我要杀了你。” 她说话都声音像是被抓住脖子的鸭子,沙哑又难听。 傅云舟有抓紧了力道,在旁的朱强见黄冰儿这么嚣张,说道:“你这女人得意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会放毒蛇毒虫,我们早就杀了你。” 傅云舟他们忌惮的就是毒蛇毒虫,现在毒蛇毒虫晚笙能解决,他们也懒得虚与委蛇。 黄冰儿她们生活在原始森林太久了,论心机和战术,远远不能和傅云舟他们相比的。 人若是远离了人群,便会被环境同化。 晚笙说道:“走吧。” “跟她废什么话?” 很久没说话了,她感觉说话时舌头都会打结别别扭扭的。 傅云舟拖着黄冰儿,朱强和晚笙跟在后面 朱强好奇的问:“你是巫族人吗?” 晚笙看了他一眼,回道:“巫族?是什么东西?” 朱强看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以为这就是一个巧合便没再问。 第92章 见到的东西,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路上,这里守着的人都被晚笙放倒了。 傅云舟看着倒地的人,见晚笙身手不凡,心中有很多疑问。 他进入密室前,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晚笙是巫族人,身手不错,为何前面不离开? 按理来说,这里根本没有能控制晚笙的东西。 黄冰儿带着傅云舟他们来到一处地下室。 傅云舟看到又是黑漆漆地下室,心想,这母女俩是老鼠吗?这么喜欢打洞? 这个地下室与那边那个不一样,这个一进来除了臭味,更压抑。 这里不像地下室,更像地下的坟场。 “救命啊!” 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傅云舟提着黄冰儿加快了脚步,到最里面时,眼前的一切让傅云舟这种身经数战的人,也愣住了。 他的队友被整整齐齐的绑起来,一个面如枯树皮的女人,张着嘴巴吸食男人脖子上的血。 朱强看见这场面,双目瞪圆,气急了。 过去对着老女人的屁股就是简单粗暴的一脚,他这一脚踢出去,傅云舟和其他人听见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女人瘫软在地。 “娘。” 黄冰儿挣脱开傅云舟,上前查看女人情况。 晚笙推开傅云舟走到墙角,傅云舟这才看见瞧见墙角还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分不清是人还是什么? “队长快救我们,老女人要吸我们的血。” 傅云舟过去给自己人松绑,朱强扯下身上的布条给被吸血的男子止血。 男子双眼迷蒙,瞳孔涣散,全身瘫软无力。 朱强急切的说道:“小子,怎么办,他被吸血失血过多,怕熬不住了。” “你先止血,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傅云舟干巴巴的说出这话时,底气是不足的。 他们回去需要一段路程,路程遥远,森林里的山崎岖不平,就算回去,人早就没了。 面对这突发情况,傅云舟心中很自责。 “你们想救他?救不活了,他的血已经被我吸干了。”女人疯疯癫癫的,满嘴都是鲜血,她还伸舌头舔血。 傅云舟和其他人听到女人的话,心中的本就燃烧的怒火,她一句话等于火上浇油。 所有人团团将黄冰儿母女围住。 傅云舟握紧拳头,冷冷吐出一个字,“揍。” 其他人对着黄冰儿母子一顿拳打脚踢,“你们一群男人打我们女的,要不要脸?” 黄冰儿母女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傅云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打不打女人。” “分人。” 在傅云舟这里,道德,礼仪,仁义是需要分人的。 “娘亲,我是晚笙啊。” “你还记得吗?” 晚笙靠近那团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抬头,认出了晚笙,咿咿呀呀的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女人手脚被打断,也站不起来。 若不是那算眼睛,真认不出晚笙前面这个是一个人。 晚笙上前抱住女人,哽咽道:“娘亲,你让我等的人来了,我们带你出去好不好。” 女人摇了摇头,晚笙松开女人问道:“娘亲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跟我离开?” 女人只是摇了摇头,一滴泪落在晚笙手上。 “娘亲,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带你出去看一眼太阳好不好?” 晚笙抱起女人大步往外走。 傅云舟和朱强合力把失血的男子,带出地下室。 黄冰儿母女俩也被拖了出来。 女人出来被阳光刺到无法睁开眼睛,她紧闭眼睛不敢睁眼。 晚笙心疼的看着自己母亲,傅云舟见女人害怕太阳,在旁边摘了一片比巴掌大的树叶,递给晚笙。 “你先给她遮着眼睛吧。” 女人身上黑黝黝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女人吃喝拉撒就在那个小空间里解决,能干净才怪。 晚笙看着他递过来的叶子,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娘亲快不行了,就让她晒晒太阳吧。” “十多年了,她已经没有见过太阳。” 晚笙摸着自己母亲皮包骨的手,心一阵一阵的刺疼。 女人身上只剩骨架和皮,一点肉都没有。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傅云舟,又看了看自己女儿,脸上有了笑容。 晚笙见自己母亲已经适应光线,起身将黄冰儿母女拖到她母亲面前。 “娘亲,今日我亲手替你结束这因果。” 晚笙的声音很冷静,很轻。 “你要干什么?” 黄冰儿大惊失色,想挣扎着离开。 晚笙捡起地上的树棍,打中了黄冰儿的脚,黄冰儿不能动弹。 转身对傅云舟说道:“你留下,让你的人去外面等着。” 朱强他们不等傅云舟说,就自己离开。 朱强他们走后,晚笙才对傅云舟说道:“在里面的时候,你应该听到了我和黄冰儿的谈话。” “你也很好奇,为何我身手好,但这些年却无法逃离这里。” “你不来,我就无法从里面出来。” 晚笙以前不是没想过从里面逃出来,就是因为她尝试了,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如果傅云舟不来,哪怕她逃出去了,都会被权贵抓到,被利用,最后还要背负一世骂名。 每次她逃跑,黄冰儿就会缩减她的食物,没办法,太饿了她只能吃里面的老鼠。 最后,她只能选择妥协,接受命运的安排。 傅云舟听到云里雾里的,晚笙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 黄冰儿的母亲突然大吼大叫,打断了傅云舟的思绪。 “你这小贱人,怎么跑出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快抓住她。”黄冰儿的母亲喊破嗓子,那些人一动不动。 晚笙的母亲看着黄冰儿的母亲,咿咿吖吖的喊着。 晚笙从母亲眼中看到了恨意,抓起黄冰儿的母亲,一只小虫子跑进来女人的皮肤里。 接着就看到无数虫子从女人眼睛,嘴巴,鼻子跑出来。 傅云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新奇的东西,没一会那个女人就死了。 “娘。” 黄冰儿想过去抱起她母亲,受伤的手脚让她无法动弹 接着黄冰儿和那女人一样的下场。 傅云舟眉头紧皱,现在的情况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黄冰儿才死掉,接着晚笙的母亲也咽了气。 傅云舟不解的问:“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前面不逃?还被抓起来关了这么久?” 晚笙跪在她母亲的面前磕头,淡淡道:“你相信过命运吗?” “一开始,我也不信。” 话锋一转,“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巫族人,那就不要问太多。” “你手中的袖箭是我的。” “是不是一个异世的姑娘给你的?” 晚笙开门见山的问。 傅云舟问:“你怎么知道?” 晚笙拿出一个阴鱼玉佩,回答了傅云舟的问题。 “这个是你的,你拿着。” 傅云舟接过玉佩,好奇的问,“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晚笙眉头一皱,嫌弃道:“啰嗦。” “让你拿着就拿着,让你别问就别问。” “她中毒了,快带我去找她。” “不然,她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那你母亲呢?”傅云舟才说完,就见晚笙母亲的尸体,在阳光底下自燃。 今天见到的东西,真的颠覆了他的认知。 第93章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吻你了 火光在一双双黑色瞳孔上跳跃,忽高忽低,摇摇晃晃。 十多年的村子,一把火将其彻底湮灭。 好似,这个村子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好了,他快撑不住了。”一道声音将众人拉回思绪。 被黄冰儿母亲吸血的那人挣扎了两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队伍里被悲痛的气氛淹没,晚笙看了一眼死去的将士,又看了一眼天空。 晚笙出声提醒,“不出两个时辰这里就会下大暴雨,森林里的瘴气一个时辰就会来到这里,你们若是现在不出去,再拖一会就来不及了。” “他已经没救了,你们不用再白费力气。” 傅云舟听了晚笙的话,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带着他,离开这里。” “已经死去一个战友,我们不能再白白丢失性命。” 两天没有吃饭,大家已经饿的手软脚软,走路都费力。 这种时候,想活命的求生欲到达顶峰,为了活命,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 傅云舟带着所有人走进森林。 路上他与晚笙没有太多交流,晚笙是巫族人,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路上有人问晚笙,“你是巫族人吗?” 晚笙懵懂的眼睛看着那人,好奇的问道:“巫族?” “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见她懵懂的样子,也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那你和你母亲怎么会被抓起来?” 晚笙回道:“当年,宣国公主逃婚这事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我母亲是宣国公主的丫鬟。” 者相问她,“那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一个侍卫,宣国皇帝派来的一支军队,我父亲就是其中一个侍卫,可惜,我还没看见我的父亲就被黄冰儿母亲杀死了。”晚笙回答一板一眼的。 朱强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能控制外面那些人?” 晚笙不紧不慢的回道:“因为,我见黄冰儿母女如何控制他们,她们用一支笛子控制的,那支笛子是你们队长进去的时候,是从黄冰儿身上搜来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傅云舟自然的接过话,说道:“晚笙说的没错,那笛子确实是从黄冰儿身上搜来的。” 朱强摸摸头,还是很疑惑,“那些人是如何被控制的?” “一个宣国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控制五十个人。” 晚笙淡淡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一直被关在密室,我连自己母亲都是你们来了才见着。” 朱强他们见问不出什么,彻底歇了心思。 大家走在树林中,潮湿的树叶发不出沙沙声,大家的脚步浅一脚深一脚,偌大的森林只留下了一长串脚印。 “姑娘。” “姑娘,快醒醒。” 秋月怎么喊南惜若都不醒,给她急坏了。 裴沙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听到秋月着急的声音,他连沾了泥的鞋子都来不及换,就急忙进来。 “怎么了?” 裴沙着急的问。 秋月也慌了神,急促的说道:“姑娘,她突然喊不醒。” “她的脉像很乱,怎么办?” 裴沙上前尝试唤醒南惜若,“南惜若,快醒醒,我是裴沙,我回来了。” 南惜若还是没动静,秋月着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裴沙转身看了一眼秋月,“你一个军医可瞧出什么没有?” “姑娘体内的毒,她熬不过六日,但我不知道这毒如此霸道,昨日她还能保持清醒一两个时辰,今日,从昨晚到现在,她便没再醒来过。”秋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裴沙这几日去找巫族下落,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到,无奈只能无功而返。 “她平时很喜欢阳光,我带她出去晒晒太阳。”裴沙抱起床上的南惜若,秋月拿着草席在树下铺垫好。 裴沙小心翼翼的南惜若放在草席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你要回去告诉你的将军,她现在的情况吗?”裴沙问秋月。 其实他就是想支开秋月,想和南惜若多相处会。 秋月一个军医救不了南惜若,在这里也是碍眼。 秋月不知裴沙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告诉孟欣。 将军这么喜欢南姑娘,将军肯定会想办法来见一面南姑娘。 秋月思虑很久,才回道:“如今姑娘这情况,我还是回去告诉将军一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裴沙回道:“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来人,送秋月姑娘回去。” 秋月:“……”他这是在赶自己走吗? 一个高手在秋月面前站定,“请吧。” 秋月再傻,现在也明白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裴沙,抿紧嘴巴,一脸不爽,“你……” “就是一个无赖。” “哼!” “卑鄙!” 秋月剜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看着昏迷的南惜若,不情不愿离开。 走到一半又跑回来,“你不能把她带走,我马上回来。” “知道了,赶紧走 。”裴沙催促着。 秋月气鼓鼓的小脸,恨不得咬死裴沙,但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只能忍耐。 等着! 等她把将军找来,把南姑娘带回去。 想霸占南姑娘门都没有。 秋月一步三回头,裴沙见此,起身挡住了秋月,不让秋月看南惜若。 秋月气的炸毛,见不到南惜若,她快步离开。 “南惜若,你醒醒。”裴沙轻轻捏了捏女孩的脸。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吻你了。”裴沙低头就要吻上去。 一双迷糊的眼睛缓缓睁开,裴沙见她醒了,有些遗憾。 差点。 就差一点。 “你回来了?”南惜若刚醒,声音糯糯的,还有些沙哑。 “我回来了。”裴沙与女孩拉开距离。 “我扶你起来。”裴沙扶起南惜若。 南惜若浑身瘫软,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滩烂泥,只能依附别人。 “秋月呢?”南惜若不想麻烦裴沙,她靠在男人身上,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应该是被露水打湿的。 裴沙应该是回来的太着急,身上还有股寒意。 “她见你不醒,回去了,想把你的情况告诉孟欣将军。”裴沙耐心解释。 柔若无骨的小手,死死抓住裴沙的衣服,恳求道:“她走很远了吗?能不能把她叫回来?我有事交代她。” 第94章 我心悦你 裴沙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漆黑的眼珠颤了颤,到嘴的话却是,“她已经走远了,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 女孩弯弯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是认命似的,松开裴沙的衣服。 “那就算了吧。” 现在的傅云舟对她还没有动情,就算她死了,傅云舟肯定很快也会忘记的。 只是…… 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她也不知道杀了刘淮是不是就能改变傅云舟的命运。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这个外来者,能用挥动一己之力改变一个历史人物的结局。 如果,历史真如这般容易改变,哪还会有那么多历史朝代更迭?哪还会有成王败寇。 如果,她一个人能改变历史,那每次变革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流血。 如果,一个人能轻易改变所有,为何会有国家?为何会有世界?为何会有群体? 其实,答案已经在心里了,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傅云舟就这么死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会是一个注定的无解结局,可一个做一件事无非为了两种东西,一个是为了结果,一个是体验过程。 傅云舟,我怕是等不到见你最后一面了,那双眼睛慢慢黯淡。 “我带你去走走可好?”裴沙见她忧心忡忡,打算带她去转转,希望女孩心情能够好些。 “我想试试自己起来。”以前活蹦乱跳的,一下子不能动弹,南惜若很不习惯,也很怀念以前的自己。 “好。”裴沙松开她。 南惜若尝试自己起来,一个站立的动作,她就已经额头冒汗。 南惜若笑着说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连站起来都会吃力。” “我只是中毒,却好像没有了双腿一般。” 女孩的笑在裴沙心中就如同一棵刺,刺的他心口疼。 是他没保护好女孩,才会让女孩中毒。 南惜若终于站起来,她尝试着抬脚,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小心。”裴沙及时拉住她。 “我拿椅子给你,好不好?”裴沙柔声询问。 南惜若认命的点头,裴沙搀扶她坐在席子上,进去屋里拿出椅子。 裴沙拿出椅子,抱起南惜若坐在轮椅上。 推着轮椅带南惜若到处走走。 南惜若坐在轮椅上,拉了拉裴沙的衣袖。 “殿下,我知你一直很自责。” “我中毒与殿下无关,那刘淮我是要杀的。” “就算没有殿下,我也会中毒的,布兰仓的为人我很清楚。” “殿下,不要一直耿耿于怀,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裴沙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眶红了,“我娘亲没了,如今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意的人都离开了我,只留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未知的未来。” “活着,好难。” 南惜若抬头,一滴泪打在她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裴沙在南惜若面前就是一个小弟弟,她安慰着裴沙。 “殿下,你有自己的使命。” “你是王子,说不定还是未来的王,你肩负使命,一定要往前看。” “上天让你遭受这么多苦难,不是让你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是要告诉你,熬过这黑暗,痛苦的日子,你会破蛹成蝶,拥有新生。” “我就是你人生中一个过客,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会遇到懂你的人。” 历史书上的你可是一个君王,你一定会挺过这一段黑暗的日子的,一定…… 裴沙拉起南惜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南惜若被这情况整懵了。 想抽回手,被裴沙握住。 “南惜若,我心悦你。” 裴沙这话一说出口,惊的南惜若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裴沙王子喜欢她? 南惜若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我与殿下不过相识几日。” “殿下定是糊涂了,殿下年纪还小,一时兴起我理解。” 裴沙固执的回道:“不,我分得清心动和爱。” “还有,我不小了。” “我已经十七岁了,我可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 “我心悦你,想和你过一辈子那种喜欢,不是一时兴起。” 裴沙神情认真,眉宇间都透露着认真。 南惜若心里一咯噔,完了,这家伙是认真的。 她这怎么搞? 南惜若蠕动了几下嘴巴,张张合合,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突发情况,她一时不知怎么应对。 她来这里就没想过还会遇到这种事情,人家一个王子,见到的美女太多了。 他们也不过相处了几天,这家伙突然说喜欢她。 南惜若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时,一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裴沙跟周楚打架,裴沙说要带走她,她要离开时,她看见了裴沙的祈求。 难道…… 难道,那时的裴沙不是要杀她?她还以为裴沙要杀她,她伤了狄国的将军,裴沙是要找她算账。 当时的她,一心只在傅云舟身上,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裴沙上,也未曾多想。 如今细细回忆起当时的细节,当时裴沙的眼神有不舍,更多是难过。 南惜若感觉头更疼了,身子更无力了。 要是知道裴沙有这种心思,她当初打死也不会找裴沙合作。 “我一个将死之人,今天这话,你就但没说话,我也没听到。” 她给不了人家回应,那就把这苗头扼杀,他们不过相识几天。 以后日子长了,裴沙自然就会忘记了。 裴沙紧紧拉着她手,强势的回道:“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想让我忘记你,我做不到。” 南惜若见他这么倔,劝道:“我们相处就几日而已,你以后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事情太忙你就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几年的时间,我这个人就淹没在时间长河里,那时你也会慢慢淡忘的。” “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是你的良人。” “你不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好吗?” 南惜若说完,裴沙沉默不语。 只有裴沙自己知道,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像别人那样,伤口好了,就淡忘了。 这世上去哪找一模一样的南惜若?十七岁的裴沙背负东西太多了。 第95章 没有人像你这样真诚对我,从来没有 这张稚嫩的脸庞,小小年纪却背负了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 抓着南惜若的手,最后只能无力的松开。 语气却十分固执倔强,“你不能拒绝我的喜欢,我在意的人都离开了,我总要有个信念支撑我活下去。” 裴沙与平时遇到的裴沙大相径庭,平时的裴沙做事运筹帷幄,见到南惜若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温煦的笑。 此时的裴沙像一只猫,猫对信任的人才会露出肚子对着那人,肚子对于猫来说是最脆弱的地方。 裴沙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放在南惜若面前,是得多信任南惜若,才能做到这样。 南惜若再次尝试劝说裴沙,“殿下,你身边还有对你忠心耿耿的朝臣和护卫,还有国家大业,这些都是支持你继续生活的支柱。” “我既没有他们的忠心,也没有他们的尽责尽职,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在意。” 南惜若口都要干了,换来的是裴沙一句固执的,“我不过一个俗人,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完整的家,有个爱人和自己的孩子,这么平庸过完一生足矣。” “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裴沙对这件事很坚定执着,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渴望得到什么,想要什么。 “喂,你干什么?” 南惜若突然被裴沙一个公主抱,抱起来。 现在的南惜若软的跟柿子一样,谁捏她,她都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裴沙抱起她时轻飘飘的,不过几日而已,女孩就已经瘦了好几斤。 “我想带你去前面那片草地,前几日你嘴上不说,目光总是停留在前面那片草地。” “你这个人看着乖巧,说话做事乖乖软软的。” “但,你更像这片野草,表面看着软萌可欺,其实身上那股韧劲比谁都强。” 裴沙抱着南惜若,每一步都走的平稳踏实。 南惜若还清醒的脑子,已经快宕机,头昏沉沉的,头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 她尝试着让自己的头不要动,肌肉可不听她的使唤。 手脚都一样,刚刚她还能抬起手,现在挣扎一番,她浑身已经脱力了。 裴沙发觉她比刚才更软了,大掌捧着摇晃的脑袋,将女孩的脸朝着他。 裴沙这样做也有私心,他的私心表现的明目张胆,他就像想让女孩贴着自己。 平滑的面料轻轻剐蹭着女孩的脸,女孩昏昏欲睡。 裴沙轻柔将她放在草地上,南惜若有气无力的问:“我是不是没几天好活了?” “大概还能活几天?” 这几日秋月闭口不谈她中毒事情,他们越是这么瞒着,她就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又要再缩减了。 也许这次她的日子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裴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惜若缓缓闭上眼睛,平稳的呼吸着,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比平时要敏感很多,地上的青草味涌入鼻腔。 鸟在叫,风在吹,云在飘,水在流万物都在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她躺在草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人来在大自然,在天地面前,太渺小了。 渺小到这个世界,就算失去了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大自然的运行,天该下雨的还在下雨,该下雪的还在下雪。 但,人类就不一样了,依附自然而活,一场天灾,地上便会增添许多白骨。 她的死,难过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在意自己的人。 偏偏人类的感情复杂又缠绵。 她的死偏偏会困住在意自己的人。 上天如同一个执棋者,将渺小的人类轻而易举玩弄于掌间,偏偏人类又狂妄自大,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食物链。 高层的人捉弄底层的人,底层的人被高层的人制定的规则玩的死死的。 一句听着高大上的房贷,车贷就让大群人一天工作十多小时,一个月连四天的休息时间都要靠挤出来,到头来工资也不过三四千。 一面禁止土葬,一面让你花钱买地埋一坛骨灰…… 媒体大肆渲染垮掉的一代,却舍不得给年轻人放个长假,加点工资。 高层的游戏规则,底层人有的人明白了却也只能受着,有的一辈子也没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何这样苦? 南惜若躺在草地上,脑中突然涌现这些感悟。 也许人将死之时,很多东西顿时通透了,但也来不及了。 也许吧…… “南惜若,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刘淮?” 裴沙的话将南惜若唤回神智。 “你不是问过了吗?”南惜若回道。 裴沙干巴巴的回道:“我怕你又睡着了。” “你别睡好吗?”他怕南惜若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想多说话让南惜若保持清醒。 “我不睡,你这么吵我也睡不着。”裴沙就像一只蚊子一直嗡嗡在她耳边吵个不停,她想睡也被吵的睡不着。 裴沙也在她身边躺下,见南惜若不反感,又靠近南惜若。 南惜若不是不反抗,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你别靠这么近。”南惜若越说裴沙越靠近。 南惜若睁开眼,对上裴沙的眼睛,“你干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惜若脸上,裴沙红着脸,立马在旁边草地上躺下。 “要是你答应了,我真会克制不住自己。” 南惜若闭上眼睛,就听到裴沙说出这句话,惊的南惜若睁开眼睛。 她现在动不了,要是裴沙真要对她做什么,她也阻止不了。 南惜若劝不动裴沙,干脆装死。 裴沙见女孩又闭上眼睛,女孩明晃晃的逃避,他无可奈何。 缘分这事,谁说的清楚。 “南惜若我不逼你了,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南惜若缓缓睁开眼,回道:“你说我听。” 女孩回应了,裴沙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看到你在田里捉鱼时,你在田里就像一阵自由自在的风,好像这世间没有能困住你的东西。” “我从未见过女子像你这般,遇事不慌,不乱。” “那晚,你其实可以丢下我的离开的,但你没有。” “我长这么大没有人像你这样真诚对我,从来没有。” 第96章 他这是要毁了一切我在意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裴沙吐露心事,两人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倾听一个小弟弟讲自己的不堪的过去。 南惜若听着裴沙说从未有人真心待他时,喉咙就像一股烈酒入喉呛到人想流泪。 裴沙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在她那里十七岁还未成年,有法律保护。 裴沙一个出生在金字塔的人,有身份,财富,权势,这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但他不快乐。 “殿下,你也可以像风一样自由随性的活着,你要快乐和你遭遇的不幸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不冲突。” “人过得开心与否,全靠你自己调节自己的心情。” “我们要学会和自己和解,与过去和解,那些让我们痛苦的人和事,我们就远离,眼不见心不烦。” 裴沙看向南惜若,被她的话逗笑了。 “我也想远离,可我是王子,不去争别人就要我死。” “那位我也不想见,可这些都由不得我。” 裴沙话语中的悲凉和无奈,南惜若正眼看向裴沙。 她似乎需要改改这刻板的印象,裴沙比她想象中要成熟很多。 这个时代不能和她的时代相比,她来这里就应该适应这里的一切。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南惜若不知如何安慰,她现在脑子一天比一天不灵光,经常犯蠢。 裴沙微笑着说:“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南惜若张嘴想说些什么,被裴沙阻止了,他知道南惜若这嘴里说出来都是拒绝的话,他不想听。 “南惜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先别说,先听我说。” “你是不是想说我一个王子,身份尊重想遇到美女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是不是想说,这世间好的女子多了去,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南惜若闭上嘴巴,这裴沙是会读心术吗?怎么她要说的全部猜中了? 裴沙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和宠溺,说道:“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也不会有个一模一样的你。” “我喜欢的人是你,无关皮囊,别人与你再像也不会是你。” “你就当我傻吧。” “你不傻。”南惜若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苦了,想找一颗糖把生活的苦咽下去。 罢了,自己都要死了。 他喜欢就喜欢吧。 裴沙继续叽叽喳喳的讲着,南惜若也静静听着。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快落山。 裴沙抱着南惜若让南惜若坐在轮椅上,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夕阳。 太阳跑到山后面,南惜若的极限也到了,她又再次陷入昏迷。 裴沙看着昏迷的南惜若没有再用轮椅,一路上都是他抱着回去。 女孩昏迷,他眼里的悲伤也没再隐藏。 傅云舟这边才回来,刚好遇到急匆匆的秋月。 “哎,秋月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秋月看到傅云舟想要躲避,“傅队长你回来了,我有事找将军。,我先走了。” 傅云舟看她神色慌张,脸色很差,风尘仆仆的样子,直接拦住她的去路,“秋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秋月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周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阿舟,快去看看南惜若,她快死了。” 秋月想捂住周楚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惜若,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傅云舟抓着周楚的衣服,让他带自己去找南惜若。 秋月急忙道:“她在裴沙王子那,你别担心,裴沙王子已经为她找了大夫。” “她……她会没事的。” “等我去找将军。” 傅云舟打断秋月的话,“秋月,你去告诉将军,我先去找惜若,我把惜若带回来,再去找她复命。” “晚笙你跟我走。” 傅云舟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骑着马带着晚笙离开,只留下翻滚呛人的黄沙和尘土。 “阿舟,你……”周楚想追人已经走远了。 秋月也急忙去找孟欣。 裴沙将屋里点亮,外面就侍卫禀报。 “殿下。” “上面来信,请殿下速速回去。” 裴沙把火折子装起来,才问侍卫,“他还说了什么?” 侍卫回道:“若殿下不回去,那王后的遗物殿下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裴沙眼中的杀意快抑制不住了,快失控时,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我带着她回去。” 侍卫急忙道:“殿下,不行,那位说了,若是殿下把南姑娘带回去,他就派人亲自抓殿下回去,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他这是要毁了一切我在意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南惜若都快没命了,他只想好好守在心爱之人身边,五六天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你回去吧。”南惜若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裴沙见她醒了,又恢复了乐观的模样。 “殿下,你现在羽翼未丰,要学会保命,人要活着,未来一切才有可能。” “不要因我受牵连。” 南惜若说了几句浑身没力。 “你别说话了,我自有决断。”南惜若的情况越来越差,裴沙现在只剩绝望。 “我不会死的,殿下听我的,回去。” “你母亲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能让她失望。” “殿下,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要被儿女情长绊住。” 裴沙眼中含泪,握住南惜若的手,恳求道:“南惜若你别说了。” 侍卫站在外面听到南惜若的话,也很动容。 他一直跟在裴沙身后,他知道裴沙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别的女人靠近自家殿下都是为了殿下的身份。 这位姑娘不一样,知道了殿下的心意,却不会以此要挟殿下,而是劝殿下注重大局。 若是这位姑娘没中毒,嫁给殿下,殿下肯定会过的更好。 “南惜若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我一定能救活你。” 裴沙想要带走南惜若,一把刀从窗户外飞进来,裴沙被迫后退,与南惜若拉开距离。 “惜若。”一个黑衣人一个箭步来到南惜若床边。 裴沙要过来抢,南惜若认出来人是傅云舟。 第97章 你怎么这么严重? 南惜若强撑着疲惫的身体,问傅云舟,“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告诉过秋月,不要告诉傅云舟自己中毒的事情吗?难道傅云舟从别处打听到的? 算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傅云舟能从鬼林脱险,平平安安回来,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鬼林凶险万分,也不知道傅云舟是如何脱身,有没有受伤。 裴沙见蒙面人对南惜若没有恶意,抬手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蒙面人轻而易举避开的他的高手实力不俗。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几日不见,女孩就瘦了一圈,要是周楚没有告诉他,女孩是打算一直瞒着他。 “南惜若,你认识他?” 裴沙见两人熟稔的样子,摸不清对面人的身份,贸然抢走女孩,又怕女孩不高兴。 “殿下,有人来接我了。” “你快些回去吧。” 南惜若说几句话的功夫额头直冒细汗,身体被抽干了精气一样,虚得很。 裴沙心里不想让南惜若离开。 傅云舟和裴沙互相摸摸打量着彼此,最后还是裴沙松了口。 “好吧,你跟他走吧。” 裴沙背过身,其他人也让出一条路让他们离开。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来到外面,南惜若看了一眼裴沙,淡淡道:“殿下,保重。” 裴沙没转身看南惜若,南惜若靠在傅云舟怀里,轻声道:“我们走吧。”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消失在黑夜中。 南惜若离开后,裴沙才转过头,伤痛和不舍的情绪溢满了眼眶,化作晶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泪水在眼眶转了一圈硬生生被他逼回去。 一身红衣在风中轻动,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没了往日杀敌的那股狠劲,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狼崽,整个人都要碎了。 他手下办事的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见裴沙为了一个女子伤心。 以前的裴沙从不会为任何人流露情绪,除了他母亲的死,以前的裴沙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直到遇到南惜若,他脸上的情绪比以前多了。 “殿下,要不属下这就去把南姑娘抢回来?” 一个侍卫试探的问裴沙。 裴沙摇了摇头,“让她去吧。” “我们走吧。” 裴沙脸上又恢复了清冷,严肃。 裴沙骑上马,看了一眼南惜若住过的屋子,快速收回视线,马蹄声消失在黑夜中。 冷风灌进喉咙里,呛的南惜若咳嗽连连。 “惜若,你还好吗?”傅云舟抬起衣袖挡住南惜若的脸,防止冷风吹到南惜若。 “咳咳咳……” “我没事。” 南惜若咳嗽了几下,一口鲜血涌到嘴角,她想忍住,一声咳嗽连带着血一起吐出来。 少年清秀的脸沾染了几滴血,忽然白了脸色,惊慌道:“惜若,你怎么这么严重。” 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少年,女孩吐出鲜血时也乱了阵脚。 “我……”没事 “噗……” 南惜若想安慰傅云舟自己没事,一口鲜血打断了她的话,她也不知道中毒原来还会吐血。 秋月也没告诉她,会出现这种情况,失策了。 她不想让傅云舟看见这些的…… 眼皮很重,好累,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傅云舟看到南惜若快闭上眼,抱着南惜的手都在发抖。 “惜若,你坚持一会,有人能救你。” “别睡。” 南惜若艰难吐出一个字,“好。” 整个人陷入昏迷。 “惜若!” 怀中的人没了动静,傅云舟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尚有的一点理智将他拉回。 第98章 不想喝,我想回去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钻进他的衣服,渗透皮肤,理智回归,冷静下来的他片刻都不敢停息,骑着马在黑夜中穿梭。 等他赶到客栈时,晚笙手里拿着几支新鲜的草药正放入捣药罐,用杵臼将草药捣碎,地上还有几棵没用完的,叶子嫩绿饱满,一看就是晚笙刚找来的。 看见傅云舟回来,暼了一眼南惜若,说道:“你先抱她进去躺着,我马上就好。”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上的草药,又看看晚笙。 气喘吁吁的,说话时,声音都有些沙哑,“你都没看她中了什么毒,怎么就确定一直能治好她?” “她都一直吐血了,你真的能治好她吗?” 这一路回来,傅云舟衣服已被汗水浸湿,脸上汗水跟水一样还在往下滴,额头碎发被风吹的胡乱斜着。 平时的运筹帷幄,气定神闲,通通被打散了。 看着怀中的昏迷的女孩,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晚笙身上。 但,晚笙现在的做法,他没有十分的把握相信晚笙,他对晚笙的了解知之甚微。 少年眼里的纠结之色没逃过晚笙的眼睛,晚笙没有做多余的解释,手中继续捣药,平静的说道:“你再这么抱着,她就真的快离死不远了。”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回到屋子,躺在床上的女孩气息微弱,若不是胸口微微,缓慢的起伏,都看不出她还活着。 温暖的大手轻轻握着那双冰凉小手,上次他见女孩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孩童,转眼间,自己就长得比女孩高,女孩的手掌看起来就变得好小。 也不知道,女孩这几日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毒是谁给她下的? 晚笙拿着药进来,傅云舟立马将手收回。 晚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端着一碗药汁来到床边,把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拿出银针,对傅云舟说道:“你扶着她,我给她施针。” 傅云舟扶起南惜若,晚笙给南惜若施针。 没一会南惜若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南惜若意识还有些模糊。 晚笙见南惜若有意识,对傅云舟说道;“你给她喂药,她要是吐出来,你就给我用嘴喂。” 傅云舟眉头一皱,看向晚笙,问道:“所以,你施针就是把她弄醒喂药?” 晚笙嫌弃的说道:“不然呢?你看见谁,在昏迷着状态下还能吞咽东西?” “真的是,你这个人脑子也不使。” “要亲就现在,她意识还模糊,你亲了她也一定记得。” 晚笙拿起桌子上那碗药汁递给傅云舟,“诺,先用这个给她解毒。” “她中毒有些日子了,毒已经侵入体内,施针也不能将毒全部逼出来,只能慢慢来。” “今晚她可能还会吐血,你要时刻注意着她的状态。” 傅云舟接过碗,问晚笙,“你呢?” 晚笙白了他一眼,“傻子,看不出来,我在给你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她待不了几天,你若是舍不得就多陪陪她。” “不要人走了,天天睹物思人。” “我还要去找几味药给她,你好好守着她。” 晚笙说完就没影了。 傅云舟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药味浓郁的药,眉头皱的更紧。 这怎么看着像毒药? 他还是硬着头皮把碗喂到南惜若嘴巴,柔声道:“惜若,张嘴。” “我们喝点药好不好?” 南惜若张嘴喝了一点,被药苦清醒了。 “不要了。” “好苦,好涩。” 药味刺激着南惜若的舌尖,也把胃给刺激了。 “我想吐。” 南惜若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 “惜若,忍忍喝了这药,你就好了。” 傅云舟耐心的哄着,他也是被晚笙的操作整懵了,他以为晚笙施针是要把女孩体内的毒逼出来,结果就是为了把女孩弄醒。 南惜若迷迷糊糊的抗拒着,“我不想喝。” “傅云舟,我不想喝,我想回去。” “乖,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傅云舟柔声哄着喂药。 南惜若喝了一口,还没完全咽进去,就吐了出来。 黑乎乎的药汁把白色衣服弄的脏兮兮的。 傅云舟把女孩的衣服擦干净,柔声说道: “惜若,我去给你买点蜜饯,好不好?” 傅云舟一直在南惜若耳边说个不停,南惜若意识逐渐清晰,她费力睁开眼睛。 “别去了。” “我喝。” 南惜若一点一点把碗里的药喝完,虚脱的靠在傅云舟身上。 傅云舟把碗在床边,扶着南惜若,柔声问:“你想要躺下来吗?” “不想,傅云舟你陪我说说话吧。”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应该是刚从鬼林出来,就来找她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惜若,你的毒是谁下的?”傅云舟来不及问周楚南惜若是怎么中毒,就急忙来了。 南惜若纠正道:“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叫我姐姐。” 傅云舟叫她名字时,她总会将现在的傅云舟看成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傅云舟略过她的话,继续问:“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南惜若拗不过他,回道:“布兰仓。” “我想去杀刘淮,找了裴沙合作,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被布兰仓摆了一道。” 南惜若瞒不过傅云舟,她现在不说,以后傅云舟也会查得到。 不如现在坦白,也让傅云舟安心些。 傅云舟听到布兰仓脸色很臭,布兰仓什么人,他略有耳闻。 女孩怎么就会招惹上那种人?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独自一人行动,几日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上次,你为了救我,被半月派所伤,这次你差点就丢了性命。” “南惜若,你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你下次行动的时候,想想自己,想想家人,想想……”我好吗? 南惜若笑道:“你放心,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笑着笑着,南惜若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汹涌,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南惜若强忍着疼痛,想把血咽回去。 鲜血一股股往嘴里冒,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胸前大片衣服被染红,傅云舟身上也是。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刚说完又吐鲜血。 “惜若!” 女孩吐完,眼睛随之闭上,这把傅云舟吓的不轻。 第99章 我该怎么救你? 少年慌忙擦拭着女孩嘴角的血迹,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傅云舟衣服上,手上都是南惜若的血,屋子里充斥着血腥味和药味。 接二连三的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少年强大的内心,也被一次次的意外削弱。 情急之下,他只能寻求外援,拉长脖子,朝外面大喊:“晚笙你快……” 喊了才想起晚笙去采药了,到嘴的话又吞进肚子里。 “怎么办?” “惜若,我该怎么救你?” 那双手被鲜血染红,手抖擦女孩嘴角的血,擦了半天还是擦不干净。 他无助的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在偌大的屋子里,他找不到一点安全感。 小屋陈设简单,昏暗的光线给屋子增添了沉闷,悲伤的气氛。 风一阵一阵的擦过窗户,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风透过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少年用身体为女孩挡住冷风。 这一夜南惜若都没有醒来,少年也一夜没睡。 不止他一无眠。 裴沙也是一夜无眠。天亮时,他们来到一片大草原,离皇都还有很远的距离,其实也不算远,若是他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能回去。 他带着人来到高山上,高山是看日出的最佳地方。 太阳在东方还没冒出头,早晨的风清凉中带着浓浓的寒意,他们呼出的气像一圈圈烟雾都是清晰可见。 马儿走了一晚的行程,终于有喘息的机会,它们张着嘴巴快意的啃食着青草,青草上还有露水,他们吃草的同时,也补充了水分,马儿们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裴沙看它们在路上的时候,半天走不动道,看到草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的有滋有味,低声骂道:“一群饿死鬼投胎。” 旁边的下属嘴都不敢张,一张嘴就是被骂。 太阳终于从东方升起,少年一席红衣,骑着马站在山顶,朝阳的光辉洒在少年的脸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 那张无可挑剔,轮廓分明的脸一夜之间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硬朗,眉毛浓密,又黑又粗。 落尾眉和那双眼睛组合在一起,衬托男人气质儒雅,五官立体。他这样的长相在狄国算不上好看。 狄国的男人身高体大,追求野性美,在他们的价值观里的男人身上没有健硕的肌肉,长得儒雅都是看不上眼的。 裴沙取下胸前的狼牙,把那颗狼牙挂在匕首上,匕首是南惜若身上那把。 面朝太阳,将匕首放在掌心,闭上眼睛诚心祈祷。 我愿用自己的寿命和神换取,心爱的姑娘,平安健康,渡过此劫。 身后的下属看见裴沙祈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惊讶。 因为,以前的裴沙从不信神,在他这里,从不信命,也不信神会帮自己。 唉,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殿下不过见过那女子几面而已,相处不过几日,就让殿下念念不忘。 若是别人他们还会觉得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但在裴沙这里,他们不会生出这种想法。 裴沙就从小到大没感受过被爱,如果,有个人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他会爱上那人是注定的事情。 只有没吃过糖的孩子,才会好奇,一直执着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 匕首被裴沙放在胸口的位置,他本想还给女孩的,但私心占据了上风。 “殿下,南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昨晚,那蒙面人武功高强,会带走南姑娘必定是有救她的法子。”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南姑娘,那人也不会贸然出现带走南姑娘。” 说话的人说完做好挨骂的准备,但这次裴沙并没有骂他。 “我知道。” “所以我才会放她离开。” 他的声音很轻,混杂着风声散在风中。 裴沙会放南惜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找了这么多大夫,没一个能救南惜若。 再耽误下去,只会耽误女孩救治的时间。 昨晚,那蒙面人出现的时候,裴沙在心里挣扎一番,最终还是选择放手。 这一别,不知还能否再相见? 太阳在他正前方,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们休息会再走。” 裴沙翻身下马,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草地中。 其他人纷纷下马,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 大家都默契的等着,他们知道裴沙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情。 裴沙独自一人走在这辽阔的草原上,他的心比这草原还空。 这草原没有他的归宿,冷冰冰吃人的皇宫也没有他的归宿。 天地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属于他的归宿。 他……何其悲哀! 这边的晚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裤脚湿漉漉的,一颗颗晶莹的小露珠挂在衣服上,头发也是湿的。 她走进屋中,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喂,她情况怎么样?昨晚有没有吐血?” 晚笙一回来就是询问南惜若的情况。 傅云舟回道:“昨晚,喝了你的药,她没一会就吐血,一直昏迷的现在。” 看到晚笙全身湿漉漉的,提醒道:“你快去换身衣服吧,我已经让店小二将东西准备好了,在你的屋中。” 晚笙把药草放在一旁,远远看了一眼南惜若,见傅云舟还保持昨晚她离开那个姿势,晚笙笑道:“喂,你昨晚没亲她?” 见傅云舟不吭声,晚笙笑的更大声了,“怂包,你要是现在不亲,就只能等几年后喽。” 晚笙捂嘴偷笑,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 (最近没有灵感,对不起大家,在这里跟大家道歉。) 第100章 有我在,你死不了 纯净的眸子颤了颤,傅云舟看着走远的晚笙,脑中思绪纷飞,表面不显,心中已暗暗将晚笙的话记下。 从晚笙的话中不难明白,惜若不会死,下次还会再来这里。 那张木着的脸,紧绷的肌肉缓缓舒展开,抿成一条线的唇瓣,慢慢上扬成了一条弧线。 抱着女孩的手力道没松反而越来越紧。 晚笙很快换好衣服,换好衣服她立马过来查看南惜若的情况。 看了一会,说道:“她体内的毒一时半会没法完全清除,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陪着她,别让她胡思乱想,让她保持心情愉悦。” “我还要去给她找几位药材,你派一个你信任的人跟着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远,我把这明日的药准备好,后天我就回来了。” 晚笙要去找几味药材,那些药材对生长环境极其要求极其高,需要攀爬陡崖峭壁,还要进深山密林,她一个人担心遇到突发情况。 傅云舟问道:“一个人跟着你,可以吗?” “可以。”晚笙又补充一句,“身手要好,力气要大,应变能力强,还有必须是你的信得过的人,我给她救治这件事情,你也必须给我保密。” 晚笙一堆堆要求,傅云舟都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 晚笙拿起药草捣鼓着,傅云舟看着昏睡的南惜若,满眼不舍和眷恋。 拉了拉床,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女孩,才转身,看见晚笙在忙,傅云舟托付晚笙,“惜若先交给你了。” 晚笙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傅云舟到门口,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南惜若。 晚笙催促他,“赶紧走,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傅云舟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终于离开了 晚笙把药草捣碎,又是一碗浓绿的药汁。 晚笙给南惜若扎了一针,南惜若悠悠转醒。 睁开眼看见晚笙的时候,南惜若感觉好面熟。 晚笙面无表情,淡淡道: “醒了?”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吃药。” 晚笙收起银针,把粥放到南惜若手中。 南惜若自然的接过粥,仔细打量着晚笙。 晚笙背过身,语气冷淡,“赶紧把粥喝了,再把药喝了,这药是我辛苦弄来的,你别浪费。” 南惜若看着她很瘦,皮肤还有些病态的白,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神气。 南惜若问:“你是傅云舟找来帮我治病的大夫吗?” 南惜若喝着粥,和晚笙闲谈。 晚笙端起碗,夹着肉往嘴里送,大块朵颐,有饭吃,她心情也好,含糊不清的回应南惜若。 “是啊,他让我来医治你的。” 南惜若问:“那我还能活多久?” 那么多大夫都没办法,南惜若也在心底也默认自己必死无疑。 晚笙淡淡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你身上的毒就像一个结,解开了就好了,年纪轻轻的不要一整天丧着个脸。” 南惜若眼睛一直盯着晚笙,这语气和一位故人好像…… 南惜若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那人不可能来这里。 看着手里的碗,她才发觉自己有力气。 傅云舟呢? 南惜若视线在屋子扫了一圈没看见傅云舟。 “大夫,傅云舟呢?他去哪了?” 晚笙嘴里塞满了吃的,说话含糊不清,“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晚笙吃好饭,惬意的打了个哈欠,还满足的伸了了懒腰。 脸上也有了气色,高兴的说:“我要去睡觉了,你自己喝药。” 南惜若嘴还没张,晚笙已经没了人影。 南惜若看着床边那碗药汁,还没喝,她就已经开始干呕了。 干呕几下。 端起那碗药汁一口闷,喝完后眉头皱成川字型,脸上的表情失去控制。 胃里很排斥药汁,几次想吐出来,南惜若仰头将恶心压下去。 喝完没一会,还喉咙有点痒,一个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黑血。 吐完后,她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了不少,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第101章 这下脑袋里的水彻底摇匀了 南惜若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监视着。 澜国的布兰仓就是其中一个。 傍晚时分,澜国一处偏远的小村庄,山腰上住着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升起,一座座小山高矮不一,错落有致。 村庄连着一条河,一群男人光着膀子在小溪子捉鱼。 河水清澈见底,男人们的脚丫在水里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站在河边,听着属下禀报。 听完后,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有了波动,多了几分毒辣和不甘。 “裴沙会放弃那个女人?” “我还以为那个女人死了,他会伤心的一头找堵墙撞死,或是一蹶不振。” “没想到,对他不痛不痒。” “是我愚蠢,竟然着了他的道。” 布兰仓捡起几颗石头,散漫的在河里打水漂。 前几颗石子在水上一开始还是跑了几圈,后面这几颗全部落入水中,打水漂变成了打水浪。 水波纹荡漾开来,一圈圈由小变大。 布兰仓的火气也跟着波浪一样,憋在心里的火气只增不减。 “我什么都没了,凭什么他还能活的这么肆意。” 布兰仓一声怒吼,河里还在捉鱼的男人们,全部停下手里的动作。 澜国皇帝派人追杀那什将军的部下,狄国皇帝也下令追杀布兰仓。 布兰仓像狗一样被赶到这里苟延残喘。 当初那个被捧在掌心的布兰仓,一夜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巨大的落差击溃了他的内心。 他从小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常常嘲笑裴沙的不幸,和自己母亲合伙要杀死裴沙。 偏偏裴沙命大,几次刺杀不但没杀死裴沙,反而让裴沙快速成长起来。 那个女人是他觉得能给裴沙致命一击,只要裴沙不顾狄国皇帝把那个女人带回去。 狄国皇帝就会对裴沙彻底失望,那赫尔雅所做的一切,等于白干。 布兰仓比谁都清楚,他的亲生父亲裴仓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亲生父亲和他一样,自私自利,在利益面前爱情算什么? 他这次特地派人去给狄国皇帝吹耳边风,只要裴沙坚持把那个女人带回去,裴沙就会被废掉。 偏偏就只差那么一点。 真是该死! 布兰仓冷静下来问下属,“那个女人呢?” “死了吗?” 侍卫回道:“回禀殿下,已经死了,尸体被人带走了。” 布兰仓摆摆手,示意男人离开。 自己捡起石头,看着清澈的水面迟迟没有丢石头。 其他人见他气消了,继续抓鱼。 布兰仓看了一会,把石子丢入水中,心中还有疑虑,那女人真的死了吗?这不像裴沙的做派。 他想派人去查,他现在处境不允许。 算了,先保住性命再说。 自己活着,就能来日方长…… 裴沙迟早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一把石子全部丢进水中,脸上还是那副死鱼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所有的算计全在眼中。 傅云舟回到军营,孟欣还没回来,秋月见他回来,秋月立马上前询问。 “南姑娘如何了?” 傅云舟回:“我已经给她找了大夫,大夫说需要静养。” 秋月问:“那大夫有没有说,南姑娘体内的毒能治吗?” 傅云舟回:“大夫说有七成的希望。” 秋月长舒一口气。 “七成,那就好,那就好。” “我这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将军。” “等等。”傅云舟叫住秋月。 “怎么了?”秋月转身不解的看着傅云舟。 “麻烦你告知将军一声,惜若她体内的毒可能一时半会治不好,我带着周楚出去几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军中事务我已经暂时交给朱强打理。”傅云舟只是负责带人先把宣国搅乱,他已经超额完成任务,剩下的事情是孟欣和姜寻这个两个将领该解决的。 “你和周楚能照顾南姑娘吗?”秋月有些不放心。 傅云舟喜欢南惜若,秋月早就看出来了。 人家要照顾喜欢的人,她总不能不识趣的往上凑。 “如果我们需要帮忙,我们会回来找你的。” 听到傅云舟的回答。 秋月心想将军真是料事如神,今早将军传信给她,若是傅队长要去照顾南姑娘,让她别拦着。 还对她说,其他人会害南姑娘,但傅队长绝对不会。 秋月笑着说:“那我这就去传信给将军,若是需要帮忙,傅队长尽管来找我。” “对了,这个是将军给南姑娘的。”秋月拿出一个平安符。 傅云舟看到平安符,有些惊讶,迟疑道:“这不是将军为她大女儿求的平安符吗?给惜若太贵重了。” “不能收。” “惜若,她……” 秋月把平安符塞进傅云舟手中,“那件事你也知道,一直是将军心中的结,将军很喜欢南姑娘你也看得出来。” “将军自是希望南姑娘平平安安的。” “将军还嘱咐我,让你安心去照顾南姑娘,其他事情她已经安排妥妥当。” 傅云舟没想到孟欣会想的这么周全。 事情都已经为他安排妥当。 “对了,你找的大夫我人认识吗?他能治好南姑娘应该医术很厉害吧?” 傅云舟斟酌一下说辞,“那人不愿透露姓名,他是裴沙找来的。” 傅云舟不能暴露晚笙巫族的身份,只能拉裴沙挡一挡了。 秋月没怀疑傅云舟说的,裴沙一直为南惜若找大夫,以裴沙的身份确实可以找到神医。 “裴沙王子呢?”秋月问。 傅云舟回道:“他有事回去狄国了。” 狄国皇帝催裴沙回去的事,秋月也听到了。 “秋月,那就这样,我先走了。”秋月问的事情太多,傅云舟找借口先溜。 秋月还想再问其他事情,抬头傅云舟人就不见了。 “跑这么快?”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转身乐滋滋回去跟孟欣报信。 两个时辰后。 南惜若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身上有力,她尝试自己起来走走。 她尝试在床上站起来,尝试了几次终于站稳,她还来不及高兴,一阵眩晕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靠,高兴早了。 这下脑袋里的水彻底摇匀了。 第102章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南惜若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后脑勺起包,等待疼痛感传来。 一阵劲风袭来,南惜若肩上的碎发被吹乱,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焦急声在她耳边响起。 “惜若。” 预料中的后脑勺没起包,疼痛感也没传来。 一双大掌稳稳托着她的腰,南惜若睁开眼,抬头看,原来是傅云舟回来了。 她放心的把重心放在傅云舟的大掌中。 傅云舟圈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这腰太细了,那双手都不敢用力,怕轻轻一捏就碎。 这么瘦,是该好好补补。 “你回来啦?” 南惜若借着傅云舟的手,稳稳当当的坐在床上。 这一用力把睡觉积攒的精力,一下子就耗光了。 南惜若大口大口喘气,傅云舟见她气喘吁吁像是跑了几里路一样。 心像是被人抓住,又扭了几圈一样疼。 上次救他,女孩身上的伤疤都还没完全消散,现在又被下毒。 每次女孩出现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自己欠女孩太多。 南惜若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双手的握着她腰时有多小心翼翼。 看着腰间的手,南惜若一时看入神。 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掌,宽厚有力,扶着南惜若的腰却很温柔,战场上这双手狠厉,果决,能握着刀杀敌人片甲不留。 在心爱人面前,这双手也能轻柔,温暖,扶着南惜若坐稳。 傅云舟收起情绪,才慢吞吞的问:“惜若,你是想出去走走吗?” “怎么自己一个人站起来?” 傅云舟在楼下听到动静,赶紧上来。 上来就看到女孩重心不稳,差点跌落下床。 他抱回来时,女孩软绵绵的。 晚笙的药再厉害,也不能一次起效。 女孩还是太心急了。 南惜若眉头微蹙。 又叫她名字,南惜若发现,这个少年有点叛逆在身上。 南惜若发现自己拗不过傅云舟,上次她尝试纠正,人家假装没听见,还是继续叫她名字。 南惜若拗不过,干脆妥协。 南惜若有气无力的说,“不是,我这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嘛,就是想站起来看看。” “没想到,才站稳,头就晕的厉害。”南惜若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傅云舟柔声道:“别太心急,那药效再好,也不可能立即就见效。” 南惜若想起傅云舟刚出任务回来。 轻声问傅云舟,“对了,你来这里,那你的军务怎么办?” 傅云舟现在不是将军,如果违抗军令,后果很严重。 傅云舟拿起一旁的凳子坐下。 平静的说:“孟将军准许我来照顾你。” 是孟欣准许他来的,那就不用担心了,南惜若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南惜若靠着枕头,想躺下。 “南姑娘,你好些没?” 周楚一嗓门给南惜若吓了一跳,魂差点被吓出来。 南惜若抬眼,这才发现周楚,头发凌乱,双脚并拢,笔直的立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东西,抿着唇,眼睛一眨一眨的。 南惜若看见周楚有点意外。 “周楚?” “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呀!” 周楚迟迟不进来,拘谨,还有些迟疑。 傅云舟起身接过周楚的东西,轻声说:“进来吧。” “这样不好吧?”周楚还在犹豫要不要进。 南惜若是未出阁的女子,他又不是南惜若喜欢的人,他这样直杆杆,大喇喇的进人家的房间,多少有些不合适。 “我就在外面就行。”周楚将礼品递给傅云舟,想让他拿进去。 南惜若此时也看出来,周楚在拘谨什么。 出声道:“周楚,进来吧。” “你来看望病人就大大方方的。” 周楚还在犹豫。 “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傅云舟拿过礼品,推了他一把。 周楚跨进门槛,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咧着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整个人还是拘谨,局促。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看到周楚这扭捏的大姑娘模样。 “周楚,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南惜若笑着打趣他。 平时的周楚可不是这样的,那张嘴能吧啦吧啦个不停,比黄鹂鸟还话多。 傅云舟轻声笑出声。 周楚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南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好兄弟喜欢人家,他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管不好自己嘴巴说错话。 关键是南惜若现在病重,他不敢乱说话。 “南姑娘身体好些了吗?” 南惜若回道:“好很多了。” 说着话,周楚也放松下来,话也开始变多。 “前些天,我听其他人说裴沙王子四处寻医,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没想到是姑娘你?” “秋月回来还跟我说,你体内的毒十分霸道,多名大夫看诊后都摇摇头。” 傅云舟悄悄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 周楚还龇着牙的大嘴巴,立马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就说这嘴不能张,一张准出事。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没事。” 听到南惜若的话,周楚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傅云舟看周楚在这里不自在,对周楚说道:“你先去休息,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去做。” 周楚心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回道:“阿舟,放心吧。” “你照顾好南姑娘。” 凑到傅云舟耳边小声道:“你现在要珍惜机会,不然南姑娘被人勾走了,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傅云舟抬手想打他,周楚一个箭步冲出门口。 到门口还不忘跟南惜若打趣,“南姑娘,你们好好相处。” 还不忘眯着眼,晦暗不明看了一眼傅云舟。 傅云舟起身,周楚立马没影了。 第103章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周楚出去刚好遇到准备出门的晚笙,晚笙打量着周楚。 淡淡道:“你是傅云舟带来的人?” 周楚看了一眼晚笙,回道:“是啊,就是我。” “我们见过的。” 晚笙当然记得周楚,傅云舟才从鬼林回来,就有一个冒失鬼急匆匆跑到傅云舟面前,她连一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傅云舟拖着来找那女子。 “你来了,那我们走吧。”晚笙背着背篓,推开周楚走了出去。 周楚还一脸懵,他怎么感觉这个女的好像不待见他? “喂,等等我。”反应过来的周楚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上晚笙。 南惜若在里面听到两人的谈话,好奇的问傅云舟,“周楚怎么也来了?” 傅云舟回道:“晚笙要去给你找几味稀有的药材,我让周楚跟着她,防止出意外。” “这样啊,你去哪里找来医术这么好的大夫?裴沙他寻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大夫能解我体内的毒。” 惜南若话刚说完,傅云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南惜若被他看到头皮发麻。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傅云舟突然凑近南惜若,问道:“你怎么会和裴沙认识的?” “他为什么还要为你找大夫?” “你说这个啊。”南惜若解释道:“因为那天我从军营出来后,就直接去找他,我想跟他合作杀刘淮。”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布兰仓,布兰仓发现我的存在,就命人抓了我,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的,但,布兰仓太狡猾了,他来了一招暗度陈仓,他用一个假替身,自己先跑了。” “那替身不知不觉间就给我下毒了。” “事情就是这样。” 南惜若说完感觉有点冷,她转身看了看窗户,窗户也是关着的呀!怎么会这么冷? 转头看到傅云舟脸色不好,南惜若终于明白这冷意从哪来的了,是旁边这个自制冷风的男人。 南惜若还想说点什么补救补救,就见傅云舟忽然朝她靠近,南惜若被吓的往后退。 “那个你……” 南惜若退到墙上无处可退,傅云舟离她很近,少年的气息清晰的喷洒在她脸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反而去找裴沙一个狄国人?”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嗯?” 少年三连问,连带最后那声具有压迫感的嗯。 南惜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少年太有压迫感,与平时那个温和的少年有很大的出入。 “你……你是不是中邪了?”南惜若缩在角落小声问。 少年被气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咬牙切齿道:“你真是要气死我。”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不准逃避” 少年大半个身体挡住了南惜若的去路,南惜若现在力气小斗不过少年。 结巴道:“我” “你” “你一个士兵,又不能私自出军营,刺杀刘淮当然是我来,比较合适。” 傅云舟抬眸看着南惜若,手掌撑着墙,淡淡道:“那你可以告诉孟将军,她可以陪人保护你。” “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 “那个裴沙你见过几次?若是他耍了你可怎么办?” “你下次,能不能想想我?” 傅云舟松开手,回到凳子上。 没再抬头看南惜若。 南惜若看到他低着头,虽看不清表情,也知道少年不高兴。 南惜若挪了挪位置,来到床边。 拉了拉少年的衣袖,糯糯的说道:“别生气了嘛!” “我下次绝对不会单独行动了。” 也许,下次再见时,你的实力已经远超我,那时,就算我想单独行动,你未必会让我走。 少年缓缓抬起头,看着虚弱的南惜若,他心软了。 傅云舟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那么激动。” 也许,女孩不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南惜若见他了冷静下来,柔声道:“这次是我莽撞了些。” “下次不会了。” “不会让你担心。” “那拉勾。”傅云舟伸出小手指。 南惜若见状也伸出小手指,勾住傅云舟的小手指。 “这样可以了吗?” “拉过勾,绝不会反悔。” 两人拉过勾,傅云舟傲娇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傅云舟现在心情很好,问南惜若,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补汤。” 南惜若惊讶的看向他,不确定的问道:“你会做饭?” 傅云舟欢快的说道:“你吃了就知道了。” 南惜若皱着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傅云舟会做饭?她怎么不知道? 南惜若看着去做饭的傅云舟,摇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直没有下来过。 十六岁的傅云舟像一簇火苗,热烈又纯真。 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104章 你喜欢吃,我继续给你做。 南惜若坐在轮椅上,在院子外面晒太阳。 下午,太阳快落山时最适合找个石头,坐在石头上,面向太阳,放空内心,尽情享受下午这份暖意。 这个时候的太阳不是特别晒,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南惜若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橙黄色的阳光中,她像一朵初开的花朵娇艳,耀眼。 虽瘦了一大截,气质还是一点都没变。 傅云舟端着东西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知不觉中竟看迷了眼。 “客官,住宿吗?”前门掌柜一声吆喝,把傅云舟唤回神。 这间客栈的掌柜和傅云舟认识,便将傅云舟他们安排到后院,免受打扰。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身上的粉色衣裙,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那是他母亲为南惜若准备的。 从那件红裙被毁坏后,南惜若就没有再穿过鲜艳的衣服,平时都是清一色的淡系的衣裙。 后来连那支簪子也被她收了起来,只留她自己做的那支。 南惜若担心,那支簪子会跟那件红裙一样,不能完整的戴着回去。 女孩穿着粉色衣裙,看着更有气色,终于不像以前那样的,冷冷淡淡的。 现在的南惜若看着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无忧无虑。 傅云舟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一共就做了三个菜,只有两个人吃饭,傅云舟没有做太多菜,他们这些忍受过饥饿的人,舍不得浪费一粒食物。 饭菜都端出来,傅云舟才来到门口,轻声喊。 “惜若。” “醒醒。” 昏昏欲睡的南惜若迷蒙的睁开眼,转头看向傅云舟,闻到香味她伸长鼻子嗅了嗅。 “好香!” 人开始逐渐清醒,中毒这几天,她已经没有好好吃饭几天。 现在闻到肉香,肚子突然就触发了饿的指令。 口水在口中分泌,舔着发干的嘴唇,转头看着傅云舟,“我饿了。” 连她都没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傅云舟心中高兴的都要炸开了花,他第一次看见南惜若撒娇。 “我带你过去吃。”傅云舟在后面推着轮椅。 来到桌子旁,南惜若看着桌子上的一荤,一素,一汤,看着就有食欲。 傅云舟盛了一碗饭。 把筷子送到南惜若手中,“惜若,你先尝试能不能夹菜。” 南惜若拿过筷子,尝试拿稳筷子去夹菜,菜还没夹稳,筷子就错开了。 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拿稳筷子,实在是太饿了。 南惜若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傅云舟,“要不。” “你喂我吧。” “我好饿。” 见傅云舟没有动作,南惜若继续说:“好不好嘛!” 这次是明晃晃的撒娇。 傅云舟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接过女孩手中的筷子,柔声道:“别急。” 夹起肉喂到女孩嘴里。 肉汁进入嘴巴里的时候,南惜若满足的发出喟叹,“太好吃了。” “这真是你做的吗?” 这肉不像她们那里那样,要加生抽,蚝油各种乱七八糟的香料,就是简单的加了些蒜叶,姜,和辣子,没有腥味,肉质鲜嫩可口,很香。 这味道在她们那里她都几乎吃不到了。 她那里的文明发展比这里发达,可是食品问题也数不胜数。 她们那里的猪都是喂了饲料的,喂了饲料的猪腥味非常重。 不放生抽,蚝油这些乱七八糟的佐料根本盖不住那股腥味。 尤其对腥味极其敏感的人,若是猪肉处理不当,闻到那股腥味都会难以下咽,恶心想吐。 这里的猪可没有饲料可以吃,它们吃的食物都是绿色天然无污染。 纯天然生长的猪肉就算只放点姜,蒜,辣子那味道也极其鲜美。 南惜若吃着都想流泪,她已经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 上次吃这么好吃的猪肉,还是她小的时候,上初中以前。 在她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很穷,会养着几只小猪,养着过年杀。 那个时候猪饲料还没出现,家里喂的猪都是用芭蕉,白薯藤和其他猪能吃的杂草。 这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的父母一年四季一直都是很忙,很辛苦。 在她的印象里,小时候生活很辛苦,父母不但要喂牛,还要喂猪。 爸妈每天都要干各种农活,种地的时候,挖地,栽玉米,蚕豆,豌豆种子。 不种地也要除埂子上的杂草,要翻土。 种田时,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要除田埂杂草,要栽秧前,要买秧苗,然后翻田,一头牛不是在田里犁田,就是地里犁地。 到了收获的季节,平时能在山上撒野的猪,被关在猪圈子由奶奶照看。 收获的季节,袋袋粮食压弯了父母的腰,他们这么苦依旧没有钱。 因为村里路不通,这些粮食都是自己种自己吃和用,就算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因为他们带着粮食出不了那座大山。 生活在大山的人,都是靠那座山吃饭。 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时候晚上八九点背着粮食哼哧哼哧的走夜路,还会踩到蛇。 有的人被毒蛇咬,命大活了下来,那只脚也永远一扯一扯的。 生活再苦,母亲也要把每天要喂猪的草料准备好,方便奶奶投喂。 吃一块猪肉,南惜若仿佛回到了她的小时候。 傅云舟看到女孩红了眼眶,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担忧的问:“惜若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南惜若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 “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 “我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时候,还是在小时候。” 傅云舟听不懂南惜若说的话,他不知道南惜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 就算南惜若告诉他,飞机,汽车,手机这些高科技产物,傅云舟没见过,想象不出这些东西长什么样。 南惜若深谙一个道理,不能用她现在生活的认知去评判以前人的认知和生活,她没有多做解释。 “我还想吃。”南惜若张嘴等着傅云舟投喂。 傅云舟看南惜若不是因为肉的问题,夹起几块肉继续投喂。 “你喜欢吃,那我继续给你做。”傅云舟用小勺子舀了饭,和肉一起喂给南惜若。 南惜若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开心的回道:“好啊。” 看傅云舟一口都没吃光顾着喂她,南惜若继续说道:“你别光喂我,你也吃啊。” 嘴里塞的都是饭和肉,她说话都不敢太大动作,怕把饭喷出来。 傅云舟就着喂南惜若的勺子和筷子吃了起来。 “哎,那是我吃过的。” “你重新拿筷子和勺子。” 南惜若看着那双筷子那是她刚吃过的,急忙阻止。 傅云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吃了,无奈的对南惜若说:“我已经用了。” “我重新拿一双给你。” 不等南惜若说,傅云舟已经拿新的筷子帮她夹菜。 第105章 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和千年后的人在一起? 两人吃完饭,已经快天黑了。 南惜若在院子中坐着,看着傅云舟洗碗锅碗瓢盆。 傅云舟弄好一切,也找了一个凳子和南惜若坐一处。 两人这一坐又是许久,不知不觉间,天上的也挂了几颗星星。 南惜若还好奇怎么今晚星星这么少,看见天边挂着的上弦月脸色突变。 “傅云舟,今天初几?”她问。 傅云舟回道:“初十。” 初十?这么快?那十五岂不是她就要回去了? “怎么了?”天色太黑,傅云舟并没有看到南惜若脸上的担忧。 “我没事。”南惜若看着天上的上弦月,转头看着傅云舟。 趁着夜色,南惜若肆无忌惮的盯着傅云舟的侧脸看,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下次再见傅云舟又是什么时候? 这次中毒快濒临死亡时,她才发现原来,人活着是件多么幸运难得的事情。 人活着,只要挺过身体,心理这两大关卡,便会发现这世间有很多留恋和不舍。 她舍不得阿甜,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傅云舟。 活着会感受爱恨嗔痴怨别离,可死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傅云舟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灼烧着他侧脸,他转头正好与南惜若的视线撞个正着。 南惜若没想到傅云舟会突然转头。 傅云舟借着惨淡的月色看清了南惜若眼睛里的错愕,还有不舍。 “惜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傅云舟凑近南惜若脸庞,南惜若吓的头往上抬,摆手狡辩,“我没有。” “我怎么会瞒你。” 越心虚越想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傅云舟回到自己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道:“你是不是要离开?” 傅云舟早就猜到了,南惜若会问月亮时,他有点怀疑。 南惜若刚刚慌乱的样子,验证了他的猜想。 南惜若错愕的抬头,他怎么会知道? “你……” 南惜若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上次凭空消失,傅云舟也看见了,她刚刚还问月亮,傅云舟肯定猜到了。 南惜若索性不隐瞒,坦荡的回他,“你上次也看见,我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我想我过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傅云舟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刚刚还愉快的氛围,现在有些冷清,沉闷。 傅云舟不知道这次南惜若离开,又会在几年后出现。 上次他九岁,过了七年女孩才出现,那这次呢? 又会是几年? 三年? 五年? 十年? 他不知道。 “那你下次还会再出现吗?” 傅云舟定定看着南惜若,眼中还有一丝无法察觉的期待。 南惜若沉默了许久,风哗哗吹在两人脸上,傅云舟缓缓低下眸子,眼里有些失落。 “我还会再来的。” 女孩的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寂,傅云舟再抬头时,眼里有了光。 “真的吗?”傅云舟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没骗我吧?” “不会,骗你是小狗。”南惜若柔声说着。 两人看着对方都红了脸,黑夜中两人看不清对方红着的脸蛋,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温突然升高,一股不明情愫在空气蔓延。 两人都是理智又克制的人,就算现在的氛围很暧昧,两人都收起了自己那份心思。 他们都不确定未来会怎么样,面对不确定的回来,他们都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夜空,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 千言万语在紧张的时候,大脑会所有的想说的话都自动屏蔽。 这样的氛围让南惜若仿佛又回到第一次遇到傅云舟的时候。 傅云舟教她刀法那晚,两人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起看星星月亮。 但那次。 傅云舟第二天就跑去和裴沙交战了。 也不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南惜若转头看着傅云舟,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傅云舟不会死,而是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两人一起逛街,逛公园,逛超市,一起旅游,看电影。 如果有了孩子,傅云舟教孩子武术,她辅导孩子学习。 南惜若收起思绪,抬头望着星空,她再不抬头,眼泪就要收不住了。 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和千年后的人在一起?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强行逼回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到了后半夜,南惜若身体虚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云舟却没有睡意,得知南惜若要离开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心情烦躁,情绪不稳定。 怕南惜若受凉,傅云舟轻手轻脚的抱起椅子的南惜若。 南惜若睡的很沉,傅云舟抱起她都没反应。 夜深了,傅云舟睡不着一直守着南惜若,是到后半夜,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睡着的。 傅云舟趴在南惜若床边沉沉睡去,外面的月亮已经离开了星空,外面又恢复成黑漆漆一片,只有一闪一闪的星星点缀着夜空。 第106章 这张脸长到我心坎上 翌日。 窗外的冷风吹的山上的树林哗哗响。 南惜若睡到自然醒,她醒来身子有些麻麻,想翻身,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着,她低头一看傅云舟在床边守着她睡着了。 南惜若心惊,他昨晚不会守了自己一晚上吧?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记不得了。 少年的手搭在她手上,担心自己有点大动作会把少年吵醒,索性不再有动作。 这几天,傅云舟一直在战火中奔走,恐怕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孟欣会同意傅云舟来照顾她,也许也是想让傅云舟休息几天。 看着熟睡的少年,心中难免突生感慨。 傅云舟和裴沙都会在历史书上出现,他们两个遭遇和经历,身份地位都不一样。 裴沙一出生就生在了金字塔顶端,可这样的人却很不幸,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 十七岁是一个很美好的词,但在裴沙身上,十七岁也许不美好,裴沙以后长大了回忆起十七岁那年,也许会是一片灰色。 虽然他母亲从小到大都很讨厌他,看到他会恶心呕吐。 南惜若不认为裴沙母亲不爱他,如果裴沙母亲真的恨裴沙,可以在怀孕的时候喝堕胎药。 裴沙母亲没这么做,心中肯定也是喜欢这个孩子降临人世的。 遗憾的是裴沙长大后依然没有感受过母爱。 十七岁的裴沙手段和谋算已经超过同龄人,他更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 他会变的比同龄人早熟也是被现实逼迫,在那种吃人的皇室,心思单纯的人是活不到长大的。 傅云舟的出生和裴沙完全相反,傅云舟出生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村庄,若不是他父亲救了皇帝。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会平庸的活着。 傅云舟出生在普通家庭,可他的家人都很爱他,他是在爱的环境下长大的。 他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容易二字,二十多年的青春年华,他都奉献给了国家。 她在书本淡淡扫过的几眼,却是他们被概括的一生。 史书那一页装不下他们俩壮阔的一生,不止他们无数的先辈他们的壮丽,丰富多彩的人生再大的书本也装不下。 南惜若想的太投入,没发现床边的人已经醒了。 傅云舟抬起发麻的手臂,摇了摇,柔声道:“你在发什么呆?” “睡不着吗?起这么早。”窗外一片清明,金色太阳光还在另一座山上,照到这需要会时间。 南惜若太专注,被傅云舟的吓了一跳。 “你醒了。” 傅云舟打了哈欠回道:“嗯嗯。” “早上的风有点冷。” 傅云舟脸上右半边脸整片被他的手臂压的红彤彤的。 南惜若指了指他的脸说:“你看你的脸都压红了。” “下次别守着我了。” “你去你的屋子里再睡会。” 傅云舟点了点头说:“好,听你的。” 傅云舟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回去自己屋子睡觉。 傅云舟回去睡觉后,南惜若闲的无聊尝试从床上下来。 虽说,晚笙的药难喝,不过效果杠杠滴。 南惜若已经可以站起来走几步,拖着沉沉的脚步来到外面。 在院子子里走走停停,等太阳照到院子里时,南惜若坐在椅子上享受的闭上眼睛。 外面住宿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南惜若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掌柜的,你小心些。” “最近出现一群强盗,听说强盗头子是个女阎王,长的跟个男人似的,力大无穷,到处抢劫,不但抢财,还劫色。” “你这种生意好的客栈她最喜欢了。” 男人的话就像一把玉米丢到鸡圈里,瞬间把其他人也吸引过来。 有人问:“那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岂不是,不安全了?” 刚刚说话的那人回道:“你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客栈里里的声音唏嘘一片,大家都心惊胆战。 南惜若闭上眼睛,不再听那些人的谈话。 这年头强盗,劫匪盛行,已经是件很正常的事。 一个国家就算不打仗,也会有这些人存在,草菅人命在她那里她看不见的角落,都会发生。 这里天天打仗出现这些劫匪不足为奇。 南惜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傅云舟回去补觉睡了两三个小时,起床做饭,照顾南惜若。 两人在这里过的也算安逸,傅云舟担心南惜若待在院子会太闷,带着南惜若出来外面游玩,走累了,两人来到一处小溪边,两人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挨着溪流休息,不会那么热。 傅云舟拿出路上采的野果,在水里洗干净,把水甩干净,递给南惜若。“惜若,你尝尝这个。” 南惜若接过果子,咬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吃。” 傅云舟嘴角微微上扬,回道:“你若是喜欢,这几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好。”南惜若开心吃着果子,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着美景,这日子赛过活神仙。 两人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在树下乘凉,没想到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个女子带着一群男子路过这里,看见在树下乘凉的两人,那女子远远看着傅云舟气质不凡,带着人过来一探究竟。 南惜若看见一群人把她俩团团围住,被打扰后,她心情很不爽。 傅云舟将南惜若护在身后,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他心情也很差。 他好不容易和自己喜欢的人有独处的机会,又被这些人打搅,这心情着实好不到哪去。 近距离看到傅云舟后,那女子一脸沉迷,感叹道:“这张脸,长到我心坎上了。” “小郎君,你要不要做我的夫君?” 女人长的雌雄难辨,说话的声音也粗犷,她要是到军营混成男的,都很难被发现。 手臂上的腱子肉比她身边的那群男的还健硕,周围的男人在她身后反而更像是一群小娇妻。 女子看见傅云舟身后的南惜若,刚才还笑着的脸,立马换上怒色。 “原来这个小郎君已经有主了。” “不过,我王二娘就喜欢从别人嘴里抢肉。” “病秧子,你过来跟我过手几招,你要是赢了我,我放了你的小郎君如何?” 第107章 她说的,大抵是真的 傅云舟脸色阴冷,拳头捏紧,南惜若看傅云舟脸色不好,拉着傅云舟的手对他微微一笑,“她要比那就让她比。” “她是故意的。”傅云舟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南惜若轻声回应着。 她看的出来这女子就是故意的,女子的算盘珠子都打到她脸上了,看上男子竟想硬抢。 这人背后难不成是有什么人?不然,她从何而来的底气,敢抢财劫色? 南惜若本不想出手,想起早上那些人讨论的劫匪,她以为这种事情她应该不会这么巧遇上。 嘿,还真被她给遇上了。 这遇都遇到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傅云舟拉住她,小声道:“你现在的身体对付她可以吗?” 南惜若现在虽然可以走一段路程,体内的毒还没完全解,傅云舟不放心。 南惜若笑着回道:“这不是你还在的嘛?我打不过,你帮我。” 傅云舟见她高兴,就随她了。 “好吧,那你小心。” 南惜若缓缓站起身,看着王二娘,唯唯诺诺道:“这位侠女,真的要让小女子和你过招吗?” “你看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怎么跟你打?” 嘴上说着害怕,脸上可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还冲王二娘眨眼挑衅。 傅云舟在旁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南惜若矫揉造作的样子别说还怪可爱的。 王二娘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大骂道:“你这个小狐媚子装柔弱还真有一手。” “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南惜若本来还因为被打扰清净生气,看到王二娘气急败坏,她心情一下就舒畅了。 王二娘提着一把大斧子,那架势真要活劈了南惜若。 南惜若看着那把斧子,刀锋还沾着血。 这娘们不是什么好人呐! 傅云舟看到女人手上的斧子,神情严肃,警惕的看着王二娘。 王二娘看着比他母亲年纪还大,长着一副凶相,这个女人手里的人命怕不止一条。 南惜若见王二娘生气,继续刺激,“呀!” “这位大姐,你这是恼羞成怒,不讲武德了?” “你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岂不是猪狗都不如?” 王二娘听到这句话气的跳起来,“你这狐媚子,竟敢拐弯抹角的骂我?” “今天我就亲自教你做人。” 王二娘提着斧子,朝南惜若走来。 南惜若也从傅云舟身后站出来,悠闲的站着。 “呀!” “你身上……” 南惜若假装惊讶指着王二娘,又不说有什么。 王二娘看南惜若很认真的样子,停下脚步,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看了半天,才发现被耍了。 “你这狐媚子又耍我。” 王二娘提着斧头跑过来,斧头要下时,南惜若一把沙子扔过去。 王二娘抬手挡沙子,南惜若趁机用石头砸王二娘提斧头的手腕。 王二娘吃痛,手中的斧头掉落。 她身后的男人,全部一拥而上。 傅云舟捡起斧头,南惜若随地抓起一把沙子丢向那群人。 有人躲闪不及,沙子进了眼睛里。 傅云舟和南惜若打配合,一人用沙子干扰,一人用斧子砍,没一会地上就躺着七零八落的人,哀嚎声一阵接着一阵。 王二娘第一次遇到这场面,整个人都傻了。 南惜若抬步走向王二娘,淡淡道:“你叫王二娘是吧?” “你身后那位是谁?不妨说来听听。” 王二娘回过神想偷袭南惜若,冰凉的尖刀已经抵住她的脖子。 看到南惜若散落的头发,王二娘才明白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一支簪子。 “你这狐媚子会武功?” “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南惜若懒懒的问道。 王二娘不甘心被抓,闭紧嘴巴不打算说话。 一阵刺疼传来,王二娘发觉簪子已经嵌入她肉里,不淡定了,“你干什么?” “没看见吗?准备捅破你的喉咙啊,谁让你觊觎我的男人。”南惜若看着王二娘的眼神狠厉,王二娘被吓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的话耳根子红了,看着南惜若的眼神变得温柔,缱绻,多情。 王二娘以为自己够狠的,没想到遇到一个菩萨长相,阎王手段的女人,比她更狠。 王二娘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背后有人?” “那你背后的人是谁?”南惜若看着王二娘继续问。 王二娘回道:“半月派。” “你要是杀了我,半月派的人不会饶了你的。” 南惜若眉头微皱,审视着王二娘。 淡淡道:“刘淮都死了,半月派早散了。” 王二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看着南惜若冷笑,“刘淮根本没死,半月派现在不止在澜国,宁国也有了他们的落脚点。” “怎么样,害怕了吧?” “还不快放了我。” 南惜若听到这话,她都怀疑自己当初杀的到底是不是刘淮。 那人就是刘淮绝对不会不会错的。 那现在活着的这个刘淮又是何人? 王二娘见南惜若发愣,想偷袭南惜若,南惜若快速转动手腕。 “你……” 王二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王二娘准备偷袭南惜若时,南惜若手中簪子里刀片划过王二娘的脖子,王二娘没想到南惜若反应这么快。 她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划了脖子。 地上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 “惜若,你没事吧?” 傅云舟急忙过来查看,南惜若用王二娘的衣服擦干刀片上的血迹,淡淡道:“我没事。” “只是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傅云舟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王二娘,安慰南惜若,“也许她说的都是假的。” 南惜若却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她说的,大抵是真的。” 因为她想到了逃跑的布兰仓。 布兰仓这个人阴险狡诈,和刘淮一样擅长伪装,被两国皇帝追杀都还能逃之夭夭的人,那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南惜若问躺在地上的几人。 地上的几人齐齐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是被她强迫来的。” 第108章 那画面……不敢想 “我们和平时一样在家干农活,她带着人把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抓来,有不服从的,被她下毒害死了……”几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南惜若听着脑瓜已经嗡嗡的疼了。 原来这王二娘,一开始只带着一个半月派的男人到了这些人的村子里,跟着王二娘的那个男人上去就是一通乱抓。 村里能干活的男人都被抓来充数,抓到这些人很快就组成了一个地头蛇,到处抢财劫色。 王二娘所到之处,死人的纸钱都得捂紧,遇到好看的男子王二娘也不放过。 好好的一个美男被她折腾几天,面色蜡黄,精气不足,最后被活活榨干而死。 那画面……不敢想。 不过,王二娘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会用毒还是半月派的人,刘淮都已经死了,却说成活的,疑点众多。 她隐隐有种直觉,谋害傅云舟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刘淮,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是狄国人,还是澜国人,又或是镜国人? 她得重新查起。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本以为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到头来一切都白干。 傅云舟看着死去的王二娘,不明白一个女劫匪头子为何会让女孩眉不展。 一个女匪头子而已,以女孩的性格,大抵不会要了她的命。 但,女孩的速度快的惊人,没有一丝犹豫,下手快,准,狠。 这个半月派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让女孩这么抵触? 南惜若摆摆手,“你们走吧。” 她也不想为难这些人,这些人打架毫无章法,是附近的村民无疑,因为不会武术,才会被傅云舟轻松几下就全部打趴下。 地上的男人们忍着身上的疼,争先恐后的从地上爬起来,你挤我你挤我,快速逃离了这里。 “惜若,你为何要杀王二娘,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傅云舟拿出果子递给南惜若,自己拿着一个悠闲的吃了起来。 南惜若接过果子,也啃了起来。 “她是半月派的人,不杀,留着也是一个祸患不是?反正,我不杀也会有人,不如我先下手为强,也算间接的帮其他人解决了困难。” 傅云舟见她不肯说实话,便没再提这件事。 南惜若看着王二娘的尸体,心中惴惴不安,回想起和阿婆的谈话,当时阿婆告诉她用毒高手不一定是会用毒的,也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神医。 也许,阿婆这个推论也是假的。 现在傅云舟才十六岁,职位不过一个队长,他还未亮剑锋,那人也许还没出现也说不定。 南惜若和傅云舟被这一打扰没有待下去的心思,两人骑着马回客栈。 晚笙和周楚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两人借着月光匆忙赶回客栈。 傅云舟出来看到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周楚,“你俩这是怎么了?” 周楚瘪着嘴,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俩去森林深处采药,巧好遇到一对人,他们也要采药,他们看见晚笙手里的灵芝,想要抢,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谁能想到那群人玩阴的,用软筋散我打不过他们,他们就抢晚笙的药材。” “晚笙护住药材,挨了一顿打。” “你俩先进来。”傅云舟让晚笙和周楚先进去。 南惜若从房间出来。 看到两人脸上挂彩,她急忙上前询问,“周楚,你们这是遇到抢劫了吗?” “差不多。”周楚心情很不好,话也少。 傅云舟问:“晚笙,你想喝热水还是茶水?” 晚笙淡淡道:“热水。” 傅云舟又问周楚:“周楚你呢? 周楚回道:“和她一样热水。” 南惜若过去帮忙,傅云舟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去坐着就行。” 南惜若帮不上忙,和晚笙她们坐在一起。 看着两人一脸疲态,这一路回来肯定还没来得及吃饭。 南惜若问道:“你俩还没吃饭吧?” “你们想吃什么?” 晚笙淡淡道:“给我弄碗面吧。” 周楚说道:“我也一样,麻烦多加点肉。” 南惜若准备去找掌柜,傅云舟拉住了她,“我给他们做吧。” 傅云舟扶着南惜若坐在凳子上,自己转身去厨房。 晚笙和周楚两人的眼神在南惜若和傅云舟身上来回瞟。 碗里热水的热气成雾状一圈一圈往上旋转,屋里很安静。 南惜若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静,“周楚你们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以你的身手不应该会被打成这样啊。” 周楚和傅云舟从小受训练,身手不会差到哪去。 而且两人都是皮外伤,这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说到这个周楚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说道:“我们去山里采药,遇到几人自称是神医谷的人,也是去采药材。” “一群汗味贼臭的男人,看见晚笙背篓里的珍贵药材,二话不说就要抢,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说要拿药材去救死扶伤,却是小人行径,我们不给药材。” “我和他们打架,他们耍阴招,用软筋散迷倒我,晚笙一个弱女子打不过他们,最后要不是晚笙救我,我俩都得死在那里。” 南惜若听到这火也噌蹭上来了,周楚和晚笙是为了帮她找解药,才会受欺负。 南惜若问:“他们有没有说,那个神医谷在哪里?” 周楚回道:“他们是宁国人,那个神医谷在宁国。” “不然,我早就回来找阿舟搬救兵了。” “最可恨的是那里面还有一个半月派的走狗,要不是他们耍阴招,我一定弄死那个人。” 周楚越说越气愤,端起碗将碗里的温水一饮而尽,降降火。 南惜若表情严肃,转头问晚笙,“神医,他们也会用毒吗?” 如果只是软筋散,南惜若不认为这能够难倒晚笙。 周楚抢先开口,“当然。” “他们还准备对我们下毒,要不是晚笙反应够快,我俩都得完蛋。” 晚笙也点点头,回道:“他们会用毒。” “他们用的毒和你身上这个有些相似,但更为霸道。” “一旦中毒,中毒者几息间就会死亡,没有任何救治的机会。” “我们能逃出来,多亏了瘴气来的及时,那些人看到瘴气落荒而逃,我和周楚才得以逃出来。” 第109章 怎么就回来了? 周楚愤恨的骂道:“还说什么神医谷。” “我就从来没听过有什么神医谷,要是真有神医,那天下的人都不用担心生病了呗。” “我看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能收容半月派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楚骂骂咧咧的说着。 南惜若听到这些消息,脑中有什么闪过,她抓不住。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宁国有神医谷。 宁国她有点印象,与澜国同盟的其中一国,澜国的同盟国一共有四个,按国土面积大小排序,分别是宁国,安国,江国,宣国。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她,她想起来了,镜国没有一次消灭澜国,而是从澜国的同盟国开始,最先灭掉的是宣国,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其次是安国,最后才是宁国。 江国因为看见了宣国的下场,重新站队投奔了狄国。 晚笙安慰周楚,“别生气了。” “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周楚这才安静下来。 “面好了。”傅云舟端着两大碗金进来。 南惜若想起了什么,被傅云舟的话打断了。 周楚看见面两眼放光,“我的面终于来了。” 周楚接过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晚笙吃完面,拿出药材交给傅云舟去煎。 周楚和晚笙被伤的事,傅云舟在心里悄悄留意着。 晚笙和周楚回来了,院子里也热闹起来。 周楚是个话多的,不是找傅云舟叽里咕噜,就是去找晚笙叽叽歪歪。 后面几天,晚笙用针灸把南惜若的体内的毒一点一点逼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五。 南惜若的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其他的已无大碍。 晚上的时候,南惜若坐在院子里,无聊时听听住客们讨论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劫匪女头子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杀了。” 另一人好奇的问:“真的假的?” 那人回道:“当然是真的,听说那女子武功了得用一支簪子就把女阎王给杀了,动作快的看不清。” “这是女阎王的跟班跟我说的,他们亲眼看见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俊朗的小郎君,女阎王想抢那位小郎君,不成反被杀,简直大快人心啊。” 南惜若听到这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周楚也是个爱听八卦的,怎么越听那些人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南惜若和傅云舟呢?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南惜若,又看看南惜若头上的簪子。 小声道:“他们说的不是你和傅云舟吧?” 傅云舟从周楚身边经过,淡淡道:“是我俩。” 周楚赶紧跟在傅云舟身后,八卦道:“阿舟,你快跟我说,女阎王是如何得罪你跟南姑娘的?” “那王二娘真的去抢你了?” 傅云舟转身看着周楚,疑惑道:“你怎么认识王二娘?” “意思你见过?” 周楚笑着说道:“没见过,但是,在树林遇到的那群人他们认识啊。” “当时我被下软骨散时,那个半月派的叛徒得意洋洋的说,半月派不会灭,有个叫王二娘的人,已经在边关建立势力,不用多久镜国就会被半月派包围。” “我当时骂了几句,他就对我一顿拳头伺候。” “没想到他得意洋洋的王二娘被南姑娘杀了,我这蹲打也不算白挨。” 周楚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了。 本还打瞌睡的南惜若,听到周楚这一句,脑子瞬间清醒了。 王二娘真没骗她,半月派都混到宁国去了。 真是怪了,半月派在澜国被澜国皇帝杀得七七八八了,怎么还有本事跑到宁国? 她一开始还怀疑王二娘背后的人是布兰仓。 现在怎么又跑出一个神医谷。 傅云舟还想问些什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傅云舟和周楚看向门口。 “队长,将军有信让我交给你。” 一个将士突然拿着信急匆匆跑进来,周楚和傅云舟看到信封眉心一跳,直觉有大事。 将士看到南惜若,也拿了一封信给她,“南姑娘,这是孟将军让我给你的。” 南惜若接过信封,看着傅云舟脸色不好,她猜应该是军队里出了什么事,让傅云舟回去。 傅云舟看完信里的内容,转头看着南惜若,神色纠结。 收好信封,缓缓来到南惜若面前,“惜若,我有事回去军营一趟,你在这等我回来。” 南惜若欲言又止,最后淡淡点头,“好。” 并没有说等傅云舟回来。 今日是十五,她想她该回去了。 南惜若拿出一把一指长的小匕首递给傅云舟,“你回去军营把这个带给孟将军,她给我的东西太贵重,我思来想去,还想觉得送这个合适。” “战场上,多一件防身武器,多一分希望。” 接着又拿出一个小琉璃瓶,递给傅云舟,“这个是给你的,你不许给别人,看也不行,如何使用,我在里面留了纸条。” 傅云舟疑惑道:“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你再教我怎么使用吧。” 南惜若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傅云舟几人离开后,院子里变得冷冷清清。 看着天上的大月亮,南惜若有些失落,她还想跟傅云舟好好告个别来着,她将信封收起来。 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在路上的傅云舟右眼皮跳的厉害,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晚笙从里面出来,对南惜若说道:“你身体只需多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惜若脖子上的玉佩。 南惜若感激道:“谢谢你,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现在早就没命了。” 晚笙淡淡道:“不用谢,反正以后还会见面的。” 南惜若抬头时,晚笙已经不见踪影。 南惜若也没把晚笙的话放心上,她以为晚笙说的会再见,是她下次穿来时她和晚笙还会再见面。 坐久了,南惜若站起来想在院子里走几步,突然眼前一黑。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出租屋。 这次她没受伤,怎么就回来了? 第110章 不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南惜若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腿上的疼让她龇牙咧嘴,意识清醒几分。 喃喃道:“不是做梦。” “我真的回来了。” 她看了眼腰间,“咦!” “我的包呢?” 想起包放在了客栈,她懊恼道:“完了,包落在那了。” “里面还有傅云舟送给我的短刀。” 她想着可能要到半夜的时候才能回来,谁能想到这么轻松就回来了。 那包里不止有短刀还有衣服和傅云舟送给她的簪子。 南惜若来到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里也是十五。 南惜若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滴在玉佩上。 疑惑道:“怎么会没反应?” 玉佩没反应,南惜若从医药箱里拿出创口贴包起伤口。 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那都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李甜提着烧烤进门,看见南惜若坐在沙发里,脸色沉沉。 “惜若,你这是……回来了?”李甜还是第一次看见全须全尾回来的南惜若。 南惜若看见李甜回来了,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眼睛红红的,眼中的泪要掉不掉,悬在眼眶中。 “阿甜,我的东西落在那里了。” “他给我的短刀,簪子,全部落在那里了。” 李甜放下手里的烧烤,过来抱着她,柔声安慰着,“没事的。” “那些东西肯定还会在回到你手里的。” 眼里的泪被南惜若逼回去,“阿甜,你带了什么回来?” “烧烤,里面有你的爱吃的鸡翅,豆腐,我还买了你喜欢喝的饮料,你想不想尝一尝。”李甜看她没哭,也知道,这事南惜若埋在心里。 有的时候,安慰不一定有用,安慰的时候想开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难过的情绪又开始钻进人的内心,搅得人彻夜难眠。 南惜若和李甜深知这个道理,南惜若选择没有再提那件事,李甜也默契的不再问。 南惜若没看见孙宇,好奇的问道:“孙宇呢?” 李甜来到桌子旁,拿出烧烤和饮料,“我和他从警局出来,陪我买完烧烤,他说有事就走了。” “不用管他,我们先吃。” 李甜拿出一串鸡翅递给南惜若,南惜若接过吃了一口,感叹道:“太好吃了。” “惜若,我回来的时候,齐森还向我打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好像很喜欢你。” 李甜在警局的做完笔录,齐森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南惜若,问南惜若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咳咳咳……” 南惜若刚吃了一大口鸡肉,被李甜这句话惊的,吞下的鸡肉卡在脖子里咳嗽不停。 李甜赶紧给南惜若顺气,懊恼道:“下次还是别再吃东西的时候跟你讨论这些事情。” 南惜若吐出卡在脖子里的鸡肉,拿起饮料喝了一口顺顺气。 疑惑的问:“阿甜,你确定他是喜欢不是欣赏?” 她和齐森只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他们认识的时候齐森已经高三,她还只是高一。 她俩只是短暂的认识过,怎么会喜欢她呢? 李甜十分肯定的说道:“我确定他对你是喜欢,不是欣赏。” “他看你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要是他眼睛里能产蜂蜜,双眼早就装满了甜蜜蜜。” 南惜若眉头皱成川字,表情有惊讶,不解,难以置信。 她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我高一的时候,学长已经高三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多大?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可是很出名的,学习成绩又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而且,那个时候的我也不起眼。” “阿甜你肯定看错了,他不可能喜欢我。” 李甜也较上劲,“怎么不可能?” “高中大家都差不多十五六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大家都会春心萌动。” “他是学长也不影响他喜欢你啊。” 南惜若眉头皱的更紧了,“阿甜这也讲不通啊。” “我们毕业后就没有联系过,怎么喜欢?” 这下李甜沉默了。 几年的时间,两人都没见过面哪里来的喜欢? 李甜撸着串淡定的说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喜不喜欢你,以后就知道了。” “不过,我敢和你打赌,他明天就会来找你。” 李甜说完哼哧哼哧吃着烤肉,一脸自信的看着南惜若,南惜若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低着头吃烧烤。 低着头看不清南惜若的神色,李甜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南惜若没想到真被李甜说中了,齐森真的来找她。 第二天,她刚下班,就看见齐森站在她门口。 “学长?” “这么巧?” 齐森笑着打招呼,“学妹。” “不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南惜若关好门出来,说道:“学长,这次多亏了有你的帮助,我请你吃饭。” 人情好欠,难还。 齐森看着她笑着回道:“好啊。” 李甜和孙宇出去约会了,南惜若也不好找李甜,只能自己单独和齐森出去吃饭。 南惜若想打车,却发现齐森是开着车来的。 “学妹,上车吧。”齐森来到车旁边喊南惜若上车。 南惜若想坐后座,齐森早已打开副座的门,邀请南惜若坐进去,“学妹,快上车。” 南惜若只得坐上副驾,齐森担心她头会碰到车门,伸手挡在她头顶,等南惜若坐进去,他才去主驾开车。 在车上齐森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南惜若的方向,也是齐森主动找话题和南惜若说话。 “学妹,你这些年怎么样?” 南惜若回道:“一切都还好,学长你呢?” “也都还好,我还以为你毕业后会选择考研,考公或是考事业单位呢。”齐森笑着说。 南惜若回道:“以前也有打算过考研,考公这些,但是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再折腾几年,我工作不一定找到,年纪肯定混老了。” “刚毕业的时候我也尝试过考研考公,但是没考过,第一次没考过,就放弃了。” 齐森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第111章 那是以前了 齐森回道:“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一个不易言弃的人。” 南惜若嘴角扯出一抹酸涩的笑,“学长,那是以前了。” “出来工作了,发现考研,考公,不是唯一的出路,考上研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找到工作,现在的本科都像河里的小龙虾泛滥成灾,人人都想考公,考研我还没考进去,就先卷死了。” “那条路我挤得头破血流不一定能进去。” 南惜若说出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涩。 齐森赞同的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那不是唯一的出路。” 南惜若问齐森,“学长,你也让人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搞科研,没想到你当了警察。” 齐森苦涩一笑,“我和你一样,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年轻的时候雄心壮志准备大展拳脚,干一番大事业。” “却被现实狠狠扇了几耳光。” 再次见面两人相谈甚欢,南惜若想起以前也是一脸笑意。 “学长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喜欢。” “那个时候学长的桌空里不止有书本,还有女生送的奶茶,饼干,零食。” 齐森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回道:“那个时候大家还小,没见过世面,学校就那么大一点,大家以为看到了全部。” “到了大学人更多了,她们才发现大学里的帅哥更多……” 两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吃街,来小吃街是齐森的主意,齐森不想去什么高级餐厅,去了还不一定能吃饱。 他还是很怀念高中的时候,周末的时候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吃烧烤这些,高中的时候,齐森就和南惜若一起吃过烧烤,他想和南惜若再一起吃一次。 两人来到一家烧烤店,点了烧烤和饮料。 在等烧烤的时候,齐森状似无意的问道:“学妹,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南惜若摇摇头,“没有。” 她也好奇到底是谁想害她? 齐森面色沉重,他们审问男人时,男人交代了一些东西。 有人雇佣他们跟踪南惜若。 南惜若抬头看见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南惜若总感觉车里的人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齐森也看到那辆车。 南惜若看到了车的后排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脸,那张脸丢到人群中,她也未必能找到。 男人年纪约摸五六十岁的样子。 男人与南惜若对视上,南惜若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整张脸都是死的,只有那双眼睛是活的。 那双眼睛好熟悉…… 南惜若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 是在哪里见过呢?等她想想。 南惜若在沉思时,听见人群突然轰动起来,那辆黑车突然冲开人群,直直朝南惜若他们这边撞过来。 “小心。”齐森一把拉过南惜若往后退,那辆车快到南惜若的面前,南惜若惊魂未定时,那辆车突然掉头迅速离开了街市。 后座的那个老头挑衅的看着南惜若,那双眼睛阴鸷诡谲,手里拿着一个光滑反光的东西。 她想起来了,那双眼睛像谁,布兰仓。 布兰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南惜若想去追那辆黑车,被齐森拉住,“学妹,你干什么?” “别去追,他是故意想引你去追。” “冷静一点。” 想起齐森警察的身份,南惜若慢慢冷静下来。 她刚刚差点上当。 “学长你看清那辆车的车牌了吗?” 她刚刚光看那个老头去了,没注意车牌号。 齐森看她冷静下来,回道:“那辆车没有车牌。” 周围的人回过神,纷纷骂道:“哪里来的神经病?” “妈的,哪里来的傻逼,也太没素质了。” “报警,报警,这都是什么事啊!” 人群里很快又恢复平静。 南惜若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学妹,你没事吧?”齐森见她魂不守舍的,担忧的问。 南惜若想起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急切的问齐森,“学长,你有没有看到车里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东西光滑反光,让她突然想起布兰仓这个人喜欢盘头盖骨。 齐森回道;“没看清,我忙着看那个老头,他那张脸也是神奇,我竟然记住不住。” “我回去让人查查这里的监控。” 南惜若坐在凳子上,脑子里还是老头挑衅的眼神,压根没听齐森在说什么。 “学妹?” “学妹?”齐森叫了几声南惜若都没反应。 齐森轻轻拍了拍南惜若的肩膀,“学妹,你还好吗?” 南惜若回过神,回道:“我没事。” 齐森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说道:“学妹,要不我送你回去,我们下次再出来吃。” “学长,我没事。”南惜若回他。 齐森认真观察南惜若的模样,确实不像是被吓到。 刚刚那辆车像是故意朝他们这边来的,准确来说是冲学妹来的,那老头还挑衅的看了一眼学妹。 齐森问道:“学妹,车里那老头你认识吗?” 南惜若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还不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布兰仓,她没见过布兰仓的真实样貌。 上次在半月派时,见到的布兰仓一直戴着面具,她只看到露出的那双眼睛。 齐森神色严肃起来,“学妹,你现在很危险。” 南惜若笑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烧烤来喽。”老板把烧烤放在桌上。 南惜若笑着说道:“谢谢老板。” “不客气。”老板又跑回去继续烧烤。 齐森看着南惜若,神色复杂,现在的南惜若和高中时期变化太大了。 刚刚那辆车冲过来时,女孩太冷静了,冷静的不像话。 普通人遇到这样情况,会惊慌失色,害怕,尖叫。 女孩现在还能淡定的和老板谈话,他刚才还以为女孩是被吓到,现在看来,不是被吓到。 女孩刚才可能是在发呆。 南惜若发现齐森一直看着她,淡定的说道:“学长,别看我,快趁热吃,这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第112章 哈哈哈,万年单身狗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几人围坐在桌旁,有的是朋友小聚,有的是家庭聚餐,有的是情侣,大家喝着小酒吃着烧烤。 声音忽高忽低,有人高声交谈,有人小声低头交头接耳,也不知是那个倒霉蛋成了她嘴里的故事主角。 也有小孩在桌子间窜来窜去,小孩的尖叫声刺耳,连带旁边小区的声控灯也难逃劫难,黑漆漆的楼瞬间亮成一片。 烧烤小肉串的浓浓滚烟在半空中腾腾翻滚,盘子的肉香,孜然香,各种香料充斥着烧烤摊。 南惜若太喜欢现在这种环境了,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周围都是热闹的有色彩的。 有战争的地方,是灰色的,冷清的。 去了憬朝回来,她太珍惜现在的生活了。 当然要是没有扫兴的事情就好了,她本来想好好把烧烤吃完就回去,对面那股炽烈的注视让她如坐针毡,终于她再也忍不了,抬头直面齐森,问道:“学长,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家伙,一直看着她让她吃烧烤都感觉在做贼一样。 “学妹,你变化很大。”齐森实话实说。 齐森本来想夸南惜若的,这话到嘴边就跟吃的臭豆腐一样到了嘴里就变味了。 南惜若笑着说道:“学长,五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算是一个死水塘,它也不会一直不变,它会随着时间会长杂草,会衍生一些小动物,也会因为不下雨干涸,也会因为下雨水位上涨。” 齐森观察她,她早就看出来了。 她没做违法的事情,才不怕齐森的打量。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齐森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做事太较真了,做人太轴。 齐森被她的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也意识到刚刚自己一直看着人家学妹,学妹生气了。 他也有懊恼自己怎么就把平时上班的臭脾性带出来了。 造孽! 好不容易有拉近和学妹的关系的机会,被他搞砸。 真是老天喂饭,饭到嘴边被他给扬了。 齐森终于没有再盯着她看,两人又聊了些往事,只是这后面的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吃完烧烤已经很晚了,南惜若回到住处,李甜一脸八卦的贴了上来,“惜若,你和学长一起出去吃烧烤了?” “阿甜,你别提了,这一顿烧烤吃的真没劲。”南惜若挂好提包,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 李甜担忧的问道:“惜若怎么了?” “阿甜,我以后还是少和他有联系,他这个人太敏锐了,职业性太强,我担心他会发现我的事。”齐森太敏锐了,那辆车冲过来时,她的反应就引起齐森的怀疑,她不敢赌。 “啊?这么严重的吗?”李甜表示很惊讶, 她以为齐森喜欢南惜若,两人会相处的很融洽。 南惜若现在脑子里还是那辆无牌车,她不能找警察,那就只能去找阿婆。 “阿甜,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待着待着。”南惜若急匆匆的出了门。 “哎!”李甜还没机会说话,人就不见了。 警局这边,齐森回去后,立马找人调监控。 “队长,那个区域的监控都是坏的。” 齐森抱着胳膊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另一个警员,小声问道:“队长,你和那个女生有没有……” 比了一个亲亲的手势,齐森黑着脸,“你好好做你的事情。” 那名警员立马闭嘴,比了一个缝嘴巴的手势。 懂,他懂。 八成是队长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果然,队长这么多年单身是有原因的,局里的单身的几个女生一开始都很喜欢队长,看上了他的颜值,结果这张好看的脸多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现在那几个女生都结婚了,他还单身。 啧啧啧,万年单身狗。 哈哈哈哈哈哈! 警员心里的狂笑,嘴角都差点拉不住上扬。 齐森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心情更不好了。 冷声道:“你今晚把这些查出来,我明天就要。” 警员看着一沓资料,魂瞬间被抽走了,看着齐森欲哭无泪,还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着答应。 “好的,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下笑容转移到了齐森的脸上。 “小周好好干。”齐森拍拍警员的肩膀,迈着轻松的步子出了警局。 只留下小周一个打工人独自面对电脑哀嚎。 齐森来到外面,拿出手机犹豫不决。 今晚,他本来应该好好可以和学妹拉近关系,但是被他搞砸了。 手里屏幕打开,又锁上,打开又锁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手机电耗了三格电,他才慢吞吞锁上手机,转身上了车。 南惜若骑着小电驴骑行在路上,一束强光刺的她看不清。 那束强光对着她的眼睛闪了好几下,南惜若忍无可忍骂道:“你踏马有病啊,城市里开什么远光灯。” 对方挑衅的放下车窗,吹着口哨。 南惜若走的是非机动车道,她停下车,定睛一看。 这不是她在烧烤摊看到那辆无牌黑车吗? 这么嚣张的?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上来跟爷爷谈谈。”后座的老头嘴角挂笑,声音沙哑难听。 南惜若正眼看着老头,老头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大的圆珠在盘。 南惜若:“……”谈你妈。 看到那个苹果大的圆木珠子,南惜若觉得自己看错了,这老头绝对不会是布兰仓。 布兰仓那个变态才不会喜欢这种木头做的珠子。 “小姑娘,你确定真的不上来吗?”老头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威胁。 南惜若现在除了头上的簪子没有其他防身武器。 车里有四个人,一个司机,一个老头,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保镖。 这老头应该跟上次那辆无牌车脱不开关系。 南惜若镇定的问:“我又不认识你。” “凭什么和你谈?” 老头笑了,这笑不怀好意,皮笑肉不笑,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你这小姑娘,胆量不是一般大,在烧烤摊都没把你给吓到。” “既然,你不上来,那我就只能让人请你上来。” 第113章 我这是在做梦吗? 老头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上来吗?” “我认识一位故人姓傅,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老头胸有成竹的坐在车里,并没有着急让保镖出去抓南惜若。 南惜若平静的眸子有了波动,明亮的眸子正面直视着老头,那双眸子太干净了,干净到老头的心思无处遁形。 老头避开与南惜若的对视,南惜若却不放过老头的一举一动。 淡淡道:“姓傅的人有很多,你倒是说说那人叫什么?” 南惜若淡定自若的看着老头。 她不信千年前的傅云舟会出现在这里,老头八成就是吓唬她而已。 她现在不能自乱阵脚,保持镇定。 这里人少,周围没有监控,老头会在这围堵她,肯定早有准备。 她来时太着急,电话也没带。 两人都在试探对方。 最终老头败下阵来。 “你这小丫头,不好糊弄啊。”老头突然眼神一狠,抬手示意其他人去抓南惜若。 两个壮汉下车,南惜若骑着车迅速掉头。 壮汉见她跑了,一路紧追。 快到一个路口时,无牌车拦在了她前面。 南惜若只能放弃车子,拔腿就跑。 她得赶紧跑到人多的地方。 南惜若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跑几步她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路边有条江,那条河她平时路过时看过,里面的水很深。 南惜若清楚自己的体力,她果断选择跑到江边。 两个壮汉很快就追上她,“跑啊。” “怎么不跑了?” “妈的,害我俩追了这么久。” 两个壮汉上去想抓南惜若,南惜若像一条灵活的泥鳅,左躲右闪,两人就是抓不到她。 南惜若果断选择跳江,还是慢了一点。 她的衣服被人抓住,“妈的,你还想跳江。” “老子告诉你,没门。” 两个壮汉把南惜若往拉,其中一个壮汉扇了南惜若一巴掌,力道很重,南惜若脸被扇向另一边,脸很快就肿起来。 南惜若舔了舔后槽牙,满嘴的血腥味。 在两人放松的时候,她快速拔出簪子朝两人刺去,两人也没想到她会留这一手,两个人手臂被划伤,下意识松手,南惜若直直往下掉。 “不好。” “她跳下去了。” 嘴里的血不知何时已经流到了脖子上,南惜若感觉玉佩发热,水淹没了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真是没有安生日子。 随后就彻底失去意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床边,感受到凉意,手的主人立即惊醒。 “又是从哪来的,不知死活的老鼠?” “嗯?” 那只手缓缓收紧,感觉触感不对,软软的,还有弹性,难道是他猜错了? 对方不是人?是什么毛绒动物? 感觉也不像。 对方也没有动静,男人拿不定主意,拿出火折子。 灼眼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男人才看清他的手摸到的东西是女人的胸脯。 火折子往上抬,男人终于看清床上的人,是一个女子。 男人的眸子看到女子那一刻比火光还亮。 那一刻男人的眼睛里多了好几种情绪,惊喜,意外,忧心,不确定。 他不确定的喊道:“惜若?” 回答他的是是静悄悄的空气。 男人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女子的胸上,立马收回来。 耳朵又红又烫。 火折子照了一圈,男子才发现女子浑身都是湿的。 男人急忙抱起女子,发出的声音带着颤音。 “惜若,你这是怎么了?” “你别吓我。” 男子发现女子还有呼吸,他猜测女子肯定是溺水了,立即对女子进行施救。 把女子放平,拿枕头垫在女子脖子后面,捏住鼻子,口对口吹气。 随后对着女子胸腔按压,反复做了几次,女子依旧没有动静。 男子尝试唤醒女子, “快醒醒,我是傅云舟。” 唤了几声女子的名字,女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男子继续对女子施救。 女子终于在他的不断努力下苏醒。 “噗。” 女子吐出胸腔里的水,逐渐苏醒过来。 “惜若,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男子一把搂住女子,那张着急慌张的脸被喜色替代。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以为自己眼花,“我这是在做梦吗?” “惜若,你不是在做梦。”傅云舟紧紧抱着南惜若,他刚刚很害怕,害怕女孩再也醒不过来。 第114章 这梦好真实,这酒还会辣嗓子 南惜若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难受,乏力,脸也火辣辣的疼,很冷,下意识的往热源的地方蹭。 傅云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女孩软嫩嫩的小脸一直蹭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软香在怀,整个人就像一只熟透的小红虾。 脸是红的,耳朵都是红的。 “好冷。”身上凉飕飕的,南惜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嘴里呢喃着,“有酒吗?” “酒?” “酒有。”傅云舟没有多想,拿出酒壶给她。 南惜若闭着眼拿过一口气喝了半壶酒,傅云舟发现她是要喝酒,赶紧从她手中拿过酒。 “惜若,你不能喝酒。” 傅云舟还以为她已经清醒了,看这状态迷糊的很呐。 “这梦好真实。” “酒还会辣嗓子。” “早知道会死,就不跳江了。” “舍不得我的阿舟。” “呜呜~” “我的阿舟。” 女孩的脸贴着他脖子,温度烫的惊人。 听到女孩跳江,男人脸色巨变。 男人拿起火折子,凑近一看,女孩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的血迹还有些许残留。 他心疼的轻轻抚摸女孩红的半边脸,女孩定是在那边出现了意外,才会来到这里。 “惜若,你还能起来吗?” 这里没有女子,换女子身上湿掉的衣服成了棘手问题。 南惜若本就迷迷糊糊,喝了酒更是彻底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云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女孩的回答,低头才发现女孩睡着。 看着睡着的女孩,嘴角微微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宠溺。 “跟个小猫似的。” 看到女孩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他又犯了难。 “惜若,你先别睡,咱们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酒劲上来女孩软的像一滩水,软绵绵的挂在傅云舟身上。 傅云舟尝试叫醒南惜若,尝试了几次没有成功。 傅云舟把南惜若放在自己床上,去箱子里找出自己穿的衣服。 看着醉酒的的南惜若,他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心一横,眼睛一闭,沉声道:“惜若,对不起,冒犯了。” 傅云舟用自己的腰带蒙住自己的眼睛,给女孩换衣服。 南惜若穿的是现代的衣服,傅云舟不知道怎么解,摸索了半天,也只把衣服的一个扣子解下来。 换衣服这个事情不是很顺利,要么是傅云舟找到纽扣,不知道如何解开,要么就是南惜若不配合。 “走开。” “好痒。” 南惜若胡乱抬手拍打傅云舟的手。 傅云舟整得额头冒汗,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红晕。 “惜若,你乖一点,把衣服换了,不然你会受凉的。” 傅云舟耐心的哄着,可惜的是不起作用,跟酒疯子讲道理?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两人拉扯间,傅云舟整个人朝床上倒去。 两人唇瓣碰撞在一起,傅云舟被蒙住的双眼,布料下的眼睛瞪大的像葡萄一样大。 偏偏还有个小酒鬼不安分,蠕动着嘴唇。 含糊不清的说着,“烧烤还卖果冻的吗?” “好吃。” 说着还吃了起来。 感受到那张不安分的唇,傅云舟耳朵跟火烧了一样,脸也是。 整个惊的从床上爬起来。 整个人站在那看似淡定,实则内心已经溃不成军。 滚动的喉结将他的镇定出卖的一干二净。 嘴唇染上了粉色,唇瓣张张合合,舌尖无意识的舔舐唇瓣。 一个正义凛然的君子此时也染上了欲色。 “果冻。” “我的果冻。” 小酒鬼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火,还在燎火。 “老板,你怎么这么小气,把果冻还我。” 小酒鬼在不停的控诉着。 一股股燥热在傅云舟的身体里四处闯撞,奇怪的感觉流经四肢百骸。 鼻血流到嘴边,傅云舟都没发现。 一阵冷风袭来,将他的理智唤回。 他刚刚差点就…… 傅云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到床边继续给南惜若换衣服。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解开衣服扣子顺手了很多。 大概过了十多分左右,傅云舟才把衣服换好。 他不敢直视南惜若,换好衣服摘下腰带,低头一看自己胸口上都是血。 他什么时候流鼻血都不知道。 他窘迫的换下那件衣服,重新换上一身黑色长袍,帐篷里太热了,他换好衣服来到外面。 做了几次深呼吸,心还是跳的很快。 真是要命。 女孩就算什么都不做,在那里静静躺着就会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原来,周楚跟他讲的那些话本,里面看到的都是写实,遇到喜欢的人,她就像一颗有毒曼陀罗,你明知她有毒,却还不知死活的想靠近她。 难怪,自古都有个难解的命题,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 他此前只觉得这个问题一点难度都没有,有野心的人选江山,痴情的人选美人,这样就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他明白了,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成熟的男人选择两者都要。 有野心的人不会从来不会在这两者中间选择。 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在野心和美人之间,二选一。 傅云舟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弹性,柔嫩的皮肤触感,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 女孩柔顺的长发滑过他自己的手心时,挠的他心痒难耐,分寸大乱。 三年没见到女孩,他的思念在心里不断积压。 这三年,他一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只有在战场上厮杀,敌人的鲜血染红他的双手,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若是哪天,女孩不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几年,他也见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但,在他心里掀不起波澜。 他父母的爱情是他一直向往的,父亲和母亲从小山村走到现在,两人平淡的过着生活,没有轰轰烈烈,却是细水长流。 两个人的忠贞不渝,是最难得。 他知道自己随了父母,心里认定了一个人,无法再改变。 傅云舟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那股燥热久久不散。 他在冷风中没有站太久,担心自己会把寒气带给女孩。 第115章 我不走 傅云舟站了一会,甩了甩衣袖,把身上的寒气甩掉,才缓步回到帐篷里。 来到床边蹲下,摸了摸女孩额头,再三检查女孩没有发烧,他才放心下来。 修长的手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傅云舟。” “别走。” 南惜若断断续续呢喃着。 男人柔声说:“我不走。” 傅云舟回握住那只白皙的小手,替她掖好被子,声音轻柔极有耐心。 “骗人。” “我俩相隔千年,你是历史人物,怎么会跟我一个小人物在一起呢。” 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傅云舟。 “惜若,你醒了?”傅云舟不确定女孩是酒醉还是真清醒了? 女孩说完又倒头睡着了。 傅云舟上扬的嘴角带着些许无奈,更多是宠溺。 一口喝了半壶酒,不醉才怪。 “你呀!” “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只修长的手轻抚着女孩脸庞,指尖碰到女孩润嫩的皮肤,心里空缺已久的思念这一刻终于填满。 “惜若,我的两年在你的世界是多久?” “你每次来变化不大,我实在好奇,你的一天是我这里的几年?” “两年前,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回去找你时,只留下你的包,晚笙也消失不见。” “我以为你和晚笙出了意外,我准备让孟将军派人去找时,收到了晚笙的一封信,她在信里说你回去了让我不要担心。” “惜若,这两年我一直很遗憾,那晚我不一定离开。” “要是知道你会离开,那晚上我一定会留下。” 少年叹息一声,心中有很多话想说,没见面之前,他想着再次见到女孩一定要把自己的爱意说出来,把自己这两年的思念在遇到女孩的时候,说个几天几个把自己的情意一腔全部告诉女孩。 真见了面,再多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女孩回来他大喜过望,却不知道危险也在黑夜的掩饰下慢慢靠近。 “公主殿下,你看,在下给你带什么来了?” 男人张开手里的东西,一幅画沿轴展开,里面的人像展现在女子面前。 “这就是裴沙王子?” “谷主,你没骗本公主吧?” 女子穿着华丽,身上的衣服颜色鲜艳华贵,头上带着琳琅满目的头饰,手腕上也缠绕着一堆金银手镯,手串,轻轻抬手便会响起叮当声,脚踝上也戴着红珠子,走起路来也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坐在椅子上微微歪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圆扇,眼神犀利,漫不经心的问着男人。 男人全身都是黑色,站在那里就像一根火柴棍,弓着腰,恭敬的回道:“回公主,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这就是裴沙王子。” “在下有一故人亲眼见过裴沙王子,不会有假。” “如有假,公主殿下可随时来神医谷摘掉在下这颗脑袋。” 男人戴着恶鬼面具,恭恭敬敬的弓着腰,低声下气的讨好着椅子上那女子。 女子坐的椅子是黄金制作的,烛光暗淡,椅子上的黄金也是亮闪闪的。 女子纤纤玉指捏着扇子,抬头淡淡瞥了一眼男子,语气冷淡还带着威胁的意味。 “谷主,你知道本公主的脾气。” “要是敢骗本公主,我手里这扇子便是你的下场。” 男人不卑不亢,恭敬的回道:“在下不敢欺瞒公主殿下。” “在下若是骗了公主,公主杀了我,拿我的皮做扇子,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嘴上说着恭敬的话,面具下的眼睛隐隐藏着杀意。 女子得到满意的回答,勾勾手,冷声道:“把画拿过来。” 男人恭敬的把画放到女子手里。 女子贴着画细细看了一遍,十分满意,“裴沙王子这张脸比我宁国的男儿多了几分硬朗,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张脸要是鱼钩,我这条鱼也甘愿咬钩。” “不枉本公主来这一趟,谷主,那十箱金子都是你的了。” “本公主也该回去了。” 女子收起画,从椅子上站起,坐在地上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子走下来,他很烦躁女子身上发出的声音。 女人觉得自己身上的声音很好听。 男人觉得女人身上那些响声,跟羊铃铛差不多。 牧人放羊的时候,怕羊丢失会在羊身上挂铃铛。 这女子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带着一堆铃铛的母羊。 “恭送公主。”男人的的腰弯的很服低,头都要贴到他的膝盖上。 女人很满意他这副奴才模样,还神医,就是一个软骨头罢了。 叮叮当当的响声消失后,男人站直身体,转身看出门口。 冷哼一声,“哼!” “胸大无脑的女人。” 男人心里得意洋洋想着。 裴沙啊裴沙,想不到吧?我给你准备了大礼。 宁国的王凝公主可是出了名泼辣,善妒,她身边比她漂亮的婢女被她杀后,用婢女的人皮做扇子。 脾气暴躁,挥霍无度,骄淫奢靡,身上的金银首饰,随时得换着。 好男人,她的府邸里住着十多个男宠,男宠随时更换,比换衣服还勤。 王凝公主嫁给裴沙,裴沙这辈子永远都要被这个女人骑在身上,还会被这个女人活活玩死。 我的好哥哥,你就受着吧! 男人眼里的算计和得意。 一个侍卫从暗处走出,恭敬的说道:“殿下,属下得到消息,他们几人已经成功混进军营。” 男人转身看着侍卫,欣喜道:“当真?” “那个傅云舟可不是什么善茬。” “务必谨慎再谨慎。” 侍卫回道:“殿下,这次派去的人都是镜国人,傅云舟必死无疑。” “傅云舟三番五次阻止我恢复半月派,王二娘创建的势力被他三五两下轻松瓦解,他必须得死。”男人恨极了傅云舟。 在南惜若消失的三年里,镜国边关多次出现半月派现组的势力,但都被傅云舟带人前去,一个个瓦解。 半月派彻底在镜国消失,苟延残喘的都来到了宁国。 男人拿出佛珠盘着,看了一眼佛珠,嫌弃道:“这木头做的东西就是粗糙。” 旁边的侍卫听到这句话脸色苍白,手因恐惧控制不住发抖,脑中剥落人头皮的画面再次浮现。 第116章 你光着脚会受凉 侍卫眼里的恐惧没逃过男人的眼睛,在男人眼中,侍卫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碾压,残忍杀死的小老鼠,不,老鼠都算不上,顶多是一只能一脚就能踩死的蟑螂。 人失丧失人性的情况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情况,一种是没有规则的束缚,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规则的束缚,弱小的群体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还有一种是这个人有权力,金钱。金钱和权力可以把一个人的贪欲无限放大,大到可以随意草菅人命,男人属于后者。 侍卫不敢看男人,男人和他脸上的恶鬼面具一样,恐怖骇人。 侍卫的恐惧就像大补的养料的,侍卫越害怕,男人就越兴奋。 侍卫在极度恐慌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侍卫整个人抖成筛子,他不敢出声,不敢反抗,对男人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见到男人,他就会腿软心慌。 这个侍卫是被男人一手训练出来的,侍卫见识过男人的手段。 他们这批侍卫一开始训练的时候有一千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百人,那些人的结局惨不忍睹,有的是自相残杀,有的是因为受伤被男人拿去做实验,还有的在训练的过程中木桩穿过肚子,死法太多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些人死的时候,都是极其痛苦,没有一个是痛快死去的。 他为男人卖命,却无法把握自己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所以,每次被男人留下,他都会害怕,害怕自己的头被砍下来,做成头盖骨成了男人手里的玩具。 “别怕。” “我现在是谷主,不会随便杀人。” 男人的话就像一道索命符在侍耳边炸开。 侍卫哪会不懂男人的言外之意,男人现在是神医谷谷主不能随便杀人,会引起外面人怀疑,所以,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侍卫脸都被吓紫了。 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带着笑意,笑意不达眼底,一把抓住侍卫的肩膀,侍卫被吓的大气不敢喘。 男人靠近侍卫耳边,轻声道:“小刀疤,别紧张,好好办事。” “只要你把事情办满意,我不会是杀你,听到了吗?” 男人嘴巴张张合合,侍卫一句也没听进去,极度的恐惧包围住他,他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 侍卫半天不回答,惹怒了男人,男人收敛笑意,冷冷道:“滚下去。” 侍卫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属下告退。” 侍卫快速来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着,心里庆幸,正好自己又活了一天。 离开男人的视线,出来外面吸一口冷风他都觉得是甜的。 侍卫左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翌日。 南惜若被军营里的训练声吵醒,训练声一阵接着一阵,南惜若被吵的头疼。 被吵醒的她从床上坐起,这床板也太硬了睡的她全身都疼, 低头看到厚重又不怎么保暖的被子,呢喃道:“我这是又回到憬朝了?” 只有憬朝的被子臃肿,厚重,但,不是很保暖。 每次来到这里,她都无比怀念自己那张温暖舒坦的大床。 南惜若揉着太阳穴,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布置,她就确定了,自己还真是回到了憬朝。 那昨晚,她看到的傅云舟,喝到的酒都不是梦? 南惜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衣服怎么看着像男人穿的? 等等…… 不对。 谁换的衣服? 天杀的,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蠢事? 她记得自己好像喝了酒,当时觉得太冷,想喝点酒暖暖身体。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在做梦,喝了酒,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惜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惜若,你醒了?” 刚闭上的眼睛专注回忆的南惜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傅云舟一身黑色常服,挺拔身姿,站在门口。 远远就看见南惜若穿着他的衣服,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咕噜噜的转着。 长发像瀑布一样丝滑,顺着肩膀一直垂到腰间,女孩身子娇小,穿上他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倒有几分像话本子说的……被他强取豪夺的美娇娘。 昨晚的一幕幕又在脑中浮现。 鼓起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呸呸呸。 在想什么呢? 都怪周楚天天和他讲话本子里的男女爱情故事,连自己也被传染了。 南惜若转头看见是傅云舟,眼神亮了亮。 “傅云舟。” 南惜若惊喜的连鞋子都没穿,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子跑过来。 傅云舟从门口走进来,越走越近。 南惜若走到傅云舟旁边,歪着脑袋,围着傅云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两天不见,少年就大变样了,她站在少年旁边,只到人家的肩膀处。 “傅云舟你变得越来越帅气了。” 南惜若对着越来越帅气的傅云舟连连称赞。 现在的傅云舟比起她上次来变化不是一点点。 傅云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她光着脚丫,一把抱起她。 “喂,你干什么?” 南惜若被突然抱起,吓的紧紧抱住少年的脖子。 “你光着脚会受凉。”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南惜若没看见有女军医跟着他进来,小声问:“我这衣服,是谁换的?” 听到这问题傅云舟耳朵瞬间红了,把南惜若抱到床上,傅云舟内心纠结又不敢看南惜若。 吞吞吐吐的说,“我……” “嗯。” “那个……” 南惜若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试探的问道:“不会是你帮我换的吧?” 傅云舟不敢看南惜若,头更低了, 支支吾吾道:“昨晚,你出现在我床上浑身湿漉漉的,我怕你着凉,就……就……就自作主张帮你把衣服换了。” 南惜若整个人石化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 “都看见了?” 傅云舟连忙摇头,坦言道:“我没有。” 指了指腰间的腰带,“我用腰带蒙住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南惜若脸色爆红,就算蒙着眼睛,那岂不是该摸的不该摸的都…… 南惜若不敢再细想。 第117章 你主子是猪吧?不然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如猪的手下。 傅云舟担心南惜若生气,解释道:“昨晚,你醒过来找我要酒,我没想到你会一口喝了半壶,你喝完就醉倒了。” “军营里没有女子,情急之下,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换了衣服。”傅云舟的声音越来越小。 昨晚女孩要酒,他以为是女孩想要做什么,什么都没想就把酒给了女孩。 看到女孩喝了,他才反应过来,女孩可能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女孩出现在他床上时,人还是昏迷的,最大可能和他猜想的一样,女孩遇到突袭,喝了太多水脑子不清晰。 南惜若听了傅云舟的话,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也是被自己的行为无语。 谁他么,溺水醒来后,分别现实和梦境?怕也只有她这个傻子。 她严重怀疑,上次那个毒影响她的智商。 她昨晚掉入江里时抱了必死的决心,江水淹没的时候,绝望的窒息感,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她回去的时候,用血滴在玉佩上,玉佩也没有反应。 在跳江的时候,她也没指望玉佩能救她。 昨晚她醒来看到傅云舟以为自己在做梦。 想想自己干的蠢事,她都没勇气直视傅云舟。 南惜若咬着嘴唇,不敢去看傅云舟,傅云舟也不敢直面南惜若。 两人都害羞的不敢看对方。 空气一度陷入尴尬。 “将军。” 一人端着饭菜冒冒失失的闯入进来。 那人看到还有个南惜若在场,有些愣怔和意外。 没料到到帐篷里还有其他人。 心想,这贼人不是号称不近女色吗?在这里的这个又是谁?果然,这些大人物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坦坦荡荡。其实暗地里也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我就杀了这贼人,为主子报仇。 傅云舟看到有人突然闯进来,有些意外,平时可从来不会有人这样闯进来。 军队戒备森严,军规严格,从没有人敢触犯军规。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老鼠? 想玩猫抓老鼠? 那他就奉陪到底。 傅云舟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南惜若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将士,笑的意味深长。 一个将士站没有站姿,做事冒冒失失,傅云舟手下可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将士。 那人立即跪下,回道:“将军不是你下令,让属下准备吃食的吗?” 被呵斥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有意思,这下有好戏看咯。南惜若在旁边静静看着傅云舟如何处理。 傅云舟淡淡道:“我何时让你准备吃的?” 那人死死捏着木板的一角。 傅云舟心中嗤笑,刺杀的事情他遇到不止一次,这么蠢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傅云舟嘴角坏笑,冷声道:“蠢货,滚出去。” 被他一刺激,那人真坐不住了。 那人眼神一狠,突然拔出匕首刺向傅云舟,大骂道:“贼人,受死吧。” 南惜若见傅云舟没有闪躲,再也坐不住了。 刀快刺到傅云舟时,傅云舟往后避开男人的行刺,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南惜若抓住那人的手,淡淡道;“你是什么人?敢来行刺他?”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死活的人,敢贴脸开大,关公面前耍大刀,雕虫小技,不自量力。 那人听到南惜若的声音是女子,一时乱了心神,手中的刀被傅云舟夺走,很快被傅云舟制服。 看到傅云舟出手,南惜若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准备捱上一刀。” 傅云舟笑着回道:“不是还有你的吗?” “你在,我晾他也伤害不到我一根汗毛。” 南惜若:“……” 那人被抓后,死死盯着南惜若,大骂道:“要不是你这娘们坏我好事。” “今天,贼人必死无疑。” 都怪这娘们在这里捣什么乱,他刚刚就差那么与一丢丢,就刺杀成功。 南惜若睁着无辜大眼睛,指着自己问那人,“你说我坏了你好事?” “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以为刚刚那一丢丢距离就能刺杀到他了?” “你主子是猪吧?不然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如猪的手下。” “菜就多练,不要乱甩锅。” 南惜若有被无语到,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是这个傻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想刺杀傅云舟。 心太急,先暴露了自己,还甩锅到她头上。 那人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女子没打他,脸上却火辣辣的疼。 那人梗着脖子,骂道“你骂我可以” “不许,你骂我的主子。” 南惜若笑道:“傅云舟,你听到了吗?” “这狗还挺忠心护主。” 傅云舟在旁宠溺的看着她。 “你……”那人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略略略。”南惜若火上浇油。 那人气急辩解道:“不准你污蔑我主子。”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护主子的属下,南惜若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傅云舟你看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这不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王二娘的同伙吗?” 南惜若此话一出,男人白了脸色。 傅云舟回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还真是。” 那人听到王二娘慌了神,担心被查出什么,看着傅云舟嘲讽道:“没想到,你这贼人玩的挺花的,屋里藏美人,表面是个正人君子,不近女色。” “没想到私下里你玩的更花。” 傅云舟看着那人眼里带着探究,问道:“为何要刺杀我?” “我想杀你,还需要理由吗?”那人语气狂傲试图激怒傅云舟杀了他。 傅云舟看出他的意图,淡淡道:“你还有同伙?” 那人身子僵了僵。 傅云舟见自己猜对了,想把那人抓起来。 “不好,他要服毒自尽。”南惜若和傅云舟还是晚了一步,那人服毒自尽。 南惜若问:“你身边的人呢?这种货色怎么也能轻易进你的住处?” “这个人一进来就漏洞百出,武功也不高,怎么就敢明目张胆的进来刺杀你呢?”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淡淡道:“军营肯定出事了。” “我得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傅云舟单手提着地上的尸体出了帐篷。 第118章 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正如傅云舟所猜测的一样,军营果真出了问题。 军营中有很多人食物中毒,军营里有很多人上吐下泻。 傅云舟离开后,南惜若一个人在帐篷里转悠。 “阿舟,不好了。” “军营里有人中毒了。” “你快去看看。” 人未到,声先到。 大嗓门比喇叭声音还响亮。 南惜若看到来人是周楚,笑道:“周楚,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她还说谁的嗓门这么大,原来是周楚。 也是,除了周楚这小子,谁会喊傅云舟叫阿舟。 两天不见,周楚外貌变化也是很大。 就是这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 周楚听到女人声音,心里还疑惑,阿舟,这小子什么时候在屋里藏着女人? 看见是南惜若整个人都愣住了,瞪着大眼睛,张着大嘴巴迟迟没合上,指着南惜若,说话结结巴巴。 “你……” “你不是” “消失了吗?” “你怎么又出现了?” 看到南惜若,周楚的记忆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三年前,他和阿舟被孟将军分派任务,阿舟那晚上做事心不在焉,几次出错。 第二天,阿舟完成任务,早早回去找南姑娘,他也跟着阿舟一起回去,到了客栈,晚笙和南姑娘都不见了。 当时,他以为南姑娘遇到危险了,客栈里只留下了南姑娘的包。 他提议和阿舟一起去找,阿舟却一反常态不让他去找,还让他告诉孟将军南姑娘回家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阿舟为什么如此反常。 现在,他似乎有答案了。 周楚走上前,围着南惜若仔细打量了一圈,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着,南姑娘和三年前长相容貌没有任何变化,严格一点来说,现在的南姑娘和她消失那晚一样。 周楚好奇的问道:“三年了,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难道是神仙?” “要不然你是怎么进来的?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要是从外面进来,应该会被发现才对?” “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奇怪,太奇怪了。” 一个人三年了没有任何变化,这种事情,前所未见。 南姑娘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用色诱吸食阿舟的精气? 周楚看南惜若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南惜若笑道:“周楚,你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南惜若没有多做解释,她笃定周楚以后会慢慢接受这个事情,她想起来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周楚对她的态度很友好。 要不然傅云舟也不会留他在身边做事。 周楚紧皱皱眉,警惕的看着南惜若,试探问道:“你是妖魔鬼怪吗?会吸食人的精气吗?” 南惜若突然靠近周楚,周楚吓的连连后退。 “喂,你干什么?” “你想吃了我不成?”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吃我,阿舟会恨你的。” 周楚心里发怵,会吸食精气的妖魔鬼怪,他也怕。 南惜若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哎。” “周楚,你也怕妖魔鬼怪?” “你知道什么是妖魔鬼怪吗?” 周楚硬气的回道:“当然知道。” “会吸食男人精气的就是妖魔鬼怪。” 南惜若笑道:“我要是妖魔鬼怪,三年前你就已经被我吸食精气成了干尸了。” 周楚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看来阿舟应该知道南姑娘的秘密。 那晚上阿舟没有让他去找南姑娘,说不定,阿舟早就知道了南姑娘去了哪里。 周楚看着南惜若,认真说道:“南姑娘,我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你要是真的喜欢阿舟,就别想着伤害他。” “我不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仙女神仙,你若是敢伤害阿舟,我一定会杀了你。” 周楚说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阿舟和他如同手足,任何人要伤害阿舟,先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他们一家能有现在的富足生活,全靠傅伯伯一家的照料,父亲经常告诉他,做人要懂得感恩。 傅伯伯一家对他们那么好,他一定要保护好阿舟,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在家的时候,父亲常常对她说,对阿舟要像对待亲兄弟一样。 周楚是个重情义的人,关于傅云舟的事情,他都格外在意。 南惜若淡淡道:“我永远不会伤害傅云舟。” “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听到这个回答,周楚很意外。 南惜若继续道:“我若想害他,三年前我也不会拼命从澜国人手里救下他。” 周楚也相信南惜若不会害傅云舟,如果要伤害傅云舟,就不会拼命把傅云舟从澜国人手里救出来。 那次,南惜若差点把性命丢在澜国人手里。 周楚不认为苦肉计可以演到这种地步。 他刚刚也就是想吓吓南姑娘。 现在让他拉下脸断然是不可能的,太丢人了。 周楚拉长脖子说道:“你最好是这样。” 南惜若看他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个幼儿园的大班生威胁一个小学生,毫无威慑力。 淡淡道:“你不是要找傅云舟有事吗?他才刚出去,赶紧去找他。” 周楚不想失了面子,冷哼一声,高傲的说道:“哼,我去找阿舟。” 周楚一个箭步跑出,只要他跑的够快,尴尬和心虚就追不上他。 南惜若看着消失的人影,摇头失笑。 “有个重情义的懂感恩的父亲,生出的儿子也不差。” 周楚走了,南惜若感觉有些乏力,还口干舌燥。 她坐下拿起杯子准备喝水,水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尝尝甘甜的水,一把飞刀擦过她的耳边。 杯子的水全洒了,看着桌子上被洒的七零八落的水,南惜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突然有人闯进帐篷,大喝一声,“贼人拿命来。” 接着四五把飞刀朝她扔过来,南惜若歪头,起身避开飞刀。 四五把飞刀插在南惜若右边的柱子上。 那人见没飞刀没伤到南惜若,直接拔刀,冲过来。 南惜若好好一个人都快被逼疯了,骂道:“有完没完了。” 她只是想好好喝一口水,这人怎么这么烦,就不能等她喝完水再打吗? 差这一时半会吗? 第119章 她这倒霉的也太频繁了。 昨晚,喝了一肚子的江水,还挨了一巴掌,她脸还隐隐作痛。 今天,就遇到飞刀刺杀。 她这倒霉的也太频繁了。 还以为来傅云舟这,能安心的过个早上,没想到傅云舟的帐篷比她那里还危险。 一阵劲风南惜若袭来,她身上没有武器,头上的簪子昨晚也掉在了江里。 身上没有武器,南惜若将身体后仰,才躲过了刚刚那一刀。 男人转动刀再次刺向南惜若。 南惜若飞速拿起手上的杯子朝袭击那人丢过去,半空中的杯子被那人的刀劈成整整齐齐的两半。 看到平整的刀口,南惜若严肃起来,这人武功在她之上。 那个杯子若是她用刀,早就成了碎片。 这个是个硬茬打不过打不过。 傅云舟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一早上就有两个人来进帐篷刺杀? 那人和前面那个一样,都是穿着军营里士兵的衣服。 只不过,这个比前面那个武功高强。 那人步步急逼,南惜若左闪右躲几次都是堪堪躲避攻击,她感觉自己在这么下去迟早要完蛋。 见自己不敌对方,她扯着嗓子大喊。 “傅云舟,救命。” 她就不信满军营的人不能把这个狂徒抓住。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瞬间变了脸色。 “你是女人?” “那贼人去哪了?” 他进来看见坐在桌子旁的人还疑惑,傅云舟一个男人怎么头发那么长,身材娇小。 他还以为是外面传言不实。 原来是个女人。 完了,这下回去怎么交差? 南惜若紧皱眉头,她怀疑这个男人有眼疾。 她一个女子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骂道:“你眼瞎了吗?我一个女子你都看不清楚,还来刺杀?” “原来是个武功高强的瞎子。” 那人说的恼羞成怒,讥讽道: “你一个女子穿一个男人的衣服做什么?” “不知羞。” 南惜若也不甘示弱,反讥道:“你自己眼睛不好使怪谁?” “还搞刺杀,你还是回去种田得了,真是丢杀手的脸。” 那人被气的牙痒痒,招式越发狠辣,杀招不断。 南惜若嘲讽道:“你是男人吗?” “对我一个弱女子使用杀招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南惜若边骂,边捡起东西一阵乱砸,干扰对方攻击。 她要拖延时间,动静越大,外面发现的越早。 她就不信,今天拿不下这个狂徒。 正如南惜若所想,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赶来,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男人发现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果断放弃和南惜若缠斗。 嫌弃的说道:“你这女人嘴这么碎,那贼人瞧上你什么了?” 说完不等南惜若反应,那人捅破帐篷,飞身逃了出去。 留下站在原地气呼呼的南惜若。 “一早上,遇到了两个卧龙凤雏,绝了。” 傅云舟急急忙忙跑进来,看到地上的东西,赶紧过来查看南惜若是否受伤。 “惜若,你没事吧?” 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那个人跑了,他武功比我高。” “我手里没有武器,打不过。” 傅云舟见她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他远远就听见惜若叫他的名字。 急急忙忙赶回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让那人跑了。 傅云舟柔声道:“只要你没受伤。” “他跑了就跑了。” “正好,我也需要靠他引出背后之人。” 傅云舟看女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抬起衣袖,轻轻帮女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欲哭无泪,“我的水。” “我想喝口水怎么就这么难?” 傅云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地上成两半的杯子,柔声道:“没事,杯子有的是。” “我去给你拿杯子。” 傅云舟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崭新的杯子,用清水刷洗一遍,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南惜若。 “惜若,你的水好了。” 南惜若过去坐下,端起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了一杯还不够,眼巴巴的看着傅云舟,“我还要。” 傅云舟又倒了一杯给她,温声道:“慢点喝。” 南惜若喝完水,还是觉得乏力。 额头上的汗还在不停往外冒。 傅云舟看她额头一直冒汗,冷不丁冒出一句。 “惜若,你怎么看着很虚?” 南惜若一下子就炸了。 南惜若气呼呼的说道:“傅云舟,你会不会说话,我哪里虚了,我是因为上次的毒,身体还没恢复好,所以浑身乏力没劲。” “要是我身体恢复了,刚才那个人我早就把他制服了。” 傅云舟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南惜若三年中毒,现在还没恢复。 傅云舟问道:“惜若,难道我的这边的三年,在你那里只是过了几天?” 不然女孩现在的情况解释不通。 南惜若回道:“嗯嗯,是啊。” “我回去了一天,昨晚我就来了这里。” 傅云舟觉得神奇又不可思议,他的三年在南惜若那里只过了两天。 虽然以前猜想过这种情况,听到女孩亲口说,还是会震惊。 傅云舟突然想起,昨晚女孩一直说的果冻,又问:“果冻为何物?是吃的东西吗?” 南惜若歪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果冻?” 她从未在傅云舟面前说过她那边的东西啊,傅云舟是怎么知道果冻的? “你昨晚醉酒后说的。”傅云舟说出这话时,耳根子又红了。 “这样啊。” “果冻是吃的。” 南惜若解释完,傅云舟又问,“那果冻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傅云舟好奇,果冻吃起来的口感是什么样的?竟会让女孩把他的嘴唇误认为果冻。 南惜若想了想回道:“吃起来有股水果味。” “嗯。” “吃起的感觉q弹软滑。” “可惜我不会做,不然我也想让你看看,尝尝。” 南惜若说着的时候,还咽了咽口水。 好久没吃过果冻了,这么一说她还怪想吃果冻的。 傅云舟看着她饱满红润的嘴唇,昨晚的一幕幕又在脑中浮现,脸和耳朵发烫的厉害。 一想到那个画面,身体就像被火烧一样全身燥热。 第120章 你真的没事吗? 南惜若抬头无意间看到傅云舟的脸像是涂了脂粉一样红,以为傅云舟体不舒服,担忧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瞥见傅云舟也跟火烧的烤肉一样红,疑惑出声,“哎?” “怎么,你的耳朵也很红。” 伸手摸了摸傅云舟额头,担忧道:“你发烧了?” 傅云舟的额头烫的厉害,她认定傅云舟是发烧。 傅云舟像是触电似的,避开南惜若手,立马摇头否认,“我没有。” “我没事。” “我很好。”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灌了一口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南惜若一脸疑惑和不解。 看到傅云舟用了自己喝水的杯子,南惜若欲言又止。 “你真的没事吗?”南惜若不放心的问。 “我没事。” 听着傅云舟语气中足,确实不像是生病的人。 傅云舟找了一个话题,转移南惜若的注意力。 “惜若,你刚才是怎么发现那人是王二娘一伙的劫匪?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三年前那次遇到王二娘抢劫,只是几眼的事情,三年了,他连王二娘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南惜若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如实回道:“我前几天才遇到的王二娘,那几个人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和上次遇见,变化不是很大。” “看来,他这几年也是过的滋润。” 南惜若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记得当时那些人自称是被王二娘强迫来的,现在来刺杀是个什么情况? 南惜若这么一讲,傅云舟就理解了。 南惜若问道:“王二娘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人怎么还会来刺杀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傅云舟认真回想了一下,沉思半晌,回道:“我这几年也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要说有的话就是粉碎了在边关出现的所有半月派的残留势力。” “这几年,只要有半月派残留势力出现,我都会亲自带人消灭,现在的半月派早已消失灭迹。” 半月派杀死了姜聂,一直是姜寻心里的一根刺,姜寻心里发誓他要杀光所有加入半月派的叛徒。 三年前,王二娘的死在残存的半月派引起了不小反响,镜国边关陆陆续续有半月派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在各处冒出。 声称刘淮没死,半月派不会灭。 姜寻听到这些事情后,让傅云舟带人剿灭这些叛徒, 当时的傅云舟也怀疑过这件事,区区一个王二娘的死会影响重大,他也试图找出背后的主谋,让他失望的是半月派都被他消灭了,也没有找到背后主谋,此事就此作罢。 “那就奇怪了,那个人要为他主子报仇,王二娘已经死了,那他是为他现在的主子报仇?还是王二娘?”南惜若撑着下巴,脸上写满了担忧。 傅云舟柔声道:“惜若,别担心。” “背后的凶手,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再派人来刺杀,狐狸尾巴会暴露是早晚的事。” 南惜若淡淡道:“你倒是冷静的很,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性命。” “刚才要是你在这里倒霉的就是你了。” 谈起刚才的刺客,傅云舟立马去柜子里拿出一个包给南惜若,“惜若,你的包。” “上次,我回去找你时,没看见人,只留下了这个包,我把它带了回来。” “现在物归原主了。” 南惜若拿到包,赶紧检查了一遍,看到簪子和刀都在,激动道:“还好,还好,都还在。” 傅云舟这些年,一直都在等女孩来拿走这个包,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期间他也怀疑过女孩可能不会再出现。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包在这里,女孩就一定会出现, 终于到女孩回来,那颗等待多年孤寂的心,终于得到了甘露的滋润,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在南惜若回来后,脸上的笑容多了,话也多了。 他是高兴了,有人因为没刺杀成功回去遭殃。 “你失败了?” “还有脸活着回来找我?” 恶鬼面具男拿起手中的大佛珠砸向那人的头,那人没有闪躲,额头很快有鲜血流出。 面具之下的男人气的咬牙切齿。 “你的武功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怎么会失败?” “亏你还自称是高手,让你刺杀傅云舟,你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还好意思自称是高手?” “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高手?”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非常生气,为了这次刺杀成功,他特地拉了几个垫背的,为这废物拖延时间。 结果这家伙给他的结果是失败。 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极力辩解道:“谷主,息怒。” “属下没刺杀成功是有原因的。” 男人冷笑一声,“哦?” “什么原因,你说来听听。” “你身上没有伤,还能活着回来,说明你没有遇到高手。” “让我听听你荒诞的理由是什么?” 那人颤颤巍巍的回道:“回禀谷主,我闯进贼人帐篷时,发现他帐篷里还有一个女子,我想那个女子应该是贼人的软肋,就及时回来告诉谷主。” 那人说完,心里开始给自己点香,为自己想好了无数种残忍的死法。 男人听后冷嗤一声,“你这理由烂的要死。” “你可以杀了那个女人,再杀了傅云舟。” “何必大费周章回来告诉我?” 那人赶忙解释,“谷主,那女子不是一般人。” “她手里没有武器,面对属下的招数都能逐一破解,巧妙躲过。” “属下和她过手了十多招都未能杀了她,若是她手里有武器,属下早就被杀了。” 男人听到此处,面露疑惑质问那人,“你确定是女人?傅云舟不近女色,哪里来的女人?” 那人眼见男人不相信,立马回道:“谷主,千真万确,属下发誓,如果有假,属下不得好死,这辈子永远娶不到妻子。” 好歹毒的誓言,男人也确认了信息的可靠性。 男人不近女色,不过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 遇到了,还不是和一般男人一样,被女人迷昏了头脑。 第121章 说好的答应他一件事呢,是不是早就抛之脑后了? 男人半天不回答,跪在地上的人心里打鼓,谷主向来喜怒无常,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全在谷主的一念间。 人和动物一样,一旦被驯化,就会变得乖顺,不敢有反抗。 男人沉默半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人,淡淡道:“你先下去。” 男人想盘佛珠,手里空空,才想起佛珠被他丢了,张开的手又尴尬的合上。 坐在椅子上重重叹息一声,很快心中又有了主意。 跪着的那人出去外面刚好遇到左眼上有疤痕的男子,“二狗子,你还活呢?” “小刀疤,你敢咒我?”那人一把揪住小刀把的耳朵。 小刀疤求饶道:“二狗子手下留情。” “我嘴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你二狗子可是武林排行榜上有名的人,心胸宽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快松,我耳朵要聋了。” 小刀疤和二狗子认识有一些年头,两人一起进神医谷,那个时候神医谷还是救死扶伤的神医谷,两人在神医谷也清闲,他们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是两年前,神医谷的谷主一夜间就像变了一个人,神医谷也发生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是救死扶伤的神医谷,变成了杀戮的地狱,他们的好日子也正式到头了。 两人的手上也沾染上了无辜人的鲜血。 和他们一起的同伴以前有五六个,现在只剩他们二人,每次碰面打招呼的方式,由“你最近过得不错啊!”变成了“你还活着呢?” 二狗子松开手,骂道:“小刀疤,下次说点好听的。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可不想死。” 小刀疤苦笑道:“你以为我很想悲观吗?每天都要看着身边的人残忍死去,又无能无为力,我们就是猪圈里的猪,不知道明天是生还是死,甚至都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 二狗子拍拍他的肩膀,苍白无力的安慰着,“小刀疤,好死不死如赖活着,不要这么悲观。” 随即笑着说道:“你看我又苟活了一天。” 小刀疤看他安然无恙,好奇的问:“那贼人被你杀了?” 二狗子摇摇头。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要杀的人没死,谷主随时都会杀了他们泄愤,此时就算有人用力掰开两人的嘴角让他们笑,他们也笑不出来。 镜国边关军营中。 傅云舟派出去跟踪刺客的人回来汇报。 “将军,属下跟踪那人到了宁国边境,因无法往前,立即回来禀报。” 傅云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汇报的人,问道:“那你可看到他进宁国去的大概是什么方向?” 汇报的人回道:“大概是往东。” 往东? 那不是神医谷的方向? 傅云舟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人离开后,南惜若从里面出来,出来看到傅云舟愁眉不展,问道:“怎么了?” “他说的东边有什么问题吗?” “东边有个神医谷,可我和神医谷并没有恩怨。”傅云舟解释着。 南惜若听后,说道:“不如先去查查神医谷。” “我也正有此意。”傅云舟和南惜若一样的想法。 说起神医谷,南惜若想起晚笙和周楚一起去为她找药时,周楚回来提起过,他们在山上遇到了神医谷的人。 南惜若说道:“我记得,晚笙和周楚去采药时,周楚提过神医谷,神医谷的人想从他们手里抢走药材。”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傅云舟回道:“不会是这个原因。” “当时,他们是因为药材小吵小闹,而且我当时也没在场,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 南惜若想起当时周楚说过里面还有一个不是神医谷的人。 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吗?当时周楚说神医谷那些人里,还有一个是半月派的人。” “而且,那个王二娘也说过宁国有半月派的残余势力。” “说不定神医谷跟半月派勾结也是有可能的。” 傅云舟思考着南惜若说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派人去探查个仔细。 傅云舟说道:“惜若,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出去办点事。” “知道了,你去吧,小心些。”南惜若猜到傅云舟是要派人去探查神医谷的底细。 她俩在这里空口无凭的猜测,猜半天也猜不出背后之人是谁。 “我走了。”傅云舟出门前,看了好几眼南惜若。 南惜若摆摆手,催促道:“赶紧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回来。” 傅云舟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南惜若独自一人在屋里看书打发时间。 她不知道,远处有人在思念她。 “殿下,宁国和我国联姻,这次不知王会选择哪位王子和宁国公主联姻。” 裴沙和一位将军坐在院中喝着酒。 宁国公主要和狄国联姻,在狄国早就传开了。 狄国的几位王子也在暗中观察。 裴沙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的是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三年了,那女子音讯全无,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说好的答应他一件事呢? 是不是早就抛之脑后了? 藏起心里的苦涩,一口饮尽杯中酒,淡淡道:“宁国这次要联姻的公主是三公主王凝。” “阿塔,你应该也听过一些这个公主的传闻。” 阿塔笑着说道:“略有耳闻。” “听说这三公主聪慧过人,气质如兰,美貌无双。” “还有大堆形容词,我已经记不清了。” “还说她很善良,深受百姓爱戴。” 裴沙听后冷笑一声,嘲讽道:“她要是真如传闻这般完美无瑕,何须联姻?” “宁国青年才俊众多,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才是。” “那三公主今年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只有一种可能传言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完美无瑕的人都是包装出来的。 裴沙听到狄国要和宁国联姻的消息,他就悄悄派人去查了宁国三公主王凝的底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王凝公主与传言完全相反。 阿塔惊讶的看向裴沙,“殿下,早就知道了?” 父亲今天让他来告诉殿下,那个三公主不是什么好人,让殿下小心行事。 第122章 你就是一个骗子 裴沙回阿塔,“前段时间,去查布兰仓的消息时,碰巧听到了宁国三公主的传闻,好奇便查了一下。” 三年前布兰仓被两国追杀,四处逃窜。 那什将军留给他的部下在逃跑的路上,被杀的只剩几人。 本以为这样,布兰仓就会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人命真硬。 两年前,裴沙带人在宁国找到了布兰仓的藏身处时,布兰仓又逃了。 后来,裴沙就再也没找到布兰仓的行踪。 布兰仓生死不明,裴沙没有放弃打探布兰仓的消息。 布兰仓和裴沙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没有见到布兰仓的尸体,裴沙不会放弃。 前不久,裴沙又去宁国打探消息,恰巧听到关于宁国三公主的传言,顺带打探一下虚实。 阿塔惊讶道:“殿下,你还在寻找布兰仓那个变态?” “他不是两年前消失了吗?” “消失不代表他死了,我要亲眼看见他死,我才放心。”裴沙说出这话时,隐隐带着强烈的恨意。 布兰仓给南惜若下毒,这笔账裴沙一直记着。 阿塔凑到裴沙旁边,小声问道:“殿下,你还没忘记那个镜国女子?” 裴沙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喝着酒。 阿塔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后悔的想抽自己嘴巴。 阿塔赶紧转移话题,“殿下,宁国公主和使者已经启程在来的路上,不日就会到达,其他几位王子虎视眈眈,也不知道这一次是福还是祸?” 狄国现在几位王子都长大,各个都盯着上面那个位置。 裴沙的母亲死后了,他父亲没再立王后。 裴沙不同其他王子,其他王子背后有他们母族的支持,而裴沙他的身后没有人,只有他自己。 他走来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阿塔和裴沙一起长大,他知裴沙一路走来的不易。 宁国和狄国联姻对两国来说一件喜事,对于几位王子,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必不可少。 裴沙神情淡淡,说道:“见招拆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裴沙说着,杯里酒一口一口往嘴里灌,一壶酒很快见了底。 阿塔看他神情恹恹的,借酒消愁,劝道:“殿下,你少喝些酒。” “对身体不好。” 裴沙苦笑着,看向阿塔,“阿塔,你有喜欢的人吗?” 阿塔点点头,“殿下,你忘了吗?我已经成亲了。” 裴沙瞥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还劝我。” 阿塔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裴沙喜欢一个镜国女子,这件事阿塔也是知道的。 他一开始也认为三年的时间,足够淡化一个人的记忆。 殿下会随着时间慢慢忘记那个女子,可他还是低估了殿下的专情。 三年了,那女子就像一坛酒时间酿的越入味,殿下对那女子的情越深厚。 他曾试图劝说殿下放弃那女子,试过了,没用。 “你回去吧,不然你的夫人会担心的。”裴沙不想听阿塔劝他,开始下逐客令。 阿塔见自己也帮不上忙,起身说道:“殿下,保重身体,属下告辞。” 阿塔走了几步,不放心又转头看了几眼裴沙。 裴沙摆摆手让他快些回去。 屋中只剩裴沙一人举杯痛饮,试图用酒赶走心里的烦恼。 喝着喝着大骂道:“南惜若,你就是一个骗子。” “说好的答应我一件事呢?” 骂完,拿起酒杯空了,拿起酒壶也空了 气的他将酒杯扔在地上,指着酒杯骂,“你也不让我喝个痛快是吧。” 骂着骂着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嘴里呢喃着,“南惜若大骗子。” “大骗子。” 在看书的南惜若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南惜若揉揉鼻子,嘟哝着,“是谁在想我?” “还是太冷了?” 南惜若看了一眼门口,门口也是关着的。 拿起书继续看着。 等傅云舟回来的时候,南惜若已经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书,页面停留在她未看完的那一页。 傅云舟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宠溺看着熟睡的人儿。 “一本兵书也让你看的津津有味,看来也是无聊极了。” 傅云舟蹲下身,轻轻抱起熟睡的女孩,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把女孩放在床上。 他刚准备松手,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糯糯的,“你回来啦。” 傅云舟松开手,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南惜若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的床,你上来睡吧。” “我打地铺就行。” 南惜若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傅云舟的作息。 傅云舟回道:“不用,你睡着。” “我打地铺。” 南惜若犹豫道:“这样不好吧,我一个人女子在你的帐篷里,本就让你颇有非议。” “要不,我明天还是去附近的客栈住着吧。” 傅云舟笑着回道:“这附近并没有客栈,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我带的人你还不相信吗?” 南惜若拗不过他,早上的时候南惜若提过一嘴,要出去外面住,被傅云舟拦了下来。 经历了上次中毒的事情,傅云舟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南惜若离开他的视线。 傅云舟在地上打地铺,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南惜若醒来的时候,傅云舟已经出去了。 南惜若刚从傅云舟的帐篷里出来,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傅云舟的帐篷外,看到南惜若出来。 大家立马转过身,假装在忙。 有人悄悄议论,“将军的帐篷里真有女子。” “难怪,他让我们没事不要去打扰他。” “原来是怕我们坏事。” “嘿嘿嘿。” “那女子看着和咱们将军很般配呢。” 几人当着南惜若本人的面,小声议论着。 一只手落在说话那人肩膀上,那人不耐烦的说道:“不要碰我。” “没看我正忙着嘛?” 他身边的几人脸色怪异,转头看见是南惜若,那人愣怔了好一会。 南惜若问:“你们讨论什么呢?你们怎么看着很高兴嘛。” 那人连忙回道:“我媳妇怀孕了,我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呢。” 其余几人也附和道:“对对对。” “我们在谈论他媳妇怀孕的事情。” 南惜若说道:“恭喜恭喜。” “你们继续。” 那人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哪来的孩子,他连喜欢的人都还没有。 南惜若离开后,几人没再敢谈论她。 南惜若听到了他们在谈论她,她就是故意的。 南惜若走在路上,还在捂嘴偷笑,一想到那个人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傅云舟屋中藏娇很快就在军营中传开。 第123章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在战场上过一辈子? “阿舟,宁国和狄国联姻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楚听到宁国和狄国要联姻,立马就过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傅云舟。 镜国和澜国势如水火,宁国是澜国的同盟国,宁国要和狄国联姻这件事对于镜国是福还是祸,还善未可知。 周楚想来问问傅云舟的想法,对于这些大事,傅云舟有超前,独到的想法。 傅云舟淡淡道:“宁国这次联姻应该是想给澜国和狄国牵线搭桥。” 两国联姻皆为利来利往,狄国和宁国先前没有来往,突然间就传出和亲,这其中少不了澜国的推波助澜。 周楚疑惑道:“牵线搭桥?宁国这是要当两国的说客?” 宁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 澜国和狄国因为皇室丑闻,两国三年前关系急转直下,如今宁国和狄国联姻看着处处正常,其实处处都不合理。 “你说的没错,宁国要做澜国的说客。”傅云舟十分肯定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周楚皱着眉头,讥讽的说道:“宁国皇帝的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狄国皇帝和澜国皇帝水火不容,狄国怎么可能会同意再跟澜国联手?” “澜国和狄国不是三年前就闹僵了吗?那什阿兰和狄国皇帝有私情,因为这件皇家丑事,澜国皇帝的脸就像一块破抹布被狄国皇帝扔在脚下几次践踏。” “我不信,澜国皇帝会这么大度?愿意和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联盟?那不是等于把脸凑过去给狄国皇帝脚边,让他踩?天下人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傅云舟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狄国的皇帝换个人来当呢?” “宁国扶持一个傀儡的王,架空狄国皇室,一副空壳子的狄国就是鱼肉,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在听到宁国和狄国联姻时,傅云走已经猜到了宁国和澜国的意图。 宁国想利用一个公主扶持狄国一个傀儡王子上位,利用傀儡王子控制狄国皇室,联合澜国来对付镜国。 镜国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澜国和宁国自然是会想方设法阻挠镜国发展强大。 两年前镜国灭了宣国,现在安国也被镜国打的节节败退,看到镜国的实力不断壮大,国土面积不断增加,下一个要被收拾的澜国还是宁国,两国都不清楚,镜国就像是悬挂它们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会危及他们的安全。 宁国和澜国再也坐不住想想主动拉拢狄国。 周楚恍然大悟,激动道:“阿舟,你太聪明了,我都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很快周楚就反应过来,说道:“如果宁国控制了狄国皇室,岂不是要联合狄国一起来对付我们?” “这不就意味着,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在战场上过一辈子?” 傅云舟见他憨憨的这模样,摇头失笑。 “狄国那个老头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能想到的事情,狄国那些人也能想到。” “你只要吃好睡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这些事情还有陛下和大臣会操心呢,轮不到我们操心。” 周楚想了想觉得傅云舟说的有道理,这天塌下来还有人替他顶着呢,轮不着他操这份闲心。 周楚没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刺杀的事情,昨日军营刺杀的事情,姜寻将军都知道了,还叫傅云舟去问话。 “阿舟,刺客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你让我观察中毒的将士,他们的毒已经解了。” 傅云舟点点头,“他们的毒解了就好。” “刺客的事情我还在调查,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 周楚说道:“阿舟,背后那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杀你。” “这次事情你要引起重视,不然真不知道下次背后那人还会不会再出手。” “现在是你在明,他在暗。” 傅云舟回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傅云舟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周楚别担心。 “对了,我前面让你打探布兰仓的消息,你打探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周楚一脸难色,他调查了有一段时间,愣是没有打探到布兰仓的消息。 “阿舟,线索到宁国的东边就断了。” “后面,我就查不到布兰仓半点消息。” 周楚很自责的低下头。 傅云舟看到周楚失落,拍拍周楚臂膀,温声道:“布兰仓此人狡猾,当年他能在惜若眼皮底下逃跑,还给惜若下毒,此人不简单。” “你能查到那里已经非常厉害了。” 傅云舟信任周楚才让他去调查布兰仓的消息,他早料到这个结果。 周楚抬头看着傅云舟问:“你一直调查布兰仓是想给南姑娘报仇吗?” 傅云舟淡淡道:“这是一个原因,我不杀布兰仓,惜若也不会放过他,与其她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不如我先动手。” 听到傅云舟说出这话时,周楚明白了南惜若在傅云舟心中的位置。 周楚和傅云舟本想再说会话,有人来找傅云舟汇报事情,周楚立刻留空间给傅云舟。 “将军,属下查到关于神医谷一些事情。” 傅云舟派出的探子带来消息。 “据去过神医谷寻医的人讲,神医谷的谷主在两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医术大不如从前,脾气阴晴不定。” “更奇怪的是,这两年前去寻医的普通人回去后尽数失踪,人数还在增加。” 傅云舟安静的听着探子汇报,“还有吗?” 探子回道:“属下只查了这些。” 傅云舟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宁国神医谷。 布兰仓最后的线索消失在宁国东边,这刺客也是消失在神医谷附近。 结合惜若和他说的王二娘,以及周楚和晚笙在采药时遇到的神医谷的人。 他脑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布兰仓也许没死,神医谷的谷主恐怕已经命在旦夕,也有可能早就遭遇不测。 若不是有战事在身,他定要亲自去神医谷探个究竟。 第124章 美人计? 神医谷谷主从到处搜罗来一群美艳的女子,在他的院子里,整齐有序的站着。 谷主悠闲的坐在靠椅上,抬着下巴,悠闲的欣赏着这些美艳的娇女子,这些女子长得五花八门,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清纯的,清冷的,甜美的,娇艳的,什么类型都有。 旁边的小刀疤看着这些女子,一开始还看的津津有味,时间长了就觉得索然无味,眼睛疼,还出现了视觉疲劳,在旁边低着头昏昏欲睡。 过了不知多久,姑娘们都站累了。 谷主才缓缓张开嘴巴问:“姑娘们,你们可会武剑?” 大家齐刷刷的摇头,异口同声的说,“不会。” 谷主看了一眼站在小刀疤旁边的二狗子,喊了一声,“你” “过来。” 小刀疤以为谷主在叫他,抬头看了一眼谷主,见谷主指的是二狗子,小刀疤推了推二狗子的,小声的说:“二狗子,谷主你叫呢。” “快去?” 二狗子立马小跑到谷主身边,恭敬的说道:“谷主。” 谷主指着下面的女子,说道:“你找找这里,有没有和那人帐篷里女子相似的。” 二狗子不知谷主何意,还是乖乖照做,他来到女子们面前,挨个细细打量一番。 女子太多看的他眼花缭乱,这些女的有的长得像各种漂亮的花一样,看一眼他这双眼睛大饱眼福。 也有一些像枯树枝索然无味。 心里暗戳戳的埋怨着,谷主这是吃饱了没事干?找这么多女子。这让我怎么选?看看这个胖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做谷主的小妾,谷主和她谁上谁下还不好说呢。 还有这个,瘦的坦坦荡荡,胸前比草地还平整,风一吹跟张纸一样就吹走了。 还有这个…… “你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男人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二狗子吓的一激灵。 二狗子立马狗腿的说道:“谷主,我在仔细辨别。” 谷主瞅了他一眼,冷冷道:“那还赶紧的。” 二狗子麻溜的穿梭在女子中,匆匆看了几眼,心里只觉得没劲。 他看到那贼人营中的女子长相甜美,武功高强。 这群女子中,就没有一个与那女子相像的,气质也大相径庭。 最后,二狗子勉强找出一个看着相似的。 “谷主,属下找到了。” “这位姑娘与那女子有七分相似。” 说这话的时候,二狗子心虚说话差点闪到舌头。 其实这女的跟那女子八竿子打不着,要说有几分像,只能说毫无相干。 他也不想说谎,但不说谎,他这条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谷主看了一眼那个女子,长得娇艳,容貌俏丽。 心里嗤笑,傅云舟也不过如此嘛!喜欢的竟是这种空有皮囊的蠢货。我就不信傅云舟看到和那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不会心动。 男人最懂男人,男人嘛,不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杀不了傅云舟,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可以,女人善妒,我就不信,他身边的女子看到情敌不会嫉妒,吃醋。 谷主面露喜色,说话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询问女子姓名。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恭敬的回道:“回谷主,小女子露珠。” “露珠。”谷主嘴里反复嚼着这个名字,连连点头称赞。 “不错不错。” “是个好名字。” “露珠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 其他女子一脸懵逼的进来,然后一脸懵逼的走回去。 院中只留露珠一人,男人起身来到露珠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会,缓缓道:“我留你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你可愿意?” 露珠恭敬的说道:“露珠愿意。” 谷主露出满意的笑,刀成了。 傅云舟带着南惜若出来外面巡逻。 南惜若和傅云舟走在路上,他们来到了村庄里。 路边的孩子和老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傅云舟和她,有小孩突然跑过来抓着南惜若的裙摆,祈求道:“大姐姐,给我点吃的吧。” “求求你了。” 这是南惜若第一次听到有人乞讨,要的是吃的。 她小的时候街上也有很多乞讨者,那些乞讨者要的不是吃的,是钱。 他们有手有脚却伪装成残疾人骗取善良人的同情心。 而这里的孩子和老人却是真正的老弱病残。 真想把那些人骗子抓来这里,让他们体验一次真正的乞讨。 看着自己脚边的小孩南惜若终是于心不忍,小孩儿灰头土脸的,头发因营养不良,枯黄毛躁。 受的皮包骨,眼中没有光,呆滞的眼神中只有食物。 傅云舟在来之前就告诉她会出现这些情况,南惜若看了一眼周围的乞丐,拿出一袋干粮给他们。 让南惜若意外的是,这些人拿到东西却不争不抢,他们有序的排着队,等着南惜若给他们。 拿到吃的,他们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谢谢,姑娘。” “姑娘是个好人,会有善报的。” 傅云舟在旁静静看着南惜若,看到女孩眼中含有泪花,他也跟着心疼。 南惜若摆摆头,苦涩的回道:“我没有帮上你们什么,你们不用感谢我。” 她有共情能力,却无法改变这些人的现状,听到这些人因为吃的对她感恩戴德,她心里是苦涩的。 战争所到之处,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几人拿到吃的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们饿了好几天了。 虽然,傅云舟巡逻时也会带些吃的来救济这些难民。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无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傅云舟他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南惜若和傅云舟继续一起巡逻,在路上,南惜若一直保持沉默。 傅云舟柔声开导她,“惜若,别难过。” “这些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他们现在的遭遇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要给自己施加负担。” “战争发生这些现象是无法避免的。” 南惜若轻声回道:“我知道。” “可看到他们这样子,心里还是会难过。” “他们过得这么苦,却很有礼貌。” 她第一次发现遇到这些可怜的人,比让她去杀人还难受。 第125章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南惜若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跟着傅云舟巡逻。 她本以为刚刚看见的已经够震撼的,当她无意间看到有户人家,院中已经长满杂草的,杂草根下有一堆白骨。 白骨上还有些许肉连着,一只狗在旁边啃食那具尸体。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原来,在乱世中,人死了有人收尸是一件庆幸的事情。 一双大掌蒙住了她的眼睛,“惜若,别看。” 傅云舟蒙着女孩的那只手,一滴眼泪滴在他掌心中,烫的厉害。 女孩转身靠在他怀中,身子抖的厉害。 女孩哭了,哭的很伤心。 过了一会,女孩身体不抖了,他知道女孩止住了眼泪。 女孩抬头看着他,跟没事人一样,说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女孩。 这些现象他早已司空见惯,一开始和女孩一样的反应,伤心,难过,痛苦。 后来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那颗泛滥同情的心,慢慢变得冷硬。 他想,女孩会习惯的。 这一路他跟着女孩缓缓的走着,他从未觉得巡逻是件煎熬的事情。 这次,他体验到了。 他后悔带女孩出来,本想着带着女孩出来散散心,现在被他搞砸了。 一路上南惜若很少说话,一直到巡逻回来的路上,南惜若才开口说话。 “你一开始看到这些时,也跟我一样吗?难过,痛苦,伤心,无能为力。” 傅云舟看着她,柔声道:“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会难过伤心,后来见多了就变成了习惯。” “我唯一能做到也只是尽力而为。” “我如今善有同情的能力,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过到他们那样绝望,如果我们和他们一样,那时,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同情的能力了。”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说道:“这几年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吧。” “每次见你,我都会明显的发现你身上变化。”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说发现他身上的变化时,内心是雀跃的。 原来,女孩一直在关注他。 “救我。” 傅云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一个虚弱的女子直直倒在他面前。 南惜若以为是难民刚想去扶那个女子,被傅云舟拉住。 南惜若不解的问,“怎么了?” 傅云舟拦住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不知道傅云舟为什么阻止她,但傅云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傅云舟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声道:“你自己起来,还是我请你起来?” 女人倒下的时候,傅云舟一眼就看穿女人的招数。 想扮柔弱晕倒,贴到他身上,好一招阴险的计谋。 这女人还挺会挑地方和时间,倒下之前还看了惜若一眼。 想破坏他和惜若的感情,门都没有。 南惜若并不知道傅云舟心里想的,她选择相信傅云舟。 这里是乱世,人心难测,傅云舟经历过的事比她多,她还是先看看怎么回事。 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傅云舟看到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冷笑一声。 第126章 如果不是,你必须向他道歉 傅云舟的长枪从空气中划过,直直落在女人脖子上。 南惜若在旁边静静看着傅云舟处理,不做过多干涉。 女人感受到脖子上冷冰冰的刀,吓的一激灵,再也装不下去,她没想到傅云舟不会按套路出牌。 心里吐槽着,老娘这招在多少男人身上试过,从没有失败过,第一次遇到姓傅的这种铁石心肠,跟个榆木疙瘩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白瞎了那张英俊潇洒的脸。 我刚刚为了逼真,真的摔了,现在身上都还是火辣辣的疼,要是知道这个人不吃这一套,我就不摔了,哎呦我的老腰呦,差点都散架了。 戏都演到这了,不接着演下去暗处那位今天定是要杀了我不可。 女人‘悠悠转醒’,小心翼翼的推开脖子上的长枪。 然后睁着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傅云舟,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公子。” 心想,老娘不信这样还迷不到你,多少男人听到我的声音都会一脸陶醉,纷纷都掏钱砸向我。 女人声音娇柔妩媚,要是别的男人听到骨头都酥了。 可惜傅云舟不吃这一套。 但他心里只喜欢南惜若,时间越久这份喜欢越浓烈深厚,他喜欢南惜若不是因为容貌也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单纯地没有杂质的喜欢。 这世界上比南惜若漂亮,有才能,有气质的女子多的是,但南惜若也是独一无二的,他对南惜若的爱也是独一无二的。 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 男人追求三妻四妾,享受女人之间为他们吃醋,但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也想和自己父母那样,两人恩爱不离,携手相伴。 一人入了心,其他的花花草草已无法迷他的眼。 傅云舟眼里只有冷漠和不耐烦。 南惜若看了一眼女人,女人衣衫褴褛,手上和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是难民,倒像是故意在这里等傅云舟出现上演美人计。 女人见傅云舟不理她,心里骂道,这个男人竟然会无动于衷,我这招对其他男人百试百灵,第一次遇到硬茬。 转头看向南惜若,说道:“这位姐姐,我没有家了,你行行好吧,救救我吧。” “我愿意当牛做马服侍你和公子。” 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这操作把南惜若看的一愣一愣的。 南惜若的注意力在女子的两滴眼泪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泪跟排练好一样,两滴大小均匀的眼泪同时落下。 女人以为南惜若心软了,伸手想拉住南惜若的衣袖,南惜若看到那双手,立即后退一步。 这女的根本不是什么难民,那双手白皙干净,一点也不像是干过活的人。 这女子会出现在这里定是不安好心。 难怪傅云舟阻止她。 女子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没逃过南惜若和傅云舟的眼睛。 傅云舟看她拙劣的表演,冷嗤一声,说道:“你倒是个聪明的。” “先是找机会在这里等着蹲守,然后故意晕倒,博取同情,你不去班子里唱戏真是太可惜了。” 女人眨着大眼睛,假装听不懂,故作伤心的说道:“这位公子,为何这般诬蔑小女子。” “小女子没了去路,想寻个去路,公子怎这般无情。” 说着又看向南惜若,哭着说道:“姑娘,救救我吧。” “我给你磕头了。” 女人接着就给南惜若磕头,南惜若躲到一旁,突然有人向她磕头,她这还不得折寿。 女人以为南惜若会伸手阻止她,她还真磕头,没把握力度,头重重砸在地上疼的女子眼冒金星,眼泪唰唰流,这次是真的疼哭了。 南惜若连忙拉着傅云舟的手,说道:“这是她自己要磕头的,我没有强迫她,你要帮我作证。” 傅云舟看她这小模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柔声道:“放心,有我在呢。” “她欺负不了你。” 安抚好南惜若,转身看着女人时,脸上没了微笑,眼神冷的可怕。 “你是打算继续演下去,还是自己交代?” “你若是还想继续演下去,我手里的枪。” “可不会惯着你。” 傅云舟扬起长枪,擦过女人的脸,女人吓的瞬间老实了。 “公子,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别动刀。” 女人刚想解释,一支飞刀朝她后背射来。 南惜若捡起石头扔向暗处,傅云舟抬起长枪打掉了飞刀。 女人看到地上的飞刀瞬间白了脸色。 不停后退,退到南惜若脚步,她才隐隐有了安全感。 暗处一声闷哼,有人从树上滚落下来。 傅云舟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李文?怎么会是你?” 地上的男子看着傅云舟认出了他,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你这个狗贼,今天被你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男人被南惜若用石子打中了膝盖,暂时无法站立。 傅云舟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是李方的弟弟李文。 傅云舟不解的问,“李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冷笑一声,看着傅云舟冷冷道:“我哥为了保护你这狗贼死了,你不但不感恩,还私吞了我哥哥的抚恤金,可怜我父母在家思念成疾,因为哥哥的苏,现在他们染了重疾,我却拿不出一分钱救治他们。” “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狗贼。” 男人还想扔飞镖,南惜若上前阻止了他。 南惜若轻声道:“你先别冲动,这件事肯定有误会。” 南惜若不相信傅云舟会是这样的人,这件事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男人看着南惜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死的是我的家人,又不是你的,你当然可以站在这里说着风凉话。” 南惜若不知事情全貌,她不想劝导男人什么,她现在只想先让男人冷静下来,把这件事情解决清楚。 南握着刀,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但是,现在,你必须听我的。” “先冷静下来。” “若是傅云舟真那样做了,私吞了你哥哥的抚恤金,我不会拦着你。” “如果不是,你必须跟他道歉。” 第127章 哥哥什么时候能把嫂嫂娶进门 男人嗤笑道:“你是他相好,自然是想着他说话。” “我们普通百姓,人微言轻,贱命一条,你们要杀要剐一句话的事。” “何必在这假惺惺。” 南惜若见他心中怨气太重,和他是不能好好沟通了。 转身看向傅云舟,发现他站在那,一句也不说,像被使了法术定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惜若有些着急了,如果其中有误会,得赶紧把误会解开呀! 南惜若柔声问:“傅云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傅云舟站在原地久久未语,他从不知道跟随自己的人,牺牲后他们的家人会被人苛待。 男人见傅云舟久久没有说话,冷嘲道:“怎么?心虚了?” “我哥哥誓死效忠你,你们一起经历了生死,你们一起上阵杀敌,三年前你们误入宣国的鬼林,哥哥回来后还和我们夸赞你聪明,冷静,他还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将领,他那么崇拜你,甚至为了保护你撤退英勇牺牲。” “你却忘恩负义,不善待他的家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男人高声控诉着,为自己的哥哥抱不平,他本该可以在家安心照顾自己年迈,患有重疾的父母,和妻儿好好过日子。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艰苦的边关,冒死刺杀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人物。 傅云舟缓缓抬头看向男人,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李文,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私吞你哥哥的抚恤金。” “我在战争前线,很多善后的事情,我无法顾及。” “若是你不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有人会如此大胆私吞功臣的抚恤金。” 傅云舟神色认真,不似作假,男人本来还坚信是傅云舟做的手脚,他现在突然不确定的了。 傅云舟继续道:“你哥哥抚恤金的事情,我会查清给你一个交代,你父母医治的钱我来出。” 李文始终还是不信任傅云舟,他这一路见识过这些当官的嘴脸,一开始他也相信正义,去找县令解决这个事情。 县令嘴上答应,后脚就找人来痛揍了他一顿,还威胁他并不许再提及此事,这些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他已经不敢轻易相信这些人说的话。 上次他只是挨了一顿毒打,也许这次,他就会被悄无声息的被杀。 李文冷笑道:“是吗?” “你知道你脚下的女子是谁吗?” “他是者相的女儿,者相也是跟随你,他牺牲了,他的家人死的死,残的残,他的女儿本该嫁给好人家,安度余生,却被当地的地头蛇逼迫做了妓女。” 傅云舟看到脚边的女子震惊到说不出话,就连南惜若也大为震撼。 “他说的是真的?” 地上的女子抬头看着傅云舟,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家里虽不是很富有,但也不会饿肚子,我在家也过得安逸,不用干粗活。” “我父亲死后只留下我和母亲,我大伯和几个叔父他们分走了我父亲的家产,把我和母亲赶出了家,我母亲在路上被劫匪杀了,我也被他们卖到了青楼。” “是李公子救了我。” 傅云舟听后,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 李方和者相是在一年前和安国交战中牺牲的,两人牺牲短短一年,他们的家人就被人欺负。 真是欺人太甚。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手伸这么长。 “你起来。” “你俩先跟我回军营,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地上女子不安的看了一眼李文,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李文沉默了一会,对女子说道:“我们跟他走。” 李文想了想,他认为傅云舟如果要杀他们,刚才就可以杀了他们。 两人跟着傅云舟回了军营。 傅云舟回去军营后,立即写信寄给给在都城的父亲。 他远在边关,这些事情他顾及不到,只能寻求父亲的帮助。 傅云舟让快马加鞭把信亲自送到傅承手中。 等傅承收到信已经是三天后,在送信回来的路上,送信的人遇到了暴雨天气,所以时间推迟了些。 傅承看到信后,愤怒的大骂,“这群畜生,把主意打到这来了。” “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娇娇老远就听到她爹的骂声,拉着柳浅浅的手小跑着过来。 “爹,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傅承看到娇娇喜笑颜开,高兴的问道:“娇娇,你回来啦。” “今日,可玩的开心?” 娇娇回道:“娇娇很开心,但爹爹好像不开心。” 娇娇伸头看见信封上的字,激动的说道:“爹,是哥哥来信了吗?” 柳浅浅听到傅云舟来信,也赶紧过来询问,“夫君,娇娇说的是真的吗?” 傅承见她俩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笑了笑,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小布袋子递给娇娇,“娇娇,这是你哥哥给你的。” 接着又拿出一个袋子给柳浅浅,“夫人,这是给你的。” 娇娇和柳浅浅接过东西,娇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看到信里的内容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尤其信的最后那行,上面写着,娇娇,有位姐姐让我告诉你,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以后有机会她会来看你的,小袋子里有她送给你的东西,你记得打开看看。 娇娇看到这里,立马把信拿给柳浅浅,兴奋道:“娘,你看哥哥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是我嫂子送的,编了姐姐糊弄我。” 柳浅浅接过信,脸上的充满喜悦,和傅承相视一笑。 娇娇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嫂子送的礼物,她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只精致漂亮的手镯,还有几盒香脂。 手镯中还有一小张纸,上面字迹是傅云舟的,上面写着镯子里有机关,及如何使用。 娇娇看到后,抱着手镯和香脂爱不释手,“嫂嫂对我真是太好了。” “哥哥什么时候能把嫂嫂娶进门。” 娇娇太喜欢南惜若送的礼物了,尤其是手镯。 柳浅浅笑着说道:“娇娇,别心急。” “你哥哥自有打算。” 第128章 是不是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娇娇小心翼翼的收起手里的东西,开心的说道:“这是我嫂嫂给我的,我要好好保管。” 娇娇平时看到别人收到嫂嫂的礼物,也会很羡慕。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嫂嫂,只能在哥哥信中和母亲口中去想象嫂嫂大概长什么样子。 她不明白哥哥喜欢嫂嫂为何迟迟不娶她过门,就算两人不能回家办婚礼,在外面办也是可以的呀。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问过母亲,母亲也只是告诉她,这个要看哥哥的意思。 她写信问过哥哥,哥哥告诉她一切随缘。 她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她似乎也不想再执着这个问题,如今还在打仗,战火不停,她只祈求哥哥和嫂嫂平安,其他的不重要了。 两人若是相爱,就算不成亲他们的爱也会坚不可摧。 柳浅浅柔声道:“娇娇,那个手镯你小心保管别让别人发现,里面有暗器。” “娘,我知道了,我又不傻,这种好东西我会好好利用,不辜负嫂嫂的一片真心。”娇娇宝贝得很。 “娘,爹爹,我先回房间了。”娇娇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傅承和柳浅浅。 娇娇走后,柳浅浅才问:“夫君,阿舟写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丁吗?” 傅承烧掉手里的信,回道:“阿舟部下的人遇到了麻烦。” “这事情有些蹊跷,似乎是针对阿舟来的,我得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柳浅浅闻言也严肃起来,试探的说道:“夫君,难道是怀疑朝堂里有人要整阿舟?” 傅承摇头又点头,“我也不确定,阿舟信中说可能是出了叛徒,他部下牺牲的人好几个都遭遇了麻烦,奇怪的是,只有他的部下遇到了麻烦,诡异的是那些人都是一年前在战场牺牲的战士的家属。” “这件事得好好查查,弄不好阿舟会受牵连,我们家也会有杀身之祸。” 柳浅浅一听事情严重,说道:“夫君,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查,时间越拖,麻烦越大。” 傅承柔声道:“听夫人的。” 傅承拿陨铁铁兴致勃勃的准备出去,柳浅浅看到陨铁,惊讶道:“夫君,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宝物?” “这陨铁稀有,你从哪里得到的?” 傅承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未来儿媳给我的。” “等我铸一把锋利的刀剑,让那几个老家伙羡慕的流口水。” 柳浅浅听后哭笑不得,叮嘱傅承,“夫君,快去快回。” 傅承把陨铁包好,回道:“夫人等我回来。” 柳浅浅也打开了袋子,里面有几支步摇和几对耳环,都是柳浅浅喜欢的款式。 柳浅浅看着礼物,心里暖暖的,美中不足的就是看不到女孩,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女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变样。 时间太急,南惜若都没时间好好准备东西。 傅承夫妻俩很喜欢南惜若送的礼物。 他们是真心喜欢南惜若,不管南惜若送什么,他们都会很高兴。 他们唯一担忧的事情是傅云舟能不能和南惜若在一起的问题。 傅云舟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有不少人家有意和傅家接亲。 傅承和柳浅浅尊重傅云舟的意愿,他们经历过苦日子,来都城这几年,这些达官显贵的嘴脸他们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当时刚来的时候饱受争议和冷眼,他们一家成了那些人茶前饭后谈资的对象。 若不是傅云舟争气,战功赫赫深得陛下心,现在他们家还是别人饭后谈资的对象。 南惜若休养了几天,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拿出包里的刀轻轻擦拭着。 看着锋利的刀尖,思绪飘远。 她细细琢磨这几次的事情,不是被跟踪就是开车围堵她。 不论她去哪里,干什么,那些人好像能准确定位她的位置,这些人出现的时间也很巧合,是在阿婆给她玉佩之后。 她一直安分守己,也不欠债,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的生活圈子也很干净。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手上一个不留神,锋利的刀锋割破了手指,傅云舟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手流血了,赶紧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刀。 “惜若,你怎么了?” “你手受伤你都没发现。” 傅云舟赶紧拿布帮她包扎,南惜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还真出血了。 “我没事。”南惜若笑着说。 南惜若越是这样,傅云舟心里越不安。 “惜若,你老实告诉我,你在那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从你来到这里,你一直都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面对傅云舟的询问,南惜若笑着回道:“没有麻烦。” “可是是因为上次中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所以,你看着我没精打采的。” 她说的每一个字,傅云舟都不相信。 南惜若越是这样平静无波,轻描淡写的说,说明事情越严重。 这几次的相处,傅云舟了解南惜若的性格。 南惜若向来都是喜欢报喜不报忧,每次来时也从不会说她那边的世界。 “你下次小心些,这刀是让你保护自己的,不是让自己受伤。”傅云舟絮絮叨叨的说着。 南惜若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傅云舟,乖巧的让傅云舟帮她包扎伤口。 敷衍的回答,“我知道啦。” 南惜若状似不经意的问:“我离开后,布兰仓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现在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傅云舟包扎好,缓缓回道:“他失踪了。” “两年前澜国和狄国合力追杀,还是让他跑了。” “那什将军的部下的人已经差不多死绝了,还是让他给跑了。” 南惜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甘心的说道:“那他的命可真大。” “给我下毒的这笔账还没找他算呢。” 上次被布兰仓下毒,她差点早早就见了阎王,这次她还以为布兰仓必死无疑。 结果……很失望。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不过话说回来,布兰仓能在她和裴沙眼皮底下逃跑,布兰仓逃离了皇宫,想抓他确实难如登天。 换个思维考虑这件事,两国皇帝也不愿意投入大量的精力去刺杀这么一个小喽啰。 布兰仓就好像化粪池里的其中一条蛆,下手抓恶心费精力,不抓在那里碍眼,影响食欲。 第129章 你若是敢单独行动,我就把你关起来。 “惜若,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他下毒伤你的事情,我来解决,好吗?”傅云舟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抬头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傅云舟平平安安,这个恩怨她自己解决,不能连累傅云舟,要是傅云舟受伤出个意外,那她这几次的穿越岂不是白干了。 看到南惜若摇头,傅云舟垂着眼眸。 大掌捧上南惜若的小脸,傅云舟神情认真,固执的说道:“这件事,按我说的来,你不准再独自一个人行动。” 傅云舟异常固执,南惜若不想同意,这次由不得南惜若自己。 傅云舟见她不说话,知道她不同意。 放狠话道:“惜若,你若是敢单独行动,我就把你关起来。” “让人日日守着你,我想你也不想这样吧。” 南惜若睁大眼睛,眼中是不可置信,傅云舟从未这么跟她说过话。 “傅云舟,你囚禁我?” “你疯了吗?” 南惜若印象中,傅云舟一直是个很温和很好说话的人。 头一次见到傅云舟霸道的一面。 傅云舟淡淡道:“不想让我关着你也行,那你有什么行动告诉,我让人跟着你。” 这是傅云舟做的最大让步,南惜若无措的看向他。 “你……” “以前不是这样的。” 男人的指腹轻轻蹭着女孩的眉眼,语气低沉,“惜若前几次我眼睁睁看着你命在旦夕,你知道上次我听到你的中毒后,我心里有多害怕吗?” “我害怕你真的会死。” “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么多年日复一日的等着你,盼着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时,我心里想到是你。”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我想再见你一面,劫后余生每次我都会贪婪的想着,只要见一面就好。” 南惜若呆呆的看着傅云舟,被傅云舟突如其来的表白砸的晕头转向。 她以前一直想着不戳破这层关系,以后她消失后傅云舟也会忘记她这个人,幸福的活下去。 现在傅云舟把这层关系戳破了,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南惜若一时不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她选择逃避。 南惜若站起身走在门口,脚还没迈出门口,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傅云舟,你干什么?” “你真要囚禁我?”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南惜若被男人放在床上。 “惜若我不会伤害你,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南惜若弱弱道:“那你先让开。” 傅云舟眼看没法好好跟南惜若商量,他提议道:“惜若我们打一架,如果我输了,我不会阻拦你,如果你输了,你必须听我的如何?” 南惜若想了想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就答应了傅云舟。 “好,那你要说到做到。” 傅云舟回道:“当然。” 南惜若趁傅云舟不注意准备偷袭,手快碰到傅云舟的腰时,傅云舟巧妙避开她的攻击。 柔声道:“惜若耍赖。” 南惜若的手被男人抓住,轻轻一拉重心不稳,南惜若的脸撞到了男人的胸口上,男人闷哼一声。 南惜若连忙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拉我的。” 男人轻声一声,柔声道:“惜若,还要比试吗?” “比,当然要比。”南惜若从傅云舟怀里退出来,再次朝傅云舟出手。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南惜若连傅云舟的衣服都没碰到。 她没想到短短三年,傅云舟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两人在极限拉扯中毫无疑问是南惜若败下阵来。 “不比了。” “我打不过你。” “我认输。” 南惜若认输,傅云舟才停手。 南惜若不讲武德又偷袭傅云舟,纤纤细手伸到傅云舟背后,被傅云舟轻松抓住,再轻轻一拉,南惜若整个人贴在傅云舟怀里。 两人鼻尖对个正着。 傅云舟笑着说道:“惜若,你再玩偷袭。” “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眼睛盯着女孩娇艳欲滴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南惜若瞬间老实了,她听出了傅云舟话中的弦外之音。 她只是几天没见,傅云舟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时候的傅云舟。 现在的傅云舟身手比她好,别看他才十九岁心智比她还老成。 她现在玩脑子都玩不过傅云舟。 看她乖巧下来,傅云舟才松开她,傅云舟还有要事在身,叮嘱南惜若。 “惜若,我还有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南惜若乖乖点头,“你去忙吧。” 傅云舟走到门口,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南惜若,又再叮嘱了一遍,“惜若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如果,我回来看见你不在,不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南惜若老老实实,重重的点头,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傅云舟满意的点点头,才转身出去。 傅云舟出去后,南惜若百无聊赖的捧着兵书看。 因为,她发现门口多了几个人。 早知道她刚刚就应该先答应,好了,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也想硬气一些,关键是她现在已经打不过傅云舟。 南惜若坐不住,出来来到外面。 只见周楚拿着个凳子,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手抱着头,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南惜若还没开口他先说话了,“南姑娘,老实回去待着吧。” “这军营你出不去的。” 南惜若好奇的问道:“你不去训练的吗?” “就一直这么守着我。” 周楚睁开眼睛,眼里装满笑意,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以为阿舟傻啊,当然轮流让人守着你喽。” “你也别存什么逃跑的心思,这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你要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跑,那我们干脆回家种地得了。” 对军营里这些将士,周楚非常自信。 傅云舟交代过他,南惜若不会伤害军营里的战士们,那想跑出去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南惜若看他自信,悠闲的模样,气的牙痒痒。 “那我可以出去外面走走吗?”南惜若问。 第130章 今晚宴会,这东西你想办法下到裴沙吃的东西里 “当然!” 南惜若前脚准备刚准备抬起来,周楚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不可以。” 南惜若伸出脚又缩了回去,“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大喘气。” 周楚歪头露出贱兮兮的笑,回道:“好的。” “我下次还敢。” 南惜若气的要去打他,周楚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喊道:“者诺姑娘,快过来。” 南惜若眉头紧蹙,“你又想干什么?” “你找者诺过来做什么?” “南姑娘。”南惜若话音刚落,就见小诺微笑着朝这边跑来。 南惜若看见是者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柔声道:“者诺走慢点,别摔着。” 周楚在旁边看看者诺又看看南惜若,他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南惜若是怎么做到变脸这么快的? 刚刚还一副要咬死他的模样,看到者诺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啧啧啧! 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真是一会一个样。 还好他没有喜欢的女子,不然,以他这不聪明的头脑,迟早要被女人玩弄于股掌间。 还是阿舟有办法,让者诺姑娘拖住南姑娘,这一招叫以敌制敌。 妙啊妙啊! 南惜若被者诺拖住,周楚这个差事倒是悠闲自在。 另一边,宁国和亲公主已到达狄国。 狄国准备今晚举办宴会,迎接宁国公主,得到这个消息时,裴沙还在休息。 “殿下,宁国公主已经到了。” 侍卫在门外恭敬的汇报着情况。 软榻上的裴沙缓缓睁眼,问侍卫,“我那几个兄弟可有动作?” 侍卫回道:“他们暂时没有动作,似乎是在观察殿下如何决策。” 裴沙从软榻上起来,赤着脚来到侍卫身旁,“你且去盯紧那位宁国公主。” 侍卫恭敬的回道:“领命。” “退下吧。”裴沙揉了揉眉心,又回去软榻上躺着。 宁国公主被安排在皇宫内休息。 “狄国皇帝老头,还有几分诚意。”宁国公主走在花园中,惬意的欣赏着美景。 旁边一男子小声说道:“公主,这里不比我们宁国,谨言慎行。” 宁国公主转头不满的瞪他一眼,冷声道:“本公主做事,轮得着你指手画脚?” “好好当你的使者。” “孙使者听明白了吗?” 男人卑微的躬着腰,“属下,谨遵公主教诲。” 宁国没再多看男人一眼,走了一段路,宁国公主交代男人。 “今晚宴会,这东西你想办法下到裴沙吃的东西里。” 男人看到东西后,大惊失色,连忙把东西藏起来,小声说:“公主,这可使不得。” “陛下,来之前交代过属下,公主联姻的对象是不受宠的五王子。” “若是失败了,公主我们不但会被狄国赶出去,回去后陛下也会重重责罚我们,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呀。” 男人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急得,还是被吓到的。 宁国公主见他这个懦弱,胆怯的怂样,自知这个事情靠这个软弱的男人是办不成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她想把男人打发走。 “公主,切不可做傻事啊!”男人还在苦苦哀求,劝诫。 “若事情成功,裴沙王子也会记恨在心,他日恐会记恨宁国。” “公主三思啊!” 男人再三劝诫,彻底惹怒了公主,公主附身到他耳边,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孙旬平时你小吵小闹本公主不追究,若是这次你敢坏本公主好事,本公主会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的话如同一道炸雷,震的男人耳朵嗡嗡的响。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向女人,眼里的光被震的七零八碎。 这日日在他耳鬓厮磨的人,竟为了一男子要杀他。 那他俩的情意算什么?露水情缘吗?一起同床共枕过无数次,来之前还对他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和誓言,到头来都是假的? 男人被刺激的差点没站稳,刚刚还神采奕奕的人,现在就像是一潭死水,眼中只剩颓败和破碎。 公主无情的推开孙旬,被宫女搀扶着,昂首挺胸,步伐稳健有力的朝前走。 徒留孙旬一人颓败的站在原地。 宁国公主担心男人会坏事,嘱咐身边的宫女,“你去看着他。” “别让他坏事。” “这次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宫女得到指示后回去监视着孙旬。 孙旬看到回来的宫女,那颗还抱有期待的心彻底死了。 “是她让你回来的?”他还是不甘心的问。 宫女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知道了。” “你去告诉公主,我不会去坏她好事。” 孙旬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花园。 第131章 将军可怜可怜我吧 宫女静静注视着男人,孙旬去哪她便一路跟到哪。 孙旬有火发不出,他本就惹公主生厌,若是再对公主的宫女发脾气,只会惹公主更加厌恶。 宁国公主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问身边的宫女。 “本公主问你,本公主这张脸好看吗?裴沙王子看见后,会喜欢吗?” 宫女看了一眼公主,好听的话就像是不要钱的不停往外蹦。 “公主殿下的容貌举世无双,裴沙王子看见定会一见钟情。” “一眼便深深爱上公主殿下不能自拔。” “公主殿下是天下最美丽的美人,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公主美丽的女子啦。” 公主听后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开,心情大好。 “赏。” 拿出一把金豆子放在宫女手心,宫女下跪感恩戴德。 “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公主是天下最美的人啦!” 公主一听更高兴了,又拿出一把金豆子赏给宫女。 宫女接过后看着手里金豆子,心中狂喜。 公主每次都会问一遍自己漂不漂亮,宫女们都已经形成了默契,只要公主问大家就会不停的夸公主好看。 宫女们都是老油条了,那些事情该怎么说,她们心中有数。 宁国公主欣赏着镜中自己的绝世容颜,想到今晚裴沙就是自己的男人,心里非常高兴,激动的她给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等她和裴沙生米煮成熟饭,父皇知道了不但不会怪罪她,还会赞赏她聪明机灵。 倒时,裴沙是她的,狄国也会是父皇的囊中之物。 她很期待今晚的宴会。 南惜若并不知狄国这边的情况,她被者诺缠的头疼。 者诺跟个妖精似的,一直缠着她,外面的守卫都换了几人,者诺依旧赖在这不走。 周楚出来和傅云舟一起巡逻,周楚看到傅云舟就竖起个大拇指,赞叹道:“阿舟,你可真有一套。” “者诺过去真把南姑娘缠住了。” 傅云舟骑着马,瞅了周楚一眼,周楚立马闭嘴。 周楚心里嘀咕着,阿舟今天是吃了烈火炭吗?怎么火气这么重?我刚刚也没说什么呀!我说者诺缠住南姑娘有什么不对的吗? 阿舟真是奇怪,让我找者诺的人是他,现在生气的人也是他,搞不懂,搞不懂。 两人在路上又遇到了南惜若遇到那些乞丐,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 周楚看到那个女子,看了一眼傅云舟。 随后下马,查看女人的情况。 准头告诉傅云舟,“气息沉稳,死不了。” 随即翻身上马。 “走吧。”两人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离开后,地上的女人站起来,看着远去的两人,平静的表情出现了皲裂。 他……就这么走了? 都不下来看一眼? 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暴露的不够明显吗? 这男人,她露珠要定了。 南惜若看者诺这么一直缠着她也不是办法。 “者诺,你想不想出去外面走走?” 者诺一高兴,嘴快就答应了。 “好啊好啊。” 等南惜若出了帐篷,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忘记了来的任务。 “将军有令,姑娘不得外出。” 听到将士的话,者诺刚想附和。 就听南惜若说,“你俩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在这里面,我都要成闷坏了。” “姑娘别为难在下,惹怒将军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将士不想让南惜若离开。 南惜若淡淡道:“你跟着我一起走,只要我不跑,你就不会遭殃,是我要出去的。” “如果他怪罪下来,我扛着。” 南惜若不给两人犹豫的机会,在军营悠闲悠闲的走着。 傅云舟和周楚回到军营门口,傅云舟翻身下马。 一阵风擦过他身边,傅云舟躲到一边。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一道女声响起。 “将军救我。” “求你救救我。” 周楚看到是刚才那个女子,有些无语。 没想到这个女的竟然敢追到军营。 南惜若带着两人刚好看到这一幕,地上的女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傅云舟。 “将军,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实在没有无处了,想求将军收留。” 周楚在旁边被女子这出整无语了,这女的竟然厚颜无耻的让阿舟收留她。 那几个乞丐都不收留,凭什么收留她?脸皮真厚,不要脸。 者诺看到这一幕,直接气笑了,这种手段她早用过了。 “南姑娘,你等着去把你男人帮你抢回来。” 者诺气呼呼的跑过去,南惜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132章 将军,你看她…… 者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踢了地上女人几脚,随后立马又扇了几耳光。 地上的女子被打懵了,别说她,就连周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看的一愣一愣的。 南惜若看到者诺惊人的战斗力,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小姑娘平时在她身边温温柔柔的,说话时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一点都不像是会暴力的人。 女子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打了,看到打她的人是者诺,想发作,又想起自己的形象,立马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两行泪挂在眼角,想博的傅云舟的垂怜。 “将军,你看她……” 她嘴刚张开,者诺立马跑到傅云舟脚边哭哭啼啼。 “呜呜呜。” “哥哥,你不要妹妹了吗?” “怎么带回来这个妖艳贱货。” 者诺说着眼泪还真哭出来了,给旁边那个女的看的一愣一愣的。 傅云舟看了一眼者诺,者诺疯狂朝他眨眼睛,让他配合自己做戏。 傅云舟收到者诺传递的信息,配合着说道:“不是我带她回来,是她一路跟着回来的。” 周楚也附和道:“就是,我和阿舟在路上看到她装晕就回来了,谁能想到这么不要脸,一路跟着回来。” 者诺立马指着地上的女子说道:“你还不赶紧滚?” “听不到他们不喜欢你吗?” 地上的女子恨恨的看着者诺,要不是军营很难混进去,她何必穿这份又脏又臭的破烂在这里装难民。 谷主说姓傅的身边有个女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个泼妇? 这长得也一般般嘛,还不及她一半的姿色。 看来她还是有希望的。 “将军,小女子心悦你已久。” 地上的女子立马想过去抓傅云舟的衣服,傅云舟立马后退拉开距离。 冷漠道:“你别我打女人。” 女的意图太明显,傅云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这里是军营不同朝堂,这里纪律严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军营,这女的肯定也是实在没有其他手段,才选择最低级的方式。 者诺气呼呼的上去,挡在傅云舟面前,骂道:“你的脸皮真厚。” “都让你走了,你还赖在这里。” “别逼我再打你几巴掌。” 地上的女子见自己装不下去,又混不进去,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者诺。 起身灰溜溜的离开,者诺见讨人厌的家伙走了,大声道:“南姑娘我厉害吧。” 者诺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子居心不良,欲对傅云舟图谋不轨,她才出手教训了那个女的。 这几天者诺一直和南惜若相处,看得出南惜若和傅云舟都是互相喜欢的。 她在这里吃好喝好睡好,关键是南惜若也从未因为她的身份嫌弃她,或是做表面功夫虚伪的对她好。 者诺在南惜若这里听到了一些话,让她终生难忘。 南惜若说,“错的不是你,错的是害你遭遇这些苦难的人。” “战争下的女人们生活本就艰难,男人们喜欢一边逼良为娼,一边劝风尘女子从良。” “腐烂的是灵魂不是肉体。” “人能杀死自己的只有自己。” 者诺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她这些,她明白很多东西。 “你很棒!”南惜若夸赞道。 傅云舟看到南惜若,上前问道:“惜若,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是让他们守着你吗?” 南惜若回道:“我在里面太闷了,想出来走走。” “是我要出来的,你别怪他们,神仙打架不能殃及池鱼。” 傅云舟有些许无奈,眼中满满都是宠溺。 走到远处的女子看到南惜若时,脸色大变,看到傅云舟和南惜若亲昵的交谈,她恍然大悟,刚刚这女子不是傅云舟的心上人。 现在看见的这个才是。 谷主告诉她,她与那女子十分相似,仔细一看,她们身上哪里有相同的地方? 难怪她出现时姓傅不为所动,人家手中已有一颗明珠,怎么对其他的鱼目感兴趣。 想起谷主交代的任务,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心中有明珠又如何,等她把这个明珠除掉,频繁在男人面前出现,时间久了男人肯定会注意到她。 那时,她还怕没机会接近男人? 只要能接近男人,一包药跟男人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孩子。 她就不信姓傅的会舍得杀她,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女子看着南惜若起了杀心。 南惜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这个插曲她没放在心上 傅云舟跟她讲过,她不在的这三年,敌人多次想用美人计杀了重要的将领,但一次都没成功。 第133章 宴会 美人计一直都不过时,上次背刺姜聂的执金吾赵青不就是一个例子。 叶依依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半月派的人直接把美人送进他怀中,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若是定力不不足,就会成功上钩。 不过,今天这个女的倒像是目标明确,而且还知道傅云舟现在的官职,十九岁的傅云舟任飞骑校尉,按理说,他现在也不算很出名。 那个女的为何会找上他? “刚才那女子为何知道你的官职?”南惜若问。 傅云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里我并没有认识的女子,她是突兀的出现在这。” 南惜若叮嘱他,“你还是小心些那个女子,我看她不是什么好人。” 者诺也附和道:“我赞同南姑娘观点,我看那个女的八成就是奔着将军你来的。” 者诺和南惜若说的话,傅云舟记在心里,转身对周楚说道:“最近军中的饮食多加注意。” 美人计必备的计谋之一下药,只要两个人睡在一起,长着十张嘴也说不清。 “你放心,我饮食方面从这次中毒以后,都十分谨慎。” 傅云舟在路上遇到那个女子后,就一直派人跟着那个女的。 傅云舟几人回去军营。 晚上,狄国皇宫里的宴会正式开始。 皇宫里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所有王子隔着距离坐成一排,宁国公主和使者和王子们相对而坐。 宴会上,狄国皇帝和宁国使者相谈甚欢。 裴沙却迟迟未出现在宴会上,宁国公主在宴会上没看见裴沙有些着急。 招来旁边的宫女小声说道:“你现在出去打听打听,裴沙王子去哪了。” 宫女出去后,宁国公主继续悠闲自在的吃着东西,孙旬看着离开的宫女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公主看到他,别过脸看向别处。 其他王子吃东西的吃东西,看歌舞的看歌舞,最小的那个王子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只对吃的感兴趣,不曾多看公主一眼。 公主看到那个小孩,面上不显,心里十分嫌弃,心道,跟一个小屁孩成亲,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让她嫁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等着小屁孩长大,她都变成老妇了。 公主移开目光,对上另一位王子,这次终于有王子注意到她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看到王子色眯眯的眼睛,肥胖臃肿的身材,嘴巴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她拿在手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她快被这个王子恶心吐了,那位王子看到宁国公主看他,以为宁国公主看上他。 呲着个大牙,在那里傻笑,还对公主抛媚眼。 孙旬看到这一幕,气血上涌,要不是他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他早就上去把那位王子的眼珠扣下来。 上面的狄国皇帝,把下面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心里嗤笑,宁国胃口真不小。 公主派出去的宫女没一会就回来了,在宁国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宁国公主顿时喜笑颜开。 在旁的孙旬顿觉不妙。 第134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一会,宁国公主就借口不舒服离开,孙旬想起身却被身旁的人拉住,叭叭说个不停,他敷衍的附和着。 想站起身离开,旁边的人不满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呢,怎么公主一走你就魂不守舍的。” “来来来,坐下,我们再喝几杯。” “公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轮不到你来操心。” 孙旬还想推辞,“我……” 对方拿出酒杯倒满,“来来来,你先陪我喝五杯,喝完就放你走。” 孙旬无法抽身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离开。 心里祈祷公主可别做什么傻事。 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公主离开后,他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高位上的狄国皇帝看着匆匆离开的宁国公主眼睛微眯,捏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和宁国使臣以及大臣们谈笑风生,观赏歌舞。 宫殿里热闹非凡,歌舞声,谈话声,笑声大家忙着自己的事,公主离席没几个人发现。 出来外面的公主来到一处偏殿,眼见四下无人感到些许奇怪,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她小声问宫女,“你确定裴沙王子就在这里?” 宫女回道:“公主殿下,奴婢亲眼瞧见里面的那位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绝对不会看错的。” 宫女一番信誓旦旦的言辞,让公主放下警惕。 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狄国偌大的皇宫,怎么偏偏这里没有人守着?” 宫女说道:“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偏殿,没有人居住。” “也就没有当值的人。” 公主听后觉得有道理,就没再多想。 “我先进去看看,我摔东西为号,成功了你就赶紧去找人来,我要让裴沙有嘴也说不清。”公主眼里是势在必得,她今晚一定会拿下裴沙。 那个小不点的王子她才不稀罕。 公主进去后,宫女在外面放哨,两只眼睛轮流放哨,有她在,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公主进去真看到了在偏殿休息的裴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容的走了进去。 看清裴沙的长相后,她一时看呆了眼。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画像只画出男子的一半神韵。 心中还有些紧张,心道,早知道裴沙王子比画像长还帅气,我就换套衣服好了,我穿这样能吸引他的注意吗?来之前我听闻这个裴沙王子好色,无所事事,近距离一看,本人和传言有很大的出入,传言不可信。 公主故意弄出响声吸引裴沙注意。 裴沙抬起头,看向公主,淡淡了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淡漠道:“你是何人?” 宁国公主主动表明身份,“我是宁国公主。” 裴沙淡淡道:“公主不在殿里好生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公主回道:“里面太闷了,想出来走走,不成想会在这里叨扰到你,你不介意我在这里休息会吧?” 公主一句话堵住了裴沙要说的话。 裴沙依旧还是神情淡淡,不曾多看公主一眼,“随你。” 公主嘴角上扬,她还以为要花点功夫,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藏在袖中的手捏着一个药瓶,轻轻推开瓶口,里面的药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这药的味道和她身上的气味相似,她明目张胆的当着裴沙的面下药。 她在宁国很受宠,嚣张跋扈习惯了,想要得到的人和事,只要她想目前为止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的脾性在宁国的时候就养成了,来这里是不可能改掉的。 她不是第一次当着男人的面下药,大殿中的孙旬就是其中一个。 宁国公主最喜欢看到男人中药后的样子,中药后的男人就像一头饥渴难耐的狼,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推辞,想逃跑,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欲拒还迎,最后就变成了一头饿狼。 她想看看裴沙王子是不是与其他男人不同。 公主自己找了一个地方歇着,两人互不打扰,屋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期间,公主一个眼神也没在裴沙身上停留过,她在等时间,等药效发作。 过了一会,坐在凳子上的裴沙感觉头晕晕的,发现自己不对劲,想离开这里,才站起来。 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全身使不上力。 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裴沙用仅剩的意识,看向公主,冷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药比其他药还强烈霸道,裴沙刚才还勉强能看清女子的脸,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公主来到裴沙身边,看到裴沙面色潮红的模样,白皙的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女子呼出的热气吐洒在男人脸上。 公主得意的说道:“裴沙王子,不妨告诉你,本公主可是惦记你很久了呢。” “我太迫不及待了,本该半个月的路程,被我缩成了几日,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做梦时,梦里都是你和我翻云覆雨,我想要得到你,让你成为我的男人。” 裴沙用仅存的意识,捕捉到女子话里的信息,他被迫抬头看向公主。 “我们并没有派人送画像给宁国?” “你是如何得知我长什么样?” 公主看着裴沙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心里痒痒的。 想到,男人已经在她手里,也不差这一时。 公主淡淡道:“当然是有人告知,他说与你是旧识,你若是好奇那就自己去查呀!” “不过,要查,等事办完以后,现在正事要紧。” 公主说着手就轻抚上裴沙的脸庞。 裴沙顿时冷了脸,呵斥道:“放肆。” 裴沙别过脸,避开公主的触碰。 公主见他性子刚烈,冷笑一声,“还是一个烈性子,好啊,那本公主就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地上的裴沙此时就像一个弱美人,一推就倒,身上还有一股刚劲。 不知男人喜欢这样的,公主也喜欢这样的男子,越是刚烈的她越喜欢,越有征服欲。 公主拿起凳子重重一摔,外面的宫女听到动静,心中大喜,公主成功了。 宫女快速往大殿的方向跑去,太激动了,鞋子跑掉了好几次。 第135章 事情扑朔迷离 “阿舟。”周楚急匆匆的跑进傅云舟的帐篷,傅云舟正在忙公务,南惜若在一旁专注的看地图。 听到周楚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 周楚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这两人还怪有默契的,不似夫妻胜似夫妻。 南惜若知道周楚是来找傅云舟说工作的事情,低头继续研究地图,不去打扰两人。 傅云舟放下手中工作,看到周楚气喘吁吁,指了指地上的凳子。 说道:“坐下歇一会。” 周楚也确实有些累了,还有些渴,拿起桌子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完才慢吞吞的坐在凳子上。 回来的太急,身上都出汗了,用衣袖随便擦了一下,他们这些大老粗习惯了。 天天训练哪有不出汗的。 气喘匀了,周楚才缓缓说道:“阿舟,你让我查的东西有些眉目了。” 傅云舟让周楚去查一年前替李方收尸的人是谁。 李方几人家里都出了问题,太过于巧合,他怀疑是军营里出了叛徒。 “一年前帮李方他们收尸的人是秋月的丈夫。” 听到秋月,南惜若竖起耳朵听着。 南惜若本想去见一面孟欣将军和秋月,但碍于她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没去。 上次,孟欣将军送给她的平安符,是孟欣将军去求来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她送什么都觉得礼物太轻。 现在听到秋月的消息,她当然舍不得放过一点。 傅云舟端起盘子,起身来到周楚身边,把盘子递给周楚,在周楚身边坐下两人并排而坐。 周楚看到盘子里的猪肘子,转头看向傅云舟,激动的问道:“阿舟,这是你留给我的?” 傅云舟看了他一眼,问:“这还不明显吗?” 周楚看着盘子里的猪肘子,嘴里唾液在疯狂分泌,咽了咽口水,傅云舟知道周楚喜欢猪肘,每次有猪肘傅云舟都会留给周楚。 周楚已经迫不及待了,捏着猪肘子的里骨头,大口吃了起来。 边吃边说道:“还是阿舟对我好。” 周楚大口大口吃着肘子,傅云舟看他吃的太急,到嘴的话没问出口。 南惜若看着周楚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口大口吃着肘子,微笑着继续低头看地图。 周楚和傅云舟私下就是一对亲兄弟,他俩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对方。 她还听到军营里的人议论,周楚会不会和傅云舟喜欢上同人,两人会不会因为女人大打出手。 她的答案是不会,真的友谊是不会去抢对方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觊觎对方的东西,再说了,两人性格天差地别,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个问题。 很快,盘子里的猪肘子很快就只剩骨头,骨头上的肉和筋被吃的干干净净。 周楚吃完,傅云舟才问道:“你查过秋月她丈夫吗?” 周楚擦了擦嘴巴,回道:“查了,她丈夫的身世没有问题。” “那到底是谁泄露了,李方他们的信息?”傅云舟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他一天的时间安排满满的,训练,巡逻,调查,一整天下来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 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头疼的很。 周楚看到傅云舟不高兴,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说不出其他好听的安慰话。 拍拍傅云舟的臂膀,说道:“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傅云舟捏着眉心,愁容满面。 周楚看傅云舟这样也不是办法,看了一眼南惜若,他消息已经带到,还是让南姑娘开导开导阿舟。 “阿舟,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傅云舟摆摆手。 周楚看了一眼南惜若,眨眼暗示南惜若开导开导傅云舟。 南惜若点点头,周楚才放心出去。 南惜若放下手中的地图,来到傅云舟身边,轻声询问,“你是担忧时间拖的越长,其他家属也会落得像者诺和李文他们这样的下场。” “这件事处理不当,不止你受牵连,你家里人也会受牵连。” “你想快点找出背后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让你很头疼是吗?” 南惜若说完,傅云舟抬头看向她,问道:“惜若,那我该怎么办?” 南惜若在他旁边坐下,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是被很多事情缠身,你很有的判断被干扰了。” “这几日,我细细分析了一下,这件事可能和半月派有关系。” “你一直做着铲除半月派的工作,会得罪那些人是难免的。” “还有今日遇到的那个女子,和前几天遇到的中毒和刺杀,这些事看着毫无关联” “尤其那女子引起你注意的方式太低级,与上次的刺杀完全不一样,上次的刺杀是计划周密,有密谋的。” “做个大胆的假设,这女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你面前,会不会跟上次你放走那个刺客有关系?” “他见过我,只有他知道你军营里还有我,背后那人会不会想故意让个女的出现在你面前,让我和她为了你争风吃醋?” “如果真是这个情况,就算你不喜欢那个女子,我也会和你闹,只要我和你闹,我就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负气出走。” “那真是这样,他们找人抓住我,拿我要挟你,那时你就是被动的一方。” 南惜若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傅云舟专注的听着她讲,听她讲完,困扰傅云舟的那个点终于解开了。 南惜若继续道:“李方的抚恤金,未必是被当地官员私吞,你父亲在陛下跟前任职,这事情那些官员肯定是知道的。” “当然,可能也跟当地官员脱不了关系,私吞了这笔钱财的人说不定会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有时枕边人也未必能信得过。” 傅云舟看向南惜若眼神是赞赏,称赞道:“惜若,你虽未身处朝堂,见解不比朝堂那些人差。” 南惜若说的这个问题,他也想到了,所以他回去就让他父亲从那些官员身边的女人查起。 他也想到了最坏的一个可能,那就是针对他的人可能是某位皇子。 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朝中皇子动手,最先下手的会是他的父亲。 要杀他也无需这样拐弯抹角,大可以在战场杀了他,让他名正言顺的死在战场上。 第136章 裴沙王子他竟然 傅云舟在脑中一顿分析后,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背后那人屡次对他出手,是拿准了他没有剩余的精力和时间去调查,近日,安国与镜国的冲突持续升温,陛下那边也在放话要继续朝安国进攻。 陛下使用卸磨杀驴的招数逐一瓦解澜国的同盟国,他起先的时候也不解,为何不与其他几国讲和?单独灭了澜国,何必劳心劳力的逐一消灭。 打下宣国后,他明白了陛下的用意,统一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也能保后世子孙安稳几十年,几年换几十年这笔买卖还是很值的。 如今的情况,他还是把重心放在军务上,其余的交给周楚和父亲去查。 他盯着跟踪他的那名女子就行,那女子若真如惜若推测的那般,不如来个瓮中捉鳖。 利用这颗棋子顺藤摸瓜抓出背后那人。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女孩,他被人盯上,暗中的人知道女孩的存在,定会把心思放在女孩身上。 “惜若,你最近待在军营里,不要轻易露面,我担心暗中的那人会盯上你。” 女孩郑重的回了一个,“好。” 如今局势复杂,边关鱼龙混杂,看似周围是一片清澈的河流十分安全,其实不然,暗中尽藏危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现在的傅云舟已经不是三年前带领五十人的小队长,他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她留在傅云舟身边的事情已经被刺客知道,有心人是瞒不住的,她现在对于暗中的人来说就是一个香饽饽,别人走的下一步说不定就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傅云舟添乱。 夜晚在他们这里是静谧的,在另一边是相反的。 狄国。 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大殿中,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大声道:“陛,陛下。” “我们公主被人掳走了。” “求陛下救救我们家公主。” 大殿中因为她的几句话,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跳舞的还在兢兢业业的跳舞。 狄国的大臣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 大家都默契的觉得奇怪,这是皇宫,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被人掳走了呢? 今日皇宫守卫森严,外面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 一个公主在皇宫里被掳走,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突然,想到什么。 大家齐齐看向裴沙的位置。 发现裴沙没来,大家脸色相当精彩,有看热闹的,有皱着眉的,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人多,热闹也就越大。 坐在高位的男人脸色阴沉可怖,握着椅子的手因用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清晰暴涨,大掌一挥从座位上起身,告诉底下的宫女的他亲自带人去救公主。 宫女感激涕零,演技飙升,演到深处时泪水哗哗流,看得旁边的大臣感叹,小宫女护主心切,是个忠心的奴婢。 宫女低着头听着大臣们的议论哭的更起劲,狄国皇帝从高位下来径直走过宫女身边,袍子甩到了宫女的脸上,宫女这次是真的疼流泪了。 大臣们看到她哭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议论,宫女擦干眼,才发现孙旬没来找她,抬头看向孙旬的座位,早已没了孙旬的身影,并未多心。 大群人乌泱泱的,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宫女在前面领路,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两国开战了。 在路上两国吵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进了鹅群,在宽阔的皇宫格外响在响亮,清楚,就连隔壁的当值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动动嘴皮子,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一群大老爷们开始混战,有丢鞋子的,捡石头砸人的,吐痰的,还有揪耳朵,和张嘴乱咬的,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那个场面比起市井小民打闹的更荒唐,有人的鼻子被臭鞋子捂住,口吐污秽,旁边的人衣服上脸上,手上,脸上都是那人的污秽物,有消化的也有刚吃进去的。 有些人头上被石子砸开花,红色的鲜血一股股长度和粗度不一,顺着头流到脸上,衣服上,最后到地上,还有一些曾蹭在了别人的衣服上。 有人的衣服上是一滩浓黄色的痰,还有股恶臭味。 狄国仗着自己人多,把几个零零散散的宁国人欺负的面目全非。 狄国皇帝却不闻不问,问就是两国友好交流,他插不上手。 一群人一路打到偏殿,宫女哭着说:“我们公主到这就不见了踪影。” 还没等狄国皇帝派人查看,里面就传出公主的声音,宁国人急急忙忙的冲进偏殿查看。 狄国皇帝和大臣们紧随其后,一进去大家就闻到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紧接着就看到了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宁国人纷纷低着头,狄国人却睁大眼睛,欣赏着眼前荒诞的一幕。 男人嘛!这种事情不看白不看,何况对方还是一国公主。 这种好事千年难遇,这次不看,谁知道下次还有机会。 遇到这种情况,宫女也傻眼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狄国皇帝会带着一群男人过来找公主。 看到一群男人色眯眯的欣赏着她家公主的胴体,她想拦也拦不住。 男人们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床上的男人滚落到地上,男人们才把注意力移到地上的男人身上。 宫女看清男人的脸后,大惊失色。 孙旬? 怎么会是孙旬? 不应该是裴沙王子吗? 宫女刚抬脚想上前,床上的女子也悠悠转醒,这时,有几个人精突然明白皇帝为何迟迟不发话,原来是等公主清醒。 公主睁开后,看到一大群男人围着自己,药劲都被吓没了。 扯起衣服胡乱包着自己以防走光,她不知道的是,这些男人早就看光了,遮不遮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 公主委屈的哭着,朝狄国皇帝哭诉,“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宫女想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公主已经张嘴了。 “裴沙王子他竟然……” “竟然强迫我。” 公主哭的好伤心,泪水滚滚掉落到衣服上。 若不是,大家看见了地上的男人真会被她欺骗了。 第137章 你先看看地上的男人 宫女对公主眨眼睛,示意她看地上的男人。 公主忙着哭泣,并没有接收到宫女的信息。 宫女眼见公主还在哭泣,赶紧走上前,准备开口提醒公主。 狄国皇帝却在这时终于舍得张一回嘴。 “公主,你先好好看看地上的男人。” “人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主这时才发现气氛和她预想的不一样,狄国皇帝没有预想那样暴躁如雷,大发雷霆。 抬头看向人群时,才发现来的都是男人,她们宁国的使臣也跟着来了。 竟然没有一个女眷跟着? 还有狄国那些大臣是什么眼神? 各个都像一头头色狼一样,盯着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公主低头看向地上的男人,看到一丝不挂的孙旬,脸上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净。 公主想不通她明明得手了,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孙旬。 “不对,不对。” “明明就是裴沙王子将我掳来这里的。” “他肯定是中途中逃跑了。” 说话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十足。 偌大的屋子里瞬时静悄悄的,只有几道粗声的呼吸声。 宁国的使臣们纷纷抬起头,央求狄国皇帝彻查此事,还他们公主一个清白。 狄国皇帝并没有立即召唤裴沙,而是看向宁国公主,轻声问:“公主一口咬定是我儿将你掳来这偏殿,并且还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了你。” “那请你拿出证据。” “证明我儿子强迫你的证据。” 狄国皇帝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人脸色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面如土色的。 幸灾乐祸的自然是狄国人,且不说裴沙王子不会饥不择食,就算他们的王子强迫了公主,怎么证明? 难不成要脱下裤子看看? 就算脱了裤子,又如何证明? 还有很多污秽的想法,他们都没宣之于口。 面如土色的宁国人想张口为公主辩驳几句,绞尽脑汁也吐不出一个词。 一个公主刚来狄国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说出去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 若在地上的男人是裴沙王子,那一切都好说,联姻对象可以换成裴沙王子。 在地上的男人不是裴沙王子,是他们宁国使者孙旬。 这事传出去,够其他国家笑了好几年了。 公主听到狄国皇帝的话,脸色很难看。 声音也从示弱,变成了咄咄逼人,今天这口锅,裴沙不背也得背。 “陛下,裴沙王子是你的儿子,不论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偏向他。” “就算我拿出证据,陛下也会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陛下,你们狄国人都是这样的吗?拉起裤子不认人?” 狄国皇帝那张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波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小女子威胁。 身后的大臣纷纷吸了一口凉气。 “哦?” “是吗?” “还是那句话,你说是我儿强迫了你,请你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就别胡乱攀咬我儿。” 这还是狄国皇帝第一次破天荒的维护裴沙。 宁国公主这时倒也丝毫不慌。 “陛下,裴沙王子并未出现在宴会中,他有足够的时间掳走我。” 宁使臣这时倒是活过来了,都纷纷附和宁国公主,他们并未在宴会上看见裴沙王子,据理力争裴沙有掳走宁国公主的机会和行不轨之事的时间。 还大言不惭的夸赞他们公主是天仙的美人,世界上没几个男人能看见他们公主不动心。 狄国的大臣听后笑了,回怼宁国使臣,他们口中的公主既是天仙,怎么不和他们的爹澜国联姻,而是和他们国家联姻? 澜国那个老头皇帝年过半百,精力不减当年,夜御数女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宁国使臣脸气的红一阵白一阵,脸最黑的还属宁国公主,一群老男人看光她身子不说,还敢嘲讽她,她恨不得起来扇几耳光。 等人群安静下来,狄国皇帝才慢悠悠的说:“宁国公主还有其他的吗?” 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丝毫不给宁国公主面子。 “我记得他当时穿的衣服是黑色的。” 公主努力想记起更多细节,却发现自己脑袋全是些模糊的东西。 裴沙衣服上的纹路她也记不清了。 第138章 闹剧进行中…… 宁国使者抓住公主说的话,一顶顶帽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往裴沙头上扣,污蔑裴沙敢做不敢当,公主都能认出他穿黑色的衣服,就说明裴沙出现了,并且强迫了他们的公主。 宁国使臣不放过任何可以栽赃陷害裴沙的机会,一张嘴颠倒黑白,裴沙就算是一张白纸也会被他们涂得乌漆嘛黑的。 狄国的大臣也是护犊子的,平时朝堂上可以斗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大家都默契的放下以前的恩怨一直抗外。 狄国大臣们张嘴噼噼啪啪的反讥宁国使臣,讥讽宁国的人比城墙还厚。 有人有依有据的说公主是在宫女说了什么才迫不及待离席,连地上的孙旬在宴会上就偷偷摸摸的走了,说不准就是公主设局想要陷害裴沙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甚至还嘲讽宁国人其他国家和亲,怎么别的国家没出事,偏偏就在他们宁国来的时候出事了,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空气里都是唾沫星子,有人吵不过当众抠起牙齿上的肮脏物,一小坨暗黄色的腌臜物粘在指甲盖上,趁别人不注意,一手指戳进对方嘴里,对方吐出来看清是什么东西,胃里一顿翻江倒海,污秽物吐在那人身上。 场面又混乱起来,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公主是主角,还是这些大臣是主角,又或是一直稳如老狗的狄国皇帝。 宁国公主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如此混乱又不堪的场面,主要是这些人吵吵闹闹根本没给她发挥的空间。 在大家都在吵闹不止的时候,地上的孙旬终于醒了。 孙旬还没弄清周围的情况,光着身体就起来了。 宫女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孙旬醒了,吵闹声逐渐停了下来,多双眼睛齐齐看向他,大家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很精彩,难堪的,幸灾乐祸的,冷脸的,鄙夷的,人多的地方就是精彩。 一直当哑巴的狄国皇帝,此时又张嘴了。 “呦,这不是宁国使臣嘛!” “大晚上在这遛鸟呢?” 此话一出,本就不宽敞的小屋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外面的动物还在鸣叫被吓得都缩着脑袋隐藏起来。 屋里的人分为两群人,一群笑的多高兴,嘴张开的多大,咧的多开,另一群人头就低的有多低,有多不堪。 孙旬也彻底惊醒,赶紧弯腰,并拢腿,捂住下面。 有人大声调侃,“我们又不是没有,你遮什么遮?” “就是。” “不该看的闭上了眼睛,另外一个嘛,都已经看光了,捂了等于没捂。” 孙旬站在那里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公主羞愤的低下头。 后来这个场面还被狄国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宫女拿出孙旬的衣服丢给他。 孙旬这发现床上的人是公主,拿着衣服遮着重要部位,立马朝狄国皇帝跪下,大喊着冤枉,说他被人陷害等云云。 公主也附和道:“陛下,求你为我做主,我和他都是被陷害的。” “裴沙王子对我用药,在我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强迫我,怕被发现才故意找来孙旬。” 公主一句话就让裴沙坐上强迫的罪名,如果裴沙不出现,他就会被安上强奸的罪名,污蔑你比你的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狄国皇帝一直替裴沙证明就是深知这个道理,被污蔑时越是自证,对方就会越抓住你的话疯狂攻击你,说的越多被污蔑的点就会从一开始的一个小点,变成无数个。 这世上不缺看热闹的人,他们会自诩正义,抓着事情的某一面,偏执的搜所谓的证据,然后对受害者大打出手,就算后面事情不是如此,对于他们也无所谓,反正张嘴造谣不需要成本。 人们对于免费的事情几乎很少会有拒绝的。 狄国皇帝脸上无喜无怒,见宁国公主咬着裴沙不放,这事裴沙不出现是解决不了,挥挥手,让侍卫去找裴沙。 宁国使臣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裴沙和他们的公主牢牢锁在一起,这事发展到这一步,必须得这么做。 如果失败了,他们回去都是要被杀头的,牺牲裴沙一个,幸福几家,这种事情换谁站在宁国人的角度都是选择铤而走险。 过了一会,裴沙被抬着进来。 宁国一肚子的话看到抬进来的裴沙都傻眼了,裴沙身上多处包扎,尤其是腿和手,连站立都困难。 纱布上还有渗出的血迹,有些是旧的,有的是刚刚折腾时刚渗出的鲜血。 嘴唇惨白,毫无血色,看着命不久矣的悲催样。 裴沙被轻轻放在地上,虚弱的说:“父亲,找我来是因为何事?” 抬头看到孙旬和宁国公主,故作惊讶:“父亲,这是要我看一出春宫图?” 裴沙从小就被迫以父亲称呼狄国皇帝,长大后狄国皇帝让他改称呼,他只是以叫习惯为借口拒绝了。 宁国公主看到裴沙那一刻,浑身泄了力,整个人只能靠着宫女勉强稳住。 这人与她看见的是同一个人,但气质上完全不同。 她最开始看到的裴沙气质上远不如这个。 此时,她再傻也明白了自己中计了。 她看见那人根本不是裴沙,只是伪装成的裴沙一个替身罢了。 她太心急了,凭借一幅画像就行动,现在冷静下来,她应该等到联姻成功后,再想办法得到裴沙。 “我儿,宁国公主说你强迫她,可有此事?” 狄国皇帝话依旧少得可怜。 裴沙听到后,冷嘲一声,“父亲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有强迫她的可能吗?” “我又不是什么钢铁不坏之身,能忍受着伤口裂开的风险,做着秦兽的行为。” “我还没到为了美色,不顾生死的地步。” 他的话音刚落,宁国使臣就跳出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问裴沙是如何上的?为何他们来的时候并未听闻此事,还问裴沙不是做事不敢承认。 就连床上的宁国公主也插嘴,“殿下,明明是你强迫了我,现在又装成一个伤员演戏,你就是一个懦夫。” 第139章 闹剧结束 公主一嗓门,屋子里又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又重新投回到两人上。 公主的诬陷,让狄国人很生气,屋里气氛十分紧张。 裴沙身边的护卫的手放在挂在腰间的佩刀上,只要裴沙一声令下,屋里必会有人流血。 裴沙抬眸看向宁国公主,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被女人诬陷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诬陷的还是那什阿兰。 裴沙的目光太直白,公主对上那双眼睛,被那双坦荡的眼睛审视着,宁国公主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握紧。 背上出冷汗。 她! 心虚了! 裴沙收回目光,厉声道:“公主,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需要我告诉他们吗?” 公主心中大惊,看着裴沙的眼睛多了几分害怕和恐慌。 宁国使臣目光投向宁国公主,脸上有失望和震惊,他们失望的是,公主竟然会留把柄在裴沙手里,震惊的是这种事情,公主竟然不跟他们讲就伺机行动,要是提前告知他们,他们绝对让这件事绝对不会出错,公主太自傲了。 利益面前不择手段又如何,只要最后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行。 宁国公主错就错在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世上的男人都会拜倒她石榴裙下。 在宁国从未失败过,来这里忘记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裴沙可不会因为她是公主就害怕,忍气吞声。 狄国皇帝这是又开金口了,故作疑惑问:“我儿认识宁国公主?” 裴沙接过话茬,“不认识,但是我的人认识。” “他们在路上看见公主和宫女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偏殿。” 裴沙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宁国使臣,淡淡道:“你们” “是要查我身上的伤是如何得来的,还是要我对外宣布被你们公主栽赃陷害的过程?” “你们觉得” “这件事说出去,外面的人是信一个好色,身边养着十多个面首,脾气暴躁的公主,还是我这个身负重伤连走路都不能的人?” “又或者我现在让人找出藏在公主身上的药?” 宁国人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们是真没想到裴沙这块硬骨头是真的难啃,孙旬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懊悔不已,他应该在公主出来的时候,及时阻止。 他在宴会上的时候太心急了,听到公主不见了,就急急忙忙出来寻找,结果正中敌人下怀。 狄国皇帝幽幽开口,“这事是公主你自导自演,那两国的联姻就作废吧。” “我们狄国要不起你这尊大佛,且不说你还没和我国联姻,就闹出这么大的闹剧,如果真联姻了,我的儿子们岂不是都要被你嚯嚯完了?” “原本还以为你们宁国是真心实意想来联姻,没想到你们却把我们当做一盘肉,随意挑拣不算,还糟践。” “这一路上你们宁国人动不动就动手,辱骂我国的大臣,你们毫无诚意可言。” “今晚你们继续住在皇宫,明日你们就走吧。” 宁国使臣这才发现,狄国皇帝不是不爱说话,刚才一直不说话,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宁国人还准备说什么,狄国皇帝带着裴沙径直走了出去,浩荡的闹剧以这样安静结尾,属于高开低走了。 还以为他们会再次吵闹一番,公主也会继续狡辩一番。 狄国皇帝走出了外面,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在里面的时候,堆人在一起,各种臭味糅杂在一起,熏得狄他想吐,要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才忍着。 狄国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思绪万千。 这局看似是宁国公主设的,其实掌握全局的人自始至终是狄国皇帝和裴沙。 狄国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这次和亲顺利完成,宁国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只是考虑到直接拒绝会变成宁国开战的借口,便答应了下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他的儿子裴沙找上了他,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父子俩联手把这次事情做成定局。 狄国皇帝担心还留了一手,宁国公主还没回去,她陷害狄国王子的事情就会传遍各处,消息往往都是第一批的有用有效。 而裴沙在宁国公主进来狄国时,就让人留意,他的人听到宁国公主的计划立马告诉他,裴沙也将计就计找了一个替身适当的出现在偏殿。 他身上的伤自然是假的,假的真的无所谓,能扳倒宁国公主,粉碎她的阴谋,这就够用了。 父子俩出来后没再多说一句话。 里面的宁国公主气疯了,大骂道:“孙旬你怎么回事?” “你不在宴会好好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这?” 孙旬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 他被算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解释了也无济于事。 宁国使臣纷纷走了出去,男人们都走了出去,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屋里响起,宫女被宁国公主打了。 “蠢货,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站在这里跟个木头一样和一群老头看我笑话?” “这件事情我们谁也跑不掉。” 宫女实在是委屈,哭泣着说:“公主。” “你让奴婢去找人来,奴婢带人来,听到公主的声音,以为是公主成功了,才把人引到这来的。” “刚才奴婢是想提醒的,但是,每次要说话狄国皇帝就开口打断,后来奴婢跟本就没机会插嘴。” 公主又打了她一巴掌,“蠢货。” 宫女也不敢躲,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公主的怒火。 公主拿起东西就往宫女身上砸去,凳子,杯子,鞋子只要能丢的都往宫女身上砸。 凳子砸到宫女的背也不敢动,宫女脸上被砸破相,身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 公主脾气暴躁,折磨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是少不了。 宫女一直侍奉着公主,公主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 如今,造成这局面,就算她有几张嘴,说出多好听的话,公主都不会放过她的。 宁国公主砸了一会后,宫女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她还不解气,对着宫女一顿毒打。 可怜的宫女活活被打死了,打死宫女后,她还悠闲的穿好衣服,看都不曾看一眼地上的宫女。 第140章 是你害了我 外面的人都走了,人走了,热闹的地方就只剩冷清和一片寂静。 安静的环境里人体内的暴躁因子会快速失去活力,人的理智也会慢慢回归。 逐渐冷静下来的公主,看着地上死去的宫女,坐在地上眼泪滚滚,眼泪浸湿了衣裳,精神崩溃。 暴躁后是无边的后悔。 她杀了婢女有什么用?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就是一颗废弃的棋子,往后的荣华富贵不再属于她,再好的荣誉和名声也会离她而去。 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精神崩溃的公主像一只蛆在地上扭曲爬行,爬了一会消停了。 开始扇自己嘴巴,疯了般捶打自己。 人总是在气血上头的时候疯狂发泄的脾气,等冷静下来后,又会疯狂愧疚自己干的蠢事。 “公主可真是手段了得,连自己的婢女都不放过。” 裴沙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公主的视线里。 还处于疯癫状态的公主看到他,指着他怒骂道:“你不得好死。” “是你害了我。” “是你害了我的婢女。” “是你。” 公主疯了一天胡乱攀咬裴沙。 裴沙冷笑道:“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公主对裴沙的由爱生恨,看着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人,一股气血涌上大脑,脑中叫嚣着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在地上的公主突然跳起来要袭击裴沙,裴沙身边的护卫轻松擒住公主,公主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公主嘴里还在骂,“裴沙你的脚好好的,为何刚才在众人面前要装受伤,你好狠毒。”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你就如此算计我,你不得好死。” “论毒辣我可比不过你,狄国更比不上宁国,毕竟谁能有你宁国胃口大?竟然想对我们使用傀儡政策。” “你这叫自作自受,怪不别人。这次若是你安分守己,也不会闹到今日的地步,是你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下药的事可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 公主要不是不能动弹,一定会站起来咬死裴沙。 裴沙淡淡道:“你手里的画像是谁给你的?” “想知道自己去查啊。” 裴沙冷笑一声,吩咐护卫,“她不说就划烂她的脸。” “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毁了脸宁国也不会追究。” “你敢!”公主大声呵斥。 声音大不是在所有的场合都能管用,最起码,现在在裴沙这里就没用。 护卫拔出刀,刀锋擦过公主的脸时,她害怕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若是脸毁了,她就完蛋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 公主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是,神医谷谷主。” “来之前是他给了我你的画像,还说与你是相识的故人,与你见过几面。” 护卫收起刀,裴沙若有所思。 随后淡淡开口,“公主,你被人算计了。” 公主疑惑的看向裴沙,不解道:“算计?” “我被谁算计了?” 裴沙示意护卫松开公主,淡淡道:“你口中的神医谷谷主,是想利用你来除掉我,就算除不掉我,他也不亏,间接也除掉了你。” “你平时应该没少得罪他。” 裴沙的话就像一块大石头,砸的公主晕头转向。 细细一想,她还真是中计了。 裴沙淡淡道:“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裴沙说的那些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公主和谷主狗咬狗,转移仇恨。 杀不了,自然会有人来杀,至于那个神医谷谷主,他会亲自去收拾。 公主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天宁国使臣就离开的狄国,这种事情史无前例,才来就要回去的,以前来的使臣都是要留下来基本上除了要回去复命的,其他的都留下来就不走了。 只有宁国是个例外,昨天才到今天就走了。 天不亮就走了。 阿塔和裴沙站在暗处看着离开的宁国人。 “殿下,宁国的联姻泡汤了,接下来会不会对我们开战?” 阿塔忧心忡忡,宁国和澜国联手的话,狄国少不了是一场硬战。 “不会。” “镜国一出手就消灭了宣国,现在的安国也不会花太长的时间,也会和宣国一样成为镜国领土。” “宁国和澜国若是想开战,也不会有联姻这一茬。” 裴沙就是笃定宁国会打碎牙往肚子咽,才会将计就计,让宁国公主身败名裂。 宁国公主是来联姻的代表的是宁国的脸面,宁国公主来这里的一举一动,只要是是对方先犯错,传出去的话锋就是变成是宁国居心不良,想对狄国图谋不轨。 国与国之间的交手分明面和暗里,明面上的会被世人议论,暗里的操作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得见,这时可不分什么道德伦理纲常,公平正义等。 只要对方能成功,阴谋诡计又如何?阴险狡诈又如何?成功了都是阳谋。 “阿塔,我这几日要去一趟宁国神医谷。” “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宁国来闹这么一通,我那几个兄弟应该会消停些。” 阿塔不理解裴沙为何会在这风头浪尖的时候去宁国,若是被宁国皇帝发现,岂不是又是一件麻烦事。 阿塔劝道:“殿下,此时去宁国恐有不妥。” “我不是直接去宁国神医谷,宁国与澜国,安国三国相连的地方,有处无人管理的三角区,那里人烟稀少,里面有我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安全的问题。”裴沙要亲自去探查神医谷谷主的底细。 一个神医谷谷主与他毫不相干,竟会撺掇宁国公主,他想到了一位狡猾的故人。 如果真是他认识那位故人,这次他一定要亲手除掉对方。 阿塔劝不了,边欣然答应,“殿下放心,这边的事情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完成。” 天亮时,两人就分开了。 狄国皇帝对裴沙这个儿子多了许多愧疚,现在放开了对裴沙的禁锢,允许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知道了裴沙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狄国皇帝错认救命恩人一事,就像一道钩刺,时间越久,钩尖钩的越深,愧疚也会随着时间渐长。 过的越不好,便会越怀念从前。 现在狄国皇帝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狂傲不羁的中年人,如今的他开始衰老了。 几个儿子都想要他死,要他的位置,早年造的孽,晚年是要还的。 第141章 仿佛他们来人间一趟,只是充数的 战事四起,没有一国能独善其身,安于一隅。 安国和镜国和战争断断续续,大大小小从未间断过。 昨晚,安国屠杀了镜国边城一城百姓,城中大火烧了整整一晚上,到早上时,城中和城外散发着呛鼻的硝烟。 地上,城墙上,路边…… 是一具具尸体,他们有些是被活活烧死的,有的是被屠杀的。 被活活烧死的,他们死相惨状悲烈,有的尸体呈现奇形怪状,是他们在被烈火灼烧濒死挣扎,最后被火吞噬,依旧是挣扎的姿势。 他们被被烧的面目全非,本就因饥饿瘦的皮包骨,大火过后只剩一具具黑如火炭的尸骨,有的被烧的清脆,摇摇欲坠的骨架被吹得四分五裂,路过的活人不小心踩到,‘啪’的一声,断裂的骨头成了齑粉,风一吹黑色的粉末随风消散在空气中。 这些百姓活的时候,卑贱如蝼蚁,死后变成齑粉消失在天地间,仿佛他们来一趟人间,只是充数的。 被屠杀的那些人,也不比被火烧的好到哪去,被挖了眼睛,砍掉耳朵和头颅是小孩子,十岁以下的小孩子都是四肢不缺的,他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头颅被挂在树上,树上贴着一张纸,是用镜国的文字写的,内容是‘镜国你们的希望,被我们做成了果实,你们要感谢我们,为你们节省了他们成长的时间。’ 旁边还有一句是安国的语言,‘我们镜国人一定会杀光镜国人,所有镜国女人都是我们的玩物。’ 树下是一排排被扒光衣服,凌辱过的女子,不论老幼,全部都被丢在那里。 漂亮的女子下体血还未流干,她们身上插着棍棒还有刀,有的身上还被刻上了安国字。 城中残垣断壁,一场火过后平坦坦的,已经看出一丝以前的痕迹。 孟欣带兵来到这里时,差点没承受着晕过去。 她想吼,想骂,巨大的悲痛让她吼不出来,人在极度悲伤时哭不出来,喊不出来。 下马时,还摔了一跤。 她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她耳鸣身边一切声音都听不见,眼睛也看不到色彩,只有黑白两色,呼吸也变得困难,每呼吸一下心就会抽疼。 疼的她快窒息了。 身后的女将士们来到树下,给光着身体的女子穿上衣服,树上孩子的头颅也被取下来。 男将士们则是进去城中收拾残局。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 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傅云舟这边还没得知这一噩耗。 “将军,那女子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军营周围逗留,要不要属下把她” 探子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先不用,留着她还有用。” “你先暗中跟着她,若有什么异动及时来告知我。” 那女子一直在军营周围徘徊,似是在找机会。 找一个能见到傅云舟的机会。 “去吧。” “领命。” 偌大的训练场地中,战士们的训练声,将士们精神气饱满,眼睛炯炯有神,士气高涨。 南惜若来到傅云舟身边坐下。 “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孟将军被人砍伤,但没有血。” “孟将军不会有事吧?” 南惜若一晚上被噩梦缠身,早上才醒就来找傅云舟询问情况。 傅云舟安慰她,“就是噩梦而已,别担心。” 南惜若这次却反常的固执,“不行,你还是问问吧。” “我做梦很灵的,梦见被刀剑所伤,没见血的都是不好的梦。” “不是是非债,就是血光之灾。” “你帮我问问好不好。” 傅云舟正色起来,揉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好,我想在让周楚去问问。” “你在这里等我。” 傅云舟安慰好南惜若,便立马去找周楚。 “小诺,你在干什么呢?”李文出来外面就见者诺坐在桌子旁,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者诺抬头看见是李文,笑着回道:“我在写将士们在这里的经历。” 李文来到者诺身旁,好奇的问:“你这么写,有什么用处吗?” “当然有用,我要把他们的经历写在纸上,让说书先生把他们的经历讲出来,他们的经历被熟知,如果他们有日回不去了,后人口中还能知道他们存在过,有写书的人,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这些人经历不一样,每一个人都可以写成一本话本子,他们说不定就可以在书中做一次自己的主角。”者诺说出这话时眼睛是亮闪闪的。 李文听后不觉得不妥,而是主动加入者诺,“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写不完的,我和你一起吧。” 他有亲人死在战场上,者诺的行为引起他的共情。 他的哥哥离开时留给了一个告别,一个背影。 回来时,只留给他们一堆白骨,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这里经过什么,哥哥写信都是只报喜不报忧。 他打心底觉得者诺的现在做的事情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李文在军营里,见过了傅云舟为人处世,他对傅云舟有很大改观,也许真的是他误会了。 这个世界黑白混浊,好人坏人难分辨。 他应该要明辨是非。 有的时候,听到的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李大哥,其实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流,而且,我感觉将军不是那种人。” “这几日,他对将士们,和将士们如何对他。” “也许,我们无意间就成了别人的棋子,那些人拿准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会闹到将军跟前来,才会肆无忌惮的对我们动手。” 者诺此话一出,李文震惊的看向她。 “你来这里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前几天的者诺可不是这样的。 者诺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从南姑娘那里取经。” “她教会我很多东西。” 李文笑道:“那你可要跟她多学学。” “南姑娘待人真诚,对你是极好的。” 南惜若是李文见过的第一个没有歧视者诺身份的人,者诺也很善良,两个善良的人在一起会和睦。 者诺识字没有李文多,有的不会写的字会请问李文,两人在那里静静写着。 周楚练完剑,过来就看见两人像学堂里的学子一样,在那里低着头写着什么东西。 第142章 突发情况 “你俩在干什么呢?”周楚凑上前好奇的问。 者诺放下笔,将他们要做的事情告诉周楚,周楚听后连连支持和赞同,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欠缺,于是补充了一条。 “你们可问问他们是否愿意把你们写的东西寄回去给他们的家人看看,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你来找我,他们书信的费用我和阿舟来出。” 会来这苦寒之地当兵的基本上都是些穷苦人,他们为了能够养活家里人,毅然决然的来到这里。 他们不怕死,就怕死后家人过的不如意。 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他们尽量省吃俭用,能多攒一些就多攒一些,平时都舍不得寄封家书,他们每个月的月俸都省下来寄给家人。 很多时候都是傅云舟自掏腰包给他们出费用,让他们写信给家里人报平安。 只是,傅云舟再怎么出手相助,依旧只能帮助到一部分。 周楚还是他们的家人能够知道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者诺听了周楚话,都不带犹豫的,当即答应下来,者诺也认为周楚的想法不错。 后来,军营里有很多人会来找者诺写下自己的经历,寄回去给他们的家人。 但这些都是他们在牺牲后才能寄出去,会来找者诺都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周楚没有在此处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巧好遇到傅云舟。 看到傅云舟欣喜道:“阿舟。” 傅云舟看到周楚走上前,两人天天在一处不需要寒暄这一套。 傅云舟直白的说道:“你来的真好,我刚要去找你。” “我现在拜托你件事,你去打听一下孟将军她们那边有没有异动。” 周楚苦着脸,哀声道:“孟将军离我们这有几十里路,你不会是想让我现在就骑着马去打探吧?” 虽然现在天色还早,可路程还是有些远的,等回来怕也要到下午了。 傅云舟认真道:“对就是现在。” “我派一队人马跟着你,你速去速回,这事马虎不得,我们距离遥远,如果敌人想阻断我们的信息就麻烦了。” 傅云舟一脸严肃,他宁愿是南惜若做的梦不会成真,哪怕周楚白跑一趟也好。 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必须留个心眼。 战事期间,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阿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周楚不理解,好端端的去探查孟将军做什么。 “孟将军若是有事定会派人来传信的。” “阿舟,我能不能不去了。” 傅云舟态度坚决,“你就辛苦去一趟,这次事情解决回来,我给你放假让你休息几天。” “等你们回来,我让厨师给你们改善伙食。” 周楚听到傅云舟这句话,没有继续多问一句,立马就同意了。 “好吧好吧,那我就去一趟,来回也就几个时辰的事情。” 傅云舟派了一队人马跟着周楚。 周楚这一去,回来就是两天后,他去时孟欣早已带着人上了战场,只留下几百人守着军营。 他才到孟欣的军营,就恰巧遇到安国来偷袭,他带着人和军营里的几百人死扛。 他们这一战就是两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安国会偷袭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除了这个是意外,屠城的消息也被有心之人封锁,等周楚知道时是平定了军营里的战局后,从秋月口中得知的。 在他们快回来时,听到战场上传来急报,孟欣将军请求支援。 听到这个消息后,周楚就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回来给傅云舟报信。 在军营里的南惜若整日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大事会发生。 “两天了,周楚怎么还不回来。” 南惜若在屋里着急的来回踱步。 傅云舟进来时,南惜若一个不察撞到傅云舟身上。 傅云舟柔声道:“你怎么了?” 南惜若揉了揉额头,说道:“周楚还不回来,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如果真出事,会有人回来送信息的。”其实傅云舟心里也没底,正常来说,如果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周楚最晚也是昨天就回来了,这次确实反常。 傅云舟看南惜若心神不宁,拉着南惜若出来外面透透气。 傅云舟有公务在身,没逛多久,两人就回了帐篷。 周楚等人回到军营时已是深夜,周楚回到军营就立马来找傅云舟。 “阿舟,大事不好了。” 他急急忙忙跑进去,南惜若惊醒, 还在处理公务的傅云舟,看清周楚的模样后,大惊道:“周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楚身上多处刀伤,伤口已经处理过,头发散乱,脸上黑漆漆的,整个人就像从乞丐堆里出来一样。 南惜若也从床上起来,看到周楚的样子也是一惊。 傅云舟倒了一杯水递给周楚,周楚接过一口喝下。 喝完水缓过劲来,急忙道:“阿舟出事了。” “孟将军的人传来急报请求支援。” 傅云舟又给他倒了一杯,南惜若拿出一盘糕点放在桌上。 “你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傅云舟冷静的询问情况。 “阿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去的时候孟将军已经带人去攻打安国了。” “我才去到孟将军的营地,就遇到安国人来偷袭,我们这一打就是两天。” “还有,三日前谷城被遭到安国人屠杀,全城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了。” “这件事我是今天才知道的,是秋月告诉我的。” 周楚一口挑着重要的事情说完。 南惜若在旁边听着,看了一眼傅云舟,缓缓出声,“孟将军军营里恐怕出了奸细。” 周楚一口糕卡在脖子上剧烈咳嗽起来。 傅云舟又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让周楚喝下去。 周楚喝了水,缓解咳嗽,就迫不及待的问:“南姑娘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内奸?” “你又不经常在军营,怎么就确定有内奸?” 周楚在那里的时候就猜到孟将军军队里出现了内奸。 南惜若偶尔在军营就能从他只言片语中快速推测出军营里出现了内奸,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吃惊。 第143章 等待救援 南惜若回道:“其实这事有迹可循,尤其你们久经沙场的人,肯定对这种事情更敏锐。” “先是屠城,孟将军带兵就去前线,后脚就遇到偷袭,几件事情加在一起诡异的巧合。” “这世上怎么会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你们和孟将军的距离相差不过几十里,骑快马一天就足以把消息传到这里,如今三天过去了,我们才从你口中得知消息,八成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南惜若话未只说了一半,她认为这次屠城是有人预谋好的。 那些人抓住了孟欣看到被屠城的景象,感性战胜了理性,会不顾一切带人冲上前线,让敌人血债血偿,而这就是敌人想要达到的目的。 等孟欣到了战场,再派人突袭孟欣所在的军营,绝了孟欣的后路,把孟欣这只困兽骗进自己领地再围剿而后杀之,灭之。 傅云舟这边消息被封锁,等得到消息之时,也是敌人偷袭军营之时。 敌人要做到这些一种可能,孟欣的军营里有个内奸,那人摸透了孟欣的性格脾气,应该和孟欣很熟悉。 但她觉得这些不用她讲出来,傅云舟和周楚早已想到了。 傅云舟和周楚确实如她所想,早已经想到了。 周楚听后叹息道:“南姑娘你一眼就能识破的东西,难道孟将军就看不出来吗?” “孟将军也许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现在她也深入敌人阵地,来不及了。”说话的是傅云舟。 周楚着急道:“阿舟,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孟将军紧急寻求救援,我回来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孟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傅云舟开始冷静的分析局势,“现在是孟欣将军军营里出了问题,最紧要的就是先抓住内奸。” 顿了顿又道:“阿舟,你带人亲自给姜寻将军带信,把孟将军的消息告知与他,我们要先把消息壁垒打破。” “谷城被屠城的事情一定很多人都不知道,先把这件事扩散出去,让其他将军有个防备。” 傅云舟计划交代完这些,又叫来几人分别交到了其他任务。 安排所有一切,傅云舟便连夜带人赶往前线去支援孟欣。 他们出师不利,在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滂沱,路上泥土飞溅,将士们厚厚的盔甲上是斑斑点点的泥泞。 一场雨让地面变得潮湿易滑,有一段路是红黏土,红黏土粘性强,马蹄上粘了一圈,更别说是人了。 恶劣的天气,拖延了些时间。 在前线的孟欣已经被敌军围困了一天,没有食物供给,不停息的战斗,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带去了上万人被杀的只剩千人,她们被逼到一处悬崖边上,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这局若是没有外援,注定是个败局。 安国人是故意把孟欣的军队逼上悬崖,所以并没有立马围剿她们,而是打算先耗尽她们的精力,等她们精疲力尽,精气神萎靡,一网打尽。 至于为何不杀孟欣的军队,主要是因为孟欣带的男兵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女兵,到这里,安国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就是想活捉女兵,如果活抓不了,女兵跳下悬崖对于安国人也没有损失。 秋月避开敌军,一个人偷偷来到孟欣身边,孟欣看见秋月来了,又惊又怒。 秋月一个人来,若是遇到敌军就完蛋了。 孟欣气的小声呵斥:“秋月,我不是叮嘱你在军营里好好守着吗?” “你怎么跑来了?” 孟欣恨铁不成钢,她留着秋月在军营,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偷袭军营,她来了这里,还有人有机会去找救兵。 秋月这个死脑筋的,怎么就偷偷跟来了呢。 “将军,军营里傅将军已经派人来守着,不会有事的。” 秋月急忙解释。 孟欣听后顿觉奇怪,问道:“军营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秋月低着头跪在地上,颤声道:“请将军责罚。” “我没有保护好军营,在您离开后,军营遭遇安国人突袭,若不是周楚带人来的及时,军营恐怕早已沦落。” 孟欣听后缓缓闭上眼睛,神色痛苦,紧皱的眉头从秋月出现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 从谷城被屠城,她隐隐察觉军营里有奸细。 离她最近的谷城被屠城不是意外,是故意挑衅她。 秋月低着头半晌没得到答复,慢慢抬起头,看到孟欣痛苦的神色,她又缓缓低下头。 “秋月。” “你可猜到军中的奸细是谁?” 孟欣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秋月抬起头,犹豫了一瞬,又摇了摇头。 “将军,秋月猜不出来。” 孟欣听到这,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都要死在这,知道了有什么用。” “将军,不好了,安国人攻上来了。” 底下的人头窜动他们正在往孟欣他们所在的位置杀上来。 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人群就像一群群蚂蚁,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若不是昨晚下过雨,这地上的尘土今日都得去天空溜达一圈,然后再寄宿在人身上四处游荡一番。 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看到上来的安国人已有退缩之意。 秋月对孟欣说道:“将军,傅将军亲自来支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 “傅云舟?” “他亲自带人来支援?” 孟欣听到傅云舟来,心里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他人听到傅云舟瞬间精神了,别的他们不相信,傅云舟一定会信。 刚才还颓败的一群人,现在听到有人支援,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睛逐渐变得有神。 “将军,我来之前周楚就回去搬救兵了,他们今日之内一定来支援我们。” 秋月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大家都拿出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孟欣大声道:“大家,再坚持一阵子,援军马上就到,马上就会有人带我们回家。” “大家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我们还是以守为主,等待救援。” “大家快列阵。” 孟欣带人在前面与敌人厮杀为其他人争取一线生机,后面的人列阵,用盾格挡,还有一部分人捡石头攻击山下的人。 第144章 你们跟着她 山崖的人争先恐后的抢着上山,就像一群鬣狗成群结队的向几只筋疲力竭的野牛疯咬撕拽。 安国人一路上来,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镜国女人,乖乖投降。” “我们心情好,说不定会赏个你们一个小妾当当。” 他们笑的色情,笑的开怀,笑的鄙夷,笑的傲慢…… 镜国女兵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群低贱的蝼蚁,要杀要剐全凭他们一念之间。 他们最喜欢就是看着一群女兵孤立无援,若是女兵眼中涌现出害怕,他们会更兴奋。 女兵们见此情形,心里不愤怒是假的,她们恨不得上去生吃了这些畜生。 她们不骂不是因为害怕,是为了保持体力,能杀几个敌人算几个。 几只猎豹又如何打的过一群比她们多十多倍的鬣狗。 孟欣的军队残喘着一口气奋力抵抗,无论如何谨慎小心,总有会防不胜防的时候。 秋月和孟欣紧挨着,刀的残影在两人之间挥的飞快,在两人没发觉时已有刀尖对准了孟欣。 “将军小心。” 秋月挥刀砍断刺向孟欣那把刀的主人,孟欣转头。 ‘噗嗤’一声,眼中倒映着一把刀刺入了秋月的身体。 “秋月!”孟欣大惊失色,她抬刀抵御,想过去解救秋月,身边的敌人像蚂蟥一样,缠住她,她没有救援秋月的机会。 秋月举起刀的瞬间,已有好几把刀刺入她的身体,她已经数不清了到底有几把刀刺进去她的身体里。 她只是后知后觉感受到猛烈的疼。 同时也有无数把刀对准了孟欣。 秋月在自己身陷囹圄时,心里想的还是孟欣。 看到孟欣有危险,瞳孔猛然放大,想喊孟欣,可她嘴里,嗓子里已经被血堵住,一张口鲜血哗哗像水流一般,染红了她胸前一片衣裳。 她。 喊不出来! 有嘴说不出话是件很绝望的事情。 她拼了命的嘶喊,到嘴发出的是像鱼一样的咕噜声。 就当那些刀对准孟欣时,秋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阵阵马蹄声传入她耳朵,睁开眼睛看到山下的景象,她笑了。 安国人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各个脸上都出现了惊恐。 孟欣快速反应巧妙躲过那几把刀,敌人又开始继续袭击。 刀快砍到孟欣时,一支长枪从很远的山下抛了一个很大弧线,精准落在孟欣脚边,本要落到她身上的刀,全部打落在地。 那个小兵手被震的发麻,孟欣看到是傅云舟的枪长舒一口气。 女兵们看到傅云舟来了,大家欢声雀跃,枯竭的精神这一刹那好像短暂恢复了。 女子们高兴大喊:“傅将军来救我们了。” “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 一声响起,悬崖上响起一阵又一阵。 姑娘没有被安国人辱骂哭,也没有被绝望吓哭,看到傅云舟和其他同伴们来时哭了。 她们已经做好跳悬崖赴死的准备了,突然傅云舟带着人从天而降,这一刻的心情比任何事情都开心和兴奋。 南惜若看着悬崖上的孟欣,担忧道:“孟将军和将士们她们看着已经筋疲力尽。” 南惜若因为孟欣送的平安符总想为对方做些什么,当知道孟欣女儿在战场上牺牲时,她总想找个机会和孟欣交谈交谈。 现在,看到孟欣被困,她绝对做不了坐视不管。 又道:“恐怕得有人先闯上去,和她们一起抗敌,这样前后夹击,敌人绝对不会有活着回去的可能。” “傅云舟,我擅长近战,我先上去杀出一条血路,我在上面与你会合。” “你不准去。”傅云舟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杀进敌人堆里了。 “你们跟着她。”傅云舟让一队铁骑跟着南惜若。 秋月身体里的刀被快速抽出,身上七八个血柱飙出。 孟欣拔起长枪,奋力丢向傅云舟的位置,长枪落入傅云舟手中,她急忙过来扶住秋月。 秋月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费力的说:“将军,若是军营里的内奸是我丈夫,请你务必亲手杀了他。” 说完就咽了气。 “秋月!” 孟欣抱着秋月悲痛欲绝,原来秋月已经猜到了。 其实,她问秋月时,是想试探秋月有没有怀疑过她丈夫是内奸。 秋月怀疑过她丈夫是不是内奸,一开始不确定,当孟欣问时,她已经肯定了。 将军和丈夫必须选一个,她毫不犹疑的选将军。 当得知丈夫背叛时,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秋月做不到活着面对自己的丈夫,谷城所有被屠杀的人都沾染了他丈夫的血。 活着一日,她的良心都会受到强烈谴责。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给自己的同胞们争取些机会。 其实,秋月有很多话想和自己的将军说,一把把刀缩短她的生命,最后那些话是她凭借强大的意识,让自己一口气说完。 孟欣抱着死去的秋月,内心空落落的。 不过几年,她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她而去。 如今秋月这个心腹也离开了,往后的日子她身边再也没有秋月这么懂她的心腹了。 南惜若一路杀着上悬崖,安国人看见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又狠又毒辣的女子,这女子专挑他们的手脚筋处下手,她所到之处,基本上都会遭遇毒手。 这女子还擅长偷袭,在她面前,男人的力气是没机会使上的。 他们第一次见这种阴险的作战方式,那女子速度太快,很多时候,还没看见她怎么出手,手就已经使不上力了。 傅云舟在后面看的更清楚,南惜若镜国的地方,都会倒下一片人,这片人不是被她杀死的,是被自己同伴活活踩死的。 也许是因为南惜若的战术以快,狠和巧为主,所以,敌人看见她的招数,也不能破解。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把一件事情练到极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一把匕首,也会发挥出想象不到的爆发力。 南惜若他们也不是硬打,跟着南惜若的将士们,在后面一路撒碎石,敌人们都是步兵。 踩到碎石站不稳,大大影响战斗力。 “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第145章 崩溃到失声 他们将领在后面唾沫星子满嘴飞,张嘴噼噼啪啪的一通乱骂。 一把长枪封住了他嘴,长枪挑落他那个项上人头。 傅云舟抖了抖枪上的血迹,嫌弃道:“污了我的长枪。” 南惜若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她终于带着人来到悬崖上。 女兵们看到她来,惊呼道:“这位姐妹,你怎么上来了?” 南惜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嘻嘻的回道:“姐妹们在上面,我岂敢在下面苟活。” “我们都要活着回去。” 女兵心疼的看着她。 孟欣看到南惜若,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这几年你去哪儿了?” 南惜若边杀人边回答,“将军,你带她们在旁边休息会,这里交给我们。” 孟欣抱着秋月和其他人往后退,留足空间给南惜若和其他将士。 南惜若和一部分人留着对抗敌人,其余一部分人拿着工具撬石头。 加上女兵们的帮忙,很快几块石磨大的石头就撬出来。 “南姑娘,兄弟们,让开。” “我们要丢石头了。” 南惜若他们闪身避开,几块大石头朝山脚下滚去,躲闪不及的被石头碾压过去。 傅云舟他们避开石头,一路杀上来。 南惜若和其他将士在上面挡着。 很快安国人就被杀的七七八八,剩下都是残的。 战争结束后,南惜若来到孟欣旁边,看到孟欣怀中的秋月,她轻声问:“秋月一定很疼吧?” 身上那么多窟窿。 若不是昨晚那场大雨,他们也许会来的更及时。 上次秋月还照顾她呢。 这次来,话都没说上一句人就没了。 面对生离死别,她还是会很难过。 人最没法接受的就是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没了。 好不真实,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想着梦醒了她们还会再回来。 孟欣看着她心疼道:“傻孩子,你别只挂念着别人。” “你先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 旁边的女兵主动帮南惜若包扎。 “姑娘,你好生厉害,敢一人闯上来。” 女兵笑着赞叹。 南惜若回道:“哈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当时没想太多,心里想着这些人都是韭菜,先割了再说。” 她这话一出逗得女兵笑的前仰后合。 远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南惜若。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武功。” “这女人不能留。” 一个士兵突然拿起弓箭对准南惜若。 女兵包扎好伤口,南惜若站起来才发现她身后半米不到就是悬崖。 她还来不及感叹这里好陡,肩膀上一阵冲力,她没站稳后被冲力硬生生冲退了一步,还没站稳整个人就掉下了悬崖。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孟欣和傅云舟。 “惜若!” “南姑娘。” 两人冲到悬崖边上,被士兵拦下来。 女兵们先发现了射箭之人,大喊道:“是他射杀了南姑娘。” “大家赶紧抓住她。” 傅云舟跪在悬崖上,看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底部,崩溃到失声。 第146章 但愿,女孩是回到了她的地方 悬崖下除了刺耳的呼啸声,什么都没有,连只飞鸟也不曾见。 孟欣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一会的功夫,她失去了秋月现在又失去南惜若,心被撕裂般钝痛。 刚才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发现危险一直潜藏在身边。 傅云舟沉痛的闭上眼睛,他千防万防唯独没想过危险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自己明明在女孩身边,还是没能救下女孩, 但愿,女孩是回到了她的地方。 如今,他只能这么侥幸的想了。 傅云舟痛定思痛,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被士兵制服的罪魁祸首。 甩了甩手中的长枪,缓缓来到那人面前,冷声道:“你为何要杀她?” “她与你无冤无仇。” 士兵抬起头,傅云舟才看清这就是上次一直徘徊在军营附近那个女子。 女子看到傅云舟,小声抽泣着,辩解道:“将军,我心悦你。” “那女子留着对你有麻烦。” 女子厚着脸皮,往南惜若身上甩锅。 “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除了一个祸害而已。” 女子话说音落下,一道掌风重重摔在她脸上。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敢私自为别人做决定?” “刚才杀敌时,你怎么不冲锋陷阵,现在在这里满口胡言,你若是再敢编排她一句,我就弄死你。” 这是孟欣第一次扇女子巴掌,她眼里的恨意若是能凝结成刀,女子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女子脸都被扇歪了,舔了舔嘴角的血,转头直视着孟欣,挑衅道:“她已经死了,你们有本事从阎王手里抢啊。” “就算将军不爱我又如何,她死了。” “我的目的就是让她死。” “来啊,杀了我。” 女子十分嚣张跋扈,孟欣拔刀要杀了女子,被傅云舟拦住。 孟欣骂道:“傅云舟你什么意思?” “你要帮她?” 女子得意的看着孟欣。 傅云舟摇摇头,淡淡道:“让我用惜若的方式为她报仇吧。” 地上的女子瞬间傻了眼,大声嚷嚷,“将军,你不能杀我。” “我手里有很多情报,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将军。” 傅云舟拿出袖箭,旁边的士兵按住女子。 女子求饶,被女兵们拿东西堵住嘴,还呵斥道:“你老实点,不然我们就割了你的舌头。” 傅云舟用袖箭一点一点戳断了女子的手筋,女子疼的好几次晕死过去。 是被女兵们用大耳光打醒的。 女子醒来后,不停呜咽哭着求饶,若是知道会是这种生不如死的下场,她绝不会干这件蠢事。 她就应该在对面的山头上,就算射歪了,也不用受现在这份苦。 傅云舟冷冷的说道:“你是这双手将她射下悬崖,我现在先讨一点利息。” “等回去之后,再要你脚的利息。” “我都舍不得她受一点伤,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废了手筋,傅云舟拿开女子嘴上布,慢悠悠的开口问:“你是谁派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已经被折磨怕了,傅云舟问什么她都认真回答。 “我叫露珠。” “我是被神医谷谷主派来的,他说让我勾引将军。” “引导将军和那个女子离心。” 女子说完,傅云舟脸色阴沉的可怕。 “所以。” “他并未让你杀了惜若。” “只是让你挑拨离间。” “刚才是你动了私心,杀了惜若是吗?” 傅云舟每说一句,女子脸色就惨白一分,她起初只是想离间两人感情,但是,看到傅云舟后,她动心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有魅力的男子,她试图接近傅云舟,奈何都没有机会。 这世间男子多半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们有了妻子也抵不住外面女人的诱惑,就算知道外面的女人是故意勾引他们,那些男人也会假装不知自愿被女子勾引。 傅云舟和那些男子都不一样,除了那个女子,其他女子就算脱光了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感兴趣。 傅云舟越是这样,她越想要得到,这般好男子,怎么能让别人拥有合该是自己的才是。 暗中看到傅云舟和那名女子亲近时,她恨。 她露珠想要的东西,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昨晚,她一直跟在傅云舟他们后面,看到傅云舟和那个女子一起淋着雨,一起和将士们走走停停,那女子在路上从未喊过一声累,将士们对她很喜爱,也很尊重她。 这是她露珠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她想那女子不过是仗着傅云舟,才拥有了这些东西罢了。 可到战场时,她发现不是。 那女子只靠实力博的这些人的尊重,那一刻她的嫉妒和恨到达了高峰。 她恨,为何这女子轻而易举就拥有了这些东西。 有个很爱她的男人,实力也不弱。 那一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那个女子。 还好,她成功了。 杀那女子她不后悔,她也算完成了谷主交代的任务。 女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傅云舟。 傅云舟冷声问:“还有要交代的吗?” 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她刚才把所有都交待了,傅云舟不会放过她的。 “你那双脚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傅云舟拿起袖箭,女子吓的大叫,“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将军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女子不想再承受一次锥心的痛苦,傅云舟只是淡淡的说:“我的惜若也是无辜的,她没得罪你。” “你也没放过她。” “我为何要放过你。” 袖箭插进脚上,旋转几圈拔出来,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女子疼的晕过去又被打醒。 最后奄奄一息的女子,被孟欣用一根绳子绑住,丢下了悬崖。 孟欣一日的时候苍老了好几岁,傅云舟整个人精神状态也特别差。 傅云舟带人回到军营时,周楚带人早就在外面迎接。 看到傅云舟回来,周楚高高兴兴的上去想和傅云舟打招呼,看到傅云舟脸色不好立马闭嘴。 他突然发现南惜若没有跟着回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阿舟,南姑娘呢?” 第147章 获救? 傅云舟沉默着走进了军营,周楚意识到南惜若可能出事了,小声问了身后的士兵,从士兵口中得知南惜若被一箭射下悬崖生死不明,周楚气的大骂。 “早知道,那日我就一剑杀了那个女人。” 旁边的士兵不冷不淡来了一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南姑娘如今人已经掉下悬崖生死不明,那女子也被将军杀了,仇报了南姑娘回不来一切都无用。” 士兵摇摇头,其他人脸上更多也是遗憾。 周楚站在原地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是了。 从万丈悬崖峭壁掉下去都未必能活命,不死也得残,更何况还中了箭。 周楚赶紧跟上去,担心傅云舟出事。 刚到门口,就听到傅云舟一个人自言自语。 “蠢货,我不在,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我……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混在军队中。” 周楚听到傅云舟自言自语,吓的赶紧从外面跑进来。 “阿舟,你没事吧?” “怎么一个人自言自语?” 周楚对上傅云舟的眼睛吓了一跳,此时傅云舟眼神锐利,气势凌人,对视一眼周楚都被那股气势压的喘不过来。 周楚试探的问:“阿舟,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楚你先去安顿好将士们,我很快就出来。”此时说话的傅云舟又恢复正常。 周楚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也放在心上。 “好吧,那我先出去,你有事叫我。”周楚叮嘱完,傅云舟摆摆手让他出去。 周楚离开后,傅云舟眼神又变了。 “你不是二十七的我吗?那你应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才对。” “这次与上次不一样。” 十九岁的傅云舟不明白二十七岁傅云舟说的是何意,还没弄明白,二十七岁的傅云舟又消失不见了。 清醒过来的傅云舟摇了摇脑袋,“关键是总是掉链子。”埋怨了一句,就立马拿出地图研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一边,裴沙进入了三国的三角地带,路过河流时,几人留下来休息,给马儿喘息的机会。 这里虽是黑暗的三角地带,这周围的景色很不错。 周围崇山峻岭,尤其他们对面那座悬崖,崖的表面就像是被人削过一样平滑,陡也是真的陡。如果人站在悬崖山,上面的视线被下面葱郁繁茂的树林遮蔽,压根不会发现这下面还有一条河。 这里依山傍水,周围还有森林高山作为遮掩,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在这里若是遇到袭击,也有足够的逃跑的机会。 裴沙几人在河边洗去鞋子山的泥泞,昨晚这里下过雨,他们一路过来脚上难免会沾染泥泞。 一人突然看到岸边有东西,定睛一看是个人,大声道: “殿下,前面岸边有个人。” 裴沙顺着护卫指的方向看过去,只一眼,他便认出对方是谁。 着急道:“你们快随我过去看看。” 裴沙走近一看,果然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南惜若?” 女孩竟然跟三年前一模一样,裴沙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先把女孩抱起,平整的放在地上。 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喊来身边的女医,“叶子,快过来看看她如何了。” 裴沙身边的女医不是他招来,是这个女医看上他的护卫,和他的护卫成了亲,两口子去哪里都一起。 裴沙本想让两人回乡好好生活,两人无父无母,拒绝了裴沙的要求,一直跟在裴沙身边。 叶子过来探查了一遍,先把南惜若腹中的水弄出来。 两女子嘴对嘴也没有名节损失这一说,叶子放心救治。 又对南惜若按压胸廓。 “咳咳咳。” 南惜若猛烈咳出几口水,人也缓缓苏醒过来。 “南惜若你醒了?” 裴沙急忙过来查看情况。 南惜若喃喃道:“裴沙王子?” “我这是没死?” 裴沙扶着她,柔声说:“别瞎说,你活的好好的。” “先跟我走,我让人医治你好不好。” 南惜若迷迷糊糊的,浸泡在水里太久了,箭头处已经感染了,她发起了高烧,刚醒来就昏昏欲睡。 “叶子,她现在这种情况,如何处理最为妥当?” 裴沙询问叶子情况。 叶子回道:“殿下,这位姑娘应该是浸泡水里太久了,她的伤口处发炎了。” “属下需要现在帮她拔出肩膀处的箭,立即上药,防止伤口的炎症扩散。” 裴沙很快就做出来决定,交代其他人,“先把帐篷搭起来。” “我们太阳落山前出发,一定能到客栈。” 其他人动作麻利,把帐篷搭起来。 裴沙抱起南惜若进去里面,叶子已经准备所有药材。 叶子给南惜若喂了麻沸散后,拿出取箭头的工具。 “殿下,能否留下来帮这位姑娘取箭头。” 叶子看裴沙认为这为女子,取箭头她一人有些吃力,外面都是男人,她又不好叫自己丈夫进来,只能硬着头皮问裴沙。 裴沙当即答应下来,“要怎么帮忙你尽管说。” 叶子轻轻划开南惜若的衣服,看到伤口,被气的不行。 “谁这么狠毒,用这种倒刺箭多付一个女子?” 倒刺箭,裴沙识得。 这种弓箭,一般只会出现在两军对战中。 这种箭一旦刺进肉体,想拔出来都得脱层皮。 这箭若是硬拔,扯出来时还会连带着身上的肉一起扯下来,还会大出血,如果没有医师在旁,基本上都跳不过一个死字。 中了这种箭的人如果一直不拔,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南惜若一个女子怎么会中这种箭。 叶子和裴沙两人一起取箭头,花了很久的时间。 唯一庆幸的是,这箭头没有对准心脏,不然神仙来了救不了。 两人满头大汗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箭头取出,裴沙和叶子都松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什么旖旎气氛都不存在。 裴沙出去,留下叶子一人给南惜若缝合伤口。 裴沙端详着那支箭。 这材质是安国才会有的。 裴沙心里很疑惑,她一个镜国女子怎么会和安国有牵扯? 第148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箭头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裴沙一把将箭羽投掷进草丛中。 一支箭查不出凶手是谁,抬头缓缓抬眸看着那座悬崖陷入了深思。 女孩除了中箭衣服上还有其他人的血迹,应该是经历过打斗。 奇怪的是,肩膀上的箭,从伤口的深度来判断应该是离女孩很近距离的人偷袭。 裴沙思忖了一会,叶子刚好缝好伤口从里面出来。 “她如何了?”裴沙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殿下,这位姑娘的情况很不乐观。”叶子端着盘子,盘子里的工具已经被血水浸泡。 叶子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裴沙,裴沙看到了她脸上的犹豫之色,问道:“怎么了?” “殿下,姑娘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可属下没有带衣物……”后面的话叶子没有说下去,暗示的很明显。 裴沙的耳根子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明白了叶子的意思。 “你拿我给她换上吧。”裴沙故作镇定的说。 叶子低着头,眉眼弯弯,嘴角止不住上扬,殿下铁树开花,她们当然是高兴的。 “属下,这就去办。”叶子端着盘子快速消失在裴沙面前。 裴沙进去查看南惜若的情况,女孩脸色苍白,衣服上的血迹被水浸泡了,还是留有痕迹。 抬手轻抚着女孩的脸,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的肌肤,裴沙感受着柔嫩的触感,这次他不是做梦,女孩又来到了他身边。 这三年,他总是会梦到女孩,梦醒后,是清风的冷意将他唤回神,原来是一场梦…… “南惜若,你就是一个骗子。” “说好的答应我一个要求,三年了,你都不来找我,我给你的腰牌是不是被你弄丢了?” 裴沙轻声控诉着。 若不是叶子进来,裴沙恐怕说到晚上也说不完。 “殿下。” “属下给姑娘换衣服。” 叶子拿着一件衣服进来,裴沙看了一晚衣服,心里感叹,叶子细心,特地挑选一件柔软的。 “那你帮她换吧。”裴沙站起身留空间给叶子。 南惜若刚取出箭头,裴沙有诸多担心,没有立即起身,他们在河边休憩,等晚点继续赶路。 时间流逝的很快,太阳已经从正空缓缓朝西边移过去,最终停留到一座山崖上。 南惜若还在昏迷中,她的情况很糟糕,在水里浸泡久了,伤口发炎又碰上发高烧,拔了箭头后便昏迷不醒。 这对一个患者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这里是位于深山之中,他们人少,留在这里会有猛兽毒虫袭击。 裴沙把南惜若安排在马车中,让叶子留在里面照顾南惜若,他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左右。 这里山路崎岖,常有颠簸,速度太快会颠倒南惜若的伤口,于是裴沙放慢了速度,几人沿着小路,往客栈的方向与大部队汇合。 几人在天黑之前走出了树林。 镜国边关,孟欣带着剩下的人回去后,第一时间抓了秋月的丈夫。 “你为何要叛国?” 孟欣站立在男人面前,手中攥着一把银针,面色阴冷。 “将军,属下没有叛国。”地上跪着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回着话。 孟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呵!” “真是替秋月不值。” “秋月被你害死了,你可满意?” “她被安国人捅成窟窿,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地上的男人抬头一脸惊骇,反驳道:“不可能的。” “我明明……” “你明明什么?”孟欣盯着男人,男人瞬间蔫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孟欣见男人死鸭子嘴硬,朝外喊道:“把秋月的尸体带进来。” 秋月的尸体躺在担架上,男子看到秋月的尸体,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不卑不亢,一步一步爬到秋月的尸体前。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已经把妻子关起来了,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男子伸出的颤抖的手,想去辨认妻子是不是真的。 摸到妻子的脸时,痛苦的闭上眼睛,确认了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妻子无疑。 “秋月已经知道你叛国,谷城被屠城,军营被偷袭和你脱不了关系。” “傅云舟属下抚恤金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吧?” 孟欣平静问完,手中的银针散发着阴冷的寒芒,男人若是不招,她便动用酷刑。 男子收回手,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平静,“属下全招。” 孟欣看向男子冷声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男子冷静道:“属下也不知背后那人是谁,几个月前有个人找到属下,给了属下好几箱黄金,让属下给那人提供情报。” “那人每次出现都戴着面罩,属下不曾看清他的长相。” “蠢货。”孟欣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 “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可靠的,我才把秋月交给你,没想到竟是个为了钱财出卖自己人的白眼狼。” “被卖了,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蠢货。” “蠢猪。” 孟欣恨不得杀了男子。 男子低着头,“属下该说的已经说了,任凭将军惩罚。” “只求,将军能让属下和秋月合葬。” 孟欣被气笑了,“你还有脸要合葬?” “害死了我众多将士和一个城的百姓,岂能让你这样轻飘飘的揭过?还想和秋月合葬?” “真是给你脸了。” “来人,把他给本将军拉出去凌迟,我倒倒要看看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几个女兵进来粗鲁的抓起男子,男子这时终于慌了,凌迟是活生生的疼死。 “不要杀属下。” “将军。” “将军可以引出背后那人。” “将军。” 女兵嫌弃他太吵,当场割断了他的舌头。 孟欣拉起盖在秋月头上的白布,低声道:“秋月是我害了你。” “若是,当初我不催你成亲,也许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人。” 眼中的泪不受控制掉落在白布上,秋月跟随孟欣多年,自然是不会背叛。 孟欣心里更多是遗憾和内疚,她总想补救给秋月些什么,结果反而越做越糟。 孟欣轻声说道:“秋月,等我抓出去背后的凶手,我定砍下他的头颅,给你祭坟。” 第149章 情况不乐观 担架躺着的那具已经无法给与她回应,秋月身体上的血早已干涸凝固,身子也僵硬了。 在这里战死的,尸体基本没有能运回去的。 路程遥远,还未送回去尸体便会腐烂,恶臭,最主要的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做这件事。 战场上硝烟四起时,这些人就注定要埋骨青山。 “来人。”孟欣喊来两人,抬着秋月的尸体。 秋月跟随她多年,理应是她亲手埋葬。 也是造化弄人,以前她还指望着秋月能够亲手埋葬她,现在反而成了她埋葬秋月。 孟欣用秋月生前用的毯子裹住尸体,挖了一个能装下尸体的土炕,把秋月放进去。 有个毯子对于一将士来说也是最大的体面。 孟欣没有时间感伤,她还要调查凶手是谁。 傅云舟这边,傅承终于带来了消息。 傅云舟拿着一封信借着火光看完,看完信的内容,卷起信封对着火光引燃,火光在纸上跳跃,很快燃烧殆尽。 火光跳跃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昏暗的光线看不清男人的眼底情绪。 “将军?” “我是者诺,我可以进来吗?” 帐篷外传来者诺的声音,傅云舟淡淡道:“进来吧。” 者诺不止她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李文。 “坐吧。”傅云舟示意两人坐下。 两人坐下,傅云舟才缓缓开口:“你们深夜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者诺小声道出来意,“将军,可否允许我和李文去寻找南姑娘。” 傅云舟闻言,抬眸瞥了眼两人,随即又低下头,淡淡道:“这件事无须你们插手。” “我已派人去寻找。” 者诺低下头没再开口,李文开口了。 “将军,我们俩来这里也叨扰多日,我和者诺明日就启程回去。” 傅云舟抬头看向李文,神色淡淡。 “你俩一个说要去找惜若,一个说要回去,说到底是想以身做诱饵,钓出背后的大鱼是吗?”傅云舟轻声问。 两人齐齐低着头,傅云舟见自己说对了,缓缓道:“关于你们家人抚恤金的事情,我这边已经有头绪。” “你们且在这里安心待几天,等我父亲查明禀告圣上,倒是圣上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至于背后的那人是谁,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两人齐齐看向傅云舟,他们原以为还要花费些时间,没想到傅将军这么快就查出来。 南惜若现在生死不明,者诺和李文总想为傅云舟做些什么,两人才想出这个烂的不能烂的法子。 两人都是淳朴之人,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夜深了,你俩回去休息。”傅云舟下了逐客令。 两人的心思他已清楚,现在傅云舟没有太多心思应付其他人。 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去寻找南惜若。 两人也识趣的离开,来到外面者诺小声道:“我俩是不是太不聪明了?” “将军一眼就看出我俩在想什么?” 李文点头,“我觉得也是。” 者诺懊恼道:“早知道我们就不来添乱了。” “也不知南姑娘现在如何了?” 李文干巴巴的安慰着,“吉人自有天相,南姑娘会没事的。” 者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么高的悬崖,南姑娘还中了箭,你这话也太敷衍了。” “者诺,你要往好处想,万一,南姑娘掉下去的地方有树林呢?掉在树枝上得到缓冲,树林附近有河流也说不定,一般悬崖底下多多少少都会有水源的。”李文冷静分析完,者诺竟觉得有道理。 两人没再争执,他们帮不了忙还是不要瞎捣乱。 两人出去没多久,傅云舟的探子便回来了。 “将军,属下去晚了一步,只找到了一支箭。” 探子恭敬的将弓箭奉上,傅云舟接过细细观察了一番,从箭伤口来判断这箭是那女子射出的那支没错。 “可还有发现什么?”傅云舟问。 探子回道:“属下顺着河岸,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南姑娘也许已经被人救走了。” 傅云舟紧皱的眉缓缓舒张开,将箭放在桌子上,吩咐道:“让其他人继续跟踪,切勿暴露身份,三角区鱼龙混杂,切不可轻举妄动。” “我希望惜若能安全的回来。” “你们也是。” 探子恭敬道:“属下们定不负将军所托。” 傅云舟是个赏罚分明之人,一个从乡野出生的孩子,不会随意践踏一条生命。 若不是他不能离开军营,他早就亲自动身去找南惜若。 但,如果他离开了,军营便会群龙无首,若是有心人想突袭,这里的将士们都会无辜遭殃。 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是派人去寻找南惜若,他留在军中镇守。 探子离开后,傅云舟一人对着烛光发呆,心中装满了担忧,不知道救走女孩的人是什么人? 但,换个角度想问题,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女孩还活着就是最大幸运了不是吗? 只要女孩活着,自己的人一定会找到女孩。 他心中思念的人,还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叶子照顾到半夜时已经累的不行,南惜若还在发着高烧,她一点都不敢松懈,给南惜若擦洗身体降温,煎药。 “叶子,你去休息,我来照顾他。” 裴沙睡了一觉来还叶子休息,其他人照顾南惜若裴沙不放心。 “殿下现在天色已晚,还是属下照顾姑娘吧,殿下去休息。”叶子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裴沙看着昏迷的南惜若,蹙了蹙眉,不用拒绝的语气对叶子说:“你快去休息,明天还需要你照顾她。” 叶子也困了,不再推辞。 “殿下,药刚刚属下已经给姑娘换过了,她现在昏迷着,熬煮的药明天再给她喝吧。” 裴沙仔细的听着。 随即回道:“知道了,你且去休息着,有事我会去叫你的。” “属下告退。” 叶子出来门外又打了好几个哈欠,赶了一天的路,加上一直照顾南惜若,她已经累成狗。 第150章 思念蚀骨 裴沙特地选了一个安静宜人的小院,方便南惜若养伤。 静谧的夜晚,只有南惜若的屋子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的烛光倒映在窗户上,窗户上除了烛光,还有一个被风拉的忽长忽短的人影。 裴沙换了已经干净的白色长袍,眉眼柔和,配上这件衣服显得温文儒雅。 熬煮的药罐随着时间延长的温度的升高,罐子里的药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风一小阵一小阵的吹,院中药香四溢。 确实是个不错的养伤之地。 裴沙看着眼前的人儿,眉头微蹙,思虑不减,心中有很多疑惑不解。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身上多少会有些变化,最肉眼可见的就是胖了或是瘦了,眼神和气质也会有变化。 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的人曾提过一嘴,女孩说了些奇怪的话,难道,女孩大有来历? 在他思虑之时,女孩已缓缓睁眼,迷蒙间看到裴沙,南惜若喃喃道:“我这是又出现幻觉了?” “怎么又看见了老熟人?” 眼睛刚闭上,就听见裴沙欣喜的说:“你终于醒了?” 南惜若刚闭上的眼又立即睁开,歪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裴沙,看清楚裴沙脸上的表情后,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裴沙的手又摸了摸裴沙的脸。 “咦。” “这皮肤软软嫩嫩的。” “不像是做梦。” 裴沙眉眼弯弯,眼底带着宠溺的笑。 南惜若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小脸皱巴巴的,闷声道:“这次绝对不是做梦。” “你别乱动,身上有伤口躺好。”男人嘴上说出平静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不似那张嘴那般平静,慌忙扶住南惜若。 南惜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避开伤口侧躺着。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这是?” “何处?” 裴沙拿着湿毛巾出来外面,将熬好的药倒好凉着,才缓缓回道:“这里是宁国,安国和澜国三国相连的三角区。” 躺在床上的南惜若蹙了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中箭的地方,箭已被取出,看到衣服时,她愣住了。 这衣服怎么看着像男人的? “我这……这衣服是谁给我换的?”南惜若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问裴沙。 裴沙嘴角微弯,笑着解释道:“是叶子给你换的,我们在路上恰巧遇到被冲到岸边的你,顺路便把你带到了这里。” 又补充了一句,“叶子是女子,她是我护卫的妻子,会医术你身上的箭和伤口都是她处理的。” 南惜若听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裴沙会让一对夫妻在他手下办事,南惜若还是有些意外。 “谢谢你,是你又救了我一次。” 南惜若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中箭坠入悬崖,下落的失重感,让她在那一刻丧失了思考能力,坠落时甚至都没看清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庆幸的是,坠下时,有树减缓了冲击力,后来掉入水中后,南惜若就昏迷了。 裴沙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南惜若,柔声道:“你先喝点水吧。” “至于感谢的事情,你上次答应的我事都还没实现,这次就攒着吧。” 南惜若接过水,嘴角弯弯,眉眼带笑,笑道:“你放心,我记着呢。” 浅酌一口,南惜若捧着杯子,好奇的问:“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王子出现在三国三角区怎么看都很突兀。 裴沙苦笑一声,叹息一声,缓缓道:,“宁国和狄国联姻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 南惜若点点头,脸上写满了不解,联姻的事情听傅云舟提过,可这跟裴沙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裴沙和南惜若是有过命交情的人,裴沙不打算隐瞒,把事情缓缓道来。 南惜若听了宁国公主和画像的事情后,大吃一惊,不曾想看似一个平常的联姻,却大有文章在。 “那你此次前来是去寻找神医谷谷主?”南惜若问。 裴沙点头回道:“我想确认他的身份。” 提起这个南惜若想起在那边看到的那个老头。 南惜若问:“殿下可见过布兰仓的模样?” 裴沙去外面外面将凉着的药端进来,“见过,怎么了?” “可有画像?”南惜若舒试探的问。 “没有。”裴沙将药碗放在南惜若面前。 南惜若肉眼可见的失落,裴沙又改口道:“但我可以画出来给你。” “真的吗?”女孩眼眸圆圆的急切,殷勤的看着裴沙。 南惜若的急切,裴沙看在眼中,女孩好不容易提个要求,心里虽算不上高兴,但也会尽力满足。 裴沙指了指桌子上药,柔声道:“只要你把这碗药喝了,我现在就给你画。” 男人话刚说完,南惜若端起碗,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屋子有些昏暗,男人的脸色也看不清楚,屋里的气压有些低,裴沙半晌没开口说话。 南惜若不知道裴沙怎么了,看不清男人脸色,也不知男人在想什么。 只能小心试探的问:“殿下。”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为何不说话?” 那张脸突然凑近,南惜若来不及躲闪,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脸上,想后退,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了没受伤的这只手。 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三年了,好不容易再见面。” “你怎么张口就问别的男人?” “为何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你这个没良心的。” 南惜若想抽出手,被男人的手紧紧握住。 “殿下,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 “好了,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裴沙不容拒绝的语气。 南惜若未说完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最后是裴沙妥协,松开了南惜若的手,三年的思念突然爆发,让他差点失控。 三年里,他派人去打探过,依旧杳无音讯。 好不容易见面,女孩在意的却是别的男人,他心里自是有气。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裴沙缓过来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第151章 是他派你来的吗? 南惜若没想到裴沙的执念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一时间,心里竟生出数不尽的愧疚。 她从未预料过自己的穿越会引发太多不可控的事态发展。 “你……这些年还好吗?” 裴沙闻声抬头望向女孩,狭长的眸子里夹杂着数不清的情绪,很快恢复正常,似乎刚刚都是南惜若看到的错觉。 裴沙平静的说:“也就那样吧。” 袖子里的手因用力而泛白,其实,他想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三年和以前一样遭遇了大大小小的刺杀,三年以前是布兰仓母子要他的命,现在是手足要他的命。 以前孑然一身时,没有期望也没有失望,如今心中有了挂念的人,总想着能苟活一阵是一阵。 南惜若像吃了苦胆一般只觉心中甚是苦涩,裴沙一个王子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定是遭遇了很多。 裴沙看出女孩眼中的疼惜,唇角弯弯,眼底露出难得的笑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给你画。” 等南惜若反应过来时,裴沙已经走出了门。 南惜若因伤口疼,闭眼重新躺回床上。 在古代受伤,真的是很遭罪的事情,这里没有发达的医疗技术,若是没伤及骨骼还好,皮肉伤只要处理妥当,疼是疼些,比起骨伤稍微没有那么折磨人。 南惜若现在胸口处时不时传来说不清的疼痛感,睡也睡不着,躺也躺不住。 索性干脆起来想出去外面院子走走。 体质虚弱,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走到门口的走廊处,南惜若就走不动了。 站在走廊上,感受迎面而来的清风,大脑逐渐清明。 望着黑漆漆的黑夜,难免会胡思乱想,她掉落悬崖,也不知傅云舟那边如何了。 只怕傅云舟会来寻她,这里是三角区,心中不放心。 ‘啾啾’几声突兀的鸟叫在院外响起,南惜若听到鸟叫缓步来到院外。 一个黑影突然从暗中出来,低声道:“南姑娘。” 南惜若定睛一看,这不是傅云舟身边的人吗? “是他派你来的吗?”南惜若问。 那人点了点头,小声道:“南姑娘掉落悬崖,将军立即派属下来寻找姑娘。” “属下办事不力,来晚了一步,请姑娘责罚。” 南惜若并无怒意,柔声道:“这不怪你,你冒险来这里找我,说起来也是我该感激你们才是。” “这里不属于镜国地段,你们肯定也是花了些手段和时间,才进来这里的。” 探子没想到南惜若会体贴,换做别人早就劈头盖脸就数落他们了。 “南姑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们现在启程回去?还是在这里疗养一段时间?伤好些再回去?”探子试探的问。 南惜若低垂着眼眸,思考了片刻,回道:“等我休养两天,我现在跟你们回去,恐会拖累你们。” “你们保护好自己。” 探子恭敬的回道:“属下遵从姑娘的意见,那这几日属下们便跟随在姑娘左右,保护姑娘安全,若是姑娘想回去告知属下们便可。” 南惜若不放心傅云舟,询问道:“你们将军他一切可好?” 探子如实回答,“回姑娘,姑娘掉下悬崖那日将军状态不佳,后来我们找到了射中姑娘的那支箭,将军得知姑娘可能还活着,精神气色好了许多。” 南惜若轻声叹息一声,想起凶手,面色一狠。 “背后偷袭我的凶手,可查到了?” “回姑娘已被将军挑断手脚筋斩杀。”听到探子的回答,南惜若眉头紧锁。 “可查清那人是何人指使?” 探子回道:“那女子就是前些日子在军营外徘徊故意偶遇将军的那位,名叫露珠,经将军审问得知那女子是神医谷谷主派来的。” “本意是迷惑将军,可那女子中途见了姑娘就起了妒意,才会暗中出手。” 听完探子的回答,女孩眼睛微眯,袖中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磨搓着。 “神医谷?” “神医谷和傅云舟有何恩怨?” “前有刺客,后有美人计。” “我倒想会会这个谷主了。” 探子低着头,不再说话,来时傅云舟已经交代他们,若是南惜若醒了,让他们询问南惜若的意见,南惜若问什么都要认真回答。 “你们快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南惜若看着天色已晚,这些人会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早就等待多时。 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她出来,才冒着危险来找她。 “属下告退。” 那人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裴沙的耳边。 “殿下,今日一直跟踪我们的人跟南姑娘有关系。” “刚才属下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裴沙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纸上的布兰仓已经画了一半,淡淡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只听到南姑娘掉落跟神医谷有关,还有……属下听到南姑娘提到了傅云舟。” 裴沙作画的手听到傅云舟停顿下来,看向护卫。 “傅云舟?” “你没听错?” 南惜若为何会跟傅云舟有联系? 护卫十分肯定的回道:“属下亲耳听到的,南姑娘直呼其姓名。” 第152章 那人真是他? 直呼其姓名? 两人关系匪浅!有了这个认知后,裴沙的脸色属实不算好看。 傅云舟此人是最近两年里才崭露头角,半年前镜国和安国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战斗,这一战中,傅云舟率领几百骑兵深入安国,夺取了安国三分之一的领土,从此一战成名。 裴沙顿了顿又继续完成那幅未完成的人像,神色恢复正常,并未再继续追问傅云舟,而是问了一个让护卫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说,这世上可有能保持人容颜不变的丹药?” 护卫眼珠转了转,恭敬的回道:“殿下所说的丹药也许会存在,但,属下认为可能性很小。” 裴沙嘴角带着笑意,一个护卫都懂的道理,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护卫低着头,迟迟没等到自己主子的下文,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在心里揣测。 “下去吧。” 裴沙一声令下,护卫才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殿下,跟着我们那些人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吗?” 裴沙淡淡道:“既然是来保护南惜若的,就让他们跟着。” “属下告退。” 护卫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没一会,门口传来敲门声。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南惜若在门外小声问。 裴沙听到是南惜若的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门口,打开门,轻声道:“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休养?” “有事,你喊人来找我便可。” “伤口疼睡不着。”南惜若跟随裴沙的脚步,进了屋子。 屋中陈设简单,整洁,抬眼瞟到桌上的画时,南惜若就没再挪开眼。 画像上的人和无牌车上那老头长得特别像,尤其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阴鸷的眼睛。 裴沙察觉南惜若对那幅画感兴趣,解释道:“这就是布兰仓,本想着我画好送去给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南惜若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那老头真的是布兰仓。 令人疑惑的是布兰仓是如何到现代的? 南惜若微眯着眼眸,问道:“这就是布兰仓?” “那他的祖辈可有人会巫术?” “巫术?”裴沙第一次听到南惜若提及这个东西,巫术已经变成一种神话,能有多少人知道巫术的真假。 南惜若发现裴沙似乎对巫术不是很了解,不打算再问这个话题, “他还活着吗?”南惜若问。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还活着。”裴沙回答的有些含糊,南惜若也料到裴沙会这么回答。 傅云舟跟她说过,布兰仓目前生死不明。 南惜若现在最在意的问题是布兰仓如何去到现代,又为何要抓她? 上次见面,布兰仓没见过她的真实样貌,为何那个那个老头会认得她,种种疑惑困扰着她,感觉头都大了。 裴沙观察着南惜若的神色,察觉到女孩脸色很差,裴沙柔声问道:“你让我画布兰仓的画像,可是因为他给你下毒一事?” 南惜若摇了摇头,“不是。” “是其他原因。” 话头到此,南惜若没再往下说。 裴沙拿起画像轻轻吹了吹,等画上的墨迹干了,才交到南惜若手中。 南惜若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人都有秘密。 裴沙柔声道:“若需要帮忙可来找我,我给你的令牌,你可有带着?若是弄丢了,我重新再给你一个。” 南惜若连忙回道:“你给我的令牌我一直带着的,没弄丢,你别重新给我弄了,若是被有心人捡到了,我就是无意间给你添麻烦了。” 裴沙的令牌,许画师的玉佩,娇娇给的礼物,孟欣给的平安符等等,她都带着的。 除了,傅云舟送她的那件衣裳被划得破破烂烂不能穿。 南惜若脖子的玉佩无意间露了出来,裴沙看到玉佩,眼神一凛,眉头紧锁。 这玉佩他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是巫族人的东西。 裴沙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自己多心了,玉佩可能也有相似的。 “你不舒服?”南惜若看他一直揉着太阳穴,似乎很不舒服。 “没有,就是感觉有些累。”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些休息。”南惜若拿着画像往外走。 裴沙本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贸然问人家姑娘这些东西不合礼数。 南惜若来到门外,俏皮一笑,“谢谢啦。” “早点休息。” 裴沙点点头,那双白皙的手轻轻拉过门,两人的视线被隔绝在门上。 南惜若在院中走走停停,抬头望向天空,偌大的天空中,挂着几颗惨淡的星星,也看不见银河。 院中有棵桃树,南惜若在树下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躺下,看着天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需要好好捋捋现在的情况,布兰仓去到了她在的地方,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布兰仓在那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也不知,布兰仓是因何种渊源去到了那边。 为什么要抓她? 这是南惜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难道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布兰仓一直都想要得到的?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会是什么呢? 天空里的星星也无法为她分担忧愁,南惜若闭上眼睛想躺会,伤口疼的让她坐立难安。 南惜若想起身,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睁开眼发现是裴沙,南惜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裴沙回道:“你也没回去休息吗?” 两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了?从你看到布兰仓的画像我就发现你很不对劲。”裴沙不放心南惜若,出来查看,结果就看见这个伤员独自一个人睡在树下,一脸忧愁。 第153章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真的不会有变化吗? 布兰仓出现在她的世界,这件事南惜若也不好跟裴沙解释,随便扯了一个借口搪塞裴沙。 “就是有些感慨,布兰仓一个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人物,竟没被澜国皇帝抓住处死。” 南惜若语气稀松平常,裴沙也只当是南惜若放不下当初下毒一事。 “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他,他给下毒一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裴沙郑重的承诺道。 南惜若转头看向裴沙,嘴角微弯,着笑的有些牵强,布兰仓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还是点了点头附和着男人,“殿下,谢谢你。” “不过,布兰仓下毒的仇,还是我自己来,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手来,痛快些。” “对吧?” “殿下。” 夜色下,女孩娇俏,调皮的笑容,没逃过男人的眼睛。 男人有一瞬的失神,一阵寒风吹来,将其神智拉回。 裴沙轻声道:“那便随你吧。” “你切记要先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每次和你见面,你都是九死一生。” 裴沙说出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很快随着夜色消失。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裴沙主动说起自己这三年的经历,随即试探的问南惜若,“南惜若你这三年是如何度过的?” “那晚你离开后,你的毒是怎么处理的?” 南惜若还没从裴沙将讲述的经历缓过来,被裴沙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微微一愣,眼中出现的片刻迟疑,没逃过裴沙的眼睛。 南惜若迟疑了一会,很快就反应过来,裴沙可能是在试探她,三年的时间,裴沙比起三年前,更瘦了,愈发帅气,心思也比三年前更缜密,行为举止也比三年前成熟稳重。 而自己呢?不论外貌,还是气质,行为举止都没有多大变化,周楚都能发现的事情,心里缜密,细心的裴沙怎么会察觉不出。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斟酌道:“我这三年过的也算安稳,吃穿不愁,没有太多顾虑。” 南惜若张口时就已经漏洞百出。 裴沙面色平静,嘴角扬起一抹轻柔和煦的笑,声音温和,富有磁性。 “南惜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南惜若没预料到他话题跳的这么快,上个问题已经很难为她了,现在这个简直要她命。 南惜若含糊其辞的回道:“看缘分吧。” 裴沙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眼神却多了几分玩味。 没有再继续追问女孩的毒是何人所解。 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裴沙并未戳破女孩,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比起刚才,裴沙的似乎心情很好。 若不是起风了,两人能聊到天亮。 裴沙把南惜若送回屋中,他则在外面守着。 这一晚,裴沙迟迟无法入睡,脑中思绪万千,直到后半夜公鸡打鸣,他才隐隐有点睡意。 这一晚,不止他一人没有睡意。 军营中,傅云舟所在的帐篷,里面的烛光亮到了天明,被外面的光盖过,才被熄灭。 天才刚亮,军营外就传来马蹄声。 孟欣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女兵,进了军营,孟欣将马栓在门口的枯树桩上,留给几个女兵看守。 她则徒步来到傅云舟门口,喊道:“小傅,你醒了没?本将有事着急与你相商。” 里面的帐篷被拉开,露出傅云舟的半边脸,傅云舟见是孟欣,立即退后,请孟欣进去。 “孟将军,请。” 孟欣大步流星的走进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小傅,我来,是有事想问你。” 傅云舟让外面士兵拿酒水和糕点来,吩咐完才来到孟欣旁边坐下。 “孟将军,请讲。” “小傅,上次你让周楚去查秋月的丈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孟欣直白的问。 孟欣语气有些急切,又是这么早的来找他,傅云舟猜到了,秋月的丈夫就是这次出卖孟欣的叛徒。 傅云舟如实将李文和者诺的事情告诉孟欣,孟欣听后,大怒道:“竟有此事?” 想起秋月,难过道:“是我害了秋月,也害了众将士。” 傅云舟见孟欣情绪激动,出声道:“将军,是想调查秋月她夫君背后的主谋是谁吧?” 孟欣点点头,“正是。” 傅云舟回道:“我父亲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李方的抚恤金和者诺被卖青楼,还有其他遭遇不公的人,背后的人已经被抓到了。” “奇怪的是背后主谋都是女人。” “更奇怪的是,其中有几个人招了,指使她们这么做的是宁国的神医谷。” 听完傅云舟的讲述,孟欣想起悬崖上那个叫露珠的女子。 若有所思道:“按你这么说,那个叫露珠的女人能混入军营中,还暗算南姑娘,似乎就说通了。” “秋月的夫君背后的人跟神医谷有关系,肯定与那个叫露珠的人识,露珠能混入军队中,定少不了他的手笔。”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神医谷跟我们有仇吗?不但针对你,也帮安国偷袭谷城。” 傅云舟也面露难色,这个问题,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孟欣犹豫了半晌,随即又道:“小傅,南姑娘掉落悬崖,若不是因为军务缠身,你定是想去寻她。” “这样办,你这边军营的事情交给我,你且去找南姑娘,顺带查一查那个神医谷。” 傅云舟是姜寻部下的将领,姜寻不放心孟欣才派傅云舟在这边支援,若是有事,孟欣可直接命令他。 若不是军中事务繁忙,孟欣早就让傅云舟亲自带人去找南惜若。 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神医谷,孟欣也想让傅云舟亲自把南惜若带回来,顺带查这个神医谷,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傅云舟看向孟欣,顿了顿,说道:“将军,若是我离开,这军中事务……” “好了,我知你的顾虑,我让周楚守着这里,我也会随时来这边,你切安心去 ,若是遇到南姑娘务必让她先养伤,或是先把她带回来,神医谷的事情放一放。”孟欣得知南惜若还活着时,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第154章 只是闹矛盾?不是撕破脸? 孟欣派了几个自己的人协助傅云舟一起寻找南惜若,傅云舟得到了消息,孟欣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孟欣都如此说了,傅云舟也不再推辞,两人商定了其他事宜后,孟欣派了些人轮流在巡视和报信,若是傅云舟军营或是她那边遭遇突发情况,她也能及时采取最有效的方式应对。 傅云舟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几人亲自去寻南惜若,并去探查神医谷。 “殿下,属下探查到,宁国三公主已抵达宁国,神医谷和宁国三公主疑似闹了矛盾。” 裴沙挑眉,来了兴趣,“哦?” “只是闹矛盾?不是撕破脸?” 探子回道:“属下探查到,宁国三公主回去后,宁国皇帝大怒要废掉三公主,三公主牵扯出神医谷谷主,说是神医谷谷主故意挑拨她,让她勾引殿下。” “宁国皇帝一开始是不信的,是三公主说谷主收了她的钱财,宁国皇帝派人去搜果真搜到了一些。” “神医谷被宁国皇宫派兵团团包围。” 探子去探查时,神医谷已经被重兵包围,带回来的消息也就只有这些。 裴沙悠闲的拨弄着手里药材,拿起一枚药材凑到鼻尖嗅了嗅,淡淡道:“在利用别人之前,就应该做好对方反抗的准备。” “宁国就如同这钩吻,本是毒物,制作得当便是一副良药。” “既然这样,那就让火烧的更大些。” “你去把神医谷干涉朝政这件事扩大,我不信神医谷不会自乱阵脚。” “属下领命。” 修长白皙的手指抓起一把药材,放进药罐里,舀了半瓢水淹没药材,慢条斯理的将药罐放在火炉上,火炉中的火焰冉冉升起。 裴沙见火力不足,拿起旁边的干柴放进炉子中,火焰很久就节节攀升,坐在炉子旁都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火力足了,没一会药罐里的水和药材就熬开了。 药罐盖被热气推起来,又盖上反反复复。 院中很快就被药香充斥着,南惜若是被药味熏醒。 一股浓烈的药味顺着窗户,钻入她鼻腔。 南惜若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看向门外,一个人影在门边忽明忽暗。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裴沙。 从床上起来,拿了一件披风套上,走到门口,推开门便看见,一个谪仙似的人物为她熬药。 那双白皙修长本是握笔的手被黑色的碳粉弄黑,脸上也烟被熏的蜡黄蜡黄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气,不似平常那般精明。 裴沙抬头看见南惜若,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声音温柔,“你醒了。” “来这边。” “这边有火,会温暖些。” 南惜若打了一个哈欠,来到裴沙身边坐下。 南惜若问:“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刚起来睡眼惺忪,坐在椅子上有些迷迷糊糊,看向裴沙时眼神迷离。 南惜若的状态太自然,自然到裴沙产生一种这是两人婚后生活的错觉。 南惜若平时也不施粉黛,现在因为受伤,脸上带着病态的白,让人看起来更让人怜惜。 第155章 强求的片刻幸福 裴沙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天气变冷睡不着。” 南惜若望向外面,对面的山上云雾缭绕,地上也有大雨淋过的痕迹,树叶上还挂着几滴水珠,昨晚确实下过雨,她昨晚竟然都未曾发觉下过雨,裴沙给的药应当是有止痛和安眠的作用。 昨晚睡之前,伤口疼了一阵子,后面喝了裴沙给的药,慢慢就没痛感,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抬眸望向裴沙,眼中闪过一丝忧愁,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再一次欠了裴沙一人恩情。 情之一字,最是难偿还。 她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做了,眼里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迷茫。 看见裴沙亲自为她煎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为她做这么多,心里也实属过意不去。 南惜若张了张唇,到底没有把话说出口,思来想去,她决定亲手给裴沙制作一个礼物以表谢意。到底送什么又让她犯了难,裴沙身份尊贵,金银财宝是不缺的,若说真的缺,那也许是精神上的。 裴沙没听见南惜若说话,抬头一看才发现南惜若一直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想的如此入迷?” 南惜若拉回神志,回道:“殿下,你有什么遗憾的吗?或是最想要的东西吗?” 南惜若问的太直白,裴沙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南惜若,那双眼中承载着太多的情绪,南惜若与那双眼睛撞上,差点被吸入旋涡。 南惜若赶紧低下头,传来男人浅浅低笑,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南惜若,你是想报答我吗?” 南惜若迟疑了会,点点头,又引发男人一阵轻笑,“你这脑袋平时机灵的很,怎么现在就不开窍呢?” “我缺什么,想要什么,上次你不就知道了吗?” 我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你,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从未奢求过什么东西,除了你…… 南惜若脸上本就苍白,现在更惨白了,面对这种无法给予感情回应的,南惜若脑中就像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怎么扯也扯不清思绪。 她为傅云舟而来,并未想过会和裴沙这个历史人物有联系,现在她给不了人家回应,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也不合适,还是找个时间尽早离开。 “殿下,我不值得。”南惜若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 裴沙霸道的回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你是不是不……”属于这里。 裴沙到嘴里的话,又咽回去。 现在问女孩,太唐突了,女孩恐怕也不会如实相告。 两人陷入诡异的安静,南惜若已经不知如何开口,裴沙的执着,偏执比钢铁还强硬,她劝不了。 一阵寒风吹过,南惜若打了一个冷颤,这三角区,确实要比其他地方要冷些。 南惜若拢了拢披风,靠近火炉旁取暖,肩膀上的伤经常隐隐作痛,靠近火源感受到暖意,会稍微舒服一些。 她的小动作裴沙看在眼里,伤口有些深,女子对疼痛比起男子要敏感许多,他虽给女孩用了金疮药,也需要一些时间让伤口愈合。 这几日女孩少不了要受皮肉的钻心之苦。 叮嘱道:“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 南惜若诧异的看了裴沙一眼,这人怎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看我,我知你会因我对你有情想有意疏远我,我告诉你,南惜若没门。” “就是你已成人妇,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别想着逃离我。” 这是南惜若第一次见裴沙用如此霸道强硬,不容拒绝的语气和她说话。 南惜若愣怔了许久,迟迟没从裴沙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捋顺她额间的碎发,她才回过神,想避开男人,没想到男人突然起身靠近,两人鼻尖紧贴。 南惜若吓得往后挪,却被男人揽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别动。” “让我抱一会好吗?” 南惜若想拒绝,下一瞬,她就被点了穴位,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火气息飘进她的鼻腔,一双强悍有力的大手紧紧将她抱住,那张小脸搭在男人肩膀处,只有眼睛能转动。 “惜若,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获取片刻的幸福。” “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曾尝试着忘记你,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偏偏对你念念不忘,越想忘记你,就越难忘记你。” “你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你不喜欢会不留情面,直接拒绝别人的爱意,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份果断和洒脱。” “你救下我的那晚,我就知道自己栽你手里了。” “从小没吃过糖,长大了不小心尝到甜头后,就变得贪心了。”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南惜若静静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暗处傅云舟的探子,看到这一幕,惊呼道:“不好,将军被偷家了。” 另一人凑过来,看到这一幕也瞪圆眼睛,直呼道:“天呐,我们死定了。” “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明抢南姑娘太过分了。” 仔细看了一眼,惊讶道:“南姑娘似乎是被控制住了。”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下去救南姑娘?”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钻到他们身边。 “你们敢去坏我们殿下好事,我就宰了你们。” 傅云舟的人抬头,才发现一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女子身上那股药味到了他们身边才闻到的。 他们想反抗,发现已经被裴沙的人围住了,他们只来了三四个人,裴沙身边有几十个高手。 “你们老实点,我们殿下并不想为难你们。” 傅云舟的人哪里敢动弹,他们的任务是带走南惜若,要是现在打起来,不但带不走南惜若,他们也得折在这。 “南姑娘是我将军的心上人,你们这是强迫。” 裴沙的人听后,嘲笑道:“你们将军的心上人又如何?他天天在战场上,每天过着都是心惊胆颤的日子,战场刀剑无眼,谁知道意外和富贵什么时候来临。” 第156章 这轮明月本就不属于他,能短暂拥有,他已经很满足了。 傅云舟的人不服气道:“南姑娘喜欢的人是我将军,你们这是强抢。” 裴沙的人也不甘示弱,“喜欢,又怎么样?” “我们殿下就是想和她多相处会,你们就当把南姑娘借我们殿下几天行不行?” “我们殿下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傅云舟的人急了,骂道:“你们主子都已经控制住了南姑娘了,你们还敢说你们主子没有对南姑娘做什么?你们卑鄙。” 裴沙的人据理力争,“我们殿下若是真要对南姑娘做什么,早就先杀了你们,强行把她带回去,轮得着你们在这里叫嚣?” 两边的人争执不休,远处的南惜若和裴沙并不知这些人已经吵起来了,裴沙抱着南惜若抱的很紧,南惜若因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让裴沙就这么抱着。 “惜若,这次陪我久一点好不好?” 男人轻柔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卑微。 南惜若想回答,开不了口,心里急的,你先解开穴位啊,你不解开我怎么回答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裴沙是个偏执的人,早知道她昨晚就跑路。 没一会男人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当她以为裴沙会帮她解开穴位时,额头上被温热的唇瓣覆住,那双无辜的眼睛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裴沙竟然…… 疯了! 裴沙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可以…… 苍白娇小的小脸被捧在男人掌心中,从苍白变成了淡粉色,那个吻并没在额头停留,还在缓缓往下,南惜若心跳的砰砰砰,下一刻,心就会从胸口跳出似的。 住手啊。 裴沙快点住手。 这个疯子。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女孩脸上,两人靠太近,南惜若身子紧绷绷的,男人的指腹像羽毛轻轻擦过脸颊时,女孩浑身战栗。 “惜若,我亲吻这里,你不会生气吧?”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捻女孩的唇,悠悠描绘着女孩的唇形,说出的语气也染上了欲色。 南惜若疯狂转动眼珠,表示抗议。 不行! 裴沙你个混蛋,快解开我的穴位。 啊啊啊…… 南惜若在心里疯狂尖叫。 裴沙假装看不懂,自顾自说着,“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再出现?” “如今我已经做的这么过分。” “就算下次再见面,你肯定也会想着逃离我,反正你怎么样也不会选择我,不如我先一亲芳泽,也算短暂拥有过你。” 不不不。 裴沙冷静点,求你冷静点。 南惜若在心里疯狂哀嚎,希望裴沙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下一瞬,一个阴影遮住了南惜若的脸,唇瓣也被人封住,小脸被捧住被迫承受着男人暴风雨般的亲吻,男人一开始只是浅尝,后来就变本加厉剥夺了稀少的氧气,女孩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 暗处傅云舟的人看到这一幕,气的吐血,“你们主子不要脸,竟然强迫南姑娘。” 裴沙的人却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你们不服?那干脆让南姑娘两个都收了呗,我们殿下做大,你们将军做小。” “这样谁也不用争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可以?” 叶子的话一出,大家脸色精彩纷纭,傅云舟的人被气成了猪肝色。 傅云舟的人气的反抗和裴沙的人打起来。 裴沙还想在深入品尝,一道剑锋擦过他耳边,打断了他的动作。 “放开惜若。” 裴沙抬头,几根头发随着风飘舞一圈稳稳落地,裴沙看向对面的人,对面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短刀,一袭黑衣,衣角随风轻轻的扬起,身姿挺拔,立于风中傲然如松,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愤怒都要蹦出眼眶凝成一把把锋利的刀。 裴沙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三年前带走的南惜若那个男人,看到短刀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三年前带走惜若的那名男子。” “傅云舟,你不好好在你的军营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南惜若听到傅云舟的声音,想动弹发现除了眼睛,什么都动不了。 傅云舟握着短刀,眼神狠厉,冷冷道:“亏你还是裴沙王子,竟然行此等下流之事 。” 裴沙微微挑眉,露出一抹轻佻妖冶的笑,女孩的脸依旧捧在他的掌心中。 挑起女孩的下巴,挑衅的看向傅云舟。 “下流又如何?我总不能只喝到汤,吃不了肉。” “这好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占。” 南惜若美眸瞪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 说好的保守呢? 傅云舟眼神一狠,手中的短刀亮出刺眼的光,短刀从手中脱落直奔裴沙袭去。 裴沙一手抱着南惜若,闪身躲过。 两人就像冰与火的碰撞,交手了几个回合,裴沙不松手,南惜若一直被他抱在怀中,傅云舟气的咬牙切齿。 打了好几个回合,还是不分上下。 是南惜若肩膀流血,血滴落到裴沙纯白色袍子上,这次的打斗才停止。 “惜若,肩膀流血了,你快松开她。” 傅云舟看见南惜若肩膀出血,停下动作。 裴沙也注意到了自己袍子上的鲜血,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愧疚道:“惜若,对不起。” 南惜若心里叹气,这两货终于想起自己了,两人再不停手,自己今天恐怕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 傅云舟上前握住南惜若的手,冷声道:“把她交给我。” 裴沙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行。”叶子突然窜出来阻止傅云舟。 “南姑娘是我的患者,你不能带走她。”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肩膀的血还在流,深呼吸让自己沉住气,现在女孩身上有伤,他只想让女孩尽快得到救治。 裴沙这时也出声道:“傅云舟你身边都没有女医,我不会把惜若交给你。” 南惜若感觉已经快去世了,这是什么修罗场让她这倒霉孩子给遇到了。 可怜她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不然,她早溜了。 就当南惜若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的时候,自己突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殿下。”叶子见裴沙把南惜若交给傅云舟,想阻止。 只听见裴沙说了一句,“叶子,让她走。” 这轮明月本就不属于他,能短暂拥有,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157章 都疯了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两人离开后,裴沙才缓缓转身,一动不动的盯着南惜若他们离开的方向。 眼中闪过痛苦,决然的神色,袖中的拳头因用力而发白,脸色一寸一寸苍白下去。 一股腥甜冲出嗓子,“噗。” 裴沙当场吐出鲜血,鲜血溅红了白色的衣袍。 “殿下!” 叶子及时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裴沙。 裴沙仰头看向天空,天蓝色的天亮在他眼中慢慢黯淡,随后变成了灰白色。 “惜若,为何不属于我。” “此生只求一人,为何到头来也不属于我。” 语气辛酸卑微。 叶子和其他人扶着裴沙,叶子急忙为他把脉。 “殿下心郁成结,夫君你们快把殿下送回去,我去熬药。” 叶子话刚说完,裴沙的眼睛缓缓闭上。 “殿下!” 把旁边的护卫吓到了,要不是叶子出来主持局面,定是要乱做一团。 傅云舟带着南惜若来到马车上,拿出金疮药给南惜若上药。 南惜若心里呐喊,先给我解开穴位啊! 我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己上药,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偏偏傅云舟不解开穴位,还自顾自先开南惜若的衣服给她上药。 露出白皙洁白的肩膀,上药的人喉结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上好药,南惜若拼命使眼色让傅云舟解开穴位。 她现在好后悔,当初怎么不问问阿婆这穴位怎么解。 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人揉捏拿捏。 傅云舟收起药瓶,抬眸看着南惜若,南惜若立即示意他解开穴位。 “惜若。”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覆在女孩的嘴唇上。 女孩瞳孔猛缩,预感傅云舟可能会做出格的事。 来不及了,一张俊脸贴近,嘴唇被男人的覆住。 疯了。 疯了。 傅云舟也疯了。 南惜若欲哭无泪,她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 贝齿被撬开,男人动作温柔,大掌托举着女孩的白皙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南惜若又再一次被迫承受着,人还活着感觉已经去世好一会了,女孩的唇变红肿,傅云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惜若,你只能是我的。” “你身上只能有我的痕迹,我的气味。” 南惜若:“……”神经病啊! 能不能赶紧先解开穴位。 傅云舟并不理会南惜若眼里的控诉和请求,继续我行我素。 男人头缓缓往下移,到肩膀处停下,南惜若顿感不妙,就感受到男人的牙齿轻轻咬着她没受伤那边的肩膀。 从肩膀还在往下移,南惜若感觉自己身体怪怪的,酥麻酥麻的,一股颤栗直窜天灵盖。 傅云舟这个混蛋,快停下啊!南惜若在心里哀嚎。 傅云舟抬头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满意的微笑,“惜若,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 这三年,他总会在梦中梦见和女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一直隐忍,不想吓到女孩。 当,看到裴沙亲吻女孩时,他愤怒极了,只是因为军务缠身,没能及时赶来,女孩就被轻薄。 三年前和裴沙见面,他就发现了裴沙的心思,只是他没想到,女孩和裴沙会再次遇见。 若不是这次是裴沙救了女孩,他早就动了杀心。 傅云舟越想越生气,动作越大,南惜若感觉身上痒痒的。 傅云舟的动作一直未曾停下,还隐隐有放肆的动作。 南惜若再傻也知道了,傅云舟对她做了什么。 她的肩膀和胸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片片就像是一颗颗想让采摘的草莓。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让她大开眼界。 她还以为逃离了狼窝,没想到是跳进了另一个狼窝。 她忘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一个隐忍蛰伏,是未来的帝王。 一个外表乖巧,战场杀人不眨眼的未来将军,她一个人的心眼加起来都斗不过这两个男人。 男人的眼睛也染上了欲色,但也在隐忍和克制。 两个男人做法都大同小异,两人眼中都是出奇的隐忍和克制。 南惜若昏昏沉沉,眼里无光。 傅云舟看着密密麻麻的吻痕,终于心满意足的绕过女孩。 做了,又有些懊恼。 傅云舟解开穴位,南惜若还没动作,整个人被傅云舟抱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南惜若终于得到自由,气的大骂:“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南惜若挣扎着起来,与傅云舟拉开距离,轻轻拉拢衣襟。 傅云舟被骂,也不怒,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柔声道:“你怨我刚才趁虚而入,我认。” “看到别的男人吻你,我一时气急。” “惜若,三年的时间,一个人会积攒很多的思念。”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卑鄙,小气的人,我无法接受别人抢走你。” “自从你从战场上拼命救下我之后,我的心里就只能住下你一个人。” “适才,我看见裴沙对你行不轨之事,我心里有怨,若不是他救过你,我想我会杀了他。” 傅云舟耐心的解释着,眼中温柔缱绻,他自知自己很混蛋,但他不后悔。 三年的等待,他也是人,人总是会有欲望的,他也是。 他日日期盼的人,绝不会拱手相让。 南惜若转过头不再看傅云舟,今日的事情是她从未想到的,她从未想过裴沙会用这招,所以,一时没设防。 单手扯着脑袋,一脸不高兴,她现在脑子很乱,这多少些什么破事。 傅云舟看她不高兴,敛起情绪,正色起来。 “惜若,你打我吧。” 抓起女孩的手,示意女孩打自己的脸。 南惜若想收回手,被男人的手紧紧拉着。 “惜若,你若是打我不解气,不如亲回来。” 傅云舟一脸严肃的说着,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调戏的意味。 给南惜若吓得急忙收回手。 骂骂咧咧的,“疯了。”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 南惜若被两人整得已经有些精神恍惚,这事换谁不恍惚,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强吻,蚂蚁来了也得脑子宕机。 第158章 去杀了他 因伤口复发,南惜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处的血已凝固,痛感却并未减少半分,有些乏累,靠着马车闭眼休憩。 南惜若靠着感觉还挺舒服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马车,才发现这马车是被用心改造过的。 马车外面构造简单朴素,里面却是宽敞,华贵,车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柔软,温暖不必担心寒风侵袭,车里还有机关是傅云舟亲手布置的,担心路上遇到偷袭等突发情况,车里吃的用的,都应有尽有。 南惜若有些意外,傅云舟会把一件小事做的如此细致。 但,丝毫不影响她生气。 南惜若转过身背对傅云舟,不想和其有交流,若不是现在身上有伤,加上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跑出去恐会遭遇麻烦,她早就跑了。 这里不同于她那里,这里兵荒马乱,穷寇盗匪肆意横行,又是无人统治的三角区,这里秩序混乱,若不是有身份的人,其他普通百误入这里定是性命堪忧。 傅云舟见南惜若生气,刚才威武的气势,现在也蔫了半截。 脑子被冲动掌控时,做出的事情都是被情绪控制着完成的,冷静下来,找回理智又会懊悔,刚才为何会会如此冲动,这是人经常都会犯的错误。 马车一路走着,南惜若都未曾和傅云舟说上一句话。 直到她们来到一家客栈,傅云舟主动打破两人的沉默。 “惜若,我们休息会,吃些东西。” 南惜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未回答他,自己一个人下了马车,傅云舟上去前扶着她。 南惜若想推开傅云舟自己走,抬头无意间发现客栈里的男人各个高大壮实,目光各异,凶狠,好色,打量。南惜若这才发现裴沙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唉! 她竟然对两人都怨不起来,她来这乱世几次都命悬一线,是两人一次又一次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若是拿一个吻和几次的救命之恩相比,一个吻比起救命之恩似乎真的不值一提。 思及此,南惜若没有推开傅云舟。 两人找了偏僻的位置落座,静等上菜。 这一空隙中,南惜若发现来这吃饭的都是男人,女人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南惜若低头小声问傅云舟,“为何这里吃饭的只有男的,没有女子?” 傅云舟见南惜若主动愿意和自己说话,虽不知女孩怎么突然愿意和自己说话了,心里还是很高兴。 认真和南惜若解释缘由。 “这里是三角区无人管理,这里的女子若是没有金主庇佑,她们的生死都是别人说了算,她们就算是走在路上也会被抢走,所以基本上见不到女子。这里的女子大部分都集中在地下城和青楼中,还有小部分是有丈夫的,她们居家不出。” “世道越乱,女子生存越艰难,这里的女子求生已是不易,也自然与都城那群贵族女子不同,后宅的争斗在她们这里也是用不上的。” 这些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仿佛一群恶狗在盯一块鲜美的肉,傅云舟手里的刀几次差点出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直忍耐着。 南惜若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微微蹙眉,那些男人的眼睛肆意往她这边嘌,南惜若眼中的杀气丝毫没有收敛。 感受到南惜若身上释放的杀气。 那些男人暗暗吃惊,看着一个软萌可欺的女子,那双眼睛干净,清冷,却暗含杀机。 男人们逐渐收敛了打量,女人温柔似水,可也不能小瞧了女人的狠辣手段。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也发现了气质非凡的傅云舟,大家都是杀过人的,遇到像傅云舟这种,满脸都是肃杀之气的人,手上沾的人命定是不少的。 在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有自己的势力的,大家也不会随意得罪别人。 在这里,女子若不能像南惜若这样露出尖锐的獠牙,拿不出阎王手段,就算背后有再厉害的金主护着,也难以生存下去。 就在南惜若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三个人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南惜若他们附近坐下,两个跟班站在男人身后。 南惜若吃着东西,抬头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就这一眼,南惜若看到了一个熟人。 面具男人身后的男子就是闯进傅云舟帐篷刺杀的那名男子。 南惜若轻轻伸脚踢了踢傅云舟,眼神示意他看向面具男那桌。 刚好傅云舟抬头的瞬间与那名男子眼神相撞。 那名男子大惊失色,视线移到南惜若身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男子心中大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傅云舟和南惜若。 面具男也察觉了这边的视线,抬头看到傅云舟也是脸色一变。 仔细一看他眼中是兴奋。 “你,去杀了他。” 面具男语气张狂,南惜若喝水的动作一顿。 转头看向面具男,看到那双眼睛后,微眯着眼眸,仔细打量了一圈面具男。 那双眼睛好熟悉…… 一道劲风从她耳边擦过,那名男子越过她对傅云舟动手。 傅云舟淡定的坐着吃饭,轻松躲过男人的招式。 因为男人突然袭击扰乱了这里的秩序,本还吃饭的客人都陆续退到一旁,腾出位置给两人。 傅云舟抬起手里的汤准备喝一口,一道亮光闪过,碗应声成了两半。 “你这人很没有礼貌,非要在人家吃饭的动手。”傅云舟很不爽,想好好吃个饭,都要被打搅。 拔出腰间的刀,与男人交手几招。 南惜若则是在淡定的继续吃着东西,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南惜若,一个女子遇事临危不乱,还能淡定的吃着东西。 就在大家怀疑她的实力时,面具男又派出了他身后的另一名男子。 “你去杀了那个女的。” “我就不信,那个女的死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面具男露出一抹邪恶的笑,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 南惜若本想好好吃个饭,剑峰擦过她耳边,身姿轻盈的避开了,那把剑直直的砍在了桌子。 桌子一瞬间变成了两半。 第159章 露出真容 看到地上切口整齐的两半桌子,南惜若也拔出了腰间的刀。 这人武功底子不赖,她不能掉以轻心。 傅云舟那边应付那人游刃有余,南惜若这边却不一样,她身上有伤,动作不似平时敏捷。 刀剑碰撞出一串串火花,旁边看戏的人直呼过瘾,他们看多了男人与男人的斗争,难得看一次女人与男人的战斗,各个睁大眼睛,看的入迷。 南惜若以快和敏捷,将男人打的节节败退,但南惜若和傅云舟一样并没有立即杀了对方。 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南惜若一个箭步,避开男子往面具男跑去。 在面具男拿出武器时,一阵黑影从面具男眼前飘过。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脸上的面具碎裂成了两半脱落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面具男身上,南惜若的刀劈开了男人的面具,速度太快,男人都没看清,南惜若是怎么动手的,面具就已经掉落。 南惜若看清了男人的脸,惊呼道:“布兰仓?” “你竟然没死?” 另外的一群人也认出来面具,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那面具不是神医谷谷主的吗?” “神医谷谷主脸上有一半毁容了,这个人脸上怎么没有毁容?” “不对,神医谷不是被宁国皇帝派重兵包围了吗?” “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从大家的议论声,傅云舟也看向面具男,只是这一眼,所有事情在脑中逐渐清明。 如果神医谷谷主是布兰仓,那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傅云舟一直追杀半月派余孽,让半月派无处藏身最后消失匿迹。 这一切背后的主使都是布兰仓。 傅云舟消灭了半月派,背后主使布兰仓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南惜若提刀快速砍向布兰仓,此人她今日非杀不可,可惜,慢了一点被布兰仓避开。 布兰仓胸前大道血痕,南惜若再次朝布兰仓进攻,布兰仓突然反手抓住刚才袭击南惜若那名男子,抓起男子丢向南惜若。 南惜若躲闪不及,刀尖没入那人的身体里。 “对不起。” 南惜若快速拔出刀,朝着布兰仓逃跑的方向追过去,却被傅云舟拦住。 “惜若,穷寇莫追。” 南惜若想挣脱开傅云舟。 “不行,他必须死。” “快松手。” 傅云舟拉住南惜若的手,柔声道:“惜若,冷静些。” “他身上带着毒,你就算追上也会被暗算。” “上次他给你用毒的事,你忘了。” 南惜若挣扎道:“他现在不死,以后就是我倒霉,你松手啊!” 傅云舟紧紧拽住她,态度坚决道:“这次,你听我的。” 南惜若看着远处已经没了人影,气愤的踩了傅云舟一脚。 “碍事。” 那布兰仓现在不杀了,等她回去,被杀的人就是她。 这个傅云舟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跟对着干。 “惜若,别生气,待会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被南惜若误伤的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和傅云舟交手的人跪在男子身上,悲痛道:“小刀疤,你糊涂啊!” “没看到那姑娘想要饶你一命吗?你为何非要去救他。” “你糊涂啊!” 小刀疤忍着疼痛,扯出一抹比哭好难看的笑,说道:“二狗子,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 “我俩如今能走到这里,比起其他兄弟已经很幸运了。” “我不想让你我的头盖骨被他拿在手里盘。”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世界。” 小刀疤说着,身上的血流了一地。 “小刀疤,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二狗子准备抱起小刀疤,被小刀疤拒绝了。 “二狗子,我活够了,我早就不想活了,每天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真的好煎熬。” 说完又看向南惜若她们,感激道:“谢谢姑娘刚才一直手下留情。” “作为回报,我告诉姑娘一个消息。” “刚才逃跑那人冒充我们神医谷谷主,利用谷主的身份暗中用许多患者试毒,他擅长用毒,姑娘你们以后小心。” 南惜若愣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刚才误伤你,我的刀不深,你现在去就医还来得及。” 小刀疤摇摇头笑道:“来不及了,刚才他已经对我下了毒,我活不成了。” 小刀疤一直陪在布兰仓身边,太了解布兰仓了。 刚才被抓住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下毒不能动弹。 如果他没猜错,假谷主本来还想那位姑娘下毒的,只是被他挡住了,没机会下毒。 姑娘身边那男子也许是看出了,假谷主的意图,才会一直阻止姑娘去追。 二狗子低声哭了起来,“小刀疤,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还想着以后你成亲了,我要喝你喜酒。” 小刀疤突然猛的吐出一口黑血,脸色发黑,拉了拉二狗子的手,话未说完,眼睛未合上,人就咽了气。 南惜若吸了一口冷气,这毒好霸道。 抬头看着傅云舟,轻声问道:“你刚才阻止我,是不是你已经看出布兰仓想对我下毒,所以一直阻止我?” 傅云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终于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那现在还生气吗?” 南惜若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生气了。” 傅云舟抬手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柔声道:“正事要紧。” 傅云舟拉着南惜若上前,询问二狗子,“刚才他说那人是假谷主,那真的谷主现在在哪?” 二狗子抱着小刀疤,看了一眼傅云舟,回道:“真谷主被他用毒控制在暗室中,这次宁国公主的事情,神医谷被牵连,假谷主怕被杀头,将真谷主放出来,他用毒控制我们两人护着他逃命。” “他当初来神医谷的时候,我们谷主还好心收留他,没想到是个白眼狼,还鸠占鹊巢。” “这几年神医名声越来越差,都是他害的,很多患者到了神医谷都是有去无回。” “我们神医谷的人也慢慢减少,现在只剩我和小刀疤,现在小刀疤也死了,只剩我了。” 二狗子将事情原委简单解释给傅云舟听。 第160章 他是不是也可以? 二狗子感激的看着傅云舟和南惜若,接着朝两人重重了磕了一个响头。 哽咽道:“多谢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傅云舟知道二狗子说的是当初去军营刺杀之事,其实,这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站队和谁输谁赢的问题。 他刚才不杀这人是因为他和南惜若一样目的,想看看戴面具是何人,为何一见面就要杀他。 傅云舟并未上前去拉男子,淡淡道:“你无需感激,我不会原谅你。” “我的人也不会原谅你,你好自为之。” 站在傅云舟的立场,二狗子和小刀疤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次,军营里的人中毒,万幸没人伤亡。 不然,现在二狗子早就是傅云舟的刀下亡魂。 一个大将能收拢人心,不但要有铁腕手段,也要有重视将士之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傅云舟淡漠的收回目光,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桌子,心里惋惜,好不容易能带着惜若出来外面吃顿好的,结果又遇到不速之客。 可惜了地上的粮食,算了,这里是没办法继续吃了,换个地方吧。 转身看了看南惜若的伤口处,凝固干结的布料,现在又变成了鲜红色,看来是伤口又裂开了。 傅云舟上前拉着南惜若的手,柔声道:“惜若,我们换一家吧。” 南惜若点点头,这里是没法继续吃了,刚才动武,伤口又裂开了,她先回去上点药。 他们离开后,二狗子抱着小刀疤的尸体,一步一步缓慢,稳步朝外走去。 作为底层的他们,生时伴随一声哭声落地,死时却是静悄悄的,无人问津。 这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热闹看完了该吃的,该闲聊的闲聊。 南惜若任由傅云舟牵着手往前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抓住布兰仓,怎么杀了他。 娇俏的小脸上只剩忧郁和烦闷,眉头紧蹙。 傅云舟转头时不时看一眼南惜若,察觉她情绪不对,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柔声询问。 “惜若,你怎么了?” “是因为布兰仓逃跑的这事吗?” “我看你一脸不高兴。” 南惜若推开傅云舟的手,丧着脸苦哈哈的,郁闷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不知道那个布兰仓留着就是一个祸患。” “刚才就算冒着被下毒的风险,我也应该把他杀了。” 她巴不得现在就把布兰仓斩于刀下,永绝后患。 从刚才那两人口中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傅云舟前段时间会遭遇刺杀,以及她被那个女子射下悬崖,这些都跟布兰仓有着密切的关系。 想到这里,南惜若问道:“布兰仓为何会跟你有恩怨?按理来说你跟他八根杆子打不着,他为何三番五次想要害你?” 南惜若颇为不解,傅云舟和布兰仓到底是如何结下恩怨。 傅云舟解释道:“这几年我一直带人铲除半月派,动了布兰仓的利益,他自是不肯的,才会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 “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跟神医谷扯上关联,还伪装成神医谷谷主作威作福。” 南惜若眉头紧锁,眼眸中多了些思量,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布兰仓会用毒,现在还和傅云舟有了恩怨,那……二十七岁的傅云舟背后那支毒箭是不是也跟布兰仓有关系? 若真是,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布兰仓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一定要回去找阿婆问问。 南惜若想了想,决定还是叮嘱一下傅云舟,“你要小心布兰仓,战场上也要小心有人背后的暗箭。” 傅云舟微眯着眼,细细品味女孩的话中之意。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女孩是在暗示他,未来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傅云舟犹豫了会,问道:“惜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南惜若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回道:“没有啊。” 傅云舟摇头笑了笑,女孩敷衍和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南惜若心里腹诽道,布兰仓这个人比泥鳅还滑溜,两个皇帝派人竟没一个能抓住他。 想起自己是被这个变态追踪,不得已跳进水中就憋屈,这两次都是拜布兰仓所赐,害自己两次落水。 气死人了。 一想到,布兰仓这祸患还在她那边,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轻声呢喃着,“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被这个变态追杀。” “好烦。” 南惜若走在路上,烦躁的伸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她这次是掉在了水里,回去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 傅云舟一直注意着南惜若,突然听到南惜若小声低喃,布兰仓去到了那边的时间,瞬间严肃起来。 扶着南惜若的肩膀,非常严肃的问:“惜若,你刚才说布兰仓出现在你那里是什么意思?” 南惜若猛然抬头,她都忘了,傅云舟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刚才的话全部听到了。 南惜若眨了眨眼,本想隐瞒,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有压迫了,最后她妥协了。 回道:“我在我的世界看到了已经成了老头的布兰仓。”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到我的世界,但,他在那边三番四次想抓我。” “我的世界不能随意杀人,我想在这里杀了他,或许,我那个世界的布兰仓也就不会存在。” 南惜若说一句,傅云舟的眉头就紧锁一分。 布兰仓出现在女孩的世界,这是一个诡异,且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 傅云舟确定的问:“惜若,你确定没看错?” “那人是布兰仓?” 听到傅云舟质疑,南惜若立即不淡定了。 “我怎么会看错?他那双波云诡谲的眼睛,普通到极致的脸,手里总喜欢盘着东西,这些都是证据。” 得到南惜若的肯定回答,傅云舟脸色突变,若真是这样,那他阻止女孩真的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 布兰仓是如何到女孩的世界? 如果布兰仓可以,那…… 他是不是也可以? 这个问题一旦出现,很多想法如雨后春笋争先冒头。 第161章 猜到了自己的命运 “惜若,你上次说为我而来,是不是因为我会有什么大的劫难?你想来帮我化解?” 听到傅云舟这么问,南惜若震惊的看向傅云舟。 迟疑的问道:“你……” “为何会这么问?” 傅云舟柔声道:“惜若,你几次出现都是为我而来。” “刚才你说布兰仓出现你那边,思来想去我只想到了这种可能。” “如果我没出意外,你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南惜若缓缓低下头,这个问题,不知如何问答傅云舟。 她也从未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傅云舟。 二十七岁的傅云舟当着她的面被人放冷箭,那个画面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南惜若的沉默,已经解答了傅云舟的疑惑。 傅云舟试探的问道:“未来的我出了什么事?” 南惜若并未立即回复他,而是牵着傅云舟的手,快速来到马车上。 来到马车上,撩起帘子小心查探,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南惜若靠近傅云舟低声道:“你的劫,二十七岁。” 南惜若不再往下细说,傅云舟从南惜若刚才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猜了个大概,二十七岁的他,会在战场上,被人在背后放冷箭要么丧命要么重伤,他猜测是后者。 南惜若说完忐忑的看着傅云舟,傅云舟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笑道:“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遇到了你。” 南惜若呆呆的看着傅云舟,她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晕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傅云舟吓了一跳,“惜若。” 感受到女孩皮肤烫的厉害,傅云舟打了一个响指,突然一个女子出现在马车内,帮南惜若看诊。 女子把完脉,掀开南惜若的衣服查看伤口,看到伤口裂开,她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嗔怪道:“将军,姑娘伤势未痊愈,你怎么放任她跟别人打斗?” “伤口刚愈合一点,一用力又裂开了。” “姑娘现在伤口恶化,必须带她找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安静修养不可再动武。” 傅云舟低着头乖乖听训,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打斗时,他担心带着女孩会扯到伤口,才让女孩留在那里,谁能想到面具男是布兰仓,还对女孩出手。 傅云舟说道:“劳烦你照顾她,我去前面。” 傅云舟把空间留给军医,方便军医给南惜若上药。 傅云舟出去后,军医轻轻解开南惜若的衣服,看到没受伤的肩膀处,有密密麻麻的吻痕,嘴巴也是红肿,女军医脸瞬间红透了。 心里暗骂道,将军也是不知节制,这位姑娘身上有伤还不放过。 女军医略过那些碍眼的痕迹,直奔伤口处。 查看了伤口的情况后,女军医拿出药瓶和包扎要用的布条,用酒给南惜若的伤口清洗一遍,看到缝合的手法,女军医心中连连感叹对方技术好。 这女子是孟欣特意给傅云舟安排的,傅云舟和几个大老爷们,不一定细心,找个女子也方便照顾南惜若。 第162章 也许匕首会给他答案 傅云舟花了点时间,找了一个偏僻,安静,舒适的小院。 小院中间有棵枣树,枣树枝干宽大,一个成年人堪堪能抱住,是一棵上了百年的老树。 院里围墙周围都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风一吹五颜六色花被掀起一波又一波上下起伏,像极了会扭曲的彩虹。 屋里的布置雅致,简洁。 如此清雅的院落价钱却很便宜,傅云舟心有疑虑,最终还是选了这里。 一片落叶随着风的方向飘落到隔壁的院中,精准落在男人肩膀上,男人万千青丝如丝绸般丝滑的披落之腰间。 眉眼间藏着悲伤和不甘,伸手拍掉肩膀的落叶,身边站着一位女子,轻声询问男子。 “殿下,要不要属下现在过去把南姑娘抢过来?” 男子站在那许久未说话,静静看着南惜若她们所在的院落。 沉默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不准去叨扰她。” 叶子站在后面一脸不高兴,她不明白殿下为何只对一个女子情有独钟,狄国比那个女子更好的女子数不胜数。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明明喜欢的要命,还要隐忍着爱意,被别人抢了先。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也能解渴啊! 实在不行,就杀了那名男子,殿下对那位姑娘有救命之恩,不大了挟恩图报呗,为何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男人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南惜若所在的院落,转身只留下一抹孤独的背影。 刚出来,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他面前消失,瞬间睁大眼眸,轻声道:“布兰仓,他竟然没死。” 来不及多想,快速追了上去。 那道身影在巷子中快速穿梭着,裴沙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一个转弯的拐角上,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和裴沙相撞。 “你走路不长眼啊!” 女子从地上站起来,弹掉身上的泥土,看着布兰仓离开的方向拔腿就要追上去,感觉有什么东西硌脚,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 “你怎么会有我族人的匕首?”女子伸手想捡匕首,被裴沙抢了先。 “你是巫族人。”裴沙问的肯定句。 女子听到这话,转身就想逃,被叶子带人拦住了去路。 女子被围困在巷子中。 裴沙拿着匕首挑着眉,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这东西是你族人的东西,想必那人你也认识,可否带我前去见那人。” 裴沙这三年一直在寻巫族人,他曾搜寻了无数关于巫族人的典籍,机缘巧合,他找到了一本关于巫族人武器的记载,发现自己手中这把匕首与书中的巫族人制作的相吻合。 巫族人的匕首上有一串复杂的巫族文字,只有匕首见血时,那串文字才会显现。 这事也是他遭遇刺杀时,身上没有武器,无奈只能使用了女孩匕首,就在这无意间发现的,这次又遇到女孩发现女孩没有变化时。 他心中隐隐猜测女孩可能和巫族有什么关联,女孩的模样也不像巫族人。 女子微眯着眼,警惕的望着裴沙,脑中飞速思考,如何逃离这里。 来之前,师姐就叮嘱过她,只需杀了布兰仓即可,其他人一律不能理。 若是招惹了因果,族人的处境会再次面临危险。 女子一个箭步来到裴沙面前,直接出击,她攻裴沙守,找到空隙,女子绕过裴沙逃了出去。 可惜,没走几步,腰间和手鞭子缠住,往后一拖,女子又被拉回裴沙几人中间。 女子气的张口就骂:“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拦我作甚。” 师姐交代她,必须杀了布兰仓,她马上就要追上了,这人突然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晦气! 真晦气! 裴沙拿着匕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说这东西是你族的东西,带我去见这匕首的主人。” “不然,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女子扭头不看匕首,那是师姐的东西,怎么会落到这个男人身上? “既然姑娘不说。” “那就直接请姑娘跟我们回去一趟。” 裴沙微抬下颌,示意叶子等人捆住女子,将女子带回去。 女子呵斥道:“你们谁敢。”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我不过是看了一眼你的匕首,你就要抓我,这是什么天理。” “而且,我也不是你说的巫族,少来诬陷我。” 叶子等人准备上前,被裴沙抬手制止住。 眼前这个女子,用强硬的手段行不通。 裴沙软了语气,“我知你的巫族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们真的能跨越时间回到过去或是未来吗?” “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 “我绝不为难姑娘。” 女子皱着眉怀疑的看着裴沙,看裴沙的穿着是个来头不小。 越是这些有钱有权,越喜欢打探她们巫族。 女子摇了摇头,裴沙轻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叶子说:“放开她。” “让她走。” 叶子收起鞭子,女子得到自由后,狐疑的看了一眼裴沙,警惕的问道:“你真的放我走?” 裴沙点点头,女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眼,见裴沙没追上去,一溜烟就跑了。 叶子不解的问道:“殿下,那女子分明就是在说谎,怎么就把她放走了。” “巫族人行事谨慎,她们是世人眼中的香饽饽,遇到我这么唐突的问,说谎自保是正常的。”裴沙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原来,巫族人真的能回到过去,也能去未来。 裴沙收敛起笑意,对身边的高手安排道:“你们去跟着她,只需跟着她,不准伤她。” 也许,这把匕首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殿下,那布兰仓还要追吗?” 护卫小心翼翼的询问裴沙。 裴沙摇了摇头,“别追了。” “他如今用毒的功夫越发厉害,你们去了多半也是全军覆没。” “容我回去想想办法。” 遇到这种会用毒的,是真的令人头疼。 布兰仓在神医谷里,毒术比三年前进步不少。 三年前,南惜若被他的替身下毒,差点丧命,这次更难对付了。 第163章 他……恐怕要食言了 院中那棵枣树遇风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南惜若是被树叶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睛发现是陌生环境,她猛一起身,“嘶。” 忘记了身上还有伤口,扯到伤口,疼的她猛吸一口冷气。 “姑娘,你醒了。” 女军医端着药进来,看见南惜若醒了,将药放在旁边的桌上凉着。 放药的时候南惜若看到女子动作麻利,腰间佩戴着短刀,是傅云舟身边的人。 “傅云舟呢?” 军医回道:“将军有事出去了,待会便会回来。” “我先为姑娘换药吧。” 军医提出一个箱子,拿出里面捣碎带汁的药,放在医用布条上。 南惜若确认是自己人后,才放心的让军医帮她上药。 南惜若掀开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方便军医换药,礼貌的说道:“劳烦了。” “姑娘,客气了,这是属下的职责。”军医靠近她,把她身上的药换下来,再将刚才的药放在伤口上。 纤细的手指快速又温柔打了个结,随即嘱咐道:“姑娘,你切不可再动武。” “若是伤口再裂开,再发高烧,姑娘可就有受不完的罪。” 南惜若拢起肩膀处的衣裳,朝着军医点点头,“我记住了。” 女军医对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收起换掉的药,指了指桌上的药,对南惜若说道:“姑娘,桌子上的药记得喝,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南惜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军医提着药箱退到屏风外,转身出了门。 南惜若从床上起来,来到桌子旁坐下,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还没喝就已经闻到苦味了。 挪开眼不去看那碗药,而是打量起了房间。 这房间布置的很漂亮,也很典雅。 傅云舟去哪里找到的房间?这里的布置看着也不是她这种人能消受得起的呀。 南惜若端起桌子上的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完,喝完药她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药味在胃里翻腾,实在受不了,就出来外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稍微能舒服点。 来到门外,看到围墙边上的那五颜六色的花,和院中那棵树时,南惜若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下了台阶,来到走在院中,心想这是什么神仙地方,一个小院落,布置的如此完美。 这要是在她那里,妥妥就是一个富人的小后花园。 看到五颜六色的花,脚已经不听使唤朝围墙边走去。 暗中一人看到她朝花海走去,眉眼弯弯,嘴角止不住上扬。 男人没笑太久,上扬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眉毛成了八字形,表示他很不高兴。 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他最讨厌的身影。 “惜若,我回来了。”声音里还有多了几分温柔,目光里多了些缱绻。 傅云舟笔直的站在门口,看向南惜若眼睛里装满了星星,对女孩的爱意不加掩饰,炙热奔放。 南惜若转身,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一共走了二十步,来到她面前停下。 “惜若。” 一只手将其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女孩的头,女孩身上的清香飘入鼻尖,男人贪婪的嗅着。 只要女孩在身边,他就会感到很安心。 南惜若轻声问道:“你去哪了?” “我去查探布兰仓的消息。”傅云舟柔声回道。 暗中的人看到南惜若乖巧靠在傅云舟怀中,袖中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红着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胸口旁的匕首硌的胸口疼,喘不过气。 这时,傅云舟抬头看向这个方向,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暗中的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皲裂。 “布兰仓还在三角区?”南惜若问。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问,才收回眼神,柔声道:“惜若,猜对了。” “他没离开三角区,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他。” 大掌轻抚着女孩的发丝,眼里柔情似水。 暗中的人闭了闭眼,转头不再看这边,离开时,一滴泪落在树干上。 他就像一个小偷,只能在暗中偷看女孩,眼睁睁的看着女孩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索取了女孩的一个吻,以为自己为因此满足,他到底是凡夫俗子,一到尝到了甜头,就舍不得放手了。 女孩就像一颗糖,初见并未在心中掀起多大浪花,直到相处后,尝到甜头后,就发现她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开心,快乐。 这些情绪是其他人无法提供的,和女孩相处时,自在舒服。 他……恐怕要食言了。 女孩他抢定了…… 第164章 秘密开始不再是秘密 傅云舟抬眸盯着已离去的身影,抱着女孩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强装镇定是他的假面,遇上如此强大的情敌内心很慌乱。 这比上战场砍敌人头还紧张,敌人的头还有锋利的长枪可削,敌人抢夺的是疆土,疆土是死的没有感情,谁下手狠谁就能拿到那片山川河流。 现在这个不一样,女孩不是物品,不能抢夺,不能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他去细细一查,才发现他们现在居住的院落都是那人的手笔。 这院落是他选了很久才选中的,院落的布置恐怕都是那人亲自设计的,围墙边上的花是近日才移栽进来的。 小事能如此细致入微,此人不简单。 论才能和智谋那人皆不输他,甚至那人更胜一筹。 裴沙的经历他早有耳闻,那人虽出生在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却也历经磨难,尝尽了别人所不能承受的苦楚。 传闻裴沙是个爱好女色,不务正业的混混,可事实并非如此。 同为男人才能是他是欣赏对方的,除了感情这个问题,若是他们生在一个国家,他想他一定会和裴沙合作。 肩膀的伤口被傅云舟抱得太紧,又开始隐隐作痛,南惜若皱着眉,推了推傅云舟,轻声道:“你可以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傅云舟如梦初醒依依不舍的松开怀中人儿。 得到自由后,南惜若狐疑的看了一眼傅云舟,她总感觉傅云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傅云舟发现女孩在打量他,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化身成一只乖巧的小狼崽,柔声关心的问道:“惜若,你伤口有没有事?” “要不我找人给你看看。” 南惜若收回打量的目光,怀疑是自己多心了,摇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我又不是瓷娃娃,你一碰就碎。” 南惜若伸手轻抚着一朵鲜艳暗红的蔷薇,漫不经心的问道:“布兰仓还在三角区,你有什么打算?” “准备什么回去?” 马上就要十五了,她必须得加快计划,只是,傅云舟看得严,单独行动可能性不大,如果对方能提前回去,她也许还有机会。 “暂时不回去。” “啊?”南惜若手中的花,因太激动不小心被扯下几片。 不回去? 那她岂不是没机会杀布兰仓? 军营里没事吗?还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 一股炽热的视线从头顶传来,灼烧着南惜若,只觉浑身不自在。 心中懊恼,刚才太激动、情绪外露。 怕是逃不过被审判。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惜若,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嗯?”语气里还带着威胁。 南惜若低着头,在傅云舟看不见的地方不满的咬紧牙嘟着嘴,要不是自己打不过,她才不怕呢。 经过被点穴的事情,她对裴沙和傅云舟心里都发生了变化,两人都不是她表面看到的那般,若是真和她动手,她一个都打不过。 那道视线就像一把刀悬在她头上,不得不低声道;“我没有。” “真的没有?”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南惜若挪到脚步想与男人拉开距离,后退半步就被男人一把拉过去,圈在男人怀里。 “真的没有吗?”男人又问了一遍,食指轻抬起女孩的下巴,强迫女孩直面他的眼睛。 南惜若被被迫看向男人,蠕动唇瓣,违心的说道:“真没有。” 男人嘴角笑意漾开,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南惜若拿不准男人的脾气,静待男人下文 “我相信惜若。” “这几天,你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些,我们再回去也不迟。” 军中事务有孟将军处理,有什么情况,周楚会传信来。 神医谷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他现在只需抓住布兰仓以及陪女孩养伤。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他不想失去和女孩相处的机会,见一次面比登天还难。 “你这几日多陪陪我,可好?” “下次再见面,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是三年还是四年又或是七八年。” 男人像只被丢弃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女孩,眼里水光闪闪,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女孩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将军,收敛起身上的杀意和傲骨,这件事在他心中定是占了非常重的重量。 南惜若点了点头,回了个“好。” 他俩的对话被暗中的人如数听了去。 暗中的黑影一个闪身消失在暗中,很快又在南惜若所在院落的右边,隔着三家人家,最后在一家相对僻静的人家消失了踪影。 男子从屋檐上如鬼魅般快速翻窗而入,单膝跪地对着前面的人如实禀报着南惜若她们谈话的一言一语,一句不落的传入上面那人耳中。 男人把玩着匕首,一直都表现的兴致缺缺,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 “你确定,他们是这么说的?” “惜若,会离开,再出现的时间不确定?” 仔细听就能听出男人语气里缠绕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属下非常确定。”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嘴角的笑意越发肆意。 事情与他猜的别无二致,也许女孩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巫族人已经出现,就代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男人盯着手里的匕首,久久未语,沉默良久,摆了摆手,示意地上的人下去。 人走后,屋里只剩他一人又恢复成静悄悄的。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寂静和孤独陪着他,以前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现在,却反而不适应,总感觉缺点什么。 男人摇摇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嘲笑自己贪心不足。 收起手里的匕首,温柔的将匕首放在胸口处,眼里又恢复了冷厉。 时间一晃而过,月亮从弧形变成圆。 傅云舟形影不离的陪着南惜若,同时也实时跟踪着布兰仓。 三角区势力复杂,几次找机会下手,都没得手,反而让布兰仓变得更狡猾,谨慎。 宁国皇帝得知神医谷被布兰仓搅的一团糟,派重兵把神医谷围住,布兰仓培养的余孽全部被剿灭。 派兵追杀布兰仓,几次都是败兴而归。 第165章 你在叹息什么 枣树下,月光如瀑布般倾泻在柔顺的发丝上,南惜若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圆月,眼中映着圆月,眼里的忧愁在月光照耀下无处可逃。 一眨眼又到了十五,这几日一直静养,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出去。 傅云舟派人将她看的严严实实的,连出门都不准。 好几次,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下。 每天除了在院子里走几圈,就是喝药,上药。 这院中有几块砖,她已经倒背如流,院中每日新开了几朵花,树下掉落几片叶子,她都已经了然于心。 傅云舟也会经常陪她,陪她讲讲话, 但,傅云舟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外面,有时要到深夜才回来。 布兰仓这几日神出鬼没,行踪诡秘,傅云舟派人去查几次都跟丢了。 她也终于明白,傅云舟为什么阻拦她去找布兰仓。 傅云舟身边人个个身手不凡,都能跟丢布兰仓,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个伤患,却追不一定抓得住布兰仓,还有可能会被对方抓走。 布兰仓这人变态之极,若是被抓住性命堪忧啊! 南惜若对着空气,轻声叹息。 若是能回去,怕又得再体验一次窒息的感觉。 她掉落在河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路过的人,帮她报个警。 “你在叹息什么?”突然一个身影落在南惜若面前,南惜若被吓了一跳。 南惜若刚想发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后,脸色突变。 怎么会是他…… 南惜若轻轻往后挪了挪,南惜若被点过一次穴位后,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主要是她不会点穴,很处于被动,惊诧道:“殿下,你……你如何进来的?” 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被围墙围的严严实实的,而且,周围都有傅云舟的人,裴沙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傅云舟的人没有发现已经有人闯进来了吗? 裴沙趁着月亮,贪婪的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白嫩脸蛋,语气轻佻,“怎么,你不欢迎我?” 南惜若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她哪敢乱说,这位爷平时温和有礼,谁会想到他也有霸道执着的一面。 上次,傅云舟吃醋,给她嘴巴都咬破了,这次要是再被傅云舟撞见,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南惜若站起身,想慢慢后退,她的动作太明显了,被裴沙一把按住没受伤的肩膀,她又重新坐回凳子上。 “惜若,你好像不太欢迎我,是因为上次我太唐突,让你害怕了吗?”男人修长的手指依旧放在女孩的肩膀上。 南惜若感受到周围还有几道强大的气息,瞬间明了。 傅云舟的人八成是被裴沙的人控制住了,这里不是傅云舟的地盘,行动难免受限。 南惜若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因为,这个院子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这里花也是我让人移栽进来的。”裴沙的话让南惜若愣在原地。 这花竟是裴沙找人移栽的,难怪她来这里总感觉这屋子布置有些眼熟 她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裴沙,结果自己都没逃出人家的手掌心。 第166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殿下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南惜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傅云舟的人都被控制住,她这个伤员就别想着动什么歪心思,还是老实待着观察情况。 裴沙有些受伤,他今晚特意找傅云舟出去的见女孩一面,竟如此排斥他。 女孩看着比前几天精神气色都好了很多,没有瘦,看来那人把她照顾的不错。 “我就是想来见见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裴沙说出这话时,神情认真且真挚,不似作假的样子。 南惜也不是不信他,只是,上次的事情多少让她多了些警惕之心。 她心里也清楚,若是裴沙真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得手了。 这次,若不是裴沙路过救下她,她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上次裴沙为她大动干戈找大夫,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她还都还不清。 这院子也是裴沙安排的,若是想动手,她和傅云舟都未必能离开这里,但裴沙并没有这么做。 她是不是该问问裴沙最近过得如何?不然显得自己就是一个没良心,不懂感恩的人。 南惜若想了想,开口道:“殿下最近一切可安好?” 听到女孩的话,裴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惜若,内心雀跃,愉悦的回道:\"一切都还好。\" “你……不生气?”裴沙试探的问。 南惜若眨了眨眼,她也说不上来生气不生气,如果事事都计较,那她欠裴沙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其实被点穴这件事,起初她心里是有气的,后来细细想了想,想到裴沙为她做的那些事,心里又愧疚。 犹豫了半晌,摇了摇头,轻声道:“殿下,对我帮助颇多,我没有理由为了一点小事生气。” 南惜若说的是真心话,裴沙听后愣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欣喜的看着女孩。 他以为女孩因为这次的事情,会永远不理他,会记恨他一辈子。 没想到女孩竟然会原谅他,这倒是让他心里起了愧疚感。 女孩是个十分理智稳重的人,大事面前分得清恩怨。 裴沙还没高兴多久,一把短刀落在他脚边。 门口立着一个黑色笔直的黑影,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月光很亮,还是有些模糊,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的脸色很臭。 裴沙弯腰拔出地上的短刀,散漫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转头看着门口的傅云舟,淡淡道:“你这人,怎如此小气。” “我只是过来看看惜若,看一眼就走。” 傅云舟脸色阴沉,冷冷道:“你现在看见了,可以走了吗?” 南惜若见两人气氛不对,站出来说道:“你俩都闭嘴。” 她又不是夹心饼干,非得夹在两人中间。 “你俩,要么安静的给我找个地方坐着,要么出去外面打。” 南惜若现在站在那边,都不合适。 两人诡异的同时坐在她旁边,安静的坐着,烟在两个男人无声对决无声四起。 此时,巷子中,一人鬼鬼祟祟的像只老鼠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巷子里东躲西藏了好一阵子,最后在南惜若所在的院落停下。 一双眼睛鬼鬼祟祟的从围墙后面偷窥里面的情况,南惜若与那双眼睛对上,她一眼就认出是布兰仓。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背后有道清脆的女声,骂道:“你竟敢打那位姑娘的主意。” “找死。” 那双眼睛瞬间没了踪影,连带身后那位姑娘一连不见了踪影。 傅云舟和裴沙齐齐起身,示意自己的人去追布兰仓。 南惜若感觉脖子上的玉佩的在发热,心中暗道不好。 着急喊道:“傅云舟……” 来不及了! 南惜若看向天空那轮明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个时间节点穿越。 人就两人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惜若。”两人同时伸手想抓住,什么也没抓到。 裴沙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虽早有猜测,远没有亲眼所见震撼。 “你” “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裴沙隐晦的问傅云舟。 傅云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傅云舟真没想到会被裴沙看见。 裴沙已经猜到了,傅云舟早就知道了。 那名巫族女子,他就更不能放过了…… 第167章 回来 南惜若是被冰冷刺骨的水寒醒的,刚睁开眼睛,眼睛就被清澈,寒冷的水包裹着,冰的睁不开眼睛。 水钻进了她的鼻腔和耳朵,视线逐渐模糊,听力也在直线下降。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胡乱扑腾,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模模糊糊间看到了岸上的两个男人。 靠! 真是倒霉到家了。 那两货就像恶狗看到了骨头,想抓水里的人急切又无可奈何。 看着水里的人还在往下游,急的在栏杆处来回徘徊。 “怎么办?” “那个女人掉下去,我们也要下去抓她吗?” “我不会游泳啊!” “你会吗?” “我也不会啊。” “那我俩该怎么办?老板还在车上看着我俩,我们要是抓不到那个娘们,我俩死定了。” 南惜若隐隐约约听到两人不会游泳,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跳下去?” 两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跳下去时,路边上突然一道强光手电照过来,一人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两人看到来人是警察吓得急忙跑了,他们转身想去找老板的车,结果车早就不在了。 两人开口直骂娘,在不甘心和害怕中,两人选择了认怂的逃跑。 身后还有警察在后面追,大喊着,“站住。” 两人听到后面的声音,脸色白的跟泡在水里的尸体一样白,他们这要是被抓住,少则关几天,多则要吃几年牢饭。 他们才刚出来不久,可不想这么倒霉,又被抓回去。 两人撒开腿奋力往前跑,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的速度,在学校的时候跑了一千米,像死了半截一样,现在脚上跟装了马达一样动力十足,健步如飞, 可惜,他们这次不算走远,没走多远就被一辆下车拦住了去路,车上迈出修长,穿着制服的大长腿。 两人看到那一身衣服,吓的双腿发软,脚上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动弹不了半分。 男人低沉,自带压迫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法治社会,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敢明目张胆的抓人?” “警察同志你听我们狡辩,啊不,听我们解释。” “我们” “行了,去警局有时间让你们辩解。”男人从身上拿出银手镯,咔嚓一声,齐齐拴在两人身上。 南惜若在水里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这时河流中突然游过来一个人。 “南小姐,你别动我来救你。” 阿睿游泳过来,捞起水里的南惜若。 南惜若脱离水面,吐了几口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见到阿睿她莫名的心安,放心的把自己的安全交给阿睿。 阿睿把南惜若带到岸边,孙宇在上面丢下绳子,阿睿把绳子拴在自己身上,单手抱着南惜若,单手借助旁边的物体,孙宇在上面拉着。 折腾了几分钟,阿睿顺利把南惜若带了上来,南惜若脸色苍白无力。 阿睿急忙道:“孙宇,你去开车,我们赶紧回去找婆婆。” 孙宇去开车过来停在他们身边,远处一人缓缓往这边靠近,阿睿看清对方身上的警服,快速把南惜若身上的包包和腰间的短刀丢给车里孙宇。 “接着。” 小声嘱咐道:“孙宇把东西藏起来。” 孙宇瞬间心领神会,把匕首和包藏起来。 南惜若被水呛到嗓子很不舒服,迟迟说不了话。 远处那个身影缓缓靠近,看到南惜若惊呼一声,“学妹?” “你……” “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刚才那两人追的女子是你?” 齐森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刚才那两人说他们在追人,那人已经掉入河中,他赶紧过来查看,没想到会是学妹。 听到是齐森的声音,南惜若掀开沉重的眼皮,刚准备开口,又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一咳嗽肩膀处的伤口也被牵连疼的她呼吸不过来。 肩膀处的伤口虽已经结疤,泡在水里那么久,又开始隐隐作痛。 阿睿看南惜若神色很痛苦,齐森目光里带着探究和关心,但探究更多一些。 对方是警察,他担心待的时间越久,会被对方发觉端倪,适时出声道:“你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你去医院。” 这话是对南惜若说的,南惜若点点头。 阿睿得到南惜若的同意,才转头对齐森说道:“警官,我们先带她去医院。” 齐森看了一眼南惜若,见对方也不反抗,也不排斥,又看向车里,看到是孙宇。 才出声道:“你们快点送她去医院,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学妹,等我办完事我去找你。” 南惜若艰难的点点头。 阿睿把南惜若送到车上,阿睿关上车门,都还在依依不舍的看着南惜若。 阿睿见不得他这种眼神,人家南姑娘早就心有所属,这个人来凑什么热闹。 露出一个客气疏离的微笑,“警官,那我们先走了。” 齐森点点头,挥手告别。 孙宇一个油门,车瞬间就没影了。 齐森的笑僵在嘴角,随即收敛起笑意,看着南惜若他们离开的方向,眉眼间藏着皱成一条直线,厚重的忧虑迟迟挥不去。 “学妹,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时隔多年,我好像看不懂你了。” 多年后第一次见面,他和学妹的重逢时,学妹被狂徒跟踪,拿着一根电猪棍淡定的收拾着一群恶徒,上次,去吃东西,一辆无牌车径直靠着学妹冲去,学妹眼中毫无畏惧,这次,他开车碰巧路过遇到了准备逃跑的两名狂徒,又遇到学妹被人从水中救起。 等一下…… 学妹刚才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古装服? 学校的时候,学妹并没有cosy的爱好啊! 不对,上次学妹也穿着一件古装服。 肯定是他多想了。 “队长。” “他们俩说,不止他俩,还有一辆无牌车。” “他们是被车主悬赏,让他们抓住南小姐。” 一名队员过来汇报情况。 齐森藏起情绪,恢复平常的模样。 疑惑的问道:“悬赏?” “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抓学妹?” 队员摇摇头,回道:“那两人也不知道,他们以前就坐过牢,是被无牌车车主找到,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钱财,让他俩来抓南小姐。” 问题还是出在南惜若身上,齐森心下了然,这件事得问问南惜若本人。 “知道了,我们走吧。” 两人身警服迈着稳步的步子,慢慢隐没在黑夜里。 第168章 合作 天空的月圆,亮如白昼,两道笔直修长的身影顺着月光倒影在院中,倒影中的两道影子像极了一对水火不容的兄弟,一人的影子柔和,一人的影子清冷。 奇妙的是,两人看着不容,他们的影子却意外挨在一起,看着又像一对关系融洽的兄弟。 一黑一白在月光下,像极了一幅太极图,黑色身影一身劲装,看着飒爽和不羁,万千青丝仅用一个黑色朴素的发冠束缚住,多了几分清冷干练。 白色身影头顶用的是素系的头冠,将头顶的发丝束缚住,其余的发丝如丝绸般柔滑的披在肩膀和腰间,看着温文儒雅,气质偏温和。 “傅云舟,我们合手,你觉得如何?” “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先解决掉布兰仓,至于惜若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让她自己做选择。”裴沙少有好语气和别人谈判,能让他放心去谈判的,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份量。 况且眼前这还是他的情敌,换做别人早就掀桌了。 两人已过了心智幼稚的年纪,对事物的有了自己理解和见解,也学会了取舍,和沉淀。 感情两人是情敌,不代表事业上,两人不是一对合作的好伙伴。 傅云舟低垂着眼眸,在心中思虑这件事。 这件事他和裴沙是同一战线,他时常要在战场上,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和时间追杀布兰仓。 裴沙职权比他大,不用像他一样时刻准备奔赴战场,有很多空余的时间去追捕布兰仓,若是能跟一个王子合作最合适不过。 至于感情,就像裴沙说的那样,让女孩自己决断,他和裴沙不再强迫女孩。 女孩不是物品,不是他们两个男人想争抢就能随意不顾女孩的想法,肆意妄为。 这层面,裴沙应该也想到了,才会提出跟他合作。 布兰仓与裴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冰火两重天的仇敌,裴沙比他更了解布兰仓的性格和弱点。 布兰仓此人卑鄙,狡猾,他和裴沙派出去追踪的人都跟丢了,可想而知,布兰仓这人极难对付,听闻这三年裴沙也在寻找布兰仓,千算万算竟没算到布兰仓会躲在神医谷,利用神医谷为非作歹。 想抓住布兰仓需得花费些功夫,他和裴沙合作,胜率会更大些。 傅云舟在心中思虑好所有退路和计划,并未思考太久就同意了。 “我答应和你的合作。” 裴沙嘴角微微上扬,朝伸出手掌,说道:“那好,我们击掌为盟。” 傅云舟伸出手掌与裴沙击掌,碰到对方的手掌心,两人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碰到烈火炎炎的火炭又快速收回手。 两人别开脸后,脸色沉重,尤其是傅云舟。 自从得知布兰仓出现在女孩的世界,他总是惴惴不安,心里时刻都担心女孩的安全。 自己未去过女孩的世界,也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女孩在那边可有能交心的人护着女孩。 若是自己也能去女孩的世界保护女孩,那该多好。 可惜,自己是个短命鬼。 自己的寿命只到二十七岁,能陪女孩的时间不多了。 也不知下次能不能活着见到女孩。 在死之前,必须为女孩的安全提前做打算,布兰仓到底是什么机缘巧合到了女孩的世界,这件事也很重要。 也许,他该先查查这件事。 这件事恐怕只有去请教巫族人,现在上哪去寻找巫族人。 晚笙三年前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傅云舟抬眼看向裴沙,状似不经意的问起追踪布兰仓的女子。 “追踪布兰仓的那个女子你是不是见过了?” 傅云舟问出这话时,语气十分笃定裴沙前面见过那个女子。 他的人去追布兰仓时,亲眼目睹裴沙的人分成了两队,一队去追布兰仓,一队则去追那个女子。 傅云舟之所以会怀疑那女子可能也得巫族人,是女孩消失前,他听到那个女子认识女孩,还很护犊子的样子。 在这里一个陌生人会护女孩,很大概率会是巫族人。 女孩在这里没有亲人,除了他和孟将军夫妇还有自己的家人以及裴沙,已经没有其他会保护她的人。 裴沙会去追那个女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女孩凭空消失在眼前,裴沙这样敏锐的人,不可能不怀疑。 一个王子,突然追踪一个陌生人,那人身上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裴沙不反驳傅云舟的问题,打定主意和傅云舟合作的时候,他也想从傅云舟身上了解一些关于巫族人的消息。 从怀中拿出匕首,淡淡道:“那女子认识我手中的匕首,说是她族人之物。” “我猜测她是巫族人,才会派人追她。” “惜若不属于这里,你也是知道的,这匕首又是惜若的物品,我派人去追她并没有不妥之处。” “关于巫族,我想你应该比我了解的会更多。” 傅云舟看到那把匕首时瞳孔微缩,眉头紧锁,疑惑道:“你怎么会有她的匕首?” 难怪。 难怪这几次女孩身上都没见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原来是被裴沙拿走了。 裴沙也没打算瞒他,说起了匕首是如何流入到他手里的。 “这匕首其实是我包藏了私心,悄悄拿来的。” “三年前她中毒病入膏肓,不知为何竟拿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脖子上那块玉佩也沾了她手指的鲜血,我怕她误伤自己,便拿走了匕首。” “当时,我并未细想,如今细细想来,她那时怕是想用某种方式回去。” “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是她想不开。” 裴沙将当时的事细细道来。 现在,他隐瞒这些也没用,傅云舟肯定比他知道的还多。 关键是要女孩安全,女孩容颜不变这个问题,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女孩就是一个抢手的宝物。 关于女孩这件事,他想了解更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女孩安全。 裴沙挑眉问了傅云舟另一个问题。 “惜若来找你不止一次了吧?” “她容颜不变,你身边的人难道没有发现?” 面对裴沙刁钻的问题,傅云舟也没隐瞒,“这件事只有我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 裴沙又问道:“你们何时遇到的?” “我刚出生的一个月。” “什么?你刚出生一个月?”裴沙那张处事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 傅云舟这厮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第169章 嫉妒 傅云舟语气平静到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傅云舟越是冷静和平和讲述这件事,裴沙心里就像撒了一把盐,折磨的一阵一阵抽疼。 心里的妒恨像一丛杂草在嫉妒的无限滋养下疯狂生长,嫉妒生恨。 他有一瞬间,心里是动了杀心的。 没错,他想杀了傅云舟,这样女孩就是他一个人的。 是仅有的一丝理智将他拉回来,女孩不是物件,他不能使用强硬手段夺取。 那样他和自己的禽兽无情的父亲又有什么两样。 一想到,他见女孩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傅云舟竟然在小时候就见过了。 一想到女孩见证了一个男人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心里比吃了一桶醋还酸。 他从小能体验到只有冷漠和无情,遇不到真心,就算从小出生就生在了尖子塔,那又如何? 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要经历生离死别,生老病死,各种苦难。 他以为自己幸运终于找了一颗属于自己的糖果,到头来,那颗糖果却了成了别人的。 裴沙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傅云舟,其实我很羡慕你。” “你真的比我幸运太多。” “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你伸手就能摘到。” 傅云舟却转头古怪的看着他,随即摇摇头叹息道:“你一个王子身份尊贵,生来就比我这种穷苦人要少走许多弯路,竟还会羡慕我。” “我现在的日子都是我父亲挣来的,若不是我父亲救了陛下,我早就饿死,或是被匪徒乱刀砍死在那座贫瘠的大山里了,哪来的现在的机会。” “这样的日子和生活,你竟然还会羡慕。” 二十七就要死的短命鬼,有什么好羡慕的。 二十七岁的他,本是儿女双全,家庭圆满,夫妻恩爱的时候。 他却在这最好的时光……死了。 他在外征战多年,家中一切只有父母打理,娇娇以后是要嫁人的。 他不怕死,只是担心自己死后,家人无人照拂。 若是父母知道了,定会很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妹妹那个小哭包肯定会埋怨他,为何总是不娶她的嫂嫂过门。 这几年,每次来信里提的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带着她的嫂子回家,她心里一直期盼着。 他死了,娇娇都没见过自己的嫂嫂肯定会更难过。 除了家人,也舍不得女孩。 女孩几次来这里,自己却几次让女孩置于危险中,是他欠女孩太多太多。 眉头皱起后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心里止不住叹息,明亮的月光,也照不亮心中那黑暗处的担忧和忧愁。 看了一眼身侧的裴沙,摇头失笑。 一个王子羡慕一个短命鬼,真是一件奇事。 裴沙看见傅云舟摇头失笑,嘴角勾起,自嘲的说道:“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我羡慕你有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一个为你而来的惜若。” “我们总在羡慕自己得不到得东西。” “人生荒诞又真实。” 裴沙说着,转头看着傅云舟认真道:“如果我俩不是各事其主,我想我俩会是很要好的君臣之交。” 傅云舟嘴角弯弯,赞同裴沙的话。 这是两人第一次,和睦的相处,心平气和的谈论。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遭遇不同,心境也不同。 但他们都风华正茂,心中有理想和抱负,各自虽道路不同,但目的不谋而合,一个想要把疆土再扩宽,希望自己国家的老百姓能早日过上和平的生活。 一个身居高位,想坐上那宝座,为百姓谋福祉,还自己的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一个内心冰冷,外表柔和,一个外表冷硬,内心柔和。 两人若是兄弟,那这世上定会多出一对举世无双的智谋才子。 裴沙和傅云舟两人就这样默契了达成了合作。 南惜若在车里缓了很久,烈风吹进车窗,灌进耳朵和喉咙,人也被吹清醒了几分。 望着车里的阿睿和孙宇,微眯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 两人被盯的头皮发麻,孙宇开着车假装没发现。 阿睿坐在南惜若旁边,可就惨了,灼热的视线烫的他坐立难安,脸面向哪边也不是,紧张的揉搓手指。 “你俩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女孩的声音温和,轻柔,在阿睿和孙宇耳中就是一道催命符。 孙宇专心开车想蒙混过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孙宇,你先说。” 孙宇抿了抿唇,把问题丢给了阿睿,\"让阿睿解释吧,是他找我来的。\" “你……”这个烂良心的,竟然出卖我。 阿睿气的脸色通红,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最后在南惜若压迫的眼神下,将事情全盘托出。 “是婆婆告知我们姑娘有危险,给了我们具体位置,我俩才得以及时来找姑娘的。” 原来是阿婆呀!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阿婆了。 阿婆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可好些了? “阿婆,她身体还好吗?”南惜若关心的问道。 阿睿神色犹豫,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南惜若见他神色不对,追问道:“阿婆到底怎么了?” 南惜若眼神过于压迫,阿睿支支吾吾道:“阿婆。” “前几天,阿婆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时精神气色比起更差了,现在咳血的次数比以前多了。” “什么?”南惜若因太激动扯到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为何不告诉我?” 阿睿低着头,唯唯诺诺道:“上次阿婆出现的时候。” “让我不要打扰姑娘你。” “她说,你很快就会离开,不准我们打扰你。” 南惜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 若是她这次没遇到危险,是不是就永远都不知道了? “姑娘,你别生气,阿婆这么做,也是担心姑娘。”坐在驾驶位的孙宇终于出声,阿睿感激的看向孙宇。 悄悄对着孙宇竖起一个大拇指,好兄弟,够义气。 “原来,你也知道,难怪,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你没有跟阿甜回来。” 南惜若本来苍白的脸,硬是被气的上火通红。 两人瞬间闭嘴不敢吱声。 第170章 不是第一次穿越? 纤细的柔荑揉了揉太阳穴,等气消了,车也到了阿婆住的地方。 车子停稳后,南惜若打开车门,迈着小步子没有多做停留急速朝院中走去。 身上的裙子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在肩,还有几缕遮住了耳朵和额头,看着凌乱狼狈,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柔和的面容依旧冷静自持,撑起了她狼狈的外表。 脸上虽神色自如,脚下匆匆的步伐暴露她的情绪。 孙宇去停车,阿睿迈开步伐赶紧追了上去。 南惜若走到院中。 头发花白的阿婆,已经坐在凤凰树下那张石桌旁,桌子上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像是在等什么人。 听到声响,阿婆抬头,身体素质急速下降,视力有些模糊,两步之外的人已经看不清模样了。 只有耳朵能勉强好使,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能从急促有节奏的脚步声,辨别出是自己等的人来了。 来的步子乱上了,鞋底的水渍的与地面接触时,会发出沉闷的声音。 脚步声走到桌子旁停下,微风带着对方身上的水汽吹在她脸上,看来是刚从水里出来不久,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对方显然十分着急。 南惜若站在石桌前,不发一言,静静看着阿婆。 阿婆比以前瘦了,脸上没有多少肉缀着了,皱巴巴的皮囊堪堪能把骨头包住。 眼睛不似以前那般清明,那双教她习剑的手,也不似以前那般有力量了。 手腕关节处的骨头凸起,薄薄的肉皮已经包裹不住了。 这里不过几日的时间,阿婆为何会突然消瘦许多? 眼前的人迟迟不说话,阿婆语气平静的问:“娃娃,你来了?” “坐吧。” 突然阿婆愣在了原地,一个温暖的臂膀抱住她枯瘦的身体。 女孩的情绪在见到阿婆时,如开了大坝的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她就是一个傻瓜,竟然没认出晚笙就是阿婆。 南惜若进来看到阿婆的模样后就想到了,她中毒时遇到的晚笙就是阿婆。 不然,阿婆的身体不可能变成这样。 巫族人虽有逆天的能力,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女孩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婆,晚笙就是你,是不是?” “上次,我中毒时,救我的人就是阿婆你对吗?” 阿婆听后愣怔了一瞬,那双浑浊的双眼蓄满了泪水,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只说出一句,“还是瞒不过你。” 阿婆心里叹息,这孩子,平时看着话不多,其实心里想的比什么都清明。 她还以为能隐瞒一阵子,现在已经瞒不过了。 她在客栈的时候,见女孩没认出她,还悄悄窃喜了一阵子。 没想到回来就露馅了。 南惜若抱着阿婆的手在发抖,她欠了好多人,阿婆,裴沙…… 太多了,已经数不清楚了。 这么多的人情好像还不清了。 南惜若声音微微颤抖,道:“阿婆,你为何要这么做啊!” “你折损自己的寿命,为我做这么多事,我该如何还清。” 一滴滴眼泪滴落在阿婆的肩膀上。 阿婆轻轻推开南惜若,轻轻抬头擦拭女孩的眼泪。 宠溺道:“孩子,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别哭了好吗?” “刚回来就哭。” “娇气。” 阿婆宠溺的刮了刮女孩鼻尖,望着头顶的凤凰树重重叹息一声,她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阿婆眼中多了几分解脱。 南惜若眸中泪水盈盈,晶莹剔透的泪珠停留在了眼眶里,迟迟未落。 伸手倔强的抹去眼角的泪,很快又恢复成冷静的模样。 “阿婆,你牺牲这么做,我真的能救下傅云舟吗?”白嫩小手轻轻拉着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掌心比平日还要冰寒许多。 阿婆拉住那双冰冷的小手,露出一抹和煦笑,像冬日的暖阳温和,暖心。 “傻孩子,不是还有我老婆子?”苍老的手拍了拍那双娇嫩的手,道:“你不是一个人。” 不想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阿婆转移话题,问起来她受伤的事。 “你这次又受伤了吧?” 阿婆盯着她的肩膀处看了会,眼中泛着水光,流露出浓烈的愧疚。 “阿婆,我没事,皮外伤而已。”南惜若跟个没事人一样,挺直腰杆,尽量表现的像一个没事人。 阿婆却很清楚这次南惜若差点坠入悬崖,掉入河水中差点淹死。 若不是裴沙及时出现救下,这次恐怕真回不来了。 “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布兰仓的事情是阿婆的疏忽。” “阿婆,你知道了?”南惜若有些意外,阿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阿婆将桌上一杯热茶推到南惜若面前,淡淡道:“知道了。” “布兰仓是一个变数。” 南惜若坐下拿起茶水,吹了吹轻抿一口,茶香在口中蔓延,这茶香提神醒脑,混沌的脑袋这时终于清醒了不少。 “阿婆,布兰仓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我有关系?”南惜若放下茶杯,忧心忡忡的问道。 “嗯,是有点关系,其实是我的疏忽。”阿婆眼神疲惫,瘦削的手拉住南惜若的小手,缓缓道:“娃娃,有些事你需要知道了。” “其实,这不是你第一次穿越了。” “什么?”南惜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大的双眸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是第一次穿越? 难道她以前就穿越过? 阿婆浑浊的双眼慢慢变清澈,字句吐露清晰。 “以前,你就找过我,过去阻止傅云舟的命运,中途出了意外,你失忆了。” “你去时已经失忆了,你依旧没有阻止他的结局。” “这是你第二次去改变他的命运。” 阿婆挑了简短的说,布兰仓出现在这里是件棘手的事情。 这些事情,女孩有权知道。 阿婆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炸的她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阿婆的意思是她上次没能改变傅云舟的命运? 阿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娃娃,遵从历史吧。” 阿婆的意思是傅云舟必须死,按照历史书所写那样死在二十七岁。 第171章 钻空子 女孩刚红润的气色,有一寸一寸变苍白。 阿婆这是在提醒她,历史无法更改,傅云舟必须顺着历史做一个短命将军。 那她这几次的努力和阿婆拼了性命的成全,又算什么? 南惜若绝望的闭上眼睛,被黑暗包裹着。 难道…… 她就必须认命吗? 杯盏和石桌接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一声就像木鱼敲击佛钵,让人神清气爽,脑子也清醒了。 脑中灵光一闪,南惜若猛然睁开眼睛,激动的看向阿婆。 原来如此。 感激道:\"多谢阿婆指点。\" 阿婆嘴角依旧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摆了摆手,柔声道:“你衣服湿了,回去换吧。” “有人还在等着你呢。” 女孩脸上挂着担忧,阿婆了然,道:“我没事,你放心我还能再活几年,你的任务还没完全,老婆子我还不敢死。” 女孩似乎是没听到她的话,还端坐在那。 阿婆喊阿睿:\"送她回去。\" 南惜若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走之前,叮嘱阿婆:“阿婆,你要照顾好自己。” 女孩一脸认真,怕阿婆反悔,还指着阿睿做见证。 “阿睿是见证人。” 阿婆失笑道:“好好好。” “赶紧回去吧。” 转头见阿睿还傻站着,踢了一脚阿睿的屁股,“阿睿,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送她回去。” “要是感冒了,我唯你是问。” 被阿婆一吼,阿睿终于拉回神,对南惜若道:“夜深了,我送姑娘回去。” 南惜若怎会听不出阿婆在下逐客令。 “阿婆,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婆挥挥手,看着两人离开,两人走后,她缓慢从桌子上站起,步履蹒跚的回了屋子。 阿睿送南惜若到楼下,南惜若就看见站在门口等着她的李甜,下车准备和李甜说几句,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一个寸头探出窗外,和南惜若打招呼。 “学妹。” 南惜若看见齐森微微一愣,很快就换上礼貌疏离感的微笑。 “学长。” 李甜看到齐森,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踩着小碎步跑过来,拉着南惜若的衣袖,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 在两人中间隔开。 “惜若,你回来啦。” 搂住南惜若的肩膀,发觉南惜若的衣服湿湿的。 李甜伸手往上摸,这才发觉南惜若身上都是湿的。 “惜若,你身上怎么都是湿的?”李甜不确定又摸了几下南惜若的衣服,发现真是湿的。 齐森也发现南惜若还没换衣服,握着方向盘紧了紧,有些话想和女孩单独说,现在显然不是好的时机。 李甜转头对齐森道:“警官是来找惜若的吗?” “不介意的话,去小屋坐坐。” 李甜也就是客气客气,她看出南惜若对齐森礼貌疏离。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齐森是警察多疑,警惕,南惜若接触越多,暴露的秘密越多。 南惜若这番机缘,有的是人眼馋,人是复杂的生物,不能确保现在是朋友,以后依旧是朋友。 她绝不能让自己好朋友处于危险。 “学妹,刚回来,我就不叨扰了。”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齐森说话时,视线一直盯着南惜若。 南惜若还是带着淡漠疏离的笑,沉声道:“多谢学长出手相救。” 齐森知道南惜若说的那两人的事情,他是恰巧路过罢了 “客气了。” “学妹快些回去吧,别感冒了。” 面对齐森的关心,南惜若还是淡漠疏离,道:“学长,那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注意安全。” 南惜若挥手和齐森道别,拉着李甜的手,走入楼梯间,清冷的没入黑色的阴影中。 齐森目光一直跟着南惜若的身影,楼梯间的上的声控灯,从一楼开始亮起,又从逐渐熄灭。 楼梯间只是亮了片刻,又恢复了黑暗。 如同齐森的心,忽上忽下,飘忽不定。 学妹变了很多,那双眼睛多了些冷漠疏离,还隐隐带着一股杀气。 都说面相七年一变,人的气色七天一变,人的神韵七分钟一变。 学妹这变化的也太快了些。 南惜若换好衣服,吹干衣服出来,看见李甜猫着身体,在窗户看着什么。 南惜若好奇道:“阿甜,你在干什么呢?” “嘘。”李甜示意南惜若别说话,让她看下面。 南惜若探头顺着李甜的视线看下去,瞬间明白了李甜的意思。 齐森的车还停在她们楼下,迟迟不曾离去。 李甜起身来到南惜若身边,疑惑道:“惜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是,我掉进水里时,也遇到了学长,那两个人应该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南惜若拨动着手里的指甲剪,几片指甲盖顺势落在地板上,淡定自若。 “惜若,那现在怎么办?”李甜着急道。 比起李甜的焦急,南惜若却很淡定,剪完指甲,慢悠悠的将指甲剪收起来。 面色冷清,语气平静,缓缓道:“阿甜,别担心。” “学长,应该是查背后那人为何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 李甜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齐森,直到齐森离开,李甜才从窗子离开。 如释重负道:“终于离开了。” 夜色如墨,两人洗漱好,便沉沉睡去。 南惜若本以为,布兰仓雇佣的虾兵蟹将,已经被抓进警局,布兰仓会老实一些,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布兰仓的实力。 第二天早上,南惜若和李甜一起去上班。 两人迈着小步子,走在林荫路间,路边两边两排绿植整齐的排列在路边,她们走到这段路种的都是玫瑰,朵朵鲜红娇艳的玫瑰在路边绽放,花色繁多,黄的,红的,白的。 花好看,苦命打工人无心欣赏。 道路错综交错,整齐排列,早上是人流高潮阶段,形形色色的人在人行道穿梭。 南惜若和李甜穿梭在人海中的,冰冷的利刃也藏在人群中。 南惜若察觉到人群中有股视线一直冻着她,她拉着李甜的手,将李甜保护在自己身后。 “惜若,小心。” 李甜瞥到朝南惜若刺来的刀,挺身而出想替南惜若挡下这刀,情急之中南惜若拉住李甜往后退,李甜却被后面的人推向前面,差点就对上那人的刀口。 一道掌风,拍掉了冰冷的利刃,同时还扇了一巴掌。 “有人手里拿着凶器,要行凶,大家帮忙报个警。”南惜若这一嗓子,人群中那人吓的不轻,抬腿想逃跑。 过度惊恐让他腿脚跟得了软骨病一样无力,连滚带爬也只走了几步路程。 大家看清对方后,几位年轻的男子上前合伙将那人制服,有人报警。 李甜瘫软在南惜若怀里,反应过来的她小声哭了起来。 “惜若,吓死我了。” 抱着南惜若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乖,没事了。” “他被控制住了。” 南惜若轻声细语的安抚着,注意力一直在被制服住的男人身上。 眉心狂跳,她预感布兰仓还会出手。 布兰仓这个人是真的疯子。 李甜因为受到惊吓,南惜若没让她上班,孙宇在公司陪着李甜。 她不放心李甜一个人,叮嘱孙宇不论何时都不能让李甜一个人走。 行刺那人被警察带走了,结果审问后才知道一个精神病。 南惜若得到这个消息时,手里还拿着一支未绽放的玫瑰,手心的肉被玫瑰刺扎伤都没有感觉。 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布兰仓摸透了这里的生存法则,知道如何逃过警察的法则,利用法律为非作歹。 第172章 受伤 晚上下班在回去的路上,南惜若心不在焉,差点好几次撞到行人。 若不是李甜在旁拉着她,少不了被骂和白眼。 两人走到红绿灯路口停下,十一点了,车流量少,只是偶尔有几辆驶过。 过了这个红绿灯再步行三百米左右,就到她们住的出租房,今天车被孙宇开走了,两人就选择步行回家。 李甜看南惜若一天魂不守舍的,想一起走走,让南惜若提起精神,但似乎并没有用。 路上,南惜若依旧还是魂不守舍,李甜满脸担忧,握着南惜若的手紧了紧。 绿灯亮起,李甜拉着南惜若过马路,不经意抬头,瞬间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骤然下降,苍白一片。 “惜若!” “让开。” 电光火石间,她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了自己的好朋友。 “阿甜!!!” ‘砰’的一声,南惜若被推出去,转头时,那双棕色瞳猛然扩大,那双水润的眼睛里映照着一抹被撞飞的身影。 这一刻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好朋友身边跑去。 一辆车撞飞了李甜,李甜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落在坚硬的马路上。 那辆车没撞到南惜若,调转车头,再次向南惜若这边加快速度往这边开过来。 南惜若看到车朝她袭来,立马改变跑向李甜的方向,往方向的跑引开那辆车。 对方开着远光灯,非常刺眼,南惜若微眯着眼睛,往有障碍物的地方跑。 那辆车紧追不舍,南惜若迅速查看了一遍周围的监控。 右手已经伸进包里,握住短刀,现在她只能选择最冒险的办法,用短刀划破车的轮胎。 短刀出鞘半截,南惜若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一次扎破车轮胎,她的不能有任何失误。 亮光刺着她的眼睛,刺的她险些睁不开眼睛。 车离她越来越近,刀快出鞘。 “我们是警察。” “前面的车立即停下。” “前面的车立即停下。” 红蓝灯光在闪烁在南惜若脸上,一辆警车正在往她这边方向赶来。 南惜若抬头看到是警车,紧绷的神经像松动的琴弦,这一刻终于得到放松。 袭击她的那辆车,看到有警察来了,骂了一声,“草,他妈的,就差一点点了,这些条子真碍事。” 随即,迅速转头绕开警察逃跑了,警车在后面穷追不舍。 南惜若看不清司机的长相,布兰仓敢在这里袭击,那人肯定是有退路,或者,那人根本就没想到要有退路。 将短刀放回刀鞘,拔腿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李甜的方向。 跑到李甜身边,喊了几声。 “阿甜。” 李甜身下已开出一片红色的血花,血液像一条河流还在向四周蔓延。 李甜没应声,南惜若没有立即上去抱李甜,李甜身上伤势不明,如果随意挪动会导致伤势加重,她拿出手机快速打急救电话。 “学妹,我已经打急救电话了。” 齐森从警车下来,缓步来到南惜若身旁,看到地上的昏迷不醒的李甜,又看看那辆车逃离的方向,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南惜若听到齐森打了急救电话,她立马挂了电话,没有问齐森为何出现在这里,一心都扑在李甜身上。 地上那摊血迹刺红了她的双眼,眼角的泪像水滴连续掉落。 她今日一直心神不宁,原来是在这等着。 没几分钟,救护车来把李甜送进医院,南惜若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 李甜被推进了急救室,南惜若一直站在外面,齐森也跟着南惜若来到了医院。 两人在外面等待时,齐森扶着南惜若的肩膀,强迫她看自己,问道:“学妹,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要害你?” “如果你知道是谁要害你,你告诉我,我们将他绳之以法。” 昨晚齐森一直在楼下,希望南惜若能下来和他好好谈一谈。 他不会害学妹,他是警察。 但学妹似乎不想和他坦白。 南惜若抬头看向齐森,那双明亮的眼睛现在只剩悲痛和颓败。 南惜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齐森这个问题,难道告诉齐森,要杀她的是一个千年前的老头? 这话说出去,别人要么觉得她疯了,要么信了,拿她去做实验。 齐森一眼期待的看着南惜若,等来的是女孩摇摇头。 南惜若有气无力道:“学长,我不知道。” “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齐森松开她肩膀,颓败的坐在椅子上,问题到这里又断了线索。 不甘心又问了一遍,“学妹,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昨晚我们抓到那两人说,他们是被一个老头花钱雇佣他们抓你。” 南惜若摇摇头,回答和刚才的一样,齐森见问不出什么索性放弃。 南惜若一直徘徊在急救室门口,着急,紧张,害怕……乱七八糟的心情,让她无法思考。 “阿甜,她怎么样了?” 孙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从走廊跑进来,一看就是下了车一路跑着进来的。 “还在急救室。”南惜若回道。 “你有没有受伤?”孙宇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是阿甜在危机时刻推开了我。”南惜若靠着冰冷的墙面,表面看着镇定,贴着墙面的腿在颤抖。 她从未觉得时间像这一刻一样漫长。 孙宇看着急救室的门,心都揪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开了。 南惜若和孙宇紧张的等待结果。 看到医生露出笑容那一刻,南惜若激动的落泪,一旁的孙宇也跟着笑了。 李甜撞到了头,轻微脑震荡,万幸的是脑内没出血,身上也有多处骨折。 南惜若担心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让孙宇保护李甜,南惜若又找了两个保镖保护李甜。 她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引布兰仓现身。 第173章 你竟然没死 夜色如墨,一抹红色红色身影背靠树,在偏僻的林间小路中,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赴约。 此时也是凌晨,这条路平时就很少有人经过,深夜更是无人经过。 这条路发生过很多危险事件,深夜这里就是释放罪恶最佳地点,很多人都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夜里十分安静,安静到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能听到躲在草丛里的蛐蛐叫。 一阵脚步声在安静的路上有节奏的响起,树下的人淡定的玩起了指甲。 脚步声在距离她几米处停下。 “你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装孙子呢。”女子戏谑的笑声惹恼了对方,对方握紧的拳头又很快松开,很好的收敛怒意,脸上堆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南惜若你也不是不敢报警吗?你也怕被拿去研究不是吗?”对方也毫不示弱的和她互呛。 南惜若悠悠转身站直身子,正面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淡淡道:“布兰仓,你三番五次想抓我,是因为你会跟我一起穿越回到过去是吗?” “你杀不了裴沙,就把目标对准了我。” “又或是……因为傅云舟。” 男人的脸藏在夜色中,南惜若还是看清了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脸部肌肉因震惊微微抽动,眼珠因慌张微不可察的转动了两次。 猜对了! 这一炸还真炸出了些东西。 几次的跟踪,阿婆说她失去过一段记忆,第二次穿越,种种线索联系起来,南惜若大概猜出了一些。 失去一段记忆肯定和布兰仓脱不开关系,至于布兰仓为何追杀她,她大概猜测跟裴沙和傅云舟有关,具体什么原因,暂时尚未可知。 布兰仓意识到南惜若在试探他,立即恢复神色,并未回答南惜若的问题,而是谈起了李甜。 “南惜若,你不是很厉害吗?多次要改变傅云舟命运,怎么在这个法治社会,还让你的好朋友出事呢?”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仙女下凡,也不过是个肉身凡胎的窝囊废嘛。” “只顾拯救自己的男人,弃自己好友危险于不顾,在你们这里,你这叫恋爱脑。” “哈哈哈哈,恋爱脑。” 老头嘴角咧起那抹嘲讽的笑,真是刺眼,要是把那张嘴脸割下来,想来也挺美观。 南惜若知道布兰仓是在故意激怒她,她被情绪操控时破绽百出。 可惜,她不会如对方所愿。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布兰仓,可不能出差错。 南惜若歪着头,毫不在意的说道:“老头,你竟然还能学会恋爱脑这种新词,学习能力不错嘛。” 对方未能从南惜若脸上看到愤怒,心里有点小失望。 对方也知道南惜若是在故意激怒他,他也不吃这一套。 “新词可没有这里的规则让人着迷,你们现在的社会规则真是束手束脚,不过,再好的规则受益的也不过是上层人。” “我找人撞了你朋友,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 “想报仇吗?来啊!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报仇。” 老头话中浓浓挑衅,两人都在极限拉扯,谁先露出破绽谁就先败。 南惜若将强烈的杀意压下去,李甜现在还在医院,精神状态很差,她不能冲动。 南惜若挑眉,戏谑道:“哦?是吗?” “那你活的也挺失败的,你母亲都死了,你还有脸活着。” “你像只苟延残喘的狗走到哪都被驱赶,抛弃了自己的母亲,亲生父亲和养父都不待见你。” “你可真是一个失败者,你嫉妒裴沙吧,你一定什么都想超过他吧,看到他成了一代明君,而你只能躲在角落看着他一步步登上王座,你很愤怒,很嫉妒。” “所以,你知道了我能穿越的秘密,就一直想着回去改变历史。” “想抓住我,研究回去的秘密,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改变历史对吗?布兰仓。” 老头的眼神由阴狠变成了欣赏,“难怪两个男人都为你爱的死去活来,倒也是个有脑子的。” 老头会这么快承认,倒是出乎南惜若的意料。 老头露出阴险得意的笑,放了一个重磅炸弹,“南惜若,傅云舟背后那箭是我放的,毒药是我亲手涂的。” “你的好朋友,你的喜欢的人都是我动的手,我斗不过裴沙。” “斗得过你就好了。” “你不开心,他们两个都不会开心。” 老头嘴角得意的笑都要笑烂了,南惜若看着老头,老头镇定自若,没有说谎的痕迹。 她的心也凉了半截,猜来猜去,本以为是镜国出了叛徒,原来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布兰仓。 “你为什么要杀傅云舟?” 南惜若问出这话时,语气里带着轻微颤抖。 老头脸上还是带着那股得意,淡漠的回道:“傅云舟三番五次灭掉半月派,还跟裴沙联手对付我,我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来杀我?” “你真是让我意外,这么沉得住气。” 南惜若表面神情淡漠,心里早就想把布兰仓撕碎,她不能动怒,如果她动手了,对方不还手就是她的责任,要是双方动手那就是互殴搞不好要进去几天。 她要让布兰仓出手,虽然这里没有监控,不代表布兰仓没有准备。 南惜若冷笑一声,“你说笑了,比起你,我还差远了。” “你来找我,也不是来说废话的,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 老头也演不下去了,刚才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南惜若放松警惕,对方没有上当。 挺可惜的。 “乖乖跟我走吧,我不会伤你性命。” 南惜若拔腿就往后跑。 “你竟敢耍我。”老头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 南惜若避开摄像头,有摄像头的地方会被警察注意到。 两道身影穿梭在黑夜中,到了一处公园,南惜若突然站定,布兰仓看到她站定,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南惜若看着布兰仓身后的阿睿,布兰仓也发觉身后有人,转头看到是阿睿,眼睛里出现了惊恐。 “你……” “你竟然没死。” 南惜若还在疑惑时,阿睿已经出手了,两人打成平手。 抬头看了一眼被黑云遮住的月亮,快速划开手指,滴一了滴鲜血在玉佩上,玉佩发热时,南惜若快速抓住布兰仓的衣服,两人消失在黑夜中。 南惜若打算把布兰仓送回古代再亲手杀了布兰仓,所以她一早就在路上等候,让阿睿在外面接应。 布兰仓不相信南惜若能拿他怎么样,才会明目张胆的来找南惜若。 南惜若猜测只要这次她和布兰仓一起穿越到千年前,布兰仓就再也不能回来这里。 第174章 差点被秒 南惜若刚睁眼,一道剑风闪过,她迅速弯下腰,剑尖从她头顶上擦过,削掉了她几根发丝。 才穿越过来,就被砍。 太惊险了。 她甚至能听到劫后余生的强速心跳声。 幸好她反应速度够快,不然削掉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对方没料到会有人凭空出现,那人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里出现了迷茫,惊悚,惊讶,不可置信。 充满杀气的眼睛,此刻就像调色盘一样变化不停。 南惜若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节奏,剑法也乱了。 她的姿势是单膝跪地,一只手撑住地面维持住自己的平衡,手掌摸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人。 接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她身下的人。 傅云舟? 她跪在傅云舟旁边。 傅云舟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胸口呼吸波动微弱,若不是认真观察,都看不出他还有呼吸。 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手臂,肩膀,腰被白色的布料包扎。 白色的布料上还有渗出,未干涸的血迹。 傅云舟这是干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看来这个人是来刺杀傅云舟的,若不是来的及时,恐怕真被刺客得逞。 偌大的军营就没人发现有刺客闯入? 照顾傅云舟的人死哪去了? 女孩平静无波的眼眸出现了怒色。 在她发愣的一瞬间,刺客的刀直直刺向她身下的人。 她反应迅速,抬脚踢向刺客的手,从包里拿出短刀和对方缠斗。 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眼中闪过错愕转瞬即逝,并未回答她的话。 刀剑碰撞发出清脆声,里面的打斗很激烈。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有人大喊:“有刺客。” “将军有危险。” 南惜若感觉怪怪的,外面那人喊得最大声,迟迟没进来救援。 直觉刺客可能和外面那个人是一伙的,南惜若出手狠辣,避开了刺客的要害部位。 因为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不能贸然杀了刺客,她突然出现,万一有心人拿她当替罪羊,刺客死了来个死无对证,事情就麻烦了。 种种考虑,她没有立即杀了刺客,而是割断了其筋脉。 里面动静结束,一道身影匆匆跑进来。 门口焦急的喊着,“将军,属下救驾来迟。” 进了门就换上一副嘴脸,兴奋道:“得手了?” 上扬的嘴角还没收回,看到突然出现的南惜若,像是见了鬼一样,吓的差点给跪下。 这人是谁? 从哪冒出来的? 他进来检查过没人,才通知同伴进来刺杀。 其他人也被迷晕,按理来说一只苍蝇都进不来才对。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出这话时,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地上全是血,刺客嘴被堵住,趴在地上,害怕的牙齿都在打架,看着南惜若的眼神又惧又怕。 这女的……很强。 男人的第一想法,地上的刺客武功高强,轻功了得,都没能打过女子。 不行,他得赶紧逃,不然,就死定了。 男人移动脚步,余光瞥了一眼外面,时刻准备着逃跑。 他感觉一阵风拍打在脸上,回过神,那女子已出现在他面前,随后,手脚传来刺疼,背朝后直直倒在地上。 他才发觉自己手筋脚筋被割断了,这个女子的速度好可怕。 男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惜若靠近。 “你敢联合一个刺客害将军,好大的胆子。” “是谁派你来的?” “军营里的其他人去哪了?” “说!” 女子声音缓慢,清脆,自带着不怒自威。 阴谋暴露,那人吓的顿时慌了神,却死死咬紧牙关。 眼前这名女子出现的突然,不清楚身份,在军营中未曾见过,只要闭紧嘴,一定不会有事。 南惜若见他闭嘴不谈,用刀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冷笑一声,语气散漫。 “不说?” “也好。” “正合我意,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先把你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给他,再把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你。” “也算为他报仇了。” 拿出短刀在男人身上比划着,怎么割好割。 还没下手,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 地上湿了一摊,看到男人尿了,她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没出息,还没动手呢。” 旁边的刺客转过头,地上的男人很怂,但还有点骨气,依旧没有开口。 南惜若也懒得浪费时间,转动手里刀,削掉了男人肩膀上的一块肉。 皮肉之苦的驱使下,男人败下阵来,“我说,我说。” “副将带兵去前线打仗,军营中只留下少数人,他们被用药迷倒了。” 刀口抵着伤口处,南惜若继续逼问,“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是谁的人?” 男人不回答,手里的刀用了些力气,刺进皮肉,鲜血顺着刀尖流在地上。 “宁国太子旧部。” 男人脸色发白,手脚筋被挑断,他只能趴在地上,用祈求的眼神希望南惜若能给个痛快。 “驾。” 一阵马蹄声匆匆赶来,地上的男人露出得逞的笑。 “哈哈哈,太子殿下来了。” “你死定了。” 他和太子里应外合,只要杀了傅云舟控制军营,等副将回来,他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男人得意的笑着,白花花的牙龈露在外面。 南惜若嫌他太吵,用脏布堵住了他的嘴。 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在南惜若所在的帐篷外停住。 南惜若做好防备姿势,警惕的看着门口。 军靴跨进门口,看清那人手里握着的剑,南惜若松了一口气。 地上两人看到来人,面如死灰。 燃烧起来的喜悦和热情瞬间化为灰烬。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周楚一个本该在战场杀敌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看到周楚手里提着的东西,两人两眼一翻,当即晕了过去。 南惜若嫌弃的皱眉。 军靴的主人走进来,看到南惜若那一刻,有片刻的愣神,看到地上的两人,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立马跑到傅云舟的身边,见傅云舟没事,松了一口气,不放心询问南惜若,“南姑娘,阿舟他没事吧?” 手里还提着一颗用布包裹着的人头。 南惜若站起身,道:“不确定。” 看到周楚手里的人头,皱眉不悦道:“你手里提着东西,离他远点。” 又指了指地上的两人,“还有这两人,你赶紧抓起处决。” “再找个军医给傅云舟看看,这两人有没有在他的药里动手脚。” 现在的情况,南惜若已经无力去思考,布兰仓为何没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昏迷不醒的傅云舟。 第175章 傅家出事 周楚做事干净利落,找军医查看傅云舟的伤势,解决刺客和叛徒,不过半个时辰就完成。 出了刺杀和内奸,周楚引起重视,派兵加强防备,傅云舟住处被士兵层层包围住,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南惜若守着傅云舟,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闪动着,明亮的眼睛里更多是数不尽的忧愁和悲伤。 傅云舟二十五岁,镜国已经相继吞并了宣国,安国,以及宁国,消灭澜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表面看来,统一几国是一件伟大值得歌颂的大事。 对于后人来说是件伟大的事情。 但,对于这个时期的人来说,恰恰相反,是地狱。 站在被吞并的几个国家人民的角度,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国破家亡,他们如同无根浮萍,生死由不得自己。 被吞并的国家有些人自然是百般不愿意服从,他们想要复国,想要自己国家重新回到自己人民手中。 所以才会发生,南惜若穿越过来遇到傅云舟被刺杀的那一幕。 二十五的岁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将,而是叱咤风云,大杀四方,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被吞并的国家恨他入骨,人人都想杀他,人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南惜若在历史书听到大将军这个词的时候,很羡慕很崇拜,却不知道这个称呼要承受许多。 听周楚说,傅云舟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所以回来一直昏迷不醒。 将军是一个军营的主心骨,领头的昏迷不醒,军心定会不稳。 还好周楚是个靠得住的,军营才没有成为一盘散沙。 军营里现在分成了两群人,一场是忠心耿耿追随傅云舟的,一些是摇摆不定的。 忠心耿耿的那群是一路追随傅云舟的。 南惜若止不住叹息,看着昏迷的傅云舟,眼中蓄泪,低声道:“傅云舟,我来了。” “别睡了好不好。” “你不醒来我就被布兰仓弄死了。” 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她以前不爱哭的,怎么来到这里后变矫情了。 听周楚说傅云舟已经昏迷两天了,前线战事不断,若是傅云舟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拼命守住的国土,会一寸寸被别人拿走。 她更担心的是傅云舟的安危。 看不见的角落,男人的食指轻轻动了动。 一眨眼,傅云舟已经从十九岁长到了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傅云舟更成熟有男人味。 浓墨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即使闭着眼睛,也挡不住本来的帅气,魅力。 和二十七岁的傅云舟逐渐重叠。 “南姑娘。”周楚端着一盘糕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声音也特地放低。 “这是阿舟给你准备的。”糕点放到南惜若面前,“阿舟知晓你喜欢吃糕点,一直嘱咐我,若是你来了,他遇到意外情况,让我替他买来给姑娘。” 看着放在跟前的糕点,南惜若没忍住外放的情绪,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个傻瓜! 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爱吃的糕点。 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含泪牵强扯出一抹笑道:“很好吃。” “辛苦你跑一趟。” 周楚看到她眼角挂着的几滴泪珠,叹息一声。 “南姑娘,将军这几年几次九死一生,每次都是靠着想再次见到你的信念,活下来,你难得出现一次,多陪陪将军吧。” “我经常看到阿舟看着天空发呆,他平时话很少,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想念你。” 周楚说完,女孩眼睛的泪再也绷不住流下来。 她的几天都来不及思念和伤感,而傅云舟的几年却比她经历的还要惊心动魄,受尽磨难曲折。 这个傻子是怎么度过的。 如果是她,肯定会疯的。 一个人等待了几年的时光,每一天都是煎熬。 到战场上,性命攸关,身上旧伤未好添新伤。 周楚看着痛苦的南惜若,犹豫不定,咬咬牙,还将傅家的事情告知她。 “南姑娘,你……你先别哭。” “现在有件很棘手的事情是关于阿舟的家人。” 南惜若止住泪水,疑惑的看着周楚,问道:“傅家怎么了?” 周楚支支吾吾道:“阿舟被人诬蔑通敌叛国,伯父被有心人弹劾,现如今重病缠身,又被罢免了职位,现在傅家腹背受敌,我父亲有心帮忙奈何人微言轻,现在傅家只有阿舟的妹夫苦苦支撑着。” “姑娘,你为阿舟而来,能否破此局?” 周楚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现在他在军营里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他不过是个小小副将,没有多少话语权。 不知如何帮傅家走出困局,只能找南惜若求助。 傅家这几年因傅云舟名声太盛,惹来了不少岔子。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几年傅云舟有了一个霸气的称号,战神,是百姓赋予他的,他屡屡胜战,深得皇帝看重,又得百姓爱戴,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和忌惮。 加上被吞并的国家还有一些残存的旧势力,他们暗中渗透到镜国朝中,与朝中重臣联系,挑拨内部关系,并放大矛盾。 傅承因早年拼死救出皇帝,落下了病根,年近晚年的他,面对吃人的朝堂已经力不从心。 最糟糕的是傅云舟昏迷,暗中的人多次想暗杀傅云舟永绝后患。 “什么?” 南惜若当即跳起来,愤怒道:“要不是他拼命在前线杀敌,那些人还能像现在这样满腹算计。” 周楚赶紧安抚她,“南姑娘,你别生气。”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如今阿舟昏迷,傅家的事拖不得,拖一刻对于傅家来说随时有可能被有心人定罪。” 南惜若冷静下来后,坐回凳子,分析起了当前局势。 傅家的情况,最主要是要抓出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南惜若急切的问:“布兰仓这几年有消息吗?” “死了没?” “没死,活的好好的,澜国皇帝死了,他现在在澜国活的好好的。”周楚的话给南惜若炸的两眼一黑。 南惜若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这几年布兰仓一直活着,没有消失过?” “没有啊,这几年裴沙和阿舟一直想杀了他,奈何这厮能活,每次都让他跑了,幸运的像是有神助。”周楚咬牙切齿的说完,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恨死了布兰仓。 南惜若还没从傅家出事缓过来,就被周楚的话当头一棒。 布兰仓一直在这里,那自己世界那个人又是谁? 顿时细思极恐。 到底谁最有动机陷害傅云舟,南惜若能想到的就是布兰仓。 澜国还没吞并,镜国高层不会傻到现在就卸磨杀驴。 相反,现在镜国朝中的大臣会尽力保住傅家。 傅承被皇帝罢免职务也许是做做样子给敌人看,是想趁这个空隙给傅承养伤。 这也只是的她的猜测。 周楚刚才说什么?傅云舟的妹夫? “娇娇成亲了?” “嗯。” 她记忆里的娇娇一直都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奶娃娃,就成亲了。 “她夫君是什么人?”南惜若问。 周楚答:“少府之子程贺。” 少府九卿之一和傅家也是门当户对。 第176章 危机四伏 南惜若收回神,表情有些为难,道:“我虽是为傅云舟而来,但对于朝中之事,我并不了解。” 傅云舟在史书中记录最多的便是有关于他的战役,他的家人在书上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构陷之事她没印象。 她来的时间太短了,又对朝堂之事不了解。 现在事情有些难办。 虽然她猜测背后主谋是布兰仓,也不是绝对。 还有镜国朝中的大臣和其余几国的余孽。 南惜若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无情的浇灭了周楚的希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颓败的低下头。 他还以为,南姑娘的出现,能拯救阿舟于水火。 是他想多了。 南惜若犹豫半晌,又道:“我虽不不了解,也不懂朝堂之事,我尽力而为。” “你说朝堂有人弹劾傅家,可知是谁要弹劾?” 现在能做的就是从现有的条件,去推测谁会是背后凶手。 傅家被构陷背后定是有得利之人,除掉傅家和傅云舟对什么人有利? 她怀疑的对象太多了,傅云舟现在名声远扬,敌国的人对他畏惧又憎恨,朝堂中的皇子间争夺,傅承若是站队,也会引来另一位皇子的忌惮。 “不知,陛下并未说是谁要弹劾傅伯伯。”周楚脸上略过片刻的迷茫。 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点,为何陛下要隐瞒背后弹劾之人。 南惜若听到这个答案,娇俏的眉毛皱成内八,半晌后出声道:“也许这是陛下做的一个局。” “局?”周楚有些疑惑。 随即恍然大悟,猛然拍掌,兴奋道:“姑娘的意思是说陛下故意放出弹劾的消息,来引出背后之人?” “那是不是傅伯伯生病的事情也可能是假的。” 南惜若却沉默了,她说的是自己的猜测,具体是真是假,还需亲自去探查。 思索半晌,缓缓道:“我亲自去一趟都城。” 眷恋不舍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傅云舟,又叮嘱道:“你保护好他。” “我会尽快回来。” 这是南惜若思虑再三,得出的最佳计划。 周楚是傅云舟唯一能交付性命的好朋友,他们远在边关都城的情况,不能通过书信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退一步讲,若是真的有心人想害傅云舟一家,傅家的书信也会被拦截,篡改。 最保险的法子就是她亲自去都城一趟。 “南姑娘这……” “恕我不能答应你。” “阿舟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若是你在路途中遇到危险,我该如何向他交代?” 周楚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南惜若的想法。 南惜若看着周楚,发出两连问:“你了解都城的情况吗?” “你能保证你得到的消息都是真实可靠的吗?” 周楚沉默了,他不确定,从来到这里当兵后,他和阿舟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边关战事不断,他们就永远回不了家。 南惜若见他沉默,又继续说:“现在他昏迷不醒,重任交在你身上,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他的安全,稳住军心。” 提起军心,南惜若发现这次姜寻和孟欣都没出现。 “对了,孟欣将军和姜寻将军呢?” 提到两人,周楚眼中弥漫着痛色,悲伤道:“他们夫妻已经双双战死沙场。” “什么?”南惜若身体的力量像是被挖空,脸上血色全无。 “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前几日才见到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说话嗓音都是颤抖的,那双稳拿短刀,蓄满坚韧力量的手臂,竟也在颤抖。 前几天还见过面的人,现在告诉她人死了。 这跟讲冷笑话有什么区别。 她还记得那些女将士亮晶晶的眼睛,孟欣将军看到她时不可置信,惊喜的表情。 “姑娘节哀。” “孟将军生前口中也常提起姑娘,她总会来军营里找阿舟,问阿舟,你去哪了?什么回来?” 周楚的话本是好意安慰,她听了却是另一种感受。 这一路来,她见证了傅云舟从还没长牙齿的奶娃娃,到孩童,到青少年,到少年。 却也见证了很多的人生离死别,刘二狗叛国加入半月派死于她的刀下,王贵,刘淮,姜聂,秋月…… 她认识的人像一颗颗星星,一开始见面是亮闪闪的星星,后来全部成了流星坠落天际,直至陨灭。 地上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浩瀚壮阔的星辰,地上的人只能分辨出有名字的星星,其余的人每天都在天黑时亮闪闪的发光,却无人在意。 收敛悲伤的情绪,南惜若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周楚,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都城,你保护好他。” 周楚见她心意已决,劝是劝不住了,妥协道:“那我派几个人跟着你吧。” “如果路上出什么事,好歹也能有个人回来给我报个信。” “也好。”南惜若拿出一枚平安符,又道:“孟将军有个女儿在都城是吗?” “能给我她女儿的信息吗?” 周楚回道:“可以。” 周楚将孟欣的女儿告知南惜若。 周楚退出去安排人,南惜若来到傅云舟床边,柔声道:“傅云舟,你一定要挺过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 南惜若低头在男人额头落了一吻,握住男人的手,神色哀伤。 只是握了一会,很快收回手,眼里多了几分果决,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舍不得。 南惜若离开后,男人的手指动了动。 当天夜晚,趁着夜色,南惜若带着几人动身启程往都城的方向走远。 第177章 见婆婆 南惜若跑了两天两夜,换了几匹马才到达都城,担心延误时机,她将跟随的将士分成几批,用最大限度减少马的伤亡和人员疲惫。 到达都城后,都没休息喘口气,在夜晚的掩护下,悄悄翻墙进傅承的家中。 才进去,就发现了。 “什么人?” 南惜若没有动手,直接说明来意,“我找你们家主人,你们速去通报。” “我姓南。” 护卫见南惜若并没有恶意,速去通报,不一会,一个妇人便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 “孩子?” “是你吗?” 妇人小跑着过来,南惜若看清来人后,呆愣在原地,她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不确定的问:“是夫人吗?” 在她愣神之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傻孩子不认识我了?” “我不过就是多了些白发和皱纹,你就记不得了?” “我们进去谈。” 妇人语气里是浓浓的喜悦。 南惜若跟随妇人的脚步回到屋子里,屋中烛光摇曳,妇人的模样更清晰明朗,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不似年轻时有活力,簪子束缚住的头发隐隐掺杂了白头发,那双眼睛也没了光。 “夫人,你……”怎么就老了。 南惜若话未说出口,就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就老了? “孩子,别哭。”一双粗糙温暖的手为她擦拭眼泪。 南惜若一头扎进妇人的怀中,难过的哭了起来。 傅云舟若是看到自己的母亲白发苍苍,该有多难过呀! “孩子,你这次来是阿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柳浅浅温柔的问着女孩。 南惜若从她怀中起身,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回道:“他没事。” “我来想看看你们一切可安好?” 她隐瞒了傅云舟受重伤之事,来之前,周楚特意叮嘱她,不能再傅家人面前说漏嘴。 柳浅浅神态疲倦,叹息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阿舟的父亲……” “唉!” “恐怕撑不过几年了。” 南惜若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浅浅,低声道:“大人,他……他真的患重疾?” “嗯,当年拼死救出陛下时,就落下了病根,孩子别难过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也享受了几年荣华富贵,就是可怜了我的儿,半生都在沙场上。”柳浅浅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南惜若惊的差点摔在地上,心里更多是难过。 “夫人,那朝中弹劾之事也是真的吗?” 柳浅浅点头,道:“确实有弹劾之事,不过陛下已经处理妥当。” “孩子你无须担心,这边有陛下担着,不会有事的。” “我最担心的是阿舟。” 南惜若却还是不放心,老话都说伴君如伴虎,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罢了,不说这些。” 柳浅浅拉起南惜若的手,凑近南惜若耳边低声询问,“孩子,你对阿舟可有男女之情?” 南惜若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耳朵红的滴血,柳浅浅是过来人,明白她的心思,笑道:“孩子,我知你来自别处,你难得来一次。” “你能不能喊一声娘听听?”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们生儿育女的时候。” 第178章 见家长 柳浅浅期待的眼神就像一团火焰,明艳又热烈,让南惜若舍不得拒绝她提出的要求。 南惜若低下头,娇羞的喊了一声,“娘。” 柳浅浅注意到她红的像桃子的脸颊和耳朵,双手放在女孩手背上,温柔的回了一声,“哎。” “好孩子,有你这声娘,这辈子就算看不到你和阿舟成亲。我呀!也知足了。” 女人脸上扬起两个浅浅的梨涡,嘴角露着一抹幸福知足的笑容。 柳浅浅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把许星落抱在怀里,那双平滑柔嫩的手掌已经多了很多皱纹。 唯一不变的是对南惜若的爱。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等待,柳浅浅知道南惜若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到底有多坚固。 这一晚柳浅浅拉着她说了好多事,南惜若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醒来已经天亮。 都城的气温比边关要高,南惜若换了身衣服,和柳浅浅去看望傅云舟的父亲。 傅云舟父亲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这是那孩子?”不确定的问柳浅浅。 柳浅浅点头:“是阿若来了。” 傅云舟的父亲苍老了许久,脸上的褶子是时间的沉淀,看到南惜若的时候,激动的想从床上起来。 “伯父你身体不舒服……” 傅云舟的父亲含笑着摆手,笑着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起个身我还是没问题的,阿舟他一切都好吗?” 南惜若不动声色的回:“他一切都好,只是不放心你们二老,让我回来看望你们。” “这孩子也真是的 ,哪有让儿媳妇先回来他自己却不回来。”傅承说完才发觉自己嘴瓢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来掩饰尴尬。 “孩子我……”傅承无措的看向自己妻子。 柳浅浅笑着对南惜若说:“孩子对我改口了,对他也改口吧。我们俩这几年都在等你的消息,我们真的很想让你和舟儿一起平平安安的,至于你俩能不能成亲我们已经不强求了。” 他们俩心里都清楚,南惜若会从另一个地方来拯救傅云舟,傅云舟一定是有一劫生死劫。 这种事情他们阻止不了命中注定的事不是人为能改变的。 人能定胜天这句话是辩证的不是绝对的。 傅承期待的看着南惜若,他对这个儿媳妇是实打实的喜欢。 自己儿子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子,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南惜若看到夫妻俩期待的眼神,乖巧的喊了一声。 “爹。” “哎!” 傅承一个大男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这声爹,就算自己命不久矣,等不到儿子回来,他也知足了。 夫妻俩眼泪止不住的流,遇到这么好的儿媳妇两个愧疚又激动。 愧疚他们没能给这孩子什么,激动这孩子认他们。 “爹,娘你们要保重身体,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南惜若笨拙的安慰道。 两人点头。 “孩子你说的对,这是喜事,我们哭什么呀!” 两人努力笑着,眼角的泪怎么收都收不住。 南惜若面对这种情况心里百感交集,谁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平安的活着吗? 面对这些不确定两位老人难过是难免的,她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 “爹,娘。”一声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南惜若转头还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温暖的怀抱抱住。 “嫂子,你就是嫂子对吧?”娇娇软软的声音,身上还有一股淡淡好闻的清香。 南惜若没看来人,大概猜出是谁了。 “娇娇,你怎么可以这样没大没小,要先跟你姐姐打个招呼。”柳浅浅嗔怪道。 娇娇一浅色的绿裙,紧紧抱住南惜若不放手。 面对柳浅浅的嗔怪,她反驳道:“我想念嫂嫂,抱她怎么了?娘你昨晚不是连夜找人告诉我,我嫂嫂回来了吗?这些年我一直都没见过嫂嫂。好不容易见到我抱她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嫂嫂。” 南惜若听着娇娇和柳浅浅的拌嘴,嫁人了还跟一个孩子一样。想必娇娇的丈夫对她极好宠爱呵护。 “你这孩子。”柳浅浅还想再说几句。 娇娇的夫君恭敬的对两位说:“女婿见过爹娘。” 柳浅浅哪里看不出他打的主意,摇头说道:“你这样会惯坏娇娇的。” 娇娇的丈夫不说话,只是笑笑。 “你就是娇娇吗?”南惜若松开娇娇,拉着她一阵打量:“娇娇多年不见,你变得越发漂亮了。” 南惜若看着娇娇左看右看,小时候看着很可爱。长大了长开了变得很漂亮。 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娃娃,再见面就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现在嫁人了还有自己的家庭,这种感觉很复杂南惜若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 “真的吗?”娇娇拉着南惜若左看右看,“嫂嫂一直都很漂亮,哥哥真是有福气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嫂嫂。” 娇娇第一次见南惜若时间很久远了,她已经记不得了第一次见南惜若,南惜若是什么样子。 只能从哥哥寄来的书信,还有爹娘的描述中去想象这个嫂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 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漂亮。 娇娇看到南惜若就走不动道,转身对程贺说:“我和嫂嫂有话要说,这几天就不回去,你有事你先回去吧。” 程贺对娇娇也是百依百顺,微笑着说:“无妨,今晚我就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去上朝,你有事要跟你嫂嫂说你尽管说。等你想回家了你找人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 程贺对南惜若礼貌的喊了一声:“嫂嫂。” 南惜若微微点头,两人见面都在打量彼此。 南惜若在打量他是否真心实意对待娇娇,程贺则是好奇傅云舟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到南惜若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傅云舟到底何会喜欢眼前这个女子。 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那样的人。 两个人暗暗打量完彼此,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 南惜若觉得程贺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第179章 两个相思的男人 “阿若,别走。” 军营里的傅云舟陷入了梦魇,嘴里不停念着南惜若的名字,额头冒着汗珠,就是醒不过来。 傅云舟梦见南惜若遭遇刺杀,他想去救南惜若,身子就像被什么定住无法动弹。 周楚出去打水,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吓的他赶紧过来,喊傅云舟:“阿舟快醒醒,阿舟快醒醒。” “阿舟那是梦,你快醒醒,阿舟。”周楚摇了摇傅云舟没有受伤的臂膀,傅云舟还是没有反应。 周楚晃了好一会,傅云舟慢慢安静下来,周楚松了一口气。 但是傅云舟却没有醒过来。 周楚看到这种情况,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叹息一声。 看着傅云舟一直昏迷不醒,他比谁都着急,他恨不得昏迷的人是自己不是傅云舟。 这些年他和傅云舟一起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已经数不清,两人的情谊早已把对方当作家人,两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现在傅云舟昏迷,军营里军心不稳。 他一个人很累。 “阿舟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南姑娘为了你亲自去都城,你不能出什么乱子了。” 操劳的周楚已经长出胡茬,军营里的事物他都要管,整个人狼狈又疲惫。 傅云舟重伤昏迷不醒他要管理一切,还要警惕有人来偷袭。 要不是傅云舟没醒,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感觉马上就要倒下了,是为了傅云舟一直苦苦支撑着。 一天除了咬牙坚持别无他法。 周楚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这几日太累了。 昏迷的傅云舟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周楚。 听到周楚的打鼾声,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好像听到阿若的声音呢?是我的错觉吧。”傅云舟闭上眼睛,一滴泪缓缓滑落。 这几年他总是会在半梦半醒间看见阿若,醒来的时候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阿若还是没有来。 我好想你,阿若。 你何时再来我身边? 远处有一人和他一样思念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殿下你少饮酒了,大夫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听起老茧了。” 阿塔拿过裴沙手里酒不让他喝。 裴沙当即耍了酒疯:“阿塔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我就要喝酒,给我。” 裴沙伸手要去抢酒瓶,阿塔正色道:“殿下,难道想让南姑娘看见这鬼样子?她肯定不希望殿下你变成这样。” 裴沙笑了,笑着笑着哭了:“她才不会为我心疼,她是为傅云舟那个家伙来的,怎么会想起我呢?” 裴沙摇头苦笑,神情间是难掩饰的悲伤。 阿塔轻声叹息一声,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 殿下这几年一直都在南姑娘出现,为了南姑娘出现,殿下每天都会期待。 甚至还跟他说出愿意和傅云舟一起共享南姑娘的话。 简直骇人听闻。 还说愿意做小,只要南姑娘愿意回头看他一眼就一眼。 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硬是把自己掉价成这副鬼样子。 情之一字,说不清理不清。 为情所困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想要阿若,我只要阿若。我不要这天下了,我只想要她。”裴沙一个男人哭的像个失去糖果的小孩子。 阿塔一旁安慰道:“好好好,殿下你说什么都行。我们别喝酒了行不行,等南姑娘一出现,我把她绑来送到你床上,让你俩原地成亲好不好。” 醉醺醺的裴沙点头笑道:“好啊,好啊我要和阿若成亲。” 阿塔:“……” 到时候殿下又舍不得了,要是我,喜欢一个女人,我抢也要把她抢过来。 阿塔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裴沙,最后是阿塔把裴沙背回去。 阿塔把裴沙背回去寝殿,就看见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躺在裴沙的床上。 阿塔的火气值噌噌上涨,厉声道:“谁派你来的?” 床上的女子身姿妩媚,娇柔的说:“奴家是……” “来人!!!”阿塔大声喊,外面的人赶紧跑进去。 阿塔指着床上的女子问:“你们怎么办事的?殿下床上怎么什么随便的人都能来?给我拖出去杀了。还有把她睡过的床铺全部丢了,重新换新的,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们。” 这是阿塔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侍卫们也被吓到了。 动作麻利的去把赤裸裸的女人用被子裹住丢出去。 “殿下奴家……”女子还想求饶,下一秒一道鲜血喷洒在地上。 裴沙痛恨其他女人私自睡他的床,上次有个女人睡了。 裴沙不停洗澡,身上的皮肤都洗破了还在洗。 自从那以后,阿塔看到这样的女人,二话不说一刀杀了。 他最痛恨这些人私自做主,裴沙这几年活的已经够痛苦了,这些人还来捣乱。 裴沙床上的东西被焕然一新,阿塔才把裴沙放到床上。 召唤出裴沙的暗卫: “你们晚上照顾好他,不准他在喝酒了。告诉殿下,他再喝酒我就劝南姑娘选择傅云舟。” “这……不好吧,阿塔将军。”暗卫试探的说。 “就按我说的做,殿下不能再饮酒了。他的身体经不住他这么糟蹋,而且南姑娘也不希望殿下变成这样。”阿塔轻声道。 暗卫们只能按他说的做。 阿塔看了一眼裴沙见他睡着,才转身离开。 阿塔出去把门关上的那一刻,裴沙睁开了眼睛,一滴泪伴随着他睁眼滴落在枕头上。 暗卫看到他醒了,上前询问:“殿下你还好吗?要不要属下去煮醒酒汤。” 裴沙摇了摇头,吩咐暗卫:“去书房里把画拿过来。” “是。”暗卫已经熟练的听从命令,那幅画裴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去拿。 每当裴沙睡不着觉,就会抱着画像和一把匕首睡觉。 他们都清楚画像上的人是谁,但是这是主子的事,他们无权过问。 裴沙接过暗卫送来的画,挥挥手。 “你们出去吧。” 暗卫又躲到了暗处。 裴沙看着画卷出神,画像上的女子美目盼兮熠熠生辉。 裴沙抱着画像,闭上眼睛想象南惜若就睡在自己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睡着。 第180章 遗憾常有 娇娇一直缠着南惜若,晚上睡觉也要和南惜若一起睡。柳浅浅和傅承劝也劝不住,索性让她去。 “嫂嫂,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我能等到你和哥哥成亲吗?他今年都二十五了,再拖就是老男人了,我好想看你们成亲。爹娘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等你来,每年都会写信给哥哥,问哥哥你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成亲。” 娇娇很想念南惜若,这几年她一直在等哥哥成婚,如今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嫂子,更是舍不得放手。 傅云舟对娇娇很好,兄妹俩感情基础深厚,娇娇看到别人家哥哥都成亲了,自己还在外面拼命心里很难过。 但是,这是哥哥的选择她无法阻止,就只能选择尊重。 也许,这是哥哥的使命,哥哥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 。 南惜若抱着她,柔声道:“娇娇我也不知道,我每次来都不固定。我不确定下次还能不能来这里,我和你哥哥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娇娇看出她有很多难言之隐,心疼的抱住南惜若 “我知道的,哥哥跟我说过,你每次来都会受伤,哥哥他也担心你 。你们彼此都牵挂着对方,如果你生在这个朝代就好了。”娇娇说出惊人的话,南惜若震惊的看向她。 “娇娇你怎么知道这些?”南惜若忍不住问。 娇娇微笑着说:“其实每次娘亲隐瞒,我就猜到了。我小的时候嫂嫂就抱过我,这种事我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当我也看过一些故事。我相信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们这里有生命,其他地方肯定也有的。” 娇娇从小就喜欢一些离奇的书籍,加上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嫂嫂。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即便是枕边人她也从未说过。 “嫂嫂,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我去你的世界看看,我好奇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娇娇对南惜若所在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南惜若点点头,笑着说:“如果可以,我们永远不分离就更好了。” 这样就不会让傅云舟一个人忍受痛苦。 “嫂嫂你多陪我们几天好不好,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爹和娘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嘴上不说其实很想你的。”娇娇靠在南惜若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南惜若自然的抱着她。 轻声道:“好,那我就多陪你们几天,如果下次我还能回来,我一定再来你们的,好不好。” 娇娇把头靠着南惜若,温声温气的说:“好。” 两人像亲姐妹一样紧紧拥抱在一起,娇娇靠在南惜若怀里,眼泪到眼角又被她逼回去。 她不能哭。 但是她很想念哥哥,很想看着哥哥成家有个嫂子,爹娘也不会孤单。 可惜事与愿违。 柳浅浅坐在傅承的床边,神色忧伤。 傅承安慰道:“别难过,总归是见面了不是。” 柳浅浅一直念叨南惜若,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又不知道何时会再相见。 柳浅浅舍不得南惜若离开。 一个人坐在傅承这里偷偷抹泪。 傅承看到自己媳妇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谁知道哪天会倒下,自己的儿子还在外面保家卫国。 家中只有他们夫妻两个,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凄凉。 “我也不想哭,但是一想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若儿。我这心里就跟割了一块肉一样,痛不欲生。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舟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认定的人绝不会放手。若儿这么优秀的孩子,他又怎么会放手。”柳浅浅说着说着就哭了。 傅承轻轻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夫人,孩子们自有他们的造化,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们,不要给他们施压就好了。至于最后结局如何,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为何会一个人来都城?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柳浅浅还在哭听到他这么问,哭也不哭了,问:“难道是阿舟出事了?” 傅承点点头:“一定是,按阿舟的性子,绝不会让她一个人来都城找我们。路上危险重重,一定是阿舟出事了,这孩子不放心都城里的我们,亲自来看我们。” 柳浅浅眼泪止不住的流,阿舟出事这可如何是好。 这两孩子怎么命这么苦啊! 柳浅浅哭着问:“那如何是好?阿舟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的事?要不要派人亲自去看看。” 柳浅浅不放心傅云舟,傅承犹豫了很久,摇了摇头。 “不用,这孩子来都城,说明阿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怕伤的不轻。”傅承重重叹息道。 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去边关都是报喜不报忧。 这次若不是这孩子回来,他也不知道阿舟出事了。 柳浅浅靠在傅承怀里,小声哭泣着,想到自己儿子可能受重伤,南惜若也不一定再见面,心里更难受了。 “夫人别哭,他们相爱已经够了,我们做老的祝福他们吧。我们老了有的事该放手了。”傅承安慰着柳浅浅。 这一晚,很多人睡的都不是很安稳。 娇娇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南惜若也是如此。 她心里牵挂着傅云舟,担心傅云舟有没有醒来,有没有好些了,精神状态如何。 傅家夫妇更是一夜没合眼,柳浅浅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柳浅浅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担心南惜若被发现。 赶紧热鸡蛋敷,等消肿了些才去找南惜若她俩。 柳浅浅打开门缝一看,看到就是娇娇抱着南惜若的腰身,睡的跟小猪一样熟。 南惜若抱着娇娇,两个人不是亲姐妹更像亲姐妹。 柳浅浅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眼泪掉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崩裂开。 看到两人熟睡不忍打搅,柳浅浅关上门,去厨房做吃的。 担心南惜若会想家,她自己亲自下厨给自己儿媳妇做吃的。 因为南惜若的出现,傅家变得热闹起来。 第181章 激动 丝丝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周楚是被冷醒的。 “嘶,这妖风是想冻死我吗?真的是?”周楚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站起来。 抬头看向傅云舟的床边,看到空荡荡的床,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确定又看了一眼。 “咦?” 反复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人呢?” 反应过来的他,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傅云舟站在那里。 周楚又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病的不轻。” 抬手给自己两巴掌。 傅云舟听到巴掌声,转身疑惑都看着他。 “你疯了吗?” 天爷,还会说话。周楚还想抬手打自己两巴掌。 傅云舟走过来制止了他这个动作,疑惑道:“我昏迷了多久?你看着更傻了。” 周楚听到傅云舟说话瞪大了眼睛,缓了一会,反应过来的他高兴道:“阿舟你醒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乱跑。” “我没事。”傅云舟跟没事人一样,淡淡道。 周楚显得非常激动:“要是南姑娘知道你醒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傅云舟看着他问道:“阿若回来了?她在哪快带我去找她。” 傅云舟迫不及待的想见南惜若,周楚转动眼珠,不知怎么跟傅云舟说,南惜若回京城的事情。 傅云舟看他吞吞吐吐,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南惜若根本没来这里。 “罢了,我先进去了。” 这种期待变成失望的时候,他心里有巨大的落差,受不了这种打击。 这么多年应该早已习惯的,但是每次醒来都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在自己身边,那种落差感让人很绝望。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在想自己还能不能活到见面的时候。 这样的情绪一直席卷着他。 傅云舟落寞的走进帐篷。 “阿舟,等一下。南姑娘她来了,只不过……”周楚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跟傅云舟说着这件事。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回来了,急忙走过来迫不及待的问:“人呢?她人去哪里了?你快说啊,我要见她。” 傅云舟一听到南惜若不来了,身上的都顾不得,他只想早点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周楚见他这么激动,支支吾吾的说:“她来的时候……看到你病重,担心你家里的事情,带着几个人回都城去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你没有拦住她吗?”傅云舟问。 “拦了,但是她担心你的家人,要亲自回去看看。我也兰不知。你们两个都是犟种,你都拦不住,何况是南姑娘。”周楚越说声音越小 。 傅云舟无奈的扶额,这个周楚真是…… 罢了,只要阿若回来就好。 其他已经不重要了。 “阿舟你进去休息,要是南姑娘回来看到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她一定会难过的。”周楚这句话就是最好的安慰。 傅云舟点头:“知道了 。” 接着就自己乖乖进帐篷回到床上躺着 。 周楚看着他乖乖回去休息,松了口气。 只有南姑娘能让他老实听话,一看以后就是一个妻管严。 好歹是个会听话的,周楚立马去找军医来给傅云舟看诊。 傅云舟也乖乖的配合军医,军医有些稀奇,傅云舟怎么会这么配合。 以往他叮嘱的,傅云舟可不一定听,他还要找周楚一遍一遍叮嘱。 今日太反常了。 军医虽不懂傅云舟为何反常,但还是很高兴,最起码他终于听叮嘱了。 都城。 南惜若和柳浅浅说要去见孟欣女儿一面。 柳浅浅让娇娇陪她去。 南惜若来到孟欣女儿的家里,孟欣的女儿看到娇娇上去迎接。 “娇娇妹妹你来了,快进来坐。”看到娇娇身后的南惜若,她疑惑都看着娇娇问:“这是?” 南惜若主动介绍自己:“我是孟将军认识的旧识,想来见你一面。” 孟欣听到是她母亲的旧识,热情的招呼南惜若:“是娘亲认识的请进。” 娇娇拉着南惜若的手,小声道:“嫂嫂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娇娇知道有的东西她不能听,这是嫂嫂的秘密。 南惜若点头,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和她说几句,马上就出来,娇娇在外面等我。” “好。”娇娇乖巧点头。 南惜若进屋后,开门见山和孟欣的女儿说明来意。 “这次我来,是有样东西想交给你。”在孟欣女儿疑惑的目光中,南惜若拿出一个平安符。 孟欣的女儿看到那个平安符,突然冲上去,一把抱住南惜若。 “姐姐,是你对吗姐姐。”孟欣的女儿哭着说:“我娘生前告诉我,她在边关认了一个干女儿,让我有机会见到一定要和相认。我娘还说如果见到你,让我告诉你,她们挺想你的。” 孟欣生前很喜欢南惜若,一直都在挂念她。 生前还交代自己女儿,如果遇到南惜若一定要认一认 。 南惜若听到这话愣在原地,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孟欣对她的爱远比她想象的还多。 她亏欠这么多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还。 “别哭,孟将军一定不希望你难过。”南惜若安慰道。 自从孟欣夫妻去世后,孟欣的女儿一直遭遇很多不好的待遇,如今看到这个母亲认领的姐姐,她莫名的感觉很亲切。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自己不是一个人。 南惜若看她很悲伤,直觉她应该遇到了什么困难或是不公。 又不能亲口问。 想了想她决定出去问问娇娇。 “你这次来都城是又要离开了吗?”孟欣的女儿松开她,问道。 南惜若点头回道:“我来是想把孟将军生前给我的平安符给你,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它。” 南惜若看着她年纪轻轻就变得像三四十岁的老妇,心疼的抱住她。 想到孟欣夫妇去世,留这么一个女儿留在这世上 ,她该怎么办啊? 要是婆家对她好些还好,就怕婆家和丈夫都对她不好。 孟欣的女儿感受到南惜若给她都善意,没忍住哭出声。 第182章 讨公道 孟欣的女儿过的很不好,看到南惜若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舍不得南惜若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 自从父母离开后,她每天都过的不幸福。 丈夫在外面搞女人,婆婆还欺负自己,家里的脏活累活都让自己做 。 如果母亲她们还在,这些人一定不敢欺负她。 “你这女人在这里哭什么?在客人面前哭成何体统。”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南惜若面前,抬手就要打女子。 南惜若一把抓住来人的手,微眯着眼睛,问:“你是何人?” 男人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钳制住,顿时恼羞成怒骂南惜若。 “哪里来的疯女人敢打我,我是她丈夫,我打她怎么了?妻为夫纲。” 男人傲慢的语气令南惜若非常不舒服。 “就算是她你妻子,她刚才没做错事,你为何要打她。”南惜若质问男人。 男人没见过南惜若一位是从外面来的杂七杂八的人,说话也不客气。 “她是我的女人,要你一个外人来管。” 男人的话彻底惹怒了南惜若,南惜若抬手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她父母是保疆卫国的大英雄,你有什么资格欺负英雄的女儿。英雄的女儿能嫁给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况且,她是我的妹妹,你若是敢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惜若手里的拳头缓缓握紧,一想到,将军的女儿一直过得都是这种日子。 她真想提刀杀了眼前的男人。 孟欣的女儿胆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恳求道:“姐姐,你能不能让我跟他和离,我不想待在这里,你看。” 女子缓缓将身上的伤痕露出来给南惜若看,南惜若看到女子身上手腕上的伤痕,更气愤了。 抬脚又踢了男子一脚,拉着女子的手说道:“你跟我走。” 男人站起来拦住她们:“你们不能走,你打了我,你还敢走,你还想帮这个臭女人,没门。” 南惜若没有搭理男人,而是问女子:“他们家是不是一直虐待你?” 女子怯弱的点点头,看到男人凶狠的眼神,害怕的躲到南惜若身后。 南惜若看了一眼男人,把女子挡在自己身后,冷声道:“今天你阻止不了我的,我要带她离开,还要让你们和离。你这样虐待英雄的女儿,天不收你有的是人收你。” 男子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南惜若捧腹大笑。 “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如果真有人能治我,我何至于欺负她这么多年,你们也不是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再说了,律法也没规定我不能殴打做错事的妻子啊!” 男人洋洋得意的嘴脸,南惜若的拳头缓缓握紧。 想到什么又放下来。 “是吗?那你等着瞧吧。”南惜若拔出腰间的剑,淡淡道:“你不怕死就拦着吧,我带走我妹妹天经地义。” 男人看见她拿出的剑瞬间怂了。 这种男人多半都是家里横的,在外面没办事,回家靠打女人寻找存在感,南惜若可不怕他。 准备带人走的时候,她自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哪怕女子后面的一切她都已经想好了。 男子自然是不肯放她们走 拉长脖子威胁道:“来人,把她们给我围起来,要是她们敢走” 男子话没说完,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已经搭在鼻子上 。 周围的小厮不敢上前,女子害怕的紧紧拉着南惜若的袖子,拉着的手都在发抖。 南惜若很难想象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必女子每次要逃走,都被这群人看得严严实实,所以没有机会向外面求救。 加上两位将军去世,无人庇护她。 南惜若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别怕,我带你离开,你不要害怕,我今天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信我。” 南惜若的话就像一剂镇定剂,让女子莫名的心安。 她跟在南惜若身后,紧紧抓着南惜若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就跟南惜若走丢。 南惜若手里的剑搭在男人脖子上,男人微微一动,剑刃划破皮肤,一丝丝鲜血渗出来。 “你想死的话可以拦着,我不介意杀了你,反正这京城里没几个人认识我。”南惜若歪头挑眉道。 男人吓的不敢说话。 南惜若往前一步男人往后一步。 “你别动手,我们有话好好说。”男人试图讲和。 南惜若轻笑一声:“太迟了,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我现在不需要了。 ” 南惜若一步一步把他逼到门口,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南惜若一把拉过女子,一脚将男人踢飞进去。 动作麻利的抱着女子坐进马车。 “嫂嫂你这么快就说完了?”娇娇看到孟欣的女儿愣住了。 “姜蓉,你怎么跟嫂嫂一起出来了?” 娇娇还在疑惑的时候,南惜若催促道:“娇娇快让马夫回去,我要带她去找一个人。” 娇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照做。 姜蓉细细看了几眼南惜若,轻声道:“我似乎不该叫你姐姐,应该叫你妹妹。” 眼前的南惜若比她还要年轻,刚才太激动了。 南惜若微笑着说:“没关系,姐姐也好妹妹也好,不过是称呼而已,我们永远是姐妹。你放心,我会让他跟你和离,只是和离后你一个人去哪里?” 姜蓉露出苦笑,看着南惜若说道:“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你不是一直在边关吗?我要和你一起去边关。” “边关很苦的。”南惜若看她瘦瘦的,去边关可怎么办? 边关都是大老爷们,谁照顾她? 姜蓉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不怕苦,只要离开京城,一定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娇娇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凑上去问:“嫂嫂你在里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娇娇没事,就是教训了一顿臭男人。”南惜若风轻云淡的说 。 娇娇瞪大眼睛,问道:“嫂嫂好厉害,那蓉姐姐和离之事要怎么解决?” 娇娇对姜蓉的事情有点了解但不多,只知道婆家人对姜蓉很不好 。 第183章 解决问题 娇娇不清楚南惜若为何要帮姜蓉和离,只要南惜若想做的,她都会支持。 南惜若轻声道: “我要去找一个人,娇娇你先把姜蓉送回府 。” 南惜若看着路程也不远,打算先把姜蓉送到傅家,她要去找人。 “你要去找谁?”姜蓉问,她担心南惜若为她做傻事。 南惜若笑着说:“许画师,我和他有过交情,这件事他来帮你处理最妥当。” “许画师?” “许画师!” 娇娇和姜蓉都齐齐看向她,许褚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嫂嫂是怎么接触到这样的人? 姜蓉也很好奇。 南惜若无视两人的惊讶和好奇,叮嘱两人:“我把你们送到府门口,你们自己回去。” 娇娇和姜蓉乖乖听话。南惜若把两人送到门口,转身离开去找许画师。 南惜若来到许褚的刚准备翻墙,就被十多个高手围住。 南惜若对几人说明来意:“我来找许画师,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几人看到她没有恶意,有人进去通报许画师。 很快南惜若就被请进去。 南惜若进去的时候,许褚正在院子里品茶 。 许褚看见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淡淡道:“你来了,坐吧。” 南惜若坐下,看着许褚问:“你认识我?” 许褚抬眼看着她摇头:“不知,但有人说让我在这里等你,听说你有事有求于我,让我务必帮助你。” “东西拿出来吧。”许褚跟南惜若要东西。 南惜若顿了会反应过来,许褚要的是什么东西,便从身上拿出那块玉佩。 许褚看到玉佩,瞳孔猛然紧缩。 “他竟然没骗我,你身上竟有我的东西。” 南惜若把东西交给许褚,许褚接过玉佩反复查看,又从身上拿出一模一样的玉佩。 摇头感叹:“那个神棍还真有点本事。” 南惜若不知道他自言自语什么,她直接说明来意。 “许画师我来是有事相求。” “你说吧,何事?”许褚反复看了一眼玉佩,又把玉佩拿给南惜若。 “这东西是我给你的,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下次有事拿着它来找我便是。” 南惜若有很多疑惑想问,比如许褚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找他的。 为何看见玉佩不惊讶。 但是,她忍住了,没有问。 而是对许褚说出自己来的理由。 “我想找您帮帮姜蓉,允许她和夫家和离。孟将军夫妇为国捐躯后,姜蓉一直在婆家遭受虐待。英雄的子女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南惜若说完。 许褚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是赞赏。 “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吧,姜蓉的事我今晚就能帮你处理好。你还有其他要求吗?那位可是说了,你来不止一个要求。” 南惜若很好奇许褚说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想问,但看看许褚的样子,问了也不会说。 “我还有一个要求,想请许画师帮忙照顾傅家。傅云舟他在外保家卫国,国家也应该帮他守护好小家。”南惜若说完小心观察许褚的眼色。 她在这里待不久,想竭尽所能为傅家办点事。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还能不能再回来。 如果不能回来,傅家这样的大功臣,国家也应该优待。 许褚笑道:“行,我都答应你。” 许褚看着她慈祥的笑了,南惜若看到许褚的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 “你来都城是为傅云舟而来吧?”许褚突然问。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 许褚了然的点头,缓缓道:“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即便是傅娇娇被欺负,我不会放任不管。即便我死了,我的孩子也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 许褚严肃认真的说。 南惜若睫毛微微颤了颤。 许画师这是何意? “许画师你……” 许褚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有疑问,但你别问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回去等我消息即可。” 许褚不愿意回答她的疑问,南惜若也不再问,起身告辞。 “多谢许画师,那小女子告辞。” 南惜若转身翻墙离开,许褚笑着摇头。 “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随即站起身:“罢了,我也该进宫一趟了,陛下应该等急了。” 许褚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进宫。 姜蓉的夫家得知姜蓉在傅家,第二天派人去傅家闹。 南惜若抱着剑站在门口,男人看见她立马指着骂道:“你们快看就是这个女的,说什么是我妻子的姐姐,你们看她这样子哪里像姐姐。一看就是一个骗子,赶紧把我妻子还回来。” 百姓在偷偷议论。 南惜若双手抱臂,身子斜靠在门上。 看着男人嘴角微勾。 “你说完了?” “没有。”男人拉长脖子说。 南惜若平静的看着百姓和他,看到看热闹的百姓,她只是静静的看着。 没有说什么,也没跟男人废话太多。 男人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怕了,更嚣张了 。 “你快放我妻子出来,不然我就报官了。” 见男人嚣张,南惜若抱着剑缓缓走下台阶,南惜若走一步男人后退一步。 南惜若走到男人面前站定:“你虐待英雄的女儿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谁给你的自信来这里叫嚣。你们总是以一句家丑不可外扬,遮住了多少家丑。尤其是你,你们家在人家父母活着时候,看上人家的名声和钱财。现在人家为国捐躯,你们却欺负人家的女儿,谁给你们的狗胆的。” 南惜若踢向男人,程贺来正好看到南惜若一脚把男人踢飞。 心道,娇娇的嫂嫂好厉害。 男人飞到半空又重重摔落 ,南惜若抬脚踩在男人身上,看着周围的百姓。 高声道:“今日,各位再次做个见证,我是孟欣将军认的干女儿。我的妹妹遭遇到不公,我为妹妹讨公道天经地义,没人能欺负我的妹妹。” “放你娘的狗屁,你算哪门子的姐姐,我告诉你,呜……”男人还想说话,被南惜若抬脚捂住他的嘴。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的份,马上就会有和离的圣旨来,你尽管等着吧。” 南惜若冷声道。 第184章 相聚终有一别 地上的男人气的直哼哼,嘴巴被堵住说不出来。 气死他了,什么和离圣旨就是骗他罢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哪里有这个本事,敢让陛下赐和离圣旨。 男人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南惜若松开男人和其他人一样跪下。 “圣旨到。” 男人听到圣旨赶紧从地上起身,恭敬的跪着。 太监来到他面前,念着圣旨的内容,周围的人安静的听着 。 远处一辆马车里,两双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 “这丫头,倒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皇帝看着南惜若笑着说 。许褚点头道:“是啊,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股侠女风范。” 皇帝感叹:“可惜,她一个人改变不了历史,不然,也许……” 皇帝摇头眼里满是无奈,他的宏愿注定不能实现了。 “怎么可能,她是我妻子我……”男人跪在地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太监拿着圣旨冷眼看着男人,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虐待英雄的子女。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妻子,我呸!” 太监对着男人呸了一口唾沫,十分嫌弃的退了一步,仿佛男人是什么脏东西。 男人转头看向南惜若骂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男人立马转头跟太监告状:“此女子身份不明,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查她,她说不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在场的人纷纷抬头看向这边。 就连马车里的许褚和皇帝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你闭嘴,你这个臭男人。在家虐待我,我不如你愿你和你娘就打我,我想离开。你们一家人就找了一堆人看住我,还把我家里带来的嫁妆全部私吞。这些年我身上旧伤未好添新伤,你怎么好意思把这些事都怪在别人身上。若不是,我的好姐妹还救我,我现在还在你家受罪。你们母子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我。我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时不时去青楼饮酒作乐彻夜不归。有人找你麻烦,你就回来找我撒气,只是和离,已经便宜你了。应该把你关进大牢,殴打妻子的男人都该死。”姜蓉指着男人把心中的怨全部倾诉出来,南惜若手里的剑蠢蠢欲动。 要不,离开都城之前,杀了这个狗杂种? 她这种心思很快被许褚瞧出来,许褚对皇帝说:“这件事,陛下可要好好处理,你看她很生气。” 皇帝笑道:“你放心朕会处理好的,不会让那孩子有后顾之忧。” 接着就听太监又道:“你虐打英雄子女,寒了百姓的心。还是去牢里待着反省吧。来人把他抓起来。”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打她了,求你们放过我。”男人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磕头。 南惜若靠近姜蓉说道:“别被他骗了,男人打了你以后,他会跪着扇自己巴掌,磕头。但丝毫不影响他以后继续殴打你。” “我不会再相信他,我只是心疼爹娘给我的嫁妆,都被他们家吞了。”姜蓉看着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南惜若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放心,离开之前,我会把你的嫁妆拿回来。” 姜蓉听到她要走,抓着她的手问:“你要回去边关吗?能不能带我一起,我不想再回来了。” 都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哥亲戚都是些看戏的嘴脸,她就在京城还会被议论。 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平静的过完下半生便好 。 这是她唯一的诉求,父母不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南惜若劝不动他,答应道:“行,我答应你。” “你这个女人,我要杀了你。”男人突然冲过来,要杀姜蓉和南惜若。 南惜若一把将姜蓉挡在自己身后,手里的剑利落出鞘。 她还没出手,男人就被箭射中。 “你……” 男人看到自己身上箭,扭头看向身后。 是侍卫手中的弓箭,男人当场死了。 南惜若看到男人死了,先是一愣,随即是捂住姜蓉的眼睛。 “脏东西不要看,我们进去。” 男人的尸体被拖走,接着皇帝派人去男人家里索要姜蓉的嫁妆。 这件事震慑了很多人,很多男人看到这个后,回去都不敢殴打妻子。 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南惜若解决了所有事情,第三天和傅家人告别。 傅家夫妇依依不舍的和她道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娇娇和程贺送她来到城门口。 南惜若看着他们笑着说:“爹娘,妹妹你们回去吧。外面天冷,别着凉了。” 柳浅浅强忍着泪水,上前抱着南惜若。 “孩子,你一定要照顾自己。如果,以后还能回来,一定要写信给我们好不好?我们会想你的。” 柳浅浅说着说着,没忍住哭出声。 南惜若抱着她柔声安慰:“娘,你放心。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会亲自来都城看望你们的。” 娇娇松开程贺,跑过来拉着南惜若的手,眼睛红红的。 “嫂嫂我舍不得你,你要是能别走就好了。” “娇娇别难过,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许画师,他一定会帮你的。知道了吗?如果婆家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许画师,家里出了什么事,你哥没回来。你去找许画师,他一定会帮你的,记住了吗?”南惜若千叮咛万嘱咐。 “嫂嫂我知道了。”娇娇依依不舍的挽着她手臂。 “娇娇别哭,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南惜若帮她擦掉泪水。 “娇娇松开你嫂嫂让她走吧。”柳浅浅拉过娇娇,对南惜若摆摆手让她们走。 南惜若朝她们点点头,转身骑上马出了城门口。 柳浅浅母女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小声啜泣着。 程贺和傅承过来安慰她们。 城墙上的两道身影轻声叹息着。 “丫头走了,我们回去吧。” 皇帝转身轻声说。 许褚搀扶着他,两人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向城外。 城外只有飞扬的尘土,人早已不见踪影。 两人转头继续往回走。 第185章 回边关 南惜若带着姜蓉一路上走走停停,但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姜蓉不是一个娇气的女子,南惜若能忍受的她一样能忍受。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边关。 傅云舟在军营里坐立难安,每天问周楚八百遍,南惜若什么时候回来。 周楚耳朵都要被念起老茧了。 “快了,快了。阿舟别急,南姑娘马上就会回来了,你别担心。”这句话周楚每天要说好几遍,他感觉自己嘴巴都要起茧了。 要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傅云舟指不定要每天起来练武宣泄。 傅云舟站在军营门口,看着远处山上的通红的落日,心里浮躁一刻都静不下来。 周楚在一旁无聊的揪着树叶,劝道:“阿舟别着急,南姑娘说不定待会就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傅云舟无心听他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南惜若。 “驾。” 一声清亮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傅云舟眼睛一亮,朝门口跑出去。 周楚还在一脸懵圈,看见他跑了,在后面追 “阿舟乱别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怎么能乱跑。” 周楚这个时候还追不上他,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 终于跑了一截路,傅云舟终于停下。 周楚喘着粗气追上,骂骂咧咧的说:“阿舟你跑什么?你真的伤还没好,你忘了军医怎么叮嘱的吗?” 突然他吧啦吧啦的嘴,被傅云舟捂住。 傅云舟看着前面,脸上微微笑着。 周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袭红衣的南惜若骑着马,一路朝这边奔来。 “阿若,你真的回来了。”傅云舟松开手,缓缓走上前。 南惜若的马跑到他面前稳稳停住,南惜若看到傅云舟,丢下缰绳从马上翻身而下。 过来一把抱住傅云舟。 傅云舟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两人没有一见面就说很多思念的话,仅仅靠着一个拥抱表达对彼此的思念。 周楚看到这一幕真想闭上眼睛,发现还有一辆马车。 马车下来了一个女子,看到拥抱的两人微微笑着,脸上是祝福。 她牵着马车,缓缓走到周楚旁边,周楚想问什么。 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周楚明白她的意思,牵着南惜若的马,带着她走进军营。 留下两人在原地。 傅云舟缓缓松开南惜若,细细看了又看眼前人儿的眉眼。 伸手轻轻理顺女孩额边的碎发,缓缓靠近南惜若。 炙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南惜若脸上,在南惜若疑惑的目光里。 男人俯身捧住她白皙的脸缓缓吻了上去。 南惜若没想到傅云舟会这么做,但她没有推开他傅云舟。 傅云舟温柔的品尝着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儿,每次九死一生。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周楚回来想叫傅云舟,看到两人吻在一起。 吓的赶紧转过头。 “造孽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周楚赶紧回去军营。 两人脸色红润,很久后,傅云舟缓缓松开南惜若。 “阿若,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傅云舟问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她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而是问她平安与否。 “我一切都很好,你看起来很不好。”南惜若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了。 傅云舟摇头微笑着说:“只要能看到你,我都很好。阿若你撒谎了,你肯定过得不好。你一定是遇到危险才会来到我身边。” 傅云舟拉着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 南惜若靠在傅云舟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没事,只是你。几天不见,你竟然在这里等了我好几年,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了的。”南惜若抱着傅云舟的腰,小声哭着。 她很心疼傅云舟,心疼傅云舟一个人默默等待她好多年,心疼在她不在的时候,傅云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乖,别哭。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上天一定是眷顾我的,我还没娶到自己的心上人,老天怎么会舍得让我死。”傅云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南惜若的头发,安抚着她。 “闭嘴,不要张嘴闭嘴都是死。”南惜若抬手捂住他那张嘴。 傅云舟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温柔的笑着。 “好,我答应你好不好,我的心上人。” 南惜若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几天不见的傅云舟已经变了好多。 傅云舟看到她发红的耳朵,拉着她的手,轻声道:“阿若,外面冷,我们进屋说。” 南惜若点头,转身看到马车和马都不见了。 傅云舟看到她着急,解释道:“马和马车被周楚带进去了,你不用担心。” “哦~”两人并排着走。 傅云舟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南惜若,南惜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转移话题问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小伤而已,别担心。”傅云舟眼睛一直盯着她,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南姑娘,你怎么把孟将军的女儿带来边关了?”周楚跑过来问。 南惜若淡淡道:“你去问她原因吧。” 姜蓉刚好出来,听到周楚的问题,上前解释道:“是我自愿来的,我在都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我想来边关,所以就跟姐姐来了。” “你一个女子来边关很苦的。”周楚看着姜蓉瘦小的身板,都担心她扛不住冬天。 “再苦也不会有京城那般苦,来这里我不用担心被人欺负,虐待。也不用担心被人说闲话,我就想留在这里。”姜蓉的话让周楚和傅云舟大为震惊。 孟欣和姜寻还有姜聂都是为国牺牲的英雄,没想到他们的孩子会遇到这种事。 傅云舟淡淡道:“我让周楚送你去女子军营,这样你生活也方便。她们知道你是孟将军的孩子不会苛待你的。” 只有打过仗的人,才会善待这些为国牺牲英雄的子女。 都城里那些站在朝堂上的老腐朽,都是些耍嘴皮的罢了。 人间疾苦,他们站在庙堂上如何看得见。 “多谢将军。”姜蓉来到南惜若身边,拿出平安符放在南惜若手里。 第186章 升温 姜蓉把平安符塞给南惜若,南惜若想拒绝,姜蓉又道:“母亲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身上也有她给我的平安符,这个你留着。” 姜蓉真心希望她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你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了吗?”南惜若问。 “嗯,我父母在这里,我想陪他们在这里。”姜蓉轻声说。 南惜若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这是姜蓉的选择,女子有很多选择。 她尊重姜蓉的选择。 姜蓉跟在南惜若现在傅云舟的军营中住下。 赶了一天的路,南惜若回到傅云舟的帐篷,在傅云舟的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 傅云舟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着她的睡颜。 坐了一会,他也爬上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抱着怀中的人儿躺下,南惜若乖乖躺在他怀里。 “她回来了?” 裴沙笑了一下。 “你说她回来了?”反应过来的裴沙问阿塔。 阿塔点头道:“我们的人给的消息,南惜若已经到了傅云舟所在的军营。殿下你要不要去见见她,或是我去把她带过来见你。” 阿塔就只差说把人打晕送到他床上。 天大的喜悦降临,裴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屋里来回踱步,在想跟南惜若见面说些什么? 给她带点什么东西?怎么约她见面,裴沙现在心乱如麻。 阿塔看出他的纠结,出声道:“殿下很想她,那就去见一面。见一面也好,总比一个人单相思好。” “对你说得对,我要去见她一面。只要能见她,一面我也知足了。”裴沙激动的进去找衣服。 阿塔站在外面耐心的等他折腾,反正人家好不容易出现,殿下这的心情他理解。 裴沙把事务交给自己的心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自己喜欢的人了。 军营里的南惜若睡到半夜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傅云舟怀里,她没敢动怕傅云舟吵醒。 傅云舟身上的伤还没好。 近距离看傅云舟,长长的睫毛,光滑的皮肤。 几天不见,傅云舟就变了一个样。 南惜若看到这样的变化,内心是焦灼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会回去,下次来的时候,傅云舟会是几岁? 能在傅云舟遇险那天穿回来吗?这些都是未知数。 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她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有一股无法剔除的恐慌 。 她不知道如果不能改变历史,不能救下傅云舟,那以后的自己又该如何释怀。 经历的这一切,这些事她只能埋在心底。 如果傅云舟真的不在了,她又该怎么办? 让她跟别人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的日子。 好像有点做不到呢,遇到了这样惊艳自己一生的人。 如果,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结婚后脑子里都是傅云舟吧。 南惜若惆怅难过。 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轻声问:“阿若怎么了?是在想什么吗?” 南惜若抬头对上傅云舟那双担忧的眼睛,缓缓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睡不着。” “阿若你撒谎,你明明有心事。”傅云舟缓缓凑近南惜若,南惜若想往后退,被他坚实的臂膀圈在怀里。 “阿若没有拒绝我的吻代表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你喜欢我为何总想要逃避我的问题?” 傅云舟将她严严实实圈在怀里,让她没有退缩逃避的机会。 南惜若知道要不是不把话说清楚,男人不会松开自己。 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自己下次还会不会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记住你二十七岁的时候,会跟裴沙开战,许画师会从都城来找你。你上战场的时候,一定要地防身后身上的人,他们会对你射冷箭。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找别人成婚生子别等” 傅云舟很不喜欢她说这种话,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傅云舟这辈子认定的人是谁,那只能是那个人。 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找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阿若多次为自己涉险,他这辈子已经认定阿若。 就算阿若赶他走,他都不会走,他只要阿若。 外面的冷风轻轻吹着,帐篷里的温度持续升温。 等待已久的思念,让傅云舟尝到甜头欲罢不能。 南惜若的衣袖缓缓推到肩边,傅云舟不满足话于此,低头缓缓往下。 南惜若想挣扎被男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这样的傅云舟霸道,隐忍,偏执。 早已不是上次见面那个温润的少年,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个温柔的将军。 现在的傅云舟完全不一样,她有点时候怀疑傅云舟是不是被夺舍了?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以前的傅云舟很克制的。 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大胆的行为。 傅云舟发现接吻的时候南惜若还走神,轻轻咬了咬她的舌尖。 南惜若吓的瞪大眼眸。 呜呜呜的想出声。 傅云舟你放开我,你冷静一点。 傅云舟闭着眼睛,假装没看到,堵住她所有想说的话。 南惜若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这种事男人无师自通。 她刚开始还能挣扎,慢慢的发现自己拗不过男人 。 慢慢的不再挣扎,傅云舟武功比她高,她就算挣扎也挣扎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 南惜若招架不住男人的霸道,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一凉。 脖子上肩膀有点疼,男人像是一只饿狼,耐心又急切的品尝起来。 这几年的等待和思念,让傅云舟好几次差点突破界限。 每次快失控时,他逼迫自己回神。 这些隐忍克制的感觉让傅云舟感觉快疯了。 好几次他甚至想就此沉沦。 是理智拉住了他,他不能这样。 如果以后自己真的活不长,女孩该怎么办? 南惜若昏昏沉沉间睡着了,傅云舟叫了几桶冷水。 这一夜于他而言很难熬。 回来看到熟睡的南惜若,嘴边红肿,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傅云舟拿出药膏,动作轻柔的涂在南惜若的嘴唇上和鼻子上 。 这药擦了明天就看不到痕迹。 傅云舟这一晚都没睡着。 第187章 珍惜每一秒 澜国。 布兰仓躺在软榻上,周围一群美女围着他,帮他按摩的,喂他吃水果的,日子十分滋润。 听到傅云舟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这心情别提多爽了。 布兰仓在脑中思索了一番,很快思索出邪恶的想法。 “傅云舟受重伤,正好我们的人可以动手了。” 布兰仓对手下吩咐,他的手下问:“殿下,我们直接去傅云舟的军营吗?” “笨。”布兰仓拿起水果皮砸在手下身上,嫌弃道:“你怎么不懂变通,谁让你直接去军营闹事,你要现在外面把那些百姓的生活搅乱,傅云舟还昏迷着。让他手底下那群憨兵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你再对那些人出手。不就手到擒来?真是笨死了。” 布兰仓嫌弃的瞅了几眼男人。 男人恭敬道:“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下。”布兰仓叫住手下,漫不经心的问:“裴沙和傅云舟喜欢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手下摇头:“属下不知。” 布兰仓瞪着他,骂道:“不知道还赶紧给我去查。” “是。”手下麻溜的跑出去了。 一个女人把两个人男人迷的死死的,他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两个男人为其死心塌地 。 外面的日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南惜若是被晒醒的。 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轻轻扑闪几下缓缓睁开眼。 南惜若睁开眼,就看到傅云舟放大的脸。 “你醒了。”傅云舟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醒了,吃点东西吧。” 男人已经端着一盘糕点坐在床边只等她醒。 南惜若想到昨晚的事,脸瞬间就红了。 转头不去看男人。 傅云舟见她脸红了,笑道:“这是回忆起昨晚的事了?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南惜若转头瞪了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话。 要是知道傅云舟是这样的人,昨天下午她就该拒绝的。 傅云舟柔声道:“不逗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等你等的有多辛苦。我是男人,又不是无情无欲的和尚,更不是什么清新寡淡的神仙。” 傅云舟的额头轻轻蹭着南惜若的额头,讨好的说。 南惜若见他这个样子,哪里狠得起心。 “你让开,我要吃东西。”南惜若找了一个借口,推开傅云舟。 傅云舟见她不生气,端出糕点还有其他的水果,讨好的放到她面前。 “阿若,我好想你。”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靠在了南惜若身上。 南惜若见状也没推开,拿起水果喂给傅云舟。 “想念我就先把水果吃了,好好恢复身体,好不好。”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 傅云舟配合张嘴,吃着她给的水果。 思思念念的人在这里,这是她这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要是一直一直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该多好,两人平时有各自的事忙,却不用分离。 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培养感情,这样的日子他总是在做梦的时候梦到,要是能在现实中实现,他想他一定会笑醒。 傅云舟靠着南惜若像一个昏君一样,接受南惜若的投喂。 周楚带着大夫进来,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 傅云舟躺在南惜若腿上,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张嘴让南惜若喂他 。 这样的傅云舟他何时见过,他严重怀疑傅云舟一定是被夺舍了。 真正的傅云舟怎么会做这种事? 还是因为被逼狠了。 越是克制什么,在得到的时候越是想肆意的放纵? 周楚觉得是后者更大一点。 大夫看到傅云舟躺在美人怀里,下巴都惊掉了。 大着嗓子说:“原来将军不是清心寡欲,是念念不忘的美人呐。” 所有目光都看向他,大夫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南惜若看到大夫和周楚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云舟看她很忙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军医看到他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将军今天这是中邪了? 竟然会笑?以前他还以为将军是个面瘫的,生来不会笑。 原来是要美人逗才会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军医傻乎乎的笑着,周楚推了一把。 笑笑笑,就知道笑。没看到南姑娘都害羞了,还在笑,这个傻子。 南惜若站起来,站到一旁。 “军医来了,我就先出去了。”南惜若抬脚往外走,傅云舟一把抓住她的手。 “坐着吧,待会你还要跟军医学换药呢。军医这几天也该休息了,接下来几天就麻烦你了。” “啊!我?”南惜若茫然的看向傅云舟。 周楚用手肘杵了一下军医。 军医立马心领神会,说道:“多谢将军,在下这几日身体不适,还是由这位姑娘照顾您吧。换药也不是很难,姑娘一学就会。” 军医对南惜若说。 南惜若看军医一脸疲态,随即答应道:“好,那就麻烦您了。” 军医听到南惜若称呼自己您,吓的差点给她下跪了。 这姑娘也太礼貌了些,这敬语他有点膝盖软。 “老头,这声您你受得起,别膝盖软。”周楚拉着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军医这才没跪下。 “阿舟我就先出去了。”周楚把烂摊子丢给军医,军医抬头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你走了,我怎么办? 周楚用眼神告诉他。 他们俩又不是吃了你,你待着就是。 军医只能硬着头皮去给傅云舟换药。 周楚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要去哪了?有没有吃过饭了?”傅云舟问周楚。 周楚敷衍道:“吃过了。”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响了。 南惜若憋着笑,傅云舟轻声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你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进来跟我们一起吃点,军医也一起吧。” 傅云舟拿出装食盒的篮子,对军医和周楚说。 “这里面有肉,你俩要是不好意思吃,就把它拿回去,拿回去你们住的地方吃。” 军医推辞道:“将军,属下已经吃过了。” 傅云舟把篮子放在他旁边:“你俩都有份。” 第1章 穿到千年前 我有所念之人,隔在千年外。漫长的等待,我习惯与孤独为伴,只要能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面,一切都是值得。——傅云舟 我有两愿,一愿,心爱之人平安顺遂,二愿,国泰民安,山河无恙。——南惜若 “憬朝是我国历史上战争最多的朝代,当时的边关常年受外族侵扰,民不聊生。” “这样的大环境下诞生了一个少年英雄傅云舟,他十九岁就被任命为飞骑校尉,二十五岁就是骠骑将军,他的人生本该继续平步青云,可惜了这样的风云人物,他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七岁。” “大家可以看看我右手边的这幅画,画中的两人就是傅云舟和他心爱女子。” 大家纷纷侧目看向博物馆工作人员所指的画像,画像里的将军穿着铠甲,右手握着长枪,英姿飒爽,气势磅礴。 站在人群中一个戴着桃木簪子的绿衣女子,看到画中男子竟然生出怦然心动的感觉,吓得她赶紧闭眼,心里不停道歉,猥亵古人罪过罪过。 “哎,惜若,你看,那画中女子是不是很像你?不止神态,你看她头上的簪子跟你头上这个好像。”李甜颔首示意南惜若看画像上女子。 南惜若视线停留在画像上,画里的女子穿着一件大红刺绣折技金带红裙,小鸟依人般站在将军身侧,但仔细看,会发现那女子满眼忧愁。 南惜若好奇那女子到底在忧愁什么呢? 将军的目光一直在停留在女子身上,满眼的深情都快溢出画外。 南惜若从记事起开始,经常梦到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等她醒来时又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喜欢上了梦中的男人。 她在学历史时,发现史书对傅云舟的描述和梦中男人很像,她也对傅云舟这个历史人物极度关注。 她怀疑梦中的男子就是傅云舟,这次专门来博物馆就是想看看画中的男子是不是梦中那个人。 梦中的男子与画中的男人十分相似,只是梦中的男子比起画中的男子更显成熟稳重。 南惜若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相信梦呢? 傅云舟一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怎么会跟她有联系。 画像中的女子虽和她有几分相似,那也是千年前的画,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转头对李甜说道:“阿甜,巧合而已。” “也是,这都是千年前了。”李甜嘟嘟嘴,心中颇为遗憾,南惜若很喜欢傅云舟这个历史人物,有好几次她还听到南惜若在梦里都喊着傅云舟的名字。 “大家知道画中那把枪叫什么名字吗?”工作人员问。 李甜一听赶紧好奇的询问,“叫什么名字呀?” 南惜若也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工作人员,她很喜欢憬朝的历史,也了解过傅云舟的人物生平,但她确实不知道那把长枪叫什么。 这么厉害的少年,那把长枪的名字也会威武霸气吧? “这把长枪叫惜云枪,惜是珍惜的惜,云就是云彩的云,大家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觉得像这样的英雄少年他的长枪肯定是威武霸气,比如火龙枪之类的。” 参观者纷纷点头附和,南惜若也是很意外。 李甜偷偷凑到南惜若耳边,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惜若,你不是一直为傅云舟这个人英年早逝觉得很遗憾吗?现在不用遗憾了,那画中的女子跟你长得很像,这长枪的名字也有你的惜字,你这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和历史人物he了。” 南惜若无奈扶额,有这么一个思维跳脱的朋友也是一种苦恼呢。 这幅画已经介绍完,南惜若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两人从博物馆出来,一个阿婆在路边摆摊,南惜若远远的在众多玉佩中,一眼看见了一块白色的阳鱼玉佩。 “惜若你等等我。” 李甜看见她急匆匆的走过去,赶紧跟上去。 南惜若拿起白色阳鱼玉佩问阿婆,“阿婆,这块玉佩怎么卖?” 红衣阿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语气不紧不慢。 “这块不卖,送有缘人。” 南惜若一听不卖,转身准备离开。 李甜看她很喜欢那块玉,转头问阿婆。 “阿婆,你说这个是给有缘人,那你看看她是不是有缘人。” 还在忙活的阿婆突然笑出声,“你俩真有趣。” “我有说她不是有缘人吗?” 李甜眼睛一亮,赶紧把玉佩塞给还没反应过来的南惜若。 “惜若,赶紧谢谢阿婆。” 南惜若反应过来赶紧道谢,“谢谢阿婆。” 阿婆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惜若,说了一句,“小姑娘我们有缘会再相见的。” 南惜若不懂她什么意思,还是礼貌的道谢,阿婆别有深意的说道:“很快你就会来找我。” 在路上李甜好奇的问南惜若,“惜若,你刚刚是怎么了?怎么看到这块玉佩,那么着急,你平时遇到比这好看的东西,都没见你这么着急。” 南惜若看了一眼玉佩,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阿甜,我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我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李甜立马秒懂南惜若想表达的意思,笑着回道:“惜若,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宇宙尽头是玄学嘛,你的直觉一向都很准,我相信你。” “只是我看着这东西年代久远,加上那个阿婆出现在博物馆附近,太过于巧合,你留个心眼,要是回去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我。” 面对好朋友的关心,南惜若心里暖暖的。 “阿甜,放心,有事我第一时间跟你打电话。” 两人逛了一整天,南惜若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快回到出租屋时,发现有人尾随,她加快了脚步想摆脱那人。 那人也加快了脚步,南惜若吓的拔腿跑。 男人在后面大喊,“站住。” 男人几步追上南惜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架在南惜若脖子上,威胁道:“你老实跟我走。” “不然,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南惜若奋起反抗,骂道:“滚开。” 男人情急之下拿着水果刀乱砍,南惜若拎起挎包砸向男人。 包里的玉佩和手机从包里掉落在地上,手机屏幕砸到地上屏幕亮了,屏幕时间刚好跳到00:00。 南惜若想去捡玉佩和手机,男人拿着水果刀朝她刺来,南惜若抬手去挡,男人的水果刀划过她的手指。 南惜若趁男人不注意一脚踢中男人的裤裆,男人疼的脸都皱成一团,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 南惜若立马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玉佩,疯狂往前跑。 手指流血也不顾上,血染红了玉佩,天上的圆月正好升到她头顶正上方,玉佩源源不断吸收着月光,下一秒玉佩发出亮光,南惜若和玉佩消失在原地。 “杀!” 南惜若被吵醒,耳边都是马蹄声,刀剑碰撞声,哀嚎声,哭泣声。 她刚睁开眼睛,一颗头颅滚到她脚边,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刚醒就被吓晕了。 “周楚,你吓到她了,罚你回去找军医。” 一个穿着铠甲,手拿长枪的男子来到南惜若面前,一边杀敌,单手抱起昏迷的南惜若,扯下一截衣袖,给她包扎好伤口。 叫周楚的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到奇装异服的南惜若一点也不吃惊。 淡定的问男人,“将军,那属下要不要去买些糕点回来。” “不用了。”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女孩,语气都变温柔许多。 “她被吓到,恐怕这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接着又嘱咐周楚,“你先带她回去,她若是醒了先安抚好她。” 男子把南惜若交给周楚,他则留下来继续战斗。 第2章 你认识我? “这是哪儿呀?” 南惜若醒来只见烛光微微摇曳,光线有些暗淡,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 发现是陌生地方,她第一反应怀疑自己被绑架了,身上没绑着绳子,万一是地下室也不好说。 心里非常害怕,她还是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起身借着烛光观察周围的环境,转了一圈,发现这好像是一个帷帐。 而且有点像憬朝时期的帷帐,她曾经在视频里见过。 “一,二,三,四。” 南惜若数了数柱子,又蹲下身查看柱子打造的材料,发现连接柱子的构件都是通体鎏金。 南惜若仔细看了看是如何搭建起来的,竟跟视频里的描述一样。 是利用子母榫扣合等方式,把一百多个零件结合为一体,这过程还使用了折叠式构件,这样就方便帷帐随时收拢,行军打仗的时候便于携带。 外面还传来军队操练的声音。 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她觉得自己不是被绑架,是穿越了。 这太离奇了,她怀疑是自己天天看书,魔怔了,她明明在路上,遇到歹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想掐自己的肉,告诉自己这是梦,不小心撞到桌子,她小脸一皱露出痛苦表情。 痛呼出声,“嘶,好疼,好疼。” 南惜若抬起手,看到上面的包扎她呆住了。 她的手被包扎过,这布料和手法都不是她那个时代的,难道她真的穿越了? 如果是梦,手上的疼和包扎都是实实在在的。 “你醒了?” 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进来,男人手握长枪,身姿挺拔,五官精致,脸部轮廓分明,容貌俊朗硬气,一身正气。 只一眼南惜若就呆住了,忍不住喃喃道:“傅……傅云舟?” 这人不但和画像上的男子一样,和她梦中那人也一模一样,只是比起梦中那人气质略显青涩稚嫩。 男人问她,“你认识我?” 南惜若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在画像里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古人。 南惜若看着和梦中一模一样的男人,紧张的抿着唇,身体紧绷绷的,她现在怀疑梦中那个男人就是傅云舟。 男人看她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手,那样子像一只偷吃东西被抓现行的小松鼠。 没忍住笑出声,笑声中还带丝宠溺,语气十分温柔,“你好像一只局促不安的小猫。” 南惜若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穿越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哪里?” 男人回道:“镜国,定安三十年。” 男人的回答,让南惜若惊讶的看向他。 南惜若惊讶的不是她穿越了,而是穿越的时间。 定安三十年,那傅云舟不就正好二十七岁?也就是他殒命那年。 南惜若紧接着急切的问:“你今年几岁?” 傅云舟淡淡回道:“二十七。” 南惜若表情很沉重。 傅云舟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嘴角弧度不自觉上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随后拿出一个布袋子,对南惜若说道:“你的衣服我帮你收起来了,你穿的衣服太奇怪,你若是出去,会被当做妖魔鬼怪放火烧死的。” 南惜若懊恼自己刚刚只顾着看周围环境,都没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南惜若忐忑的接过,怂里怂气的问道:“是你救的我吗?” “你……” “你……你看到这些奇怪的衣服,难道……不惊讶吗?” “你不会觉得我是妖魔鬼怪吗?” 傅云舟缓缓靠近南惜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妖魔鬼怪是不敢靠近我的,我手里沾了无数条人命,身上戾气太重,鬼看见了都要绕着走。” “而且,是我救的你,你打算怎么做?以身相许吗?” 傅云舟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女孩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他动手。 这次很反常。 南惜若顿时结巴了。 “你……”怎么跟史书描写的不符啊? 史书记载的傅云舟善战,严肃,不苟言笑。 听说就是因为他脑子里只有怎么杀敌人,二十多年了都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好像是在二十七岁这年才遇到喜欢的人,就是画像上那位。 在憬朝,男人到二十七岁,已经算晚婚了,在那个吃都吃不饱的年代,能够活到七十都是上天眷顾。 南惜若怀疑写史书那个人肯定是乱写的,可能都不了解傅云舟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云舟见女孩娇憨可爱的模样,那张严肃的脸露出了久违的笑。 随即又恢复严肃的模样,往后退与女孩保持距离。 “好了,你脸皮薄就不逗你了。” “不过,你以后恐怕要装扮成丫鬟陪在我身边。这里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子很危险。” 傅云舟发现这次女孩穿越过来,身上没有带短刀,说明女孩应该忘记了所有技能。 这里随时都会发生战争,他还是把女孩带在身边安全些。 南惜若听着他熟络的安排着一切,她突然出现也不惊讶,傅云舟种种行为让她感到奇怪。 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平静的接受一切,就连我的身份都安排好。” 傅云舟沉默半晌回道:“这不是你第一次来我的世界。” “你每次都记不得自己来过,来一次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 以前女孩虽然会忘记,但凭借短刀,两人很快就会熟络起来。 这次女孩跟前几次不一样,整个人看着呆萌稚嫩,也不会武功。 傅云舟轻声叹息一声。 这次好像更严重了。 罢了,看命吧! 南惜若惊呆了,她之前明明没有穿越过,怎么,对方怎么会说她来过好几次? 傅云舟对南惜若说道:“惜若,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你叫我,我就在外面。”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南惜若心里疑惑,抬头男人已经走了。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难过,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喃喃自语,“难道我曾经真的来过?” 第3章 别怕,现在安全了 半夜的时候,南惜若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她立马惊醒。 穿越过来之前跟李甜玩的太累了,来这里睡着了,南惜若暗骂自己心大,来到陌生地方就睡着了。 外面有武器碰撞声,她悄悄来到掀开帐篷一角,刚掀开鲜血就溅到她脸上。 那人发现了她,拿着刀直直往她这边砍过来。 南惜若从小生活在和平的国家,从未见过这种残酷的场面,遇到这种突发的危险情况,她被吓的腿都软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铮’的一声,刀剑剧烈碰撞摩擦出火花,刀被剑打落在地。 “姑娘躲到我身后。” 南惜若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替她挡住那致命的一刀。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剑,剑上刻着一个楚字,南惜若一眼就认出这把楚剑,是傅云舟身边那个得力副将周楚。 史书对周楚有过简短的描述就是这把剑,这把剑被后人挖出来时,依旧难隐锋芒,后来还被专门放在博物馆保护起来。 南惜若立马跑到周楚身后,心有余悸的说道:“谢谢,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这条小命,今天真要交代在这了。” 周楚边杀敌边安慰她,“将军在外面杀敌,无法过来,特让属下过来保护姑娘。” 南惜若非常感激对方,刚刚要是周楚没及时出现,她早就死了。 南惜若再次道谢,“谢谢。” 周楚公事公办的说道:“保护姑娘,是属下分内之事。” 周楚带着南惜若一路杀敌。 南惜若一路上看到的场面,让她终生难忘。 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地上是残肢断臂,还有头和身体分离的,残酷的画面远远不止这些,有的连内脏都出来了。 她手脚都在发抖,恶心反胃,毫无形象的吐了出来。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穿越回去,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周楚见她不舒服,一时分心不能专心对付敌人,身上被砍伤好多处。 南惜若看他受伤,顾不得害怕,告诉周楚,“你不用管我,专心对付他们。” 周楚见这样不是办法,对南惜若说:“姑娘,得罪了。” 他把南惜若背在身上,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姑娘搂紧属下,害怕就闭上眼睛。” 南惜若乖乖照做,周楚专心对付敌人,等他杀出重围与傅云舟汇合时,已经精疲力尽。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傅云舟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姑娘我完好无缺的带回来了。” 说完背着南惜若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去,傅云舟扶住他,大喊周围人,“你们快过来帮忙。” 他把南惜若抱下来,军医把周楚带下去医治。 “惜若醒醒。” 轻轻拍了拍昏迷的女孩,南惜若刚刚在高度的紧张和恐惧中晕了。 被傅云舟拍醒时,眼里都是恐惧,嘴里嚷嚷着,“我要回去。” “别怕,现在安全了。”傅云舟轻声安抚着她。 南惜若浑身颤抖不止,浑浑噩噩间,想起救她的那个人,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傅云舟知道她问的是周楚,回她,“别担心,他受了点皮外伤,军医正在救治他。” 南惜若缓过劲来,抬头望着傅云舟,语气哽咽,“原来你们一直过得都是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你们甚至都不能确定明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可我在考试的时候,竟然记不住战役的时间地点。” “现在还连累了别人,他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周楚受伤,南惜若十分自责。 她现在的太平盛世,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她竟然连大事件的时间地点都记不住,那是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胜利啊,她竟然记不住。 若不是这次亲身经历,她恐怕永远不会明白,老一辈的艰辛与不易。 傅云舟看她情绪不稳定,只能先安抚她,“惜若,你刚刚被吓到了,我先带你去休息。” 南惜若摇摇头,看到那么多受伤的士兵,她一闭眼都是那些血腥的场景。 周楚还被她连累,不去看一眼,她内心不安。 南惜若坚持的说道:“我想去看看救我的人。” 战场刀剑无眼,女孩被吓到是正常的事情。 女孩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别让她去看周楚了,要是看到周楚身上的伤口,肯定又要内疚,又要伤心很久。 傅云舟柔声道:“悲伤在战争上,从来没有用。” “眼泪换不来同伴的生命,也换不来敌人的同情,更换不来一寸寸土地。” “你现在需要冷静,慢慢接受刚刚看到的一切,你无须为周楚受伤自责,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难免的。” 南惜若静静听着,慢慢冷静下来。 那晚以后,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不吃不喝。 周楚身上的伤已经愈合结疤,听说南惜若因为自己受伤内疚,关在里面不吃不喝,可把周楚急坏了。 自家将军好不容易见到南姑娘,要是因为他,人家姑娘有什么闪失,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周楚找到傅云舟担忧的说道:“将军,南姑娘这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她都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心里在咆哮,将军啊,你别再跟个榆木疙瘩似的,赶紧去看看人家南姑娘呀!人家姑娘正是脆弱的时候,赶紧哄哄人家,关系不就拉近了吗? 傅云舟看了一眼南惜若所在的帐篷,缓缓说道:“我去看看她吧。” “将军这是属下去买的梅花酥。”周楚把盒子递给傅云舟。 将军,属下尽力了,你争气点吧,周楚看着傅云舟离去的背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傅云舟进去时就看见南惜若拿着玉佩在发呆,傅云舟见她情绪稳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进来,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问道:“将军,你说我以前穿越过来,那我以前是怎么回去的?” “月圆之夜你就会穿越回去。”傅云舟如实回答。 南惜若看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吃点东西吧。”傅云舟打开盒子,南惜若看到糕点,想吃但那晚的画面又在脑中浮现,迟迟没有去拿。 这糕点怎么看,都像那颗头颅。 在心里做了十足准备,拿了一块,一口吃下去,脑子里又浮现满地断肢残骸,立马又吐了。 “呕~” 傅云舟想给她顺背,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第4章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南惜若呕吐几次后,那种恶心的感觉稍微有所缓解,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 这种感觉虽不及晕车难受,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傅云舟拿出一袋酸梅干,递给她,“你尝尝这酸梅干,对恶心反胃有些作用。” 南惜若接过拿了一颗尝,吃下去确实会稍微好受些。 跟傅云舟道谢,“谢谢。” “是好多了。” 傅云舟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叹气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南惜若猛然转过头,着急的问道:“你能再重复一下刚刚说的话吗?” 傅云舟不知所以,还是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南惜若手一抖,手中的酸梅干差点没拿稳,这语气竟然和她梦中男子的一模一样。 他……难道真的就是梦中那个男人? “你没事吧?”傅云舟看她神色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南惜若回神,微微笑着回道:“我没事。” 梦中的男子背上有个很大的不规则圆形伤疤,不知道傅云舟身上有没有。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眼睛一直盯着傅云舟的背。 傅云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背,眼神奇奇怪怪的,轻声问道:“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南惜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她也不敢问对方身上有没有伤口,感觉很可疑。 好想回去……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很迷茫,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又看见这个和梦中男人很像的历史人物傅云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想回去,可傅云舟也说了要等到月圆之夜,但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早着呢。 她这几天一直在回忆是怎么穿越来的,但记忆很零碎,她只记当时手机时间刚好是00:00。 唯一能确定的因素就是手中的玉佩。 傅云舟看到她默默收起玉佩,心里一紧。 表面很镇定,心里慌张的一批,她又要走了吗? 南惜若抬头看向傅云舟,问道:“将军,你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穿越回去的吗?” 傅云舟松了口气,原来女孩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回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 傅云舟温声回道:“我也不知。” “这样啊。”南惜若失落的垂着头,看来怎么回去,还需要花时间研究研究。 傅云舟和她相反,心情异常愉悦,柔声安抚道:“别担心,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嗯。”南惜若敷衍的回他。 南惜若想起傅云舟的话,月圆之夜就能回去,那她会回去这件事是必然的,心胸瞬间豁达。 但,问题又来了。 她要是留在这里,就必须要学点防身的保护自己,这次是周楚及时赶到,不能保证下次就能及时赶到,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魂? 想起那些人惨烈的死状,她就浑身打冷颤。 不行不行,靠人不如靠己。 南惜若试探的问:“将军,我可不可以和你学武术?” 傅云舟立马就答应了,“可以,你想要学随时来找我。” “谢谢将军。”南惜若就只差给傅云舟跪下了。 一个大将军教她武术,她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对上女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傅云舟心跳加速,耳朵热的发烫,女孩一眼就让他兵荒马乱。 不敢和女孩对视,弱弱道:“小事而已。” “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云舟落荒而逃,留下南惜若一脸疑惑。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他跑的那么快。” 南惜若摸摸自己的脸,很郁闷,气呼呼的拿起一块梅花酥一口吃下去,注意力被转移,南惜若一口气把所有梅花酥都吃完。 吃完糕点,南惜若准备去找傅云舟。 出来就看见周楚站在门口,南惜若上前关心的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周楚恭敬的回道:“多谢姑娘挂怀,伤已经好了。” “姑娘请跟我往这边走,将军在前面等着姑娘。” 周楚带着南惜若来到箭亭,傅云舟早已等候多时。 周楚把人带到就溜了,自家将军孔雀开屏,他要识趣点,别打扰人家培养感情。 “将军。”南惜若上前打招呼。 傅云舟拿出弓箭,说道:“你来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南惜若接过弓箭,傅云舟在旁指导,“开始学射箭,站姿很重要,你的脚要与你的肩膀同宽。” “然后,就是瞄准……” 傅云舟先把基础的东西教给她。 南惜若有些磕磕绊绊,要么力道不够,箭没射出去,要么无法瞄准。 南惜若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挫败感满满,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聪明。 傅云舟上前扶着她的手,耐心指导,“你的眼睛盯着靶心,身子站直不动。” 南惜若感受到男人的手扶住自己的,脸瞬间爆红,身体紧绷绷的,她二十几,都没谈过恋爱,面对异性近距离接触很紧张。 傅云舟见她分心,嘱咐她,“别分心。” 南惜若认真拉弓,瞄准,手里的箭脱离,只听‘嗖’的一声,箭准确无误的落在靶心上。 “中了,中了。” 南惜若开心的转身和傅云舟分享喜悦,两人鼻尖碰在一起。 两人心跳加速,南惜若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后退和傅云舟拉开距离。 傅云舟回过神,和女孩一样羞涩,也是默默退了几步。 两人僵持了一会,还是傅云舟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 “你再勤加练习,有不懂的来问我。” “我先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好训练。” 南惜若憋半天只回了一个,“好。” 两人现在都有种我很忙,但是不知道该忙什么的感觉。 周楚在远处吃瓜,“啧啧啧。” “我就说嘛,只要将军主动,南姑娘就是冰柱也能给融化了。” 旁边一个士兵拉拉他的衣服,小声道:“周副将,将军过来了。” 周楚立马拿起手中的剑比划起来。 那个士兵心中感叹,周副将能当上副将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他就做不到这种毫无痕迹的的表演。 第5章 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那天的事情,两人都默契不提,一个该教的教,一个该学的学,经过九天的训练,南惜若的射箭技术足够她防身。 每天的朝夕相处,南惜若对傅云舟的感情也慢慢发生变化。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傅云舟得到消息,狄国准备再次开战。 傅云舟看着手里的情报,内心很纠结,他很矛盾,不想带着南惜若上战场怕她受伤,又怕南惜若突然离开,和以前一样他回来时早已人去楼空。 正在他发愁之际,南惜若刚好从外面进来。 南惜若一进门就看到傅云舟满脸纠结之色,便好奇的问道:“将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傅云舟看到她进来,收起手里的情报,回道:“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南惜若带着探究的眼神盯着他,含笑道:“将军,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 傅云舟迟疑会,问道:“惜若,后天我便要上战场,你……” “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南惜若惊讶道:“你后天上就要上战场了?” 傅云舟见她关注点歪了,心中有些失落。 南惜若突然想起傅云舟的年龄,傅云舟今年刚好二十七岁……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对傅云舟已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担心傅云舟受伤,更不想对方出事。 南惜若问傅云舟,“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上战场?” “不行,战场上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傅云舟情绪非常激动。 他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别,他只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平平安安的,哪怕忘记他也没关系,只要她平安健康。 南惜若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弱弱的说道:“将军,你别激动。” “我不去就是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傅云舟心中自责刚刚太激动吓到女孩了,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对方的头顶想安抚对方。 感受到头顶的掌心,南惜若转头看向傅云舟,好奇的问:“将军,我们以前关系就这么好的吗?” 其实南惜若也能感受到傅云舟对她的情感不一般。 相处的时候,南惜若经常会看到傅云舟和梦中男子露出一样的眼神,和博物馆那幅画里的将军一样满眼深情。 有的时候她都差点陷进去无法自拔。 傅云舟把手收回来,心里叹息,习惯这东西还真改不掉。 “嗯。” “我们很信任彼此,可以毫无顾虑的把后背交给对方。” “有次你为了救我,不惜和几百人对抗,救出我杀出重围时,你奄奄一息,那次真的把我吓坏了。” 南惜若反驳道:“将军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厉害?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现在就应该也很厉害啊?” 傅云舟无奈的笑道:“是啊,第一次见你,我也觉得不合理,因为你使用短刀招式是我父亲为了对付狄国人独创的,可你会,当时你说是我教授你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的越多勾起的回忆越多,他担心自己再说下去就真的克制不住了。 南惜若还想问,见对方不想再细说,她就歇了心思。 “你这几天也很累,好好休息。”傅云舟说完就快步走出去。 “唉?怎么好端端的又跑了?”南惜若就纳闷了,傅云舟到底怎么了?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 她追上去,拦住傅云舟的去路,问道:“将军,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你怎么又匆匆离开,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傅云舟结巴道:“你不是洪水猛兽,我……我” 南惜若追着问:“我什么?你接着说啊。”今天要是傅云舟不解释清楚就别想离开。 傅云舟见她如此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缓缓靠近南惜若,低声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南惜若使劲点头,你倒是快说啊,南惜若心里都要急死了。 傅云舟拉着南惜若进帐篷,南惜若见他神戳戳的,一脸疑惑的问:“将军,你拉我进来做什……” 傅云舟将女孩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南惜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到不知所措。 她被古人吻了…… 傅云舟松开她,柔声道:“现在知道了吗?” 南惜若水汪汪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吻吻吻……吻我?” “你难不成是喜欢我?” 傅云舟看着她,反问:“我表达的还不够直白吗?” 南惜若呆若木鸡,她脑子已经宕机。 傅云舟坦言道:“惜若,我心悦你,以前一直没敢把这份心意说出来,是我担心,说出来后你会远离我,更怕你回去后,再也不来找我。” 南惜若猛然抬头看向傅云舟,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无意识的咬着大拇指,尽力在消化这个事实。 傅云舟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惜若,这次,就算我战死沙场也无憾了。” 南惜若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结巴道:“我……” “我也喜欢你。” “别说不吉利的话。” 傅云舟得到这个答案欣喜若狂,怕女孩反悔,从怀中拿出一支准备已久的桃木簪。 柔声道:“惜若,这桃木簪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送给你。” 南惜若看到那只桃木簪子,微微愣神,这只簪子和博物馆画像里女子头上那支一模一样。 傅云舟看她迟迟没接,担心女孩拒绝,他亲自给女孩戴上。 “将军。” “急报。” 周楚跑着进来,看见自家将军正在给南惜若戴簪子,硬生生在门口刹着脚。 两人气氛微妙,在憬朝,男子给女子戴簪子,那是男人送给女子的定情信物,而发簪乃是送给正妻的。 周楚心里感叹,哦呦!将军好会啊…… 周楚突然感觉周围有点凉嗖嗖的,看到南惜若害羞的红了脸,自家将军脸色沉沉,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打搅了将军的好事,准备悄悄开溜。 “等一下。”南惜若喊住了他。 周楚心里哀嚎,完了,完了,南姑娘,你这是要害死我,我打扰将军好事,留下来,将军不得打死我,今日,我这条贱命休矣…… “将军,你们忙。”南惜若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飞快跑出去。 第6章 南姑娘,许久不见 周楚门口低着头跟只鹌鹑似的,傅云舟冷冷道:“还杵在门口做什么?” “进来。” 周楚赶紧小跑着进来,在傅云舟面前站定,弱弱的说道:“将军,属下……。” 傅云舟打断他,“你刚刚说有急报。” “说吧,什么事?” 显然,傅云舟这次不想计较,周楚勉强逃过一劫,低头禀报道:“将军,属下得到准确情报,这次狄国派出的将领是裴沙王子。” 傅云舟眉头紧皱,顶着一张严肃脸,久久不语。 他曾多次与裴沙交过手,这家伙根本不是传言那般,是个胸无大志,花天酒地,流连于美人堆的草包。 相反,此人不喜女色,而且武功高强,机敏过人,论才华不输狄国皇室的其他几位王子。 但,这裴沙王子无心皇位,这次出征,是有何目的? 傅云舟挥挥手,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周楚恭敬道:“属下告退。” 南惜若一个人围着桃树转圈,脸上带着娇羞,手时不时摸摸头上的簪子,周楚见此情形,心中充满愧疚。 南姑娘走后,他也曾数次看到自家将军一个人黯然神伤。 他刚刚怎么就那么急呢,周楚都想扇自己几巴掌。 事情已经发生,他懊悔也无济于事。 周楚不知想到什么,骑上马急匆匆的走了。 南惜若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她用手指轻轻揉捻着嘴唇,又羞涩的放下。 路过的士兵发现这边的异样,几人围在一起悄悄议论。 士兵甲挠挠头,疑惑的问:“你们说南姑娘在那干什么呢?” 士兵乙手摩挲着下巴,不确定的回道:“好像是在笑。” 眯着眼睛认真看了看,又补了一句,“不对,好像是在傻笑。” 士兵丙一巴掌拍在士兵乙头上,嫌弃的说道:“你说南姑娘一个人在傻笑?开玩笑呢你?” 士兵乙不服气,弱弱反驳道:“怎么不可能,说不定将军就喜欢这种傻傻的呢?” 士兵甲立马听不下去了,指着士兵乙气愤的说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将军心怀太平盛世,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计较儿女情长。” 士兵乙不服气,跳起来理论,“你这个没有婆娘的懂什么。将军要是不喜欢南姑娘,怎么会一直带在身边。” 士兵甲一听不乐意了,“嘿,你有个丑婆娘就了不起是吧。” “不准你说我媳妇丑。”士兵乙抬脚要踢士兵甲,被士兵甲躲开。 士兵甲还贱兮兮,边跑边喊:“我就说,我就说。” “你俩消停点吧。”士兵丙尝试劝架,并没有用。 “你俩住手,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憋着,到战场上发挥。”傅云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三人身后。 “是,将军,属下知错。” 两人恭敬认错。 南惜若听到动静,转头看向这边,看到傅云舟下意识就想跑,傅云舟叫住她,“惜若。” “你俩赶紧去训练。” 傅云舟随意打发两人,快步来到南惜若面前,南惜若见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都不敢和男人对视。 傅云舟轻声道:“惜若,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惜若抬头好奇的问傅云舟,“将军,我们要去哪里?” 傅云舟却卖起了关子,神秘兮兮的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从军营出来,又走了一段小路,继续往前走就出现一条街市。 这是南惜若第一次见这里的街市,战争的原因,这里的街市冷清的很,傅云舟带着南惜若来到一家叫绮罗铺的门前停下。 南惜若指了指店铺,问傅云舟,“将军,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傅云舟点点头,柔声说道:“这里有样东西需要你亲自取。” 掌柜听到两人交谈声从里面出来,看到来人是傅云舟立马出来相迎。 “傅将军,你来了。” 看到南惜若,掌柜笑着迎接,激动道:“南姑娘,许久不见。” “你终于舍得来光顾我这简陋的铺子啦。” 南惜若心中很疑惑,掌柜和她好像很熟稔,她不懂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只能表面强装镇定,回道:“是啊,好久不见。” 掌柜乐呵呵的说道:“姑娘你身上那把短刀呢?怎么不见你携带,你以前可是从不离身。” “当时那个将领就是败在姑娘短刀之下,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这铺子呀,也是多亏了姑娘和将军,若不是当初姑娘和将军出手相救,我这铺子早就被那些蛮族人掠夺去喽。” 傅云舟打断掌柜的话,“钱掌柜,今日先不叙旧了,我来取东西,改日有时间我和惜若请掌柜喝酒。” 钱掌柜笑嘻嘻的跑进去,“将军稍等。” 不一会就拿出一个木盒子,来到傅云舟面前。 “将军请过目。” 傅云舟打开盒子,一件大红刺绣折枝金带红裙赫然出现在眼前,南惜若看到那件裙子,震惊的捂住嘴巴。 这条裙子和博物馆那幅画上一模一样。 傅云舟见她神情不对,关心的问道:“惜若,你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惜若摇摇头,“我没事,这就是你说需要我亲自取的东西?” 傅云舟回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南惜若点点头,她很喜欢这件衣裙。 钱掌柜看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将军,姑娘,你俩如此相爱还是早日把婚事定下来吧。” 南惜若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微笑着,傅云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收起盒子,对钱掌柜说道:“钱掌柜我们先走了。” 钱掌柜送两人到门口,大声道:“两位慢走。” 两人走远,他重重叹息一声,“唉!” “两人有情,天公不作美呦!” 钱掌柜说着摇摇头,转身回到铺子里。 在路上,南惜若想起钱掌柜热情的打招呼,便问傅云舟。 “将军,我以前来过这里吗?钱掌柜对我好像很熟的样子。” 傅云舟回道:“你来过,还不止一次。” “当时,澜国多次对这里的村庄大规模袭击,进村烧杀抢掠。有个将领想独吞钱掌柜的铺子,你及时出现救下钱掌柜。” “钱掌柜一直记得你的恩情,看到我总要问我,你为何没跟来。” 想起以前,傅云舟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第7章 原来自己就是画像上的人…… 南惜若跟在傅云舟身后踩着傅云舟的脚印走,静静聆听傅云舟的讲述。 傅云舟半天没听见女孩接话,转身,女孩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一个没刹住,鼻子撞在他后背上。 “好疼。”南惜若女孩疼的眼泪花都冒出来。 傅云舟着急道:“快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南惜若吸吸鼻子,摆摆手,“我没事。 “就是你这背怪硬的。” 傅云舟看她鼻子都撞红了,心疼的说道:“都怪我。” 想查看她鼻子有没有出血。 南惜若连忙后退,“不不不,跟你没关系,是我低头不看路。” 南惜若没站稳往后倒去,傅云舟赶紧过去拉,用力过猛,又撞到傅云舟的胸膛。 南惜若站稳,两人都默契的笑了。 南惜若太尴尬了,一路都没跟傅云舟说话。 回到军营,南惜若埋头就要进帐篷。 “惜若,等等,盒子。”傅云舟叫住她。 南惜若接过盒子,说道:“那个我先进去了。” 傅云舟点头,刚想嘱咐她几句,南惜若就跑进去了。 傅云舟失笑,摇摇头转身离开。 回去后,南惜若一直盯着盒子发呆。 另一边的傅云舟心情很好,手中摩挲着一块黑色阴鱼玉佩。 翌日。 傅云舟早早就来找南惜若,“惜若,你在里面吗?” “惜若?” 傅云舟在外面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心想,惜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以为南惜若出了什么事,急忙进去查看。 南惜若在换衣服没听见,傅云舟看到光滑白皙的肩膀,立马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南惜若。 南惜若也被傅云舟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在傅云舟转身之际,赶紧穿起衣服。 两人的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傅云舟闭着眼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外面喊了你几声,你没出声,我以为你出事了,情急之下就跑进来了。” “我这就出去。” 傅云舟闭着眼睛摸索着出去, 南惜若快速穿好衣服,转身看见傅云舟摸索着准备出去,及时叫住他,“将军,睁开眼吧。” “我已经穿好了。” 傅云舟扭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见女孩穿好,他才完全睁开眼睛。 “将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南惜若问。 “许画师想为我和你画幅画,你愿意吗?”傅云舟来到南惜若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周楚昨日去找许画师软磨硬泡半天,许画师终于同意再待一天为傅云舟作画。 南惜若拿梳子的动作一顿,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问:“那我需要穿着这件衣服吗?” 傅云舟点点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南惜若却瞬间不淡定了,她今天穿的衣服正是昨天傅云舟送的那件,她想起博物馆那幅画。 她犹豫了一会,问道:“能不能过段时间再画?” 傅云舟思索了一会,回道:“恐怕不行。” “陛下派许画师来送狄国王子裴沙的画像,明日便要回去复命。” 听到裴沙南惜若愣怔了一下。 裴沙? 不就是史书里写的那位,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的深情王子? 南惜若脑子闪过些东西,瞬间又没了。 抬头对上傅云舟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她也不忍心拒绝,“那画吧。” 南惜若放下梳子准备出去,傅云舟喊住她。 “你等等。” 傅云舟拿过女孩手里的梳子,扶着女孩坐下。 柔声道:“你的及笄礼我没赶上,这次补上。” 南惜若心想自己都二十三了,这及笄礼……算了,不能扫傅云舟的兴。 傅云舟拿着梳子将女孩头发梳顺,再盘起来,南惜若乖乖坐着,看到男人熟练的动作,她问:“将军,你以前也为别人盘过头发吗?” 傅云舟回道:“没有。” 看南惜若一脸好奇,傅云舟缓缓道:“你是好奇我为什么如此熟练,对吗?” “我见母亲给妹妹盘过。” 傅云舟插上那只桃木簪子,温声道:“惜若,好了。” 南惜若摸了摸头上那只簪子,实在好奇,傅云舟给她弄成啥样。 嘟囔着,“可惜没有镜子。” “这个简单。”傅云舟拉着她出来,来到一桶水面前,两人站在那里,水桶里倒映着两人的倒影。 傅云舟把她的头发盘的很漂亮,南惜若忍不住赞叹道:“将军,你这手比我的还巧。” 南惜若本来还在喜悦中,突然她发现自己这身打扮和博物馆那幅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加上刚刚傅云舟提到裴沙,她刚刚脑中闪过什么没抓住。 现在,她想起来了,是关于博物馆那幅画,史书上记载过,傅云舟在那幅画完成不久后意外身亡。 最关键的是,傅云舟的死还和裴沙脱不开关系,后世都认为是裴沙暗害傅云舟,才导致傅云舟死亡。 她美好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傅云舟不知女孩心里所想,在他眼中,南惜若只是站在那里,都很赏心悦目。 他想了很多赞美的话,到嘴边只说出一句,“惜若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将军。”画师提着箱子过来,跟傅云舟打招呼。 南惜若看见画师了,收起悲伤的情绪。 许画师看到南惜若,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傅云舟笑着说道:“难怪傅将军一直不相看别家女子,原来是早有心上人啊!” 傅云舟提醒他,“许画师,你克制点,别吓到她。” 傅云舟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箱子。 画师看着南惜若笑的很慈爱,赞善道:“是个了不得的女娃。” 随后拿出笔墨纸砚,对傅云舟说道:“将军那把长枪红缨的颜色与姑娘的这件衣裳相衬,不如将军手握长枪站在姑娘身边。” 周楚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许画师这句话,将长枪递给傅云舟。 “将军给。” 傅云舟接过长枪,站立在南惜若旁边,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 画师作画很快,没一会就画好了。 “将军,好了。” 南惜若看到那幅画时,心情复杂。 在博物馆的时候,阿甜还对她说,画里的人和她很像,她还说只是巧合,原来自己就是画像上的人。 她当时还疑惑画中女子为何一脸忧愁,原来是她自己在忧愁啊…… 第8章 忘了也没关系,我重新教你 傅云舟拿起画仔细端详了一会,画中的女子一脸愁容。 傅云舟转头看向南惜若,心道,惜若,你……到底在忧愁什么呢?为何你每次来,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是因为我吗? 傅云舟缓缓收回视线,收起画,对许画师说道:“许画师劳烦你,把这幅画带回去给我母亲,替我转告她,这次我击退狄国就会带着惜若回去看她。” 许画师笑着回道:“好好好。” “将军,你和南姑娘还是先办婚事吧,你已经二十七了,和你一样年纪的,孩子都会跑了。” 许画师和傅云舟的父亲有些交情,他是看着傅云舟长大的。 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心中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作画时,看傅云舟双柔情肆意的眸子就知道,对南姑娘是动了真心。 他一个做长辈的,当然希望傅云舟能平平安安,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傅云舟看了一眼旁边的南惜若,又很快收回视线,淡淡回道:“大局未定,我的终身大事先忍忍。” 许画师摇摇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最后无奈的说道:“好吧。” “将军放心,老夫定会把画亲自送到老夫人手中。” 许画师临走前找到南惜若,满脸慈爱的看着南惜若,嘱咐道:“娃娃,你日后若是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可来都城找老夫。” “你跟他们说,找画师许诸,他们就知道了。” 说着便拿出一块白玉,交代道:“这是老夫的信物。” “哦,对了。” “老夫来之前,傅将军的母亲还曾嘱咐我,若是看到你,让我带话给你。” “她说想见你一面。” 南惜若看着许诸手里的玉佩半天没有接过,主要是许诸说傅云舟的母亲想见她,她不知如何给与答复。 许画师见她犹豫,把玉佩直接塞进她手中,“娃娃,再见。” 许画师把玉佩塞进她手里就跑了,反应过来的南惜若,赶紧追上去。 大喊道:“许画师,你等等。” 许画师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跑到飞快,南惜若根本追不上。 无奈,南惜若只能放弃。 南惜若找到一处干净的地坐下,仔细看着手里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许字。 她收起玉佩,刚想闭上眼睛,就听见傅云舟喊她。 “惜若。” 傅云舟出现在她旁边 南惜若站起身,看见傅云舟拿着一个木盒子,她刚想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傅云舟先开口,“惜若,这里面是一把短刀。” “如果,你下次过来不能及时出现在我身边,可以用它防身。” 傅云舟将盒子递给她。 南惜若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拿出短刀,她拔出刀鞘时,风吹起她的发丝,发丝迎刃而断。 她惊叹道:“这刀好锋利。” “看这做工也非常精良。” “将军,你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在上面。” “可,我并不会短刀,这刀在我手里恐怕要明珠蒙尘。” 傅云舟却肯定的说道:“不。” “惜若,你不但不会让它明珠蒙尘,你还会让它大放异彩。” 南惜若将刀入鞘,疑惑的问道:“将军,你这话是何意?” 傅云舟笑着回她,“惜若,你以前最善用弓箭和短刀。” “你忘了,在绮罗店钱老板还问你,为何没带短刀。” 南惜若回想了一下,钱掌柜确实提起过短刀。 她惊讶的看向傅云舟,不确定的问道:“我以前这么厉害的吗?” “敢用刀杀人。” 傅云舟肯定的点点头,“别质疑自己,你以前真的很厉害。” “你现在只是忘记了而已。” “忘了没关系,我重新教你。” 傅云舟教,南惜若当然很愿意学。 南惜若仔细端详手里的短刀,好奇的问道:“将军,你要教我的刀法,有名字吗?” 傅云舟回道:“有。” “是我父亲为对付狄国人独创的,叫阴阳刀法。” “傅家的阴阳刀法结合阴阳之力,刚柔并济,专克狄国和澜国的蛮力。” “你身板娇小,身姿轻盈利于躲避敌人正面攻击,你有足够的时间发现对方的弱点,并将对方一击致命。” 南惜若听着都心动了,这玩意要是换成棍子,遇到流氓她就可以狠狠教训对方一顿。 着急道:“将军,那你快教教我” 傅云舟看她猴急的样子,轻笑出声,宠溺的说道:“惜若,这次你可不能再忘了。” 南惜若疯狂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刻在脑子里。” 她不会想到这句话会一语成谶。 傅云舟拿出短刀传授,南惜若在旁跟着学。 她记忆力很好,傅云舟把招式拆解,南惜若四五遍就记住了所有的招式。 一开还是磕磕绊绊,学了几次,慢慢进入状态,傅云舟的一招一式她都记在心里,力道和速度还没有完全掌握,但基础的她都已经记住了。 只要日后勤加练习,战场上对付敌人不是问题。 傅云舟感叹南惜若的天赋,他才教几次女孩就会了。 傅云舟教完南惜若已经天黑了,两人躺在草地上。 月亮悬挂在天际,一阵微风袭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南惜若来这里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安静。 晚上的时候,偶尔会听到不知名的鸟鸣和虫叫,其他的就是风吹的声音。 她在现代生活惯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不适应,现在适应反而挺喜欢这里的。 这里没有光污染,噪声污染,工业污染,抬头就能看见亮晶晶的星星,还有那条长长的银河。 她想,也许,她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吧。 看着天上那轮月亮,南惜若想起傅云舟说的话,她月圆之夜就会回去。 明天就是十五了,她难道真的可以穿越回去吗? 可穿越回去的话,她还能再见到傅云舟吗? 有的时候,生活挺戏剧性的,她刚来的时候,总想着回去。 后来和傅云舟的相处中,发现自己喜欢上傅云舟,她又舍不得离开了。 两人都心事重重,南惜若并不知道,傅云舟今天之所以会教她短刀,是因为明天就要上战场。 傅云舟心中纵使千般不舍,但女孩不属于这里,始终是要离开的,他不能守护在女孩身边,那便只能让女孩有自保能力。 两人待了一会,便各自回去睡觉,南惜若睡前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觉得挺好闻,就多闻了几下,闻着闻着就睡着了。 第9章 这次我拼命也要和你争一人 睡眼惺忪的南惜若缓缓从帐篷里出来,看到对面山上红彤彤的夕阳,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才刚起来,怎么太阳就落山了? “见鬼了,我不是刚起吗?怎么太阳就落山了?”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一遍,对面就是快落山的夕阳,不是刚刚升起的朝阳。 她开始自我怀疑,喃喃道:“我今天这么能睡的吗?” “竟然从昨晚上睡到下午?” 她发现今天军营有点不对劲,安静的可怕。 她走在路上,发现只有几个士兵,其他人都不见了。 南惜若转头去找傅云舟,她来到傅云舟的帐篷,发现傅云舟的枪不见了,铠甲也不见了。 桌子上留着一封信,信封写着惜若亲启 南惜若上去打开信封,信里的内容如下。 惜若,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奔赴战场,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护你周全是我本能的选择。你不属于这里,始终是要离开。我很遗憾不能守护在你身边,我教你的刀法一定要记住,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一定要保护自己。你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傅云舟留。 南惜若缓缓收起手里的信,眼泪花在眼眶打转,小声骂道:“傅云舟,我真的很讨厌你。” “你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真的很讨厌。” 傅云舟要对付的人是裴沙王子,她怎么放心的下,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后,便快步来到她的帐篷里,背起她的弓箭和带着短刀,来到马棚里牵出一匹马,准备去寻傅云舟。 刚出来就被士兵拦住了。 “南姑娘,将军吩咐了,不允许姑娘离开这里。” 南惜若想硬闯,被几个士兵拦住,他们很难为情的说道:“南姑娘你真的不能离开这里。” 南惜若心急如焚,急切道:“大哥,你们行行好,快让我去找傅云舟,他有危险。” 士兵们半信半疑,但想起傅云舟交代过不能让南惜若离开半步,他们态度很坚决。 “南姑娘,将军交代过了,不准你离开半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再说了,你从未上过战场,你现在去了,也是拖后腿,还是老实待在这里等将军获胜的消息吧。” 南惜若知道他们的不易,但她的态度还是十分坚决。 “我知道这么做让你们很为难,但是,傅云舟他真的会有危险。” “我一定要去找他。” 士兵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事关傅云舟,他们也犹豫了。 傅云舟对待士兵的真心,那是没得说的,傅云舟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要是傅云舟真遭遇不测,他们可就真的罪该万死。 南惜若趁他们分神时,闯了出去。 “南姑娘。” “快停下。” 士兵越喊她跑的越快,南惜若骑着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形,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领头思虑再三说道:“南姑娘若是出事,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她对将军的情你我都看得见,我看她说的话不似作假。” “将军恐怕真的有危险,若是将军平安归来那当然是最好的,为了以防万一。” “大家快去骑马追上南姑娘。” 士兵赶紧去马棚骑马,紧追上去,几人追了好长一段路,才追上南惜若。 南惜若看见他们追来,以为是要把她带回去,勒紧缰绳,加速跑。 士兵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南姑娘别跑了,我们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风声太大,南惜若只听见抓回去几个字,跑到更快了。 还是那位领头的先追上南惜若,上前拦住南惜若的去路,解释道:“南姑娘别跑了,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要和你一起去找将军。” 南惜若警惕的防备着,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真的。”领头的真诚的回道。 “大家都看得出来,南姑娘对将军是真情实意,我们虽不知道南姑娘是从何得知将军有危险,但我们相信姑娘。” “将军待我们不薄,我们都不希望将军出事。” 南惜若看着后面来的几人没有围她的意思,她才稍稍放松警惕。 南惜若对领头的说道:“那你先让开。” 领头的让开一条路,南惜若看他们真的没有拦她的意思,她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领头的追上她,叮嘱道:“姑娘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请跟紧我们。” “在下誓死护姑娘周全。” 南惜若不同意他们保护她这个要求,她语气坚决的说道:“不行。” “我不允许你们豁出性命保护我,我一个酒囊饭袋,不值得你们豁出性命保护。” “你们每个人家里都还有老小,你们一定要活下来,你们是他们的支柱。” “你们若是违抗,我就跟傅云舟打小报告,让他惩罚你们。” 南惜若来这里见过战争的残酷,她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救她而死,她不值得这些人这么做,她连史书上的战役都记不住,怎么敢让先辈为她拼命。 几人听到南惜若说的话,心里很动容的,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如果保护权贵,权贵可不会管你的生死,他们的死轻于鸿毛。 领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南惜若率先说道:“就这么定了。”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此时天已经黑了,南惜若勒紧缰绳,加快速度奔赴战场。 “驾。” 等几人赶到战场时,月亮已然升到正当空,今日是月圆之夜,月光洒在地上,亮如白昼。 南惜若放眼望去,战场上硝烟四起,战斗过地方满目疮痍。 她紧张的四处扫视傅云舟的踪迹,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看见傅云舟。 傅云舟与一位奇装异服的男人打的不分上下。 南惜若从服装上大概猜出那人的身份,裴沙。 南惜若毫不犹豫的拉弓搭箭对准敌方的将领,打算给对方制造混乱,争取给傅云舟赢的机会。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里很紧张,紧张到手心冒汗。 裴沙的刀擦过傅云舟的胸口,傅云舟胸口被划出很大的一个口子,裴沙也没讨到好,被傅云舟的长枪划伤手臂。 南惜若看到裴沙的刀伤了傅云舟,毫不犹豫的射出手里的箭,一箭正中对方将领的肩膀。 对方见将领受伤,大喊道:“阿塔将军受伤了。” 南惜若本想瞄准对方的眉心,奈何技术不行,她现在堪堪能够自保,想在战场上对敌人百发百中,还得再练练。 南惜若还想再射箭,因穿的衣服太显眼,对方很快就发现了她。 “活捉红衣女子,是她伤了阿塔将军。” 傅云舟和裴沙也看见了她。 裴沙看清的南惜若容貌时,手里战斗的动作不自觉放慢,喃喃道:“她……。”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惜若见自己暴露,果断拔出腰间的短刀,冲入战场中,她要杀了裴沙,只要裴沙死了,傅云舟的命运就能改变。 这个念头出现,她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什么害怕,恐惧,胆怯这些情绪统统都消失。 一开始的下手迟钝,被砍伤好几处,后面直接杀疯了。 裴沙看见南惜若手里的刀对向他自己的人,也明白了对方不是为他而来。 但,似乎也是为了他而来,不过,这次不是救他,像是想要他的命。 裴沙看向傅云舟,看到傅云舟满眼担忧,他什么都明白了。 裴沙刀直指傅云舟,狠厉道:“傅云舟,我承认你很厉害,但这次我拼命也要和你争一人。” 裴沙还要感谢镜国的巫师,这次他会亲自来,就是因为从那个巫师口中得知,只要来这里,就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10章 回去后……要忘记我 傅云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出对方的心思,更糟糕的是对方对女孩的喜欢不比他少。 “疆土和人,我都不会让你得逞。”傅云舟态度更坚决。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短短几个回合,两人身上增添了多处伤口。 南惜若看到两人越打越激烈,尤其裴沙的招式招招致命,她一时慌了神,不顾一切往这边赶来。 裴沙见她上当,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傅云舟察觉裴沙是想把南惜若引过来,立马朝南惜若的方向大喊,“惜若别过来。” “是陷阱。” 这里人太多,南惜若根本听不到他说话,还在他这边过来。 裴沙得意的笑道:“傅云舟,她听不到的。” “你省省吧。” 此时,远处的坡上,一支箭对准了傅云舟。 她快到傅云舟的身边,一支箭擦过她的耳边飞向了傅云舟,她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放冷箭,大喊:“傅云舟小心……” 傅云舟察觉到身后偷袭,想躲开还是慢了一步,后背中箭,他整个人瞬间无力。 裴沙见他脸色不对劲,立马停止攻击的动作,提醒道:“箭上有毒。” 裴沙看向山坡,山坡上早已没有人影。 傅云舟直直从马背上掉下来,裴沙收起刀,对傅云舟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鸣金收兵。” 傅云舟艰难的吐出两字,“多谢。” 裴沙别扭的转过头,立即停止战斗鸣金收兵。 “傅云舟。” 南惜若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傅云舟,看到傅云舟脸瞬间青紫,嘴角流出黑血,她着急的大喊。 “军医。” “军医在哪?” “军医快来救救他。” 士兵们纷纷去找军医。 远处的裴沙看到南惜若着急的模样,他也坐不住了,想过去被其他将领拉住。 纷纷劝谏道:“殿下,你不能过去。” “傅将军是在和殿下交手时受伤的,镜国人肯定会把嫌疑目标对准殿下,殿下此时过去无疑是在点火啊!” “殿下!” “殿下三思啊!” 几个将领纷纷跪在地上 裴沙看他们跪倒一片,气的手指发抖,愤愤道:“你们” “真是好样的。” 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他还不知道,无非就是觉得傅云舟死了,镜国就是一盘散沙。 真是一群蠢货,傅云舟死了,他们狄国才是要倒霉的一方。 傅云舟脸色青紫,南惜若看出傅云舟是中毒了。 但她担心来不及了,血液是黑色的那定然是剧毒,这里医疗条件也不好。 她一直以为真如史书所写是裴沙杀了傅云舟,从未想过会有人在背后放冷箭。 想杀傅云舟的人明显不是裴沙,裴沙在傅云舟中箭后就收兵,足以见得裴沙是个君子,他不屑于做这种小人行径,是有人想借用裴沙的手除掉傅云舟。 南惜若看向对面的山坡,那支箭的方向是从她这个方向射来的,杀害的傅云舟的镜国人。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胸口的箭头,她瞬间明白了,梦中那人为何背上会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伤疤。 南惜若悲痛的说道:“原来,那道疤是这么得来的,在我梦中出现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对于南惜若说的,傅云舟一脸茫然。 他的时间不多了,多年的作战经验,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这箭上的毒已经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他活不了。 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百姓,未收复的疆土,还有……自己心爱的人,他费力拉着南惜若的手,艰难开口,“惜若,让我好好看看你。” 到了忘川,喝了孟婆汤也不能忘记惜若。 南惜若低头,握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眼泪滑落,傅云舟的手心传来炽热,是女孩的眼泪,他心疼的替女孩擦掉眼泪。 “惜若别哭,我快不行了。” “我离开后无人护着你,你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了。” 刚说完一口黑血吐出来,黑色的血溅到南惜若脸上,南惜若慌乱的帮他擦掉嘴角的血。 “傅云舟你别说话了,求求你,你不能有事,我求你了。” 周楚在旁边默默落泪,他久经沙场,傅云舟这种情况恐怕是无力回天。 傅云舟转头嘱咐他,“周楚,我死后,你保护好惜若。” 周楚慌忙擦掉眼泪,上前紧紧握住傅云舟的手。 保证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会保护好南姑娘。” 傅云舟依依不舍的看着南惜若,艰难的嘱咐道:“惜若别难过,你回去后” “一定要忘记我。” “一定……” 傅云舟还没说完就没了气息。 周楚颤颤巍巍伸出手探傅云舟的鼻息,低着头朝南惜若摇摇头,低声道:“南姑娘,将军他没气息了。” 南惜若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般,眼神空洞麻木,嘴里喃喃道:“不会的。” “他不会死的。” 军医过来检查一番,确认傅云舟死亡,军医立马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将军……” “他……” 他绝望的摇摇头,众将士得知傅云舟死了,纷纷单膝跪下拜别。 整个战场被悲伤的氛围包围。 裴沙远远的站着,他不敢相信傅云舟就这么死了,刚刚还跟他打架的人,转眼就没了。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胸口的箭,转头缓缓看向那个坡,她隐隐能看见有人在那里笑,笑他的计谋得逞。 她发誓,绝对不会让傅云舟枉死。 裴沙不顾那些人的阻拦,毅然过来,想要将南惜若带走。 裴沙过来拉住南惜若的手,温声道:“惜若,跟我走吧。” 周楚上前阻止,厉声道:“裴沙王子,住手。” 两人动手打起来,南惜若起身挣脱开裴沙的手,呵斥道:“你们住手。” 裴沙的刀没收住,不小心划破南惜若的脖子,看到南惜若脖子出血,裴沙立即停手,他颤抖着声音,愧疚道:“惜若” “对不起,我……” 南惜若脖子上的血流到玉佩上,玉佩发出亮光,南惜若感受到胸口发烫,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穿越回去了。 转头看了一眼裴沙和周楚,掏出腰间用刀砍断傅云舟胸口的箭头。 两人都被她这动作整懵了,在两人愣怔之际,南惜若用口型对周楚说,再见,我要回去了。 裴沙也看懂了她的唇语,紧紧抓住南惜若的手,哀求道:“不要。” “求你别走。” 南惜若无情的抽回手臂,带着有毒的箭头消失在原地。 南惜若消失后,所有人的记忆也消除了她这个人,只有周楚和裴沙一直盯着她消失的地方。 在南惜若消失后,一群狄国打扮的人抢夺傅云舟的尸身,周楚为了保护傅云舟的尸身,被那些人乱刀砍死。 傅云舟的尸身还是裴沙尽力保护下来,但傅云舟尸身并没有被送回镜国,最后到底去了哪儿,人们也不得而知。 第11章 真是魔怔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南惜若穿越回来,周围的一切都没变,手机上的时间还是00:00,尾随她的男人依旧在地上打滚。 她看了看手指上的伤已经愈合结疤,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红色裙子。 手上还握着带血的半截箭头,腰间的短刀和头上的簪子都还在。 好像她经历的都是一场梦,掌心还遗留着未干的黑色血迹。 在她愣神之际,地上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水果刀准备偷袭她。 水果刀就要刺到南惜若后背时,她快速闪身,夺过男人手里的水果刀,轻轻撇了一下男人的手。 清脆的响了一声,男人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啊!” “疼疼疼疼。” “放手放手。” 南惜若这时看清男人长相,脸上长满麻子,尖嘴猴腮,样貌十分丑陋。 南惜若缓缓松开男人已经骨折的手腕,在男人以为南惜若要放过他时。 南惜若抬起脚快准狠踢向男人的裤裆,冷冷道:“你这种人就该没收作案工具。” 男人这次躺下,直接叫不出来了,疼到额头青筋暴起,僵硬的躺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南惜若拿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惜若离开后,地上男子动了动,看着南惜若离开的方向,面露凶光,骂道:“他妈的,这个婊子竟然有两下子,早知道我就应该带着药来。” “给我等着。” “等把她弄到手,我要把她直播给所有人看。” 男人想转身,扯到疼的地方,发出哀嚎,“哎呦!” “疼死我了。” “这女的下手也忒狠了。” 男子躺在地上,后知后觉间想到什么。 他急忙转头看向南惜若离开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她刚刚是不是穿红色裙子来着?” “还是我看错了?” “咦?” “我记得不是绿色吗?” “八成是看错了,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几秒内换衣服。” 男人艰难从地上爬起,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走在路上。 路上刚好遇到一对情侣,女生看到他奇怪的走路姿势以为是变态,大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变态啊!” “你别喊。”男人想去捂住女生的嘴,让她别乱喊。 女生身后的男朋友,看他要对自己女友动手,气愤道:“他妈的,你找死。” 女生的男朋友上去对着男子就是一顿揍,男子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打完男子,女生的男朋友拉着她跑了。 “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男人说完倒头晕了过去。 南惜若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说话,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只是静静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南惜若迷迷糊糊间看到傅云舟,喃喃道:“傅云舟?” 傅云舟轻抚着女孩的脸,南惜若瞬间清醒。 清醒时,什么都没有。 南惜若失落的摇摇头,“原来是我的错觉啊!” “真是魔怔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南惜若自嘲的笑笑,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想让傅云舟再入梦。 第二天李甜上班的时候,发现南惜若没来上班,打电话也不接,担心南惜若出事她早早就关闭店铺,来出租房找南惜若。 “惜若,你在家吗?” “惜若?” 李甜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她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灯,看见南惜若浑身是伤。 赶紧过去询问,“惜若,你怎么了?” “你身上这些伤,从哪里弄来的?” 李甜轻轻拍拍南惜若的脸,南惜若一点也没反应,眼神空洞。 “惜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惜若说句话啊。” “不要吓我。” 李甜急的都要哭了,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一只纤细的手阻止了她,“阿甜我没事。” 南惜若一直沉溺在悲伤中,李甜在外面喊她都没听到。 “惜若,你吓死我了。”李甜见人没事,激动的抱住南惜若。 李甜看到她手上握着箭头,觉得有点奇怪,想伸手去拿。 南惜若立马喊住她,“阿甜,别碰,这箭有剧毒。” 李甜狐疑的看着那支箭,有剧毒? 惜若去哪里弄来这玩意?看做工和形状也不像现代的。 南惜若站起身,腿太麻才站起来又跌倒。 “惜若,小心。”李甜把赶紧扶着她。 南惜若扶着李甜的手臂堪堪能站稳,她把箭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李甜这才发现,南惜若是一身古装打扮,这打扮她好眼熟。 等等…… 这不是博物馆画像上站在傅云舟旁边那个女子的装扮吗? “惜若,你穿这身衣服怎么跟博物馆画像里的女子一模一样?” 李甜围着南惜若转了一圈,看见南惜若腰间的短刀,她好奇的拿起来查看,拔出刀一道亮光直射她眼睛,她仔细一看这刀已经开锋,而且刀上还有血迹。 看到血迹,她心神不稳,自己好朋友身上带刀,身上还有伤,换谁不犯怵。 一个没握稳刀从手中掉落,李甜心都提了起来。 一只纤纤玉手快速并且稳稳的接住了刀,李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是南惜若。 这反应能力,这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惜若你……” 南惜若摊开手,李甜看到南惜若手上的老茧,联想起南惜若身上的种种怪异行为。 李甜拉着南惜若的手反复查看。 关心的问道:“惜若,你身上的伤,还有刀和衣服这些是怎么回事?” 拉起南惜若看着手上的老茧继续问她:“还有你手上这老茧,到底怎么回事?” 李甜开玩笑的语气说:“才一天的时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惨状,难道,你还穿越了不成?” 南惜若淡淡道:“阿甜你说的没错,我穿越了。” “我在憬朝,看见了傅云舟,但他死了。” “我手上的血迹就是他的。” 南惜若摊开掌心给李甜看。 李甜看着南惜若的掌心,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认真的问道:“惜若你没开玩笑吧?” 南惜若看着李甜的眼睛,语气沉重,“没有开玩笑。” “我怎么会拿他的死开玩笑。” 穿越这种事情匪夷所思,李甜赶紧捂住南惜若的嘴。 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对南惜若小声说道:“你先别说话。” 她立马过去把窗子关闭,窗帘拉上。 确认安全了,才来到南惜若身边,小声叮嘱道:“惜若,你这事,可不能对别人说,要是遇到懂道行的你就危险了。” 南惜若问道:“阿甜,你难道不会觉得我在撒谎吗?” 李甜笑着回道:“惜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 李甜指了指桌子上的箭头,目光也在南惜若身上上下扫视。 “你桌子上的箭头,还有你这身打扮,以及你头上的簪子和身上的短刀,哪一样属于这里的?” “你身上这件衣服做工非常精细,我们基本上买不到,就算有那价格一定是上千万,那把短刀是开锋过,桌子上的箭头会就不用说了,现在使用的都是热武器,谁会制作这种杀害力强的弓箭?” “最重要的一点,惜若你的眼神和气质都变了,一个人是不可能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李甜有理有据的分析着,她从进门就发现南惜若不对劲,尤其刀掉落时,南惜若接刀的眼神很犀利有力。 现在南惜若只是这么静静站着,她都感觉对方比以前清冷,沉稳许多。 一个人就算再变化,一天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第12章 他当时很痛苦吧? 李甜不放心,又嘱咐道:“惜若,你身上这些东西赶紧收起来。” 李甜这么就接受这个离奇的事实,跟她小时候有过阴阳眼,经常会看见一些鬼魂有关系。 她这种事情都遇到过,对于南惜若穿越的事情,她也能快速接受。 “谢谢你,阿甜。” 南惜若很感激李甜,不论任何时候,李甜都会无条件信任她,支持她。 李甜搂着她肩膀,蹭蹭她下巴,开心的说道:“惜若,你跟我客气啥呀!” “你的安全最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李甜松开南惜若,指着她的伤口,着急的说道:“惜若,你看你这满身伤口。” “走。” “我们赶紧去医院。” 南惜若拉住她的手,轻声道:“阿甜。” “不能去。” “我这身上都是刀伤,去医院肯定会被问东问西,万一医生报警就麻烦了。” 李甜拍拍自己脑门,懊恼的说道:“对啊。” “我这脑子,刚刚还提醒你要小心来着。” “那你等我,我去买点伤药回来。” 李甜去到门口,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你在这里等着我啊。” 南惜若点头答应,李甜才放心出去。 南惜若来到柜子旁,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古风挎包,她把包放在桌子上,李甜就回来了。 李甜回来看到她不消停还在一顿捣腾,赶紧上去把柜子的门关起来。 拿出药箱里的酒精和伤药,一边用酒精给南惜若消伤口毒,嘴上还唠叨个不停。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看看,你身上这些伤口,搞不好是要留疤的。” “要是留疤多影响美观。” 李甜把酒精倒在南惜若伤口上,南惜若表情依旧冷冷的,要是换做以前,南惜若早就龇牙咧嘴,喊疼了。 李甜叹息一声,“唉!” “你说你,穿越一趟,怎么还变得能忍了?” “我的好惜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惜若还是不说话,李甜知道南惜若难过,想说话转移南惜若的注意力。 但她发现这招根本没用,直到上完药,南惜若都没开口说过话。 李甜收起医药箱去做饭,她觉得自己需要让好朋友缓缓。 南惜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把短刀和簪子这些放进那个古风挎包里。 南惜若盯着桌子上的箭发呆,箭是真凶留下的唯一证据,她现在也只能从箭头这个方向去查。 她心中很纠结,如果让专业人员检测箭上是由哪几种毒药组成,那她肯定会被当作可疑人。 可不去检测,她对毒药也不了解,也查不出什么。 南惜若下意识的摸摸脖子上的玉佩。 看着玉佩,她突然想到出现博物馆门口的阿婆,说不定会阿婆那里会有线索。 第二天,南惜若和李甜来到博物馆附近等待。 还真看见了阿婆,阿婆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俩会来,看见两人她主动走过来。 来到南惜若旁边,淡淡道:“你来的比我预料的还早些……” 阿婆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别墅,是一栋传统样式的别墅院落,依山傍水,古色古香,幽静典雅。 走进围墙的大门,路的左边是一间较小白墙青瓦房,中间一个池子连着一间较大的房子。 路右边也是一间小青瓦房,旁边种着一棵很大的松柏,和一丛竹林。 路中间铺着青砖,正前面是一间木制结构的主屋,门前有棵凤凰花树,南惜若进去仿佛她又回到了憬朝。 屋里所有东西都是古式的,在这里找不到一丝现代的痕迹。 李甜进来后就被这里的建筑吸引,这种复古的建筑她还是第一次见。 李甜在院里观赏池子里的鱼,让两人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阿婆带着南惜若来到主屋。 两人坐下后,阿婆倒了一杯水给南惜若,随即开门见山的问:“你见到傅将军了吗?” 阿婆为何要称呼傅云舟为将军?南惜若看向阿婆,在等阿婆给她一个解释。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那天拿走玉佩时,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很快再见面的。”阿婆淡定了喝着水,并不想回答南惜若的疑惑,也不想交代自己的身份。 南惜若拗不过她,实话告知。 “见到了。” “把箭头给我看看。”阿婆伸手向她索要箭头。 南惜若犹豫要不要给,阿婆见不得她磨叽,催促道:“赶紧的。” “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箭头的事犯难?” “现在来了,你又犹豫什么?” 南惜若迟疑不决,她不解阿婆是如何得知她身上带着有毒的箭头,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还是选择把箭头交给阿婆。 南惜若从挎包里将毒箭递给阿婆,“阿婆,给。” 阿婆接过仔细看了看,又将毒箭放在水里,毒液在水中散开。 看着水的颜色变深,阿婆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当时很痛苦吧?”阿婆问。 南惜若低着头,回道:“他吐了很多黑血,从中箭到毒发身亡不到两分钟。” 提到那时的场景,南惜若不免悲从中来。 阿婆见不得她这模样,淡淡道:“你别低着头了,低头眼泪只会掉落越快。” 南惜若收拾好情绪,阿婆才继续说道:“这箭上有十几种剧毒,有动物的也有植物的。” “有蛇毒,曼陀罗,见血封喉……” 阿婆一口气说了十多种毒药,南惜若听完心神恍惚,手中的热水洒了都没知觉。 南惜若的悲伤,阿婆尽收眼底,她实在不忍心小姑娘如此悲痛,犹豫了一会,还是善意提醒道: “你若想查,可以从那里有名气的医生查起,对方不一定是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也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妙手神医。” 南惜若听到阿婆的话,眼神瞬间有光亮,急切的问:“阿婆,你的意思是这支上的毒,可能是个有名的神医制作的。” 随即把自己猜测,告诉阿婆。 “但,这个神医可能也跟朝堂上的人有联系。” “只要我找到这个神医,也就能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真正的凶手。” “阿婆,是这个意思吗?” 阿婆赞赏了看了眼南惜若,又立马恢复高冷,淡淡道:“别问我,自己去查。”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问道:“阿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阿婆收起箭头,淡淡道:“我一个老婆子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受人所托。” 看南惜若又要问,她不给南惜若问的机会。 “你也别问其他的,问了我也不会说。” 阿婆傲娇的把箭头还给她,上上下下将南惜若打量一遍,随即嫌弃的说道:“就你现在这弱鸡的样子,还想救他?” 南惜若羞愧的低下头,虚心请教,“阿婆,那我该如何救他?” “你真的想救他?哪怕失去你的生命。”阿婆问。 “我想救他,哪怕失去生命自在所不惜。”南惜若非常坚决。 阿婆背对着南惜若,摇摇头,无奈的说道:,“都是犟种。” “你要想救他,以后每天来这里找我。” 阿婆交代完就走了,南惜若赶紧追上阿婆,着急问道:“阿婆,那我还能穿越回去吗?” 阿婆看了她一眼,十分嫌弃的说道:“你这脑袋瓜像接触不良的电路,有的时候好使,有的时候跟短路似的。” “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还来问。” 阿婆背着手气冲冲的走了。 南惜若沉溺在悲伤太久,脑子有些迟钝。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终于明白阿婆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 第13章 你能去到那里,已是莫大的机缘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刀锋轻轻划过窗帘,窗帘沿着刀锋划过的地方整齐断成两半。 刺眼的光透过半截窗帘从窗子闯进来,南惜若下意识想闭眼。 剑风迎面袭来,她快速规避危险。 对方速度极快,她虽快速躲开,一缕发丝还是被斩断。 “反应速度还需要提升。” “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天赋很高,只要勤加练习,接我的招数不成问题。” 阿婆收起剑,眼神里更多是对南惜若的欣赏。 “谢谢阿婆。” 南惜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发丝,心中更加坚定要变强。 阿婆昨日让南惜若来找她,主要目的是提高南惜若的武力。 别看阿婆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她苍老的手能握住刀,清瘦的身躯稳如泰山,眼睛炯炯有神。 回来后,南惜若每日的事情就是上班和找阿婆训练。 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训练第十日,南惜若和往常一样来找阿婆。 这次训练结束后,阿婆留住她,阿婆带她来到院子,劝导她。 “小娃娃,别一天皱着一张小苦瓜脸。” “多出来晒晒太阳,感受微风,事情也不是并无转机,你这样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他若是知道定会心疼难过的。” 这是阿婆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她讲话,平时的阿婆总是严肃,话不多,对她很严苛。 南惜若轻声道:“阿婆,他人都不在了,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阿婆却说道:“有失有得,你能去到那里,已是莫大机缘,不可贪心。” 短短一句话,南惜若瞬间豁然开朗。 “多谢阿婆指点。” 南惜若真挚道谢,阿婆也展露笑颜,夕阳照在两人身上,两人影子拉长,两人像极了一对祖孙。 南惜若拜别阿婆,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天黑了。 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轻抚着她娇嫩的脸庞,一直在旁边守着她到天亮。 南惜若好几次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傅云舟,只当是自己出现幻觉。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个月就过了。 南惜若的武术进步迅速,若是上战场,已经足够抵挡一方。 南惜若今天下班的晚,等她训练完已经十一点多了,阿婆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似有所感,叮嘱南惜若穿上那件红色裙子。 南惜若一直随身带着那个挎包,她听了阿婆的话,看到天空中的圆月,乖乖换上那条裙子。 她快回到出租屋附近时,看到自己好朋友李甜一个人走在路上,方向正是她的出租屋,肯定是去找她。 她刚想喊住对方,就发现李甜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人个高,体型壮硕。 还戴着口罩鬼鬼祟祟的,这里没有监控,又偏僻,一看就是在尾随李甜。 南惜若看见男人感觉很奇怪,这条路,上次她被跟踪,这才过了多久,又有人在这里跟踪李甜,是不是太过于巧合。 男人一把抓住李甜,想把李甜拖到车里。 李甜吓的大喊,“你是谁?” “放开我。” “救命啊。” “有人绑架,救命啊。” 男人害怕暴露,用力捂住李甜嘴巴。 李甜推不开男人,又害怕男人对她行不轨之事,情急之下,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抬掌就要打李甜,一道重力狠狠喘在他裤裆上,男人吃痛放开李甜。 转头发现是南惜若,男人破口大骂,“妈的,你敢坏我好事。” 男人突然掏出匕首刺向南惜若。 李甜看见男人的动作,立马提醒南惜若,“惜若小心。” “他身上有刀。” 李甜不顾危险想拖住男人。 男人力气太大,一脚就踢开了李甜,南惜若想去拉李甜,一时分心,男人的刀划破她脖子的皮肤。 南惜若一把拉起李甜,一脚将男人踢倒在地。 男人见南惜若这么厉害,自己打不过,捂住裤裆落荒而逃。 南惜若转身安抚李甜,柔声道:“阿甜,没事了。” 李甜指着她的脖子,颤抖着声音说道:“惜若,你脖子流血了。” 南惜若抬手摸到脖子有血,她还想安慰李甜自己没事,突然感觉胸口的玉佩发热,下一秒,南惜若消失在原地。 “宝宝不哭。” “宝宝乖。” 南惜若睁开眼,正好与一位美夫人四目相对。 美妇人警惕又很冷静的问道:“你是何人?” “怎么会出现在我房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 美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戒备的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立马说道:“夫人,误会,误会。” “你听我解释,我……” 美妇人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立马催促道:“你赶紧离开我家。” “不离开,我就叫街坊邻居了。” 美妇人紧紧护着怀中的孩子,警惕的盯着南惜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傅家媳妇,你大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和哪个野男人说话呢?” 一个满嘴胡茬的男人突然闯进来,看见抱着孩子的美妇人猴急的扑了过去。 神情猥琐,色眯眯的说道:“傅家媳妇,别假正经了,你那男人恐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不如跟了我吧。” “跟着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美妇人大叫,“滚开。” 美妇人抱着孩子躲开,男人还在追美妇人。 南惜若实在看不下去,起身一脚将男人踢飞,冷冷道:“哪里来的流氓。” “滚。” 男人揉揉屁股,哼唧道:“哎呦,疼死我了。” 缓缓起身,高声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 看到南惜若的容貌时,男人口水从嘴角溢出,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痴迷道:“哪来的美人?” “原来老傅家媳妇没有藏野男人是藏了个美人。” “美人。” 男人搓搓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直直往南惜若这边走来。 猥琐地说道:“美人,跟我走吧。” “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只要你跟了我,我立马就回去休了那个黄脸婆。” 美妇人怒斥道:“刘二狗,你休要放肆。” 刘二狗像是听不见美妇人的话一样,径直来到南惜若跟前,伸手想摸南惜若的脸,美妇人见女孩要遭毒手,急得出去外面找石头。 南惜若微微一笑,刘二狗以为南惜若愿意跟他,咧着嘴巴大笑。 南惜若握住那双伸过来的咸猪手,刘二狗还沉溺幻想中,兴奋的说道:“美人,别这么着急。” “咱们” 南惜若轻轻一折,男人痛哭的叫出声,“啊……” 南惜若随意从地上拿起一块破布,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叫不出声,痛苦的看着那只变形的手。 美妇人从外面拿着石头进来,看见男子嘴上的布欲言又止,那是她孩儿的尿布。 “唔唔~” 男人被破布上的尿骚味,屎臭味恶心的想吐,想伸完好的左手拿掉嘴里的布,南惜若同样还是微微一笑,把那只变形的手轻轻一拉,手恢复原样,男人疼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南惜若一副无害的模样,问:“老实了没?” “下次还敢不敢来找人家麻烦?” “还想不想我跟你回去啊?” “嗯?” 刘二狗疯狂摇头,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他也不敢了。 这哪里是美女,这妥妥就是一个女阎王。 南惜若拿开刘二狗嘴上的布,刘二狗立马求饶。 “姑奶奶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第14章 我们,又见面啦! 南惜若冷冷道:“滚吧。” 现在情况不明,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得先找到周楚,再做打算。 刘二狗顾不得手上的疼,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害怕的说道:“我这就滚。” “你别打我,我马上滚。” “马上滚。” 刘二狗连滚带爬,出门时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一个狗吃屎十分狼狈。 南惜若来到门口,刘二狗转身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怂怂道:“姑娘,我马上走。” “马上……” 站起来跑到飞快,还时不时转头看看南惜若有没有追上去。 美妇人丢掉手里的石头,抱着孩子微微屈膝行礼道谢。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南惜若赶紧扶起美妇人,说道:“本就是我打扰了你,是我该给你赔不是。” 南惜若观察了一下环境,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 房顶就是茅草铺盖而成,墙是由泥土和稻草混合搅拌砌成,屋子只有一张由稻草铺垫而成的床铺,而被子就是两张动物的毛皮。 还有一个小板凳,地上是坑坑洼洼的土坑。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哺乳期的孩子,如何在这里生活。 若是到冬天,恐怕……都过不了冬。 看到此景,她感触颇深,现代科技发展迅速,快到她都忘了,自己小时候也住过土墙瓦房。 她小的时候还没有车和手机这些科技产品,那时经常还会断电,她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以前不理解为何古书总说,一场暴雨或是一场大风,再或是一次暴风雪后,上天会收走很多人。 现在她明白了,她当初为何会感触不深,是因为每次大灾害来临时,高楼大厦这些坚硬的建筑,还有现代的很多高科技抵挡了天灾。 但,她眼前这间茅草屋,一场大雨,一个大风来袭,便会面目全非。 美妇人看南惜若对她没威胁,加上刚刚人家还救她,心中很感激对方。 她拿出一张个枯黄陈旧的小凳子给南惜若。 轻声道:“姑娘,小屋简陋,先凑合一下。” 板凳发黄老旧,稳定性差,做工粗糙就是简单的木板拼合而成,表面却光滑整洁。 南惜若仿佛间又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在院子里,总有一个发黄老旧的小板凳,因时常有人来光顾,它表面就变得非常光滑。 那时没几家买得起电视,邻居们会互相串门唠家常,女人们话题也就村里邻后的人,时间久了,女人们又因闲话争吵起来,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想起以前,南惜若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 美妇人见她迟迟不肯落座,以为南惜若嫌弃,有些手足无措,低声道:“我看姑娘穿着不像是普通人,我这小屋是委屈姑娘了。” 美妇人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南惜若看在眼里,这是自卑的表现,她经历过,小时候,有客人来家里,也是和美妇人一样,怕对方嫌弃。 南惜若接过木凳,笑着回道:“娘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酒喝多了还有些迷糊,反应有些迟钝。” 美妇人没有戳穿她,身上都没有酒味,何来醉。 南惜若问美妇人,“请问这位娘子该如何称呼。” 美妇人抱着孩子坐到床上,回她,“我姓许柳,名浅浅。” “我丈夫傅承他以前是铁匠,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南惜若听到傅承,转头盯着美妇人。 傅承? 柳浅浅? 那不是傅云舟的父母吗? 难道…… 南惜若看了看妇人怀中的孩子,试探的问:“夫人,你怀中的孩子真可爱,他叫什么名字呀?” 美妇人看了一眼孩子,笑着回道:“他呀,叫云舟。” “他父亲出征前就给他取好名字。” 南惜若顿时坐不住了,来到美妇人旁边,看着妇人怀中的孩子,发现这孩子的眼睛跟傅云舟的很像。 难道……她这是穿越到了傅云舟小的时候? 南惜若伸手逗他,“你好呀。” 小孩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柳浅浅见孩子笑了,看着南惜若说道:“他好像很喜欢你。” 南惜若一直看着傅云舟的眼睛,问道:“夫人,现在是不是定安三年?” 美妇人回道:“是定安三年。” 南惜若确定了妇人怀中的孩子就是傅云舟,终于露出开怀的笑容。 心里默默道,傅云舟,我们,又见面啦。 小傅云舟的手紧紧抓住南惜若的手指。 南惜若看天色已晚,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她收回手小傅云舟就哭个不停。 南惜若赶紧把手指给傅云舟,让他抓着。 柳浅浅看孩子很喜欢南惜若,对南惜若说道:“姑娘,要不你今晚就留在这吧。” “我看云舟很喜欢你。” 南惜若正有此意,留着她娘俩在这她也不放心。 南惜若回道:“谢谢夫人,那我就厚着脸皮叨扰夫人一晚。。” 柳浅浅看她长得漂亮,忧心忡忡的说道:“姑娘,这里不宜久留,过了今晚,你就赶紧回去找你的家人。” “刘二狗此人作恶多端,你伤了他的手,他不会放过你的。” 提到刘二狗,南惜若对柳浅浅说道:“夫人,刘二狗是我伤的,我走了他定会拿你出气。” “我这几天还是留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 “夫人,你看我还会些拳脚功夫,保护夫人不成问题。” 柳浅浅犹豫道:“可是……” 南惜若打断她,“夫人,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你看他还这么小,若是你出事他可怎么办呀!” 柳浅浅看着怀中孩子,难为情的说道:“姑娘,我既不能提供给你吃的,也不能给你工钱。” “我……” 南惜若笑着回道:“夫人,那刘二狗是我打伤的,本该由我负责到底。” “夫人,就这么定了。” 南惜若态度坚决,柳浅浅劝不动,便同意了。 小傅云舟一直抓住南惜若的手,南惜若只能和他们母子挤在狭窄的稻草堆上,睡了一晚。 天刚亮,小傅云舟因为肚子饿,哭个不停,柳浅浅去井里舀了一勺水喂给他。 看到水南惜若整个人都懵了,小孩不是应该喝乳汁吗? 南惜若问道:“夫人,为何只为他喂水。” 柳浅浅叹息一声,说道:“姑娘,我自己一个人带着他,我自己尚且吃不饱穿不暖,何况他。” “村里的大婶照应着,我偶尔也能吃顿饱的。” 南惜若进厨房查看,里面只有一些干瘪的野菜。 南惜若不敢想象,柳浅浅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艰难活下来的。 女人生完孩子,一定要坐好月子,不然会留下很多后遗症,但柳浅浅哪有这种机会。 南惜若看了看身上这身衣服,又看了还在给小傅云舟喂水的柳浅浅。 转身出了门。 一个人来到街市,她找到一家衣裳铺子,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衣服当了。 看着被掌柜拿走的衣服,她心里暗暗发誓,不出几日,她一定会拿回来。 她用换来的钱买了衣服和被子,吃的,穿的,用的,还买了一匹马和一只正在产奶的母羊。 买完这些,身上已经身无分文。 她将物资放在马背上,牵着羊回去。 南惜若回到柳浅浅家门外,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喧闹声。 “那个漂亮的女子被你藏到哪了?” “赶紧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儿子。” 刘二狗带着一群游手好闲的男人来柳浅浅家里闹事。 第15章 想死,就尽管来 “你们放开我的孩子。” 柳浅浅急切的想上去从刘二狗手里抢孩子。 却被刘二狗一脚重重踹在她肚子上,他那双草鞋用力太猛,鞋底已经断成两截,前面半截滑到脚趾旁。 为了面子,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收起脚站定,脚拇指勾着鞋边防止鞋头掉出来。 柳浅浅倒在地上,其余几人纷纷将她围住,把她死死按在地上。 刘二狗另一只骨折的手还用布挂着,用完好的左手掐着小傅云舟的脖子,威胁柳浅浅。 “傅家婆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要那漂亮的小娘皮,你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 刘二狗的同伙拿出刀架在小傅云舟脖子上,孩子皮肤嫩,轻轻比划一下孩子脖子上就流出鲜血。 南惜若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她气愤的握紧拳头。 拳风直袭刘二狗和拿刀的另一人的鼻子,刘二狗放掉手里的孩子,南惜若闪身接下小傅云舟。 看到小傅云舟脖子上的鲜血,南惜若眼神凌厉,厉声道:“敢动他,你找死。” 小傅云舟哭闹不止,身上的血蹭到南惜若脖子的玉佩,南惜若没发现她和小傅云舟脖子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消失。 刘二狗捂着鼻子,看到手里的血,大惊失色,他颤抖着手,又确认了一遍。 发现还真是自己的血,顿时喊出猪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血。” “我流血了。” 指着南惜若怒骂道:“你这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大家上,只要抓到那个小娘皮,我们大家一起享用。” 其余几人蠢蠢欲动。 南惜若冷笑一声,淡淡道:“刘二狗,我昨天不应该只断你一只手,应该顺带拔掉你的舌头,毕竟你这张狗嘴也吐不出什么好词。” 刘二狗想起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一时哑了声。 南惜若抱着孩子,缓缓靠近几人,她每走一步,那些人就后退一步。 南惜若淡定的把小孩子交给柳浅浅,转身缓缓拔出腰间的短刀。 从容不迫的说道:“想死,就尽管来。” 几人看到她掏出刀,纷纷拿出身上的家伙,刘二狗仗着人多,胆子放大,蛊惑其他人。 “这娘们就是想吓唬咱们。” “大伙不用怕她,她就是一个花架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她一个人吗?” “我们大家一起上。” 其他人看南惜若一个女子,觉得力量肯定不如他们这些男人,他们一群男人收拾一个女人绰绰有余。 都大着胆子过来,一群村里的恶霸,没学过武术挥着刀一顿乱舞。 柳浅浅在旁边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南惜若的刀光刺到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那些人已经全部倒地。 柳浅浅看到这场面,目光缓缓落在南惜若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南惜若缓缓来到刘二狗面前,刘二狗吓的后退,南惜若的短刀抵着刘二狗的下巴,让对方无路可退。 刘二狗到现在都没明白,那些人是怎么倒下的。 南惜若转动手里的短刀,脚踩着刘二狗的胸口。 冷冷道:“你不去前线拼命,倒是在这,对着一个妇人撒野。” “你可知,她的丈夫去前线和敌人拼命,保护了疆土免受敌国侵扰,正因为有他那样的正义之士,你才能平平安安待在这里。” 刘二狗吓尿了,不停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 “求你饶了我吧。” 南惜若用刀尖抵着刘二狗的下巴,刘二狗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嘲讽道:“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今天还想故技重施?” “你这么能演,不去戏班子可惜了。” 南惜若举起刀,刘二狗吓的立马闭上眼睛,她本想再教训一下这些人,但看到柳浅浅和小傅云舟,她犹豫了。 教训容易,但如果她回去了,又该怎么办? 他们肯定会趁她不在,报复柳浅浅,他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里本就生存艰难…… 这些人她已经得罪,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只会后患无穷。 南惜若扯下几人身上的布料,将几人五花大绑,准备送去官府。 柳浅浅拦下她,问道:“你这是要把他们送去官府?” 南惜若点头回了个“嗯。” 柳浅浅拦住她。 “不可。” “这世道官官相护,你送去了也没用,他们不会管的。” “如果会管,这些人也不会胆大包天在这里横行霸道。” 刘二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柳浅浅的麻烦,只是害怕傅承会回来报复,才不敢轻举妄动。 昨晚,刘二狗以为有男人得逞,他也想掺一脚,昨晚若没有南惜若她恐怕早遭毒手。 “这样啊?” 南惜若看着几人若有所思,随后不知想到什么。 问柳浅浅,“夫人,这些人来找你时,村里人都知道吗?” 柳浅浅看了几人一眼回答南惜。 “今天没有,他们知道你长得貌美,打算悄悄把你带回去,因为他们家中也有妻子。” 南惜若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噢~” “这样啊!” “那就好办了。” 下一秒南惜若把几人的嘴巴也用东西捂住。 随即嘱咐柳浅浅,“夫人,你把那些东西拿进去,把马和羊拴好,先给孩子弄点羊奶喝,我不叫你别出来。” 柳浅浅没有多想乖乖照做,看着地上的东西,再看看南惜若身上只穿着一件粗布麻衣,柳浅浅什么都知道了。 柳浅浅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给她添麻烦,抱着东西带着孩子进屋,锁好门。 南惜若看着快落山的太阳,微微笑着。 天黑好办事…… 这晚南惜若都没回来,柳浅浅担心她,一晚没睡着。 小傅云舟却意外的一晚都没哭闹。 天刚亮,柳浅浅听到外面有动静,手里拿着石头,警惕的看向门外,她担心村里那些人来找她麻烦。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南惜若,柳浅浅松了一口气。 第16章 你没事就好 柳浅浅着急道:“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没有问南惜若去哪,第一反应是仔细查看南惜若身上是否受伤。 南惜若柔声回道:“夫人,我没事,你别担心。” 南惜若转个身证明给她看自己没受伤。 “你看,我好着呢,身上的肉一块也没少。” 柳浅浅见她没受伤,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高兴的说道:“你没事就好。” 想起刘二狗几人,柳浅浅问道:“对了,他们几个呢?” 柳浅浅担心南惜若把几人杀了,要是把人杀了,官府定会追查,被查出来,可是要被送去官府的,她可不愿意让南惜若冒这么大的风险。 南惜若拿起枯黄陈旧的小凳子上坐下,淡定的回道:“夫人别担心,他们回不来了。” 南惜若昨晚蒙着几人眼睛,把几人送去征兵的队伍中。 现在边关战事吃紧,到处都在在抓壮丁,她干脆拿几人去充数。 柳浅浅大惊失色道:“啊?” “姑娘,你把他们都杀了?” 南惜若赶紧解释:“夫人,你误会我的话了。” “我说他们回不来,是因为我把他们送去战场了。” 柳浅浅担忧的问道:“姑娘,那要是他们家人找他们,他们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南惜若回道:“夫人,别担心。” “他们今天已经被送去边关,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回不来了。” 柳浅浅却还是担心那些人会折返回来。 南惜若转头看到乖巧躺在床上的傅云舟,问柳浅浅,“夫人,他昨晚可乖?” 柳浅浅笑着回道:“多亏了昨天姑娘带回来的的母羊,喝了羊奶,他一晚上都哭闹。” “只是,姑娘,你那件衣服……” 南惜若打断她的话,淡淡道:“夫人,一件衣服而已。” “而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南惜若想起小傅云舟的伤口,却那道疤真的不见了,疑惑出声,“唉?” “他脖子上的伤口怎么这么快就愈合了?” 柳浅浅在旁欲言又止,她昨天就发现自己孩子的伤口愈合。 而且,她发现南惜若脖子上的伤口也奇迹般愈合了。 柳浅浅犹豫再三,指着南惜若的脖子,缓缓说道:“姑娘。” “你脖子上的伤口也愈合了。” “我的?”南惜若半信半疑的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摸着摸着她也发现不对劲。 她记得当时为了救李甜,那个人划的口子虽不深,但也出血了。 南惜若猛然想到什么,她摸了摸脖子的玉佩,再看看小傅云舟。 昨天她抱着小傅云舟时,孩子一直乱动,难道是傅云舟的血也沾染到玉佩了? 南惜若想到这个可能,对柳浅浅严肃的说道:“夫人,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柳浅浅点头,她不傻,这种事情泄露出去,她和自己的孩子处境会很危险。 柳浅浅微微行礼,语气诚恳。 “姑娘,你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其实,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中,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那晚我一直在房中,你突然出现我都看见了。” “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和孩子这么好,但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你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柳浅浅把话坦白,就是告诉南惜若,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断然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出卖对方。 南惜若惊讶的看向她,柳浅浅不愧是傅云舟的母亲,洞察力和这份镇定自若远超常人。 南惜若感激的说道:“谢夫人信任,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夫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傅云舟。” 接下来的日子南惜若都是早出晚归,南惜若知道自己待不久,她提前为母子谋划一切。 她打听到这附近一个有名的富豪叫王贵,听说此人嚣张跋扈,强抢民女,特喜欢用钱财贿赂官员,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此人虽算不上好人,但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待自己救命恩人也是非常阔绰。 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恶霸到底有多少家产,可以的话,还想来个零元购。 她来到王贵家门前,正好看见一群人强行准备把一个女子抢回去。 还真是跟传言一模一样,喜欢强抢漂亮的女子。 “救命啊。” 女子拼命呼救,旁边的人都不敢上前。 女子知道自己没办法获救,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南惜若来之前已经将自己伪装过,她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人群中 见几人要把女子强行带走,她出面制止,大喊,“住手。” 快步来到几人身边。 几个家丁看到她漂亮的脸蛋,瞬间将女子放在地上,纷纷围上来。 “这个更漂亮。” “这身姿曼妙,是老爷喜欢的类型。” “我们要是把她抓回去,老爷肯定会加钱。” 地上的女子大喊,“姑娘你快跑。” 南惜若上前扶起她,“你先走,我还有事跟他们谈谈。” 南惜若一把将她推出人群,女子一步三回头看她。 南惜若摆摆手,让她走,女子走远。 她主动来到家丁面前,淡淡道:“各位,不是要把我送给你们老爷吗?” “还不赶紧的。” 家丁们见她如此识趣,纷纷客客气气道:“姑娘请。” 王贵有事外出,让她在里面等着。 南惜若进去后并没有老实等着,她偷偷探查库房的位置。 听说王贵要很晚才回来,南惜若早早探查清楚路线,晚上夜深人静时,偷偷进到王贵家的库房。 南惜若来到库房,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放光,王贵真有钱,珠宝,黄金都是成箱放着。 看着这些名贵的东西,南惜若想拿又想到那么多钱财,柳浅浅母子拿着恐怕会被抢,严重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脑子一转,南惜若想起什么,转身离开库房。 南惜若出来,外面一处偏僻的路边守株待兔。 王贵坐着轿子悠哉悠哉出现在路上,南惜若用黑布蒙着脸,抡起手里的棍子准备下去胖揍一顿。 结果发现有人抢先她一步。 “王贵,去死吧。” 一个满脸黝黑的男人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手里拿着砍刀朝着王贵的轿子砍去。 第17章 那我还信公猪会下崽呢 南惜若见有人来,立马躲到树上。 看到对方勇猛的架势,心想,这王贵定是因为太嚣张狂妄,得罪了不少人,那人肯定是来找他报仇的,她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行动。 拿着砍刀的男人冲到离轿子一步之遥,就被几个身手好的家丁拦住。 家丁骂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敢惊扰我家老爷。” 男看向几人,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无关” “我不想伤伤害你们。” 不过家丁们并不领情,高声呵斥道:“赶紧离开。” 男人见他们不识趣,也不废话直接动手。 几人很快就被男人打晕,男人把轿子里的王贵像提猪一样揪出来。 愤恨的骂道:“你个狗娘养的。” “竟然敢当街抢我妹妹。” “老子,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狗贼。” 男人抡起砍刀就往王贵身上砍。 王贵脸上鲜血满面,哆嗦着求饶道:“好汉饶命啊。” “我给你钱财补偿。” “你饶了我。” 男人冷笑道:“呵。” “你那点钱财能买回我妹子的清誉吗?” “她被你抓走,名声也毁了。” “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就在男人要砍下王贵的头时,又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 “这位兄台手下留人。” 男人看着他们,问道:“我要杀这人,与你们何干?”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出来说道:“兄台,我想,你要杀他,是因为与他有仇吧?” 男人点点头,老头笑着回道:“兄台,巧了。” “我们与他也有仇。” “他抓走了我儿子,我需要从他口中得知我儿下落。” 男人看对方人多,只得把王贵给他们,“他就交由你们处置。” 男人离开后,白发老头对身边两人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两人会意悄悄跟上了走远的男人。 南惜若心里咋舌,这老头真不厚道,竟然搞偷袭。 白发老头抓住王贵,质问他,“王贵,你把我儿藏在哪了?” 其他人纷纷也质问道:“王贵,你把我儿子藏到哪去了?” “把他还给我们。” “对,你要是不把他们交出来,我们就杀了你。” 王贵艰难掀起眼皮,看了几人的模样,发现是枫溪村的几个混混的家人。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远,他们儿子丢失关他什么事。 但现在他处于弱势,只能示弱道:“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我都没见过你们家令郎,何来绑架一说。” “再说了,我平时是喜欢抓美女,但你们家的都是群糙汉子。” “送给我。” “我也看不上啊。” 指着白发老头说道:“尤其是你儿子刘二狗,长得相当粗糙,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躲在树上的南惜若听到刘二狗的名字,低头细细看底下的几人,发现老头还真和刘二狗很像,心想不会这么凑巧吧? 白发老头掐住他的嘴巴,恶狠狠道:“别想狡辩。” “我儿离家之前,亲口告诉我,是你王贵叫他们几人来找你。” “在枫溪村,谁不知道,我儿向来都很老实,从不说谎,他说来找你,肯定是来找你了。” 南惜若从两人谈话中,已经确定了,他们口中的刘二狗,就是去找柳浅浅麻烦的那个刘二狗。 柳浅浅曾跟她说过,那些人去麻烦,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王二狗叫上那些人时,肯定都是统一口径,把锅扣在王贵头上。 这么说来还是她连累了王贵。 王贵直接被老头的话气笑了,嘲讽道:“你家刘二狗老实?” “那我还信公猪会下崽呢。” “你……”老头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其他人见王贵都伤成这样,还敢嘲笑别人,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就是一顿拳脚招呼,王贵被打晕。 白发老头赶紧制止其他几人,呵斥道:“够了。” “把他打死了,还怎么知道我儿下落。” “趁现在没人,把他绑回去严加审问。” 南惜若哪能让到嘴的鸭子飞走呢,她从怀中掏出几个石子分别投向不同方向,混淆视听。 老头听到动静,低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这王贵有高官护着,要是被发现,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走后南惜若才从树上下来,查看王贵的脉搏还有救,她踢了踢昏迷的王贵,变变声音,喊道:“喂。” “醒醒。” 王贵悠悠转醒来,就看见一个蒙面人,以为是要杀他的,吓的赶紧求饶,“大侠饶命。” 南惜若无语道:“我不是杀你的人。” “那些人走了,是我救了你。” 王贵听到自己得救,赶紧下跪道谢,“谢谢恩人。” 接着从身上拿出几根金条,一股脑塞进南惜若手里,感激道:“恩人请收下。” “这是在下身上现在仅有的了,要是恩人觉得少,我可再回去拿。” 南惜若把金条还给王贵,说道:“我不需要。” 王贵却执意让她收下,“恩人,刚刚要不是有你。” “我早就被他们杀了。” “你别嫌少。” 南惜若拗不过他,只能收下,毕竟这金条还有人用得到。 王贵见她收下,又问,“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家在何处,我回去后必协力重谢。” 南惜若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在离开前,必须为柳浅浅母子找个可靠的靠山,这样,在她离开后,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柳浅浅母子俩。 南惜若淡淡道:“我的名字不重要,你若真想报恩。” “请帮我个忙。” 王贵急忙回道:“恩人,你尽管说。” “枫溪村有一对母子,对我有恩,想让你帮我照拂一二。”南惜若此话一出,王贵就急切的问道:“恩人,你说的可是铁匠傅承家?” 南惜若回道:“正是。” 王贵一听是傅承家,立马答应南惜若,“恩人,放心,我定会照拂她们母子。” 南惜若警告他,“你可别照顾到床上,若是我知晓,定会取你性命。” 王贵保证道:“恩人,放心,我虽喜好女色,但良家妇女我绝不会碰。” “我回去让我夫人出面,这样也避免被大家说闲话。” “恩人,这样可好?” 第18章 恩人选了周楚这个名字 南惜若见他安排妥当,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一本正经的对男人说道:“你日后多做好事,不然,你会是短命之相。” 她一本正经说完,发现王贵整个人都呆住了。 表面很镇定,内心都快笑疯了,她刚刚就是胡诌的。 看了一眼王贵的伤口,善意提醒道:“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快些回去治疗。” “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南惜若快步溜了,走到时候肩膀还在颤抖,殊不知,她刚背对着王贵时,就忍不住笑场了。 王贵回过神,低头恭敬道:“恭送恩人。” 王贵抬头,人早已没了踪影,拍拍胸膛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恩人出现的及时,不然我这条命就要丢在枫溪村那个几个莽夫手里了。” 他转身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人,想用脚踢,发现身上有伤,无奈他只能一个一个叫醒。 南惜若这边刚出来一段路,就遇到一个受重伤的男人,她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是用砍刀砍王贵那个大哥。 她不想多管闲事,转身想走,男人的血手抓住她的脚踝,向她求救道:“救救我。” “我家娘子大着肚子在家等我。” “求你救救我。” 南惜若听到他妻子还怀着孕,想起柳浅浅她动了恻隐之心,低头对男人说道:“我救你,你先松开我。” 男人缓缓松开手,南惜若扶起男人,淡淡道:“你家在哪儿?” “指路。” 男人缓缓虚弱的说道:“这一条路一直往前走,有个坡,翻下坡就是。” 南惜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男人家,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小姑娘在门口着急等待,看见男人立马跑过来。 “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你身上这伤哪来的。” 南惜若对女子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帮我扶着他。” 女子一眼就认出南惜若就是白天救她的女子,惊呼道:“恩人,是你啊。” 南惜若这才看清女子是白天被王贵家丁拖走的姑娘,南惜若现在没力气跟她唠嗑,催促道:“先别说这些。” “赶紧,先把他弄进去。” “他太重了。” 女子赶忙上来帮忙。 两人把男人扛进去,女子赶紧给南惜若倒水,“恩人,喝点水解解渴。” 南惜若接过并没有喝,她准备回去,起身说道:“既然,他,我已经安然送回来,那我就先走了。” 这时屋里传出婴儿的哭声,那个女子叫住南惜若,难为情的说道:“恩人,等等,我想再请恩人帮帮忙。” 女子解释道:“刚刚嫂嫂刚生完孩子。” “现在哥哥受伤,我一个人空不出手去找大夫,能不能麻烦恩人帮帮忙。” 南惜若来到门口,还真看到一个女子,那孩子脐带都还没剪断,深深叹息一声,女子局促不安看着南惜若。 无奈道:“行吧,你赶紧进去看着嫂子,我这就帮你找大夫。” 女子下跪道谢,“谢谢恩人。” 南惜若赶忙扶起她,无奈道:“不用感谢我,送佛送到西。” 南惜若就这么忙活了一晚。 男人醒了后,首先是去看了他媳妇。 南惜若见他精神状态也不错,打算离开,对女子说道:“你哥看着已经无恙,那我也该走了。” “还有人等着我回去。” 男人出来门口急忙叫住她,“恩人等等。” 男人的媳妇也抱着孩子出来。 “恩人,我叫周朝,若是日后,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南惜若看着男人那张脸,莫名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南惜若回道:“举手之劳而已,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男人和她媳妇对视一眼,双双跪下,南惜若头都大了,一个两个都下跪,这是要让她折寿不成。 南惜若赶紧扶起两人,急切道:“你们别跪了。” “再跪,我真要折寿了。” 对着抱着孩子的夫人说道:“尤其是你,夫人。” “刚生产完,就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妇人看着南惜若感激的说道:“昨晚,多亏了恩人,我和孩子还有夫君才能平安无恙。” 随后看了一眼周朝,继续说道:“我和夫君,想让你帮选个名字。” 夫人拿出几张折着的纸团,让南惜若帮她们选。 南惜若看到纸团,又看看夫妻两人,问道:“你们这么给孩子取名是否太过随意了些?” “这上面写的,不会是什么二狗,阿牛之类的吧?” 周朝笑着回道:“恩人,误会了。” “昨晚我遭遇毒手,恰逢遇见恩人,又恰巧我夫人生产。” “我们觉得这孩子与你有缘,所以想让你选名字。” “孩子的名字都是认真想过的,不是什么牛啊,狗啊的。” 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南惜若也不好拒绝。 她伸手随意拿了一个纸条递给周朝,周朝打开纸条,惊喜道:“恩人选了周楚这个名字。” 妇人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周楚?”南惜若惊讶出声。 周楚?怎么跟傅云舟身边的副将同名? 周朝笑着回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在他没出生前,我就找傅承打造了一把剑,名为楚剑。” “我本想用剑的名字为他取名为,又觉得这样对孩子不公平,后面才想出抓阄这个办法。” 南惜若无奈的嘴角直抽搐,这世界要说大也不大,要说小也不小。 心想,这个小婴儿竟然真是傅云舟身边的副将周楚,但愿以后周楚长大了,知道名字的由来,可不要怪她。 既然是周楚的父亲,南惜若想了想提醒道:“昨晚害你的人,是枫溪村的刘二狗父亲一干人,那些人也害了王贵,你可与王贵联手多付几人。” 谈到王贵,周朝愤恨道:“我才不与那种人联手。” “昨晚,要不是那些人出来捣乱,我早就杀了他。” 南惜若自然知道他的苦楚,但眼下的情况,可由不得周朝,枫溪村那几个人是不会放过周朝的。 南惜若淡淡道:“你现在只有这条路可走,枫溪村的人不会放过你,到时你的家人和你都会有危险。” “昨晚天黑,王贵看不清你面容,你去找王贵,告诉他是昨晚救他的人,让你去找他。” “他既不会为难你,还会厚待你。” “我言至于此。” “你自己做决定吧。” “我该走了。” 第19章 你也好好的 南惜若从周朝家出来,直奔街市,她来到当衣服那间铺子,把衣服买了回来。 南惜若换回衣服就快速回去找柳浅浅,她推开门,只见柳浅浅抱着孩子坐在饭桌前等着她回来。 南惜若刚进门,柳浅浅就赶紧抱着孩子上前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看到她身上没受伤。 柳浅浅才关心的询问道:“姑娘,你昨晚去哪了?” “今天,一早,王贵的夫人就亲自送物资过来,说有个恩人让她照拂我,我想,她口中的恩人,大抵是姑娘你。” “除了姑娘,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人会帮我。” 南惜若低头轻叹,心想这王贵倒是动作麻利。 南惜若笑着回道:“还是瞒不过夫人。” “她可曾还说了什么?” 柳浅浅回道:“她还说,会派人保护我们母子,还说还要找个丫鬟来照顾我。” 南惜若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这王贵还真如传言那般,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只是,她待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不知道她离开后,那王贵能不能扛住事?能否护住她们母子俩。 罢了,这鸡蛋也不能放在篮子里,若是王贵扛不住事,恐怕也只能找周朝了。 南惜若嘱咐道:“夫人,我在这里待不久,夫人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我虽用恩情捆绑王贵,让他护住你,但人心难测。” “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中途反悔。” “若是王贵靠不住,便去找隔壁周家村一个叫周朝的,到时候就告诉他,孩子名字,抓阄。他便会帮夫人。” 柳浅浅急切的问道:“姑娘,你要去哪?” 南惜若看着她怀中的小傅云舟,淡淡道:“夫人,以后有缘,你会知道的。” 她也舍不得离开,可一切都由不得她。 想起王贵给的金条,又从包里拿出王贵给的金条塞给柳浅浅。 叮嘱道:“这金条你挖个洞把它藏好,等必要之时再拿出来。” 柳浅浅看着手里的金条,眼眶湿润,她怀中的小傅云舟不知何时,满眼泪水。 南惜若看小傅云舟满眼泪水,心疼的伸手帮小傅云舟擦眼泪,轻声道:“你也要好好的。” 拿出脖子上的玉佩给小傅云舟看,安慰道:“你看这个漂亮吧?” 心里默默道,等我…… 她手上沾了小傅云舟的泪水,拿玉佩时,手上的眼泪沾染玉佩。 南惜若温声道:“我……” 南惜若突然凭空消失。 柳浅浅和小傅云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南惜若消失在面前。 柳浅浅失魂落魄的来到桌子前,看着这一桌饭菜,神情失落,喃喃道:“还想着给她做顿好吃的。” 看着手里的金条,对小傅云舟说道:“孩子,那姑娘似乎是为你而来,娘亲这是沾了你的光,你以后可要成器些。” 柳浅浅听南惜若的话,抱着孩子,把金条藏起来。 “会回来找你的。”南惜若穿越回来手里还拿着玉佩,保持刚刚的姿势。 李甜发现南惜若姿势很奇怪,好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可刚刚还在摸脖子上的伤口,咦?脖子上的血不见了。 李甜疑惑出声。 “唉?” “惜若,你……” 南惜若这才发现自己突然穿越回来,她还有事没做,怎么就突然穿越回来,那里也不是圆月之夜呀? 她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出租屋方向走,回到出租屋,两人坐在沙发上。 李甜才小声问:“惜若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愈合了?” 突然,想到什么,李甜不确定的问道:“惜若,那你又去了那里?” 南惜若点点头,李甜惊讶的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将南惜若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看到南惜若一眨眼的时间就瘦了一圈,心疼的说道:“惜若,你怎么还瘦了?” 南惜若去冰箱拿出两瓶饮料,分给李甜一瓶,自己喝了一口,才不急不慌的回道:“阿甜,那里和这里没法比,战火连天,我能活着都已经是万幸了。” 李甜喝水的动作一顿,赶紧把水放在桌子上,上手检查南惜若身上是否有伤。 看到身上没伤,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柔声道:“还好还好。” “惜若,我觉得有必要,买点防身的给你,到时候你万一又去那里,也可以有个不时之需。” 南惜若拿出身上的短刀,淡淡道:“阿甜,不用了,我有这个就够了。” 李甜看到短刀,瞬间闭嘴,她怎么忘了,现在的惜若已经很厉害了。 可再厉害,南惜若也是一个女孩子。 李甜嘴上虽没说,还是悄悄给南惜若准备防狼喷雾。 南惜若转头问李甜,“阿甜,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甜回道:“我不是看着你上次出事也是在月圆之夜嘛。” “担心你出事就急忙过来,要不是我的车今天拿去维修,我才懒得走路。” “也就不会被跟踪。” “今天真是怪倒霉的。” 南惜若听到维修,眉头一皱,看向李甜,问道:“维修?” “撞车了?” 将李甜身上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受伤才放心。 “嗯嗯,今天下班后,我就和往常一样回家,在回去的路上,就跟一辆车撞上,那人没有车牌,撞了我的就要跑了,而且我报警,警察调取监控也就没看见那辆车,太可恨了。”李甜十分气愤的说着。 南惜若却隐约觉得那里不对劲,太巧了,上次她被跟踪是在月圆之夜,这次李甜出事的时间也是十五这天。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说道:“阿甜,我怀疑我们被人盯上了?” 李甜瞬间不淡定了。 “啊?” “惜若,你没开玩笑吧?” 南惜若神情非常严肃,缓缓道:“阿甜,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上次被跟踪,这次你又被撞车,又被跟踪,太巧合了。” “我怀疑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李甜害怕的说道:“惜若,那怎么办啊?”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 南惜若想了想说道:“阿甜,我先搬过去和你住一段时间吧。”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我怕他们还会找你我的麻烦。” “也好。”李甜也不放心南惜若一个人,两个好歹有个照应。 第二天南惜若就搬到李甜的地方。 第20章 刚满月的模样,也不大好看 南惜若和往常一样,去阿婆那里。 这次阿婆却不见她。 “我能教的都教了,没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阿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南惜若在外面听到阿婆的话,眉头微皱,探头往里面看,什么也没看见。 往后退了几步站定,说道:“谢谢阿婆的教诲和教授。” “惜若,这便离开,不扰阿婆清净。” 院子里的阿婆见女孩走了,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摊开手里的帕子,一抹鲜血染红了帕子。 “阿婆,你打算瞒我多久?” 阿婆抬头,南惜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 阿婆心里惊叹南惜若进步飞速,她竟然没发觉人已经进来了。 但她依旧沉着脸,冷冷道:“我不是让你离开吗?” “你来这做什么?” 南惜若不但没生气,还在阿婆身旁坐下。 看着阿婆说道:“阿婆,别想用以前那招吓唬我。” 南惜若知道阿婆是个外冷内热的,嘴上虽总是说出些她不喜欢听的话,但,阿婆人不坏。 阿婆板着脸没回答她,南惜若拿过阿婆手里的帕子,阿婆抓的紧紧的,南惜若见她不肯放手,淡淡道:“阿婆,你愿意帮我,也是因为傅云舟吧?” “你若此时倒下,那日后可就不能听到关于他的事了。” 阿婆嘴硬道:“一个古人,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 南惜若松开帕子,站起身,若无其事的说道:“也是。” “阿婆大抵是不想了解的,我这次看见他刚满月的模样,也不大好看,阿婆自然不感兴趣。” “阿婆不想了解,那我便不打扰阿婆了。” 南惜若说着便要走。 阿婆叫住她,“站住。” 南惜若缓缓转头,阿婆缓缓问道:“你……” “真的见到他了?” “嗯。”阿婆听到南惜若的回答,眼睛瞬间亮了。 喃喃道:“即使如此,我也算交差了。” 南惜若却对她说的话有些云里雾里。 随即站起身,笑道:“我要好好调理身子。” “说不定还能看到……” 转头看到南惜若立马闭了嘴。 换上严肃的模样,对南惜若说道:“小东西,你回去吧,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不准再来找我,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连累我这老奶。” 说着甩甩袖,摇摇晃晃走了。 南惜若看着她走远,心中很担忧,刚刚她看到那帕子上的是血。 阿婆进去后,一个年轻的男子抱着一个盒子出来。 男子来到南惜若面前,说道:“南姑娘,这是婆婆让我交给你。” “婆婆还说,她会主动去找你,请你最近别再来了。” 南惜若觉得这男子很奇怪,不叫她南小姐,而是称呼她姑娘。 这是那里才有的称呼。 南惜若收起思绪,对男子说道:“有劳了。” 接过盒子时,南惜若看到男子手上的虎口处有层很厚的老茧,中指根部和食指根部也有。 南惜若一眼觉察出,此人不简单,不但会冷兵器,也会热武器,简单来说就是此人不但会舞刀,还会使用手枪这类现代的热兵器武器。 这阿婆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见她盯着自己手上,悄悄收回手,说道:“姑娘请吧。” 南惜若见他说话古里古气,怀疑这人根本不是现代人,但又找不出证据。 南惜若走了几步,又转头对男子说道:“请你回去,告诉阿婆,让她照顾好自己,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男子恭敬的说道:“姑娘放心,姑娘的话我一定会带到。” 南惜若点点头,转身离开。 南惜若离开后,阿婆从里面出来,男子见阿婆出来,担忧的说道:“婆婆,你这病还没完全好,还是进去休息,别吹到风受凉。” 阿婆来到石凳旁坐下,淡淡道:“无碍。” “她走了吗?” 男子回道:“走了。” “东西她收下了。” 阿婆看着头顶的凤凰树,问男子道:“她是不是看见你手上的老茧了?” 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婆婆,南姑娘洞察力很强,我没想到只是递盒子就被她发现了。” 阿婆摇摇头,叹息一声,看了男子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叫她南小姐,这里的人已经不称呼女子为姑娘了。” “你老是忘记。” “你刚刚已经漏洞百出,她可能已经怀疑了。” 男子问道:“阿婆,那该怎么办?” 阿婆叹息一声,淡淡道:“只能顺其自然。” 随即想到什么,又叮嘱男子,“你哪里都不能去。” 男子问道:“那南姑娘遇到危险,我也不能去吗?” “最近南姑娘好像遇到麻烦了,她搬家了。” 阿婆立即站起来,着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阿婆你最近日夜操劳,身子都累坏了,我想着这事,我来解决。”男子越说声音越小。 阿婆抬手想打他,又缓缓放下,淡淡道:“你可知,南姑娘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的,她拥有穿越能力这件事,别人也会觊觎,若是她出了意外,我还有什么老脸见那两位。” “阿睿,你赶紧搞一份保镖广告,让南姑娘的朋友收到。” “我找人保护她俩。” 男子第一次见阿婆如此紧张,低头回道:“阿睿领命。” 阿婆忧心忡忡看着门外。 南惜若在回去的路上也是心事重重,现在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她听到身后一阵响声,转头就看见一辆无牌车朝她撞来。 南惜若反应迅速,及时避开,那辆车见撞不到她,转头再次撞向她。 南惜若赶紧躲避,那人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其中一个人,拿着水果刀下车,另一人停车在旁边放哨。 南惜若见对方有备而来,看了一眼这里没监控,从包里拿出短刀。 男人见她拿出短刀有些意外。 两人交手,南惜若划破对方的手臂,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没有回答南惜若,而是加快攻势。 南惜若一个不察竟被男人刺中胸口,见南惜若受伤,男人终于开口,“南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要是不配合,我们只能先折断南小姐的手脚。” 第21章 你吓跑了我的鱼,赔我 男人的刀尖还在南惜若伤口推进,南惜若转动手里的短刀,擦过男人的手腕,男人的手很快就握不稳短刀。 南惜若趁机快速后退,看着男人冷冷道:“好狂妄的语气。” 男人看着手腕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这种毒辣的招式?” 南惜若才懒得回答他的问题,趁人病要人命。 她假意刺男人的脖子,男人下意弯腰识躲避,此举正中南惜若下怀。 南惜若一个抬腿,膝盖顶起男人的脖子,一掌拍在男人手上,男人的手颤抖不止,手中的刀滑落。 男人还想偷袭,南惜若一脚踢中男人下面。 南惜若还想把问男人什么,那辆无牌车冲向她这边,她只能躲到一边过。 车里男人大喊,“赶紧上来。”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男人上车,没有紧追,她现在孤身一人还是先自保,万一那些人还有同伙,她追过去被围追堵截就麻烦了。 看见男人走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血。 皱着眉说道:“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她到底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隐约感觉胸口发烫,下一秒一阵失重感传来,人消失在原地。 “谁啊?” 一个小男人正在河里摸鱼,好端端就被一个掉下的东西砸到他。 转身去看罪魁祸首,就见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掉在他脚边。 看到是人,他抬头看天,又看看水里的南惜若。 心道,难不成青天白日天上还能掉下仙女? 南惜若刚睁眼,就被水呛到。 “咳咳咳……” 她挣扎着从水里站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又突然穿回到憬朝。 看到河边绿油油的杂草,一丛一丛挤在一起,旁边还有不同品种的野花,野花上偶尔有几只蝴蝶和蜜蜂驻留。 南惜若记得第一穿越的时候,是冬季刚过的春天,那时的桃树还是光秃秃的,还未开花。 上次,她来时是秋季,那时秋高气爽,却偶尔会有伤秋之感。 这次却正值春天,整条河,不管河里还是河边都是充满生机。 天空中时不时还有飞在高空的纸鸢,风声中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远处山上三五成群的孩童嬉戏打闹,他们旁边的牛羊悠然自得的啃食青草。 南惜若看着这宛如仙境的地方,却高兴不起来。 要是他也在这,该多好啊! 他现在还好吗?长多大了? 会说话了吗?王贵可有护住他们母子? 她留下的东西他们母子够用吗?可有人还去找他们母子麻烦? 胸口的伤口因进水,南惜若感觉胸口一疼,低头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孩子在旁边,小孩子穿着朴素。 心想难道这是又回到枫溪村了? 南惜若捂着伤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小男孩眼睛一直盯着她,淡淡道:“你刚刚掉下来砸到我。” “不应该,先道歉吗?” 南惜若看着他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大人味,眼神也比同龄人更明亮犀利,看到她从天而降也不害怕,而是让她先道歉。 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孩,南惜若柔声道:“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指着水里,回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但你吓跑了我的鱼。” “你赔我。” 南惜若没想到自己刚来这里就遇到一个碰瓷的小孩子。 看着清澈的河流,南惜若想起小时候小河摸鱼的日子,她也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了。 刚刚确实是她吓跑了鱼,水越清澈,鱼越精,被她这一搅窝,鱼都躲起来了。 看向小男孩柔声道:“好,我赔你。” “你打算要几条呢?” 小男孩淡淡道:“你能抓几条就几条。” 南惜若被他逗笑了,这小孩说话怎么那么像傅云舟,傅云舟平时虽对她温温柔柔的,但对士兵却非常严肃,说话调调就跟这个小孩一样,一板一眼的。 小男孩看了一眼南惜若胸口的伤,随即把手中的叉鱼的棍子丢给南惜若,“给你。” 自己一个人去河边独自一个人胡乱扯着野草。 南惜若收起思绪,拿着棍子去找鱼。 这边水质好,鱼也很多,南惜若没费多少力,就抓到了十多条。 她把鱼用草串好,问小男孩,“这些够了吧?” “够了,我就走了。” “我还有事。” 小男孩正在石头上把野草砸碎,南惜若看他小孩子贪玩,打算把鱼放在河边就走。 “等等。”小男孩拿着砸碎的野草急忙跑过来。 小男孩指了指南惜若受伤的地方,说道:“这个对你伤口有用。” “拿着。” 南惜若接过,把鱼给他,回道:“谢了。” 南惜若刚接过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的看着四周。 突然间,一群黑衣人从周围的树林中出来。 “那个小孩就是傅承之子。” “大家快上。” 小男孩瞬间做出攻击的姿势,南惜若听到傅承之子,眼神一亮,急忙问小男孩,“你叫傅云舟?” 小男孩问:“你认识我?” 南惜若回道:“认识。” 接着又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叫柳浅浅?”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她,南惜若从他的反应,已经确认,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傅云舟。 南惜若拉了拉他的手,淡淡道:“你躲到我旁边,我来对付他们。” 南惜若拿出短刀,将小男孩护在身后。 小男孩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短刀。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见南惜若,眼神都变了,他指着南惜若愤恨骂道:“你这小娘皮,竟然还敢出现。” 南惜若听着声音有些熟悉,那人摘下蒙着脸的黑布,大声问道:“小娘皮,你还记得我吗?” 南惜若一看,嘿,这不是刘二狗吗? 南惜若用欠揍的语气调侃刘二狗,“呦,我们二狗竟然没死在战场上。” “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刘二狗捏紧拳头,满眼的恨意,看着南惜若恨恨道:“你这小娘皮,害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朋友也死在敌人刀下,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和那个小崽子。” 第22章 我信你 南惜若冷冷道:“你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种下的因果怪得了谁?” 当初她就不应该手软,直接把刘二狗杀了,也不至于留着刘二狗这个祸患,再来找傅云舟的麻烦。 今天若是她不在,她不敢保证这么多人的围攻,傅云舟能不能逃过去。 现在的傅云舟不过只是几岁的孩童。 刘二狗心中早已怒火中烧,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娘皮当初把他抓去当壮丁。 他的父亲也不会被人害死。 他的娘亲也不会上吊自杀,妻子也不会被别人霸占。 他现在这一切都是这娘皮所赐,他一定要杀了这娘皮,为家人报仇。 他迫不及待的对其他人说道:“大家小心那个红衣女人,先杀了红衣女子,再杀那个小屁孩。” 南惜若看着人数有些多,自知又是一场硬战。 她怀疑自己今天就是衰神附体,那边遇到刺杀,来到这边又遇到刘二狗。 “杀……” 对面率先出手。 南惜若将傅云舟给的草药,粗暴的敷在伤口上。 手中的刀快速出鞘,迎面而上,曼妙的身形游走于黑衣人中,短短几个回合,黑衣人全部倒地,他们的伤口都很整齐,都是脖子处,一刀封喉。 在阿婆那里训练时,阿婆曾告诉过她,招式有柔有刚,但最终目的只有两种,要么杀掉对方,要么擒住对方。 遇到敌人收起慈悲心肠,只要对方有一口气,都有可能反杀自己。 她在自己的世界放不开手,那边科技发达若真出人命,她肯定少不了要裁缝机。 这边没有监控,也没有采集指纹这种技术,无需保留自己的实力。 刘二狗就是给她的教训,这次再放过刘二狗,下次被抹脖子的就是她。 傅云舟远远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而是看的热血沸腾。 心想这女子跟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何会父亲独创的阴阳刀法? 父亲曾告诉过他,武器不在多,而在武术精,这女子的刀法已经使得出神入化。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南惜若缓缓来到刘二狗面前,拿刀抵着刘二狗的脖子,冷冷道:“是谁派你来的?” 刘二狗眼神阴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好色的混混,现在的刘二狗更像是条毒蛇,多了几分阴狠毒辣。 南惜若心想,几天不见这刘二狗变化不是一般大。 她对刘二狗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不过,她只是回去了几天,傅云舟就长这么大了。 证明这里已经过了好几年,几年的时间确实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刘二狗恨恨瞪着眼睛,愤恨道;“我只恨自己杀不了你,不然我定要把你挫骨扬灰,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休想?” 小男孩见刘二狗眼神不对,赶紧提醒南惜若,“他要咬舌自尽。” 南惜若当即卸了刘二狗的下巴,还是慢了一步,刘二狗七窍流血,眼睛挑衅的看着南惜若。 没一会就咽气了,南惜若面无表情的掰开刘二狗的嘴巴检查。 看到舌根残留的毒药,她瞬间明白了。 原来刘二狗早有准备,在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把毒药吞入腹中。 南惜若看着刘二狗的尸体,陷入沉思,这些人怎么会潜伏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杀傅云舟? 现在人也死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也许,会有物件或者纹身之类的。 干脆在刘二狗身上翻找起来。 傅云舟过来问南惜若,“你在找什么?” 南惜若看了看傅云舟,回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些,这些也不是你该看的,去那边等着我。” 说着直接撕开刘二狗的衣服。 傅云舟见她粗鲁的撕开男人的衣服,赶紧上前阻止道:“你一个人女生怎么如此粗鲁,我来。” 推开南惜若,自己翻找,转头见南惜若还在看他这边。 傅云舟淡淡道:“你是女子,看男人身子是要被诟病的,赶紧转过去。” 南惜若拗不过他,只得转过身。 过了一会傅云舟说道:“可以了。” 南惜若转过身,刘二狗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 只是胸口处露着,胸口有个月亮形状的烙印。 南惜若问:“你知道这个印记吗?” 傅云舟回道:“知道。” 随即正眼看向南惜若问道:“你为什么会我父亲独创的刀法?” 南惜若拿出短刀傅云舟就一直盯着那把短刀看,那是他父亲锻造的,他绝对不会认错。 听到傅云舟这句话。 南惜若想起遇见傅云舟,她问傅云舟,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厉害? 傅云舟告诉她,第一次见面他自己也很疑惑,因为看见自己会阴阳刀法。 原来这是傅云舟记忆里的第一次见面,南惜若笑着回道:“这是二十七岁的你教我的。” “我不信。”傅云舟第一反应南惜若就是一个骗子。 南惜若无奈摇摇头,傅云舟的反应和以前的她一样。 南惜若耐心解释道:“这真的是二十七岁的你教我的。” “你还告诉我,傅家的阴阳刀法结合阴阳之力,刚柔并济,专克狄国人和澜国人的蛮力。” 南惜若见对方不相信,也不再解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谁听着都会觉得很扯。 “阿舟。” 南惜若看见远处有对夫妇带着人,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她不想被被太多人发现,对傅云舟说道:“你不信,就当我刚刚没说过。” 把刀放进包里,准备走,一只小手紧紧拉住她的手。 “我信你。” 转头正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傅云舟语气坚定,又重复一遍,“我信你。” 南惜若看那边人正在往这边赶来,着急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我现在有急事。” “你先松开我。” 傅云舟紧紧抓着不松手,看南惜若很怕被那些人发现,他解释道:“那是我爹爹和娘亲,你别担心。” “刚刚你救了我,他们不会伤害你,还会感激你。” 南惜若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思绪又回到傅云舟死的那晚。 那晚也是这双手拉着她,只是这次那双手变稚嫩了。 傅云舟,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 第23章 原来,她的几天,是别人的几年 “阿舟,你在这,怎么不吭声啊?” “害我们好找。” 一道妇人声在南惜若头顶响起,南惜若仰头与柳浅浅急切的目光撞上。 柳浅浅已经比起她第一次见到,感觉苍老了一些。 原来,她的几天,是别人的几年。 柳浅浅看到南惜若喃喃道:“姑娘。” 立马蹲下身,扯开傅云舟拉着的手,什么都没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南惜若检查了一遍。 旁边的傅承一脸不解,自家夫人上去就对一个陌生女子又是摸脸,又是检查的,他看懵圈了,那女子也不反抗。 傅承看自家夫人对一个女子如此关心,心想,难不成这姑娘是夫人多年前遗失的妹妹?可没听她说过啊! 傅云舟见自己母亲无情的扯开自己的手,却一直扒拉人家不松手,抱怨道:“娘,儿子我在这,你不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傅承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夫人,你看着满地的尸体,咱们儿子一定受到惊吓了。” 柳浅浅转身瞪了一眼傅承,没好气的说道:“你儿子最多是惊吓,回去哄哄就好了。” “这是恩人,要不是有她,我们娘俩还能等到你回来?”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赶紧过来跟恩人道谢。” 傅承一听是救过自己夫人,立马过来,拱手道谢,道:“在下傅承,多谢姑娘对夫人和犬子的照顾。” 南惜若笑着回道:“夫人你们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柳浅浅看到南惜若胸口有伤,着急道:“姑娘,你受伤了,先跟我回去治疗。” 南惜若不想麻烦他们,推辞道:“夫人,我没事。” 刚说完她感觉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姑娘。” 柳浅浅几人把南惜若带回去。 回到府,柳浅浅一家人都着急在旁边等着大夫诊断,过了一会大夫终于出来。 柳浅浅上前着急的问道:“大夫,她如何了?” 大夫回道:“夫人,她没大碍,是因为受伤,伤口碰着水引起的发热。” “你们要随时守着她,她还会发热,发热时你们拿湿毛巾敷在她额头。” “要是一直发热,还需要随时帮她擦拭身体,别让她再发热,不然伤口情况会恶化。” 傅云舟看着里面昏迷的南惜若,心中甚是愧疚,若不是他让大姐姐捉鱼,也许大姐姐就不会碰水,也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柳浅浅悬着的心终于能微微喘口气,对大夫感激道:“多谢大夫。” 大夫恭敬的回道:“夫人,客气了,老夫这就去开方子。” “大夫这边请。”傅承带着大夫来到客厅。 拿出一袋银子给大夫,说道:“大夫,这些你收下。” 大夫哪敢要,连忙推辞道:“大人使不得。” 傅承淡淡道:“大夫,你也知道我刚升职不久……” 大夫听出傅承的玄外之音,立马收下银子,说道:“大人,放心。” “夫人偶感风寒,老夫开几副驱寒的药方。” 傅承满意的看向他,说道:“那就多谢大夫了。” 大夫经常给权贵看病,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柳浅浅这边亲力亲为照顾南惜若。 傅承在门外喊道:“夫人,她如何了?” “嘘,你小声点。”柳浅浅急忙疾步出来捂住傅承的嘴巴。 把傅承拉进住处,柳浅浅把门关起来。 傅承见她如此谨慎,小声问道:“那姑娘,就是你说的那位?” 柳浅浅点点头,表情严肃,低声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不让你找丫鬟和家丁吗?” 这个傅承当然记得,当初他在战场上,奋不顾身救下陛下,因此深得陛下信任,才得现在的光禄勋一职。 陛下赐予他府邸,还让他安排几个丫鬟,当时夫人立马反对。 现在府中只有一个厨师,和一个做杂务的阿婆,其他都是夫人亲力亲为,那两人还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傅承回道:“夫人,我当然记得。” 柳浅浅低声道:“夫君,那姑娘的容貌竟然和九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傅承这个征战多年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觉得十分荒诞。 不确定的问道:“夫人,你真的确定,这就是九年前那个姑娘?” 柳浅浅认真道:“我怎么会认错?” “她身上都还是那件衣服。” “那天她把金条给我就凭空消失,这还能有假?” 傅承一听事情严重性,在屋里徘徊了一阵子,来到柳浅浅身边说道:“夫人,你用脂粉给南姑娘易容一下?” “对外就说她是夫人的表妹。” “这段时间有人拜访,我一律给拒绝了。” 柳浅浅想了想,觉得他这个方法可行,他们当初是草根出身,谁知道是哪个表妹。 柳浅浅回道:“也好。” 两人又坐着商量了很久,柳浅浅再次回来时,南惜若还没醒。 她伸手摸了摸南惜若额头,还是很烫,她弄了点冷水把毛巾弄湿,敷在南惜若额头上。 柳浅浅就这么照顾了南惜若一晚。 翌日。 “娘亲。” “娘亲,你不要娇娇了吗?” 南惜若被稚嫩的孩童声吵醒。 “娇娇,不能吵到大姐姐。” 南惜若睁开眼,看见柳浅浅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娘亲,大姐姐醒啦。” 小孩跑到南惜若床边,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她。 “大姐姐,你好漂亮呀!” 柳浅浅上前把小孩拉到旁边,询问南惜若,“姑娘,你可感觉好些了?” 南惜若坐起身,回道:“夫人,我好多了。” 看到可爱的小女孩,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 柳浅浅微笑着回道:“这是我女儿。” “两岁了。” 南惜若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浅浅,她几天不见,傅云舟又多了一个妹妹。 “这里过去了几年?”南惜若问。 “九年。”柳浅浅回她。 南惜若心中五味杂陈,她回去不过几天,这里早已过了好几年。 南惜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不像是枫溪村,房子早已不是土堆墙,而是精巧雕刻的木制结构。 真不知道,她离开这几天,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第24章 这里不是枫溪村,是都城。 南惜若收回目光,问道:“夫人,我离开后,王贵可有帮助夫人?” 柳浅浅回道:“姑娘,托你的福,那王贵一直照顾我们母子,后来他还改邪归正了,不再强抢民女,不做恶,经常做好事。” 南惜若听着柳浅浅的讲述,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当初她说那句话,王贵还记在了心里。 柳浅浅怀中的孩子,挣脱开,跑到南惜若床边,撒娇道:“大姐姐,抱抱。” “娇娇,不可任性。”柳浅浅想上前抱走孩子。 “夫人,让她上来吧。”南惜若说着已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柳浅浅担忧的说道:“姑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让她这么胡来。” 南惜若不在意的摆摆手,“夫人,没事,小伤而已。” “她喜欢和我玩,就让她陪我玩会,我一个人也是闷得慌。” 柳浅浅倒了杯水,递给南惜若,坐回凳子,缓缓和南惜若说起这几年的遭遇。 “姑娘,那日你离开后,王贵一直护着我们母子,我们母子一切都顺利。” “不过,刘二狗几人消失后,刘二狗的父亲去找王贵的麻烦,还想杀了隔壁村的周朝。” “周朝为了自保,误杀了刘二狗的父亲,其余几人不放过他,他和王贵联手,将几人告上官府。” “本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但几人全部死在去官府的路上,他们的家人,男的被神秘人杀了,女的年老的被杀,年轻的被抓走了,卖给别人做妻妾。” “后来刘二狗不知为何又活着回来了,还伤了王贵,杀了周朝的妹妹。” 南惜若喝水的动作一顿,怎么出事的都是跟她有过接触的人?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复杂了。 “夫人,王贵和周朝呢?他们现在还好吗?”南惜若问。 柳浅浅回道:“王贵前两年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瘦骨如柴,情况不乐观。” “我夫君给他请了很多名医,都没用。” “至于周朝已经在我夫君手下办事。” 南惜若抬头看向柳浅浅问道:“夫人这里不是枫溪村吗?” 柳浅浅回道:“姑娘,这里不是枫溪村,是都城。” “我夫君于两年前在战场上救了当今陛下,陛下便提拔他为光禄勋一职,还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封赏国土,和现在我们所在的府邸。” “他在皇宫里任职,后来我们一家都来了这边。” 南惜若想起史书中是曾记载过傅承救过皇帝。 听说,当时皇帝见澜国非常嚣张,他亲自带兵征伐,想鼓舞士兵士气,战场上皇帝被敌人偷袭,是傅承拼命护下皇帝。 这一次战役澜国死伤无数,镜国迎来了短暂平静。 柳浅浅看着南惜若不变的容貌,想起今天行刺的人,其中就有刘二狗,刘二狗见过南惜若。 她担心,南惜若的安全,站起身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等我一会,我去拿样东西给你。” 急匆匆出去拿东西。 小女孩见母亲走了,转头盯着南惜若,语气糯糯的,嘟着小嘴控诉道:“大姐姐。” “昨晚,娘亲照顾了大姐姐整整晚,都不陪娇娇睡。” 说着还委屈的躺在南惜若怀里,南惜若哪里经得住被这么萌的孩子撒娇。 柔声说道:“娇娇啊,那今天大姐姐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给你买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担心碰到伤口,娇娇轻轻手轻脚从南惜若身上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南惜若,问道:“真的吗?” “真的。” 娇娇抱着南惜若的手臂,开心的不得了,“好耶好耶。” “娇娇,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柳浅浅提着一个盒子进来,看见自己女儿抱着南惜若笑的乐呵呵的。 娇娇高兴的回道:“娘亲,大姐姐待会要带娇娇出去玩,还要给娇娇买好吃的。” 柳浅浅宠溺笑着,“你呀,小馋猫。” “记得娘亲跟你说的吗?” 娇娇回道:“记得,出去外面不能乱说话 。” 还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南惜若被她纯真无邪的模样逗笑了。 柳浅浅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拿出胭脂水粉和易容的东西给南惜若。 “姑娘,这些东西,我想你应该用得到,就给你准备着。” “你看看合不合意,不合意,我让我夫君重新去买。” 南惜若看到人皮面具,收下盒子,“夫人,我很喜欢,谢谢。” 这人皮面具,真合她意。 柳浅浅犹豫了一会说道:“姑娘,你要出去的话,要不先易容一下,你这身衣服也换一下。” “我担心,周朝遇到你会认出你。” “而且,上次刘二狗也见到了你,这次他虽死了,但也不确定,其余几人是否都还活着,那些人见过你,若是活着,对你不利。” “夫人,我正有此意。”南惜若看了看包里的短刀,看来在这里,这刀怕也不能使了。 如有不慎怕会给傅家人带来麻烦。 “娇娇我们先出去,让姐姐换衣服。”柳浅浅把娇娇抱出去。 南惜若看着桌子上的衣服,想起阿婆给的盒子,她从包里拿出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把匕首和一支袖剑。 南惜若看着这两样东西陷入沉思,阿婆好像什么都能提前预判。 她刚想着不能用短刀,阿婆便给她准备了匕首和袖箭。 南惜若收好东西,易容,换上裙子,柳浅浅叫她去吃饭。 吃完饭,娇娇就吵着闹着,拖着她出去外面玩。 南惜若出了外面的街市,这边到底是都城,这里的街上比起枫溪村更豪华壮观。 “大姐姐,我要那个。” 娇娇指着一个卖麦芽糖的摊子,南惜若走过去,柔声道:“你喜欢什么,我让他给你弄。” “我要小兔子。”娇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只小兔子形状的麦芽糖, “好,我们买这个。”南惜若给老板钱,娇娇拿着麦芽糖,爱不释手。 南惜若刚买完东西,就听到有小孩在骂。 “你爹就是一个臭铁匠,小杂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哥哥。”娇娇看到傅云舟被按着打,着急喊道。 南惜若这才看见,傅云舟被几个小孩围住。 第25章 他们经常欺负哥哥 几个小孩上前想抢傅云舟手上的东西,傅云舟不给,一言不合就围殴傅云舟。 南惜若抱着娇娇上前,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上去,小孩看到她是大人,立马退开。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傅云舟被打的伤痕累累,嘴角都被打出血,手里还死死拿着一个小瓷瓶。 南惜若伸手拉起地上的傅云舟关心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傅云舟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娇娇看清几个小孩,立马奶声奶气的跟南惜若告状,“大姐姐,他们经常欺负哥哥。” “经常。”娇娇又重复了一遍。 南惜若转身看了几个小孩一眼,不过跟傅云舟差不多年纪,小小年纪却如此心狠手辣,想必这群小孩的父母都是不是善茬,敢欺负朝廷命官,这些人背后有人撑腰。 傅承的职位是光禄勋,掌宫殿护卫,九卿之一,这官位并不小,但这些人这么肆无忌惮,一方面是看不起傅承的出身,一个草根在这里基本上没有出头之地。 傅承若是没有救皇帝的功劳,就算他在战场战功赫赫,但最终他的功劳都会被别人抢去,虽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另一面,这些人都是都城的原住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人怎么会承认傅承这种有大功劳的人。 看样子傅云舟被欺负也不是第一次了。 南惜若还没找几个孩子算账,孩子的母亲先血口喷人。 “你这女子,怎么如此凶悍?” “我的孩子不过是贪玩而已。”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一群妇人,团团把南惜若围住。 南惜若看着这些妇人穿着应该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南惜若淡淡道:“夫人,你这是打算恶狗先咬人是吗?” 南惜若不太想和这人讲太多废话,这些人打一顿比较老实。 为首的夫人指着南惜若骂道:“你从哪里出来乡巴佬?” “说话如此粗俗。” “明明是你大声凶我家孩子在先,还倒打一耙。” 南惜若依旧不改色,淡淡道:“哦?是吗?夫人的意思是这帽子一定要扣在我头上喽?” 其余几位夫人见不得她这一副冷静样子,开始站出来,骂道:“你打伤了我儿子,今天你就必须给个说法。” 其余几位夫人也开始附和,“给个说法。” 街上也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傅云舟看妇人的架势,担心会连累南惜若,他轻轻拉了拉南惜若的衣服,说道:“我们走吧。” “她们都是这里有钱有脸的人,我父亲刚来这里两年,她们看不起我父亲出身。” “我不想给父亲惹麻烦。” 南惜若看傅云舟这么小就学会忍耐这么多,可想而知,她不在的时候,傅云舟受了多少苦。 但这次,她不能退缩,这次的事情如果就这样认怂,下次这些人还敢。 南惜若问:“这些人她们家中丈夫可有官职?” 傅云舟回道:“并无,但他们一直都是生活在都城的,就算没有官职,也有亲戚做官。” 南惜若看了几人一眼,安抚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父亲惹麻烦的。” 傅云舟半信半疑的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看向几位妇人,淡淡道:“几位夫人,说我凶悍,打你们家孩子。” “对啊,这本来就是事实。”几位妇人不依不饶。 南惜若放下怀中的娇娇,告诉傅云舟,“看好妹妹。” 南惜若一个闪身,来到几位妇人面前,当着妇人的面掌掴了她们的孩子,孩子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小孩子全部鬼哭狼嚎的。 南惜若看向妇人们,冷冷道:“这才是真的打,看到了吗?” “你这悍妇。”几位妇人欲动手,南惜若哪会给她们机会,顺手给她们几巴掌。 打完,南惜若拿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指。 冷静的说道:“夫人们,你们若是想去告官府尽管去。” “我想,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欺负他了。” “到时候,我们找大夫验验他身上的伤。”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不把皇恩放在眼里,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几个妇人听到皇帝,立马慌了神。 为首的还算镇定,指着南惜若说道:“你别瞎说,我们哪里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南惜若指着傅云舟反问妇人,“他父亲现在什么职位?” 那夫人回道:“不就是战场上救了陛下,才得这光禄勋一职吗?” 南惜若厉声道:“你这妇人,明知故犯。” “你还敢说,你没蔑视皇恩?” “你敢侮辱,殴打陛下亲任大臣之子,你说,你不是蔑视皇恩是什么?” 妇人们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南惜若冷笑一声,高声道:“你们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哪里不是?你们这是把陛下的脸按在地上踩啊。” “你们……” “敢的很呐!” 酒楼上两名穿着不凡的男子看着下面闹剧,一人说道:“许诸,这女子好魄力,仅仅几句话和几巴掌就把几个妇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朕若不是今日出来巡视,还不知道自己的子民居然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心寒呐。” 男子失望的摇摇头。 另一人回道:“陛下,那要下去看看吗?” 男人回道:“去,怎么不去。” “朕不能让朕的功臣寒了心呐。”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妇人,冷冷道:“几位夫人,走吧,我们去官府。” “不用去官府,朕这就在这里。”南惜若看向声音处,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从人群走出,举止投足间都带着股上位者的气势。 “姐姐,快跪下。”傅云舟和娇娇赶紧拉着南惜若跪下。 南惜若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整整齐齐跪着。 “姑娘,你起来吧。”黑袍男子来到南惜若旁边。 “还有你俩,也起来吧。”皇帝扶起地上的傅云舟和娇娇。 “大家都起来吧。” 说着又指了指地上几位妇人和她们的孩子。 “你们几个给朕跪着。” 南惜若见他俩起身,她才起身。 第26章 我长大后是什么样的人? 皇帝看到傅云舟身上的伤,心中十分愤怒,自己的功臣的在战场上流血牺牲,而他们的家人子女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这还是他看得见的,那他看不见的,岂不是将士们的抚恤金都不能落到他们家人手里? 皇帝转头看向几位妇人,厉声道:“你们既然觉得自己身份高贵,那明日起,你们家所有壮丁都去上战场。” “镜国不养闲人。” 几位妇人也不敢再说话或者求情,皇帝一言九鼎。 刚刚她们所作所为都被皇帝看在眼里,她们想狡辩皇帝眼睛又不瞎,她们也不傻,当然知道要是再求情,皇帝的惩罚可不止这个。 皇帝转头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就是傅夫人那个远房表妹?” 南惜若回道:“回陛下,正是。” 出门前,柳浅浅就告诉过南惜若,担心南惜若突然出现惹人怀疑,对外声称南惜若是柳浅浅的远房表妹。 皇帝知道这些消息不足为怪。 皇帝赞赏道:“遇事临危不乱,不错。” “正好,我也要去你表姐夫家,不如一起吧。” 南惜若点点头,她哪敢不答应,这是皇帝啊。 南惜若抱起娇娇,和傅云舟跟在皇帝和许褚后面。 皇帝和许诸时不时跟傅云舟谈话,南惜若抱着娇娇静静听着几人说话。 他们走到半路时,南惜若敏锐发现周围不对劲。 一群黑衣人突然从暗中杀出来。 南惜若都快疯了,她昨天遇到两场,今天又来,不过这次目标不是她。 坏消息是皇帝。 “狗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对皇帝攻击,南惜若看见许诸和皇帝跟黑衣人打起来。 她把傅云舟和娇娇护在身边。 几人打的不可开交,一人在暗处对着皇帝放冷箭。 南惜若正好看到那人,拿出匕首,扔出去。 将那支箭打落在地上,皇帝听到这边动静,看到地上的箭和匕首,他看了一眼南惜若什么都没说。 南惜若专心对付放冷箭那人,她抬起右手的袖箭对准那人。 袖箭正中那人眉心,这一幕正好被许褚看到。 傅云舟拉了拉南惜若的手,小声道:“你别再帮忙了,陛下和许画师都看见了。” 南惜若赶紧收起手上的东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听到傅云舟说许画师,她才目光停在许褚身上,原来那白衣男子便是给她和傅云舟作画的许画师。 现在的傅云舟才九岁,谁能想到多年后,许画师会画出那幅画,还被后世放在了博物馆。 不过许画师年轻的时候,长相还是一等的好,很难和多年后的那个慈祥的老爷爷联系到一起。 傅云舟见南惜若一直看许画师,低声道:“你别老盯着人家许画师看,他和陛下都和我父亲差不多年纪,人家孩子都有了。” 南惜若被傅云舟的话逗笑了,柔声道:“知道了。” “我只是看他像一位故人,就多看了几眼。” 傅云舟别扭歪头,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南惜若,别扭道:“给你。” 娇娇立马补刀:“大姐姐,快收下。” “哥哥不好意思了。”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手里的瓶子,这不是傅云舟刚刚被打手里一直握着的瓶子吗? 原来他刚刚是为了自己。 这傻瓜,被那些人殴打一声不吭,就是为了护住这瓶子。 南惜若伸手接过,温声说道:“谢谢。” 傅云舟别扭的转过去,娇娇叽叽喳喳的说道:“大姐姐,哥哥内疚。” “你这里。” 小手指了指南惜若受伤的地方,早上柳浅浅教过她,不能把南惜若受伤的事说出来。 南惜若看着娇娇乖巧聪明的模样,想起当初傅云舟为她盘发时,曾说过他看过母亲给妹妹盘发,这么可爱的妹妹谁不喜欢呢。 再看看傅云舟转过身背对着她,心想,小时候的傅云舟挺高冷的,娇娇说傅云舟内疚,难道是因为让她抓鱼这件事? 南惜若轻声道:“你不用内疚,那天就算你不让我捉鱼,我也要下水的。” 这时,突然有一支支箭从她耳边擦过,“小心。”南惜若一把将傅云舟拉过来,护在怀里。 南惜若看向暗处眼神狠厉。 傅云舟抬头看到南惜若一脸怒气,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南惜若生气,昨天南惜若杀人都不曾露出过凶狠的表情。 南惜若刚想捡起那支箭打算杀了对方,许褚先一步下手。 南惜若看见暗处的人倒下,手上还是紧紧拉着傅云舟。 “姑娘。” 许褚叫她,她才回过神。 “你的匕首。”许褚匕首捡起还给南惜若。 “谢谢。”南惜若接过匕首道谢。 发现自己还拉着傅云舟的下手,立马松开,关心的问道:“没吓到你吧?” 傅云舟摇摇头,回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南惜若看着他,久久不语,她当初就是亲眼看着傅云舟被人放冷箭害死的,怎么会不担心。 傅云舟不知道南惜若为何这么大反应,看着南惜若神情不对劲,他没再说话。 许诸和皇帝终于收拾完黑衣人,对南惜若说道:“姑娘,走吧。” 南惜若回过神,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往前走的皇帝和许褚。 心想,果然,能当皇帝和能跟在皇帝身边的都不是一般人。 几人回到傅家,皇帝和许诸跟傅承相谈甚欢。 厨房人手不够,柳浅浅去厨房帮忙,南惜若一个人带着傅云舟和娇娇。 南惜若给傅云舟上药,问道:“今日的事情,若是我没出现,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默默忍受,不告诉我们?” 傅云舟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父亲刚升职,我不想给父亲添麻烦。” 南惜若把药粉倒在他伤口上,问道:“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忍受他们的欺凌?” 傅云舟低头不语,南惜若也不忍心再问。 傅云舟看着床上熟睡的娇娇,抬头看向南惜若,低声问道:“你说你见过二十七岁的我,那我长大后是什么样的人?”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和现在一样懦弱吗?” 南惜若柔声回道:“以后的你可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敌人听到你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第27章 似乎是一个针对她设的局 听到南惜若说自己以后会成为让敬仰的大英雄,傅云舟不确定的问。 “我长大后,真的有么厉害吗?” 他长大了真的能和父亲一样做一个大英雄吗? 南惜若非常肯定的回道:“你真的很厉害,不要否决自己,你本身就很优秀。” “你今天被打,也不是你懦弱,你的身手打败他们不成问题,你是因为担心自己打了他们,会给你父亲带来麻烦,这不叫懦弱这叫藏拙。” “你还小,在没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时,不宜太过张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南惜若心中感叹,现在的傅云舟才九岁,恐怕对于现在的傅云舟来说,他都不敢相信十多年后,自己会成为一个大名鼎鼎的大将军, 九岁的傅云舟问她,长大后的傅云舟会变成什么样,这种感受对于南惜若来说很奇妙。 因为,现在二十三的她,也经常会怀念以前,也曾有很多遗憾,也想和小时候的自己对话。 想告诉以前的自己那弯路不要走。 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活在当下就好。 她现在只希望傅云舟健健康康的长大,救下二十七岁的傅云舟,她的人生就没有遗憾啦。 金色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脸上,南惜若的话就像这束光照在刚发芽的树苗上,终有一日,这棵树苗追随着这束光茁壮成长,最终长成一棵苍天大树。 傅云舟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惜若。 南惜若给他上好药把瓶子装进箱子,转身看外面,走廊上许诸几人坐在石凳上谈笑风生。 这历史上最好战的皇帝,平时也有这样和蔼可亲的一面,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史书记载,皇帝靖俞是个好战的皇帝,靖俞在位时,憬朝的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于十多次战役。 后世学者对他的评价,一个好战的明君。 在位时重用能臣,勤政爱民,镜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在他同治时得到大力发展。 皇帝是好皇帝,南惜若想起今日露面一事就没心情再看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今天出手的事情会不会给傅家带来麻烦。 街上碰到皇帝本就在她意料之外,那刺杀也真是来的不巧。 想起今天刺杀一事,南惜若拍了拍傅云舟的臂膀,问道:“今天陛下他们为何不留歹徒活口?” “难道不好奇是谁会要刺杀他们吗?” 南惜若回来的路上就想问这个问题,皇帝被人刺杀竟然不带暗卫,解决完,淡定的离开,确实太奇怪了。 傅云舟解释道:“刺杀陛下和那日刺杀我的人都是一伙的。” “而且,有专门的人会去收拾那些人的尸体,陛下无须自己脏了手。” 南惜若一听这么专业,继续问道:“那陛下出门都不带几个人保护自己的吗?” 傅云舟回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今日在都城内,城里守卫森严,陛下和许画师武功高强,那些人是他们故意放进来,所以并没有让护卫跟着。” 南惜若嘴角微微抽搐,这样也行? 合着那些人就像一只老鼠一样,故意放进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呗? 不愧是大人物,这心性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比的。 难怪当初许画师会带着人去给傅云舟送画像,合着是因为路上遇到想收拾他,都被他先收拾。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要不是你出手,我一个人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傅云舟别扭的说出感谢。 南惜若见他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跟个老大人似的?” 傅云舟转过头不看他,通红的耳根子出卖了他。 南惜若长得这么好看,他也会害羞的好吧。 南惜若看他耳朵都红了,别说这模样还怪可爱了。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傅云舟时,傅云舟还调戏她呢。 南惜若拍拍傅云舟的背,温声道:“好了,不逗你了。” “你刚刚不是说刺杀陛下的人和刺杀你的人是同一群人,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 傅云舟背对着她,回道:“因为,他们想杀我父亲,杀不了我父亲,所以把矛头对准我喽。” 南惜若撑着下巴沉思。 要杀傅承? 杀不成傅承就杀他儿子? 难道刘二狗是因为她,记恨上了傅家? 但,他的同伙敢刺杀朝廷命官,这很不正常啊。 说起来,刘二狗身上不是有个月亮烙印?不如问问傅云舟,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南惜若拿起凳子,绕到傅云舟面前坐下,问道:“那刘二狗身上的月亮烙印你跟我解释解释呗。” 听到南惜若问这个,傅云舟转过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娘亲可是叮嘱过他,刘二狗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大姐姐知道的为好。 要是被那人知道是大姐姐杀了刘二狗一行人,大姐姐定会遇到麻烦。 南惜若见他转过去,拿着凳子继续,来到他面前,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傅云舟又转过身。 南惜若不死心,继续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傅云舟抬头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非要问刘二狗呢?” 关于刘二狗,南惜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对傅云舟说,你满月的时候,刘二狗去骚扰你母亲,被我揍了一顿,后被我送去当壮丁没死成,又跑回来要杀你,我想问问刘二狗到底是因为我的原因要杀你,还是因为别的? 这话要是问出来,傅云舟不得追根问底? 她离开这几年,明显柳浅浅把她的事情隐瞒的很好,她来过的事情,傅云舟并不知情。 她现在就是想不通,当时她明明把刘二狗送去战场,正常来说,刘二狗几人根本不会活下来。 但,偏偏巧合的是,他和另外几个的家人突发变故,被杀的杀,卖的卖,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 巧合到,让她觉得,似乎是一个针对她设的局。 她想知道刘二狗被送去战场后,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是不是背后有人帮他? 第28章 们只有被别人打的份。 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个月亮烙印,她若是能知道那个月亮烙印的来意,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 刘二狗的事情不能马虎,若是其余几人还活着,对于傅云舟来说就是隐患,对于她来说也是,那些人见过她的真实容貌,绝对不能让几人活着。 南惜若淡淡道:“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去找你父亲问问就知道了。” 南惜若说着就要离开,傅云舟赶紧拉着她,急切道:“你别去,我说就是了。” 南惜若拿了凳子坐着,等傅云舟下文。 傅云舟犹豫了一会,才慢慢吞吞的说道:“你说的那个刘二狗,是叛变的镜国人,他身上的月亮烙印,是澜国一个名为半月派的标志。” “镜国很多叛变的人都会自愿加入半月派,这个门派也只收镜国人,这些人的加入半月派后,会来刺杀镜国的大人物,当然就连陛下也在他们的暗杀目标内。” “所以,今天遇到刺杀,对于许画师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南惜若敏锐捕捉到几个词。 刺杀大人物? 连皇帝都在他们暗杀的目标之内。 那难道当初傅云舟被害的事情也与这个帮派关系吗? “那……你知道他们具体在澜国的那个位置吗?”南惜若问。 傅云舟立马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南惜若看他这么大反应,没再往下问,笑着捏捏傅云舟的小脸,“我就是问问而已。” “不许捏脸。”傅云舟拍开她的手,从板凳上站起,径直出了门。 南惜若转身看着快落山的夕阳,明媚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下次过来,傅云舟几岁了,会不会像这次一样,一眨眼便过了九年。 这是她穿越的第三次了,上一次她本来打算想找周楚查查有名的神医,后来发现傅云舟才刚出生不久,周楚还在傅云舟后面出生,一切计划被打乱. 阿婆说的神医,一时也不知从调查起。 突然冒出一个半月派,似乎让她困扰已久的问题,稍微有了点苗头…… 许诸和靖俞两人在傅承家,吃了晚饭便离开。 路上两人坐在马车上闲聊,靖俞问许褚。 “许诸,傅家那远房表妹你如何看?” “今日,她出手时,你也看见了。” “身手敏捷,却有意藏拙。” 许诸捋了捋腿边搭着的衣袖,才不紧不慢的回道:“陛下,那姑娘虽身手不凡,但,也不像是不轨之人。” “今日,她出言维护傅家那小子的样子,像极了母鸡护崽,对傅家那小子的真情不似作假。” “若是陛下没出面,今日,那妇人们定是要上一趟官府的的。” 靖俞摆摆手,十分不赞同许褚的看法。 “那姑娘并不是傅远的什么远房亲戚,是昨日傅家那小子遇险,那位姑娘及时出现救了他傅家那小子,傅承便把那位姑娘安置在府中。” “傅承这几日谢绝来客,若不是朕,换作其他人,今日早就闭门谢客了。” 许褚却从袖中拿出一支袖箭,递给靖俞。 “陛下,请看。” “这支袖箭是那姑娘射杀敌人时留下。” 靖俞接过袖箭,仔细端详,反复查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将袖箭还给许褚,问:“这袖箭有何特别之处?” 许褚摇摇头,笑着说道:“陛下,若是不放心,咱们就把这支袖箭做赌注如何?” 靖俞问:“赌什么?” “赌,那姑娘是不是有不轨之心。若陛下赌赢,那陛下就亲自用这支袖箭杀了她,若臣赌赢了,那臣便亲自将这支袖箭归还给那位姑娘,陛下以为如何?”许诸轻轻摇晃手中袖箭,等着靖俞的回答。 靖俞沉默半晌,拿过许诸手上的袖箭,“既是如此,那朕就陪你赌一次。” “期限只有三天。” “若是,那女子三天内,没做出格之事,朕愿赌服输。” 看着手中的袖箭,靖俞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问许褚,“许褚,你是不是觉得朕现在的行为,是在监视傅承?” 许褚收起笑容,正色道:“陛下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 靖俞叹息道:“两年前,若是没有傅承,我早就成了澜国人的刀下亡魂。” “当时的傅承手里仅有一把短刀,他一个人挥舞着短刀,奋不顾身的奔向朕,为了朕,他身上也留下了一些旧疾。” “朕现在只希望,朕这些忠臣能好好的。” 靖俞回忆起当时的场面,还是难免会悲痛。 许诸知道这是靖俞心中过不去的梗,当初澜国的皇室更是公然挑衅,发誓杀不了镜国的皇帝,也要把救镜国的人杀了。 许诸安慰靖俞,“陛下,那些都已经过去,我们要往前看。” 靖俞还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许诸转移话题,与靖俞讨论起今日刺杀一事。 “陛下,今日,这遇刺之事,该如何处理?” “半月派如此嚣张,我们难道就只能来瓮中捉鳖这招吗?难道就不能主动出击?” “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许褚十分痛恨这群吃里扒外的卖国贼,从小生活在镜国,有一天说叛变就叛变。 靖俞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半月派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便依仗澜国皇室站稳脚跟,它的成长速度是肉眼可见的。” “若是,在国内,朕还可以将他一网打尽,可他藏身的地方,是在澜国,若一日不除掉澜国,这半月派也一日除不尽。” “可如今,正是国家休养生息之际,若是再发生战场,镜国就算打赢了澜国,那百姓也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此时开战,对现在的镜国发展极为不利。” “若是真的和澜国打起来,那时,国家的发展不但会停滞不前,百姓吃的用的都成问题,贪官污吏更猖獗,国家无法发展,没有钱财,就没又没办法发展军事。” “到了那时,我们只有被别人打的份。” 许诸低着头,默默不语。 他也知道如今的现状,但半月派就像一只苍蝇,不除掉经常在眼前飞来飞去恶心人。 想连根拔起,却困难重重…… 两人各自忧心忡忡 第29章 你要去哪? 傅家。 南惜若一个人心事重重,独自一人在房中郁闷的擦拭着匕首。 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绑着的袖箭机关,阿婆给的那支袖箭不见了,她仔细找了几遍,就跟凭空消失般,竟是没半点踪影。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是柳浅浅的声音,南惜若放下手中的匕首,轻声道:“夫人进来吧。” 柳浅浅端着糕点进门,柔声道:“姑娘,这么晚还不睡,是有心事吗?” 南惜若起身起身相迎,“夫人不也没睡嘛。” 两人坐下,柳浅浅将糕点放在南惜若面前,“我来给你送点糕点,你尝尝这是我去铺子上买的。” 见南惜若面色不好,担忧的问:“姑娘,你遇到烦心事了吗?” “我看姑娘脸色不是很好。” “我……”南惜若犹豫要不要将袖箭的事情告诉她。 柳浅浅想起今天傅云舟告诉她,遇险时南惜若出手帮了陛下和许画师,难道是因为这个? “姑娘,你是担心今天出手相助陛下和许画师之事?”柳浅浅试探问。 南惜若点点头,又摇摇头,抬起右手腕给柳浅浅看,“我今日出手时,使用了袖箭,那是以位故人送给我,我去找时,发现袖箭不见了。” 柳浅浅一听是这个,她今日恰巧看到许画师手中有一支袖箭。 “姑娘,别担心,你那支袖箭怕是被许画师拿走了。” 南惜若不解的问道:“他拿我袖箭做什么?” “陛下怀疑你对傅家不利,你现在已经成了陛下观察的对象,这事也怨我,当时应该跟着你一起出去,谁会料到陛下会出现在街上。”柳浅浅十分懊恼,她前面还和傅承说过最近闭门谢客,谁会想到陛下这尊大佛会突然出现。 南惜若没想到自己刚出门,就被盯上。但,皇帝恐怕也没那么闲心管这些琐事,她若是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事情,皇帝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南惜若回道:“夫人,陛下怀疑就让他怀疑,那袖箭我不要了。” 柳浅浅拉着南惜若的手,愧疚的说道:“还是我们对不住你。” “若不是今日阿舟惹出祸事牵连到你,你的袖箭也不会被……” “夫人,这是不怪傅云舟,袖箭而已,没了就没了,只要我安分的待着,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柳浅浅轻抚南惜若白嫩的脸庞,柔声道:“姑娘,你这次出现跟上次没有变化,要是被人发现,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你这次出现,我和夫君本想着闭门谢客,没想到遇到陛下和许画师这个变数。” “要不是你易容,我都担心会被他们发现端倪。” 柳浅浅是真心为了南惜若着想。 南惜若知道柳浅浅的良苦用心,她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给人家带来麻烦。 微笑着回道:“夫人,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在这里待太久,恐怕会惹人怀疑,我明天就离开。” 在穿越回去之前,她必须探探这个半月派的底。 柳浅浅一听她要走,立马着急道:“姑娘,你要去哪?” 南惜若也没想隐瞒柳浅浅,回道:“我要去调查半月派。” 柳浅浅一听是这个,立马说道:“你若是要调查这个不用离开,我让夫君告诉你便可。” “半月派的人阴险毒辣,姑娘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去了。” “你要是真要去,就让夫君派人跟着你。” “不然,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去调查。” 柳浅浅说什么都不让南惜若离开,她怎么放心,让南惜若一个女孩子出去外面。 南惜若拗不过她,便答应留下来。 柳浅浅看南惜若心不在焉的,便带着南惜若来书房找傅承。 柳浅浅进去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夫君,姑娘她想了解关于半月派的事情,你和她讲讲吧。” 傅承当即找出一些资料递给南惜若,“这是半月派所有情报,都在里面。” “姑娘,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我。” 南惜若没有立马看情报,而是问起关于刘二狗的事情。 “刘二狗的事情大人知道多少?” 提起刘二狗,傅承眉头皱成川字形。 南惜若一看傅承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傅承沉思了一会说道:“刘二狗当初被你送去当壮丁的途中逃跑了,其余几人也逃跑了,后来他们都成了半月派的成员。” 南惜若听到还有其余几人都活着,头都大了。 傅承继续道:“只是,他们的家人是被谁杀了,我也不清楚。” “王贵身上的毒和半月派的研制的毒药很像。” 听到毒南惜若立马精神了,惊讶道:“毒?” “那你可有还有他们的毒药,能给我看看吗?” 傅承和柳浅浅看到南惜若这么激动,两人相视一眼,看着南惜若欲言又止。 南惜若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连忙解释,“我就是好奇,那毒药的成分。” 傅承回道:“姑娘,我这里并没有他们身上的毒药,我只知道毒药药性强烈,听说是有好几种毒药制成。” 傅承每说一句,南惜若就亮一分。 傅承见南惜若对半月派如此感兴趣,继续说道:“姑娘,似乎对半月派很感兴趣。” 南惜若点点头,回道:“大人可否再跟我讲讲关于半月派的来历?” 傅承回道:“当然可以。” 他缓缓道来,“这个半月派的创立者还是我们镜国人叫刘淮,此人以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后来澜国侵扰他们村庄,村民为了活命,供出他的外祖母。” “他的外祖母被澜国人亲手杀死在他面前,村民无一人上前帮忙。” “刘淮痛恨村民的冷漠无情,后面他卖主求荣背叛镜国,投靠澜国,创办半月派,蛊惑镜国的叛徒过去投靠他。” “两年前陛下打败了澜国,这几年都在休养生息,半月派就一直小动作不断,叛徒源源不断的加入半月派,陛下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头疼。” 第30章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刘淮一个镜国人,因为澜国侵略时,被村民出卖其外祖母,他便投靠澜国,来残害镜国的忠臣,典型的报复社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会医术,也会用毒。 她在阿婆面前的推论似乎要重新推翻。 种种证据都表明,刘淮和十多年后傅云舟的死脱不了关系。 这种社会毒瘤,后世也没记载。 人在澜国,不好对付啊。 镜国的皇帝对于这种人持什么态度? 南惜若问:“那半月派都敢刺杀陛下,陛下可有对策?” 傅承叹息一声。 “唉!” “陛下也头疼啊。” “现在镜国宜休养生息,不宜开战,刘淮依附澜国皇室,最直接办法就是消灭澜国,那半月派便也无法继续存在。” “但,我担心的是就算消灭了澜国,半月派依旧可以投靠其他国家,如果这样那就很麻烦。” 南惜若握紧手中的情报,眉头紧皱,这件事比较棘手,连皇帝都都头疼的事情,她一个人单枪匹马也杀不完半月派的人。 “镜国这么多人叛变,那半月派是如何做到的?”南惜若问出心中疑惑。 “当然是妖言惑众。” “那刘淮搞了一本书,叫天下归心,里面的内容都是些扭曲镜国,宣扬澜国天好地好。” “多少镜国人都是被策反的。” 傅承提起愤怒差点拍桌。 南惜若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刘淮是在用精神控制这些人。 大肆宣传给这些人洗脑,这些人本就对社会或者现状不满,定会被刘淮成功洗脑。 刘淮这招数算不上高明,但,杀害力不可小觑。 一旦刘淮宣传的东西成了这些人的信仰,这些人会变得极其极端。 到时那些人被蛊惑的人,再来蛊惑镜国,这就如同滚雪球,只会越滚越大,到后面越不可收拾。 傅承把知道的都说了,南惜若了解大概后,拿着傅承给的情报回到屋中继续研究。 看着上面的情报,南惜若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半月派依靠澜国皇室短短两年便发展庞大,事情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一阵风吹过,南惜若房间的窗子被吹的摇摇晃晃。 南惜若把情报装起来,起身准备去关窗,突然暗器迎面袭来,南惜若闪身躲避。 “谁?” 南惜若来到院子,黑漆漆的夜空暗藏杀机。 四五把暗器再次朝她袭来,南惜若腾空而起堪堪躲过。 “小娘皮,敢杀我兄弟,你真该死。” 一道沙哑的从南惜若身后传来。 一把刀从南惜若身后砍过来,南惜若拿出匕首抵挡,那人力道深厚,南惜若被逼的退了半步。 南惜若卸下匕首的力,迅速转动匕首,匕首绕着男人的手转了一圈。 男人手筋被割断,手里的刀应声落地。 抬起头时,一把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你是谁?”南惜若警惕的看着男人,手里的匕首还在往男人的脖子推进。 男人冷笑一声,“你这娘们果真是心狠手辣还虚伪,杀了我兄弟刘二狗,还一本正经假装不知道。”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南惜若听声音,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便是枫溪村那几个混混其中一个,她前面还在苦恼要如何把那几人全部灭口,没想到他们主动找上门来。 “是吗?” “那也是你是死期。”南惜若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划破男人喉咙。 鲜血溅在她脸上,她面无表情的擦拭掉。 摔了匕首上的血,看向暗处,淡淡道:“你们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出来,将南惜若团团围住,纷纷掏出刀砍向南惜若。 南惜若用脚踢起刚刚那人的刀,与这些人打了起来。 武器碰撞的火花,让南惜若看清了这些人的模样,竟然都是枫溪村那几个混混。 这几人难道是认出她了? 九年的时间,这几人都变化不少。 傅承手拿火把,带着人将几人团团围住,厉声道:“大胆狂徒,敢半夜闯我府邸还快快束手就擒。” “大家赶紧撤。”几人发现上当,纷纷想逃。 傅承哪会给他们机会逃跑,没一会就将几个人抓住,担心他们服毒,活着的几人抓住。 “姑娘,你没事吧?” 傅承上前询问南惜若,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大人,这几人能否留一个给我审审?”南惜若询问傅承。 傅承爽快答应,“当然可以,我让他们押着,你尽管问,问完,我再处置他们。” 南惜若观察了几人的面相,来到一个矮个子,脖子道刀疤的男人面前站定,她先是从那人嘴里拿出含着的毒药,将卸掉的下巴合上,问那人,“你们的主谋现在是否还在都城?” 那人瞪着眼睛,不回答她的问题,南惜若继续问:“你的家人还在镜国。” “你不说那我便找你的家人问好了。” 男人瞳孔微微放大,但不太明显。 南惜若没想到她随口瞎诌的还真给诈出来了。 南惜若见他嘴硬,转头对傅承说道:“大人,这人嘴巴太紧,我们还是去一趟枫溪村,找找他的家人问问。” 傅承配合她,“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们站住。”男人叫住两人。 南惜若缓缓转身,淡淡道:“你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男人彻底慌了,“傅承,求你看在我们是同村的份上,放过我病弱的妹妹吧。” 傅承这才正眼看向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说吧。” 其余几人愤恨的看着男人,示意他不要说。 男人当做没看见,回道:“在。” 一支暗器朝着男人飞过来,南惜若丢出手中的刀,傅承弹出一颗石子,南惜若杀了放暗器的人,傅承拦住了暗器。 南惜若捡起地上的暗器,调侃道:“你的命挺值钱的。” 南惜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向傅承说道:“大人我要问的,问完了。” 男人刚刚还不松口,听到家人,他瞬间哭求着,“傅承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我求你了。” “带走。”傅承语气冷硬。 傅承的态度,男人面如死灰,当场咬舌自尽。 第31章 我什么都招 南惜若震惊的看着咬舌自尽的男人,她刚刚选人特地挑了一个嘴巴不严实的问。 没想到男人性子刚烈,见傅承不松口,便决然咬舌自尽。 这些人外表看似坚硬如玄铁,无可突破之处,内心也有软肋。 傅承冷冷看了一眼男人,让人拖着男人的尸体,将其余几人带去给锦绣使,锦绣使在南惜若那里的简称就是间谍机构。 其实今晚这场局,是傅承故意设的,他早知那些人不会死心,肯定还会来找南惜若的麻烦,干脆将计就计。 傅承走后,傅云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中,南惜若转身看见傅云舟站在她身后,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匕首。 “你怎么出来了?”南惜若将拿着匕首的手背在身后,问他。 南惜若在打斗时,手背被划伤,注意力一直在几人身上,受伤了都没知觉。 手上的鲜血掉落在地上,南惜若赶紧用脚擦掉,露出笑容看向傅云舟,催促道:“这里血腥味重,你赶紧进去。” “小孩子少看这些血腥的画面。” 傅云舟板着脸走过来,拉起南惜若背在身后的手,声音闷闷的。 “你自己受伤也不吭声,也不包扎好,是想骗取我娘亲的同情心吗?” “啊?”南惜若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傅云舟话中的意思。 傅云舟拉着她的衣袖往屋中走去,南惜若乖乖跟在傅云舟的身后,到屋中,傅云舟拿出一个椅子南惜若。 叮嘱道:“你先坐着,我拿药给你。” “好。”南惜若坐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傅云舟进屋拿出一个盒子,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翻找了一圈,拿出一瓶药来到南惜若面前,说道:“我给你的手上药,疼的话,你就喊出来。” “这点小伤我来就行,你把药给我吧。”南惜若反应过来刚刚傅云舟话中之意。 傅云舟是担心柳浅浅看到她受伤,定会忧思难过好一阵子,那日她伤口着水发炎,柳浅浅担心的一晚没睡。 南惜若伸手拿过傅云舟手中的瓶子,打开瓶盖,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傅云舟看她把粗鲁的药粉撒在伤口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哼唧一声。 起身拿过南惜若手里的药瓶,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动作十分轻柔,嘴上唠叨着。 “你跟块坚硬的石头一样,让人以为你就是一个刀枪不入的人,不需要别人保护。” “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男人都喜欢温温柔柔的,你这样都不需要男人保护,男人都没有机会表现。” 南惜若被他的话逗笑了,笑道:“你一个小孩子,懂的还挺多的嘛。” 傅云舟收起瓶子,回道:“我是小,又不是傻。” 南惜若瞬间笑不出来了,是啊,人家只是小又不是傻。 “你以后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娘亲看见你受伤吃不好睡不好。”傅云舟不满的控诉着。 “我娘亲一个人将我拉扯长大,很是不易。” “我不想让她难过。” 在枫溪村的时候,有王贵照拂他们母子也算过的不错,村民也经常走动,后来王贵突然一病不起,无暇顾及他们母子,村民又变了嘴脸。 污蔑柳浅浅以色侍人,谣言四起,傅云舟更是被村里的小孩追着他辱骂,合伙欺负他。 要不是后面傅承回来,他们母子处境更是艰苦。 可笑的是,傅承得到皇帝的赏识后,那些人又明里暗里让傅承帮忙给自家孩子找个官当当。 南惜若是傅云舟遇到的唯一一个,帮了忙却不求回报的。 他不希望南惜若再受伤。 “知道啦,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小话痨。”南惜若伸手想捏捏傅云舟的小脸,傅云舟这次学聪明,歪头避开了。 南惜若想起现在的傅云舟已经是九岁小孩了,收起停留在半空的手,抿抿唇,说道:“好了,药也上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谢谢你的药。” 她走的很快,傅云舟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她走这么快做什么?” “是因为我没给她捏脸?生气了?” 傅云舟郁闷的看着门口,摸了摸脸颊,喃喃道:“我的脸有什么好捏的?” “算了,下次给她捏就是了。” 夜空悬挂着繁星点点,今夜的都城寂静的可怕,而某处地下室却来灯火通明,鬼哭狼嚎声一片。 “啊……” “我招。” “我什么都招。” 今天被傅承抓到的几个人正在被锦绣使用酷刑逼问。 其中一个男人被锦绣使的人拿刀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男人受不住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立马就招了。 “说吧。” 坐在椅子的男人身穿黑色官服,年纪约莫三十多的模样,悠闲的吃着羊肉,周围气味恶臭熏鼻,地上一摊摊血迹,还有掉落的人体零件,他像是看不见,闻不到一般,依旧面不改色的吃着。 地上的男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阴毒的眼神变成了空洞无神,男人颤抖着嗓音,交代道: “九年前我们看上了在傅承家的一个小娘皮,刘二狗被她打伤,刘二狗气不过想要强抢那个小娘皮,谁承想那个小娘皮会武功。” “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还被她送去壮丁队伍中。” 吃羊肉的男人停下动作,抬眼斜视男人,“你说,那女子将你们送去当壮丁?” 他翘着二郎腿,蔑视地上的男人,朗声大笑,立马收起笑容,冷冷道:“那姑娘还是心软了。她就应该杀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叛徒。” 随即继续吃着羊肉,淡淡道:“继续说。” 地上的男人继续说道:“在路上,我们遇到澜国军队,战乱时我们趁乱逃跑,没想到半途被澜国的那什将军抓住,他抓我们几人去做苦力,这一干就是五年,直到四年前一个好神秘人找到我们,将我们救出去,我几人才得以见日。” “那人提供我们住的地方,厚待我们,我们自愿跟随他。” “两年前他说让我们自己决定去留,我们回来准备和亲人团聚,可回来时家早已不在,我们几人的父母兄弟姐妹死的死,被卖的被卖的。” “刘二狗怀疑是王贵害的他们,对王贵下毒,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第32章 姑娘,可有婚配? 吃着羊肉的男人轻笑一声,嘲讽他, “也就你们这种蠢货会被耍的团团转,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不是王贵是另有其人,蠢货。” “大人……”地上的男人话没说完,被打断。 “你别想提什么条件,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我会答应一个杀人犯,但不会答应你这种卖国求荣的叛徒,你有什么话留着到地下问。” “我该去复命了。” 男人手里依旧拿着羊肉悠闲悠闲的起身。 “大人,我都招了,为何还要杀我?”地上的男人想起身抓住他的衣袖,被旁边的守卫死死按住。 男人眼里尽是不甘。 “我姜聂最痛恨的便是你这种叛徒,你自知,你还有家人在镜国,还敢公然行刺朝廷命官,你可知一个命官是国家的支柱,镜国亡了,你也讨不到好,你家中的女子也会沦为他国娼妓,被他国任意玩弄。” “不过,我看你就是个没娘生养的。”姜聂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骨头砸向男人的头。 随即叮嘱其他人,“他招了就给他个痛快,其余几人,加重刑罚,我要这些叛徒痛苦且清醒的状态下疼死,不然对不起战死在战场的兄弟们,也对不起那些失去丈夫,父亲,儿子的女子。” “领命。” 姜聂走后,这里又恢复原本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声音此起彼伏。 翌日。 南惜若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她下床掀开窗户一角查看,就见一位夫人跪在地上,哭诉着。 “大人,我家老爷刚去世没几天,那朱县令便霸占了我的家产,还把我们全家老小都赶了出来,我也是实在不得已,只得厚着脸皮来求大人。” “大人,请帮帮我吧。” “王夫人快快起来。”傅承扶起地上的夫人。 “当初若不是你们护着我妻儿,哪有我的今日,王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妇人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多谢大人。” 南惜若合上窗户,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猜测妇人身份,傅承说护着他妻儿? 莫不是王贵的媳妇? 待会去问问柳浅浅就知道了。 南惜若洗漱完,来客厅找柳浅浅,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陌生人的声音,南惜若提起裙摆准备转身离开。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大人,原来这就是傅夫人的远房表妹啊。” “长相端正,只是仪态不佳,。” 南惜若转头看见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南惜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傅承赶紧出来打圆场,“姜聂,她有些怕生,你……”别吓到她。 傅承还没说完,男人一个闪身来到南惜若面前,突然剑直指南惜若,南惜若眼神瞬间变狠,做出防御动作。 男人见她这反应速度不错,收起剑大笑道:“这反应速度不错。” “我想陛下和许画师打赌,这局陛下肯定输的心服口服。” 南惜若感觉眼前男人莫名奇妙,突然出手,又突然收手。 傅承见是虚惊一场,松了一口气,听到男人说打赌,好奇的问道:“你说打赌?陛下和许画师打赌什么?” 姜聂没有立马回答傅承的话,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突然问了一句,“姑娘你可有婚配?” 南惜若收起拳头,转身就走了。 姜聂也不恼,转身问傅承,“你这表妹可有婚配?” 傅承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出了名的姜阎王一见面就拿剑指人家,要是我,我也不想理你。” “她有无婚配,你自己问她去。” 姜聂笑道:“好了,别生气,我也是担心你。” “陛下担心你表妹对你别有用心,今日让我来试试她。” “现在一看,陛下多心了,那姑娘若是想杀你,或者你的妻儿,早动手了。” “我看她对你也并无情意。” “好了,我也该走了。” “这个你给你表妹,许画师让我交给她的。”姜聂拿出一支袖箭递给傅承。 “你不留下吃个饭?”傅承接过袖箭问他。 姜聂大步来到门口,回道:“算了。” “我还有送公务要忙。” “而且你表妹不太想见到我。” “你别送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傅承目送着姜聂走远,才转身回去。 南惜若在路上郁闷的踢着石子,这傅家怎么老是有人来拜访? 刚刚那男人什么来头?身上煞气重,手上定是没少沾人命。 而且,刚刚他真的动真格了,若是自己假装不会武功,那人绝对会杀了自己。 “姑娘,你在这呀,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柳浅浅大老远就看见南惜若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子。 柳浅浅小碎步跑着过来。 南惜若收起情绪,回道:“夫人,刚刚去客厅找你,你不在,倒是遇到一个男人和大人在谈事情。” “对了,娇娇呢?” 南惜若四处张望,没看到娇娇和傅云舟。 柳浅浅回道:“娇娇呀,陪着她哥哥跟学究学习呢。” “夫人,带着姑娘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傅承打断两人谈话,柳浅浅拉着南惜若,回道:“来了。” 两人来到客厅,傅承跟南惜若解释,“姑娘,你别生气,刚刚那人是锦绣使的姜聂,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姑娘的实力,并无恶意。” 柳浅浅看向傅承,问:“姜聂刚刚对姑娘做什么了?” “他突然拿着剑指着姑娘。”傅承说完挠挠头,弱弱道:“他平时审问犯人习惯了,但他对姑娘并无恶意。” “我没生气,就是他这打招呼的方式有点特别。”南惜若也不算很生气,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锦绣使?是干什么的?”南惜若好奇的问。 傅承解释,“就是专门查卖国家的这些人,昨晚那几人就是送去锦绣使。” 南惜若点点头表示懂了。 傅承看了一眼柳浅浅,将昨晚几人事情告诉南惜若,“姑娘,昨晚行刺你的几人招了……” 第33章 替我谢过许画师 南惜若听傅承讲完,在脑中快速捋顺整件事情的经过。 定安三年刘二狗几人上战场的路上逃跑,逃跑被澜国那什将军拉去做苦力五年。 定安七年刘二狗几人被那个神秘人救走。 两年前,也就是定安九年,几人回来镜国,发现已经家破人亡。 刘二狗怀疑是王贵害的,就下毒害王贵。 但,按照时间和动机来推断,杀害刘二狗几人家人的凶手,并不是王贵,是另有其人。 王贵这人虽嚣张跋扈,也喜欢强抢民女,但他不蠢啊! 他要杀人肯定会光明正大的杀,或者,直接上门找几家人的麻烦。 而且,刘二狗几人,他们的家中肯定有美貌的女子,要是王贵早该强抢。 但让人疑惑的地方就是这里,那些女子是被卖了,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她一开始猜测杀害刘二狗家人的是半月派,看来这个结果不成立,刘淮创立半月派是两年前的事情。 但刘淮所在那个村子遭遇澜国袭击是四年前,也就是说九年前刘淮还是一个大夫,怎么可能会跑到枫溪村杀害刘二狗的家人。 至于刘二狗几人从那什将军被神秘人救走,神秘人的身份也就不用猜了,肯定刘淮无疑。 南惜若现在脑子很乱,比一团杂乱的毛线还乱。 傅承说道:“姑娘,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 “王贵死了,他夫人来找我为她讨回公道,家产被朱县令霸占。” 傅承思虑再三还是把王贵的事情告诉南惜若。 王贵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竟然会因为南惜若一句话,学会了做善事,南惜若一句话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王贵虽可恨,但也对他夫人和孩子帮助颇多,这也要感谢南惜若,若不是南惜若,王贵也不会帮扶他们。 “王贵死了?”南惜若睁着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她前几天才见面的人,现在就死了。 傅承回道:“他现在已经五十多了,加上毒药吞噬他的生机,能活两年已经是极限了。” “他若没有用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两年都撑不过。” “王贵几乎丧尽家产为自己延续性命,可惜,最后还是无力回天……” 对于王贵的死,有人忧有人喜,被他伤害过的人,恨不得敲锣打鼓,最难过的自然是他最亲近的人,没了他的庇佑,这些人都会被王贵罪过的人欺负。 傅承心中感叹,这人啊终究逃不过一个因果报应。 南惜若问:“王贵是因为他身上的毒无解,所以才会死的对吗?” 傅承解释道:“王贵中的毒有好几种,我找大夫看过,都摇摇头他们都束手无策。” “毒药昨晚姑娘应该从他那几人嘴里拿出来看过了,里面的都是剧毒,基本是没有解药。” 昨晚南惜若确看过那些毒药的成分,不过与箭头上那些成分不一样,这些虽为剧毒,都是从植物上提取的,量少,威力远不如箭头上的毒。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浅浅,听到王贵家产被一个县令霸占家产, 问傅承,“那个朱县令不是一直都是巴结王贵的吗?以前跟狗一样围着王贵点头哈腰。” “怎么现在王贵一死,他就独吞人家家产?” 一个县令敢如此大胆?谁给他的胆子? 况且,王贵还活着的时候,这些人也没少拿到好处,什么红利都被他们吃了。 傅承笑着回她,“夫人,你别看他做了什么,你要看看他没做什么。” “朱县令上任这几年,你看县里有什么发展吗?有做什么贡献吗?” “他不但没有做出任何贡献,百姓都是一贫如洗,苦不堪言。” 朱县令他见过一次,长得肥头大耳的,一身肥膘,村里的猪都没他长的壮实。 可想而知,他平时到底捞了多少油水,如今王贵死了,哪个不垂涎他万贯家财? 王贵曾经依靠这些人官员称霸一方,现在他死了,这些官员自然都想分一杯羹。 “虽说王贵对我们有益,但那也是因为姑娘的帮忙,不然,我们和他也不会有交集。” “他和朱县令说句不厚道的话,以前都是蛇鼠一窝。”傅承说的话很中肯,因为大家的立场不同,所以,才会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好人和坏人在一个人身上无法正确定义,人是会变的。 这话柳浅浅赞同,“你说的倒也没错。” 只是,王夫人这件事比较棘手,人家千里迢迢,历经千辛万苦来找他们,总是得给对方一个说法。 柳浅浅问:“王夫人要你帮忙,你打算如何做?” 傅承回她,“先禀报陛下,再做决策,我刚上任两年,很多人都盯着我呢。” 这是傅承深思熟悉后的结果。 “也好,那我安顿好王夫人,其余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柳浅浅是个谨慎的人,现如今自家夫君要职在身,她不能出差错,万事需和自家夫君商量再做定夺。 柳浅浅看向南惜若见她沉默寡言,脸色也不是很好。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柳浅浅关心的询问。 南惜若回过神,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姑娘,这个是许画师托姜聂送来的。”傅承拿出袖箭,递给南惜若。 南惜若接过袖箭,检查了一遍都完好无损,才将袖箭收起来。 “请大人替我谢过许画师,还有那个没有礼貌的人。” 柳浅浅和傅承被她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哈。” 尤其傅承笑的合不拢嘴,有机会他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姜聂听。 柳浅浅对南惜若说:“姑娘,你有所不知,姜聂他有个弟弟被自己人背叛,惨死在战场上,后来他才选择了进锦绣使。” “锦绣使中,他是唯一一个露面的,他的审讯手段狠辣,那些卖国的叛徒被抓后没被审讯就被他的手段当场吓死,但他确实也不容易,他现在被很多人悬赏买他的命。” “姑娘你出现的太突然,他怀疑你是叛国者,才会试探你,这件事是我们没保护你,让你受委屈了。” “改日,我让他亲自来跟你道歉。” 南惜若听了原委,明白了姜聂的不易,理解他的举动。 笑着回道:“夫人,不用了,他来道歉我也承受不起。” 第34章 就凭你,也配? 傅承见话也说开,该说的也都说了,嘱咐柳浅浅,“你在家等我,照顾好姑娘和孩子。” “我出去一趟。” “去吧,家里有我呢。”柳浅浅示意他,赶紧去忙。 傅承临走前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在家需要什么跟夫人讲。” 南惜若点点头,“大人,你去忙吧。” 傅承走后,柳浅浅带着南惜若在院中散步。 傅承家的府邸比起阿婆家那里还要宽阔,豪华典雅。 正大门两边都有很高的围墙,从正大门进来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两边一边种花,一边种树。 正中心有亭子,亭子周围有池塘和菜地,再往前便是正屋。 正屋两边还盖着两间和正屋差不多的房子,当然还不止…… 南惜若每天走在这府中都觉得累人,院子太大走不动根本走不动。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放纸鸢?” 傅云舟刚从学究那里学完课程,娇娇就在身后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傅云舟一手提着箱子,一拉着她的小手,非常有耐心的回答她,“等哥哥待会去训练场回来,便带你去玩可好?” 娇娇生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耍无赖,“我不要,不要嘛。” “哥哥,陪我玩嘛。” 南惜若和柳浅浅在远处看着,南惜若轻声笑出声。 原来小时候的傅云舟还是一个暖心,又心细的大哥哥。 第一次见到他,丰朗俊逸,成熟稳重,在将士面前,他是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上次见到他,还只是一个在喝奶的婴儿,再见面,他已然长大,小小年纪却学会了隐忍,对待妹妹就是一个暖男。 上天似是嫉妒他的天赋和才能,二十七岁便收走了他的生命。 若是这次,自己能阻止悲剧,哪怕以后再也不见面,只要他好好的,无所谓爱与不爱这个问题。 自己倒是希望,傅云舟能够活下来,哪怕他在这里娶妻生子,哪怕忘记了自己,对于自己来说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好。 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有结果的。 既然不能有结果,心中不该有的心思也该藏起来。 南惜若笑着笑着释怀了。 娇娇抬头看见南惜若,瞬间放开傅云舟的手,屁颠屁颠跑过来,“大姐姐。” “大姐姐,我来啦。” 一个冲刺跑到南惜若怀里。 南惜若抱着她,说道:“抓到喽。” “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啦。” 娇娇在南惜若怀里蹭,肉嘟嘟的小脸蹭着南惜若的脸,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和娘亲一样香香的,娇娇喜欢。” 柳浅浅在旁边宠溺的笑着,随即过去拿起傅云舟手里的箱子,柔声问道:“阿舟,娘亲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去训练好不好?” “你爹爹有事,可能晚点才能回来带你去训练,你可以休息半日。” 傅云舟乖巧的点头,“娘亲,我知道了。” 娇娇看见傅云舟又开始吧啦吧啦,“哥哥,我有大姐姐抱着,你羡慕吧。” 傅云舟着配合她,敷衍的回道:“羡慕,非常羡慕。” 想起昨晚的事情,傅云舟抬头看了几眼南惜若,想告诉她,自己愿意把脸给她捏。 南惜若视线一直都在娇娇身上,没看傅云舟一眼。 傅云舟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过了两天,南惜若也没再和傅云舟有太多的交流。 南惜若每天忙的不见踪影,柳浅浅只知道她好像是在调查什么,具体的也不清楚。 这几日,王贵和朱县令的事情有了判决,原来当初刘二狗几人的家人是被朱县令派人杀害的。 原因是朱县令得知刘二狗的父亲带人伤了王贵,朱县令打算出风头,为王贵出气。 王贵并不知此事,朱县令也不敢将此事说出,毕竟这是好几条人命,要不是这次皇帝亲自派人去调查,朱县令恐怕还真要蒙混过去。 柳浅浅将事情告诉南惜若,南惜若也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随后又不见踪影。 傅云舟这几日一直想找南惜若,但一直见不到南惜若。 晚上的时候,他看见南惜若的窗户还亮着灯,拿着东西来找南惜若。 他来的时候,南惜若刚好穿着一身夜行衣,翻墙出去。 他偷偷跟了上去。 南惜若来到距离锦绣使审问犯人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停下,等了一会,朝着暗处说道:“出来吧。” 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暗处出来。 “你们的头头呢?让他出来见我。”南惜若点名要见他们的头头。 一人从人群中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轻轻拨动着手里的刀,眼神里尽藏杀气。 南惜若淡定的拿出匕首,不急不慢的说:“带我去见刘淮。” 那人嗤笑一声,将南惜若上下打量了一番,嘲讽的说道:“就你这丑样?” “还想见我们头儿?” “就凭你,也配?” “你还是乖乖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吧。” 南惜若那张清秀的脸庞,冰冷了几分。 几人在黑夜中看不清南惜若的模样,却被她身上散发的杀气震撼。 领头那个收起散漫的打量,问道:“你是什么人?” “今日,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是姜聂。” “我们无意与你为敌,让开。” 南惜若抬眸缓缓瞥向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很霸道强势,不容拒绝。 “你不带我去见刘淮,你就别想见到姜聂。”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男人拔出刀,朝南惜若发起攻击。 南惜若拿出匕首站在原地,男人的刀快到她眼前时,转动手里的匕首,躲过男人的攻击,躬身顺势从男人刀下滑到男人身后。 男人转头,冰冷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我今天不想杀你,带我去见刘淮。” 这几日她一直在调查刘淮的下落,这次半月派敢刺杀皇帝,最重要原因就是刘淮这个主谋就在都城。 只是此人极为狡猾,善于伪装,和躲藏,行踪难觅。 她也是打探了多日,才得知这些人要暗杀姜聂,所以她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第35章 你想要就过来抢啊 其余人纷纷掏出刀,缓慢移动脚步,想从南惜若手中,救走男人。 南惜若神色平静,加深手中的力道,淡淡道:“你们谁敢上前,我就杀了他。” 那些人还在移动脚步,南惜若冷冷道:“你们上前一步,我就加深一刀。” “我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速度快。” 其余人第一次遇到这种硬茬,只得在原地止步。 男人脖子上的血流到衣领,他们不敢冒险。 “你一个女子,说话温温柔柔的,怎么动起手来,比我一个男人还凶悍,温柔点,不然嫁不出的。”被南惜若擒住的男人,淡定自若,甚至还有心情调戏南惜若。 南惜若冷冷道:“我嫁不出去关你屁事,又不是嫁给你,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南惜若加重手中力道,心中肯定,刘淮敢来都城,肯定就在附近。 说不定就潜伏在暗中。 男人缓缓说道:“主子的行踪,我等都不清楚,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要不你加入我们半月派,做我妻子如何?那你随时都能见到我们主子。”男人试着和她谈条件。 南惜若冷笑一声,骂道:“你这人真是看得起自己。” “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纤细的手指握紧匕首,准备杀了男人。 “住手!”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远处,手中挟持着傅云舟。 “你若不想这个小屁孩死,就放了我的人。” 傅云舟? 他怎么会在这? 南惜若一个头两个大。 最糟糕的事,男人手中的傅云舟已经不省人事。 “主子。” 南惜若听到自己挟持的男人叫对方主子,便知道对方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刘淮,放了那个小孩。” “我放了你的人。” 南惜若手里的匕首死死抵着男人的脖子。 刘淮打量着南惜若,低头看了几眼傅云舟,问:“听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南惜若回道:“只是想问问,王贵身上的毒药是你配的吗?” 刘淮大笑着说道:“怎么?你对我的毒感兴趣?” “是我配的怎么了?” “他们身上的毒也是我配的。” 刘淮身穿很普通的粗布麻衣,脸上似是做过伪装,长相非常普通。 他这么大方的承认毒药是他配的,来都城肯定也是有高手保护。 今日杀他,恐怕绝非易事。 不管怎样都要拼一拼,现在的他不一定是杀害傅云舟的凶手,可他的用毒定会传授与他人。 那时就算他死了,他的衣钵有人传承,半月派不灭,一样是一个定时炸弹。 南惜若警惕的看着刘淮,说道:“放了那个小孩,我放了你的下属。” 刘淮阴险的看着南惜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诈的阴笑。 “呵~”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南惜若看他眼神不善,此人绝非善类,留着不除,日后定是一个难除祸患。 看着被迷晕的傅云舟,她心急如焚,表面假装镇定,与刘淮谈判,“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不过是对你的毒感兴趣。” “那孩子也跟你无冤无仇,你不如放了他。” 不知哪句话,触碰到了刘淮的逆鳞,刘淮看了一眼手中的傅云舟,阴鸷的双眼扫过南惜若,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愤怒的指着南惜若,大骂道:“你就是一个虚伪的人,你跟那些村民一样虚伪。” “生病了各个都来找我和外祖母,说着恭维的话,求我和外祖母给他们医治。” “当村庄被入侵时,我和外婆救过的人都出卖了我和外婆,外婆被他们活埋,他们全部都坐视不理。” “你知道吗?我跟狗一样跪下求他们,他们视而不见。” “我心寒呐!” 南惜若想说出口的话又憋回去,刘淮的遭遇她没资格评价。 这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都会侃侃而谈,劝人大度。 可若真遇到,自己也一定会保持理智。 “你也想跟他们一样是吗?虚伪的问我医术,然后偷学我的医术背叛我?” “我恨澜国人,同样憎恨镜国人,你不是说他跟我没仇吗?” “对,他是跟我没仇,谁让他父亲是朝廷官员呢?” “今日他必须死,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 “你想要就过来抢啊。” 刘淮掐着傅云舟的脖子,挑衅的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眼神狠厉,手腕发力男人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手上沾满了鲜血,她轻轻甩掉鲜血,冷冷道:“动他的人都该死。” “你的遭遇是村民造成的,不是他造成的,你若是只报复村民,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伤及无辜,罪该万死。” “你……”刘淮见她真敢杀人,惊讶到失声。 南惜若快步闪身来到刘淮面前,刘淮不会武功,南惜若的速度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南惜若手中匕首划断了刘淮的手筋,抢过傅云舟。 两个高手突然从天而降,将南惜若击退,把刘淮护在身后。 跟她猜测的一样,刘淮背后果然有高手,难怪他如此嚣张。 也许,刘淮之所以在都城里不被发现,可能是镜国内部出现了叛徒。 南惜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拍拍傅云舟的脸,想唤醒傅云舟,“傅云舟赶紧醒醒。” 傅云舟应该是被刘淮用迷药迷晕了,暂时没什么大碍,她还是赶紧带着傅云舟回去看看大夫。 周围的人不给她机会唤醒的机会,纷纷蜂拥而上,她只能单手抱着傅云舟与这些人作战。 傅云舟昏迷不醒,她单手与这些人打,总有分心的时候。 一把刀划过她的手臂,身上被划出一个大口子,夜行衣里红衣服也被割破。 她无暇顾及,继续与这些人战斗。 多方始终人数占上风,这些人耗体力也足够将南惜若耗死。 短短几个回合,她身上就多了好几处伤。 “杀了她,我要让她大卸八块。”刘淮在后面大喊着。 “主子,我们快走,这里动静太大会把锦绣使的人引来。” 站在刘淮身旁其中一人劝他。 刘淮不甘心的说道:“你们赶紧去杀了她,傅承的儿子也不能让他活下来。” 第36章 我给你摸脸,你别死 另一人说道:“主子,你放心,那女的体力已经快被耗尽,她坚持不了多久,我们的人对付她不成问题,那小子昏迷,一时醒不来。” “主子,我们快走吧,待会被锦绣使的人发现,我们就走不了。” “趁他们现在拖着,我们赶紧走。” 刘淮不甘心的啐了一口痰,“呸。” “我刚刚就应该给那个小东西喂颗毒药。” “真是大意了。” “我们走。” 两人架着刘淮逃跑了。 南惜若体力快耗尽,几人进攻越来越强,南惜若处于弱势,她感觉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南惜若大喊道:“今日,我若能活下来,他日,我定要踏平半月派。” 南惜若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奋力抵抗, 对方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南惜若视线有些模糊。 傅云舟悠悠转醒,看到南惜若一脸血,一把刀直直朝南惜若胸口袭来。 他立马起身捡起地上的刀,击落那人的刀,与其余几人打斗。 与南惜若耗体力,他们也是要费体力的,傅云舟借着他们体力快耗尽,使用巧力击破几人的攻势。 南惜若勉强能看清傅云舟和几人打斗,她因伤势太重晕倒在地。 傅云舟杀了最后一个人,看到她晕倒赶紧过来,扶起重伤南惜若,摸到温热黏黏的东西,他颤抖的抬起手,他手上都是南惜若的血,他慌了神。 “你别睡。” “我带你去要找大夫。” 傅云舟尝试想背起南惜若。 南惜若费力睁开眼睛,拉着傅云舟的手,叮嘱道:“你……” “要好好的。” 傅云舟慌乱的拉着南惜若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哭着说道:“你别说话。” “我给你摸脸,你别死。” “我带你去找大夫。” 南惜若很想告诉傅云舟,她不是因为不给捏脸的事情生气,但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说太多话,她艰难的张口,“告诉姜聂” “刘淮右手手筋已断,还在都城里。” 南惜若眷恋的看着他,“你要好……”好的。 胸口玉佩发出亮光,南惜若消失在原地。 傅云舟看着消失的南惜若,瞳孔猛缩,意识到南惜若凭空消失,他快速冷静下来。 他想起那日南惜若也是从天而降,现在突然消失,难道大姐姐真的是仙女吗? 喃喃道:“你是仙女吗?” 他缓缓收回手,要不是手掌心的温度,他都以为刚刚是幻觉。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小舟?” 姜聂带人匆匆赶来。 看到地上的血印,姜聂眉头紧锁,问:“小舟,你怎么会这?” “这些人是你杀的?” 傅云舟摇摇头,捡起南惜若掉落的匕首和袖箭,回道:“她让我带话给你,刘淮右手手筋已断,人还在都城。” 说完整个人重重往后倒去…… “小舟。” 姜聂上前接住要倒地的傅云舟,转身对其他说道:“你们去找一个右手受伤的人,我先带他回去。” “领命。” 姜聂抽出傅云舟手里的匕首和袖箭,认出这是南惜若的东西。 又看了看地上那摊血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对其他人说道:“顺带找一位穿红衣服的姑娘。” 现在傅云舟昏迷,他问不出什么,只能先带傅云舟回去。 姜聂抱着傅云舟奔跑着往傅家赶去。 南惜若回来时,已经不省人事。 “南姑娘?”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阿睿出来找南惜若,看到的就是浑身是伤的南惜若。 黑色的夜行衣已经被划的七零八碎,里面红色裙子也没躲过一劫,划破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伤口,深可见骨。 阿睿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南惜若身上,将地上的血迹抹除。 “南姑娘,得罪了。” 小心翼翼的抱起南惜若,将南惜若放在车后排,快速往阿婆的住处开去。 阿婆见到浑身是伤的南惜若,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受这么重的伤。” 阿睿把南惜若小心放在床上,起身回复阿婆。 “我刚刚去找南小姐时,正好看到一辆无牌车出来,我进去时南小姐就是这副模样。” “她应该是遇到了很多人,身上还有很多刀伤,应该不是在这里受伤的。” 阿婆坐在床边,看她身上每一处好的,苍老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替南惜若捋顺沾着血迹的发丝。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啊!” “傻孩子。” 阿睿出门去找医生,阿婆有专门的私人医生。 阿婆握住南惜若的手,泣不成声,“傻孩子。” “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他俩也是,你们三个都是犟种。” “明知不可为,却为了彼此,不惜一切代价。” “你伤成这样,让我这个老太婆该如何是好啊。” 阿睿带着医生进来,见阿婆哭了红眼,阿睿上前扶着阿婆。 安慰道:“婆婆,南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别难过了,要是南姑娘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她肯定会难过的。” 阿婆颤颤巍巍站起来,“你让医生给她好好检查,别留下后遗症。”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阿睿看着她苍老的背影,叹息一声。 女医生看着南惜若满身是伤,一脸忧愁,“她这是怎么弄的?” “还好只是皮外伤,骨头上和韧带都没什么问题。” “但,情况……唉!” 阿睿在旁边帮忙,迟迟没有接话。 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南惜若这个样子了。 南惜若长着一张柔和无害的脸,可他见识过,南惜若拼命时的模样。 能让她拼命的人不多,恐怕也只有那位,会让她奋不顾身,不顾自身安危。 阿睿打了个电话让李甜来,他一个男的也不好照顾,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李甜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急匆匆赶来。 还没进去,就看见阿睿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出来。 进去屋里,看到满身伤痕的南惜若,她惊恐的捂住嘴巴,不知不觉间眼中蓄满泪水。 小声骂了一句,“这个傻子。” 想上前查看,见医生在忙,她只能远远站着。 第37章 你说谁? 南惜若昏迷了一整晚,李甜一整夜没合眼,一直陪在她身边。 因伤势很重,南惜若期间还发烧,李甜拿冰袋给她敷。 “傅云舟!” 南惜若猛然惊醒,她又梦见傅云舟中箭的场景。 因为恐惧,心率加速,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 她着急的想找傅云舟,想起身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一动扯到伤口疼的要老命。 李甜被她的动静吵醒,见南惜若脸色不好,着急的问道:“惜若,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拿给你。” 南惜若看到李甜,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来刚刚是梦啊! 问道:“我这是……又回来了?” “那他有没有事?” 她受伤严重,都来不及把傅云舟送回去。 也不知道,她离开后那些人有没有再出现? 他现在安全了吗? 李甜被她气笑,一个受重伤的人,醒来还关心别人,真的是。 李甜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惜若,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想管好自己。” “别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你给我好好养伤,不然我揍你。” 李甜真的血压都被南惜若气的飙升,她担心了一整晚,这妮子醒来还关心别人。 南惜若张了张嘴,小声辩解道:“阿甜,别生气。” “我刚刚做梦又梦到他中箭的场景。” 李甜柔声回道:“我明白你的担忧。” “但是,你先照顾好自己好吗?我们先养伤。” “其他事先放在一边,身体最重要。” 李甜起身摸了摸南惜若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还好没再发烧。” 问南惜若,“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南惜若看她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晚上都没睡就这么守着自己,对李甜说道:“阿甜,我不饿,你赶紧去休息会吧。” “你看你这黑眼圈。” “昨晚守着我,肯定都没睡好吧。” 李甜看南惜若脸色白的跟面团似的,再不吃点补品,都要瘦成筷子杆了。 “你不饿也得吃。” “我就是熬夜而已,没什么大事。”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找阿婆借厨房,给你弄点补汤。” “你不需要担心我,今天店铺我关门,我休息,待会我有的时间休息。” 李甜快速出门去找阿婆,来到院子中,阿睿端着补品过来,看见李甜他赶紧说道:“李姑” 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又立马改口,“李小姐,这是婆婆熬制的鸡汤,还有给李小姐准备的早点。” 李甜接过盘子感谢,说道:“谢谢你。” “我待会亲自找阿婆道谢。” 阿睿客气的回道:“李小姐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李小姐你们了。” 阿睿转身去忙。 李甜拿着东西来找南惜若。 南惜若老远就闻到扑鼻的香味,她的肚子配合着发出咕咕咕的响声。 李甜进门,听到肚子叫,调侃道:“哦呦,某些人说不饿。” “我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某人肚子在叫。” 李甜端着东西,慢悠悠的走在南惜若面前,南惜若看见她端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问:“阿甜,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甜回她,“阿婆专门给你做的。” 李甜将装鸡汤瓷罐打开盖子,用将鸡汤舀出来凉着,将小碗白米饭递给南惜若,“呐。” “你现在伤还没好,吃清淡点。” 南惜若看着她盘子里的油条,包子,烧麦,还有鸡蛋,再看看自己一碗鸡汤一碗白米饭。 视线不自觉又回到李甜的盘子上,眼巴巴看着李甜盘子里的烧麦。 李甜立马把烧麦遮起来,“你这伤不能吃糯米。” “等你伤好了,你要吃多少我都给你买。” “好吧。”南惜若收回目光,拿起鸡汤喝了一口。 不喝不知道,一喝发现汤里都是名贵药材。 心想,她不会把阿婆给吃穷吧? 李甜边吃边问她,“惜若,你这次怎么回事?”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难道是遇到高手了?” 南惜若一口气将汤喝完,回她,“差不多。” “这次遇到的人有点多,他们跟我打车轮战,耗费我体力,我一个人耗不过他们。” 李甜吃的嘴鼓鼓的,听到她受伤的原因,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给她。 “惜若,这个给你。” “如果再遇到这种人多的情况,你就拿这个喷。” “电棍这些我没准备,我担心你去到那里用电棍会被当成妖魔鬼怪,到时候一群人通缉追杀你,你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特地买了铜瓶,你把防狼喷雾放在铜瓶里面,瓶子里面还有一层塑料隔着,遇到人多的时候你拿着喷,多一个防身的总是没错的。” 李甜把东西放在南惜若手里。 南惜若看着手里的瓶子,心里很感动。 “谢谢阿甜。” 李甜坐回去吃着东西,回道:“你只要别再受伤,我就阿弥陀佛了。” “对了,惜若你这次怎么没到月圆之夜就去了那里?” 南惜若想起这几次的穿越都是在她受伤时穿越的,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沾染到玉佩的原因吗? 但她也不是很清楚。 “阿甜,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次会穿越,是因为,我也遇到你说的那辆无牌车,车上的人下来想把我抓走,我和他打斗时,他刺伤我,我就又去到了那里。” 李甜刚吃一口包子,还没嚼碎听到她说的无牌车,当即被噎到。 李甜赶紧舀了一勺南惜若的鸡汤,喝下去。 脖子终于舒服些,才问:“你意思是今天,你离开前就被人刺伤,结果去那里回来,又惹一身伤?” 南惜若心虚的看向别处,李甜指着南惜若想骂,看着南惜若受伤手又垂下去。 “你现在是在哪边都不安全。” “这边也有人对你虎视眈眈。” “那边也有人要伤害你。” “惜若,这边伤害你的人会是谁啊?” “你那边伤害你的人你清楚吗?” 李甜现在也不敢报警,报警的话,担心给南惜若招惹麻烦。 第38章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 南惜若扒了几口米饭,口齿不清的回道:“这边我也不清楚是谁要抓我。” “那边的我清楚。” 李甜把汤递给她,说道:“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找一个保镖。” 说干就干把手机掏出来,开始在招聘软件上找。 南惜若喝了一口汤,问道:“对了,阿甜,你听说过憬朝的历史上有刘淮这个人吗?” 李甜看向她,“你说谁?” “刘淮?” 南惜若看李甜的反应应该是知道,一脸期待的看着李甜,等待下文。 李甜回道:“不认识。” “一个小人物吧?” 南惜若:“……” 李甜没看到南惜若的反应,继续说道:“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史书都传过多少个皇帝,而且谁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人藏私心,来个删删减减。” “朝代离我们越久远,历史写的东西就越少,我这么说也不完全对。” “我拿手机给你,你自己查查看。” 南惜若接过手机查了一下,确实没有这个名字,又输入半月派,也查不到,把手机还给李甜。 问:“阿甜,你的眼睛现在还能看到不干净的东吗?” 李甜吃着包子疯狂摇头,“惜若,这能力我驾驭不了。” “好不容易让大师给我封了,你别咒我啊。” 李甜小的时候一直为这事苦恼,谁会有病,看见阿飘还能高兴的起来。 那些阿飘有一些死相惨烈,突然飘到面前,谁不犯怵? 南惜若没再问,李甜这能力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甜拿着手机一直盯着屏幕看,过了一会,拿起手机给南惜若看。 “惜若,你看,这里有个保镖正在找工作,按月结算。” “你看我们要不要请个?” “我担心下次那个无牌车还会再跟踪我们,像这次我不在你身边,你受伤了怎么办?” 李甜将手机凑到南惜若面前,南惜若认真看了那则信息,以她俩现在的经济情况,招进来不成问题。 她平时也不能一直跟着李甜,有个人保护李甜,她放心些。 南惜若立马就同意了。 “可以。” 想了想又说道:“阿甜,让他假扮成你男朋友,跟在你身边,这样安全些。” 李甜皱眉看着南惜若,气呼呼的说道:“哼,你这是认为我嫁不出去?” “就不能是我的哥哥吗?” 南惜若笑着回道:“好,只要能保护你,别说哥哥,弟弟都行。” “到时我先试试他的身手,能力不行就算了。” “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你若是有事,他都保护不了你,要他有何用。” 南惜若看着信息上,写的倒是挺厉害的,事关李甜的安全,她不敢马虎。 李甜气呼呼的拿过手机,“你就知道考虑我,你呢?” “你看看你,去一次回来就受伤一次。” 南惜若安慰她,“我没事,我这不是会点拳脚的嘛。” 李甜看着她那张脸,真是无奈,想生气看到南惜若虚弱的模样,她也生气不起来。 “好吧,听你的。” “你给我好好养伤。”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南惜若一笑扯到伤口,顿时笑不出来了。 李甜无奈的摇摇头,端起东西出去。 阿婆远远看着南惜若,见她气色好些,转身进屋。 过了一个星期南惜若身上的伤拆了线,她一个人坐在凤凰花树下。 五月的天气很热,她坐在院子看着外面地板都能看见地板上热腾腾的气流。 凤凰花开了,今年的凤凰花开的比往年都要多些。 整棵树都是炫目耀眼的火红色,风一吹,鲜艳夺目的凤凰花从树上飘落,掉在南惜若的衣服上,头发上,肩膀上。 她的那件红裙子被毁坏的已经不能穿了,阿婆给她准备了几件古装的裙子。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淡绿色的,她静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憩,凤凰花落在她身上,倒是阴差阳错做了她衣服的装饰。 她本长着一张柔和的脸,红色凤凰花落在她淡绿色的衣服,反而增添了几分清冷。 李甜带着保镖来找她时,都被这画面迷的,赶紧拿出手机拍照。 还将这张照片设置成壁纸。 看南惜若睡到这么熟她都不想打扰,蹑手蹑脚准备离开。 “阿甜。” “你来啦。” 南惜若听到脚步声就醒了。 第39章 他保护你没问题 “惜若,你醒啦。”李甜见南惜若醒了,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抱着南惜若,疯狂蹭着她的脸,开心的不得了。 南惜若柔声问道:“阿甜你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这么高兴?” 南惜若转头看到还有一个男人站在院中,似乎明白了李甜的开心从何而来。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胸口健硕的肌肉,黑色的西裤下藏着一双大长腿,那双眼睛极具侵略性,那张脸长的也不赖。 这男人长得倒是很符合自己好朋友的审美。 硬汉,有野性的帅哥。 南惜若心里疑惑,这年头保镖都长得这么好看的吗?这不甩电视剧那些小鲜肉一条街? 但愿,这保镖的实力能与他这张脸匹配。 南惜若看了一眼娇羞的李甜,问道:“这就是你在招聘网招来的保镖?” 李甜疯狂点头,小声的说道:“惜若,我觉得他做我男朋友也不错。” 李甜都不好意思转头看那个男的,谁能想到一个保镖会这么帅。 南惜若看了男人一眼,收回目光,这男人与自己好友看着倒是挺般配的,不过她还是需要把把关,不说人品,武力值是要有的。 看见好朋友害羞的模样,她伸出双手捧着李甜的脸,温声道:“我先看看他底子如何。” 李甜回道:“好。” 南惜若起身来到男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孙宇” 南惜若突然出手,男人迅速避开。 反应速度不错,也很机敏。 南惜若接着出手,与男人过手几招,男人应付自如。 南惜若停手对李甜说道:“阿甜,可以。” “他保护你没问题。” 南惜若并没有点破孙宇,孙宇刚刚的招式都不是这里的。 憬朝后历经了十多个朝代,正常来说憬朝很多招式是无法流传到后世的,每个朝代的更迭都会让前朝的东西该流逝的流逝的,该改变的改变。 孙宇身上的招式却跟憬朝的相差无几。 阿婆,阿睿,现在又来个孙宇,南惜若手袖里的食指轻轻摩挲着拇指。 “惜若,你又变厉害啦。”李甜拉着南惜若好奇的看着。 南惜若柔声道:“阿甜,他底子不错,你若感兴趣可以让他教你点防身。” 李甜回道:“知道啦,惜若,你先养伤。” 孙宇看着南惜若的背影,表面不显,其实心中十分震惊。 南惜若的很多招式都不是婆婆教过的。 婆婆教过的招式都提前告诉过他,他本来打算蒙混过关,南惜若不给他机会,他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他当初就该听阿睿的,多练练这边的防身术。 南姑娘善观察,又细心,阿婆教的那些早已熟记于心,其他招式定是在与他人实战中学会的。 李甜开心的抱着南惜若,说道:“惜若,今天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南惜若好奇的问。 李甜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的店出息啦。” “这几天日入过万了。” 南惜若当初刚毕业靠做小生意起家攒了一笔钱,南惜若用这笔钱开了花店。 后来李甜因为遭职场排挤,看不习惯那些人的做法,便离职来投靠南惜若。 李甜不会做生意,就在店里帮忙,一开始的时候生意不景气,店里的生意一直亏本,南惜若自掏腰包补上。 两人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李甜一直不离不弃,李甜性格大大咧咧的,性格直爽,知恩图报,因为南惜若以前多次帮过她,她便一直记在心里。 她很容易满足,也不会嫉妒南惜若经商的才能。 李甜自愿给南惜若当员工,可她的工资比起其它人要高很多,南惜若也没亏待她。 哪怕在南惜若没钱的时候,南惜若贷款也没拖欠李甜的工资。 后来短视频和直播兴起,南惜若就抓住这个机会,制作短视频宣传自己的店和花。 两人的粉丝慢慢涨起来,李甜直播带货,南惜若做后期剪辑工作,两人分工明确。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她们的店火到爆。 哪怕这样李甜也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兢兢业业的帮南惜若守着花店。 南惜若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道:“我们的店这么厉害的吗?” 李甜笑道:“还能有假,这几天都是孙宇在帮忙。” “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要是你露脸,我们这生意不知道要火成什么样子。” “不过,我的惜若还是别露脸,我怕那些人嫉妒。” 李甜看着自己好朋友白皙娇嫩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捏捏。 她还想让南惜若露脸,但是南惜若不喜欢露脸,她就歇了心思。 网络发达有好有坏,她和南惜若同时露脸肯定会有很多拿她们做比较,这是她跟南惜若都不是看到的,再好的友情也要有界限,适可而止。 人们只是几句话,时间久了难免会有分歧,她不想这样。 最关键的是,李甜不想让南惜若遇到网暴这种事,南惜若长得好看,也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 她可不想让自己好朋友受到那些人攻击。 若不是有南惜若,她现在肯定还是小公司里的拼死累活的牛马,一人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二点,一个月只能休息四天,结果呢?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千,这还是她很努力的结果了。 现在虽然日子苦,一个月上万的工资,她一个月低以前的三四个月,这就是差距啊。 南惜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业绩,确实日入过万了。 她受伤,店铺的事情都是阿甜在打理,是该犒劳一下阿甜。 买礼物什么的阿甜不会喜欢,还是直接给钱吧。 “阿甜,最近你辛苦了,这几日盈利所得都是你的。” “我也想不出给你买什么礼物,还是直接给钱吧。” 南惜若此话一出,李甜瞪大眼睛,赶紧拿出手机打开计算机,算了算这几天是收入,一万,两万,三万。 天呐三万。 转身在南惜若脸上猛亲一口。 “惜若,你果然是最懂我的。” “我有你真的太幸福了。” 李甜亲昵的蹭着南惜若的脸,她真是一个幸运儿,跟着好朋友一路畅通。 第40章 别难过 南惜若当即给她转账。 李甜感觉今天要腻死在钱堆里,给这么多钱,别说给南惜若打工,当牛马都行啊。 南惜若看了看孙宇,对李甜说道:“你让他把卡号告诉我,他在店里帮忙,工资给他涨一涨,毕竟是有风险的工作,五险一金也算在里面。” 李甜问,“那他的住处呢?” “让他跟我们住一样的出租房吗?” 南惜若回道:“让他住在我们隔壁吧。” “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换房子。” “吃的这些我们这边出。” 南惜若和李甜都是属于注重实用的人,她们有钱,但不想去找豪华点的房子住。 是因为她俩一直认为,只要有住的地方,环境不是很差就行。 与其住别人的豪华房子,她们还不如自己回去老家盖自己想要的房子,到时候弄个大庄园都行。 对于她俩来说,钱要花在刀刃上。 李甜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南惜若,低声道:“惜若,你去那里总是受伤,我又照顾不到你,这个你拿着。” “这里面是阿咖酚散,我把它放在古式的瓷瓶里,这东西止血快,而且对于伤口愈合也很有帮助。” “你别再受伤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店铺该怎么办?我又不懂生意。” 李甜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南惜若安慰她,“我没事的。” “你看好店,身上的电棍带着,尽量别自己一个人。” “知道啦。”李甜擦掉眼泪,扯出一抹笑容。 “那我跟他回去了,晚上我们再来找你。” 南惜若微笑着点头,“好,快去吧。” 李甜带着孙宇离开,走到门口还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南惜若大声道:“赶紧回去吧。” “又不是生离死别。” 李甜心中还是难免会担忧,像这样,只是一天的时间,就看到受重伤的南惜若。 她想去寺庙祈福,可现在的寺庙早已不是以前的寺庙,与其去烧香拜佛,不如心里诚心祈福,心诚则灵。 李甜依依不舍的看了她几眼,随后转身走了。 南惜若看着手里的瓷瓶嘴角微微上扬。 南惜若收起瓶子,转头看见阿婆,阿婆看见她要走。 南惜若叫住她,“阿婆。” 南惜若上前扶着阿婆,“阿婆,你身体好些了吗?” “哼,老婆子我身体好的很,你别给我找麻烦就不错了。”阿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南惜若面子。 南惜若也不生气,笑着说道:“阿婆,这几天的鸡汤味道我很喜欢,要不,您教教我呗?” “想学?”阿婆转头问她。 南惜若回道:“想学。” 阿婆朝房中喊道:“阿睿。” “阿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阿睿赶紧从里面出来。 阿婆指了指南惜若说道:“你把书房里那堆书拿给她。” 阿婆态度不好,南惜若不傻,看得出来阿婆是故意不想和她拉近距离。 南惜若猜出可能是跟阿婆的病情有关,也许,阿婆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阿睿看了一眼南惜若,转身进去拿书。 阿婆推开南惜若,冷冷道:“我要去休息了,你自己待着吧。” 南惜若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苍老背影,眉眼沉沉,袖中的手指轻轻揉捻着。 她转身来到椅子上坐着,一朵凤凰花缓缓落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花准确无误的落在她掌中。 “姑娘,你的书。”阿睿拿着一沓书放在石桌上。 南惜若把玩着手里的花,漫不经心的说道:“阿婆的情况很不乐观是吗?” 阿睿放书的动作一顿,缓缓看向南惜若,犹豫着问道:“姑娘你……” “你都知道了?” 南惜若抬眸,收起手里的花,站起身来到阿睿身边,“孙宇也是阿婆让你派去的吧?” 阿睿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南惜若早就猜到是阿婆安排的,只是她一直不明白阿婆为何会对她这么好。 一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一般都是有目的性的,区别只在于这个目的是好的还是坏的。 明显阿婆的目的是好的,但南惜若实在不明白阿婆为什么会主动帮助自己,哪怕不惜折损寿命。 “孙宇的问题,你不用回答了,你现在只用告诉我,阿婆她是不是很严重?” 南惜若从他犹豫的眼神就确定了,孙宇就是阿婆送去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孙宇当李甜保镖的原因。 阿婆让孙宇保护她们,定然也是知道了她的困境。 阿睿抿紧嘴巴,重重的点点头。 “这里的医生能治好她吗?”南惜若问。 阿睿摇摇头,回道:“姑娘别担心,婆婆,她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她比任何人清楚,姑娘就不要请医生来了。” “婆婆早知道你会问,让我告诉你,人生死有命,无需强求。” 南惜若心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半,她头晕乎乎的,坐在椅子上,朝阿睿摆摆手,“你走吧。” “让我静静。” 南惜若捂着脸,脸色很不好,阿睿还想再说什么,便看见阿婆站在门口。 阿睿朝她点点头,转身去忙。 凤凰花落在南惜若头发上,阿婆过来伸手温柔替她拂去。 南惜若抬头见是阿婆,一时没忍住,泪水跑到眼眶。 阿婆慈祥的摸着她的脸,语气非常温柔,“孩子啊。” “别难过。” “本想瞒你的,但你太聪明了,婆婆瞒不过你。” 南惜若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阿婆的掌心,“阿婆,那你还有多久的时间?” 问出这话,南惜若声音都在颤抖。 阿婆苍老的手,温柔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别哭,我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的嘛。” “三年足够了,说不定我还能看着你生儿育女。” 南惜若眼中的泪止不住,抱着阿婆,哭泣着说道:“你这个骗子。” “既然让我去到那里会折损你寿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值得吗?” 阿婆轻轻拍着南惜若的背,回道:“孩子呀。” “这路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人逼迫我,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你无需难过。” 第41章 他……一切可还好? 南惜若哭了很久,抬头时,眼睛红红的。 阿婆捧着她的脸耐心的哄着。 风缓缓吹过,树上的凤凰花缓缓飘落,留下翠绿的枝丫。 阿婆就像这凤凰花,热烈的燃烧生命奔向南惜若,花瓣坠落时,一颗果子正在悄然生长。 从那天开始,阿睿经常看到南惜若和阿婆经常待在一起。 凤凰树下,阿婆静静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宠溺看着在旁边练武南惜若。 他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婆比以前更开心,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 凤凰花鲜艳夺目,但花期也不算很长。 南惜若养伤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院子那里凤凰花早已不复当日的辉煌,凤凰花早已掉落的差不多。 那棵光彩夺目的凤凰花,现在像极了一棵被人薅过的落魄树,树上偶尔有几朵没有败的凤凰花夹在绿叶中。 这段时间,晚上的时候,南惜若一个人会在房间里,看书到深夜。 南惜若找了很多关于憬朝的古籍,想找找关于半月派和刘淮,姜聂这等人物,是否有记载。 但终究让她失望了,因为书中只记载了大概,像姜聂这些人并没有记录在内。 这一刻,她似乎对历史长河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理解。 就像天上的银河,在银河中的星星太多了,有的甚至肉眼无法看见,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 就像姜聂这等人物,不记载不代表他们不是英雄,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存在过。 合起书本她来到窗子旁,看着外面的月光,感叹道:“时间过得好快,明天就是十五了。” “不知道那边已经过了多久?” “刘淮和半月派有没有被除掉?” “他……” “一切可安好?” 她在阿婆这里养伤,身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阿婆叮嘱她,受重伤的她不能露面,必须完全养好,才让她离开。 她身上的伤口是刀伤,若是被送去外面的医院,肯定是会引起怀疑,阿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想起袭击她的那辆无牌车,阿婆也派人去查,什么都查不出来。 现在变成了敌人在暗,她在明,很不利。 也不知道那些人抓她是为了什么? 想不出动静,她无从查起…… 南惜若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总是不安。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南惜若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便告别阿婆回到她和李甜的出租屋。 离开前阿婆又把几件古装送给她,南惜若穿着古装去店里,本以为会让觉得她莫名奇妙,没想到很多人都喜欢她的衣服,还问是在哪里买的。 今天光临店铺的人很多,她们三人忙到深夜才有时间休息。 南惜若让李甜和孙宇先回去,她负责关闭店门,然后,一个人悠哉悠哉走在大路上。 快到出租屋时,几个男人拦在路中间,南惜若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时她第一次穿越时遇到那个猥琐男。 男人的手上还有固定架,应该是做了骨科手术。 “终于等到你了。”男人站在中间,嘴角露出猥琐的笑容,恶狠狠的看着南惜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南惜若淡定的观察了一下周围是环境,是个没有摄像头的死角,这个人挺会选位置的。 想必在这里潜伏不止一晚了。 男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你这女人还穿着古装,果然骨子里就是骚烂贱,大晚上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想勾引我们男人。” “我们男人动手,你又假装贞洁烈妇。” “我呸,一条母狗,敢把我弄成这样,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男人的话不堪入耳,南惜若没带袖箭和匕首,不然,今晚她怎么也要废掉男人那只手。 南惜若淡淡道:“和平社会。” “文明做人。” 男人对旁边几个混混,说道:“那位可是说了,只要你们抓住她,他们赏一百万。” 几个混混问道:“越哥,你没开玩笑吧?一百万?” “我们只要抓住她就有一百万?” 男人当即发誓,“我要是骗你们,天打五雷轰。” 几个混混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双眼放光,他们现在看南惜若就像在看那未到手的一百万。 其中一人惊呼,“一百万呐。” “我们六个人分下来,也够我们一辈子生活了。” 男人见几人动心,立马拱火,“是啊,你们赶紧去抓住她,我在后面给你们做掩护。” “抓住她,说不定还会有额外小费。” “我们就不客气了。”几个混混就跟智障一样,乐呵呵冲过来。 南惜若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根电猪棍,回来之前她找李甜拿的,她今天就是故意等这些人送上门来的。 虽没等到自己想等的人,但这几个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 几个人信心满满的跑过来,南惜若缓缓打开电猪棍,一扫而过,几人纷纷倒地。 “哎哎哎哎呦呦呦呦。”几人被电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叫越哥的看这架势,再不跑恐怕也被被电,抬脚就溜。 南惜若嘴角弧度拉长,露出一抹坏笑,手中淡定的拿电猪棍挨个电。 “啊!”一声惨叫声从男人逃跑的方向传来。 孙宇一拳头打在男人鼻子上,男人瞬间眼冒金星,他差点就看见他太奶了。 李甜喊道:“孙宇,你帮我拉住他,这狗东西敢欺负我们家惜若。” “老娘请他吃拳头。” 孙宇乖乖照做,将男人一把抓住,他挺会找重点抓,专门抓男人的固定架。 “大哥,别别别。” “疼疼疼。” “别抓我固定架,我骨头会歪的。” 男人疼的脸都皱成麻花了。 李甜看到他疼,赶紧一脚踢上去,‘哐当’一声,男人被踢倒在地。 手上的固定架微微变形,孙宇在旁边大气不敢喘,这姑娘怎么比他还狠。 李甜是懂得怎么戳别人痛处,专在男人的伤口上扒拉。 “你怎么比那个拿着电猪棍的还狠,专挑我的疼手拽。”男人委屈的哭诉着。 第42章 我们加个微信吧 李甜一听,男人还敢蹬鼻子上脸,接着又是一脚。 “狗东西,你敢欺负我的惜若,还委屈了?” “你应该庆幸这是法治社会,要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孙宇在旁边也不敢上去劝,现在的李甜很愤怒,就算旁边有条狗路过,都要被踢两脚。 南惜若手上电猪棍还在工作,地上几人像蛆一样扭来扭去的,问男人,“你说吧,谁让你来抓我的?” “你要是不说,我们今晚就把你们几个人杀了分尸,再烧油,炸一遍。” 男人和孙宇还有李甜同时看向南惜若,孙宇难以置信的和李甜对视。 大大的眼睛看着李甜,似乎是在问,她怎么可以用这么温柔的话说出那么恐怖的话。 李甜摇头,似是在问答,我也不知道啊。 叫越哥的吓的瑟瑟发抖。 “妈呀,我今天遇到了女阎王。” “我我我我” “我怕是要死了。” 越哥想假装晕倒,李甜一脚踹在他受伤的那只手。 “啊啊啊啊” “你这个疯女人,要死啊。” 李甜一脚硬是给人踹成姐妹。 她嫌弃的说了句脏话,“我靠,一个是娘炮。” 孙宇在旁边笑出声。 “你赶紧说,谁派你来的。”李甜抓住他受伤的手问。 男人要被逼疯了,赶紧说道:“我说。” “我说,你们别杀我。” “是一辆无牌车,他们找到我,让我跟踪她。” 南惜若看向他,问道:“我第一次被你尾随也是他们授意?” “是。”男人快崩溃了。 他感觉自己恐怕真要被油炸了。 这时警察也急忙赶来,李甜看到警察来,立马松开男人,‘胆怯的’躲在孙宇身后,孙宇将她护在身后。 警察一来看到的场景就是一个看着娇弱的姑娘,拿着一根电猪棍,淡定的在电一群男人,他们有那么一瞬间将地上几个男人看成了猪。 男人看见警察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大喊道:“警察快来抓我吧。” “我有罪。” 在孙宇身后的,李甜立马告状,“警察同志,他带人要绑架我朋友。” “你们赶紧把他抓走。” 男人想起来。 “别动。” 警察上前将他按在地上。 “小姑娘你没事吧?”警察关心的询问南惜若。 南惜若收起手中的电猪棍,回道:“我没事。” “谢谢你们来的及时。” 南惜若在回来前让李甜和孙宇先走,就是故意等这些人露出马脚,她被围住时,李甜立马报警。 等她问完,刚好警察也来了。 若是那些人再出手,她再报警,这样她多一份安全保障,那些人也会被警察盯上。 警察很快将几人抓起来,拿出银手镯给几人戴上。 其中一个警察赞赏的说道:“你的防范意识很强,” 南惜若回道:“那个男的不是第一次跟踪我了。” “我不得不防。” 其中一个警员盯着南惜若看了好一会。 李甜来到南惜若身边仔细检查一遍,“惜若你没事吧?” “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南惜若柔声回道:“我没事。” “你这东西很好使。” 南惜若把电竹棍还给李甜。 李甜收起电猪棍,说道:“这玩意儿可是电猪的,绝对好使。” 那个警察来到南惜若面前,试探的问道:“你是南惜若?” 南惜若抬头看向他,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 “我叫齐森,晏阳县一中的,大你两届。你还记得吗?有次下大雨,我没伞困在食堂,是你给我伞,我才顺利回到寝室。”男人介绍完后紧张的看着南惜若。 “是你啊,学长,我记得,后来你还请我吃饭呢。”南惜若与齐森是高中同学,两人在晏阳都同一个高中。 齐森这个人南惜若记忆最深刻,在高中的齐森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人又长得清秀帅气。 很多女同学都喜欢他,当时齐森在学校是非常有名气的。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去食堂吃饭,齐森一个人站在食堂门口,在等雨停。 她那天是刚好包里带着两把伞,其中一把是回去的时候,妈妈担心她淋雨,偷偷塞进她包里的。 几年不见,齐森变化好大,她刚刚都没认出来。 脸部轮廓比起读书时更清晰硬朗,人还是和读书一样,明朗帅气。 只是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劲,早已转化成成熟稳重。 齐森笑着回道:“多年不见,你变化挺大的,我刚刚都差点没认出你。” 李甜在旁边吃瓜,看齐森那拉丝的眼神,要是不喜欢自己好朋友,她都不信。 “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齐森主动邀请南惜若。 南惜若看他有正事要忙,只是吃个饭,便答应了,“好,你先忙。” 齐森掏出手机,翻出二维码,“我们加个微信吧。” 南惜若拿出手机扫了扫,齐森看着她加了,自己同意了,才回道:“那我们有时间再聊。” 随即问道:“谁是报警人,跟我们走一趟,做一下笔录。” 李甜回道:“我报警的,我跟你们走。” 南惜若不放心,说道:“阿甜,我跟你去。” 李甜知道今天是月圆之夜,这里离出租房也不远,对南惜若说道:“你跟孙宇回去。” “待会让他来接我,你回去好好休息。” 李甜不停给她眨眼,南惜若秒懂李甜的意思。 回道:“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待会让他去接你。” 旁边的齐森看着孙宇,脸色阴沉沉的,问南惜若,“这是?” 南惜若回道:“学长忘了跟你介绍。” “那是我的朋友李甜。” “这位是她男朋友孙宇。” 李甜看到齐森听到南惜若说孙宇是她男朋友,那脸就像变色盘一样,刚刚还乌云密布,听到不是南惜若的男朋友瞬间就万里无云。 心里骂道,双标男人。 “既然这是你朋友的男朋友,那我送你回去吧。” 其余警察纷纷看向齐森,大家都开始吃瓜。 队长都二十五了,还是光棍一个,看来属于他的春天到了。 第43章 喂,你没事吧 南惜若刚想拒绝,齐森率先说道:“我送你到住处就回来。” 李甜哪会让齐森在这关键的时候送南惜若回去,要是被他发现南惜若会凭空消失,麻烦就大了。 立马站出来说道:“那要不这样吧,我和男朋友先送惜若回去,再跟你们去做笔录,这里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李甜拉着南惜若的手不给齐森反应的机会,带着孙宇快步走了。 齐森看着几人走远的背影,默默握紧手中的手机,眼睛一直看着南惜若。 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他的沮丧,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同事面前失态。 高中的时候埋头学业,遇到怦然心动的人,也不敢贸然去表白,毕竟感情误事。 万一因为谈恋爱把两人的成绩拖后,这对于高中的他们来说是个冒险。 而且,学霸因为谈恋爱最后成绩下降,甚至变成年级垫底的比比皆是,他不想害了人家小姑娘,也要为自己负责。 便一直没有开口,想着等南惜若到大学,找个机会把心意告诉她。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机会。 高中毕业,他去了警大。 两年后,南惜若考上了离他一千公里外的科大,他们之间相隔了几个省,大学里,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产生交集。 他大学毕业后,当了警察,上了班更没有时间,也没机会打听南惜若的消息。 每天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警。 他现在还是最怀念高中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青春有活力,日子充足,虽对未来一无所知,但依旧信心满满。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南惜若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长相也不算很出众,甚至有点微胖。 他经常会看到南惜若在学校的石凳上看书。 高中时候的南惜若学习刻苦,名列前茅。 学霸之间总是互相欣赏的,南惜若和齐森也是。 如今再见面,南惜若早已不是那个微胖,不起眼的女孩。 短短几年时间,南惜若就像一只凤凰涅盘重生,脸长开了,身体也抽条了,气质也变了。 只是站在哪,他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其余见他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那里,纷纷默契假装忙着手里的活。 李甜将南惜若送回到出租房,叮嘱道:“惜若,给你的东西带好。” “我们马上回来。” “好,你俩注意安全。”南惜若本想跟她们一起去,但万一在人多的地方突然消失会很麻烦。 警察敏锐性很强,她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知道啦,等我们回来。”李甜立马带着孙宇又折回去。 回去发现齐森还在等着她们。 齐森见他们来了,说道:“走吧。” 齐森带着犯人回警局。 南惜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觉得口干的很,刚想倒水喝,流鼻血突然流出来,她的衣领都是鼻血。 她想应该是阿婆给的大补汤补太多了,气血旺盛。 她伸手擦,鼻血已经滴到她脖子的玉佩上,一道亮光亮起,她消失在原地。 她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卡在树杈上。 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穿越了。 她刚想从树上爬下去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大家快追,一定要抓到裴沙王子。” “别让他跑到镜国边界,去到那边就麻烦了。” “兰夫人说了,要是我们让裴沙王子活着回去,死的就是我们。” “你们给我搜仔细点。” 一群人在树林里四处搜寻,听到裴沙,南惜若眉头一皱。 边界? 裴沙? 兰夫人?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这是穿到哪里了? 这里怎么还有裴沙? 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与那些人的位置,距离很近。 对面那些人要抓裴沙,那肯定是狄国人。 难道自己在狄国领土上?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在镜国边境,还是狄国的领土,为了不暴露,加上鼻子还在流血,她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那些人拿着刀在草丛里胡乱砍一通,南惜若都被他们搞懵了。 裴沙不是王子吗?怎么还会被追杀? 狄国人杀自己国家的王子? 这操作她看不懂。 那些人砍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灰溜溜的走了。 南惜若的鼻血也终于止住了。 确认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她才从树上下来,往相反的方向走。 要是同一方向撞上怎么办?她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在镜国,还是狄国。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那些人走相反的路线。 这里树林密集,没有路,她只能把碍事的草和树枝扒开,一小段路她就花了很多时间。 担心有蛇和其他猛兽,她这一路走的都是小心翼翼的。 终于走出来,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警惕的四处查看,发现血迹在一棵大树下就没了。 她来到大树下就看见一个穿着华贵的衣服少年,奄奄一息躺在那里,脸上布满血迹,但他身上矜贵的气质,依旧无法被忽视。 南惜若看了一眼他的长相便认出这就是裴沙。 比起战场上遇到那个裴沙,现在的裴沙比较年轻,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南惜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悄悄离开。 假装没看见过此人。 反正,这个人以后是要和傅云舟开战的,她心里不太想救。 南惜若转身准备悄悄离开。 一直血手抓住她的手,艰难的说道:“救救我。” “求你。” 裴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靠在南惜若身上,手还死死拉着她的。 南惜若尝试着把手抽出来,裴沙就是不松手,她无奈道:“你不是重伤吗?怎么还握的这么紧。” 对方虚弱的回道:“不松。” “那你也不能一直靠在我身上吧,你先松开。”南惜若尝试把他推开。 “嘶~”裴沙露出痛苦的表情。 南惜若急忙止住动作,问道:“喂,你没事吧?” 对方默不作声。 南惜若无奈的扶额,这家伙今天是赖上她了。 要不是那次战场上傅云舟中箭,裴沙立马收兵,没有趁人之危,她才不想裴沙的死活。 算了,这人好歹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她还是救一下吧。 南惜若问道:“唉,这里是哪里?” 她现在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再加上裴沙受伤,她要是跑错了,跑到狄国,还没找到傅云舟,她自己先完蛋。 第44章 你的呼吸好烫,离我远点 裴沙虚弱的回道:“这里是狄国,再往前直走就是镜国。” 南惜若一听前面就是镜国,也不敢多待,这里太危险了,追杀裴沙的人肯定会追过来,裴沙身上都血腥味也会把野兽吸引过来。 到时候她和裴沙都得交代在这。 南惜若将裴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说道:“你把重力放在我身上,我扶着你走。” 她费力搀扶起裴沙,裴沙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裴沙缓缓睁开眼,睁眼就被南惜若的容貌吸引住,呼吸不自觉的加重,因伤势过重,他整个重心都压在南惜若身上。 南惜若感觉耳朵好烫,对裴沙说道:“你的呼吸好烫,离我远点。” 她发现自己说了跟没说一样,对方压根没动。 要不是男子受伤,她现在早就拳头伺候。 在南惜若看不见的地方,裴沙勾了勾唇,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南惜若心里抱怨,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都长这么高,她感觉才走了一段路,已经累的出汗。 南惜若走了两百米,她感觉那根本不是两百米,那是两千米。 来到镜国的土地上,高度紧张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得到机会稍微松懈一下。 她带着裴沙来到一处草屋休息,草屋周围是农田,这草屋应该是农户盖在这里,到了稻田播种的季节,或者是稻谷成熟的季节,他们因为路程太远就可以选择在这里过夜。 她以前小的时候,家里的稻田离家远,邻居就会在稻田附近盖一间这种小房子,到了播种,栽秧的时候,他们太累了,不想回去,就会带一些吃的来,在小草屋里过夜,第二天继续劳作。 南惜若拿出阿咖酚散撒在裴沙伤口上,嘴上小声嘀咕着,“要是阿甜知道,我把这玩意给你用,她肯定会气的揪着我的耳朵,骂我败家子。” 给裴沙上好药,她又去旁边找了一些草药,给裴沙敷上。 一顿忙活下来,她已经累的瘫坐在地上。 裴沙因体力不支还在昏迷。 南惜若站起来,看着外面的稻田,稻田光秃秃的,放眼望去也没看见有人,也不知道这是在镜国的什么位置。 忙了一天,肚子好饿,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南惜若来到田边,田里一般都是有鱼的,这里没有被污染过,肯定更多。 果然,没一会,她就看见躲在泥土坑里的小鱼,看到有鱼,看着稻田应该还没翻过土,还没犁田,她下去也不会破坏到秧田。 她裹起裙子,脱掉鞋子,进去田里抓鱼。 裴沙是被疼醒的,他醒来没看见南惜若,急忙起身出来查看。 看了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自己已经出了狄国,这里是镜国。 他看着周围这一大片农田,无意间看到正在捉鱼的南惜若,他眼睛就一直围着南惜若转。 南惜若一袭青衣,在田里弯着腰捉鱼,捉到后,在田里开怀大笑。 光着脚丫在田埂小心翼翼的走着,似是怕破坏到秧田,她都只是在外面捉。 没一会就捉到好几条鱼,她想拿出短刀,想起那是傅云舟给她的,她舍不得用它来处理鱼。 想了想,拔下头上的簪子,这簪子她自己弄的,簪子里藏着一把很细的刀片。 傅云舟送的那支她依旧戴着,只要是傅云舟送的,她都宝贝的很。 那件裙子就是因为她舍不得换,才会在遇袭时被弄坏,坏了她依旧舍不得丢,拿了一个盒子保存着。 南惜若拿出刀片麻利的处理着鱼,裴沙在上面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子。 南惜若处理好鱼,将鱼用草串起来,洗洗脚,穿上鞋子,放下裙摆缓缓从田埂走出。 裴沙赶紧回去躺着装晕,南惜若在路上顺带捡了点柴火,抱着一堆东西来到草屋,见裴沙还没醒。 她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干草,将干草放在火塘中,又把干树枝放在上面。 阿婆想的比她还细心,这火折子是阿婆让阿睿做的,阿婆叮嘱她一定要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干树枝燃烧起来,南惜若把鱼放在上面烤。 南惜若叹息一声,她上次穿越的时候,都会碰到傅云舟。 这次怎么先碰到裴沙了。 南惜若看着裴沙,喃喃道:“他怎么还不醒?” “这里也没有大夫。” “我难不成要一直等他醒?” 南惜若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先吃饱再说。” 南惜若拿起一条烤熟的鱼,慢悠悠吃了起来。 想了想她推了推还在昏迷的裴沙,“喂。” “醒醒。” “吃点东西。” 裴沙缓缓睁开眼睛。 南惜若见他醒了,把烤好的鱼给他,“喏。” “吃鱼。” 裴沙艰难的抬起手接过,“谢谢。” 南惜若没看他自顾自吃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找到傅云舟。 那个刘淮有没有活着,要是活着她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渣渣。 裴沙试探的问道:“姑娘,你是镜国人吗?” 南惜若咬了一口鱼肉,回道:“是啊。”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我告诉你,你吃完鱼就赶紧走。” “不然,我喊人把你抓走。” 南惜若现在时间紧急,没时间管裴沙,裴沙吃了赶紧走。 能不能活下来那是裴沙的造化,跟她没关系,又不是她追杀裴沙。 裴沙看着南惜若问道:“你怎么会在狄国领土。” 南惜若眉头一皱,不爽的看着他,“你一个被追杀的人。” “问那么多做什么。” 裴沙见她生气起来像只炸毛的红腹松鼠,忍不住笑出声。 南惜若觉得他肯定是被追杀久了脑子傻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吃完鱼。 南惜若本以为吃完鱼就能去找傅云舟,没想到,发生突发情况。 裴沙吃了鱼后,没一会就发高烧。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南惜若没办法,只能留下来照顾他。 周围也没人,南惜若不熟悉地形,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帮忙。 她从自己衣服撕下一块布,去沟里拿水弄湿,敷在裴沙头上。 发现还是降不下来,没办法,她只能用布擦裴沙的手臂和脚。 一整晚她都没合眼,快天亮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下来。 南惜若也累瘫了,整个人随意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第45章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裴沙醒来时,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拿起一看,是一块青色碎布,看了一眼南惜若的衣服。 原来是她从自己衣服撕下来的,昨晚是她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吗? 她明明完全可以偷偷离开的,自己是狄国人,她是镜国人,他们之间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裴沙默不作声将手中的碎布藏进怀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个药丸咽下去。 看着熟睡的南惜若,他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他从出生就被认为是一个错误。 父亲为了得到他的母亲使用卑劣手段有了他,母亲本该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他的父亲强抢,害母亲和心爱人的分开。 父亲得到母亲后,不再珍惜,骂母亲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母亲的房间中总会传出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母亲绝望的哭泣声,求救声。 男人总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得不到的成了白月光,白月光得了,就成粘在嘴边一颗碍眼的白米饭。 他的母亲因为他身上有着父亲的血,长相有几分与父亲相似,母亲看到他就会想起当初痛苦,屈辱的过往。 他的母亲恨他,母亲有多恨父亲,就有多恨他。 他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被爱,他从来不知道被父母爱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他只是见过他父亲在澜国与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那人同时享受着两个父亲的爱,但他不羡慕。 因为,他从未在意过。 他以为这一辈子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也挺好的。 偏偏有人闯了进来,打破他定的规则。 昨晚,女子明明可以抛弃他,任他自生自灭的,却还是救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个陌生人会毫无条件的对他好。 要是对方是个男子,他定要和对方交个朋友。 可对方是个女子,他是男的,怎么会只甘心做朋友呢? 裴沙想伸手触摸南惜若的脸,这时外面传来几声鸟叫。 裴沙听出自己人的暗号,他看了一眼还在睡熟的南惜若,起身出了外面。 几人躲在树林中,看到他赶紧出来,刚想开口说话,裴沙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带领几人出来外面,距离草屋够远,才说道:“说吧。” 其中一人回道:“殿下,我们一路追寻您留下的暗号才找到这里来的。” “殿下,快跟我们走吧,兰夫人那边还在加派人手搜寻殿下。” “昨日,澜国皇室让半月派抓住了镜国的锦绣使姜聂,现在镜国局势非常紧张,这里很不安全。” 裴沙紧皱眉头,问:“姜聂不是在镜国的都城吗?” “怎么会在边境?” 那人回道:“听说是来找他堂弟姜寻将军,不知是何人泄露了秘密,让半月派得知了他的行踪。” 裴沙迟疑了一会,看了一眼草屋的方向,对几人说道:“我去跟个人道别,就跟你们走。”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会再遇见,好歹也要知道对方姓名。 “不用了,我就在这。”南惜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几人身后。 裴沙没想到她会这么警觉,其他几人纷纷掏出武器,裴沙制止了他们。 “是她救了我,你们别动手。” 裴沙来到南惜若面前,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南惜若,“多谢你救了我。” “你以后若是有事,可携带着这块令牌来狄国找我。” 南惜若将令牌还给他,拒绝道:“不用了。” “你现在还被人追杀,谁知道我下次见面还能不能见到你。” 裴沙见她不收,又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惜若看了他一眼,一个名字嘛,告诉他也无妨,随即说道:“南惜若。” “我叫裴沙,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裴沙将令牌塞进她手里,转身和其余几人走了。 “哎。” “你的东西我不要。” 她还想把东西还给裴沙 裴沙几人走到飞快,几人走到半路见南惜若没追上,他的下属问:“殿下,那女子刚刚听到我们谈话内容,就这样放过她吗?” 裴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听不懂吗?” “她若是想杀我,昨晚有的是机会。” “我昨晚发烧,昏昏沉沉的,要不是她照顾我一整晚,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人立马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裴沙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走吧。” 几人跟着裴沙走进了狄国的领土。 南惜若追不上也就停下脚步,腿长的好处就是跑得快。 她根本追不上。 这令牌就像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看着手里的令牌考虑了一会,反正人已经走远,她还不了,就先拿着吧。 她把令牌用布包好放进包里,这东西她可要收好,不然就会被当做狄国奸细,可不能给傅家人带来麻烦。 她刚刚好像听到几人说,姜聂被抓? 半月派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她冒然去找也是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浪费时间和精力。 还是先休息一会,昨晚一整夜都没休息,她需要补充体力。 有充足的精力,就算遇到突发情况,她也不至于处于被动。 南惜若烤了几条鱼,吃饱,养足精神,就出发去找姜聂。 这一路上,她满心期待。 想着,等找到姜聂她就可以跟着姜聂回都城,很快就能见到傅云舟了,也不知道傅云舟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是不是跟裴沙一样,已经长成少年模样。 南惜若走了很久,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处有人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城。 她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外,一个人被挂在城墙上。 她好奇的走上去。 她走到城墙下,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惊讶道:“姜聂?” “他怎么会被挂在上面?” 大爷听到南惜若问,他回道:“姑娘有所不知。” “姜绣使昨天被半月派的人抓走,今日被挂在这城墙上示威。” “半月派警告我们百姓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不听话,姜绣使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我们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根本打不过半月派的人,也救不了姜绣使。” 第46章 你一定要挺住 南惜若问:“这里的守卫和军队呢?” 大爷叹息一声,回道:“姑娘,这城昨晚就被半月派给占领了。” “姜寻将军去抵御外敌,这些人就趁机占领了这里,还杀了这里的守卫。” 南惜若继续问:“可有人去报信?” 大爷回:“报了。” 南惜若手中拳头缓缓握紧,冷冷道:“这个半月派欺人太甚。” 他们竟然敢将朝廷命官悬挂于城墙之上来示威。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窝里横。 她今日若不杀了这些人难解心中这口恶气。 被挂在城墙上的姜聂,身上早已没一块好肉,她不敢想象姜聂被抓后遭遇了多少酷刑。 南惜若从人群中走出,缓缓上前,她观察一遍,这些人并没有弓箭手。 她悄悄数了数,这里最多就是三十个人左右。 这些人应该是偷袭守卫,才会得逞。 她走上前,一人出来拦住她,高声道:“你过来做什么?想死吗?” “怎么?你一个女人还想救城墙上那个人?” “我劝你……” 鲜血喷涌而出,南惜若将带血的簪子甩干净,淡淡道:“这簪子用你的血染色,是挺好看。” 随即淡定的将簪子插进头发里。 周围的百姓差点惊呼出声,又立马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们既然帮不了什么忙,就别再添乱,他们不能跟半月派这群畜生一样,出卖自己人。 南惜若快步走到城墙下,扔出短刀,砍断了姜聂的绳子,她稳稳接着刀和姜聂。 姜聂已经奄奄一息了,瞳孔涣散,恐怕活不久了。 半月派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从里面出来,将她围住。 南惜若看着伤痕累累的姜聂,轻轻拍了拍姜聂的脸。 柔声道:“喂,快醒醒。” 姜聂缓缓睁开眼看到南惜若,他艰难挤出一抹笑容。 “是你啊。” 上次见到姜聂时,他像一只桀骜不驯的孤狼,似乎这世界就没有能让他害怕的东西。 许久不见,姜聂比第一次见到时,脸上多了几分颓败感,头上多了几根白发。 南惜若不知道姜聂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份的,但,她现在只想要对方活着。 “你坚持一下。” “我带你走。” 南惜若声音轻轻柔柔的,姜聂努力聚焦瞳孔,想看清南惜若的模样。 他刚刚是通过声音认出南惜若的。 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南惜若的脸是伪装过的,他审犯人,抓叛徒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南惜若的伪装。 只是南惜若对国家和傅家没有威胁,他便没有揭露南惜若的伪装。 那晚,南惜若被半月派的人打伤,不见行踪,他以为南惜若死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上天待他也不算太苛刻,在死前还能再遇到南惜若。 南惜若还是第一个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跟他过招,还不害怕他。 别人都称呼他是煞神,见他都躲,女子更是不敢直视他,南惜若却是唯一一个讨厌他的女子。 姜聂虚弱的说道:“你走吧。” “我是将死之人。” “只会拖累了你。” 南惜若坚决的说道:“别说丧气话。” “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的。” “一定!” 南惜若握紧短刀,扶起姜聂。 半月派的领头人不屑的看着两人,嘲讽的说道:“呵!跟我在这美救英雄呢?” 在他眼中,南惜若和姜聂都是将死之人,想死就成全他们。 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给我上。” “那女的不是想美救英雄,那就成全她。” “今日,谁也别想离开这座城。” 半月派的人一拥而上,南惜若冷冷道:“一群叛徒,今日我就算杀不了你们。” “你们也会不得好死。” “因果轮回,你们背叛国家,终会被别人背叛的一天。” 她护着姜聂,手里的短刀快准狠的朝敌人脖子上刺去。 不多时她脸上已经沾染了很多鲜血,身上也增添了新的伤口。 对方人数太多,姜聂艰难的说道:“姑娘,你走吧。”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别为了我做这些无谓的牺牲。” 南惜若边对付敌人,边回道:“再坚持会,援军马上就到了。” “你一定要挺住。” 扶着姜聂一个大男人,她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南惜若感觉自己快有些体力不支,是身上的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她握刀的手都快麻木了。 外面传来了马蹄声。 “杀。” 南惜若转头就看见镜国的军队冲进来。 南惜若高兴的对姜聂说道:“你快看,镜国的军队来了。” 对方没回应,她转头发现姜聂快不行了。 她赶紧把姜聂放下来,大喊道:“可有军医,快来救救他。” “这里有没有会医术的人。” 这时,一个男人从马上下来,来到南惜若面前,急切说道:“你把他交给我吧,我是他堂弟姜寻。” 姜聂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姜寻,说道:“阿寻,你来了。” 姜寻急切道:“哥,你先别说话,我带你找军医。” 姜聂摇摇头,“别找军医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我有话跟你说,你且认真听。” “执金吾赵青和半月派逃到了青山关,你写信告诉陛下,赵青被半月派用美人计收买,几年前刘淮逃跑是他的手笔。” “告诉陛下抓住林依依,赵青定会回来,陛下届时若想开战,就以我的死为借口,可放心开战,我已拿到了澜国的布防图。” 姜聂艰难的坐起来,姜寻和南惜若在搀扶着他。 姜聂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转过身去。” 南惜若转过身,姜聂掀开衣服,姜寻看到他肚子上那道伤口,再也忍不住落泪。 姜聂竟然把布防图放进了肚子里,难怪,他说不用找军医,这么重的伤,找来军医也回天乏术。 姜聂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他忍痛把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拿出来,东西拿出来,他脸上再无血色。 姜寻伸手接过,姜聂拉起衣服,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可以转身了。” 第47章 哥,我们回家 南惜若转身看见他的手指,肚子和衣服上都是血,看到姜寻手里带血的东西,她震惊住了,瞳孔微微震动。 她似乎明白了那拇指大小的东西从何而来,那东西外面用羊皮包着,应该是澜国的布防图。 姜聂忍着疼继续说道:“阿寻,别难过,生死有命,你自己一个人要保重身体。” “我死了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和我弟弟他们埋在一起。” 姜寻哽咽着回道:“哥,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姜聂的手缓缓拉住南惜若的衣袖,虚弱的说道:“姑娘。” “你能否给我一个拥抱?” “我……” “想知道被女子拥抱是什么感受。” “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你有拒绝的权利,因为……我这样做本就唐突。” 姜聂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不到不得已,他不会求别人。 南惜若知道姜聂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与女子拥抱是什么感觉。 姜聂这样子已经无力回天,不就给大叔一个拥抱,也不是什么大事。 南惜若避开他的伤口,轻轻抱住姜聂,愧疚的说道:“是不是我来的早点,你就不会死。” 姜聂想说,不,你没来晚,可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 他的鼻子里被鼻血堵住,他已经闻不到女孩身上的气息。 他抬起手想抱抱女孩,感受一下拥抱的感觉。 可是生命流逝太快,没给他机会,刚刚说话已经耗费了他最后的生机,抬起的双手重重垂落到地上。 南惜若抬头,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发现了没了气息,她转身对姜寻摇摇头。 “哥!”姜寻拉着姜聂的手泣不成声。 南惜若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穿越,见证了一个英雄的逝去。 她的世界凤凰花败了,这个世界的姜聂也像那棵火红热烈的凤凰花,贡献了自己最好的年华,惨烈的落幕。 她们在上学时,学认识字,书本里的知识,对于年少的她,无法感受文字的力量。 甚至,她学了无数的字和词语,可真正能体会到的,恐怕没有十分之一。 无力感这个词,她经常听到,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她明明都救下了姜聂,援军也到了,姜聂还是死了。 多么绝望的无力感啊!她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成功了。 姜寻将姜聂轻手轻脚放在地上,起身朝南惜若行拱手礼,感激道:“多谢姑娘舍命相救堂哥。” “姜某在此感激不尽。” 南惜若阻止了他的动作,摇摇头,缓缓说道:“我当不起你这声感激。” “我没救下他。” “我若是来早些,他也许还能等到军医到。” 南惜若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手控制不住在颤抖。 姜寻看她身上多处伤口,奋不顾身救堂哥,堂哥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这些上战场的最无法避免的。 同伴被遇难时,他们及时赶到了,也救下他们,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是去世了。 姜寻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别自责。” “我堂哥他是个要强之人,被半月派挂在城墙上对他是极大的羞辱,他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出来,就算你来早些,结局依然不会改变。” “其实,死对堂哥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南惜若疑惑的望着姜寻,问:“为何说,死对于他来说是种解脱?” 姜寻蹲下来,替姜聂整理散乱的头发,替他抚平起褶皱的衣服,缓缓说道:“多年前,堂弟被叛徒出卖,惨死在战场上,从那个时候起,堂弟的死成了他的心魔。” “堂哥就发誓要为堂弟报仇,才选择进锦绣使,他抓到的叛徒都会遭受生不如死的酷刑和折磨。” “因为他的手段狠辣,人人都怕他,女子更是见到他就躲。” “堂弟死后,大伯和伯母承受不住打击相继病逝,留堂哥一个人在世间,他没有成家的打算,现在四十多了,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所以我才说,也许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南惜若看着躺在地上的姜聂,心里五味杂陈。 姜聂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一个人,动不动就出手,一上来就问她有没有婚配。 那时的她对姜聂很不喜欢,甚至有点讨厌。 没想到,姜聂会有这么糟糕的经历。 也许审问时手段狠辣,对她无礼都是姜聂的保护色吧。 他重要的人都相继离去,他一个人内心该有多强大,才能一直支持到现在。 南惜若不敢深想。 姜寻看着南惜若,眼中带着赞赏,说道:“姑娘,你是唯一一个不怕堂哥的女子。” “姑娘深明大义,我很敬佩。” 他打心底敬佩眼前的女子,堂哥要求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他拥抱,已经算是无礼的要求。 若是遇到别的女子,定会拒绝,也会觉得堂哥轻浮。 但眼前这个女子却不一样,她心中无杂念,在她眼中,堂哥这个要求可能就是一个遗憾。 她似乎懂了堂哥这份遗憾,希望堂哥没有遗憾的离开。 南惜若高兴不起来,摇摇头,回道:“我没有什么大义。” “你带他走吧,他肯定想家了,也许他弟弟和父母已经来接他了。” 姜寻问:“姑娘,你要去哪?” “这里不安全,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南惜若看了一眼姜聂,淡淡道:“我想先冷静冷静。” “你先忙你的吧。” 她现在只想冷静冷静。 南惜若失魂落魄的走出人群,姜寻喊了一个旁边的将士,“你去跟着那位姑娘,别让她遇到危险。” “领命。”将士快步跟上南惜若。 姜寻抱起姜聂的尸体,每走一步心情都很沉重。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收尸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堂哥。 “哥,我们回家。” 一月的边关很冷,姜聂死了,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南惜若走在路上,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她转身问身后的将士,“请问是现在几月份?” 将士古怪了看了她一眼,还是老实的回道:“一月份。” 第48章 你敢偷袭他? 今天这天气反复无常,早上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等她来到这里时,天上也只是飘着几朵云。 姜聂一死,天空就下起了大雪。 也许,是因为一位的英雄逝去,感动了上苍,又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 天气变幻莫测,人生百态,一切自有定数。 马蹄声打断了南惜若的思绪。 “不好了,傅队长带领的突骑队,被人暴露行踪,澜国那什将军带领五千人马将他们包围,你快去告诉将军,速去救援。” 一个侦察兵骑着马急急忙忙冲过来,从马上下来,喊南惜若身后的将士。 南惜若身后的将士,回道:“可将军抱着姜绣使的尸身走了,你让我现在去哪找将军。” 南惜若听到傅队长,立马问道:“那个傅队长叫什么名字?” 侦查的将士回她,“好像是叫傅什么舟。” “傅云舟?”南惜若拉住他问。 将士回道:“对,就是这个名字。” 南惜若对那人说道:“他在哪?快点带我去。” 侦察将士看她一个弱女子,去了也只是添麻烦,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别闹了。” “现在事情紧急,你一个女子怎么上战场?别给傅队长添麻烦了。” 他话音刚落,短刀已架在他脖子上,南惜若冷冷道:“现在呢?” “我可以去找他了吗?” 侦察将士和另一人都被她的出手速度折服,南惜若出手太快,刚刚要是想杀他,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侦查将士颤着嗓音回道:“可……可以。” 南惜若转头对姜寻派来那个将士说道:“你赶紧去找姜寻将军。” “让他派人来支援。” “可是姑娘,将军让我跟着你。”将士很难为情的说。 南惜若说道:“你尽管去找他,出了事我兜着,快去。” “好,我这就去。”那将士快步跑去找姜寻。 “你赶紧上来,带我去找傅云舟。”南惜若上马催促道。 侦察将士说道:“姑娘,我知你心急,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让姑娘名声受损。” “姑娘稍等,我去找匹马。”男子去找了一匹马,带着南惜若立马赶往战场。 傅云舟这边他们以五十人,对抗千人。 澜国的军队密密麻麻的将他们团团包围,傅云舟带领的突骑队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趋势,在被包围的情况,他们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 雪下的很大,没一会地面上就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下大雪对傅云舟他们极为不利。 积雪漫过马蹄,影响马奔跑的速度,马上的人也受影响。 澜国人常年与雪打交道,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上天赐福。 现在局势对傅云舟他们格外不利。 傅云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手中的长枪捅穿敌人的胸膛,尽力拖延时间,希望有人来救援。 打着打着,五十人只剩他一人,澜国也没好到哪,千人被杀的只有百数人。 洁白的雪地上,被鲜血染红,满地尸体,这一战十分惨烈。 傅云舟黑色衣服,看不见鲜血,只有那大大小小的破洞,证明他经历了一场厮杀。 那什将军在后面,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快上啊!” “镜国最精锐的骑兵我们已经消灭了一支,只要杀了他,你们都能活着回去立军功。” 那什将军就想让这群蠢货上送命,白捡的军功不要白不要。 傅云舟此时就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 傅云舟心里很清楚,老头心里怎么想的,这老头靠着有个妹妹在宫里当妃子,这些年立的军功都是抢去的。 真正立军功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成了一堆枯骨,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偷来的成果。 傅云舟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冷冷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在你们立军功之前,我先送你们见阎王。” 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百数人围上去,傅云舟挥动着手里的长枪,像用镰刀割草一样,来一波倒一波。 苦战许久,对方人数还很多,傅云舟已经筋疲力尽,坚持不了多久。 他眼冒金星,握着长枪的手因长时间战斗,而颤抖的厉害,担心被敌人看出,他拼命硬撑。 这些人见正面打不过,就准备偷袭。 一人将刀对准傅云舟的腿,抬手从后面准备砍断傅云舟的腿。 一把刀飞过,他的手断成两截。 “你敢偷袭他?” “你们澜国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所有人纷纷侧目去看。 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确实很引人注目。 南惜若一袭青衣,骑着马,手握短刀,谁挡杀谁,闯进人群中,来到傅云舟面前。 伸出白皙的手,喊道:“快上来。” 傅云舟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他竟然看到了南惜若。 感觉不真实,手还是老实的伸出来,南惜若一把拉起他,骑着马想带傅云舟离开。 那什将军看见是个美人,立马喊道:“你们快拦住那个女的,别让她跑了。” 那什将军色眯眯的看着南惜若,蠢蠢欲动。 “老子今天一定要活抓那娘们,长得细皮嫩肉的,把她抓来给我做小妾。” 那什将军亲自上阵。 澜国人想捅伤南惜若的马,傅云舟看出他们的意图,长枪横扫,那些人纷纷退后。 南惜若看到那什将军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叮嘱傅云舟,“你坐好。” 傅云舟拉紧缰绳,南惜若飞身下马,使劲拍马屁股,马受惊立马冲出人群。 “你干什么?” “你疯了!!!” 傅云舟惊慌失措的大喊,试图让马停下来。 南惜若见马跑远,握紧手里的刀与敌人拼杀。 她多次穿越就是为了改变傅云舟的命运,姜聂的事情她已经很遗憾,在傅云舟身上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那什将军冲过来与南惜若打了起来。 “美人,我劝你还是投降,这样少受点皮肉之苦。” “你若愿意做我小妾,我保证让你吃穿不愁。” 那什将军招式狠辣,想找机会挑断南惜若的手筋,生擒她。 第49章 你别睡,我带你回去找军医 南惜若看了一眼那什将军,老头看着已经有五十多岁,下巴的胡子都已经白了,身材肥胖,伙食应该不错。 稍微大动作,脸上就油光满面,满脸坑坑洼洼的痘坑,说话时还口臭。 眉毛散乱的不像话,就像是被一块被生锈的剪子剪掉的脚指甲,硬生生贴在他眉毛上的滑稽感。 凸起的鹰钩鼻和诡计多端的眼睛,正面对视时,南惜若只觉背后冷汗直冒。 老头不但好色,还不怀好意,这老头留不得。 今日,要么她死。 要么老头死。 自己绝对不能落到老头手里,若是落到老头手里,她恐怕不止会成为小妾,还会被老头丢给其他士兵。 这老头绝对有虐待女子为乐的癖好。 南惜若心中思量后,快速应变,缓缓道:“将军说话可算数?” “我若是成了将军的小妾,将军是不是什么都愿意给我?” 那什将军一听有戏立马说道:“当然算数。” “美人只要跟了我,就算你要这天下,我都给你弄来。” 那什将军嘴上说着,心里盘算手里的刀如何弄断南惜若的手筋。 这女子长相不错,但武功必须废掉。 等废了她的手,这女子也掀不起风浪,等老子玩够了,再把她丢到军营里让其他人都来尝尝这镜国女子是什么滋味。 到时候,再把这破布还回去,让镜国那个怂包皇帝看看我们的杰作。 哈哈哈哈,肯定会把那狗皇帝气的吐血三丈。 老头那些微表情,南惜若都看在眼里。 一个人太得意忘形,眼中的算计就容易藏不住。 南惜若心里嗤笑,这老头说谎一套一套,既然老头要玩,她就陪老头玩。 南惜若假意靠近那什将军,那什将军见几机会来了,转动手里的刀朝南惜若的手砍去。 刀落下之前,他的脖子先被簪子捅穿,不等他反应,脖子上又被补了一刀。 “你……” 那什将军捂住脖子,眼球瞪大,仿佛要从眼睛里掉出来,怪异还有些恐怖,来不及说出完整的话,不甘心的咽了气。 南惜若一脚将尸体踹翻在地,冷冷道:“你真当我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还想挑断我手筋,控制我,让我给你做妾。” “我呸。” “让你失望了,阿婆教我的第一个招式就是挑断手筋脚筋。” 南惜若第一次被一个老油腻男搞破防,这老头又狠毒又坏,要是她刚刚放松警惕,现在肯定早已被废。 其他人看见将军死了,愤怒的说道:“她杀了我们将军。” “我们杀了她为将军报仇。” 百数人朝南惜若攻击,武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刺耳。 不知战斗了多久,她那件青色衣服,慢慢被染成红色的,南惜若第一次见识到蛮族的蛮力,这些人体型壮硕,单独比拼体力,她远不如这些人。 她战斗时一直使用技巧,尽量巧妙躲过攻击,减少被伤的次数。 但这些人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就跟僵尸一样杀不完。 加上前面救姜聂时她身上有伤,与这些打斗,又添新伤。 她经历的战争还是太少了,这种长时间的消耗战始终是她的弱点。 加上天气又冷,她身上已经感受不到痛,她现在就像一个杀人机器,感受不到疼痛,但也看不到希望。 南惜若觉得自己今天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几百人太难杀了。 可她不敢倒下,一旦倒下会被欺辱,她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被这些人脏了自己。 澜国士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啃的硬骨头,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竟然会爆发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一个女子杀了他们上百人,这种情况史无前例。 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们还没跟镜国的女兵交手过,不敢想象那些女兵上爆发力会不会跟这个女的一样,也是硬骨头。 其中一人看南惜若隐约有些体力不支,说道:“你们看她快不行了,我们大家跟她耗体力,等耗光体力,我们就活抓她。” “大家一起享受享受镜国女人是什么滋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澜国的士兵笑的张狂,肆意。 他们像一群饿狼,南惜若这只绵羊他们势在必得。 澜国士兵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南惜若隐隐有些站不稳,她不想被这些人糟践,死死支撑着。 若是她今日真的出不去,那她就自我了结。 如果真的在这里死了,她可能再也回不去。 心中虽有不舍,但,她没得选择。 南惜若死死握紧手里的刀,尽全力抵抗。 “驾!” 马蹄声阵阵,澜国人看到远处乌泱泱的镜国骑兵,吓的大喊道:“快跑。” “镜国精锐骑兵过来了。” “快跑啊!” 他们最怕就是镜国的突骑兵,也顾不得南惜若,全部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南惜若看到镜国的军队,紧绷的神经放松,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瞬间没了意识。 傅云舟顾不得身上的伤,立马从马上下来,抱起地上的南惜若,柔声道:“你醒醒。” “你别睡。” “我带你回去找军医。” “你千万不能死,我求你了。” 傅云舟将南惜若放在马背上,他骑上马,单手抱着南惜若,单手骑马,极速往回赶。 “驾!” 傅云舟快马加鞭,看着昏迷的南惜若,他心急如焚,以前从未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曲折。 他抱着南惜若来到女子军营外,远远的站着,大喊道:“军医何在?快来救救她。” 一位女军医匆匆从里面出来,看到傅云舟抱着昏迷的南惜若,南惜若身上都是鲜血,女军医赶紧过来查看,问:“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傅云舟回道:“她是因为一个人对抗上百个澜国蛮人,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快救救她。” 女军医听到这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她急忙朝里面大喊,“你们赶紧出来帮忙。” “这里有位情况非常严重的伤者。” 又对傅云舟说道:“你把她给我,你赶紧回去医治。” 第50章 她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几个女兵出来帮忙,看到受重伤的南惜若,大家迅速拿出担架。 傅云舟小心翼翼的把南惜若放在担架上,女兵稳稳的把南惜若抬进去。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被抬走,还不想走,先在外面等着。 一个女兵看到他还在,猜出他在等南惜若,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要是还想见到她就赶紧回去医治。” “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她全须全尾的给你还回去。” 傅云舟依依不舍的转身,女兵见他慢吞吞,再耽误会身上的伤只会加重。 她骂道:“傅队长,你还不赶紧走?难道想让她醒来看见你受伤难过吗?” “你要是再慢吞吞,我就让她们出来把你架回去。” 傅云舟听到她的话,停顿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 女兵摇摇头,重重叹息一声。 女兵和男兵这两边军医接手傅云舟和南惜若后都没休息过,血水一盆接一盆的换。 女子军营里。 “她怎会伤的这么重?” “她身上这打扮,也不是我们女子军营的人。” “她从哪来的?” 一位穿着铠甲的女子,听到军中有女子受重伤,便匆忙过来查看。 军医回道:“回将军。” “这姑娘是傅队长送过来的。” “听说她为了救傅队长,一个人与上百澜国交手,才会伤成这样……” 军医把自己听到的事情经过告诉女子。 女子一听当即愣住。 她看到床边的短刀,想起今日夫君对她说有一位手持短刀的年轻女子,一人对抗半月派救下了姜绣使。 难道这个就是他说的那个女子? 女子见南惜若伤口上的血已经跟衣服粘在一起,必须把她衣服脱了,才能缝合伤口。 “她这身衣服怕是不能要了,我去找件衣服来,你先给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再缝合伤口。” “这酒你拿去用,她身上的伤口太多,伤口和衣服粘连的地方也多,你用酒把她的衣服弄湿,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尽管跟我说,一定要救活她。” 女子回来前特地拿了几坛酒回来,这里条件艰苦,用酒处理伤口能有效预防伤口感染。 女子刚出来,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姜寻。 “你怎么来了?”女子上前问他。 姜寻问:“夫人,小傅是不是送来了一个重伤的青衣女子?” 女子回道:“是送来了一个,她身上青衣基本上被血染成了红色,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身上挨了那么多刀还能避开要害的奇女子。” “她武功高强,应该是因为澜国人数太多,那些人消耗她的体力,她因体力不支才会被伤成这样。” 女子抬头问:“难道她就是你说救了堂哥的那个女子?” “我看她拿着一把短刀。” 姜寻回道:“就是她,夫人你务必派人照顾好她,今天若不是有她,小傅等不到我们去支援。” “我也等不到见堂哥最后一面。” 女子回他,“我知道了,那姑娘很不错。” “我听说她听到小傅有难就奋不顾身,只身一人去冲进澜国人的包围里,救出小傅后,她自己一个人苦战很久,这种好苗子,她要是愿意我都想把她招到我名下。” “只是,她救过堂哥,我俩欠人家人情,所以断了这个念头。” “夫君,你放心,她的衣食住行我亲自负责。” 姜寻温柔的笑道:“好,那就辛苦夫人了。” 女子是姜寻的妻子孟欣,也是女子军营的将军。 “我不辛苦。” 孟欣觉得今日这事太过凑巧。 姜寻派人把姜聂的尸身送回去,后脚傅云舟他们这支突骑队就遭遇埋伏。 看来是军队里出现了叛徒。 孟欣看着姜寻低声问道:“我们内部是不是有蛀虫?” “今日,我这边遭遇狄国侵扰,我带人前去抗敌,你那边又恰巧遇到澜国袭击,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些?” 姜寻只是给了孟欣一个眼神。 夫妻俩一个眼神就懂了对方的想法,孟欣催促他离开,“那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给那姑娘拿衣服,她伤的太重,身上恐怕会留疤。” 姜寻拿出一瓶药递给孟欣,“这药你给她,用这个她身上基本上不会留疤。” “赶紧走吧你。”孟欣接过药瓶,看着他离开,才转身回出住处拿衣服。 姜寻回到军营看望傅云舟,傅云舟因伤势过重回到军营就昏迷不醒。 军医们忙里忙外的。 “他情况如何?”姜寻问军医。 军医回道:“回将军,不是很乐观,只要能挺过今晚,便能安然无恙。” 姜寻都听烦了,那边的女军医也是这么说的,说只要那个女子能挺过今晚就没事。 姜寻心烦意乱,一个人出来外面站在风雪中,任由风雪落在他身上。 今日,堂哥被杀,他损失了一支精锐骑兵,内部也出了问题…… 姜聂的尸体是连夜冒着风雪,送回都城的,姜聂死去的消息传到皇宫时靖俞正在批奏折。 “陛下,急报。”侍卫急急忙忙进来。 “讲。”靖俞埋头批奏折。 “陛下,姜绣使被半月派悬挂于城墙之上,姜寻将军救出时,已经无力回天,姜绣使的尸身已经从边关连夜让人护送回来。”侍卫一口气说完,空气安静的可怕,他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 靖俞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从茫然到不可置信。 “他是被半月派的人折磨死的?”靖俞说出这话,嗓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侍卫回道:“是。” 靖俞一拳重重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拿出信封,“陛下这是姜寻将军让人加急送来的信件。” 靖俞接过信件对侍卫说道:“你先下去吧。” “领命。”侍卫离开后。 靖俞打开信件一看,看到上面写的内容,他差点没被气死。 执金吾赵青为了一个女人,害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功臣,赵青还是他一手提拔的。 靖俞拿出沾染血迹的羊皮,打开发现是一张澜国的布防图。 他愤怒的将砚台丢在地上,墨汁散落一地。 好一个赵青,他定要派人把赵青抓回来,再将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抽筋拔骨剥皮,再悬挂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第51章 我要变强,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许褚进来捡起砚台,来到靖俞身边,恭敬的说道:“陛下,别生气了。” “若是陛下气坏了身子,这正是澜国和半月派所乐见其成的。” 靖俞抬头,见是许诸来了,放缓语气,“你来了。” “坐。” 许褚把画放在桌子,才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靖俞问:“你会来找朕,是不是也知道姜聂的消息了。” “臣也是刚刚得知。”许诸回。 靖俞看向他,问道:“正好,朕有事想与你商量。” 许诸吓的摇头,“陛下,我只负责画画,这国家大事,陛下还是跟丞相商量吧。” 靖俞看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与你商讨,不是与你定夺。” 许诸老实坐好,回道:“陛下,是要商讨何事?” “朕想与澜国开战,你以为如何?”靖俞问。 靖俞问出这话,许诸就知道靖俞已经有了开战的计划,按靖俞的性格,像姜聂这种大功臣被杀,心中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开战是必须的,只不过是早还是晚的问题。 许诸想了想,将心中所想实话实说,“陛下,眼下国家已经稳定下来,若开战对付澜国,持久战也不足为惧。” “只是。” “陛下,现在虽说有条件开战,可臣觉得,还差点火候。” 姜聂的死是导火索,但也需要一把火来引燃。 现在的镜国人心不齐,一个执金吾掌管都城治安这么重要位置的人,竟然会被半月派用一个女人收买。 那其他位置呢?是不是也有跟赵青一样的人?享受着国家给的待遇,做着出卖国家的勾当。 许褚想起赵青这个人,恨得牙痒痒,后悔当初救了这厮。 赵青此人武功高强,胜任执金吾并无不妥,可偏偏这人也有个致命弱点,对他得不到的叶依依非常执着。 叶依依和赵青原本是青梅竹马,两人互相喜欢对方,本应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但叶依依的家人看不上赵青落魄小子。 叶家便把叶依依许给了当地的富商巨贾,叶依依嫁过去日子也过得不错,但这赵青是个死心眼的。 他自己娶了妻还惦记着叶依依,当初靖俞看重的就是他老实,谁能想到最后会背叛也是因为赵青太死心眼。 这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误事,感情用事成不了气候。 七年前,刘淮在都城胡作非为,敢刺杀皇帝。 后刘淮被傅承那个远房表妹废了右手,按理来说,根本无法逃出都城。 那时他们都没怀疑过叛徒是赵青,当时只以为是刘淮有高手,侥幸逃脱。 万万没想到,赵青在那个时候就叛变了。 这战肯定是要打,但还不是时候 国家富强的同时,镜国内部需要先清理干净。 当然,叛徒永远清理不完,但总有一些人会在这个时候觉醒。 靖俞站起来,拍拍许褚的肩膀,笑着说道:“难怪你当初打死也不入仕途。” “你比那些大臣还通透。” “你说的对,还差点火候。” “民心不齐,牺牲多少忠臣将士也是无用。” 这战他早已准备多时,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靖俞盯着桌上的信件,心情复杂,悲悯道:“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每一条道路都是要流血,可朕宁愿朕的功臣平平安安的。” “朕常常在想,用一个功臣的死唤醒一群愚昧无知的人,值得吗?” 姜聂的死是靖俞心中一根刺,姜聂生前做事兢兢业业,办事效率高,深得他心。 一个有才能,时刻保持清醒,没有被名利,权势迷失心智,忠心耿耿为国效力的功臣,简直就是浪里淘金,万里挑一,十分难得。 这么好的一个人才,被一个叛徒轻易给毁了,他怎么会不恨。 许褚回道:“陛下,一个时代要改变,要想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就需要一群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这条路注定要用鲜血铺成。” “子孙后代可能并不知晓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但前面这些人的流血,终会变成养料,供养后代的他们茁壮成长。” 靖俞转身看着他,笑道:“还是跟你聊天有意思。” “唉!” “这次也怪朕,朕要是没派姜聂去调查,他就不会死。” 许褚回道:“陛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靖俞突然想起傅承的远房表妹,当时他让姜聂去还袖箭,听说姜聂还调戏人家。 “许褚,你可还记得傅承那个远房表妹?” 许褚回道:“陛下,臣记得,当时臣还和陛下打过赌呢。” 说起这个两人脸上堆满笑容,靖俞笑着说道:“听说当时姜聂还问人家可有婚配。” 靖俞笑着笑着,表情慢慢垮下来,“你说,要是朕当时给他跟那个姑娘指婚,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独。” 许褚原本还笑着的脸,听到这话,瞬间笑不出来。 “陛下不记得了?那姑娘七年前为了救傅承的儿子,已经被半月派杀害,若是把她指婚给姜绣使,那姜绣使岂不是早早就成了鳏夫。” “这不是让他雪上加霜?亲人死了,爱人也死了……” 靖俞脸色瞬间僵住,他竟然差点忘了这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还记得,当时傅承的儿子被姜聂找回时,大病了一场,从那晚以后,那小子性情大变。 几年间,那小子不但文了得,武也进步的很快。 他还想着把那小子留在都城,为自己做事。 结果那小子十五岁时竟然去参军,他让傅承去劝,那小子就是油盐不进。 毅然决然去参军,他亲自去问那小子为何非要去参军,那小子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要变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若是连自己想要的保护的人都护不住,如何护住国家的疆土?” 那小子还说:“陛下我知你用心良苦,但我心中也有抱负。” 还跟他保证道:“陛下,以国家现在的情况,我守住国土,或许对陛下更有用。” 一个小屁孩,十五岁就敢跟他这么说话。 现在想来,那小子性格会大变,可能跟那位女子有关系。 往事谈起总是有无尽的悲伤,靖俞说道:“不谈这些事情了,我们赏画。” 靖俞拿出画认真观赏,许褚也默契的不提往事。 第52章 母亲要阻止吗?因为她是镜国人。 镜国边关。 “活着……别死” “傅云舟。” 昏迷中的南惜若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 孟欣在旁边打瞌睡,听到南惜若说话,她一下子被吓醒了。 赶紧伸手摸了摸南惜若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还好没发烧。” 南惜若迷迷糊糊中,嘴里还在喊着傅云舟的名字。 “傅云舟……” 孟欣拉住她的手,温声道:“姑娘,他没事。” 南惜若似乎听懂她的话,慢慢安静下来。 孟欣担心她半夜出现意外情况,不放心一直守着。 傅云舟这边跟南惜若一样,昏迷中都放不下南惜若。 “不要……” “你别丢下我。” 在旁边打盹的周楚,吓的立马清醒。 问道:“怎么了?” 周楚发现傅云舟在说胡话,赶紧检查傅云舟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又流血。 “还好伤口没再流血。” “阿舟,你真是要吓死我。” 周楚一整晚都心惊胆颤的,自己好朋友受这么重的伤,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今天,远在都城的柳浅浅似有有感,右眼皮一直在跳,她在喝茶时,杯子突然裂开,心中很不安。 晚上这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 傅承才回府,柳浅浅就立马上前检查他是否受伤,“夫君,你没事吧?” “可有受伤?” 傅承拉起她的手,回道:“夫人,我没事。”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柳浅浅拉起他进屋,进了屋柳浅浅才说道:“夫君,我今日心慌慌的,是不是阿舟出事了?” “姜聂他有没有回来了?可有带回阿舟的消息?” 傅承坐在椅,面色沉重,“夫人,姜绣使他死了。” “什么?”柳浅浅大惊失色。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 傅承回道:“姜绣使去边关的事情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暴露了,他被半月派抓走折磨,还被挂在墙上示威,现在已经他的尸身还在运回来的路上。” 柳浅浅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自己孩子也不知如何了? 姜聂就出事了,她前几天还见到的人,转眼就没了。 这一晚有人喜有人忧。 远在狄国的裴沙得到那什将军被杀的消息,他站在走廊上,欣赏着大雨,悠闲的听着雨声。 语气愉悦,轻声道:“那老头死了?” “兰夫人怕会难过好一阵,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是谁杀了老头?我要去当面谢谢他。” 澜国的那什将军就是兰夫人的哥哥,当初他母亲之所以会被父亲强抢,这其中也有那什将军的手笔。 那什将军死了,兰夫人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这跟砍断兰夫人的翅膀有什么区别。 他一定要亲自去当面感谢杀那什将军的人。 旁边的侍卫回道:“殿下,杀那什将军是一位青衣女子。” “听说那什将军想活捉那位女子,抓来做小妾,被那女子反杀。” “那女子出手极快,听说先用簪子割喉,后有用短刀补了一刀,那什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断了气,就连旁边的士兵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裴沙瞬间不淡定了,转过身,目光死死盯着侍卫。 不确定的又问道:“她头上是不是有两支簪子?身上是不是挎着一个青色的包?” 侍卫看见裴沙这么大反应,也不敢马虎,回道:“是。” 裴沙再也无法淡定,喃喃道:“她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侍卫斟酌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听到的都说出来,“殿下,听说那女子十分勇猛,以一人之力杀了澜国上百人,澜国皇室现在都打探那女子的来历。” “那她如何了?”裴沙问。 侍卫回道:“听说被救了回去,生死不明。” 裴沙听到这话,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你先退下吧。” 侍卫走后,裴沙一个人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缓缓走下台阶,他想让雨淋会,让自己冷静冷静。 就当他快走进雨中,一只清瘦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你这个傻子。” 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眼里满是担忧。 裴沙转身发现是自己母亲,他缓缓低头,淡淡道:“母亲不是喜欢我吗?” “何必拦着我?我死了,你和父亲不是都会很高兴吗?” 妇人急忙收回手,帮裴沙擦去脸上的雨水。 说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这个傻子,身上有伤还淋雨,一点都不心疼自己。” “我要是不喜欢你,在你刚出时就可以杀了你。” 妇人心疼的看着裴沙,这是她的儿子,她怎么会恨自己孩子。 伤害她的人是那个人渣,又不是自己儿子。 裴沙缓缓抬眸看向妇人,欲言又止,“母亲你……” 妇人拉起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先进去。” 妇人进去把门关起来,才和裴沙说道:“儿啊,我对你冷漠也是迫不得已,你父亲在澜国和那什阿兰生了一个儿子,叫布兰仓,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你父亲用他的名和那女人的名给那个孩子起名,你也看得出来,你父亲对那女人和孩子有多看重。” “我母族被害,没有靠山,我若对你好,那母子定会早早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儿啊,你现在不要太锋芒,学会藏拙。” “母亲护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是母亲第一次和他平静的说这么多话,以前母亲从不会正眼看他,也不会和他交流。 妇人也明白自己的孩子,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今时不同往日,孩子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她也可以放心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孩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 裴沙猛然抬头看着妇人,问道:“母亲是要阻止吗?因为她是镜国人。” 妇人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我不会阻止你喜欢那女孩,母亲只是想告诉你,若是想保护她,你就不能表现太明显。” “布兰仓和他母亲一样善妒,他现在处处同你比较,若是他知道了你喜欢那孩子,你猜他会做什么?” 她自己过得不如意,又怎么会让自己儿子走一遍自己走过的路,只要自己儿子喜欢,镜国人也无所谓。 第53章 到底是为什么??? 裴沙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布兰仓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母亲今天怎么会突然来找他说这些? 他从记事起,母亲看见他永远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甚至会当着他的面呕吐,嫌弃他从不掩饰。 刚刚那些话母亲以前从未和他说过,难道是因为知道那什将军死了?母亲高兴? 裴沙问:“母亲今日会跟我说这些,是因为那什将军死了?你心里高兴?” 妇人嗤笑一声,“不然呢?” “我也是疯魔了,同你讲这些做什么?” 妇人又恢复成了那个尖酸刻薄,不近人情的母亲,裴沙有些恍惚,仿佛刚刚与他温柔讲话的母亲从未出现过。 “我先走了,你保重。” 妇人转身潇洒离开,说话都客气疏离,一点都不像母亲对儿子该说的。 妇人来到外面猛然吐了口鲜血,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裴沙的住处,眼中满是担忧。 “儿啊,母亲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剩下的路就靠你了。” 妇人拖着枯朽的身躯,艰难的走出院子。 裴沙不放心赶紧出来查看,出来时妇人已经走了,地上的血早就被大雨冲刷干净。 裴沙没太放在心上,以为母亲就是单纯的高兴,才会给他好脸色,仅此而已。 裴沙睡在床上,心中惴惴不安,他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是那位姑娘出事了? 想起那女子重伤生死不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从怀中掏出那一小块布,盯着出神。 想起与那姑娘的相遇,他的嘴角总是会微微扬起。 那女子在田里捉鱼的模样,在他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那女子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做事随心所欲,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那女子的随性是他一直所追求,却得不到的。 裴沙将布条放在鼻尖轻嗅,布条上还有女子留下的淡淡清香,在他身上装久了,布条上淡淡的清香与他自己身上气味的相融合。 裴沙有失眠的毛病,这些年都是靠药引入睡,但,自从有了这块布条后,他总是睡得很安稳。 他想……那女子便是他的药引。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裴沙将布条小心保管好,准备小憩一会。 外面就传来吵闹声,侍卫来到他的门外,疯狂敲击着大门,急切的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殿下,王后她……” 因为太着急侍卫都忘记了该有的礼仪。 裴沙推开门,侍卫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快去看看王后吧,她快不行了。” 裴沙听到消息,快速跑出门外,路上他终于明白昨晚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原来母亲是在跟他告别,那什将军死了,母亲要用她的死为自己铺路,扳倒那俩母子。 若是澜国皇帝知道自己女人背叛自己,自己还帮别的男人抚养孩子十多年,澜国皇帝定会和父亲闹掰,还会将那母子俩废掉。 这个狠心的女人,一如既往的不考虑他的感受,独自行事。 他真的很讨厌母亲这种自作主张,他如今都十七岁了,还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 真没良心。 裴沙心中骂骂咧咧,脚上的速度丝毫不敢放慢。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味,风吹在他脸上像冰块砸在脸上,寒冷刺骨。 风再冷也没有比听到母亲出事让人心凉。 头发被风吹的杂乱不堪,他一路跑到宫殿时,整个人狼狈不堪,裤腿上都是黄泥巴,身份尊贵的王子,现在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流浪儿。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的母亲已经咽气。 “母亲!” 他跑过去,抬起赫蝉衣的头,尝试叫醒她,“母亲,你快醒醒。” “我不恨你了,你快醒醒啊。” “母亲!!” 不论他怎么喊,对方再也不会回答他,裴仓佑进来时,随意看了一眼妇人,转身便要走。 母亲死了,自己的父亲轻飘飘看了一眼就要走,母亲的死轻描淡写,自己的父亲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裴沙看着这个薄情,冷淡,冷血的父亲,厉声道:“杀人犯,你站住。” 裴仓佑转头斜眼瞪着他,大怒道:“混账,你再叫一遍。” “杀人犯,你和那什一家都是杀人犯。”裴沙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十七岁的他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对一个人的爱恨表现在脸上。 裴仓佑过来抬手就要打他,裴沙主动凑脸过去,高声道:“打啊!” “你打死我,把你的私生子接过来。” “让所有人看看你裴仓佑是多么卑鄙无耻,恶心下流。” “我母亲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就应该让你死在那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被饿狼啃食,你就应该跟那什阿兰那个贱人永远在一起。” “我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甚至连母妃都不能喊,因为她看见我的脸,就会想起你,看到我跟看到你一样恶心。” “你和那什阿兰,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已经得到了那贱人,为什么要祸害我母亲,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母亲跟她心爱的人分开?” “我问你为什么?” “不喜欢母亲,为什么要强迫她生下我,为什么你们不幸福,还要拉我下泥坑。”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你说话啊!” 裴沙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忍了这十多年,他无数次都痛恨自己投胎到这里,成了这个人渣的儿子。 他宁愿自己母亲和另一个男人成婚生子,哪怕没有他,也不要被这个混蛋祸害,毁了母亲的一生。 母亲本该如山上的野花,自由,灿烂的活着,而不是被强行挖回来,栽在这肮脏,腐烂的臭泥塘里,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是他的父亲是母亲最喜欢的那个男人,他是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毁掉几个人的一生,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裴仓佑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你” “你说什么?” “那次救我的,是你母亲?” “怎么会?” “不是阿兰吗?” 第54章 她呢?怎么样了? 裴沙看到他不可思议的眼神,有了报复的快感,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嘲笑着说道:“裴仓佑啊,裴仓佑啊,你算计了我母亲一辈子,没想到会被你的心上人算计吧?” 这是裴仓佑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发火,以前的裴沙从来不会忤逆他,反抗他。 他也从未预料到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会欺骗自己。 “母亲,我们走,死前你离不开这里,现在我带你离开。” 裴沙抱起他的母亲踏出门槛,被裴仓佑拦住,呵斥道:“把你母亲放下。” 裴沙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淡淡道:“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我们母子死了,正如你和那女人的意。” “杀啊!”裴沙耸上脖子,怒视着他。 “你不是恨我吗?从小到大你都把我当做一个傀儡,什么都要听你的,稍微不如你的意,你就打我母亲。” “她不过三十多岁,就白发苍苍比六十岁老妪还苍老,她嫁给你不过十多年,生机快速消散。” “现在她死了,不是正如你意?” “你杀了我母亲,再杀了我,给你的私生子腾位置,杀啊。” 裴仓佑错愕的看着他,喃喃道:“你何时变成了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裴沙冷冷道:“不是你们逼的吗?你害我母亲跟疯子一样,那什阿兰那个贱人为了你,无时无刻都在追杀我。” 裴沙活着露出身上的刀痕,“这就是她的杰作。” “你们想要我的命,你就直接拿走啊,何必让那女人派人杀我呢?你想要,我直接给你便是。” 裴仓佑听到裴沙的话,立马看向裴沙的伤口,那什阿兰竟然如此恶毒? 他想上手摸摸儿子身上的伤疤,裴沙冷哼一声,后退一步,骂道:“你和那什阿兰那个老女人一样虚伪。” “假惺惺的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别来恶心我。” “也别恶心我母亲。” “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会死吗?因为那什阿兰对她下毒,你和那什阿兰害死了她。” “你们都该下地狱。” 裴沙抱起自己母亲大步走出门。 裴仓佑木讷的站在原地,他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口腥甜溢出喉咙,裴仓佑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往后倒去。 裴沙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己母亲被一个不爱的人困在这囚笼里十多年,才三十多岁,母亲头上早已白发苍苍。 和一个仇人过日子每一分都是煎熬,母亲忍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离开。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带母亲离开这里。 今天澜国突然遭遇恶劣天气,龙卷风和大暴雨,洪水泛滥,澜国百姓死伤惨重。 皇室也出现了丑闻,皇帝的妃子那什阿兰私通狄国皇帝裴仓佑,生了一个私生子布兰仓,给皇帝戴绿帽。 人们还把这件事编成顺口溜。 那什阿兰下毒害死了狄国王后赫尔雅,刺杀狄国王子裴沙,狄国和澜国现在关系很紧张。 镜国边关这边。 傅云舟悠悠转醒,他艰难从床上坐起,周楚从外面拿着伤药进来,看见他醒了,高兴的说道:“阿舟,你醒了,太好了。” “来,先敷药,敷好药,我去拿点吃的来给你。” 傅云舟望着他问:“她呢?怎么样了?” 周楚把药放着,回道:“她还没醒。” “我要去看看她。”傅云舟要起来,被周楚立马按住。 “你给我坐好,先换药,那姑娘没大碍了,是因为她身体不如你强,才会到现在还没醒。”周楚拆开傅云舟身上的绷带,观察了一下伤口状况。 “你伤口恢复的很好,这几天不准动武,给我老实待着。”周楚严肃的说着。 傅云舟看他唠叨不停,打趣道:“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上个药这么啰嗦。” 周楚拿出药撒在傅云舟伤口上,不满的说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平时受伤一声不吭,怎么遇到那女子,你就变得不像你自己。” “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你看不见?一醒来就要找那女子。”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 周楚絮絮叨叨,傅云舟没有搭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那女子复杂的情感。 七年前那晚上要不是他偷偷跑出来,那女子也不会为了救他,被半月派所伤。 这些年,他一直后悔为什么要出来添麻烦。 他一直耿耿于怀,期待再见到女子,又担心再也见不到。 昨日,在战场上,看到女子时,他以为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周楚上好药,说道:“药上好了,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你给我老实待着。” 周楚反复叮嘱傅云舟,才转身离开。 女子军营这边,南惜若也缓缓醒来。 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慈爱的眼睛。 “姑娘你醒啦。” 孟欣拿着瓶子正在给她上药,南惜若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只有被子盖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拉起被子。 孟欣看她害羞,急忙说道:“姑娘别怕,这里是女子军营。大家都是女子,你不用害羞。” “你背上和胸前都有伤,我不得已才把你衣服脱了。” 南惜若整个人都是懵圈的,看着眼前人并无恶意,她问:“我这是还在镜国的吧?” 孟欣笑着回道:“这里就是镜国。” “昨天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小傅亲自将你送回来。” “他如何了?我……我想去见见他。”南惜若支撑起身子,想去看望傅云舟。 被孟欣按住肩膀,“你先上药,没上药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你跟我女儿一个德性,真的是,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孟欣嘴上嫌弃着,手上动作也没闲着,动作十分轻柔的给南惜若上药。 南惜若看着她年纪也不大,好奇的问道:“这位姐姐,你多大了?怎么就有孩子了?” 孟欣被她逗乐了,回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我年轻。” “我已经三十七了,我孩子都二十了,她如今都成婚有孩子了,我如今都当外婆了。” “不年轻了。” 南惜若石化在原地,耳朵嗡嗡的,三十七岁就当外婆。 第55章 你的伤好些了吗? 孟欣看着她白嫩的小脸,偶尔流露出呆萌的小表情,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小女娃,在战场上是如何以一敌百。 孟欣上好药,拿出衣服给南惜若,柔声道:“你身上的衣服已经坏了,没法穿了,你要是不嫌弃,将就着我的穿吧。” 南惜若看着妇人身上穿的都没几件,这里天气又冷,给她穿了,还穿啥? 下雪衣服不容易晒不干,她不想弄脏别人的衣服。 于是说道:“夫人我有带着的衣服。” 南惜若从包里掏出一件淡粉色的裙子,这是阿婆给她,她一直放在包里装着。 孟欣看到衣服,脸色一变,立马把她的衣服塞回去。 着急道:“姑娘,这是边关,你这衣服不能穿。” “你本来就长得好看,要是再穿这些好看的衣服,你会容易被蛮族人盯上的。” 南惜若从她慌张,急迫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被妈妈关怀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前几次遇到柳浅浅对她也是极好,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来这里遇到的这位夫人,对她也很好。 孟欣拿出自己带来的衣服塞进南惜若手中,说道:“穿我的。” “姑娘,这边村庄里漂亮的女子她们不敢把自己打扮的太漂亮。” “因为你们和漂亮的花一样,越漂亮显眼,就越容易被盯上。” “这乱世,打仗除了抢金银珠宝,就是抢女人。” “乱世的女子是最倒霉的,国家富强时不一定有她们的身影,但国乱时,什么祸国殃民,妖妃什么罪名都会给她们安上。” “要不是男人好色,再好看的美女也动摇不了不是?” 南惜若十分赞同她的话,“夫人,说的有道理。” “那我便不推辞了。” 孟欣从火塘里拿出一个烧完的黑炭,轻柔的将南惜若的脸抹上碳粉。 “你的脸我给你弄脏些。” 南惜若很配合的凑过脸,妇人指腹的老茧擦过她的皮肤,感觉痒痒的,但妇人的手暖洋洋的。 她忍不住把脸往妇人手上蹭。 她好久没有感受过妈妈掌心的温暖,这个人的手跟妈妈的很像。 “好了,弄好了。”妇人将剩余的木炭放回火塘里。 看了看沾满灰的手,用力在身上擦了擦,那灰尘擦干净,才从身上拿出一瓶药膏。 “姑娘,这药你留着,除疤效果很好。” 孟欣把药膏塞进南惜若手里,又从桌子上拿出一件黑色大氅,放在南惜若床边叮嘱道:“这件大氅是我夫君昨日出去买的,你将就先用一下吧。” “这大雪也不知何时会停。” 南惜若感激的说道:“谢谢夫人。” 这准备的也太贴心了。 孟欣笑着回道:“应该是我和夫君感激你,昨天,要不是你救了堂哥,我夫君都没有机会见最后一面。” 南惜若想了会,昨天她只救过姜聂。 这位夫人称呼姜聂堂哥,莫不是她与姜寻将军是夫妻? 南惜若问:“夫人,你夫君是姜寻将军吗?” 孟欣回道:“是啊,我是他妻子孟欣。” 南惜若立马问道:“那……” “那姜绣使他的尸身被送回去了吗?” 孟欣回道:“已经送回去了,姑娘你好好养伤,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孟欣收拾好东西转身出去,留空间给南惜若换衣服的。 南惜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 夫人这是怕她多想,不愿意提及关于姜聂的事。 罢了,她还是把衣服穿好,先看看这里的环境吧,她来这里都没伪装,也是头疼的一件事。 南惜若换好衣服,披着大氅缓缓走出军营。 她一出来,军营里的女子好奇的打量她,大家会礼貌的跟她互动。 一个年纪较小的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好奇的拉着看,感叹道:“你这手真白,真嫩。” “这手也得摸点灰。” 南惜若看着她们的手却笑不出来,这些女子脸晒的黝黑,嘴巴干裂出血,手上起了冻疮,手掌粗糙。 “你们……” 南惜若想说些什么迟迟没说出口。 女兵习以为常,开朗的说道:“就是冻疮而已。” “风吹,日晒,雨淋都是正常的事情啦。” 艰苦的环境下,她们却为了祖国甘之如饴。 起了冻疮也是一嘴带过,冻疮这东西也是折磨人得很,又痒又疼,在自己那边这科技发达的地方,起冻疮有药膏,但也要受罪。 她们这里条件艰苦,更是折磨,她这次受伤,现在都感觉身上的痛感十分强烈。 南惜若心中不是滋味,这些女子有的比她还小,严格来说这些都是她的先辈,可历史上却对她们只字未提。 她从不知道原来憬朝的女子可以参军,上战场。 大家纷纷围着她看。 傅云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外面,女兵们看到傅云舟来,给南惜若指了指外面,对南惜若说道:“快去吧,他好像在等你。” “那我先走了。”南惜若跟大家告别才出来找傅云舟。 傅云舟看到她出来,有些紧张,身子绷直,苍白的脸也慢慢染上绯色。 南惜若来到他面前,关心的问道:“你伤可好些了?” “你怎么不好好养伤?” 南惜若细细观察着傅云舟的变化。 她不过半月不见,傅云舟就已经长成少年模样。 时间不等人呐。 她在凤凰树下强行留了一朵凤凰花,被她放在书中做成标本,以为这样能留住时间。 花是留住了,有书保护着不会掉色或者被毁坏,但书会毁坏也会掉色,依旧无法掩盖时间流逝的事实。 也许等她下次再见,稚气未脱的少年又变了一个样,而她自己的记忆就如同存放在书中做标本的凤凰花,还停留在第一次见到的傅云舟。 现在的傅云舟还未完全长开,脸上轮廓不明显,眼神也没有二十七岁的傅云舟的冷峻,凌厉。 现在的傅云舟眼中的野心从不掩藏,喜欢,害羞,紧张,都会直接表现出来。 傅云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回道:“我没事,我这个小伤。” “你呢?” “你的伤好些了吗?” 第56章 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南惜若见他脸红了,想起第一次傅云舟逗弄她的场景,恶趣味一下子就来了,南惜若缓缓靠近傅云舟。 傅云舟不停后退,退到一处山坡,无处可退只得站定。 南惜若单手撑着山,在傅云舟耳边说道:“你这么紧张我做什么?” “嗯~” 傅云舟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哪里经受得住一个大姐姐的撩拨。 一紧张,鼻血就顺着鼻子流出来。 傅云舟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吓的落荒而逃。 南惜若看着他灰溜溜的跑了,捂嘴偷笑。 原来十六岁的傅云舟经不起挑逗,她刚刚只是靠近傅云舟,傅云舟就流鼻血了。 真是一个纯情小弟弟。 傅云舟跑到一半,懊恼自己没出息,跑什么呀? 自己是男人,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傅云舟擦干鼻血,又原路返回,南惜若看到他又回来有些意外。 南惜若还没弄清楚情况,傅云舟过来把南惜若困在自己怀中。 颤着嗓音,硬气的说道:“因为我担心你。” “上次你受重伤,我很担心。” “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南惜若愣住了,傅云舟说关心她? 十多岁的小屁孩出息了哈。 南惜若拍拍他的臂膀,笑着说道:“弟弟,姐姐知道了。” “姐姐没事,你不用担心。” “对了,那晚,你是怎么回去的?” 傅云舟这次彻底缴械投降,这女子真的好像只把他当小孩子。 听到南惜若喊自己弟弟,傅云舟不是很高兴,他拍开南惜若的手淡淡道:“我已经十六岁,不准叫我弟弟,叫我名字。” “还有,那晚我是被姜绣使救走的。” 南惜若一听。 诶嘿,这小子出息了。 南惜若刚想张口叫弟弟,傅云舟准确预判,立马说道:“不准叫我弟弟。” “叫名字。” 傅云舟反复强调,南惜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急眼。 “好好好。” “不叫你弟弟,傅队长。” 傅云舟欲言又止,叫他名字很难吗? 傅云舟说道:“我们出去外面说吧。” 这里不适合聊天,南惜若点头同意。 “那走吧。” 两人走在路上,傅云舟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他才低声问:“你是仙女吗?” “为什么你现在的长相跟七年前一样?” “我听母亲说,你在我小时候就来过对吗?” 七年前,南惜若当着傅云舟的面凭空消失,回去后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一直念叨着要见南惜若。 柳浅浅没办法,只能将实情告诉他。 傅云舟得知南惜若还会再出现就一直等待,他一直记得南惜若说过的话,他会成为令人敬仰的大英雄。 十五岁时他选择了参军,陛下也曾劝过他。 让他留在朝中为陛下办事,但那晚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小。 他一直觉得认为自己太弱小,拖后腿才会给南惜若添麻烦,那晚上要是他没有被刘淮迷晕,南惜若一个人多付半月派那几个人绰绰有余。 也许,那晚姜绣使就能抓住刘淮,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发生,姜绣使也不会死。 他来这里见识了战场的残酷,以为能够独当一面,昨天的事情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四十九个兄弟在他的带领下全部都牺牲了,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昨天救下的他还是这个娇嫩的女子,想想都惭愧。 南惜若不知他心里想了这么多,回道:“那你母亲应该跟你讲过关于我事情对吗?” 傅云舟只回了一个“嗯。” 南惜若已经懂了,柳浅浅应该是将她的很多事情都告诉的差不多了。 “对,我在你二十七岁,还有满月的时候都来过。” 傅云舟问:“为什么是我二十七岁?” 这个问题难住了南惜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穿越就是傅云舟的二十七岁。 自己还亲眼看着傅云舟死在自己面前。 傅云舟见她迟迟不回答,就换个问题问,“你每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同样让南惜若很难问答。 傅云舟见她面露难色,无奈只能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下次还会再出现吗?” 南惜若勉强的回道:“应该吧。” 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下次是否还会过来,又会在什么时候停止穿越,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傅云舟没再深问,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其余的不重要了。 南惜若看着他,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下次出现会在你几岁的时候。”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 傅云舟低头听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知如何回答,也没法保证。 一旦走上参军这条路,这条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临。 南惜若见他不说话也没再继续说,两人只是静静的走着。 周楚出来找傅云舟,看见他跟一个女子在着,立马躲起来。 小声嘀咕道:“难道这就是让阿舟念念不忘的女子?” “脸上还抹着灰?那一定很漂亮吧?” “不行,我得往前走一点,好好看看那女子长啥样?” 眼睛没看路,一不小心踩到干树枝,吓的他立马蹲下。 发现对方没动静,他以为南惜若他们没发现他,抬头悄悄往外看,抬头就和南惜若亮晶晶的大眼睛对上。 周楚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说话?” “听到响声你不是应该先问一句。” “谁?” “是谁在那里?” “你怎么问都不问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周楚都快吓死了,他都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南惜若被他这话整笑了,“你这脑袋装的都是什么?” “谁会这么二?听到响声还要问一句是谁在那里?” “高手都是听声辨位,发现目标都是悄咪咪的做掉。” 旁边的傅云舟也跟着笑出声,周楚看到傅云舟笑他。 忍不住了,站起来控诉道:“阿舟,你还是我的兄弟吗?” “你怎么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 “虽然她长得好看,以后可能是你媳妇,但现在还不是啊,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傅云舟瞬间笑不出来,赶紧上去捂住周楚的嘴巴,“周楚,不准乱说话。” 第57章 你就是周朝的儿子? 周楚? 南惜若眉毛上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你就是周朝的儿子?周楚?” 这小子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刚出生的周楚小小的一个,被他母亲抱在怀里,都担心他母亲抱不稳会滑下来。 就是现在……看着有点傻傻的。 是不是被那把剑给砸傻了? 周楚扒开傅云舟的手,来到南惜若面前,问道:“你知道我父亲?” 南惜若挑眉回道:“知道啊!”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是你父亲让我抓阄,给你起的。 周楚围着南惜若仔细打量了一圈,心中很是疑惑,这女的怎么会知道自己父亲? 难不成这女的喜欢自己父亲?现在父亲在傅大人身边任职,也有个一官半职,是有不少女的想巴结他和父亲。 周楚说道:“你不会是瞧上了我父亲官职,想勾引我父亲吧?不然你怎么认识我父亲?” 南惜若瞪大眼睛,这娃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什么都张口就来,问出这种惊世骇俗的问题。 他父亲要是知道这小子对自己这么说话,肯定会拿出细树条狠狠抽在这小子身上吧。 傅云舟都被周楚无语住了,一把拉过周楚,捂住他的嘴,小声道:“闭嘴吧你。” 南惜若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小子回去多练练你的剑术,少说话多做事。” 南惜若看他这愣头青的模样,实在无法和以后那个能担任副将的周楚联想到一块。 现在的周楚就是一个中二少年,说话不过脑子,嘴巴不紧,迟早要出事。 周楚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被傅云舟紧紧捂住嘴。 傅云舟跟南惜若道歉,“他就这样你就别介意。” 南惜若淡淡道:“我没事,你回去让他闭紧嘴巴,少大嘴巴,不然迟早要出事。” “这里不同都城,有的时候少说话,就少一事。” 周楚以后可是傅云舟的得力干将,这些习惯必须改。 这军营里还有叛徒,就他这大嘴巴,什么时候把军事机密说漏嘴都不自知。 “好,我知道了。”傅云舟拉着周楚离开。 周楚想挣扎怕弄到傅云舟的伤口,才没有推开傅云舟,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去。 走了一半路,傅云舟松开周楚,周楚生气的说道:“阿舟,你为什么要帮她?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 傅云舟一改往日的好脾气,正色审视着他,“周楚,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被澜国人拦住吗?” 周楚回道:“知道啊,不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傅云舟看着他,严肃的问:“那你可知那些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周楚无所谓的回道:“当然是有人说漏嘴了呗。” 联想到什么,周楚立马闭嘴。 昨天他记得他好像提过一嘴,难道消息是从他这泄露的? 傅云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阿舟,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消息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傅云舟赶紧过来捂住他嘴巴,无奈的说道:“知道就行了,以后不准再乱说话。” “这事也不全怪你,就算不是从你这里得到消息,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 “刚刚她对你也是出于好意,你不要一直对人家有敌意。” “昨天要不是有她,你今天就看不到我站在这了,对她客气点。” 傅云舟松开他,对于昨天的事情他不想再提。 自己手下的兄弟全部战死,他现在都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些人死时的惨样。 “阿舟我知道了。” 周楚意识到自己的大嘴巴害了那么多人无辜丧命,他后来都不敢乱说话。 “走吧。”傅云舟走在前面,周楚在后面跟着。 南惜若在外面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里高山居多,树林葱郁,这一下雪,光秃秃的山石上,成片都是雪白色的。 不知军营外的山势如何,若都是这种高山峻岭,打战时,倒也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但若是这军营里总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再好的地势也没用。 这战难打,最主要原因就是汉奸多。 南惜若半天没回去,孟欣担心她出事,赶紧出来寻找。 恰逢姜寻也来找孟欣,“夫人。” 孟欣看到姜寻,问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探子传来情报,澜国和狄国出了皇室丑闻……” 姜寻把澜国和狄国的事情一一跟孟欣讲述了一遍。 孟欣认真听完,着急道:“这事先放一放,我要去找那位姑娘,这么冷的天,她还没回来,又受着重伤,我有些不放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找。”姜寻和孟欣一起出来找南惜若。 今天的雪比昨天大了些,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大地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雪落无声。 南惜若走在雪地中,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串她的脚印。 夫妻俩跟随脚印找到了南惜若。 孟欣大喊,“姑娘,快停下,你伤还没好,不能这么折腾。” 孟欣小跑着过来,姜寻紧跟其后。 南惜若看到孟欣欣喜的说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孟欣上去帮她拍干净大氅上的积雪,缓缓说道:“担心你,特意出来找你的。” “你伤没好,不能被冷到,要是受寒可就麻烦了。”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没见雪,第一次见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会。” 孟欣拉着她的手,慈爱的看着她,说道:“你是女孩子,天气寒冷,要爱惜身体,雪可以以后再看,身体要是受损以后养几年也不一定养回来。” 姜寻也附和道:“是啊,姑娘,赶紧回去休息着,等伤好了,你想看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南惜若看到姜寻也来了,好奇的问道:“将军是找来夫人的吗?” 姜寻笑着点头。 南惜若也跟着笑了,“你们这感情还真让人羡慕。” 孟欣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说道:“你不介意,那就做我俩的干女儿呗。” 南惜若回绝她的好意,“夫人,我做你干女儿,那你的女儿知道,肯定会难过的。” “我也是女孩子,我母亲要是突然找了一个干女儿,我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孟欣和姜寻相视一笑。 第58章 好奇,他会为了什么样子女子终身不娶。 南惜若看着两人恩爱样子想起了傅云舟的父母,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由衷感叹能在这种爱的家庭长大真好。 姜寻对南惜若说道:“姑娘,你还记得在战场上伤你的那个澜国那什将军吗?” 那老头南惜若当然记得,这么油腻,好色,恶心的老头,南惜若现在想起来都反胃。 南惜若回道:“我记得。” 那什将军这个人在军营说起都是人人痛恨的存在,这个老头好色,他所经过的村庄,里面的女子无一幸免都会惨遭毒手。 有的怀着孩子的,也会被他残忍的用刀活生生的剥开孕妇的肚子,在孕妇清醒的状态下活生生将小孩子取出来。 幸存下来的人听说那什将军死,大家都纷纷庆祝。 有的还想打探是谁杀了那什将军,她们准备亲自感谢。 这是好事,但为了南惜若的安全考虑,姜寻将消息封锁。 姜寻也很高兴,对南惜若说道:“你不知道那老头被你杀了之后,他那个妹妹就被……” 姜寻的话还没说完被孟欣打断。 孟欣嗔怪他思虑不周,“人家姑娘尚未婚配,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不合适,这件事我来说,你先回去。” 姜寻是个性格豪放的人,有的时候,一高兴就收不住嘴。 经过孟欣一提醒,他才察觉刚刚差点言论不当。 “姑娘,我有事,让她告诉你事情原由,我先走了。” 南惜若点点头,回道:“好。” 姜寻走后,孟欣才解释道:“我夫君刚刚是要告诉你,那什将军有个妹妹叫那什阿兰。” “那什阿兰是澜国皇帝的妃子,但她却和狄国皇帝暗通曲款,还生了狄国皇帝的孩子。” “澜国皇帝不知情,还拿孩子当宝贝似的帮别的男人抚养孩子,今天狄国王后赫尔雅死了,听说是被那什阿兰长期派人投毒,中毒身亡,这些事随着赫尔雅的死慢慢浮出水面。” “赫尔雅的儿子裴沙,今日带着赫尔雅的尸体兴师动众的回去澜国安葬,两国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孟欣将整件事情完整表述出来。 南惜若听到裴沙的名字,眉头紧蹙,手袖里的手指下意识的揉搓着。 她昨天才见过裴沙,今日他母亲就死了? 世事无常啊! 夫人说的狄国皇帝就是裴沙的父亲? 裴沙的父亲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害死了他的母亲。 难道裴沙会被追杀,就是那个叫那什阿兰干的吗? 裴沙的渣爹不喜欢他母亲,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家? 南惜若好奇的问孟欣。 “夫人,狄国的皇帝不喜欢赫尔雅的话,为什么还要娶人家呢?” “为什么还要让裴沙成为两人的牺牲品?” 孟欣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淡淡道:“男人天性如此,得不到的永远牵挂着,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同为女人,我挺同情赫尔雅。” “那赫尔雅本是澜国的身份尊贵的赫氏家族,但她悲惨的命运从遇到狄国的皇帝开始。” “这事说起来也有点狗血,赫尔雅在沙漠救了奄奄一息的裴仓佑,结果赫尔雅功劳被那什阿兰鸠占鹊巢,裴仓佑一直以为是那什阿兰救的他。” “觉得自己对那什阿兰有亏欠,就和那什阿兰生了一个孩子。” “但裴仓佑也不是人,他在认错恩人的情况下,还对赫尔雅一见钟情。” “明知赫尔雅那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们都要成亲了,还要横插一脚。” “为了得到赫尔雅,他杀了人家全族。” “裴仓佑联合那什阿兰一家诬蔑赫尔雅家族叛变,赫尔雅的家族被扣上卖国的罪名,被澜国皇帝下令屠杀,赫尔雅被裴仓佑力保才得以幸存。” “但裴仓佑还是不知足,费尽心机得到赫尔雅后,他又朝三暮四,娶了好几个妃子不算,还与那什阿兰勾搭。” “那个裴沙王子听说从生出来以后,不被父母待见,爹不疼娘不爱的,其他王子都可以随意欺负他。” “因为他长得像他父亲,他母亲看到他会恶心反胃。” 南惜若静静听着,心中早已掀起千层浪,原来裴沙的身世这么坎坷。 裴沙就像一朵莲出淤泥而不染,生活在一个发霉的家庭,日后却还成为了一个明君。 可真是一个了不得起的人。 想起史书记载裴沙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 她倒是好奇这种身世坎坷的人,会为了什么样的女子终身不娶? 有机会她定是要亲眼看看。 “夫人,裴沙的母亲去世了,那他岂不是会被其他王子变本加厉的欺负?” 孟欣摇摇头,笑着说道:“不。” “赫尔雅的死不是白死的,她用自己的死为儿子铺路。” “那什阿兰一直追杀裴沙王子,现如今,她和裴仓佑的丑闻一出,她和她的儿子都不会有好结果,澜国皇帝不会饶她,裴仓佑也会痛恨她的欺骗,让自己失去了最爱的人。” “裴仓佑还会因为认错了救命恩人,对裴沙王子百般宠爱。” 南惜若好奇的问:“裴沙的母亲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裴仓佑是自己救的他?这样会不会可以避免很多事情发生?” 孟欣苦笑一声,缓缓道:“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有的事情就是这么毫无章法的发生,你甚至会觉得这事情发生的不合理,但有的事情的发生,根本就不需要合理与否。” “一切都是命数。” 南惜若感觉孟欣是个有故事的人,或也许她见过的事情,或者经历过的事情很多,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南惜若换了个话题问:“夫人。” “这事闹出来,两国和平的局面恐怕迟早打破。” 孟欣回道:“目前两国没动静,这些不用你管。” “反而是你,才是应该注意。” 南惜若指着自己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孟欣回道:“那什阿兰正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已经派半月派的人抓捕你,你要小心,那女人若是这次躲过去了,以后对你很不利。” 南惜若没想到这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南惜若不在意的说道:“夫人没事,她活不久了,出了那种事,澜国皇帝和狄国皇帝都饶不了她。” 第59章 这雪下的好啊,能除害虫。 南惜若本人选择摆烂,反正烂命一条,这些人有本事就来拿。 她还怕这些人不来呢,刘淮那个老贼,她一定要亲手砍下首级拿到姜聂坟前祭拜。 这种忘祖背宗的狗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上次刚迷晕傅云舟,属实该死。 孟欣比她本人还着急,有人花钱买她的命,她还能淡定的在这看雪,这孩子怎么心这么大。 孟欣气的想打她,又舍不得打,这叛逆劲跟自己的孩子一个死出。 “你这孩子,怎么会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那女人还有个儿子叫布兰仓,那女人会死,那个小崽子可不一定。” “那小崽子从小有两个男人宠着长大,要风有风,要雨得雨,被宠溺成一个恶魔。” “他小小年纪,心思恶毒,残忍变态,小心眼,睚眦必报。” “他连裴沙都敢杀,何况是你。” “若是知道你杀了他舅舅,只要他活着绝对不会放弃寻找你。” “而且,现在军营里也有内鬼,你现在处境很危险呀!孩子。” 布兰仓这种人不除,日后成长起来,是个不小的麻烦。 看来她有必要想办法联系到裴沙,和裴沙联手,先把这个布兰仓先弄死。 反正仇怨已经结下,这账就算不清了。 昨日那四十九位烈士和傅云舟,都是被叛徒出卖,才会导致他们惨死,傅云舟也受重伤。 姜聂也才会被半月派发现,残忍折磨致死。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傅云舟还在军营中,现在的傅云舟羽翼未丰,自己必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拔掉所有对他有威胁的钉子,他的安全不能有半点危险存在。 南惜若问道:“夫人,军营里面有叛徒对吗?” 孟欣不明所以,还是回道:“是啊!” 南惜若当即提出,“夫人,他们不是想抓我吗?那便以我为诱饵,钓出暗处那几条鱼。” 孟欣立马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行。” “你这孩子,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同意。” 孟欣松开她的手,十分不高兴。 “你这孩子,你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你这伤还没好,瞎折腾什么。” 孟欣气的抬起手在她额头轻轻点了几下。 南惜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夫人,你忘了吗?那死去四十九个突骑兵。” “他们这些人才,要培养起来多不容易,一支精锐部队,要培养很久,耗费很多心血,才会有现在的他们。” “可因为叛徒,他们犹如昙花一现,以一敌百壮烈牺牲,我不能视而不见。” “夫人你知道吗?我到达那里时,他们都牺牲了,他们死相惨烈,身上被扎的像刺猬一样,有的死不瞑目躺在地上,尸身不全。” “他们又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心上人?” “他们这些人死在这里,以后的史书也不会记载一笔,只会淡淡一笔带过,说这场战役谁获得了胜利,可谁会去记载,是谁参与了这场战役?史书也许连具体人数都不知道,只能写个大概。” “我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白白牺牲,我不过就是充当诱饵,又不一定非要搭上性命,可他们是实打实的搭上了性命。” “如果用我为诱饵钓出叛徒,也许他们在地下也会欣慰吧。” 昨天战场上的惨烈场景,在南惜若脑中挥之不去。 她一想到以后史书都不曾记载这些人,心里会为这些先辈遗憾和难过。 孟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孩与她女儿一样的年纪,却比自己还考虑的还多。 “孩子,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比我这一把年纪的还通透。” “我还不如你一个小孩子想的长远。” “那你等我跟夫君商榷,做了定夺我会告诉你的。” 在这件事情上南惜若却异常固执,坚定道:“夫人,你们不用商量了,就这么决定了。” “这事不能拖,对付叛徒,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若是再商量会,那些人势必会起疑。” “一旦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他们就会更小心谨慎。” “到时候损失的恐怕不止一支突骑,可能整个军营都会遭难。” 孟欣沉思了一会,妥协道:“那便按你说的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南惜若附耳过去,孟欣听了后,赞同道:“那便按你说的来。” 南惜若没有跟孟欣回去,而是一个人往昨天战斗的地方走去。 孟欣一副‘惊慌失措’的去找姜寻,在军营外大声喊道:“夫君,你有没有看到那位带着短刀的姑娘?” 姜寻急忙从里面出来,刚想着急问发生什么事情。 孟欣给他使眼色,姜寻虽不知道自己媳妇是什么意思,他还是配合着说道:“我没看见。” “她不是在你的军营里吗?” “怎么突然不见了?” 孟欣着急的说道:“早上还在的,我起来找她就不见了。” “她早上嘴里一直念叨着,很遗憾没救下昨天遇难的人,你说她会不会跑去昨天被埋伏的地方?悼念死去的战士?” 暗处一个士兵听到两人谈话,悄悄走了。 傅云舟正吃完东西,回来就听到两人说南惜若不见了,他着急的问道:“将军?她不见了?” 孟欣回道:“小傅你好好养伤,我带人去找找。” 傅云舟想上去被姜寻拦住,“你不准添乱,我和我夫人去找。” 姜寻和孟欣派人去找南惜若,傅云舟不放心,也悄悄跟着出去寻找。 南惜若走了很久,来到昨天杀了那什将军地方,布置好陷阱,掩埋好脚印和痕迹。 坐在石头上淡定的擦着手里的刀。 看着满天落雪,她嘴角微微勾起,深色的大氅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很容易就暴露了。 喃喃道:“这雪下的好啊,能除害虫。” “各位烈士,你们应该很好奇是哪个背叛了你们对吧?” 南惜若淡淡的问着。 死去的烈士似乎在回应她的话,天空里的雪下的更大了,风簌簌吹过,本该垂直掉落的雪被风一吹,在空中翻滚。 似乎是在说,对,我们也好奇是谁背叛了我们,你能帮我们找出叛徒吗? 第60章 哦呦,疼死老子了 南惜若柔声道:“今天,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南惜若轻轻拂去掉落在刀上的雪花。 在空中翻滚的雪花,在她说完这句话,快速下坠。 没一会雪地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南惜若听了听声音,一共来了五个人。 几人看到南惜若果然在这里,几人相视纷纷露出得逞的笑容。 其中一个人小声说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受了重伤,我们待会上去把她抓住,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速度要快,不然被发现就遭了。” 他说的再小声,南惜若也能听的清清楚楚,这雪地里静寂无声,他的说话声想听不清都难。 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就像猴子一样,一小步一小步靠近,他们的出现让冷清的雪地热闹了许多。 几人来到南惜若身后偷袭她,南惜若闭眼假寐,武器快落下时,她抬手防狼喷雾轻轻一喷。 五人全部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南惜若来到几人面前,淡定的拔出短刀,只听到几声皮肉割裂的声音,几人就疼的撕心裂肺。 “啊!” “你好恶毒,竟然割断了我们的手筋脚筋。” 南惜若却无辜的说道:“不是我弄的。” 她丢出一片树叶,树叶落在雪地上,树叶正面朝上。 淡淡道:“我刚刚在心里问了昨日死在这里的烈士,如果他们同意我割断你们的手筋脚筋,那便树叶的正面朝上。” “你们看这树叶是不是正面朝上?” 几人歪头看到正面朝上的树叶,几人脸色一白。 他们本就做了亏心事,现在害怕也是正常的。 “你这毒妇。” “我要杀了你。” 其中一人想起身,南惜若缓缓抬脚踩在他的伤口上,重重一踩。 “啊!” 惨叫声过后,洁白的雪地里多了一摊红色血迹。 “你这女人这么恶毒,一定……” “啊啊啊啊!” 南惜若先踩了他手,再踩他的脚。 “会不得好死。”男人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南惜若淡淡的笑着说道:“多谢夸奖。” “但比起你们呢,我还差些火候。” “你们为了私利出卖同胞,不但不得好死,你的家人也会不得好死。” “我呸,你这恶毒的女人,你才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南惜若当场踩折那人的手。 南惜若松开脚,温声道:“要不是留你们嘴巴有用,真想把你们舌头割下来,去祭奠死去的战士。”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所以我给你们机会。” “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同伙到。” “你们还是祈祷半月派的人能早点找到你们。” 地上几人瞪着南惜若恨不得站起来生吃了她,“你等着,等他们来了,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南惜若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淡淡道“好啊,我等着你。” 随即捏碎雪花,来到几人身边,拔出短刀,对着几人的一顿乱划。 “姜绣使和这四十九个烈士都是你们害死的,今天我只是替他们给你们放放血。” “放心,你们呢,暂时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便宜的死去。” “我要让你们活着,并清醒的感受着这种想死又死不掉的无力感” 她轻轻甩掉短刀上的鲜血,地上几人的鲜血,很快就被雪覆盖。 几人恶狠狠的看着她,还死鸭子嘴硬。 “你这个娘们别嚣张,就算我死了,半月派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南惜若微微一笑,来到说话的人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声音轻柔的说道:“上次,对我这么说的人,现在坟头草都长得有你高了。” “哦,我忘了,你们这种叛徒是没有坟头的,是要被丢去乱葬岗给野狗分食的。” “那我换种说法,上次这么说话的人,他的骨头都已经被人拿去当柴烧了。” “你们喜欢说就多说点,我也好给你们考虑,哪种死法合适。” 几人看着南惜若,嘴巴不停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害怕南惜若。 从眼神上看,应该是害怕吧。 没有人愿意被折磨死 他们不怕一刀了解他们性命的,就怕南惜若这种说话温柔,手段狠辣的。 南惜若悠闲的在地上捡起一把雪,贴心的放在几人伤口,微微笑着说道:“这玩意好使,止血。” “可惜没盐巴。” “这盐巴还是算了用在你们身上浪费。” 几人疼的发出嚎叫声。 “啊啊啊!” “你要杀我们就赶紧动手,不要这么折磨我们。” 有的人已经痛苦的快说不出话。 南惜若却不想放过他们,冷冷道:“姜绣使被你们出卖,半月派折磨他,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比起半月派的酷刑,我这算什么?” “昨日,四十九个突骑兵对抗千数澜国兵,他们被包围时该有多绝望呀?” “他们就像一碗米饭,被几千人围住,争先恐后抢夺虐杀,他们死的好惨,有的眼珠都被捣碎了。” “我不过是划破你们的皮肉,你们怎么这么矫情?” 几人看着南惜若的眼神,从开始的嚣张跋扈,到现在直接不敢抬头看。 他们今天真的踢到铁板了。 半月派的人怎么还不来,快点来,不然他们就要被折磨死了。 南惜若不满他们闭紧嘴,不叫出声,就不好玩了。 “你们倒是叫出声啊,你们不叫,那些人怎么找到你们。” 南惜若抬脚用力踩在他们伤口上,此起彼伏的叫声在静寂的雪地里像一首交响乐。 “啊!” “唔!” “好疼啊。” “快松开。” “哦呦,疼死老子了。” “你不是受重伤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南惜若眼里漾出笑意,对于他们的话一概置之不理。 他们叫的越大声,她越兴奋,这些人会来找她,肯定是有人专门给半月派通风报信。 她来这里等了两个时辰,这离青山关也不远,如果对方是骑马,应该快到了。 一阵风刮过去,风吹起她的大氅,吹散了她的头发。 她淡定的看着前方,一阵马蹄声从远处极速往这边过来越来越近。 第61章 你疯了,以自己为诱饵 南惜若静静的站在那里,轻声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在离她只有100米的地方,溅起了血花。 雪白色的雪和鲜红色的血液像两种颜色的花瓣交相辉映在半空中。 南惜若身后的几人惊恐的说不出话,有人甚至当场被吓晕。 场面太血腥,他们这些人苟且偷生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面。 半月派的人骑着马,纷纷落入陷阱,人仰马翻,陷阱里的尖锐的长枪捅穿了他们的身体。 那些人有的甚至是被活生生的折成两截。 南惜若这张无害的脸,与她做的事大相径庭。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会遭报应的。” 几人愤恨的骂着。 南惜若缓缓转身看着他们,淡淡道:“你们跟我谈报应?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你们知道那陷阱里的长枪是谁的吗?” “是被你们出卖的那四十九个烈士的,我只不过是用他们的血给几位烈士庆祝,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 南惜若笑的很无害,可她说的话可她做的事,却让人心生恐惧。 地上的几人眼神逐渐由害怕变麻木。 他们真是小瞧这女子。 论才能,智谋,狠辣不输一个将军。 若是让这种人带领军队,他们这种叛徒哪里有见到太阳的机会。 “就是你设的陷阱?” 半月派有几人避开陷阱来到南惜若旁边,质问她。 南惜若丝毫不慌,似乎早有预料会有人躲过陷阱,她散漫的玩弄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回道:“就是我。” “这陷阱设的不错吧?你说我是不是很有设陷阱的天赋。” 南惜若每说一句,对方的脸都要黑一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待我活抓了你,拔掉你的牙齿,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 男人骑着马冲过来要活捉南惜若,南惜若抬手打了个响指。 雪地里一下子就冒出很多弓箭手。 男人被当场射下马,秒杀。 他身后几人也被快速射杀。 秒杀,都没见血,南惜若自觉没趣。 孟欣和姜寻从暗中骑着马出来,孟欣翻身下马,准备查看南惜若的伤势,感觉一阵风从耳边擦过。 才看见傅云舟骑着马跑过去了,姜寻看到傅云舟,大喊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受伤了还骑马。” “这小子,我看他就是欠揍。” 姜寻气呼呼的下马,傅云舟来到南惜若旁边,顾不到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摸了摸南惜若额头。 “你疯了,以自己为诱饵。” “你伤还没好,万一冻伤了,受寒发热,伤口发炎怎么办?” 傅云舟差点给自己气出内伤,他以为南惜若出事了,赶紧出来找。 结果这人不要命似的,拿自己诱饵。 伤都还没好,就挖陷阱,围人。 真的是嫌命长。 他明明就在军营,怎么不找他商量商量,就独自行动。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南惜若打算转过身给他看。 被傅云舟按住肩膀,“给我老实待着。” “骗子。” 傅云舟替她拢紧外套,防止风雪入体。 孟欣用手肘碰了碰姜寻,小声说道:“你看。” 姜寻笑着说道:“年轻人嘛,你和我以前还不是一样。” 那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紧张,南惜若有一瞬间,竟然把十六岁的傅云舟看成了二七岁的傅云舟。 这里的十六岁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在她眼中十六岁的傅云舟还是一个弟弟。 对一个弟弟她无法生出龌龊的心思。 想到以后也不会在一起,她已经不敢再对傅云舟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失去傅云舟这个代价,她承受不起。 傅云舟身上隐隐有未干的血迹,应该是他骑马时太着急,把伤口扯裂了。 “你受伤了还骑马,你比我还不要命。”南惜若嗔怪道。 傅云舟遮住手臂的伤口,回道:“我没事,我皮厚,能受得住。” “你俩都给我闭嘴,一个两个都要不要命。”孟欣嘴上骂着,手里赶紧拿出两个汤婆子。 “你俩赶紧给我捂着,别冷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处理,小傅赶紧送她回去。” 孟欣将马牵过来,催促道:“赶紧的。” 傅云舟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样不合适吧?” “她还未出阁,我这样会坏了她的名声的。” 孟欣瞅了他一眼,说道:“你别给我磨叽,这里是军队,不是都城,没有那么多的吃饱没事干的。” 南惜若也冷的有些脚僵,她也有点想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他们夫妻俩,她想回去烤火。 对傅云舟说道:“弟弟送姐姐一程呗,我现在浑身都有点僵。” 傅云舟很不满她叫自己弟弟。 自己已经十六了,想辩驳几句,又忍住没说。 柔声道:“你先上去,我扶着你。” 南惜若对孟欣说道:“夫人,那我先走了。” “赶紧走吧,你待的时间太久了,赶紧回去烤烤火,喝点热水暖暖身体。”孟欣搀扶着南惜若上马。 南惜若上马后,傅云舟才上去。 孟欣看着两人走远,转身和姜寻把人捆绑起来。 “呀!这姑娘手法不错啊。” “你看着切口多整齐。” 孟欣看着几人手上的刀口赞叹。 几人被气的气血上涌,有两人直接被气吐血。 狗娘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狠。 姜寻看到有人吐血乐了,看着陷阱称赞道:“她设置的陷阱也不错。” “夫人你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可以跟被子一样折叠。” 这下半月派还活着的几人直接被气的口吐白沫。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恶毒的三个人。 傅云舟骑着马带着南惜若,天气太冷,傅云舟呼出的气喷洒在南惜若耳边,她感觉耳朵好痒。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傅云舟,想了想还是忍了。 十六岁的傅云舟已经比南惜若高出一个头,南惜若和他在一起,倒看着和他差不多年纪。 南惜若身体太僵了,不受控制的往傅云舟身上靠。 傅云舟用胸膛给她当靠背,当心扯到伤口,他让马自己慢慢走。 第62章 对,我是为你而来 傅云舟在路上问她,“你为什么对他们的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南惜若回头看向他,淡淡道:“我刚刚做的那些,你都看见了?” “嗯,都看见了,从你抓住那几个叛徒,我就在暗处。”傅云舟没有隐瞒。 他在姜寻夫妇还没到之前就已经先找到南惜若。 既然傅云舟都看见,她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南惜若淡淡道:“叛徒都该死。” “就这么简单。” 傅云舟认为南惜若没有说实话,以南惜若的出手速度,一刀封喉,完全没必要挑断几人手筋和脚筋。 他听到南惜若和几人的对话,南惜若不属于这里,为什么会对这些跟她毫不相干人的死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让他非常想不通的地方。 甚至他隐隐感觉南惜若是为他出气。 这种感觉不是他臆想。 七年前,他被刘二狗几人刺杀,刘二狗说话侮辱他时,他看到南惜若眼里的杀气。 南惜若平时就算有人挑衅她,她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只是默默抽出手中的刀划破对方的咽喉。 从未将怒色放在脸上,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挑衅。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南惜若是不是为了他而来? 他在大街上被人欺负,南惜若奋不顾身的救他。 那晚上南惜若被半月派的人伤的那么重,还一直叮嘱他要好好的,哪怕消失之前,那眼神也是依依不舍。 细数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九岁的时候,他太小,从未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意过。 现在人就在他面前,想问不知该怎么开口。 傅云舟在心中鼓足勇气想问出口,但太紧张了,下意识勒紧缰绳,马一下子跳起来,南惜若整个人都倒在傅云舟怀中。 “吁~” 傅云舟及时让马安静下来,南惜若转头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傅云舟瞬时脸红心跳,南惜若没有察觉他的变化。 问道:“你怎么了?” “这马好端端的怎么会跳起来。” 傅云舟强忍慌乱,回道:“我刚刚出神了,不小心拉紧了缰绳。” 南惜若调侃道:“傅队长,你在想什么呀?想的这么出神。” 傅云舟与南惜若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南惜若脸上细微的毛孔,女子红唇轻启,透着润泽的光润,男人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十六岁的傅云舟,正值青春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与异性靠这么近,心动是无法抑制的。 他对比自己年长的大姐姐心动了,他隐隐能够感觉到,下次见面,南惜若的容貌还是会和现在这样没有变化。 可能只有他自己在变老,甚至,他二十七岁时,南惜若依旧还是现在的模样。 南惜若并没发现傅云舟异常,因为她注意力在马上。 傅云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奈何肾上腺素飙升,一股脑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你每次来,是为了我吗?” 南惜若愣怔了半秒,回道:“对,我是为你而来。”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听到了吗?” “弟弟。” 南惜若直白的回答,让傅云舟呆愣了好一会。 傅云舟回过神,不知何时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你……” “不准再问了,弟弟。”南惜若没给他再问下去的机会。 再问下去,南惜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傅云舟当然是欣喜的,南惜若冲进敌人包围救出他时,他就知道自己这颗心这一生只会为一人心动。 傅云舟从怀里拿出匕首给南惜若,“这是你那晚留下的东西。” “还给你。” 傅云舟把匕首还给南惜若为了给她防身,那支袖箭他藏了私心。 要是南惜若下次离开,他总要留个东西做念想。 南惜若接过匕首,匕首还是温热的,傅云舟保存的很好,应该是经常带在身上都,刀的周围都被磨得光滑润白。 南惜若感激道:“谢谢你。” “你只捡到这把匕首吗?有没有看到一支袖箭?” 那晚受重伤,她已经记不得,袖箭掉哪去了。 傅云舟一本正经的回道:“袖箭,我没有捡到。” 南惜若有些失落。 “好吧,丢了就算了。” 憬朝都过去七年了,那袖箭恐怕早就在土里生锈了。 南惜若也不打算再去找。 两人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军营。 还没进军营,周楚就在外面大路上守着。 看见两人回来,他赶紧过来,喊道:“阿舟你回来了。” “哎呀,你伤口裂开了。” 看到傅云舟白色衣服渗出血,他急得团团转。 “你俩真的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抬头无意间看到南惜若身上也出血了,他气的牙痒痒。 指着南惜若责备道:“还有你,你看看,你这身上血都和衣服粘在一起了。” “你这个还不止一处。” “哎呀呀呀!” “呀!” 南惜若看他跟个小老头一样,操心这么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周楚和他父亲很像,纯真,善良,老实。 周楚转身对身后喊道:“秋月,赶紧过来把这个黑脸女子送回去。” “你看看她身上这伤口都裂开了” 一个女兵从石头后面出来,对南惜若温声道:“姑娘,将军让我接你回去。” “你小心下马,我扶着你。” 秋月就是救治南惜若的军医。 周楚对傅云舟说道:“阿舟你也赶紧给我下来。” 傅云舟翻身下马,周楚赶紧扶住他。 南惜若相继着下马,傅云舟和军医扶着她。 “谢谢。”南惜若道谢。 周楚指着南惜若手臂的伤口,对军医说道:“秋月你看,她这伤口裂开了,赶紧回去给她缝两针。” 秋月拉着南惜若的手,笑着回道:“好了,周楚,你就别生气了。” “她呀,这次可不是随便出去走的,她可是立了大功的。” “你就别数落他俩了,你赶紧带着傅队长回去找军医看看。” “我就带着姑娘先走了。” 周楚一听南惜若是为了正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贪玩。” 第63章 把手捂好 南惜若笑着回道:“没事,你也是担心傅队长,关心则乱,你没错,不用道歉。” 转身和傅云舟告别,“傅队长,我们先走了。” 临走前,傅云舟不放心,再三叮嘱她,“你别再私自行动,有事找我。” 傅云舟这年纪小小,比她还操心,南惜若缓缓道: “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南惜若和秋月两人走远,傅云舟还一直看着南惜若,周楚看不下去了,拉着他走了。 “别看了,再看就要变成望妻石了,真的是。” 翌日。 南惜若早早起来,今天雪停了,终于出太阳了,天气比昨天还冷。 南惜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婆子。 出来外面转转,她在里面也闲不住。 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她的计划被打乱。 她上次匆匆离开,没来得及除掉刘淮,这次她不能再拖了。 她想的出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外面,正好遇到昨天被她抓到的奸细被五花大绑。 有专门的人,用类似囚车的车像拉猪一样拉着走。 那些人看到她,莫名就有种恐惧,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南惜若。 这些人回来后应该被审问过,身上有鞭痕,身上那股傲气已经被打散了,现在的他们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夹紧尾巴做狗。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站在远处,她拢紧大氅,小跑着过去。 问道:“他们这是要送去哪呀?” “都城。”傅云舟回复她。 南惜若看着走远的几人,这里离都城恐怕很远吧,这里没有车这种交通工具,这几人要送到何年何月? “都城离这,路程遥远,将这几人送回都城恐怕也要半月吧?” 傅云舟回道:“这个你多虑了,他们只负责送到关口,就回来。” “每个辖区都有固定的人来接手,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人累马疲的情况出现。” “每到一个地方快马加鞭,从这里到都城速度快些,差不多两日便能到达。” “他们几人有伤,得送快点,要是在路上死了就麻烦了。” 南惜若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分工明确啊,差不多像接力赛那种感觉。 只要送到哪个位置,有专门的人来接应,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往都城送。 看书时大家还觉得古人技术不行,人家比现代人还聪明呢。 而且,史书记载的也不过是凤毛一角,一个朝代的全貌根本没人能准确记载。 南惜若又问:“那如果有人来截杀怎么办?” 傅云舟柔声道:“陛下训练的杀手都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从最精锐部队选出来,在战场上历经百战,他们的身手比我们突骑兵还厉害。” “只要想送人头的,没到他们那关就有人先解决了他们。” 南惜若听后,悄悄闭上嘴巴。 傅云舟看着她问道:“你那里是怎么样的?” “也和这里经常打仗吗?”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的身手就很不错。” 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我们那里我们国家没有打仗,是别的国家在打,而且我们的武器已经不是刀剑,而且威力更强大的其他武器。” “至于你说的我们第一次相遇,其实不准确,你九岁的时候我和你不算是第一次相遇,我和你第一次相遇是你的二十七岁。” “我的武功也是你教的,射箭也是你教的,还有这短刀也是你给我的,是你亲自教我,你父亲的刀法。” 南惜若短短几句,震惊了傅云舟三次。 南惜若的世界她们的国家没有战争,武器也再是刀剑,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他也想亲自看一眼,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他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他已经成了人们口中的大英雄了是吗? 他真好奇,二十七岁时他第一次见到南惜若会是一种心态? 二十七岁的他会把父亲的阴阳刀法教给南惜若,那和女孩表明心意了吗? 傅云舟沉默了好一会,问道:“二十七岁的……” “你问的够多了,不准再问了。”南惜若打断了傅云舟的问题。 她一点都不愿意提起,傅云舟二十七岁会命陨战场这个悲痛的事情。 傅云舟见她很排斥这个问题并没再问。 空气突然安静。 傅云舟率先打破平静,对南惜若说起几个叛徒的身份。 “说起来,你昨天抓到叛徒,与你我还有点渊源呢?” “嗯?”南惜若疑惑的转头, “与我俩有渊源?我还能和这种叛徒扯上关系?” 南惜若何止嫌弃这些人,沾边都觉得触霉头。 “你还记得七年前,我在大街上被几个小孩围殴的事吗?” “记得啊。”对于那次南惜若印象最深刻。 那天她出手还被皇帝怀疑,也遇到了年轻的许褚。 “这几天男人跟那天有什么关系?”南惜若不明白这些人跟那天毫不相干,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傅云舟解释道:“那日,陛下惩戒几个人妇人,把她们家里的壮年拉来参军,这几人就是那几位妇人的家属,有的是她们丈夫,有的是她们兄弟和儿子。” 南惜若原本勾起的嘴角,立马垂下。 这个地狱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些人被皇帝赶来参军,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人参军这么多年,还苟活下来,也不知道会有人惨遭他们毒手。 说不定上战场时,他们都是躲在最后,把自己的战友推往前面去送死。 这群人都不能说是人,简直就是无良畜生。 她当初就应该狠心一点,永绝后患。 这次傅云舟会被包围,一定也是他们为了报复才这么做的。 南惜若捡起一把雪,握在掌中,冷冷道:“你应该早点说,我刚刚就应该拿雪球砸在他们脸上。” “这次送回去,陛下就应该把这些人在大街上游行,细数他们每一桩罪行,然后,让百姓们用石头砸死他们。” “不行的话,拿点大粪也行,直接把他们丢进粪池淹死。” 南惜若气愤的说着。 傅云舟把她手上的雪球拿走,安抚她这只炸毛的猫。 “把手捂好。” “这事陛下会处理的。” 第64章 一群走狗活该 每次涉及他的事,南惜若总是跟炸了毛的狸花猫一样,时刻都准备战斗。 傅云舟在想,是不是二十七岁的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南惜若对于伤害自己的人反应才会这么大。 南惜若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将手放进大氅里,心中更加坚定要杀了刘淮。 回道:“但愿如此吧。” 谈起皇帝,她回想起,当时自己穿越回去急促,也不知道皇帝和许诸他们有没有怀疑? 她离开时除了傅云舟没有旁人。 “那次我离开后,陛下和许画师没有怀疑吧?” 傅云舟回道:“没有,娘亲和爹爹对外宣布你被半月派的人杀害。” “陛下和许画师并没有怀疑。” “只是姜绣使说要找你尸身,被娘亲拦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当时姜聂听说南惜若被半月派害死,没找到尸身,他怀疑过南惜若没死,也曾派人偷偷找过,找了几年,依旧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不得已被迫放弃寻找。 谈起姜聂,南惜若忽然想到那天被姜聂认出。 南惜若转头对傅云舟说:“那日我在城墙上救下姜聂时,他认出了我。” “可我上次都伪装过,他怎么还会认出我来?” 傅云舟笑笑,耐心解释道:“姜绣使他会认出你,可能是因为你的声音。” “他审问过的犯人很多,他对脸上的很敏锐,当时他会去我家试探你,可能那时他就已经发现你的伪装。” “这个样啊,那他能认出我就是情理之中。”南惜若理解傅云舟所说的,术业有专攻,姜聂天天和犯人打交道,什么伪装没见过。 她也不是伪装高手,会被认出来也很正常。 傅云舟看她在军营也闲不住,自己也养伤,他想带南惜若到处走走。 “我带你去逛逛吧,这里你也不怎么熟悉。” 南惜若正有此意,立马同意了,“好啊,你带我逛逛吧。” 两人走在雪地里,从远处看,就是两个小黑点。 两天后,奸细被送回都城。 几人敢进都城,大批百姓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几人一进来,就被人扔石子。 “叛徒。” “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将士?” “你们这些畜生害死了姜绣使,为什么还有脸活着回来?” 民众情绪高涨,大家愤愤不平,有的人将奸细的家属拉出来,当着奸细的面,虐待他们的家人。 奸细们痛不欲生,“不!” 百姓对他们粗鲁的吐痰,“我呸。” 百姓们对他们恨之入骨,要不是有侍卫拦着,那几人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奸细们看着自己家人被虐待,当众痛哭,想让百姓饶过自己的亲人。 大家自是不肯的,有人站出来对几人嘲讽道:“半月派的狗好当吗?” “你们的儿子已经被半月派杀了。” “一群走狗,活该。” “这就是报应!” 几人听后缓缓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其中结巴道:“你……你说谎。” “对不对?” 那人冷笑一声,将一具尸体扔的脚下。 “你瞧仔细些,他身上的刀是不是半月派的。” “你们其他的也看看吧。” 相继又抬出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被围杀突骑兵的家人。 他们一直在等这些奸细回来,亲自报仇。 皇帝已经默许了他们行为,这些奸细会被拉回来,就是为了引起民愤。 想到的东西姜聂早为靖俞弄到了,这些人在半月派那里都是些小角色,不成气候。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在他们死去榨干他们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奸细们看着亲人的尸体,失声痛哭。 他们这些年帮半月派做事,牺牲了多少士兵的性命。 他们一直对皇帝怀恨在心,天真的以为半月派是最好的归宿。 到头来,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不得善终。 家人也因为他们受牵连。 许褚和靖俞在轿子里远远看着,靖俞淡淡道:“姜聂已经下葬了,就拿他们的血去祭典吧。” 放下车帘,他轻轻摩挲着玉扳指。 眸中带着寒意,他没有说话,许褚在旁默默承受着他身上这股凌人的威压。 人群一个妇人被人看押着,看到几个奸细的下场,她泪如雨下,拿着帕子小声呜咽。 是她害了赵青,心里祈求赵青别回来了,回来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能为了儿女情长背叛国家,可边关的战士不能。 也许人都是好日子过多了,吃饱了就会忘本。 先有国再有家,有家才有自己。 这个道理听着很简单,可是真正深有体会的人大部分都是上战场的人,因为他们体验过,才会感受深刻。 奸细被带到姜聂坟前。 姜聂坟前站满了人,都是朝堂官员,傅承也在里面,周围都是百姓,大家都在为姜聂的死默哀。 靖俞缓缓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剑。 他来到姜聂坟前,高声道:“把他们押上来。” 奸细被押上来,有顺序的站好。 他们的家人在旁边看着,靖俞拔出剑,刀光一闪。 几柱鲜血洒在姜聂的墓碑上,奸细的家人当场晕死过去。 朝堂官员都目不斜视,他们眼睛都没眨一下。 外面的百姓拍手叫好,“陛下英明。” 靖俞冷漠的甩干净剑峰上的血迹,厉声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若再有二心之人,诛九族。” “陛下英明。”朝堂官员纷纷跪下。 百姓们也跪下。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毛毛雨,靖俞看着姜聂的墓碑,喃喃道:“你这是在给朕回应是吗?” “放心,你说的朕都会做到的。” “你在下面安息吧 。” 靖俞转身高声道:“半月派和澜国嚣张多年,镜国也不能一直装孙子。” “他们今日敢杀我们的功臣,明日就敢踏平镜国。” “我们也会成为他们的奴隶。” “你们想被欺辱成为奴隶吗?” 百姓和大臣高喊着,“请陛下向澜国开战,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乌泱泱的人群跪满一地,大家都呼吁靖俞开战。 靖俞缓缓将剑入鞘,他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第65章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箭术超群 靖俞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忠心耿耿为国效忠的功臣啊!再也回不来了! 姜聂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挺傻的。 父母和弟弟相继离去,为何不娶个妻子,留个后? 如果姜聂有妻儿,他这个做皇帝还能在物质上帮忙,若是姜聂有孩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护住的。 可姜聂这个人,就是一个,犟种。 他看着姜聂的墓碑,红了眼眶。 心中骂道,姜聂你这个傻子,活着为朕尽心尽力,死后也只给留下一小堆黄土。 这日毛毛雨下了一整天,大家在姜聂坟前待了很久。 天在落雨,人们也在默默落泪,似乎都舍不得这位英雄的离去。 姜聂的死是值得的,他的死唤醒了很多人,大家爱国意识越来越高涨。 以前的镜国半月派还敢挑衅,现在镜国,有人看到半月派都会自发的出手。 刘淮的思想确实引导了一些人,但正义终将会战胜邪恶,关明与黑暗同存,但温暖的光明终将会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黑暗的角落没被太阳照进来是因为那里还没有发现。 几个奸细的家被抄了,门上还被冠上卖国,叛徒,奸细几个大字。 靖俞还特地出了条法律,只要是背叛国家的人,他们的族谱将会永远被划出去,诛九族,死之前还要让百姓审判。 这条法律还是很有用的,后面镜国叛徒都少了很多。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这次送叛徒回来,傅云舟也给家里带了家书回来。 柳浅浅接到信封,高兴的不得了。 看到信里的内容,她时而皱眉,时而开心的笑着。 “原来姜绣使是南姑娘救的,这孩子真是,来这里也告诉我一声。” “要是知道那姑娘会来,我早些把已经买好的衣服捎过去。” “活着就好。” 柳浅浅听到南惜若还活着,她喜极而泣。 当初听到南惜若被半月派重伤,消失后,她日日忧心。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是她听到最好听的词了。 如今她已经不再年轻,那孩子恐怕还是以前的模样。 柳浅浅收起信,转身去屋里收拾东西,拿些衣服给傅云舟和周楚还是南惜若捎去。 娇娇今年已经九岁了,比以前长高很多,也比以前懂事。 她从学堂回来,看到柳浅浅在屋里收拾东西,她好奇的问道:“娘,可是哥哥从边关带回消息。” “我看娘很高兴。” 柳浅浅收拾着东西,看到自家女儿回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拉着娇娇的手,柔声道:“娇娇真聪明。” “娘亲正在给哥哥收拾东西。” 娇娇看到有女生的裙子,她疑惑的问:“娘这裙子是要给谁啊?” 南惜若来时娇娇才两岁,娇娇早已记不得南惜若这个人。 小孩子没见一个月都会忘记,南惜若当时不过来住了几天。 娇娇自然是记不得的。 柳浅浅笑着回道:“这个啊,是给你未来嫂嫂的。” 娇娇乐呵呵的问道:“娘,我哥开窍了?” “我哥看上哪家姑娘?” “我认识吗?” 柳浅浅回道:“你见过的,只是你记不得了。”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会见面的。” 娇娇听到哥哥有喜欢的女子,也去自己房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私房钱。 在边关担心哥哥没钱,她想把钱拿出来给哥哥娶媳妇。 “娘亲,这些拿去给哥哥娶嫂嫂。” 柳浅浅被她天真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娇娇这些你留着,等你长大了,我们再给哥哥好不好,他在边关,也花不到钱。” “好吧。”娇娇有些遗憾的收起盒子,接着又拿出一只用棕叶编织的小鸟递给柳浅浅。 “娘,我把小这个小鸟送给嫂嫂她会开心吗?” “她应该不会喜欢的,这叶子都干了,发黄了。”娇娇垂头丧气的,把小鸟塞进包里。 柳浅浅拿过她手里的小鸟,柔声道:“你未来嫂嫂呀,可不是什么小气的女子,她会喜欢的,只要是你真心送给她的,她都会喜欢的吗?” 娇娇抬头认真的问道:“真的吗?” 柳浅浅认真点头,娇娇喜笑颜开“娘,把这个送给嫂嫂吧。” “等以后见面,我再送给她别的。” 娇娇神情认真,在她的世界里,哥哥很厉害,那哥哥选的嫂嫂肯定也会很厉害。 “好,娘会把它和衣服一起捎去的。” 母女俩脸上洋溢着笑容。 镜国皇帝向澜国开战的消息,没几天就传到了边关。 连带着柳浅浅寄的东西。 此时,南惜若正在和傅云舟一起练习射箭。 很久没练习射箭,手有些生了。 边关的雪已经完全融化,大地恢复了生机。 傅云舟瞄准箭靶,双目聚神,拉弓的手轻轻一放,箭头正中靶心。 “厉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箭术超群。” 南惜若在旁捧场,傅云舟目光锁定着她,南惜若感受到热烈的注目,惊觉刚刚说错话,赶紧闭嘴。 傅云舟假装不知,淡然的收起弓箭。 南惜若也假装没发现,两人默契的忙着手里的东西。 突然起风,落叶被卷入高空,南惜若看着在空中翻滚的落叶,想起傅云舟被暗杀时的场景,她突然有了新想法。 缓缓抬手弯弓搭箭,对准翻滚的落叶,箭矢发出一声闷响,箭头飞向空中,与落叶擦过,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哎。” 南惜若无意识的叹息一声,这技术不行啊。 傅云舟来到她身边站定,扶着她的手,重新拿出一支箭羽放在弓上。 轻声道:“你的心,要静不下来。” “我教你。” 温热的大手覆着南惜若的,她身子僵直,也不敢乱动。 傅云舟拉着弓箭,教她,“你看中目标,就要心无旁骛,心中只有你要射杀的目标。” “你看现在高空中那片落叶,用眼睛瞄准它。” “集中注意力,松手。” 箭头直直朝那片落叶奔去,南惜若担心射不中,落叶它在空中始终是会移动的,箭射出的速度不一定赶得上落叶和风的速度。 第66章 你这胸膛是铁打的吗? 风更大了,南惜若紧张的看着那支箭。 落叶被射穿,南惜若转身盯着傅云舟,眼神由不可思议变成了崇拜。 “你要不,有时间多教教呗,弟弟。” 傅云舟平静的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嘴角微勾,淡淡道:“真的想学?” 南惜若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期待的看着傅云舟。 “可以吗?” 傅云舟缓缓道:“可以倒是可以。” “但我有个条件。” 傅云舟这个时候卖起了关子。 南惜若狐疑的看着他,条件?这厮跟她谈条件,还是第一次。 且先听听是什么条件。 “你说吧,什么条件。”南惜若把玩着弓箭,等待傅云舟说出他的条件。 “不许再叫我弟弟,也不准叫我傅队长,叫我名字。” 傅云舟说出自己的条件。 “就这?”南惜若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称呼的问题。 这个太简单了。 “傅云舟。” “这次可以答应我了吗?” 南惜若喊出他全名时,傅云舟心里酥酥麻麻,痒痒的。 就好像喝了酒后,大脑不受自己控制,整个人轻轻飘飘的。 他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回道:“只要别再叫我弟弟,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他喜欢女孩叫他全名,叫傅队长显得太生疏客套。 叫弟弟有感觉,两人中间隔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他想离女孩近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你说话算话。”南惜若认真道。 “嗯。”傅云舟眉宇间透露着认真。 周楚急匆匆出来寻找傅云舟,高兴的说道:“阿舟,有好事。” “你娘亲给你捎东西来,你快回去拿。” 傅云舟听到家里捎东西,收起弓箭,对南惜若说道:“走吧,我娘可能也给你带了东西。” 南惜若疑惑的问:“给我?” 傅云舟点头,答道:“前几天那几人回去时,我写了书信给母亲,告诉她你的事,你在这里没有保暖的衣服,也不能一直穿孟将军的。” “去看看吧。” 南惜若有些不知所措,她都没给人家带东西,自己这白吃白拿的,也不太合适。 傅云舟看出她的犹豫笑道:“走吧,没事的。” “你救了我,母亲给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 傅云舟特地跟他母亲说南惜若来了这里,一方面是跟母亲报平安,另一方也想让母亲放宽心。 南惜若还活着,她别再一直内疚。 傅云舟拉着她的衣袖,“走吧。” 语气不容拒绝。 南惜若跟在他身后,周楚见傅云舟不理自己,哀怨的看了一眼南惜若。 在后面嘀咕道:“阿舟不仗义。” “有了女人就忘了自己这个兄弟。” “阿舟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都会先考虑我这个兄弟的。” 周楚拉着个苦瓜脸,在后面不情不愿的走着。 “周楚,快来看看,我母亲给你带的东西。” 傅云舟在前面喊,周楚听到傅云舟的声音,脸色变得可快了。 立马龇着大牙,开心的回应,“好。” 南惜若淡淡笑着,到底是十多岁的青年,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 她穿越这么多次,见证最多的便是时间对一个人的磨炼。 “这个,应该是妹妹给你的。”傅云舟手上拿着一只棕叶编织的小鸟。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稀奇的小玩意,她伸手接过,拿着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娇娇送给我的吗?” 南惜若不确定的问。 傅云舟肯定的回道:“是她送给你的。” “她呀,最喜欢这些小物件。” “有次没买到,她还缠着父亲亲自给她弄一个。” 南惜若拿着小鸟爱不释手,对于小孩子来说,玩具可是他们的心头宝。 这东西会给她,应该是在娇娇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 她对娇娇的印象还停留在她两岁时,那个时候的娇娇软软,可可爱爱,聪明机智。 也不知道现在娇娇长成什么模样? 南惜若问:“娇娇现在应该有九岁了吧?” “是不是长高了些?更懂事了?” 傅云舟回道:“她呀不长个,我来的时候,还没到我的腰高呢。” “她现在可能都记不得你了。” 傅云舟看着她手中编织的鸟,心想这小妮子平时可宝贝的很。 这次怎么这么大方?把东西给别人了? 难道是母亲跟她说了什么? 南惜若把小鸟放进包里,柔声道:“那时,她不过才两岁,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过只是出现了几天,她怎么会记得住我。” “你下次写信的时候,替我告诉娇娇,她给的东西,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存的。” 傅云舟轻声回道:“好。” “这个是母亲给你的带的衣服。”傅云舟拿着一个包裹给南惜若。 南惜若接过包裹,对傅云舟说道:“替我谢谢你的母亲。” 傅云舟温声道:“几件衣服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送你回去吧。” “周楚,你能把这些东西先带回去吗?” “我先送她回去。” 周楚点头答道:“知道了,你去吧。” 周楚偶尔会抱怨,这次傅云舟九死一生,他心中比谁都着急,也希望傅云舟幸福。 这些年他们在军营里,很少能看见傅云舟像现在这样过得开心。 他第一次看见傅云舟话真多,平时的傅云舟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偶尔会和他喝点酒,很少听到傅云舟诉苦。 只有和那女子在一起时,傅云舟才有松弛感。 可能他和那女子相处才会放松心情,放下警备。 自己好兄弟,能怎么办?自己宠着呗。 周楚拿着东西大步往军营走去。 傅云舟帮南惜若提着东西,他特意放慢脚步,只为争取和南惜若独处的机会。 南惜若突然转身,一个不留意撞到傅云舟的胸膛上,她赶紧捂住鼻子。 “你没事吧?”傅云舟着急的询问。 南惜若捂着鼻子,疼的小脸皱得跟揉搓的纸团一样。 不满道:“你这胸膛是铁打的吧?” 感觉有什么流到嘴巴上,南惜若伸出舌头一舔,一股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她抬手捏了捏鼻子,看到满手的血,喃喃道:“我流鼻血了?” 傅云舟急忙伸手替南惜若擦去鼻血,“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 傅云舟惊慌,不知如何是好。 第67章 惜若,我好想你 南惜若扬着头,回道:“我没事。” “是我没看路,上次撞到你的背,就觉得你的背够硬的了,没想到你的胸膛比背更有杀伤力。”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傅云舟带她去找钱掌柜,回去的路上,她走太急没看路,撞到傅云舟的背。 她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想起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她用力甩甩头,心里叮嘱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 傅云舟擦血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快速恢复原样。 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南惜若还在摇晃着头,一双大手固定住她的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女孩发丝,两人四目相对。 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 “摇头,只会让你的鼻血流的更快。” 距离太近,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随着风钻入他的鼻腔。 南惜若呆呆望着傅云舟,这一刻的傅云舟好像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肯定是她的错觉。 男人用袖子轻柔的为她擦拭鼻子流出的鲜血。 “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南惜若带着探究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些话,怎么那么像二十七岁的傅云舟说的。 “好了,回去后好好休息。” 傅云舟帮女孩擦拭干净,发现女孩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撞傻了吗?” 女孩迟迟没说话,清亮的眸子不知何时蓄满泪水,眼泪夺眶而出。 傅云舟看到女孩哭了,一时慌了神,急忙帮女孩擦拭眼泪。 “你别哭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让你再撞到鼻子。” “别哭了好不好。” 十六岁的傅云舟哄人也是笨手笨脚的。 南惜若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她好想抱一抱眼前人。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哪怕想念到了骨子里,也不可以。 她不希望以后自己离开了,傅云舟忘不掉自己,一辈子孤独终老。 但,更多的是懦弱,她不知道改变了傅云舟的命运,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没有改变傅云舟的命运,她以后又该如何…… 未来看不见,摸不到,面对未知,她总是胆怯,懦弱,选择退缩。 傅云舟想触碰女孩的脸,微风拂过,女孩的发丝滑过他的指尖,女孩跑了。 落荒而逃…… 修长的手指缓缓收回,看着跑远的女孩,眼中出现了十六岁傅云舟不该有的深情眷恋。 “惜若,我好想你。” 突然,傅云舟眼神一变,恢复了疑惑的眼神。 “她去哪了?” 他看着手中的包裹,急忙往女子军营方向赶去。 傅云舟没有见到南惜若,嘱托女兵把东西送给她。 回去的路上傅云舟百思不得其解,南惜若什么时候离开的。 南惜若回去后,盯着手里的发簪发呆孟欣进来都没发觉。 孟欣见她进来见她一直盯着发簪发呆,轻声道:“姑娘,你这发簪做工有些粗糙,是别人送给你的吗?” 南惜若抬头才发现孟欣进来,她诚然点头,“对,是别人送的。” 孟欣一脸笑意,说道:“你这发簪倒像是一位男子送给你的,应该是亲手雕刻的。” “他肯定很喜欢你,亲手雕刻发簪送给你,他这是要许你正妻之位,一生只娶你一人啊。” 南惜若迷茫的问道:“夫人从何看出他要一生一双人?” 孟欣拿过她的发簪耐心解释道:“你看,这发簪上雕刻一朵风铃草,如果男子喜欢一个女子,就会用花表达自己的爱意,他用风铃草告诉心爱的女子,他会永远等待,一生只爱你一人。” “他也是个用心良苦的人,风铃草的花瓣并不是红色,这簪子上的红色应该是他用自己血染红的。” 南惜若拿过仔细一闻,还真有股血腥味。 孟欣轻轻拍拍她的手,慈爱的说道:“孩子,人生匆匆就几年,如果有遇到喜欢的人,就勇敢些。”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她看得出来,南惜若有喜欢的人,只是一直在隐忍克制。 南惜若看着簪子久久不语,她从来不知道傅云舟送她簪子有这么多含义。 她当时以为簪子只是傅云舟想给她的礼物。 她离开不过几年,对于傅云舟来说就是几年,这么算,对傅云舟真的不公平。 “谢谢夫人跟我说这么多。” 孟欣柔声道:“你这孩子,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孟欣看南惜若精神游离,打算陪着南惜若,担心女孩想不开。 南惜若收起簪子问孟欣,“夫人,陛下要对澜国开战,你们是不是不日便要上战场?” 南惜若今天听到姜聂死了,引起民愤,皇帝在姜聂坟前杀了叛徒,听说那血贱起三尺,当时在场的人情绪激昂,都高呼让皇帝向澜国开战。 孟欣叹息一声回道:“应该快了。” “半月内会朝澜国开战。” “只是这战不好打,一个澜国要想拿下,恐怕需要几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澜国被灭那天。” 南惜若很疑惑,姜聂都拿到了澜国布防图,怎么会说要开战几年呢? 难道这里面还有内情? “夫人,姜绣使不是已经得到了澜国的图纸,怎么还会要打好几年呢?” 孟欣回道:“有那张图,虽对我们有益,但,作用不大。” “现在的澜国有四个同盟国,我们镜国多抗五国,还是有些艰难的。” “这四国还是把狄国排除在外的。” 孟欣这么一说,南惜若就明白了,如果镜国只是单独和澜国打,容易拿下,若是澜国的同盟国源源不断的给澜国输送物资等,那镜国不可避免要打持久战。 这一打,又会有多少的将士的尸骨埋于青山。 青山处处埋忠骨。 家中母亲不见儿归来,原是为国葬青山。 青山多好听的一个词啊,最后变成了将士们最后的归宿。 南惜若看着眼前的孟欣,她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否还能再见到她。 一旦上了战场,一半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这一晚两人谈了很多,月明星稀时,孟欣才回到自己住处。 第68章 阿雅,对不起,我来晚了 澜国。 一个金凳子飞过来,砸在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身上。 “贱人,你竟然敢背叛我。” 澜国皇帝布康年派人调查布兰仓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查不知道,一查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宠妃正如传言般,与狄国那个狗男人私通。 他就这么傻傻的为那个男人养了十多年的孩子,还错杀了自己的忠臣。 那什阿兰额头被砸伤,血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 哭着说道:“陛下,阿兰错了。” “阿兰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是裴仓佑强迫我的。” “要不是他强迫我,我也不会……” “住口。”布康年朝着她那张脸连扇几个耳光,那什阿兰被扇吐血才停手。 “你这个贱人。” “敢做不敢当。” “布兰仓这个名字,有我的姓氏,你们俩的名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感天动地?” “你要是喜欢那个男人,你说啊,我又不是不成全你。” “澜国漂亮的女子多的是,我不差你这个。” “可你偏偏选择一种恶心我的方式。” “既然,你这么喜欢别的男人,那我就把你送到军营,一个睡也是睡,也不多那几个。” 布康年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口,拿出一把药丢进她嘴里。 强迫那什阿兰吞下。 “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很快就有士兵将那什阿兰拖走,女人想求饶的话都说出不来。 她刚准备开口,士兵就会对准她腹部重重踢去。 那什阿兰被丢到军营,男人们看到她,都垂涎欲滴。 她到军营药性也发作。 军营里很快传出令人难以启齿的声音。 这一天军营里的士兵,都精神抖擞。 布兰仓被布康年剥夺皇子身份,派人去追杀。 布兰仓在赫尔雅死的那天就逃跑了,澜国全国已经下了通缉令。 一个中年男人来到赫尔雅坟前,缓缓跪下,面露痛色。 “阿雅,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怎么不等等我,我如今已经是大将军,你只要再等等我就可以把你救出来的。” 男人的脸十分丑陋,脸上的伤疤像蜈蚣爬在脸上,他真实的样子,已经看不清。 声音像是刀片卡在嗓子眼沙哑难听。 他上战场立军功,拉拢了朝中一半的大臣,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造反了。 可偏偏在他快要成功时,自己心爱的人,不在了。 他这一生没娶妻生子就是为了等到自己的姑娘嫁给自己。 裴仓佑这个天杀的。 迟早有一天,他要割下这人头颅献祭给阿雅。 男人从早待到晚。 裴沙手里拿着鲜花,来到母亲坟前看到男人跪在那里。 他把花放在母亲坟前。 男人缓缓转头看向他,“你就是阿雅的孩子?” 裴沙像是没听见,不回应男人的问题。 男人看着裴沙的模样,痛苦的看着赫尔雅的坟墓。 “难怪你过的不好,这三分的相似,已足够你痛苦一辈子。” 裴沙这才抬头望向男人,冷冷道:“你就是我母亲喜欢的男人?德木?”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救走我母亲?” 德木转身看着他,淡淡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的父亲和那什阿兰不但杀了你母亲一家,我家也没逃过一劫。” “我为了活下去不惜毁掉这张脸和声音,在战场上用一个死去的将士,冒充他的身份活到现在,我现在也不叫德木,我叫阿古。” 裴沙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他调查时一直没查出母亲喜欢的人是谁。 原来是被父亲和澜国皇帝封锁了。 母亲死前没有任何牵挂,是不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早已经死去,这世间已经没有她值得牵挂的东西。 所以才会决然赴死。 阿古这些年也知道赫尔雅对裴沙这个儿子不好。 他也曾想偷偷找赫尔雅,可他不能,裴仓佑这个人自私狠毒,若是被发现,阿雅会生不如死,本来就过得不如意,被发现了。 她的生活会更糟糕。 阿古看着裴沙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 他开导裴沙,“孩子。” “你别怪你母亲,你母亲若是没有遇到那什阿兰和裴仓佑,她肯定是一个好母亲。” “你不知道,你母亲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性格开朗,待人真诚。” “她可能恨过你,可她是一个母亲,虽恨你,但也不想你过的辛苦。” 裴沙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她当初嫁给你,也许现在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母亲,也不会白发苍苍,脸上的笑容也不会消失。” 阿古伸手拍拍他的臂膀,“好孩子苦了你了。” 面对赫尔雅的孩子,阿古总是会愿意分出一些善意。 “你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吧?”裴沙问。 阿古淡淡一笑,千辛万苦只化作一句,“也很好。” “当初,我家和你母亲家同时被抄家,我侥幸逃过一劫,裴仓佑不肯放过我,我当时没办法,一狠心把脸埋进火塘中。” “为了不被怀疑,我弄坏了自己的嗓子,弓腰驼背。” “终于混到军营中,从一个士兵到现在,我顶替身份的那个士兵家人都死了,我才终于熬到一个将军的位置。” “本以为再过两年,我就能救出你母亲。”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你母亲就出了噩耗。” 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裴沙的面嚎啕大哭。 裴沙一路走到现在,能理解他的不易。 家人被杀,自己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拼军功。 这些事情说着容易,做起来举步维艰。 一个士兵要想立军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人和。 要能遇到赏识才能的将军,才有机会往上爬,若是遇到一个空有满腹经纶的将军,不但会损失很多人马,立了功,也未必会升职。 十多年,在澜国这种腐败不堪的政治下,能当上将军是真的很不容易。 要是母亲还在的话,他们都会互相心疼彼此吧。 他想怪阿古不去见母亲,可又明白,阿古一旦暴露身份,不但牵连母亲,他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 这世间有太多不公平,他都不知道该先抱怨哪个。 第69章 不需要征得你同意 阿古跪在心爱之人坟前,年轻时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那个像向日葵一样的女子,穿着绿色裙子与绿色草原融为一体,骑着马,朝着他的方向兴高采烈的大喊:“德木,今日,我们一起比赛马,你若赢了,我就嫁给你。” 说完,女孩调皮一笑,骑着马往草原深处跑去。 他骑着马追上,他们跑了好几个草场,最终他追上了女孩。 挡在女孩面前,骄傲的说道:“阿雅,我赢了,你必须嫁给我。” 女孩羞红了脸,娇声娇气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快来找我父母提亲啊。” 他当天就回去告诉父母,父母第二天就备着东西去提亲,他们的婚事父母也很满意。 那时他以为提了亲,女孩就一定是他的了。 脑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出现,这次场景换了。 高台上他的家人和女孩的家人被砍头,刀落下时,他的眼里变成了红色,女孩晕死过去,一个男人过去抱住了女孩。 人群中哀嚎声不断。 一颗颗头颅滚落到地上,断头台下,汩汩鲜血沿着木板,一路顺流而下,路也被染红。 画面再转,女孩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玷污,他被追杀,他狠心把脸埋进火塘时,另一边的女孩心如死灰。 再然后,女孩被迫嫁给她不爱的人,他上战场九死一生。 “老天爷,你不公平啊。” 阿古趴在赫尔雅坟前哭了很久,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是裴沙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毫无形象可言,痛哭流涕。 这世道总是残酷,现实,非常相爱的人情深不寿,好的男人遇不到好的女人,好的女人总遇到三心二意的男人。 他的母亲本该与眼前这个男人幸福过完一生,但,现实见不得她好,残忍的剥夺了她这份幸福。 倒是自己那本该遭天谴的父亲,过得如鱼得水,破坏了几个人的一生,他依旧没有半分影响,该娶的妃子照样娶,该养的私生子照样养。 曾经,他听过因果报应,也深信不疑。 后来他发现了,所谓的因果报应是建立被伤害的人没被打倒,后面还能反杀伤害者的基础上的。 如果用能量这个词来解说,那便是,如果被伤害者的能量高于伤害者的能量,这样才能实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其实认真想想也对,就好比财富,谁掌握财富谁就有话语权,能量这玩意儿同样的道理。 他明白这个道理后,才会想着建立自己的势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靠人,人会背叛,靠山,山也会倒。 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才有未来可言。 阿古抬头,满眼红血丝,丑陋的伤疤也遮不住他满眼深情。 看着裴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沉声问:“孩子,你可对你父亲有怨言?” “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如今镜国已经向澜国宣战,澜国又与你们国家反目,你若是想培养自己的势力正是时候。” “你若想,我帮你。” 他说出这话时的语气,眼神极其认真。 他是诚心的想帮助裴沙,阿雅死了,撑着他活下去的这口气也快散了。 现在他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 这孩子是情敌的,但孩子是无辜的,是阿雅唯一的孩子。 这孩子虽有三分与他父亲像,不过皮囊像罢了。 性格,为人与他父亲完全相反。 若是这孩子要登上那个皇位,他不惜一切代价,扶他上位。 他还能坚持几年,能坚持到这孩子登上皇位。 裴沙看着他愣怔了几秒,他一开始本无意争那个位置。 但外祖父一家的死,他无法释怀也释怀不了。 他们死的冤枉,他要为母亲和外祖父报仇。 裴沙犹豫了会儿,回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这条路注定要流血,你已经失去了我母亲,不必再为我做这些。” 裴沙不愿意用情意捆绑这个可怜人。 母亲就够苦的了,她喜欢的人对她深情,自己不想让母亲伤心。 阿古却固执的说道:“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不需要征得你同意。” 阿古站起身,拿出一块令牌给他,“这是我令牌,有无法解决的事情拿它找我。” “我要走了。” “你保重。” 阿古把令牌放在他手中,转身离开,他走的很急,生怕自己再待会儿就不想走了。 裴沙看着他走的急匆匆,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问道:“母亲,你同意我收下这令牌吗?” “这是你喜欢的人,我想尊重一下你的意见。” 裴沙在旁边摘下两片树叶,说道:“若是你同意,那便两片树叶朝正面,若是不同意,那树叶两面朝下或者一正一反。” 裴沙其实藏了私心,他不想让阿古帮他,也希望自己母亲不要同意。 他随意把手中的落叶丢在地上。 树叶两面朝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着额头,无奈的闭上双眼,微微叹息。 低声道:“你俩都是一样的固执。” “做事从不问我愿不愿意。” “罢了,既然你们都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 “那我便为自己,也为你们活一次。” “外祖父他们不能白死,你俩的悲剧,我也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裴沙收起手中的令牌,闭着靠着母亲的墓碑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的澜国军营里,那什阿兰终于恢复意识,她已经奄奄一息。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 黑暗中,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人将死时,总会去回忆自己这一生。 她以前和赫尔雅也是好朋友,赫尔雅对她很好,是什么时候她们的友情破裂的呢? 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赫尔雅越长越漂亮,才华横溢。 她不知何时开始嫉妒赫尔雅,嫉妒赫尔雅被人喜欢。 听到德木喜欢赫尔雅时,试图勾引把德木抢过来。 她算漏了德木对赫尔雅的深情,德木根本对她不感兴趣,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看到他们相爱她恨。 她每天都在咒两人不得好死,她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想要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 第70章 站住!你是什么人? 后来赫尔雅救了一个男人,赫尔雅那时已经和德木订了婚,不愿意和别的男人有接触。 赫尔雅把那个男人救下后就离开。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是狄国的太子,她趁机救下那个男人,谎称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个男人对她深信不疑,后来她发现那个男人也对赫尔雅动心,她恨死了赫尔雅。 和男人相处了几天,她发现那个男人是个霸道自私的人,于是她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既然,德木她得不到,赫尔雅也必须过的比她惨,她略施小计那个男人就被她耍的团团转。 那个男人为了得到赫尔雅不惜杀了她全族,还强迫了她。 裴仓佑成亲后,自己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捆绑他,他就像条狗一样,自己稍微煽风点火,赫尔雅就会过得生不如死。 这些年看着赫尔雅过的不如意,她每天都很高兴。 只要赫尔雅痛苦她就开心。 要是能亲手杀了裴沙那个贱种就好了。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被赫尔雅和那贱种算计了。 裴沙那个贱种和他母亲一样,聪明机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杀了那个贱种。 一个士兵从里面出来,看到她跟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抬脚踢了踢她,问道:“死了吗?” 看见那什阿兰挪动身体,士兵见她没死,蹲下身,吐几口唾沫在那什阿兰身上。 “呸。” “贱人。” “这些年你作威作福。” “怎么?” “没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士兵拿出手上的匕首,划烂她的脸,“你不是很厉害吗?” 那什阿兰惊恐的看着他,想喊出声,才发现嗓子被毒哑了。 “你不是喜欢杀人取乐吗?” “到自己就变矫情了?” “皇宫里,有多少女子被你们母子活活害死。” “你放心,你死了她们的冤魂也会找你报仇的。” “还有赫尔雅小姐和德木大人,她们一定在地下等你很久了。” 那什阿兰害怕的摇头,不要。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的孩子,权势,金钱。 她舍不得。 那什阿兰想起身,她身后出现了很多事情,把她往里拖。 那个士兵在外面轻蔑的看着,得意的笑着,他淡淡道:“你不想喜欢男人吗?” “那就被玩死好了。” “享受着去死,多好啊,宫里那些女子的死法,你也该享受一下。” “别急,你儿子很快就会和你团聚。” 士兵转身,眼神瞬间变阴鸷,他的妹妹在皇宫里被布兰仓玷污后,赏给了侍卫。 他找到妹妹尸体时,妹妹身上都没有遮盖的东西,身上都是伤痕,手腿被打断。 他妹妹的悲剧也在其他女子身上发生,这一切都是那什阿兰和布兰仓的手笔。 他发誓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两个畜生。 他站在黑夜中很久,里面传来咒骂。 他悄悄离开军营。 南惜若今晚心烦意乱睡不着,她出来外面。 看着黑漆漆一片,她算了算日子,离十五还有十多天。 也不会知道这次她能待多久可否等到十五? 站了会她转身回到帐篷里,用火折子点燃油灯,拿出一张地图看了起来。 这里是边关,三国的的边境都是连着的。 这几日傅云舟带她周围转转,她已经摸清楚了,这周围的环境。 她看着地图上青山关再过去一公里,便是澜国,进入澜国的领土,就有一个半月派小部队在这里驻扎。 半月派真正的大部队在澜国皇城。 她若是能混入边关这个半月派,就有机会混入澜国皇都。 但,这个事情明显不保险,现在澜国和镜国马上就开战,她此时加入,会被怀疑。 要是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得另想办法。 刘淮那人善于伪装,澜国皇都他肯定不会久待,那他会去哪呢? 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杀掉刘淮这个狗贼呢? 头疼。 她摸包包,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裴沙的给的令牌。 对啊,裴沙现在不是还在澜国吗? 而且,他正巧就在澜国与镜国边境处。 他母亲一家罪名是叛徒,皇帝不准埋葬,赫尔雅悄悄把他们尸骨埋葬在离皇都很远的边境。 所以,裴沙把他母亲和他外祖父已经埋在一起。 半月派和那什阿兰母子也有关系,当初刘淮之所以会在澜国站稳脚跟与那什将军离不开关系。 那什阿兰杀害了裴沙的母亲,半月派也追杀过裴沙。 裴沙对澜国比较熟悉,她找刘淮可能也更容易。 她觉得非常有必要见一面裴沙。 南惜若当即拿起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孟欣,让她不要担心。 一封是给傅云舟的。 南惜若写好信,吹灭火光,找了匹马当夜就离开了。 天快亮时。 “殿下,据探子的消息,那什阿兰死了。”一人来到赫尔雅坟前朝裴沙禀报。 裴沙缓缓睁开眼,淡淡道:“知道了。” “你告诉他,若是他有什么需求,可尽管提。” 裴沙说的那人就是他妹妹被那什阿兰孩子害死的那个澜国士兵。 “殿下,他说只要杀了那什阿兰母子,别无所求。” 侍卫恭敬的说着。 裴沙淡淡道:“布兰仓恐怕不容易找到,你让他好好待着,不要擅自行动,不能暴露自己。” “去吧。” 侍卫走后,裴沙对着母亲的坟,说道: “母亲,你听到了吗?那什阿兰得到报应了。” 裴沙早预料到那什阿兰活不过一天,那什阿兰在军营里因药性太强,又加上人数过多,昨晚又被刺激一番,没坚持到早上就死了。 死的时候那什阿兰浑身赤裸裸的随意丢弃,担心她没死透,澜国士兵还放了好几只狗去啃食。 那些狗基本上没吃过肉,看到新鲜的肉,都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就只剩一堆骨头。 骨头也被狗叼走了,那什阿兰算是真正的死无全尸。 那什阿兰这辈子就爱脸面,这么不体面的死法也是便宜她了。 要不是没抓到布兰仓,他一定不会这个女人这么轻松死去。 布兰仓没抓到,只能先杀了那什阿兰。 “站住!你是什么人?”裴沙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起身。 一道女声响起,“这是你们王子的令牌,你们带我去见他。” 第71章 让她进来 裴沙听出是南惜若的声音,出声道:“让她进来。” 侍卫听到裴沙的指令,看了一眼南惜若,眉头皱的死紧,瘪着嘴,脸上的嫌弃更不用说了,殿下都不出来看看的吗?就同意他们放进去? 这女子这么丑,不好看就算了,但这穿着像是逃难来的。 心中不满,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老老实实放南惜若进去。 裴沙看到南惜若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南惜若脸上涂的蜡黄很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着就像一个从乞丐里出来的小乞丐,狗看见了都懒得多看一眼。 裴沙没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掉进黄土坑里了?”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要是不出声,我都认不出你。” 南惜若看了一眼四周,她感受到了周围感受的气息,这些高手是故意让她发现的,是在无声警告她。 南惜若收回目光,回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花点心思,我也没法顺利找到你。” “这里是澜国的国土,要是我被发现了,可就没命回去了。” 从南惜若出现,裴沙脸上总是带着笑,周围的高手,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看到自己主子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他们都有些不忍直视。 那姑娘长得也不好看,难不成主子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们表示不理解,主子喜欢好看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喜欢丑的着实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裴沙看了一眼南惜若身后,发现没有人跟着,裴沙脸色立马变了。 “你就独身一人来找我?” 南惜若回道:“是我一个人啊!” “我要是带几个人来,先不说你的人会不会跟我打起来,我连这澜国都进不来。” 她都没有走大路,为了赶时间,她从树林里抄近路来的。 这是澜国的国土,要是被发现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裴沙长睫毛下的褐色的瞳孔微缩,心揪了起来。 女孩一个人来找到他,太危险了。 澜国境内到处都是巡视的士兵,女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 裴沙话还未完整说出口,南惜若淡淡道:“我会来找你,定是早早的准备了万全之策,他们有他们的手段,我也有我的应对之法。” 南惜若知道裴沙想问什么,她和裴沙算不上很熟,没必要讲太多没有意义的东西。 她拿着一捧五颜六色的花,很漂亮,各种花都有。 花上还有露水,枝干还是新鲜的,是她在来的路上采的,花的周围用树叶和草精致包装,裴沙看得出来她是花了心思在上面的。 南惜若来时太匆忙,加上路上还要防备澜国人,她只能在路上采了几朵花。 本来也只是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到了这里。 南惜若来到赫尔雅坟前,把花轻轻放在坟上。 轻声道:“夫人,我来的匆忙,没能给您带其他的,您生在草原,应该会喜欢鲜花吧。” “这花是我从路边采的,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花,就什么都采了些,您就当图个新鲜吧。” 她此话刚出,一阵微风吹起,裴沙丢在地上的两片叶子,翻滚了一圈,两片树叶正面朝上。 裴沙看到两片正面朝上的叶子,抬头缓缓看向南惜若。 母亲这是…… 回应女孩了? 南惜若也注意到那两片树叶。 裴沙缓缓捡起树叶,对她说道:“母亲好像回应你了。” “她说很喜欢。” 南惜若看了一眼树叶,又看看裴沙,一脸不解。 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难道就因为这两片树叶正面朝上?” 裴沙跟她解释道:“我曾用这树叶问过母亲一些事情,两片正面朝上就是代表她同意的意思。” 南惜若一听是这个原因就理解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裴沙用树叶询问他自己的母亲也正常了。 南惜若微笑着说道:“夫人很喜欢我的花,我荣幸之至。” 裴沙来到她身边,柔声道:“在外面,也没有椅子,你就随便坐吧。” 裴沙在地上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来,南惜若看他一个身份显赫的王子,竟如此随性。 难怪以后会是一个好君王。 南惜若也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赫尔雅的墓碑,她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一时犹豫了。 在逝世的人面前,和她的儿子谈论交易好像不太尊重人家。 裴沙看着那捧鲜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母亲生前很喜欢花。” “若是,她的人生没有出现意外,她的屋中应该会有很多鲜花。” 赫尔雅生在草原,怎么会不喜欢鲜花? 到了春季,山崖下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满地的鲜花,繁花似锦,人若是进去里面,都舍不得出来。 赫尔雅生前很喜欢花,到了开花的季节,她头上每天都不同样的鲜花别在发间,德木也会为她专门栽种花。 遇到这种事情,南惜若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他,“请节哀。” 裴沙笑着摇摇头,语气淡淡,听不哀乐,“我没事。” “也许这对母亲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我出生了几年她年痛苦了几年,精神,肉体双重打击,这十多年,我看着她痛苦的活着,我也替她心累。” “别人有诉苦的地方,可她没有,外祖父一家十多年前就没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我这个儿子,是她仇人强迫她生的,她太痛苦了。” 南惜若这次穿越已经听到了两次,死是一种解脱。 她第一次讨厌解脱这个词。 因为,得到解脱的人,他们的这一生都很苦。 解脱两个字将他们苦难的一生轻轻带过。 南惜若摇摇头,叹息道:“第一次对解脱这个词产生了厌恶感。” “一个人苦难的一生,生前没被救赎,死后也只是一个解脱轻轻化解了。” 裴沙懂她的意思,也只是无奈的说道:“是啊,天不如人愿,人又如何能定胜天?” 裴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这么轻松的聊天,舒适,自在。 此刻好像他终于做回了一次真正的自己。 第72章 这个骗子 南惜若看了周围都是坟堆,应该就是赫尔雅一家吧。 他们团聚的方式,竟是这么悲凉,凄惨。 人活着的时候总会埋怨,争吵,有无尽的勾心斗角,死了,成了一堆白骨成了大地的养料,无人问津。 这么一看,人这一生真短暂,弹指一挥间,什么都没了。 裴沙的目光时不时在南惜若身上打转。 南惜若看了一眼裴沙身上的打扮,应该是在这里守了有一段时间了,丧服都有些脏了。 南惜若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吗?” 若是裴沙一直守在这里,她还想回去吧。 人家还难过着呢,自己再谈论合作的事情,好像不合适。 她来时也是着急了,忘记了考虑这个因素。 裴沙回道:“满七天我便走了,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守到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如果没有事,应该都不想来找他。 狄国虽不像澜国那样和镜国剑拔弩张,但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南惜若看了一眼赫尔雅的坟,想了想说道:“那我后天再来找你吧。” 她先去探查一下半月派的位置,不行,她兵走险招。 这刘淮她杀定了。 南惜若起身想走,裴沙见她要走,急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你有事的话可以在这里说。” “这是我母亲的坟,谈论事情,并不会冒犯她。” “你不用顾虑这么多。” 南惜若带着鲜花来,足以证明她是一个细心的人,刚刚问他守了多久,肯定是想和他商量事情。 但碍于这是母亲的坟前,女孩觉得在这里谈事情会冒犯母亲。 南惜若回头看到握着自己的手,想抽回手,裴沙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赶紧松手。 道歉道:“对不起,姑娘我冒犯了。” 裴沙第一次碰到女孩的手。 感觉好神奇,女孩的手好小,手腕好细也好软。 南惜若收回手,又坐回去,回道:“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裴沙将手放进衣袖里,袖子里的手保持不动,满脑子都是女孩软软的手。 南惜若犹豫了半晌,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裴沙听到她要事瞬间来了兴趣。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 南惜若回道:“我来之前听过你母亲与那什阿兰之间的恩怨。” “那什阿兰与半月派有渊源。” “半月派也追杀过你,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很讨厌半月派,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裴杀听她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眉头紧锁,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找人? 裴沙试探的问:“南姑娘你想找谁?” 南惜若回道:“刘淮。” 裴沙疑惑的问道:“那刘淮与你有什么仇吗?” 南惜若淡淡道:“我就只是想单纯的让他死。” 裴沙问:“那你为何不去找别人而是来找我?” 南惜若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裴沙,解释道:“我本来也打算自己一个人闯半月派,但半月派核心位置在澜国皇城。” “我时间有点赶,没时间去探查半月派的底细,你是狄国人,你能在澜国来去自如,你应该对半月派有些了解,想来想去我能找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裴沙看着她问:“你要去哪里?” 南惜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他,“你就说愿不愿意帮忙,如果不愿意,那我便不再多浪费时间。” 裴沙笑道:“你这女子倒是爽朗。” “这个忙我愿意帮。” “只是那刘淮善于伪装,我都没见过他真面目,若是想抓到他本人恐怕有些困难。” 南惜若淡淡道:“不用看他长什么样,只需要找一个右手手筋断裂之人即可。” “那人右手手筋有一道很深且十分平整的刀口,刀口离手腕两到三公分左右,有两道刀口,两道疤痕长大概四到五公分左右。” “就算他找人代替他,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因为她当时下手的力道很大,她当时砍断了一小截手筋,那小截掉在了地上,以这里医疗技术,刘淮的手筋是接不起来的。 裴沙问:“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因为伤他的那人我认识。”南惜若胡诌八扯。 裴沙算了算刘淮那个手废掉的时间,到现在已经七年了,看着眼前这姑娘也不像是真凶。 这姑娘看着和他差不多年纪。 南惜若本就长着一张幼态脸,确实看着像一个十多岁的人。 这样的人他真见过过几个,在半月派里有好几个都是右手被废,只是他也无法分辨那个才是真的刘淮。 他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布兰仓一定见过刘淮的真面目。 “那你可能需要等几天,我需要花点时间把刘淮引出来。” 南惜若爽快的答应,“几天的时间我应该还是等得起。” “你帮了我的忙,你若有事,也可找我,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你完成。” 裴沙笑笑没有说话。 天已大亮,东方已经生出一轮红日。 裴沙看到刚升起的太阳,对南惜若说道:“你能陪我看会日出吗?” 南惜若看着刚升起的太阳,回道:“可以啊。” 只是看太阳,又不是让她摘太阳。 太阳慢慢露出山尖,军营里的傅云舟看到信时,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咬牙切齿的说道:“南惜若你这个骗子。” 南惜若只是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也不用去找。 等南惜若办好事情就会回来,那他呢? 这个骗子。 下次,他一定要把南惜若拴在身边。 这几次哪一次南惜若不是命悬一线,还敢自己一个人私自去行动。 和他反应一模一样的还有孟欣。 “她竟然离开了。” “留下一封信就跑了?” “等她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她,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还一个人到处乱跑。” 孟欣看到信都要气疯了,南惜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她一个女孩子,谁会放心。 这几天的相处,孟欣还是很喜欢她的。 本来还说南惜若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第73章 原来是幻觉啊 孟欣来不及去找南惜若,就收到上面传来的密信。 “将军。”女兵拿着密信,小跑着来找到她。 女兵把信给她,孟欣拿过信封,看到信封上的玉扳指图案,当即明了,是陛下亲笔书信,玉扳指图案是靖俞告诉手下人的暗号。 孟欣轻轻摆手示意女兵出去。 女兵走了,她才拆开信封,的确是皇帝亲手写的的密信,看到信件里的内容,饶是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被惊到了,拿到密信的不止她,还有姜寻,姜寻的反应和她如出一辙。 夫妇俩将手中的信件烧掉,姜寻快速来找傅云舟。 傅云舟正准备去找南惜若,看到姜寻来了,身边还带着人,他有些意外,姜寻平时来找他,身边不会带人,他猜可能是有大事。 姜寻进去后,拉起帐篷,拿起凳子找了个位置坐下,傅云舟拿出酒水招待他。 傅云舟盛满酒水的碗放到姜寻面前,姜寻没有和往常一样抬起就喝,只是在那里重重叹息几声。 就在傅云舟要开口问时,姜寻朝傅云舟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傅云舟靠近姜寻附耳倾听,姜寻小声的说了几句,傅云舟脸色大变,抬头看着姜寻用眼神询问,事情是不是真的。 姜寻紧锁着眉头,挤眉弄眼,用肢体动作告诉他,这还有假? 傅云舟得知是真的,点点头,用眼神告诉姜寻,他定不负嘱托。 姜寻见他懂了,才小声说道:“事不宜迟,你今天就动身。” “南姑娘我会派人去寻找,此事重大,你切不可分心。” 姜寻再三叮嘱。 傅云舟低声回道:“将军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 姜寻任务已经带到,随即起身离开。 傅云舟看着姜寻离开的背影,心情沉重,刚刚姜寻交给他的任务竟然是让他带人偷袭宣国。 陛下刚澜国宣战,现在将军让他攻打宣国,陛下这是打算声东击西?还是另有计划? 马上要出任务了,又要一群不熟悉的人相处。 他真想念以前的兄弟们,走之前还是先去看看兄弟,和他们相处久了,已经配合默契,突然换了新的人进来,和其他人出任务,总有些不适应。 他又要经历一遍和其他战友的磨合,磨合都是小事,只是出任务伤亡是无法避免的。 唉,这天下何时能太平? 傅云舟带着酒来到烈士的坟地,一个人站在风中,看着一个个冒起的小山堆,他默默打开酒瓶,轻声道:“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 “这酒是你们最喜欢的。” 傅云舟提着酒坛来到坟前,往每个烈士坟前的酒碗里倒酒,等他把酒全部给四十九个烈士倒上,太阳已经挂在正高空,烈日灼灼,他坐在烈日之下,守着坟墓,一守就是一个时辰。 离开前,把想说的话在心里说出来,兄弟们我要去出任务了,你们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每为你们报仇之前,我还想苟活一段时间,就算战死也要为你们报仇后。 傅云舟喝完酒坛里剩余的酒,站起身拎着酒坛走了,只给那一堆堆小山丘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一开始相聚时一群人吵吵闹闹,到最后,其他人都死在了战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了下来。 走在路上时,他脑中又出现幻觉,那些欢声笑语,吵闹声在耳边回荡。 “老傅,我不赞同你的看法。” “不服,来干一架啊,谁不打谁是孙子。” “凭什么,听你傅云舟的,你算老几?” 傅云舟总有种他们还活着的错觉。 吵闹声消失了,刀剑声响起,傅云舟听到有人大喊着让他快跑。 “傅队长,快跑,我们掩护你离开。” “傅队长,快跑啊,” “……” 好吵…… 傅云舟抱着头,跪在地上,头好疼。 脑中战友死前的一幕幕在脑中疯狂涌现,他痛苦朝地面撞头,战友的死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从那几个战友死后,傅云舟总会梦魇,还经常会听到他们在说话。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象。 过了很久,傅云舟终于停止撞地面的举动,他抬起头额头冷汗直冒,凸起的筋像是一道道束缚他的枷锁狰狞可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在暴涨。 他眼前出现了很多人,是那四十九个战友,他们都担心的看着他,冲他摇摇头。 有人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傅队长,醒醒。” “我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你不能用我们的死惩罚你自己,你活下来有更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 他眼中的红血丝慢慢淡了,傅云舟意识逐渐清醒,他抬手,那些人都消失了。 傅云舟失神的盯着抬起的右手,他好像看到小文了,小文还握住了他的手。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刮起地上沙石,沙石砸到傅云舟,傅云舟才如梦初醒,收回手。 原来是幻觉啊! 看了一眼身后的坟,决然离开。 傅云舟回去后,就带着人悄悄离开,他们从小路绕,到宣国边境只需要半日的时间,他们白天出发是为了方便晚上好行事。 这一路上都顺顺利利到,到了澜国边境附近,他们遇到了一支正准备来偷袭的澜国士兵。 傅云舟他们的侦察兵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傅云舟,傅云舟得到消息确实确切情况后,立马根据他们所处的地形地势,快速布局。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山腰上,澜国军队怕暴露行踪,选择从狭窄的山谷行走。 这里的地形属于两边高,中间低,这对傅云舟来说,很合适埋伏。 澜国军队这次来的是一支玄甲铁兵五百人左右,澜国的玄甲铁骑战斗力不容小觑,澜国人善用蛮力,他们的玄甲铁骑对战镜国的步兵,五百人的铁骑,可在一炷香内便可消灭一个部,一个部二千五百人。 当然,他们若是遇到长枪兵,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傅云舟并不想与他们正面硬刚,傅云舟把他队伍里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去澜国军队前面,一队去澜国军队后面。 第74章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有的人不满他的指挥,碍于现在局面紧张,来的人又是澜国人,他们才忍着不满,各自去忙活手里的事情。 傅云舟来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些人对他的不满,他们不闹他就当做没看见。 澜国军队很快来到傅云舟埋伏的地方。 “军候前面有乱石拦住了去路,我们还要往前走吗?”领头的玄甲兵问他们首领。 他们脸上都戴着铁制的面具和头盔,看不清什么模样。 他们的领头是个很谨慎的人,远远的看了一眼乱石堆,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 “你可看清那乱石落在地上的痕迹是新的,还是旧的?” 军侯问领头的铁骑兵。 铁骑兵回道:“回禀军侯,是新的。” 军侯大喊:“不好,有埋伏,大家快往后退。” 这时,山腰上滚落下无数的大石头,马和人都逃不过被乱石砸, 傅云舟指挥着其他人,“继续放石头。” 落石像冰雹争先恐后朝山谷滚下去,落石打伤了马腿,马受伤,马背上的人又身穿重甲,他们没被砸死,但没有马,他们撤退速度变慢。 傅云舟继续用石头砸,那些人只能往回逃跑,短短几百米,也够他们喝一壶。 等他们快走到出口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这时,早在上面埋伏的人迅速冲下山,与玄甲兵厮杀。 傅云舟则从后面包围,澜国的玄甲兵被前后包抄,加上他们本来就精疲力尽,很快就不是傅云舟他们的对手。 傅云舟和军侯交手,军侯被傅云舟刺中胸口,不甘心的说道:“老子怎么就会败给了你这毛头小子。” “我今日只是侥幸而已。”傅云舟拔出插在军侯胸前的长枪,军侯不甘心的咽了气。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上澜国人身上的盔甲,立马有了主意,对其他人说道;“大家把他们身上的盔甲拿走,我们一人一套,晚上有用。” 士兵们都还沉溺在胜利的的喜悦中,听到傅云舟让他们脱澜国士兵的盔甲有的人不满。 站出来反驳道:“你有完没完?” “刚刚我就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因为刚刚事态紧急,我才没和你吵。” “你少来命令我。” “老子比你大,轮不到你这个小屁孩指挥。” “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 “我们用不着你来指挥。” “你还是回去喝奶去去吧。” 大家丝毫不给傅云舟面子。 他们看傅云舟年纪小,不愿意服从,要不是上面给的命令,他们今天都不想来。 傅云舟认识这里的每个人,带头的叫朱强,他已经在军营已经八年,平时也出过很多任务。 朱强很不服气,傅云舟不过才来一年多,因为他父亲的是光禄勋,将军就给他开小道,什么好处都给他。 上次还把一支突骑兵给折在了敌人手里,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命令他们做这做那的。 傅云舟从容不迫的问道:“那你们想如何?” 带领一群人,有人不服从,是常见的事情。 姜寻会让他来带领,自然是有深意。 朱强以为是他怂了,害怕了,讥笑着嘲讽道:“将军选的人也一般般嘛,这么快就怂了。” 其他人也跟着嘲笑。 “就是。”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纸老虎而已。” “果然能力不行,才会折损一支突骑兵。” “你是队长,你怎么有脸苟活的?” 这些人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傅云舟拿着长枪的手猛然握紧。 那些人更过分的嘲讽道:“你看,被我们说中了吧?” “恼羞成怒了。” “你是不是想用那把长枪杀了我们?” 几人七嘴八舌不留情面挖苦傅云舟。 朱强扯起嘴角,不屑的说道;“我劝你……” 一阵风从他面前扫过,傅云舟的长枪已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朱强反应过来,大骂道:“你什么意思?” “想杀了我?” “我告诉你……” 傅云舟转动长枪用力一甩,枪尖的鲜血都撒在朱强脸上,“哎哎哎。” “你干什么?” 朱强摸了一把脸,摸到是血,立马不淡定了,“血?” “你小子敢把血甩在脸上,你找死。” 傅云舟收回长枪,朱强身后重物落地。 朱强转身就看到一个澜国士兵胸口被捅了一个窟窿,倒在他脚边。 朱强和其他人都被这场面震住了。 他们刚刚太高兴,只顾着找傅云舟的麻烦都没发现敌人已经在身后。 “你们” “也不过如此。” 傅云舟抬眼淡淡看向几人,眼中还有几分不屑,冷嗤一声。 来到朱强面前,淡淡道:“朱强,家住磨石镇,小渔村,家中目前只有年迈的母亲和腿脚不便的父亲,姐姐现在三十了还是没人相看。” 接着又来到旁边的士兵面前,“王田,家住丫口乡,王家村,家中有一个重病的哥哥,他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其他人的情况我也了如指掌。” “你们别误会,我记住你们的家庭情况只不过是为你们的后事做准备。” “哪天你们死了,别人收尸时,好把你们的尸骨送回去。” 大家面面相觑,就连朱强都噤了声。 他们这些人跟过的头儿不止一个,只是像傅云舟这种,连他们家中有几口人都说的出来的还是第一个。 自从上次军中出现叛徒后,姜寻对军队里的人调查的更严格。 傅云舟来之前也对这些人家庭背景做了调查。 几人不说话,傅云舟冷冷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盔甲啊!” 几人像是没听见般,都站着不动。 傅云舟眼神都没给几人,他脱下澜国军侯的盔甲,头盔,鞋子等脱下来。 边走边说;“都是群窝里横的,战场上,也不见你们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你们这群窝里横的,不想干,就滚回去,躺在你们的舒适圈。” “你们不服气,还有其他人会来。” “我这里供不起你们这些大佛。” 傅云舟越走越远,朱强被他的话激到。 “娘的个锤锤,他竟然看不起我们,我们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不起。”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怂蛋兵。” “把这些扒下来,跟上他。” 几人麻利扯下澜国人的盔甲,急忙跟上。 第75章 我的猎犬肯定饿了 夜晚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充满生机的大地吞噬,吞噬了又好像没有完全吞噬,微风还是自由的吹拂,动物还是自由的活动和鸣叫。 淡淡火光在墓地里时隐时现,女孩嘴里咬着未吃完的肉,在火塘旁边在打盹,头一会往左点,一会往右点,偶尔清醒几秒,女孩咬一口肉,又开始打盹。 裴沙在旁边看她太困了,拿出一件厚衣服铺在地上。 “你睡会吧。” 南惜若努力睁开眼,看到地上有衣服,眼睛一闭就倒头睡。 “你确定裴沙身边跟着一个丑八怪?”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把玩着一块头盖骨。 外面的门匾上大写着半月派,门匾周围都是用骷髅头做装饰,房间和院子都是阴森森的,凉飕飕的。 这里不是一个帮派,倒像是地狱。 下面的人恭敬的回道:“回禀王子,属下所说句句属实,小的亲眼看见,裴沙带着那个丑八怪。” 座椅上的人正是裴沙一直寻找的布兰仓,男人只比裴沙小几岁,但两人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裴沙从小生活在一缺爱的环境却长着一张富有正义、阳光的帅气脸庞,眼里有光,和他相处很自在舒服,他对喜欢的人也会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贵气。 但布兰仓完全相反,他是在一个不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奇怪的是,他是王子身上却丝毫没有一丝贵气,长相不出众,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有辨识度就是他那双诡计多端的眼睛,他很奇怪完美躲过父母的优良基因,比如父母的美貌。 但父母的劣质基因他一个不落,比如他母亲的嫉妒,恶毒,变态,还有他父亲的薄情,负心。 在他这里,基因这东西比买彩票还有不确定性。 布兰仓放下手里的头盖骨,终于舍得拿正眼瞧地上的人。 “那丑八怪是男的,还是女的?” 地上人的回:“是个女的,长得丑,但声音好听。” 布兰仓扭扭脖子,缓缓起身,大步来到回复那人面前,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语气森冷,“蠢货。” “那是个美女,你竟然都分辨不出来。” “要你有何用?” 他拿起旁边的人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刀口对准脖子,不是一刀捅进男人脖子,也不是一刀快速划过他的脖子给他痛快。 只是像杀羊一样,拿着刀来回割,那人惊恐志失语。 周围的人都默默不敢闭眼,眼睛放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 地上那人被他用刀来回割脖子,一共割了十多刀,那人在绝望中缓缓咽了气。 死后还被布兰仓割下首级,“你们把这个拿去煮了,那块手感不行,这个应该可以。” 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看着剩下的身体,他淡淡道:“把他拿去喂狗。” “我的猎犬肯定饿了。” 弄好一切,他又回到座位上,把玩着头盖骨。 “美女?” “让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裴沙看中了?” “下次把这玩意换成那个女的,裴沙看到了一定会被气死吧?” 说着还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是真的害怕,内心:你笑就笑,能不能不要笑的这么阴森,比厉鬼还恐恐怖,厉鬼好歹还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是无差别攻击啊。 “来人。” 布兰仓一喊,大家都感觉头顶凉凉的,有的甚至连死去多年的太奶都看见了。 “我命令你们把跟在裴沙身后那个女的给我抓来,要是失败了,下场和他一样。” 大家看到地上那摊血,他们已经不想活了,他们本应该在镜国好好活着的,非要来这里给别人当狗。 后悔吗?当然后悔,现在后悔也没用,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几人艰难的回:“是。” “滚吧,走狗们。”在布兰仓眼里这些人还不如他养的那条狗,连自己的国家,兄弟姐妹都敢背叛,谁知道哪天他们会不会反水背叛自己。 几人忍着愤恨,麻溜的滚出了门,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滚。 来到外面,一人愤恨的骂道:“他欺人太甚,真把我们当狗使唤了?” “我要去告发他。” 另外几人急忙拉住他,劝道:“你疯了?” “你现在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去告发他,先不说能不能到顺利到皇城,就算到了皇城谁会相信你一个镜国人的说辞?” “你不过就是一粒渺小的沙砾,风一吹都打不疼人的。” 男人失落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真要去抓那个女的?裴沙王子身边都是高手,我们去不是送死吗?” 其中一个年长的站出来说道:“先去那里再说,你们话太多,小心死得快。” 几人在漆黑的夜里摸索着前行。 宣国边境入口。 傅云舟他们穿着澜国人的盔甲,伪装成澜国人,在外面埋伏着。 对面的宣国军营里,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宣国这几年认澜国做大哥没人敢欺负它。 “你们待会进去只做突袭,拿下对方首领,不准出声,我们夺下城池后,把旗帜换成澜国的。” 朱强站出来小声问道:“喂。毛头小子,你这招靠谱吗?” “要是被宣国和澜国发现,我们都得完蛋。” 朱强担心傅云舟这个方法冒险,他们心里还是对傅云舟不服气,今日傅云舟在那里秀了一手,但想让他们臣服远远不够。 只是,在大事面前,他们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傅云舟就是了解这些人的脾性,今天才会用言语刺激他们,也明白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臣服,但他不急。 傅云舟回道:“你担心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还留了一手。” “一人拿着这个令牌,假装澜国士兵去澜国边境报信,告诉他们在来的路上遭遇宣国袭击,宣国被澜国牵制多年,早就生了谋逆之心。” 朱强不赞同道:“你这样太冒险了,我同意。” 傅云舟这步兵走险招,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他们会被两头夹击,到了那时就是得不偿失了。 第76章 把他的小妾带上来 傅云舟淡淡道:“你这般犹豫不决,我们何时能得出决策?” “我们这一战图的就是一个快,澜国和宣国皇室得到消息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利用他们确认消息的时间,快速拿下宣国一半以上的城池。” “你们尽管放心去做,我们只是打开头战,只要拿下宣国一半以上的城池,马上就会有人来支援。” “这个军营里的将军是个好色之徒,是靠关系才当上将军的,我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你们无需担心,这战我有十足的把握。” 王强听到这里也没再反驳。傅云舟的想法大胆冒险,也很超前,他们这些人打仗习惯了安稳,第一次遇到傅云舟思想大胆的首领。 “那就听你的。” 傅云舟安排一切,等待时机。 到了深夜,宣国军队已经全部熟睡,值班的人被傅云舟的人杀了,傅云舟便带着人悄悄进入到将帅的军营。 “什么人?” 士兵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傅云舟他们给秒了。 宣国的将帅还抱着小妾呼呼大睡。 傅云舟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以为是有虫子爬到脖子上,嘴里呢喃着,“走开。” 傅云舟身边的人轻笑出声,男人发觉不对,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站满了人。 “你们?” “你们澜国人来我军营是有什么事?” 傅云舟模仿着澜国军侯的声音,冷冷道:“抓起来。” 那人身边的小妾醒来看到一群陌生人,赶紧往被子里钻。 男人更是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澜国军队为什么要抓自己? 几人快速给他捆绑住,男人不解的问道:“我们和澜国不是一直友好相处吗?你们怎么好端端抓人啊?” “你自己去问上面的人,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把他带出去,那两个女人看住了。”傅云舟带着人出来。 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查看,看到澜国军队,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头惹出什么乱子,纷纷出来看热闹,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傅云舟的人也是被这一幕逗笑了,这群人反应能力真的堪忧。 “我已经抓住了你们的将军,还不快束手就擒?” 他手里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些的人的目的,大骂道:“澜国皇帝出尔反尔。娶了我们的公主,还想吞并我们的国家,无耻至极。” “你们不许投降。” 傅云舟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你们投降我不杀你们,你们若是冥顽不灵,我就杀了你们的将军。” 傅云舟又对那人说道:“你不怕死,但你的小妾怕啊。” “来人,把他的小妾带上来。” 男人的小妾被带上来,“将军救命啊。” 两个女人在那里哭着,男人最爱这两个小妾,她们一哭他心都要化了。 连忙向傅云舟求饶,“你别杀他们。” “我让他们投降。” “你们快放下武器投降。” 士兵只能放下武器。 朱强一度以为自己的眼花,不止他,其他人都感觉不真实。 傅云舟没有休息,而是从宣国这个将军手里拿到其他城池的布防图,立马开始了新的计划,他把军营里的路都封住,防止信息走漏。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孟欣守住军营,在后方为前方战斗人员准备物资,姜寻这边连夜偷袭澜国边境的沙城,一晚上成功拿下,给澜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南惜若这边当然也很热闹,半月派那几人鬼鬼祟祟的还没进去就被裴沙身边的高手像捉小鸡一样,轻松拿下。 南惜若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模样,裴沙见她醒了,轻声道:“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南惜若摇摇头,“不是,他们几人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踩到树叶的沙沙声,真的太吵了,很远我就听到了。” 来这里她很警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南惜若起身来到几人前,几人听到她的口音很像镜国人立马出声。 “姑娘,听你的声音应该是镜国人,我们是老乡啊,你跟王子求求情放过我们吧。” 几人跪地求饶。 南惜若看了一眼他们问道:“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应该是吧。”他也不确定,这些人唯唯诺诺,笨手笨脚的,很奇怪。 “不是,王子,姑娘你们误会了,我们兄弟几人是来投诚的。” “对对对。” “我们别无二心。” 几人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眼神很真诚, 南惜若和裴沙都看得出来几人是诚心想投诚,两人也不傻。 裴沙问几人,“你们来这里是有人派你们来的吧,你们怕完不成任务,又怕回去交不了差,才会选择投诚。” “我说的对吗?” 几人低着头,鸦雀无声。 看来是被裴沙说中了,几人摸着黑来这里,肯定是有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而且几人,刚刚为何认定自己就是镜国人?几人好像都一致认为她和裴沙的关系很好。 他们这么了解,难道她刚来这里就有人一直盯着裴沙? 南惜若看着一人将心中的猜想推理出来。 南惜若问他们,“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我和他很熟?为什么就这么肯定的认为,只要我开口他就会帮忙?” “万一,我是被绑架来的呢?” “绝对不可能,我们已经得到消息,裴沙王子对他身边的丑女很特别,布兰仓王子也说了,你不是丑八怪,很漂亮,他就是派我们来抓你的,他想盘你的头盖骨。”那人一口气把全部都说了。 旁边几人看他全部说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他们现在彻底回不去了。 裴沙拳头捏的咔嚓响,布兰仓真该死,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敢觊觎。 南惜若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那个布兰仓王子在这里吗?”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盘她的头盖骨。 布兰仓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那人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你不可大意,布兰仓这个人很变态,杀人手段残忍。” “是我连累了你,你最近别乱跑,就跟在我身边。”裴沙叮嘱南惜若。 布兰仓这个人他很了解,在他宫里的那几个宫女都是死相极惨,有的被挖掉了眼睛,有的被割去了鼻子。 越是貌美的女子死的越惨。 第77章 被这种变态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 南惜若不是第一次听到布兰仓这个名字,她查过资料也没有在史书里查到过关于布兰仓的资料。 姜聂没有被写入史书,是因为锦绣使这个官职在后面的朝代换了名称或是因为其他,没被载入史册。 奇怪的是布兰仓和他母亲还有赫尔雅也没有在史书中出现过。 她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布兰仓并没有做什么大贡献。 写史书的人觉得把他写了在史书上也是占位置,便没有写。 可她现在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不是史书没记载,而是有人故意抹去。 南惜若问几人,“你们是被他派来的,那你们一定见过他残忍变态的一面,跟我说说呗,你们要是实话实说,我就饶你们一命。” 其中一人回道:“我们出来时,有一位兄弟今天跟踪裴沙王子,发现了姑娘你,他回去禀报说你是个丑八怪,布兰仓王子一听,就说你是个美女,嫌他办事不力,用刀割他脖子,割了好几下他才死的,死的很可怜。” “我们的同伴死后还被割走头颅,让人拿去用开水煮熟,剥光人皮和人,把头盖骨取下来,他拿在手中把玩。” 等等…… 布兰仓只是听说自己是丑八怪,就认定自己漂亮? 南惜若看了一眼裴沙,恍然大悟。 第一次被自己蠢哭。 几人的话,南惜若脑中已经有画面感了,差点没吐出来。 卧槽,这是真变态! 裴沙也站出来替那人证实,“他所言非虚,布兰仓就是这样极其变态的一个人。” 得到裴沙的证实,南惜若干呕起来。 “呕~” 她突然想到当时姜聂身上没一块好肉,当时没细想,现在再去细细回忆,才发现那不是鞭子抽打的,倒像是用生锈的,刀口参齐不齐的匕首硬生生划的。 那种残忍的事情被姜聂遇到了,他到底是靠多大的意志力活下来的? “你没事吧?”裴沙关心的问。 南惜若直起身摇摇头。 强忍住心里的恶心反胃,继续询问几人。 “你们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他的生活习惯,爱好所有,必须如实告诉我。” 几人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只能坦言相告。 “布兰仓王子喜欢住在阴暗的地方,他屋子里都会传出来恶臭味,我们没有进去过他的房间,有兄弟进去过,他们看见他屋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体残骸。” “对,不止如此,他还是折磨漂亮的女子,把抓来的漂亮女子先给别人侮辱一番,等那个女的半死不活时,他就会把那些女子活生生的分尸。”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南惜若听完心中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从他们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大概。 布兰仓比她看的恐怖片还骇人,这种人不好对付啊。 他还有帮手。 被这种变态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 裴沙站在旁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半晌,裴沙转头对南惜若说道:“刘淮可能也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就在这里?”南惜若问。 裴沙解释道:“布兰仓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刘淮也在这里,当初刘淮是主动投奔那什将军,那什将军对于他来说是有救命之恩,刘淮拼了性命也会救出布兰仓。” 南惜若转身询问几人,“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右手残废的人?” 几人确实看见过布兰仓身边右手无法用力的男人,不会那就是他们的头儿吧?也不像啊,那人那么普通,丢在人群里都认不出的程度,不可能是头儿。 “是有一个,但是,那人长得很普通。” 南惜若已经确认了,他们口中那人就是刘淮。 她第一次见刘淮也是很普通。 “既然,他让你们来抓我,你们把我抓回去吧。” 南惜若这话把几人搞蒙了,裴沙不放心,劝道:“你这样去太冒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布兰仓和刘淮戒备心重,你若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他俩早跑了。” 刘淮和布兰仓这些人就像地沟里的老鼠,他们防备心重,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警觉。 裴沙也觉得自己这样太招摇了,他也不要放心女孩一个人去,很快他脑中就有了万全之策。 “既然如此,你就先按你的计划行事。” 两人商量好,便各自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南惜若担心被认出真容,她在树林里找了一种树叶捣碎将汁液涂抹在脸上。 南惜若假装被迷晕,几人扛着她回半月派。 另一边,天还没完全亮,傅云舟已经带人拿下了宣国几座城池,那些人看到他们是澜国军队,都没有防备。 宣国的面积在澜国的几个同盟国里是最小的,还没有镜国一个省大,澜国会保宣国,是看上了宣国的物产。 宣国面积不大,却占尽了天时和地利,这里物产丰富,盛产美女。 天完全大亮时,傅云舟他们站在城墙上,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下面是战斗过的痕迹,百姓们并未受到伤害,还在自由的在街上游走着, “小子,我们为何不再继续攻打下去,只要我们再往前进攻,不需要多久时间,宣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傅云舟淡淡道:“不急。” “兄弟们也累了,让他们喘口气。” 朱强看他有主意,没有再继续问。 “大人。” 傅云舟转头就看见,这里的城主带着一堆美人站在他身后。 这些女子真是什么类型的都有,朱强看到这些美女,心想这老头摸不清那小子喜欢什么的美女,还各种类型都找了一个。 美人计还是宣国玩的溜啊。 傅云舟都懒得用正眼看些人女的,城主见他不看以为不喜欢,又立马招呼人,“换一批来。” 朱强用手肘撞了一下傅云舟的肩膀,欠欠道:“哎,小子,你看着这姑娘们都长得像朵花似的。” “你不打算看一看?” 傅云舟往后退,朱强手肘撞空,整个人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第78章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傅云舟随即下令,“李方,你去告诉战士们,若是有人敢碰这里女子一根手指头,我亲自去取他的人头。” “领命。” 朱强郁闷的看着他,“你不喜欢美女,怎么还不允许兄弟们……” 他话未说完,傅云舟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冷冷道:“你不知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吗?” 转头看向城主,“你下次再敢用这个招术,我就连你一起杀了。” 城主吓得瑟瑟发抖,带着美女灰溜溜的滚了。 傅云舟抬眸静静注视着远方,他似乎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陛下是想逐一消灭和澜国同盟的几国,先拿最弱下的宣国杀鸡儆猴,拿下宣国,其余三国就会动摇。 朱强和他站在一起问道:“小子,你这个人做事处处都超出我的预料,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我们都是贫苦人家出生,能像你父亲这样的幸运儿没几个。” 傅云舟没有反驳他的话,朱强说的是事实。 “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你从小就可以接触权贵,还可以读书识字,可我们呢?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吃不饱,穿不暖。” “我们见面打招呼都是问,你吃饭了吗?” “哪像你们,见面都是请安问好。” 这些话,朱强也只会对傅云舟说,只有傅云舟才会理解他的意思。 傅云舟回道:“我不过是比你幸运了一点,你体验过的我也体验过。” “你以为我父亲当上那个位置就官路通达?一路畅通无阻?” “我们过的没有你说那么好,唯一比你们好的,就是吃穿不愁,站得高。” “越靠近权力的中心,就越靠近黑暗。” “权力,金钱,名声可以放纵一个人释放最大的恶。” 朱强回道:“但即便如此,你依旧很幸运了。” “我们普通人要向生活低头,要向当官的低头,要向权势,金钱低头。” “我父亲他们那代正逢皇室内乱,几位皇子争皇位,皇帝不关心民生,百姓苦不堪言。” “当地的地头蛇要交保护费,不交会被打死,我父亲因为不给钱就被他们打残废,报官,官官相护,这世间难以伸张正义,才会有一群侠士出现,有很多写话本子,将自己的诉求写在书中,话本子里的大侠武功高强,正义凛然。但现实是,他们刚出现就被官府派人杀了,哪还有机会帮百姓伸张正义?” 每个阶层都有烦恼和困境,可一个普通人的烦恼和困境,大部分也是高阶层的人施压的,傅云舟深谙这个道理。 他也是沾了父亲的光,如果没有父亲哪有现在的他。 傅云舟拍拍朱强的臂膀,说道;“若是真有一个没有等级之分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那里的人是如何生活。” 但他俩都心知肚明,不会有这样的地方,有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权力,金钱,地位。 两人都默契笑了。 这边,刚得到消息的宣国皇帝,嘴都要气歪了。 “澜国真是气人太甚,这些年我们送美女,送金银财宝,按时进贡,他们竟然敢出尔反尔?我把女儿送过去和亲,澜国皇帝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不会对我国发动战争,转身他们就另一副嘴脸。”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投靠镜国。” 宣国皇帝脸都气成猪肝色。一晚上澜国就拿走他好几个城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澜国吞并,但投靠镜国,现在的处境对方也不会接受,澜国都这么干了,他们也撕破脸皮攻打澜国。 大战一触即发,宣国率先对澜国发起攻击。 而澜国皇帝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以后,这跟澜国的腐败有关系,消息一层一层往上递,官员一个比一个不负责任,自然就造成信息差的问题,这都是后话。 南惜若这边,顺利进到半月派。 “王子,你要的人,我们给您带来了。” 布兰仓慢悠悠从座椅上起身,挥挥手,“你们滚蛋。” 几人出去后,布兰仓来到南惜若面前,南惜若缓缓睁开眼,盯着眼前的男人。 “嗯哼?” “醒了?” 搁着面具南惜若看不清他的脸,倒是看清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眼里没有光彩,对视一眼都会让人感到害怕。 “你很有趣,被抓了也不害怕。” 布兰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镇定的女子,他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杀了,想把这个女的变成和他一样,让女人回去杀裴沙这样更有意思了。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南惜若:“……”这人真的有病。 布兰仓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掐住她的下巴,“你这脸上的东西太碍眼了,把它弄掉。” “我脸上有皮肤病,你确定要让我弄掉?”南惜若平静的反问。 布兰仓放开手,嫌弃的用衣服擦,“还是有人第一次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南惜若:油腻男,神经。 “你不想擦就不擦。” 反正,以后你迟早会成为我手中一把利剑,刺向裴沙。 布兰仓没杀南惜若,南惜若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她被抓是因为裴沙,不杀她也只会跟裴沙有关系。 裴沙的高手都埋藏在附近,一直暗暗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你怎么不说话?”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遇到话多的变态杀人魔,当然以前她也没见过。 来一趟憬朝,她这条命在阎王生死簿时隐时现,要是阎王看见来回跳动的名字,高低整一句孩子啊,这小命也不是你这么造的啊。 南惜若没好气的回道:“你抓我来,我难不成还要高兴?” “难怪裴沙会看上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布兰仓拽着南惜若的衣袖,强行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去,一股腥臭味,恶臭味扑鼻而来。 墙上挂着的各样式人体挂件,南惜若表面平静的看着一切,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面对变态,就要比他更变态, 你若是表现害怕,或者恶心,他就会非常兴奋。 第79章 哎,你小子单相思呢? 布兰仓默默观察着眼前女子的反应,让他失望的是女子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的表现。 南惜若心里还是挺害怕,布兰仓是真的变态,墙上的挂不止有人的,还有动物的,他会把一个人拆分开,再把人体部件拼凑起来。 南惜若无法理解,布兰仓一个在皇室长大的人,父母疼爱,受尽宠爱,享受着无上的荣华富贵,最终还成了一个变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墙上挂着一只眼珠,死不瞑目的看着布兰仓的位置,南惜若指着那只眼珠淡淡道:“它周围应该用点黄菊的花瓣装饰,这样看着更美观,你这个人审美不行。” 南惜若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心里在疯狂跟那只眼珠道歉,对一只眼珠说出这种冒犯的话,她下次绝不要再遇到了。 布兰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南惜若,终于有人和他志同道合了,他正有此意。 南惜若:“……”我就是瞎说的。 “你这女子果然有趣。”他还想着把女子改造一番,这个样子完全不用嘛。 这女的和他一样有天赋。 南惜若没说话,主要是开口担心自己会想吐,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设,要是真在这里吐了,可就完蛋了。 “走吧。”布兰仓就是想吓吓她,没吓到人,他觉得没意思。 布兰仓来到门口,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急忙来到他跟前,“王子,你去哪弄来的女子?” 南惜若一眼就认出了男人,真如裴沙预料的一样,刘淮就在这里,南惜若伪装的很好,她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刘淮身上。 布兰仓不在意的回道:“裴沙身边的女子,我觉得有意思就带在身边了。” 刘淮目光一直停留在南惜若身上,南惜若丝毫不担心被认出,来之前她连嗓音都做过处理。 布兰仓不满刘淮的目光,呵斥道:“你看够了没有?” 刘淮收回目光,回道:“在下先告退。” 南惜若被留在了半月派,在外面的裴沙着急的团团转。 “殿下,别担心,南姑娘若是出事,那几人定会发信号求救的。”他身边的侍卫在旁说道。 “我知道,但她一个女子,我不放心。”裴沙焦急的揉搓着手指。 裴沙在外面着急的等消息。 刘淮来到地下室,里面一个男人正在悠闲的喝着酒,刘淮看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冷嘲道:“赵青,你这个孬种打算一辈子喝酒逃避现实?” “你的老相好叶依依已经被抓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赵青仰头,整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两只眼睛转了半天无法聚焦,“刘淮你怎么有两个?” “你是不是会妖术。” 刘海嫌弃拍开他的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一个干净的酒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叹息一声,一口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呢?” 满腹的哀愁,一碗酒下肚,心中的哀愁也跟跟着酒发酵,激起心中的悲哀和迷茫。 过去多年,他总会想起,在镜国的都城时,那位女子说的话,说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残害无辜人算什么本事。 在他最需要正义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他做出一番大事业,人们又把他当作魑魅魍魉。 短短几年,澜国和镜国就拉开距离,他的半月派命数将尽,还是不甘心,一个逃命王子也敢对他大呼小叫。 刘淮已经老了,不再年轻,很多事情早已脱离他掌控,那什将军倒台后,半月派在快速走下坡路。 半月派对于现在的澜国皇室来说,利用价值榨取干净,谁还想要半月派? 如今,镜国人人觉醒,不做叛徒,刘淮写的那些书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镜国会收拾半月派,澜国也抛弃他,刘淮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赵青酒醒了些,看着刘淮一脸苦闷,赵青好奇的问:“你咋了?” “一脸愁眉苦脸的,那劳什子王子又给你脸色了?” 赵青不提还好,他一讲,刘淮这脾气就上来了。 “现在,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敢给我脸色?” 刘淮气愤的说着。 赵青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舒服的轻嘬一声,淡淡道:“他现在不就是一个通缉犯?你觉得憋屈就杀了他呗,在你的地盘,你还担心收拾不了他?” 赵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管不住嘴巴。 此时,布兰仓已经在外面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布兰仓阴鸷的看着里面,握紧的拳头,又放下,悄悄离开了这里。 刘淮两人还在继续讲着,刘淮摇摇头,“你不懂,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下的祸根,想摆脱布兰仓谈何容易。 那什将军死了,以前跟着他的人还有一些现在还在追随布兰仓,布兰仓也有自己的势力。 刘淮拿起酒碗一碗接着一碗喝。 远在宣国的傅云舟,和其他人商量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进攻。 “我们今晚还是继续发起攻击。” “明日,澜国那边可能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宣国和澜国之间会有信息传递误差,我们留一队人在后方,等澜国人来时杀他个片甲不留,到时我们自己人再演一出戏,让这两国彻底撕破脸。” 朱强在旁边直呼好家伙,上演个谍中谍。 “不出一日,后面的大部队就会相继过来支援。” 傅云舟讲解完,大家都热血沸腾。 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我讲完了,大家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做好准备。” 大家悉数散去,最后只剩傅云舟一个人。 笔直修长的影子在烛光下,忽长忽短。 人都走完后,傅云舟才缓缓从怀中拿出那支袖箭。 看着手里的袖箭,浓密的眉毛随着他皱眉的动作,往前额靠近。 她一个人会去哪呢? 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全,孟将军可有找到她? “哎,你小子单相思呢?” 出去的朱强突然来了个回马枪,傅云舟收起袖箭,淡定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小子情窦初开,在这里单相思呢?”朱强眼睛一直盯着那支袖箭。 “哎,这袖箭小巧精致,你那位心上人会武功?” 傅云舟淡淡道:“我和你很熟吗?要告诉你这些?” 第80章 你的心上人是巫族人? “呦,你小子还有脾气呢。” 朱强在他身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看着他手里的袖箭,欲言又止。 “喂,小子,你喜欢的人是巫族人?” “什么?”傅云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强又强调了一遍,“我问你,你的心上人是巫族人吗?” 傅云舟眉头微皱,清冷的眸子盯着袖箭,淡淡道:“不是。” “切,你少骗我,这种袖箭,小巧精致,最关键是它尖锐的顶端会有一圈圈像石子落入水中荡漾开的波纹,这是巫族人专有的标识。” “因为巫族人隐世,不轻易干预世俗,你不知道而已。” 朱强解释完,傅云舟抬头看向朱强。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你见过巫族人?” 朱强回道:“怎么可能,我哪有机会机会见到这些人?我要是见到了,早就让他们帮我改命了,我也只是在神棍口中听过。” 傅云舟不相信南惜若是巫族人,他非常确定,女孩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要说女孩跟巫族人有关系,大抵就是女孩来时的东西是巫族人给的。 那如果他找到了巫族人,是不是也可以去到女孩的世界? 朱强见他对着袖箭发呆,推他肩膀,说道:“哎,我听说巫族人可以到另一个空间,那些神棍都很想找到巫族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还是把这东西收好,你的心上人让她以后别用了。” “这玩意危险,害人不浅。” 朱强对巫族人可以到另一个空间,脑中并没有什么概念。 在物质匮乏的时代,能活着已是万幸,先填饱肚子,其他的他不在乎。 傅云舟收起袖箭,拍了拍朱强的肩膀,回道:“谢谢你。” 朱强别扭的拍开他的手,第一次遇到有人和他说谢谢,感觉很别扭。 不知想到什么,朱强转身询问傅云舟,“你的心上人,不会就是单枪匹马,把你从上百人手中救下的那个女子吧?” “你知道?”傅云舟问。 朱强瞥了他一眼,回道:“怎么会不知道?” “不论是女军营,还是男军营,那个女子的事迹传的沸沸扬扬的。” “有的还亲眼看见了你抱着她,还说那女子长得非常漂亮。” “只是不怎么去男子军营,大家都没机会看到罢了。” “你小子真是心大,军营里有多少你的情敌,你还在这看一支袖剑。” 朱强幸灾乐祸的看着傅云舟,傅云舟起身。 朱强以为傅云舟要打他,“哎,你小子想干嘛?” “想打我?没门。” 朱强就立马跑了。 傅云舟拉起帐篷,躺在床上,脑中都是朱强的话。 巫族。 大清世界去哪里找巫族?巫族真的存在吗?找到了,巫族人会帮助自己吗?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夜晚很难捱,对于在半月派的南惜若来说是这样。 白天的半月派就够吓人的,晚上,更吓人。 夜晚的半月派阴森森的,尤其布兰仓那个变态搞的那些,一到晚上,她就这么安静坐着,就感觉身边好像有很多鬼。 她今晚打算和裴沙一起来个里应外合。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去睡觉?” 布兰仓站在南惜若身后,南惜若淡淡道:“我跟你又不熟,你觉得我在这里能睡得着?” 布兰仓拿起凳子在她旁边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你一个镜国人找裴沙做什么?” “你喜欢他?” 南惜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你不放我回去,能不能不要一直在我面前晃悠。” 布兰仓拿起提起凳子挨着她坐着,“你太有趣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回去呢?” “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布兰仓这突然一句,给南惜若脑子给干冒烟了,无语的说道:“变态这玩意儿还需要学?” “不是生来就会的吗?” 南惜若每句话都在布兰仓意料之外,“你说的也是,这东西不需要学。” “天生就会。” “那你要不要现在跟我一起去搞个新玩意玩玩?” 南惜若耷拉着脸,回道:“你别来折腾我。” “赵青是你们镜国人,你真的不打算参与?”布兰仓此话一出,南惜若才正眼看着他。 南惜若语气淡漠,“随你,要杀要剐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没事就赶紧离开,我想自己待一会。” 这变态话真多,真想割断他的喉咙,让他闭嘴。 南惜若真想杀了布兰仓,聒噪的很。 要不是为了等待时机,她都懒得与这个神经病周旋。 “你嫌弃我?” 布兰仓面具的眼神一狠,想伸手掐住南惜若的脖子。 南惜若突然靠近布兰仓,迅速反客为主,率先用胳膊锁着布兰仓的脖子。 “假冒的布兰仓王子好玩吗?” 男人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南惜若淡淡道:“话真多。” “他人呢?” 男人回道:“我不知道。” “你跑不了的,刚刚我已经给你下了毒,你迟早都是一个死。” 南惜若见问不出什么,将男人脖子扭断,来到外面发出暗号。 她又快速回到布兰仓的房间,人早就离开了,墙上多了一副新鲜的人体残骸。 她不认识这人,转身去地下室找刘淮。 外面裴沙带人打成一片。 南惜若来到地下室刘淮还在打呼噜,睡的跟死猪一样。 南惜若过去一把提起他的领子,冷冷道:“醒醒。” 刘淮本还迷迷糊糊的看到是跟在布兰仓身后的女子,他立马清醒了。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南惜若很疑惑,刘淮在这里,布兰仓去哪里了? “布兰仓被你藏哪了?” 刘淮听到布兰仓不见了,瞬间就清醒了。 “你说什么?王子不见了?” 刘淮像是想到什么,挣脱开南惜若,跑去自己的屋子里找东西。 翻箱倒柜半天,他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 南惜若也是被突然情况整懵了。 “他偷走了我的医书,这个叛徒。” “亏我对他那么好,不是同族血脉就是喂不熟啊。” 刘淮颓败的捶打着地面,他恨啊。 那些都是他辛辛苦苦的整理出来的医书,现在没了,全都没了。 第81章 你怎么不杀了他? 刘淮钟爱制毒,他用人试毒,将自己每次制毒的成果都记录在册。 那本册子对他来说是宝贝。 南惜若观察了一圈这间屋子,屋子面积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很大药柜还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纸的外围已经泛黄,下面两个角已经发软。 南惜若迅速拿起桌子上的纸张查看,上面记录了毒药的配方,以及中毒后会出现的现象。 刘淮见她拿走了自己的宝贝,情绪激动,“还给我。” 起身去抢夺,南惜若迅速将纸捏成团藏起来,闪身避开刘淮。 这时,裴沙也从外面进来,南惜若误打误撞的撞进裴沙的怀中。 裴沙将她扶稳,着急的询问南惜若,“你没事吧?” 南惜若回他,“我没事。” 他进来不听南惜若说了什么,先检查南惜若有没有受伤。 刘淮看到裴沙,又瞅了一眼南惜若,抬起左手,缠抖着伸出食指,指着两人,唯唯诺诺的说:“你们……早就” “早就预谋好的?” 布兰仓引狼入室,抛弃他跑了,这都叫什么事! 裴沙没有回答刘淮,而是问南惜若,“你怎么不杀了他?” 南惜若回道:“布兰仓跑了。” 她和裴沙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先把半月派包围住,她稳住布兰仓,谁能想到这人有两下子,从他俩眼皮底下跑了。 她也是在刚才发现布兰仓掉包了,真正的布兰仓眼神无光,刚刚那人眼神有光。 其他什么都可以伪装,唯独眼神伪装不了,就算替身对布兰仓了如指掌,两人经历不同,眼神也无法变成一模一样。 裴沙像是早就预料到布兰仓会跑,平静的说道:“跑了就跑了。” “布兰仓有那什将军留下的旧部,澜国有他的容身之处。” “镜国拿下澜国边境一座城池,很快就会打倒这边,他可能是听到风声,担心镜国军队来踏平半月派,就先走了。” 这在南惜若意料之外,镜国会对澜国出击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惜了没能抓住布兰仓。 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留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始终不放心。 刘淮突然指着裴沙大笑,“哈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我这一生就如同一只丧家犬,去哪都会被人嫌弃,最后要收我性命的是狄国王子。” “死在裴沙王子手中,也好也好。” 南惜若:“……” 裴沙:“……”神经! 刘淮徒手挪开他脚下的地板,裴沙和南惜若两人紧握着刀,时刻准备杀掉刘淮。 刘淮挪开地板,露出一个盒子,他拿出里面的盒子,放在地上对裴沙说道:“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拿走吧。” “你先打开。”裴沙手中的刀直指刘淮脑袋,不信刘淮会这么好心。 刘淮无奈的摇摇头,不仗义的事情做多了,他的真心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刘淮打开盒子,裴沙看到盒子里都是图纸。 这些都是澜国机密,刘淮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结局,澜国会抛弃他迟早的事,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手。 刘淮将盒子推过去,南惜若抬脚抵住盒子。 刘淮淡淡瞥了一眼南惜若,说道:“小丑八怪,你中毒了,是我研制的毒。” 南惜若知道自己中毒,她神情淡淡,裴沙却不淡定了,手中的刀架在刘淮脖子上,眼神冷的能结出冰碴子,冷冷道:“解药,给她。” “不然我杀了你。” 刘淮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我只会制毒,不会解毒。” “她若是不及时救治,活不过一个月。” “我这几年研制的毒,有很多种,可惜被布兰仓拿走了,不然,我还想给你看看。” 裴沙手中的刀加重力道,威胁道:“赶紧交出解药,不然,我踏平你的半月派。” “我真的不会解毒。”刘淮他知道解药,但他不想给眼前这个女子。 裴沙怒不可遏,南惜若拉住他冲动的手,在刘淮面前站定。 淡淡道:“你外祖母的坟还在镜国,我知道她的位置,我不杀你,我会亲自押着你回去,亲眼看我如何把你外祖母的尸骨拉出来鞭尸。” 刘淮坐不住了,急忙道:“小丑八怪,挖人家祖孙是会断子绝孙的。” 南惜若拿出一根布条,将刘淮的手捆起来。 “无所谓,我也要死了,断子绝孙是你们男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月?这一月的时间,我去鞭尸的时间绰绰有余,死之前先把你外祖母的骨头挖出来,熬汤喝。” “当然,你放心,有我一口,就少不了你的。” 南惜若一副无欲无求,死了就死了,死之前还要戳你心窝子,刘淮彻底不淡定了。 “你敢?” 刘淮像一只被踢屁股的癞蛤蟆,鼓着腮帮子时刻想冲上去咬死南惜若。 “我怎么不敢?” “殿下,麻烦你带人送我到镜国边境,我要亲自带着他,给他表演如何鞭尸他外祖母,如何把他外祖母的骨头挖出来,给他熬汤喝。” 南惜若拽着刘淮就要走,刘淮喊道:“等等。” 刘淮不情不愿说道:“我有解药,你别去祸害我外祖母。” 在裴沙和南惜若一个不留神之际,刘淮撞上裴沙的刀口,当即了结了自己性命。 反应过来的裴沙,立即蹲下身,想捂住刘淮流血的脖子。 南惜若拉起他的手,“不用救他了,这解药他铁定心不会给的。” “可是,你身上的毒怎么办?”裴沙一脸焦急。 南惜若回他,“先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刘淮是不会给她解药的。 南惜若看着刘淮彻底断气。 刘淮就这么死了,她感觉很不真实。 前段时间看见的刘淮心高气傲,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逮着人都要咬上几口。 几天不见,他已风烛残年,身边的高手,听裴沙说被澜国皇帝派人暗杀,全死了。 南惜若上前提起刘淮的右手反复确认,这人是刘淮没错。 她干预了刘淮的死,那傅云舟的结局是不是就能改变。 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第82章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刚刚在找什么东西,应该是什么东西被布兰仓拿走了。” “现在布兰仓跑了,以后想要抓到他,恐怕很难。” 南惜若最担心的情况是这个,刘淮在布兰仓面前就是一个小虾米,论心机和阴险毒辣,那人更胜一筹。 刘淮偏爱制毒,布兰仓会拿走的东西怕也只会跟毒有关系。 裴沙踢开刘淮的尸体,捡起盒子,拉着南惜若的衣袖离开地下室。 “你中毒了,不能再待在这里,我带你去找大夫。” 南惜若想起布兰仓墙上先添的人体挂件,问裴沙,“你有没有看到布兰仓住处,多了一个新的的人体挂件。” 裴沙耐心的回道:“看见了,那人是你们镜国人,一个朝廷命官叫赵青。” 南惜若问:“那能不能带走他,我想把他给一个人看看。” 裴沙毫不犹豫的回道:“可以。” 南惜若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瞬间没了意识。 “南惜若!” 身后的裴沙及时接住她,把盒子交给身边的侍卫,抱起南惜若,嘱咐侍卫,“你们去把赵青的尸体收起送去给镜国军队,我带她去找大夫。” 裴沙抱着南惜若去找大夫。 澜国皇帝得到消息时傅云舟他们已经打了三天了,宣国已经被吞并的七七八八。 澜国并不知这些消息,他们之间的信息差太大。 就连姜寻拿下他们边境一座城池的事情,澜国皇帝到现在也没得到消息。 “宣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敢杀玄甲兵。” 澜国皇帝愤怒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地上的大臣一个都不敢吭声。 吐沫星子满天飞,大喇叭的声音响起,下面的大臣被吓的抖三抖。 “出兵,现在就出兵。” 澜国皇帝的咆哮声响彻大殿,大殿内都是他的回声。 没有一个国家能长久不衰,澜国亦是如此,几年前他们国富兵强,经常骚扰镜国边境,如今澜国内部内斗严重,腐败的现象更严重,澜国已经在走下坡路。 有国家走下坡,就会有国家崛起。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可有的时候真心也是…… “她如何了?” 裴沙看着昏迷的南惜若问地下一堆大夫。 大夫跪在地上,头都快贴在地上了,也不敢说半句话。 一个稍微有胆量的大夫,微微抬头,如实说道:“殿下,这姑娘中的毒,无解。” “在下医术不精,殿下另找他人吧。” “你……”裴沙气的拿刀就要砍了大夫。 “殿下。” 南惜若睁开眼,就看见裴沙要杀人,她急忙制止。 “你醒了。”裴沙收起刀,怕吓到南惜若,眼神都变温柔了些许。 南惜若指了指那跪成一片的大夫,“殿下,你让他们走吧。” “治不了就算了。” 她听到自己中毒的时候,就不抱希望。 布兰仓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了解。 那样的人得不到就要毁掉,让自己中毒,无非就是想让裴沙去求他。 裴沙摆摆手,“走吧你们。” 大夫们如释重负,纷纷提着药箱争前恐后的跑出去。 有的鞋子跑掉了,都顾不得去捡。 “我不会让你死的。”裴沙语气真挚,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清晰。 南惜若看着裴沙,扯出一抹笑容,缓缓道:“我会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先出去吧。” “我想静静。” 裴沙一言不发,起身出去。 南惜若从包里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掏出胸前的玉佩,将血滴在玉佩上。 她前几次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次是不是也能这样回去? 血滴在玉佩上没有反应。 她感觉浑身无力,匕首无力滑倒地上,发出动静。 外面的裴沙急忙进来查看,看到南惜若手指上的鲜血,喊道:“你疯了。” 裴沙连忙拿出伤药给她包扎伤口,南惜若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就是想回去了。 裴沙这次生气了,他包扎好伤口,捡起地上的匕首,“这东西我拿走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也不给南惜若说话的机会,快速离开了这里。 南惜若感觉自己恐怕活不过一个月,布兰仓给她下的毒,恐怕最长也不过半个月。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几天,她还能回去吗? 中毒后的她感觉脑子也出了问题,脑中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她刚刚怎么会想着穿越回去? 还是在裴沙的眼皮底下。 她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南惜若浑浑噩噩中又昏睡过去。 宣国的边境,镜国和澜国的军队交锋,火光冲天,昏暗的火光中尘土飞扬,马蹄下踩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自己人也有敌人的。 这一战,从晚上战到天亮。 天亮时,战争结束,孟欣坐在一块光滑,没被血染红的石头上。 疲倦的眼中,倒映着升起那轮红日。 她周围堆满了尸体,其他人在搬运尸体。 这里没打仗之前,是一片绿意盎然,充满生机的山谷。 战争过后,地上的绿草蹂躏的彻底站不起来,红色的血迹从一摊摊变成一片,再从一片片成了一整片山地都是血红色。 “将军,包扎一下伤口吧。”秋月拿着伤药为孟欣上药。 孟欣淡淡的问道:“秋月,你说,她会去哪呢?” 秋月知道孟欣放心不下南惜若,回道:“将军,南姑娘她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她办完手中的事情,肯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她会回来,可我担心她会出事。”南惜若离开后,孟欣担忧不已。 “将军,莫要忧心,那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秋月安慰着。 “但愿吧。”孟欣在南惜若身上,经常会看到自己大女儿的影子。 孟欣本来有两个女儿,她的大女儿和南惜若很像,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爱敢恨。 大女儿的死是她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她很担心南惜若和自己女儿一样的结局。 这件事,没人敢提起,大女儿是她的禁忌。 孟欣和傅云舟打配合,傅云舟这边速度也很快,差一脚就杀到宣国皇城。 第83章 他们进入鬼林必死无疑 南惜若中毒的第二天,裴沙下令找大夫,这个的消息很快传开,裴沙要找的大夫不分是哪国人,只要能治好一名女子,不止会重金酬谢,还可以在狄国任职。 此消息一出,很多医者闻声出动。 狄国皇帝听到裴沙为了一个女子大肆找大夫,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他同时也发布了不许别国进入狄国的命令。 裴沙也没指望他的父亲会感同身受,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在狄国的边境处停留为南惜若寻找名医。 南惜若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现在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在慢慢变少。 裴沙找名医得事情声势浩大,周楚是个爱听八卦的,他们这支部队要去给傅云舟他们物品补给。 他出来采买药材时,他听到在药铺的大夫在谈裴沙寻医的事情。 一位看病的病人问大夫,“老孟,狄国的裴沙王子正在找大夫,你医术了得,不去看看吗?” 药铺的大夫已经白发苍苍,手上的褶子一层接着一层叠起,瘦骨嶙峋,皮包骨只有一个骨架在支撑着才没倒下。 瘦如柴的双手提药袋都是发抖,神奇的是他抓药,手却很稳,写药方时亦是如此,握笔有力,一笔一划遒劲有力。 他开口说话,声音平和。 “不去。” “我半身都埋进黄土的人,还要钱财有什么用?” 那位病人又说道:“他要救的是一个镜国女子,听说澜国边境那个半月派就是她跟裴沙王子消灭的,叛徒刘淮就是被她杀的。” “我听说有人已经准备前往狄国边境救治那位女子,她杀了刘淮这个叛徒可是为镜国做贡献,半月派在刘淮死后,很久瓦解了,他们这些叛徒就像是一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周楚冲过去问那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病人回:“当然是真的,听说那个女子的毒还是布兰仓王子下的。” 周楚对大夫说:“大夫,你按这个单子给我拿药,速度快些。” 周楚已经猜出裴沙要救的人是谁,傅云舟在离开前叮嘱过,一定要留意关于半月派的消息,他说南惜若和半月派有恩怨,南惜若八成会去半月派。 周楚拿到药材,认真核对后,把钱给大夫,带着药材大步出去,他出去后,大夫才问那人,“那女子中什么毒,可知道?” 那人回道:“不知道,但很多大夫去了都没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那老夫也束手无策。” “这里每天都有英雄死去,军医不也没办法?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头,没那通天的本事。” 此时在宣国的傅云舟也遇到了麻烦,他们被引入到有瘴气的树林,进入林中,放眼望去除了树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高耸如云的大树遮住了太阳,地表潮湿,一不留神容易滑倒,也会遇到毒蛇。 地上厚实的树叶,他们需要保持警惕,会忽略头上或者脚下就会被毒蛇咬,更糟糕的是树林中突然起雾,抬头望不见天和太阳,迷失了方向。 傅云舟遇到这种情况,立即决定,“大家手拉着手,不要走散。” 跟在傅云舟身后的朱强,问他,“小子你让大家一起走,等于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知道,但宣国人故意把我们引进来,他们是知道这里的危险,故意让我们全部走散。” “就算不用他们出手,大家会因迷失方向,在这么绝望的等死。” “这里有猛兽,和瘴气,大家分开更容易遭遇不测。” 傅云舟有条理的分析着,朱强好奇的问:“那我们该怎么走?” 现在找不到方向和出去的路,他们若是再在这里转悠,到了晚上不用野兽,他们都会冷死。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形,说道:“到了这种树林,我们只能找小溪,只要找到小溪我们顺着溪流沿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们看不到太阳,无法判断方向。 溪流都是高往低处流,只要有溪流就会有出口,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傅云舟带人找溪流,有山就会有高矮,往低处山的低处走,肯定就能找到溪流。 在偌大的森林中,人又多,他们走走停停。 “蛇。” 有人一喊,大家紧绷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哪里?” “在哪里?” 大家抬头看了一眼头上什么都没有。 “在我脚下。”大家都看向说话的年轻士兵。 蛇早已从他脚下溜走了。 大家笑道:“你小子。” “真是的。” “给我们下一跳。” 大家忽略这个插曲继续往前走。 走进这片迷雾森林就注定他们这一路不会顺顺利利。 走着走着里面就变黑了,越里面走越黑。 大家手互相拉着彼此。 “小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里不对劲。” 朱强劝阻傅云舟,越往里,连鸟叫声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太诡异了。 傅云舟只得停下来。 外面的宣国将军洋洋得意道:“他们进入鬼林,必死无疑,我们回去吧。” “就算他们命大扛到明早,早上起雾瘴气也是最浓郁的时候,他们都得死。” “天杀不死他们,不是还有鬼族?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在那里,被那些人发现他们不死也会被制作成毒人。” “撤。” 宣国人全部撤走。 鬼林是宣国人最禁忌的地方,皇帝曾下令那里不准任何人进入。 鬼林在当地人的说法就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外面看着就是平平无奇的树林。 起雾时,云雾缭绕,下雨过后,天上的云彩仿佛是堆在山头一般,远远的看去就是仙境。 当地人以前有人进去过,后面就没有人活着回来。 有的尸体有幸被带回去,仵作验尸,什么也没发现就是正常死亡。 没有中毒,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被猛兽撕咬。 后来,有人看见里面有活人,她们造型怪异,身上毒虫环绕。 有人看见想去追,追着追着那些人凭空消失。 有的人觉得这是幻觉,那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活人。 也有人相信里面真有人存在,并为她们起名为鬼族。 至于是真是假,只有进去过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第84章 等你毒解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傅云舟他们在树林里,对外面的天气变化感知不明显。 以前有骨伤的人率先感受到天气的变化。 “我的手臂疼,这天怕是要变了。”傅云舟身后的一位士兵和同伴谈话,传到了傅云舟的耳朵里,他抬头往上看,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傅云舟出声道:“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先去找到溪流。” 有人反驳道:“我们再往里走,我们还能回去吗?” “走了这么久,连都没看见一条溪流。” 其他人心里也在打退堂鼓。 这是人求生的正常表现,面对未知的环境,未知的结果,在没有看到希望时,大家会迷茫,会害怕,想退缩,傅云舟能理解。 “大家相信我好吗?我之所以会带大家找溪流,是有原因的。” “山川河流是分不开的,这个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样的树林,里面的溪流都是要流到河里,只要有河流的地方,会有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傅云舟的声音不大,刚好大家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沉稳,平和,很有信服力。 “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若是我们不能快速找到溪流离开,雨落下你们都会淋湿,这地上的树叶你们也看到了,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生火,下雨后,更不可能了。” “你们若是不想生病,不想死在瘴气下,就赶紧走。” 傅云舟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朱强带着笑意看着他,“你小子话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我还以为你要武力威胁。” 傅云舟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听他也是没办法。 牛不喝水他总不能按着牛喝。 “哎,你小子等等我。”朱强快步追上去。 其他人看见朱强跟上,都纷纷跟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树林中,树林的暗处多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喂,你小子怎么不说话?”朱强围着傅云舟叽叽喳喳不停,傅云舟朝朱强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朱强附耳倾听。 “你没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们?” 朱强点点头,他感受到了。 “少说话,小心点。”傅云舟说完推开朱强。 朱强也老实起来。 所有人手拉着手走着,寂静的树林中,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的路段因树林过于茂密旺盛,光线很暗,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开始出现头晕眼花,胸闷气短等症状。 互相搀扶着走。 走过平缓的地段,坡突然有些陡,傅云舟远远看过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真有一条溪流。 “找到溪流了,我们快走。” 大家听到有溪流,一双双黯淡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亮,这一路的疲惫在这一刻似乎轻松许多。 这次,仰头终于能看见天空。 还没高兴太久,天空突降暴雨,傅云舟他们被困在小溪边。 “这天气存心搞我们的是不是?” “好不容易找到溪流,突然下雨。” 士兵开始抱怨着,他们身上也没带防御的东西。 瞬间全部都淋湿成了落汤鸡,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时,傅云舟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想起在路上的不适感。 他想提醒其他人,小心周围。 转身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他也没了意识。 滴滴答答的雨声将熟睡的南惜若吵醒,她从床上起来,来到门槛看着外面的大雨,大大小小的雨滴争先恐后从空中掉落。 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天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接住从房檐掉落的雨滴,这里的雨水可真干净…… “你醒了?” 裴沙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 “你衣服湿了,快去换吧,不然会受寒的。” 裴沙有片刻的失神,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淋过雨,从未有人对他说衣服湿了,会受寒。 他淋雨了,身边的仆从会担心,他们担心的是自己受寒他们做下人会受罚,至于自己的父母会冷漠的敷衍一下。 “你发什么愣?快去换衣服啊!”南惜若催促道。 “你也别站外面了,回去吧。”裴沙柔声的回应着。 南惜若淡淡道:“你先去换衣服,浑浑噩噩的,难得会下雨我想听听雨声。” 人在心累到极致的时候,总是想放空自己,自己不用淋雨的时候,很享受下雨天气。 裴沙看她喜欢下雨天气,没再说什么,进屋去换衣服。 雨很大,屋檐上的水柱从瓦片急流而下,地上很快就快就多了一排大小不一的坑洼半圆形小坑。 南惜若最近都都在裴沙身边精神也不是好,外面的事态发展,她并不知晓,澜国和宣国打仗她也不知道。 她唯一担心的人就是傅云舟,自己时日无多,不知道能否等到回去,也许婆婆能帮她。 这毒还让她欠了裴沙一个人情,钱好还,人情不好还,已欠下,只愿自己能挺过这一劫,到时把人情还了。 南惜若看着雨滴出神都没发现裴沙站在身后。 “你很喜欢下雨天?”裴沙轻声问。 南惜若转身,看他已经换好衣服,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 裴沙拿出椅子给她,轻笑出声,“换个衣服而已,” “你别坐凳子,坐这个椅子。”裴沙扶起南惜若,将她的凳子换成椅子,自己将就着南惜若的凳子坐着。 南惜若看他坐自己坐过的凳子,欲言又止。 那是她刚坐过的凳子,裴沙怎么就坐下去了? 裴沙拿出毯子盖在南惜若身上,“天冷,小心着凉。” 南惜若抓紧手里的毯子,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像蝴蝶翅膀轻轻颤动着。 “殿下,若是我这次能活下去,我定报答你的恩情。” 裴沙看着女孩粉唇一张一合,叽叽咕咕的说着。 听到女孩要报答自己,裴沙回道:“那你快些好起来。” “等你毒解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好。”女孩的话简而有力。 裴沙知道女孩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提的要求女孩一定办得到。 第85章 你的老相好了,快来认领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不知道你家是镜国哪里的?”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裴沙调查过南惜若,结果让他很失望,镜国皇室没有南姓的人。 他也查过镜国的朝臣,也没有南这个姓氏。 他也怀疑过南惜若是普通的村民,在相处中,他发现女孩也不是。 女孩身手矫健,尤其她会的刀法是傅家的阴阳刀法。 他曾怀疑是傅承的亲戚,他也去查了,结果也是一样,什么都查不到。 就好像女孩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南惜若抬头看了一眼裴沙,又低下去,垂着眼眸,回道:“这里,我就是自己一个人。”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裴沙都想打自己嘴巴。 女孩父母双亡,他还问人家这种问题。 南惜若抬眸看着远方,她知道裴沙误会了。 那就让裴沙这个理由误会吧,解释太多,漏洞就会百出。 到时,就需要无数的谎去圆场,那样太累了。 南惜若听着雨声,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裴沙在她身侧静静注视着女孩上侧颜,女孩现在已经没有了伪装,那张脸蛋水润润的,遗憾的是缺少了血色,惨白惨白的。 裴沙心想若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心爱之人在身侧,与自己静听风雨声,不用再去听世界的喧嚣,也无需再去与那些人斗来斗去。 就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两个人在这样安静偏僻的地方生活着,无人打扰。 院中栽满花,再种棵大树,在树枝处架个秋千,再种些果树,他们再有两个儿女,两个孩子在院中嬉戏,他和自己喜欢的人看着孩子笑。 那样的生活要是发生在他身上该多好。 一个人如果童年过得不幸福还留下了阴影,那他这个人终其一生都会奋力驱赶留在心里的阴影。 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治愈,这就是裴沙的命运。 风吹过,女孩额前碎发被吹乱,裴沙伸手轻轻替女孩将吹乱的碎发捋顺。 冰凉的指腹轻柔的擦过女孩的脸颊,裴沙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 他慌忙收起手,刚刚他是想借着捋头发,触碰女孩的脸。 女孩的脸和他想的一样,好软,好滑,好嫩。 裴沙偷偷转头看南惜若,又立马低头。 他怕女孩突然醒来。 裴沙就这么一直守着女孩。 可他不知,布兰仓此时和他一样,还惦记着南惜若。 “可惜没把那女子带来,太可惜了。” 布兰仓跟那什将军的旧部会合,在这里,他的日子过得更舒坦了。 这里不同半月派,在这里他玩的更随心所欲。 布兰仓盘着手里的头盖骨,颇有遗憾的说道:“我不应该给她下毒,我应该派人把她抓来。” “这里没人懂我的想法,实在是太无聊了。” 布兰仓说着,手上一用力,盘的头盖骨就这么碎了。 看着碎掉的头盖骨,嫌弃的说道:“这从乞丐堆里出来的,就是不够硬。” “轻轻一掰就碎了。” “可惜,刘淮那老头死了,不然我应该还能拿到解药。” “大意了,下次做事不能这么冲动。” 刘淮在死前就留了一手,他早就猜到布兰仓会对他的医术动手,所以他研究时从不会把解药写出来。 布兰仓拿走了制毒的医书,只能杀人不能救人。 布兰仓无聊的打打哈欠,又说道:“死了也好,裴沙一定会难过。” 底下的人一句话都低着头跟鹌鹑似的,谁敢说话?怕是嫌命长。 布兰仓想到南惜若的死能让裴沙痛苦,他瞬间就觉得值了。 布兰仓嫌太无聊,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休憩。 镜国。 牢里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牢里出现了轰动。 “囚犯叶依依。” “你的老相好来了,快来认领。” 狱卒将赵青的尸体七零八落的丢到叶依依脚边。 赵青的头掉落到叶依依的脚边,吓的她失声惊叫,“啊啊啊!” 再看到赵青的其他部分,她翻白眼就要晕过去。 狱卒立马拿水泼醒,“想晕倒?” “休想。” 一桶水泼在她身上,叶依依想晕都难。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依依浑身都在发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 狱卒吭声一声,大声的说道:“执金吾赵青被澜国的布兰仓王子分尸,并悬挂于墙上做观赏。” “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以后谁因为女人背叛国家,他就是下场。” 他说完牢里都静悄悄的,因为这里面关的都是背叛国家的。 狱卒见叶依依看到差不多,又捡起地上赵青的尸体,“叶依依,这颗干瘪的心脏就给了,很适合你。” 狱卒把干瘪的心脏塞在叶依依手里,提起袋子,看了一眼叶依依,叶依依已经瞎傻了。 狱卒冷笑着说道:“你们这些人呐,背叛国家的时候,跟狗一样讨好敌人,结果最后背叛你们的也是你们讨好的。” “背叛国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们这些人最后的结局都会是极其悲惨的,从你们背叛国家开始就注定了。” “就算你们成功了,被敌人赏识,敌人也不会重用你们,你们能背叛国家,哪天也会背叛他们。” “好狗们,我走了。” “你们好好忏悔。” 狱卒哼着歌,走出牢房。 牢里一片死寂。 靖俞将赵青的尸体拼接起来挂在进都城的城门上。 旁边挂着还写了赵青背叛国家的种种行为,赵青不一定会在史书上出现,但他在憬朝靖俞在位这几年,百姓会永远唾弃他这个人。 在宣国树林昏迷的傅云舟等人,全部悠悠转醒。 傅云舟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他立即起身找其他人,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树林。 一个女子来到他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醒了?” 那女子问他。 傅云舟没有回答女子的话,他起身搜寻同伴的身影。 “你别找了,他们都好好活着呢。” 女子的手要碰到傅云舟时,傅云舟往后退,避开女子的手。 第86章 那女的,我看是瞧上你了 傅云舟不理会女子,女子先怒了,“你这人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本小姐看中了你,不然我娘亲才不想救你们。” 女子长了一张具有攻击性的脸,她一生气眉形皱成内八,整张脸有些扭曲,虽长相也不差,一说话,尖锐的声音吵得傅云舟耳朵疼。 这是傅云舟遇到过最没礼貌的女子,这女子高高在上一见面就把他当作所有物,简直别太神经。 这个女子他看一眼都会感觉心理不适,身上还有股尸体的气味,女子稍微一靠近,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有让你们救我吗?不是你见色起意?”傅云舟一句话把女子当场哑口无言。 女子本来就是见色起意,可能在路上他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女的在跟踪他们。 傅云舟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完整的,虚惊一场,还好,贞节保住了。 他得先去看看其他人,这里应该是树林深处,等想办法出去。 女子见他要走,上前拦住他的路,“你要去哪?” “本小姐告诉你,你已经进到我的地盘,别想着逃出去,你敢逃我就放蛇咬死你们。” 傅云舟没理会女子,独自去找朱强他们。 傅云舟走了女子也不生气,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不想放人,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女子眼睛一直盯着他,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你迟早都会是本小姐的,你逃不掉的。” “你很快就会回来找我的。” 那些人被她关在屋里,她才会笃定男人会来回来找她。 傅云舟在外面走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村子。 傅云舟走在村子的路上,这里的原住民看到他,眼神就像是在看食物,他第一次从这些人眼中看到原始野性,这些人好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他们的眼神有神又无神。 这里的人都是男的,身上的穿着十分简陋,几片兽皮挂在身上勉强能遮住重要部位。 最诡异的是,这里除了刚刚那个女子,没有其他年轻人。 这些人的长相很像宣国人。 这个村子也不大,房屋都是茅草屋,人家与人家之间都是紧挨着的,一共就只有十多家,这个村子很奇怪,十多家围成一个圈,正中心只有一小间房间,这间屋子不是草屋,是用石头建造的,质量非常好,很牢固。 这个村子处处透露着诡异。 傅云舟转完村子,这里的大概情况已经了解,转身回去找那个女子。 那女子就当刚刚得位置等着他,戏谑的说道:“回来了。” “你跑不掉的,老实点,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将士们。” 傅云舟冷冷道:“带我去看看他们。” 女子见他回来,心情很好,“行,我带你去。” 女子带傅云舟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是朱强他们。 “你先出去,我和他们聊会。” 女子看了一眼傅云舟,慢吞吞的关上门,傅云舟听女子的声音走远,才走到朱强他们面前。 “你小子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傅云舟上前帮他们解开绳子,。 傅云舟用方言和朱强说:“我们用方言交流,那女子和这个村庄很古怪,我们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才能逃出去。” “那女的,我看是瞧上了你。”朱强说。 傅云舟淡淡道:“你闭嘴吧,这里除了刚刚那个女的,一个没有年轻的,外面都是男的,小心你被吸干精气,永远回不去。” 朱强和其他人深吸一口冷气,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想这么憋屈的死法。 大家绳子解开后,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傅云舟。 傅云舟也是第一次这么倒霉,遇到这种情况。 “我先让她给你们自由活动,你们倒时多留意和观察这里的环境和古怪之处,记住,不可被乱心神。” 朱强问傅云舟,“你刚刚出去看到的先跟我们说说呗。” “这里是一个村子……”傅云舟将刚刚出去看见的都告诉了他们。 朱强听到傅云舟说的村子将一间石头房团团围住,他突然想起当时那个老神棍说过的,之所以很多人都想要找巫族人,是因为只要抓住巫族人,将巫族人打残,再用一个古老的阵法将巫族人困在阵法中,巫族人就会听你使唤。 当时他觉得不可能,阵法这玩意儿听着就是扯淡,当时他还骂老神棍是骗子,老神棍还给他画了一个图形,很普通的圆形,在圆的边上六个圆点,说的神乎其神的。 但他不信,他觉得最可信的就是把巫族人打伤,把他们关起来,再派人把那个巫族人团团守住防止她逃跑就这样而已。 什么阵法他才不信。 “小子,你能活动的范围比我们大,你留意那间石头房,按你见到的这些来看,可能这里没有几个活人,其他的应该会是傀儡。” 傅云舟问朱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朱强也没隐瞒实话告知,“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巫族人吗?” “你刚刚说这村庄将一间石头房围住,这跟一个老神棍告诉我的关押巫族人的方式很像,不知道真假,还是留意一下。” 傅云舟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了,等我先去和那女的谈谈,你们在这里等我。” 傅云舟出来,那女子已经在远处等着。 傅云舟过去直截了当的说:“你放了我的兄弟们。” 女子捂嘴轻笑,“自然,你可是我的未来夫君,我怎么会苛待你的兄弟呢?”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的,我娘亲也看上了你的兄弟,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待你们的。” 女子伸手就想触碰傅云舟,傅云舟避开了,这女的说话跟吃屎一样让人恶心,还想全部都要?想把他们拿去炼成傀儡还差不多。 “我要去休息,别来打扰我。”傅云舟说话很不客气,转身就走,都懒得看一眼女人。 女人不生气,因为她有办法让这些人听话。 傅云舟进入鬼林的事情传到孟欣这里,孟欣一怒之下,带人一路往皇室的方向杀过去。 周楚的队伍终于来到宣国,听到傅云舟进入鬼林,他要独自一人前往去救傅云舟,孟欣早就派人去支援,周楚被强制留在军营里。 第87章 南姑娘的毒难道真的无法解吗? 狄国边境。 “王子,属下得到情报,镜国和宣国已经打起来了。” “听说宣国人把一个姓傅带的军队引入鬼林,镜国一个女将军带人一路杀进宣国皇宫。” “宣国不出几日,应该就会被镜国吞并。” 躺在树上的裴沙缓缓睁眼,从树上一跃而下,在侍卫面前站定。 背着手,神情淡淡,这一切他似是早已预料。 “镜国吞并宣国这是早晚的事,镜国皇帝是个睿智的人,直面打澜国是消耗战,逐个吞并澜国的同盟国,澜国用不了几年时间就会被镜国消灭。” “殿下,那我们要不要把水搅浑?” 裴沙当即否决了侍卫的建议。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先明哲保身,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你下去吧。” 裴沙打发了下属,想爬上树继续躺着,看见一个身影在远处。 他转身朝那个身影走去,“你怎么起来了?” “快回去躺着。” 他们的谈话,南惜若已经听到了。 南惜若上前问:“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宣国和镜国打起来了?” “嗯,已经打起来。”裴沙回道。 女子衣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表面看似风轻云淡,听到他们谈起一个姓傅独自带军队进入鬼林,心里已经无法再冷静。 “你们说的鬼林是什么地方?很恐怖吗?” 女孩难得主动开口问他问题,裴沙很乐意回答。 “你好奇鬼林呀!” “那我讲给你听,你先回去坐着。” 等南惜若坐在椅子上,裴沙才慢慢道来。 “你说的鬼林是宣国一处禁地。” “严格的来说,鬼林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 “是十多年前,前任宣国公主不愿和亲,带着自己的情郎,闯入那片森林,前任宣国皇帝派人进去搜捕,结果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后来,当地百姓误入那片森林,也没有活着回来的,大家就把那里叫做鬼林。” “后来又演变成,里面还有鬼族,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南惜若听完大概,立即起身。 “殿下,多谢你为我找大夫,但现在我有事,必须马上离开,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报答你。” 裴沙拦住她的去路,问道:“你要去鬼林?” “你这样子,你怎么让我放心你去。” 南惜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必须回去找周楚,问清楚去鬼林的人是不是傅云舟。 “我暂时死不了,你先让开。” 南惜若感觉后颈一疼,顿时没了意识,裴沙接住了要倒地的她。 是裴沙身边的高手打晕了她。 裴沙刚刚故意拖延时间,让她放松警惕。 现在的南惜若连警惕性都不如以前,裴沙怎么敢放心让她去鬼林。 裴沙抱起南惜若,嘱咐侍卫,“你们这几天把她看紧了,别让她跑出去。” “领命。” 裴沙将南惜若放在床上,拉被子给她盖好。 看着女孩越来越虚弱,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找了几十个大夫,竟没有一个能治好女孩。 刘淮死了,解药也没有,刘淮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会让这些大夫束手无策。 女孩刚刚那样着急,难道镜国有她在意的人? “殿下,有镜国大夫求见。” 侍卫在外面喊道。 裴沙回道:“让他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带着一个药童进来。 “你快来给她看看。” 裴沙起身,让大夫给南惜若看诊。 大夫旁边的药童时不时盯着南惜若看。 大夫把了脉,一言不发,表情严肃,过了一会,终于看诊完。 大夫说道:“她这身上的毒,虽是慢性毒,但都是相生相克的,通俗来说,就是我们配药,不论怎么配,都会与她体内的毒起冲突,这毒药就算有人能解,恐怕也只有那消声匿迹已久的巫族。” “巫族人擅占卜,制毒等,她们所用的毒种类繁多,也许只有她们会有办法。” 裴沙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巫族人善用毒,医毒不分家,用毒厉害,那解毒就不用说了。 这么说来是他疏忽了,这几日来的都是一些看疑难杂症的大夫,他们又不是用毒高手。 “多谢大夫。” 裴沙说这话时,看的却是药童,药童从进来就一直看南惜若。 “你看够了吗?” 药童抬头见裴沙再看自己,索性不装了。 “我认识南姑娘,你让我带她回去。” 那药童正是秋月,秋月是孟欣派来的,大夫是周楚找来的。 “你带她回去?能医治好她吗?”裴沙第一时间没说能不能带走南惜若,而是问秋月能不能医治好南惜若。 只要对方能够医治好南惜若,他便让对方带走。 这让秋月瞬时犯了难,她也不能保证救活南惜若。 将军来时嘱咐过她,先确认裴沙王子救治的人是不是南姑娘,若真是南姑娘,让她看情况再行动。 裴沙一个王子,能找到的大夫肯定会更多,若是她将南姑娘带回去,也没有十成把握救活。 裴沙见她犹豫,继续道:“如果你不能保证救活她,那便不能带走她。” 秋月看着昏迷的南惜若,想了想说道:“那可否让我留下来照顾她?” “我叫秋月,是孟欣将军派来的,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你不放心可以去查。” 秋月认为南惜若在这里会更好,但她若是空手回去,将军肯定会担心南姑娘,不如在这里守着南姑娘,有什么事她也可以及时告知将军。 秋月裴沙早就知道了,孟欣的身边得力的军医,追随孟欣多年。 孟欣会派秋月来,说明对女孩很重视。 他这里没有女子,照顾南惜若确实需要一个女子。 裴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孟欣将军身边的秋月我有所耳闻。” “你不放心,那便留下来照顾她,我希望你有点用。” 秋月顺利留下来,大夫裴沙让他的侍卫护送回去。 秋月是军医,她自己亲自给南惜若看诊,拿银针戳破南惜若的手指放血,将血放碗中,对血液的毒,逐一检测,一切都和大夫说的一样。 巫族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能找的吗? 南姑娘的毒,难道真的无法解吗? 第88章 秋月,我是不是快死了? 南惜若醒来看见秋月在身旁,她还是以为自己这是回到了镜国,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还在裴沙的住处。 “姑娘,你醒啦!” 秋月放下手中捣药罐,兴高采烈的小碎步走到床边。 “秋月,你怎么会在这?” 南惜若说话中气不足,她一说话胸口就会一阵一阵刺疼。 她想起身坐起身,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将军不放心你。”秋月过来扶着南惜若起来,秋月是个很细心的人,她拿起枕头扶着南惜若,让南惜若后背靠在枕头上躺着。 南惜若声音轻轻的,问秋月。 “将军她们一切可好?” 秋月柔声回道:“姑娘,他们一切都很好,我来时,将军还嘱咐让我带话给姑娘,请姑娘放宽心,将军她一定会找人医治好姑娘的。” 南惜若掀起眼皮都感觉费力,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 “秋月,我是不是快死了?这身体一日比一日加剧,我是不是等不到傅云舟回来了?” “可我不还想死,他去了鬼林,我不放心。” 那双无力的眼睛里透露着不甘。 秋月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姑娘,你莫心急,别给自己戴上枷锁,保持好的心情,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姑娘是良善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会忍心早早的将姑娘带走。” 秋月嘴上是这么安慰着,眼中已经湿润,其实,她说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天地之大,去哪找巫族。 留给姑娘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在七日之内,依旧找不到巫族,姑娘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南惜若伸手替秋月擦去眼角的泪,温声道:“秋月,别哭了。” “你是军医,在战场上,你已经经过太多生离死别,我既没有和战士一样保家卫国,也不曾做什么贡献,你为我哭不值得。” “若是,我死了,别让傅云舟知道。” “秋月,你可以答应我吗?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南惜若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眼中疲态更明显。 秋月拉着南惜若的手,头埋得很低,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 她当军医,什么情况没遇到过,即便她见证过太多人的生死,那她的心脏还活着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眼前的姑娘招人稀罕,将军喜欢她,军中姐妹也喜欢她,在这苦寒的边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谁不喜欢。 每次,大家看到南姑娘,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若是她们能生活在太平盛世,定会像南姑娘这样白白净净,那手指又白又细。 现在那白白嫩嫩的姑娘,像朵花一样要枯萎了。 这种突然的变故谁受得住。 将军一直把南姑娘当作女儿看待,要是南姑娘去世了,那将军岂不是要承受两次痛苦? 秋月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有滴砸在南惜若手上。 南惜若猛然想起傅云舟死前,也许那时的傅云舟和她现在一样的想法。 希望,自己忘了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秋月连忙擦干眼泪,嗓音一抽一抽的,“姑娘。” “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告诉傅队长。” 南惜若微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哭好吗。” “我一定不会死的,我一直是个被上天眷顾的人。” 南惜若不想让气氛变得太丧,就算真的活不了,好歹也要开开心心的死去。 秋月没提傅云舟去鬼林的事情,南惜若现在的情况,不易担忧,焦急等负面情绪。 “南姑娘,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秋月想让南惜若保持良好的心情。 孟将军已经在派人去找巫族人,她能做的就是争取让南姑娘能多活几天,希望奇迹能出现。 “好啊,躺了很久,这腰都不像是我自己的了。” 南惜若费力爬起来,秋月搀扶着南惜若出来,南惜若坐在树下的椅子上。 秋月拿出医书在她身边看着,南惜若抬头,一束光透过树叶照在她脸上。 南惜若没看见裴沙,问秋月,“秋月裴沙王子呢?” “裴沙王子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留下陪着姑娘。”秋月随便扯了一个谎,其实裴沙是去打探巫族消息了。 南惜若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仿佛就在她眼前,“这里的天好蓝啊。” “姑娘你说什么?”秋月忙着看医书没听清。 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没事,我说,今天天气很好。” “嗯嗯,昨日刚下过雨,今日的天气确实很好。”秋月回答着。 暗中的高手却听清楚了,南惜若说的话,他们都是极其敏锐之人,南惜若一句无意的话,他们都会记在脑中。 南惜若中毒后,很多东西都在退步,警惕性降低,有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现在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对事情做出快速反应。 只有一个人她记得很牢……傅云舟。 她想去找傅云舟,身体不允许,不知道傅云舟那边情况怎么样? 现在傅云舟这边情况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傅云舟被那女子强迫成亲。 “才见一面就要让我跟你成亲?” “你有病吧?” 傅云舟就没见过这种无耻,不要脸的女的。 把他抓来,第二天就要强迫他成亲。 女子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语气更是不屑。 “我黄冰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他不老实,背叛了我母亲,我母亲一怒之下就杀了他。” “没有我父亲,我母亲现在活的都逍遥自在。” “你就给我老实待着,这里你可以随意走动,想逃跑,你尽管可以试试。” 黄冰儿说完密密麻麻的蛇群往傅云舟周围爬过去。 傅云舟见这女子蛮横不讲理,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后天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索性与你说明白,你明天答应,你还能有自我意识,若是等到后天,我可不会这么仁慈。” “哼。” 黄冰儿冷哼一声大步走出门。 第89章 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他们也不例外 黄冰儿十分强势,一副我行我素,她不管别人什么想法,只要她自己乐意开心,其他的人想法和她无关。 黄冰儿离开后,地上的蛇群也相继离开。 在里面的朱强他们,见黄冰儿走了,才悄悄从里面出来。 朱强来到傅云舟身边,小声道:“小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人会巫术,大家要是出不去,就真的要被练成干尸了。” 昨晚朱强来外面出恭,恰巧看见黄冰儿在生吃野兔,给他吓的吐黄水。 还有黄冰儿那个母亲,他们都没见过,就要让他们跟那个女的成亲,他们的武器全部收走。 房子周围都是毒蛇,那女的不放他们离开,他们都离开不了半步。 这么下去,他们都得死在这。 傅云舟手中拳头缓缓握紧,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浊气,淡淡道:“今晚,我们去那间石头房看一眼,你不是说,里面可能有巫族人吗?” “虽未亲眼见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朱强都快被他搞疯了,“喂,小子你不想着怎么逃出去,却想着这个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是要害死我们啊!” 傅云舟这次很坚定,“按我说的做。” 他的声音平和,却让人无法拒绝。 朱强妥协道:“那你给我们一个理由,为什么不选择逃出去,而是要去那间屋子?” 傅云舟回道:“你们也看见了外面那些村民,他们都是男的,这个你们也是看得见的,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很像一支军队。” “这里村庄只有十多家,除了那母子全是男子,最关键是那些男子加起来刚好有五十人。” “他们的身材很均匀,很多动作都是战斗下意识的动作。” 说到这个大家都附和着点了点头,这事大家都发现了。 只是大家想的是直接冲出去,不过五十人,他们还是能杀出去的。 谁能想到那女的会放蛇。 这时队伍中一位比较的年长的士兵站出来。 “我有话要说。” 男人叫者相,从军已有十多年,他是这里从军时间最长的,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个。 傅云舟礼貌的说道:“老者,你知道什么尽管讲。” 者相点头,随后说道:“小傅,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可以是进入宣国的鬼林。” “有人可能不知道鬼林,鬼林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 者相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纷纷靠近,催促者相讲下文。 “老者,快将军这鬼林到底是怎么来头。” 者相继续讲道:“当时我刚来当兵,宣国公主逃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军营里将士们闲来无事便会讲起这些琐事。” “前朝的宣国公主被迫去和亲,宣国公主不愿意,因为她心中早有情郎,那情郎叫黄令,是个书生。” “宣国公主为了逃婚,和黄令在中途逃跑,两人一路逃跑到鬼林,就没了音讯,前朝宣国皇帝派军队来找,军队没回去,人也没找到。”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后来周围的村民去那片树林也消失了,久而久之那里就被称为鬼林。” “再后来有人进入鬼林侥幸回去后,扬言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他们长得像人,感觉又不是人,就被当地村民传为鬼林有鬼族。” “我们遇到那个女的可能就是鬼族。” 者相一番话下来,大家集体沉默,鸦雀无声。 还是朱强率先打破僵局,“老者讲的这个,我也略有耳闻,那就按傅云舟说的办吧。” “我们强行冲出去,是出不去的,大家也看到了,那些蛇会听那个女人的话。” “我们要是逃跑,恐怕不止有蛇,还会有其他东西。” 朱强的胳膊搭在傅云舟身上,低声道:“小子,那女的很喜欢你。” “不如你色诱一下?” 傅云舟眉头紧皱,歪头看了一眼朱强,“你觉得我突然示好,她会信任我?” “我看她脑子不傻,这些事情她精明着呢。” 朱强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 “好了,大家休息休息,我先去那间石头房看看。” “喂,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朱强拉着傅云舟胳膊问。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我就是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女的不是说除了离开,这里随意走动嘛,怕什么。” 十六岁的傅云舟桀骜不驯,遇事不怕事,南惜若面前他是乖巧弟弟。 战场上,他会审时度势,适当的选择温和的态度或是强硬的态度。 傅云舟会选择这么明目张胆的去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我跟你去。” 朱强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朱强跟着傅云舟去石头房附近,傅云舟突然对朱强出手。 “小子,你干什么?”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朱强也跟傅云舟打起来,没打几下朱强就被傅云舟打倒在地。 朱强趴在地上,神情很不爽,“小子,你可真记仇啊。” “山谷的事情,你现在还记着呢。” 傅云舟冷笑一声,抬脚踩着他的背,冷冷道:“当初你当众羞辱我,我可一直都记着呢。” 远处的黄冰儿看到这一幕,本来担心会被傅云舟发现什么,见傅云舟和自己人翻脸,她悠闲的在椅子上坐着。 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戴着半边面具,头发花白,眼神却比毒蛇还阴狠。 “冰儿,这就是你看上的货色?” “气量一般嘛。” “要不是不能离开这,娘亲还想帮你寻个更好的儿郎。” 黄冰儿手腕上缠绕着一条蛇,低头逗着手中的毒蛇玩。 “娘不是说过,男人不可信?” “我不过就是想玩玩他而已,玩够了,我就把他变成和这些守卫一样,当我看门的狗。” “母亲很久没见过火的男人了吧?那些男的可以留着慢慢玩。” 女人抬手捋顺头发,看到一根白头发,用力扯掉白发,神情越来越冷。 “那女人真没用,我的白发又增多了。” 黄冰儿见母亲生气,立马安抚。 “娘亲,别生气,那个老女人没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的嘛。” 女人一听,脸色缓和不少。 “那就听冰儿的。” “冰儿,你让人看着点,别让那些人进去石头房。” “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看牢的。”黄冰儿远远看着傅云舟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很自信,只要进来这里的,目前还没有人能活着出去的。 这些人也不会例外。 第90章 你这脖子,肉最好厚一点,别脏了我的袖箭 傅云舟和朱强两人打累了,朱强先低头认错,“我错了,别打了。” “下次,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打死你。”傅云舟刻意放大声音。 傅云舟抓起朱强,用两人听到的声音问,“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朱强没有回答他,傅云舟明白了朱强的意思,两人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也不爽,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在打架。 黄冰儿见两人走了,觉得无趣极了,无聊的打着哈欠。 女人一直盯着朱强,手指轻柔玩弄着胸前的头发,无意间看到几根白发,突然变了脸色。 “冰儿,被打的那个男子,今晚送去我那里。” 女人起身扭着细腰进了屋,急忙拿起镜子,看到那几根白发,女人突然就变得面目狰狞。 干瘪的手指像几根枯黄的干树枝,抓起那几根白头发狂扯,那几根头发就像是牢牢抓着女人的头发,不论她怎么扯就是扯不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越大,女人头皮已经出血,扯不断那几根头发,女人拿着屋里的东西出气,抓着东西又打又砸。 黄冰儿听到动静,在门外着急询问:“娘亲,你怎么了?” 女人毫不客气的呵斥,“滚。” 黄冰儿站在门外,被母亲呵斥她心里跟吃了蛆一样难受,转身将怒气出在凳子上,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觉得还是不解气黄冰儿气冲冲的走进石头房,这间石头房很小,一个人能勉强住下。 屋子除了厚厚的尘土,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黄冰儿在地板上跺了一脚,地上的地板自动移开,出现一个洞口。 黄冰儿轻松跳下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地上有毒蛇,蜈蚣各种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地上,墙上爬着。 “丑八怪,你在哪儿?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母亲。” 黄冰儿这这一吼,身边的虫都四散逃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暗处走出来。 “你找我?” 走进一看是一个女子,女子浑身破破烂烂的,脸也是脏兮兮的。 黄冰儿掏出腰间的鞭子,朝女子甩过去,“丑八怪,你们巫族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能占卜未来?穿梭时空吗?” “你们母女俩怎么这么废物?既不能让我娘亲长寿,也不能离开这里。” “我长得一副好容貌,却不能离开这里去找好儿郎。” “废物,今日我便要打死你。” 这次对面的女子没有和以前一样,任由黄冰儿打她。 甩过来的鞭子被她紧紧握住,“黄冰儿,让你打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打上瘾了?” “当年若不是我娘心软救了你母亲,哪有现在的你?” 女子轻蔑一笑,一把夺过黄冰儿的鞭子,黄冰儿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女子掐住了黄冰儿的脖子。 “黄冰儿,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快速衰老吗?” “你以为我们巫族人的血是你们这些人想喝就能喝的?” 黄冰儿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子,“你不是不会武功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从哪里学武功?” 黄冰儿越说,底气越不足,她没忘记晚笙是巫族人。 女子淡淡道:“黄冰儿,你以为你把我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就能永远控制我吗?” 女子叫晚笙,是巫族人,她母亲十多年前被追杀,逃到这片森林中。 她们本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但,她母亲犯一个错误,巫族人最忌讳的就是干涉别人的因果。 她母亲看见逃婚到这里的宣国公主,奄奄一息的模样,心有不忍,救下了宣国公主和她的情郎。 宣国公主得知她是巫族人后,趁着她大着肚子和情郎合伙将她母亲手脚打断,关在地下密室,逼迫她母亲传授一些巫族秘法。 晚笙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妥协,黄冰儿的母亲不知足,学会了巫族秘法后,宣国皇帝派人来寻找她,她便联合情郎给那支队伍用蛊。 外面的士兵都是用蛊控制,里面早就是一具空壳子。 一开那支宣国军队并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灵魂。 那支军队是打算护送黄冰儿的母亲回宣国,奈何黄冰儿的母亲铁了心要跟自己的情郎留在这里。 可笑的是,黄冰儿母亲竟然在这里过久了,觉得枯燥无味。 看上了一个士兵,和那个士兵发生了私情,这件事被情郎发现后,杀死了那个士兵。 她的情郎将她囚禁起来,黄冰儿母亲不想活在情郎的管控之下,便设法了杀了情郎。 但人这种生物,很贪心,黄冰儿母亲在这里一方独大,又想长生不老,便每隔十天放晚笙母亲的血。 十多年了,晚笙的母亲已经油尽灯枯。 晚笙痛恨黄冰儿母子,但她一个人势单力薄。 这些年,黄冰儿母子怕她学会太多巫族秘术,将她与自己母亲分开。 黄冰儿想不通,这些年,晚笙一直在她眼皮底下,怎么还学会了武功? 黄冰儿想扯开晚笙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晚笙的手就像一只触手,死死抓住她的脖子,脸憋的通红。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勉强能保持清醒,黄冰儿威胁晚笙。 “我告诉你,丑八怪,你别乱来,外面都是我的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脏兮兮的晚笙,只有那双眼睛像明月一样,明亮有光。 听到黄冰儿威胁她,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写满了兴奋。 淡淡道:“不急。”晚笙嫌弃的推开她。 黄冰儿得到自由后,刚刚那股怂劲没了,嘴巴又开始吧啦吧啦。 “丑八怪,你真蠢,还真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黄冰儿还没开始行动。 一支冰冷的袖箭已经抵住黄冰儿脖子,黄冰儿僵硬的转头,看见来人是傅云舟。 她瞪大双眼,舌头在嘴里打转了几圈,最终问出的话却是, “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屋子布满机关的,走错一步就会没命。 “难道只能你进来,我就进来不得?” “你这脖子,肉最好厚一点,别脏了我的袖箭。” 傅云舟有些懊恼,没有带把匕首来。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想拿出这支袖箭。 这是惜若的东西,实在不想被这种女人的血弄脏。 晚笙看到他手中袖箭,棕色瞳孔微缩。 第91章 巫族?是什么东西? 黄冰儿被傅云舟的话呛的羞愤交加,在晚笙面前落了面子的黄冰儿,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毒蛇,蜈蚣密密麻麻的毒虫,往傅云舟脚边挪动,有条蛇就要咬到傅云舟的脚,晚笙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蛇抖了一下立马逃走了。 傅云舟也看到了地上的蛇虫。 一阵刺痛感在脖子上蔓延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脖子上流出。 黄冰儿闻到血腥味,才发现是自己脖子上流血。 “你敢伤我?”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委屈。 傅云舟脚下的虫好像是收到什么指令,都纷纷爬走了。 傅云舟见毒蛇毒虫都消失了,看了一眼晚笙。 晚笙只是淡淡看着他。 傅云舟已经猜出那些毒蛇毒虫惧怕眼前这个女子。 面对黄冰儿的怒气,他轻飘飘的说道:“你这女人跟白痴一样,我伤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你母亲把我的人带去哪里?带我去找他们。” 傅云舟本来是和朱强演一场戏迷惑她们母子,他跟朱强回去后,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傅云舟来找黄冰儿恰巧看见黄冰儿进了石头房,他刚想靠近被外面的人阻拦,是朱强来帮他,他才得以脱身。 黄冰儿眉毛一挑,脸上的颓败变成了得意。 “想救你的队友,那就放了我。” “我知道你的队友在哪里。” 傅云舟见她神在在的样子,也是觉得很无语,“不说是吗?” “那你就去死吧。” 袖箭戳进血肉,黄冰儿感受到刺骨的痛意,这次是真的慌了,“等等你别杀我。” 急忙寻求晚笙帮助,“晚笙你快杀了他,我放你和你母亲自由。” 黄冰儿将希望押在晚笙身上,晚笙嗤笑一声,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黄冰儿你刚刚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突然会武功吗?”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今日我在你面前暴露是因为,我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黄冰儿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这些年她每天都会来虐待晚笙。 晚笙会武功为什么还要隐瞒,明明可以反抗逃走的?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晚笙掐着黄冰儿的下巴,缓缓道:“想知道?” “那你就先吃了它。” 一只虫子爬进黄冰儿的脖子里,黄冰儿拼命挣扎,“晚笙你敢给我下蛊,我要杀了你。” 黄冰儿乱动,傅云舟的袖箭插进她的脖子,黄冰儿顿时老实了。 晚笙问傅云舟:“你手上的袖箭从哪里来的?” 傅云舟淡淡道:“你认识这袖箭?” 晚笙松开黄冰儿,回道:“这是我们巫族独有的袖箭,你从哪里得来的?” “袖箭的事情,我们晚点说,我现在有急事,我要去找我的兄弟们。”傅云舟话刚说完,就听见两声清脆的骨折声。 晚笙见傅云舟下手利落,打趣道:“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傅云舟松开黄冰儿,甩干袖箭上的血,淡淡道:“怜香惜玉?” “得看人。” 晚笙笑道:“你这人有点意思。” 黄冰儿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手被折断了,“你折断了我的手?” 傅云舟擦干净袖箭上的血,温柔的收起袖箭,听到黄冰儿这愚蠢的问话。 他都懒得回答,揪起黄冰儿的后领,看了一眼晚笙,“你也跟我一起出去吧。” 傅云舟能察觉出眼前这个女的对他并无恶意。 晚笙跟着傅云舟出来外面,很久没看见光的她还有些不适应,急忙用手捂着眼睛。 朱强被那些人揍的鼻青脸肿的看到傅云舟出来了,大声道:“小子,怎么办?这些怪物根本杀不死。” 傅云舟掐住黄冰儿的脖子,对那些人说道:“快住手,不然我杀了你们主人。” 那些人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在围攻朱强。 好不容易适应阳光的晚笙,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朱强被围攻,她拿出笛子吹了一声。 那些人就乖乖离开了,黄冰儿快被傅云舟掐死了,脸被掐的发紫。 傅云舟看见晚笙能控制这些人,他好奇的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她们关起来?” 晚笙淡淡回了一句,“等你。” 傅云舟:“……” “小子,你终于出来了,我都快打死了。” 朱强小跑着过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傅云舟说道:“辛苦你了,帮我周旋了这么久。” 朱强看到多了一个女子,看到晚笙穿着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脏兮兮的。 朱强看了一眼石头房,心头一紧,心想,难道真有巫族人? 晚笙站在太阳底下,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在发霉,阴暗的地方生活久了,突然感受到阳光的热烈,还有些不适应。 十多年了,她终于看见太阳了。 傅云舟看了一眼晚笙,见她很享受阳光,对朱强说道:“你在这里照顾她。” “我去找其他兄弟。” 晚笙淡淡道:“无需这么麻烦。” “以后,我能天天享受阳光,不差这一时半会,我跟你们去。” “我也要去找人。” “你手松一点,她要死了。” 傅云舟才看到黄冰儿在翻白眼,微微松了些力道。 黄冰儿得到喘息,大口大口汲取空气,起伏的胸腔像是老牛在喝水。 呼吸够氧气的黄冰儿,骂道:“我要杀了你。” 她说话都声音像是被抓住脖子的鸭子,沙哑又难听。 傅云舟有抓紧了力道,在旁的朱强见黄冰儿这么嚣张,说道:“你这女人得意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会放毒蛇毒虫,我们早就杀了你。” 傅云舟他们忌惮的就是毒蛇毒虫,现在毒蛇毒虫晚笙能解决,他们也懒得虚与委蛇。 黄冰儿她们生活在原始森林太久了,论心机和战术,远远不能和傅云舟他们相比的。 人若是远离了人群,便会被环境同化。 晚笙说道:“走吧。” “跟她废什么话?” 很久没说话了,她感觉说话时舌头都会打结别别扭扭的。 傅云舟拖着黄冰儿,朱强和晚笙跟在后面 朱强好奇的问:“你是巫族人吗?” 晚笙看了他一眼,回道:“巫族?是什么东西?” 朱强看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以为这就是一个巧合便没再问。 第92章 见到的东西,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路上,这里守着的人都被晚笙放倒了。 傅云舟看着倒地的人,见晚笙身手不凡,心中有很多疑问。 他进入密室前,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晚笙是巫族人,身手不错,为何前面不离开? 按理来说,这里根本没有能控制晚笙的东西。 黄冰儿带着傅云舟他们来到一处地下室。 傅云舟看到又是黑漆漆地下室,心想,这母女俩是老鼠吗?这么喜欢打洞? 这个地下室与那边那个不一样,这个一进来除了臭味,更压抑。 这里不像地下室,更像地下的坟场。 “救命啊!” 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傅云舟提着黄冰儿加快了脚步,到最里面时,眼前的一切让傅云舟这种身经数战的人,也愣住了。 他的队友被整整齐齐的绑起来,一个面如枯树皮的女人,张着嘴巴吸食男人脖子上的血。 朱强看见这场面,双目瞪圆,气急了。 过去对着老女人的屁股就是简单粗暴的一脚,他这一脚踢出去,傅云舟和其他人听见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女人瘫软在地。 “娘。” 黄冰儿挣脱开傅云舟,上前查看女人情况。 晚笙推开傅云舟走到墙角,傅云舟这才看见瞧见墙角还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分不清是人还是什么? “队长快救我们,老女人要吸我们的血。” 傅云舟过去给自己人松绑,朱强扯下身上的布条给被吸血的男子止血。 男子双眼迷蒙,瞳孔涣散,全身瘫软无力。 朱强急切的说道:“小子,怎么办,他被吸血失血过多,怕熬不住了。” “你先止血,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傅云舟干巴巴的说出这话时,底气是不足的。 他们回去需要一段路程,路程遥远,森林里的山崎岖不平,就算回去,人早就没了。 面对这突发情况,傅云舟心中很自责。 “你们想救他?救不活了,他的血已经被我吸干了。”女人疯疯癫癫的,满嘴都是鲜血,她还伸舌头舔血。 傅云舟和其他人听到女人的话,心中的本就燃烧的怒火,她一句话等于火上浇油。 所有人团团将黄冰儿母女围住。 傅云舟握紧拳头,冷冷吐出一个字,“揍。” 其他人对着黄冰儿母子一顿拳打脚踢,“你们一群男人打我们女的,要不要脸?” 黄冰儿母女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傅云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打不打女人。” “分人。” 在傅云舟这里,道德,礼仪,仁义是需要分人的。 “娘亲,我是晚笙啊。” “你还记得吗?” 晚笙靠近那团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抬头,认出了晚笙,咿咿呀呀的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女人手脚被打断,也站不起来。 若不是那算眼睛,真认不出晚笙前面这个是一个人。 晚笙上前抱住女人,哽咽道:“娘亲,你让我等的人来了,我们带你出去好不好。” 女人摇了摇头,晚笙松开女人问道:“娘亲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跟我离开?” 女人只是摇了摇头,一滴泪落在晚笙手上。 “娘亲,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带你出去看一眼太阳好不好?” 晚笙抱起女人大步往外走。 傅云舟和朱强合力把失血的男子,带出地下室。 黄冰儿母女俩也被拖了出来。 女人出来被阳光刺到无法睁开眼睛,她紧闭眼睛不敢睁眼。 晚笙心疼的看着自己母亲,傅云舟见女人害怕太阳,在旁边摘了一片比巴掌大的树叶,递给晚笙。 “你先给她遮着眼睛吧。” 女人身上黑黝黝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女人吃喝拉撒就在那个小空间里解决,能干净才怪。 晚笙看着他递过来的叶子,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娘亲快不行了,就让她晒晒太阳吧。” “十多年了,她已经没有见过太阳。” 晚笙摸着自己母亲皮包骨的手,心一阵一阵的刺疼。 女人身上只剩骨架和皮,一点肉都没有。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傅云舟,又看了看自己女儿,脸上有了笑容。 晚笙见自己母亲已经适应光线,起身将黄冰儿母女拖到她母亲面前。 “娘亲,今日我亲手替你结束这因果。” 晚笙的声音很冷静,很轻。 “你要干什么?” 黄冰儿大惊失色,想挣扎着离开。 晚笙捡起地上的树棍,打中了黄冰儿的脚,黄冰儿不能动弹。 转身对傅云舟说道:“你留下,让你的人去外面等着。” 朱强他们不等傅云舟说,就自己离开。 朱强他们走后,晚笙才对傅云舟说道:“在里面的时候,你应该听到了我和黄冰儿的谈话。” “你也很好奇,为何我身手好,但这些年却无法逃离这里。” “你不来,我就无法从里面出来。” 晚笙以前不是没想过从里面逃出来,就是因为她尝试了,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如果傅云舟不来,哪怕她逃出去了,都会被权贵抓到,被利用,最后还要背负一世骂名。 每次她逃跑,黄冰儿就会缩减她的食物,没办法,太饿了她只能吃里面的老鼠。 最后,她只能选择妥协,接受命运的安排。 傅云舟听到云里雾里的,晚笙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 黄冰儿的母亲突然大吼大叫,打断了傅云舟的思绪。 “你这小贱人,怎么跑出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快抓住她。”黄冰儿的母亲喊破嗓子,那些人一动不动。 晚笙的母亲看着黄冰儿的母亲,咿咿吖吖的喊着。 晚笙从母亲眼中看到了恨意,抓起黄冰儿的母亲,一只小虫子跑进来女人的皮肤里。 接着就看到无数虫子从女人眼睛,嘴巴,鼻子跑出来。 傅云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新奇的东西,没一会那个女人就死了。 “娘。” 黄冰儿想过去抱起她母亲,受伤的手脚让她无法动弹 接着黄冰儿和那女人一样的下场。 傅云舟眉头紧皱,现在的情况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黄冰儿才死掉,接着晚笙的母亲也咽了气。 傅云舟不解的问:“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前面不逃?还被抓起来关了这么久?” 晚笙跪在她母亲的面前磕头,淡淡道:“你相信过命运吗?” “一开始,我也不信。” 话锋一转,“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巫族人,那就不要问太多。” “你手中的袖箭是我的。” “是不是一个异世的姑娘给你的?” 晚笙开门见山的问。 傅云舟问:“你怎么知道?” 晚笙拿出一个阴鱼玉佩,回答了傅云舟的问题。 “这个是你的,你拿着。” 傅云舟接过玉佩,好奇的问,“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晚笙眉头一皱,嫌弃道:“啰嗦。” “让你拿着就拿着,让你别问就别问。” “她中毒了,快带我去找她。” “不然,她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那你母亲呢?”傅云舟才说完,就见晚笙母亲的尸体,在阳光底下自燃。 今天见到的东西,真的颠覆了他的认知。 第93章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吻你了 火光在一双双黑色瞳孔上跳跃,忽高忽低,摇摇晃晃。 十多年的村子,一把火将其彻底湮灭。 好似,这个村子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好了,他快撑不住了。”一道声音将众人拉回思绪。 被黄冰儿母亲吸血的那人挣扎了两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队伍里被悲痛的气氛淹没,晚笙看了一眼死去的将士,又看了一眼天空。 晚笙出声提醒,“不出两个时辰这里就会下大暴雨,森林里的瘴气一个时辰就会来到这里,你们若是现在不出去,再拖一会就来不及了。” “他已经没救了,你们不用再白费力气。” 傅云舟听了晚笙的话,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带着他,离开这里。” “已经死去一个战友,我们不能再白白丢失性命。” 两天没有吃饭,大家已经饿的手软脚软,走路都费力。 这种时候,想活命的求生欲到达顶峰,为了活命,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 傅云舟带着所有人走进森林。 路上他与晚笙没有太多交流,晚笙是巫族人,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路上有人问晚笙,“你是巫族人吗?” 晚笙懵懂的眼睛看着那人,好奇的问道:“巫族?” “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见她懵懂的样子,也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那你和你母亲怎么会被抓起来?” 晚笙回道:“当年,宣国公主逃婚这事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我母亲是宣国公主的丫鬟。” 者相问她,“那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一个侍卫,宣国皇帝派来的一支军队,我父亲就是其中一个侍卫,可惜,我还没看见我的父亲就被黄冰儿母亲杀死了。”晚笙回答一板一眼的。 朱强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能控制外面那些人?” 晚笙不紧不慢的回道:“因为,我见黄冰儿母女如何控制他们,她们用一支笛子控制的,那支笛子是你们队长进去的时候,是从黄冰儿身上搜来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傅云舟自然的接过话,说道:“晚笙说的没错,那笛子确实是从黄冰儿身上搜来的。” 朱强摸摸头,还是很疑惑,“那些人是如何被控制的?” “一个宣国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控制五十个人。” 晚笙淡淡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一直被关在密室,我连自己母亲都是你们来了才见着。” 朱强他们见问不出什么,彻底歇了心思。 大家走在树林中,潮湿的树叶发不出沙沙声,大家的脚步浅一脚深一脚,偌大的森林只留下了一长串脚印。 “姑娘。” “姑娘,快醒醒。” 秋月怎么喊南惜若都不醒,给她急坏了。 裴沙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听到秋月着急的声音,他连沾了泥的鞋子都来不及换,就急忙进来。 “怎么了?” 裴沙着急的问。 秋月也慌了神,急促的说道:“姑娘,她突然喊不醒。” “她的脉像很乱,怎么办?” 裴沙上前尝试唤醒南惜若,“南惜若,快醒醒,我是裴沙,我回来了。” 南惜若还是没动静,秋月着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裴沙转身看了一眼秋月,“你一个军医可瞧出什么没有?” “姑娘体内的毒,她熬不过六日,但我不知道这毒如此霸道,昨日她还能保持清醒一两个时辰,今日,从昨晚到现在,她便没再醒来过。”秋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裴沙这几日去找巫族下落,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到,无奈只能无功而返。 “她平时很喜欢阳光,我带她出去晒晒太阳。”裴沙抱起床上的南惜若,秋月拿着草席在树下铺垫好。 裴沙小心翼翼的南惜若放在草席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你要回去告诉你的将军,她现在的情况吗?”裴沙问秋月。 其实他就是想支开秋月,想和南惜若多相处会。 秋月一个军医救不了南惜若,在这里也是碍眼。 秋月不知裴沙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告诉孟欣。 将军这么喜欢南姑娘,将军肯定会想办法来见一面南姑娘。 秋月思虑很久,才回道:“如今姑娘这情况,我还是回去告诉将军一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裴沙回道:“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来人,送秋月姑娘回去。” 秋月:“……”他这是在赶自己走吗? 一个高手在秋月面前站定,“请吧。” 秋月再傻,现在也明白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裴沙,抿紧嘴巴,一脸不爽,“你……” “就是一个无赖。” “哼!” “卑鄙!” 秋月剜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看着昏迷的南惜若,不情不愿离开。 走到一半又跑回来,“你不能把她带走,我马上回来。” “知道了,赶紧走 。”裴沙催促着。 秋月气鼓鼓的小脸,恨不得咬死裴沙,但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只能忍耐。 等着! 等她把将军找来,把南姑娘带回去。 想霸占南姑娘门都没有。 秋月一步三回头,裴沙见此,起身挡住了秋月,不让秋月看南惜若。 秋月气的炸毛,见不到南惜若,她快步离开。 “南惜若,你醒醒。”裴沙轻轻捏了捏女孩的脸。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吻你了。”裴沙低头就要吻上去。 一双迷糊的眼睛缓缓睁开,裴沙见她醒了,有些遗憾。 差点。 就差一点。 “你回来了?”南惜若刚醒,声音糯糯的,还有些沙哑。 “我回来了。”裴沙与女孩拉开距离。 “我扶你起来。”裴沙扶起南惜若。 南惜若浑身瘫软,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滩烂泥,只能依附别人。 “秋月呢?”南惜若不想麻烦裴沙,她靠在男人身上,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应该是被露水打湿的。 裴沙应该是回来的太着急,身上还有股寒意。 “她见你不醒,回去了,想把你的情况告诉孟欣将军。”裴沙耐心解释。 柔若无骨的小手,死死抓住裴沙的衣服,恳求道:“她走很远了吗?能不能把她叫回来?我有事交代她。” 第94章 我心悦你 裴沙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漆黑的眼珠颤了颤,到嘴的话却是,“她已经走远了,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 女孩弯弯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是认命似的,松开裴沙的衣服。 “那就算了吧。” 现在的傅云舟对她还没有动情,就算她死了,傅云舟肯定很快也会忘记的。 只是…… 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她也不知道杀了刘淮是不是就能改变傅云舟的命运。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这个外来者,能用挥动一己之力改变一个历史人物的结局。 如果,历史真如这般容易改变,哪还会有那么多历史朝代更迭?哪还会有成王败寇。 如果,她一个人能改变历史,那每次变革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流血。 如果,一个人能轻易改变所有,为何会有国家?为何会有世界?为何会有群体? 其实,答案已经在心里了,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傅云舟就这么死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会是一个注定的无解结局,可一个做一件事无非为了两种东西,一个是为了结果,一个是体验过程。 傅云舟,我怕是等不到见你最后一面了,那双眼睛慢慢黯淡。 “我带你去走走可好?”裴沙见她忧心忡忡,打算带她去转转,希望女孩心情能够好些。 “我想试试自己起来。”以前活蹦乱跳的,一下子不能动弹,南惜若很不习惯,也很怀念以前的自己。 “好。”裴沙松开她。 南惜若尝试自己起来,一个站立的动作,她就已经额头冒汗。 南惜若笑着说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连站起来都会吃力。” “我只是中毒,却好像没有了双腿一般。” 女孩的笑在裴沙心中就如同一棵刺,刺的他心口疼。 是他没保护好女孩,才会让女孩中毒。 南惜若终于站起来,她尝试着抬脚,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小心。”裴沙及时拉住她。 “我拿椅子给你,好不好?”裴沙柔声询问。 南惜若认命的点头,裴沙搀扶她坐在席子上,进去屋里拿出椅子。 裴沙拿出椅子,抱起南惜若坐在轮椅上。 推着轮椅带南惜若到处走走。 南惜若坐在轮椅上,拉了拉裴沙的衣袖。 “殿下,我知你一直很自责。” “我中毒与殿下无关,那刘淮我是要杀的。” “就算没有殿下,我也会中毒的,布兰仓的为人我很清楚。” “殿下,不要一直耿耿于怀,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裴沙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眶红了,“我娘亲没了,如今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意的人都离开了我,只留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未知的未来。” “活着,好难。” 南惜若抬头,一滴泪打在她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裴沙在南惜若面前就是一个小弟弟,她安慰着裴沙。 “殿下,你有自己的使命。” “你是王子,说不定还是未来的王,你肩负使命,一定要往前看。” “上天让你遭受这么多苦难,不是让你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是要告诉你,熬过这黑暗,痛苦的日子,你会破蛹成蝶,拥有新生。” “我就是你人生中一个过客,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会遇到懂你的人。” 历史书上的你可是一个君王,你一定会挺过这一段黑暗的日子的,一定…… 裴沙拉起南惜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南惜若被这情况整懵了。 想抽回手,被裴沙握住。 “南惜若,我心悦你。” 裴沙这话一说出口,惊的南惜若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裴沙王子喜欢她? 南惜若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我与殿下不过相识几日。” “殿下定是糊涂了,殿下年纪还小,一时兴起我理解。” 裴沙固执的回道:“不,我分得清心动和爱。” “还有,我不小了。” “我已经十七岁了,我可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 “我心悦你,想和你过一辈子那种喜欢,不是一时兴起。” 裴沙神情认真,眉宇间都透露着认真。 南惜若心里一咯噔,完了,这家伙是认真的。 她这怎么搞? 南惜若蠕动了几下嘴巴,张张合合,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突发情况,她一时不知怎么应对。 她来这里就没想过还会遇到这种事情,人家一个王子,见到的美女太多了。 他们也不过相处了几天,这家伙突然说喜欢她。 南惜若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时,一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裴沙跟周楚打架,裴沙说要带走她,她要离开时,她看见了裴沙的祈求。 难道…… 难道,那时的裴沙不是要杀她?她还以为裴沙要杀她,她伤了狄国的将军,裴沙是要找她算账。 当时的她,一心只在傅云舟身上,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裴沙上,也未曾多想。 如今细细回忆起当时的细节,当时裴沙的眼神有不舍,更多是难过。 南惜若感觉头更疼了,身子更无力了。 要是知道裴沙有这种心思,她当初打死也不会找裴沙合作。 “我一个将死之人,今天这话,你就但没说话,我也没听到。” 她给不了人家回应,那就把这苗头扼杀,他们不过相识几天。 以后日子长了,裴沙自然就会忘记了。 裴沙紧紧拉着她手,强势的回道:“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想让我忘记你,我做不到。” 南惜若见他这么倔,劝道:“我们相处就几日而已,你以后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事情太忙你就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几年的时间,我这个人就淹没在时间长河里,那时你也会慢慢淡忘的。” “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是你的良人。” “你不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好吗?” 南惜若说完,裴沙沉默不语。 只有裴沙自己知道,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像别人那样,伤口好了,就淡忘了。 这世上去哪找一模一样的南惜若?十七岁的裴沙背负东西太多了。 第95章 没有人像你这样真诚对我,从来没有 这张稚嫩的脸庞,小小年纪却背负了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 抓着南惜若的手,最后只能无力的松开。 语气却十分固执倔强,“你不能拒绝我的喜欢,我在意的人都离开了,我总要有个信念支撑我活下去。” 裴沙与平时遇到的裴沙大相径庭,平时的裴沙做事运筹帷幄,见到南惜若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温煦的笑。 此时的裴沙像一只猫,猫对信任的人才会露出肚子对着那人,肚子对于猫来说是最脆弱的地方。 裴沙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放在南惜若面前,是得多信任南惜若,才能做到这样。 南惜若再次尝试劝说裴沙,“殿下,你身边还有对你忠心耿耿的朝臣和护卫,还有国家大业,这些都是支持你继续生活的支柱。” “我既没有他们的忠心,也没有他们的尽责尽职,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在意。” 南惜若口都要干了,换来的是裴沙一句固执的,“我不过一个俗人,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完整的家,有个爱人和自己的孩子,这么平庸过完一生足矣。” “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裴沙对这件事很坚定执着,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渴望得到什么,想要什么。 “喂,你干什么?” 南惜若突然被裴沙一个公主抱,抱起来。 现在的南惜若软的跟柿子一样,谁捏她,她都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裴沙抱起她时轻飘飘的,不过几日而已,女孩就已经瘦了好几斤。 “我想带你去前面那片草地,前几日你嘴上不说,目光总是停留在前面那片草地。” “你这个人看着乖巧,说话做事乖乖软软的。” “但,你更像这片野草,表面看着软萌可欺,其实身上那股韧劲比谁都强。” 裴沙抱着南惜若,每一步都走的平稳踏实。 南惜若还清醒的脑子,已经快宕机,头昏沉沉的,头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 她尝试着让自己的头不要动,肌肉可不听她的使唤。 手脚都一样,刚刚她还能抬起手,现在挣扎一番,她浑身已经脱力了。 裴沙发觉她比刚才更软了,大掌捧着摇晃的脑袋,将女孩的脸朝着他。 裴沙这样做也有私心,他的私心表现的明目张胆,他就像想让女孩贴着自己。 平滑的面料轻轻剐蹭着女孩的脸,女孩昏昏欲睡。 裴沙轻柔将她放在草地上,南惜若有气无力的问:“我是不是没几天好活了?” “大概还能活几天?” 这几日秋月闭口不谈她中毒事情,他们越是这么瞒着,她就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又要再缩减了。 也许这次她的日子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裴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惜若缓缓闭上眼睛,平稳的呼吸着,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比平时要敏感很多,地上的青草味涌入鼻腔。 鸟在叫,风在吹,云在飘,水在流万物都在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她躺在草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人来在大自然,在天地面前,太渺小了。 渺小到这个世界,就算失去了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大自然的运行,天该下雨的还在下雨,该下雪的还在下雪。 但,人类就不一样了,依附自然而活,一场天灾,地上便会增添许多白骨。 她的死,难过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在意自己的人。 偏偏人类的感情复杂又缠绵。 她的死偏偏会困住在意自己的人。 上天如同一个执棋者,将渺小的人类轻而易举玩弄于掌间,偏偏人类又狂妄自大,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食物链。 高层的人捉弄底层的人,底层的人被高层的人制定的规则玩的死死的。 一句听着高大上的房贷,车贷就让大群人一天工作十多小时,一个月连四天的休息时间都要靠挤出来,到头来工资也不过三四千。 一面禁止土葬,一面让你花钱买地埋一坛骨灰…… 媒体大肆渲染垮掉的一代,却舍不得给年轻人放个长假,加点工资。 高层的游戏规则,底层人有的人明白了却也只能受着,有的一辈子也没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何这样苦? 南惜若躺在草地上,脑中突然涌现这些感悟。 也许人将死之时,很多东西顿时通透了,但也来不及了。 也许吧…… “南惜若,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刘淮?” 裴沙的话将南惜若唤回神智。 “你不是问过了吗?”南惜若回道。 裴沙干巴巴的回道:“我怕你又睡着了。” “你别睡好吗?”他怕南惜若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想多说话让南惜若保持清醒。 “我不睡,你这么吵我也睡不着。”裴沙就像一只蚊子一直嗡嗡在她耳边吵个不停,她想睡也被吵的睡不着。 裴沙也在她身边躺下,见南惜若不反感,又靠近南惜若。 南惜若不是不反抗,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你别靠这么近。”南惜若越说裴沙越靠近。 南惜若睁开眼,对上裴沙的眼睛,“你干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惜若脸上,裴沙红着脸,立马在旁边草地上躺下。 “要是你答应了,我真会克制不住自己。” 南惜若闭上眼睛,就听到裴沙说出这句话,惊的南惜若睁开眼睛。 她现在动不了,要是裴沙真要对她做什么,她也阻止不了。 南惜若劝不动裴沙,干脆装死。 裴沙见女孩又闭上眼睛,女孩明晃晃的逃避,他无可奈何。 缘分这事,谁说的清楚。 “南惜若我不逼你了,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南惜若缓缓睁开眼,回道:“你说我听。” 女孩回应了,裴沙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看到你在田里捉鱼时,你在田里就像一阵自由自在的风,好像这世间没有能困住你的东西。” “我从未见过女子像你这般,遇事不慌,不乱。” “那晚,你其实可以丢下我的离开的,但你没有。” “我长这么大没有人像你这样真诚对我,从来没有。” 第96章 他这是要毁了一切我在意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裴沙吐露心事,两人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倾听一个小弟弟讲自己的不堪的过去。 南惜若听着裴沙说从未有人真心待他时,喉咙就像一股烈酒入喉呛到人想流泪。 裴沙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在她那里十七岁还未成年,有法律保护。 裴沙一个出生在金字塔的人,有身份,财富,权势,这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但他不快乐。 “殿下,你也可以像风一样自由随性的活着,你要快乐和你遭遇的不幸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不冲突。” “人过得开心与否,全靠你自己调节自己的心情。” “我们要学会和自己和解,与过去和解,那些让我们痛苦的人和事,我们就远离,眼不见心不烦。” 裴沙看向南惜若,被她的话逗笑了。 “我也想远离,可我是王子,不去争别人就要我死。” “那位我也不想见,可这些都由不得我。” 裴沙话语中的悲凉和无奈,南惜若正眼看向裴沙。 她似乎需要改改这刻板的印象,裴沙比她想象中要成熟很多。 这个时代不能和她的时代相比,她来这里就应该适应这里的一切。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南惜若不知如何安慰,她现在脑子一天比一天不灵光,经常犯蠢。 裴沙微笑着说:“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南惜若张嘴想说些什么,被裴沙阻止了,他知道南惜若这嘴里说出来都是拒绝的话,他不想听。 “南惜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先别说,先听我说。” “你是不是想说我一个王子,身份尊重想遇到美女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是不是想说,这世间好的女子多了去,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南惜若闭上嘴巴,这裴沙是会读心术吗?怎么她要说的全部猜中了? 裴沙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和宠溺,说道:“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也不会有个一模一样的你。” “我喜欢的人是你,无关皮囊,别人与你再像也不会是你。” “你就当我傻吧。” “你不傻。”南惜若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苦了,想找一颗糖把生活的苦咽下去。 罢了,自己都要死了。 他喜欢就喜欢吧。 裴沙继续叽叽喳喳的讲着,南惜若也静静听着。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快落山。 裴沙抱着南惜若让南惜若坐在轮椅上,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夕阳。 太阳跑到山后面,南惜若的极限也到了,她又再次陷入昏迷。 裴沙看着昏迷的南惜若没有再用轮椅,一路上都是他抱着回去。 女孩昏迷,他眼里的悲伤也没再隐藏。 傅云舟这边才回来,刚好遇到急匆匆的秋月。 “哎,秋月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秋月看到傅云舟想要躲避,“傅队长你回来了,我有事找将军。,我先走了。” 傅云舟看她神色慌张,脸色很差,风尘仆仆的样子,直接拦住她的去路,“秋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秋月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周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阿舟,快去看看南惜若,她快死了。” 秋月想捂住周楚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惜若,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傅云舟抓着周楚的衣服,让他带自己去找南惜若。 秋月急忙道:“她在裴沙王子那,你别担心,裴沙王子已经为她找了大夫。” “她……她会没事的。” “等我去找将军。” 傅云舟打断秋月的话,“秋月,你去告诉将军,我先去找惜若,我把惜若带回来,再去找她复命。” “晚笙你跟我走。” 傅云舟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骑着马带着晚笙离开,只留下翻滚呛人的黄沙和尘土。 “阿舟,你……”周楚想追人已经走远了。 秋月也急忙去找孟欣。 裴沙将屋里点亮,外面就侍卫禀报。 “殿下。” “上面来信,请殿下速速回去。” 裴沙把火折子装起来,才问侍卫,“他还说了什么?” 侍卫回道:“若殿下不回去,那王后的遗物殿下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裴沙眼中的杀意快抑制不住了,快失控时,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我带着她回去。” 侍卫急忙道:“殿下,不行,那位说了,若是殿下把南姑娘带回去,他就派人亲自抓殿下回去,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他这是要毁了一切我在意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南惜若都快没命了,他只想好好守在心爱之人身边,五六天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你回去吧。”南惜若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裴沙见她醒了,又恢复了乐观的模样。 “殿下,你现在羽翼未丰,要学会保命,人要活着,未来一切才有可能。” “不要因我受牵连。” 南惜若说了几句浑身没力。 “你别说话了,我自有决断。”南惜若的情况越来越差,裴沙现在只剩绝望。 “我不会死的,殿下听我的,回去。” “你母亲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能让她失望。” “殿下,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要被儿女情长绊住。” 裴沙眼中含泪,握住南惜若的手,恳求道:“南惜若你别说了。” 侍卫站在外面听到南惜若的话,也很动容。 他一直跟在裴沙身后,他知道裴沙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别的女人靠近自家殿下都是为了殿下的身份。 这位姑娘不一样,知道了殿下的心意,却不会以此要挟殿下,而是劝殿下注重大局。 若是这位姑娘没中毒,嫁给殿下,殿下肯定会过的更好。 “南惜若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我一定能救活你。” 裴沙想要带走南惜若,一把刀从窗户外飞进来,裴沙被迫后退,与南惜若拉开距离。 “惜若。”一个黑衣人一个箭步来到南惜若床边。 裴沙要过来抢,南惜若认出来人是傅云舟。 第97章 你怎么这么严重? 南惜若强撑着疲惫的身体,问傅云舟,“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告诉过秋月,不要告诉傅云舟自己中毒的事情吗?难道傅云舟从别处打听到的? 算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傅云舟能从鬼林脱险,平平安安回来,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鬼林凶险万分,也不知道傅云舟是如何脱身,有没有受伤。 裴沙见蒙面人对南惜若没有恶意,抬手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蒙面人轻而易举避开的他的高手实力不俗。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几日不见,女孩就瘦了一圈,要是周楚没有告诉他,女孩是打算一直瞒着他。 “南惜若,你认识他?” 裴沙见两人熟稔的样子,摸不清对面人的身份,贸然抢走女孩,又怕女孩不高兴。 “殿下,有人来接我了。” “你快些回去吧。” 南惜若说几句话的功夫额头直冒细汗,身体被抽干了精气一样,虚得很。 裴沙心里不想让南惜若离开。 傅云舟和裴沙互相摸摸打量着彼此,最后还是裴沙松了口。 “好吧,你跟他走吧。” 裴沙背过身,其他人也让出一条路让他们离开。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来到外面,南惜若看了一眼裴沙,淡淡道:“殿下,保重。” 裴沙没转身看南惜若,南惜若靠在傅云舟怀里,轻声道:“我们走吧。”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消失在黑夜中。 南惜若离开后,裴沙才转过头,伤痛和不舍的情绪溢满了眼眶,化作晶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泪水在眼眶转了一圈硬生生被他逼回去。 一身红衣在风中轻动,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没了往日杀敌的那股狠劲,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狼崽,整个人都要碎了。 他手下办事的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见裴沙为了一个女子伤心。 以前的裴沙从不会为任何人流露情绪,除了他母亲的死,以前的裴沙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直到遇到南惜若,他脸上的情绪比以前多了。 “殿下,要不属下这就去把南姑娘抢回来?” 一个侍卫试探的问裴沙。 裴沙摇了摇头,“让她去吧。” “我们走吧。” 裴沙脸上又恢复了清冷,严肃。 裴沙骑上马,看了一眼南惜若住过的屋子,快速收回视线,马蹄声消失在黑夜中。 冷风灌进喉咙里,呛的南惜若咳嗽连连。 “惜若,你还好吗?”傅云舟抬起衣袖挡住南惜若的脸,防止冷风吹到南惜若。 “咳咳咳……” “我没事。” 南惜若咳嗽了几下,一口鲜血涌到嘴角,她想忍住,一声咳嗽连带着血一起吐出来。 少年清秀的脸沾染了几滴血,忽然白了脸色,惊慌道:“惜若,你怎么这么严重。” 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少年,女孩吐出鲜血时也乱了阵脚。 “我……”没事 “噗……” 南惜若想安慰傅云舟自己没事,一口鲜血打断了她的话,她也不知道中毒原来还会吐血。 秋月也没告诉她,会出现这种情况,失策了。 她不想让傅云舟看见这些的…… 眼皮很重,好累,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傅云舟看到南惜若快闭上眼,抱着南惜的手都在发抖。 “惜若,你坚持一会,有人能救你。” “别睡。” 南惜若艰难吐出一个字,“好。” 整个人陷入昏迷。 “惜若!” 怀中的人没了动静,傅云舟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尚有的一点理智将他拉回。 第98章 不想喝,我想回去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钻进他的衣服,渗透皮肤,理智回归,冷静下来的他片刻都不敢停息,骑着马在黑夜中穿梭。 等他赶到客栈时,晚笙手里拿着几支新鲜的草药正放入捣药罐,用杵臼将草药捣碎,地上还有几棵没用完的,叶子嫩绿饱满,一看就是晚笙刚找来的。 看见傅云舟回来,暼了一眼南惜若,说道:“你先抱她进去躺着,我马上就好。”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上的草药,又看看晚笙。 气喘吁吁的,说话时,声音都有些沙哑,“你都没看她中了什么毒,怎么就确定一直能治好她?” “她都一直吐血了,你真的能治好她吗?” 这一路回来,傅云舟衣服已被汗水浸湿,脸上汗水跟水一样还在往下滴,额头碎发被风吹的胡乱斜着。 平时的运筹帷幄,气定神闲,通通被打散了。 看着怀中的昏迷的女孩,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晚笙身上。 但,晚笙现在的做法,他没有十分的把握相信晚笙,他对晚笙的了解知之甚微。 少年眼里的纠结之色没逃过晚笙的眼睛,晚笙没有做多余的解释,手中继续捣药,平静的说道:“你再这么抱着,她就真的快离死不远了。”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回到屋子,躺在床上的女孩气息微弱,若不是胸口微微,缓慢的起伏,都看不出她还活着。 温暖的大手轻轻握着那双冰凉小手,上次他见女孩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孩童,转眼间,自己就长得比女孩高,女孩的手掌看起来就变得好小。 也不知道,女孩这几日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毒是谁给她下的? 晚笙拿着药进来,傅云舟立马将手收回。 晚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端着一碗药汁来到床边,把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拿出银针,对傅云舟说道:“你扶着她,我给她施针。” 傅云舟扶起南惜若,晚笙给南惜若施针。 没一会南惜若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南惜若意识还有些模糊。 晚笙见南惜若有意识,对傅云舟说道;“你给她喂药,她要是吐出来,你就给我用嘴喂。” 傅云舟眉头一皱,看向晚笙,问道:“所以,你施针就是把她弄醒喂药?” 晚笙嫌弃的说道:“不然呢?你看见谁,在昏迷着状态下还能吞咽东西?” “真的是,你这个人脑子也不使。” “要亲就现在,她意识还模糊,你亲了她也一定记得。” 晚笙拿起桌子上那碗药汁递给傅云舟,“诺,先用这个给她解毒。” “她中毒有些日子了,毒已经侵入体内,施针也不能将毒全部逼出来,只能慢慢来。” “今晚她可能还会吐血,你要时刻注意着她的状态。” 傅云舟接过碗,问晚笙,“你呢?” 晚笙白了他一眼,“傻子,看不出来,我在给你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她待不了几天,你若是舍不得就多陪陪她。” “不要人走了,天天睹物思人。” “我还要去找几味药给她,你好好守着她。” 晚笙说完就没影了。 傅云舟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药味浓郁的药,眉头皱的更紧。 这怎么看着像毒药? 他还是硬着头皮把碗喂到南惜若嘴巴,柔声道:“惜若,张嘴。” “我们喝点药好不好?” 南惜若张嘴喝了一点,被药苦清醒了。 “不要了。” “好苦,好涩。” 药味刺激着南惜若的舌尖,也把胃给刺激了。 “我想吐。” 南惜若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 “惜若,忍忍喝了这药,你就好了。” 傅云舟耐心的哄着,他也是被晚笙的操作整懵了,他以为晚笙施针是要把女孩体内的毒逼出来,结果就是为了把女孩弄醒。 南惜若迷迷糊糊的抗拒着,“我不想喝。” “傅云舟,我不想喝,我想回去。” “乖,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傅云舟柔声哄着喂药。 南惜若喝了一口,还没完全咽进去,就吐了出来。 黑乎乎的药汁把白色衣服弄的脏兮兮的。 傅云舟把女孩的衣服擦干净,柔声说道: “惜若,我去给你买点蜜饯,好不好?” 傅云舟一直在南惜若耳边说个不停,南惜若意识逐渐清晰,她费力睁开眼睛。 “别去了。” “我喝。” 南惜若一点一点把碗里的药喝完,虚脱的靠在傅云舟身上。 傅云舟把碗在床边,扶着南惜若,柔声问:“你想要躺下来吗?” “不想,傅云舟你陪我说说话吧。”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应该是刚从鬼林出来,就来找她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惜若,你的毒是谁下的?”傅云舟来不及问周楚南惜若是怎么中毒,就急忙来了。 南惜若纠正道:“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叫我姐姐。” 傅云舟叫她名字时,她总会将现在的傅云舟看成二十七岁的傅云舟。 傅云舟略过她的话,继续问:“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南惜若拗不过他,回道:“布兰仓。” “我想去杀刘淮,找了裴沙合作,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被布兰仓摆了一道。” 南惜若瞒不过傅云舟,她现在不说,以后傅云舟也会查得到。 不如现在坦白,也让傅云舟安心些。 傅云舟听到布兰仓脸色很臭,布兰仓什么人,他略有耳闻。 女孩怎么就会招惹上那种人?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独自一人行动,几日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上次,你为了救我,被半月派所伤,这次你差点就丢了性命。” “南惜若,你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你下次行动的时候,想想自己,想想家人,想想……”我好吗? 南惜若笑道:“你放心,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笑着笑着,南惜若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汹涌,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南惜若强忍着疼痛,想把血咽回去。 鲜血一股股往嘴里冒,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胸前大片衣服被染红,傅云舟身上也是。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刚说完又吐鲜血。 “惜若!” 女孩吐完,眼睛随之闭上,这把傅云舟吓的不轻。 第99章 我该怎么救你? 少年慌忙擦拭着女孩嘴角的血迹,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傅云舟衣服上,手上都是南惜若的血,屋子里充斥着血腥味和药味。 接二连三的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少年强大的内心,也被一次次的意外削弱。 情急之下,他只能寻求外援,拉长脖子,朝外面大喊:“晚笙你快……” 喊了才想起晚笙去采药了,到嘴的话又吞进肚子里。 “怎么办?” “惜若,我该怎么救你?” 那双手被鲜血染红,手抖擦女孩嘴角的血,擦了半天还是擦不干净。 他无助的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在偌大的屋子里,他找不到一点安全感。 小屋陈设简单,昏暗的光线给屋子增添了沉闷,悲伤的气氛。 风一阵一阵的擦过窗户,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风透过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少年用身体为女孩挡住冷风。 这一夜南惜若都没有醒来,少年也一夜没睡。 不止他一无眠。 裴沙也是一夜无眠。天亮时,他们来到一片大草原,离皇都还有很远的距离,其实也不算远,若是他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能回去。 他带着人来到高山上,高山是看日出的最佳地方。 太阳在东方还没冒出头,早晨的风清凉中带着浓浓的寒意,他们呼出的气像一圈圈烟雾都是清晰可见。 马儿走了一晚的行程,终于有喘息的机会,它们张着嘴巴快意的啃食着青草,青草上还有露水,他们吃草的同时,也补充了水分,马儿们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裴沙看它们在路上的时候,半天走不动道,看到草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的有滋有味,低声骂道:“一群饿死鬼投胎。” 旁边的下属嘴都不敢张,一张嘴就是被骂。 太阳终于从东方升起,少年一席红衣,骑着马站在山顶,朝阳的光辉洒在少年的脸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 那张无可挑剔,轮廓分明的脸一夜之间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硬朗,眉毛浓密,又黑又粗。 落尾眉和那双眼睛组合在一起,衬托男人气质儒雅,五官立体。他这样的长相在狄国算不上好看。 狄国的男人身高体大,追求野性美,在他们的价值观里的男人身上没有健硕的肌肉,长得儒雅都是看不上眼的。 裴沙取下胸前的狼牙,把那颗狼牙挂在匕首上,匕首是南惜若身上那把。 面朝太阳,将匕首放在掌心,闭上眼睛诚心祈祷。 我愿用自己的寿命和神换取,心爱的姑娘,平安健康,渡过此劫。 身后的下属看见裴沙祈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惊讶。 因为,以前的裴沙从不信神,在他这里,从不信命,也不信神会帮自己。 唉,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殿下不过见过那女子几面而已,相处不过几日,就让殿下念念不忘。 若是别人他们还会觉得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但在裴沙这里,他们不会生出这种想法。 裴沙就从小到大没感受过被爱,如果,有个人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他会爱上那人是注定的事情。 只有没吃过糖的孩子,才会好奇,一直执着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 匕首被裴沙放在胸口的位置,他本想还给女孩的,但私心占据了上风。 “殿下,南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昨晚,那蒙面人武功高强,会带走南姑娘必定是有救她的法子。”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南姑娘,那人也不会贸然出现带走南姑娘。” 说话的人说完做好挨骂的准备,但这次裴沙并没有骂他。 “我知道。” “所以我才会放她离开。” 他的声音很轻,混杂着风声散在风中。 裴沙会放南惜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找了这么多大夫,没一个能救南惜若。 再耽误下去,只会耽误女孩救治的时间。 昨晚,那蒙面人出现的时候,裴沙在心里挣扎一番,最终还是选择放手。 这一别,不知还能否再相见? 太阳在他正前方,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们休息会再走。” 裴沙翻身下马,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草地中。 其他人纷纷下马,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 大家都默契的等着,他们知道裴沙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情。 裴沙独自一人走在这辽阔的草原上,他的心比这草原还空。 这草原没有他的归宿,冷冰冰吃人的皇宫也没有他的归宿。 天地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属于他的归宿。 他……何其悲哀! 这边的晚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裤脚湿漉漉的,一颗颗晶莹的小露珠挂在衣服上,头发也是湿的。 她走进屋中,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喂,她情况怎么样?昨晚有没有吐血?” 晚笙一回来就是询问南惜若的情况。 傅云舟回道:“昨晚,喝了你的药,她没一会就吐血,一直昏迷的现在。” 看到晚笙全身湿漉漉的,提醒道:“你快去换身衣服吧,我已经让店小二将东西准备好了,在你的屋中。” 晚笙把药草放在一旁,远远看了一眼南惜若,见傅云舟还保持昨晚她离开那个姿势,晚笙笑道:“喂,你昨晚没亲她?” 见傅云舟不吭声,晚笙笑的更大声了,“怂包,你要是现在不亲,就只能等几年后喽。” 晚笙捂嘴偷笑,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 (最近没有灵感,对不起大家,在这里跟大家道歉。) 第100章 有我在,你死不了 纯净的眸子颤了颤,傅云舟看着走远的晚笙,脑中思绪纷飞,表面不显,心中已暗暗将晚笙的话记下。 从晚笙的话中不难明白,惜若不会死,下次还会再来这里。 那张木着的脸,紧绷的肌肉缓缓舒展开,抿成一条线的唇瓣,慢慢上扬成了一条弧线。 抱着女孩的手力道没松反而越来越紧。 晚笙很快换好衣服,换好衣服她立马过来查看南惜若的情况。 看了一会,说道:“她体内的毒一时半会没法完全清除,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陪着她,别让她胡思乱想,让她保持心情愉悦。” “我还要去给她找几位药材,你派一个你信任的人跟着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远,我把这明日的药准备好,后天我就回来了。” 晚笙要去找几味药材,那些药材对生长环境极其要求极其高,需要攀爬陡崖峭壁,还要进深山密林,她一个人担心遇到突发情况。 傅云舟问道:“一个人跟着你,可以吗?” “可以。”晚笙又补充一句,“身手要好,力气要大,应变能力强,还有必须是你的信得过的人,我给她救治这件事情,你也必须给我保密。” 晚笙一堆堆要求,傅云舟都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 晚笙拿起药草捣鼓着,傅云舟看着昏睡的南惜若,满眼不舍和眷恋。 拉了拉床,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女孩,才转身,看见晚笙在忙,傅云舟托付晚笙,“惜若先交给你了。” 晚笙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傅云舟到门口,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南惜若。 晚笙催促他,“赶紧走,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傅云舟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终于离开了 晚笙把药草捣碎,又是一碗浓绿的药汁。 晚笙给南惜若扎了一针,南惜若悠悠转醒。 睁开眼看见晚笙的时候,南惜若感觉好面熟。 晚笙面无表情,淡淡道: “醒了?”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吃药。” 晚笙收起银针,把粥放到南惜若手中。 南惜若自然的接过粥,仔细打量着晚笙。 晚笙背过身,语气冷淡,“赶紧把粥喝了,再把药喝了,这药是我辛苦弄来的,你别浪费。” 南惜若看着她很瘦,皮肤还有些病态的白,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神气。 南惜若问:“你是傅云舟找来帮我治病的大夫吗?” 南惜若喝着粥,和晚笙闲谈。 晚笙端起碗,夹着肉往嘴里送,大块朵颐,有饭吃,她心情也好,含糊不清的回应南惜若。 “是啊,他让我来医治你的。” 南惜若问:“那我还能活多久?” 那么多大夫都没办法,南惜若也在心底也默认自己必死无疑。 晚笙淡淡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你身上的毒就像一个结,解开了就好了,年纪轻轻的不要一整天丧着个脸。” 南惜若眼睛一直盯着晚笙,这语气和一位故人好像…… 南惜若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那人不可能来这里。 看着手里的碗,她才发觉自己有力气。 傅云舟呢? 南惜若视线在屋子扫了一圈没看见傅云舟。 “大夫,傅云舟呢?他去哪了?” 晚笙嘴里塞满了吃的,说话含糊不清,“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晚笙吃好饭,惬意的打了个哈欠,还满足的伸了了懒腰。 脸上也有了气色,高兴的说:“我要去睡觉了,你自己喝药。” 南惜若嘴还没张,晚笙已经没了人影。 南惜若看着床边那碗药汁,还没喝,她就已经开始干呕了。 干呕几下。 端起那碗药汁一口闷,喝完后眉头皱成川字型,脸上的表情失去控制。 胃里很排斥药汁,几次想吐出来,南惜若仰头将恶心压下去。 喝完没一会,还喉咙有点痒,一个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黑血。 吐完后,她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了不少,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第101章 这下脑袋里的水彻底摇匀了 南惜若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监视着。 澜国的布兰仓就是其中一个。 傍晚时分,澜国一处偏远的小村庄,山腰上住着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升起,一座座小山高矮不一,错落有致。 村庄连着一条河,一群男人光着膀子在小溪子捉鱼。 河水清澈见底,男人们的脚丫在水里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站在河边,听着属下禀报。 听完后,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有了波动,多了几分毒辣和不甘。 “裴沙会放弃那个女人?” “我还以为那个女人死了,他会伤心的一头找堵墙撞死,或是一蹶不振。” “没想到,对他不痛不痒。” “是我愚蠢,竟然着了他的道。” 布兰仓捡起几颗石头,散漫的在河里打水漂。 前几颗石子在水上一开始还是跑了几圈,后面这几颗全部落入水中,打水漂变成了打水浪。 水波纹荡漾开来,一圈圈由小变大。 布兰仓的火气也跟着波浪一样,憋在心里的火气只增不减。 “我什么都没了,凭什么他还能活的这么肆意。” 布兰仓一声怒吼,河里还在捉鱼的男人们,全部停下手里的动作。 澜国皇帝派人追杀那什将军的部下,狄国皇帝也下令追杀布兰仓。 布兰仓像狗一样被赶到这里苟延残喘。 当初那个被捧在掌心的布兰仓,一夜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巨大的落差击溃了他的内心。 他从小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常常嘲笑裴沙的不幸,和自己母亲合伙要杀死裴沙。 偏偏裴沙命大,几次刺杀不但没杀死裴沙,反而让裴沙快速成长起来。 那个女人是他觉得能给裴沙致命一击,只要裴沙不顾狄国皇帝把那个女人带回去。 狄国皇帝就会对裴沙彻底失望,那赫尔雅所做的一切,等于白干。 布兰仓比谁都清楚,他的亲生父亲裴仓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亲生父亲和他一样,自私自利,在利益面前爱情算什么? 他这次特地派人去给狄国皇帝吹耳边风,只要裴沙坚持把那个女人带回去,裴沙就会被废掉。 偏偏就只差那么一点。 真是该死! 布兰仓冷静下来问下属,“那个女人呢?” “死了吗?” 侍卫回道:“回禀殿下,已经死了,尸体被人带走了。” 布兰仓摆摆手,示意男人离开。 自己捡起石头,看着清澈的水面迟迟没有丢石头。 其他人见他气消了,继续抓鱼。 布兰仓看了一会,把石子丢入水中,心中还有疑虑,那女人真的死了吗?这不像裴沙的做派。 他想派人去查,他现在处境不允许。 算了,先保住性命再说。 自己活着,就能来日方长…… 裴沙迟早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一把石子全部丢进水中,脸上还是那副死鱼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所有的算计全在眼中。 傅云舟回到军营,孟欣还没回来,秋月见他回来,秋月立马上前询问。 “南姑娘如何了?” 傅云舟回:“我已经给她找了大夫,大夫说需要静养。” 秋月问:“那大夫有没有说,南姑娘体内的毒能治吗?” 傅云舟回:“大夫说有七成的希望。” 秋月长舒一口气。 “七成,那就好,那就好。” “我这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将军。” “等等。”傅云舟叫住秋月。 “怎么了?”秋月转身不解的看着傅云舟。 “麻烦你告知将军一声,惜若她体内的毒可能一时半会治不好,我带着周楚出去几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军中事务我已经暂时交给朱强打理。”傅云舟只是负责带人先把宣国搅乱,他已经超额完成任务,剩下的事情是孟欣和姜寻这个两个将领该解决的。 “你和周楚能照顾南姑娘吗?”秋月有些不放心。 傅云舟喜欢南惜若,秋月早就看出来了。 人家要照顾喜欢的人,她总不能不识趣的往上凑。 “如果我们需要帮忙,我们会回来找你的。” 听到傅云舟的回答。 秋月心想将军真是料事如神,今早将军传信给她,若是傅队长要去照顾南姑娘,让她别拦着。 还对她说,其他人会害南姑娘,但傅队长绝对不会。 秋月笑着说:“那我这就去传信给将军,若是需要帮忙,傅队长尽管来找我。” “对了,这个是将军给南姑娘的。”秋月拿出一个平安符。 傅云舟看到平安符,有些惊讶,迟疑道:“这不是将军为她大女儿求的平安符吗?给惜若太贵重了。” “不能收。” “惜若,她……” 秋月把平安符塞进傅云舟手中,“那件事你也知道,一直是将军心中的结,将军很喜欢南姑娘你也看得出来。” “将军自是希望南姑娘平平安安的。” “将军还嘱咐我,让你安心去照顾南姑娘,其他事情她已经安排妥妥当。” 傅云舟没想到孟欣会想的这么周全。 事情都已经为他安排妥当。 “对了,你找的大夫我人认识吗?他能治好南姑娘应该医术很厉害吧?” 傅云舟斟酌一下说辞,“那人不愿透露姓名,他是裴沙找来的。” 傅云舟不能暴露晚笙巫族的身份,只能拉裴沙挡一挡了。 秋月没怀疑傅云舟说的,裴沙一直为南惜若找大夫,以裴沙的身份确实可以找到神医。 “裴沙王子呢?”秋月问。 傅云舟回道:“他有事回去狄国了。” 狄国皇帝催裴沙回去的事,秋月也听到了。 “秋月,那就这样,我先走了。”秋月问的事情太多,傅云舟找借口先溜。 秋月还想再问其他事情,抬头傅云舟人就不见了。 “跑这么快?”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转身乐滋滋回去跟孟欣报信。 两个时辰后。 南惜若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身上有力,她尝试自己起来走走。 她尝试在床上站起来,尝试了几次终于站稳,她还来不及高兴,一阵眩晕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靠,高兴早了。 这下脑袋里的水彻底摇匀了。 第102章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南惜若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后脑勺起包,等待疼痛感传来。 一阵劲风袭来,南惜若肩上的碎发被吹乱,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焦急声在她耳边响起。 “惜若。” 预料中的后脑勺没起包,疼痛感也没传来。 一双大掌稳稳托着她的腰,南惜若睁开眼,抬头看,原来是傅云舟回来了。 她放心的把重心放在傅云舟的大掌中。 傅云舟圈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这腰太细了,那双手都不敢用力,怕轻轻一捏就碎。 这么瘦,是该好好补补。 “你回来啦?” 南惜若借着傅云舟的手,稳稳当当的坐在床上。 这一用力把睡觉积攒的精力,一下子就耗光了。 南惜若大口大口喘气,傅云舟见她气喘吁吁像是跑了几里路一样。 心像是被人抓住,又扭了几圈一样疼。 上次救他,女孩身上的伤疤都还没完全消散,现在又被下毒。 每次女孩出现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自己欠女孩太多。 南惜若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双手的握着她腰时有多小心翼翼。 看着腰间的手,南惜若一时看入神。 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掌,宽厚有力,扶着南惜若的腰却很温柔,战场上这双手狠厉,果决,能握着刀杀敌人片甲不留。 在心爱人面前,这双手也能轻柔,温暖,扶着南惜若坐稳。 傅云舟收起情绪,才慢吞吞的问:“惜若,你是想出去走走吗?” “怎么自己一个人站起来?” 傅云舟在楼下听到动静,赶紧上来。 上来就看到女孩重心不稳,差点跌落下床。 他抱回来时,女孩软绵绵的。 晚笙的药再厉害,也不能一次起效。 女孩还是太心急了。 南惜若眉头微蹙。 又叫她名字,南惜若发现,这个少年有点叛逆在身上。 南惜若发现自己拗不过傅云舟,上次她尝试纠正,人家假装没听见,还是继续叫她名字。 南惜若拗不过,干脆妥协。 南惜若有气无力的说,“不是,我这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嘛,就是想站起来看看。” “没想到,才站稳,头就晕的厉害。”南惜若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傅云舟柔声道:“别太心急,那药效再好,也不可能立即就见效。” 南惜若想起傅云舟刚出任务回来。 轻声问傅云舟,“对了,你来这里,那你的军务怎么办?” 傅云舟现在不是将军,如果违抗军令,后果很严重。 傅云舟拿起一旁的凳子坐下。 平静的说:“孟将军准许我来照顾你。” 是孟欣准许他来的,那就不用担心了,南惜若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南惜若靠着枕头,想躺下。 “南姑娘,你好些没?” 周楚一嗓门给南惜若吓了一跳,魂差点被吓出来。 南惜若抬眼,这才发现周楚,头发凌乱,双脚并拢,笔直的立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东西,抿着唇,眼睛一眨一眨的。 南惜若看见周楚有点意外。 “周楚?” “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呀!” 周楚迟迟不进来,拘谨,还有些迟疑。 傅云舟起身接过周楚的东西,轻声说:“进来吧。” “这样不好吧?”周楚还在犹豫要不要进。 南惜若是未出阁的女子,他又不是南惜若喜欢的人,他这样直杆杆,大喇喇的进人家的房间,多少有些不合适。 “我就在外面就行。”周楚将礼品递给傅云舟,想让他拿进去。 南惜若此时也看出来,周楚在拘谨什么。 出声道:“周楚,进来吧。” “你来看望病人就大大方方的。” 周楚还在犹豫。 “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傅云舟拿过礼品,推了他一把。 周楚跨进门槛,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咧着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整个人还是拘谨,局促。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看到周楚这扭捏的大姑娘模样。 “周楚,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南惜若笑着打趣他。 平时的周楚可不是这样的,那张嘴能吧啦吧啦个不停,比黄鹂鸟还话多。 傅云舟轻声笑出声。 周楚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南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好兄弟喜欢人家,他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管不好自己嘴巴说错话。 关键是南惜若现在病重,他不敢乱说话。 “南姑娘身体好些了吗?” 南惜若回道:“好很多了。” 说着话,周楚也放松下来,话也开始变多。 “前些天,我听其他人说裴沙王子四处寻医,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没想到是姑娘你?” “秋月回来还跟我说,你体内的毒十分霸道,多名大夫看诊后都摇摇头。” 傅云舟悄悄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 周楚还龇着牙的大嘴巴,立马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就说这嘴不能张,一张准出事。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没事。” 听到南惜若的话,周楚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傅云舟看周楚在这里不自在,对周楚说道:“你先去休息,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去做。” 周楚心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回道:“阿舟,放心吧。” “你照顾好南姑娘。” 凑到傅云舟耳边小声道:“你现在要珍惜机会,不然南姑娘被人勾走了,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傅云舟抬手想打他,周楚一个箭步冲出门口。 到门口还不忘跟南惜若打趣,“南姑娘,你们好好相处。” 还不忘眯着眼,晦暗不明看了一眼傅云舟。 傅云舟起身,周楚立马没影了。 第103章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周楚出去刚好遇到准备出门的晚笙,晚笙打量着周楚。 淡淡道:“你是傅云舟带来的人?” 周楚看了一眼晚笙,回道:“是啊,就是我。” “我们见过的。” 晚笙当然记得周楚,傅云舟才从鬼林回来,就有一个冒失鬼急匆匆跑到傅云舟面前,她连一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傅云舟拖着来找那女子。 “你来了,那我们走吧。”晚笙背着背篓,推开周楚走了出去。 周楚还一脸懵,他怎么感觉这个女的好像不待见他? “喂,等等我。”反应过来的周楚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上晚笙。 南惜若在里面听到两人的谈话,好奇的问傅云舟,“周楚怎么也来了?” 傅云舟回道:“晚笙要去给你找几味稀有的药材,我让周楚跟着她,防止出意外。” “这样啊,你去哪里找来医术这么好的大夫?裴沙他寻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大夫能解我体内的毒。” 惜南若话刚说完,傅云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南惜若被他看到头皮发麻。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傅云舟突然凑近南惜若,问道:“你怎么会和裴沙认识的?” “他为什么还要为你找大夫?” “你说这个啊。”南惜若解释道:“因为那天我从军营出来后,就直接去找他,我想跟他合作杀刘淮。”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布兰仓,布兰仓发现我的存在,就命人抓了我,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的,但,布兰仓太狡猾了,他来了一招暗度陈仓,他用一个假替身,自己先跑了。” “那替身不知不觉间就给我下毒了。” “事情就是这样。” 南惜若说完感觉有点冷,她转身看了看窗户,窗户也是关着的呀!怎么会这么冷? 转头看到傅云舟脸色不好,南惜若终于明白这冷意从哪来的了,是旁边这个自制冷风的男人。 南惜若还想说点什么补救补救,就见傅云舟忽然朝她靠近,南惜若被吓的往后退。 “那个你……” 南惜若退到墙上无处可退,傅云舟离她很近,少年的气息清晰的喷洒在她脸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反而去找裴沙一个狄国人?”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嗯?” 少年三连问,连带最后那声具有压迫感的嗯。 南惜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少年太有压迫感,与平时那个温和的少年有很大的出入。 “你……你是不是中邪了?”南惜若缩在角落小声问。 少年被气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咬牙切齿道:“你真是要气死我。”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不准逃避” 少年大半个身体挡住了南惜若的去路,南惜若现在力气小斗不过少年。 结巴道:“我” “你” “你一个士兵,又不能私自出军营,刺杀刘淮当然是我来,比较合适。” 傅云舟抬眸看着南惜若,手掌撑着墙,淡淡道:“那你可以告诉孟将军,她可以陪人保护你。” “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 “那个裴沙你见过几次?若是他耍了你可怎么办?” “你下次,能不能想想我?” 傅云舟松开手,回到凳子上。 没再抬头看南惜若。 南惜若看到他低着头,虽看不清表情,也知道少年不高兴。 南惜若挪了挪位置,来到床边。 拉了拉少年的衣袖,糯糯的说道:“别生气了嘛!” “我下次绝对不会单独行动了。” 也许,下次再见时,你的实力已经远超我,那时,就算我想单独行动,你未必会让我走。 少年缓缓抬起头,看着虚弱的南惜若,他心软了。 傅云舟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那么激动。” 也许,女孩不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南惜若见他了冷静下来,柔声道:“这次是我莽撞了些。” “下次不会了。” “不会让你担心。” “那拉勾。”傅云舟伸出小手指。 南惜若见状也伸出小手指,勾住傅云舟的小手指。 “这样可以了吗?” “拉过勾,绝不会反悔。” 两人拉过勾,傅云舟傲娇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傅云舟现在心情很好,问南惜若,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补汤。” 南惜若惊讶的看向他,不确定的问道:“你会做饭?” 傅云舟欢快的说道:“你吃了就知道了。” 南惜若皱着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傅云舟会做饭?她怎么不知道? 南惜若看着去做饭的傅云舟,摇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直没有下来过。 十六岁的傅云舟像一簇火苗,热烈又纯真。 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104章 你喜欢吃,我继续给你做。 南惜若坐在轮椅上,在院子外面晒太阳。 下午,太阳快落山时最适合找个石头,坐在石头上,面向太阳,放空内心,尽情享受下午这份暖意。 这个时候的太阳不是特别晒,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南惜若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橙黄色的阳光中,她像一朵初开的花朵娇艳,耀眼。 虽瘦了一大截,气质还是一点都没变。 傅云舟端着东西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知不觉中竟看迷了眼。 “客官,住宿吗?”前门掌柜一声吆喝,把傅云舟唤回神。 这间客栈的掌柜和傅云舟认识,便将傅云舟他们安排到后院,免受打扰。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身上的粉色衣裙,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那是他母亲为南惜若准备的。 从那件红裙被毁坏后,南惜若就没有再穿过鲜艳的衣服,平时都是清一色的淡系的衣裙。 后来连那支簪子也被她收了起来,只留她自己做的那支。 南惜若担心,那支簪子会跟那件红裙一样,不能完整的戴着回去。 女孩穿着粉色衣裙,看着更有气色,终于不像以前那样的,冷冷淡淡的。 现在的南惜若看着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无忧无虑。 傅云舟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一共就做了三个菜,只有两个人吃饭,傅云舟没有做太多菜,他们这些忍受过饥饿的人,舍不得浪费一粒食物。 饭菜都端出来,傅云舟才来到门口,轻声喊。 “惜若。” “醒醒。” 昏昏欲睡的南惜若迷蒙的睁开眼,转头看向傅云舟,闻到香味她伸长鼻子嗅了嗅。 “好香!” 人开始逐渐清醒,中毒这几天,她已经没有好好吃饭几天。 现在闻到肉香,肚子突然就触发了饿的指令。 口水在口中分泌,舔着发干的嘴唇,转头看着傅云舟,“我饿了。” 连她都没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傅云舟心中高兴的都要炸开了花,他第一次看见南惜若撒娇。 “我带你过去吃。”傅云舟在后面推着轮椅。 来到桌子旁,南惜若看着桌子上的一荤,一素,一汤,看着就有食欲。 傅云舟盛了一碗饭。 把筷子送到南惜若手中,“惜若,你先尝试能不能夹菜。” 南惜若拿过筷子,尝试拿稳筷子去夹菜,菜还没夹稳,筷子就错开了。 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拿稳筷子,实在是太饿了。 南惜若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傅云舟,“要不。” “你喂我吧。” “我好饿。” 见傅云舟没有动作,南惜若继续说:“好不好嘛!” 这次是明晃晃的撒娇。 傅云舟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接过女孩手中的筷子,柔声道:“别急。” 夹起肉喂到女孩嘴里。 肉汁进入嘴巴里的时候,南惜若满足的发出喟叹,“太好吃了。” “这真是你做的吗?” 这肉不像她们那里那样,要加生抽,蚝油各种乱七八糟的香料,就是简单的加了些蒜叶,姜,和辣子,没有腥味,肉质鲜嫩可口,很香。 这味道在她们那里她都几乎吃不到了。 她那里的文明发展比这里发达,可是食品问题也数不胜数。 她们那里的猪都是喂了饲料的,喂了饲料的猪腥味非常重。 不放生抽,蚝油这些乱七八糟的佐料根本盖不住那股腥味。 尤其对腥味极其敏感的人,若是猪肉处理不当,闻到那股腥味都会难以下咽,恶心想吐。 这里的猪可没有饲料可以吃,它们吃的食物都是绿色天然无污染。 纯天然生长的猪肉就算只放点姜,蒜,辣子那味道也极其鲜美。 南惜若吃着都想流泪,她已经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 上次吃这么好吃的猪肉,还是她小的时候,上初中以前。 在她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很穷,会养着几只小猪,养着过年杀。 那个时候猪饲料还没出现,家里喂的猪都是用芭蕉,白薯藤和其他猪能吃的杂草。 这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的父母一年四季一直都是很忙,很辛苦。 在她的印象里,小时候生活很辛苦,父母不但要喂牛,还要喂猪。 爸妈每天都要干各种农活,种地的时候,挖地,栽玉米,蚕豆,豌豆种子。 不种地也要除埂子上的杂草,要翻土。 种田时,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要除田埂杂草,要栽秧前,要买秧苗,然后翻田,一头牛不是在田里犁田,就是地里犁地。 到了收获的季节,平时能在山上撒野的猪,被关在猪圈子由奶奶照看。 收获的季节,袋袋粮食压弯了父母的腰,他们这么苦依旧没有钱。 因为村里路不通,这些粮食都是自己种自己吃和用,就算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因为他们带着粮食出不了那座大山。 生活在大山的人,都是靠那座山吃饭。 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时候晚上八九点背着粮食哼哧哼哧的走夜路,还会踩到蛇。 有的人被毒蛇咬,命大活了下来,那只脚也永远一扯一扯的。 生活再苦,母亲也要把每天要喂猪的草料准备好,方便奶奶投喂。 吃一块猪肉,南惜若仿佛回到了她的小时候。 傅云舟看到女孩红了眼眶,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担忧的问:“惜若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南惜若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 “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 “我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时候,还是在小时候。” 傅云舟听不懂南惜若说的话,他不知道南惜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 就算南惜若告诉他,飞机,汽车,手机这些高科技产物,傅云舟没见过,想象不出这些东西长什么样。 南惜若深谙一个道理,不能用她现在生活的认知去评判以前人的认知和生活,她没有多做解释。 “我还想吃。”南惜若张嘴等着傅云舟投喂。 傅云舟看南惜若不是因为肉的问题,夹起几块肉继续投喂。 “你喜欢吃,那我继续给你做。”傅云舟用小勺子舀了饭,和肉一起喂给南惜若。 南惜若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开心的回道:“好啊。” 看傅云舟一口都没吃光顾着喂她,南惜若继续说道:“你别光喂我,你也吃啊。” 嘴里塞的都是饭和肉,她说话都不敢太大动作,怕把饭喷出来。 傅云舟就着喂南惜若的勺子和筷子吃了起来。 “哎,那是我吃过的。” “你重新拿筷子和勺子。” 南惜若看着那双筷子那是她刚吃过的,急忙阻止。 傅云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吃了,无奈的对南惜若说:“我已经用了。” “我重新拿一双给你。” 不等南惜若说,傅云舟已经拿新的筷子帮她夹菜。 第105章 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和千年后的人在一起? 两人吃完饭,已经快天黑了。 南惜若在院子中坐着,看着傅云舟洗碗锅碗瓢盆。 傅云舟弄好一切,也找了一个凳子和南惜若坐一处。 两人这一坐又是许久,不知不觉间,天上的也挂了几颗星星。 南惜若还好奇怎么今晚星星这么少,看见天边挂着的上弦月脸色突变。 “傅云舟,今天初几?”她问。 傅云舟回道:“初十。” 初十?这么快?那十五岂不是她就要回去了? “怎么了?”天色太黑,傅云舟并没有看到南惜若脸上的担忧。 “我没事。”南惜若看着天上的上弦月,转头看着傅云舟。 趁着夜色,南惜若肆无忌惮的盯着傅云舟的侧脸看,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下次再见傅云舟又是什么时候? 这次中毒快濒临死亡时,她才发现原来,人活着是件多么幸运难得的事情。 人活着,只要挺过身体,心理这两大关卡,便会发现这世间有很多留恋和不舍。 她舍不得阿甜,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傅云舟。 活着会感受爱恨嗔痴怨别离,可死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傅云舟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灼烧着他侧脸,他转头正好与南惜若的视线撞个正着。 南惜若没想到傅云舟会突然转头。 傅云舟借着惨淡的月色看清了南惜若眼睛里的错愕,还有不舍。 “惜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傅云舟凑近南惜若脸庞,南惜若吓的头往上抬,摆手狡辩,“我没有。” “我怎么会瞒你。” 越心虚越想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傅云舟回到自己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道:“你是不是要离开?” 傅云舟早就猜到了,南惜若会问月亮时,他有点怀疑。 南惜若刚刚慌乱的样子,验证了他的猜想。 南惜若错愕的抬头,他怎么会知道? “你……” 南惜若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上次凭空消失,傅云舟也看见了,她刚刚还问月亮,傅云舟肯定猜到了。 南惜若索性不隐瞒,坦荡的回他,“你上次也看见,我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我想我过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傅云舟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刚刚还愉快的氛围,现在有些冷清,沉闷。 傅云舟不知道这次南惜若离开,又会在几年后出现。 上次他九岁,过了七年女孩才出现,那这次呢? 又会是几年? 三年? 五年? 十年? 他不知道。 “那你下次还会再出现吗?” 傅云舟定定看着南惜若,眼中还有一丝无法察觉的期待。 南惜若沉默了许久,风哗哗吹在两人脸上,傅云舟缓缓低下眸子,眼里有些失落。 “我还会再来的。” 女孩的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寂,傅云舟再抬头时,眼里有了光。 “真的吗?”傅云舟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没骗我吧?” “不会,骗你是小狗。”南惜若柔声说着。 两人看着对方都红了脸,黑夜中两人看不清对方红着的脸蛋,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温突然升高,一股不明情愫在空气蔓延。 两人都是理智又克制的人,就算现在的氛围很暧昧,两人都收起了自己那份心思。 他们都不确定未来会怎么样,面对不确定的回来,他们都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夜空,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 千言万语在紧张的时候,大脑会所有的想说的话都自动屏蔽。 这样的氛围让南惜若仿佛又回到第一次遇到傅云舟的时候。 傅云舟教她刀法那晚,两人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起看星星月亮。 但那次。 傅云舟第二天就跑去和裴沙交战了。 也不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南惜若转头看着傅云舟,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傅云舟不会死,而是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两人一起逛街,逛公园,逛超市,一起旅游,看电影。 如果有了孩子,傅云舟教孩子武术,她辅导孩子学习。 南惜若收起思绪,抬头望着星空,她再不抬头,眼泪就要收不住了。 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和千年后的人在一起?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强行逼回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到了后半夜,南惜若身体虚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云舟却没有睡意,得知南惜若要离开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心情烦躁,情绪不稳定。 怕南惜若受凉,傅云舟轻手轻脚的抱起椅子的南惜若。 南惜若睡的很沉,傅云舟抱起她都没反应。 夜深了,傅云舟睡不着一直守着南惜若,是到后半夜,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睡着的。 傅云舟趴在南惜若床边沉沉睡去,外面的月亮已经离开了星空,外面又恢复成黑漆漆一片,只有一闪一闪的星星点缀着夜空。 第106章 这张脸长到我心坎上 翌日。 窗外的冷风吹的山上的树林哗哗响。 南惜若睡到自然醒,她醒来身子有些麻麻,想翻身,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着,她低头一看傅云舟在床边守着她睡着了。 南惜若心惊,他昨晚不会守了自己一晚上吧?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记不得了。 少年的手搭在她手上,担心自己有点大动作会把少年吵醒,索性不再有动作。 这几天,傅云舟一直在战火中奔走,恐怕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孟欣会同意傅云舟来照顾她,也许也是想让傅云舟休息几天。 看着熟睡的少年,心中难免突生感慨。 傅云舟和裴沙都会在历史书上出现,他们两个遭遇和经历,身份地位都不一样。 裴沙一出生就生在了金字塔顶端,可这样的人却很不幸,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 十七岁是一个很美好的词,但在裴沙身上,十七岁也许不美好,裴沙以后长大了回忆起十七岁那年,也许会是一片灰色。 虽然他母亲从小到大都很讨厌他,看到他会恶心呕吐。 南惜若不认为裴沙母亲不爱他,如果裴沙母亲真的恨裴沙,可以在怀孕的时候喝堕胎药。 裴沙母亲没这么做,心中肯定也是喜欢这个孩子降临人世的。 遗憾的是裴沙长大后依然没有感受过母爱。 十七岁的裴沙手段和谋算已经超过同龄人,他更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 他会变的比同龄人早熟也是被现实逼迫,在那种吃人的皇室,心思单纯的人是活不到长大的。 傅云舟的出生和裴沙完全相反,傅云舟出生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村庄,若不是他父亲救了皇帝。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会平庸的活着。 傅云舟出生在普通家庭,可他的家人都很爱他,他是在爱的环境下长大的。 他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容易二字,二十多年的青春年华,他都奉献给了国家。 她在书本淡淡扫过的几眼,却是他们被概括的一生。 史书那一页装不下他们俩壮阔的一生,不止他们无数的先辈他们的壮丽,丰富多彩的人生再大的书本也装不下。 南惜若想的太投入,没发现床边的人已经醒了。 傅云舟抬起发麻的手臂,摇了摇,柔声道:“你在发什么呆?” “睡不着吗?起这么早。”窗外一片清明,金色太阳光还在另一座山上,照到这需要会时间。 南惜若太专注,被傅云舟的吓了一跳。 “你醒了。” 傅云舟打了哈欠回道:“嗯嗯。” “早上的风有点冷。” 傅云舟脸上右半边脸整片被他的手臂压的红彤彤的。 南惜若指了指他的脸说:“你看你的脸都压红了。” “下次别守着我了。” “你去你的屋子里再睡会。” 傅云舟点了点头说:“好,听你的。” 傅云舟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回去自己屋子睡觉。 傅云舟回去睡觉后,南惜若闲的无聊尝试从床上下来。 虽说,晚笙的药难喝,不过效果杠杠滴。 南惜若已经可以站起来走几步,拖着沉沉的脚步来到外面。 在院子子里走走停停,等太阳照到院子里时,南惜若坐在椅子上享受的闭上眼睛。 外面住宿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南惜若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掌柜的,你小心些。” “最近出现一群强盗,听说强盗头子是个女阎王,长的跟个男人似的,力大无穷,到处抢劫,不但抢财,还劫色。” “你这种生意好的客栈她最喜欢了。” 男人的话就像一把玉米丢到鸡圈里,瞬间把其他人也吸引过来。 有人问:“那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岂不是,不安全了?” 刚刚说话的那人回道:“你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客栈里里的声音唏嘘一片,大家都心惊胆战。 南惜若闭上眼睛,不再听那些人的谈话。 这年头强盗,劫匪盛行,已经是件很正常的事。 一个国家就算不打仗,也会有这些人存在,草菅人命在她那里她看不见的角落,都会发生。 这里天天打仗出现这些劫匪不足为奇。 南惜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傅云舟回去补觉睡了两三个小时,起床做饭,照顾南惜若。 两人在这里过的也算安逸,傅云舟担心南惜若待在院子会太闷,带着南惜若出来外面游玩,走累了,两人来到一处小溪边,两人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挨着溪流休息,不会那么热。 傅云舟拿出路上采的野果,在水里洗干净,把水甩干净,递给南惜若。“惜若,你尝尝这个。” 南惜若接过果子,咬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吃。” 傅云舟嘴角微微上扬,回道:“你若是喜欢,这几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好。”南惜若开心吃着果子,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着美景,这日子赛过活神仙。 两人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在树下乘凉,没想到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个女子带着一群男子路过这里,看见在树下乘凉的两人,那女子远远看着傅云舟气质不凡,带着人过来一探究竟。 南惜若看见一群人把她俩团团围住,被打扰后,她心情很不爽。 傅云舟将南惜若护在身后,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他心情也很差。 他好不容易和自己喜欢的人有独处的机会,又被这些人打搅,这心情着实好不到哪去。 近距离看到傅云舟后,那女子一脸沉迷,感叹道:“这张脸,长到我心坎上了。” “小郎君,你要不要做我的夫君?” 女人长的雌雄难辨,说话的声音也粗犷,她要是到军营混成男的,都很难被发现。 手臂上的腱子肉比她身边的那群男的还健硕,周围的男人在她身后反而更像是一群小娇妻。 女子看见傅云舟身后的南惜若,刚才还笑着的脸,立马换上怒色。 “原来这个小郎君已经有主了。” “不过,我王二娘就喜欢从别人嘴里抢肉。” “病秧子,你过来跟我过手几招,你要是赢了我,我放了你的小郎君如何?” 第107章 她说的,大抵是真的 傅云舟脸色阴冷,拳头捏紧,南惜若看傅云舟脸色不好,拉着傅云舟的手对他微微一笑,“她要比那就让她比。” “她是故意的。”傅云舟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南惜若轻声回应着。 她看的出来这女子就是故意的,女子的算盘珠子都打到她脸上了,看上男子竟想硬抢。 这人背后难不成是有什么人?不然,她从何而来的底气,敢抢财劫色? 南惜若本不想出手,想起早上那些人讨论的劫匪,她以为这种事情她应该不会这么巧遇上。 嘿,还真被她给遇上了。 这遇都遇到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傅云舟拉住她,小声道:“你现在的身体对付她可以吗?” 南惜若现在虽然可以走一段路程,体内的毒还没完全解,傅云舟不放心。 南惜若笑着回道:“这不是你还在的嘛?我打不过,你帮我。” 傅云舟见她高兴,就随她了。 “好吧,那你小心。” 南惜若缓缓站起身,看着王二娘,唯唯诺诺道:“这位侠女,真的要让小女子和你过招吗?” “你看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怎么跟你打?” 嘴上说着害怕,脸上可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还冲王二娘眨眼挑衅。 傅云舟在旁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南惜若矫揉造作的样子别说还怪可爱的。 王二娘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大骂道:“你这个小狐媚子装柔弱还真有一手。” “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南惜若本来还因为被打扰清净生气,看到王二娘气急败坏,她心情一下就舒畅了。 王二娘提着一把大斧子,那架势真要活劈了南惜若。 南惜若看着那把斧子,刀锋还沾着血。 这娘们不是什么好人呐! 傅云舟看到女人手上的斧子,神情严肃,警惕的看着王二娘。 王二娘看着比他母亲年纪还大,长着一副凶相,这个女人手里的人命怕不止一条。 南惜若见王二娘生气,继续刺激,“呀!” “这位大姐,你这是恼羞成怒,不讲武德了?” “你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岂不是猪狗都不如?” 王二娘听到这句话气的跳起来,“你这狐媚子,竟敢拐弯抹角的骂我?” “今天我就亲自教你做人。” 王二娘提着斧子,朝南惜若走来。 南惜若也从傅云舟身后站出来,悠闲的站着。 “呀!” “你身上……” 南惜若假装惊讶指着王二娘,又不说有什么。 王二娘看南惜若很认真的样子,停下脚步,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看了半天,才发现被耍了。 “你这狐媚子又耍我。” 王二娘提着斧头跑过来,斧头要下时,南惜若一把沙子扔过去。 王二娘抬手挡沙子,南惜若趁机用石头砸王二娘提斧头的手腕。 王二娘吃痛,手中的斧头掉落。 她身后的男人,全部一拥而上。 傅云舟捡起斧头,南惜若随地抓起一把沙子丢向那群人。 有人躲闪不及,沙子进了眼睛里。 傅云舟和南惜若打配合,一人用沙子干扰,一人用斧子砍,没一会地上就躺着七零八落的人,哀嚎声一阵接着一阵。 王二娘第一次遇到这场面,整个人都傻了。 南惜若抬步走向王二娘,淡淡道:“你叫王二娘是吧?” “你身后那位是谁?不妨说来听听。” 王二娘回过神想偷袭南惜若,冰凉的尖刀已经抵住她的脖子。 看到南惜若散落的头发,王二娘才明白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一支簪子。 “你这狐媚子会武功?” “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南惜若懒懒的问道。 王二娘不甘心被抓,闭紧嘴巴不打算说话。 一阵刺疼传来,王二娘发觉簪子已经嵌入她肉里,不淡定了,“你干什么?” “没看见吗?准备捅破你的喉咙啊,谁让你觊觎我的男人。”南惜若看着王二娘的眼神狠厉,王二娘被吓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的话耳根子红了,看着南惜若的眼神变得温柔,缱绻,多情。 王二娘以为自己够狠的,没想到遇到一个菩萨长相,阎王手段的女人,比她更狠。 王二娘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背后有人?” “那你背后的人是谁?”南惜若看着王二娘继续问。 王二娘回道:“半月派。” “你要是杀了我,半月派的人不会饶了你的。” 南惜若眉头微皱,审视着王二娘。 淡淡道:“刘淮都死了,半月派早散了。” 王二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看着南惜若冷笑,“刘淮根本没死,半月派现在不止在澜国,宁国也有了他们的落脚点。” “怎么样,害怕了吧?” “还不快放了我。” 南惜若听到这话,她都怀疑自己当初杀的到底是不是刘淮。 那人就是刘淮绝对不会不会错的。 那现在活着的这个刘淮又是何人? 王二娘见南惜若发愣,想偷袭南惜若,南惜若快速转动手腕。 “你……” 王二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王二娘准备偷袭南惜若时,南惜若手中簪子里刀片划过王二娘的脖子,王二娘没想到南惜若反应这么快。 她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划了脖子。 地上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 “惜若,你没事吧?” 傅云舟急忙过来查看,南惜若用王二娘的衣服擦干刀片上的血迹,淡淡道:“我没事。” “只是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傅云舟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王二娘,安慰南惜若,“也许她说的都是假的。” 南惜若却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她说的,大抵是真的。” 因为她想到了逃跑的布兰仓。 布兰仓这个人阴险狡诈,和刘淮一样擅长伪装,被两国皇帝追杀都还能逃之夭夭的人,那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南惜若问躺在地上的几人。 地上的几人齐齐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是被她强迫来的。” 第108章 那画面……不敢想 “我们和平时一样在家干农活,她带着人把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抓来,有不服从的,被她下毒害死了……”几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南惜若听着脑瓜已经嗡嗡的疼了。 原来这王二娘,一开始只带着一个半月派的男人到了这些人的村子里,跟着王二娘的那个男人上去就是一通乱抓。 村里能干活的男人都被抓来充数,抓到这些人很快就组成了一个地头蛇,到处抢财劫色。 王二娘所到之处,死人的纸钱都得捂紧,遇到好看的男子王二娘也不放过。 好好的一个美男被她折腾几天,面色蜡黄,精气不足,最后被活活榨干而死。 那画面……不敢想。 不过,王二娘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会用毒还是半月派的人,刘淮都已经死了,却说成活的,疑点众多。 她隐隐有种直觉,谋害傅云舟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刘淮,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是狄国人,还是澜国人,又或是镜国人? 她得重新查起。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本以为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到头来一切都白干。 傅云舟看着死去的王二娘,不明白一个女劫匪头子为何会让女孩眉不展。 一个女匪头子而已,以女孩的性格,大抵不会要了她的命。 但,女孩的速度快的惊人,没有一丝犹豫,下手快,准,狠。 这个半月派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让女孩这么抵触? 南惜若摆摆手,“你们走吧。” 她也不想为难这些人,这些人打架毫无章法,是附近的村民无疑,因为不会武术,才会被傅云舟轻松几下就全部打趴下。 地上的男人们忍着身上的疼,争先恐后的从地上爬起来,你挤我你挤我,快速逃离了这里。 “惜若,你为何要杀王二娘,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傅云舟拿出果子递给南惜若,自己拿着一个悠闲的吃了起来。 南惜若接过果子,也啃了起来。 “她是半月派的人,不杀,留着也是一个祸患不是?反正,我不杀也会有人,不如我先下手为强,也算间接的帮其他人解决了困难。” 傅云舟见她不肯说实话,便没再提这件事。 南惜若看着王二娘的尸体,心中惴惴不安,回想起和阿婆的谈话,当时阿婆告诉她用毒高手不一定是会用毒的,也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神医。 也许,阿婆这个推论也是假的。 现在傅云舟才十六岁,职位不过一个队长,他还未亮剑锋,那人也许还没出现也说不定。 南惜若和傅云舟被这一打扰没有待下去的心思,两人骑着马回客栈。 晚笙和周楚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两人借着月光匆忙赶回客栈。 傅云舟出来看到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周楚,“你俩这是怎么了?” 周楚瘪着嘴,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俩去森林深处采药,巧好遇到一对人,他们也要采药,他们看见晚笙手里的灵芝,想要抢,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谁能想到那群人玩阴的,用软筋散我打不过他们,他们就抢晚笙的药材。” “晚笙护住药材,挨了一顿打。” “你俩先进来。”傅云舟让晚笙和周楚先进去。 南惜若从房间出来。 看到两人脸上挂彩,她急忙上前询问,“周楚,你们这是遇到抢劫了吗?” “差不多。”周楚心情很不好,话也少。 傅云舟问:“晚笙,你想喝热水还是茶水?” 晚笙淡淡道:“热水。” 傅云舟又问周楚:“周楚你呢? 周楚回道:“和她一样热水。” 南惜若过去帮忙,傅云舟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去坐着就行。” 南惜若帮不上忙,和晚笙她们坐在一起。 看着两人一脸疲态,这一路回来肯定还没来得及吃饭。 南惜若问道:“你俩还没吃饭吧?” “你们想吃什么?” 晚笙淡淡道:“给我弄碗面吧。” 周楚说道:“我也一样,麻烦多加点肉。” 南惜若准备去找掌柜,傅云舟拉住了她,“我给他们做吧。” 傅云舟扶着南惜若坐在凳子上,自己转身去厨房。 晚笙和周楚两人的眼神在南惜若和傅云舟身上来回瞟。 碗里热水的热气成雾状一圈一圈往上旋转,屋里很安静。 南惜若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静,“周楚你们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以你的身手不应该会被打成这样啊。” 周楚和傅云舟从小受训练,身手不会差到哪去。 而且两人都是皮外伤,这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说到这个周楚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说道:“我们去山里采药,遇到几人自称是神医谷的人,也是去采药材。” “一群汗味贼臭的男人,看见晚笙背篓里的珍贵药材,二话不说就要抢,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说要拿药材去救死扶伤,却是小人行径,我们不给药材。” “我和他们打架,他们耍阴招,用软筋散迷倒我,晚笙一个弱女子打不过他们,最后要不是晚笙救我,我俩都得死在那里。” 南惜若听到这火也噌蹭上来了,周楚和晚笙是为了帮她找解药,才会受欺负。 南惜若问:“他们有没有说,那个神医谷在哪里?” 周楚回道:“他们是宁国人,那个神医谷在宁国。” “不然,我早就回来找阿舟搬救兵了。” “最可恨的是那里面还有一个半月派的走狗,要不是他们耍阴招,我一定弄死那个人。” 周楚越说越气愤,端起碗将碗里的温水一饮而尽,降降火。 南惜若表情严肃,转头问晚笙,“神医,他们也会用毒吗?” 如果只是软筋散,南惜若不认为这能够难倒晚笙。 周楚抢先开口,“当然。” “他们还准备对我们下毒,要不是晚笙反应够快,我俩都得完蛋。” 晚笙也点点头,回道:“他们会用毒。” “他们用的毒和你身上这个有些相似,但更为霸道。” “一旦中毒,中毒者几息间就会死亡,没有任何救治的机会。” “我们能逃出来,多亏了瘴气来的及时,那些人看到瘴气落荒而逃,我和周楚才得以逃出来。” 第109章 怎么就回来了? 周楚愤恨的骂道:“还说什么神医谷。” “我就从来没听过有什么神医谷,要是真有神医,那天下的人都不用担心生病了呗。” “我看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能收容半月派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楚骂骂咧咧的说着。 南惜若听到这些消息,脑中有什么闪过,她抓不住。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宁国有神医谷。 宁国她有点印象,与澜国同盟的其中一国,澜国的同盟国一共有四个,按国土面积大小排序,分别是宁国,安国,江国,宣国。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她,她想起来了,镜国没有一次消灭澜国,而是从澜国的同盟国开始,最先灭掉的是宣国,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其次是安国,最后才是宁国。 江国因为看见了宣国的下场,重新站队投奔了狄国。 晚笙安慰周楚,“别生气了。” “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周楚这才安静下来。 “面好了。”傅云舟端着两大碗金进来。 南惜若想起了什么,被傅云舟的话打断了。 周楚看见面两眼放光,“我的面终于来了。” 周楚接过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晚笙吃完面,拿出药材交给傅云舟去煎。 周楚和晚笙被伤的事,傅云舟在心里悄悄留意着。 晚笙和周楚回来了,院子里也热闹起来。 周楚是个话多的,不是找傅云舟叽里咕噜,就是去找晚笙叽叽歪歪。 后面几天,晚笙用针灸把南惜若的体内的毒一点一点逼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五。 南惜若的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其他的已无大碍。 晚上的时候,南惜若坐在院子里,无聊时听听住客们讨论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劫匪女头子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杀了。” 另一人好奇的问:“真的假的?” 那人回道:“当然是真的,听说那女子武功了得用一支簪子就把女阎王给杀了,动作快的看不清。” “这是女阎王的跟班跟我说的,他们亲眼看见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俊朗的小郎君,女阎王想抢那位小郎君,不成反被杀,简直大快人心啊。” 南惜若听到这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周楚也是个爱听八卦的,怎么越听那些人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南惜若和傅云舟呢?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南惜若,又看看南惜若头上的簪子。 小声道:“他们说的不是你和傅云舟吧?” 傅云舟从周楚身边经过,淡淡道:“是我俩。” 周楚赶紧跟在傅云舟身后,八卦道:“阿舟,你快跟我说,女阎王是如何得罪你跟南姑娘的?” “那王二娘真的去抢你了?” 傅云舟转身看着周楚,疑惑道:“你怎么认识王二娘?” “意思你见过?” 周楚笑着说道:“没见过,但是,在树林遇到的那群人他们认识啊。” “当时我被下软骨散时,那个半月派的叛徒得意洋洋的说,半月派不会灭,有个叫王二娘的人,已经在边关建立势力,不用多久镜国就会被半月派包围。” “我当时骂了几句,他就对我一顿拳头伺候。” “没想到他得意洋洋的王二娘被南姑娘杀了,我这蹲打也不算白挨。” 周楚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了。 本还打瞌睡的南惜若,听到周楚这一句,脑子瞬间清醒了。 王二娘真没骗她,半月派都混到宁国去了。 真是怪了,半月派在澜国被澜国皇帝杀得七七八八了,怎么还有本事跑到宁国? 她一开始还怀疑王二娘背后的人是布兰仓。 现在怎么又跑出一个神医谷。 傅云舟还想问些什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傅云舟和周楚看向门口。 “队长,将军有信让我交给你。” 一个将士突然拿着信急匆匆跑进来,周楚和傅云舟看到信封眉心一跳,直觉有大事。 将士看到南惜若,也拿了一封信给她,“南姑娘,这是孟将军让我给你的。” 南惜若接过信封,看着傅云舟脸色不好,她猜应该是军队里出了什么事,让傅云舟回去。 傅云舟看完信里的内容,转头看着南惜若,神色纠结。 收好信封,缓缓来到南惜若面前,“惜若,我有事回去军营一趟,你在这等我回来。” 南惜若欲言又止,最后淡淡点头,“好。” 并没有说等傅云舟回来。 今日是十五,她想她该回去了。 南惜若拿出一把一指长的小匕首递给傅云舟,“你回去军营把这个带给孟将军,她给我的东西太贵重,我思来想去,还想觉得送这个合适。” “战场上,多一件防身武器,多一分希望。” 接着又拿出一个小琉璃瓶,递给傅云舟,“这个是给你的,你不许给别人,看也不行,如何使用,我在里面留了纸条。” 傅云舟疑惑道:“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你再教我怎么使用吧。” 南惜若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傅云舟几人离开后,院子里变得冷冷清清。 看着天上的大月亮,南惜若有些失落,她还想跟傅云舟好好告个别来着,她将信封收起来。 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在路上的傅云舟右眼皮跳的厉害,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晚笙从里面出来,对南惜若说道:“你身体只需多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惜若脖子上的玉佩。 南惜若感激道:“谢谢你,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现在早就没命了。” 晚笙淡淡道:“不用谢,反正以后还会见面的。” 南惜若抬头时,晚笙已经不见踪影。 南惜若也没把晚笙的话放心上,她以为晚笙说的会再见,是她下次穿来时她和晚笙还会再见面。 坐久了,南惜若站起来想在院子里走几步,突然眼前一黑。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出租屋。 这次她没受伤,怎么就回来了? 第110章 不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南惜若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腿上的疼让她龇牙咧嘴,意识清醒几分。 喃喃道:“不是做梦。” “我真的回来了。” 她看了眼腰间,“咦!” “我的包呢?” 想起包放在了客栈,她懊恼道:“完了,包落在那了。” “里面还有傅云舟送给我的短刀。” 她想着可能要到半夜的时候才能回来,谁能想到这么轻松就回来了。 那包里不止有短刀还有衣服和傅云舟送给她的簪子。 南惜若来到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里也是十五。 南惜若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滴在玉佩上。 疑惑道:“怎么会没反应?” 玉佩没反应,南惜若从医药箱里拿出创口贴包起伤口。 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那都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李甜提着烧烤进门,看见南惜若坐在沙发里,脸色沉沉。 “惜若,你这是……回来了?”李甜还是第一次看见全须全尾回来的南惜若。 南惜若看见李甜回来了,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眼睛红红的,眼中的泪要掉不掉,悬在眼眶中。 “阿甜,我的东西落在那里了。” “他给我的短刀,簪子,全部落在那里了。” 李甜放下手里的烧烤,过来抱着她,柔声安慰着,“没事的。” “那些东西肯定还会在回到你手里的。” 眼里的泪被南惜若逼回去,“阿甜,你带了什么回来?” “烧烤,里面有你的爱吃的鸡翅,豆腐,我还买了你喜欢喝的饮料,你想不想尝一尝。”李甜看她没哭,也知道,这事南惜若埋在心里。 有的时候,安慰不一定有用,安慰的时候想开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难过的情绪又开始钻进人的内心,搅得人彻夜难眠。 南惜若和李甜深知这个道理,南惜若选择没有再提那件事,李甜也默契的不再问。 南惜若没看见孙宇,好奇的问道:“孙宇呢?” 李甜来到桌子旁,拿出烧烤和饮料,“我和他从警局出来,陪我买完烧烤,他说有事就走了。” “不用管他,我们先吃。” 李甜拿出一串鸡翅递给南惜若,南惜若接过吃了一口,感叹道:“太好吃了。” “惜若,我回来的时候,齐森还向我打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好像很喜欢你。” 李甜在警局的做完笔录,齐森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南惜若,问南惜若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咳咳咳……” 南惜若刚吃了一大口鸡肉,被李甜这句话惊的,吞下的鸡肉卡在脖子里咳嗽不停。 李甜赶紧给南惜若顺气,懊恼道:“下次还是别再吃东西的时候跟你讨论这些事情。” 南惜若吐出卡在脖子里的鸡肉,拿起饮料喝了一口顺顺气。 疑惑的问:“阿甜,你确定他是喜欢不是欣赏?” 她和齐森只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他们认识的时候齐森已经高三,她还只是高一。 她俩只是短暂的认识过,怎么会喜欢她呢? 李甜十分肯定的说道:“我确定他对你是喜欢,不是欣赏。” “他看你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要是他眼睛里能产蜂蜜,双眼早就装满了甜蜜蜜。” 南惜若眉头皱成川字,表情有惊讶,不解,难以置信。 她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我高一的时候,学长已经高三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多大?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可是很出名的,学习成绩又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而且,那个时候的我也不起眼。” “阿甜你肯定看错了,他不可能喜欢我。” 李甜也较上劲,“怎么不可能?” “高中大家都差不多十五六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大家都会春心萌动。” “他是学长也不影响他喜欢你啊。” 南惜若眉头皱的更紧了,“阿甜这也讲不通啊。” “我们毕业后就没有联系过,怎么喜欢?” 这下李甜沉默了。 几年的时间,两人都没见过面哪里来的喜欢? 李甜撸着串淡定的说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喜不喜欢你,以后就知道了。” “不过,我敢和你打赌,他明天就会来找你。” 李甜说完哼哧哼哧吃着烤肉,一脸自信的看着南惜若,南惜若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低着头吃烧烤。 低着头看不清南惜若的神色,李甜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南惜若没想到真被李甜说中了,齐森真的来找她。 第二天,她刚下班,就看见齐森站在她门口。 “学长?” “这么巧?” 齐森笑着打招呼,“学妹。” “不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南惜若关好门出来,说道:“学长,这次多亏了有你的帮助,我请你吃饭。” 人情好欠,难还。 齐森看着她笑着回道:“好啊。” 李甜和孙宇出去约会了,南惜若也不好找李甜,只能自己单独和齐森出去吃饭。 南惜若想打车,却发现齐森是开着车来的。 “学妹,上车吧。”齐森来到车旁边喊南惜若上车。 南惜若想坐后座,齐森早已打开副座的门,邀请南惜若坐进去,“学妹,快上车。” 南惜若只得坐上副驾,齐森担心她头会碰到车门,伸手挡在她头顶,等南惜若坐进去,他才去主驾开车。 在车上齐森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南惜若的方向,也是齐森主动找话题和南惜若说话。 “学妹,你这些年怎么样?” 南惜若回道:“一切都还好,学长你呢?” “也都还好,我还以为你毕业后会选择考研,考公或是考事业单位呢。”齐森笑着说。 南惜若回道:“以前也有打算过考研,考公这些,但是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再折腾几年,我工作不一定找到,年纪肯定混老了。” “刚毕业的时候我也尝试过考研考公,但是没考过,第一次没考过,就放弃了。” 齐森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第111章 那是以前了 齐森回道:“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一个不易言弃的人。” 南惜若嘴角扯出一抹酸涩的笑,“学长,那是以前了。” “出来工作了,发现考研,考公,不是唯一的出路,考上研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找到工作,现在的本科都像河里的小龙虾泛滥成灾,人人都想考公,考研我还没考进去,就先卷死了。” “那条路我挤得头破血流不一定能进去。” 南惜若说出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涩。 齐森赞同的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那不是唯一的出路。” 南惜若问齐森,“学长,你也让人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搞科研,没想到你当了警察。” 齐森苦涩一笑,“我和你一样,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年轻的时候雄心壮志准备大展拳脚,干一番大事业。” “却被现实狠狠扇了几耳光。” 再次见面两人相谈甚欢,南惜若想起以前也是一脸笑意。 “学长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喜欢。” “那个时候学长的桌空里不止有书本,还有女生送的奶茶,饼干,零食。” 齐森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回道:“那个时候大家还小,没见过世面,学校就那么大一点,大家以为看到了全部。” “到了大学人更多了,她们才发现大学里的帅哥更多……” 两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吃街,来小吃街是齐森的主意,齐森不想去什么高级餐厅,去了还不一定能吃饱。 他还是很怀念高中的时候,周末的时候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吃烧烤这些,高中的时候,齐森就和南惜若一起吃过烧烤,他想和南惜若再一起吃一次。 两人来到一家烧烤店,点了烧烤和饮料。 在等烧烤的时候,齐森状似无意的问道:“学妹,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南惜若摇摇头,“没有。” 她也好奇到底是谁想害她? 齐森面色沉重,他们审问男人时,男人交代了一些东西。 有人雇佣他们跟踪南惜若。 南惜若抬头看见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南惜若总感觉车里的人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齐森也看到那辆车。 南惜若看到了车的后排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脸,那张脸丢到人群中,她也未必能找到。 男人年纪约摸五六十岁的样子。 男人与南惜若对视上,南惜若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整张脸都是死的,只有那双眼睛是活的。 那双眼睛好熟悉…… 南惜若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 是在哪里见过呢?等她想想。 南惜若在沉思时,听见人群突然轰动起来,那辆黑车突然冲开人群,直直朝南惜若他们这边撞过来。 “小心。”齐森一把拉过南惜若往后退,那辆车快到南惜若的面前,南惜若惊魂未定时,那辆车突然掉头迅速离开了街市。 后座的那个老头挑衅的看着南惜若,那双眼睛阴鸷诡谲,手里拿着一个光滑反光的东西。 她想起来了,那双眼睛像谁,布兰仓。 布兰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南惜若想去追那辆黑车,被齐森拉住,“学妹,你干什么?” “别去追,他是故意想引你去追。” “冷静一点。” 想起齐森警察的身份,南惜若慢慢冷静下来。 她刚刚差点上当。 “学长你看清那辆车的车牌了吗?” 她刚刚光看那个老头去了,没注意车牌号。 齐森看她冷静下来,回道:“那辆车没有车牌。” 周围的人回过神,纷纷骂道:“哪里来的神经病?” “妈的,哪里来的傻逼,也太没素质了。” “报警,报警,这都是什么事啊!” 人群里很快又恢复平静。 南惜若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学妹,你没事吧?”齐森见她魂不守舍的,担忧的问。 南惜若想起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急切的问齐森,“学长,你有没有看到车里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东西光滑反光,让她突然想起布兰仓这个人喜欢盘头盖骨。 齐森回道;“没看清,我忙着看那个老头,他那张脸也是神奇,我竟然记住不住。” “我回去让人查查这里的监控。” 南惜若坐在凳子上,脑子里还是老头挑衅的眼神,压根没听齐森在说什么。 “学妹?” “学妹?”齐森叫了几声南惜若都没反应。 齐森轻轻拍了拍南惜若的肩膀,“学妹,你还好吗?” 南惜若回过神,回道:“我没事。” 齐森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说道:“学妹,要不我送你回去,我们下次再出来吃。” “学长,我没事。”南惜若回他。 齐森认真观察南惜若的模样,确实不像是被吓到。 刚刚那辆车像是故意朝他们这边来的,准确来说是冲学妹来的,那老头还挑衅的看了一眼学妹。 齐森问道:“学妹,车里那老头你认识吗?” 南惜若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还不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布兰仓,她没见过布兰仓的真实样貌。 上次在半月派时,见到的布兰仓一直戴着面具,她只看到露出的那双眼睛。 齐森神色严肃起来,“学妹,你现在很危险。” 南惜若笑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烧烤来喽。”老板把烧烤放在桌上。 南惜若笑着说道:“谢谢老板。” “不客气。”老板又跑回去继续烧烤。 齐森看着南惜若,神色复杂,现在的南惜若和高中时期变化太大了。 刚刚那辆车冲过来时,女孩太冷静了,冷静的不像话。 普通人遇到这样情况,会惊慌失色,害怕,尖叫。 女孩现在还能淡定的和老板谈话,他刚才还以为女孩是被吓到,现在看来,不是被吓到。 女孩刚才可能是在发呆。 南惜若发现齐森一直看着她,淡定的说道:“学长,别看我,快趁热吃,这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第112章 哈哈哈,万年单身狗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几人围坐在桌旁,有的是朋友小聚,有的是家庭聚餐,有的是情侣,大家喝着小酒吃着烧烤。 声音忽高忽低,有人高声交谈,有人小声低头交头接耳,也不知是那个倒霉蛋成了她嘴里的故事主角。 也有小孩在桌子间窜来窜去,小孩的尖叫声刺耳,连带旁边小区的声控灯也难逃劫难,黑漆漆的楼瞬间亮成一片。 烧烤小肉串的浓浓滚烟在半空中腾腾翻滚,盘子的肉香,孜然香,各种香料充斥着烧烤摊。 南惜若太喜欢现在这种环境了,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周围都是热闹的有色彩的。 有战争的地方,是灰色的,冷清的。 去了憬朝回来,她太珍惜现在的生活了。 当然要是没有扫兴的事情就好了,她本来想好好把烧烤吃完就回去,对面那股炽烈的注视让她如坐针毡,终于她再也忍不了,抬头直面齐森,问道:“学长,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家伙,一直看着她让她吃烧烤都感觉在做贼一样。 “学妹,你变化很大。”齐森实话实说。 齐森本来想夸南惜若的,这话到嘴边就跟吃的臭豆腐一样到了嘴里就变味了。 南惜若笑着说道:“学长,五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算是一个死水塘,它也不会一直不变,它会随着时间会长杂草,会衍生一些小动物,也会因为不下雨干涸,也会因为下雨水位上涨。” 齐森观察她,她早就看出来了。 她没做违法的事情,才不怕齐森的打量。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齐森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做事太较真了,做人太轴。 齐森被她的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也意识到刚刚自己一直看着人家学妹,学妹生气了。 他也有懊恼自己怎么就把平时上班的臭脾性带出来了。 造孽! 好不容易有拉近和学妹的关系的机会,被他搞砸。 真是老天喂饭,饭到嘴边被他给扬了。 齐森终于没有再盯着她看,两人又聊了些往事,只是这后面的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吃完烧烤已经很晚了,南惜若回到住处,李甜一脸八卦的贴了上来,“惜若,你和学长一起出去吃烧烤了?” “阿甜,你别提了,这一顿烧烤吃的真没劲。”南惜若挂好提包,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 李甜担忧的问道:“惜若怎么了?” “阿甜,我以后还是少和他有联系,他这个人太敏锐了,职业性太强,我担心他会发现我的事。”齐森太敏锐了,那辆车冲过来时,她的反应就引起齐森的怀疑,她不敢赌。 “啊?这么严重的吗?”李甜表示很惊讶, 她以为齐森喜欢南惜若,两人会相处的很融洽。 南惜若现在脑子里还是那辆无牌车,她不能找警察,那就只能去找阿婆。 “阿甜,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待着待着。”南惜若急匆匆的出了门。 “哎!”李甜还没机会说话,人就不见了。 警局这边,齐森回去后,立马找人调监控。 “队长,那个区域的监控都是坏的。” 齐森抱着胳膊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另一个警员,小声问道:“队长,你和那个女生有没有……” 比了一个亲亲的手势,齐森黑着脸,“你好好做你的事情。” 那名警员立马闭嘴,比了一个缝嘴巴的手势。 懂,他懂。 八成是队长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果然,队长这么多年单身是有原因的,局里的单身的几个女生一开始都很喜欢队长,看上了他的颜值,结果这张好看的脸多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现在那几个女生都结婚了,他还单身。 啧啧啧,万年单身狗。 哈哈哈哈哈哈! 警员心里的狂笑,嘴角都差点拉不住上扬。 齐森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心情更不好了。 冷声道:“你今晚把这些查出来,我明天就要。” 警员看着一沓资料,魂瞬间被抽走了,看着齐森欲哭无泪,还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着答应。 “好的,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下笑容转移到了齐森的脸上。 “小周好好干。”齐森拍拍警员的肩膀,迈着轻松的步子出了警局。 只留下小周一个打工人独自面对电脑哀嚎。 齐森来到外面,拿出手机犹豫不决。 今晚,他本来应该好好可以和学妹拉近关系,但是被他搞砸了。 手里屏幕打开,又锁上,打开又锁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手机电耗了三格电,他才慢吞吞锁上手机,转身上了车。 南惜若骑着小电驴骑行在路上,一束强光刺的她看不清。 那束强光对着她的眼睛闪了好几下,南惜若忍无可忍骂道:“你踏马有病啊,城市里开什么远光灯。” 对方挑衅的放下车窗,吹着口哨。 南惜若走的是非机动车道,她停下车,定睛一看。 这不是她在烧烤摊看到那辆无牌黑车吗? 这么嚣张的?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上来跟爷爷谈谈。”后座的老头嘴角挂笑,声音沙哑难听。 南惜若正眼看着老头,老头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大的圆珠在盘。 南惜若:“……”谈你妈。 看到那个苹果大的圆木珠子,南惜若觉得自己看错了,这老头绝对不会是布兰仓。 布兰仓那个变态才不会喜欢这种木头做的珠子。 “小姑娘,你确定真的不上来吗?”老头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威胁。 南惜若现在除了头上的簪子没有其他防身武器。 车里有四个人,一个司机,一个老头,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保镖。 这老头应该跟上次那辆无牌车脱不开关系。 南惜若镇定的问:“我又不认识你。” “凭什么和你谈?” 老头笑了,这笑不怀好意,皮笑肉不笑,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你这小姑娘,胆量不是一般大,在烧烤摊都没把你给吓到。” “既然,你不上来,那我就只能让人请你上来。” 第113章 我这是在做梦吗? 老头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上来吗?” “我认识一位故人姓傅,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老头胸有成竹的坐在车里,并没有着急让保镖出去抓南惜若。 南惜若平静的眸子有了波动,明亮的眸子正面直视着老头,那双眸子太干净了,干净到老头的心思无处遁形。 老头避开与南惜若的对视,南惜若却不放过老头的一举一动。 淡淡道:“姓傅的人有很多,你倒是说说那人叫什么?” 南惜若淡定自若的看着老头。 她不信千年前的傅云舟会出现在这里,老头八成就是吓唬她而已。 她现在不能自乱阵脚,保持镇定。 这里人少,周围没有监控,老头会在这围堵她,肯定早有准备。 她来时太着急,电话也没带。 两人都在试探对方。 最终老头败下阵来。 “你这小丫头,不好糊弄啊。”老头突然眼神一狠,抬手示意其他人去抓南惜若。 两个壮汉下车,南惜若骑着车迅速掉头。 壮汉见她跑了,一路紧追。 快到一个路口时,无牌车拦在了她前面。 南惜若只能放弃车子,拔腿就跑。 她得赶紧跑到人多的地方。 南惜若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跑几步她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路边有条江,那条河她平时路过时看过,里面的水很深。 南惜若清楚自己的体力,她果断选择跑到江边。 两个壮汉很快就追上她,“跑啊。” “怎么不跑了?” “妈的,害我俩追了这么久。” 两个壮汉上去想抓南惜若,南惜若像一条灵活的泥鳅,左躲右闪,两人就是抓不到她。 南惜若果断选择跳江,还是慢了一点。 她的衣服被人抓住,“妈的,你还想跳江。” “老子告诉你,没门。” 两个壮汉把南惜若往拉,其中一个壮汉扇了南惜若一巴掌,力道很重,南惜若脸被扇向另一边,脸很快就肿起来。 南惜若舔了舔后槽牙,满嘴的血腥味。 在两人放松的时候,她快速拔出簪子朝两人刺去,两人也没想到她会留这一手,两个人手臂被划伤,下意识松手,南惜若直直往下掉。 “不好。” “她跳下去了。” 嘴里的血不知何时已经流到了脖子上,南惜若感觉玉佩发热,水淹没了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真是没有安生日子。 随后就彻底失去意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床边,感受到凉意,手的主人立即惊醒。 “又是从哪来的,不知死活的老鼠?” “嗯?” 那只手缓缓收紧,感觉触感不对,软软的,还有弹性,难道是他猜错了? 对方不是人?是什么毛绒动物? 感觉也不像。 对方也没有动静,男人拿不定主意,拿出火折子。 灼眼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男人才看清他的手摸到的东西是女人的胸脯。 火折子往上抬,男人终于看清床上的人,是一个女子。 男人的眸子看到女子那一刻比火光还亮。 那一刻男人的眼睛里多了好几种情绪,惊喜,意外,忧心,不确定。 他不确定的喊道:“惜若?” 回答他的是是静悄悄的空气。 男人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女子的胸上,立马收回来。 耳朵又红又烫。 火折子照了一圈,男子才发现女子浑身都是湿的。 男人急忙抱起女子,发出的声音带着颤音。 “惜若,你这是怎么了?” “你别吓我。” 男子发现女子还有呼吸,他猜测女子肯定是溺水了,立即对女子进行施救。 把女子放平,拿枕头垫在女子脖子后面,捏住鼻子,口对口吹气。 随后对着女子胸腔按压,反复做了几次,女子依旧没有动静。 男子尝试唤醒女子, “快醒醒,我是傅云舟。” 唤了几声女子的名字,女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男子继续对女子施救。 女子终于在他的不断努力下苏醒。 “噗。” 女子吐出胸腔里的水,逐渐苏醒过来。 “惜若,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男子一把搂住女子,那张着急慌张的脸被喜色替代。 南惜若看到傅云舟以为自己眼花,“我这是在做梦吗?” “惜若,你不是在做梦。”傅云舟紧紧抱着南惜若,他刚刚很害怕,害怕女孩再也醒不过来。 第114章 这梦好真实,这酒还会辣嗓子 南惜若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难受,乏力,脸也火辣辣的疼,很冷,下意识的往热源的地方蹭。 傅云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女孩软嫩嫩的小脸一直蹭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软香在怀,整个人就像一只熟透的小红虾。 脸是红的,耳朵都是红的。 “好冷。”身上凉飕飕的,南惜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嘴里呢喃着,“有酒吗?” “酒?” “酒有。”傅云舟没有多想,拿出酒壶给她。 南惜若闭着眼拿过一口气喝了半壶酒,傅云舟发现她是要喝酒,赶紧从她手中拿过酒。 “惜若,你不能喝酒。” 傅云舟还以为她已经清醒了,看这状态迷糊的很呐。 “这梦好真实。” “酒还会辣嗓子。” “早知道会死,就不跳江了。” “舍不得我的阿舟。” “呜呜~” “我的阿舟。” 女孩的脸贴着他脖子,温度烫的惊人。 听到女孩跳江,男人脸色巨变。 男人拿起火折子,凑近一看,女孩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的血迹还有些许残留。 他心疼的轻轻抚摸女孩红的半边脸,女孩定是在那边出现了意外,才会来到这里。 “惜若,你还能起来吗?” 这里没有女子,换女子身上湿掉的衣服成了棘手问题。 南惜若本就迷迷糊糊,喝了酒更是彻底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云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女孩的回答,低头才发现女孩睡着。 看着睡着的女孩,嘴角微微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宠溺。 “跟个小猫似的。” 看到女孩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他又犯了难。 “惜若,你先别睡,咱们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酒劲上来女孩软的像一滩水,软绵绵的挂在傅云舟身上。 傅云舟尝试叫醒南惜若,尝试了几次没有成功。 傅云舟把南惜若放在自己床上,去箱子里找出自己穿的衣服。 看着醉酒的的南惜若,他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心一横,眼睛一闭,沉声道:“惜若,对不起,冒犯了。” 傅云舟用自己的腰带蒙住自己的眼睛,给女孩换衣服。 南惜若穿的是现代的衣服,傅云舟不知道怎么解,摸索了半天,也只把衣服的一个扣子解下来。 换衣服这个事情不是很顺利,要么是傅云舟找到纽扣,不知道如何解开,要么就是南惜若不配合。 “走开。” “好痒。” 南惜若胡乱抬手拍打傅云舟的手。 傅云舟整得额头冒汗,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红晕。 “惜若,你乖一点,把衣服换了,不然你会受凉的。” 傅云舟耐心的哄着,可惜的是不起作用,跟酒疯子讲道理?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两人拉扯间,傅云舟整个人朝床上倒去。 两人唇瓣碰撞在一起,傅云舟被蒙住的双眼,布料下的眼睛瞪大的像葡萄一样大。 偏偏还有个小酒鬼不安分,蠕动着嘴唇。 含糊不清的说着,“烧烤还卖果冻的吗?” “好吃。” 说着还吃了起来。 感受到那张不安分的唇,傅云舟耳朵跟火烧了一样,脸也是。 整个惊的从床上爬起来。 整个人站在那看似淡定,实则内心已经溃不成军。 滚动的喉结将他的镇定出卖的一干二净。 嘴唇染上了粉色,唇瓣张张合合,舌尖无意识的舔舐唇瓣。 一个正义凛然的君子此时也染上了欲色。 “果冻。” “我的果冻。” 小酒鬼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火,还在燎火。 “老板,你怎么这么小气,把果冻还我。” 小酒鬼在不停的控诉着。 一股股燥热在傅云舟的身体里四处闯撞,奇怪的感觉流经四肢百骸。 鼻血流到嘴边,傅云舟都没发现。 一阵冷风袭来,将他的理智唤回。 他刚刚差点就…… 傅云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到床边继续给南惜若换衣服。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解开衣服扣子顺手了很多。 大概过了十多分左右,傅云舟才把衣服换好。 他不敢直视南惜若,换好衣服摘下腰带,低头一看自己胸口上都是血。 他什么时候流鼻血都不知道。 他窘迫的换下那件衣服,重新换上一身黑色长袍,帐篷里太热了,他换好衣服来到外面。 做了几次深呼吸,心还是跳的很快。 真是要命。 女孩就算什么都不做,在那里静静躺着就会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原来,周楚跟他讲的那些话本,里面看到的都是写实,遇到喜欢的人,她就像一颗有毒曼陀罗,你明知她有毒,却还不知死活的想靠近她。 难怪,自古都有个难解的命题,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 他此前只觉得这个问题一点难度都没有,有野心的人选江山,痴情的人选美人,这样就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他明白了,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成熟的男人选择两者都要。 有野心的人不会从来不会在这两者中间选择。 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在野心和美人之间,二选一。 傅云舟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弹性,柔嫩的皮肤触感,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 女孩柔顺的长发滑过他自己的手心时,挠的他心痒难耐,分寸大乱。 三年没见到女孩,他的思念在心里不断积压。 这三年,他一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只有在战场上厮杀,敌人的鲜血染红他的双手,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若是哪天,女孩不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几年,他也见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但,在他心里掀不起波澜。 他父母的爱情是他一直向往的,父亲和母亲从小山村走到现在,两人平淡的过着生活,没有轰轰烈烈,却是细水长流。 两个人的忠贞不渝,是最难得。 他知道自己随了父母,心里认定了一个人,无法再改变。 傅云舟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那股燥热久久不散。 他在冷风中没有站太久,担心自己会把寒气带给女孩。 第115章 我不走 傅云舟站了一会,甩了甩衣袖,把身上的寒气甩掉,才缓步回到帐篷里。 来到床边蹲下,摸了摸女孩额头,再三检查女孩没有发烧,他才放心下来。 修长的手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傅云舟。” “别走。” 南惜若断断续续呢喃着。 男人柔声说:“我不走。” 傅云舟回握住那只白皙的小手,替她掖好被子,声音轻柔极有耐心。 “骗人。” “我俩相隔千年,你是历史人物,怎么会跟我一个小人物在一起呢。” 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傅云舟。 “惜若,你醒了?”傅云舟不确定女孩是酒醉还是真清醒了? 女孩说完又倒头睡着了。 傅云舟上扬的嘴角带着些许无奈,更多是宠溺。 一口喝了半壶酒,不醉才怪。 “你呀!” “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只修长的手轻抚着女孩脸庞,指尖碰到女孩润嫩的皮肤,心里空缺已久的思念这一刻终于填满。 “惜若,我的两年在你的世界是多久?” “你每次来变化不大,我实在好奇,你的一天是我这里的几年?” “两年前,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回去找你时,只留下你的包,晚笙也消失不见。” “我以为你和晚笙出了意外,我准备让孟将军派人去找时,收到了晚笙的一封信,她在信里说你回去了让我不要担心。” “惜若,这两年我一直很遗憾,那晚我不一定离开。” “要是知道你会离开,那晚上我一定会留下。” 少年叹息一声,心中有很多话想说,没见面之前,他想着再次见到女孩一定要把自己的爱意说出来,把自己这两年的思念在遇到女孩的时候,说个几天几个把自己的情意一腔全部告诉女孩。 真见了面,再多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女孩回来他大喜过望,却不知道危险也在黑夜的掩饰下慢慢靠近。 “公主殿下,你看,在下给你带什么来了?” 男人张开手里的东西,一幅画沿轴展开,里面的人像展现在女子面前。 “这就是裴沙王子?” “谷主,你没骗本公主吧?” 女子穿着华丽,身上的衣服颜色鲜艳华贵,头上带着琳琅满目的头饰,手腕上也缠绕着一堆金银手镯,手串,轻轻抬手便会响起叮当声,脚踝上也戴着红珠子,走起路来也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坐在椅子上微微歪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圆扇,眼神犀利,漫不经心的问着男人。 男人全身都是黑色,站在那里就像一根火柴棍,弓着腰,恭敬的回道:“回公主,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这就是裴沙王子。” “在下有一故人亲眼见过裴沙王子,不会有假。” “如有假,公主殿下可随时来神医谷摘掉在下这颗脑袋。” 男人戴着恶鬼面具,恭恭敬敬的弓着腰,低声下气的讨好着椅子上那女子。 女子坐的椅子是黄金制作的,烛光暗淡,椅子上的黄金也是亮闪闪的。 女子纤纤玉指捏着扇子,抬头淡淡瞥了一眼男子,语气冷淡还带着威胁的意味。 “谷主,你知道本公主的脾气。” “要是敢骗本公主,我手里这扇子便是你的下场。” 男人不卑不亢,恭敬的回道:“在下不敢欺瞒公主殿下。” “在下若是骗了公主,公主杀了我,拿我的皮做扇子,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嘴上说着恭敬的话,面具下的眼睛隐隐藏着杀意。 女子得到满意的回答,勾勾手,冷声道:“把画拿过来。” 男人恭敬的把画放到女子手里。 女子贴着画细细看了一遍,十分满意,“裴沙王子这张脸比我宁国的男儿多了几分硬朗,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张脸要是鱼钩,我这条鱼也甘愿咬钩。” “不枉本公主来这一趟,谷主,那十箱金子都是你的了。” “本公主也该回去了。” 女子收起画,从椅子上站起,坐在地上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子走下来,他很烦躁女子身上发出的声音。 女人觉得自己身上的声音很好听。 男人觉得女人身上那些响声,跟羊铃铛差不多。 牧人放羊的时候,怕羊丢失会在羊身上挂铃铛。 这女子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带着一堆铃铛的母羊。 “恭送公主。”男人的的腰弯的很服低,头都要贴到他的膝盖上。 女人很满意他这副奴才模样,还神医,就是一个软骨头罢了。 叮叮当当的响声消失后,男人站直身体,转身看出门口。 冷哼一声,“哼!” “胸大无脑的女人。” 男人心里得意洋洋想着。 裴沙啊裴沙,想不到吧?我给你准备了大礼。 宁国的王凝公主可是出了名泼辣,善妒,她身边比她漂亮的婢女被她杀后,用婢女的人皮做扇子。 脾气暴躁,挥霍无度,骄淫奢靡,身上的金银首饰,随时得换着。 好男人,她的府邸里住着十多个男宠,男宠随时更换,比换衣服还勤。 王凝公主嫁给裴沙,裴沙这辈子永远都要被这个女人骑在身上,还会被这个女人活活玩死。 我的好哥哥,你就受着吧! 男人眼里的算计和得意。 一个侍卫从暗处走出,恭敬的说道:“殿下,属下得到消息,他们几人已经成功混进军营。” 男人转身看着侍卫,欣喜道:“当真?” “那个傅云舟可不是什么善茬。” “务必谨慎再谨慎。” 侍卫回道:“殿下,这次派去的人都是镜国人,傅云舟必死无疑。” “傅云舟三番五次阻止我恢复半月派,王二娘创建的势力被他三五两下轻松瓦解,他必须得死。”男人恨极了傅云舟。 在南惜若消失的三年里,镜国边关多次出现半月派现组的势力,但都被傅云舟带人前去,一个个瓦解。 半月派彻底在镜国消失,苟延残喘的都来到了宁国。 男人拿出佛珠盘着,看了一眼佛珠,嫌弃道:“这木头做的东西就是粗糙。” 旁边的侍卫听到这句话脸色苍白,手因恐惧控制不住发抖,脑中剥落人头皮的画面再次浮现。 第116章 你光着脚会受凉 侍卫眼里的恐惧没逃过男人的眼睛,在男人眼中,侍卫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碾压,残忍杀死的小老鼠,不,老鼠都算不上,顶多是一只能一脚就能踩死的蟑螂。 人失丧失人性的情况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情况,一种是没有规则的束缚,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规则的束缚,弱小的群体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还有一种是这个人有权力,金钱。金钱和权力可以把一个人的贪欲无限放大,大到可以随意草菅人命,男人属于后者。 侍卫不敢看男人,男人和他脸上的恶鬼面具一样,恐怖骇人。 侍卫的恐惧就像大补的养料的,侍卫越害怕,男人就越兴奋。 侍卫在极度恐慌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侍卫整个人抖成筛子,他不敢出声,不敢反抗,对男人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见到男人,他就会腿软心慌。 这个侍卫是被男人一手训练出来的,侍卫见识过男人的手段。 他们这批侍卫一开始训练的时候有一千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百人,那些人的结局惨不忍睹,有的是自相残杀,有的是因为受伤被男人拿去做实验,还有的在训练的过程中木桩穿过肚子,死法太多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些人死的时候,都是极其痛苦,没有一个是痛快死去的。 他为男人卖命,却无法把握自己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所以,每次被男人留下,他都会害怕,害怕自己的头被砍下来,做成头盖骨成了男人手里的玩具。 “别怕。” “我现在是谷主,不会随便杀人。” 男人的话就像一道索命符在侍耳边炸开。 侍卫哪会不懂男人的言外之意,男人现在是神医谷谷主不能随便杀人,会引起外面人怀疑,所以,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侍卫脸都被吓紫了。 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带着笑意,笑意不达眼底,一把抓住侍卫的肩膀,侍卫被吓的大气不敢喘。 男人靠近侍卫耳边,轻声道:“小刀疤,别紧张,好好办事。” “只要你把事情办满意,我不会是杀你,听到了吗?” 男人嘴巴张张合合,侍卫一句也没听进去,极度的恐惧包围住他,他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 侍卫半天不回答,惹怒了男人,男人收敛笑意,冷冷道:“滚下去。” 侍卫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属下告退。” 侍卫快速来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着,心里庆幸,正好自己又活了一天。 离开男人的视线,出来外面吸一口冷风他都觉得是甜的。 侍卫左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翌日。 南惜若被军营里的训练声吵醒,训练声一阵接着一阵,南惜若被吵的头疼。 被吵醒的她从床上坐起,这床板也太硬了睡的她全身都疼, 低头看到厚重又不怎么保暖的被子,呢喃道:“我这是又回到憬朝了?” 只有憬朝的被子臃肿,厚重,但,不是很保暖。 每次来到这里,她都无比怀念自己那张温暖舒坦的大床。 南惜若揉着太阳穴,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布置,她就确定了,自己还真是回到了憬朝。 那昨晚,她看到的傅云舟,喝到的酒都不是梦? 南惜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衣服怎么看着像男人穿的? 等等…… 不对。 谁换的衣服? 天杀的,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蠢事? 她记得自己好像喝了酒,当时觉得太冷,想喝点酒暖暖身体。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在做梦,喝了酒,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惜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惜若,你醒了?” 刚闭上的眼睛专注回忆的南惜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傅云舟一身黑色常服,挺拔身姿,站在门口。 远远就看见南惜若穿着他的衣服,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咕噜噜的转着。 长发像瀑布一样丝滑,顺着肩膀一直垂到腰间,女孩身子娇小,穿上他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倒有几分像话本子说的……被他强取豪夺的美娇娘。 昨晚的一幕幕又在脑中浮现。 鼓起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呸呸呸。 在想什么呢? 都怪周楚天天和他讲话本子里的男女爱情故事,连自己也被传染了。 南惜若转头看见是傅云舟,眼神亮了亮。 “傅云舟。” 南惜若惊喜的连鞋子都没穿,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子跑过来。 傅云舟从门口走进来,越走越近。 南惜若走到傅云舟旁边,歪着脑袋,围着傅云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两天不见,少年就大变样了,她站在少年旁边,只到人家的肩膀处。 “傅云舟你变得越来越帅气了。” 南惜若对着越来越帅气的傅云舟连连称赞。 现在的傅云舟比起她上次来变化不是一点点。 傅云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她光着脚丫,一把抱起她。 “喂,你干什么?” 南惜若被突然抱起,吓的紧紧抱住少年的脖子。 “你光着脚会受凉。”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南惜若没看见有女军医跟着他进来,小声问:“我这衣服,是谁换的?” 听到这问题傅云舟耳朵瞬间红了,把南惜若抱到床上,傅云舟内心纠结又不敢看南惜若。 吞吞吐吐的说,“我……” “嗯。” “那个……” 南惜若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试探的问道:“不会是你帮我换的吧?” 傅云舟不敢看南惜若,头更低了, 支支吾吾道:“昨晚,你出现在我床上浑身湿漉漉的,我怕你着凉,就……就……就自作主张帮你把衣服换了。” 南惜若整个人石化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 “都看见了?” 傅云舟连忙摇头,坦言道:“我没有。” 指了指腰间的腰带,“我用腰带蒙住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南惜若脸色爆红,就算蒙着眼睛,那岂不是该摸的不该摸的都…… 南惜若不敢再细想。 第117章 你主子是猪吧?不然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如猪的手下。 傅云舟担心南惜若生气,解释道:“昨晚,你醒过来找我要酒,我没想到你会一口喝了半壶,你喝完就醉倒了。” “军营里没有女子,情急之下,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换了衣服。”傅云舟的声音越来越小。 昨晚女孩要酒,他以为是女孩想要做什么,什么都没想就把酒给了女孩。 看到女孩喝了,他才反应过来,女孩可能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女孩出现在他床上时,人还是昏迷的,最大可能和他猜想的一样,女孩遇到突袭,喝了太多水脑子不清晰。 南惜若听了傅云舟的话,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也是被自己的行为无语。 谁他么,溺水醒来后,分别现实和梦境?怕也只有她这个傻子。 她严重怀疑,上次那个毒影响她的智商。 她昨晚掉入江里时抱了必死的决心,江水淹没的时候,绝望的窒息感,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她回去的时候,用血滴在玉佩上,玉佩也没有反应。 在跳江的时候,她也没指望玉佩能救她。 昨晚她醒来看到傅云舟以为自己在做梦。 想想自己干的蠢事,她都没勇气直视傅云舟。 南惜若咬着嘴唇,不敢去看傅云舟,傅云舟也不敢直面南惜若。 两人都害羞的不敢看对方。 空气一度陷入尴尬。 “将军。” 一人端着饭菜冒冒失失的闯入进来。 那人看到还有个南惜若在场,有些愣怔和意外。 没料到到帐篷里还有其他人。 心想,这贼人不是号称不近女色吗?在这里的这个又是谁?果然,这些大人物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坦坦荡荡。其实暗地里也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我就杀了这贼人,为主子报仇。 傅云舟看到有人突然闯进来,有些意外,平时可从来不会有人这样闯进来。 军队戒备森严,军规严格,从没有人敢触犯军规。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老鼠? 想玩猫抓老鼠? 那他就奉陪到底。 傅云舟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南惜若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将士,笑的意味深长。 一个将士站没有站姿,做事冒冒失失,傅云舟手下可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将士。 那人立即跪下,回道:“将军不是你下令,让属下准备吃食的吗?” 被呵斥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有意思,这下有好戏看咯。南惜若在旁边静静看着傅云舟如何处理。 傅云舟淡淡道:“我何时让你准备吃的?” 那人死死捏着木板的一角。 傅云舟心中嗤笑,刺杀的事情他遇到不止一次,这么蠢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傅云舟嘴角坏笑,冷声道:“蠢货,滚出去。” 被他一刺激,那人真坐不住了。 那人眼神一狠,突然拔出匕首刺向傅云舟,大骂道:“贼人,受死吧。” 南惜若见傅云舟没有闪躲,再也坐不住了。 刀快刺到傅云舟时,傅云舟往后避开男人的行刺,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南惜若抓住那人的手,淡淡道;“你是什么人?敢来行刺他?”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死活的人,敢贴脸开大,关公面前耍大刀,雕虫小技,不自量力。 那人听到南惜若的声音是女子,一时乱了心神,手中的刀被傅云舟夺走,很快被傅云舟制服。 看到傅云舟出手,南惜若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准备捱上一刀。” 傅云舟笑着回道:“不是还有你的吗?” “你在,我晾他也伤害不到我一根汗毛。” 南惜若:“……” 那人被抓后,死死盯着南惜若,大骂道:“要不是你这娘们坏我好事。” “今天,贼人必死无疑。” 都怪这娘们在这里捣什么乱,他刚刚就差那么与一丢丢,就刺杀成功。 南惜若睁着无辜大眼睛,指着自己问那人,“你说我坏了你好事?” “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以为刚刚那一丢丢距离就能刺杀到他了?” “你主子是猪吧?不然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如猪的手下。” “菜就多练,不要乱甩锅。” 南惜若有被无语到,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是这个傻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想刺杀傅云舟。 心太急,先暴露了自己,还甩锅到她头上。 那人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女子没打他,脸上却火辣辣的疼。 那人梗着脖子,骂道“你骂我可以” “不许,你骂我的主子。” 南惜若笑道:“傅云舟,你听到了吗?” “这狗还挺忠心护主。” 傅云舟在旁宠溺的看着她。 “你……”那人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略略略。”南惜若火上浇油。 那人气急辩解道:“不准你污蔑我主子。” 南惜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护主子的属下,南惜若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傅云舟你看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这不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王二娘的同伙吗?” 南惜若此话一出,男人白了脸色。 傅云舟回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还真是。” 那人听到王二娘慌了神,担心被查出什么,看着傅云舟嘲讽道:“没想到,你这贼人玩的挺花的,屋里藏美人,表面是个正人君子,不近女色。” “没想到私下里你玩的更花。” 傅云舟看着那人眼里带着探究,问道:“为何要刺杀我?” “我想杀你,还需要理由吗?”那人语气狂傲试图激怒傅云舟杀了他。 傅云舟看出他的意图,淡淡道:“你还有同伙?” 那人身子僵了僵。 傅云舟见自己猜对了,想把那人抓起来。 “不好,他要服毒自尽。”南惜若和傅云舟还是晚了一步,那人服毒自尽。 南惜若问:“你身边的人呢?这种货色怎么也能轻易进你的住处?” “这个人一进来就漏洞百出,武功也不高,怎么就敢明目张胆的进来刺杀你呢?” 傅云舟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淡淡道:“军营肯定出事了。” “我得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傅云舟单手提着地上的尸体出了帐篷。 第118章 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正如傅云舟所猜测的一样,军营果真出了问题。 军营中有很多人食物中毒,军营里有很多人上吐下泻。 傅云舟离开后,南惜若一个人在帐篷里转悠。 “阿舟,不好了。” “军营里有人中毒了。” “你快去看看。” 人未到,声先到。 大嗓门比喇叭声音还响亮。 南惜若看到来人是周楚,笑道:“周楚,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她还说谁的嗓门这么大,原来是周楚。 也是,除了周楚这小子,谁会喊傅云舟叫阿舟。 两天不见,周楚外貌变化也是很大。 就是这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 周楚听到女人声音,心里还疑惑,阿舟,这小子什么时候在屋里藏着女人? 看见是南惜若整个人都愣住了,瞪着大眼睛,张着大嘴巴迟迟没合上,指着南惜若,说话结结巴巴。 “你……” “你不是” “消失了吗?” “你怎么又出现了?” 看到南惜若,周楚的记忆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三年前,他和阿舟被孟将军分派任务,阿舟那晚上做事心不在焉,几次出错。 第二天,阿舟完成任务,早早回去找南姑娘,他也跟着阿舟一起回去,到了客栈,晚笙和南姑娘都不见了。 当时,他以为南姑娘遇到危险了,客栈里只留下了南姑娘的包。 他提议和阿舟一起去找,阿舟却一反常态不让他去找,还让他告诉孟将军南姑娘回家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阿舟为什么如此反常。 现在,他似乎有答案了。 周楚走上前,围着南惜若仔细打量了一圈,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着,南姑娘和三年前长相容貌没有任何变化,严格一点来说,现在的南姑娘和她消失那晚一样。 周楚好奇的问道:“三年了,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难道是神仙?” “要不然你是怎么进来的?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要是从外面进来,应该会被发现才对?” “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奇怪,太奇怪了。” 一个人三年了没有任何变化,这种事情,前所未见。 南姑娘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用色诱吸食阿舟的精气? 周楚看南惜若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南惜若笑道:“周楚,你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南惜若没有多做解释,她笃定周楚以后会慢慢接受这个事情,她想起来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周楚对她的态度很友好。 要不然傅云舟也不会留他在身边做事。 周楚紧皱皱眉,警惕的看着南惜若,试探问道:“你是妖魔鬼怪吗?会吸食人的精气吗?” 南惜若突然靠近周楚,周楚吓的连连后退。 “喂,你干什么?” “你想吃了我不成?”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吃我,阿舟会恨你的。” 周楚心里发怵,会吸食精气的妖魔鬼怪,他也怕。 南惜若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哎。” “周楚,你也怕妖魔鬼怪?” “你知道什么是妖魔鬼怪吗?” 周楚硬气的回道:“当然知道。” “会吸食男人精气的就是妖魔鬼怪。” 南惜若笑道:“我要是妖魔鬼怪,三年前你就已经被我吸食精气成了干尸了。” 周楚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看来阿舟应该知道南姑娘的秘密。 那晚上阿舟没有让他去找南姑娘,说不定,阿舟早就知道了南姑娘去了哪里。 周楚看着南惜若,认真说道:“南姑娘,我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你要是真的喜欢阿舟,就别想着伤害他。” “我不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仙女神仙,你若是敢伤害阿舟,我一定会杀了你。” 周楚说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阿舟和他如同手足,任何人要伤害阿舟,先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他们一家能有现在的富足生活,全靠傅伯伯一家的照料,父亲经常告诉他,做人要懂得感恩。 傅伯伯一家对他们那么好,他一定要保护好阿舟,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在家的时候,父亲常常对她说,对阿舟要像对待亲兄弟一样。 周楚是个重情义的人,关于傅云舟的事情,他都格外在意。 南惜若淡淡道:“我永远不会伤害傅云舟。” “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听到这个回答,周楚很意外。 南惜若继续道:“我若想害他,三年前我也不会拼命从澜国人手里救下他。” 周楚也相信南惜若不会害傅云舟,如果要伤害傅云舟,就不会拼命把傅云舟从澜国人手里救出来。 那次,南惜若差点把性命丢在澜国人手里。 周楚不认为苦肉计可以演到这种地步。 他刚刚也就是想吓吓南姑娘。 现在让他拉下脸断然是不可能的,太丢人了。 周楚拉长脖子说道:“你最好是这样。” 南惜若看他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个幼儿园的大班生威胁一个小学生,毫无威慑力。 淡淡道:“你不是要找傅云舟有事吗?他才刚出去,赶紧去找他。” 周楚不想失了面子,冷哼一声,高傲的说道:“哼,我去找阿舟。” 周楚一个箭步跑出,只要他跑的够快,尴尬和心虚就追不上他。 南惜若看着消失的人影,摇头失笑。 “有个重情义的懂感恩的父亲,生出的儿子也不差。” 周楚走了,南惜若感觉有些乏力,还口干舌燥。 她坐下拿起杯子准备喝水,水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尝尝甘甜的水,一把飞刀擦过她的耳边。 杯子的水全洒了,看着桌子上被洒的七零八落的水,南惜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突然有人闯进帐篷,大喝一声,“贼人拿命来。” 接着四五把飞刀朝她扔过来,南惜若歪头,起身避开飞刀。 四五把飞刀插在南惜若右边的柱子上。 那人见没飞刀没伤到南惜若,直接拔刀,冲过来。 南惜若好好一个人都快被逼疯了,骂道:“有完没完了。” 她只是想好好喝一口水,这人怎么这么烦,就不能等她喝完水再打吗? 差这一时半会吗? 第119章 她这倒霉的也太频繁了。 昨晚,喝了一肚子的江水,还挨了一巴掌,她脸还隐隐作痛。 今天,就遇到飞刀刺杀。 她这倒霉的也太频繁了。 还以为来傅云舟这,能安心的过个早上,没想到傅云舟的帐篷比她那里还危险。 一阵劲风南惜若袭来,她身上没有武器,头上的簪子昨晚也掉在了江里。 身上没有武器,南惜若将身体后仰,才躲过了刚刚那一刀。 男人转动刀再次刺向南惜若。 南惜若飞速拿起手上的杯子朝袭击那人丢过去,半空中的杯子被那人的刀劈成整整齐齐的两半。 看到平整的刀口,南惜若严肃起来,这人武功在她之上。 那个杯子若是她用刀,早就成了碎片。 这个是个硬茬打不过打不过。 傅云舟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一早上就有两个人来进帐篷刺杀? 那人和前面那个一样,都是穿着军营里士兵的衣服。 只不过,这个比前面那个武功高强。 那人步步急逼,南惜若左闪右躲几次都是堪堪躲避攻击,她感觉自己在这么下去迟早要完蛋。 见自己不敌对方,她扯着嗓子大喊。 “傅云舟,救命。” 她就不信满军营的人不能把这个狂徒抓住。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瞬间变了脸色。 “你是女人?” “那贼人去哪了?” 他进来看见坐在桌子旁的人还疑惑,傅云舟一个男人怎么头发那么长,身材娇小。 他还以为是外面传言不实。 原来是个女人。 完了,这下回去怎么交差? 南惜若紧皱眉头,她怀疑这个男人有眼疾。 她一个女子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骂道:“你眼瞎了吗?我一个女子你都看不清楚,还来刺杀?” “原来是个武功高强的瞎子。” 那人说的恼羞成怒,讥讽道: “你一个女子穿一个男人的衣服做什么?” “不知羞。” 南惜若也不甘示弱,反讥道:“你自己眼睛不好使怪谁?” “还搞刺杀,你还是回去种田得了,真是丢杀手的脸。” 那人被气的牙痒痒,招式越发狠辣,杀招不断。 南惜若嘲讽道:“你是男人吗?” “对我一个弱女子使用杀招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南惜若边骂,边捡起东西一阵乱砸,干扰对方攻击。 她要拖延时间,动静越大,外面发现的越早。 她就不信,今天拿不下这个狂徒。 正如南惜若所想,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赶来,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男人发现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果断放弃和南惜若缠斗。 嫌弃的说道:“你这女人嘴这么碎,那贼人瞧上你什么了?” 说完不等南惜若反应,那人捅破帐篷,飞身逃了出去。 留下站在原地气呼呼的南惜若。 “一早上,遇到了两个卧龙凤雏,绝了。” 傅云舟急急忙忙跑进来,看到地上的东西,赶紧过来查看南惜若是否受伤。 “惜若,你没事吧?” 南惜若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那个人跑了,他武功比我高。” “我手里没有武器,打不过。” 傅云舟见她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他远远就听见惜若叫他的名字。 急急忙忙赶回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让那人跑了。 傅云舟柔声道:“只要你没受伤。” “他跑了就跑了。” “正好,我也需要靠他引出背后之人。” 傅云舟看女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抬起衣袖,轻轻帮女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南惜若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欲哭无泪,“我的水。” “我想喝口水怎么就这么难?” 傅云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地上成两半的杯子,柔声道:“没事,杯子有的是。” “我去给你拿杯子。” 傅云舟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崭新的杯子,用清水刷洗一遍,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南惜若。 “惜若,你的水好了。” 南惜若过去坐下,端起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了一杯还不够,眼巴巴的看着傅云舟,“我还要。” 傅云舟又倒了一杯给她,温声道:“慢点喝。” 南惜若喝完水,还是觉得乏力。 额头上的汗还在不停往外冒。 傅云舟看她额头一直冒汗,冷不丁冒出一句。 “惜若,你怎么看着很虚?” 南惜若一下子就炸了。 南惜若气呼呼的说道:“傅云舟,你会不会说话,我哪里虚了,我是因为上次的毒,身体还没恢复好,所以浑身乏力没劲。” “要是我身体恢复了,刚才那个人我早就把他制服了。” 傅云舟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南惜若三年中毒,现在还没恢复。 傅云舟问道:“惜若,难道我的这边的三年,在你那里只是过了几天?” 不然女孩现在的情况解释不通。 南惜若回道:“嗯嗯,是啊。” “我回去了一天,昨晚我就来了这里。” 傅云舟觉得神奇又不可思议,他的三年在南惜若那里只过了两天。 虽然以前猜想过这种情况,听到女孩亲口说,还是会震惊。 傅云舟突然想起,昨晚女孩一直说的果冻,又问:“果冻为何物?是吃的东西吗?” 南惜若歪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果冻?” 她从未在傅云舟面前说过她那边的东西啊,傅云舟是怎么知道果冻的? “你昨晚醉酒后说的。”傅云舟说出这话时,耳根子又红了。 “这样啊。” “果冻是吃的。” 南惜若解释完,傅云舟又问,“那果冻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傅云舟好奇,果冻吃起来的口感是什么样的?竟会让女孩把他的嘴唇误认为果冻。 南惜若想了想回道:“吃起来有股水果味。” “嗯。” “吃起的感觉q弹软滑。” “可惜我不会做,不然我也想让你看看,尝尝。” 南惜若说着的时候,还咽了咽口水。 好久没吃过果冻了,这么一说她还怪想吃果冻的。 傅云舟看着她饱满红润的嘴唇,昨晚的一幕幕又在脑中浮现,脸和耳朵发烫的厉害。 一想到那个画面,身体就像被火烧一样全身燥热。 第120章 你真的没事吗? 南惜若抬头无意间看到傅云舟的脸像是涂了脂粉一样红,以为傅云舟体不舒服,担忧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瞥见傅云舟也跟火烧的烤肉一样红,疑惑出声,“哎?” “怎么,你的耳朵也很红。” 伸手摸了摸傅云舟额头,担忧道:“你发烧了?” 傅云舟的额头烫的厉害,她认定傅云舟是发烧。 傅云舟像是触电似的,避开南惜若手,立马摇头否认,“我没有。” “我没事。” “我很好。”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灌了一口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南惜若一脸疑惑和不解。 看到傅云舟用了自己喝水的杯子,南惜若欲言又止。 “你真的没事吗?”南惜若不放心的问。 “我没事。” 听着傅云舟语气中足,确实不像是生病的人。 傅云舟找了一个话题,转移南惜若的注意力。 “惜若,你刚才是怎么发现那人是王二娘一伙的劫匪?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三年前那次遇到王二娘抢劫,只是几眼的事情,三年了,他连王二娘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南惜若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如实回道:“我前几天才遇到的王二娘,那几个人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和上次遇见,变化不是很大。” “看来,他这几年也是过的滋润。” 南惜若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记得当时那些人自称是被王二娘强迫来的,现在来刺杀是个什么情况? 南惜若这么一讲,傅云舟就理解了。 南惜若问道:“王二娘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人怎么还会来刺杀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傅云舟认真回想了一下,沉思半晌,回道:“我这几年也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要说有的话就是粉碎了在边关出现的所有半月派的残留势力。” “这几年,只要有半月派残留势力出现,我都会亲自带人消灭,现在的半月派早已消失灭迹。” 半月派杀死了姜聂,一直是姜寻心里的一根刺,姜寻心里发誓他要杀光所有加入半月派的叛徒。 三年前,王二娘的死在残存的半月派引起了不小反响,镜国边关陆陆续续有半月派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在各处冒出。 声称刘淮没死,半月派不会灭。 姜寻听到这些事情后,让傅云舟带人剿灭这些叛徒, 当时的傅云舟也怀疑过这件事,区区一个王二娘的死会影响重大,他也试图找出背后的主谋,让他失望的是半月派都被他消灭了,也没有找到背后主谋,此事就此作罢。 “那就奇怪了,那个人要为他主子报仇,王二娘已经死了,那他是为他现在的主子报仇?还是王二娘?”南惜若撑着下巴,脸上写满了担忧。 傅云舟柔声道:“惜若,别担心。” “背后的凶手,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再派人来刺杀,狐狸尾巴会暴露是早晚的事。” 南惜若淡淡道:“你倒是冷静的很,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性命。” “刚才要是你在这里倒霉的就是你了。” 谈起刚才的刺客,傅云舟立马去柜子里拿出一个包给南惜若,“惜若,你的包。” “上次,我回去找你时,没看见人,只留下了这个包,我把它带了回来。” “现在物归原主了。” 南惜若拿到包,赶紧检查了一遍,看到簪子和刀都在,激动道:“还好,还好,都还在。” 傅云舟这些年,一直都在等女孩来拿走这个包,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期间他也怀疑过女孩可能不会再出现。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包在这里,女孩就一定会出现, 终于到女孩回来,那颗等待多年孤寂的心,终于得到了甘露的滋润,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在南惜若回来后,脸上的笑容多了,话也多了。 他是高兴了,有人因为没刺杀成功回去遭殃。 “你失败了?” “还有脸活着回来找我?” 恶鬼面具男拿起手中的大佛珠砸向那人的头,那人没有闪躲,额头很快有鲜血流出。 面具之下的男人气的咬牙切齿。 “你的武功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怎么会失败?” “亏你还自称是高手,让你刺杀傅云舟,你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还好意思自称是高手?” “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高手?”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非常生气,为了这次刺杀成功,他特地拉了几个垫背的,为这废物拖延时间。 结果这家伙给他的结果是失败。 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极力辩解道:“谷主,息怒。” “属下没刺杀成功是有原因的。” 男人冷笑一声,“哦?” “什么原因,你说来听听。” “你身上没有伤,还能活着回来,说明你没有遇到高手。” “让我听听你荒诞的理由是什么?” 那人颤颤巍巍的回道:“回禀谷主,我闯进贼人帐篷时,发现他帐篷里还有一个女子,我想那个女子应该是贼人的软肋,就及时回来告诉谷主。” 那人说完,心里开始给自己点香,为自己想好了无数种残忍的死法。 男人听后冷嗤一声,“你这理由烂的要死。” “你可以杀了那个女人,再杀了傅云舟。” “何必大费周章回来告诉我?” 那人赶忙解释,“谷主,那女子不是一般人。” “她手里没有武器,面对属下的招数都能逐一破解,巧妙躲过。” “属下和她过手了十多招都未能杀了她,若是她手里有武器,属下早就被杀了。” 男人听到此处,面露疑惑质问那人,“你确定是女人?傅云舟不近女色,哪里来的女人?” 那人眼见男人不相信,立马回道:“谷主,千真万确,属下发誓,如果有假,属下不得好死,这辈子永远娶不到妻子。” 好歹毒的誓言,男人也确认了信息的可靠性。 男人不近女色,不过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 遇到了,还不是和一般男人一样,被女人迷昏了头脑。 第121章 说好的答应他一件事呢,是不是早就抛之脑后了? 男人半天不回答,跪在地上的人心里打鼓,谷主向来喜怒无常,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全在谷主的一念间。 人和动物一样,一旦被驯化,就会变得乖顺,不敢有反抗。 男人沉默半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人,淡淡道:“你先下去。” 男人想盘佛珠,手里空空,才想起佛珠被他丢了,张开的手又尴尬的合上。 坐在椅子上重重叹息一声,很快心中又有了主意。 跪着的那人出去外面刚好遇到左眼上有疤痕的男子,“二狗子,你还活呢?” “小刀疤,你敢咒我?”那人一把揪住小刀把的耳朵。 小刀疤求饶道:“二狗子手下留情。” “我嘴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你二狗子可是武林排行榜上有名的人,心胸宽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快松,我耳朵要聋了。” 小刀疤和二狗子认识有一些年头,两人一起进神医谷,那个时候神医谷还是救死扶伤的神医谷,两人在神医谷也清闲,他们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是两年前,神医谷的谷主一夜间就像变了一个人,神医谷也发生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是救死扶伤的神医谷,变成了杀戮的地狱,他们的好日子也正式到头了。 两人的手上也沾染上了无辜人的鲜血。 和他们一起的同伴以前有五六个,现在只剩他们二人,每次碰面打招呼的方式,由“你最近过得不错啊!”变成了“你还活着呢?” 二狗子松开手,骂道:“小刀疤,下次说点好听的。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可不想死。” 小刀疤苦笑道:“你以为我很想悲观吗?每天都要看着身边的人残忍死去,又无能无为力,我们就是猪圈里的猪,不知道明天是生还是死,甚至都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 二狗子拍拍他的肩膀,苍白无力的安慰着,“小刀疤,好死不死如赖活着,不要这么悲观。” 随即笑着说道:“你看我又苟活了一天。” 小刀疤看他安然无恙,好奇的问:“那贼人被你杀了?” 二狗子摇摇头。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要杀的人没死,谷主随时都会杀了他们泄愤,此时就算有人用力掰开两人的嘴角让他们笑,他们也笑不出来。 镜国边关军营中。 傅云舟派出去跟踪刺客的人回来汇报。 “将军,属下跟踪那人到了宁国边境,因无法往前,立即回来禀报。” 傅云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汇报的人,问道:“那你可看到他进宁国去的大概是什么方向?” 汇报的人回道:“大概是往东。” 往东? 那不是神医谷的方向? 傅云舟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人离开后,南惜若从里面出来,出来看到傅云舟愁眉不展,问道:“怎么了?” “他说的东边有什么问题吗?” “东边有个神医谷,可我和神医谷并没有恩怨。”傅云舟解释着。 南惜若听后,说道:“不如先去查查神医谷。” “我也正有此意。”傅云舟和南惜若一样的想法。 说起神医谷,南惜若想起晚笙和周楚一起去为她找药时,周楚回来提起过,他们在山上遇到了神医谷的人。 南惜若说道:“我记得,晚笙和周楚去采药时,周楚提过神医谷,神医谷的人想从他们手里抢走药材。”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傅云舟回道:“不会是这个原因。” “当时,他们是因为药材小吵小闹,而且我当时也没在场,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 南惜若想起当时周楚说过里面还有一个不是神医谷的人。 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吗?当时周楚说神医谷那些人里,还有一个是半月派的人。” “而且,那个王二娘也说过宁国有半月派的残余势力。” “说不定神医谷跟半月派勾结也是有可能的。” 傅云舟思考着南惜若说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派人去探查个仔细。 傅云舟说道:“惜若,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出去办点事。” “知道了,你去吧,小心些。”南惜若猜到傅云舟是要派人去探查神医谷的底细。 她俩在这里空口无凭的猜测,猜半天也猜不出背后之人是谁。 “我走了。”傅云舟出门前,看了好几眼南惜若。 南惜若摆摆手,催促道:“赶紧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回来。” 傅云舟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南惜若独自一人在屋里看书打发时间。 她不知道,远处有人在思念她。 “殿下,宁国和我国联姻,这次不知王会选择哪位王子和宁国公主联姻。” 裴沙和一位将军坐在院中喝着酒。 宁国公主要和狄国联姻,在狄国早就传开了。 狄国的几位王子也在暗中观察。 裴沙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的是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三年了,那女子音讯全无,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说好的答应他一件事呢? 是不是早就抛之脑后了? 藏起心里的苦涩,一口饮尽杯中酒,淡淡道:“宁国这次要联姻的公主是三公主王凝。” “阿塔,你应该也听过一些这个公主的传闻。” 阿塔笑着说道:“略有耳闻。” “听说这三公主聪慧过人,气质如兰,美貌无双。” “还有大堆形容词,我已经记不清了。” “还说她很善良,深受百姓爱戴。” 裴沙听后冷笑一声,嘲讽道:“她要是真如传闻这般完美无瑕,何须联姻?” “宁国青年才俊众多,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才是。” “那三公主今年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只有一种可能传言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完美无瑕的人都是包装出来的。 裴沙听到狄国要和宁国联姻的消息,他就悄悄派人去查了宁国三公主王凝的底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王凝公主与传言完全相反。 阿塔惊讶的看向裴沙,“殿下,早就知道了?” 父亲今天让他来告诉殿下,那个三公主不是什么好人,让殿下小心行事。 第122章 你就是一个骗子 裴沙回阿塔,“前段时间,去查布兰仓的消息时,碰巧听到了宁国三公主的传闻,好奇便查了一下。” 三年前布兰仓被两国追杀,四处逃窜。 那什将军留给他的部下在逃跑的路上,被杀的只剩几人。 本以为这样,布兰仓就会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人命真硬。 两年前,裴沙带人在宁国找到了布兰仓的藏身处时,布兰仓又逃了。 后来,裴沙就再也没找到布兰仓的行踪。 布兰仓生死不明,裴沙没有放弃打探布兰仓的消息。 布兰仓和裴沙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没有见到布兰仓的尸体,裴沙不会放弃。 前不久,裴沙又去宁国打探消息,恰巧听到关于宁国三公主的传言,顺带打探一下虚实。 阿塔惊讶道:“殿下,你还在寻找布兰仓那个变态?” “他不是两年前消失了吗?” “消失不代表他死了,我要亲眼看见他死,我才放心。”裴沙说出这话时,隐隐带着强烈的恨意。 布兰仓给南惜若下毒,这笔账裴沙一直记着。 阿塔凑到裴沙旁边,小声问道:“殿下,你还没忘记那个镜国女子?” 裴沙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喝着酒。 阿塔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后悔的想抽自己嘴巴。 阿塔赶紧转移话题,“殿下,宁国公主和使者已经启程在来的路上,不日就会到达,其他几位王子虎视眈眈,也不知道这一次是福还是祸?” 狄国现在几位王子都长大,各个都盯着上面那个位置。 裴沙的母亲死后了,他父亲没再立王后。 裴沙不同其他王子,其他王子背后有他们母族的支持,而裴沙他的身后没有人,只有他自己。 他走来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阿塔和裴沙一起长大,他知裴沙一路走来的不易。 宁国和狄国联姻对两国来说一件喜事,对于几位王子,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必不可少。 裴沙神情淡淡,说道:“见招拆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裴沙说着,杯里酒一口一口往嘴里灌,一壶酒很快见了底。 阿塔看他神情恹恹的,借酒消愁,劝道:“殿下,你少喝些酒。” “对身体不好。” 裴沙苦笑着,看向阿塔,“阿塔,你有喜欢的人吗?” 阿塔点点头,“殿下,你忘了吗?我已经成亲了。” 裴沙瞥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还劝我。” 阿塔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裴沙喜欢一个镜国女子,这件事阿塔也是知道的。 他一开始也认为三年的时间,足够淡化一个人的记忆。 殿下会随着时间慢慢忘记那个女子,可他还是低估了殿下的专情。 三年了,那女子就像一坛酒时间酿的越入味,殿下对那女子的情越深厚。 他曾试图劝说殿下放弃那女子,试过了,没用。 “你回去吧,不然你的夫人会担心的。”裴沙不想听阿塔劝他,开始下逐客令。 阿塔见自己也帮不上忙,起身说道:“殿下,保重身体,属下告辞。” 阿塔走了几步,不放心又转头看了几眼裴沙。 裴沙摆摆手让他快些回去。 屋中只剩裴沙一人举杯痛饮,试图用酒赶走心里的烦恼。 喝着喝着大骂道:“南惜若,你就是一个骗子。” “说好的答应我一件事呢?” 骂完,拿起酒杯空了,拿起酒壶也空了 气的他将酒杯扔在地上,指着酒杯骂,“你也不让我喝个痛快是吧。” 骂着骂着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嘴里呢喃着,“南惜若大骗子。” “大骗子。” 在看书的南惜若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南惜若揉揉鼻子,嘟哝着,“是谁在想我?” “还是太冷了?” 南惜若看了一眼门口,门口也是关着的。 拿起书继续看着。 等傅云舟回来的时候,南惜若已经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书,页面停留在她未看完的那一页。 傅云舟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宠溺看着熟睡的人儿。 “一本兵书也让你看的津津有味,看来也是无聊极了。” 傅云舟蹲下身,轻轻抱起熟睡的女孩,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把女孩放在床上。 他刚准备松手,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糯糯的,“你回来啦。” 傅云舟松开手,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南惜若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的床,你上来睡吧。” “我打地铺就行。” 南惜若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傅云舟的作息。 傅云舟回道:“不用,你睡着。” “我打地铺。” 南惜若犹豫道:“这样不好吧,我一个人女子在你的帐篷里,本就让你颇有非议。” “要不,我明天还是去附近的客栈住着吧。” 傅云舟笑着回道:“这附近并没有客栈,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我带的人你还不相信吗?” 南惜若拗不过他,早上的时候南惜若提过一嘴,要出去外面住,被傅云舟拦了下来。 经历了上次中毒的事情,傅云舟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南惜若离开他的视线。 傅云舟在地上打地铺,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南惜若醒来的时候,傅云舟已经出去了。 南惜若刚从傅云舟的帐篷里出来,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傅云舟的帐篷外,看到南惜若出来。 大家立马转过身,假装在忙。 有人悄悄议论,“将军的帐篷里真有女子。” “难怪,他让我们没事不要去打扰他。” “原来是怕我们坏事。” “嘿嘿嘿。” “那女子看着和咱们将军很般配呢。” 几人当着南惜若本人的面,小声议论着。 一只手落在说话那人肩膀上,那人不耐烦的说道:“不要碰我。” “没看我正忙着嘛?” 他身边的几人脸色怪异,转头看见是南惜若,那人愣怔了好一会。 南惜若问:“你们讨论什么呢?你们怎么看着很高兴嘛。” 那人连忙回道:“我媳妇怀孕了,我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呢。” 其余几人也附和道:“对对对。” “我们在谈论他媳妇怀孕的事情。” 南惜若说道:“恭喜恭喜。” “你们继续。” 那人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哪来的孩子,他连喜欢的人都还没有。 南惜若离开后,几人没再敢谈论她。 南惜若听到了他们在谈论她,她就是故意的。 南惜若走在路上,还在捂嘴偷笑,一想到那个人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傅云舟屋中藏娇很快就在军营中传开。 第123章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在战场上过一辈子? “阿舟,宁国和狄国联姻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楚听到宁国和狄国要联姻,立马就过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傅云舟。 镜国和澜国势如水火,宁国是澜国的同盟国,宁国要和狄国联姻这件事对于镜国是福还是祸,还善未可知。 周楚想来问问傅云舟的想法,对于这些大事,傅云舟有超前,独到的想法。 傅云舟淡淡道:“宁国这次联姻应该是想给澜国和狄国牵线搭桥。” 两国联姻皆为利来利往,狄国和宁国先前没有来往,突然间就传出和亲,这其中少不了澜国的推波助澜。 周楚疑惑道:“牵线搭桥?宁国这是要当两国的说客?” 宁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 澜国和狄国因为皇室丑闻,两国三年前关系急转直下,如今宁国和狄国联姻看着处处正常,其实处处都不合理。 “你说的没错,宁国要做澜国的说客。”傅云舟十分肯定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周楚皱着眉头,讥讽的说道:“宁国皇帝的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狄国皇帝和澜国皇帝水火不容,狄国怎么可能会同意再跟澜国联手?” “澜国和狄国不是三年前就闹僵了吗?那什阿兰和狄国皇帝有私情,因为这件皇家丑事,澜国皇帝的脸就像一块破抹布被狄国皇帝扔在脚下几次践踏。” “我不信,澜国皇帝会这么大度?愿意和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联盟?那不是等于把脸凑过去给狄国皇帝脚边,让他踩?天下人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傅云舟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狄国的皇帝换个人来当呢?” “宁国扶持一个傀儡的王,架空狄国皇室,一副空壳子的狄国就是鱼肉,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在听到宁国和狄国联姻时,傅云走已经猜到了宁国和澜国的意图。 宁国想利用一个公主扶持狄国一个傀儡王子上位,利用傀儡王子控制狄国皇室,联合澜国来对付镜国。 镜国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澜国和宁国自然是会想方设法阻挠镜国发展强大。 两年前镜国灭了宣国,现在安国也被镜国打的节节败退,看到镜国的实力不断壮大,国土面积不断增加,下一个要被收拾的澜国还是宁国,两国都不清楚,镜国就像是悬挂它们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会危及他们的安全。 宁国和澜国再也坐不住想想主动拉拢狄国。 周楚恍然大悟,激动道:“阿舟,你太聪明了,我都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很快周楚就反应过来,说道:“如果宁国控制了狄国皇室,岂不是要联合狄国一起来对付我们?” “这不就意味着,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在战场上过一辈子?” 傅云舟见他憨憨的这模样,摇头失笑。 “狄国那个老头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能想到的事情,狄国那些人也能想到。” “你只要吃好睡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这些事情还有陛下和大臣会操心呢,轮不到我们操心。” 周楚想了想觉得傅云舟说的有道理,这天塌下来还有人替他顶着呢,轮不着他操这份闲心。 周楚没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刺杀的事情,昨日军营刺杀的事情,姜寻将军都知道了,还叫傅云舟去问话。 “阿舟,刺客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你让我观察中毒的将士,他们的毒已经解了。” 傅云舟点点头,“他们的毒解了就好。” “刺客的事情我还在调查,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 周楚说道:“阿舟,背后那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杀你。” “这次事情你要引起重视,不然真不知道下次背后那人还会不会再出手。” “现在是你在明,他在暗。” 傅云舟回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傅云舟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周楚别担心。 “对了,我前面让你打探布兰仓的消息,你打探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周楚一脸难色,他调查了有一段时间,愣是没有打探到布兰仓的消息。 “阿舟,线索到宁国的东边就断了。” “后面,我就查不到布兰仓半点消息。” 周楚很自责的低下头。 傅云舟看到周楚失落,拍拍周楚臂膀,温声道:“布兰仓此人狡猾,当年他能在惜若眼皮底下逃跑,还给惜若下毒,此人不简单。” “你能查到那里已经非常厉害了。” 傅云舟信任周楚才让他去调查布兰仓的消息,他早料到这个结果。 周楚抬头看着傅云舟问:“你一直调查布兰仓是想给南姑娘报仇吗?” 傅云舟淡淡道:“这是一个原因,我不杀布兰仓,惜若也不会放过他,与其她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不如我先动手。” 听到傅云舟说出这话时,周楚明白了南惜若在傅云舟心中的位置。 周楚和傅云舟本想再说会话,有人来找傅云舟汇报事情,周楚立刻留空间给傅云舟。 “将军,属下查到关于神医谷一些事情。” 傅云舟派出的探子带来消息。 “据去过神医谷寻医的人讲,神医谷的谷主在两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医术大不如从前,脾气阴晴不定。” “更奇怪的是,这两年前去寻医的普通人回去后尽数失踪,人数还在增加。” 傅云舟安静的听着探子汇报,“还有吗?” 探子回道:“属下只查了这些。” 傅云舟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宁国神医谷。 布兰仓最后的线索消失在宁国东边,这刺客也是消失在神医谷附近。 结合惜若和他说的王二娘,以及周楚和晚笙在采药时遇到的神医谷的人。 他脑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布兰仓也许没死,神医谷的谷主恐怕已经命在旦夕,也有可能早就遭遇不测。 若不是有战事在身,他定要亲自去神医谷探个究竟。 第124章 美人计? 神医谷谷主从到处搜罗来一群美艳的女子,在他的院子里,整齐有序的站着。 谷主悠闲的坐在靠椅上,抬着下巴,悠闲的欣赏着这些美艳的娇女子,这些女子长得五花八门,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清纯的,清冷的,甜美的,娇艳的,什么类型都有。 旁边的小刀疤看着这些女子,一开始还看的津津有味,时间长了就觉得索然无味,眼睛疼,还出现了视觉疲劳,在旁边低着头昏昏欲睡。 过了不知多久,姑娘们都站累了。 谷主才缓缓张开嘴巴问:“姑娘们,你们可会武剑?” 大家齐刷刷的摇头,异口同声的说,“不会。” 谷主看了一眼站在小刀疤旁边的二狗子,喊了一声,“你” “过来。” 小刀疤以为谷主在叫他,抬头看了一眼谷主,见谷主指的是二狗子,小刀疤推了推二狗子的,小声的说:“二狗子,谷主你叫呢。” “快去?” 二狗子立马小跑到谷主身边,恭敬的说道:“谷主。” 谷主指着下面的女子,说道:“你找找这里,有没有和那人帐篷里女子相似的。” 二狗子不知谷主何意,还是乖乖照做,他来到女子们面前,挨个细细打量一番。 女子太多看的他眼花缭乱,这些女的有的长得像各种漂亮的花一样,看一眼他这双眼睛大饱眼福。 也有一些像枯树枝索然无味。 心里暗戳戳的埋怨着,谷主这是吃饱了没事干?找这么多女子。这让我怎么选?看看这个胖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做谷主的小妾,谷主和她谁上谁下还不好说呢。 还有这个,瘦的坦坦荡荡,胸前比草地还平整,风一吹跟张纸一样就吹走了。 还有这个…… “你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男人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二狗子吓的一激灵。 二狗子立马狗腿的说道:“谷主,我在仔细辨别。” 谷主瞅了他一眼,冷冷道:“那还赶紧的。” 二狗子麻溜的穿梭在女子中,匆匆看了几眼,心里只觉得没劲。 他看到那贼人营中的女子长相甜美,武功高强。 这群女子中,就没有一个与那女子相像的,气质也大相径庭。 最后,二狗子勉强找出一个看着相似的。 “谷主,属下找到了。” “这位姑娘与那女子有七分相似。” 说这话的时候,二狗子心虚说话差点闪到舌头。 其实这女的跟那女子八竿子打不着,要说有几分像,只能说毫无相干。 他也不想说谎,但不说谎,他这条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谷主看了一眼那个女子,长得娇艳,容貌俏丽。 心里嗤笑,傅云舟也不过如此嘛!喜欢的竟是这种空有皮囊的蠢货。我就不信傅云舟看到和那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不会心动。 男人最懂男人,男人嘛,不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杀不了傅云舟,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可以,女人善妒,我就不信,他身边的女子看到情敌不会嫉妒,吃醋。 谷主面露喜色,说话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询问女子姓名。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恭敬的回道:“回谷主,小女子露珠。” “露珠。”谷主嘴里反复嚼着这个名字,连连点头称赞。 “不错不错。” “是个好名字。” “露珠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 其他女子一脸懵逼的进来,然后一脸懵逼的走回去。 院中只留露珠一人,男人起身来到露珠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会,缓缓道:“我留你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你可愿意?” 露珠恭敬的说道:“露珠愿意。” 谷主露出满意的笑,刀成了。 傅云舟带着南惜若出来外面巡逻。 南惜若和傅云舟走在路上,他们来到了村庄里。 路边的孩子和老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傅云舟和她,有小孩突然跑过来抓着南惜若的裙摆,祈求道:“大姐姐,给我点吃的吧。” “求求你了。” 这是南惜若第一次听到有人乞讨,要的是吃的。 她小的时候街上也有很多乞讨者,那些乞讨者要的不是吃的,是钱。 他们有手有脚却伪装成残疾人骗取善良人的同情心。 而这里的孩子和老人却是真正的老弱病残。 真想把那些人骗子抓来这里,让他们体验一次真正的乞讨。 看着自己脚边的小孩南惜若终是于心不忍,小孩儿灰头土脸的,头发因营养不良,枯黄毛躁。 受的皮包骨,眼中没有光,呆滞的眼神中只有食物。 傅云舟在来之前就告诉她会出现这些情况,南惜若看了一眼周围的乞丐,拿出一袋干粮给他们。 让南惜若意外的是,这些人拿到东西却不争不抢,他们有序的排着队,等着南惜若给他们。 拿到吃的,他们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谢谢,姑娘。” “姑娘是个好人,会有善报的。” 傅云舟在旁静静看着南惜若,看到女孩眼中含有泪花,他也跟着心疼。 南惜若摆摆头,苦涩的回道:“我没有帮上你们什么,你们不用感谢我。” 她有共情能力,却无法改变这些人的现状,听到这些人因为吃的对她感恩戴德,她心里是苦涩的。 战争所到之处,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几人拿到吃的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们饿了好几天了。 虽然,傅云舟巡逻时也会带些吃的来救济这些难民。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无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傅云舟他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南惜若和傅云舟继续一起巡逻,在路上,南惜若一直保持沉默。 傅云舟柔声开导她,“惜若,别难过。” “这些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他们现在的遭遇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要给自己施加负担。” “战争发生这些现象是无法避免的。” 南惜若轻声回道:“我知道。” “可看到他们这样子,心里还是会难过。” “他们过得这么苦,却很有礼貌。” 她第一次发现遇到这些可怜的人,比让她去杀人还难受。 第125章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南惜若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跟着傅云舟巡逻。 她本以为刚刚看见的已经够震撼的,当她无意间看到有户人家,院中已经长满杂草的,杂草根下有一堆白骨。 白骨上还有些许肉连着,一只狗在旁边啃食那具尸体。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原来,在乱世中,人死了有人收尸是一件庆幸的事情。 一双大掌蒙住了她的眼睛,“惜若,别看。” 傅云舟蒙着女孩的那只手,一滴眼泪滴在他掌心中,烫的厉害。 女孩转身靠在他怀中,身子抖的厉害。 女孩哭了,哭的很伤心。 过了一会,女孩身体不抖了,他知道女孩止住了眼泪。 女孩抬头看着他,跟没事人一样,说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女孩。 这些现象他早已司空见惯,一开始和女孩一样的反应,伤心,难过,痛苦。 后来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那颗泛滥同情的心,慢慢变得冷硬。 他想,女孩会习惯的。 这一路他跟着女孩缓缓的走着,他从未觉得巡逻是件煎熬的事情。 这次,他体验到了。 他后悔带女孩出来,本想着带着女孩出来散散心,现在被他搞砸了。 一路上南惜若很少说话,一直到巡逻回来的路上,南惜若才开口说话。 “你一开始看到这些时,也跟我一样吗?难过,痛苦,伤心,无能为力。” 傅云舟看着她,柔声道:“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会难过伤心,后来见多了就变成了习惯。” “我唯一能做到也只是尽力而为。” “我如今善有同情的能力,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过到他们那样绝望,如果我们和他们一样,那时,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同情的能力了。”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说道:“这几年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吧。” “每次见你,我都会明显的发现你身上变化。”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说发现他身上的变化时,内心是雀跃的。 原来,女孩一直在关注他。 “救我。” 傅云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一个虚弱的女子直直倒在他面前。 南惜若以为是难民刚想去扶那个女子,被傅云舟拉住。 南惜若不解的问,“怎么了?” 傅云舟拦住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不知道傅云舟为什么阻止她,但傅云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傅云舟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声道:“你自己起来,还是我请你起来?” 女人倒下的时候,傅云舟一眼就看穿女人的招数。 想扮柔弱晕倒,贴到他身上,好一招阴险的计谋。 这女人还挺会挑地方和时间,倒下之前还看了惜若一眼。 想破坏他和惜若的感情,门都没有。 南惜若并不知道傅云舟心里想的,她选择相信傅云舟。 这里是乱世,人心难测,傅云舟经历过的事比她多,她还是先看看怎么回事。 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傅云舟看到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冷笑一声。 第126章 如果不是,你必须向他道歉 傅云舟的长枪从空气中划过,直直落在女人脖子上。 南惜若在旁边静静看着傅云舟处理,不做过多干涉。 女人感受到脖子上冷冰冰的刀,吓的一激灵,再也装不下去,她没想到傅云舟不会按套路出牌。 心里吐槽着,老娘这招在多少男人身上试过,从没有失败过,第一次遇到姓傅的这种铁石心肠,跟个榆木疙瘩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白瞎了那张英俊潇洒的脸。 我刚刚为了逼真,真的摔了,现在身上都还是火辣辣的疼,要是知道这个人不吃这一套,我就不摔了,哎呦我的老腰呦,差点都散架了。 戏都演到这了,不接着演下去暗处那位今天定是要杀了我不可。 女人‘悠悠转醒’,小心翼翼的推开脖子上的长枪。 然后睁着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傅云舟,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公子。” 心想,老娘不信这样还迷不到你,多少男人听到我的声音都会一脸陶醉,纷纷都掏钱砸向我。 女人声音娇柔妩媚,要是别的男人听到骨头都酥了。 可惜傅云舟不吃这一套。 但他心里只喜欢南惜若,时间越久这份喜欢越浓烈深厚,他喜欢南惜若不是因为容貌也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单纯地没有杂质的喜欢。 这世界上比南惜若漂亮,有才能,有气质的女子多的是,但南惜若也是独一无二的,他对南惜若的爱也是独一无二的。 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 男人追求三妻四妾,享受女人之间为他们吃醋,但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也想和自己父母那样,两人恩爱不离,携手相伴。 一人入了心,其他的花花草草已无法迷他的眼。 傅云舟眼里只有冷漠和不耐烦。 南惜若看了一眼女人,女人衣衫褴褛,手上和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是难民,倒像是故意在这里等傅云舟出现上演美人计。 女人见傅云舟不理她,心里骂道,这个男人竟然会无动于衷,我这招对其他男人百试百灵,第一次遇到硬茬。 转头看向南惜若,说道:“这位姐姐,我没有家了,你行行好吧,救救我吧。” “我愿意当牛做马服侍你和公子。” 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这操作把南惜若看的一愣一愣的。 南惜若的注意力在女子的两滴眼泪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泪跟排练好一样,两滴大小均匀的眼泪同时落下。 女人以为南惜若心软了,伸手想拉住南惜若的衣袖,南惜若看到那双手,立即后退一步。 这女的根本不是什么难民,那双手白皙干净,一点也不像是干过活的人。 这女子会出现在这里定是不安好心。 难怪傅云舟阻止她。 女子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没逃过南惜若和傅云舟的眼睛。 傅云舟看她拙劣的表演,冷嗤一声,说道:“你倒是个聪明的。” “先是找机会在这里等着蹲守,然后故意晕倒,博取同情,你不去班子里唱戏真是太可惜了。” 女人眨着大眼睛,假装听不懂,故作伤心的说道:“这位公子,为何这般诬蔑小女子。” “小女子没了去路,想寻个去路,公子怎这般无情。” 说着又看向南惜若,哭着说道:“姑娘,救救我吧。” “我给你磕头了。” 女人接着就给南惜若磕头,南惜若躲到一旁,突然有人向她磕头,她这还不得折寿。 女人以为南惜若会伸手阻止她,她还真磕头,没把握力度,头重重砸在地上疼的女子眼冒金星,眼泪唰唰流,这次是真的疼哭了。 南惜若连忙拉着傅云舟的手,说道:“这是她自己要磕头的,我没有强迫她,你要帮我作证。” 傅云舟看她这小模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柔声道:“放心,有我在呢。” “她欺负不了你。” 安抚好南惜若,转身看着女人时,脸上没了微笑,眼神冷的可怕。 “你是打算继续演下去,还是自己交代?” “你若是还想继续演下去,我手里的枪。” “可不会惯着你。” 傅云舟扬起长枪,擦过女人的脸,女人吓的瞬间老实了。 “公子,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别动刀。” 女人刚想解释,一支飞刀朝她后背射来。 南惜若捡起石头扔向暗处,傅云舟抬起长枪打掉了飞刀。 女人看到地上的飞刀瞬间白了脸色。 不停后退,退到南惜若脚步,她才隐隐有了安全感。 暗处一声闷哼,有人从树上滚落下来。 傅云舟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李文?怎么会是你?” 地上的男子看着傅云舟认出了他,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你这个狗贼,今天被你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男人被南惜若用石子打中了膝盖,暂时无法站立。 傅云舟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是李方的弟弟李文。 傅云舟不解的问,“李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冷笑一声,看着傅云舟冷冷道:“我哥为了保护你这狗贼死了,你不但不感恩,还私吞了我哥哥的抚恤金,可怜我父母在家思念成疾,因为哥哥的苏,现在他们染了重疾,我却拿不出一分钱救治他们。” “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狗贼。” 男人还想扔飞镖,南惜若上前阻止了他。 南惜若轻声道:“你先别冲动,这件事肯定有误会。” 南惜若不相信傅云舟会是这样的人,这件事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男人看着南惜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死的是我的家人,又不是你的,你当然可以站在这里说着风凉话。” 南惜若不知事情全貌,她不想劝导男人什么,她现在只想先让男人冷静下来,把这件事情解决清楚。 南握着刀,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但是,现在,你必须听我的。” “先冷静下来。” “若是傅云舟真那样做了,私吞了你哥哥的抚恤金,我不会拦着你。” “如果不是,你必须跟他道歉。” 第127章 哥哥什么时候能把嫂嫂娶进门 男人嗤笑道:“你是他相好,自然是想着他说话。” “我们普通百姓,人微言轻,贱命一条,你们要杀要剐一句话的事。” “何必在这假惺惺。” 南惜若见他心中怨气太重,和他是不能好好沟通了。 转身看向傅云舟,发现他站在那,一句也不说,像被使了法术定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惜若有些着急了,如果其中有误会,得赶紧把误会解开呀! 南惜若柔声问:“傅云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傅云舟站在原地久久未语,他从不知道跟随自己的人,牺牲后他们的家人会被人苛待。 男人见傅云舟久久没有说话,冷嘲道:“怎么?心虚了?” “我哥哥誓死效忠你,你们一起经历了生死,你们一起上阵杀敌,三年前你们误入宣国的鬼林,哥哥回来后还和我们夸赞你聪明,冷静,他还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将领,他那么崇拜你,甚至为了保护你撤退英勇牺牲。” “你却忘恩负义,不善待他的家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男人高声控诉着,为自己的哥哥抱不平,他本该可以在家安心照顾自己年迈,患有重疾的父母,和妻儿好好过日子。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艰苦的边关,冒死刺杀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人物。 傅云舟缓缓抬头看向男人,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李文,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私吞你哥哥的抚恤金。” “我在战争前线,很多善后的事情,我无法顾及。” “若是你不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有人会如此大胆私吞功臣的抚恤金。” 傅云舟神色认真,不似作假,男人本来还坚信是傅云舟做的手脚,他现在突然不确定的了。 傅云舟继续道:“你哥哥抚恤金的事情,我会查清给你一个交代,你父母医治的钱我来出。” 李文始终还是不信任傅云舟,他这一路见识过这些当官的嘴脸,一开始他也相信正义,去找县令解决这个事情。 县令嘴上答应,后脚就找人来痛揍了他一顿,还威胁他并不许再提及此事,这些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他已经不敢轻易相信这些人说的话。 上次他只是挨了一顿毒打,也许这次,他就会被悄无声息的被杀。 李文冷笑道:“是吗?” “你知道你脚下的女子是谁吗?” “他是者相的女儿,者相也是跟随你,他牺牲了,他的家人死的死,残的残,他的女儿本该嫁给好人家,安度余生,却被当地的地头蛇逼迫做了妓女。” 傅云舟看到脚边的女子震惊到说不出话,就连南惜若也大为震撼。 “他说的是真的?” 地上的女子抬头看着傅云舟,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家里虽不是很富有,但也不会饿肚子,我在家也过得安逸,不用干粗活。” “我父亲死后只留下我和母亲,我大伯和几个叔父他们分走了我父亲的家产,把我和母亲赶出了家,我母亲在路上被劫匪杀了,我也被他们卖到了青楼。” “是李公子救了我。” 傅云舟听后,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 李方和者相是在一年前和安国交战中牺牲的,两人牺牲短短一年,他们的家人就被人欺负。 真是欺人太甚。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手伸这么长。 “你起来。” “你俩先跟我回军营,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地上女子不安的看了一眼李文,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李文沉默了一会,对女子说道:“我们跟他走。” 李文想了想,他认为傅云舟如果要杀他们,刚才就可以杀了他们。 两人跟着傅云舟回了军营。 傅云舟回去军营后,立即写信寄给给在都城的父亲。 他远在边关,这些事情他顾及不到,只能寻求父亲的帮助。 傅云舟让快马加鞭把信亲自送到傅承手中。 等傅承收到信已经是三天后,在送信回来的路上,送信的人遇到了暴雨天气,所以时间推迟了些。 傅承看到信后,愤怒的大骂,“这群畜生,把主意打到这来了。” “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娇娇老远就听到她爹的骂声,拉着柳浅浅的手小跑着过来。 “爹,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傅承看到娇娇喜笑颜开,高兴的问道:“娇娇,你回来啦。” “今日,可玩的开心?” 娇娇回道:“娇娇很开心,但爹爹好像不开心。” 娇娇伸头看见信封上的字,激动的说道:“爹,是哥哥来信了吗?” 柳浅浅听到傅云舟来信,也赶紧过来询问,“夫君,娇娇说的是真的吗?” 傅承见她俩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笑了笑,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小布袋子递给娇娇,“娇娇,这是你哥哥给你的。” 接着又拿出一个袋子给柳浅浅,“夫人,这是给你的。” 娇娇和柳浅浅接过东西,娇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看到信里的内容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尤其信的最后那行,上面写着,娇娇,有位姐姐让我告诉你,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以后有机会她会来看你的,小袋子里有她送给你的东西,你记得打开看看。 娇娇看到这里,立马把信拿给柳浅浅,兴奋道:“娘,你看哥哥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是我嫂子送的,编了姐姐糊弄我。” 柳浅浅接过信,脸上的充满喜悦,和傅承相视一笑。 娇娇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嫂子送的礼物,她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只精致漂亮的手镯,还有几盒香脂。 手镯中还有一小张纸,上面字迹是傅云舟的,上面写着镯子里有机关,及如何使用。 娇娇看到后,抱着手镯和香脂爱不释手,“嫂嫂对我真是太好了。” “哥哥什么时候能把嫂嫂娶进门。” 娇娇太喜欢南惜若送的礼物了,尤其是手镯。 柳浅浅笑着说道:“娇娇,别心急。” “你哥哥自有打算。” 第128章 是不是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娇娇小心翼翼的收起手里的东西,开心的说道:“这是我嫂嫂给我的,我要好好保管。” 娇娇平时看到别人收到嫂嫂的礼物,也会很羡慕。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嫂嫂,只能在哥哥信中和母亲口中去想象嫂嫂大概长什么样子。 她不明白哥哥喜欢嫂嫂为何迟迟不娶她过门,就算两人不能回家办婚礼,在外面办也是可以的呀。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问过母亲,母亲也只是告诉她,这个要看哥哥的意思。 她写信问过哥哥,哥哥告诉她一切随缘。 她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她似乎也不想再执着这个问题,如今还在打仗,战火不停,她只祈求哥哥和嫂嫂平安,其他的不重要了。 两人若是相爱,就算不成亲他们的爱也会坚不可摧。 柳浅浅柔声道:“娇娇,那个手镯你小心保管别让别人发现,里面有暗器。” “娘,我知道了,我又不傻,这种好东西我会好好利用,不辜负嫂嫂的一片真心。”娇娇宝贝得很。 “娘,爹爹,我先回房间了。”娇娇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傅承和柳浅浅。 娇娇走后,柳浅浅才问:“夫君,阿舟写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丁吗?” 傅承烧掉手里的信,回道:“阿舟部下的人遇到了麻烦。” “这事情有些蹊跷,似乎是针对阿舟来的,我得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柳浅浅闻言也严肃起来,试探的说道:“夫君,难道是怀疑朝堂里有人要整阿舟?” 傅承摇头又点头,“我也不确定,阿舟信中说可能是出了叛徒,他部下牺牲的人好几个都遭遇了麻烦,奇怪的是,只有他的部下遇到了麻烦,诡异的是那些人都是一年前在战场牺牲的战士的家属。” “这件事得好好查查,弄不好阿舟会受牵连,我们家也会有杀身之祸。” 柳浅浅一听事情严重,说道:“夫君,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查,时间越拖,麻烦越大。” 傅承柔声道:“听夫人的。” 傅承拿陨铁铁兴致勃勃的准备出去,柳浅浅看到陨铁,惊讶道:“夫君,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宝物?” “这陨铁稀有,你从哪里得到的?” 傅承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未来儿媳给我的。” “等我铸一把锋利的刀剑,让那几个老家伙羡慕的流口水。” 柳浅浅听后哭笑不得,叮嘱傅承,“夫君,快去快回。” 傅承把陨铁包好,回道:“夫人等我回来。” 柳浅浅也打开了袋子,里面有几支步摇和几对耳环,都是柳浅浅喜欢的款式。 柳浅浅看着礼物,心里暖暖的,美中不足的就是看不到女孩,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女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变样。 时间太急,南惜若都没时间好好准备东西。 傅承夫妻俩很喜欢南惜若送的礼物。 他们是真心喜欢南惜若,不管南惜若送什么,他们都会很高兴。 他们唯一担忧的事情是傅云舟能不能和南惜若在一起的问题。 傅云舟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有不少人家有意和傅家接亲。 傅承和柳浅浅尊重傅云舟的意愿,他们经历过苦日子,来都城这几年,这些达官显贵的嘴脸他们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当时刚来的时候饱受争议和冷眼,他们一家成了那些人茶前饭后谈资的对象。 若不是傅云舟争气,战功赫赫深得陛下心,现在他们家还是别人饭后谈资的对象。 南惜若休养了几天,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拿出包里的刀轻轻擦拭着。 看着锋利的刀尖,思绪飘远。 她细细琢磨这几次的事情,不是被跟踪就是开车围堵她。 不论她去哪里,干什么,那些人好像能准确定位她的位置,这些人出现的时间也很巧合,是在阿婆给她玉佩之后。 她一直安分守己,也不欠债,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的生活圈子也很干净。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手上一个不留神,锋利的刀锋割破了手指,傅云舟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手流血了,赶紧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刀。 “惜若,你怎么了?” “你手受伤你都没发现。” 傅云舟赶紧拿布帮她包扎,南惜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还真出血了。 “我没事。”南惜若笑着说。 南惜若越是这样,傅云舟心里越不安。 “惜若,你老实告诉我,你在那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从你来到这里,你一直都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面对傅云舟的询问,南惜若笑着回道:“没有麻烦。” “可是是因为上次中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所以,你看着我没精打采的。” 她说的每一个字,傅云舟都不相信。 南惜若越是这样平静无波,轻描淡写的说,说明事情越严重。 这几次的相处,傅云舟了解南惜若的性格。 南惜若向来都是喜欢报喜不报忧,每次来时也从不会说她那边的世界。 “你下次小心些,这刀是让你保护自己的,不是让自己受伤。”傅云舟絮絮叨叨的说着。 南惜若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傅云舟,乖巧的让傅云舟帮她包扎伤口。 敷衍的回答,“我知道啦。” 南惜若状似不经意的问:“我离开后,布兰仓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现在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傅云舟包扎好,缓缓回道:“他失踪了。” “两年前澜国和狄国合力追杀,还是让他跑了。” “那什将军的部下的人已经差不多死绝了,还是让他给跑了。” 南惜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甘心的说道:“那他的命可真大。” “给我下毒的这笔账还没找他算呢。” 上次被布兰仓下毒,她差点早早就见了阎王,这次她还以为布兰仓必死无疑。 结果……很失望。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不过话说回来,布兰仓能在她和裴沙眼皮底下逃跑,布兰仓逃离了皇宫,想抓他确实难如登天。 换个思维考虑这件事,两国皇帝也不愿意投入大量的精力去刺杀这么一个小喽啰。 布兰仓就好像化粪池里的其中一条蛆,下手抓恶心费精力,不抓在那里碍眼,影响食欲。 第129章 你若是敢单独行动,我就把你关起来。 “惜若,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他下毒伤你的事情,我来解决,好吗?”傅云舟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抬头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傅云舟平平安安,这个恩怨她自己解决,不能连累傅云舟,要是傅云舟受伤出个意外,那她这几次的穿越岂不是白干了。 看到南惜若摇头,傅云舟垂着眼眸。 大掌捧上南惜若的小脸,傅云舟神情认真,固执的说道:“这件事,按我说的来,你不准再独自一个人行动。” 傅云舟异常固执,南惜若不想同意,这次由不得南惜若自己。 傅云舟见她不说话,知道她不同意。 放狠话道:“惜若,你若是敢单独行动,我就把你关起来。” “让人日日守着你,我想你也不想这样吧。” 南惜若睁大眼睛,眼中是不可置信,傅云舟从未这么跟她说过话。 “傅云舟,你囚禁我?” “你疯了吗?” 南惜若印象中,傅云舟一直是个很温和很好说话的人。 头一次见到傅云舟霸道的一面。 傅云舟淡淡道:“不想让我关着你也行,那你有什么行动告诉,我让人跟着你。” 这是傅云舟做的最大让步,南惜若无措的看向他。 “你……” “以前不是这样的。” 男人的指腹轻轻蹭着女孩的眉眼,语气低沉,“惜若前几次我眼睁睁看着你命在旦夕,你知道上次我听到你的中毒后,我心里有多害怕吗?” “我害怕你真的会死。” “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么多年日复一日的等着你,盼着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时,我心里想到是你。”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我想再见你一面,劫后余生每次我都会贪婪的想着,只要见一面就好。” 南惜若呆呆的看着傅云舟,被傅云舟突如其来的表白砸的晕头转向。 她以前一直想着不戳破这层关系,以后她消失后傅云舟也会忘记她这个人,幸福的活下去。 现在傅云舟把这层关系戳破了,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南惜若一时不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她选择逃避。 南惜若站起身走在门口,脚还没迈出门口,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傅云舟,你干什么?” “你真要囚禁我?”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南惜若被男人放在床上。 “惜若我不会伤害你,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南惜若弱弱道:“那你先让开。” 傅云舟眼看没法好好跟南惜若商量,他提议道:“惜若我们打一架,如果我输了,我不会阻拦你,如果你输了,你必须听我的如何?” 南惜若想了想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就答应了傅云舟。 “好,那你要说到做到。” 傅云舟回道:“当然。” 南惜若趁傅云舟不注意准备偷袭,手快碰到傅云舟的腰时,傅云舟巧妙避开她的攻击。 柔声道:“惜若耍赖。” 南惜若的手被男人抓住,轻轻一拉重心不稳,南惜若的脸撞到了男人的胸口上,男人闷哼一声。 南惜若连忙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拉我的。” 男人轻声一声,柔声道:“惜若,还要比试吗?” “比,当然要比。”南惜若从傅云舟怀里退出来,再次朝傅云舟出手。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南惜若连傅云舟的衣服都没碰到。 她没想到短短三年,傅云舟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两人在极限拉扯中毫无疑问是南惜若败下阵来。 “不比了。” “我打不过你。” “我认输。” 南惜若认输,傅云舟才停手。 南惜若不讲武德又偷袭傅云舟,纤纤细手伸到傅云舟背后,被傅云舟轻松抓住,再轻轻一拉,南惜若整个人贴在傅云舟怀里。 两人鼻尖对个正着。 傅云舟笑着说道:“惜若,你再玩偷袭。” “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眼睛盯着女孩娇艳欲滴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南惜若瞬间老实了,她听出了傅云舟话中的弦外之音。 她只是几天没见,傅云舟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时候的傅云舟。 现在的傅云舟身手比她好,别看他才十九岁心智比她还老成。 她现在玩脑子都玩不过傅云舟。 看她乖巧下来,傅云舟才松开她,傅云舟还有要事在身,叮嘱南惜若。 “惜若,我还有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南惜若乖乖点头,“你去忙吧。” 傅云舟走到门口,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南惜若,又再叮嘱了一遍,“惜若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如果,我回来看见你不在,不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南惜若老老实实,重重的点头,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傅云舟满意的点点头,才转身出去。 傅云舟出去后,南惜若百无聊赖的捧着兵书看。 因为,她发现门口多了几个人。 早知道她刚刚就应该先答应,好了,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也想硬气一些,关键是她现在已经打不过傅云舟。 南惜若坐不住,出来来到外面。 只见周楚拿着个凳子,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手抱着头,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南惜若还没开口他先说话了,“南姑娘,老实回去待着吧。” “这军营你出不去的。” 南惜若好奇的问道:“你不去训练的吗?” “就一直这么守着我。” 周楚睁开眼睛,眼里装满笑意,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以为阿舟傻啊,当然轮流让人守着你喽。” “你也别存什么逃跑的心思,这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你要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跑,那我们干脆回家种地得了。” 对军营里这些将士,周楚非常自信。 傅云舟交代过他,南惜若不会伤害军营里的战士们,那想跑出去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南惜若看他自信,悠闲的模样,气的牙痒痒。 “那我可以出去外面走走吗?”南惜若问。 第130章 今晚宴会,这东西你想办法下到裴沙吃的东西里 “当然!” 南惜若前脚准备刚准备抬起来,周楚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不可以。” 南惜若伸出脚又缩了回去,“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大喘气。” 周楚歪头露出贱兮兮的笑,回道:“好的。” “我下次还敢。” 南惜若气的要去打他,周楚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喊道:“者诺姑娘,快过来。” 南惜若眉头紧蹙,“你又想干什么?” “你找者诺过来做什么?” “南姑娘。”南惜若话音刚落,就见小诺微笑着朝这边跑来。 南惜若看见是者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柔声道:“者诺走慢点,别摔着。” 周楚在旁边看看者诺又看看南惜若,他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南惜若是怎么做到变脸这么快的? 刚刚还一副要咬死他的模样,看到者诺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啧啧啧! 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真是一会一个样。 还好他没有喜欢的女子,不然,以他这不聪明的头脑,迟早要被女人玩弄于股掌间。 还是阿舟有办法,让者诺姑娘拖住南姑娘,这一招叫以敌制敌。 妙啊妙啊! 南惜若被者诺拖住,周楚这个差事倒是悠闲自在。 另一边,宁国和亲公主已到达狄国。 狄国准备今晚举办宴会,迎接宁国公主,得到这个消息时,裴沙还在休息。 “殿下,宁国公主已经到了。” 侍卫在门外恭敬的汇报着情况。 软榻上的裴沙缓缓睁眼,问侍卫,“我那几个兄弟可有动作?” 侍卫回道:“他们暂时没有动作,似乎是在观察殿下如何决策。” 裴沙从软榻上起来,赤着脚来到侍卫身旁,“你且去盯紧那位宁国公主。” 侍卫恭敬的回道:“领命。” “退下吧。”裴沙揉了揉眉心,又回去软榻上躺着。 宁国公主被安排在皇宫内休息。 “狄国皇帝老头,还有几分诚意。”宁国公主走在花园中,惬意的欣赏着美景。 旁边一男子小声说道:“公主,这里不比我们宁国,谨言慎行。” 宁国公主转头不满的瞪他一眼,冷声道:“本公主做事,轮得着你指手画脚?” “好好当你的使者。” “孙使者听明白了吗?” 男人卑微的躬着腰,“属下,谨遵公主教诲。” 宁国没再多看男人一眼,走了一段路,宁国公主交代男人。 “今晚宴会,这东西你想办法下到裴沙吃的东西里。” 男人看到东西后,大惊失色,连忙把东西藏起来,小声说:“公主,这可使不得。” “陛下,来之前交代过属下,公主联姻的对象是不受宠的五王子。” “若是失败了,公主我们不但会被狄国赶出去,回去后陛下也会重重责罚我们,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呀。” 男人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急得,还是被吓到的。 宁国公主见他这个懦弱,胆怯的怂样,自知这个事情靠这个软弱的男人是办不成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她想把男人打发走。 “公主,切不可做傻事啊!”男人还在苦苦哀求,劝诫。 “若事情成功,裴沙王子也会记恨在心,他日恐会记恨宁国。” “公主三思啊!” 男人再三劝诫,彻底惹怒了公主,公主附身到他耳边,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孙旬平时你小吵小闹本公主不追究,若是这次你敢坏本公主好事,本公主会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的话如同一道炸雷,震的男人耳朵嗡嗡的响。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向女人,眼里的光被震的七零八碎。 这日日在他耳鬓厮磨的人,竟为了一男子要杀他。 那他俩的情意算什么?露水情缘吗?一起同床共枕过无数次,来之前还对他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和誓言,到头来都是假的? 男人被刺激的差点没站稳,刚刚还神采奕奕的人,现在就像是一潭死水,眼中只剩颓败和破碎。 公主无情的推开孙旬,被宫女搀扶着,昂首挺胸,步伐稳健有力的朝前走。 徒留孙旬一人颓败的站在原地。 宁国公主担心男人会坏事,嘱咐身边的宫女,“你去看着他。” “别让他坏事。” “这次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宫女得到指示后回去监视着孙旬。 孙旬看到回来的宫女,那颗还抱有期待的心彻底死了。 “是她让你回来的?”他还是不甘心的问。 宫女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知道了。” “你去告诉公主,我不会去坏她好事。” 孙旬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花园。 第131章 将军可怜可怜我吧 宫女静静注视着男人,孙旬去哪她便一路跟到哪。 孙旬有火发不出,他本就惹公主生厌,若是再对公主的宫女发脾气,只会惹公主更加厌恶。 宁国公主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问身边的宫女。 “本公主问你,本公主这张脸好看吗?裴沙王子看见后,会喜欢吗?” 宫女看了一眼公主,好听的话就像是不要钱的不停往外蹦。 “公主殿下的容貌举世无双,裴沙王子看见定会一见钟情。” “一眼便深深爱上公主殿下不能自拔。” “公主殿下是天下最美丽的美人,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公主美丽的女子啦。” 公主听后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开,心情大好。 “赏。” 拿出一把金豆子放在宫女手心,宫女下跪感恩戴德。 “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公主是天下最美的人啦!” 公主一听更高兴了,又拿出一把金豆子赏给宫女。 宫女接过后看着手里金豆子,心中狂喜。 公主每次都会问一遍自己漂不漂亮,宫女们都已经形成了默契,只要公主问大家就会不停的夸公主好看。 宫女们都是老油条了,那些事情该怎么说,她们心中有数。 宁国公主欣赏着镜中自己的绝世容颜,想到今晚裴沙就是自己的男人,心里非常高兴,激动的她给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等她和裴沙生米煮成熟饭,父皇知道了不但不会怪罪她,还会赞赏她聪明机灵。 倒时,裴沙是她的,狄国也会是父皇的囊中之物。 她很期待今晚的宴会。 南惜若并不知狄国这边的情况,她被者诺缠的头疼。 者诺跟个妖精似的,一直缠着她,外面的守卫都换了几人,者诺依旧赖在这不走。 周楚出来和傅云舟一起巡逻,周楚看到傅云舟就竖起个大拇指,赞叹道:“阿舟,你可真有一套。” “者诺过去真把南姑娘缠住了。” 傅云舟骑着马,瞅了周楚一眼,周楚立马闭嘴。 周楚心里嘀咕着,阿舟今天是吃了烈火炭吗?怎么火气这么重?我刚刚也没说什么呀!我说者诺缠住南姑娘有什么不对的吗? 阿舟真是奇怪,让我找者诺的人是他,现在生气的人也是他,搞不懂,搞不懂。 两人在路上又遇到了南惜若遇到那些乞丐,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 周楚看到那个女子,看了一眼傅云舟。 随后下马,查看女人的情况。 准头告诉傅云舟,“气息沉稳,死不了。” 随即翻身上马。 “走吧。”两人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离开后,地上的女人站起来,看着远去的两人,平静的表情出现了皲裂。 他……就这么走了? 都不下来看一眼? 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暴露的不够明显吗? 这男人,她露珠要定了。 南惜若看者诺这么一直缠着她也不是办法。 “者诺,你想不想出去外面走走?” 者诺一高兴,嘴快就答应了。 “好啊好啊。” 等南惜若出了帐篷,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忘记了来的任务。 “将军有令,姑娘不得外出。” 听到将士的话,者诺刚想附和。 就听南惜若说,“你俩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在这里面,我都要成闷坏了。” “姑娘别为难在下,惹怒将军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将士不想让南惜若离开。 南惜若淡淡道:“你跟着我一起走,只要我不跑,你就不会遭殃,是我要出去的。” “如果他怪罪下来,我扛着。” 南惜若不给两人犹豫的机会,在军营悠闲悠闲的走着。 傅云舟和周楚回到军营门口,傅云舟翻身下马。 一阵风擦过他身边,傅云舟躲到一边。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一道女声响起。 “将军救我。” “求你救救我。” 周楚看到是刚才那个女子,有些无语。 没想到这个女的竟然敢追到军营。 南惜若带着两人刚好看到这一幕,地上的女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傅云舟。 “将军,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实在没有无处了,想求将军收留。” 周楚在旁边被女子这出整无语了,这女的竟然厚颜无耻的让阿舟收留她。 那几个乞丐都不收留,凭什么收留她?脸皮真厚,不要脸。 者诺看到这一幕,直接气笑了,这种手段她早用过了。 “南姑娘,你等着去把你男人帮你抢回来。” 者诺气呼呼的跑过去,南惜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132章 将军,你看她…… 者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踢了地上女人几脚,随后立马又扇了几耳光。 地上的女子被打懵了,别说她,就连周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看的一愣一愣的。 南惜若看到者诺惊人的战斗力,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小姑娘平时在她身边温温柔柔的,说话时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一点都不像是会暴力的人。 女子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打了,看到打她的人是者诺,想发作,又想起自己的形象,立马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两行泪挂在眼角,想博的傅云舟的垂怜。 “将军,你看她……” 她嘴刚张开,者诺立马跑到傅云舟脚边哭哭啼啼。 “呜呜呜。” “哥哥,你不要妹妹了吗?” “怎么带回来这个妖艳贱货。” 者诺说着眼泪还真哭出来了,给旁边那个女的看的一愣一愣的。 傅云舟看了一眼者诺,者诺疯狂朝他眨眼睛,让他配合自己做戏。 傅云舟收到者诺传递的信息,配合着说道:“不是我带她回来,是她一路跟着回来的。” 周楚也附和道:“就是,我和阿舟在路上看到她装晕就回来了,谁能想到这么不要脸,一路跟着回来。” 者诺立马指着地上的女子说道:“你还不赶紧滚?” “听不到他们不喜欢你吗?” 地上的女子恨恨的看着者诺,要不是军营很难混进去,她何必穿这份又脏又臭的破烂在这里装难民。 谷主说姓傅的身边有个女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个泼妇? 这长得也一般般嘛,还不及她一半的姿色。 看来她还是有希望的。 “将军,小女子心悦你已久。” 地上的女子立马想过去抓傅云舟的衣服,傅云舟立马后退拉开距离。 冷漠道:“你别我打女人。” 女的意图太明显,傅云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这里是军营不同朝堂,这里纪律严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军营,这女的肯定也是实在没有其他手段,才选择最低级的方式。 者诺气呼呼的上去,挡在傅云舟面前,骂道:“你的脸皮真厚。” “都让你走了,你还赖在这里。” “别逼我再打你几巴掌。” 地上的女子见自己装不下去,又混不进去,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者诺。 起身灰溜溜的离开,者诺见讨人厌的家伙走了,大声道:“南姑娘我厉害吧。” 者诺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子居心不良,欲对傅云舟图谋不轨,她才出手教训了那个女的。 这几天者诺一直和南惜若相处,看得出南惜若和傅云舟都是互相喜欢的。 她在这里吃好喝好睡好,关键是南惜若也从未因为她的身份嫌弃她,或是做表面功夫虚伪的对她好。 者诺在南惜若这里听到了一些话,让她终生难忘。 南惜若说,“错的不是你,错的是害你遭遇这些苦难的人。” “战争下的女人们生活本就艰难,男人们喜欢一边逼良为娼,一边劝风尘女子从良。” “腐烂的是灵魂不是肉体。” “人能杀死自己的只有自己。” 者诺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她这些,她明白很多东西。 “你很棒!”南惜若夸赞道。 傅云舟看到南惜若,上前问道:“惜若,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是让他们守着你吗?” 南惜若回道:“我在里面太闷了,想出来走走。” “是我要出来的,你别怪他们,神仙打架不能殃及池鱼。” 傅云舟有些许无奈,眼中满满都是宠溺。 走到远处的女子看到南惜若时,脸色大变,看到傅云舟和南惜若亲昵的交谈,她恍然大悟,刚刚这女子不是傅云舟的心上人。 现在看见的这个才是。 谷主告诉她,她与那女子十分相似,仔细一看,她们身上哪里有相同的地方? 难怪她出现时姓傅不为所动,人家手中已有一颗明珠,怎么对其他的鱼目感兴趣。 想起谷主交代的任务,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心中有明珠又如何,等她把这个明珠除掉,频繁在男人面前出现,时间久了男人肯定会注意到她。 那时,她还怕没机会接近男人? 只要能接近男人,一包药跟男人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孩子。 她就不信姓傅的会舍得杀她,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女子看着南惜若起了杀心。 南惜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这个插曲她没放在心上 傅云舟跟她讲过,她不在的这三年,敌人多次想用美人计杀了重要的将领,但一次都没成功。 第133章 宴会 美人计一直都不过时,上次背刺姜聂的执金吾赵青不就是一个例子。 叶依依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半月派的人直接把美人送进他怀中,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若是定力不不足,就会成功上钩。 不过,今天这个女的倒像是目标明确,而且还知道傅云舟现在的官职,十九岁的傅云舟任飞骑校尉,按理说,他现在也不算很出名。 那个女的为何会找上他? “刚才那女子为何知道你的官职?”南惜若问。 傅云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里我并没有认识的女子,她是突兀的出现在这。” 南惜若叮嘱他,“你还是小心些那个女子,我看她不是什么好人。” 者诺也附和道:“我赞同南姑娘观点,我看那个女的八成就是奔着将军你来的。” 者诺和南惜若说的话,傅云舟记在心里,转身对周楚说道:“最近军中的饮食多加注意。” 美人计必备的计谋之一下药,只要两个人睡在一起,长着十张嘴也说不清。 “你放心,我饮食方面从这次中毒以后,都十分谨慎。” 傅云舟在路上遇到那个女子后,就一直派人跟着那个女的。 傅云舟几人回去军营。 晚上,狄国皇宫里的宴会正式开始。 皇宫里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所有王子隔着距离坐成一排,宁国公主和使者和王子们相对而坐。 宴会上,狄国皇帝和宁国使者相谈甚欢。 裴沙却迟迟未出现在宴会上,宁国公主在宴会上没看见裴沙有些着急。 招来旁边的宫女小声说道:“你现在出去打听打听,裴沙王子去哪了。” 宫女出去后,宁国公主继续悠闲自在的吃着东西,孙旬看着离开的宫女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公主看到他,别过脸看向别处。 其他王子吃东西的吃东西,看歌舞的看歌舞,最小的那个王子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只对吃的感兴趣,不曾多看公主一眼。 公主看到那个小孩,面上不显,心里十分嫌弃,心道,跟一个小屁孩成亲,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让她嫁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等着小屁孩长大,她都变成老妇了。 公主移开目光,对上另一位王子,这次终于有王子注意到她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看到王子色眯眯的眼睛,肥胖臃肿的身材,嘴巴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她拿在手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她快被这个王子恶心吐了,那位王子看到宁国公主看他,以为宁国公主看上他。 呲着个大牙,在那里傻笑,还对公主抛媚眼。 孙旬看到这一幕,气血上涌,要不是他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他早就上去把那位王子的眼珠扣下来。 上面的狄国皇帝,把下面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心里嗤笑,宁国胃口真不小。 公主派出去的宫女没一会就回来了,在宁国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宁国公主顿时喜笑颜开。 在旁的孙旬顿觉不妙。 第134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一会,宁国公主就借口不舒服离开,孙旬想起身却被身旁的人拉住,叭叭说个不停,他敷衍的附和着。 想站起身离开,旁边的人不满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呢,怎么公主一走你就魂不守舍的。” “来来来,坐下,我们再喝几杯。” “公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轮不到你来操心。” 孙旬还想推辞,“我……” 对方拿出酒杯倒满,“来来来,你先陪我喝五杯,喝完就放你走。” 孙旬无法抽身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离开。 心里祈祷公主可别做什么傻事。 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公主离开后,他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高位上的狄国皇帝看着匆匆离开的宁国公主眼睛微眯,捏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和宁国使臣以及大臣们谈笑风生,观赏歌舞。 宫殿里热闹非凡,歌舞声,谈话声,笑声大家忙着自己的事,公主离席没几个人发现。 出来外面的公主来到一处偏殿,眼见四下无人感到些许奇怪,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她小声问宫女,“你确定裴沙王子就在这里?” 宫女回道:“公主殿下,奴婢亲眼瞧见里面的那位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绝对不会看错的。” 宫女一番信誓旦旦的言辞,让公主放下警惕。 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狄国偌大的皇宫,怎么偏偏这里没有人守着?” 宫女说道:“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偏殿,没有人居住。” “也就没有当值的人。” 公主听后觉得有道理,就没再多想。 “我先进去看看,我摔东西为号,成功了你就赶紧去找人来,我要让裴沙有嘴也说不清。”公主眼里是势在必得,她今晚一定会拿下裴沙。 那个小不点的王子她才不稀罕。 公主进去后,宫女在外面放哨,两只眼睛轮流放哨,有她在,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公主进去真看到了在偏殿休息的裴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容的走了进去。 看清裴沙的长相后,她一时看呆了眼。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画像只画出男子的一半神韵。 心中还有些紧张,心道,早知道裴沙王子比画像长还帅气,我就换套衣服好了,我穿这样能吸引他的注意吗?来之前我听闻这个裴沙王子好色,无所事事,近距离一看,本人和传言有很大的出入,传言不可信。 公主故意弄出响声吸引裴沙注意。 裴沙抬起头,看向公主,淡淡了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淡漠道:“你是何人?” 宁国公主主动表明身份,“我是宁国公主。” 裴沙淡淡道:“公主不在殿里好生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公主回道:“里面太闷了,想出来走走,不成想会在这里叨扰到你,你不介意我在这里休息会吧?” 公主一句话堵住了裴沙要说的话。 裴沙依旧还是神情淡淡,不曾多看公主一眼,“随你。” 公主嘴角上扬,她还以为要花点功夫,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藏在袖中的手捏着一个药瓶,轻轻推开瓶口,里面的药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这药的味道和她身上的气味相似,她明目张胆的当着裴沙的面下药。 她在宁国很受宠,嚣张跋扈习惯了,想要得到的人和事,只要她想目前为止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的脾性在宁国的时候就养成了,来这里是不可能改掉的。 她不是第一次当着男人的面下药,大殿中的孙旬就是其中一个。 宁国公主最喜欢看到男人中药后的样子,中药后的男人就像一头饥渴难耐的狼,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推辞,想逃跑,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欲拒还迎,最后就变成了一头饿狼。 她想看看裴沙王子是不是与其他男人不同。 公主自己找了一个地方歇着,两人互不打扰,屋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期间,公主一个眼神也没在裴沙身上停留过,她在等时间,等药效发作。 过了一会,坐在凳子上的裴沙感觉头晕晕的,发现自己不对劲,想离开这里,才站起来。 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全身使不上力。 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裴沙用仅剩的意识,看向公主,冷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药比其他药还强烈霸道,裴沙刚才还勉强能看清女子的脸,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公主来到裴沙身边,看到裴沙面色潮红的模样,白皙的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女子呼出的热气吐洒在男人脸上。 公主得意的说道:“裴沙王子,不妨告诉你,本公主可是惦记你很久了呢。” “我太迫不及待了,本该半个月的路程,被我缩成了几日,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做梦时,梦里都是你和我翻云覆雨,我想要得到你,让你成为我的男人。” 裴沙用仅存的意识,捕捉到女子话里的信息,他被迫抬头看向公主。 “我们并没有派人送画像给宁国?” “你是如何得知我长什么样?” 公主看着裴沙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心里痒痒的。 想到,男人已经在她手里,也不差这一时。 公主淡淡道:“当然是有人告知,他说与你是旧识,你若是好奇那就自己去查呀!” “不过,要查,等事办完以后,现在正事要紧。” 公主说着手就轻抚上裴沙的脸庞。 裴沙顿时冷了脸,呵斥道:“放肆。” 裴沙别过脸,避开公主的触碰。 公主见他性子刚烈,冷笑一声,“还是一个烈性子,好啊,那本公主就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地上的裴沙此时就像一个弱美人,一推就倒,身上还有一股刚劲。 不知男人喜欢这样的,公主也喜欢这样的男子,越是刚烈的她越喜欢,越有征服欲。 公主拿起凳子重重一摔,外面的宫女听到动静,心中大喜,公主成功了。 宫女快速往大殿的方向跑去,太激动了,鞋子跑掉了好几次。 第135章 事情扑朔迷离 “阿舟。”周楚急匆匆的跑进傅云舟的帐篷,傅云舟正在忙公务,南惜若在一旁专注的看地图。 听到周楚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 周楚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这两人还怪有默契的,不似夫妻胜似夫妻。 南惜若知道周楚是来找傅云舟说工作的事情,低头继续研究地图,不去打扰两人。 傅云舟放下手中工作,看到周楚气喘吁吁,指了指地上的凳子。 说道:“坐下歇一会。” 周楚也确实有些累了,还有些渴,拿起桌子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完才慢吞吞的坐在凳子上。 回来的太急,身上都出汗了,用衣袖随便擦了一下,他们这些大老粗习惯了。 天天训练哪有不出汗的。 气喘匀了,周楚才缓缓说道:“阿舟,你让我查的东西有些眉目了。” 傅云舟让周楚去查一年前替李方收尸的人是谁。 李方几人家里都出了问题,太过于巧合,他怀疑是军营里出了叛徒。 “一年前帮李方他们收尸的人是秋月的丈夫。” 听到秋月,南惜若竖起耳朵听着。 南惜若本想去见一面孟欣将军和秋月,但碍于她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没去。 上次,孟欣将军送给她的平安符,是孟欣将军去求来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她送什么都觉得礼物太轻。 现在听到秋月的消息,她当然舍不得放过一点。 傅云舟端起盘子,起身来到周楚身边,把盘子递给周楚,在周楚身边坐下两人并排而坐。 周楚看到盘子里的猪肘子,转头看向傅云舟,激动的问道:“阿舟,这是你留给我的?” 傅云舟看了他一眼,问:“这还不明显吗?” 周楚看着盘子里的猪肘子,嘴里唾液在疯狂分泌,咽了咽口水,傅云舟知道周楚喜欢猪肘,每次有猪肘傅云舟都会留给周楚。 周楚已经迫不及待了,捏着猪肘子的里骨头,大口吃了起来。 边吃边说道:“还是阿舟对我好。” 周楚大口大口吃着肘子,傅云舟看他吃的太急,到嘴的话没问出口。 南惜若看着周楚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口大口吃着肘子,微笑着继续低头看地图。 周楚和傅云舟私下就是一对亲兄弟,他俩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对方。 她还听到军营里的人议论,周楚会不会和傅云舟喜欢上同人,两人会不会因为女人大打出手。 她的答案是不会,真的友谊是不会去抢对方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觊觎对方的东西,再说了,两人性格天差地别,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个问题。 很快,盘子里的猪肘子很快就只剩骨头,骨头上的肉和筋被吃的干干净净。 周楚吃完,傅云舟才问道:“你查过秋月她丈夫吗?” 周楚擦了擦嘴巴,回道:“查了,她丈夫的身世没有问题。” “那到底是谁泄露了,李方他们的信息?”傅云舟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他一天的时间安排满满的,训练,巡逻,调查,一整天下来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 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头疼的很。 周楚看到傅云舟不高兴,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说不出其他好听的安慰话。 拍拍傅云舟的臂膀,说道:“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傅云舟捏着眉心,愁容满面。 周楚看傅云舟这样也不是办法,看了一眼南惜若,他消息已经带到,还是让南姑娘开导开导阿舟。 “阿舟,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傅云舟摆摆手。 周楚看了一眼南惜若,眨眼暗示南惜若开导开导傅云舟。 南惜若点点头,周楚才放心出去。 南惜若放下手中的地图,来到傅云舟身边,轻声询问,“你是担忧时间拖的越长,其他家属也会落得像者诺和李文他们这样的下场。” “这件事处理不当,不止你受牵连,你家里人也会受牵连。” “你想快点找出背后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让你很头疼是吗?” 南惜若说完,傅云舟抬头看向她,问道:“惜若,那我该怎么办?” 南惜若在他旁边坐下,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是被很多事情缠身,你很有的判断被干扰了。” “这几日,我细细分析了一下,这件事可能和半月派有关系。” “你一直做着铲除半月派的工作,会得罪那些人是难免的。” “还有今日遇到的那个女子,和前几天遇到的中毒和刺杀,这些事看着毫无关联” “尤其那女子引起你注意的方式太低级,与上次的刺杀完全不一样,上次的刺杀是计划周密,有密谋的。” “做个大胆的假设,这女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你面前,会不会跟上次你放走那个刺客有关系?” “他见过我,只有他知道你军营里还有我,背后那人会不会想故意让个女的出现在你面前,让我和她为了你争风吃醋?” “如果真是这个情况,就算你不喜欢那个女子,我也会和你闹,只要我和你闹,我就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负气出走。” “那真是这样,他们找人抓住我,拿我要挟你,那时你就是被动的一方。” 南惜若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傅云舟专注的听着她讲,听她讲完,困扰傅云舟的那个点终于解开了。 南惜若继续道:“李方的抚恤金,未必是被当地官员私吞,你父亲在陛下跟前任职,这事情那些官员肯定是知道的。” “当然,可能也跟当地官员脱不了关系,私吞了这笔钱财的人说不定会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有时枕边人也未必能信得过。” 傅云舟看向南惜若眼神是赞赏,称赞道:“惜若,你虽未身处朝堂,见解不比朝堂那些人差。” 南惜若说的这个问题,他也想到了,所以他回去就让他父亲从那些官员身边的女人查起。 他也想到了最坏的一个可能,那就是针对他的人可能是某位皇子。 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朝中皇子动手,最先下手的会是他的父亲。 要杀他也无需这样拐弯抹角,大可以在战场杀了他,让他名正言顺的死在战场上。 第136章 裴沙王子他竟然 傅云舟在脑中一顿分析后,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背后那人屡次对他出手,是拿准了他没有剩余的精力和时间去调查,近日,安国与镜国的冲突持续升温,陛下那边也在放话要继续朝安国进攻。 陛下使用卸磨杀驴的招数逐一瓦解澜国的同盟国,他起先的时候也不解,为何不与其他几国讲和?单独灭了澜国,何必劳心劳力的逐一消灭。 打下宣国后,他明白了陛下的用意,统一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也能保后世子孙安稳几十年,几年换几十年这笔买卖还是很值的。 如今的情况,他还是把重心放在军务上,其余的交给周楚和父亲去查。 他盯着跟踪他的那名女子就行,那女子若真如惜若推测的那般,不如来个瓮中捉鳖。 利用这颗棋子顺藤摸瓜抓出背后那人。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女孩,他被人盯上,暗中的人知道女孩的存在,定会把心思放在女孩身上。 “惜若,你最近待在军营里,不要轻易露面,我担心暗中的那人会盯上你。” 女孩郑重的回了一个,“好。” 如今局势复杂,边关鱼龙混杂,看似周围是一片清澈的河流十分安全,其实不然,暗中尽藏危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现在的傅云舟已经不是三年前带领五十人的小队长,他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她留在傅云舟身边的事情已经被刺客知道,有心人是瞒不住的,她现在对于暗中的人来说就是一个香饽饽,别人走的下一步说不定就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傅云舟添乱。 夜晚在他们这里是静谧的,在另一边是相反的。 狄国。 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大殿中,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大声道:“陛,陛下。” “我们公主被人掳走了。” “求陛下救救我们家公主。” 大殿中因为她的几句话,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跳舞的还在兢兢业业的跳舞。 狄国的大臣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 大家都默契的觉得奇怪,这是皇宫,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被人掳走了呢? 今日皇宫守卫森严,外面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 一个公主在皇宫里被掳走,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突然,想到什么。 大家齐齐看向裴沙的位置。 发现裴沙没来,大家脸色相当精彩,有看热闹的,有皱着眉的,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人多,热闹也就越大。 坐在高位的男人脸色阴沉可怖,握着椅子的手因用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清晰暴涨,大掌一挥从座位上起身,告诉底下的宫女的他亲自带人去救公主。 宫女感激涕零,演技飙升,演到深处时泪水哗哗流,看得旁边的大臣感叹,小宫女护主心切,是个忠心的奴婢。 宫女低着头听着大臣们的议论哭的更起劲,狄国皇帝从高位下来径直走过宫女身边,袍子甩到了宫女的脸上,宫女这次是真的疼流泪了。 大臣们看到她哭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议论,宫女擦干眼,才发现孙旬没来找她,抬头看向孙旬的座位,早已没了孙旬的身影,并未多心。 大群人乌泱泱的,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宫女在前面领路,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两国开战了。 在路上两国吵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进了鹅群,在宽阔的皇宫格外响在响亮,清楚,就连隔壁的当值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动动嘴皮子,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一群大老爷们开始混战,有丢鞋子的,捡石头砸人的,吐痰的,还有揪耳朵,和张嘴乱咬的,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那个场面比起市井小民打闹的更荒唐,有人的鼻子被臭鞋子捂住,口吐污秽,旁边的人衣服上脸上,手上,脸上都是那人的污秽物,有消化的也有刚吃进去的。 有些人头上被石子砸开花,红色的鲜血一股股长度和粗度不一,顺着头流到脸上,衣服上,最后到地上,还有一些曾蹭在了别人的衣服上。 有人的衣服上是一滩浓黄色的痰,还有股恶臭味。 狄国仗着自己人多,把几个零零散散的宁国人欺负的面目全非。 狄国皇帝却不闻不问,问就是两国友好交流,他插不上手。 一群人一路打到偏殿,宫女哭着说:“我们公主到这就不见了踪影。” 还没等狄国皇帝派人查看,里面就传出公主的声音,宁国人急急忙忙的冲进偏殿查看。 狄国皇帝和大臣们紧随其后,一进去大家就闻到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紧接着就看到了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宁国人纷纷低着头,狄国人却睁大眼睛,欣赏着眼前荒诞的一幕。 男人嘛!这种事情不看白不看,何况对方还是一国公主。 这种好事千年难遇,这次不看,谁知道下次还有机会。 遇到这种情况,宫女也傻眼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狄国皇帝会带着一群男人过来找公主。 看到一群男人色眯眯的欣赏着她家公主的胴体,她想拦也拦不住。 男人们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床上的男人滚落到地上,男人们才把注意力移到地上的男人身上。 宫女看清男人的脸后,大惊失色。 孙旬? 怎么会是孙旬? 不应该是裴沙王子吗? 宫女刚抬脚想上前,床上的女子也悠悠转醒,这时,有几个人精突然明白皇帝为何迟迟不发话,原来是等公主清醒。 公主睁开后,看到一大群男人围着自己,药劲都被吓没了。 扯起衣服胡乱包着自己以防走光,她不知道的是,这些男人早就看光了,遮不遮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 公主委屈的哭着,朝狄国皇帝哭诉,“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宫女想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公主已经张嘴了。 “裴沙王子他竟然……” “竟然强迫我。” 公主哭的好伤心,泪水滚滚掉落到衣服上。 若不是,大家看见了地上的男人真会被她欺骗了。 第137章 你先看看地上的男人 宫女对公主眨眼睛,示意她看地上的男人。 公主忙着哭泣,并没有接收到宫女的信息。 宫女眼见公主还在哭泣,赶紧走上前,准备开口提醒公主。 狄国皇帝却在这时终于舍得张一回嘴。 “公主,你先好好看看地上的男人。” “人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主这时才发现气氛和她预想的不一样,狄国皇帝没有预想那样暴躁如雷,大发雷霆。 抬头看向人群时,才发现来的都是男人,她们宁国的使臣也跟着来了。 竟然没有一个女眷跟着? 还有狄国那些大臣是什么眼神? 各个都像一头头色狼一样,盯着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公主低头看向地上的男人,看到一丝不挂的孙旬,脸上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净。 公主想不通她明明得手了,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孙旬。 “不对,不对。” “明明就是裴沙王子将我掳来这里的。” “他肯定是中途中逃跑了。” 说话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十足。 偌大的屋子里瞬时静悄悄的,只有几道粗声的呼吸声。 宁国的使臣们纷纷抬起头,央求狄国皇帝彻查此事,还他们公主一个清白。 狄国皇帝并没有立即召唤裴沙,而是看向宁国公主,轻声问:“公主一口咬定是我儿将你掳来这偏殿,并且还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了你。” “那请你拿出证据。” “证明我儿子强迫你的证据。” 狄国皇帝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人脸色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面如土色的。 幸灾乐祸的自然是狄国人,且不说裴沙王子不会饥不择食,就算他们的王子强迫了公主,怎么证明? 难不成要脱下裤子看看? 就算脱了裤子,又如何证明? 还有很多污秽的想法,他们都没宣之于口。 面如土色的宁国人想张口为公主辩驳几句,绞尽脑汁也吐不出一个词。 一个公主刚来狄国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说出去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 若在地上的男人是裴沙王子,那一切都好说,联姻对象可以换成裴沙王子。 在地上的男人不是裴沙王子,是他们宁国使者孙旬。 这事传出去,够其他国家笑了好几年了。 公主听到狄国皇帝的话,脸色很难看。 声音也从示弱,变成了咄咄逼人,今天这口锅,裴沙不背也得背。 “陛下,裴沙王子是你的儿子,不论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偏向他。” “就算我拿出证据,陛下也会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陛下,你们狄国人都是这样的吗?拉起裤子不认人?” 狄国皇帝那张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波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小女子威胁。 身后的大臣纷纷吸了一口凉气。 “哦?” “是吗?” “还是那句话,你说是我儿强迫了你,请你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就别胡乱攀咬我儿。” 这还是狄国皇帝第一次破天荒的维护裴沙。 宁国公主这时倒也丝毫不慌。 “陛下,裴沙王子并未出现在宴会中,他有足够的时间掳走我。” 宁使臣这时倒是活过来了,都纷纷附和宁国公主,他们并未在宴会上看见裴沙王子,据理力争裴沙有掳走宁国公主的机会和行不轨之事的时间。 还大言不惭的夸赞他们公主是天仙的美人,世界上没几个男人能看见他们公主不动心。 狄国的大臣听后笑了,回怼宁国使臣,他们口中的公主既是天仙,怎么不和他们的爹澜国联姻,而是和他们国家联姻? 澜国那个老头皇帝年过半百,精力不减当年,夜御数女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宁国使臣脸气的红一阵白一阵,脸最黑的还属宁国公主,一群老男人看光她身子不说,还敢嘲讽她,她恨不得起来扇几耳光。 等人群安静下来,狄国皇帝才慢悠悠的说:“宁国公主还有其他的吗?” 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丝毫不给宁国公主面子。 “我记得他当时穿的衣服是黑色的。” 公主努力想记起更多细节,却发现自己脑袋全是些模糊的东西。 裴沙衣服上的纹路她也记不清了。 第138章 闹剧进行中…… 宁国使者抓住公主说的话,一顶顶帽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往裴沙头上扣,污蔑裴沙敢做不敢当,公主都能认出他穿黑色的衣服,就说明裴沙出现了,并且强迫了他们的公主。 宁国使臣不放过任何可以栽赃陷害裴沙的机会,一张嘴颠倒黑白,裴沙就算是一张白纸也会被他们涂得乌漆嘛黑的。 狄国的大臣也是护犊子的,平时朝堂上可以斗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大家都默契的放下以前的恩怨一直抗外。 狄国大臣们张嘴噼噼啪啪的反讥宁国使臣,讥讽宁国的人比城墙还厚。 有人有依有据的说公主是在宫女说了什么才迫不及待离席,连地上的孙旬在宴会上就偷偷摸摸的走了,说不准就是公主设局想要陷害裴沙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甚至还嘲讽宁国人其他国家和亲,怎么别的国家没出事,偏偏就在他们宁国来的时候出事了,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空气里都是唾沫星子,有人吵不过当众抠起牙齿上的肮脏物,一小坨暗黄色的腌臜物粘在指甲盖上,趁别人不注意,一手指戳进对方嘴里,对方吐出来看清是什么东西,胃里一顿翻江倒海,污秽物吐在那人身上。 场面又混乱起来,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公主是主角,还是这些大臣是主角,又或是一直稳如老狗的狄国皇帝。 宁国公主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如此混乱又不堪的场面,主要是这些人吵吵闹闹根本没给她发挥的空间。 在大家都在吵闹不止的时候,地上的孙旬终于醒了。 孙旬还没弄清周围的情况,光着身体就起来了。 宫女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孙旬醒了,吵闹声逐渐停了下来,多双眼睛齐齐看向他,大家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很精彩,难堪的,幸灾乐祸的,冷脸的,鄙夷的,人多的地方就是精彩。 一直当哑巴的狄国皇帝,此时又张嘴了。 “呦,这不是宁国使臣嘛!” “大晚上在这遛鸟呢?” 此话一出,本就不宽敞的小屋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外面的动物还在鸣叫被吓得都缩着脑袋隐藏起来。 屋里的人分为两群人,一群笑的多高兴,嘴张开的多大,咧的多开,另一群人头就低的有多低,有多不堪。 孙旬也彻底惊醒,赶紧弯腰,并拢腿,捂住下面。 有人大声调侃,“我们又不是没有,你遮什么遮?” “就是。” “不该看的闭上了眼睛,另外一个嘛,都已经看光了,捂了等于没捂。” 孙旬站在那里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公主羞愤的低下头。 后来这个场面还被狄国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宫女拿出孙旬的衣服丢给他。 孙旬这发现床上的人是公主,拿着衣服遮着重要部位,立马朝狄国皇帝跪下,大喊着冤枉,说他被人陷害等云云。 公主也附和道:“陛下,求你为我做主,我和他都是被陷害的。” “裴沙王子对我用药,在我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强迫我,怕被发现才故意找来孙旬。” 公主一句话就让裴沙坐上强迫的罪名,如果裴沙不出现,他就会被安上强奸的罪名,污蔑你比你的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狄国皇帝一直替裴沙证明就是深知这个道理,被污蔑时越是自证,对方就会越抓住你的话疯狂攻击你,说的越多被污蔑的点就会从一开始的一个小点,变成无数个。 这世上不缺看热闹的人,他们会自诩正义,抓着事情的某一面,偏执的搜所谓的证据,然后对受害者大打出手,就算后面事情不是如此,对于他们也无所谓,反正张嘴造谣不需要成本。 人们对于免费的事情几乎很少会有拒绝的。 狄国皇帝脸上无喜无怒,见宁国公主咬着裴沙不放,这事裴沙不出现是解决不了,挥挥手,让侍卫去找裴沙。 宁国使臣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裴沙和他们的公主牢牢锁在一起,这事发展到这一步,必须得这么做。 如果失败了,他们回去都是要被杀头的,牺牲裴沙一个,幸福几家,这种事情换谁站在宁国人的角度都是选择铤而走险。 过了一会,裴沙被抬着进来。 宁国一肚子的话看到抬进来的裴沙都傻眼了,裴沙身上多处包扎,尤其是腿和手,连站立都困难。 纱布上还有渗出的血迹,有些是旧的,有的是刚刚折腾时刚渗出的鲜血。 嘴唇惨白,毫无血色,看着命不久矣的悲催样。 裴沙被轻轻放在地上,虚弱的说:“父亲,找我来是因为何事?” 抬头看到孙旬和宁国公主,故作惊讶:“父亲,这是要我看一出春宫图?” 裴沙从小就被迫以父亲称呼狄国皇帝,长大后狄国皇帝让他改称呼,他只是以叫习惯为借口拒绝了。 宁国公主看到裴沙那一刻,浑身泄了力,整个人只能靠着宫女勉强稳住。 这人与她看见的是同一个人,但气质上完全不同。 她最开始看到的裴沙气质上远不如这个。 此时,她再傻也明白了自己中计了。 她看见那人根本不是裴沙,只是伪装成的裴沙一个替身罢了。 她太心急了,凭借一幅画像就行动,现在冷静下来,她应该等到联姻成功后,再想办法得到裴沙。 “我儿,宁国公主说你强迫她,可有此事?” 狄国皇帝话依旧少得可怜。 裴沙听到后,冷嘲一声,“父亲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有强迫她的可能吗?” “我又不是什么钢铁不坏之身,能忍受着伤口裂开的风险,做着秦兽的行为。” “我还没到为了美色,不顾生死的地步。” 他的话音刚落,宁国使臣就跳出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问裴沙是如何上的?为何他们来的时候并未听闻此事,还问裴沙不是做事不敢承认。 就连床上的宁国公主也插嘴,“殿下,明明是你强迫了我,现在又装成一个伤员演戏,你就是一个懦夫。” 第139章 闹剧结束 公主一嗓门,屋子里又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又重新投回到两人上。 公主的诬陷,让狄国人很生气,屋里气氛十分紧张。 裴沙身边的护卫的手放在挂在腰间的佩刀上,只要裴沙一声令下,屋里必会有人流血。 裴沙抬眸看向宁国公主,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被女人诬陷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诬陷的还是那什阿兰。 裴沙的目光太直白,公主对上那双眼睛,被那双坦荡的眼睛审视着,宁国公主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握紧。 背上出冷汗。 她! 心虚了! 裴沙收回目光,厉声道:“公主,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需要我告诉他们吗?” 公主心中大惊,看着裴沙的眼睛多了几分害怕和恐慌。 宁国使臣目光投向宁国公主,脸上有失望和震惊,他们失望的是,公主竟然会留把柄在裴沙手里,震惊的是这种事情,公主竟然不跟他们讲就伺机行动,要是提前告知他们,他们绝对让这件事绝对不会出错,公主太自傲了。 利益面前不择手段又如何,只要最后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行。 宁国公主错就错在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世上的男人都会拜倒她石榴裙下。 在宁国从未失败过,来这里忘记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裴沙可不会因为她是公主就害怕,忍气吞声。 狄国皇帝这是又开金口了,故作疑惑问:“我儿认识宁国公主?” 裴沙接过话茬,“不认识,但是我的人认识。” “他们在路上看见公主和宫女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偏殿。” 裴沙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宁国使臣,淡淡道:“你们” “是要查我身上的伤是如何得来的,还是要我对外宣布被你们公主栽赃陷害的过程?” “你们觉得” “这件事说出去,外面的人是信一个好色,身边养着十多个面首,脾气暴躁的公主,还是我这个身负重伤连走路都不能的人?” “又或者我现在让人找出藏在公主身上的药?” 宁国人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们是真没想到裴沙这块硬骨头是真的难啃,孙旬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懊悔不已,他应该在公主出来的时候,及时阻止。 他在宴会上的时候太心急了,听到公主不见了,就急急忙忙出来寻找,结果正中敌人下怀。 狄国皇帝幽幽开口,“这事是公主你自导自演,那两国的联姻就作废吧。” “我们狄国要不起你这尊大佛,且不说你还没和我国联姻,就闹出这么大的闹剧,如果真联姻了,我的儿子们岂不是都要被你嚯嚯完了?” “原本还以为你们宁国是真心实意想来联姻,没想到你们却把我们当做一盘肉,随意挑拣不算,还糟践。” “这一路上你们宁国人动不动就动手,辱骂我国的大臣,你们毫无诚意可言。” “今晚你们继续住在皇宫,明日你们就走吧。” 宁国使臣这才发现,狄国皇帝不是不爱说话,刚才一直不说话,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宁国人还准备说什么,狄国皇帝带着裴沙径直走了出去,浩荡的闹剧以这样安静结尾,属于高开低走了。 还以为他们会再次吵闹一番,公主也会继续狡辩一番。 狄国皇帝走出了外面,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在里面的时候,堆人在一起,各种臭味糅杂在一起,熏得狄他想吐,要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才忍着。 狄国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思绪万千。 这局看似是宁国公主设的,其实掌握全局的人自始至终是狄国皇帝和裴沙。 狄国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这次和亲顺利完成,宁国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只是考虑到直接拒绝会变成宁国开战的借口,便答应了下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他的儿子裴沙找上了他,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父子俩联手把这次事情做成定局。 狄国皇帝担心还留了一手,宁国公主还没回去,她陷害狄国王子的事情就会传遍各处,消息往往都是第一批的有用有效。 而裴沙在宁国公主进来狄国时,就让人留意,他的人听到宁国公主的计划立马告诉他,裴沙也将计就计找了一个替身适当的出现在偏殿。 他身上的伤自然是假的,假的真的无所谓,能扳倒宁国公主,粉碎她的阴谋,这就够用了。 父子俩出来后没再多说一句话。 里面的宁国公主气疯了,大骂道:“孙旬你怎么回事?” “你不在宴会好好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这?” 孙旬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 他被算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解释了也无济于事。 宁国使臣纷纷走了出去,男人们都走了出去,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屋里响起,宫女被宁国公主打了。 “蠢货,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站在这里跟个木头一样和一群老头看我笑话?” “这件事情我们谁也跑不掉。” 宫女实在是委屈,哭泣着说:“公主。” “你让奴婢去找人来,奴婢带人来,听到公主的声音,以为是公主成功了,才把人引到这来的。” “刚才奴婢是想提醒的,但是,每次要说话狄国皇帝就开口打断,后来奴婢跟本就没机会插嘴。” 公主又打了她一巴掌,“蠢货。” 宫女也不敢躲,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公主的怒火。 公主拿起东西就往宫女身上砸去,凳子,杯子,鞋子只要能丢的都往宫女身上砸。 凳子砸到宫女的背也不敢动,宫女脸上被砸破相,身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 公主脾气暴躁,折磨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是少不了。 宫女一直侍奉着公主,公主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 如今,造成这局面,就算她有几张嘴,说出多好听的话,公主都不会放过她的。 宁国公主砸了一会后,宫女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她还不解气,对着宫女一顿毒打。 可怜的宫女活活被打死了,打死宫女后,她还悠闲的穿好衣服,看都不曾看一眼地上的宫女。 第140章 是你害了我 外面的人都走了,人走了,热闹的地方就只剩冷清和一片寂静。 安静的环境里人体内的暴躁因子会快速失去活力,人的理智也会慢慢回归。 逐渐冷静下来的公主,看着地上死去的宫女,坐在地上眼泪滚滚,眼泪浸湿了衣裳,精神崩溃。 暴躁后是无边的后悔。 她杀了婢女有什么用?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就是一颗废弃的棋子,往后的荣华富贵不再属于她,再好的荣誉和名声也会离她而去。 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精神崩溃的公主像一只蛆在地上扭曲爬行,爬了一会消停了。 开始扇自己嘴巴,疯了般捶打自己。 人总是在气血上头的时候疯狂发泄的脾气,等冷静下来后,又会疯狂愧疚自己干的蠢事。 “公主可真是手段了得,连自己的婢女都不放过。” 裴沙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公主的视线里。 还处于疯癫状态的公主看到他,指着他怒骂道:“你不得好死。” “是你害了我。” “是你害了我的婢女。” “是你。” 公主疯了一天胡乱攀咬裴沙。 裴沙冷笑道:“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公主对裴沙的由爱生恨,看着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人,一股气血涌上大脑,脑中叫嚣着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在地上的公主突然跳起来要袭击裴沙,裴沙身边的护卫轻松擒住公主,公主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公主嘴里还在骂,“裴沙你的脚好好的,为何刚才在众人面前要装受伤,你好狠毒。”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你就如此算计我,你不得好死。” “论毒辣我可比不过你,狄国更比不上宁国,毕竟谁能有你宁国胃口大?竟然想对我们使用傀儡政策。” “你这叫自作自受,怪不别人。这次若是你安分守己,也不会闹到今日的地步,是你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下药的事可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 公主要不是不能动弹,一定会站起来咬死裴沙。 裴沙淡淡道:“你手里的画像是谁给你的?” “想知道自己去查啊。” 裴沙冷笑一声,吩咐护卫,“她不说就划烂她的脸。” “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毁了脸宁国也不会追究。” “你敢!”公主大声呵斥。 声音大不是在所有的场合都能管用,最起码,现在在裴沙这里就没用。 护卫拔出刀,刀锋擦过公主的脸时,她害怕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若是脸毁了,她就完蛋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 公主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是,神医谷谷主。” “来之前是他给了我你的画像,还说与你是相识的故人,与你见过几面。” 护卫收起刀,裴沙若有所思。 随后淡淡开口,“公主,你被人算计了。” 公主疑惑的看向裴沙,不解道:“算计?” “我被谁算计了?” 裴沙示意护卫松开公主,淡淡道:“你口中的神医谷谷主,是想利用你来除掉我,就算除不掉我,他也不亏,间接也除掉了你。” “你平时应该没少得罪他。” 裴沙的话就像一块大石头,砸的公主晕头转向。 细细一想,她还真是中计了。 裴沙淡淡道:“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裴沙说的那些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公主和谷主狗咬狗,转移仇恨。 杀不了,自然会有人来杀,至于那个神医谷谷主,他会亲自去收拾。 公主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天宁国使臣就离开的狄国,这种事情史无前例,才来就要回去的,以前来的使臣都是要留下来基本上除了要回去复命的,其他的都留下来就不走了。 只有宁国是个例外,昨天才到今天就走了。 天不亮就走了。 阿塔和裴沙站在暗处看着离开的宁国人。 “殿下,宁国的联姻泡汤了,接下来会不会对我们开战?” 阿塔忧心忡忡,宁国和澜国联手的话,狄国少不了是一场硬战。 “不会。” “镜国一出手就消灭了宣国,现在的安国也不会花太长的时间,也会和宣国一样成为镜国领土。” “宁国和澜国若是想开战,也不会有联姻这一茬。” 裴沙就是笃定宁国会打碎牙往肚子咽,才会将计就计,让宁国公主身败名裂。 宁国公主是来联姻的代表的是宁国的脸面,宁国公主来这里的一举一动,只要是是对方先犯错,传出去的话锋就是变成是宁国居心不良,想对狄国图谋不轨。 国与国之间的交手分明面和暗里,明面上的会被世人议论,暗里的操作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得见,这时可不分什么道德伦理纲常,公平正义等。 只要对方能成功,阴谋诡计又如何?阴险狡诈又如何?成功了都是阳谋。 “阿塔,我这几日要去一趟宁国神医谷。” “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宁国来闹这么一通,我那几个兄弟应该会消停些。” 阿塔不理解裴沙为何会在这风头浪尖的时候去宁国,若是被宁国皇帝发现,岂不是又是一件麻烦事。 阿塔劝道:“殿下,此时去宁国恐有不妥。” “我不是直接去宁国神医谷,宁国与澜国,安国三国相连的地方,有处无人管理的三角区,那里人烟稀少,里面有我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安全的问题。”裴沙要亲自去探查神医谷谷主的底细。 一个神医谷谷主与他毫不相干,竟会撺掇宁国公主,他想到了一位狡猾的故人。 如果真是他认识那位故人,这次他一定要亲手除掉对方。 阿塔劝不了,边欣然答应,“殿下放心,这边的事情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完成。” 天亮时,两人就分开了。 狄国皇帝对裴沙这个儿子多了许多愧疚,现在放开了对裴沙的禁锢,允许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知道了裴沙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狄国皇帝错认救命恩人一事,就像一道钩刺,时间越久,钩尖钩的越深,愧疚也会随着时间渐长。 过的越不好,便会越怀念从前。 现在狄国皇帝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狂傲不羁的中年人,如今的他开始衰老了。 几个儿子都想要他死,要他的位置,早年造的孽,晚年是要还的。 第141章 仿佛他们来人间一趟,只是充数的 战事四起,没有一国能独善其身,安于一隅。 安国和镜国和战争断断续续,大大小小从未间断过。 昨晚,安国屠杀了镜国边城一城百姓,城中大火烧了整整一晚上,到早上时,城中和城外散发着呛鼻的硝烟。 地上,城墙上,路边…… 是一具具尸体,他们有些是被活活烧死的,有的是被屠杀的。 被活活烧死的,他们死相惨状悲烈,有的尸体呈现奇形怪状,是他们在被烈火灼烧濒死挣扎,最后被火吞噬,依旧是挣扎的姿势。 他们被被烧的面目全非,本就因饥饿瘦的皮包骨,大火过后只剩一具具黑如火炭的尸骨,有的被烧的清脆,摇摇欲坠的骨架被吹得四分五裂,路过的活人不小心踩到,‘啪’的一声,断裂的骨头成了齑粉,风一吹黑色的粉末随风消散在空气中。 这些百姓活的时候,卑贱如蝼蚁,死后变成齑粉消失在天地间,仿佛他们来一趟人间,只是充数的。 被屠杀的那些人,也不比被火烧的好到哪去,被挖了眼睛,砍掉耳朵和头颅是小孩子,十岁以下的小孩子都是四肢不缺的,他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头颅被挂在树上,树上贴着一张纸,是用镜国的文字写的,内容是‘镜国你们的希望,被我们做成了果实,你们要感谢我们,为你们节省了他们成长的时间。’ 旁边还有一句是安国的语言,‘我们镜国人一定会杀光镜国人,所有镜国女人都是我们的玩物。’ 树下是一排排被扒光衣服,凌辱过的女子,不论老幼,全部都被丢在那里。 漂亮的女子下体血还未流干,她们身上插着棍棒还有刀,有的身上还被刻上了安国字。 城中残垣断壁,一场火过后平坦坦的,已经看出一丝以前的痕迹。 孟欣带兵来到这里时,差点没承受着晕过去。 她想吼,想骂,巨大的悲痛让她吼不出来,人在极度悲伤时哭不出来,喊不出来。 下马时,还摔了一跤。 她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她耳鸣身边一切声音都听不见,眼睛也看不到色彩,只有黑白两色,呼吸也变得困难,每呼吸一下心就会抽疼。 疼的她快窒息了。 身后的女将士们来到树下,给光着身体的女子穿上衣服,树上孩子的头颅也被取下来。 男将士们则是进去城中收拾残局。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 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傅云舟这边还没得知这一噩耗。 “将军,那女子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军营周围逗留,要不要属下把她” 探子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先不用,留着她还有用。” “你先暗中跟着她,若有什么异动及时来告知我。” 那女子一直在军营周围徘徊,似是在找机会。 找一个能见到傅云舟的机会。 “去吧。” “领命。” 偌大的训练场地中,战士们的训练声,将士们精神气饱满,眼睛炯炯有神,士气高涨。 南惜若来到傅云舟身边坐下。 “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孟将军被人砍伤,但没有血。” “孟将军不会有事吧?” 南惜若一晚上被噩梦缠身,早上才醒就来找傅云舟询问情况。 傅云舟安慰她,“就是噩梦而已,别担心。” 南惜若这次却反常的固执,“不行,你还是问问吧。” “我做梦很灵的,梦见被刀剑所伤,没见血的都是不好的梦。” “不是是非债,就是血光之灾。” “你帮我问问好不好。” 傅云舟正色起来,揉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好,我想在让周楚去问问。” “你在这里等我。” 傅云舟安慰好南惜若,便立马去找周楚。 “小诺,你在干什么呢?”李文出来外面就见者诺坐在桌子旁,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者诺抬头看见是李文,笑着回道:“我在写将士们在这里的经历。” 李文来到者诺身旁,好奇的问:“你这么写,有什么用处吗?” “当然有用,我要把他们的经历写在纸上,让说书先生把他们的经历讲出来,他们的经历被熟知,如果他们有日回不去了,后人口中还能知道他们存在过,有写书的人,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这些人经历不一样,每一个人都可以写成一本话本子,他们说不定就可以在书中做一次自己的主角。”者诺说出这话时眼睛是亮闪闪的。 李文听后不觉得不妥,而是主动加入者诺,“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写不完的,我和你一起吧。” 他有亲人死在战场上,者诺的行为引起他的共情。 他的哥哥离开时留给了一个告别,一个背影。 回来时,只留给他们一堆白骨,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这里经过什么,哥哥写信都是只报喜不报忧。 他打心底觉得者诺的现在做的事情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李文在军营里,见过了傅云舟为人处世,他对傅云舟有很大改观,也许真的是他误会了。 这个世界黑白混浊,好人坏人难分辨。 他应该要明辨是非。 有的时候,听到的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李大哥,其实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流,而且,我感觉将军不是那种人。” “这几日,他对将士们,和将士们如何对他。” “也许,我们无意间就成了别人的棋子,那些人拿准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会闹到将军跟前来,才会肆无忌惮的对我们动手。” 者诺此话一出,李文震惊的看向她。 “你来这里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前几天的者诺可不是这样的。 者诺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从南姑娘那里取经。” “她教会我很多东西。” 李文笑道:“那你可要跟她多学学。” “南姑娘待人真诚,对你是极好的。” 南惜若是李文见过的第一个没有歧视者诺身份的人,者诺也很善良,两个善良的人在一起会和睦。 者诺识字没有李文多,有的不会写的字会请问李文,两人在那里静静写着。 周楚练完剑,过来就看见两人像学堂里的学子一样,在那里低着头写着什么东西。 第142章 突发情况 “你俩在干什么呢?”周楚凑上前好奇的问。 者诺放下笔,将他们要做的事情告诉周楚,周楚听后连连支持和赞同,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欠缺,于是补充了一条。 “你们可问问他们是否愿意把你们写的东西寄回去给他们的家人看看,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你来找我,他们书信的费用我和阿舟来出。” 会来这苦寒之地当兵的基本上都是些穷苦人,他们为了能够养活家里人,毅然决然的来到这里。 他们不怕死,就怕死后家人过的不如意。 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他们尽量省吃俭用,能多攒一些就多攒一些,平时都舍不得寄封家书,他们每个月的月俸都省下来寄给家人。 很多时候都是傅云舟自掏腰包给他们出费用,让他们写信给家里人报平安。 只是,傅云舟再怎么出手相助,依旧只能帮助到一部分。 周楚还是他们的家人能够知道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者诺听了周楚话,都不带犹豫的,当即答应下来,者诺也认为周楚的想法不错。 后来,军营里有很多人会来找者诺写下自己的经历,寄回去给他们的家人。 但这些都是他们在牺牲后才能寄出去,会来找者诺都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周楚没有在此处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巧好遇到傅云舟。 看到傅云舟欣喜道:“阿舟。” 傅云舟看到周楚走上前,两人天天在一处不需要寒暄这一套。 傅云舟直白的说道:“你来的真好,我刚要去找你。” “我现在拜托你件事,你去打听一下孟将军她们那边有没有异动。” 周楚苦着脸,哀声道:“孟将军离我们这有几十里路,你不会是想让我现在就骑着马去打探吧?” 虽然现在天色还早,可路程还是有些远的,等回来怕也要到下午了。 傅云舟认真道:“对就是现在。” “我派一队人马跟着你,你速去速回,这事马虎不得,我们距离遥远,如果敌人想阻断我们的信息就麻烦了。” 傅云舟一脸严肃,他宁愿是南惜若做的梦不会成真,哪怕周楚白跑一趟也好。 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必须留个心眼。 战事期间,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阿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周楚不理解,好端端的去探查孟将军做什么。 “孟将军若是有事定会派人来传信的。” “阿舟,我能不能不去了。” 傅云舟态度坚决,“你就辛苦去一趟,这次事情解决回来,我给你放假让你休息几天。” “等你们回来,我让厨师给你们改善伙食。” 周楚听到傅云舟这句话,没有继续多问一句,立马就同意了。 “好吧好吧,那我就去一趟,来回也就几个时辰的事情。” 傅云舟派了一队人马跟着周楚。 周楚这一去,回来就是两天后,他去时孟欣早已带着人上了战场,只留下几百人守着军营。 他才到孟欣的军营,就恰巧遇到安国来偷袭,他带着人和军营里的几百人死扛。 他们这一战就是两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安国会偷袭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除了这个是意外,屠城的消息也被有心之人封锁,等周楚知道时是平定了军营里的战局后,从秋月口中得知的。 在他们快回来时,听到战场上传来急报,孟欣将军请求支援。 听到这个消息后,周楚就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回来给傅云舟报信。 在军营里的南惜若整日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大事会发生。 “两天了,周楚怎么还不回来。” 南惜若在屋里着急的来回踱步。 傅云舟进来时,南惜若一个不察撞到傅云舟身上。 傅云舟柔声道:“你怎么了?” 南惜若揉了揉额头,说道:“周楚还不回来,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如果真出事,会有人回来送信息的。”其实傅云舟心里也没底,正常来说,如果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周楚最晚也是昨天就回来了,这次确实反常。 傅云舟看南惜若心神不宁,拉着南惜若出来外面透透气。 傅云舟有公务在身,没逛多久,两人就回了帐篷。 周楚等人回到军营时已是深夜,周楚回到军营就立马来找傅云舟。 “阿舟,大事不好了。” 他急急忙忙跑进去,南惜若惊醒, 还在处理公务的傅云舟,看清周楚的模样后,大惊道:“周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楚身上多处刀伤,伤口已经处理过,头发散乱,脸上黑漆漆的,整个人就像从乞丐堆里出来一样。 南惜若也从床上起来,看到周楚的样子也是一惊。 傅云舟倒了一杯水递给周楚,周楚接过一口喝下。 喝完水缓过劲来,急忙道:“阿舟出事了。” “孟将军的人传来急报请求支援。” 傅云舟又给他倒了一杯,南惜若拿出一盘糕点放在桌上。 “你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傅云舟冷静的询问情况。 “阿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去的时候孟将军已经带人去攻打安国了。” “我才去到孟将军的营地,就遇到安国人来偷袭,我们这一打就是两天。” “还有,三日前谷城被遭到安国人屠杀,全城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了。” “这件事我是今天才知道的,是秋月告诉我的。” 周楚一口挑着重要的事情说完。 南惜若在旁边听着,看了一眼傅云舟,缓缓出声,“孟将军军营里恐怕出了奸细。” 周楚一口糕卡在脖子上剧烈咳嗽起来。 傅云舟又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让周楚喝下去。 周楚喝了水,缓解咳嗽,就迫不及待的问:“南姑娘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内奸?” “你又不经常在军营,怎么就确定有内奸?” 周楚在那里的时候就猜到孟将军军队里出现了内奸。 南惜若偶尔在军营就能从他只言片语中快速推测出军营里出现了内奸,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吃惊。 第143章 等待救援 南惜若回道:“其实这事有迹可循,尤其你们久经沙场的人,肯定对这种事情更敏锐。” “先是屠城,孟将军带兵就去前线,后脚就遇到偷袭,几件事情加在一起诡异的巧合。” “这世上怎么会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你们和孟将军的距离相差不过几十里,骑快马一天就足以把消息传到这里,如今三天过去了,我们才从你口中得知消息,八成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南惜若话未只说了一半,她认为这次屠城是有人预谋好的。 那些人抓住了孟欣看到被屠城的景象,感性战胜了理性,会不顾一切带人冲上前线,让敌人血债血偿,而这就是敌人想要达到的目的。 等孟欣到了战场,再派人突袭孟欣所在的军营,绝了孟欣的后路,把孟欣这只困兽骗进自己领地再围剿而后杀之,灭之。 傅云舟这边消息被封锁,等得到消息之时,也是敌人偷袭军营之时。 敌人要做到这些一种可能,孟欣的军营里有个内奸,那人摸透了孟欣的性格脾气,应该和孟欣很熟悉。 但她觉得这些不用她讲出来,傅云舟和周楚早已想到了。 傅云舟和周楚确实如她所想,早已经想到了。 周楚听后叹息道:“南姑娘你一眼就能识破的东西,难道孟将军就看不出来吗?” “孟将军也许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现在她也深入敌人阵地,来不及了。”说话的是傅云舟。 周楚着急道:“阿舟,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孟将军紧急寻求救援,我回来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孟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傅云舟开始冷静的分析局势,“现在是孟欣将军军营里出了问题,最紧要的就是先抓住内奸。” 顿了顿又道:“阿舟,你带人亲自给姜寻将军带信,把孟将军的消息告知与他,我们要先把消息壁垒打破。” “谷城被屠城的事情一定很多人都不知道,先把这件事扩散出去,让其他将军有个防备。” 傅云舟计划交代完这些,又叫来几人分别交到了其他任务。 安排所有一切,傅云舟便连夜带人赶往前线去支援孟欣。 他们出师不利,在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滂沱,路上泥土飞溅,将士们厚厚的盔甲上是斑斑点点的泥泞。 一场雨让地面变得潮湿易滑,有一段路是红黏土,红黏土粘性强,马蹄上粘了一圈,更别说是人了。 恶劣的天气,拖延了些时间。 在前线的孟欣已经被敌军围困了一天,没有食物供给,不停息的战斗,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带去了上万人被杀的只剩千人,她们被逼到一处悬崖边上,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这局若是没有外援,注定是个败局。 安国人是故意把孟欣的军队逼上悬崖,所以并没有立马围剿她们,而是打算先耗尽她们的精力,等她们精疲力尽,精气神萎靡,一网打尽。 至于为何不杀孟欣的军队,主要是因为孟欣带的男兵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女兵,到这里,安国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就是想活捉女兵,如果活抓不了,女兵跳下悬崖对于安国人也没有损失。 秋月避开敌军,一个人偷偷来到孟欣身边,孟欣看见秋月来了,又惊又怒。 秋月一个人来,若是遇到敌军就完蛋了。 孟欣气的小声呵斥:“秋月,我不是叮嘱你在军营里好好守着吗?” “你怎么跑来了?” 孟欣恨铁不成钢,她留着秋月在军营,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偷袭军营,她来了这里,还有人有机会去找救兵。 秋月这个死脑筋的,怎么就偷偷跟来了呢。 “将军,军营里傅将军已经派人来守着,不会有事的。” 秋月急忙解释。 孟欣听后顿觉奇怪,问道:“军营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秋月低着头跪在地上,颤声道:“请将军责罚。” “我没有保护好军营,在您离开后,军营遭遇安国人突袭,若不是周楚带人来的及时,军营恐怕早已沦落。” 孟欣听后缓缓闭上眼睛,神色痛苦,紧皱的眉头从秋月出现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 从谷城被屠城,她隐隐察觉军营里有奸细。 离她最近的谷城被屠城不是意外,是故意挑衅她。 秋月低着头半晌没得到答复,慢慢抬起头,看到孟欣痛苦的神色,她又缓缓低下头。 “秋月。” “你可猜到军中的奸细是谁?” 孟欣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秋月抬起头,犹豫了一瞬,又摇了摇头。 “将军,秋月猜不出来。” 孟欣听到这,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都要死在这,知道了有什么用。” “将军,不好了,安国人攻上来了。” 底下的人头窜动他们正在往孟欣他们所在的位置杀上来。 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人群就像一群群蚂蚁,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若不是昨晚下过雨,这地上的尘土今日都得去天空溜达一圈,然后再寄宿在人身上四处游荡一番。 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看到上来的安国人已有退缩之意。 秋月对孟欣说道:“将军,傅将军亲自来支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 “傅云舟?” “他亲自带人来支援?” 孟欣听到傅云舟来,心里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他人听到傅云舟瞬间精神了,别的他们不相信,傅云舟一定会信。 刚才还颓败的一群人,现在听到有人支援,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睛逐渐变得有神。 “将军,我来之前周楚就回去搬救兵了,他们今日之内一定来支援我们。” 秋月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大家都拿出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孟欣大声道:“大家,再坚持一阵子,援军马上就到,马上就会有人带我们回家。” “大家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我们还是以守为主,等待救援。” “大家快列阵。” 孟欣带人在前面与敌人厮杀为其他人争取一线生机,后面的人列阵,用盾格挡,还有一部分人捡石头攻击山下的人。 第144章 你们跟着她 山崖的人争先恐后的抢着上山,就像一群鬣狗成群结队的向几只筋疲力竭的野牛疯咬撕拽。 安国人一路上来,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镜国女人,乖乖投降。” “我们心情好,说不定会赏个你们一个小妾当当。” 他们笑的色情,笑的开怀,笑的鄙夷,笑的傲慢…… 镜国女兵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群低贱的蝼蚁,要杀要剐全凭他们一念之间。 他们最喜欢就是看着一群女兵孤立无援,若是女兵眼中涌现出害怕,他们会更兴奋。 女兵们见此情形,心里不愤怒是假的,她们恨不得上去生吃了这些畜生。 她们不骂不是因为害怕,是为了保持体力,能杀几个敌人算几个。 几只猎豹又如何打的过一群比她们多十多倍的鬣狗。 孟欣的军队残喘着一口气奋力抵抗,无论如何谨慎小心,总有会防不胜防的时候。 秋月和孟欣紧挨着,刀的残影在两人之间挥的飞快,在两人没发觉时已有刀尖对准了孟欣。 “将军小心。” 秋月挥刀砍断刺向孟欣那把刀的主人,孟欣转头。 ‘噗嗤’一声,眼中倒映着一把刀刺入了秋月的身体。 “秋月!”孟欣大惊失色,她抬刀抵御,想过去解救秋月,身边的敌人像蚂蟥一样,缠住她,她没有救援秋月的机会。 秋月举起刀的瞬间,已有好几把刀刺入她的身体,她已经数不清了到底有几把刀刺进去她的身体里。 她只是后知后觉感受到猛烈的疼。 同时也有无数把刀对准了孟欣。 秋月在自己身陷囹圄时,心里想的还是孟欣。 看到孟欣有危险,瞳孔猛然放大,想喊孟欣,可她嘴里,嗓子里已经被血堵住,一张口鲜血哗哗像水流一般,染红了她胸前一片衣裳。 她。 喊不出来! 有嘴说不出话是件很绝望的事情。 她拼了命的嘶喊,到嘴发出的是像鱼一样的咕噜声。 就当那些刀对准孟欣时,秋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阵阵马蹄声传入她耳朵,睁开眼睛看到山下的景象,她笑了。 安国人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各个脸上都出现了惊恐。 孟欣快速反应巧妙躲过那几把刀,敌人又开始继续袭击。 刀快砍到孟欣时,一支长枪从很远的山下抛了一个很大弧线,精准落在孟欣脚边,本要落到她身上的刀,全部打落在地。 那个小兵手被震的发麻,孟欣看到是傅云舟的枪长舒一口气。 女兵们看到傅云舟来了,大家欢声雀跃,枯竭的精神这一刹那好像短暂恢复了。 女子们高兴大喊:“傅将军来救我们了。” “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 一声响起,悬崖上响起一阵又一阵。 姑娘没有被安国人辱骂哭,也没有被绝望吓哭,看到傅云舟和其他同伴们来时哭了。 她们已经做好跳悬崖赴死的准备了,突然傅云舟带着人从天而降,这一刻的心情比任何事情都开心和兴奋。 南惜若看着悬崖上的孟欣,担忧道:“孟将军和将士们她们看着已经筋疲力尽。” 南惜若因为孟欣送的平安符总想为对方做些什么,当知道孟欣女儿在战场上牺牲时,她总想找个机会和孟欣交谈交谈。 现在,看到孟欣被困,她绝对做不了坐视不管。 又道:“恐怕得有人先闯上去,和她们一起抗敌,这样前后夹击,敌人绝对不会有活着回去的可能。” “傅云舟,我擅长近战,我先上去杀出一条血路,我在上面与你会合。” “你不准去。”傅云舟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杀进敌人堆里了。 “你们跟着她。”傅云舟让一队铁骑跟着南惜若。 秋月身体里的刀被快速抽出,身上七八个血柱飙出。 孟欣拔起长枪,奋力丢向傅云舟的位置,长枪落入傅云舟手中,她急忙过来扶住秋月。 秋月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费力的说:“将军,若是军营里的内奸是我丈夫,请你务必亲手杀了他。” 说完就咽了气。 “秋月!” 孟欣抱着秋月悲痛欲绝,原来秋月已经猜到了。 其实,她问秋月时,是想试探秋月有没有怀疑过她丈夫是内奸。 秋月怀疑过她丈夫是不是内奸,一开始不确定,当孟欣问时,她已经肯定了。 将军和丈夫必须选一个,她毫不犹疑的选将军。 当得知丈夫背叛时,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秋月做不到活着面对自己的丈夫,谷城所有被屠杀的人都沾染了他丈夫的血。 活着一日,她的良心都会受到强烈谴责。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给自己的同胞们争取些机会。 其实,秋月有很多话想和自己的将军说,一把把刀缩短她的生命,最后那些话是她凭借强大的意识,让自己一口气说完。 孟欣抱着死去的秋月,内心空落落的。 不过几年,她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她而去。 如今秋月这个心腹也离开了,往后的日子她身边再也没有秋月这么懂她的心腹了。 南惜若一路杀着上悬崖,安国人看见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又狠又毒辣的女子,这女子专挑他们的手脚筋处下手,她所到之处,基本上都会遭遇毒手。 这女子还擅长偷袭,在她面前,男人的力气是没机会使上的。 他们第一次见这种阴险的作战方式,那女子速度太快,很多时候,还没看见她怎么出手,手就已经使不上力了。 傅云舟在后面看的更清楚,南惜若镜国的地方,都会倒下一片人,这片人不是被她杀死的,是被自己同伴活活踩死的。 也许是因为南惜若的战术以快,狠和巧为主,所以,敌人看见她的招数,也不能破解。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把一件事情练到极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一把匕首,也会发挥出想象不到的爆发力。 南惜若他们也不是硬打,跟着南惜若的将士们,在后面一路撒碎石,敌人们都是步兵。 踩到碎石站不稳,大大影响战斗力。 “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第145章 崩溃到失声 他们将领在后面唾沫星子满嘴飞,张嘴噼噼啪啪的一通乱骂。 一把长枪封住了他嘴,长枪挑落他那个项上人头。 傅云舟抖了抖枪上的血迹,嫌弃道:“污了我的长枪。” 南惜若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她终于带着人来到悬崖上。 女兵们看到她来,惊呼道:“这位姐妹,你怎么上来了?” 南惜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嘻嘻的回道:“姐妹们在上面,我岂敢在下面苟活。” “我们都要活着回去。” 女兵心疼的看着她。 孟欣看到南惜若,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这几年你去哪儿了?” 南惜若边杀人边回答,“将军,你带她们在旁边休息会,这里交给我们。” 孟欣抱着秋月和其他人往后退,留足空间给南惜若和其他将士。 南惜若和一部分人留着对抗敌人,其余一部分人拿着工具撬石头。 加上女兵们的帮忙,很快几块石磨大的石头就撬出来。 “南姑娘,兄弟们,让开。” “我们要丢石头了。” 南惜若他们闪身避开,几块大石头朝山脚下滚去,躲闪不及的被石头碾压过去。 傅云舟他们避开石头,一路杀上来。 南惜若和其他将士在上面挡着。 很快安国人就被杀的七七八八,剩下都是残的。 战争结束后,南惜若来到孟欣旁边,看到孟欣怀中的秋月,她轻声问:“秋月一定很疼吧?” 身上那么多窟窿。 若不是昨晚那场大雨,他们也许会来的更及时。 上次秋月还照顾她呢。 这次来,话都没说上一句人就没了。 面对生离死别,她还是会很难过。 人最没法接受的就是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没了。 好不真实,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想着梦醒了她们还会再回来。 孟欣看着她心疼道:“傻孩子,你别只挂念着别人。” “你先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 旁边的女兵主动帮南惜若包扎。 “姑娘,你好生厉害,敢一人闯上来。” 女兵笑着赞叹。 南惜若回道:“哈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当时没想太多,心里想着这些人都是韭菜,先割了再说。” 她这话一出逗得女兵笑的前仰后合。 远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南惜若。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武功。” “这女人不能留。” 一个士兵突然拿起弓箭对准南惜若。 女兵包扎好伤口,南惜若站起来才发现她身后半米不到就是悬崖。 她还来不及感叹这里好陡,肩膀上一阵冲力,她没站稳后被冲力硬生生冲退了一步,还没站稳整个人就掉下了悬崖。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孟欣和傅云舟。 “惜若!” “南姑娘。” 两人冲到悬崖边上,被士兵拦下来。 女兵们先发现了射箭之人,大喊道:“是他射杀了南姑娘。” “大家赶紧抓住她。” 傅云舟跪在悬崖上,看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底部,崩溃到失声。 第146章 但愿,女孩是回到了她的地方 悬崖下除了刺耳的呼啸声,什么都没有,连只飞鸟也不曾见。 孟欣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一会的功夫,她失去了秋月现在又失去南惜若,心被撕裂般钝痛。 刚才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发现危险一直潜藏在身边。 傅云舟沉痛的闭上眼睛,他千防万防唯独没想过危险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自己明明在女孩身边,还是没能救下女孩, 但愿,女孩是回到了她的地方。 如今,他只能这么侥幸的想了。 傅云舟痛定思痛,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被士兵制服的罪魁祸首。 甩了甩手中的长枪,缓缓来到那人面前,冷声道:“你为何要杀她?” “她与你无冤无仇。” 士兵抬起头,傅云舟才看清这就是上次一直徘徊在军营附近那个女子。 女子看到傅云舟,小声抽泣着,辩解道:“将军,我心悦你。” “那女子留着对你有麻烦。” 女子厚着脸皮,往南惜若身上甩锅。 “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除了一个祸害而已。” 女子话说音落下,一道掌风重重摔在她脸上。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敢私自为别人做决定?” “刚才杀敌时,你怎么不冲锋陷阵,现在在这里满口胡言,你若是再敢编排她一句,我就弄死你。” 这是孟欣第一次扇女子巴掌,她眼里的恨意若是能凝结成刀,女子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女子脸都被扇歪了,舔了舔嘴角的血,转头直视着孟欣,挑衅道:“她已经死了,你们有本事从阎王手里抢啊。” “就算将军不爱我又如何,她死了。” “我的目的就是让她死。” “来啊,杀了我。” 女子十分嚣张跋扈,孟欣拔刀要杀了女子,被傅云舟拦住。 孟欣骂道:“傅云舟你什么意思?” “你要帮她?” 女子得意的看着孟欣。 傅云舟摇摇头,淡淡道:“让我用惜若的方式为她报仇吧。” 地上的女子瞬间傻了眼,大声嚷嚷,“将军,你不能杀我。” “我手里有很多情报,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将军。” 傅云舟拿出袖箭,旁边的士兵按住女子。 女子求饶,被女兵们拿东西堵住嘴,还呵斥道:“你老实点,不然我们就割了你的舌头。” 傅云舟用袖箭一点一点戳断了女子的手筋,女子疼的好几次晕死过去。 是被女兵们用大耳光打醒的。 女子醒来后,不停呜咽哭着求饶,若是知道会是这种生不如死的下场,她绝不会干这件蠢事。 她就应该在对面的山头上,就算射歪了,也不用受现在这份苦。 傅云舟冷冷的说道:“你是这双手将她射下悬崖,我现在先讨一点利息。” “等回去之后,再要你脚的利息。” “我都舍不得她受一点伤,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废了手筋,傅云舟拿开女子嘴上布,慢悠悠的开口问:“你是谁派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已经被折磨怕了,傅云舟问什么她都认真回答。 “我叫露珠。” “我是被神医谷谷主派来的,他说让我勾引将军。” “引导将军和那个女子离心。” 女子说完,傅云舟脸色阴沉的可怕。 “所以。” “他并未让你杀了惜若。” “只是让你挑拨离间。” “刚才是你动了私心,杀了惜若是吗?” 傅云舟每说一句,女子脸色就惨白一分,她起初只是想离间两人感情,但是,看到傅云舟后,她动心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有魅力的男子,她试图接近傅云舟,奈何都没有机会。 这世间男子多半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们有了妻子也抵不住外面女人的诱惑,就算知道外面的女人是故意勾引他们,那些男人也会假装不知自愿被女子勾引。 傅云舟和那些男子都不一样,除了那个女子,其他女子就算脱光了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感兴趣。 傅云舟越是这样,她越想要得到,这般好男子,怎么能让别人拥有合该是自己的才是。 暗中看到傅云舟和那名女子亲近时,她恨。 她露珠想要的东西,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昨晚,她一直跟在傅云舟他们后面,看到傅云舟和那个女子一起淋着雨,一起和将士们走走停停,那女子在路上从未喊过一声累,将士们对她很喜爱,也很尊重她。 这是她露珠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她想那女子不过是仗着傅云舟,才拥有了这些东西罢了。 可到战场时,她发现不是。 那女子只靠实力博的这些人的尊重,那一刻她的嫉妒和恨到达了高峰。 她恨,为何这女子轻而易举就拥有了这些东西。 有个很爱她的男人,实力也不弱。 那一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那个女子。 还好,她成功了。 杀那女子她不后悔,她也算完成了谷主交代的任务。 女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傅云舟。 傅云舟冷声问:“还有要交代的吗?” 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她刚才把所有都交待了,傅云舟不会放过她的。 “你那双脚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傅云舟拿起袖箭,女子吓的大叫,“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将军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女子不想再承受一次锥心的痛苦,傅云舟只是淡淡的说:“我的惜若也是无辜的,她没得罪你。” “你也没放过她。” “我为何要放过你。” 袖箭插进脚上,旋转几圈拔出来,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女子疼的晕过去又被打醒。 最后奄奄一息的女子,被孟欣用一根绳子绑住,丢下了悬崖。 孟欣一日的时候苍老了好几岁,傅云舟整个人精神状态也特别差。 傅云舟带人回到军营时,周楚带人早就在外面迎接。 看到傅云舟回来,周楚高高兴兴的上去想和傅云舟打招呼,看到傅云舟脸色不好立马闭嘴。 他突然发现南惜若没有跟着回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阿舟,南姑娘呢?” 第147章 获救? 傅云舟沉默着走进了军营,周楚意识到南惜若可能出事了,小声问了身后的士兵,从士兵口中得知南惜若被一箭射下悬崖生死不明,周楚气的大骂。 “早知道,那日我就一剑杀了那个女人。” 旁边的士兵不冷不淡来了一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南姑娘如今人已经掉下悬崖生死不明,那女子也被将军杀了,仇报了南姑娘回不来一切都无用。” 士兵摇摇头,其他人脸上更多也是遗憾。 周楚站在原地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是了。 从万丈悬崖峭壁掉下去都未必能活命,不死也得残,更何况还中了箭。 周楚赶紧跟上去,担心傅云舟出事。 刚到门口,就听到傅云舟一个人自言自语。 “蠢货,我不在,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我……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混在军队中。” 周楚听到傅云舟自言自语,吓的赶紧从外面跑进来。 “阿舟,你没事吧?” “怎么一个人自言自语?” 周楚对上傅云舟的眼睛吓了一跳,此时傅云舟眼神锐利,气势凌人,对视一眼周楚都被那股气势压的喘不过来。 周楚试探的问:“阿舟,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楚你先去安顿好将士们,我很快就出来。”此时说话的傅云舟又恢复正常。 周楚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也放在心上。 “好吧,那我先出去,你有事叫我。”周楚叮嘱完,傅云舟摆摆手让他出去。 周楚离开后,傅云舟眼神又变了。 “你不是二十七的我吗?那你应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才对。” “这次与上次不一样。” 十九岁的傅云舟不明白二十七岁傅云舟说的是何意,还没弄明白,二十七岁的傅云舟又消失不见了。 清醒过来的傅云舟摇了摇脑袋,“关键是总是掉链子。”埋怨了一句,就立马拿出地图研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一边,裴沙进入了三国的三角地带,路过河流时,几人留下来休息,给马儿喘息的机会。 这里虽是黑暗的三角地带,这周围的景色很不错。 周围崇山峻岭,尤其他们对面那座悬崖,崖的表面就像是被人削过一样平滑,陡也是真的陡。如果人站在悬崖山,上面的视线被下面葱郁繁茂的树林遮蔽,压根不会发现这下面还有一条河。 这里依山傍水,周围还有森林高山作为遮掩,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在这里若是遇到袭击,也有足够的逃跑的机会。 裴沙几人在河边洗去鞋子山的泥泞,昨晚这里下过雨,他们一路过来脚上难免会沾染泥泞。 一人突然看到岸边有东西,定睛一看是个人,大声道: “殿下,前面岸边有个人。” 裴沙顺着护卫指的方向看过去,只一眼,他便认出对方是谁。 着急道:“你们快随我过去看看。” 裴沙走近一看,果然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南惜若?” 女孩竟然跟三年前一模一样,裴沙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先把女孩抱起,平整的放在地上。 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喊来身边的女医,“叶子,快过来看看她如何了。” 裴沙身边的女医不是他招来,是这个女医看上他的护卫,和他的护卫成了亲,两口子去哪里都一起。 裴沙本想让两人回乡好好生活,两人无父无母,拒绝了裴沙的要求,一直跟在裴沙身边。 叶子过来探查了一遍,先把南惜若腹中的水弄出来。 两女子嘴对嘴也没有名节损失这一说,叶子放心救治。 又对南惜若按压胸廓。 “咳咳咳。” 南惜若猛烈咳出几口水,人也缓缓苏醒过来。 “南惜若你醒了?” 裴沙急忙过来查看情况。 南惜若喃喃道:“裴沙王子?” “我这是没死?” 裴沙扶着她,柔声说:“别瞎说,你活的好好的。” “先跟我走,我让人医治你好不好。” 南惜若迷迷糊糊的,浸泡在水里太久了,箭头处已经感染了,她发起了高烧,刚醒来就昏昏欲睡。 “叶子,她现在这种情况,如何处理最为妥当?” 裴沙询问叶子情况。 叶子回道:“殿下,这位姑娘应该是浸泡水里太久了,她的伤口处发炎了。” “属下需要现在帮她拔出肩膀处的箭,立即上药,防止伤口的炎症扩散。” 裴沙很快就做出来决定,交代其他人,“先把帐篷搭起来。” “我们太阳落山前出发,一定能到客栈。” 其他人动作麻利,把帐篷搭起来。 裴沙抱起南惜若进去里面,叶子已经准备所有药材。 叶子给南惜若喂了麻沸散后,拿出取箭头的工具。 “殿下,能否留下来帮这位姑娘取箭头。” 叶子看裴沙认为这为女子,取箭头她一人有些吃力,外面都是男人,她又不好叫自己丈夫进来,只能硬着头皮问裴沙。 裴沙当即答应下来,“要怎么帮忙你尽管说。” 叶子轻轻划开南惜若的衣服,看到伤口,被气的不行。 “谁这么狠毒,用这种倒刺箭多付一个女子?” 倒刺箭,裴沙识得。 这种弓箭,一般只会出现在两军对战中。 这种箭一旦刺进肉体,想拔出来都得脱层皮。 这箭若是硬拔,扯出来时还会连带着身上的肉一起扯下来,还会大出血,如果没有医师在旁,基本上都跳不过一个死字。 中了这种箭的人如果一直不拔,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南惜若一个女子怎么会中这种箭。 叶子和裴沙两人一起取箭头,花了很久的时间。 唯一庆幸的是,这箭头没有对准心脏,不然神仙来了救不了。 两人满头大汗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箭头取出,裴沙和叶子都松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什么旖旎气氛都不存在。 裴沙出去,留下叶子一人给南惜若缝合伤口。 裴沙端详着那支箭。 这材质是安国才会有的。 裴沙心里很疑惑,她一个镜国女子怎么会和安国有牵扯? 第148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箭头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裴沙一把将箭羽投掷进草丛中。 一支箭查不出凶手是谁,抬头缓缓抬眸看着那座悬崖陷入了深思。 女孩除了中箭衣服上还有其他人的血迹,应该是经历过打斗。 奇怪的是,肩膀上的箭,从伤口的深度来判断应该是离女孩很近距离的人偷袭。 裴沙思忖了一会,叶子刚好缝好伤口从里面出来。 “她如何了?”裴沙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殿下,这位姑娘的情况很不乐观。”叶子端着盘子,盘子里的工具已经被血水浸泡。 叶子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裴沙,裴沙看到了她脸上的犹豫之色,问道:“怎么了?” “殿下,姑娘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可属下没有带衣物……”后面的话叶子没有说下去,暗示的很明显。 裴沙的耳根子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明白了叶子的意思。 “你拿我给她换上吧。”裴沙故作镇定的说。 叶子低着头,眉眼弯弯,嘴角止不住上扬,殿下铁树开花,她们当然是高兴的。 “属下,这就去办。”叶子端着盘子快速消失在裴沙面前。 裴沙进去查看南惜若的情况,女孩脸色苍白,衣服上的血迹被水浸泡了,还是留有痕迹。 抬手轻抚着女孩的脸,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的肌肤,裴沙感受着柔嫩的触感,这次他不是做梦,女孩又来到了他身边。 这三年,他总是会梦到女孩,梦醒后,是清风的冷意将他唤回神,原来是一场梦…… “南惜若,你就是一个骗子。” “说好的答应我一个要求,三年了,你都不来找我,我给你的腰牌是不是被你弄丢了?” 裴沙轻声控诉着。 若不是叶子进来,裴沙恐怕说到晚上也说不完。 “殿下。” “属下给姑娘换衣服。” 叶子拿着一件衣服进来,裴沙看了一晚衣服,心里感叹,叶子细心,特地挑选一件柔软的。 “那你帮她换吧。”裴沙站起身留空间给叶子。 南惜若刚取出箭头,裴沙有诸多担心,没有立即起身,他们在河边休憩,等晚点继续赶路。 时间流逝的很快,太阳已经从正空缓缓朝西边移过去,最终停留到一座山崖上。 南惜若还在昏迷中,她的情况很糟糕,在水里浸泡久了,伤口发炎又碰上发高烧,拔了箭头后便昏迷不醒。 这对一个患者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这里是位于深山之中,他们人少,留在这里会有猛兽毒虫袭击。 裴沙把南惜若安排在马车中,让叶子留在里面照顾南惜若,他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左右。 这里山路崎岖,常有颠簸,速度太快会颠倒南惜若的伤口,于是裴沙放慢了速度,几人沿着小路,往客栈的方向与大部队汇合。 几人在天黑之前走出了树林。 镜国边关,孟欣带着剩下的人回去后,第一时间抓了秋月的丈夫。 “你为何要叛国?” 孟欣站立在男人面前,手中攥着一把银针,面色阴冷。 “将军,属下没有叛国。”地上跪着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回着话。 孟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呵!” “真是替秋月不值。” “秋月被你害死了,你可满意?” “她被安国人捅成窟窿,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地上的男人抬头一脸惊骇,反驳道:“不可能的。” “我明明……” “你明明什么?”孟欣盯着男人,男人瞬间蔫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孟欣见男人死鸭子嘴硬,朝外喊道:“把秋月的尸体带进来。” 秋月的尸体躺在担架上,男子看到秋月的尸体,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不卑不亢,一步一步爬到秋月的尸体前。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已经把妻子关起来了,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男子伸出的颤抖的手,想去辨认妻子是不是真的。 摸到妻子的脸时,痛苦的闭上眼睛,确认了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妻子无疑。 “秋月已经知道你叛国,谷城被屠城,军营被偷袭和你脱不了关系。” “傅云舟属下抚恤金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吧?” 孟欣平静问完,手中的银针散发着阴冷的寒芒,男人若是不招,她便动用酷刑。 男子收回手,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平静,“属下全招。” 孟欣看向男子冷声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男子冷静道:“属下也不知背后那人是谁,几个月前有个人找到属下,给了属下好几箱黄金,让属下给那人提供情报。” “那人每次出现都戴着面罩,属下不曾看清他的长相。” “蠢货。”孟欣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 “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可靠的,我才把秋月交给你,没想到竟是个为了钱财出卖自己人的白眼狼。” “被卖了,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蠢货。” “蠢猪。” 孟欣恨不得杀了男子。 男子低着头,“属下该说的已经说了,任凭将军惩罚。” “只求,将军能让属下和秋月合葬。” 孟欣被气笑了,“你还有脸要合葬?” “害死了我众多将士和一个城的百姓,岂能让你这样轻飘飘的揭过?还想和秋月合葬?” “真是给你脸了。” “来人,把他给本将军拉出去凌迟,我倒倒要看看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几个女兵进来粗鲁的抓起男子,男子这时终于慌了,凌迟是活生生的疼死。 “不要杀属下。” “将军。” “将军可以引出背后那人。” “将军。” 女兵嫌弃他太吵,当场割断了他的舌头。 孟欣拉起盖在秋月头上的白布,低声道:“秋月是我害了你。” “若是,当初我不催你成亲,也许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人。” 眼中的泪不受控制掉落在白布上,秋月跟随孟欣多年,自然是不会背叛。 孟欣心里更多是遗憾和内疚,她总想补救给秋月些什么,结果反而越做越糟。 孟欣轻声说道:“秋月,等我抓出去背后的凶手,我定砍下他的头颅,给你祭坟。” 第149章 情况不乐观 担架躺着的那具已经无法给与她回应,秋月身体上的血早已干涸凝固,身子也僵硬了。 在这里战死的,尸体基本没有能运回去的。 路程遥远,还未送回去尸体便会腐烂,恶臭,最主要的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做这件事。 战场上硝烟四起时,这些人就注定要埋骨青山。 “来人。”孟欣喊来两人,抬着秋月的尸体。 秋月跟随她多年,理应是她亲手埋葬。 也是造化弄人,以前她还指望着秋月能够亲手埋葬她,现在反而成了她埋葬秋月。 孟欣用秋月生前用的毯子裹住尸体,挖了一个能装下尸体的土炕,把秋月放进去。 有个毯子对于一将士来说也是最大的体面。 孟欣没有时间感伤,她还要调查凶手是谁。 傅云舟这边,傅承终于带来了消息。 傅云舟拿着一封信借着火光看完,看完信的内容,卷起信封对着火光引燃,火光在纸上跳跃,很快燃烧殆尽。 火光跳跃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昏暗的光线看不清男人的眼底情绪。 “将军?” “我是者诺,我可以进来吗?” 帐篷外传来者诺的声音,傅云舟淡淡道:“进来吧。” 者诺不止她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李文。 “坐吧。”傅云舟示意两人坐下。 两人坐下,傅云舟才缓缓开口:“你们深夜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者诺小声道出来意,“将军,可否允许我和李文去寻找南姑娘。” 傅云舟闻言,抬眸瞥了眼两人,随即又低下头,淡淡道:“这件事无须你们插手。” “我已派人去寻找。” 者诺低下头没再开口,李文开口了。 “将军,我们俩来这里也叨扰多日,我和者诺明日就启程回去。” 傅云舟抬头看向李文,神色淡淡。 “你俩一个说要去找惜若,一个说要回去,说到底是想以身做诱饵,钓出背后的大鱼是吗?”傅云舟轻声问。 两人齐齐低着头,傅云舟见自己说对了,缓缓道:“关于你们家人抚恤金的事情,我这边已经有头绪。” “你们且在这里安心待几天,等我父亲查明禀告圣上,倒是圣上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至于背后的那人是谁,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两人齐齐看向傅云舟,他们原以为还要花费些时间,没想到傅将军这么快就查出来。 南惜若现在生死不明,者诺和李文总想为傅云舟做些什么,两人才想出这个烂的不能烂的法子。 两人都是淳朴之人,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夜深了,你俩回去休息。”傅云舟下了逐客令。 两人的心思他已清楚,现在傅云舟没有太多心思应付其他人。 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去寻找南惜若。 两人也识趣的离开,来到外面者诺小声道:“我俩是不是太不聪明了?” “将军一眼就看出我俩在想什么?” 李文点头,“我觉得也是。” 者诺懊恼道:“早知道我们就不来添乱了。” “也不知南姑娘现在如何了?” 李文干巴巴的安慰着,“吉人自有天相,南姑娘会没事的。” 者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么高的悬崖,南姑娘还中了箭,你这话也太敷衍了。” “者诺,你要往好处想,万一,南姑娘掉下去的地方有树林呢?掉在树枝上得到缓冲,树林附近有河流也说不定,一般悬崖底下多多少少都会有水源的。”李文冷静分析完,者诺竟觉得有道理。 两人没再争执,他们帮不了忙还是不要瞎捣乱。 两人出去没多久,傅云舟的探子便回来了。 “将军,属下去晚了一步,只找到了一支箭。” 探子恭敬的将弓箭奉上,傅云舟接过细细观察了一番,从箭伤口来判断这箭是那女子射出的那支没错。 “可还有发现什么?”傅云舟问。 探子回道:“属下顺着河岸,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南姑娘也许已经被人救走了。” 傅云舟紧皱的眉缓缓舒张开,将箭放在桌子上,吩咐道:“让其他人继续跟踪,切勿暴露身份,三角区鱼龙混杂,切不可轻举妄动。” “我希望惜若能安全的回来。” “你们也是。” 探子恭敬道:“属下们定不负将军所托。” 傅云舟是个赏罚分明之人,一个从乡野出生的孩子,不会随意践踏一条生命。 若不是他不能离开军营,他早就亲自动身去找南惜若。 但,如果他离开了,军营便会群龙无首,若是有心人想突袭,这里的将士们都会无辜遭殃。 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是派人去寻找南惜若,他留在军中镇守。 探子离开后,傅云舟一人对着烛光发呆,心中装满了担忧,不知道救走女孩的人是什么人? 但,换个角度想问题,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女孩还活着就是最大幸运了不是吗? 只要女孩活着,自己的人一定会找到女孩。 他心中思念的人,还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叶子照顾到半夜时已经累的不行,南惜若还在发着高烧,她一点都不敢松懈,给南惜若擦洗身体降温,煎药。 “叶子,你去休息,我来照顾他。” 裴沙睡了一觉来还叶子休息,其他人照顾南惜若裴沙不放心。 “殿下现在天色已晚,还是属下照顾姑娘吧,殿下去休息。”叶子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裴沙看着昏迷的南惜若,蹙了蹙眉,不用拒绝的语气对叶子说:“你快去休息,明天还需要你照顾她。” 叶子也困了,不再推辞。 “殿下,药刚刚属下已经给姑娘换过了,她现在昏迷着,熬煮的药明天再给她喝吧。” 裴沙仔细的听着。 随即回道:“知道了,你且去休息着,有事我会去叫你的。” “属下告退。” 叶子出来门外又打了好几个哈欠,赶了一天的路,加上一直照顾南惜若,她已经累成狗。 第150章 思念蚀骨 裴沙特地选了一个安静宜人的小院,方便南惜若养伤。 静谧的夜晚,只有南惜若的屋子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的烛光倒映在窗户上,窗户上除了烛光,还有一个被风拉的忽长忽短的人影。 裴沙换了已经干净的白色长袍,眉眼柔和,配上这件衣服显得温文儒雅。 熬煮的药罐随着时间延长的温度的升高,罐子里的药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风一小阵一小阵的吹,院中药香四溢。 确实是个不错的养伤之地。 裴沙看着眼前的人儿,眉头微蹙,思虑不减,心中有很多疑惑不解。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身上多少会有些变化,最肉眼可见的就是胖了或是瘦了,眼神和气质也会有变化。 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的人曾提过一嘴,女孩说了些奇怪的话,难道,女孩大有来历? 在他思虑之时,女孩已缓缓睁眼,迷蒙间看到裴沙,南惜若喃喃道:“我这是又出现幻觉了?” “怎么又看见了老熟人?” 眼睛刚闭上,就听见裴沙欣喜的说:“你终于醒了?” 南惜若刚闭上的眼又立即睁开,歪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裴沙,看清楚裴沙脸上的表情后,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裴沙的手又摸了摸裴沙的脸。 “咦。” “这皮肤软软嫩嫩的。” “不像是做梦。” 裴沙眉眼弯弯,眼底带着宠溺的笑。 南惜若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小脸皱巴巴的,闷声道:“这次绝对不是做梦。” “你别乱动,身上有伤口躺好。”男人嘴上说出平静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不似那张嘴那般平静,慌忙扶住南惜若。 南惜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避开伤口侧躺着。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这是?” “何处?” 裴沙拿着湿毛巾出来外面,将熬好的药倒好凉着,才缓缓回道:“这里是宁国,安国和澜国三国相连的三角区。” 躺在床上的南惜若蹙了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中箭的地方,箭已被取出,看到衣服时,她愣住了。 这衣服怎么看着像男人的? “我这……这衣服是谁给我换的?”南惜若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问裴沙。 裴沙嘴角微弯,笑着解释道:“是叶子给你换的,我们在路上恰巧遇到被冲到岸边的你,顺路便把你带到了这里。” 又补充了一句,“叶子是女子,她是我护卫的妻子,会医术你身上的箭和伤口都是她处理的。” 南惜若听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裴沙会让一对夫妻在他手下办事,南惜若还是有些意外。 “谢谢你,是你又救了我一次。” 南惜若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中箭坠入悬崖,下落的失重感,让她在那一刻丧失了思考能力,坠落时甚至都没看清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庆幸的是,坠下时,有树减缓了冲击力,后来掉入水中后,南惜若就昏迷了。 裴沙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南惜若,柔声道:“你先喝点水吧。” “至于感谢的事情,你上次答应的我事都还没实现,这次就攒着吧。” 南惜若接过水,嘴角弯弯,眉眼带笑,笑道:“你放心,我记着呢。” 浅酌一口,南惜若捧着杯子,好奇的问:“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王子出现在三国三角区怎么看都很突兀。 裴沙苦笑一声,叹息一声,缓缓道:,“宁国和狄国联姻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 南惜若点点头,脸上写满了不解,联姻的事情听傅云舟提过,可这跟裴沙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裴沙和南惜若是有过命交情的人,裴沙不打算隐瞒,把事情缓缓道来。 南惜若听了宁国公主和画像的事情后,大吃一惊,不曾想看似一个平常的联姻,却大有文章在。 “那你此次前来是去寻找神医谷谷主?”南惜若问。 裴沙点头回道:“我想确认他的身份。” 提起这个南惜若想起在那边看到的那个老头。 南惜若问:“殿下可见过布兰仓的模样?” 裴沙去外面外面将凉着的药端进来,“见过,怎么了?” “可有画像?”南惜若舒试探的问。 “没有。”裴沙将药碗放在南惜若面前。 南惜若肉眼可见的失落,裴沙又改口道:“但我可以画出来给你。” “真的吗?”女孩眼眸圆圆的急切,殷勤的看着裴沙。 南惜若的急切,裴沙看在眼中,女孩好不容易提个要求,心里虽算不上高兴,但也会尽力满足。 裴沙指了指桌子上药,柔声道:“只要你把这碗药喝了,我现在就给你画。” 男人话刚说完,南惜若端起碗,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屋子有些昏暗,男人的脸色也看不清楚,屋里的气压有些低,裴沙半晌没开口说话。 南惜若不知道裴沙怎么了,看不清男人脸色,也不知男人在想什么。 只能小心试探的问:“殿下。”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为何不说话?” 那张脸突然凑近,南惜若来不及躲闪,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脸上,想后退,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了没受伤的这只手。 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三年了,好不容易再见面。” “你怎么张口就问别的男人?” “为何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你这个没良心的。” 南惜若想抽出手,被男人的手紧紧握住。 “殿下,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 “好了,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裴沙不容拒绝的语气。 南惜若未说完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最后是裴沙妥协,松开了南惜若的手,三年的思念突然爆发,让他差点失控。 三年里,他派人去打探过,依旧杳无音讯。 好不容易见面,女孩在意的却是别的男人,他心里自是有气。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裴沙缓过来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第151章 是他派你来的吗? 南惜若没想到裴沙的执念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一时间,心里竟生出数不尽的愧疚。 她从未预料过自己的穿越会引发太多不可控的事态发展。 “你……这些年还好吗?” 裴沙闻声抬头望向女孩,狭长的眸子里夹杂着数不清的情绪,很快恢复正常,似乎刚刚都是南惜若看到的错觉。 裴沙平静的说:“也就那样吧。” 袖子里的手因用力而泛白,其实,他想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三年和以前一样遭遇了大大小小的刺杀,三年以前是布兰仓母子要他的命,现在是手足要他的命。 以前孑然一身时,没有期望也没有失望,如今心中有了挂念的人,总想着能苟活一阵是一阵。 南惜若像吃了苦胆一般只觉心中甚是苦涩,裴沙一个王子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定是遭遇了很多。 裴沙看出女孩眼中的疼惜,唇角弯弯,眼底露出难得的笑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给你画。” 等南惜若反应过来时,裴沙已经走出了门。 南惜若因伤口疼,闭眼重新躺回床上。 在古代受伤,真的是很遭罪的事情,这里没有发达的医疗技术,若是没伤及骨骼还好,皮肉伤只要处理妥当,疼是疼些,比起骨伤稍微没有那么折磨人。 南惜若现在胸口处时不时传来说不清的疼痛感,睡也睡不着,躺也躺不住。 索性干脆起来想出去外面院子走走。 体质虚弱,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走到门口的走廊处,南惜若就走不动了。 站在走廊上,感受迎面而来的清风,大脑逐渐清明。 望着黑漆漆的黑夜,难免会胡思乱想,她掉落悬崖,也不知傅云舟那边如何了。 只怕傅云舟会来寻她,这里是三角区,心中不放心。 ‘啾啾’几声突兀的鸟叫在院外响起,南惜若听到鸟叫缓步来到院外。 一个黑影突然从暗中出来,低声道:“南姑娘。” 南惜若定睛一看,这不是傅云舟身边的人吗? “是他派你来的吗?”南惜若问。 那人点了点头,小声道:“南姑娘掉落悬崖,将军立即派属下来寻找姑娘。” “属下办事不力,来晚了一步,请姑娘责罚。” 南惜若并无怒意,柔声道:“这不怪你,你冒险来这里找我,说起来也是我该感激你们才是。” “这里不属于镜国地段,你们肯定也是花了些手段和时间,才进来这里的。” 探子没想到南惜若会体贴,换做别人早就劈头盖脸就数落他们了。 “南姑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们现在启程回去?还是在这里疗养一段时间?伤好些再回去?”探子试探的问。 南惜若低垂着眼眸,思考了片刻,回道:“等我休养两天,我现在跟你们回去,恐会拖累你们。” “你们保护好自己。” 探子恭敬的回道:“属下遵从姑娘的意见,那这几日属下们便跟随在姑娘左右,保护姑娘安全,若是姑娘想回去告知属下们便可。” 南惜若不放心傅云舟,询问道:“你们将军他一切可好?” 探子如实回答,“回姑娘,姑娘掉下悬崖那日将军状态不佳,后来我们找到了射中姑娘的那支箭,将军得知姑娘可能还活着,精神气色好了许多。” 南惜若轻声叹息一声,想起凶手,面色一狠。 “背后偷袭我的凶手,可查到了?” “回姑娘已被将军挑断手脚筋斩杀。”听到探子的回答,南惜若眉头紧锁。 “可查清那人是何人指使?” 探子回道:“那女子就是前些日子在军营外徘徊故意偶遇将军的那位,名叫露珠,经将军审问得知那女子是神医谷谷主派来的。” “本意是迷惑将军,可那女子中途见了姑娘就起了妒意,才会暗中出手。” 听完探子的回答,女孩眼睛微眯,袖中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磨搓着。 “神医谷?” “神医谷和傅云舟有何恩怨?” “前有刺客,后有美人计。” “我倒想会会这个谷主了。” 探子低着头,不再说话,来时傅云舟已经交代他们,若是南惜若醒了,让他们询问南惜若的意见,南惜若问什么都要认真回答。 “你们快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南惜若看着天色已晚,这些人会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早就等待多时。 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她出来,才冒着危险来找她。 “属下告退。” 那人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裴沙的耳边。 “殿下,今日一直跟踪我们的人跟南姑娘有关系。” “刚才属下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裴沙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纸上的布兰仓已经画了一半,淡淡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只听到南姑娘掉落跟神医谷有关,还有……属下听到南姑娘提到了傅云舟。” 裴沙作画的手听到傅云舟停顿下来,看向护卫。 “傅云舟?” “你没听错?” 南惜若为何会跟傅云舟有联系? 护卫十分肯定的回道:“属下亲耳听到的,南姑娘直呼其姓名。” 第152章 那人真是他? 直呼其姓名? 两人关系匪浅!有了这个认知后,裴沙的脸色属实不算好看。 傅云舟此人是最近两年里才崭露头角,半年前镜国和安国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战斗,这一战中,傅云舟率领几百骑兵深入安国,夺取了安国三分之一的领土,从此一战成名。 裴沙顿了顿又继续完成那幅未完成的人像,神色恢复正常,并未再继续追问傅云舟,而是问了一个让护卫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说,这世上可有能保持人容颜不变的丹药?” 护卫眼珠转了转,恭敬的回道:“殿下所说的丹药也许会存在,但,属下认为可能性很小。” 裴沙嘴角带着笑意,一个护卫都懂的道理,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护卫低着头,迟迟没等到自己主子的下文,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在心里揣测。 “下去吧。” 裴沙一声令下,护卫才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殿下,跟着我们那些人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吗?” 裴沙淡淡道:“既然是来保护南惜若的,就让他们跟着。” “属下告退。” 护卫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没一会,门口传来敲门声。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南惜若在门外小声问。 裴沙听到是南惜若的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门口,打开门,轻声道:“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休养?” “有事,你喊人来找我便可。” “伤口疼睡不着。”南惜若跟随裴沙的脚步,进了屋子。 屋中陈设简单,整洁,抬眼瞟到桌上的画时,南惜若就没再挪开眼。 画像上的人和无牌车上那老头长得特别像,尤其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阴鸷的眼睛。 裴沙察觉南惜若对那幅画感兴趣,解释道:“这就是布兰仓,本想着我画好送去给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南惜若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那老头真的是布兰仓。 令人疑惑的是布兰仓是如何到现代的? 南惜若微眯着眼眸,问道:“这就是布兰仓?” “那他的祖辈可有人会巫术?” “巫术?”裴沙第一次听到南惜若提及这个东西,巫术已经变成一种神话,能有多少人知道巫术的真假。 南惜若发现裴沙似乎对巫术不是很了解,不打算再问这个话题, “他还活着吗?”南惜若问。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还活着。”裴沙回答的有些含糊,南惜若也料到裴沙会这么回答。 傅云舟跟她说过,布兰仓目前生死不明。 南惜若现在最在意的问题是布兰仓如何去到现代,又为何要抓她? 上次见面,布兰仓没见过她的真实样貌,为何那个那个老头会认得她,种种疑惑困扰着她,感觉头都大了。 裴沙观察着南惜若的神色,察觉到女孩脸色很差,裴沙柔声问道:“你让我画布兰仓的画像,可是因为他给你下毒一事?” 南惜若摇了摇头,“不是。” “是其他原因。” 话头到此,南惜若没再往下说。 裴沙拿起画像轻轻吹了吹,等画上的墨迹干了,才交到南惜若手中。 南惜若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人都有秘密。 裴沙柔声道:“若需要帮忙可来找我,我给你的令牌,你可有带着?若是弄丢了,我重新再给你一个。” 南惜若连忙回道:“你给我的令牌我一直带着的,没弄丢,你别重新给我弄了,若是被有心人捡到了,我就是无意间给你添麻烦了。” 裴沙的令牌,许画师的玉佩,娇娇给的礼物,孟欣给的平安符等等,她都带着的。 除了,傅云舟送她的那件衣裳被划得破破烂烂不能穿。 南惜若脖子的玉佩无意间露了出来,裴沙看到玉佩,眼神一凛,眉头紧锁。 这玉佩他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是巫族人的东西。 裴沙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自己多心了,玉佩可能也有相似的。 “你不舒服?”南惜若看他一直揉着太阳穴,似乎很不舒服。 “没有,就是感觉有些累。”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些休息。”南惜若拿着画像往外走。 裴沙本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贸然问人家姑娘这些东西不合礼数。 南惜若来到门外,俏皮一笑,“谢谢啦。” “早点休息。” 裴沙点点头,那双白皙的手轻轻拉过门,两人的视线被隔绝在门上。 南惜若在院中走走停停,抬头望向天空,偌大的天空中,挂着几颗惨淡的星星,也看不见银河。 院中有棵桃树,南惜若在树下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躺下,看着天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需要好好捋捋现在的情况,布兰仓去到了她在的地方,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布兰仓在那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也不知,布兰仓是因何种渊源去到了那边。 为什么要抓她? 这是南惜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难道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布兰仓一直都想要得到的?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会是什么呢? 天空里的星星也无法为她分担忧愁,南惜若闭上眼睛想躺会,伤口疼的让她坐立难安。 南惜若想起身,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睁开眼发现是裴沙,南惜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裴沙回道:“你也没回去休息吗?” 两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了?从你看到布兰仓的画像我就发现你很不对劲。”裴沙不放心南惜若,出来查看,结果就看见这个伤员独自一个人睡在树下,一脸忧愁。 第153章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真的不会有变化吗? 布兰仓出现在她的世界,这件事南惜若也不好跟裴沙解释,随便扯了一个借口搪塞裴沙。 “就是有些感慨,布兰仓一个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人物,竟没被澜国皇帝抓住处死。” 南惜若语气稀松平常,裴沙也只当是南惜若放不下当初下毒一事。 “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他,他给下毒一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裴沙郑重的承诺道。 南惜若转头看向裴沙,嘴角微弯,着笑的有些牵强,布兰仓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还是点了点头附和着男人,“殿下,谢谢你。” “不过,布兰仓下毒的仇,还是我自己来,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手来,痛快些。” “对吧?” “殿下。” 夜色下,女孩娇俏,调皮的笑容,没逃过男人的眼睛。 男人有一瞬的失神,一阵寒风吹来,将其神智拉回。 裴沙轻声道:“那便随你吧。” “你切记要先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每次和你见面,你都是九死一生。” 裴沙说出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很快随着夜色消失。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裴沙主动说起自己这三年的经历,随即试探的问南惜若,“南惜若你这三年是如何度过的?” “那晚你离开后,你的毒是怎么处理的?” 南惜若还没从裴沙将讲述的经历缓过来,被裴沙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微微一愣,眼中出现的片刻迟疑,没逃过裴沙的眼睛。 南惜若迟疑了一会,很快就反应过来,裴沙可能是在试探她,三年的时间,裴沙比起三年前,更瘦了,愈发帅气,心思也比三年前更缜密,行为举止也比三年前成熟稳重。 而自己呢?不论外貌,还是气质,行为举止都没有多大变化,周楚都能发现的事情,心里缜密,细心的裴沙怎么会察觉不出。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斟酌道:“我这三年过的也算安稳,吃穿不愁,没有太多顾虑。” 南惜若张口时就已经漏洞百出。 裴沙面色平静,嘴角扬起一抹轻柔和煦的笑,声音温和,富有磁性。 “南惜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南惜若没预料到他话题跳的这么快,上个问题已经很难为她了,现在这个简直要她命。 南惜若含糊其辞的回道:“看缘分吧。” 裴沙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眼神却多了几分玩味。 没有再继续追问女孩的毒是何人所解。 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裴沙并未戳破女孩,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比起刚才,裴沙的似乎心情很好。 若不是起风了,两人能聊到天亮。 裴沙把南惜若送回屋中,他则在外面守着。 这一晚,裴沙迟迟无法入睡,脑中思绪万千,直到后半夜公鸡打鸣,他才隐隐有点睡意。 这一晚,不止他一人没有睡意。 军营中,傅云舟所在的帐篷,里面的烛光亮到了天明,被外面的光盖过,才被熄灭。 天才刚亮,军营外就传来马蹄声。 孟欣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女兵,进了军营,孟欣将马栓在门口的枯树桩上,留给几个女兵看守。 她则徒步来到傅云舟门口,喊道:“小傅,你醒了没?本将有事着急与你相商。” 里面的帐篷被拉开,露出傅云舟的半边脸,傅云舟见是孟欣,立即退后,请孟欣进去。 “孟将军,请。” 孟欣大步流星的走进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小傅,我来,是有事想问你。” 傅云舟让外面士兵拿酒水和糕点来,吩咐完才来到孟欣旁边坐下。 “孟将军,请讲。” “小傅,上次你让周楚去查秋月的丈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孟欣直白的问。 孟欣语气有些急切,又是这么早的来找他,傅云舟猜到了,秋月的丈夫就是这次出卖孟欣的叛徒。 傅云舟如实将李文和者诺的事情告诉孟欣,孟欣听后,大怒道:“竟有此事?” 想起秋月,难过道:“是我害了秋月,也害了众将士。” 傅云舟见孟欣情绪激动,出声道:“将军,是想调查秋月她夫君背后的主谋是谁吧?” 孟欣点点头,“正是。” 傅云舟回道:“我父亲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李方的抚恤金和者诺被卖青楼,还有其他遭遇不公的人,背后的人已经被抓到了。” “奇怪的是背后主谋都是女人。” “更奇怪的是,其中有几个人招了,指使她们这么做的是宁国的神医谷。” 听完傅云舟的讲述,孟欣想起悬崖上那个叫露珠的女子。 若有所思道:“按你这么说,那个叫露珠的女人能混入军营中,还暗算南姑娘,似乎就说通了。” “秋月的夫君背后的人跟神医谷有关系,肯定与那个叫露珠的人识,露珠能混入军队中,定少不了他的手笔。”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神医谷跟我们有仇吗?不但针对你,也帮安国偷袭谷城。” 傅云舟也面露难色,这个问题,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孟欣犹豫了半晌,随即又道:“小傅,南姑娘掉落悬崖,若不是因为军务缠身,你定是想去寻她。” “这样办,你这边军营的事情交给我,你且去找南姑娘,顺带查一查那个神医谷。” 傅云舟是姜寻部下的将领,姜寻不放心孟欣才派傅云舟在这边支援,若是有事,孟欣可直接命令他。 若不是军中事务繁忙,孟欣早就让傅云舟亲自带人去找南惜若。 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神医谷,孟欣也想让傅云舟亲自把南惜若带回来,顺带查这个神医谷,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傅云舟看向孟欣,顿了顿,说道:“将军,若是我离开,这军中事务……” “好了,我知你的顾虑,我让周楚守着这里,我也会随时来这边,你切安心去 ,若是遇到南姑娘务必让她先养伤,或是先把她带回来,神医谷的事情放一放。”孟欣得知南惜若还活着时,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第154章 只是闹矛盾?不是撕破脸? 孟欣派了几个自己的人协助傅云舟一起寻找南惜若,傅云舟得到了消息,孟欣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孟欣都如此说了,傅云舟也不再推辞,两人商定了其他事宜后,孟欣派了些人轮流在巡视和报信,若是傅云舟军营或是她那边遭遇突发情况,她也能及时采取最有效的方式应对。 傅云舟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几人亲自去寻南惜若,并去探查神医谷。 “殿下,属下探查到,宁国三公主已抵达宁国,神医谷和宁国三公主疑似闹了矛盾。” 裴沙挑眉,来了兴趣,“哦?” “只是闹矛盾?不是撕破脸?” 探子回道:“属下探查到,宁国三公主回去后,宁国皇帝大怒要废掉三公主,三公主牵扯出神医谷谷主,说是神医谷谷主故意挑拨她,让她勾引殿下。” “宁国皇帝一开始是不信的,是三公主说谷主收了她的钱财,宁国皇帝派人去搜果真搜到了一些。” “神医谷被宁国皇宫派兵团团包围。” 探子去探查时,神医谷已经被重兵包围,带回来的消息也就只有这些。 裴沙悠闲的拨弄着手里药材,拿起一枚药材凑到鼻尖嗅了嗅,淡淡道:“在利用别人之前,就应该做好对方反抗的准备。” “宁国就如同这钩吻,本是毒物,制作得当便是一副良药。” “既然这样,那就让火烧的更大些。” “你去把神医谷干涉朝政这件事扩大,我不信神医谷不会自乱阵脚。” “属下领命。” 修长白皙的手指抓起一把药材,放进药罐里,舀了半瓢水淹没药材,慢条斯理的将药罐放在火炉上,火炉中的火焰冉冉升起。 裴沙见火力不足,拿起旁边的干柴放进炉子中,火焰很久就节节攀升,坐在炉子旁都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火力足了,没一会药罐里的水和药材就熬开了。 药罐盖被热气推起来,又盖上反反复复。 院中很快就被药香充斥着,南惜若是被药味熏醒。 一股浓烈的药味顺着窗户,钻入她鼻腔。 南惜若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看向门外,一个人影在门边忽明忽暗。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裴沙。 从床上起来,拿了一件披风套上,走到门口,推开门便看见,一个谪仙似的人物为她熬药。 那双白皙修长本是握笔的手被黑色的碳粉弄黑,脸上也烟被熏的蜡黄蜡黄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气,不似平常那般精明。 裴沙抬头看见南惜若,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声音温柔,“你醒了。” “来这边。” “这边有火,会温暖些。” 南惜若打了一个哈欠,来到裴沙身边坐下。 南惜若问:“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刚起来睡眼惺忪,坐在椅子上有些迷迷糊糊,看向裴沙时眼神迷离。 南惜若的状态太自然,自然到裴沙产生一种这是两人婚后生活的错觉。 南惜若平时也不施粉黛,现在因为受伤,脸上带着病态的白,让人看起来更让人怜惜。 第155章 强求的片刻幸福 裴沙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天气变冷睡不着。” 南惜若望向外面,对面的山上云雾缭绕,地上也有大雨淋过的痕迹,树叶上还挂着几滴水珠,昨晚确实下过雨,她昨晚竟然都未曾发觉下过雨,裴沙给的药应当是有止痛和安眠的作用。 昨晚睡之前,伤口疼了一阵子,后面喝了裴沙给的药,慢慢就没痛感,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抬眸望向裴沙,眼中闪过一丝忧愁,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再一次欠了裴沙一人恩情。 情之一字,最是难偿还。 她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做了,眼里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迷茫。 看见裴沙亲自为她煎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为她做这么多,心里也实属过意不去。 南惜若张了张唇,到底没有把话说出口,思来想去,她决定亲手给裴沙制作一个礼物以表谢意。到底送什么又让她犯了难,裴沙身份尊贵,金银财宝是不缺的,若说真的缺,那也许是精神上的。 裴沙没听见南惜若说话,抬头一看才发现南惜若一直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想的如此入迷?” 南惜若拉回神志,回道:“殿下,你有什么遗憾的吗?或是最想要的东西吗?” 南惜若问的太直白,裴沙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南惜若,那双眼中承载着太多的情绪,南惜若与那双眼睛撞上,差点被吸入旋涡。 南惜若赶紧低下头,传来男人浅浅低笑,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南惜若,你是想报答我吗?” 南惜若迟疑了会,点点头,又引发男人一阵轻笑,“你这脑袋平时机灵的很,怎么现在就不开窍呢?” “我缺什么,想要什么,上次你不就知道了吗?” 我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你,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从未奢求过什么东西,除了你…… 南惜若脸上本就苍白,现在更惨白了,面对这种无法给予感情回应的,南惜若脑中就像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怎么扯也扯不清思绪。 她为傅云舟而来,并未想过会和裴沙这个历史人物有联系,现在她给不了人家回应,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也不合适,还是找个时间尽早离开。 “殿下,我不值得。”南惜若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 裴沙霸道的回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你是不是不……”属于这里。 裴沙到嘴里的话,又咽回去。 现在问女孩,太唐突了,女孩恐怕也不会如实相告。 两人陷入诡异的安静,南惜若已经不知如何开口,裴沙的执着,偏执比钢铁还强硬,她劝不了。 一阵寒风吹过,南惜若打了一个冷颤,这三角区,确实要比其他地方要冷些。 南惜若拢了拢披风,靠近火炉旁取暖,肩膀上的伤经常隐隐作痛,靠近火源感受到暖意,会稍微舒服一些。 她的小动作裴沙看在眼里,伤口有些深,女子对疼痛比起男子要敏感许多,他虽给女孩用了金疮药,也需要一些时间让伤口愈合。 这几日女孩少不了要受皮肉的钻心之苦。 叮嘱道:“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 南惜若诧异的看了裴沙一眼,这人怎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看我,我知你会因我对你有情想有意疏远我,我告诉你,南惜若没门。” “就是你已成人妇,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别想着逃离我。” 这是南惜若第一次见裴沙用如此霸道强硬,不容拒绝的语气和她说话。 南惜若愣怔了许久,迟迟没从裴沙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捋顺她额间的碎发,她才回过神,想避开男人,没想到男人突然起身靠近,两人鼻尖紧贴。 南惜若吓得往后挪,却被男人揽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别动。” “让我抱一会好吗?” 南惜若想拒绝,下一瞬,她就被点了穴位,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火气息飘进她的鼻腔,一双强悍有力的大手紧紧将她抱住,那张小脸搭在男人肩膀处,只有眼睛能转动。 “惜若,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获取片刻的幸福。” “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曾尝试着忘记你,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偏偏对你念念不忘,越想忘记你,就越难忘记你。” “你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你不喜欢会不留情面,直接拒绝别人的爱意,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份果断和洒脱。” “你救下我的那晚,我就知道自己栽你手里了。” “从小没吃过糖,长大了不小心尝到甜头后,就变得贪心了。”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南惜若静静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暗处傅云舟的探子,看到这一幕,惊呼道:“不好,将军被偷家了。” 另一人凑过来,看到这一幕也瞪圆眼睛,直呼道:“天呐,我们死定了。” “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明抢南姑娘太过分了。” 仔细看了一眼,惊讶道:“南姑娘似乎是被控制住了。”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下去救南姑娘?”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钻到他们身边。 “你们敢去坏我们殿下好事,我就宰了你们。” 傅云舟的人抬头,才发现一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女子身上那股药味到了他们身边才闻到的。 他们想反抗,发现已经被裴沙的人围住了,他们只来了三四个人,裴沙身边有几十个高手。 “你们老实点,我们殿下并不想为难你们。” 傅云舟的人哪里敢动弹,他们的任务是带走南惜若,要是现在打起来,不但带不走南惜若,他们也得折在这。 “南姑娘是我将军的心上人,你们这是强迫。” 裴沙的人听后,嘲笑道:“你们将军的心上人又如何?他天天在战场上,每天过着都是心惊胆颤的日子,战场刀剑无眼,谁知道意外和富贵什么时候来临。” 第156章 这轮明月本就不属于他,能短暂拥有,他已经很满足了。 傅云舟的人不服气道:“南姑娘喜欢的人是我将军,你们这是强抢。” 裴沙的人也不甘示弱,“喜欢,又怎么样?” “我们殿下就是想和她多相处会,你们就当把南姑娘借我们殿下几天行不行?” “我们殿下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傅云舟的人急了,骂道:“你们主子都已经控制住了南姑娘了,你们还敢说你们主子没有对南姑娘做什么?你们卑鄙。” 裴沙的人据理力争,“我们殿下若是真要对南姑娘做什么,早就先杀了你们,强行把她带回去,轮得着你们在这里叫嚣?” 两边的人争执不休,远处的南惜若和裴沙并不知这些人已经吵起来了,裴沙抱着南惜若抱的很紧,南惜若因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让裴沙就这么抱着。 “惜若,这次陪我久一点好不好?” 男人轻柔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卑微。 南惜若想回答,开不了口,心里急的,你先解开穴位啊,你不解开我怎么回答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裴沙是个偏执的人,早知道她昨晚就跑路。 没一会男人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当她以为裴沙会帮她解开穴位时,额头上被温热的唇瓣覆住,那双无辜的眼睛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裴沙竟然…… 疯了! 裴沙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可以…… 苍白娇小的小脸被捧在男人掌心中,从苍白变成了淡粉色,那个吻并没在额头停留,还在缓缓往下,南惜若心跳的砰砰砰,下一刻,心就会从胸口跳出似的。 住手啊。 裴沙快点住手。 这个疯子。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女孩脸上,两人靠太近,南惜若身子紧绷绷的,男人的指腹像羽毛轻轻擦过脸颊时,女孩浑身战栗。 “惜若,我亲吻这里,你不会生气吧?”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捻女孩的唇,悠悠描绘着女孩的唇形,说出的语气也染上了欲色。 南惜若疯狂转动眼珠,表示抗议。 不行! 裴沙你个混蛋,快解开我的穴位。 啊啊啊…… 南惜若在心里疯狂尖叫。 裴沙假装看不懂,自顾自说着,“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再出现?” “如今我已经做的这么过分。” “就算下次再见面,你肯定也会想着逃离我,反正你怎么样也不会选择我,不如我先一亲芳泽,也算短暂拥有过你。” 不不不。 裴沙冷静点,求你冷静点。 南惜若在心里疯狂哀嚎,希望裴沙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下一瞬,一个阴影遮住了南惜若的脸,唇瓣也被人封住,小脸被捧住被迫承受着男人暴风雨般的亲吻,男人一开始只是浅尝,后来就变本加厉剥夺了稀少的氧气,女孩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 暗处傅云舟的人看到这一幕,气的吐血,“你们主子不要脸,竟然强迫南姑娘。” 裴沙的人却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你们不服?那干脆让南姑娘两个都收了呗,我们殿下做大,你们将军做小。” “这样谁也不用争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可以?” 叶子的话一出,大家脸色精彩纷纭,傅云舟的人被气成了猪肝色。 傅云舟的人气的反抗和裴沙的人打起来。 裴沙还想在深入品尝,一道剑锋擦过他耳边,打断了他的动作。 “放开惜若。” 裴沙抬头,几根头发随着风飘舞一圈稳稳落地,裴沙看向对面的人,对面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短刀,一袭黑衣,衣角随风轻轻的扬起,身姿挺拔,立于风中傲然如松,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愤怒都要蹦出眼眶凝成一把把锋利的刀。 裴沙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三年前带走的南惜若那个男人,看到短刀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三年前带走惜若的那名男子。” “傅云舟,你不好好在你的军营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南惜若听到傅云舟的声音,想动弹发现除了眼睛,什么都动不了。 傅云舟握着短刀,眼神狠厉,冷冷道:“亏你还是裴沙王子,竟然行此等下流之事 。” 裴沙微微挑眉,露出一抹轻佻妖冶的笑,女孩的脸依旧捧在他的掌心中。 挑起女孩的下巴,挑衅的看向傅云舟。 “下流又如何?我总不能只喝到汤,吃不了肉。” “这好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占。” 南惜若美眸瞪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 说好的保守呢? 傅云舟眼神一狠,手中的短刀亮出刺眼的光,短刀从手中脱落直奔裴沙袭去。 裴沙一手抱着南惜若,闪身躲过。 两人就像冰与火的碰撞,交手了几个回合,裴沙不松手,南惜若一直被他抱在怀中,傅云舟气的咬牙切齿。 打了好几个回合,还是不分上下。 是南惜若肩膀流血,血滴落到裴沙纯白色袍子上,这次的打斗才停止。 “惜若,肩膀流血了,你快松开她。” 傅云舟看见南惜若肩膀出血,停下动作。 裴沙也注意到了自己袍子上的鲜血,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愧疚道:“惜若,对不起。” 南惜若心里叹气,这两货终于想起自己了,两人再不停手,自己今天恐怕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 傅云舟上前握住南惜若的手,冷声道:“把她交给我。” 裴沙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行。”叶子突然窜出来阻止傅云舟。 “南姑娘是我的患者,你不能带走她。”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肩膀的血还在流,深呼吸让自己沉住气,现在女孩身上有伤,他只想让女孩尽快得到救治。 裴沙这时也出声道:“傅云舟你身边都没有女医,我不会把惜若交给你。” 南惜若感觉已经快去世了,这是什么修罗场让她这倒霉孩子给遇到了。 可怜她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不然,她早溜了。 就当南惜若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的时候,自己突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殿下。”叶子见裴沙把南惜若交给傅云舟,想阻止。 只听见裴沙说了一句,“叶子,让她走。” 这轮明月本就不属于他,能短暂拥有,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157章 都疯了 傅云舟抱着南惜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两人离开后,裴沙才缓缓转身,一动不动的盯着南惜若他们离开的方向。 眼中闪过痛苦,决然的神色,袖中的拳头因用力而发白,脸色一寸一寸苍白下去。 一股腥甜冲出嗓子,“噗。” 裴沙当场吐出鲜血,鲜血溅红了白色的衣袍。 “殿下!” 叶子及时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裴沙。 裴沙仰头看向天空,天蓝色的天亮在他眼中慢慢黯淡,随后变成了灰白色。 “惜若,为何不属于我。” “此生只求一人,为何到头来也不属于我。” 语气辛酸卑微。 叶子和其他人扶着裴沙,叶子急忙为他把脉。 “殿下心郁成结,夫君你们快把殿下送回去,我去熬药。” 叶子话刚说完,裴沙的眼睛缓缓闭上。 “殿下!” 把旁边的护卫吓到了,要不是叶子出来主持局面,定是要乱做一团。 傅云舟带着南惜若来到马车上,拿出金疮药给南惜若上药。 南惜若心里呐喊,先给我解开穴位啊! 我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己上药,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偏偏傅云舟不解开穴位,还自顾自先开南惜若的衣服给她上药。 露出白皙洁白的肩膀,上药的人喉结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上好药,南惜若拼命使眼色让傅云舟解开穴位。 她现在好后悔,当初怎么不问问阿婆这穴位怎么解。 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人揉捏拿捏。 傅云舟收起药瓶,抬眸看着南惜若,南惜若立即示意他解开穴位。 “惜若。”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覆在女孩的嘴唇上。 女孩瞳孔猛缩,预感傅云舟可能会做出格的事。 来不及了,一张俊脸贴近,嘴唇被男人的覆住。 疯了。 疯了。 傅云舟也疯了。 南惜若欲哭无泪,她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 贝齿被撬开,男人动作温柔,大掌托举着女孩的白皙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南惜若又再一次被迫承受着,人还活着感觉已经去世好一会了,女孩的唇变红肿,傅云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惜若,你只能是我的。” “你身上只能有我的痕迹,我的气味。” 南惜若:“……”神经病啊! 能不能赶紧先解开穴位。 傅云舟并不理会南惜若眼里的控诉和请求,继续我行我素。 男人头缓缓往下移,到肩膀处停下,南惜若顿感不妙,就感受到男人的牙齿轻轻咬着她没受伤那边的肩膀。 从肩膀还在往下移,南惜若感觉自己身体怪怪的,酥麻酥麻的,一股颤栗直窜天灵盖。 傅云舟这个混蛋,快停下啊!南惜若在心里哀嚎。 傅云舟抬头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满意的微笑,“惜若,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 这三年,他总会在梦中梦见和女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一直隐忍,不想吓到女孩。 当,看到裴沙亲吻女孩时,他愤怒极了,只是因为军务缠身,没能及时赶来,女孩就被轻薄。 三年前和裴沙见面,他就发现了裴沙的心思,只是他没想到,女孩和裴沙会再次遇见。 若不是这次是裴沙救了女孩,他早就动了杀心。 傅云舟越想越生气,动作越大,南惜若感觉身上痒痒的。 傅云舟的动作一直未曾停下,还隐隐有放肆的动作。 南惜若再傻也知道了,傅云舟对她做了什么。 她的肩膀和胸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片片就像是一颗颗想让采摘的草莓。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让她大开眼界。 她还以为逃离了狼窝,没想到是跳进了另一个狼窝。 她忘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一个隐忍蛰伏,是未来的帝王。 一个外表乖巧,战场杀人不眨眼的未来将军,她一个人的心眼加起来都斗不过这两个男人。 男人的眼睛也染上了欲色,但也在隐忍和克制。 两个男人做法都大同小异,两人眼中都是出奇的隐忍和克制。 南惜若昏昏沉沉,眼里无光。 傅云舟看着密密麻麻的吻痕,终于心满意足的绕过女孩。 做了,又有些懊恼。 傅云舟解开穴位,南惜若还没动作,整个人被傅云舟抱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南惜若终于得到自由,气的大骂:“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南惜若挣扎着起来,与傅云舟拉开距离,轻轻拉拢衣襟。 傅云舟被骂,也不怒,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柔声道:“你怨我刚才趁虚而入,我认。” “看到别的男人吻你,我一时气急。” “惜若,三年的时间,一个人会积攒很多的思念。”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卑鄙,小气的人,我无法接受别人抢走你。” “自从你从战场上拼命救下我之后,我的心里就只能住下你一个人。” “适才,我看见裴沙对你行不轨之事,我心里有怨,若不是他救过你,我想我会杀了他。” 傅云舟耐心的解释着,眼中温柔缱绻,他自知自己很混蛋,但他不后悔。 三年的等待,他也是人,人总是会有欲望的,他也是。 他日日期盼的人,绝不会拱手相让。 南惜若转过头不再看傅云舟,今日的事情是她从未想到的,她从未想过裴沙会用这招,所以,一时没设防。 单手扯着脑袋,一脸不高兴,她现在脑子很乱,这多少些什么破事。 傅云舟看她不高兴,敛起情绪,正色起来。 “惜若,你打我吧。” 抓起女孩的手,示意女孩打自己的脸。 南惜若想收回手,被男人的手紧紧拉着。 “惜若,你若是打我不解气,不如亲回来。” 傅云舟一脸严肃的说着,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调戏的意味。 给南惜若吓得急忙收回手。 骂骂咧咧的,“疯了。”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 南惜若被两人整得已经有些精神恍惚,这事换谁不恍惚,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强吻,蚂蚁来了也得脑子宕机。 第158章 去杀了他 因伤口复发,南惜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处的血已凝固,痛感却并未减少半分,有些乏累,靠着马车闭眼休憩。 南惜若靠着感觉还挺舒服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马车,才发现这马车是被用心改造过的。 马车外面构造简单朴素,里面却是宽敞,华贵,车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柔软,温暖不必担心寒风侵袭,车里还有机关是傅云舟亲手布置的,担心路上遇到偷袭等突发情况,车里吃的用的,都应有尽有。 南惜若有些意外,傅云舟会把一件小事做的如此细致。 但,丝毫不影响她生气。 南惜若转过身背对傅云舟,不想和其有交流,若不是现在身上有伤,加上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跑出去恐会遭遇麻烦,她早就跑了。 这里不同于她那里,这里兵荒马乱,穷寇盗匪肆意横行,又是无人统治的三角区,这里秩序混乱,若不是有身份的人,其他普通百误入这里定是性命堪忧。 傅云舟见南惜若生气,刚才威武的气势,现在也蔫了半截。 脑子被冲动掌控时,做出的事情都是被情绪控制着完成的,冷静下来,找回理智又会懊悔,刚才为何会会如此冲动,这是人经常都会犯的错误。 马车一路走着,南惜若都未曾和傅云舟说上一句话。 直到她们来到一家客栈,傅云舟主动打破两人的沉默。 “惜若,我们休息会,吃些东西。” 南惜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未回答他,自己一个人下了马车,傅云舟上去前扶着她。 南惜若想推开傅云舟自己走,抬头无意间发现客栈里的男人各个高大壮实,目光各异,凶狠,好色,打量。南惜若这才发现裴沙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唉! 她竟然对两人都怨不起来,她来这乱世几次都命悬一线,是两人一次又一次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若是拿一个吻和几次的救命之恩相比,一个吻比起救命之恩似乎真的不值一提。 思及此,南惜若没有推开傅云舟。 两人找了偏僻的位置落座,静等上菜。 这一空隙中,南惜若发现来这吃饭的都是男人,女人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南惜若低头小声问傅云舟,“为何这里吃饭的只有男的,没有女子?” 傅云舟见南惜若主动愿意和自己说话,虽不知女孩怎么突然愿意和自己说话了,心里还是很高兴。 认真和南惜若解释缘由。 “这里是三角区无人管理,这里的女子若是没有金主庇佑,她们的生死都是别人说了算,她们就算是走在路上也会被抢走,所以基本上见不到女子。这里的女子大部分都集中在地下城和青楼中,还有小部分是有丈夫的,她们居家不出。” “世道越乱,女子生存越艰难,这里的女子求生已是不易,也自然与都城那群贵族女子不同,后宅的争斗在她们这里也是用不上的。” 这些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仿佛一群恶狗在盯一块鲜美的肉,傅云舟手里的刀几次差点出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直忍耐着。 南惜若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微微蹙眉,那些男人的眼睛肆意往她这边嘌,南惜若眼中的杀气丝毫没有收敛。 感受到南惜若身上释放的杀气。 那些男人暗暗吃惊,看着一个软萌可欺的女子,那双眼睛干净,清冷,却暗含杀机。 男人们逐渐收敛了打量,女人温柔似水,可也不能小瞧了女人的狠辣手段。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也发现了气质非凡的傅云舟,大家都是杀过人的,遇到像傅云舟这种,满脸都是肃杀之气的人,手上沾的人命定是不少的。 在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有自己的势力的,大家也不会随意得罪别人。 在这里,女子若不能像南惜若这样露出尖锐的獠牙,拿不出阎王手段,就算背后有再厉害的金主护着,也难以生存下去。 就在南惜若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三个人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南惜若他们附近坐下,两个跟班站在男人身后。 南惜若吃着东西,抬头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就这一眼,南惜若看到了一个熟人。 面具男人身后的男子就是闯进傅云舟帐篷刺杀的那名男子。 南惜若轻轻伸脚踢了踢傅云舟,眼神示意他看向面具男那桌。 刚好傅云舟抬头的瞬间与那名男子眼神相撞。 那名男子大惊失色,视线移到南惜若身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男子心中大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傅云舟和南惜若。 面具男也察觉了这边的视线,抬头看到傅云舟也是脸色一变。 仔细一看他眼中是兴奋。 “你,去杀了他。” 面具男语气张狂,南惜若喝水的动作一顿。 转头看向面具男,看到那双眼睛后,微眯着眼眸,仔细打量了一圈面具男。 那双眼睛好熟悉…… 一道劲风从她耳边擦过,那名男子越过她对傅云舟动手。 傅云舟淡定的坐着吃饭,轻松躲过男人的招式。 因为男人突然袭击扰乱了这里的秩序,本还吃饭的客人都陆续退到一旁,腾出位置给两人。 傅云舟抬起手里的汤准备喝一口,一道亮光闪过,碗应声成了两半。 “你这人很没有礼貌,非要在人家吃饭的动手。”傅云舟很不爽,想好好吃个饭,都要被打搅。 拔出腰间的刀,与男人交手几招。 南惜若则是在淡定的继续吃着东西,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南惜若,一个女子遇事临危不乱,还能淡定的吃着东西。 就在大家怀疑她的实力时,面具男又派出了他身后的另一名男子。 “你去杀了那个女的。” “我就不信,那个女的死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面具男露出一抹邪恶的笑,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 南惜若本想好好吃个饭,剑峰擦过她耳边,身姿轻盈的避开了,那把剑直直的砍在了桌子。 桌子一瞬间变成了两半。 第159章 露出真容 看到地上切口整齐的两半桌子,南惜若也拔出了腰间的刀。 这人武功底子不赖,她不能掉以轻心。 傅云舟那边应付那人游刃有余,南惜若这边却不一样,她身上有伤,动作不似平时敏捷。 刀剑碰撞出一串串火花,旁边看戏的人直呼过瘾,他们看多了男人与男人的斗争,难得看一次女人与男人的战斗,各个睁大眼睛,看的入迷。 南惜若以快和敏捷,将男人打的节节败退,但南惜若和傅云舟一样并没有立即杀了对方。 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南惜若一个箭步,避开男子往面具男跑去。 在面具男拿出武器时,一阵黑影从面具男眼前飘过。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脸上的面具碎裂成了两半脱落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面具男身上,南惜若的刀劈开了男人的面具,速度太快,男人都没看清,南惜若是怎么动手的,面具就已经掉落。 南惜若看清了男人的脸,惊呼道:“布兰仓?” “你竟然没死?” 另外的一群人也认出来面具,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那面具不是神医谷谷主的吗?” “神医谷谷主脸上有一半毁容了,这个人脸上怎么没有毁容?” “不对,神医谷不是被宁国皇帝派重兵包围了吗?” “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从大家的议论声,傅云舟也看向面具男,只是这一眼,所有事情在脑中逐渐清明。 如果神医谷谷主是布兰仓,那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傅云舟一直追杀半月派余孽,让半月派无处藏身最后消失匿迹。 这一切背后的主使都是布兰仓。 傅云舟消灭了半月派,背后主使布兰仓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南惜若提刀快速砍向布兰仓,此人她今日非杀不可,可惜,慢了一点被布兰仓避开。 布兰仓胸前大道血痕,南惜若再次朝布兰仓进攻,布兰仓突然反手抓住刚才袭击南惜若那名男子,抓起男子丢向南惜若。 南惜若躲闪不及,刀尖没入那人的身体里。 “对不起。” 南惜若快速拔出刀,朝着布兰仓逃跑的方向追过去,却被傅云舟拦住。 “惜若,穷寇莫追。” 南惜若想挣脱开傅云舟。 “不行,他必须死。” “快松手。” 傅云舟拉住南惜若的手,柔声道:“惜若,冷静些。” “他身上带着毒,你就算追上也会被暗算。” “上次他给你用毒的事,你忘了。” 南惜若挣扎道:“他现在不死,以后就是我倒霉,你松手啊!” 傅云舟紧紧拽住她,态度坚决道:“这次,你听我的。” 南惜若看着远处已经没了人影,气愤的踩了傅云舟一脚。 “碍事。” 那布兰仓现在不杀了,等她回去,被杀的人就是她。 这个傅云舟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跟对着干。 “惜若,别生气,待会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被南惜若误伤的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和傅云舟交手的人跪在男子身上,悲痛道:“小刀疤,你糊涂啊!” “没看到那姑娘想要饶你一命吗?你为何非要去救他。” “你糊涂啊!” 小刀疤忍着疼痛,扯出一抹比哭好难看的笑,说道:“二狗子,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 “我俩如今能走到这里,比起其他兄弟已经很幸运了。” “我不想让你我的头盖骨被他拿在手里盘。”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世界。” 小刀疤说着,身上的血流了一地。 “小刀疤,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二狗子准备抱起小刀疤,被小刀疤拒绝了。 “二狗子,我活够了,我早就不想活了,每天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真的好煎熬。” 说完又看向南惜若她们,感激道:“谢谢姑娘刚才一直手下留情。” “作为回报,我告诉姑娘一个消息。” “刚才逃跑那人冒充我们神医谷谷主,利用谷主的身份暗中用许多患者试毒,他擅长用毒,姑娘你们以后小心。” 南惜若愣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刚才误伤你,我的刀不深,你现在去就医还来得及。” 小刀疤摇摇头笑道:“来不及了,刚才他已经对我下了毒,我活不成了。” 小刀疤一直陪在布兰仓身边,太了解布兰仓了。 刚才被抓住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下毒不能动弹。 如果他没猜错,假谷主本来还想那位姑娘下毒的,只是被他挡住了,没机会下毒。 姑娘身边那男子也许是看出了,假谷主的意图,才会一直阻止姑娘去追。 二狗子低声哭了起来,“小刀疤,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还想着以后你成亲了,我要喝你喜酒。” 小刀疤突然猛的吐出一口黑血,脸色发黑,拉了拉二狗子的手,话未说完,眼睛未合上,人就咽了气。 南惜若吸了一口冷气,这毒好霸道。 抬头看着傅云舟,轻声问道:“你刚才阻止我,是不是你已经看出布兰仓想对我下毒,所以一直阻止我?” 傅云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终于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那现在还生气吗?” 南惜若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生气了。” 傅云舟抬手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柔声道:“正事要紧。” 傅云舟拉着南惜若上前,询问二狗子,“刚才他说那人是假谷主,那真的谷主现在在哪?” 二狗子抱着小刀疤,看了一眼傅云舟,回道:“真谷主被他用毒控制在暗室中,这次宁国公主的事情,神医谷被牵连,假谷主怕被杀头,将真谷主放出来,他用毒控制我们两人护着他逃命。” “他当初来神医谷的时候,我们谷主还好心收留他,没想到是个白眼狼,还鸠占鹊巢。” “这几年神医名声越来越差,都是他害的,很多患者到了神医谷都是有去无回。” “我们神医谷的人也慢慢减少,现在只剩我和小刀疤,现在小刀疤也死了,只剩我了。” 二狗子将事情原委简单解释给傅云舟听。 第160章 他是不是也可以? 二狗子感激的看着傅云舟和南惜若,接着朝两人重重了磕了一个响头。 哽咽道:“多谢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傅云舟知道二狗子说的是当初去军营刺杀之事,其实,这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站队和谁输谁赢的问题。 他刚才不杀这人是因为他和南惜若一样目的,想看看戴面具是何人,为何一见面就要杀他。 傅云舟并未上前去拉男子,淡淡道:“你无需感激,我不会原谅你。” “我的人也不会原谅你,你好自为之。” 站在傅云舟的立场,二狗子和小刀疤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次,军营里的人中毒,万幸没人伤亡。 不然,现在二狗子早就是傅云舟的刀下亡魂。 一个大将能收拢人心,不但要有铁腕手段,也要有重视将士之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傅云舟淡漠的收回目光,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桌子,心里惋惜,好不容易能带着惜若出来外面吃顿好的,结果又遇到不速之客。 可惜了地上的粮食,算了,这里是没办法继续吃了,换个地方吧。 转身看了看南惜若的伤口处,凝固干结的布料,现在又变成了鲜红色,看来是伤口又裂开了。 傅云舟上前拉着南惜若的手,柔声道:“惜若,我们换一家吧。” 南惜若点点头,这里是没法继续吃了,刚才动武,伤口又裂开了,她先回去上点药。 他们离开后,二狗子抱着小刀疤的尸体,一步一步缓慢,稳步朝外走去。 作为底层的他们,生时伴随一声哭声落地,死时却是静悄悄的,无人问津。 这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热闹看完了该吃的,该闲聊的闲聊。 南惜若任由傅云舟牵着手往前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抓住布兰仓,怎么杀了他。 娇俏的小脸上只剩忧郁和烦闷,眉头紧蹙。 傅云舟转头时不时看一眼南惜若,察觉她情绪不对,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柔声询问。 “惜若,你怎么了?” “是因为布兰仓逃跑的这事吗?” “我看你一脸不高兴。” 南惜若推开傅云舟的手,丧着脸苦哈哈的,郁闷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不知道那个布兰仓留着就是一个祸患。” “刚才就算冒着被下毒的风险,我也应该把他杀了。” 她巴不得现在就把布兰仓斩于刀下,永绝后患。 从刚才那两人口中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傅云舟前段时间会遭遇刺杀,以及她被那个女子射下悬崖,这些都跟布兰仓有着密切的关系。 想到这里,南惜若问道:“布兰仓为何会跟你有恩怨?按理来说你跟他八根杆子打不着,他为何三番五次想要害你?” 南惜若颇为不解,傅云舟和布兰仓到底是如何结下恩怨。 傅云舟解释道:“这几年我一直带人铲除半月派,动了布兰仓的利益,他自是不肯的,才会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 “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跟神医谷扯上关联,还伪装成神医谷谷主作威作福。” 南惜若眉头紧锁,眼眸中多了些思量,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布兰仓会用毒,现在还和傅云舟有了恩怨,那……二十七岁的傅云舟背后那支毒箭是不是也跟布兰仓有关系? 若真是,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布兰仓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一定要回去找阿婆问问。 南惜若想了想,决定还是叮嘱一下傅云舟,“你要小心布兰仓,战场上也要小心有人背后的暗箭。” 傅云舟微眯着眼,细细品味女孩的话中之意。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女孩是在暗示他,未来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傅云舟犹豫了会,问道:“惜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南惜若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回道:“没有啊。” 傅云舟摇头笑了笑,女孩敷衍和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南惜若心里腹诽道,布兰仓这个人比泥鳅还滑溜,两个皇帝派人竟没一个能抓住他。 想起自己是被这个变态追踪,不得已跳进水中就憋屈,这两次都是拜布兰仓所赐,害自己两次落水。 气死人了。 一想到,布兰仓这祸患还在她那边,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轻声呢喃着,“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被这个变态追杀。” “好烦。” 南惜若走在路上,烦躁的伸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她这次是掉在了水里,回去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 傅云舟一直注意着南惜若,突然听到南惜若小声低喃,布兰仓去到了那边的时间,瞬间严肃起来。 扶着南惜若的肩膀,非常严肃的问:“惜若,你刚才说布兰仓出现在你那里是什么意思?” 南惜若猛然抬头,她都忘了,傅云舟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刚才的话全部听到了。 南惜若眨了眨眼,本想隐瞒,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有压迫了,最后她妥协了。 回道:“我在我的世界看到了已经成了老头的布兰仓。”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到我的世界,但,他在那边三番四次想抓我。” “我的世界不能随意杀人,我想在这里杀了他,或许,我那个世界的布兰仓也就不会存在。” 南惜若说一句,傅云舟的眉头就紧锁一分。 布兰仓出现在女孩的世界,这是一个诡异,且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 傅云舟确定的问:“惜若,你确定没看错?” “那人是布兰仓?” 听到傅云舟质疑,南惜若立即不淡定了。 “我怎么会看错?他那双波云诡谲的眼睛,普通到极致的脸,手里总喜欢盘着东西,这些都是证据。” 得到南惜若的肯定回答,傅云舟脸色突变,若真是这样,那他阻止女孩真的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 布兰仓是如何到女孩的世界? 如果布兰仓可以,那…… 他是不是也可以? 这个问题一旦出现,很多想法如雨后春笋争先冒头。 第161章 猜到了自己的命运 “惜若,你上次说为我而来,是不是因为我会有什么大的劫难?你想来帮我化解?” 听到傅云舟这么问,南惜若震惊的看向傅云舟。 迟疑的问道:“你……” “为何会这么问?” 傅云舟柔声道:“惜若,你几次出现都是为我而来。” “刚才你说布兰仓出现你那边,思来想去我只想到了这种可能。” “如果我没出意外,你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南惜若缓缓低下头,这个问题,不知如何问答傅云舟。 她也从未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傅云舟。 二十七岁的傅云舟当着她的面被人放冷箭,那个画面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南惜若的沉默,已经解答了傅云舟的疑惑。 傅云舟试探的问道:“未来的我出了什么事?” 南惜若并未立即回复他,而是牵着傅云舟的手,快速来到马车上。 来到马车上,撩起帘子小心查探,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南惜若靠近傅云舟低声道:“你的劫,二十七岁。” 南惜若不再往下细说,傅云舟从南惜若刚才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猜了个大概,二十七岁的他,会在战场上,被人在背后放冷箭要么丧命要么重伤,他猜测是后者。 南惜若说完忐忑的看着傅云舟,傅云舟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笑道:“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遇到了你。” 南惜若呆呆的看着傅云舟,她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晕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傅云舟吓了一跳,“惜若。” 感受到女孩皮肤烫的厉害,傅云舟打了一个响指,突然一个女子出现在马车内,帮南惜若看诊。 女子把完脉,掀开南惜若的衣服查看伤口,看到伤口裂开,她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嗔怪道:“将军,姑娘伤势未痊愈,你怎么放任她跟别人打斗?” “伤口刚愈合一点,一用力又裂开了。” “姑娘现在伤口恶化,必须带她找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安静修养不可再动武。” 傅云舟低着头乖乖听训,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打斗时,他担心带着女孩会扯到伤口,才让女孩留在那里,谁能想到面具男是布兰仓,还对女孩出手。 傅云舟说道:“劳烦你照顾她,我去前面。” 傅云舟把空间留给军医,方便军医给南惜若上药。 傅云舟出去后,军医轻轻解开南惜若的衣服,看到没受伤的肩膀处,有密密麻麻的吻痕,嘴巴也是红肿,女军医脸瞬间红透了。 心里暗骂道,将军也是不知节制,这位姑娘身上有伤还不放过。 女军医略过那些碍眼的痕迹,直奔伤口处。 查看了伤口的情况后,女军医拿出药瓶和包扎要用的布条,用酒给南惜若的伤口清洗一遍,看到缝合的手法,女军医心中连连感叹对方技术好。 这女子是孟欣特意给傅云舟安排的,傅云舟和几个大老爷们,不一定细心,找个女子也方便照顾南惜若。 第162章 也许匕首会给他答案 傅云舟花了点时间,找了一个偏僻,安静,舒适的小院。 小院中间有棵枣树,枣树枝干宽大,一个成年人堪堪能抱住,是一棵上了百年的老树。 院里围墙周围都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风一吹五颜六色花被掀起一波又一波上下起伏,像极了会扭曲的彩虹。 屋里的布置雅致,简洁。 如此清雅的院落价钱却很便宜,傅云舟心有疑虑,最终还是选了这里。 一片落叶随着风的方向飘落到隔壁的院中,精准落在男人肩膀上,男人万千青丝如丝绸般丝滑的披落之腰间。 眉眼间藏着悲伤和不甘,伸手拍掉肩膀的落叶,身边站着一位女子,轻声询问男子。 “殿下,要不要属下现在过去把南姑娘抢过来?” 男子站在那许久未说话,静静看着南惜若她们所在的院落。 沉默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不准去叨扰她。” 叶子站在后面一脸不高兴,她不明白殿下为何只对一个女子情有独钟,狄国比那个女子更好的女子数不胜数。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明明喜欢的要命,还要隐忍着爱意,被别人抢了先。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也能解渴啊! 实在不行,就杀了那名男子,殿下对那位姑娘有救命之恩,不大了挟恩图报呗,为何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男人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南惜若所在的院落,转身只留下一抹孤独的背影。 刚出来,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他面前消失,瞬间睁大眼眸,轻声道:“布兰仓,他竟然没死。” 来不及多想,快速追了上去。 那道身影在巷子中快速穿梭着,裴沙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一个转弯的拐角上,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和裴沙相撞。 “你走路不长眼啊!” 女子从地上站起来,弹掉身上的泥土,看着布兰仓离开的方向拔腿就要追上去,感觉有什么东西硌脚,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 “你怎么会有我族人的匕首?”女子伸手想捡匕首,被裴沙抢了先。 “你是巫族人。”裴沙问的肯定句。 女子听到这话,转身就想逃,被叶子带人拦住了去路。 女子被围困在巷子中。 裴沙拿着匕首挑着眉,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这东西是你族人的东西,想必那人你也认识,可否带我前去见那人。” 裴沙这三年一直在寻巫族人,他曾搜寻了无数关于巫族人的典籍,机缘巧合,他找到了一本关于巫族人武器的记载,发现自己手中这把匕首与书中的巫族人制作的相吻合。 巫族人的匕首上有一串复杂的巫族文字,只有匕首见血时,那串文字才会显现。 这事也是他遭遇刺杀时,身上没有武器,无奈只能使用了女孩匕首,就在这无意间发现的,这次又遇到女孩发现女孩没有变化时。 他心中隐隐猜测女孩可能和巫族有什么关联,女孩的模样也不像巫族人。 女子微眯着眼,警惕的望着裴沙,脑中飞速思考,如何逃离这里。 来之前,师姐就叮嘱过她,只需杀了布兰仓即可,其他人一律不能理。 若是招惹了因果,族人的处境会再次面临危险。 女子一个箭步来到裴沙面前,直接出击,她攻裴沙守,找到空隙,女子绕过裴沙逃了出去。 可惜,没走几步,腰间和手鞭子缠住,往后一拖,女子又被拉回裴沙几人中间。 女子气的张口就骂:“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拦我作甚。” 师姐交代她,必须杀了布兰仓,她马上就要追上了,这人突然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晦气! 真晦气! 裴沙拿着匕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说这东西是你族的东西,带我去见这匕首的主人。” “不然,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女子扭头不看匕首,那是师姐的东西,怎么会落到这个男人身上? “既然姑娘不说。” “那就直接请姑娘跟我们回去一趟。” 裴沙微抬下颌,示意叶子等人捆住女子,将女子带回去。 女子呵斥道:“你们谁敢。”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我不过是看了一眼你的匕首,你就要抓我,这是什么天理。” “而且,我也不是你说的巫族,少来诬陷我。” 叶子等人准备上前,被裴沙抬手制止住。 眼前这个女子,用强硬的手段行不通。 裴沙软了语气,“我知你的巫族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们真的能跨越时间回到过去或是未来吗?” “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 “我绝不为难姑娘。” 女子皱着眉怀疑的看着裴沙,看裴沙的穿着是个来头不小。 越是这些有钱有权,越喜欢打探她们巫族。 女子摇了摇头,裴沙轻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叶子说:“放开她。” “让她走。” 叶子收起鞭子,女子得到自由后,狐疑的看了一眼裴沙,警惕的问道:“你真的放我走?” 裴沙点点头,女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眼,见裴沙没追上去,一溜烟就跑了。 叶子不解的问道:“殿下,那女子分明就是在说谎,怎么就把她放走了。” “巫族人行事谨慎,她们是世人眼中的香饽饽,遇到我这么唐突的问,说谎自保是正常的。”裴沙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原来,巫族人真的能回到过去,也能去未来。 裴沙收敛起笑意,对身边的高手安排道:“你们去跟着她,只需跟着她,不准伤她。” 也许,这把匕首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殿下,那布兰仓还要追吗?” 护卫小心翼翼的询问裴沙。 裴沙摇了摇头,“别追了。” “他如今用毒的功夫越发厉害,你们去了多半也是全军覆没。” “容我回去想想办法。” 遇到这种会用毒的,是真的令人头疼。 布兰仓在神医谷里,毒术比三年前进步不少。 三年前,南惜若被他的替身下毒,差点丧命,这次更难对付了。 第163章 他……恐怕要食言了 院中那棵枣树遇风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南惜若是被树叶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睛发现是陌生环境,她猛一起身,“嘶。” 忘记了身上还有伤口,扯到伤口,疼的她猛吸一口冷气。 “姑娘,你醒了。” 女军医端着药进来,看见南惜若醒了,将药放在旁边的桌上凉着。 放药的时候南惜若看到女子动作麻利,腰间佩戴着短刀,是傅云舟身边的人。 “傅云舟呢?” 军医回道:“将军有事出去了,待会便会回来。” “我先为姑娘换药吧。” 军医提出一个箱子,拿出里面捣碎带汁的药,放在医用布条上。 南惜若确认是自己人后,才放心的让军医帮她上药。 南惜若掀开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方便军医换药,礼貌的说道:“劳烦了。” “姑娘,客气了,这是属下的职责。”军医靠近她,把她身上的药换下来,再将刚才的药放在伤口上。 纤细的手指快速又温柔打了个结,随即嘱咐道:“姑娘,你切不可再动武。” “若是伤口再裂开,再发高烧,姑娘可就有受不完的罪。” 南惜若拢起肩膀处的衣裳,朝着军医点点头,“我记住了。” 女军医对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收起换掉的药,指了指桌上的药,对南惜若说道:“姑娘,桌子上的药记得喝,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南惜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军医提着药箱退到屏风外,转身出了门。 南惜若从床上起来,来到桌子旁坐下,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还没喝就已经闻到苦味了。 挪开眼不去看那碗药,而是打量起了房间。 这房间布置的很漂亮,也很典雅。 傅云舟去哪里找到的房间?这里的布置看着也不是她这种人能消受得起的呀。 南惜若端起桌子上的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完,喝完药她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药味在胃里翻腾,实在受不了,就出来外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稍微能舒服点。 来到门外,看到围墙边上的那五颜六色的花,和院中那棵树时,南惜若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下了台阶,来到走在院中,心想这是什么神仙地方,一个小院落,布置的如此完美。 这要是在她那里,妥妥就是一个富人的小后花园。 看到五颜六色的花,脚已经不听使唤朝围墙边走去。 暗中一人看到她朝花海走去,眉眼弯弯,嘴角止不住上扬。 男人没笑太久,上扬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眉毛成了八字形,表示他很不高兴。 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他最讨厌的身影。 “惜若,我回来了。”声音里还有多了几分温柔,目光里多了些缱绻。 傅云舟笔直的站在门口,看向南惜若眼睛里装满了星星,对女孩的爱意不加掩饰,炙热奔放。 南惜若转身,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一共走了二十步,来到她面前停下。 “惜若。” 一只手将其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女孩的头,女孩身上的清香飘入鼻尖,男人贪婪的嗅着。 只要女孩在身边,他就会感到很安心。 南惜若轻声问道:“你去哪了?” “我去查探布兰仓的消息。”傅云舟柔声回道。 暗中的人看到南惜若乖巧靠在傅云舟怀中,袖中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红着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胸口旁的匕首硌的胸口疼,喘不过气。 这时,傅云舟抬头看向这个方向,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暗中的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皲裂。 “布兰仓还在三角区?”南惜若问。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问,才收回眼神,柔声道:“惜若,猜对了。” “他没离开三角区,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他。” 大掌轻抚着女孩的发丝,眼里柔情似水。 暗中的人闭了闭眼,转头不再看这边,离开时,一滴泪落在树干上。 他就像一个小偷,只能在暗中偷看女孩,眼睁睁的看着女孩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索取了女孩的一个吻,以为自己为因此满足,他到底是凡夫俗子,一到尝到了甜头,就舍不得放手了。 女孩就像一颗糖,初见并未在心中掀起多大浪花,直到相处后,尝到甜头后,就发现她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开心,快乐。 这些情绪是其他人无法提供的,和女孩相处时,自在舒服。 他……恐怕要食言了。 女孩他抢定了…… 第164章 秘密开始不再是秘密 傅云舟抬眸盯着已离去的身影,抱着女孩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强装镇定是他的假面,遇上如此强大的情敌内心很慌乱。 这比上战场砍敌人头还紧张,敌人的头还有锋利的长枪可削,敌人抢夺的是疆土,疆土是死的没有感情,谁下手狠谁就能拿到那片山川河流。 现在这个不一样,女孩不是物品,不能抢夺,不能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他去细细一查,才发现他们现在居住的院落都是那人的手笔。 这院落是他选了很久才选中的,院落的布置恐怕都是那人亲自设计的,围墙边上的花是近日才移栽进来的。 小事能如此细致入微,此人不简单。 论才能和智谋那人皆不输他,甚至那人更胜一筹。 裴沙的经历他早有耳闻,那人虽出生在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却也历经磨难,尝尽了别人所不能承受的苦楚。 传闻裴沙是个爱好女色,不务正业的混混,可事实并非如此。 同为男人才能是他是欣赏对方的,除了感情这个问题,若是他们生在一个国家,他想他一定会和裴沙合作。 肩膀的伤口被傅云舟抱得太紧,又开始隐隐作痛,南惜若皱着眉,推了推傅云舟,轻声道:“你可以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傅云舟如梦初醒依依不舍的松开怀中人儿。 得到自由后,南惜若狐疑的看了一眼傅云舟,她总感觉傅云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傅云舟发现女孩在打量他,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化身成一只乖巧的小狼崽,柔声关心的问道:“惜若,你伤口有没有事?” “要不我找人给你看看。” 南惜若收回打量的目光,怀疑是自己多心了,摇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我又不是瓷娃娃,你一碰就碎。” 南惜若伸手轻抚着一朵鲜艳暗红的蔷薇,漫不经心的问道:“布兰仓还在三角区,你有什么打算?” “准备什么回去?” 马上就要十五了,她必须得加快计划,只是,傅云舟看得严,单独行动可能性不大,如果对方能提前回去,她也许还有机会。 “暂时不回去。” “啊?”南惜若手中的花,因太激动不小心被扯下几片。 不回去? 那她岂不是没机会杀布兰仓? 军营里没事吗?还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 一股炽热的视线从头顶传来,灼烧着南惜若,只觉浑身不自在。 心中懊恼,刚才太激动、情绪外露。 怕是逃不过被审判。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惜若,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嗯?”语气里还带着威胁。 南惜若低着头,在傅云舟看不见的地方不满的咬紧牙嘟着嘴,要不是自己打不过,她才不怕呢。 经过被点穴的事情,她对裴沙和傅云舟心里都发生了变化,两人都不是她表面看到的那般,若是真和她动手,她一个都打不过。 那道视线就像一把刀悬在她头上,不得不低声道;“我没有。” “真的没有?”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南惜若挪到脚步想与男人拉开距离,后退半步就被男人一把拉过去,圈在男人怀里。 “真的没有吗?”男人又问了一遍,食指轻抬起女孩的下巴,强迫女孩直面他的眼睛。 南惜若被被迫看向男人,蠕动唇瓣,违心的说道:“真没有。” 男人嘴角笑意漾开,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南惜若拿不准男人的脾气,静待男人下文 “我相信惜若。” “这几天,你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些,我们再回去也不迟。” 军中事务有孟将军处理,有什么情况,周楚会传信来。 神医谷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他现在只需抓住布兰仓以及陪女孩养伤。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他不想失去和女孩相处的机会,见一次面比登天还难。 “你这几日多陪陪我,可好?” “下次再见面,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是三年还是四年又或是七八年。” 男人像只被丢弃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女孩,眼里水光闪闪,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女孩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将军,收敛起身上的杀意和傲骨,这件事在他心中定是占了非常重的重量。 南惜若点了点头,回了个“好。” 他俩的对话被暗中的人如数听了去。 暗中的黑影一个闪身消失在暗中,很快又在南惜若所在院落的右边,隔着三家人家,最后在一家相对僻静的人家消失了踪影。 男子从屋檐上如鬼魅般快速翻窗而入,单膝跪地对着前面的人如实禀报着南惜若她们谈话的一言一语,一句不落的传入上面那人耳中。 男人把玩着匕首,一直都表现的兴致缺缺,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 “你确定,他们是这么说的?” “惜若,会离开,再出现的时间不确定?” 仔细听就能听出男人语气里缠绕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属下非常确定。”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嘴角的笑意越发肆意。 事情与他猜的别无二致,也许女孩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巫族人已经出现,就代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男人盯着手里的匕首,久久未语,沉默良久,摆了摆手,示意地上的人下去。 人走后,屋里只剩他一人又恢复成静悄悄的。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寂静和孤独陪着他,以前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现在,却反而不适应,总感觉缺点什么。 男人摇摇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嘲笑自己贪心不足。 收起手里的匕首,温柔的将匕首放在胸口处,眼里又恢复了冷厉。 时间一晃而过,月亮从弧形变成圆。 傅云舟形影不离的陪着南惜若,同时也实时跟踪着布兰仓。 三角区势力复杂,几次找机会下手,都没得手,反而让布兰仓变得更狡猾,谨慎。 宁国皇帝得知神医谷被布兰仓搅的一团糟,派重兵把神医谷围住,布兰仓培养的余孽全部被剿灭。 派兵追杀布兰仓,几次都是败兴而归。 第165章 你在叹息什么 枣树下,月光如瀑布般倾泻在柔顺的发丝上,南惜若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圆月,眼中映着圆月,眼里的忧愁在月光照耀下无处可逃。 一眨眼又到了十五,这几日一直静养,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出去。 傅云舟派人将她看的严严实实的,连出门都不准。 好几次,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下。 每天除了在院子里走几圈,就是喝药,上药。 这院中有几块砖,她已经倒背如流,院中每日新开了几朵花,树下掉落几片叶子,她都已经了然于心。 傅云舟也会经常陪她,陪她讲讲话, 但,傅云舟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外面,有时要到深夜才回来。 布兰仓这几日神出鬼没,行踪诡秘,傅云舟派人去查几次都跟丢了。 她也终于明白,傅云舟为什么阻拦她去找布兰仓。 傅云舟身边人个个身手不凡,都能跟丢布兰仓,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个伤患,却追不一定抓得住布兰仓,还有可能会被对方抓走。 布兰仓这人变态之极,若是被抓住性命堪忧啊! 南惜若对着空气,轻声叹息。 若是能回去,怕又得再体验一次窒息的感觉。 她掉落在河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路过的人,帮她报个警。 “你在叹息什么?”突然一个身影落在南惜若面前,南惜若被吓了一跳。 南惜若刚想发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后,脸色突变。 怎么会是他…… 南惜若轻轻往后挪了挪,南惜若被点过一次穴位后,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主要是她不会点穴,很处于被动,惊诧道:“殿下,你……你如何进来的?” 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被围墙围的严严实实的,而且,周围都有傅云舟的人,裴沙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傅云舟的人没有发现已经有人闯进来了吗? 裴沙趁着月亮,贪婪的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白嫩脸蛋,语气轻佻,“怎么,你不欢迎我?” 南惜若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她哪敢乱说,这位爷平时温和有礼,谁会想到他也有霸道执着的一面。 上次,傅云舟吃醋,给她嘴巴都咬破了,这次要是再被傅云舟撞见,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南惜若站起身,想慢慢后退,她的动作太明显了,被裴沙一把按住没受伤的肩膀,她又重新坐回凳子上。 “惜若,你好像不太欢迎我,是因为上次我太唐突,让你害怕了吗?”男人修长的手指依旧放在女孩的肩膀上。 南惜若感受到周围还有几道强大的气息,瞬间明了。 傅云舟的人八成是被裴沙的人控制住了,这里不是傅云舟的地盘,行动难免受限。 南惜若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因为,这个院子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这里花也是我让人移栽进来的。”裴沙的话让南惜若愣在原地。 这花竟是裴沙找人移栽的,难怪她来这里总感觉这屋子布置有些眼熟 她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裴沙,结果自己都没逃出人家的手掌心。 第166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殿下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南惜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傅云舟的人都被控制住,她这个伤员就别想着动什么歪心思,还是老实待着观察情况。 裴沙有些受伤,他今晚特意找傅云舟出去的见女孩一面,竟如此排斥他。 女孩看着比前几天精神气色都好了很多,没有瘦,看来那人把她照顾的不错。 “我就是想来见见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裴沙说出这话时,神情认真且真挚,不似作假的样子。 南惜也不是不信他,只是,上次的事情多少让她多了些警惕之心。 她心里也清楚,若是裴沙真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得手了。 这次,若不是裴沙路过救下她,她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上次裴沙为她大动干戈找大夫,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她还都还不清。 这院子也是裴沙安排的,若是想动手,她和傅云舟都未必能离开这里,但裴沙并没有这么做。 她是不是该问问裴沙最近过得如何?不然显得自己就是一个没良心,不懂感恩的人。 南惜若想了想,开口道:“殿下最近一切可安好?” 听到女孩的话,裴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惜若,内心雀跃,愉悦的回道:\"一切都还好。\" “你……不生气?”裴沙试探的问。 南惜若眨了眨眼,她也说不上来生气不生气,如果事事都计较,那她欠裴沙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其实被点穴这件事,起初她心里是有气的,后来细细想了想,想到裴沙为她做的那些事,心里又愧疚。 犹豫了半晌,摇了摇头,轻声道:“殿下,对我帮助颇多,我没有理由为了一点小事生气。” 南惜若说的是真心话,裴沙听后愣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欣喜的看着女孩。 他以为女孩因为这次的事情,会永远不理他,会记恨他一辈子。 没想到女孩竟然会原谅他,这倒是让他心里起了愧疚感。 女孩是个十分理智稳重的人,大事面前分得清恩怨。 裴沙还没高兴多久,一把短刀落在他脚边。 门口立着一个黑色笔直的黑影,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月光很亮,还是有些模糊,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的脸色很臭。 裴沙弯腰拔出地上的短刀,散漫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转头看着门口的傅云舟,淡淡道:“你这人,怎如此小气。” “我只是过来看看惜若,看一眼就走。” 傅云舟脸色阴沉,冷冷道:“你现在看见了,可以走了吗?” 南惜若见两人气氛不对,站出来说道:“你俩都闭嘴。” 她又不是夹心饼干,非得夹在两人中间。 “你俩,要么安静的给我找个地方坐着,要么出去外面打。” 南惜若现在站在那边,都不合适。 两人诡异的同时坐在她旁边,安静的坐着,烟在两个男人无声对决无声四起。 此时,巷子中,一人鬼鬼祟祟的像只老鼠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巷子里东躲西藏了好一阵子,最后在南惜若所在的院落停下。 一双眼睛鬼鬼祟祟的从围墙后面偷窥里面的情况,南惜若与那双眼睛对上,她一眼就认出是布兰仓。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背后有道清脆的女声,骂道:“你竟敢打那位姑娘的主意。” “找死。” 那双眼睛瞬间没了踪影,连带身后那位姑娘一连不见了踪影。 傅云舟和裴沙齐齐起身,示意自己的人去追布兰仓。 南惜若感觉脖子上的玉佩的在发热,心中暗道不好。 着急喊道:“傅云舟……” 来不及了! 南惜若看向天空那轮明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个时间节点穿越。 人就两人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惜若。”两人同时伸手想抓住,什么也没抓到。 裴沙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虽早有猜测,远没有亲眼所见震撼。 “你” “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裴沙隐晦的问傅云舟。 傅云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傅云舟真没想到会被裴沙看见。 裴沙已经猜到了,傅云舟早就知道了。 那名巫族女子,他就更不能放过了…… 第167章 回来 南惜若是被冰冷刺骨的水寒醒的,刚睁开眼睛,眼睛就被清澈,寒冷的水包裹着,冰的睁不开眼睛。 水钻进了她的鼻腔和耳朵,视线逐渐模糊,听力也在直线下降。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胡乱扑腾,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模模糊糊间看到了岸上的两个男人。 靠! 真是倒霉到家了。 那两货就像恶狗看到了骨头,想抓水里的人急切又无可奈何。 看着水里的人还在往下游,急的在栏杆处来回徘徊。 “怎么办?” “那个女人掉下去,我们也要下去抓她吗?” “我不会游泳啊!” “你会吗?” “我也不会啊。” “那我俩该怎么办?老板还在车上看着我俩,我们要是抓不到那个娘们,我俩死定了。” 南惜若隐隐约约听到两人不会游泳,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跳下去?” 两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跳下去时,路边上突然一道强光手电照过来,一人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两人看到来人是警察吓得急忙跑了,他们转身想去找老板的车,结果车早就不在了。 两人开口直骂娘,在不甘心和害怕中,两人选择了认怂的逃跑。 身后还有警察在后面追,大喊着,“站住。” 两人听到后面的声音,脸色白的跟泡在水里的尸体一样白,他们这要是被抓住,少则关几天,多则要吃几年牢饭。 他们才刚出来不久,可不想这么倒霉,又被抓回去。 两人撒开腿奋力往前跑,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的速度,在学校的时候跑了一千米,像死了半截一样,现在脚上跟装了马达一样动力十足,健步如飞, 可惜,他们这次不算走远,没走多远就被一辆下车拦住了去路,车上迈出修长,穿着制服的大长腿。 两人看到那一身衣服,吓的双腿发软,脚上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动弹不了半分。 男人低沉,自带压迫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法治社会,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敢明目张胆的抓人?” “警察同志你听我们狡辩,啊不,听我们解释。” “我们” “行了,去警局有时间让你们辩解。”男人从身上拿出银手镯,咔嚓一声,齐齐拴在两人身上。 南惜若在水里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这时河流中突然游过来一个人。 “南小姐,你别动我来救你。” 阿睿游泳过来,捞起水里的南惜若。 南惜若脱离水面,吐了几口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见到阿睿她莫名的心安,放心的把自己的安全交给阿睿。 阿睿把南惜若带到岸边,孙宇在上面丢下绳子,阿睿把绳子拴在自己身上,单手抱着南惜若,单手借助旁边的物体,孙宇在上面拉着。 折腾了几分钟,阿睿顺利把南惜若带了上来,南惜若脸色苍白无力。 阿睿急忙道:“孙宇,你去开车,我们赶紧回去找婆婆。” 孙宇去开车过来停在他们身边,远处一人缓缓往这边靠近,阿睿看清对方身上的警服,快速把南惜若身上的包包和腰间的短刀丢给车里孙宇。 “接着。” 小声嘱咐道:“孙宇把东西藏起来。” 孙宇瞬间心领神会,把匕首和包藏起来。 南惜若被水呛到嗓子很不舒服,迟迟说不了话。 远处那个身影缓缓靠近,看到南惜若惊呼一声,“学妹?” “你……” “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刚才那两人追的女子是你?” 齐森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刚才那两人说他们在追人,那人已经掉入河中,他赶紧过来查看,没想到会是学妹。 听到是齐森的声音,南惜若掀开沉重的眼皮,刚准备开口,又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一咳嗽肩膀处的伤口也被牵连疼的她呼吸不过来。 肩膀处的伤口虽已经结疤,泡在水里那么久,又开始隐隐作痛。 阿睿看南惜若神色很痛苦,齐森目光里带着探究和关心,但探究更多一些。 对方是警察,他担心待的时间越久,会被对方发觉端倪,适时出声道:“你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你去医院。” 这话是对南惜若说的,南惜若点点头。 阿睿得到南惜若的同意,才转头对齐森说道:“警官,我们先带她去医院。” 齐森看了一眼南惜若,见对方也不反抗,也不排斥,又看向车里,看到是孙宇。 才出声道:“你们快点送她去医院,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学妹,等我办完事我去找你。” 南惜若艰难的点点头。 阿睿把南惜若送到车上,阿睿关上车门,都还在依依不舍的看着南惜若。 阿睿见不得他这种眼神,人家南姑娘早就心有所属,这个人来凑什么热闹。 露出一个客气疏离的微笑,“警官,那我们先走了。” 齐森点点头,挥手告别。 孙宇一个油门,车瞬间就没影了。 齐森的笑僵在嘴角,随即收敛起笑意,看着南惜若他们离开的方向,眉眼间藏着皱成一条直线,厚重的忧虑迟迟挥不去。 “学妹,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时隔多年,我好像看不懂你了。” 多年后第一次见面,他和学妹的重逢时,学妹被狂徒跟踪,拿着一根电猪棍淡定的收拾着一群恶徒,上次,去吃东西,一辆无牌车径直靠着学妹冲去,学妹眼中毫无畏惧,这次,他开车碰巧路过遇到了准备逃跑的两名狂徒,又遇到学妹被人从水中救起。 等一下…… 学妹刚才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古装服? 学校的时候,学妹并没有cosy的爱好啊! 不对,上次学妹也穿着一件古装服。 肯定是他多想了。 “队长。” “他们俩说,不止他俩,还有一辆无牌车。” “他们是被车主悬赏,让他们抓住南小姐。” 一名队员过来汇报情况。 齐森藏起情绪,恢复平常的模样。 疑惑的问道:“悬赏?” “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抓学妹?” 队员摇摇头,回道:“那两人也不知道,他们以前就坐过牢,是被无牌车车主找到,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钱财,让他俩来抓南小姐。” 问题还是出在南惜若身上,齐森心下了然,这件事得问问南惜若本人。 “知道了,我们走吧。” 两人身警服迈着稳步的步子,慢慢隐没在黑夜里。 第168章 合作 天空的月圆,亮如白昼,两道笔直修长的身影顺着月光倒影在院中,倒影中的两道影子像极了一对水火不容的兄弟,一人的影子柔和,一人的影子清冷。 奇妙的是,两人看着不容,他们的影子却意外挨在一起,看着又像一对关系融洽的兄弟。 一黑一白在月光下,像极了一幅太极图,黑色身影一身劲装,看着飒爽和不羁,万千青丝仅用一个黑色朴素的发冠束缚住,多了几分清冷干练。 白色身影头顶用的是素系的头冠,将头顶的发丝束缚住,其余的发丝如丝绸般柔滑的披在肩膀和腰间,看着温文儒雅,气质偏温和。 “傅云舟,我们合手,你觉得如何?” “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先解决掉布兰仓,至于惜若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让她自己做选择。”裴沙少有好语气和别人谈判,能让他放心去谈判的,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份量。 况且眼前这还是他的情敌,换做别人早就掀桌了。 两人已过了心智幼稚的年纪,对事物的有了自己理解和见解,也学会了取舍,和沉淀。 感情两人是情敌,不代表事业上,两人不是一对合作的好伙伴。 傅云舟低垂着眼眸,在心中思虑这件事。 这件事他和裴沙是同一战线,他时常要在战场上,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和时间追杀布兰仓。 裴沙职权比他大,不用像他一样时刻准备奔赴战场,有很多空余的时间去追捕布兰仓,若是能跟一个王子合作最合适不过。 至于感情,就像裴沙说的那样,让女孩自己决断,他和裴沙不再强迫女孩。 女孩不是物品,不是他们两个男人想争抢就能随意不顾女孩的想法,肆意妄为。 这层面,裴沙应该也想到了,才会提出跟他合作。 布兰仓与裴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冰火两重天的仇敌,裴沙比他更了解布兰仓的性格和弱点。 布兰仓此人卑鄙,狡猾,他和裴沙派出去追踪的人都跟丢了,可想而知,布兰仓这人极难对付,听闻这三年裴沙也在寻找布兰仓,千算万算竟没算到布兰仓会躲在神医谷,利用神医谷为非作歹。 想抓住布兰仓需得花费些功夫,他和裴沙合作,胜率会更大些。 傅云舟在心中思虑好所有退路和计划,并未思考太久就同意了。 “我答应和你的合作。” 裴沙嘴角微微上扬,朝伸出手掌,说道:“那好,我们击掌为盟。” 傅云舟伸出手掌与裴沙击掌,碰到对方的手掌心,两人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碰到烈火炎炎的火炭又快速收回手。 两人别开脸后,脸色沉重,尤其是傅云舟。 自从得知布兰仓出现在女孩的世界,他总是惴惴不安,心里时刻都担心女孩的安全。 自己未去过女孩的世界,也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女孩在那边可有能交心的人护着女孩。 若是自己也能去女孩的世界保护女孩,那该多好。 可惜,自己是个短命鬼。 自己的寿命只到二十七岁,能陪女孩的时间不多了。 也不知下次能不能活着见到女孩。 在死之前,必须为女孩的安全提前做打算,布兰仓到底是什么机缘巧合到了女孩的世界,这件事也很重要。 也许,他该先查查这件事。 这件事恐怕只有去请教巫族人,现在上哪去寻找巫族人。 晚笙三年前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傅云舟抬眼看向裴沙,状似不经意的问起追踪布兰仓的女子。 “追踪布兰仓的那个女子你是不是见过了?” 傅云舟问出这话时,语气十分笃定裴沙前面见过那个女子。 他的人去追布兰仓时,亲眼目睹裴沙的人分成了两队,一队去追布兰仓,一队则去追那个女子。 傅云舟之所以会怀疑那女子可能也得巫族人,是女孩消失前,他听到那个女子认识女孩,还很护犊子的样子。 在这里一个陌生人会护女孩,很大概率会是巫族人。 女孩在这里没有亲人,除了他和孟将军夫妇还有自己的家人以及裴沙,已经没有其他会保护她的人。 裴沙会去追那个女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女孩凭空消失在眼前,裴沙这样敏锐的人,不可能不怀疑。 一个王子,突然追踪一个陌生人,那人身上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裴沙不反驳傅云舟的问题,打定主意和傅云舟合作的时候,他也想从傅云舟身上了解一些关于巫族人的消息。 从怀中拿出匕首,淡淡道:“那女子认识我手中的匕首,说是她族人之物。” “我猜测她是巫族人,才会派人追她。” “惜若不属于这里,你也是知道的,这匕首又是惜若的物品,我派人去追她并没有不妥之处。” “关于巫族,我想你应该比我了解的会更多。” 傅云舟看到那把匕首时瞳孔微缩,眉头紧锁,疑惑道:“你怎么会有她的匕首?” 难怪。 难怪这几次女孩身上都没见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原来是被裴沙拿走了。 裴沙也没打算瞒他,说起了匕首是如何流入到他手里的。 “这匕首其实是我包藏了私心,悄悄拿来的。” “三年前她中毒病入膏肓,不知为何竟拿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脖子上那块玉佩也沾了她手指的鲜血,我怕她误伤自己,便拿走了匕首。” “当时,我并未细想,如今细细想来,她那时怕是想用某种方式回去。” “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是她想不开。” 裴沙将当时的事细细道来。 现在,他隐瞒这些也没用,傅云舟肯定比他知道的还多。 关键是要女孩安全,女孩容颜不变这个问题,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女孩就是一个抢手的宝物。 关于女孩这件事,他想了解更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女孩安全。 裴沙挑眉问了傅云舟另一个问题。 “惜若来找你不止一次了吧?” “她容颜不变,你身边的人难道没有发现?” 面对裴沙刁钻的问题,傅云舟也没隐瞒,“这件事只有我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 裴沙又问道:“你们何时遇到的?” “我刚出生的一个月。” “什么?你刚出生一个月?”裴沙那张处事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 傅云舟这厮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第169章 嫉妒 傅云舟语气平静到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傅云舟越是冷静和平和讲述这件事,裴沙心里就像撒了一把盐,折磨的一阵一阵抽疼。 心里的妒恨像一丛杂草在嫉妒的无限滋养下疯狂生长,嫉妒生恨。 他有一瞬间,心里是动了杀心的。 没错,他想杀了傅云舟,这样女孩就是他一个人的。 是仅有的一丝理智将他拉回来,女孩不是物件,他不能使用强硬手段夺取。 那样他和自己的禽兽无情的父亲又有什么两样。 一想到,他见女孩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傅云舟竟然在小时候就见过了。 一想到女孩见证了一个男人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心里比吃了一桶醋还酸。 他从小能体验到只有冷漠和无情,遇不到真心,就算从小出生就生在了尖子塔,那又如何? 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要经历生离死别,生老病死,各种苦难。 他以为自己幸运终于找了一颗属于自己的糖果,到头来,那颗糖果却了成了别人的。 裴沙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傅云舟,其实我很羡慕你。” “你真的比我幸运太多。” “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你伸手就能摘到。” 傅云舟却转头古怪的看着他,随即摇摇头叹息道:“你一个王子身份尊贵,生来就比我这种穷苦人要少走许多弯路,竟还会羡慕我。” “我现在的日子都是我父亲挣来的,若不是我父亲救了陛下,我早就饿死,或是被匪徒乱刀砍死在那座贫瘠的大山里了,哪来的现在的机会。” “这样的日子和生活,你竟然还会羡慕。” 二十七就要死的短命鬼,有什么好羡慕的。 二十七岁的他,本是儿女双全,家庭圆满,夫妻恩爱的时候。 他却在这最好的时光……死了。 他在外征战多年,家中一切只有父母打理,娇娇以后是要嫁人的。 他不怕死,只是担心自己死后,家人无人照拂。 若是父母知道了,定会很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妹妹那个小哭包肯定会埋怨他,为何总是不娶她的嫂嫂过门。 这几年,每次来信里提的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带着她的嫂子回家,她心里一直期盼着。 他死了,娇娇都没见过自己的嫂嫂肯定会更难过。 除了家人,也舍不得女孩。 女孩几次来这里,自己却几次让女孩置于危险中,是他欠女孩太多太多。 眉头皱起后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心里止不住叹息,明亮的月光,也照不亮心中那黑暗处的担忧和忧愁。 看了一眼身侧的裴沙,摇头失笑。 一个王子羡慕一个短命鬼,真是一件奇事。 裴沙看见傅云舟摇头失笑,嘴角勾起,自嘲的说道:“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我羡慕你有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一个为你而来的惜若。” “我们总在羡慕自己得不到得东西。” “人生荒诞又真实。” 裴沙说着,转头看着傅云舟认真道:“如果我俩不是各事其主,我想我俩会是很要好的君臣之交。” 傅云舟嘴角弯弯,赞同裴沙的话。 这是两人第一次,和睦的相处,心平气和的谈论。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遭遇不同,心境也不同。 但他们都风华正茂,心中有理想和抱负,各自虽道路不同,但目的不谋而合,一个想要把疆土再扩宽,希望自己国家的老百姓能早日过上和平的生活。 一个身居高位,想坐上那宝座,为百姓谋福祉,还自己的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一个内心冰冷,外表柔和,一个外表冷硬,内心柔和。 两人若是兄弟,那这世上定会多出一对举世无双的智谋才子。 裴沙和傅云舟两人就这样默契了达成了合作。 南惜若在车里缓了很久,烈风吹进车窗,灌进耳朵和喉咙,人也被吹清醒了几分。 望着车里的阿睿和孙宇,微眯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 两人被盯的头皮发麻,孙宇开着车假装没发现。 阿睿坐在南惜若旁边,可就惨了,灼热的视线烫的他坐立难安,脸面向哪边也不是,紧张的揉搓手指。 “你俩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女孩的声音温和,轻柔,在阿睿和孙宇耳中就是一道催命符。 孙宇专心开车想蒙混过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孙宇,你先说。” 孙宇抿了抿唇,把问题丢给了阿睿,\"让阿睿解释吧,是他找我来的。\" “你……”这个烂良心的,竟然出卖我。 阿睿气的脸色通红,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最后在南惜若压迫的眼神下,将事情全盘托出。 “是婆婆告知我们姑娘有危险,给了我们具体位置,我俩才得以及时来找姑娘的。” 原来是阿婆呀!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阿婆了。 阿婆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可好些了? “阿婆,她身体还好吗?”南惜若关心的问道。 阿睿神色犹豫,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南惜若见他神色不对,追问道:“阿婆到底怎么了?” 南惜若眼神过于压迫,阿睿支支吾吾道:“阿婆。” “前几天,阿婆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时精神气色比起更差了,现在咳血的次数比以前多了。” “什么?”南惜若因太激动扯到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为何不告诉我?” 阿睿低着头,唯唯诺诺道:“上次阿婆出现的时候。” “让我不要打扰姑娘你。” “她说,你很快就会离开,不准我们打扰你。” 南惜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 若是她这次没遇到危险,是不是就永远都不知道了? “姑娘,你别生气,阿婆这么做,也是担心姑娘。”坐在驾驶位的孙宇终于出声,阿睿感激的看向孙宇。 悄悄对着孙宇竖起一个大拇指,好兄弟,够义气。 “原来,你也知道,难怪,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你没有跟阿甜回来。” 南惜若本来苍白的脸,硬是被气的上火通红。 两人瞬间闭嘴不敢吱声。 第170章 不是第一次穿越? 纤细的柔荑揉了揉太阳穴,等气消了,车也到了阿婆住的地方。 车子停稳后,南惜若打开车门,迈着小步子没有多做停留急速朝院中走去。 身上的裙子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在肩,还有几缕遮住了耳朵和额头,看着凌乱狼狈,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柔和的面容依旧冷静自持,撑起了她狼狈的外表。 脸上虽神色自如,脚下匆匆的步伐暴露她的情绪。 孙宇去停车,阿睿迈开步伐赶紧追了上去。 南惜若走到院中。 头发花白的阿婆,已经坐在凤凰树下那张石桌旁,桌子上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像是在等什么人。 听到声响,阿婆抬头,身体素质急速下降,视力有些模糊,两步之外的人已经看不清模样了。 只有耳朵能勉强好使,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能从急促有节奏的脚步声,辨别出是自己等的人来了。 来的步子乱上了,鞋底的水渍的与地面接触时,会发出沉闷的声音。 脚步声走到桌子旁停下,微风带着对方身上的水汽吹在她脸上,看来是刚从水里出来不久,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对方显然十分着急。 南惜若站在石桌前,不发一言,静静看着阿婆。 阿婆比以前瘦了,脸上没有多少肉缀着了,皱巴巴的皮囊堪堪能把骨头包住。 眼睛不似以前那般清明,那双教她习剑的手,也不似以前那般有力量了。 手腕关节处的骨头凸起,薄薄的肉皮已经包裹不住了。 这里不过几日的时间,阿婆为何会突然消瘦许多? 眼前的人迟迟不说话,阿婆语气平静的问:“娃娃,你来了?” “坐吧。” 突然阿婆愣在了原地,一个温暖的臂膀抱住她枯瘦的身体。 女孩的情绪在见到阿婆时,如开了大坝的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她就是一个傻瓜,竟然没认出晚笙就是阿婆。 南惜若进来看到阿婆的模样后就想到了,她中毒时遇到的晚笙就是阿婆。 不然,阿婆的身体不可能变成这样。 巫族人虽有逆天的能力,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女孩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婆,晚笙就是你,是不是?” “上次,我中毒时,救我的人就是阿婆你对吗?” 阿婆听后愣怔了一瞬,那双浑浊的双眼蓄满了泪水,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只说出一句,“还是瞒不过你。” 阿婆心里叹息,这孩子,平时看着话不多,其实心里想的比什么都清明。 她还以为能隐瞒一阵子,现在已经瞒不过了。 她在客栈的时候,见女孩没认出她,还悄悄窃喜了一阵子。 没想到回来就露馅了。 南惜若抱着阿婆的手在发抖,她欠了好多人,阿婆,裴沙…… 太多了,已经数不清楚了。 这么多的人情好像还不清了。 南惜若声音微微颤抖,道:“阿婆,你为何要这么做啊!” “你折损自己的寿命,为我做这么多事,我该如何还清。” 一滴滴眼泪滴落在阿婆的肩膀上。 阿婆轻轻推开南惜若,轻轻抬头擦拭女孩的眼泪。 宠溺道:“孩子,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别哭了好吗?” “刚回来就哭。” “娇气。” 阿婆宠溺的刮了刮女孩鼻尖,望着头顶的凤凰树重重叹息一声,她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阿婆眼中多了几分解脱。 南惜若眸中泪水盈盈,晶莹剔透的泪珠停留在了眼眶里,迟迟未落。 伸手倔强的抹去眼角的泪,很快又恢复成冷静的模样。 “阿婆,你牺牲这么做,我真的能救下傅云舟吗?”白嫩小手轻轻拉着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掌心比平日还要冰寒许多。 阿婆拉住那双冰冷的小手,露出一抹和煦笑,像冬日的暖阳温和,暖心。 “傻孩子,不是还有我老婆子?”苍老的手拍了拍那双娇嫩的手,道:“你不是一个人。” 不想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阿婆转移话题,问起来她受伤的事。 “你这次又受伤了吧?” 阿婆盯着她的肩膀处看了会,眼中泛着水光,流露出浓烈的愧疚。 “阿婆,我没事,皮外伤而已。”南惜若跟个没事人一样,挺直腰杆,尽量表现的像一个没事人。 阿婆却很清楚这次南惜若差点坠入悬崖,掉入河水中差点淹死。 若不是裴沙及时出现救下,这次恐怕真回不来了。 “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布兰仓的事情是阿婆的疏忽。” “阿婆,你知道了?”南惜若有些意外,阿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阿婆将桌上一杯热茶推到南惜若面前,淡淡道:“知道了。” “布兰仓是一个变数。” 南惜若坐下拿起茶水,吹了吹轻抿一口,茶香在口中蔓延,这茶香提神醒脑,混沌的脑袋这时终于清醒了不少。 “阿婆,布兰仓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我有关系?”南惜若放下茶杯,忧心忡忡的问道。 “嗯,是有点关系,其实是我的疏忽。”阿婆眼神疲惫,瘦削的手拉住南惜若的小手,缓缓道:“娃娃,有些事你需要知道了。” “其实,这不是你第一次穿越了。” “什么?”南惜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大的双眸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是第一次穿越? 难道她以前就穿越过? 阿婆浑浊的双眼慢慢变清澈,字句吐露清晰。 “以前,你就找过我,过去阻止傅云舟的命运,中途出了意外,你失忆了。” “你去时已经失忆了,你依旧没有阻止他的结局。” “这是你第二次去改变他的命运。” 阿婆挑了简短的说,布兰仓出现在这里是件棘手的事情。 这些事情,女孩有权知道。 阿婆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炸的她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阿婆的意思是她上次没能改变傅云舟的命运? 阿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娃娃,遵从历史吧。” 阿婆的意思是傅云舟必须死,按照历史书所写那样死在二十七岁。 第171章 钻空子 女孩刚红润的气色,有一寸一寸变苍白。 阿婆这是在提醒她,历史无法更改,傅云舟必须顺着历史做一个短命将军。 那她这几次的努力和阿婆拼了性命的成全,又算什么? 南惜若绝望的闭上眼睛,被黑暗包裹着。 难道…… 她就必须认命吗? 杯盏和石桌接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一声就像木鱼敲击佛钵,让人神清气爽,脑子也清醒了。 脑中灵光一闪,南惜若猛然睁开眼睛,激动的看向阿婆。 原来如此。 感激道:\"多谢阿婆指点。\" 阿婆嘴角依旧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摆了摆手,柔声道:“你衣服湿了,回去换吧。” “有人还在等着你呢。” 女孩脸上挂着担忧,阿婆了然,道:“我没事,你放心我还能再活几年,你的任务还没完全,老婆子我还不敢死。” 女孩似乎是没听到她的话,还端坐在那。 阿婆喊阿睿:\"送她回去。\" 南惜若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走之前,叮嘱阿婆:“阿婆,你要照顾好自己。” 女孩一脸认真,怕阿婆反悔,还指着阿睿做见证。 “阿睿是见证人。” 阿婆失笑道:“好好好。” “赶紧回去吧。” 转头见阿睿还傻站着,踢了一脚阿睿的屁股,“阿睿,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送她回去。” “要是感冒了,我唯你是问。” 被阿婆一吼,阿睿终于拉回神,对南惜若道:“夜深了,我送姑娘回去。” 南惜若怎会听不出阿婆在下逐客令。 “阿婆,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婆挥挥手,看着两人离开,两人走后,她缓慢从桌子上站起,步履蹒跚的回了屋子。 阿睿送南惜若到楼下,南惜若就看见站在门口等着她的李甜,下车准备和李甜说几句,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一个寸头探出窗外,和南惜若打招呼。 “学妹。” 南惜若看见齐森微微一愣,很快就换上礼貌疏离感的微笑。 “学长。” 李甜看到齐森,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踩着小碎步跑过来,拉着南惜若的衣袖,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 在两人中间隔开。 “惜若,你回来啦。” 搂住南惜若的肩膀,发觉南惜若的衣服湿湿的。 李甜伸手往上摸,这才发觉南惜若身上都是湿的。 “惜若,你身上怎么都是湿的?”李甜不确定又摸了几下南惜若的衣服,发现真是湿的。 齐森也发现南惜若还没换衣服,握着方向盘紧了紧,有些话想和女孩单独说,现在显然不是好的时机。 李甜转头对齐森道:“警官是来找惜若的吗?” “不介意的话,去小屋坐坐。” 李甜也就是客气客气,她看出南惜若对齐森礼貌疏离。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齐森是警察多疑,警惕,南惜若接触越多,暴露的秘密越多。 南惜若这番机缘,有的是人眼馋,人是复杂的生物,不能确保现在是朋友,以后依旧是朋友。 她绝不能让自己好朋友处于危险。 “学妹,刚回来,我就不叨扰了。”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齐森说话时,视线一直盯着南惜若。 南惜若还是带着淡漠疏离的笑,沉声道:“多谢学长出手相救。” 齐森知道南惜若说的那两人的事情,他是恰巧路过罢了 “客气了。” “学妹快些回去吧,别感冒了。” 面对齐森的关心,南惜若还是淡漠疏离,道:“学长,那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注意安全。” 南惜若挥手和齐森道别,拉着李甜的手,走入楼梯间,清冷的没入黑色的阴影中。 齐森目光一直跟着南惜若的身影,楼梯间的上的声控灯,从一楼开始亮起,又从逐渐熄灭。 楼梯间只是亮了片刻,又恢复了黑暗。 如同齐森的心,忽上忽下,飘忽不定。 学妹变了很多,那双眼睛多了些冷漠疏离,还隐隐带着一股杀气。 都说面相七年一变,人的气色七天一变,人的神韵七分钟一变。 学妹这变化的也太快了些。 南惜若换好衣服,吹干衣服出来,看见李甜猫着身体,在窗户看着什么。 南惜若好奇道:“阿甜,你在干什么呢?” “嘘。”李甜示意南惜若别说话,让她看下面。 南惜若探头顺着李甜的视线看下去,瞬间明白了李甜的意思。 齐森的车还停在她们楼下,迟迟不曾离去。 李甜起身来到南惜若身边,疑惑道:“惜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是,我掉进水里时,也遇到了学长,那两个人应该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南惜若拨动着手里的指甲剪,几片指甲盖顺势落在地板上,淡定自若。 “惜若,那现在怎么办?”李甜着急道。 比起李甜的焦急,南惜若却很淡定,剪完指甲,慢悠悠的将指甲剪收起来。 面色冷清,语气平静,缓缓道:“阿甜,别担心。” “学长,应该是查背后那人为何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 李甜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齐森,直到齐森离开,李甜才从窗子离开。 如释重负道:“终于离开了。” 夜色如墨,两人洗漱好,便沉沉睡去。 南惜若本以为,布兰仓雇佣的虾兵蟹将,已经被抓进警局,布兰仓会老实一些,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布兰仓的实力。 第二天早上,南惜若和李甜一起去上班。 两人迈着小步子,走在林荫路间,路边两边两排绿植整齐的排列在路边,她们走到这段路种的都是玫瑰,朵朵鲜红娇艳的玫瑰在路边绽放,花色繁多,黄的,红的,白的。 花好看,苦命打工人无心欣赏。 道路错综交错,整齐排列,早上是人流高潮阶段,形形色色的人在人行道穿梭。 南惜若和李甜穿梭在人海中的,冰冷的利刃也藏在人群中。 南惜若察觉到人群中有股视线一直冻着她,她拉着李甜的手,将李甜保护在自己身后。 “惜若,小心。” 李甜瞥到朝南惜若刺来的刀,挺身而出想替南惜若挡下这刀,情急之中南惜若拉住李甜往后退,李甜却被后面的人推向前面,差点就对上那人的刀口。 一道掌风,拍掉了冰冷的利刃,同时还扇了一巴掌。 “有人手里拿着凶器,要行凶,大家帮忙报个警。”南惜若这一嗓子,人群中那人吓的不轻,抬腿想逃跑。 过度惊恐让他腿脚跟得了软骨病一样无力,连滚带爬也只走了几步路程。 大家看清对方后,几位年轻的男子上前合伙将那人制服,有人报警。 李甜瘫软在南惜若怀里,反应过来的她小声哭了起来。 “惜若,吓死我了。” 抱着南惜若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乖,没事了。” “他被控制住了。” 南惜若轻声细语的安抚着,注意力一直在被制服住的男人身上。 眉心狂跳,她预感布兰仓还会出手。 布兰仓这个人是真的疯子。 李甜因为受到惊吓,南惜若没让她上班,孙宇在公司陪着李甜。 她不放心李甜一个人,叮嘱孙宇不论何时都不能让李甜一个人走。 行刺那人被警察带走了,结果审问后才知道一个精神病。 南惜若得到这个消息时,手里还拿着一支未绽放的玫瑰,手心的肉被玫瑰刺扎伤都没有感觉。 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布兰仓摸透了这里的生存法则,知道如何逃过警察的法则,利用法律为非作歹。 第172章 受伤 晚上下班在回去的路上,南惜若心不在焉,差点好几次撞到行人。 若不是李甜在旁拉着她,少不了被骂和白眼。 两人走到红绿灯路口停下,十一点了,车流量少,只是偶尔有几辆驶过。 过了这个红绿灯再步行三百米左右,就到她们住的出租房,今天车被孙宇开走了,两人就选择步行回家。 李甜看南惜若一天魂不守舍的,想一起走走,让南惜若提起精神,但似乎并没有用。 路上,南惜若依旧还是魂不守舍,李甜满脸担忧,握着南惜若的手紧了紧。 绿灯亮起,李甜拉着南惜若过马路,不经意抬头,瞬间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骤然下降,苍白一片。 “惜若!” “让开。” 电光火石间,她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了自己的好朋友。 “阿甜!!!” ‘砰’的一声,南惜若被推出去,转头时,那双棕色瞳猛然扩大,那双水润的眼睛里映照着一抹被撞飞的身影。 这一刻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好朋友身边跑去。 一辆车撞飞了李甜,李甜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落在坚硬的马路上。 那辆车没撞到南惜若,调转车头,再次向南惜若这边加快速度往这边开过来。 南惜若看到车朝她袭来,立马改变跑向李甜的方向,往方向的跑引开那辆车。 对方开着远光灯,非常刺眼,南惜若微眯着眼睛,往有障碍物的地方跑。 那辆车紧追不舍,南惜若迅速查看了一遍周围的监控。 右手已经伸进包里,握住短刀,现在她只能选择最冒险的办法,用短刀划破车的轮胎。 短刀出鞘半截,南惜若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一次扎破车轮胎,她的不能有任何失误。 亮光刺着她的眼睛,刺的她险些睁不开眼睛。 车离她越来越近,刀快出鞘。 “我们是警察。” “前面的车立即停下。” “前面的车立即停下。” 红蓝灯光在闪烁在南惜若脸上,一辆警车正在往她这边方向赶来。 南惜若抬头看到是警车,紧绷的神经像松动的琴弦,这一刻终于得到放松。 袭击她的那辆车,看到有警察来了,骂了一声,“草,他妈的,就差一点点了,这些条子真碍事。” 随即,迅速转头绕开警察逃跑了,警车在后面穷追不舍。 南惜若看不清司机的长相,布兰仓敢在这里袭击,那人肯定是有退路,或者,那人根本就没想到要有退路。 将短刀放回刀鞘,拔腿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李甜的方向。 跑到李甜身边,喊了几声。 “阿甜。” 李甜身下已开出一片红色的血花,血液像一条河流还在向四周蔓延。 李甜没应声,南惜若没有立即上去抱李甜,李甜身上伤势不明,如果随意挪动会导致伤势加重,她拿出手机快速打急救电话。 “学妹,我已经打急救电话了。” 齐森从警车下来,缓步来到南惜若身旁,看到地上的昏迷不醒的李甜,又看看那辆车逃离的方向,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南惜若听到齐森打了急救电话,她立马挂了电话,没有问齐森为何出现在这里,一心都扑在李甜身上。 地上那摊血迹刺红了她的双眼,眼角的泪像水滴连续掉落。 她今日一直心神不宁,原来是在这等着。 没几分钟,救护车来把李甜送进医院,南惜若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 李甜被推进了急救室,南惜若一直站在外面,齐森也跟着南惜若来到了医院。 两人在外面等待时,齐森扶着南惜若的肩膀,强迫她看自己,问道:“学妹,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要害你?” “如果你知道是谁要害你,你告诉我,我们将他绳之以法。” 昨晚齐森一直在楼下,希望南惜若能下来和他好好谈一谈。 他不会害学妹,他是警察。 但学妹似乎不想和他坦白。 南惜若抬头看向齐森,那双明亮的眼睛现在只剩悲痛和颓败。 南惜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齐森这个问题,难道告诉齐森,要杀她的是一个千年前的老头? 这话说出去,别人要么觉得她疯了,要么信了,拿她去做实验。 齐森一眼期待的看着南惜若,等来的是女孩摇摇头。 南惜若有气无力道:“学长,我不知道。” “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齐森松开她肩膀,颓败的坐在椅子上,问题到这里又断了线索。 不甘心又问了一遍,“学妹,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昨晚我们抓到那两人说,他们是被一个老头花钱雇佣他们抓你。” 南惜若摇摇头,回答和刚才的一样,齐森见问不出什么索性放弃。 南惜若一直徘徊在急救室门口,着急,紧张,害怕……乱七八糟的心情,让她无法思考。 “阿甜,她怎么样了?” 孙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从走廊跑进来,一看就是下了车一路跑着进来的。 “还在急救室。”南惜若回道。 “你有没有受伤?”孙宇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是阿甜在危机时刻推开了我。”南惜若靠着冰冷的墙面,表面看着镇定,贴着墙面的腿在颤抖。 她从未觉得时间像这一刻一样漫长。 孙宇看着急救室的门,心都揪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开了。 南惜若和孙宇紧张的等待结果。 看到医生露出笑容那一刻,南惜若激动的落泪,一旁的孙宇也跟着笑了。 李甜撞到了头,轻微脑震荡,万幸的是脑内没出血,身上也有多处骨折。 南惜若担心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让孙宇保护李甜,南惜若又找了两个保镖保护李甜。 她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引布兰仓现身。 第173章 你竟然没死 夜色如墨,一抹红色红色身影背靠树,在偏僻的林间小路中,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赴约。 此时也是凌晨,这条路平时就很少有人经过,深夜更是无人经过。 这条路发生过很多危险事件,深夜这里就是释放罪恶最佳地点,很多人都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夜里十分安静,安静到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能听到躲在草丛里的蛐蛐叫。 一阵脚步声在安静的路上有节奏的响起,树下的人淡定的玩起了指甲。 脚步声在距离她几米处停下。 “你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装孙子呢。”女子戏谑的笑声惹恼了对方,对方握紧的拳头又很快松开,很好的收敛怒意,脸上堆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南惜若你也不是不敢报警吗?你也怕被拿去研究不是吗?”对方也毫不示弱的和她互呛。 南惜若悠悠转身站直身子,正面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淡淡道:“布兰仓,你三番五次想抓我,是因为你会跟我一起穿越回到过去是吗?” “你杀不了裴沙,就把目标对准了我。” “又或是……因为傅云舟。” 男人的脸藏在夜色中,南惜若还是看清了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脸部肌肉因震惊微微抽动,眼珠因慌张微不可察的转动了两次。 猜对了! 这一炸还真炸出了些东西。 几次的跟踪,阿婆说她失去过一段记忆,第二次穿越,种种线索联系起来,南惜若大概猜出了一些。 失去一段记忆肯定和布兰仓脱不开关系,至于布兰仓为何追杀她,她大概猜测跟裴沙和傅云舟有关,具体什么原因,暂时尚未可知。 布兰仓意识到南惜若在试探他,立即恢复神色,并未回答南惜若的问题,而是谈起了李甜。 “南惜若,你不是很厉害吗?多次要改变傅云舟命运,怎么在这个法治社会,还让你的好朋友出事呢?”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仙女下凡,也不过是个肉身凡胎的窝囊废嘛。” “只顾拯救自己的男人,弃自己好友危险于不顾,在你们这里,你这叫恋爱脑。” “哈哈哈哈,恋爱脑。” 老头嘴角咧起那抹嘲讽的笑,真是刺眼,要是把那张嘴脸割下来,想来也挺美观。 南惜若知道布兰仓是在故意激怒她,她被情绪操控时破绽百出。 可惜,她不会如对方所愿。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布兰仓,可不能出差错。 南惜若歪着头,毫不在意的说道:“老头,你竟然还能学会恋爱脑这种新词,学习能力不错嘛。” 对方未能从南惜若脸上看到愤怒,心里有点小失望。 对方也知道南惜若是在故意激怒他,他也不吃这一套。 “新词可没有这里的规则让人着迷,你们现在的社会规则真是束手束脚,不过,再好的规则受益的也不过是上层人。” “我找人撞了你朋友,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 “想报仇吗?来啊!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报仇。” 老头话中浓浓挑衅,两人都在极限拉扯,谁先露出破绽谁就先败。 南惜若将强烈的杀意压下去,李甜现在还在医院,精神状态很差,她不能冲动。 南惜若挑眉,戏谑道:“哦?是吗?” “那你活的也挺失败的,你母亲都死了,你还有脸活着。” “你像只苟延残喘的狗走到哪都被驱赶,抛弃了自己的母亲,亲生父亲和养父都不待见你。” “你可真是一个失败者,你嫉妒裴沙吧,你一定什么都想超过他吧,看到他成了一代明君,而你只能躲在角落看着他一步步登上王座,你很愤怒,很嫉妒。” “所以,你知道了我能穿越的秘密,就一直想着回去改变历史。” “想抓住我,研究回去的秘密,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改变历史对吗?布兰仓。” 老头的眼神由阴狠变成了欣赏,“难怪两个男人都为你爱的死去活来,倒也是个有脑子的。” 老头会这么快承认,倒是出乎南惜若的意料。 老头露出阴险得意的笑,放了一个重磅炸弹,“南惜若,傅云舟背后那箭是我放的,毒药是我亲手涂的。” “你的好朋友,你的喜欢的人都是我动的手,我斗不过裴沙。” “斗得过你就好了。” “你不开心,他们两个都不会开心。” 老头嘴角得意的笑都要笑烂了,南惜若看着老头,老头镇定自若,没有说谎的痕迹。 她的心也凉了半截,猜来猜去,本以为是镜国出了叛徒,原来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布兰仓。 “你为什么要杀傅云舟?” 南惜若问出这话时,语气里带着轻微颤抖。 老头脸上还是带着那股得意,淡漠的回道:“傅云舟三番五次灭掉半月派,还跟裴沙联手对付我,我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来杀我?” “你真是让我意外,这么沉得住气。” 南惜若表面神情淡漠,心里早就想把布兰仓撕碎,她不能动怒,如果她动手了,对方不还手就是她的责任,要是双方动手那就是互殴搞不好要进去几天。 她要让布兰仓出手,虽然这里没有监控,不代表布兰仓没有准备。 南惜若冷笑一声,“你说笑了,比起你,我还差远了。” “你来找我,也不是来说废话的,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 老头也演不下去了,刚才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南惜若放松警惕,对方没有上当。 挺可惜的。 “乖乖跟我走吧,我不会伤你性命。” 南惜若拔腿就往后跑。 “你竟敢耍我。”老头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 南惜若避开摄像头,有摄像头的地方会被警察注意到。 两道身影穿梭在黑夜中,到了一处公园,南惜若突然站定,布兰仓看到她站定,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南惜若看着布兰仓身后的阿睿,布兰仓也发觉身后有人,转头看到是阿睿,眼睛里出现了惊恐。 “你……” “你竟然没死。” 南惜若还在疑惑时,阿睿已经出手了,两人打成平手。 抬头看了一眼被黑云遮住的月亮,快速划开手指,滴一了滴鲜血在玉佩上,玉佩发热时,南惜若快速抓住布兰仓的衣服,两人消失在黑夜中。 南惜若打算把布兰仓送回古代再亲手杀了布兰仓,所以她一早就在路上等候,让阿睿在外面接应。 布兰仓不相信南惜若能拿他怎么样,才会明目张胆的来找南惜若。 南惜若猜测只要这次她和布兰仓一起穿越到千年前,布兰仓就再也不能回来这里。 第174章 差点被秒 南惜若刚睁眼,一道剑风闪过,她迅速弯下腰,剑尖从她头顶上擦过,削掉了她几根发丝。 才穿越过来,就被砍。 太惊险了。 她甚至能听到劫后余生的强速心跳声。 幸好她反应速度够快,不然削掉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对方没料到会有人凭空出现,那人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里出现了迷茫,惊悚,惊讶,不可置信。 充满杀气的眼睛,此刻就像调色盘一样变化不停。 南惜若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节奏,剑法也乱了。 她的姿势是单膝跪地,一只手撑住地面维持住自己的平衡,手掌摸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人。 接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她身下的人。 傅云舟? 她跪在傅云舟旁边。 傅云舟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胸口呼吸波动微弱,若不是认真观察,都看不出他还有呼吸。 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手臂,肩膀,腰被白色的布料包扎。 白色的布料上还有渗出,未干涸的血迹。 傅云舟这是干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看来这个人是来刺杀傅云舟的,若不是来的及时,恐怕真被刺客得逞。 偌大的军营就没人发现有刺客闯入? 照顾傅云舟的人死哪去了? 女孩平静无波的眼眸出现了怒色。 在她发愣的一瞬间,刺客的刀直直刺向她身下的人。 她反应迅速,抬脚踢向刺客的手,从包里拿出短刀和对方缠斗。 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眼中闪过错愕转瞬即逝,并未回答她的话。 刀剑碰撞发出清脆声,里面的打斗很激烈。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有人大喊:“有刺客。” “将军有危险。” 南惜若感觉怪怪的,外面那人喊得最大声,迟迟没进来救援。 直觉刺客可能和外面那个人是一伙的,南惜若出手狠辣,避开了刺客的要害部位。 因为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不能贸然杀了刺客,她突然出现,万一有心人拿她当替罪羊,刺客死了来个死无对证,事情就麻烦了。 种种考虑,她没有立即杀了刺客,而是割断了其筋脉。 里面动静结束,一道身影匆匆跑进来。 门口焦急的喊着,“将军,属下救驾来迟。” 进了门就换上一副嘴脸,兴奋道:“得手了?” 上扬的嘴角还没收回,看到突然出现的南惜若,像是见了鬼一样,吓的差点给跪下。 这人是谁? 从哪冒出来的? 他进来检查过没人,才通知同伴进来刺杀。 其他人也被迷晕,按理来说一只苍蝇都进不来才对。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出这话时,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地上全是血,刺客嘴被堵住,趴在地上,害怕的牙齿都在打架,看着南惜若的眼神又惧又怕。 这女的……很强。 男人的第一想法,地上的刺客武功高强,轻功了得,都没能打过女子。 不行,他得赶紧逃,不然,就死定了。 男人移动脚步,余光瞥了一眼外面,时刻准备着逃跑。 他感觉一阵风拍打在脸上,回过神,那女子已出现在他面前,随后,手脚传来刺疼,背朝后直直倒在地上。 他才发觉自己手筋脚筋被割断了,这个女子的速度好可怕。 男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惜若靠近。 “你敢联合一个刺客害将军,好大的胆子。” “是谁派你来的?” “军营里的其他人去哪了?” “说!” 女子声音缓慢,清脆,自带着不怒自威。 阴谋暴露,那人吓的顿时慌了神,却死死咬紧牙关。 眼前这名女子出现的突然,不清楚身份,在军营中未曾见过,只要闭紧嘴,一定不会有事。 南惜若见他闭嘴不谈,用刀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冷笑一声,语气散漫。 “不说?” “也好。” “正合我意,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先把你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给他,再把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你。” “也算为他报仇了。” 拿出短刀在男人身上比划着,怎么割好割。 还没下手,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 地上湿了一摊,看到男人尿了,她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没出息,还没动手呢。” 旁边的刺客转过头,地上的男人很怂,但还有点骨气,依旧没有开口。 南惜若也懒得浪费时间,转动手里刀,削掉了男人肩膀上的一块肉。 皮肉之苦的驱使下,男人败下阵来,“我说,我说。” “副将带兵去前线打仗,军营中只留下少数人,他们被用药迷倒了。” 刀口抵着伤口处,南惜若继续逼问,“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是谁的人?” 男人不回答,手里的刀用了些力气,刺进皮肉,鲜血顺着刀尖流在地上。 “宁国太子旧部。” 男人脸色发白,手脚筋被挑断,他只能趴在地上,用祈求的眼神希望南惜若能给个痛快。 “驾。” 一阵马蹄声匆匆赶来,地上的男人露出得逞的笑。 “哈哈哈,太子殿下来了。” “你死定了。” 他和太子里应外合,只要杀了傅云舟控制军营,等副将回来,他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男人得意的笑着,白花花的牙龈露在外面。 南惜若嫌他太吵,用脏布堵住了他的嘴。 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在南惜若所在的帐篷外停住。 南惜若做好防备姿势,警惕的看着门口。 军靴跨进门口,看清那人手里握着的剑,南惜若松了一口气。 地上两人看到来人,面如死灰。 燃烧起来的喜悦和热情瞬间化为灰烬。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周楚一个本该在战场杀敌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看到周楚手里提着的东西,两人两眼一翻,当即晕了过去。 南惜若嫌弃的皱眉。 军靴的主人走进来,看到南惜若那一刻,有片刻的愣神,看到地上的两人,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立马跑到傅云舟的身边,见傅云舟没事,松了一口气,不放心询问南惜若,“南姑娘,阿舟他没事吧?” 手里还提着一颗用布包裹着的人头。 南惜若站起身,道:“不确定。” 看到周楚手里的人头,皱眉不悦道:“你手里提着东西,离他远点。” 又指了指地上的两人,“还有这两人,你赶紧抓起处决。” “再找个军医给傅云舟看看,这两人有没有在他的药里动手脚。” 现在的情况,南惜若已经无力去思考,布兰仓为何没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昏迷不醒的傅云舟。 第175章 傅家出事 周楚做事干净利落,找军医查看傅云舟的伤势,解决刺客和叛徒,不过半个时辰就完成。 出了刺杀和内奸,周楚引起重视,派兵加强防备,傅云舟住处被士兵层层包围住,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南惜若守着傅云舟,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闪动着,明亮的眼睛里更多是数不尽的忧愁和悲伤。 傅云舟二十五岁,镜国已经相继吞并了宣国,安国,以及宁国,消灭澜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表面看来,统一几国是一件伟大值得歌颂的大事。 对于后人来说是件伟大的事情。 但,对于这个时期的人来说,恰恰相反,是地狱。 站在被吞并的几个国家人民的角度,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国破家亡,他们如同无根浮萍,生死由不得自己。 被吞并的国家有些人自然是百般不愿意服从,他们想要复国,想要自己国家重新回到自己人民手中。 所以才会发生,南惜若穿越过来遇到傅云舟被刺杀的那一幕。 二十五的岁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将,而是叱咤风云,大杀四方,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被吞并的国家恨他入骨,人人都想杀他,人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南惜若在历史书听到大将军这个词的时候,很羡慕很崇拜,却不知道这个称呼要承受许多。 听周楚说,傅云舟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所以回来一直昏迷不醒。 将军是一个军营的主心骨,领头的昏迷不醒,军心定会不稳。 还好周楚是个靠得住的,军营才没有成为一盘散沙。 军营里现在分成了两群人,一场是忠心耿耿追随傅云舟的,一些是摇摆不定的。 忠心耿耿的那群是一路追随傅云舟的。 南惜若止不住叹息,看着昏迷的傅云舟,眼中蓄泪,低声道:“傅云舟,我来了。” “别睡了好不好。” “你不醒来我就被布兰仓弄死了。” 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她以前不爱哭的,怎么来到这里后变矫情了。 听周楚说傅云舟已经昏迷两天了,前线战事不断,若是傅云舟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拼命守住的国土,会一寸寸被别人拿走。 她更担心的是傅云舟的安危。 看不见的角落,男人的食指轻轻动了动。 一眨眼,傅云舟已经从十九岁长到了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傅云舟更成熟有男人味。 浓墨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即使闭着眼睛,也挡不住本来的帅气,魅力。 和二十七岁的傅云舟逐渐重叠。 “南姑娘。”周楚端着一盘糕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声音也特地放低。 “这是阿舟给你准备的。”糕点放到南惜若面前,“阿舟知晓你喜欢吃糕点,一直嘱咐我,若是你来了,他遇到意外情况,让我替他买来给姑娘。” 看着放在跟前的糕点,南惜若没忍住外放的情绪,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个傻瓜! 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爱吃的糕点。 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含泪牵强扯出一抹笑道:“很好吃。” “辛苦你跑一趟。” 周楚看到她眼角挂着的几滴泪珠,叹息一声。 “南姑娘,将军这几年几次九死一生,每次都是靠着想再次见到你的信念,活下来,你难得出现一次,多陪陪将军吧。” “我经常看到阿舟看着天空发呆,他平时话很少,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想念你。” 周楚说完,女孩眼睛的泪再也绷不住流下来。 她的几天都来不及思念和伤感,而傅云舟的几年却比她经历的还要惊心动魄,受尽磨难曲折。 这个傻子是怎么度过的。 如果是她,肯定会疯的。 一个人等待了几年的时光,每一天都是煎熬。 到战场上,性命攸关,身上旧伤未好添新伤。 周楚看着痛苦的南惜若,犹豫不定,咬咬牙,还将傅家的事情告知她。 “南姑娘,你……你先别哭。” “现在有件很棘手的事情是关于阿舟的家人。” 南惜若止住泪水,疑惑的看着周楚,问道:“傅家怎么了?” 周楚支支吾吾道:“阿舟被人诬蔑通敌叛国,伯父被有心人弹劾,现如今重病缠身,又被罢免了职位,现在傅家腹背受敌,我父亲有心帮忙奈何人微言轻,现在傅家只有阿舟的妹夫苦苦支撑着。” “姑娘,你为阿舟而来,能否破此局?” 周楚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现在他在军营里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他不过是个小小副将,没有多少话语权。 不知如何帮傅家走出困局,只能找南惜若求助。 傅家这几年因傅云舟名声太盛,惹来了不少岔子。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几年傅云舟有了一个霸气的称号,战神,是百姓赋予他的,他屡屡胜战,深得皇帝看重,又得百姓爱戴,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和忌惮。 加上被吞并的国家还有一些残存的旧势力,他们暗中渗透到镜国朝中,与朝中重臣联系,挑拨内部关系,并放大矛盾。 傅承因早年拼死救出皇帝,落下了病根,年近晚年的他,面对吃人的朝堂已经力不从心。 最糟糕的是傅云舟昏迷,暗中的人多次想暗杀傅云舟永绝后患。 “什么?” 南惜若当即跳起来,愤怒道:“要不是他拼命在前线杀敌,那些人还能像现在这样满腹算计。” 周楚赶紧安抚她,“南姑娘,你别生气。”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如今阿舟昏迷,傅家的事拖不得,拖一刻对于傅家来说随时有可能被有心人定罪。” 南惜若冷静下来后,坐回凳子,分析起了当前局势。 傅家的情况,最主要是要抓出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南惜若急切的问:“布兰仓这几年有消息吗?” “死了没?” “没死,活的好好的,澜国皇帝死了,他现在在澜国活的好好的。”周楚的话给南惜若炸的两眼一黑。 南惜若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这几年布兰仓一直活着,没有消失过?” “没有啊,这几年裴沙和阿舟一直想杀了他,奈何这厮能活,每次都让他跑了,幸运的像是有神助。”周楚咬牙切齿的说完,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恨死了布兰仓。 南惜若还没从傅家出事缓过来,就被周楚的话当头一棒。 布兰仓一直在这里,那自己世界那个人又是谁? 顿时细思极恐。 到底谁最有动机陷害傅云舟,南惜若能想到的就是布兰仓。 澜国还没吞并,镜国高层不会傻到现在就卸磨杀驴。 相反,现在镜国朝中的大臣会尽力保住傅家。 傅承被皇帝罢免职务也许是做做样子给敌人看,是想趁这个空隙给傅承养伤。 这也只是的她的猜测。 周楚刚才说什么?傅云舟的妹夫? “娇娇成亲了?” “嗯。” 她记忆里的娇娇一直都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奶娃娃,就成亲了。 “她夫君是什么人?”南惜若问。 周楚答:“少府之子程贺。” 少府九卿之一和傅家也是门当户对。 第176章 危机四伏 南惜若收回神,表情有些为难,道:“我虽是为傅云舟而来,但对于朝中之事,我并不了解。” 傅云舟在史书中记录最多的便是有关于他的战役,他的家人在书上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构陷之事她没印象。 她来的时间太短了,又对朝堂之事不了解。 现在事情有些难办。 虽然她猜测背后主谋是布兰仓,也不是绝对。 还有镜国朝中的大臣和其余几国的余孽。 南惜若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无情的浇灭了周楚的希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颓败的低下头。 他还以为,南姑娘的出现,能拯救阿舟于水火。 是他想多了。 南惜若犹豫半晌,又道:“我虽不不了解,也不懂朝堂之事,我尽力而为。” “你说朝堂有人弹劾傅家,可知是谁要弹劾?” 现在能做的就是从现有的条件,去推测谁会是背后凶手。 傅家被构陷背后定是有得利之人,除掉傅家和傅云舟对什么人有利? 她怀疑的对象太多了,傅云舟现在名声远扬,敌国的人对他畏惧又憎恨,朝堂中的皇子间争夺,傅承若是站队,也会引来另一位皇子的忌惮。 “不知,陛下并未说是谁要弹劾傅伯伯。”周楚脸上略过片刻的迷茫。 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点,为何陛下要隐瞒背后弹劾之人。 南惜若听到这个答案,娇俏的眉毛皱成内八,半晌后出声道:“也许这是陛下做的一个局。” “局?”周楚有些疑惑。 随即恍然大悟,猛然拍掌,兴奋道:“姑娘的意思是说陛下故意放出弹劾的消息,来引出背后之人?” “那是不是傅伯伯生病的事情也可能是假的。” 南惜若却沉默了,她说的是自己的猜测,具体是真是假,还需亲自去探查。 思索半晌,缓缓道:“我亲自去一趟都城。” 眷恋不舍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傅云舟,又叮嘱道:“你保护好他。” “我会尽快回来。” 这是南惜若思虑再三,得出的最佳计划。 周楚是傅云舟唯一能交付性命的好朋友,他们远在边关都城的情况,不能通过书信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退一步讲,若是真的有心人想害傅云舟一家,傅家的书信也会被拦截,篡改。 最保险的法子就是她亲自去都城一趟。 “南姑娘这……” “恕我不能答应你。” “阿舟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若是你在路途中遇到危险,我该如何向他交代?” 周楚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南惜若的想法。 南惜若看着周楚,发出两连问:“你了解都城的情况吗?” “你能保证你得到的消息都是真实可靠的吗?” 周楚沉默了,他不确定,从来到这里当兵后,他和阿舟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边关战事不断,他们就永远回不了家。 南惜若见他沉默,又继续说:“现在他昏迷不醒,重任交在你身上,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他的安全,稳住军心。” 提起军心,南惜若发现这次姜寻和孟欣都没出现。 “对了,孟欣将军和姜寻将军呢?” 提到两人,周楚眼中弥漫着痛色,悲伤道:“他们夫妻已经双双战死沙场。” “什么?”南惜若身体的力量像是被挖空,脸上血色全无。 “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前几日才见到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说话嗓音都是颤抖的,那双稳拿短刀,蓄满坚韧力量的手臂,竟也在颤抖。 前几天还见过面的人,现在告诉她人死了。 这跟讲冷笑话有什么区别。 她还记得那些女将士亮晶晶的眼睛,孟欣将军看到她时不可置信,惊喜的表情。 “姑娘节哀。” “孟将军生前口中也常提起姑娘,她总会来军营里找阿舟,问阿舟,你去哪了?什么回来?” 周楚的话本是好意安慰,她听了却是另一种感受。 这一路来,她见证了傅云舟从还没长牙齿的奶娃娃,到孩童,到青少年,到少年。 却也见证了很多的人生离死别,刘二狗叛国加入半月派死于她的刀下,王贵,刘淮,姜聂,秋月…… 她认识的人像一颗颗星星,一开始见面是亮闪闪的星星,后来全部成了流星坠落天际,直至陨灭。 地上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浩瀚壮阔的星辰,地上的人只能分辨出有名字的星星,其余的人每天都在天黑时亮闪闪的发光,却无人在意。 收敛悲伤的情绪,南惜若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周楚,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都城,你保护好他。” 周楚见她心意已决,劝是劝不住了,妥协道:“那我派几个人跟着你吧。” “如果路上出什么事,好歹也能有个人回来给我报个信。” “也好。”南惜若拿出一枚平安符,又道:“孟将军有个女儿在都城是吗?” “能给我她女儿的信息吗?” 周楚回道:“可以。” 周楚将孟欣的女儿告知南惜若。 周楚退出去安排人,南惜若来到傅云舟床边,柔声道:“傅云舟,你一定要挺过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 南惜若低头在男人额头落了一吻,握住男人的手,神色哀伤。 只是握了一会,很快收回手,眼里多了几分果决,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舍不得。 南惜若离开后,男人的手指动了动。 当天夜晚,趁着夜色,南惜若带着几人动身启程往都城的方向走远。 第177章 见婆婆 南惜若跑了两天两夜,换了几匹马才到达都城,担心延误时机,她将跟随的将士分成几批,用最大限度减少马的伤亡和人员疲惫。 到达都城后,都没休息喘口气,在夜晚的掩护下,悄悄翻墙进傅承的家中。 才进去,就发现了。 “什么人?” 南惜若没有动手,直接说明来意,“我找你们家主人,你们速去通报。” “我姓南。” 护卫见南惜若并没有恶意,速去通报,不一会,一个妇人便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 “孩子?” “是你吗?” 妇人小跑着过来,南惜若看清来人后,呆愣在原地,她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不确定的问:“是夫人吗?” 在她愣神之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傻孩子不认识我了?” “我不过就是多了些白发和皱纹,你就记不得了?” “我们进去谈。” 妇人语气里是浓浓的喜悦。 南惜若跟随妇人的脚步回到屋子里,屋中烛光摇曳,妇人的模样更清晰明朗,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不似年轻时有活力,簪子束缚住的头发隐隐掺杂了白头发,那双眼睛也没了光。 “夫人,你……”怎么就老了。 南惜若话未说出口,就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就老了? “孩子,别哭。”一双粗糙温暖的手为她擦拭眼泪。 南惜若一头扎进妇人的怀中,难过的哭了起来。 傅云舟若是看到自己的母亲白发苍苍,该有多难过呀! “孩子,你这次来是阿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柳浅浅温柔的问着女孩。 南惜若从她怀中起身,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回道:“他没事。” “我来想看看你们一切可安好?” 她隐瞒了傅云舟受重伤之事,来之前,周楚特意叮嘱她,不能再傅家人面前说漏嘴。 柳浅浅神态疲倦,叹息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阿舟的父亲……” “唉!” “恐怕撑不过几年了。” 南惜若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浅浅,低声道:“大人,他……他真的患重疾?” “嗯,当年拼死救出陛下时,就落下了病根,孩子别难过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也享受了几年荣华富贵,就是可怜了我的儿,半生都在沙场上。”柳浅浅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南惜若惊的差点摔在地上,心里更多是难过。 “夫人,那朝中弹劾之事也是真的吗?” 柳浅浅点头,道:“确实有弹劾之事,不过陛下已经处理妥当。” “孩子你无须担心,这边有陛下担着,不会有事的。” “我最担心的是阿舟。” 南惜若却还是不放心,老话都说伴君如伴虎,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罢了,不说这些。” 柳浅浅拉起南惜若的手,凑近南惜若耳边低声询问,“孩子,你对阿舟可有男女之情?” 南惜若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耳朵红的滴血,柳浅浅是过来人,明白她的心思,笑道:“孩子,我知你来自别处,你难得来一次。” “你能不能喊一声娘听听?”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们生儿育女的时候。” 第178章 见家长 柳浅浅期待的眼神就像一团火焰,明艳又热烈,让南惜若舍不得拒绝她提出的要求。 南惜若低下头,娇羞的喊了一声,“娘。” 柳浅浅注意到她红的像桃子的脸颊和耳朵,双手放在女孩手背上,温柔的回了一声,“哎。” “好孩子,有你这声娘,这辈子就算看不到你和阿舟成亲。我呀!也知足了。” 女人脸上扬起两个浅浅的梨涡,嘴角露着一抹幸福知足的笑容。 柳浅浅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把许星落抱在怀里,那双平滑柔嫩的手掌已经多了很多皱纹。 唯一不变的是对南惜若的爱。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等待,柳浅浅知道南惜若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到底有多坚固。 这一晚柳浅浅拉着她说了好多事,南惜若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醒来已经天亮。 都城的气温比边关要高,南惜若换了身衣服,和柳浅浅去看望傅云舟的父亲。 傅云舟父亲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这是那孩子?”不确定的问柳浅浅。 柳浅浅点头:“是阿若来了。” 傅云舟的父亲苍老了许久,脸上的褶子是时间的沉淀,看到南惜若的时候,激动的想从床上起来。 “伯父你身体不舒服……” 傅云舟的父亲含笑着摆手,笑着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起个身我还是没问题的,阿舟他一切都好吗?” 南惜若不动声色的回:“他一切都好,只是不放心你们二老,让我回来看望你们。” “这孩子也真是的 ,哪有让儿媳妇先回来他自己却不回来。”傅承说完才发觉自己嘴瓢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来掩饰尴尬。 “孩子我……”傅承无措的看向自己妻子。 柳浅浅笑着对南惜若说:“孩子对我改口了,对他也改口吧。我们俩这几年都在等你的消息,我们真的很想让你和舟儿一起平平安安的,至于你俩能不能成亲我们已经不强求了。” 他们俩心里都清楚,南惜若会从另一个地方来拯救傅云舟,傅云舟一定是有一劫生死劫。 这种事情他们阻止不了命中注定的事不是人为能改变的。 人能定胜天这句话是辩证的不是绝对的。 傅承期待的看着南惜若,他对这个儿媳妇是实打实的喜欢。 自己儿子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子,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南惜若看到夫妻俩期待的眼神,乖巧的喊了一声。 “爹。” “哎!” 傅承一个大男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这声爹,就算自己命不久矣,等不到儿子回来,他也知足了。 夫妻俩眼泪止不住的流,遇到这么好的儿媳妇两个愧疚又激动。 愧疚他们没能给这孩子什么,激动这孩子认他们。 “爹,娘你们要保重身体,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南惜若笨拙的安慰道。 两人点头。 “孩子你说的对,这是喜事,我们哭什么呀!” 两人努力笑着,眼角的泪怎么收都收不住。 南惜若面对这种情况心里百感交集,谁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平安的活着吗? 面对这些不确定两位老人难过是难免的,她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 “爹,娘。”一声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南惜若转头还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温暖的怀抱抱住。 “嫂子,你就是嫂子对吧?”娇娇软软的声音,身上还有一股淡淡好闻的清香。 南惜若没看来人,大概猜出是谁了。 “娇娇,你怎么可以这样没大没小,要先跟你姐姐打个招呼。”柳浅浅嗔怪道。 娇娇一浅色的绿裙,紧紧抱住南惜若不放手。 面对柳浅浅的嗔怪,她反驳道:“我想念嫂嫂,抱她怎么了?娘你昨晚不是连夜找人告诉我,我嫂嫂回来了吗?这些年我一直都没见过嫂嫂。好不容易见到我抱她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嫂嫂。” 南惜若听着娇娇和柳浅浅的拌嘴,嫁人了还跟一个孩子一样。想必娇娇的丈夫对她极好宠爱呵护。 “你这孩子。”柳浅浅还想再说几句。 娇娇的夫君恭敬的对两位说:“女婿见过爹娘。” 柳浅浅哪里看不出他打的主意,摇头说道:“你这样会惯坏娇娇的。” 娇娇的丈夫不说话,只是笑笑。 “你就是娇娇吗?”南惜若松开娇娇,拉着她一阵打量:“娇娇多年不见,你变得越发漂亮了。” 南惜若看着娇娇左看右看,小时候看着很可爱。长大了长开了变得很漂亮。 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娃娃,再见面就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现在嫁人了还有自己的家庭,这种感觉很复杂南惜若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 “真的吗?”娇娇拉着南惜若左看右看,“嫂嫂一直都很漂亮,哥哥真是有福气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嫂嫂。” 娇娇第一次见南惜若时间很久远了,她已经记不得了第一次见南惜若,南惜若是什么样子。 只能从哥哥寄来的书信,还有爹娘的描述中去想象这个嫂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 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漂亮。 娇娇看到南惜若就走不动道,转身对程贺说:“我和嫂嫂有话要说,这几天就不回去,你有事你先回去吧。” 程贺对娇娇也是百依百顺,微笑着说:“无妨,今晚我就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去上朝,你有事要跟你嫂嫂说你尽管说。等你想回家了你找人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 程贺对南惜若礼貌的喊了一声:“嫂嫂。” 南惜若微微点头,两人见面都在打量彼此。 南惜若在打量他是否真心实意对待娇娇,程贺则是好奇傅云舟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到南惜若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傅云舟到底何会喜欢眼前这个女子。 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那样的人。 两个人暗暗打量完彼此,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 南惜若觉得程贺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第179章 两个相思的男人 “阿若,别走。” 军营里的傅云舟陷入了梦魇,嘴里不停念着南惜若的名字,额头冒着汗珠,就是醒不过来。 傅云舟梦见南惜若遭遇刺杀,他想去救南惜若,身子就像被什么定住无法动弹。 周楚出去打水,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吓的他赶紧过来,喊傅云舟:“阿舟快醒醒,阿舟快醒醒。” “阿舟那是梦,你快醒醒,阿舟。”周楚摇了摇傅云舟没有受伤的臂膀,傅云舟还是没有反应。 周楚晃了好一会,傅云舟慢慢安静下来,周楚松了一口气。 但是傅云舟却没有醒过来。 周楚看到这种情况,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叹息一声。 看着傅云舟一直昏迷不醒,他比谁都着急,他恨不得昏迷的人是自己不是傅云舟。 这些年他和傅云舟一起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已经数不清,两人的情谊早已把对方当作家人,两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现在傅云舟昏迷,军营里军心不稳。 他一个人很累。 “阿舟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南姑娘为了你亲自去都城,你不能出什么乱子了。” 操劳的周楚已经长出胡茬,军营里的事物他都要管,整个人狼狈又疲惫。 傅云舟重伤昏迷不醒他要管理一切,还要警惕有人来偷袭。 要不是傅云舟没醒,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感觉马上就要倒下了,是为了傅云舟一直苦苦支撑着。 一天除了咬牙坚持别无他法。 周楚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这几日太累了。 昏迷的傅云舟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周楚。 听到周楚的打鼾声,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好像听到阿若的声音呢?是我的错觉吧。”傅云舟闭上眼睛,一滴泪缓缓滑落。 这几年他总是会在半梦半醒间看见阿若,醒来的时候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阿若还是没有来。 我好想你,阿若。 你何时再来我身边? 远处有一人和他一样思念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殿下你少饮酒了,大夫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听起老茧了。” 阿塔拿过裴沙手里酒不让他喝。 裴沙当即耍了酒疯:“阿塔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我就要喝酒,给我。” 裴沙伸手要去抢酒瓶,阿塔正色道:“殿下,难道想让南姑娘看见这鬼样子?她肯定不希望殿下你变成这样。” 裴沙笑了,笑着笑着哭了:“她才不会为我心疼,她是为傅云舟那个家伙来的,怎么会想起我呢?” 裴沙摇头苦笑,神情间是难掩饰的悲伤。 阿塔轻声叹息一声,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 殿下这几年一直都在南姑娘出现,为了南姑娘出现,殿下每天都会期待。 甚至还跟他说出愿意和傅云舟一起共享南姑娘的话。 简直骇人听闻。 还说愿意做小,只要南姑娘愿意回头看他一眼就一眼。 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硬是把自己掉价成这副鬼样子。 情之一字,说不清理不清。 为情所困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想要阿若,我只要阿若。我不要这天下了,我只想要她。”裴沙一个男人哭的像个失去糖果的小孩子。 阿塔一旁安慰道:“好好好,殿下你说什么都行。我们别喝酒了行不行,等南姑娘一出现,我把她绑来送到你床上,让你俩原地成亲好不好。” 醉醺醺的裴沙点头笑道:“好啊,好啊我要和阿若成亲。” 阿塔:“……” 到时候殿下又舍不得了,要是我,喜欢一个女人,我抢也要把她抢过来。 阿塔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裴沙,最后是阿塔把裴沙背回去。 阿塔把裴沙背回去寝殿,就看见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躺在裴沙的床上。 阿塔的火气值噌噌上涨,厉声道:“谁派你来的?” 床上的女子身姿妩媚,娇柔的说:“奴家是……” “来人!!!”阿塔大声喊,外面的人赶紧跑进去。 阿塔指着床上的女子问:“你们怎么办事的?殿下床上怎么什么随便的人都能来?给我拖出去杀了。还有把她睡过的床铺全部丢了,重新换新的,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们。” 这是阿塔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侍卫们也被吓到了。 动作麻利的去把赤裸裸的女人用被子裹住丢出去。 “殿下奴家……”女子还想求饶,下一秒一道鲜血喷洒在地上。 裴沙痛恨其他女人私自睡他的床,上次有个女人睡了。 裴沙不停洗澡,身上的皮肤都洗破了还在洗。 自从那以后,阿塔看到这样的女人,二话不说一刀杀了。 他最痛恨这些人私自做主,裴沙这几年活的已经够痛苦了,这些人还来捣乱。 裴沙床上的东西被焕然一新,阿塔才把裴沙放到床上。 召唤出裴沙的暗卫: “你们晚上照顾好他,不准他在喝酒了。告诉殿下,他再喝酒我就劝南姑娘选择傅云舟。” “这……不好吧,阿塔将军。”暗卫试探的说。 “就按我说的做,殿下不能再饮酒了。他的身体经不住他这么糟蹋,而且南姑娘也不希望殿下变成这样。”阿塔轻声道。 暗卫们只能按他说的做。 阿塔看了一眼裴沙见他睡着,才转身离开。 阿塔出去把门关上的那一刻,裴沙睁开了眼睛,一滴泪伴随着他睁眼滴落在枕头上。 暗卫看到他醒了,上前询问:“殿下你还好吗?要不要属下去煮醒酒汤。” 裴沙摇了摇头,吩咐暗卫:“去书房里把画拿过来。” “是。”暗卫已经熟练的听从命令,那幅画裴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去拿。 每当裴沙睡不着觉,就会抱着画像和一把匕首睡觉。 他们都清楚画像上的人是谁,但是这是主子的事,他们无权过问。 裴沙接过暗卫送来的画,挥挥手。 “你们出去吧。” 暗卫又躲到了暗处。 裴沙看着画卷出神,画像上的女子美目盼兮熠熠生辉。 裴沙抱着画像,闭上眼睛想象南惜若就睡在自己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睡着。 第180章 遗憾常有 娇娇一直缠着南惜若,晚上睡觉也要和南惜若一起睡。柳浅浅和傅承劝也劝不住,索性让她去。 “嫂嫂,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我能等到你和哥哥成亲吗?他今年都二十五了,再拖就是老男人了,我好想看你们成亲。爹娘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等你来,每年都会写信给哥哥,问哥哥你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成亲。” 娇娇很想念南惜若,这几年她一直在等哥哥成婚,如今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嫂子,更是舍不得放手。 傅云舟对娇娇很好,兄妹俩感情基础深厚,娇娇看到别人家哥哥都成亲了,自己还在外面拼命心里很难过。 但是,这是哥哥的选择她无法阻止,就只能选择尊重。 也许,这是哥哥的使命,哥哥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 。 南惜若抱着她,柔声道:“娇娇我也不知道,我每次来都不固定。我不确定下次还能不能来这里,我和你哥哥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娇娇看出她有很多难言之隐,心疼的抱住南惜若 “我知道的,哥哥跟我说过,你每次来都会受伤,哥哥他也担心你 。你们彼此都牵挂着对方,如果你生在这个朝代就好了。”娇娇说出惊人的话,南惜若震惊的看向她。 “娇娇你怎么知道这些?”南惜若忍不住问。 娇娇微笑着说:“其实每次娘亲隐瞒,我就猜到了。我小的时候嫂嫂就抱过我,这种事我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当我也看过一些故事。我相信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们这里有生命,其他地方肯定也有的。” 娇娇从小就喜欢一些离奇的书籍,加上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嫂嫂。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即便是枕边人她也从未说过。 “嫂嫂,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我去你的世界看看,我好奇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娇娇对南惜若所在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南惜若点点头,笑着说:“如果可以,我们永远不分离就更好了。” 这样就不会让傅云舟一个人忍受痛苦。 “嫂嫂你多陪我们几天好不好,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爹和娘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嘴上不说其实很想你的。”娇娇靠在南惜若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南惜若自然的抱着她。 轻声道:“好,那我就多陪你们几天,如果下次我还能回来,我一定再来你们的,好不好。” 娇娇把头靠着南惜若,温声温气的说:“好。” 两人像亲姐妹一样紧紧拥抱在一起,娇娇靠在南惜若怀里,眼泪到眼角又被她逼回去。 她不能哭。 但是她很想念哥哥,很想看着哥哥成家有个嫂子,爹娘也不会孤单。 可惜事与愿违。 柳浅浅坐在傅承的床边,神色忧伤。 傅承安慰道:“别难过,总归是见面了不是。” 柳浅浅一直念叨南惜若,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又不知道何时会再相见。 柳浅浅舍不得南惜若离开。 一个人坐在傅承这里偷偷抹泪。 傅承看到自己媳妇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谁知道哪天会倒下,自己的儿子还在外面保家卫国。 家中只有他们夫妻两个,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凄凉。 “我也不想哭,但是一想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若儿。我这心里就跟割了一块肉一样,痛不欲生。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舟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认定的人绝不会放手。若儿这么优秀的孩子,他又怎么会放手。”柳浅浅说着说着就哭了。 傅承轻轻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夫人,孩子们自有他们的造化,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们,不要给他们施压就好了。至于最后结局如何,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为何会一个人来都城?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柳浅浅还在哭听到他这么问,哭也不哭了,问:“难道是阿舟出事了?” 傅承点点头:“一定是,按阿舟的性子,绝不会让她一个人来都城找我们。路上危险重重,一定是阿舟出事了,这孩子不放心都城里的我们,亲自来看我们。” 柳浅浅眼泪止不住的流,阿舟出事这可如何是好。 这两孩子怎么命这么苦啊! 柳浅浅哭着问:“那如何是好?阿舟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的事?要不要派人亲自去看看。” 柳浅浅不放心傅云舟,傅承犹豫了很久,摇了摇头。 “不用,这孩子来都城,说明阿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怕伤的不轻。”傅承重重叹息道。 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去边关都是报喜不报忧。 这次若不是这孩子回来,他也不知道阿舟出事了。 柳浅浅靠在傅承怀里,小声哭泣着,想到自己儿子可能受重伤,南惜若也不一定再见面,心里更难受了。 “夫人别哭,他们相爱已经够了,我们做老的祝福他们吧。我们老了有的事该放手了。”傅承安慰着柳浅浅。 这一晚,很多人睡的都不是很安稳。 娇娇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南惜若也是如此。 她心里牵挂着傅云舟,担心傅云舟有没有醒来,有没有好些了,精神状态如何。 傅家夫妇更是一夜没合眼,柳浅浅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柳浅浅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担心南惜若被发现。 赶紧热鸡蛋敷,等消肿了些才去找南惜若她俩。 柳浅浅打开门缝一看,看到就是娇娇抱着南惜若的腰身,睡的跟小猪一样熟。 南惜若抱着娇娇,两个人不是亲姐妹更像亲姐妹。 柳浅浅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眼泪掉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崩裂开。 看到两人熟睡不忍打搅,柳浅浅关上门,去厨房做吃的。 担心南惜若会想家,她自己亲自下厨给自己儿媳妇做吃的。 因为南惜若的出现,傅家变得热闹起来。 第181章 激动 丝丝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周楚是被冷醒的。 “嘶,这妖风是想冻死我吗?真的是?”周楚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站起来。 抬头看向傅云舟的床边,看到空荡荡的床,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确定又看了一眼。 “咦?” 反复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人呢?” 反应过来的他,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傅云舟站在那里。 周楚又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病的不轻。” 抬手给自己两巴掌。 傅云舟听到巴掌声,转身疑惑都看着他。 “你疯了吗?” 天爷,还会说话。周楚还想抬手打自己两巴掌。 傅云舟走过来制止了他这个动作,疑惑道:“我昏迷了多久?你看着更傻了。” 周楚听到傅云舟说话瞪大了眼睛,缓了一会,反应过来的他高兴道:“阿舟你醒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乱跑。” “我没事。”傅云舟跟没事人一样,淡淡道。 周楚显得非常激动:“要是南姑娘知道你醒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傅云舟看着他问道:“阿若回来了?她在哪快带我去找她。” 傅云舟迫不及待的想见南惜若,周楚转动眼珠,不知怎么跟傅云舟说,南惜若回京城的事情。 傅云舟看他吞吞吐吐,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南惜若根本没来这里。 “罢了,我先进去了。” 这种期待变成失望的时候,他心里有巨大的落差,受不了这种打击。 这么多年应该早已习惯的,但是每次醒来都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在自己身边,那种落差感让人很绝望。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在想自己还能不能活到见面的时候。 这样的情绪一直席卷着他。 傅云舟落寞的走进帐篷。 “阿舟,等一下。南姑娘她来了,只不过……”周楚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跟傅云舟说着这件事。 傅云舟听到南惜若回来了,急忙走过来迫不及待的问:“人呢?她人去哪里了?你快说啊,我要见她。” 傅云舟一听到南惜若不来了,身上的都顾不得,他只想早点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周楚见他这么激动,支支吾吾的说:“她来的时候……看到你病重,担心你家里的事情,带着几个人回都城去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你没有拦住她吗?”傅云舟问。 “拦了,但是她担心你的家人,要亲自回去看看。我也兰不知。你们两个都是犟种,你都拦不住,何况是南姑娘。”周楚越说声音越小 。 傅云舟无奈的扶额,这个周楚真是…… 罢了,只要阿若回来就好。 其他已经不重要了。 “阿舟你进去休息,要是南姑娘回来看到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她一定会难过的。”周楚这句话就是最好的安慰。 傅云舟点头:“知道了 。” 接着就自己乖乖进帐篷回到床上躺着 。 周楚看着他乖乖回去休息,松了口气。 只有南姑娘能让他老实听话,一看以后就是一个妻管严。 好歹是个会听话的,周楚立马去找军医来给傅云舟看诊。 傅云舟也乖乖的配合军医,军医有些稀奇,傅云舟怎么会这么配合。 以往他叮嘱的,傅云舟可不一定听,他还要找周楚一遍一遍叮嘱。 今日太反常了。 军医虽不懂傅云舟为何反常,但还是很高兴,最起码他终于听叮嘱了。 都城。 南惜若和柳浅浅说要去见孟欣女儿一面。 柳浅浅让娇娇陪她去。 南惜若来到孟欣女儿的家里,孟欣的女儿看到娇娇上去迎接。 “娇娇妹妹你来了,快进来坐。”看到娇娇身后的南惜若,她疑惑都看着娇娇问:“这是?” 南惜若主动介绍自己:“我是孟将军认识的旧识,想来见你一面。” 孟欣听到是她母亲的旧识,热情的招呼南惜若:“是娘亲认识的请进。” 娇娇拉着南惜若的手,小声道:“嫂嫂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娇娇知道有的东西她不能听,这是嫂嫂的秘密。 南惜若点头,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和她说几句,马上就出来,娇娇在外面等我。” “好。”娇娇乖巧点头。 南惜若进屋后,开门见山和孟欣的女儿说明来意。 “这次我来,是有样东西想交给你。”在孟欣女儿疑惑的目光中,南惜若拿出一个平安符。 孟欣的女儿看到那个平安符,突然冲上去,一把抱住南惜若。 “姐姐,是你对吗姐姐。”孟欣的女儿哭着说:“我娘生前告诉我,她在边关认了一个干女儿,让我有机会见到一定要和相认。我娘还说如果见到你,让我告诉你,她们挺想你的。” 孟欣生前很喜欢南惜若,一直都在挂念她。 生前还交代自己女儿,如果遇到南惜若一定要认一认 。 南惜若听到这话愣在原地,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孟欣对她的爱远比她想象的还多。 她亏欠这么多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还。 “别哭,孟将军一定不希望你难过。”南惜若安慰道。 自从孟欣夫妻去世后,孟欣的女儿一直遭遇很多不好的待遇,如今看到这个母亲认领的姐姐,她莫名的感觉很亲切。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自己不是一个人。 南惜若看她很悲伤,直觉她应该遇到了什么困难或是不公。 又不能亲口问。 想了想她决定出去问问娇娇。 “你这次来都城是又要离开了吗?”孟欣的女儿松开她,问道。 南惜若点头回道:“我来是想把孟将军生前给我的平安符给你,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它。” 南惜若看着她年纪轻轻就变得像三四十岁的老妇,心疼的抱住她。 想到孟欣夫妇去世,留这么一个女儿留在这世上 ,她该怎么办啊? 要是婆家对她好些还好,就怕婆家和丈夫都对她不好。 孟欣的女儿感受到南惜若给她都善意,没忍住哭出声。 第182章 讨公道 孟欣的女儿过的很不好,看到南惜若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舍不得南惜若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 自从父母离开后,她每天都过的不幸福。 丈夫在外面搞女人,婆婆还欺负自己,家里的脏活累活都让自己做 。 如果母亲她们还在,这些人一定不敢欺负她。 “你这女人在这里哭什么?在客人面前哭成何体统。”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南惜若面前,抬手就要打女子。 南惜若一把抓住来人的手,微眯着眼睛,问:“你是何人?” 男人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钳制住,顿时恼羞成怒骂南惜若。 “哪里来的疯女人敢打我,我是她丈夫,我打她怎么了?妻为夫纲。” 男人傲慢的语气令南惜若非常不舒服。 “就算是她你妻子,她刚才没做错事,你为何要打她。”南惜若质问男人。 男人没见过南惜若一位是从外面来的杂七杂八的人,说话也不客气。 “她是我的女人,要你一个外人来管。” 男人的话彻底惹怒了南惜若,南惜若抬手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她父母是保疆卫国的大英雄,你有什么资格欺负英雄的女儿。英雄的女儿能嫁给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况且,她是我的妹妹,你若是敢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惜若手里的拳头缓缓握紧,一想到,将军的女儿一直过得都是这种日子。 她真想提刀杀了眼前的男人。 孟欣的女儿胆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恳求道:“姐姐,你能不能让我跟他和离,我不想待在这里,你看。” 女子缓缓将身上的伤痕露出来给南惜若看,南惜若看到女子身上手腕上的伤痕,更气愤了。 抬脚又踢了男子一脚,拉着女子的手说道:“你跟我走。” 男人站起来拦住她们:“你们不能走,你打了我,你还敢走,你还想帮这个臭女人,没门。” 南惜若没有搭理男人,而是问女子:“他们家是不是一直虐待你?” 女子怯弱的点点头,看到男人凶狠的眼神,害怕的躲到南惜若身后。 南惜若看了一眼男人,把女子挡在自己身后,冷声道:“今天你阻止不了我的,我要带她离开,还要让你们和离。你这样虐待英雄的女儿,天不收你有的是人收你。” 男子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南惜若捧腹大笑。 “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如果真有人能治我,我何至于欺负她这么多年,你们也不是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再说了,律法也没规定我不能殴打做错事的妻子啊!” 男人洋洋得意的嘴脸,南惜若的拳头缓缓握紧。 想到什么又放下来。 “是吗?那你等着瞧吧。”南惜若拔出腰间的剑,淡淡道:“你不怕死就拦着吧,我带走我妹妹天经地义。” 男人看见她拿出的剑瞬间怂了。 这种男人多半都是家里横的,在外面没办事,回家靠打女人寻找存在感,南惜若可不怕他。 准备带人走的时候,她自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哪怕女子后面的一切她都已经想好了。 男子自然是不肯放她们走 拉长脖子威胁道:“来人,把她们给我围起来,要是她们敢走” 男子话没说完,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已经搭在鼻子上 。 周围的小厮不敢上前,女子害怕的紧紧拉着南惜若的袖子,拉着的手都在发抖。 南惜若很难想象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必女子每次要逃走,都被这群人看得严严实实,所以没有机会向外面求救。 加上两位将军去世,无人庇护她。 南惜若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别怕,我带你离开,你不要害怕,我今天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信我。” 南惜若的话就像一剂镇定剂,让女子莫名的心安。 她跟在南惜若身后,紧紧抓着南惜若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就跟南惜若走丢。 南惜若手里的剑搭在男人脖子上,男人微微一动,剑刃划破皮肤,一丝丝鲜血渗出来。 “你想死的话可以拦着,我不介意杀了你,反正这京城里没几个人认识我。”南惜若歪头挑眉道。 男人吓的不敢说话。 南惜若往前一步男人往后一步。 “你别动手,我们有话好好说。”男人试图讲和。 南惜若轻笑一声:“太迟了,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我现在不需要了。 ” 南惜若一步一步把他逼到门口,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南惜若一把拉过女子,一脚将男人踢飞进去。 动作麻利的抱着女子坐进马车。 “嫂嫂你这么快就说完了?”娇娇看到孟欣的女儿愣住了。 “姜蓉,你怎么跟嫂嫂一起出来了?” 娇娇还在疑惑的时候,南惜若催促道:“娇娇快让马夫回去,我要带她去找一个人。” 娇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照做。 姜蓉细细看了几眼南惜若,轻声道:“我似乎不该叫你姐姐,应该叫你妹妹。” 眼前的南惜若比她还要年轻,刚才太激动了。 南惜若微笑着说:“没关系,姐姐也好妹妹也好,不过是称呼而已,我们永远是姐妹。你放心,我会让他跟你和离,只是和离后你一个人去哪里?” 姜蓉露出苦笑,看着南惜若说道:“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你不是一直在边关吗?我要和你一起去边关。” “边关很苦的。”南惜若看她瘦瘦的,去边关可怎么办? 边关都是大老爷们,谁照顾她? 姜蓉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不怕苦,只要离开京城,一定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娇娇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凑上去问:“嫂嫂你在里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娇娇没事,就是教训了一顿臭男人。”南惜若风轻云淡的说 。 娇娇瞪大眼睛,问道:“嫂嫂好厉害,那蓉姐姐和离之事要怎么解决?” 娇娇对姜蓉的事情有点了解但不多,只知道婆家人对姜蓉很不好 。 第183章 解决问题 娇娇不清楚南惜若为何要帮姜蓉和离,只要南惜若想做的,她都会支持。 南惜若轻声道: “我要去找一个人,娇娇你先把姜蓉送回府 。” 南惜若看着路程也不远,打算先把姜蓉送到傅家,她要去找人。 “你要去找谁?”姜蓉问,她担心南惜若为她做傻事。 南惜若笑着说:“许画师,我和他有过交情,这件事他来帮你处理最妥当。” “许画师?” “许画师!” 娇娇和姜蓉都齐齐看向她,许褚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嫂嫂是怎么接触到这样的人? 姜蓉也很好奇。 南惜若无视两人的惊讶和好奇,叮嘱两人:“我把你们送到府门口,你们自己回去。” 娇娇和姜蓉乖乖听话。南惜若把两人送到门口,转身离开去找许画师。 南惜若来到许褚的刚准备翻墙,就被十多个高手围住。 南惜若对几人说明来意:“我来找许画师,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几人看到她没有恶意,有人进去通报许画师。 很快南惜若就被请进去。 南惜若进去的时候,许褚正在院子里品茶 。 许褚看见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淡淡道:“你来了,坐吧。” 南惜若坐下,看着许褚问:“你认识我?” 许褚抬眼看着她摇头:“不知,但有人说让我在这里等你,听说你有事有求于我,让我务必帮助你。” “东西拿出来吧。”许褚跟南惜若要东西。 南惜若顿了会反应过来,许褚要的是什么东西,便从身上拿出那块玉佩。 许褚看到玉佩,瞳孔猛然紧缩。 “他竟然没骗我,你身上竟有我的东西。” 南惜若把东西交给许褚,许褚接过玉佩反复查看,又从身上拿出一模一样的玉佩。 摇头感叹:“那个神棍还真有点本事。” 南惜若不知道他自言自语什么,她直接说明来意。 “许画师我来是有事相求。” “你说吧,何事?”许褚反复看了一眼玉佩,又把玉佩拿给南惜若。 “这东西是我给你的,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下次有事拿着它来找我便是。” 南惜若有很多疑惑想问,比如许褚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找他的。 为何看见玉佩不惊讶。 但是,她忍住了,没有问。 而是对许褚说出自己来的理由。 “我想找您帮帮姜蓉,允许她和夫家和离。孟将军夫妇为国捐躯后,姜蓉一直在婆家遭受虐待。英雄的子女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南惜若说完。 许褚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是赞赏。 “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吧,姜蓉的事我今晚就能帮你处理好。你还有其他要求吗?那位可是说了,你来不止一个要求。” 南惜若很好奇许褚说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想问,但看看许褚的样子,问了也不会说。 “我还有一个要求,想请许画师帮忙照顾傅家。傅云舟他在外保家卫国,国家也应该帮他守护好小家。”南惜若说完小心观察许褚的眼色。 她在这里待不久,想竭尽所能为傅家办点事。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还能不能再回来。 如果不能回来,傅家这样的大功臣,国家也应该优待。 许褚笑道:“行,我都答应你。” 许褚看着她慈祥的笑了,南惜若看到许褚的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 “你来都城是为傅云舟而来吧?”许褚突然问。 南惜若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 许褚了然的点头,缓缓道:“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即便是傅娇娇被欺负,我不会放任不管。即便我死了,我的孩子也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 许褚严肃认真的说。 南惜若睫毛微微颤了颤。 许画师这是何意? “许画师你……” 许褚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有疑问,但你别问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回去等我消息即可。” 许褚不愿意回答她的疑问,南惜若也不再问,起身告辞。 “多谢许画师,那小女子告辞。” 南惜若转身翻墙离开,许褚笑着摇头。 “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随即站起身:“罢了,我也该进宫一趟了,陛下应该等急了。” 许褚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进宫。 姜蓉的夫家得知姜蓉在傅家,第二天派人去傅家闹。 南惜若抱着剑站在门口,男人看见她立马指着骂道:“你们快看就是这个女的,说什么是我妻子的姐姐,你们看她这样子哪里像姐姐。一看就是一个骗子,赶紧把我妻子还回来。” 百姓在偷偷议论。 南惜若双手抱臂,身子斜靠在门上。 看着男人嘴角微勾。 “你说完了?” “没有。”男人拉长脖子说。 南惜若平静的看着百姓和他,看到看热闹的百姓,她只是静静的看着。 没有说什么,也没跟男人废话太多。 男人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怕了,更嚣张了 。 “你快放我妻子出来,不然我就报官了。” 见男人嚣张,南惜若抱着剑缓缓走下台阶,南惜若走一步男人后退一步。 南惜若走到男人面前站定:“你虐待英雄的女儿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谁给你的自信来这里叫嚣。你们总是以一句家丑不可外扬,遮住了多少家丑。尤其是你,你们家在人家父母活着时候,看上人家的名声和钱财。现在人家为国捐躯,你们却欺负人家的女儿,谁给你们的狗胆的。” 南惜若踢向男人,程贺来正好看到南惜若一脚把男人踢飞。 心道,娇娇的嫂嫂好厉害。 男人飞到半空又重重摔落 ,南惜若抬脚踩在男人身上,看着周围的百姓。 高声道:“今日,各位再次做个见证,我是孟欣将军认的干女儿。我的妹妹遭遇到不公,我为妹妹讨公道天经地义,没人能欺负我的妹妹。” “放你娘的狗屁,你算哪门子的姐姐,我告诉你,呜……”男人还想说话,被南惜若抬脚捂住他的嘴。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的份,马上就会有和离的圣旨来,你尽管等着吧。” 南惜若冷声道。 第184章 相聚终有一别 地上的男人气的直哼哼,嘴巴被堵住说不出来。 气死他了,什么和离圣旨就是骗他罢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哪里有这个本事,敢让陛下赐和离圣旨。 男人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南惜若松开男人和其他人一样跪下。 “圣旨到。” 男人听到圣旨赶紧从地上起身,恭敬的跪着。 太监来到他面前,念着圣旨的内容,周围的人安静的听着 。 远处一辆马车里,两双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 “这丫头,倒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皇帝看着南惜若笑着说 。许褚点头道:“是啊,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股侠女风范。” 皇帝感叹:“可惜,她一个人改变不了历史,不然,也许……” 皇帝摇头眼里满是无奈,他的宏愿注定不能实现了。 “怎么可能,她是我妻子我……”男人跪在地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太监拿着圣旨冷眼看着男人,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虐待英雄的子女。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妻子,我呸!” 太监对着男人呸了一口唾沫,十分嫌弃的退了一步,仿佛男人是什么脏东西。 男人转头看向南惜若骂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男人立马转头跟太监告状:“此女子身份不明,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查她,她说不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在场的人纷纷抬头看向这边。 就连马车里的许褚和皇帝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你闭嘴,你这个臭男人。在家虐待我,我不如你愿你和你娘就打我,我想离开。你们一家人就找了一堆人看住我,还把我家里带来的嫁妆全部私吞。这些年我身上旧伤未好添新伤,你怎么好意思把这些事都怪在别人身上。若不是,我的好姐妹还救我,我现在还在你家受罪。你们母子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我。我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时不时去青楼饮酒作乐彻夜不归。有人找你麻烦,你就回来找我撒气,只是和离,已经便宜你了。应该把你关进大牢,殴打妻子的男人都该死。”姜蓉指着男人把心中的怨全部倾诉出来,南惜若手里的剑蠢蠢欲动。 要不,离开都城之前,杀了这个狗杂种? 她这种心思很快被许褚瞧出来,许褚对皇帝说:“这件事,陛下可要好好处理,你看她很生气。” 皇帝笑道:“你放心朕会处理好的,不会让那孩子有后顾之忧。” 接着就听太监又道:“你虐打英雄子女,寒了百姓的心。还是去牢里待着反省吧。来人把他抓起来。”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打她了,求你们放过我。”男人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磕头。 南惜若靠近姜蓉说道:“别被他骗了,男人打了你以后,他会跪着扇自己巴掌,磕头。但丝毫不影响他以后继续殴打你。” “我不会再相信他,我只是心疼爹娘给我的嫁妆,都被他们家吞了。”姜蓉看着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南惜若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放心,离开之前,我会把你的嫁妆拿回来。” 姜蓉听到她要走,抓着她的手问:“你要回去边关吗?能不能带我一起,我不想再回来了。” 都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哥亲戚都是些看戏的嘴脸,她就在京城还会被议论。 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平静的过完下半生便好 。 这是她唯一的诉求,父母不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南惜若劝不动他,答应道:“行,我答应你。” “你这个女人,我要杀了你。”男人突然冲过来,要杀姜蓉和南惜若。 南惜若一把将姜蓉挡在自己身后,手里的剑利落出鞘。 她还没出手,男人就被箭射中。 “你……” 男人看到自己身上箭,扭头看向身后。 是侍卫手中的弓箭,男人当场死了。 南惜若看到男人死了,先是一愣,随即是捂住姜蓉的眼睛。 “脏东西不要看,我们进去。” 男人的尸体被拖走,接着皇帝派人去男人家里索要姜蓉的嫁妆。 这件事震慑了很多人,很多男人看到这个后,回去都不敢殴打妻子。 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南惜若解决了所有事情,第三天和傅家人告别。 傅家夫妇依依不舍的和她道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娇娇和程贺送她来到城门口。 南惜若看着他们笑着说:“爹娘,妹妹你们回去吧。外面天冷,别着凉了。” 柳浅浅强忍着泪水,上前抱着南惜若。 “孩子,你一定要照顾自己。如果,以后还能回来,一定要写信给我们好不好?我们会想你的。” 柳浅浅说着说着,没忍住哭出声。 南惜若抱着她柔声安慰:“娘,你放心。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会亲自来都城看望你们的。” 娇娇松开程贺,跑过来拉着南惜若的手,眼睛红红的。 “嫂嫂我舍不得你,你要是能别走就好了。” “娇娇别难过,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许画师,他一定会帮你的。知道了吗?如果婆家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许画师,家里出了什么事,你哥没回来。你去找许画师,他一定会帮你的,记住了吗?”南惜若千叮咛万嘱咐。 “嫂嫂我知道了。”娇娇依依不舍的挽着她手臂。 “娇娇别哭,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南惜若帮她擦掉泪水。 “娇娇松开你嫂嫂让她走吧。”柳浅浅拉过娇娇,对南惜若摆摆手让她们走。 南惜若朝她们点点头,转身骑上马出了城门口。 柳浅浅母女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小声啜泣着。 程贺和傅承过来安慰她们。 城墙上的两道身影轻声叹息着。 “丫头走了,我们回去吧。” 皇帝转身轻声说。 许褚搀扶着他,两人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向城外。 城外只有飞扬的尘土,人早已不见踪影。 两人转头继续往回走。 第185章 回边关 南惜若带着姜蓉一路上走走停停,但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姜蓉不是一个娇气的女子,南惜若能忍受的她一样能忍受。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边关。 傅云舟在军营里坐立难安,每天问周楚八百遍,南惜若什么时候回来。 周楚耳朵都要被念起老茧了。 “快了,快了。阿舟别急,南姑娘马上就会回来了,你别担心。”这句话周楚每天要说好几遍,他感觉自己嘴巴都要起茧了。 要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傅云舟指不定要每天起来练武宣泄。 傅云舟站在军营门口,看着远处山上的通红的落日,心里浮躁一刻都静不下来。 周楚在一旁无聊的揪着树叶,劝道:“阿舟别着急,南姑娘说不定待会就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傅云舟无心听他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南惜若。 “驾。” 一声清亮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傅云舟眼睛一亮,朝门口跑出去。 周楚还在一脸懵圈,看见他跑了,在后面追 “阿舟乱别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怎么能乱跑。” 周楚这个时候还追不上他,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 终于跑了一截路,傅云舟终于停下。 周楚喘着粗气追上,骂骂咧咧的说:“阿舟你跑什么?你真的伤还没好,你忘了军医怎么叮嘱的吗?” 突然他吧啦吧啦的嘴,被傅云舟捂住。 傅云舟看着前面,脸上微微笑着。 周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袭红衣的南惜若骑着马,一路朝这边奔来。 “阿若,你真的回来了。”傅云舟松开手,缓缓走上前。 南惜若的马跑到他面前稳稳停住,南惜若看到傅云舟,丢下缰绳从马上翻身而下。 过来一把抱住傅云舟。 傅云舟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两人没有一见面就说很多思念的话,仅仅靠着一个拥抱表达对彼此的思念。 周楚看到这一幕真想闭上眼睛,发现还有一辆马车。 马车下来了一个女子,看到拥抱的两人微微笑着,脸上是祝福。 她牵着马车,缓缓走到周楚旁边,周楚想问什么。 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周楚明白她的意思,牵着南惜若的马,带着她走进军营。 留下两人在原地。 傅云舟缓缓松开南惜若,细细看了又看眼前人儿的眉眼。 伸手轻轻理顺女孩额边的碎发,缓缓靠近南惜若。 炙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南惜若脸上,在南惜若疑惑的目光里。 男人俯身捧住她白皙的脸缓缓吻了上去。 南惜若没想到傅云舟会这么做,但她没有推开他傅云舟。 傅云舟温柔的品尝着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儿,每次九死一生。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周楚回来想叫傅云舟,看到两人吻在一起。 吓的赶紧转过头。 “造孽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周楚赶紧回去军营。 两人脸色红润,很久后,傅云舟缓缓松开南惜若。 “阿若,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傅云舟问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她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而是问她平安与否。 “我一切都很好,你看起来很不好。”南惜若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了。 傅云舟摇头微笑着说:“只要能看到你,我都很好。阿若你撒谎了,你肯定过得不好。你一定是遇到危险才会来到我身边。” 傅云舟拉着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 南惜若靠在傅云舟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没事,只是你。几天不见,你竟然在这里等了我好几年,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了的。”南惜若抱着傅云舟的腰,小声哭着。 她很心疼傅云舟,心疼傅云舟一个人默默等待她好多年,心疼在她不在的时候,傅云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乖,别哭。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上天一定是眷顾我的,我还没娶到自己的心上人,老天怎么会舍得让我死。”傅云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南惜若的头发,安抚着她。 “闭嘴,不要张嘴闭嘴都是死。”南惜若抬手捂住他那张嘴。 傅云舟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温柔的笑着。 “好,我答应你好不好,我的心上人。” 南惜若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几天不见的傅云舟已经变了好多。 傅云舟看到她发红的耳朵,拉着她的手,轻声道:“阿若,外面冷,我们进屋说。” 南惜若点头,转身看到马车和马都不见了。 傅云舟看到她着急,解释道:“马和马车被周楚带进去了,你不用担心。” “哦~”两人并排着走。 傅云舟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南惜若,南惜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转移话题问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小伤而已,别担心。”傅云舟眼睛一直盯着她,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南姑娘,你怎么把孟将军的女儿带来边关了?”周楚跑过来问。 南惜若淡淡道:“你去问她原因吧。” 姜蓉刚好出来,听到周楚的问题,上前解释道:“是我自愿来的,我在都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我想来边关,所以就跟姐姐来了。” “你一个女子来边关很苦的。”周楚看着姜蓉瘦小的身板,都担心她扛不住冬天。 “再苦也不会有京城那般苦,来这里我不用担心被人欺负,虐待。也不用担心被人说闲话,我就想留在这里。”姜蓉的话让周楚和傅云舟大为震惊。 孟欣和姜寻还有姜聂都是为国牺牲的英雄,没想到他们的孩子会遇到这种事。 傅云舟淡淡道:“我让周楚送你去女子军营,这样你生活也方便。她们知道你是孟将军的孩子不会苛待你的。” 只有打过仗的人,才会善待这些为国牺牲英雄的子女。 都城里那些站在朝堂上的老腐朽,都是些耍嘴皮的罢了。 人间疾苦,他们站在庙堂上如何看得见。 “多谢将军。”姜蓉来到南惜若身边,拿出平安符放在南惜若手里。 第186章 升温 姜蓉把平安符塞给南惜若,南惜若想拒绝,姜蓉又道:“母亲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身上也有她给我的平安符,这个你留着。” 姜蓉真心希望她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你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了吗?”南惜若问。 “嗯,我父母在这里,我想陪他们在这里。”姜蓉轻声说。 南惜若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这是姜蓉的选择,女子有很多选择。 她尊重姜蓉的选择。 姜蓉跟在南惜若现在傅云舟的军营中住下。 赶了一天的路,南惜若回到傅云舟的帐篷,在傅云舟的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 傅云舟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着她的睡颜。 坐了一会,他也爬上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抱着怀中的人儿躺下,南惜若乖乖躺在他怀里。 “她回来了?” 裴沙笑了一下。 “你说她回来了?”反应过来的裴沙问阿塔。 阿塔点头道:“我们的人给的消息,南惜若已经到了傅云舟所在的军营。殿下你要不要去见见她,或是我去把她带过来见你。” 阿塔就只差说把人打晕送到他床上。 天大的喜悦降临,裴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屋里来回踱步,在想跟南惜若见面说些什么? 给她带点什么东西?怎么约她见面,裴沙现在心乱如麻。 阿塔看出他的纠结,出声道:“殿下很想她,那就去见一面。见一面也好,总比一个人单相思好。” “对你说得对,我要去见她一面。只要能见她,一面我也知足了。”裴沙激动的进去找衣服。 阿塔站在外面耐心的等他折腾,反正人家好不容易出现,殿下这的心情他理解。 裴沙把事务交给自己的心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自己喜欢的人了。 军营里的南惜若睡到半夜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傅云舟怀里,她没敢动怕傅云舟吵醒。 傅云舟身上的伤还没好。 近距离看傅云舟,长长的睫毛,光滑的皮肤。 几天不见,傅云舟就变了一个样。 南惜若看到这样的变化,内心是焦灼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会回去,下次来的时候,傅云舟会是几岁? 能在傅云舟遇险那天穿回来吗?这些都是未知数。 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她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有一股无法剔除的恐慌 。 她不知道如果不能改变历史,不能救下傅云舟,那以后的自己又该如何释怀。 经历的这一切,这些事她只能埋在心底。 如果傅云舟真的不在了,她又该怎么办? 让她跟别人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的日子。 好像有点做不到呢,遇到了这样惊艳自己一生的人。 如果,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结婚后脑子里都是傅云舟吧。 南惜若惆怅难过。 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轻声问:“阿若怎么了?是在想什么吗?” 南惜若抬头对上傅云舟那双担忧的眼睛,缓缓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睡不着。” “阿若你撒谎,你明明有心事。”傅云舟缓缓凑近南惜若,南惜若想往后退,被他坚实的臂膀圈在怀里。 “阿若没有拒绝我的吻代表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你喜欢我为何总想要逃避我的问题?” 傅云舟将她严严实实圈在怀里,让她没有退缩逃避的机会。 南惜若知道要不是不把话说清楚,男人不会松开自己。 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自己下次还会不会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记住你二十七岁的时候,会跟裴沙开战,许画师会从都城来找你。你上战场的时候,一定要地防身后身上的人,他们会对你射冷箭。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找别人成婚生子别等” 傅云舟很不喜欢她说这种话,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傅云舟这辈子认定的人是谁,那只能是那个人。 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找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阿若多次为自己涉险,他这辈子已经认定阿若。 就算阿若赶他走,他都不会走,他只要阿若。 外面的冷风轻轻吹着,帐篷里的温度持续升温。 等待已久的思念,让傅云舟尝到甜头欲罢不能。 南惜若的衣袖缓缓推到肩边,傅云舟不满足话于此,低头缓缓往下。 南惜若想挣扎被男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这样的傅云舟霸道,隐忍,偏执。 早已不是上次见面那个温润的少年,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个温柔的将军。 现在的傅云舟完全不一样,她有点时候怀疑傅云舟是不是被夺舍了?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以前的傅云舟很克制的。 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大胆的行为。 傅云舟发现接吻的时候南惜若还走神,轻轻咬了咬她的舌尖。 南惜若吓的瞪大眼眸。 呜呜呜的想出声。 傅云舟你放开我,你冷静一点。 傅云舟闭着眼睛,假装没看到,堵住她所有想说的话。 南惜若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这种事男人无师自通。 她刚开始还能挣扎,慢慢的发现自己拗不过男人 。 慢慢的不再挣扎,傅云舟武功比她高,她就算挣扎也挣扎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 南惜若招架不住男人的霸道,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一凉。 脖子上肩膀有点疼,男人像是一只饿狼,耐心又急切的品尝起来。 这几年的等待和思念,让傅云舟好几次差点突破界限。 每次快失控时,他逼迫自己回神。 这些隐忍克制的感觉让傅云舟感觉快疯了。 好几次他甚至想就此沉沦。 是理智拉住了他,他不能这样。 如果以后自己真的活不长,女孩该怎么办? 南惜若昏昏沉沉间睡着了,傅云舟叫了几桶冷水。 这一夜于他而言很难熬。 回来看到熟睡的南惜若,嘴边红肿,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傅云舟拿出药膏,动作轻柔的涂在南惜若的嘴唇上和鼻子上 。 这药擦了明天就看不到痕迹。 傅云舟这一晚都没睡着。 第187章 珍惜每一秒 澜国。 布兰仓躺在软榻上,周围一群美女围着他,帮他按摩的,喂他吃水果的,日子十分滋润。 听到傅云舟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这心情别提多爽了。 布兰仓在脑中思索了一番,很快思索出邪恶的想法。 “傅云舟受重伤,正好我们的人可以动手了。” 布兰仓对手下吩咐,他的手下问:“殿下,我们直接去傅云舟的军营吗?” “笨。”布兰仓拿起水果皮砸在手下身上,嫌弃道:“你怎么不懂变通,谁让你直接去军营闹事,你要现在外面把那些百姓的生活搅乱,傅云舟还昏迷着。让他手底下那群憨兵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你再对那些人出手。不就手到擒来?真是笨死了。” 布兰仓嫌弃的瞅了几眼男人。 男人恭敬道:“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下。”布兰仓叫住手下,漫不经心的问:“裴沙和傅云舟喜欢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手下摇头:“属下不知。” 布兰仓瞪着他,骂道:“不知道还赶紧给我去查。” “是。”手下麻溜的跑出去了。 一个女人把两个人男人迷的死死的,他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两个男人为其死心塌地 。 外面的日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南惜若是被晒醒的。 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轻轻扑闪几下缓缓睁开眼。 南惜若睁开眼,就看到傅云舟放大的脸。 “你醒了。”傅云舟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醒了,吃点东西吧。” 男人已经端着一盘糕点坐在床边只等她醒。 南惜若想到昨晚的事,脸瞬间就红了。 转头不去看男人。 傅云舟见她脸红了,笑道:“这是回忆起昨晚的事了?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南惜若转头瞪了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话。 要是知道傅云舟是这样的人,昨天下午她就该拒绝的。 傅云舟柔声道:“不逗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等你等的有多辛苦。我是男人,又不是无情无欲的和尚,更不是什么清新寡淡的神仙。” 傅云舟的额头轻轻蹭着南惜若的额头,讨好的说。 南惜若见他这个样子,哪里狠得起心。 “你让开,我要吃东西。”南惜若找了一个借口,推开傅云舟。 傅云舟见她不生气,端出糕点还有其他的水果,讨好的放到她面前。 “阿若,我好想你。”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靠在了南惜若身上。 南惜若见状也没推开,拿起水果喂给傅云舟。 “想念我就先把水果吃了,好好恢复身体,好不好。”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 傅云舟配合张嘴,吃着她给的水果。 思思念念的人在这里,这是她这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要是一直一直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该多好,两人平时有各自的事忙,却不用分离。 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培养感情,这样的日子他总是在做梦的时候梦到,要是能在现实中实现,他想他一定会笑醒。 傅云舟靠着南惜若像一个昏君一样,接受南惜若的投喂。 周楚带着大夫进来,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 傅云舟躺在南惜若腿上,眼睛一直盯着南惜若,张嘴让南惜若喂他 。 这样的傅云舟他何时见过,他严重怀疑傅云舟一定是被夺舍了。 真正的傅云舟怎么会做这种事? 还是因为被逼狠了。 越是克制什么,在得到的时候越是想肆意的放纵? 周楚觉得是后者更大一点。 大夫看到傅云舟躺在美人怀里,下巴都惊掉了。 大着嗓子说:“原来将军不是清心寡欲,是念念不忘的美人呐。” 所有目光都看向他,大夫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南惜若看到大夫和周楚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云舟看她很忙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军医看到他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将军今天这是中邪了? 竟然会笑?以前他还以为将军是个面瘫的,生来不会笑。 原来是要美人逗才会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军医傻乎乎的笑着,周楚推了一把。 笑笑笑,就知道笑。没看到南姑娘都害羞了,还在笑,这个傻子。 南惜若站起来,站到一旁。 “军医来了,我就先出去了。”南惜若抬脚往外走,傅云舟一把抓住她的手。 “坐着吧,待会你还要跟军医学换药呢。军医这几天也该休息了,接下来几天就麻烦你了。” “啊!我?”南惜若茫然的看向傅云舟。 周楚用手肘杵了一下军医。 军医立马心领神会,说道:“多谢将军,在下这几日身体不适,还是由这位姑娘照顾您吧。换药也不是很难,姑娘一学就会。” 军医对南惜若说。 南惜若看军医一脸疲态,随即答应道:“好,那就麻烦您了。” 军医听到南惜若称呼自己您,吓的差点给她下跪了。 这姑娘也太礼貌了些,这敬语他有点膝盖软。 “老头,这声您你受得起,别膝盖软。”周楚拉着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军医这才没跪下。 “阿舟我就先出去了。”周楚把烂摊子丢给军医,军医抬头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你走了,我怎么办? 周楚用眼神告诉他。 他们俩又不是吃了你,你待着就是。 军医只能硬着头皮去给傅云舟换药。 周楚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要去哪了?有没有吃过饭了?”傅云舟问周楚。 周楚敷衍道:“吃过了。”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响了。 南惜若憋着笑,傅云舟轻声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你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进来跟我们一起吃点,军医也一起吧。” 傅云舟拿出装食盒的篮子,对军医和周楚说。 “这里面有肉,你俩要是不好意思吃,就把它拿回去,拿回去你们住的地方吃。” 军医推辞道:“将军,属下已经吃过了。” 傅云舟把篮子放在他旁边:“你俩都有份。” 第188章 一直,永远,一辈子 军医很惊讶的看着食盒,这是将军为他准备的? 准备离开的周楚停住脚步,因为…… 他闻到了肉香,而且还是猪肉。 这里很难弄到肉,阿舟是哪里弄的? “阿舟你去哪里弄来的这么多肉。”周楚打开食盒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自然是买来的。”傅云舟笑着说:“其他人都有份,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一直守着阵地。” 这些肉是傅云舟早早去买,让军队里的厨师做的。 周楚提起食盒看到里面的肉,口水咽了又咽。 南惜若问:“你们已经多久没吃肉了?” 周楚回:“快一个月了吧,这里没有肉,能吃上一顿已经是奢望了。” 南惜若很生气,军队里的士兵过这样的日子。 都城里的人却在玩心机,她心里很恨。 傅云舟看出她生气,安慰道:“阿若没事,我们已经习惯。” “可你们为国为民,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们。”南惜若忿忿不平的说 。 傅云舟笑着说:“你这次回都城可帮了我不少忙,这些肉都是陛下派人送来的。” “陛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回去找了一趟许画师,让他帮姜蓉和离。至于其他的,我和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南惜若一脸疑惑。 “我也不清楚,陛下还说让我好好待你。”傅云舟也在疑惑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怎么听着皇帝好像对南惜若很了解的样子,可他明明隐藏的很好啊! 南惜若也感觉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比如许褚答应的利落,她要求的事,许褚都答应了。 她还以为需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但许褚似乎不关心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味照做。 速度快到出自己意外,姜蓉的事情她前一天说,后一天皇帝就给了一道圣旨。 姜蓉的丈夫当场死去,皇帝也没有追究是谁的责任,种种事加在一起,确实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周楚肚子太饿了,打断两人谈话:“阿舟你赶紧让军医给你换药,别再虐待他老人家了。” 南惜若脸红的发烫。 “知道了。”傅云舟不情不愿转过身。 军医帮他换药,南惜若在一旁看着学习。 其实也不用,这些东西她会的。 周楚很饿,但是军医还没换好药,他要是现在吃,军医肯定会馋的咽口水。 还是算了,他等着军医弄好。 终于没一会军医终于弄好了。 “将军好了,这几天不要碰冷水。”军医叮嘱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老夫。” 南惜若点头应道:“好,麻烦您了。” 军医差点又跪了,这位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跟其他女子不一样。 “客气了。”军医收拾东西,傅云舟把地上的食盒递给他。 “可能有点冷了,你回去热一下再吃。”傅云舟叮嘱道。 “多谢将军。”军医接过食盒,周楚也提起食盒,调侃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相处,再见。” 周楚提着食盒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军医在后面慢慢跟着出去。 南惜若看着两人,笑道:“周楚平时看着成熟稳重,原来在你面前像个小孩一样,还有点淘气。” “阿若,我在你眼前看不见嘛,你怎么只看其他男人。”傅云舟拉着她的手委屈巴巴的模样,南惜若也没见过他这模样。 说道:“傅云舟,我当时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你可矜持了。” “是吗?那是我太蠢。心上人在眼前装什么矜持,阿若你说是不是。喜欢就要表现出来,就要说出来,对不对。”傅云舟大胆热烈,那双眼睛里只容得下南惜若一个人。 南惜若哪里禁受得住他这样的热烈,娇羞的离傅云舟远了点。 小声说了一句:  “不正经。” 她挪到哪里,傅云舟就挪到哪里。 “阿若,你就陪我一会好不好。”傅云舟就像这一只男狐狸,勾的她脸红心跳的。 “好好好,我陪你。”南惜若投降了。 傅云舟像一团火,她无处遁形 。 南惜若吃着糕点,傅云舟躺在她腿上,傅云舟问:“阿若,要是我们以后能在一起,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南惜若吃糕点的动作一愣:“你千年前的人,我是千年后的人,我俩怎么在一起?除非空间扭曲,把你这个千年前的人丢到千年后。”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傅云舟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这些年,傅云舟不止在镇守疆土 ,他还在寻找巫族人。 还有和女孩重聚的办法 。 南惜若低头伸手摸着男人光滑细腻的脸。 “几天不见,你就变了一个样。不知道下次来,你会是什么样子。” 傅云舟修长的手握住她的,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迷恋拉着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 “只要我还活着,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找你,一直一直陪你。”傅云舟轻声的说,像是在给南惜若某种承诺 。 既然,他会在死在二十七岁,那便接受命运的安排。 如果他二十七岁没死,那就意味着,女孩的历史会被改写。 一旦历史被改写,万一女孩所在的朝代不再出现。 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女孩,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历史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二十七岁死是命运的安排,再怎么抗争都是没用的,不用乖乖接受安排。 “不准你这么说,我要你活着。”南惜若捂住傅云舟的嘴。 她一点都不想听死字,她要傅云舟活着。 这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如果傅云舟死了,她一切努力化为泡影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好,我不说。”傅云舟拉开南惜若的手,舒服的靠在女孩的腿上,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逸和幸福。 现在的他是最放松,放松到有点想堕落,想一直就这样躺在女孩腿上。 一直,永远,一辈子。 他不知道的是,上一次他也是死在女孩的怀里。 一束光透过门缝照在两人脸上,他俩像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侣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第189章 温馨相处 “阿若,姜蓉我已经让周楚送去女子军营,她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周子琛提着吃的走进帐篷。 南惜若收起手里的武器,抬头看着他满头大汗,上前拿自己的衣袖帮他擦干净额头的汗珠。 “我知道了,姜蓉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来这里是她自己的要求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路就看她自己怎么走了。” 傅云舟低着头享受着她的擦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阿若,你一点都没变。还是以前那个热血的侠女。”傅云舟笑着说 。 “少贫嘴,乖乖站着别乱动,还有擦干净。”南惜若一发话,傅云舟就乖乖的站在原地,让南惜若擦。 一个大高个,在她面前倒像是个乖巧听话的阳光小伙。 谁能想象就是这副乖巧的模样,在战场上还没开战,就吓的敌人跑一半。 “好了,擦好了。坐下吃东西吧。”南惜若想坐下,傅云舟扶着她坐下,从食盒里拿出吃的来。 “这个是辣的鸡肉,这个是糕点,都是你爱吃的。这里环境艰苦委屈你了随便对付一下。”傅云舟觉得南惜若那边的环境一定比这边好,不缺吃喝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反而是粗糙了,只能先委屈她了。 南惜若拿筷子捡起鸡肉,吃了一口,边吃边说:“有什么委屈的,有吃的已经不错了。我还好,辛苦的是你们。你们为国拼命,还要在这里忍受煎熬,后世的子孙还是沾了你们的福气呢。” 傅云舟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南惜若问:“对了,你是这么让姜蓉和她夫君和离的?娇娇在信里说你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让他们和离,还把她的嫁妆要回来了。” 傅云舟不理解南惜若是怎么办到的。 南惜若吃着肉,淡淡道:“就是” 嚼嚼嚼。 “就是我去找了许画师,跟他说了情况,他就帮我了呀。” “就这么简单?”傅云舟问。 “就这么简单。”南惜若点头。 傅云舟看着她,说道:“不对,许画师可不是什么人都帮,你一定是跟他谈了条件的。” 南惜若见他固执的一问到底,事情肯定瞒不住了,主动坦白道:“因为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块玉佩。我用那块玉佩去找他,他说他早就知道我会去,在那里等着我。然后,又把玉佩给我,答应我所有要求,我也不清楚他说的神棍是什么人 。” “玉佩?”傅云舟疑惑道:“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南惜若从身上拿出那块玉佩,傅云舟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都人愣住了。 “这玉佩确实跟许画师那块一模一样,只是你上次来,这次他那块还戴在身上吗?”傅云舟拿着玉佩仔细端详。 “戴着的呀,一模一样。我也不清楚,为何一件物品能同时存在两个时空。”南惜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却给傅云舟一个启发,一个物品可以在不同时空同时出现,那是不是意味着,一个人也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时空。 “阿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同时存在两个时空里?”傅云舟看着她问。 南惜若立马摇头否决: “不可能,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那一定是两个时空长相一样的两个人,如果我能同时在两个时空,那另一个时空的我应该不会消失才对。” “你说的也对,只是这个玉佩怎么会同时存在呢。”傅云舟最想不通的是这里。 南惜若沉思了一会,说道:“有没有可能,许画师给我看的那块其实不是这一块。或者说获得方式也不一样。” 傅云舟沉默了很久,感觉南惜若说的很对。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那许画师身上那一块,难道是他从其他地方获得的?和你手中这一块不是同一块。”傅云舟脑子里又冒出新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怎么会知道你会去呢?” “我也不知道。”南惜若觉得他问的太多了,捡起一块肉塞进他嘴里:“吃肉,别问这些了。” 傅云舟咬住肉,看着南惜若的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 “你笑什么?”南惜若吃着肉问。 吃了几口才反应过来,季承淮是在看她的筷子,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 自己用自己吃过的筷子喂给他。 “那个,要不你吐出来吧。我刚才忘记了用了我的筷子。”南惜若眨眨眼的试探的问。 傅云舟忽然凑近,南惜若下意识想往后退,傅云舟抬手拦住她后退的动作。 “阿若我又不嫌弃,你急什么?再说了”傅云舟的手指缓缓移到她嘴唇上,轻轻抚摸着,意味不明的说道: “我又不是没尝过。” “你……混蛋。”南惜若一把推开不正经的傅云舟,这个傅云舟就跟一个流氓似的。 傅云舟不恼怒,反而宠溺的笑了。 这样小打小闹才有夫妻的感觉。 要是和阿若做回夫妻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南惜若继续吃着东西,脸已经红了。 傅云舟不再逗她,默默捡起肉细嚼慢咽。 “阿若,多吃点,你来这里都瘦了。”傅云舟把肉捡给南惜若。 南惜若看到自己一碗的肉,傅云舟碗里的只有零星几片。 把自己碗里的肉捡到他碗里,严肃的说:“你现在受伤,要好好补身体。我需要减肥不需要吃那么多。” “减肥?”傅云舟抬手捏了捏南惜若白皙的脸蛋,笑道:“你都快瘦成一根杆子了,减什么肥。女孩子要胖一点才好看,才有福气,不许减肥,又不是没人要。” “那你把肉吃完。”南惜若说。 两个人在饭桌上你让我,我让你。 傅云舟把肉吃了,南惜若满意的说:“待会我们出去外面走走,顺带你带我了解一下附近的情况。你现在受伤,要提防其他人。万一那些人不长眼,专挑这个时候来找事,可就麻烦了。” 南惜若最担心就是这个问题。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傅云舟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第190章 男狐狸 “傅云舟别捏了,再捏我的脸都要被你捏大了。”南惜若拍开他的手,躲到一边吃饭。 傅云舟宠溺的笑着眼角弯弯,眼睛里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两人吃完一起把碗筷收拾了。 傅云舟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对南惜若说:“阿若,我伤口有点痒。” 南惜若转身看了他一眼,温声道:“知道了,我去找药箱给你换药。” 南惜若把药箱拿出来,接下来的画面差点让她连箱子都没拿稳 。 傅云舟把衣服脱了,露出健硕的肌肉和白皙的皮肤,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这一次南惜若对虎背蜂腰具象化的理解。 这身材放在她那里得迷倒多少女子。 偏偏傅云舟还像个妖孽一样,手肘撑着,身子往后仰,桌子就这样坐着。 南惜若没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 对于习武的傅云舟耳力敏锐,还是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挑。 傅云舟等了半天,南惜若没有动作,傅云舟有些急了。 睁开眼看向南惜若淡淡道:“阿若怎么不过来?” 南惜若提着药箱缓缓挪动脚步:“来了,别催。” 南惜若提着药箱,为了防备上药她跪坐在地毯上。 把傅云舟身上的布条缓缓撕下,看到狰狞的伤口,南惜若轻声问:“很疼吧。” 傅云舟看到她眼里的心疼,有点后悔让她上药了。 缓缓道:“不疼。” 南惜若抬头看着他说:“你骗人,你这是肉,又不是铁怎么会不疼。可惜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其实在我们那里也有打战的国家。不过他们那个威力更大,武器会炸掉他们的肉体,肉体会在顷刻间变成肉块,不论什么时候,打战都很残忍。” 傅云舟笑着说:“这么说也算各有的各的好喽。” 南惜若抬手捂住他的嘴:“不打仗就是最好的。医疗条件好不代表一切都好,只能说明疾病种类在不断增加,这算不上什么好事。每一样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有好的就会有坏的。就比如我们那里的热武器,伤害力强,破坏力也强。大武器更是可以毁灭世界的程度。这里是冷兵器,但是医疗条件差,你们要忍受的疼痛就更多。” 她哪样都不选,不打仗就是最好的。 傅云舟静静听着她说说道这些新鲜事,对那边越来越向往。 他真的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那里的人到底怎么个生活法。 南惜若上药的时候碰到健硕的肌肉,脸立马就红了。 傅云舟低头看到她脸红了,低下头靠近她。 “阿若这是在害羞吗?”南惜若一把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没有。” 红的滴血的耳朵出来了,傅云舟伸手摸着她滚烫的耳朵,声音轻而低沉:“可是你的身体很诚实。” “傅云舟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上药了。”南惜若气呼呼的站起来,把药丢在他身上。 傅云舟立马弓着身体,表现的很痛苦。 南惜若赶紧蹲下身去检查。 “是不是弄疼你了?” 傅云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苦兮兮的。 “你说呢,你这是要谋杀我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南惜若赶紧把药拿起来,给他检查哪里受伤。 没注意到傅云舟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南惜若看到伤口有点渗血,赶紧检查伤口,伤口有点裂开。 “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冲动。”南惜若看着伤口,自责的说。 “阿落帮我吹吹就好了。”傅云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南惜若看他不正经的样子,不确定问:“这样真的有用?这伤口疼是实实在在的,我吹一下又不是麻药,能让你的伤口感受不到疼。” 南惜若觉得不行。 傅云舟却觉得头疼,喜欢的人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 不好忽悠。 唉! “吹一吹能缓解疼痛。”傅云舟继续道。 南惜若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行,我还是找点麻沸散给你止痛好了,吹不顶用。” 南惜若在药箱一顿翻找,没找到麻沸散。 “你平时都是这么忍着过来的?”南惜若难以置信的问。 就这么硬生生的扛过来? “没事,都是小伤。疼的时候是有点疼,但其实适应也还好。我这是皮外伤,那些腿和手断掉的兄弟,他们才是最可怜的。骨头断比肉还疼无数倍。他们有的人这辈子都不能正常行走,我算是幸运的了。” 傅云舟轻松的说出来,她却不能轻松的接受。 这种事情听着都能感受到那种疼痛和绝望。 傅云舟看到她脸色不好,懊恼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 “阿若,你别难过,我” 傅云舟被定住了,那双白皙的小手捧住他的脸:“你一直都过这样的日子,一直都在等我来是吗?” 傅云舟温柔的笑了,抬手摸摸她的额头。 “阿若,你是我坚定选择的人,只要能见到你,就算只剩半条命,我也会找到你的。只要能见到你,这些伤不算什么。” 傅云舟抬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更怕见不到你。阿若,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该在漫长的岁月里如何活下去。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傅云舟的头靠在南惜若肩膀上,南惜若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说不出一句承诺的话。 因为,这件事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两个人永远不分离。 “阿若,这次都陪我久一点吧。”男人像小猫一样轻轻蹭着她的脸庞。 她轻轻的应了一句:“好。” 傅云舟紧紧抱着她,不舍得松手。 外面的日光照进来,照在两人身上。 南惜若轻声道:“先松开,我给你上药。” “不松,药一会就上好了。让我抱一会好不好。”傅云舟像一只狐狸一般勾人的紧,南惜若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贪恋的人又何止傅云舟一个。 两人相拥在一起,外面的阳光倾泻在屋里,驱散了阴霾。 抱了很久,傅云舟才舍得让南惜若给他上药 。 第191章 敌国来犯 阳光照在女孩白皙的脸上,傅云舟静静看着,一时不察竟看入迷了。 眼前的人儿仿佛天上的仙女,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何其有幸,遇到这样的女子。 南惜若发觉他的目光,抬头和他对视上,问道:“你在看什么?” 傅云舟摇头:“没有,你继续。” 南惜若低头继续换药,她换的时候很小心,动作很轻。 傅云舟还没感受到痛就换好了。 “好了,换好了。你穿上衣服我们待会出去外面走走吧。”南惜若把药放进药箱对傅云舟说。 “好啊!”傅云舟看了一眼旁边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南惜若。 眼珠一动,对南惜若说:“阿若我伤口有点疼,要不,你帮我穿吧。” 南惜若转身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满满的疑惑。 刚才不是傅云舟自己脱的衣服吗?怎么现在穿不上了? “知道了你稍等一下。” 傅云舟就像一个乖宝宝一样,乖乖的坐着等南惜若给他穿衣服。 南惜若把药箱放好,转身过来帮他穿衣服。 看着白色的衬衣,南惜若有些不熟练的给他套上去。 傅云舟配合她动作,衣服套上去南惜若发现还要扣钮扣,和系腰带。 纽扣容易,就是腰带有点为难人。 南惜若靠近他,把手绕过腰身帮他系腰带。 “傅云舟这腰带你能系上吗?我有点够不着。” 头顶的男人摇头无辜的说:“阿若,我也够不到只能麻烦你了。” 南惜若抱着他的腰身,终于把腰带系上。 得逞的男人嘴角压都压不住,女孩越靠近他,他越高兴越兴奋。 “好了,弄好了,我们走吧。”南惜若舒了一口气。 古代的衣服真是麻烦,害她弄了半天都出汗了。 傅云舟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阿若帮他穿的衣服就是舒服。 “阿若想去哪里?我带阿若去。”南惜若走到哪里,傅云舟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南惜若收拾好东西,对傅云舟说:“先出去看看。” 傅云舟骑着马带着南惜若出军营,周楚看见他俩要出去。 拦住去路问道:“阿舟你要去哪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算你出去也要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出去吧。” 周楚不放心傅云舟,南惜若回道:“没事,我们就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如果有事,我会发信号通知你,你来救我们。” “可是”周楚还想想说什么,傅云舟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不放心阿若,还不放心我吗?我有把握的你别担心。” “好吧。”周楚劝不住只能妥协。 “你们早去早回。” “知道了。”傅云舟和南惜若一起骑着一匹马出了军营。 周楚还是不放心,偷偷让几个人跟着他们。 傅云舟和南惜若知道有人跟着他们,也没再去管。 两人慢悠悠的逛着,傅云舟一直和她说着话,一路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那是我们的东西,你们澜国人凭什么抢我们的东西,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 澜国的军队来到边境处,对这里的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被他们围成一群,漂亮的女人的遭遇不用说。 其他的老人孩子死的死残的残,尘土满天飞扬,他们骑着马肆无忌惮的在?村子里横行霸道。 衣裳铺子的掌柜被他们捆起来,当着他的面抢东西。掌柜是个有血性的对着他们骂:“你们这群禽兽会遭报应的,将军一定会杀了你们,替我们报仇。” 边关的百姓都知道傅云舟,傅云舟在他们心里是大英雄,他们死了,将军会为他们报仇。他们很多都是有血性的,只是赤手空拳,在武器面前都是白送性命。 “傅云舟那个废人?已经昏迷那么久,现在怕已经死了吧。你们这群傻子还在傻乎乎的相信他会为你报仇。还不如现在求我们给你们个痛快,说不定你们现在还能在地府相遇。”澜国将军捧腹大笑,周围的士兵也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他们笑老百姓天真,笑他们烧杀抢掠,老百姓还是拿他们无可奈何。 澜国将军笑够了,对百姓说:“你的生命到今天就结束了,本来想给你们一个痛快。可惜你们这群人不识数,那我就只能给你们一个痛苦的死法。” 男人指着女人对士兵说:“这里面漂亮的你们挑几个留着,玩够了就把她们杀了,丑的就用火烧了吧。” 看了一圈男人又道:“男的不管老小都先割掉他们命根子,再杀他们,先杀小的,再杀老的。我要让傅云舟知道这里一定是澜国的领土。” “不要,求你放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愿意用我们的命换孩子。”有些妇人恳求澜国将军放了他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男人们都是视死如归,他们只恨自己不能救下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澜国的将军冷笑道:“你有什么脸求我?枯黄瘦瘪的脸,还有胸前平坦坦的大草原,和干瘪没有欲望的身材,你拿什么求我?用你不值钱的命?”男人语气一狠,一脚踢在妇人身上。 妇人呕出一口水愤恨的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突然朝澜国将军冲过去。 “不要!” 妇人还没靠近男人,冰冷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她的脖子,血珠喷洒在男人脸上。 男人面不改色放的收回刀,冷声警告其他人。 “你们不怕死的尽管来,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妇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旁边是她孩子的哭声和家人的哀嚎声。 掌柜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落泪。 弱者没有资格谈判,世道向来如此 ,人弱就注定会被欺负。 澜国军队把能拿的都拿了,全部收获满满。 站在村子里,看着待宰的百姓,各个都跃跃欲试,他们在想怎么杀死这些百姓。 是活埋呢?还是烧死,还是直接把头割下来。 还是把他们的肉煮了吃,这些士兵就像一群恶魔,看着这些百姓他们心中的恶念无限放大。 小孩子缩在父母怀中。 第192章 及时雨 “老头你东西还有什么东西全部给给我交出来。”澜国将军把刀架在掌柜脖子上威胁道。 “没有了。”掌柜视死如归的说。 澜国将军对士兵说:“现在可以开始了,把他们杀掉什么方式都可以。” 澜国士兵全部出来,拉着他们的猎物。 百姓们绝望的挣扎。 “你们会不得好死的,您会遭报应的。” “聒噪。”士兵打了那人一巴掌,有人提刀朝着男人砍下去。 男人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孩子和妇人们哭的泣不成声。 “住手。” 一道声音传来,澜国士兵和将军都停下动作看向来人。 就看一个红衣女子骑着马,站在村口,身上背着两把短刀。 “呦,还是一个美人,这个我一定要弄到手。”男人看到南惜若两眼放光。 掌柜的的看到是个漂亮的女子大喊道:“姑娘快走,他们是禽兽。” 百姓们也大喊:“姑娘快跑。” 南惜若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向那人。 钱掌柜? 原来钱掌柜说的遇见是这里吗? 澜国将军拔刀就要杀掌柜。 “住手。”南惜若骑着马,来到男人面前。 士兵们松开百姓团团把她围住 ,南惜若冷笑一声,看着男人说道:“你敢不敢跟我过两招?” “有什么不敢的?”男人看她就是一个弱女子,一点都不害怕。 南惜若拿出短刀,对男人勾了勾手:“来出来外面打。” “姑娘你要小心啊!”掌对她说。 南惜若笑着回道:“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百姓又道:“你们也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百姓们不知道她说的真假还是选择相信她说的话,就凭她身上的短刀。 百姓不认识她,但认识短刀。 男人轻蔑的笑道:“你真的一个不自量力的人,你最好能打赢我。我已经迫不及的想把你抓回去当我的女人了。” 南惜若眼神瞬间就变了,缓缓握紧手里的刀,让男人先出手。 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驯服她,所以想率先出手。 暗中的傅云舟拿着弓箭瞄准其他士兵,三箭齐发,三个士兵齐齐倒地。 同时,南惜若手里的刀也划破了男人的脸。 男人没想到她有点实力,发现自己脸破相骂道:“你这女人,我一定要把你抓回去蹂躏死你。” 这样恶心的话南惜若已经不想听了,她转动手里的短刀,朝着男人的咽喉处攻击。 男人巧妙避开,傅云舟和她配合,一个在暗搅乱视线,一个走上前吸引注意,两人分工明确。 “将军他们有危险,澜国军队已经在边境上,南姑娘和将军跟他们打起来。”周楚派出的人回来禀告。 “什么?”周楚一听敌人主动走进领土,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走,干死他们。”周楚一声令下,士兵们全部燃起来了。 大家骑上马拿着武器,走过的路只留下翻滚的尘土和马蹄印 。 “你这娘们简直找死。”南惜若再次划烂男人的脸,男人生气了。 南惜若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冷笑:“怎么?就受不了?你们对待百姓可比这残忍多了。我不过是讨点利息你急什么。”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找死。”男人彻底怒了,南惜若不再浪费时间,招招都是朝男人致命处攻击。 百姓和掌柜看到她这么厉害,那个已经熄灭的心又慢慢充满生机。他们看到了希望,只要南惜若杀了首领,这些士兵就会 如散沙。 他们就能获救,而且那把刀证明,一定会有人来支援。 南惜若边打跟边百姓们说:“大家不要担心,待会就有人来救你们,你们安心看着我是怎么砍下他的头颅给你们的家人报仇。” 话很中二,但是百姓却听得暖暖的,一个姑娘为他们报仇,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他们的家人尸体还没发凉呢。 要不是这些人出现他们何至于家破人亡。 他们要把这些人的尸体一节一节砍下去祭奠自己的家人。 “你好狂妄,一个女人敢说这种救世主的话,你也不怕圆不回来。”澜国将军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打败自己。 南惜若冷笑没有说话,赏赐单挑的时候,你怕还没出生呢,臭小子,敢跟我这么说话 。 那就先砍断手好了,南惜若笑起来很和善,男人差点被她迷惑。 还是着了道,男人的左手被南惜若手里的斩断了,掉在地上。 男人看到地上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看向南惜若。 “你这个女人卑鄙,竟然使用美人计。” 南惜若冷笑着说:“美人计?你若不贪色,这招怎么会好使?是你自己的原因,是自己不坚定。别怪是女人乱了你的道心。” 男人恼羞成怒,对着南惜若攻击越发狠。 “我要杀了你。”男人骂道。 傅云舟正好听到男人的骂声,手里的弓箭瞄准男人的时候,发现南惜若跟猫逗老鼠一样逗男人。 又把箭头换了一个方向,士兵慢慢的发现不对劲。 咚的一声,有人看到自己同伴倒地死了。 大声道:“大家戒备,有敌人。” 周围的士兵纷纷看向暗处,在他们四处张望的时候,三支箭头插在了同伴的身上。 他们纷纷找箭过来的方向。 男人看到有箭飞过来,面色突变,看着南惜若大骂道:“难怪你会敢自己一个来,原来是找了帮手。” 南惜若淡淡笑着,不语。 手里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只有一只手的男人,自然打不过南惜若 。 打不过就只能搞偷袭,男人脚下有暗器,在南惜若注意力分散的时候,男人鞋里的暗器朝南惜若袭击去。 “姑娘小心,他脚上有暗器。” 掌柜立马提醒南惜若,男人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掌柜。 南惜若察觉危险,巧妙躲过男人的暗器,手里的利刃也划破了男人的手筋。 “啊啊啊!”男人痛苦的哀嚎,周围的士兵赶紧上来帮忙。 南惜若迅速斩断男人的脚筋,拖着男人,用男人的身体抵挡士兵的攻击。 士兵手里的剑阴差阳错的刺入男人身上。 第193章 世道不公 “你瞎啊!”男人崩溃的骂道:“快救我。” 士兵想救可是无从下手,南惜若像拖猪一样把男人拖在地上,士兵想救就被南惜若阻拦。 “南姑娘我们来了。”周楚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过来,百姓们看到周楚他们兴奋的像个孩子。 纷纷跑到他们身后,跟小孩子一样告状。 “他们欺负那位姑娘,还杀了我们的家人。军爷你们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南惜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傅云舟来到她身后问道:“阿若玩的开心吗?” 地上的男人看到傅云舟吓的大喊大叫。 “傅云舟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就醒了?” 南惜若抬脚踩在他的脚上。 “你敢咒他?” 男人的视线来回在她跟傅云舟之间徘徊,突然道:“原来你就是傅云舟和裴沙一直喜欢的那个女子?原来你长这样。” 男人没想到这次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南惜若轻轻笑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还是不要留你性命了。” 南惜若转身对百姓说:“你们想报仇的过来吧。” 周楚带着士兵三五两下就把这些渣渣宰了,还有几个留着审问。 这里肯定不止这几个,还有其他人。 这几个是来探路的。 百姓们看了一眼南惜若,脚比脑子快一步,掌柜反应最快,来到南惜若面前,看着南惜若笑着问:“姑娘你手里的刀能不能借我使一下。” 南惜若把手里的刀二话不说给他。 掌柜受宠若惊,反应过来后赶紧接过刀,南惜若笑着看他,眼里还有傅云舟看不懂的情绪 。 掌柜拿过刀,男人看到他手里的刀,吓的大喊:“你要干什么?” 掌柜二话不说拿刀插在男人大腿上:“干什么?当然是弄你,你这个杂种。敢抢东西还敢杀我们的家人,这一刀只是利息 。” 掌柜笑的很冷,说话语气也很冷漠。 “我不会武术,但是我会补刀。”说着手里的刀就在男人肉里转了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掌柜冷笑道:“就受不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女子也很可怜,就被你们这么糟蹋了。那些孩子也可怜,他们天真无邪被你们用刀捅穿肚子,孕妇也可怜,她们被你们用刀划开肚子。” 掌柜每说一句话,其他百姓恨意就加一分,他们纷纷走过来,接过掌柜手里的刀,一刀接着一刀发泄自己心里的恨。 傅云舟和周楚他们都在旁边静静看着,不去干涉。 南惜若去安抚那些女子,有的女子被糟蹋了,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南惜若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么好的女子,她们要怎么去治愈这次的伤害。 “姑娘你说我是不是脏了,不配活着。”一个女子靠在她身上,双眼无神的问。 南惜若捧住她的脸,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温声道:“你不脏,脏的不是受伤害的你们。脏的是施加伤害的这些人。” 女子们呆呆的看着前方,她们像是被操纵的傀儡。 “我们要怎么活下去,我们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名声向来都是看重的。南惜若看着她们温声道:“你们如果死了,施加伤害的人还活着你们甘心吗?” 姑娘们纷纷看着她,眼里是不解和希冀。 周楚站在傅云舟身边,小声道:“南姑娘好温柔,阿舟你真会选人。今天这种事情,如果是我们来处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姑娘们处理这个事。” 军队里都是男人,男人跟女人说这些,他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这些姑娘。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很多女子遇到这种事最后都自杀了。 心里和身体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就算你真心劝说,可是依然无法改变。 她们回去后会被家人嫌弃,会被其他人说。 这个世道容不下她们,有的时候连女子都容不下她们。 傅云舟看着她一个人安抚那些女子,面对周楚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些女子是无辜的,她们遭遇这种事却需要背负不属于她们的罪名。 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因为这个世界都是有诸多无法化解的不公平。 “将军,多谢你们救了我们。”掌柜出来对着傅云舟拱手道。 傅云舟看到前掌柜说道:“是我们不好,没保护好你。” “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是他们太坏了。”钱掌柜说。 周楚看他店里空荡荡的。问他:“你的东西全被抢走了?” “是啊,这群畜生,不过还好没带走,我们还能拿回来。只是死去的人回不来。”钱掌柜感叹。 氛围又沉重起来,前掌柜笑着说:“将军那位姑娘是你喜欢的人吧?我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不如你帮她选一件衣服,我做一件衣服感谢她。” 这些资源匮乏,有吃的穿的住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傅云舟被的话提醒了,他想到南惜若当初穿的那件衣服 。 那件衣服的样式他至今都记得,只是后面就再没有看见南惜若穿过。 傅云舟顿了顿说道:“也好,你帮我做一件衣裳,我给你图样。” 钱掌柜乐呵呵的说道:“好好好,将军现在能画出来吗?” 傅云舟点头。 “将军随我进来。”傅云舟跟着掌柜进去,周楚和其他人守在这里,还有一些人被派出去搜寻去了。 南惜若和姑娘们坐在一起,姑娘们跟她在一起很放心。 “南姑娘,你是个很好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南惜若看到这一幕,眼泪没忍住流出来。 遭遇这些事,这些女子祝福她。 “别哭,我们没事。这些事被我们遇到是我们倒霉,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死的都会死的很痛苦。隔壁村有的女子被糟蹋后,她下面还被戳了棍子,是被折磨死的。” 南惜若听着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何时起,连痛苦都要比较。 这些畜生,就应该砍掉他们的命根子,再用盐巴放上去。 “你们打算怎么办?”南惜若擦掉眼泪问她们。 第194章 再次见钱掌柜 姑娘们很迷茫,南惜若也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帮到她们。 要帮她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 “南姑娘,我们想去军队。”有个姑娘突然说。 南惜若疑惑道:“军队?” 女子点头:“这里有女子军队,我想和她们一起,就算不能上战场帮忙也行,我会一点医术。” 姑娘们纷纷投来目光,她们用渴望的眼光看着南惜若。 南惜若看她们这样子,没多做犹豫。 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跟傅将军商量一下好不好?” 姑娘们乖乖点头,南惜若过来找傅云舟。 傅云舟正在画图纸,看到她来立马把东西藏起来。 南惜若上前凑近他耳边,把姑娘们的诉求跟他说了。 傅云舟没有犹豫,说道:“可以,那边正好也缺人手,只要她们愿意都可以去。” 南惜若听到这个结果迫不及待的去告诉姑娘们:“傅将军同意了,你们可以去军营里。” 姑娘们听后激动的抱着她。 “南姑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比起口头上的安慰,实际行动更能安慰到这些受伤的人儿。 她们的心情好了很多,只要能实现自己的价值,不要窝囊的过一生什么都好。 南惜若抱着姑娘们,周楚和士兵看到这一幕,士兵忍不住议论道:“南姑娘是我见过这些女子不排斥的。” 女子被糟蹋的事情他们上战场的经常遇到。 女兵们也会安抚,没见过这样平和的景象。 这些女子没有激烈的情绪,以前那些没安慰几句,很多就自杀了。 不是这里的人容不下姑娘们,是世道容不下姑娘们。 南姑娘来了,这些姑娘才得到真正的救赎。 南惜若和姑娘们一起,其他村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偷抹泪。 他们在这里就是鱼肉,可他们不能走,走了这里的土地就会被敌国的人抢走。 他们生活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就算失去生命也是难免的。 看到一个姑娘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都很担心。担心姑娘也会跟其姑娘一样被那些人糟蹋。 没想到,姑娘是来救他们的。 南惜若看到姑娘们高兴自己心里更高兴,可是…… 心里的伤是无法磨平的,南惜若背过身偷偷擦干眼泪。 和姑娘们谈了很久,姑娘们一直围着南惜若。 傅云舟画好图纸,从里面出来看到画面很美。 夕阳照在南惜若脸上,暖黄色的光照在姑娘们身上,她们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目光里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村民们也没有去责怪她们,没有辱骂她们,没有说,她们脏了去死吧之类的话。 没有人鄙夷笑话她们。 存活下来的人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名声也好,容貌也好,钱财也罢都不如活着重要。 也许他们还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现在大家聚在一起很团结。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其他村里的人就没这么幸运,那些人都死了。 “阿若。”傅云舟轻轻喊了一声,南惜若转身看向傅云舟。 “怎么了?”问道。 姑娘们推了她一把:“南姑娘,去吧。” 她们没有幸福的权利,南姑娘有。 南惜若转身看着她们:“我先过去一会,你们有什么事来找我。” 姑娘们点头,南惜若看她们精神状态正常才跑过去。 问傅云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很了不起。”傅云舟轻声道。 南惜若挑眉问:“就这个吗?” 傅云舟指了指钱掌柜:“他找你。” “钱掌柜?”南惜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钱掌柜瞪大眼睛问南惜若。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姓钱?” 傅云舟也看向南惜若 ,他从来没跟南惜若说过掌柜姓什么。 南惜若笑着说:“我和姑娘们说话的时候,她们告诉我的。” 钱掌柜若有所思的说:“这样啊。” “姑娘多谢你救了我们,你跟我进来。” 钱掌柜热情的招呼南惜若进去,南惜若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 进去后,掌柜拿出好几套衣服,递给南惜若。 “姑娘,这店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这些是我店里最新的款式,姑娘你一定要收下。” 南惜若看到衣服突然想起她身上穿的那件,也是傅云舟从这里定制的。 转身看着傅云舟。 傅云舟不会又让掌柜给自己制作一件一模一样的吧? 南惜若直勾勾的盯着傅云舟。 傅云舟被盯得发毛,问道:“阿若怎么了?” 南惜若缓缓走到他面前,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定制了一件衣裳?” 傅云舟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南惜若一拍脑门,完蛋。 还真是这一次。 傅云舟不明白南惜若是怎么知道的,还想追问。钱掌柜笑着说:“姑娘,这些衣服,老夫已经给你打包好,姑娘你要全部收下。” “钱掌柜使不得,这些衣服你是要拿去卖的,给我不合适。我不能要。”南惜若赶紧上去阻止。 这里本就生活不易,把这些东西给她,她消受不起。 “这些就是给姑娘你的,你必须收下。”掌柜说什么也要南惜若,南惜若见状无法拒绝,转身看着傅云舟露出祈求的眼神。 傅云舟帮帮我。 傅云舟看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跟自己求助,宠溺的笑了。 对南惜若点头,示意她收下自己会给掌柜钱。 南惜若这才收下掌柜的衣服,掌柜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就对了嘛,姑娘以后和将军常来我这里玩呀!”掌柜笑着说。 南惜若接过沉甸甸的衣服,回道:“掌柜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 傅云舟敏锐的捕捉到她说的还有机会。 对南惜若说的话越来越好奇了。 难道,阿若已经见过一次钱掌柜? 南惜若看着衣服数了数,发现正好够外面的姑娘们穿。 心里想着怎么给那些姑娘们,钱掌柜看着她和傅云舟,嘴角微微上扬。 美女配英雄绝配啊! 要是能喝上傅将军的喜酒,就更完美了。 第195章 熟人 掌柜把东西给两人,还想留两人说几句话。 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军队还要回去休息不,不得不跟南惜若她们告别。 走的时候,傅云舟悄悄在桌子上放着银子。 钱掌柜目送他们离开,挥手道别:“南姑娘,将军以后常来啊!” “你回去吧。”远处传来傅云舟的声音,钱掌柜看着他们走远,转身回到自己的铺子。 嘴里乐呵呵的说着:“南姑娘和将军真的般配,长相实力都绝配,真好啊,真好啊!” 低头看到桌子上的银子,一瞪眼。 急忙拿起来查看:“咦?哪里来的银子?” “不会是将军给的吧?” 钱掌柜拿着钱跑出去,大喊道:“将军这是送给南姑娘的,你们怎么还给钱嘞。你们给钱那是买。” 人早就走了,追不上他灰溜溜的回来。 嘴里碎碎念:“将军真的是太客气了,等下次他来,我再给他吧。” 掌柜没有花这笔钱而是小心翼翼的保管起来。 南惜若带着姑娘们回军营里,路上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士兵们只是静静听着。 傅云舟时不时看一眼南惜若。 姑娘们一路上还是很担心,有姑娘问南惜若。 “南姑娘我们去军营不用再服侍将士们吧?” 南惜若听到这话惊讶的看向她。 还有这破规定? 那女子看到她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解释道:“就是军妓。” 南惜若反应过来,摇头道:“你们不需要做这些事,军队里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兵上战场也没用。” 姑娘们疑惑道:“可是,军队里不是都需要军妓吗?” 南惜若笑着解释道:“将军这里没有这种规定。” 姑娘们还是有点不相信,傅云舟站出来,说道:“你们不用担心,等晚上的时候会有人送你们去女子军营。” 姑娘们听到他的话都放心了,这样就好。 走着走着军队突然停下来,南惜若没好奇的抬起头,就看到一队人马站在他们前面。 “阿若。”骑在马背上的男人喃喃道。 南惜若看到那人面孔,愣住了。 裴沙? 他怎么来这里了? “阿若。”裴沙骑着马就要上前,被傅云舟的人拦住去路。 周楚看向傅云舟,姑娘们东看看西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 傅云舟看着裴沙沉默会对周楚说:“你们让开。” “将军”周楚都快急死了,你的情敌都来了,你还让,就不怕人家把你心上人抢走? “让开。”傅云舟再次出声,周楚不情不愿的让开。 裴沙翻身下马,一路冲到南惜若面前。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沙一把抱住南惜若。 “小骗子,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将士们和周楚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姑娘们也惊呆了。 南姑娘这么抢手的吗? “你能不能松开我。”南惜若不敢说他的名字,只能委婉的说。 裴沙却越抱越紧,阿塔看到这一幕,内心是震惊的。 原来那位姑娘真的一点都没变,看了一眼旁边傅云舟,手里的拳头已经硬了。 阿塔捂嘴偷笑,傅云舟挥挥手示意周楚带着人先走。 周楚不愿意,傅云舟一个眼神,周楚不情不愿的对其他人说:“我们先走。” “殿下,你要先松开,我们好好说。”南惜若尝试跟男人讲道理,男人身上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再见到裴沙。 傅云舟拳头握紧到发白,一把推开裴沙,强势把南惜若搂在怀里。 “你别给脸不要脸。” 裴沙失去怀中的人儿,不满的看着傅云舟:“她陪你这么久,我抱一下她怎么了?这几年难道就只有你煎熬?我不煎熬?” 傅云舟赶紧捂住南惜若的耳朵,裴沙气的手指发抖。 “傅云舟你不要脸,我都愿意做小了,你还霸占着她。”阿塔吓听到这话吓得捂住耳朵。 殿下,这话你听,你说出来像话吗? 堂堂一个王子要给人家做小,这话…… 傅云舟也被他的话震惊到,他知道裴沙惦记阿若,没想到惦记到这么癫狂。 疯了吗?要跟他共享阿若。 打死他都不同意。 “我不同意,阿若是我的,她是为我而来。” 裴沙也不甘示弱,“她救过我,我要以身相许。” 被捂住耳朵的南惜若把这些一句不落的听进去了。 她…… 要不还是先晕一晕?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裴沙看到南惜若不自然的眼神,走近一步问南惜若:“阿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会很省心的。” 南惜若:“……” 这下可以是真的扛不住了。 “阿若。”南惜若晕了,两个男人都很着急。 傅云舟想抱南惜若被裴沙抢先。 “你受重伤还想抱她?你是想让她担心吗?” 阿塔:“……”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错觉。 这不是我的殿下,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殿下。 两个男人都不愿意放手,阿塔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说道:“要不,殿下你们一人抱一会?” “不行。” “不可以。”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拒绝,阿塔无奈的耸耸肩,“那你们就这么挣着吧,受苦的只是南姑娘。” 两个男人看着晕过去的女孩,最后还是傅云舟松手。 “你走路稳一点。” 傅云舟不忍心女孩受苦,裴沙也不忍心女孩受苦, 裴沙一个公主抱抱起傅云舟,看向傅云舟,轻声道:“谢谢,等送到军营我会把她还给你,我真的太想念她了。我只想抱一会她。” 静静地一会就好。 傅云舟心里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想跟裴沙打一架。 但是看着晕过去的女孩,他不忍心女孩因为他们徒增烦恼。 阿塔一旁看着两人神色很不好,轻轻叹息一声。 这情字真是让人说不清楚。 要是有两个南姑娘就好了,这样两人就不用抢了。 唉…… 这两人也真是的,怎么喜欢上一个人,就不知道换个人喜欢? 阿塔一个人在那里摇头叹息,傅云舟和裴沙都看向他。 第196章 两个幼稚鬼 “你叹什么气?”裴沙抱着怀中的人儿,问阿塔。 阿塔淡淡道:“我在想要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南姑娘就好了,你们不用一直抢。或是你们嫁给南姑娘也行。” 裴沙瞅了他一眼冷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阿塔转头眼巴巴的看着裴沙:“殿下……” 裴沙抱着南惜若稳稳当当的走着,看都不看一眼阿塔。 阿塔小声抱怨道:“真的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抱怨归抱怨还是老老实实都跟上。 裴沙走路格外的慢,傅云舟看出他的心思,说道:“把阿若给我吧,你走路太磨叽了。” 裴沙护宝似的,看着傅云舟说:“你急什么?你都跟阿若相处这么久了,就不能让我和她相处会吗?小气的男人。” 傅云舟扶额:“阿若不是物品,她是个人。你应该问问她的意愿。” 裴沙冷哼一声:“我不需要问她,我就抱一会。一会而已,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这么小气怎么做正宫,让我来做好了。” 傅云舟真被他的话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哪有裴沙这样的男人,想让一女共侍二夫。 傅云舟一路上都是压抑着怒火,终于走到军营门口的时候。 傅云舟轻轻接过南惜若,对裴沙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军营到了,你该走了。” “你……”裴沙气的想发火,又怕吵醒南惜若,只能愤愤的看着傅云舟,耍赖道:“不行,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傅云舟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裴沙。 “出去,不准再来见我的阿若。气死我了。” 傅云舟被气的脸都红了。 裴沙还一直盯着南惜若看,傅云舟对旁边的将士说:“看住他,不准他进来。” “是。” 将士把裴沙拦在外面。 裴沙想上去,被将士拦住。 “傅云舟算你狠,等你再出军营我就把阿若偷出来。” 阿塔在后面都看不下去了,两个人跟小孩子一样抢一个姑娘。 “阿塔我们走。”裴沙气呼呼的拉着阿塔走,走几步又转身看向这边。 不甘心的他又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又转头。 越想越气对阿塔说:“我们不走。我要把阿若抢回来,傅云舟霸占她这么多时间,应该分给我一点了。” 阿塔头上飞过几只无语的乌鸦。 殿下还真把自己当成南姑娘的男宠了? 这些年裴沙的痛苦和不甘,阿塔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不忍心劝裴沙放弃之类的话。 这些年殿下一直都活在痛苦中,经常喝的大醉,有的时候还会在梦里哭。 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子守身如玉,这世间有几个能做到。 不巧的是傅云舟也能做到,这让阿塔很头疼。 裴沙为了得到南惜若,甚至送过美女到军营里。 都被傅云舟无情的轰出来,就算是给傅云舟下药。 傅云舟也坚决不碰那些女子,这让裴沙束手无策。 傅云舟也用这招对付裴沙,巧了,裴沙也不上钩。 两个男人都是犟种。 阿塔跟在裴沙身后,保护他的安全。 傅云舟进军营后,南惜若缓缓转醒,没看到裴沙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还在外面。”傅云舟一句话把她打回原形。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苦恼什么?” 傅云舟拿了一杯水递给她,“我和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南惜若想说没有听到,傅云舟的眼神太直白。 点头道:“听到了。” 傅云舟缓缓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南惜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战术性的后退。 傅云舟一把拉住她的手,凑近问:“阿若,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南惜若无路可退,看着傅云舟说道:“我拒绝过,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沙说清楚,她以前就说过了。 她跟裴沙不会有可能的,但是,裴沙似乎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傅云舟得到她的态度,嘴角控制不住缓缓上扬。 只要阿若心里没有裴沙,他就不用担心。 南惜若疑惑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傅云舟高兴的脸立马垮下去,看着南惜若幽怨的问:“阿若心里还是有他的,对吗?我和他一个做大一个做小?” 南惜若听到这话吓得往后退,她们那个世界可不兴这么玩。 “别乱说,我们那个时代可不能这样。” “意思就是如果可以你想这样喽?”傅云舟一脸幽怨的看着南惜若。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南惜若连忙摆手,她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男人她也无福消受不是。 傅云舟微眯着眼审视着她,说道:“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南惜若连忙对天发誓:“天可怜见,我怎么会想这种事。” “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傅云舟靠近她,主动把脸递过去。 南惜若这个时候骑虎难下,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傅云舟还是不高兴。 “你敷衍我,你一定心里有他。” 吃醋的男人真的一点都不好哄。 南惜若在他嘴唇上轻轻印了一吻,男人嘴角微勾,在南惜若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把推倒南惜若低头吻住。 傅云舟这个骗子 。 南惜若推开他,推了半天丝毫不动。 等男人餍足了才舍得松开她。 “阿若这才是接吻,你是我的。”紧紧抱着南惜若。 南惜若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南惜若大口喘息,瞪了一眼傅云舟。 傅云舟发现她生气,立马转移话题道: “阿若你认识钱掌柜?” 提到钱掌柜,南惜若成功被转移注意力。 南惜若回道: “以前见过一次。” “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给你定制了衣服?”傅云舟问出自己的问题。 说到衣服南惜若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傅云舟给她准备的那件红色衣服。 当时,傅云舟还告诉她是怎么和钱掌柜认识的,那个时候傅云舟没有细说。 直到今天遇到这件事,才发现和傅云舟说的事对上。 南惜若收敛心神回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带我去钱掌柜那里,把衣服给了我。” 第197章 她睡着了 傅云舟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 阿若的意思是,阿若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自己二十七岁殒命那年。 掌柜是这次见的,也就是说阿若那边的时间一直没变化,变化的是自己这边。 阿落每一次来,自己的年龄都会在增长。直到二十七岁殒命那年停止,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傅云舟抬头看着眼前容颜没有变化的南惜若。 阿若,我能去你的世界吗? 他脑中只有这一个问题。 南惜若发现男人一直盯着她看,问道:“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傅云舟回过神笑道:“没事,就像好奇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想到第一次见面,南惜若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会很滑稽,我来的时候正遇到你们打架。一个人头咕噜滚到我面前,把我吓晕了,是周楚把我带走的,醒来看到的人就是你。” 南惜若想起第一次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想笑,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会。 全靠傅云舟和周楚来救自己。那个时候放傅云舟是个将军,对自己很好,很有礼貌,客气带着疏离。 南惜若想着想着歪头看着现在的傅云舟,为什么这一次的傅云舟跟第一次见到的傅云舟不一样呢? 难道,这样的事情是这次发生的吗? 时光是倒流?自己走了一遍老路?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到傅云舟和裴沙打架的那一次。 还是说这一次,其实跟第一次傅云舟说的有点不一样? 其实她也不知道。 傅云舟看着她,笑道:“第一次的我对你好吗?” 南惜若想了想说:“很好啊!” 傅云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也许是个隐忍克制的人,也许是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不再隐忍。 阿若,如果可以我想跨越时空去你的世界跟你相守。 我不想再失去你,没有你的世界,我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傅云舟看着南惜若的眼神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想把南惜若吸进去。 南惜若脑中很复杂,想到裴沙,她看向外面。 想到历史书里的裴沙为了自己一辈子没有结婚,她心里个不高兴。 她不想让裴沙因为自己困住,裴沙是个好君王,应该娶妻生子,应该有自己的幸福。 如果是自己困住了别人,她会很自责。 南惜若看着外面,听着风声,心里思考怎么面对裴沙。 傅云舟看到她脸色不好,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不用猜也知道是裴沙。 其实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如裴沙,裴沙对阿若的爱拿的出手热烈奔放。 为了阿若,裴沙可以放他弃自己的身份。 自己一生都在战场度过,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其实,如果自己死后,阿若还会再来这里。 他也想过,让裴沙保护阿若。 可是心爱的人,他无法让步。 他无法接受看着阿若嫁给裴沙,也无法接受和裴沙共享阿若。 他做不到,其实裴沙也做不到不是吗? 共享是他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想出最糟糕的方式不是吗? 傅云舟轻轻环抱住南惜若,“阿若不要离开我,不要选他好不好。” 如果阿若选择裴沙,他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 南惜若抬头看着他,笑着说:“我是为你而来,肯定是选你呀,只是” 傅云舟心都提起来,就听到南惜若说道:“只是,在史书上他为了一个女子一辈子不娶,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自己。他因为我困住自己,我心里总不舒服。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困住自己,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君王应该为自己谋取幸福。” 傅云舟静静听着,原来阿若担心的是这个。 “阿若,这是我们的选择,你无需自责。你没有一边爱着我,一边勾着他。没有做出格的事,这些都跟你没关系。”傅云舟轻声道。 “你很早就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拒绝了他。他没有听你的话继续做,那是他自己的事,你不要把所有负担堆积在自己身上。” 南惜若看着傅云舟,叹息一声:“我不知道这一次会遇到这些事,我本以为” 南惜若话到嘴边紧急刹车。 本以为救下傅云舟,一切就解决了。 没想到会遇到裴沙这个痴情人。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的人,但是这份感情她注定回应不了。 傅云舟的话有道理,她心里这关还是过不了。 傅云舟见她心情不好,说道:“阿若,吃点东西休息吧。晚上我还要去巡逻,你早点休息。” 南惜若点头:“好。” 傅云舟拿着食物进来,陪着南惜若吃完,傅云舟就带人出去巡逻。 南惜若在屋里休息,傅云舟带着人出来巡逻,裴沙和阿塔似乎一直在等他,看到他出来。 裴沙走上前问:“她休息了吗?” “嗯,她睡着了。”傅云舟站在裴沙身侧。 裴沙看着傅云舟,低声笑了起来。 “我很羡慕你,她为你而来。” 傅云舟看向远处,淡淡道:“你不用羡慕我,她也会为你的感情做不了回应而自责。” 裴沙猛然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阿若她…… 傅云舟转身看着裴沙说:“说实话,我更想让你成为我的对手,而不是情敌。对手的话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你,你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我,但你喜欢阿若,她会因为你的感情无法做出回应而苦恼。她也不希望我俩打个你死我活。” 阿塔听到南惜若会因为无法回应裴沙的感情而苦恼,心里就像被一阵风掀起的海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样善良的女子难怪会被殿下念念不忘,南姑娘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她不会玩弄男人的心。 知道和殿下没有结果,一开始就没有给殿下希望。 如果不是殿下死心眼,现在殿下早就娶妻生子了。 偏偏这样的女子最让人无法拒绝。 “我不是故意让她困扰,可是我只喜欢她。”裴沙听到南惜若为自己苦恼,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他心里只有南惜若,要怪就怪他第一次见到的南惜若太惊艳了。 见过最好的,其他人再也入不了眼。 第198章 和平相处 阿塔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两个情敌竟然能和谐的坐在一起喝酒。 见鬼了! 傅云舟和裴沙坐在一起,喝了酒。 “你这几年怎么过的?”裴沙问。 傅云舟喝了一口,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杀敌呗。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刀口钝了,也没等到她来。” 两个男人因为一个人坐在一起,互诉这些年的苦衷。 “你呢?我听说你把挨近你的女人都杀了?”傅云舟状似不经意的问。 裴沙眼神瞬间狠戾,骂道:“别提她们,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模仿阿若。看着都膈应。” 傅云舟笑道:“你一个王子竟然不玩替身这一出?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你找个替身不难。” 裴沙气的没形象的朝他喷了一口酒。 “我呸,你让我给我父皇一样膈应人?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吧,做不到才会想着撺掇我来干这种阴损事。”裴沙傲娇的撇过头,不去看傅云舟。 傅云舟也不生气,抬手擦掉脸上的酒水。 出声道:“这些年你没少往我军营里送女人呐,裴沙王子。” 裴沙一阵心虚,转过头,狡辩道:“你别乱说,我跟你是情敌。但我不会干这种阴损的事。” 傅云舟扳过他的身子,两人面对面,傅云舟指着裴沙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真的没有干过这种事?你对天发誓。” 裴沙见瞒不过开始耍赖。 “你也不这么做了吗?经常送一些美女到我房里。我都没说你呢,你还好意思说我了?”裴沙一把推开傅云舟。 傅云舟闻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都被你发现了,可以啊!” 裴沙一听他承认了,指着傅云舟一顿骂。 “傅云舟你不讲武德,明明说好公平竞争你耍阴招。你明明知道阿若只喜欢你,你还这样对我,你太过分了。”说着就朝傅云舟的肩膀出一拳。 傅云舟没躲。 裴沙傻了,“你怎么不躲?” 傅云舟嘴角微微一笑,躲? 为何要躲?裴沙朵打他几次才好。 这样阿若就不会有负担,还会讨厌裴沙。 裴沙疑惑的皱眉,阿塔这个局外人已经看透了。 走上前在裴沙耳边低语几句,傅云舟捂嘴偷笑。 裴沙听完更生气了。 “傅云舟你这个心机男,我恨你。你干嘛要这么对我。”裴沙说着说着都开始委屈了,阿塔在旁边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傅云舟见裴沙真的难过,想到这几年自己也过得不容易,收起酒瓶对裴沙说:“回去休息吧,酒鬼。” 他还要早点回去看看阿若,裴沙见他要走,赶紧拉住他的手。 “我得不到阿若,你也别想跟她有时间相处。跟我一起喝,没喝完不能回去。”裴沙拉着他的手不让走,傅云舟见他这酒鬼样。 说道:“松开,我还要去巡逻。” “不松,让你的人去,今晚你不准走。”裴沙不准他走,傅云舟也拿他没办法。 傅云舟看向阿塔,对阿塔说: “你是他的部下,过来扶着他。” 阿塔连忙摆手,“傅将军还是你跟殿下解决吧。我这种小鱼小虾就不凑热闹了。” 这两个人就像狗皮膏药粘着傅云舟,给傅云舟整的没有脾气。 “傅云舟,我好羡慕你。”裴沙说着醉话。 傅云舟拉不开他的手,无奈道:“你松开行不行。” “不行。”裴沙说什么都不松开。 傅云舟无奈的说:“你不松开的话,明天就见不着阿若了。” “阿若?”裴沙稍稍松手又立马把抓住傅云舟。 “你骗我,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跟着你回去。”裴沙一直耍赖,傅云舟也实属无奈。 人家是王子又不能打人家,毕竟,当初阿若身中剧毒的时候,裴沙做了很多。 裴沙就这么缠着傅云舟一整晚。 第二天,南惜若出来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男人背靠背睡着。 “他俩就这样睡了一晚?”南惜若喃喃道。 阿塔看到南惜若来,走上前一步。 “南姑娘你来了。” 南惜若看到阿塔,思绪又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还放箭射伤了阿塔,那时她是奔着人家性命去的。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愧疚感太重了。 南惜若微微点头:“阿塔将军。” 嘴瓢的话说完立马发觉不对,赶紧捂住嘴。 阿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心里疑惑,南姑娘叫他阿塔将军好熟练。 可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副将,南姑娘为何叫的这么熟练? 南惜若立即解释道:“傅将军跟我提起过你。” 阿塔半信半疑的点头。 南惜若神色如常的转过身,来到两人面前。 “将军醒醒。”傅云舟轻轻推搡傅云舟。 两个男人同时睁开眼,看向南惜若。 南惜若被这情况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阿若。” “阿若。”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喊完又恶狠狠的看向对方。 南惜若看到这情况,也不跟两人说话,站起身缓缓后退。 她觉得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准备在两人没有发觉的时候偷溜。 一旁的阿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南惜若准备开溜的时候。 他突然出声喊住南惜若:“南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南惜若身子一僵,转头看着阿塔眼神里有幽怨。 两个男人也反应过来。 裴沙趁傅云舟身上有伤,一把按住傅云舟,急忙起身跑到南惜若面前。 “阿若。” 南惜若看到裴沙下意识的想后退,裴沙看到她后退一步的动作。 心里一阵酸楚,扬起的嘴角缓缓低垂。 南惜若捕捉到他眼里的难过,心里很自责。 想张口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最后只吐出一句客气疏离的“殿下。” 裴沙很难过,还是勉强的笑道:“阿若你是来找傅云舟的吗?” 南惜若想说是,裴沙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傅云舟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裴沙旁推开他。 说道:“阿若是来看我们的吗?” 南惜若没想到傅云舟会这么说,点头道:“嗯,周楚说,你们三个昨晚都在这里,我不放心出来看看你们。” 第199章 得知存在 傅云舟一句话化解了尴尬的氛围,裴沙看着南惜若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傅云舟状似不经意的走上前挡住裴沙的目光,阿塔看到这一幕,鄙夷的摇头。 傅云舟真是一个心机男,假意为殿下解围,实则不想让殿下跟南姑娘说话。 啧啧啧。 裴沙被挡住视线,想扒拉开傅云舟,傅云舟发现他的小动作,对南惜若说:“我们回去吧。” “好。”南惜若回,傅云舟转身对裴沙说:“裴沙王子你自便吧。” 裴沙一听,想甩掉他。 想得美。 立即说道:“傅云舟我在你的地盘出事,你觉得我们两国会怎么样?” 这赤裸裸的威胁,傅云舟瞪了他一眼。 裴沙洋洋得意道:“怎么样?想好了怎么怎办了吗?” 裴沙来这里,如果真出事,两国一定会开战。 南惜若也清楚这个道理,小声问傅云舟:“你们昨晚说什么了?怎么今天还是这样子?” 傅云舟回:“没事,只是有的人脸皮厚。” “裴沙王子跟着我们走吧。”傅云舟咬牙切齿的说。 裴沙得逞后,嘴角压都压不住只要能跟阿若多相处一会。 厚脸皮又怎么样?他乐意。 “那就多谢傅将军款待了。”裴沙说话对着傅云舟,眼神却是盯着南惜若的。 傅云舟拉着南惜若的手,快步往前走。 “如果跟不上,出了意外跟我没关系。 ”两个男人跟小孩子一样 。南惜若夹在中间说什么也不是。 两人的火药味这么重,她不论帮谁,另一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 裴沙跟在身后,看着傅云舟拉着南惜若的手,气的牙痒痒。 “傅云舟这个混蛋,气死我了。”裴沙气的踢石子。 阿塔站在一旁,劝道:“殿下别生气了,能见到南姑娘已经是很好了。你俩在一起吵吵闹闹,都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南姑娘,你俩吵架南姑娘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帮谁也不是。” 裴沙转身就打了阿塔一巴掌,“闭嘴,你有媳妇的人懂什么。” 阿塔:“……” 说了等于白说 。 一路上,四人气氛很安静。 南惜若不知道跟他们说些什么。 澜国。 “你说那个女人出现了?” 袭击边关村子的澜国士兵,有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回来通风报信 。 “回殿下千真万确,将军就是被那个女人杀的 。” 布兰仓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士兵面前,问道:“当真?” “那个女人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这几年都没出现,怎么突然出现了?” 士兵回道:“那女子很漂亮很年轻大概十八九的样子。” 布兰仓越听越越觉得有意思,问道:“那傅云舟呢?” “他醒了,就是傅云舟跟在她身后,将军才会失手。”士兵狗腿道。 布兰仓微眯着眼睛,心中考量着士兵说的话,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这么诡异的事竟然被他遇到了。 傅云舟和裴沙藏的真好,要不是他去查,都知道那个女人很早的时候就出现了。 这么多年却还很年轻,要么就是自己人认错了,要么就是有猫腻。 布兰仓冷声道:“这件事我交给你,你跟画师说,把那个女人的样貌给我画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子能把两个男人迷的团团转。” 布兰仓当即找来画师。 士兵把自己见到的样貌说出来,画师按照他说的画出来。 画完后,画师把画给布兰仓。 “这就是她?你确定没看错?”布兰仓盯着画问士兵。 士兵坚定的回道:“是她没错,她自己都承认了。” 布兰仓盯画看了很久,这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直盯着这幅画看。 士兵和画师站在底下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布兰仓会不会发火。 男人看了很久,才说道:“你们先下去。” “是。”两人退下后,布兰仓又盯着画看了很久。 这双眼睛很熟悉,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太熟悉了,这个女的他一定见过。 布兰仓想不起来,就把画挂在他的卧室里。 南惜若几人回到军营后,裴沙被安排住在外面。 军营重地不允许他这样的人进入,裴沙也不恼,只要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满足了。 “阿塔,让你找的那个人最近可有消息?” 裴沙在客栈里,问阿塔。 阿塔回:“还没有,巫族人不容易找到,她们也许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而且,南姑娘跟她们接触过,一定是有联系的。” 裴沙若有所思的问:“阿塔你说阿若不属于我们这里,那她会来自哪里?我可以过去找到她吗?” 阿塔想了想说:“应该可以,她能来这里一定是有某种媒介的,但是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东西。” 裴沙静静听着,心里却有了其他想法。 与其让阿若来找他们,不如他们过去找阿若。 裴沙心里这么想的,也在心里开始计划怎么去实施。 “这段时间我都要住在这里,阿塔你留意一点。布兰仓是个不安分的主,我们要小心,阿若的存在不能让他知道。一旦知道,阿若会有危险。” 阿塔点头,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平时都是格外注意。 这件事只有他跟裴沙两个人知道,其他人就是傅云舟他们。 这些年,为了南姑娘的安全,殿下做了很多。 阿塔都看在眼里。 两个人在客栈,身边有高手还有傅云舟的人保证他们的安全。 军营里。 南惜若和傅云舟吃着东西,南惜若问:“姑娘们去军队的话,有钱吗?” 她忘了考虑这个问题。 傅云舟回:“别担心,陛下早就考虑过这个事,只要女子愿意进去,都会给钱的。” 南惜若欣慰的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她一直担心那些女孩子进去后,只是干苦活。 “战场上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他们的儿子上战场,女儿遇到上次这种情况也倒霉,他们还要面临被屠杀的厄运。最后就是站在高位上的人握手言和。”南惜若感叹道:“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