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话原神,俺以空之名》 一,旅行人非天命者 “别走!” “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就此,他陷入了沉睡,然后度过浑浑噩噩的五百年—— 原本是应该如此的。 置身于黑暗的他,仿佛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梦。 在梦中,他只是一个小猴子,听着某位年纪颇大的白毛老猴子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那位齐天大圣的故事。 尤其是,齐天大圣的最后一场战斗。 大圣之死,让这只小猴子的内心难以平息,于是他拿上一根柳木棍,踏上了寻找大圣六根的旅程。 然后,他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两只普通狼妖的爪下。 … 在梦中,他只是一只小猴子… 轻而易举的打死了狼妖,最后被一只强大的黑熊精杀死。 … 在梦中,他只是一只小猴子… 打服黑熊精,鏖战黄风怪,克服黄眉老怪,斗杀百目魔君,目睹火焰山悲剧。 六根现五,遁去其一,重戴金箍,再入轮回。 … 在梦中,他只是一只小猴子… 三钟灭金池,沙国屠三虎,再见八戒与弥勒,满天神佛皆妖魔! 蛛丝牵,猪刚鬣,怎敢(能)与君结(绝)?无牵无挂平天起,妻离子亡算天计,何等荒唐?! 寻弥勒,战二郎,天眼开,六根齐! 心猿岂是斗战佛?如意一棒碎凌霄! … 辗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 他究竟是旅人还是猴子? 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但…不管是人还是猴…那都是他。 做梦之前的记忆他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他只记得他的名字是空。 这多巧啊,在梦中,齐天大圣的名字是孙悟空。 他是那只小猴子,他是大圣的继承者,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就是孙悟空。 毕竟,在他的心中,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的名字是孙悟空,而不是空。 “” 梦,也该… 等会儿? 空张了张嘴巴,作出各种口型,仿佛一个刚入门的哑剧演员。 随后他把手指伸进嗓子眼里抠了抠,除了止不住的干呕,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应。 坏了! 我真成哑巴了! 不知道为什么,空做梦所变的那只小猴子就没说过话,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八戒叔叔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讲述着他与大圣师兄弟两人的孽缘。 呃……但为什么,他觉得这样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以前他就不怎么爱说话。 算了,说不得就说不得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找到荧以后让她来当自己的嘴替…好像以前也是这样? 嗯,很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小岛上。 岛上除了林蛙,蜥蜴,还有白瓣黄蕊的小花以及味道清冷的蓝叶小草之外,就只剩下被冲刷无数次的沙滩了。 先捡了再说吧。 假如八戒叔叔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又会吐槽道:“捡的辛苦,从来不用”。 唉… 空已经开始想念八戒叔叔了,假如他也来到了这方世界…难以保证那天理的维系者无动于衷。 毕竟他的妹妹就是那样被摄了去… 烦心。 空盘坐起来,闭目抬手,开始了每日一次的打坐时间。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即使没有找到前人留下的蒲团,席地而坐也未尝不可。 摒弃杂念,放空心神,无佛经之乱耳,无紧箍之劳形,谈笑暂无鸿儒,往来也无白丁,可以清思绪,养心性。 空气当中四散的元素力也以空为中心化作旋涡,以张弛有度的速度涌入空的体内,令空身体舒爽,好不自在。 嗯?这个世界也存在灵力吗?我的修为居然在缓慢上涨?体内的封印略有松动之迹象! 空一阵思索,不再打坐,揪下一根头发,轻轻一吹… 空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一阵晃神。 梦…并非做梦?而是真的!? 空不敢置信的将右手伸向耳朵,手心传来的那熟悉的乌金质感… 错不了,如意金箍棒就在我的耳中! 随后他随手一挥,一个酒葫芦出现在他的手中。空不由一笑,随后把这葫芦挂在腰后。 姑且就这样吧! 空召回分身,随后连续变身为各种妖怪。 很好,这个本领也还在。 看看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厉害的家伙,一并将他们的精魄收进葫芦里。 空很快就打定主意,随即使出聚形散气之术隐去身形,随后化作一条鱼,跳进水中,游向对岸。 须知,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就像灵山和天庭的那帮混账一样。 尽管在寻找六根的过程当中,空得到了来自神佛不同势力的帮助,且先不说他们心怀鬼胎,借他之手收割妖精。 天命人,天命天命,上天所命。 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带上金箍,甘愿受他们摆布的斗战胜佛,而不是无拘无束、足以威胁他们的齐天大圣。 即使大圣也曾隐居花果山,不问世事,但天庭和灵山还是容不下大圣。 假如这个世界也会有神明的话,难保他们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图,小心使得万年船。 毕竟梦里的空,可是轮回了不知道多少世才得到了全部的六根,这其中又有多少苦难与算计,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晓。 嗯?哪里来的螃蟹? 既来之则休走之! 空弯起腰,蹲下身子,其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公螃蟹还是母螃蟹,无论是红盖子还是金盖子,都被空一股脑的丢入空间背包之中,也不管之后会不会想起来并把它们蒸熟了吃掉。 不消片刻,沙滩上竟无一只螃蟹再敢露头。 没劲,才抓了这么点。 看着背包里那不止百只的螃蟹,空如此想道。 于是他拔下一根发丝,将其化作一根钓竿,坐在沙滩边的硬石上,不放一丝鱼饵,将鱼钩直接抛入海中,静观其变。 很快,鱼竿抖动了起来。 空并不着急,张弛有度的收放鱼线,感觉时候差不多到了,他向上一拽,一只嘴中衔着明黄色宝玉的鳍蓝腹白的大鱼就这样被空钓了出来。 额…这能吃吗? “喂,小砸,你那是什么眼神!”那大鱼张口问道。 呦,还会说话? 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条大鱼,但他的脸就跟个木头一样,没什么变化。 “喂!你哑巴了吗?问你小子话呢!” 空保持原来的样子,仍旧默默地看着这条大鱼。 “额…老朽问您小子话呢?!喂—回答老朽啊,让老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话找话地说了半天,你就不心疼一下吗?”大鱼越往后说气越短,看来它鳃内的水流逝的差不多了。 这回,空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后摇了摇头。 “靠!你是个哑巴你怎么不早说!”大鱼怪叫道。 空有些微妙地歪了歪头。 我都是个哑巴啦,早说什么呢? 说我是个哑巴吗? 二,衔珠海皇与行者 “老朽啊,在离开水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大鱼慢悠悠地说道。 ——哦,这样啊。 空歪了歪头。继续垂钓。 “心脏骤停,两眼翻白,尸体发臭,对于鱼来说这不是死了这是什么?”大鱼那双死鱼眼瞪着空。 ——咸鱼呗,还能是啥? 空随意地想道。 “老朽可是鰆鱼之中最强的一只,曾经也是浅水区的王者,连海兽和鲸鲨都无法打败我。” ——那你好棒棒哦~ 空瞥了这只大鱼一眼。 “但这样的我遇到了对手,那种海月,也就是水母,明明只是随波逐流的生物,却能卸去所有的力道。” ——嗯,我就知道有反转。 空盯着钓竿,指掌之间并未传来有上钓的波动。 “于是老朽放弃了力量,选择了水母的生存之道,度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我能控制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大鱼自豪地说道。 ——哦~有点意思。 ——但也仅仅是有点意思罢了。 “嚯嚯嚯!少年郎呦!等到所有水系流入大海,星辰熄灭之日,当一切都在原初生命大海里相会,要不要和我比试一场呢?”大鱼的双目发出闪烁的光芒。 ——原初生命大海?这名字一听…姑且先记下吧。 于是空对着大鱼点了点头。 “吼吼吼~嗯?等会儿?你竟然能够听懂老朽所说的话吗?”那双死鱼眼紧紧的瞪着垂钓的金发少年。 空白了它一眼。 ——刚刚好像是你自顾自地找我搭话吧? 空放下钓竿,随后对杵在地上的大鱼转来转去,一阵端详。 “怎么,看出老朽的特别之处了吗?”那双死鱼眼散发着名为自信的光芒。 空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个好宝贝,若是就此祭炼一番,也许会有意想不到地收获。 随后空握紧大鱼的尾巴根,单手扛在肩上,将自身一部分灵力渡入大鱼体内,登时大鱼恢复了新鲜出浴的模样。 “好好好!你这少年郎果然不简单!”大鱼赞扬道,“老朽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段!” “老朽活了多年,世人给我起了个衔珠海皇的名号,索性我也就这般自称了。” 空愣了一下,思索许久,随后将自己的思绪与灵力缓缓注入海皇体内。 “空?这名字倒是简短好记!你要是有这传达想法的手段,怎么不早些与我诉说?”海皇自豪的说道。 空松了一口气,如果把这条鱼当成灵宝来使用的话,是不是可以传达自己的部分想法?于是他试了一下…现在看来,想法很成功。 “合着老朽是被你当成了试验品是吧?罢!罢!罢!能够得到如此新奇的经历,老朽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别了吧,您老那死鱼眼还能开到多大? “老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对于空的这句调侃,海皇并未往心里去,“不过在这海里待久了,我倒也想看看陆地之上的风光。” ——正好,我也缺一把外出行走的武器,对于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的我,我并不想轻易地暴露我的全部,相对的,我会助你修行。 “嗯…老朽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鱼选择与旅人一同旅行,而旅人也结识了他的第一个同伴。 海皇悬浮在空的背后,跟着空一起行动。这是空本身就拥有的一种能力,可以让自己的武器时刻都跟着自己。 ——嘛,不钓了。 空丢下鱼竿,准备离开沙滩。 但他身后的海皇瞪着死鱼眼,看到远处的吊钩在这时起伏不定,似乎有什么大货在挣扎。 “小子,你那钓竿上钩了,不去拉一把吗?” 空回头瞥了一眼,眼中金光一闪。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走回头路。 对海皇传达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空毫不留恋的离开海滩,不再回头。 “那你晚上吃什么?空气吗?” ——修行者辟谷之后,只需吸收周围灵力,即使一两月不吃饭也不会感到饥饿。 “那不还是喝西北风?” ——巧了,此方地界以风元素力居多,我可能还真是在喝风。 “你怕不是在消遣老朽?” ——我只是在说实话,可惜,有的时候大多数人需要的并不是实话。 “听不懂,老朽只是一条鱼。” ——我也不想懂,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做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猴子,浑浑噩噩地度日,也不会去怨恨什么。 一路上,空翻山越岭陂,穿过树林,和海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在其他走兽飞禽看来,这位年轻的旅人就像个无情的收割机器。 采集果实以及花草就算了,开凿矿物发出噪音它们也忍了,但那些跑得慢的小鸟、林猪、松鼠,只要被他看到,难逃被空宰割的厄运。 只能跑,没法打。 没过多少时间,那片小丛林就被空搜刮的干干净净。 “你采了这么多东西,是用来吃的吗?”海皇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手痒难耐,见到路边的好东西就想收集起来。 海皇默默翻了个白眼。 空将这些矿石、花草、肉类分类整理起来,丢进空间背包之中,做完了这些,他才看向这片小林子的中心。 那是一个矗立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湖中岛的破损石像。 这石像的形象是一个收拢双翼、戴着兜帽、双手捧着一颗圆球的雌雄莫辨的天使(非圣经)形象,石像的顶端散发着蓝色光芒,令这破损的石像仍有一股神圣的气息。 “那是什么?” ——估计是什么纪念雕像吧? 于是空轻轻一跳,越过湖面,降落在岛边缘,他感觉这里的风元素浓郁十足,不过与黄风耗子的沙尘暴相比,这里的风还是温和太多了。 空凑近石像,越发感受到风元素的浓郁,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伸出手触摸神像的冲动,体内的某种桎梏隐隐有要破除的迹象。 那…先试试看吧。 于是空的手心贴近石像。 “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将为你打开…”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这样说,空猛的转过头,除了自己身后的咸鱼,但他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随后,他感觉到了。 风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 空两眼放光,就地打坐,开始吸收这股白来的元素力,借机修行。 三,魔龙狂风平地起 还没开始享受修炼的快乐之中,周围的风元素力供给突然就断了。 这让空暗自苦恼,他瞪了一眼旁边的石像发现那座石像相比之前更加破败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站起身,细细感受周身流转的风,它似乎想要牵引着空前往某个方向。 一声龙啸响彻天际,温暖和煦的阳光被什么东西暂时遮挡,留下巨大的阴影。 空抬头望去,眼中金光再现,只见一条浑身充溢着风暴与煞气(空是这么认为的)的魔龙扑闪着六只羽翼,飞向丛林的远处。 而他周围流转的微风所牵引的方向正是那里。 ——这风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海皇问道。 ——你且不要发出声响,待我试上一试! 海皇瞪着死鱼眼,不说话。 假如啊,假如说这里真的存在神仙的话,那么这方土地里那充溢的风元素代表了什么? 难保这里的神仙没有顺风耳那样的听力 也难保自身所吸取的风元素里不会为这里的神明所用。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主动掺和进任何事情当中,但他手中还有一法宝,让他有了别的心思。 于是空拿出一褐色珠子,伴随着此物现世,空体内微微躁动的风元素与他周深流转的风平息下来。 ——这定风止风的定风珠果然是好宝贝! 空见状欣喜,随后握住定风珠,使了个聚形散气之术隐去身形散去气息,留下一道假身,寻着那魔龙降落之处,悄然前进。 未过多久,空躲于树后,侧头看去,只见一头戴绿帽、身披绿袍、腿穿白袜、侧脸扎两个小辫子的清秀少年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匍匐于他身前的魔龙。 空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他看向那少年,那少年果然不是正常人,乃是一只风精灵化形而成,但他体内那股不容小觑的风元素力量…不足为虑。 那少年似有所感,疑惑的看向空所在的位置,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好再次看向眼前的魔龙。 “不用怕,放心啦,我回来了!”那少年轻柔的说道。 “……”那巨龙时有低吼抽搐之声,但在那少年的安抚之下,也不似之前在天空翱翔之时那般狂躁了。 空发现自己体内的风元素力在他看见那名少年之时又有发作的迹象,再次运转定风珠,强硬压下体内风势,这才没被那一人一龙所发现。 突然的,他想起湖中心的那座石像,它的形象与眼前这名少年高度重合,心中已有判断,于是静观其变。 正当那少年即将碰到魔龙之际,那魔龙突然吼叫一声,它身后的诡异尖刺发出不祥光芒,这似乎令那魔龙痛苦无比,失去理智的它开始无察别的攻击周围的一切。 那少年面露颓然之色,但很快他坚定的喊道: “特瓦林,快停下来,我可以帮助你的!” ——特瓦林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那魔龙跟没听见似的,对着那少年又抓又咬,少年不甘,后退两步,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看来这里的神也不怎么样,太过仁慈反而导致束手无策?或者说他没有足够大的力量压制这头龙?还是说他更喜欢折腾别人去干本来就该是自己负责的事情? 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只魔龙发狂,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开。 ——有些可惜了,我暂时还不想与这里的神明有什么冲突,不然我一定设法夺取它的精魄,好弥补我那七十二般地煞变化之术。 空摇了摇头,刚刚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一颗静静漂浮在那魔龙停留之处的红黑色结晶。 他走了过去,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宝石拿起。 ——与煞气相似,但本质又不尽相同的物质,真是奇了。 “煞气,那又是什么东西?”憋了很久的海皇开口问道。 ——某种怨念结合体吧,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要怎么处理呢?” 咔嚓! 那块结晶被空捏了个粉碎。 空抬起手,吹去手上的尘埃。 “有够直接的处理方式。” ——很快,不是吗? “不得不说,确实。” 于是一人一鱼继续前行,这次的前进方向是远处的湖中风车围城。 前进的路上,空看到一位戴着红色兔耳发箍的褐发女孩正举着一把白色长弓与一群戴着奇怪面具的黑皮野人对抗着。 ——居然还有长相这么奇怪的野人吗? “那些是丘丘人,据说是提瓦特大陆除了人类以外最多的人形生物。”海皇以它那贫瘠的陆地知识对空解释道。 ——丘丘人?这名字可配不上他们的长相啊? 空微微摇头,随后对着那些丘丘人使了个定身术,那些丘丘人不再动弹。 “诶?那些丘丘人怎么不动了?算了,还是快解决掉它们吧?” 在那女孩的疑惑声中,深藏功与名的空拂衣而去。而这一路上,空时不时地弯个腰,走走停停,停停捡捡,循环往复,折磨的衔珠海皇瞪着个死鱼眼就睡着了。 直到空开到了那座城市的大桥上。 只见一群鸽子在这个石砌大桥上怡然自得,蹦蹦跳跳,但在空的眼中,满地的鸟腿岂有不拿地道理? 于是他拿出一根绣花针,这是他在紫云山寻找六根之时偶然得到,据说这根针是从那昴日星官的双目之中炼化而来,是那百目魔君的克物。 他以念力运转着这根针,这根针如子弹一般迅速穿过那几只鸽子的小脑袋,使得它们当场暴毙。 空收回绣花针,走上前去弯下腰,捡起那些鸽子的尸体。 “啊啊啊啊!我的鸽子!我的鸽子啊!” 空抬起头,只见一个脸上长着些许雀斑的孩子正哭哭啼啼地看着地上的鸽子尸体,然后瞪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杀了它们?你都干了什么啊!?” 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摇摇头。 “你不吃为什么还要杀了它们?你这个坏蛋!” 空耸耸肩,也不管会错意的小孩子的哭嚎,接着捡起鸽子的尸体。 “你!我要去告诉葛瑞斯妈妈!呜呜哇哇啊啊啊!”小孩子哭着跑开了。 空并没搭理他,继续捡起鸽子的尸体。 四,视而不见皆人意 “总感觉这孩子没什么常识啊?”海皇张开了他的咸鱼嘴。 ——怎么说? 这时,空刚好捡完了鸽子,站起身来。 “这个城市貌似就这一个出入口吧?” 空睁开火眼金睛,四处环顾。 ——你说的没错。 “然后这孩子在这里养鸽子。” “葛瑞斯妈妈,就是他杀了我养的鸽子!”去而复返的麻雀连小孩带着一个身穿白色修女服的女子来到了空眼前,打断了一人一鱼的聊天。 “我从来没在蒙德城见过你,你是哪里来的人?”葛瑞斯带着火气问道。 “葛瑞斯妈妈!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提米别哭,让葛瑞斯妈妈好好教训这个坏小子!” 守在大门两旁的士兵不发一言的走到葛瑞斯身后,隐隐有发作之势。 空伸出手,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眼,随后摇了摇头。 “你看,葛瑞斯妈妈!他当时就是这样,杀了鸽子,他还不是饿了,无缘无故就——” “提米,我看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是个哑巴,说不了话。”葛瑞斯贴心地为提米解释道。 “就…就算是这样!那你也得赔我的鸽子!”提米仗着有人撑腰,态度强硬地说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咸鱼。 “对吧,我们这初来乍到的谁知道这鸽子是有人养的。”海皇一直以鱼鳃发出只有空能听懂的声音,“这女人话里话外都是我们欺负了她的孩子,我还想说这孩子欺负你哑巴呢!” 空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一下,但没有声音。 “他居然还在笑!葛瑞斯妈妈!”提米焦急道。 “反正你捡了那么多东西,拿出来一两件赔偿给他这事就算过去了。”海皇建议道。 空点了点头,在那两个士兵准备压制空之前,一言不发的空就像是变戏法般凭空将一只刚死不久的林猪扔在地上。 “啊?这…”提米豆大的眼泪挂在眼眶中,但他却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葛瑞斯惊惧道。 空抓住身后的衔珠海皇,用它把地上的新鲜死林猪推向提米。 也不管提米他们能否理解,空直接越过葛瑞斯,试图进入蒙德城。 “少年,还请留步。” 空转头看向拦住他的蒙德士兵,就那么看着他。 “我…我是西风骑士团的劳伦斯。” 被空那双烟熏火燎的金瞳看的紧张不已的劳伦斯,磕磕巴巴的说了下去,“愿…愿风神忽悠你,少年,还请你告知身份。” 空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嘴。 ——man,what can i say? 意识到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他只好后退一步,说道,“请问你携带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吗?” ——呵呵,见鬼去吧! 空转身离开了蒙德城,毫不留恋。 “等一下少年!最近蒙德城周围有巨龙出没,你最好还是进城比较好啊!”劳伦斯小跑过来,摁住空的肩膀。 他不能放任这位身份成谜的人士在蒙德附近游荡。 ——有完没完? 空轻松挣脱劳伦斯的钳制,劳伦斯见状,招呼另一旁的西风骑士斯万,意图控制住空。 嘭! 衔珠海皇的鱼头把它所接触的那一块路面砸的开裂,空漠视着双腿颤抖的劳伦斯和斯万。 一旁的提米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葛瑞斯面色惨白,仍然将提米护在身后,但空根本没看他们一眼的余裕,提溜着海皇的尾巴,无言的离开石桥。 但就在这时,晴朗的天空被一片乌云遮蔽,烟尘四起,远处传来一声龙啸,随后那头巨龙裹挟着风暴向蒙德城袭来。 葛瑞斯连忙拉着提米跑回城内,连死野猪都不管了,劳伦斯和斯万见状,连忙举起武器,进入作战状态。 风魔龙冲进蒙德城内,边飞边抓,大肆破坏,他号令百风在城内席卷一切。 空停下了脚步。 “要打吗,小子?”海皇平静如水地问道。 ——不打,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嘿!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正当空思绪之际,一道清亮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哦!是刚刚那个跟丘丘人打游击的小姑娘。 空歪了歪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蒙德城外游荡!没看见那头巨龙吗?”戴着兔耳发箍的年轻女孩满脸焦急地抓住空的手。 “走!我带你回蒙德城躲避这场龙灾!” 空也就任由这女孩把自己带了进去,守在门旁的斯万和劳伦斯见状倒没说什么,毕竟再怎么怀疑空,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放弃每一个的性命。 随后那女孩把空带到了蒙德城内的避难所之中。 “好啦,在这场风暴结束以前你都不要出来哦!安心在这里等着就好!”那女孩说了些安慰话。 空点了点头。 见空的态度,女孩若有所思,转身便离开了。 “这小妮子倒是热情开朗,就是天真了些。”海皇评价道。 ——总比面善心狠的和尚来得好。 空的脑海中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心生阴霾,随即席地而坐,手持定风珠,在一片风暴之中参禅打坐,清心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空感觉有人靠近自己,立刻睁开了眼睛,随后放松下来。 “诶?你居然还在这里啊!”是刚才的姑娘找了回来。 空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伸了下懒腰。 “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空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聊到现在我才想起自我介绍。”褐发女孩闭眼挺胸,左手靠背,右手下挥。“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安柏。” “你不是蒙德人吧,那么,请说明自己的身份。”安柏请求道。 空干咳两声,没有声音的那种。 见空如此姿态,安柏不由得回忆起之前与空交流的场景,她就此反应过来。 “你…你难道?” 空点了点头。 “抱歉抱歉!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安柏双手合十,表达歉意,“但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一下你跟我去骑士团做个笔录,你看这样可以吗?” 空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五,风神之诗无人奏 跟着安柏来到一个小规模石砌城堡,空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旁边广场中心的那个巨大雕像。 一个开展双翼、身穿斗篷、伸出双手仿佛在捧着什么的天使形象,想来这就是风神以神的姿态现世的模样吧? 在那石像下经常有人会低下头虔诚的祈祷,在空的眼中,若有若无的青色丝线从这些人身上发出,汇聚到那座石像中。 ——也是靠吸收香火长生吗? 空看向在那尊石像后方的更高处,有一间座占地面积庞大、充满艺术气息的大教堂,时不时地会有歌颂风神巴巴托斯的齐声吟唱传入耳中。 ——只有巴巴托斯这一个信仰吗? 跟着安柏进入了骑士团,空简单的做了笔录。 “为了…寻找妹妹吗?”安柏看着空所给出的直面理由,对空露出一副同情的目光。 空点了点头。 “难怪你的服饰并不像提瓦特大陆上其他地区的人那样,原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安柏恍然大悟道。 ——你似乎并不意外? 空随后在纸面上写下自己的疑惑。 “嗯,对啊,提瓦特大陆几乎每年都会有莫名其妙穿过边界而来的人呢。”安柏解释道。 ——那就不奇怪了! 与安柏交流了片刻,得到了些许信息的空挥了挥手,无声告别安柏。 热心肠的安柏自然是想多帮衬一下,但空表示自己只是哑巴而并非行动不便,最后的侦查骑士这才作罢,目送着空离开了西风骑士团。 因为定风珠的存在,空的四周气流平缓安稳,风向难以改变,一抹绿色悄然飘过空的眼前,奔着骑士团下方的神像广场而去。 ——有意思。之前在星落湖的时候就有一阵微风想要牵引我往那魔龙方向,因为定风珠的缘故,我体内的风元素暴动被成功压制。这回倒是要亲自出马,引我入局? ——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假药! 这样想着,空慢悠悠地走上广场台阶,一抬头就看到那吟游诗人站在神像下在一众路人的簇拥下托着木质里拉琴,准备吟唱。 而那吟游诗人似是不经意的瞥了空一眼 ,确定空已经混入人群,随即拨动琴弦,这才开始吟唱。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太古」 「那时众神还行走于大地」 ——那你是谁?这片大陆难不成也有人做出了绝地天通的壮举? 「天空之龙自高天降下,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龙寻求着自己的答案,却无法理解尘世的芜杂。」 「风之歌者奏响琴弦,天空之琴为他一一回答。」 「龙不过是好奇的孩子,只是忘忧的飞翔,直至时今,他聆听诗文,想要学会歌唱,为了让万物,都明白自己的心。」 「歌者与龙化作传说,黑暗的时代却已悄然而至,此时狮牙朽坏,鹰旗不扬,另一头恶龙向蒙德逼近。」 「苦难是大教堂上笼罩的阴影,嗟叹由诗人重新结成诗话,天空之龙听从呼唤而来,在暴风中与恶龙决死、厮杀。」 「天空之龙咽下毒血陷入沉睡,多年后却无人认识已经苏醒的他。」 「“如今的人们,为何将我厌弃?”」 「天空之琴没有说话,愤怒与悲伤,生命与毒血一同化作眼泪从龙的眼角落下。」 「诗人沉默,腐化轻易生效,天空之琴却已没有办法说话。」 ——嗯,唱的很动听,但我没有摩拉打赏你。 在一众路人打赏了这位吟游诗人颇多赏金之后,空正准备跟着路人一起离开,没成想那吟游诗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嗨!这位朋友,不知道你对我这个小诗人的歌谣有什么感想?” 空默默地看着吟游诗人,不做任何反应。 “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会很难为情的哦!”那诗人笑着挠了挠头。 空没有其他反应,只是默默看着诗人。 “额…这位朋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吟游诗人上前拍了下空,却拍了个空,随后空的形体消散,不见踪影。 吟游诗人傻眼,随后细细感受风的流向,嘴角微扬,朝着某处走去。 却说另一边,空不动声色的使了个聚形散气之术留下假身,真身早已隐匿离开,不知不觉来到了猎鹿人餐馆。 看着那些冒险家大块朵颐的姿态,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只恨自己身无分文,不能进去讨个口福。 叹了口气,空准备离开,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却是刚刚的吟游诗人正一脸笑意意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钱袋子得意的说道: “要不我请你饱餐一顿?” ——果然没那么好对付。 空摇了摇头,再次拒绝,诗人不由分说,一把拽住行者臂膀,拉到餐馆前台。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请给我们来四份蒙德土豆饼、一份北地苹果焖肉以及一锅风神乱炖菜!” “小弟弟嘴真甜!还请你们稍微等一下哦!” “谢谢啦,小姐姐,愿风神护佑你!” 诗人拉着不情不愿的空找了一个桌子,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朋友,可不要辜负我一番好意哦!,我可是搭上了目前的全部身家了诶!” 诗人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行者却没有半分心疼,只觉麻烦,叹了口气,却没再有离开的迹象。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吟游诗人,温迪,准确的说,是连续三届「蒙德城最受欢迎吟游诗人」的蝉联冠军!”温迪语气激动,自豪无比地说道。 空面无表情,只是拽了根头发将其化作一张牌子,那牌子上只有单单一个“空”字,却没有其他介绍。 温迪见空这般手段,心中惊讶,但并未追问,只是问道:“那么你觉得我刚才的表演如何呢,空?” 行者闻言,手中牌子变换,只见那牌子上写着“我没钱”,令温迪好生无语。 “我没有向你求打赏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你怎样看待我的表演?” 牌子再次变换,回答更为直接,“站着看”。 温迪强装镇定,正想法子思考该如何应对这油盐不进的家伙,菜却已上了桌。 “客人请慢用。” “谢谢啦!”温迪看着没有动作的空,心思复杂,嘴上却说着“吃啊,菜都好了,就当给我个面子。” 空手上的牌子再次变换,内容却让温迪皱起眉头。 那牌子上赫然写着“若我不给你这面子,你又当如何,风之神?” 六,天空之琴怎得寻? 风,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瞬。 就像温迪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呢,朋友?”温迪仍然保持着,较之以往更加自然,“难道你对祂有什么不满吗?” 空看着温迪,思索片刻,手中木牌再次变换,文字再度更新:“你的本体并非人类,是也不是?” “你是在说我不是人吗?”温迪调侃道。 空起身就走,毫不留恋。 “等等等等!你等一下嘛!我承认还不行嘛!”温迪连忙拉住面无表情的空,把他摁回凳子上。 “但说好了哦,有一些问题你问了我我也不会回答!”温迪稍微认真地说道,见空点了点头,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牌子几度变换,部分基础知识被哑巴行者问了个遍,比如有几个国家几个神、各国家势力分布这样的问题,牵扯更深的问题温迪就不愿多说了。 “我妹,在哪?”牌子上最后留下了这个问题。 温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空笑了一下,没有声音但伴随着冷意,牌子再度变化,“风之神会感知不到空中的风?” “祂感受不到连风都无法流动的地方,比如你。”温迪瞪着那双碧绿的大眼睛,似乎想要把空看个透彻,“你的四周就几乎没有风流动,对此我十分好奇!” “我没有问题了。”牌子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诗人知晓,自己不可能再从行者身上得到什么秘密了,反过来也是如此。 空站起身,准备离开,温迪再次拦下。 来的暗含烦躁的视线下,温迪提出了他的请求,“可以到蒙德英雄的象征之处见面吗?” “少tm废话,再当谜语人你这个蒙德就别想要了。”牌子上出现了这样一句话,而温迪感受到了空眼底里的决绝、愤怒以及杀意。 这位旅行者可能有一个充满了被算计的过去,而且他的意思——他拥有毁灭蒙德的力量! 温迪的目光也逐渐变的危险起来,但随后他的身体就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怎…怎么可能?作为来去无踪的风,他怎么可能动弹不得?更何况祂是一个神! 温迪惊恐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空,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扛了起来,离开了蒙德城。 “诶?这一桌的饭菜怎么都没动,客人呢?”老板娘收拾饭桌的时候惊讶道。 \/\/\/\/\/ 行者就这样把诗人扛到了风起地的苍天树下,随后空把温迪丢在一地上,自己则是盘坐在七天神像的旁边,就地打坐。 于是风起地那浓郁的风元素发了疯似的朝着空那里聚集,空闭着眼,生怕那些风夹杂着其他异物窜入自己眼中。 大圣被关进太上老君的八卦了中烧了七七四十九天,其中烟熏火燎,常人难以想象,为了躲避六丁神火,大圣躲在了炉中的巽风位,但也因此留下了怕风的毛病,后来的黄风岭亦是如此。 即使是当时没有获得大圣记忆、仍为天命人的小猴子对战黄风老鼠精的时候也是废了一番功夫,也是凭借这定风珠才堪堪取胜。 这毛病也伴随着记忆转移到了空的身上,尽管风元素来的剧烈,他也只是一点一点的吸收着,生怕眼疼。 身体无法动弹的温迪瞳孔震荡,他能感受到这里的风元素正不断地减少,而空也在不断的变强,他体内的风元素力也在转变为一种更为高级的力量。 但温迪动弹不得,即使动用了全部力量,甚至风神之心的权能,他还是动弹不得。 他的心中再次产生了某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眼睁睁的看着空毫不客气的把那充沛的风元素吸收的干干净净,一直从白天吸到黑夜,温迪这才发觉身上的限制消失了。 空转过头,揪下一根头发,化作一张纸牌,上面写着“多谢招待”,纵然是温迪那副好脾气,此刻也是紧咬牙槽,耳根通红。 “被人算计的滋味如何?”纸牌上的文字变换,温迪面容阴晴不定。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面对温迪的质问,空突然想起大圣爷被那秃驴忽悠着带上紧箍的记忆,直到自行兵解,留下残躯等待他的继承者,直到那继承者领悟了他的意,真正摘下了紧箍… 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纸牌内容再度变换。 “告诉了你,然后让你找到办法反制我?只有秃驴和呆子才会做那种事。” 温迪见到此言,心中恼怒,脸色不悲也不喜。 “旅行者,请你帮帮我,帮帮蒙德吧!”温迪情真意切地说道。 “说说看?”纸牌文字再度变换。 见状,温迪抬出一块血红色结晶递给空。 空皱着眉接过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水晶,随后那块水晶在空的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水晶随后变得纯净而清新。 空不解的看着诗人,诗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后诗人开始解释。 也由此空知晓了那魔龙原本就是风神的眷属。 这让空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温迪好奇地问道。 纸牌变化,留下这样的文字,“以往的旅途,我也会碰到无数妖魔鬼怪,打到最后却发现他们多是那些神佛仙圣的坐骑或者宠物,反倒是没主的妖魔精怪我却不得不痛下杀手。” 温迪恍然,打了个哈哈。 看空这窸窣平常的语气,温迪后怕的在心中为特瓦林祈祷。 身为风之神的他都被空轻松拿捏,那特瓦林呢? “所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纸牌文字变化,直到空拍了温迪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陪我去一趟蒙德大教堂,去取一把名为「天空」的竖琴。” 空点了点头,不发一言跟在温迪身后,无论温迪作何询问,哑巴行者都没有搭理诗人,后者只好作罢。 直到来到了大教堂门前,空跟着温迪走进了教堂。 “你好,修女姐姐!”温迪热情的跟当值的修女歌德琳特打了个招呼。 “风神祝福你,年轻的诗人,有什么事吗?”修女友好回应道。 ——修女姐姐?那这修女活的够久啊?属巴巴托斯的吗? “其实,我掌握了一个秘密,能够拯救蒙德城遇到的危机!”温迪大言不惭的说道。 “哦?是吗?那可真是风神保佑。”歌德琳特只当这吟游诗人胡说,“但这件事你应该跟骑士团报道,我这小小的修女又能帮得到你什么呢?” “哈哈哈,姐姐你当然是能有帮忙的地方啦…比如说我可以用天空之琴让风魔龙——” “请回吧!”修女打断温迪恬不知耻的发言,“虽然那头龙十分凶恶,但只要代理团长下定决心,就没有不能讨伐的道理。” “那可不行!这样的话风魔龙不就死了吗?”吟游诗人抗议道。 “背离东风的愚兽,即使是风神本尊降临也不会轻易原谅它!”歌德琳特的强硬发言让温迪犯了难。 “额…那个,大姐姐~” “不行就是不行呦,小诗人。”修女心中不知为何,兴奋了起来。 而空则是在温迪身后笑的满地找头,乐不拢嘴。 “呼,真是没办法,我已经不能在隐瞒了!我虔诚的信徒啊,喜悦吧!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巴巴托斯本人!” ——你无敌了卧槽!哈哈哈哈哈哈! 不顾身后空那无声的开怀大笑,温迪发现修女的对自己投来的视线像是在看某个二傻子一般。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回去处理教堂的文件了。”修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七,行者戏耍愚人众 “诶嘿~修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呢!”温迪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不过至少她没有否认天空之琴就在这里哦!” 空失声哑笑,对温迪这为自己找补的可笑模样逗得抓耳挠腮,他拍了拍诗人的肩膀,最后拉着他离开了大教堂。 “诶~等等!你想做什么?”温迪不解的问道,但行者并未回答,当然,他也张不开那个嘴回答,只是当着温迪的面化作一只金蝉,挤着门缝重新钻回了大教堂里。 “这等变化之术居然如此奇妙?”温迪眼中青光一瞬,“我居然连他的本体都看不清楚…”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话分两头,教堂内部。 金蝉在教堂内左转转右转转,除了修女以及祷告的蒙德人,他还见到了不少苍蝇兄弟抱着脑袋乱窜。 观察了一阵,除了自己飞到修女面前找打的苍蝇,并没有人会特意对这些苍蝇出手,金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教堂内转了一圈,接着飞进了地下室。 教堂的地下室虽说像印象之中的地下室一般昏暗,但意外的是这里非常干净,不少藏品的箱子被整齐的摆在一块,不少西风骑士在这些藏品的过道中来回巡视。 金蝉选择贴着天花板飞行,无惊无险的来到了他的目标,被摆放在地下室最内部的天空之琴。 金蝉化作原本模样之一的空,伸出手就要抓过天空之琴,不料一阵黑影闪过,那天空之琴已经落入穿着紫色外袍的绿发女人的手上,她身段婀娜,模样俊俏,只是双眼覆盖着一层黑布,当真可惜。 她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嘘”的口型。 空摇了摇头,随手掐了个诀,那蒙眼者便震惊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急得内心慌张,但面容仍旧如刚才那般戏谑。 空慢悠悠的走到女人面前,把天空之琴拿了下来,做完这些,他又走到那女人身后,以防那女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我正愁找不到什么人背下这口黑锅,这夯货就直接冒了出来,嘿嘿嘿…那就别怪你外公我无情了! 行者这般想到,随后摘下一根头发,使个诀,那根毛发随后化作了好几个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分身。 分身们点点头,故意制造出很大动静就向外跑去,巡逻的西风骑士们见到那些分身,惊呼是“愚人众”的混蛋,如饿虎扑食般追了上去。 空一记手刀,那女人浑身瘫软,倒在地上,行者再次化作一只金蝉,寻着原来的路趁乱离开了大教堂。 却说另一边,温迪神定自若的在教堂附近来回转悠。 “有小偷入侵,偷走了天空之琴!” 大教堂内部突然发出一声怒吼,随后越来越多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的温迪眉头紧皱。 正当他准备捞人逃跑的时候,教堂大门打开,几个雷萤术士如风一般窜了出去,西风骑士与修女的叫骂声紧随其后,看的温迪摸不着头脑,随后他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笑容。 毕竟风会告诉他远处发生的一切。 直到那只金蝉飞到温迪面前,再次变回空的模样,他的怀中抱着天空之琴。 “你这般手段…以前我可从未见过呢?”吟游诗人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细细的端详着行者,随后伸摸向天空之琴。 “流风纹的蔷薇木,微凉的星铁弦,啊~~真是怀念的感觉…” 行者摇了摇头,随后将那天空之琴的样子变换为一架破旧的老木琴。 “算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风可不会去轻易探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温迪转了下头,示意空跟上。 行者默默跟着吟游诗人,不发一言,路上偶然碰到几名面色愠怒的西风骑士,张口就问可有发现几个雷流萤术士,两人摇了摇头,温迪表示没有见过。 有惊无险的看着那队骑士急匆匆的离开,温迪吐了吐舌头,空失声哑笑,继续前进,直到来到了一家二层楼的酒馆。 温迪推门就进,空直接跟上,只见前台的位置有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叔正跟一个续着小马尾辫的高个红发男人正交谈着什么,听到推门声,这两人齐齐看向吟游诗人。 “老板,我们想要一个隐藏点的地方。”温迪悄声说道。 “要说隐蔽的话,二楼人少,但你不是吟游诗人么?不如选个热闹点的位置吧?”红发小哥冷着那张宛若孩子般的脸,像是跟温迪很熟悉似的问道。 “哈哈哈哈,收费演出的话就等下次吧,我们先上去了,一会儿见!”温迪笑着摇了摇头,在红发小哥冷漠的注视下,不发一言的空跟着温迪上了二楼。 红发小哥刚想对前台大叔说些什么,又是一阵敲门声,刚才的那队西风骑士就窜了进来。 为首的西风骑士奥特张口就问道:“迪卢克老爷,你看见那几个愚人众了吗?” “愚人众?”红发小哥皱了皱眉,神色怪异,“发生了什么?怎么出动了这么多人?” 奥特将天空之琴失窃一事尽可能详细的跟迪卢克说明。 但迪卢克表示天空之琴还不如自己家的酒窖值钱,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这队西风骑士。 温迪在二楼听的清楚,见骑士们离开,偷偷摸摸的下了二楼,伸手就向前台后方的酒柜子伸去。 “把你从柜子上偷来的酒给我放下!”迪卢克冷声喝到,诗人挠了挠头,转过身,打开酒瓶,露出尴尬的笑,“…想喝冰一点的。” “好了,你们该好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老爷抱着胸,严肃的像是某个布鲁斯·韦恩。 “先让我喝完,我会付账的,额…用表演抵债。”温迪将手中的冰酒一口喝尽,脸颊通红,发出上班族大叔一般的粗鲁声音。 “不是钱的问题,你看起来还没到能买酒的年纪。”迪卢克质疑道。 “这你可以放心,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在…”温迪一脸绷不住的看向了空,但空没有回应,一脸戏谑地看着这位风之神。 “你…你想问这是哪位对吗?”温迪对空眨了眨眼睛,在吟游诗人的期待下,空果断的摇了摇头。 “额…想必这位就是迪卢克老爷,酒店老板背后的…大老板。”温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丝毫不在意空那越来越戏谑的表情。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迪卢克冷声问道,目光盯着不发一言的空,“你们跟愚人众有什么关系?” ——看我干啥? 八,西风激荡,愚人难熬。 行者摇摇头,将手中木琴变回原本样子,迪卢克眉头一挑,道,“天空之琴居然落到了你们手中…” 迪卢克处变不惊,但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许,“先说明一下,你们居然去偷天空之琴,我很欣赏;顶着愚人众的名头敢来我这里避难,你们的勇气可嘉;就算你们是傻子,那也是千年少见的傻子了。” 空未发一言,揪了根头发放在手掌上,轻轻吹了一口清气,那根金发飘落在地,随后变作雷萤术士的模样,就像个活人一样搔首弄姿,看的迪卢克心中一惊,伸出手拍了拍那术士的肩膀,与活人无异。 “好手段!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的魔术足够让那些嚣张的至冬人头疼一阵子,想来一向废物的骑士团也能够咬着这一点问责到底,蒙德城的居民们也能松口气了吧,前提是你这魔术能够持续足够长的时间。” 迪卢克赞赏空的同时也不忘数落一番西风骑士团,这让空对于西风骑士的整体印象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空再次揪下一根头发,化作一根木牌,上面写着“有个真的雷萤术士已经被我打晕丢在大教堂的地下室了,她的目的与我们一致。” “算她倒霉,不过…你是哑巴?” 面对迪卢克那疑惑的目光,空稍作犹豫,点了点头,木牌内容变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说不了话,甚至声音也不能发出。” “这样啊。”迪卢克点了点头。 空稍作思索,木牌内容再度变换,“为什么在你的口中西风骑士团算是废物?” “呵。”迪卢克冷笑一声,“西风骑士团在风魔龙问题上畏首畏尾,效率低下,外交上对愚人众又也是弱势又保守。啧…哈,算了,我也不想多提这个话题。” 空莫名想到在那个满天神佛算计下明知道被设计但却无可奈何的李世民。 东土大唐地杰人灵,百姓安居乐业,反观那灵山管辖的西牛贺洲,妖魔横行,人民苦不堪言。但被诸佛设计的自以为重获二十年寿命的李世民,不得不派人前去西方礼佛取经,甚至那取经人也是老早就被安排好的。 那东土大唐对西天灵山的态度与西风骑士团对外态度何异? 即便大乘佛经传回大唐又有何用?禅宗的兴起,安史之乱乃至大唐后期的衰败,那大乘佛经可曾起到什么巨大的正面作用? 不过是灵山诸佛为了收割香火而演的一场戏罢了。 这样的结果,从来都不是大圣爷想要的,也不是天命人想要的,更不是旅行者所想要的。 大圣爷意识到三界六道不过神佛吃妖,妖魔吃人。 长生? 长不了! 于是他再次打上天庭,身死道消,等待继承人。 对于天命人这个身份,空已经释然了。 他去过那片天地,他奋斗过,他战斗过,他深爱过,他早已不在乎结局了。 但对于现在,这个从始至终的旅行者的身份,空始终坚信着他的妹妹仍然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只因为那丝若有若无的如梦幻般的联系一直都在,他选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寻找。 如果找不到的话…天理的维系者? 你维护个屁! 想到这里,行者回过神来,听到温迪正在演奏之前在神像广场所弹奏的诗歌,想来诗人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向这个酒店的老板解释偷琴的原因。 “刚才的叙事诗,究竟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么重大的秘密?”迪卢克皱着眉头,态度转变的明显,看起来很是惊讶。 “为什么呢?也许是风的流向正在变化吧?”温迪打了个哈哈,“怎么样,迪卢克老爷?” “有趣。”迪卢克迅速回答道,他摸着下巴,稍作思索,看向温迪,“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想办法牵线搭桥。” 说到这里,迪卢克看向空,“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动机选择帮助这个吟游诗人?” 木牌字迹变换,只余两字:交易。 之后无论迪卢克如何询问,空都没有回应,像个榆木疙瘩在那里静止不动,前者只好作罢,只得说道:“那么我们今晚在这里再会。” 空点了点头,把天空之琴塞在温迪怀中径直离开;而温迪则是赖在酒馆里不走,吵嚷着要喝好酒豪饮;迪卢克若有所思,不知有何想法。 却说这边,行者离开了天使的馈赠,独自一人在街边游荡,无视那些吵吵嚷嚷的西风骑士与蒙德居民,空一路向上,转悠到了歌德大酒店附近。 只见一位身穿燕尾骑士服的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金发女青年正带着西风骑士堵在酒店门口,对着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大声追责。 “贵国的外交官妄图夺取蒙德的城防、侮辱蒙德四风守护之一暂且不论,但在昨晚我们从大教堂的地下室捕获了一名贵国的雷萤术士,而我们的至宝天空之琴也不翼而飞,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可以认为你们至冬是在向蒙德宣战!” “不可能!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试图诬陷我们!这样,还希望代理团长给我们一个机会,就算搜遍了整个蒙德城我也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至冬方面的外交官安娜史塔西亚厚着脸皮说道。 “不必了,来人,把人带上来!”代理团长喝到,随后他身后的骑士们离开,没过多久他们就押着一名萎靡不振的雷萤术士折返回来。 那雷萤术士见到眼前的外交官,大声喊道,“安娜史塔西亚长官!我是被冤枉的啊!本来琴已经到手了,但是有个黄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你这个蠢货给我闭嘴!”安娜史塔西亚尖叫道。 “你听我解释啊大人!”那雷萤术士四处张望,发现了在远处观察、笑的一脸戏谑的空,“对!对对对对!你们看那边那个黄毛!就是他偷走了那个破琴!” 众人看向雷萤术士所指的方向,哪里有见什么黄毛?只见一戴着绿色贝雷帽、披着绿色披风的少年吟游诗人的背影,悠哉悠哉的走向神像广场。 “不…不是!我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个黄毛突然就变成了那个吟游诗人!”雷萤术士叫嚷道。 “我看你真是疯了!”安娜史塔西亚举起手表对着那雷萤术士的脸就是一巴掌。 “我没有疯!”雷萤术士不顾脸上的疼痛,嘶声力竭地吼道,“我为愚人众奉献了一切!” “我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理想…我所拥有的,只有愚人众这个身份?” “可是在这个身份之下,却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 “我已经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是大人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 远处的“吟游诗人”摇了摇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能力不够你这夯货什么都做不到! 空暗自感叹,继续逛游。 ——眼不见心不烦。 九,再会酒店,不欢而散 “听说了吗?愚人众昨天晚上入侵蒙德大教堂,偷走了天空之琴!” “你从哪里听说的?”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嘿嘿!” “要不是法尔加团长带着大部分精锐远征纳塔,哪里轮得到这些至冬的爪牙跑来这里作威作福?” “骑士团的态度,真不好说什么,自从那个劳伦斯加入了骑士团之后啊…” “只能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跟那个劳伦斯走的最近的那个安柏,好像是那个什么…侦察骑士来着?” “那小姑娘还好吧?只是她爷爷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导致侦查骑士就剩她一个人了。” “我只是看不惯她跟那个劳伦斯走的那么近罢了!劳伦斯就是劳伦斯!她祖宗是劳伦斯,她也是劳伦斯,她这辈子都是劳伦斯!” “你也就是在她本人不在这里的时候说说罢了。” “笑死!就算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瞪着我,把大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敢这么骂!” 在一旁侧耳倾听的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风神像广场。 虽说这黑锅确确实实的安在了那群黑衣人的身上,但是这些民众对于失窃事件的讨论逐渐的变成了对某个空从未见过的某人的口诛笔伐。 只能说有些事情无论是不是在同一片天地,它们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对于灵山和天庭来说,辞退佛位的大圣爷是个潜在威胁,然而花果山的猴子猴孙却被杀得不剩几个了。 因为这些猴子猴孙姓的是孙。神佛害怕又出现一个敢于反抗的“孙悟空”。 同理看待那些居民商贩口中的“劳伦斯”,无论她是否是个罪人,空觉得这些蒙德人实在是… ——算了,我只是个过客,想那么多干嘛? 行者无忧无虑的度过了蒙德的白天,直至夕阳西下,才像个刚从五行山下解脱的猴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天使的馈赠。 “你回来啦?” 一开门,行者看到满面红光的吟游诗人微醺着跟自己打着招呼。 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温迪身旁。 ——哦?这不是那个外交官口中的代理团长吗? 空颇为诧异的看向那位金发女青年,对方则是茫然的看着行者,若有所思。 最后空将目光投向了这间酒馆的主人身上。 “咳咳,人都到齐了,长话短说,首先,我联系的不止一人。”迪卢克抱着胸,看向一旁的金发女青年,仍然冷着脸说道,“其次,这一位只是「琴」,而不是作为团长的「琴」。” ——私人行动吗?也对,有的时候的确不能只依靠明面上的规则办事。 空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真是意外,虽然天空之琴失窃一事让蒙德民众人心惶惶,但这也逼得愚人众焦头烂额。”代理团长感激的看向行者,“但没想到愚人众居然替您背了黑锅,天空之琴也是完好无损。” 空摆了摆手,没有在意。 “那么,琴声的净化可以使风魔龙恢复正常,这也是真的吗?”琴看向一旁正打算顺手牵酒的温迪,后者在酒店老板极度冰冷的视线下尴尬的笑着,还是拿了一瓶,道: “是的,这位旅行者正为了解决风魔龙事件积极投身在最前线,这样的人值得蒙德人的…诶?” 温迪只得保持一个尴尬的笑。 因为行者再次拿出了他的牌子,上面写着“得你风元素之便,偿还回报而已。我无意名权富贵,但我之所求,若你能回应,再赞美也不迟。” 刚要燃起来的这点气氛也被这冰冷的文字硬生生踩灭。 纸牌文字再度变化,“你只管说该怎么做,我来执行便是,从此过后,两不相欠。” 代理团长神色惊讶,酒店老板冷冷皱眉,吟游诗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 “旅行者,你的旅途才刚刚开始,你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 纸牌文字再度变化,“路在我脚下,何处才开始,何处该结束,我的十万八千里,岂能由神来定义?” 温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从这些文字与周围的气流里读出了一种极淡极淡的愤怒。 一丝隐藏的极其压制的对神的愤怒与…不信任。 琴和迪卢克见状,彼此对视一眼,琴随后看向温迪,诗人那有难言之隐的犹豫表情让代理团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对空说些什么,但? 行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在此刻迪卢克眼中,宛若大山一般压在他心头。 这人会是比深渊教团更严重的潜在威胁吗?若不能成为合作伙伴,这个人以后会不会危害到蒙德?毕竟那一位现在可是一脸难受。 迪卢克脑中闪过无数思绪,对于行者,除了那一手变幻之术,其他一无所知。 未知,是恐惧的起源,因为不知道,所以会联想到许多自己无法比拟甚至难以想象的事物。 他能够在好几席愚人众执行官的联合围攻中全身而退,但万一呢?万一…这位行者… “我对这个破碎的世界没什么兴趣,我只想找回我唯一的亲人。” 行者纸牌上的内容再度变换,但这番内容让温迪瞳孔一缩。 他怎么知道的?! “破碎的世界?”迪卢克与琴各自发出一声惊呼。 但无论他俩再怎么询问,空都不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 一旁,吟游诗人显得忧心忡忡,潦草对琴和迪卢克交代要寻找风龙泪晶交给行者净化,这场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夜黑风高,天气清爽。 滴酒未沾的空盘坐在风神石像广场那尊巨大的天使石像的头顶上,平静的眺望着这片虚假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呢?” 吟游诗人的声音就像在平常不过的晚风吹入行者耳中,空掏了掏耳朵,也不去看身后那神,自顾自的揪下一根金发化作一根沾了墨水的毛笔,直接对着“风神”的头顶涂涂画画。 内容如下: 倘若你拥有一个被无数人算计的人生,你是愿意任人摆布,像个木偶,还是奋起反抗,宁死不服呢? 面对这份额顶书法,温迪少见的沉思良久。 终究,祂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如果连自诩为“自由”的神明也在有意无意的影响、引导甚至强加想法与某人,那么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算的上自由吗? 空躺了下来,嘴角微勾。 ——拒绝不就得了? 十,风龙疯魔,初窥深渊 不过几日,众人再会却实在迪卢克的私人宅邸 不过这回,空独自一人待在角落,只是静静地看着温迪三人谈话。 当温迪提到行者拥有净化不详的力量,迪卢克和琴当即拿出这两天收集到的污秽风龙泪晶。 “结晶的颜色似乎更加浑浊了,旅行者,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温迪还是保持着以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相比之前,略有不安。 空瞪着一双火眼金睛,仔细观察着诗人的微表情,却始终没看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大圣爷不学个他心通玩玩呢? 顺手接过那些泪晶,原本散发着令人生理不适的气息的血色泪晶在空的手中却变换了另一副纯净模样,它们的气息也逐渐令人舒适,仿佛微风拂面,轻抚发须。 琴心中暗自惊讶于空的体质,“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 迪卢克则是注意到了空那一瞬之间变的如烟熏火燎的眼白。 空瞥了迪卢克一眼,后者只看到了那双炯炯发光的金瞳,感觉自身被从里到外的被看穿一般,心中不适,但面不改色,如往常那般冷漠,道:“很有意思,就跟滤酒一般,令人神清气爽。” 这些纯净的龙泪结晶全部被滴在天空之琴上,抱着散发着独属于风的神圣气息竖琴,温迪满心欢喜,“风元素已经到了满溢的程度了,多亏了你啊,旅行者!” 空点点头,仍旧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其余三人继续讨论,选择一片空旷无人之地面见风龙,温迪却说“海风或者高处的风,会令诗人的歌声传播的更远。” “如果空气干燥,沉闷又压抑,那不仅诗人,就连龙也会生气吧?” 敲定计划,四人来到了位于蒙德东海岸处的摘星崖之顶。 绿草如茵,独属于高处的风带着些许海味拂过众人面庞,就连下意识的见风就躲的空此刻也到到心情舒畅,任由那些风吹过。 或许是定风珠在手的原因,如果此刻让行者再进一次八卦炉或者面对黄袍怪的三昧真风,他多半会大笑着叫嚣道:让风暴来的更猛烈吧! 但,现在他是个哑巴,笑不出声也说不了话,只能在内心设想。 “这下,人都到齐了。”迪卢克看了一眼其他人,确定地说道。 “那么,我们准备开始吧!”温迪抱着天空之琴提议道。 “嗯,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已经看到了转机,这段时间蒙德城背负了太多…”琴感慨道。 ——没什么实感啊?那些酒鬼该喝醉的还是会喝醉,唠闲嗑的总会提到一嘴劳伦斯——————这究竟得是什么深仇大恨? 空散发着思维,另一边迪卢克则是冷着脸挖苦道:“只是到头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旅行者和一个诗人。呵,骑士团倒还算有点功劳吧,但这点功劳旅行者还占了一部分…” “好啦好啦,大家都站开一些!”清风平地起,诗人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的双末端发出淡淡青光,“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诗人走向悬崖边缘,灵动的琴声随着风传向远处,代理团长与酒店老板彼此对视一眼,行者默默从耳中掏出衔珠海皇,做好战斗准备。 远处传来一声龙吼,紧接着一只风色羽龙自悬崖下咆哮而出,它伸展着如夜空与蓝天交汇的美丽的翅膀,悬停于诗人面前。 “是你…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疲惫、沉沦以及痛苦的声音自龙的口中发出,它似乎放弃了挣扎。 “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诗人放下竖琴,如与老友重逢一般看着巨龙,“你的眼神,像是在回忆这首曲子?” 巨龙的眼角有流光飞逝,不只是本就如此,还是它在哭泣? “他们…真的能够交流?”琴看着诗人和龙,喃喃说道,但是一只散发的咸臭味儿的蓝白色圆盘已经从她身旁掠过,直奔诗人而去。 代理团长诧异的看着身旁做出投掷动作的空,只听当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中一样,琴立刻看向温迪,却发现他安然无恙。 那圆盘辗转回到行者的手中,琴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圆盘,而是一条…巨大的咸鱼?! “不要被他们骗了,可怜的龙!”一只拿着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法杖的的蓝色毛茸茸从巨龙的背后漂浮出来,用它那充满恶意、难听至极的声音蛊惑这巨龙。 “它早就已经抛弃了你…看,现在他又要再来欺骗你了!” 伴随着那只毛茸茸的耳语,巨龙看到身穿骑士装的金发女性和手握大剑的红毛挡在了诗人面前,充满敌意的望着自己。 “巴巴托斯…”巨龙低吼道。 “仇恨吧…怨恨啊啊啊啊啊——” 那只冰蓝色毛茸茸发出惨叫,因为有只咸鱼捅穿了它的肚子。 巨龙顺着那声惨叫,转头看向掐着毛茸茸的脖子、正拔出咸鱼的金发少年… 等会儿?这个人居然会飞? 好奇心促使深受折磨的巨龙看向金发青年脚下那团如烟似雾的白云。 琴和迪卢克目瞪口呆的看着踩在云朵之上的行者。 “迪…迪卢克前辈?” “我也看到了,难道他是璃月仙人的弟子吗?” 空看着被自己掐着脖子的冰深渊法师,歪了歪头,正当他准备掐死前者的那一刻… “你…公主的…血亲…” 行者瞳孔一缩,心中思绪飞快,随后拔出衔珠海皇,放开了掐着深渊法师脖子的手,任由后者坠落,转身看向杀气腾腾的巨龙。 “巴巴托斯…这些人…是跟你一起——来猎杀我的吗?!” 然而深渊法师的妄语,深受折磨的巨龙已经听信了大半,它愤怒的张开双翼发出咆哮,质问着诗人。 “不是这样的!”温迪急忙说道。 然而,一声巨响让这紧张激烈的氛围突然一滞,包括巨龙自己,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一条咸鱼如炮弹一般轰在巨龙头顶。 于是众人目光转移到腾云驾雾、不发一言的金发行者身上。 那一刻,风魔龙暴怒。 十一,超脱手段,惊骇众人 对于温迪的净化计划,行者无话可说,只是尽心竭力的当好他的工具人角色,事在人为,如果成功解决了这次事件,他和风神之间也算了了账,再无瓜葛。 毕竟知晓自身的净化力量以及破封体内七分之一的封印也是拜温迪所赐,空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只是他火眼金睛看的清楚,那魔龙身上的深渊力量太深,只靠一个破琴就妄想拯救风龙?那把琴最多只能安抚情绪,净化?呵呵。 这一点从风之神喜欢引导蒙德人自己拯救自己的历史来看,找天空之琴不过一个幌子,祂想找的不过是能够带领所有人前进的“英雄”。 而刚好行者符合这个条件,而且风神一定知道他自身的秘密以及一些事情,不然祂为何指名道姓要他来净化龙泪结晶? 多半净化风龙身上的不详力量也要靠行者吧? 这种被瞒着然后被算计的行为,空非常不喜欢,比如某个如来的五指山,比如某个老猴子捡起了金箍要往他脑袋上… 溜飒点,来战! 空单手握持着衔珠海皇,剑指风龙。这把本来可以当做双手剑使用的咸鱼现在活像一把单手剑。 而另一只手则是掏出定风珠,随即毫不犹豫将其吞入腹中,一来是怕神惦记防不胜防,二来此物可克服烟熏风吹、飞沙走石的生理以及心理遗留问题,吞入腹中自己也省却麻烦,十足安心。 风龙暴怒,伸展双翼,对着行者划出一道狂风,行者高立云端,任凭风吹雨打,自是屹然不动。 行者腾云,飞向风龙,举起衔珠海皇与风龙利爪尖牙战至一团,直打的天地变色,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惊涛骇浪。 狂风裹挟的海水甚至泼了琴、迪卢克、温迪一身,纵使如此他们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人一龙之间的恶战。 “温迪阁下,您究竟是找来了什么…”琴纠结着没有把怪物两字说出。她最引以为傲的单人战胜十个机械守卫的战绩与眼前跟东风守护打的有来有回甚至略占上风的家伙想比,实在相形见绌。 “似那般沉重的…咸鱼竟能使得像单手剑那样顺手,面对风魔龙的疯狂攻击…他却如此从容不迫。”迪卢克将西风大剑插在地上以抵御狂风,“他究竟在等待什么?” 温迪看着昔日老友兼眷属的特瓦林逐渐变得癫狂,攻击越来越毫无章法的过程当中,突然明白了空要做什么! 只见空架着筋斗云高速移动,迅速窜到风龙各个部位乱敲乱打,打的风龙晕头转向,风龙体型巨大,难以应对这种高速击打,越打越急,越急越气,越气越没法思考,张牙舞爪,扑腾双翼,周遭风暴越发激烈。 琴和迪卢克越发难以阻挡,一阵微风抵挡着这般狂风暴雨,两人这才发现双辫微亮的温迪已经站在他们身前。 “抱歉,温迪阁下,还有迪卢克前辈,面对这种情况,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琴沮丧的说道。 “这不怪你,琴,光是让人不凭借风之翼就在空中飞行,就连我都觉得这实在是强人所难。”迪卢克安慰道,眼睛却一直盯着一脸酣战的空。 “旅行者,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诗人皱着眉,在狂风暴雨之中低声问道,以旁人难以听到的声音。 行者远离陷入混乱的风魔龙,拉远距离,随后踩着筋斗云猛的向后者冲去,行者浑身泛起云烟,变作一只无头无脸,宛若残骸集聚的石精。 碧石化形,磊磊坚硬,风火雷寒,四灾不惧,是为【碧尘】。 极高的速度加上坚如磐石的脑袋,宛若陨石一般硬生生的轰在风龙腹部,直打的魔龙倒飞出去,腹内裂痛,伸舌瞪眼。 这还没完,石精身体云雾缭绕,烟气散去,他化作一只肌肉虬结,白鬃执鞭的马妖。 黯中拏变,耿耿向前,雷蛰不侵,善鞭五式,是为【黯雷】。 只见这马妖赤裸的上半身的赤红花纹此刻变得黯蓝,挥舞着充溢着雷电之力的长鞭,甩向风龙。 那风龙此刻浑身伤痛,苦不堪言,正欲逃跑,只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尾巴,霎时间一阵酥麻惊心之感自尾巴传来,雷的他惨叫连连,一股巨力从缠着他尾巴的那根鞭子传来,直接把他拽向相反方向。 马妖见状,变回原样,空双手举起衔珠海皇,像个击球手那样,瞄准着某处。 待到惨叫的风龙越来越近,空全力挥鱼,一种击碎了什么东西的感觉顺着咸鱼传达在行者双臂上,只见风龙脊骨部位的暗紫色水晶轰然破碎,露出森然白骨,连带着一团腥黑色的血液自脊骨处喷薄而出。 “啊啊啊啊啊——巴巴托斯——你害苦了我!” “特瓦林——”温迪没想到空下手如此狠辣,也顾不得什么伪装,直接飞向空中,挡在做势还要打的行者面前。 “旅行者,你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 眼见事态超出掌控,诗人不得不对行者怒目而视,而行者只是冷冷看他,没有任何动作。 正当温迪疑惑之时,一声熟悉的惨叫从他身后传来 诗人面露惊恐,只见一身披黑袍,全身覆甲,手持刀锋灼热的漆黑重剑的白虎壮汉单手抓扯着巨龙后颈,一刀劈碎了风龙后颈的深渊结晶,刀刃略微嵌入颈骨。 那一刻,诗人脑中一片空白。 乌风既起,退存进取,生肖寅虎,横刀化风,是为【乌川】。 自后颈喷出的黑血溅了寅虎一身,寅虎化风,抖落血腥,飞向空中举起重剑狠狠一拍,几近昏迷的风龙像块破抹布似的滚落到摘星崖上,直接昏死过去。 那寅虎浑身一抖,变回原型,正是行者本尊,温迪这才晓得自己方才所阻挡的空不过一具假身。 而定风珠护身的空,周围风势停滞,温迪难以察觉,就这么被算了一遭。 空却不理睬呆滞的诗人,只是自顾自的降落在摘星崖上,看都不看一旁警惕自己的琴和迪卢克,直接来到风魔龙身侧,伸手摸去,风龙体内那股不祥之力竟争先恐后的向行者窜去。 行者眉头一挑,虽说这股力量并未影响到自己,但终究看它不顺眼,于是引导这股深渊之力冲击体内封印,直到深渊之力耗尽,体内封印也确实被破解了些许。 但也只是些许。 行者感受到巨龙体内十不存一的生机,叹了口气,释放体内部分风之元素度入风龙体内,直到风龙半死不活,空这才停止输送风元素力,转身看向身后两人。 琴:“……” 迪卢克:“……” 一股风暴裹挟着怒意奔向行者,那风暴在接触到空的那一瞬间悄然散去,诗人提着行者衣领,怒目而视。 “你…究竟是谁?!”不复之前的洒脱与随和,诗人杀意凛然,登时整个蒙德狂风大作,摘星崖更甚,甚至下起了一场裹挟着鲜鱼的暴雨。 风暴之中,琴和迪卢克自顾不暇,没有注意到神的质问。 行者不说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诗人,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 “巴…巴…托…斯…” 丢下行者,诗人仓皇奔向虚弱的特瓦林。 十二,龙灾尾声 狂风骤雨过后,尽管周遭的一切受到了不小的破坏,但天晴之后那股清新的雨味以及淡淡的彩虹光环总会让人欣喜。 目送着重获东风之力的特瓦林载着温迪、琴还有迪卢克三人飞向天际,站在摘星崖上的空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关节都活动开了,刚好处于既不疲惫,精力又充沛的状态。 老实说这东风之龙还没有亢金龙能打,有好几次空都发觉那风龙似乎在蓄力,腹内储存着大量风元素力,试图引发大范围风暴,但每次空都是对着特瓦林的肚子抡,打的风龙唾沫横飞,肋骨嘎吱作响。 以至于特瓦林离开的时候回头看向自己的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总让空有种既视感。 像极了那戴着上紧箍的自己。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琐事,与风神之间的买卖已经结束,行者还要去寻找他的妹妹。 但首先,他需要一张地图。 只一个跟斗,他便折返回湖中围城。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穿着一袭绿白两色搭配的女仆装,冒险家协会的前台接待员,凯瑟琳小姐面露标准微笑,八颗洁净的白牙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行者微微一怔。 ——机器人? “我们观察您已经很久了,你非常具有成为一名冒险家的潜质!我们这边可以帮您注册一下冒险家的身份登记。” 标准的笑脸,标准的语气,完美的态度。 ——我讨厌这副虚假的表情,设定程序的机器人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就像那些满面仁慈的诸佛,见谁都是一句[与我佛有缘],便心安理得般强取豪夺。 似那如来,出家人不打诳语,偏偏大圣爷信了祂的话,反手就被镇压在五行山下,接着又是紧箍咒,又是六耳猕猴… “先生,请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机械接待员的声音让行者回过神来,他挠了挠头,取用前台纸笔,写下登记注册冒险者,顺便要一份地图。 凯瑟琳见状,立刻忙碌起来,生怕眼前的人跑了似的,不过喘息之间凯瑟琳直接将冒险者之证与一张地图放在前台。 “您已成功注册冒险家协会,希望您早日成为一名伟大的冒险家!” 空早已转头离去,胡乱将冒险家证明揣进兜里,张开地图细细端详。 ——看这地图…我应该是位于北方部位的蒙德区域的果酒湖中,然而这些区域的分布…除了东北处隔了一片大海的稻妻区域以及西北部的至冬区域…蒙德—璃月—须弥—枫丹—纳塔… ——至少这一路上我不用再受那个秃驴念的紧箍咒了! 就在这时,一道龙吼自天际传来,行者也跟着周围的人们向上看去,只见一只散发着神圣气息的风色羽龙伸展着六只梦幻般的羽翼飞过蒙德。 “那是…风魔龙?” “不!是四风守护之一的东风之龙特瓦林!” 讨论声此起彼伏,行者却没有兴趣听下去,掐了个诀,聚形散气,消去身形,隐蔽于人群中,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蒙德城。 风龙遗迹,某处悬崖。 两只水深渊法师恭敬的半跪在地,而在他们之前,一抹白色倩影在这片遗迹那强劲的风暴之中屹立不动。 金色的短发随风飘荡,那双坚定的眼眸之中不知在看向何处。 这时,她的身后,那两只水深渊法师之间浮现出一股冰元素波动。 一只冰蓝色毛茸茸兀地出现,不过它的胸膛已然漏了个大洞,潜藏在冰蓝色毛发之中那根纤细的脖子也近乎折断,可它仍然活着。 “殿…殿下…您…您的…仆人…未能…未能…额啊!” 那毛茸茸吐了一嘴紫到发黑的血,已然进气少出气多。 少女转过身来,看着那只毛茸茸,表情无悲无喜。 “原因?” 那只毛茸茸挣扎着爬起身,触发了回光返照。 “那…那只饱受折磨的龙,是被您的血亲独自——” 它化作灰,消散于地脉之中,等待重归“地表”。 少女瞳孔地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应该会发生…至少不该这么早的事。 “哥…哥哥?” “旅行者这是往哪里去?” 抬起头,一脸笑意的吟游诗人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空微微皱眉,一脸的不耐烦与疑惑尽收于诗人眸中。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嘛,我也会很难过哦~”温迪摆出一副可爱的姿态,然而空的却变得更加烦躁。 ——化形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也就算了,两千多岁的老不死,何故惺惺作处女态?找打! “你先别急!你先别急!”诗人摆了摆手,收起玩笑姿态,“我只是觉得拯救了蒙德的大英雄不应该一无所获的离开——” 空拿了根毫毛化作纸牌,上面写着“风,以及束缚的七分之一解封,已然是报酬,更多的奖励代表着额外因果,就此两清最好。” 诗人皱眉,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旅行者,我知道你想要寻找你的妹妹,这提瓦特地广物博,难道你就不需要一个向导吗?” 诗人眨了眨那双天青色的眸子,像极了上门推销的打工人,然而行者默默拿出了一张地图。 诗人摇摇头,眼睛一转,接着说道: “光是这一张地图也只能让你找到正确的路,但对于当地的风俗习惯以及神明的信息,你总要找个人来了解一下——” 纸牌再度变化,字迹内容如下“我的目地只有找到妹妹,其他的一切我一概不在乎。” 嘿!你小子属实是油盐不进了是吧? 温迪面容在笑,心中烦躁,究竟要他怎样空才能心甘情愿的…有了! “我记得五百年前,你的妹妹也曾游历过这片大陆——哎哎哎你别这么激动啊!” 行者两眼放光,死死抓着诗人双肩。 “我想说的是,你的妹妹在那次旅行之中,也曾跟人一块同行,旅行者,你的旅途不应该这么孤独。” 空松开了抓着温迪双肩的手,后退两步,表情颓然,双眼变得空洞,呆呆的看着温迪,令后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过多久,空又是以往那副平静如水的淡然模样,他对着温迪勾了勾手指。 纸牌内容跟着变换,“有劳务费吗?” 十三,再遇愚人,「女士」优先。 “你好啊,旅行者,我是派蒙!” 跟着温迪来到了风起地,于是行者见到了这样一个头顶圆环、一头白发、戴着如星空般神秘的围巾、双手双脚的关节处都有着与神像底座标准一般的粉铜色护腕的漂浮在空中的小女孩。 派蒙非常热情的跟空打着招呼,后者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 ——温迪这老不死的想要坑我!? 火眼金睛望到底,那女孩体内存在着与七天神像相似的地方,体内的力量似乎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最重要的是,他跟派蒙,不是第一次见面。 意外钓到衔珠海皇那次,他准备离开那片海滩,然而那根被放置在地的钓竿居然钓到了什么东西,离得越远,水下那只“大鱼”挣扎的越激烈。 火眼金睛一瞪,那“大鱼”不是派蒙又是什么? 又不是人参果这种特殊情况,他并不指望有什么人参鱼这种东西存在。 当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不够清晰的空并不想摊上什么事,直接走了。 兜兜转转,这派蒙居然通过风神之手找到了他,没点问题空绝对不信。 “额…卖唱的,你真的觉得这个人可以保护好我吗?”派蒙怯生生的躲在温迪身后,悄声问道。 “这个旅行者啊,昨天可是单枪匹马的差点打死特瓦林了呢,还是在留手的情况下。”温迪笑的十足残念。 “诶?这么厉害!”派蒙惊讶道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脑门黑线的空。 “旅行者,每一段旅途你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其中的一些人会因为机缘巧合与你同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与你同走一段时间。” 温迪一脸惋惜地说道。 但两人心知肚明,这绝不可能。 “所以我想把派蒙拜托给你照顾,每天要记得定时定点的投喂,她很好养活的哦!”温迪眨了眨眼,推销似的打趣道。 “喂——!派蒙不是宠物!”小女孩在空中气的跳脚,以纤细柔弱的小手敲打着温迪的头,诗人哈哈大笑。 空摇了摇头,取出一根毛发所化做的纸牌,写着“你这醉鬼只知道托人办事,酬劳代价却决然不提半子,那你们玩吧。” 空转身就走,被那诗人一把拉了回来。 “我说你这家伙,性子怎么跟猴子一样急躁,这就跟你说啦!”温迪不急不躁,随后拿出一把剑锋如高天蔚蓝、剑柄似龙骨雕刻的绝世好剑。 “这把剑的名字是天空之刃,是以特瓦林的一只断牙铸造而成,我想用这把剑赠与拯救蒙德的英雄那再好不过了!”温迪将这把剑的剑柄递给行者。 行者接过剑,细细端详了一阵。 ——成长性蛮高的灵宝,而且说是赠与,也就是说… 在空的注视下,温迪直接将手插入胸中,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诗人随后掏出一只棋子。 空瞳孔震惊。 “这个是风神之心,是身为七神之座的象征的证明之一,是相比于神之眼更为高级的元素力外置器官,也是与天空岛的联系方式。”温迪详细介绍道。 行者惊讶的指了指神之心,最后犹豫的指了指自己。 温迪点了点头,道,“这东西,交给你了,当做我请求你照顾派蒙的酬劳,如何使用,就看你自己判断喽!” 看着温迪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行者犹豫再三,看了派蒙好几眼,最后一把拿过神之心。 ——既然这东西可以联系天空岛,当初的夺亲与封印之仇也能找机会报了,除非我自愿,否则这世上又有谁伤的了我? ——不过这个派蒙,不排除她可能是天空岛派来的眼线的可能…我又不是没被人监视过,俺老空接了! 行者来到派蒙面前,姑且认可她成为这次旅程的同行者,刚想用纸牌表达些什么,但就在此时,行者感觉喉咙一甜,猛的呛出一口血,喷了一地。 “咳!咳咳!咳!” “旅行者,你怎么了!”诗人连忙拍了拍空的后背,后者站起身,摇了摇头,道,“什么情况?” 行者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我居然能说话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以前是个哑巴吗?”派蒙歪了歪小脑袋,疑惑地问道。 温迪点了点头,解释道:“之前他与人交流用的都是纸牌,我还以为他不愿意说话,这么看来他之前确实是个哑巴。” 行者捏了捏喉结,这种憋了很久突然释放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旅行者,你想寻找妹妹,以你的特殊,想必会不可避免的与全部七神有所交流,先往蒙德的邻国去吧——那里的岩之神与我不同,他亲自治理着璃月全境。” 温迪接着道,“祂每年只会正式降临一次,赐下神寓,指引这一年里璃月经营的方向。” “听起来祂的工作效率倒是比你这个摸鱼怪高了不少呢。”派蒙吐槽道,温迪则是诶嘿一笑。 “只会…正式降临…一次?”许久不曾说过话的空生疏地问道,“那…也就是说?” 行者看向天空岛的方向,温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行者却摇了摇头,接着道: “还不是时候,也许那位岩之神也像你一样拥有一个凡人的身份行走世间,实在不行我就在璃月的地界上闹他一闹,不信他无动于衷。” 温迪不禁流下了冷汗。 他对这位行者完全束手无策,无论是怎样的风,一旦见了空立刻便无影无踪。 不过祂很好奇,那位冠以「武神」之名的老爷子又会怎样对待这位深藏不露的旅行者呢? 「风」会告诉诗人答案。 聊了一会儿,空打算就此离开,诗人挥了挥手,派蒙瞥了一眼诗人,跟在行者身后,一起离开了风起地。 “旅行者,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哦!” 看着派蒙那副天真无邪的笑脸,空虽然心中嫌隙,却也是没有摆什么脸色,自然而然的回答道,“那就拜托你了,小向导。” “嗯!”派蒙点了点头,“那旅行者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天快要黑了啊?” 空面部表情突然变的凶狠至极,随后唤出衔珠海皇,只一个回旋扫,便把两个突然从身后阴影里冒出来的债务处理人打飞出去,那两人摔的老远,不省人事。 派蒙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骨肉折断的声音,再加上空那副凶狠表情,还以为自己被空杀了,吓得掉在地上,晕了过去。 “背后阴人的杂碎,溜撒点,都给俺滚出来!” 空双耳一颤,听到了打响指的声音,一股寒风袭来,吹的行者麻花辫如身后殴打披风一般猎猎作响。 空屹然不动,睁着一双金瞳,看清了背后施法之人。 只见一肩披红袍、身着一袭黑白长裙,面戴黑色蝴蝶遮目面具的淡金发女人踏着优雅却让人感到傲慢的悠哉步伐,走向了空。 “哎呀~见到我居然还不下跪,真是放肆,但要是你把神之心乖乖交出来,我倒也是不能不考虑饶了你一命。”那女人趾高气昂地说道。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雷萤术士,看起来像是陪衬。 “呵,不过一团被坚冰包裹的微弱火苗,哪里说得出这般狂妄之语?”行者一眼看穿眼前这位女士的本质,冷笑道,哪成想那女人听了这话,当场火冒三丈。 “到底是与那可憎的神一样令人作呕的存在,几句话就点燃了我的怒火,那你就焚毁在「炎之魔女」的愤怒之中吧!” 「女士」轻轻提起空中的纯白法器,使用着冰元素魔眼的力量,面露杀意。 空转了转手中的衔珠海皇,不动声色的揪了一根头发化作一道分身,这分身将晕倒在地的派蒙抱了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 十四,雪山迷踪,故人重逢 “这…这怎么可能?!” 「女士」,隶属于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因为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导致的魔兽潮入侵,痛失爱人的她化身炎之魔女,誓要焚尽一切,最后接受了某位执行官的邀请,以冰之魔眼这暂时封印了自己的愤怒。 这是位足以燎原的存在,而能够暂时冰封她的魔眼,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灯。 然而,即使是那凌冽如暴风雪、坚如磐石的寒冰,也不能撼动那块天生地养的灵石一分。 行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你是在给俺散热吗?”他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就像浑身是毛的猴子甩去身上的水一样,“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女士越打越急,这五百年里能够逼她使用炎之魔女力量的人不是没有,但是… “我腻了,直接拿出你真正的力量让我开开眼界吧。”行者一步踏出,瞬间移动至女士面前,后者下意识的将自己冰封起来,随后一只咸鱼直接敲碎了这块如虫茧一般的坚冰。 裂痕扩散,从那裂痕之中爆发出火热的温度,行者感受到了蕴藏在那片火光之中的愤怒,稍稍退却。 冰块彻底碎裂,炎之魔女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法厄洛特于清泉镇边缘绽放出她真正的姿态: 原本的黑色蝴蝶面具彻底覆盖住了她的双眼,长出来两根如蝴蝶一般漆黑细长的触须,但面具下缘却是流出两行炽热的血泪。 原本的礼服变得更加厚重,两对由烈焰生成的双翼垂落在她的礼服上,静静等待伸展之时。 无数的由愤怒所化的炎之魔蝶在她的周围嬉闹,她的哭泣,照亮了半边漆黑的夜。 “这就是你真正的模样吗,魔女?”行者平淡问道。 “不许…叫我…魔女!”炎之魔女原本就很激动的情绪听了这般挑衅,瞬间暴怒,挥舞起烈焰长鞭抽向空,直到这时后者才愿意用铜头铁脑抵抗一下。 因为他怕自己的长发被这团烈焰烧焦了,哪怕他扛得住三昧真火,那也不代表他的毛发能抗的过去。 “业火的拥抱!” “给我咬紧牙关!” “将痛楚…与你分享!” 看着这位炎之魔女一边彪着垃圾话一边对他发出不痛不痒的烈焰,行者越来越感到无聊,正当魔女元素化,形成一团烈焰风暴的时候。 “你也就这了。”行者慵懒地说道。 “什——”罗莎琳还未发出惊呼,她的身形就被定住了,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行者向自己走了,举起那根咸鱼。 咔咔咔咔四道响声接连响起,那咸鱼身上出现了四道金色光环。 “从来都不需要救赎…不需要!” 这是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法厄洛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你们…”空看向那两个早已被下了定身法的两个雷萤术士,将衔珠海皇扛在肩上,走向那两人,只一记爆头横扫,雷萤术士们就这样失去了漂亮的脑袋。 “乖乖的留在这里吧。”甩去衔珠海皇身上的血,刚要将咸鱼收起来,就听到了咸鱼的说话声。 “你是一点没考虑过老朽啊,让老朽打那团火焰,你是想把老朽烤了吃么?” 这时行者才发现这咸鱼的腹部有略微烧焦的痕迹,当即赔了个笑脸,“咳咳,对不住啊老鱼,之后我会找几瓶上好的鱼油来保养你的。” “这还差不多。”咸鱼不再说话,任由着行者把它收了起来。 行者四处看了看,一片狼藉,大多都是被烧焦的痕迹,除了一只翩翩起舞的炎之魔蝶停留在炎之魔女陨灭之处,于是空取下腰间那只湘妃葫芦,将那只炎之魔蝶收了起来。 就此,空拥有了炎之魔女这个精魄。 “醒醒,别睡了。”空拍了拍派蒙的小脸蛋,小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醒了过来。 “旅行者,我怎么睡着了啊…诶!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派蒙惊讶着看着周围这片被烧焦过后的残迹,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行者岔开了话题,好在派蒙也并未对这件事太过计较,跟着空离开了这片不毛之地。 “还真是给我留了片烂摊子啊。”一位年轻的吟游诗人悄然出现,看着行者的背影,幽幽说道。 时间流转,空和派蒙在蒙德停留了一阵子。 为了给衔珠海皇进行保养,他不得不在蒙德的湖泊、河流以及海边钓鱼,向钓鱼协会换取上等鱼,折腾了不少时间。 除了奔狼领,蒙德的其他地方空都去了个遍,只为了钓鱼。 而在龙脊雪山的几天时间,空接了一个寻找远古野猪的任务。 这种野猪不同于平常的林猪,他们身上比林猪多了不少特有的雪白的花纹。 这对于空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而且他也对雪山中心的那根柱子有所好奇,也就接了这个任务。 空和派蒙踏遍了整个雪山,目睹了寒天之钉的升起,也见证了沙尔·芬德尼尔的没落,让忍冬之树重新萌芽,救回了乔尔的父亲,也找到了不少被冰封的远古野猪。 于是就在旧宫的某个位置,空见到了一只被冰封的巨大野猪。 “哇!旅行者你看,好大的一只野猪啊!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野猪王啊!旅行者,你怎么了啊?” 空看着这只被冰封的野猪,神色怪异。 这头猪比那些野猪还要大,但是全身的毛却是漆黑无比,而且那毛长的像是牦牛。 这不算什么,更令空在意的是…这头猪右边那只断了的獠牙… 印象里,八戒右边的獠牙就是在流沙河的时候被悟净打断的… ——也许八戒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空化身炎之魔女,利用烈焰融化了这只漆黑野猪身上的坚冰。 野猪恢复了知觉,甩去身上的冰水,浑身泛起如沙尘一般的黑雾,他的体型缩小,变身成一只袒胸露乳、身披灰绿色僧衣、手执钉耙、体态娇小的野猪头,乍看很丑,看久了却有一副反差萌态。 空变回原样,看着这只小黑猪,那小黑猪的鼻子抖了抖,发出抽吸的声音。 “好大一股猴骚味儿,俺老猪绝对不会认错,好侄砸,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小黑猪跑了过去,想要抱住行者,却是扑了个空,他转头看去,只见行者站在他后面搔首弄姿,变了个声道:“郎君~我在这儿呢~” 小黑猪当即恼怒,高翠兰的声音他哪里听不出来,知道这等糗事的人,在这里除了猴子,还能有谁? “你这遭了瘟的猴子居然敢戏弄你八戒叔叔,吃你爷爷一耙!”八戒挥舞起九齿钉耙向行者身上打去,后者使出铜头铁脑,九齿钉耙砸不下去,反作用力直接把八戒推倒在地,震得八戒晕头转向。 “诶嘿嘿嘿嘿嘿嘿…”行者像个猴儿似的耷拉着双手,忘了把声音换回来,仍旧以高翠兰的声音嬉笑着。 “好好好,贤侄儿,你这铜头铁脑练的比以前还要更硬几分,真是越来越像大师兄了啊!快扶俺老猪一把!” 行者听罢,走上前去,将小黑猪扶了起来。 “八戒师叔,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空半跪下去,激动的说道。 “你这猢狲刚见面的时候非要戏弄于我,偏偏在这时候煽情,你这叫俺老猪怎么…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派蒙全程被排挤在外,看的云里雾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五,天蓬同行,冰湖倩影。 “贤侄儿啊,你为何化身这般模样?”八戒的猪脑袋上下转动,漆黑的小眼珠细细打量着空这身行头,他不禁发出了这般疑问。 “倒也算不上化身。”行者摇摇头,踱了几步,感叹道,“庄周梦蝶,浮生若梦。” 他转过身来,盯着小黑猪的双目,缓声说道,“是那齐天大圣,还是这旅行者,我已经分辨不得了。” 八戒挠了挠后脑勺,不动声色地瞥了派蒙一眼,却是抱怨道,“贤侄儿这是发什么神经,莫要说什么胡话!只怪俺老猪净说些有的没的,不提这些不提这些!贤侄儿啊,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于是空将自己所知的有关提瓦特的尽数告诉了八戒。 “……这样吗,也罢!也罢!省的睹景思情的功夫,反倒不自在!”八戒摆了摆手,像是烦躁的赶走苍蝇那般,“不说这些,贤侄儿以后有什么打算,可否说来与俺听听?” 行者歪了歪脑袋,露出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拱手道:“贫道空行者,自风国蒙德而来,踏遍世间,寻我胞妹。” “哈哈哈哈哈哈!”八戒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要是那老和尚在这里,定是免不了要啰嗦一番!” 天蓬元帅却也明白,行者这是换了套说法表达了他这一世的身份与目的。 也好,这次至少不需要再为那漫天的神仙佛陀所算计…他和贤侄儿也算没白死那一次。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哈哈哈,师叔,不知您今后又有何打算?”空殷切问道。 “嗯…俺老猪吗?”八戒挠了挠胸膛上的毛,“甭提了,哼,高老庄没得回,就连盘丝…咳咳!俺已经无处可去了,贤侄儿啊,俺这人生地不熟的,也劳烦你多照顾些啊!” 八戒露出一副大大咧咧的笑容,颇有种可爱的感觉。 “师叔,对于这提瓦特的状况,俺老空也是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行者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若不是这位小派蒙,俺怕是要走不少冤枉路!” “哼,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我偏不要跟你们搭话!”派蒙生气的转过头去,不理睬两人。 “这小女娃倒是生的喜人。”八戒赞赏道,“贤侄儿快些哄哄她吧!” “哼!╯^╰”派蒙又哼了一声。 “哦,这样。”空的态度变得倒是很冷淡,“看来只好把你的伙食缩减——” “旅行者我错了!”派蒙立刻滑跪,泪眼汪汪地抱住空的臂膀,看的八戒一愣一愣的。 行者叹了口气,对八戒说道,“别看这孩子体型娇小,食量却是十足十的大,跟师叔您一样能吃,喂这孩子一个月的饭就要拿我半月酬劳来顶。” 八戒听了,甚是惊讶,抬头拍胸,信誓旦旦道,“贤侄儿放心,俺老猪有的是把子力气,那些委托通通不在话下,你还信不过你师叔我吗?” 但派蒙却是一脸恼怒的对空喊叫道,“喂!旅行者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是猪吗?!” 空对八戒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派蒙已经用那双无力的小拳头疯狂的捶打着他的脑袋。 “……派蒙,你还是省省那五分之一八戒的力气吧。”行者嬉笑道。 “贤侄儿,你这话俺老猪就不爱听了。”八戒挎着张批脸,“莫说五分之一,这小娃娃怕是连我的百分之一都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我再不理你们了!”派蒙抓狂地跺着脚,别过头去。 “是吗?我原本是打算带某人一块去猎鹿人给八戒接风洗尘来着,这样倒也省了一笔不小的——” “旅行者,派蒙可是你最好的伙伴啊!你可不能不带上我啊!?”就像漫画那般,派蒙闪现至空的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你这吃货。”行者无奈扶额,派蒙发出欢呼。 空看向从刚刚就不怎么说话的八戒,只见那野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某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处尚未冻结的湖泊。 如果仅仅只是湖泊也就罢了——只见一身身材挺拔、曲线优雅的冰蓝色中长发女孩子正褪下身上的骑士装——多半是西风骑士团里的高官才能拥有如此充满个性的打扮。 等会儿?嗯? 行者似乎以为自己的火眼金睛瞎了,甚至揉了揉,直到眼看着那女孩褪尽衣物,赤身裸体的踏进了那处冰湖。 “旅旅旅旅行者!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派蒙抱着空的脑袋疯狂摇晃。 “嗯,我看到了。”行者嘴角微勾,转头看向一旁的八戒,“师叔的眼睛都直了!” “咳咳!你这猢狲!”八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反驳道,“俺老人家活的这么久,就是该喜欢些香的艳的!” 行者下意识佝缩着背,弯着腿,像只猴儿那般,嘿嘿直笑,“只道是人老心不死,花花肠子反倒越来越长,但怕师叔重蹈当年覆辙,若是黎山老母——” “往事休要再提!贤侄儿全当什么都没看见,别再取笑俺老猪,我们接着赶路吧!”八戒浑身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阴影一般,对行者连连求饶道。 “哈哈哈哈,晓得晓得,我们——” “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在那冰湖之中沐浴的女骑士已经发现了行者三人。 行者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定是师叔那双猪眼太过轻浮,引得那女孩不悦。” “你这遭了瘟的猴子休要胡说!多半是因为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反倒叫那小丫头听了去!”八戒恼羞成怒,反驳道。 “喂!现在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派蒙急忙说道,“她那张想要杀了我们的表情真的好可怕啊?” 听到派蒙的话,行者与野猪对视一眼,纷纷大笑不止。 “不是?我的话有什么么好笑的啊!?”派蒙有些生气地问道,但看两人那丝毫没有紧张的姿态,此刻她更多的情绪是困惑。 “小派蒙莫要害怕,天塌了还有你八戒爷爷顶着,更何况还有俺的好侄儿在,无需担心!”八戒拍了拍袒露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算我只有五分之一野猪的力量,但那并不代表我有一个野猪爷爷啊喂!”派蒙像是某个眼镜仔一般吐槽道。 “我说你们——” “不是有一本叫做《野猪公主》的童话吗?那小派蒙你来当这个野猪公主——”空插科打诨道。 “旅行者,我要是成了野猪公主,一定第一个把你喂给小灰狼!”派蒙不服气地说道。 “你们倒是——” “野猪公主?小灰狼?贤侄儿,你们在说些什么东西啊,可否讲于俺老猪听?”八戒抬头看向空和派蒙。 “好说好说。”空点了点头,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的——” “你们三个!”一声暴喝打断了空的讲述,迫使三人一齐看向被那位只身游冰湖的狠人骑士。 “很好!你们偷看我的裸体,甚至还无视我整整三次!”那女骑士单手抡起一把西风大剑,对着行者,“这个仇,我记下了!” 十六,标题充饥,倍感难吃。 “且慢且慢!”行者食指轻扣拇指,在蓝发女骑士那惊讶的目光下,他轻轻一弹,那把对着他西风大剑嗖的一声便脱手而去。 这让这位女骑士面色更加难看,当即连退几步,抽出她手中最好的武器——一把名为松籁响起之时的传说武器。 据说这把剑是传说中千风乐章中的一曲,被千年之前尚未堕落的某个贵族首领得到,传承至今。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不过是偶然路过,并没有主动想要看你的意思。”行者摆了摆手,摇头晃脑的表达着自己的无辜。 “我知道你,那位独自战胜陷入疯狂的东风之龙的旅行者。”女骑士停了下,观察起空的表情,可惜没什么变化,好像这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干似的,只得接着道: “至冬国愚人众第八执行官「女士」一个月前无缘无故失踪,骑士团在清泉镇附近发现大片烧焦的痕迹,而且还找到了一根金色的毛发,倒是跟你的头发很相似。” 行者不以为然,“说这么多,你想要证明什么呢,不知名的骑士小姐?” “咳咳,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女骑士摆好站姿,行了个骑士礼,“我是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优菈·劳伦斯,我想知道,你对蒙德而言,究竟是敌是友?” “这很重要吗?”空耸耸肩,嘴角微勾,“我不过是个路过的旅行者,早晚会离开。不过劳伦斯啊,这个姓氏我倒是经常在蒙德人口中听到。” “呵,多半又是些侮辱和咒骂吧?光凭这些可伤不到我。”优菈云淡风轻的甩了甩满是冰碴的秀发,“那只会让我多给他们记上一笔账。” “那么对蒙德人而言,你是敌是友呢?”行者反问道,“一边不得不忍受无端咒骂,单单因为你背着劳伦斯这个姓氏,一边你又进了骑士团,任劳任怨的给那些巨婴当牛马,啧啧。” “我无法改变我出生在劳伦斯家族的事实,但至少我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付诸于行动!”优菈回应道。 “是吗?在那群巨婴看来,因为你姓劳伦斯,那就是一种罪过。所以在你看来,因为我拥有不受你们掌控的力量,所以这也是一种罪过喽?!” 行者似笑非笑,优菈无语凝滞。 “龙,我打了,执行官,我宰了。”行者来回踱步,“行者我啥功名不要,只求一个念头通达,有债必偿。” “如果我真有什么想法,且不说你们的代理团长或者酒馆的那位老板,解决龙灾的时候的时候,你们蒙德那位可是在的。” 其实空还有一句“即使是祂也未必打得过我”没说,但没有必要特意说出,毕竟很多麻烦就是因为招摇之言而滋生不断。 浪花骑士思索一阵,叹了口气。“你最好真的是这样,不过你们还是撞见了我洗澡的样子,这个仇我必须得记下!” “记就记呗,多记点,尤其是这个猪头,他看的眼睛都直了,嘿嘿嘿…”行者提手弓背,一副猴儿样似的。 “你这猢狲!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我那大师兄,每次都要阴损俺老猪几句!”八戒不满道。 “旅行者,还有这位…”派蒙看着八戒,欲言又止。 “嗯?乖孙女不是要当那野猪公主吗?叫俺老猪爷爷就成!”八戒厚颜无耻地说道。 “我呸!你这猪脑袋别想占我便宜,我要给你想一个难听的绰号!”派蒙左思右想,灵光一闪,“有了,就叫你猪呆子吧!喂!猪呆子,你生气了吗?” “呆你个奶奶!”八戒挥舞着九尺钉耙,“有本事给俺老猪下来!” “那你怎么不上来啊?嘿嘿嘿…”派蒙在空中漂浮,躲避着九齿钉耙。 “你下来!” “你上来啊!” “你下来!” “你上来啊!” 猪八戒来来回回跑了一阵,累得气喘吁吁,盘坐在雪地上,“呼…呼…呼…你这娃娃,俺姑且不跟你计较。” “嘿嘿!我赢啦我赢啦!旅行者快夸夸我!”派蒙漂浮到行者身旁,对着他手舞足蹈地转圈。 行者笑了笑,只是摸了摸小派蒙的脑袋,随后看向优菈,“那么这位记仇骑士,我们可以走了吗?” “……别叫我什么记仇骑士!请叫我浪花骑士!”优菈别扭地说道。 “那就在你的记账本上再记一仇吧,记仇骑士,有缘再见!”不顾优菈那羞愤的脸色,行者轻笑着拉着坐在地上的八戒的后衣领,转身就走。 “贤侄儿别拽我啊,俺老猪会走!” “旅行者等等我,我还在后面呢!” 望着空等人离开的背影,优菈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气,一脚踹在矗立在地的松籁响起之时上。 “我才没那么记仇呢!可恶,这个仇我记下了!” \/ 对于迪卢克·莱艮芬德来说,天使的馈赠不只是一间酒馆,更是他随时打听消息的天然情报处。 蒙德除了炼金术与剑术之外,它的酒业更是闻名于提瓦特七国,也因此引得无数商人、冒险家或者其他身份不明的家伙慕名而来,也因此带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自从龙灾过后,天使的馈赠就基本常驻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吟游诗人,他是个蝉联三届最好吟游诗人的的的吟游诗人,他是个经常会喝的烂醉的吟游诗人。 对于这一位,迪卢克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并不差钱,除非那诗人喝的太过分,他才会出言制止。 如往常那般,今天的迪卢克选择在前台接待客户。 “迪卢克老爷,来一杯苹果酒!”这是那位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 “把之前欠的酒钱先还了再说。”莱艮芬德冷着脸说道。 诗人有些尴尬的取下头顶的憋着塞西莉亚花的绿色贝雷帽,从里面掏出些许摩拉,递给迪卢克,“通融一下嘛!” 曾经的晨曦骑士哼了一声,熟练的调制一杯苹果酒递给诗人,诗人满心欢喜的接过,走向远处的桌子上独自享用起来。 没过多久,一位留着冰蓝色中长发的女骑士打开木门走了进来。 “迪卢克前辈,晚上好,跟往常那样来杯冰镇蒲公英酒。” “嗯。”如今的暗夜骑士点了点头,有条不紊的调制着手中的饮料。 对于这位获得“浪花骑士”的荣誉的后辈,迪卢克并没有因为她是劳伦斯家族的人而对她有过歧视,相反,他很欣赏她的那股“叛逆”的精神。 “迪卢克前辈,你觉得那位旅行者是个怎样的人?”优菈试探地问道。 “你有见过他吗?”迪卢克头也不抬地问道。 “昨天有在雪山碰到他,那家伙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让我连续记了不少的仇,真是够胆!” 迪卢克瞥了一眼偷拿了几瓶好酒、脸色微醺的吟游诗人,道,“那位旅行者的性格就像巴巴托斯一样捉摸不透,给,你要的蒲公英酒。” “谢了前辈。”浪花骑士付了款,找了个座位坐下,享用起特饮。 十七,酒馆趣事,闻名而来。 迪卢克看着酒馆内的一切,抱着胸冷着脸,不知其所想。 “呦!这不是迪卢克老爷嘛?今天是你在前台啊,查尔斯难得可以悠闲一天啊。” 一道听起来就很风趣飒爽的声音传进迪卢克耳中,他咋了下舌,以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向眼前之人:一头夹杂着一缕银发的靛青色短发,戴着一只黑色海盗眼罩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 “你来干什么?” “哎呦!我来天使的馈赠,除了喝酒还能干嘛?”凯亚颇为随意的坐在前台的椅子上,“别想那么多,老样子,来一杯午后之死。” “啧。”迪卢克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调制起来。 “说起来,蒙德城中最近多了一位很厉害的旅行者啊!”凯亚随口提起了话题,“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机会与那位旅行者碰到,说来也巧,我听说那位旅行者经常来天使的馈赠,迪卢克老爷要是愿意的话,不妨为我引荐一下?” “怕不是某人的跟踪太过明显,被他察觉到了吧?”迪卢克含沙射影道。 “凭你的情报网,那位执行官的下落你不会不清楚,我又怎么会轻易地去接触他?”凯亚耸耸肩,略显无奈。 “是吗?”迪卢克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随后将手中的杯子甩向凯亚。 凯亚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表情变得相当精彩,“喂!喂!喂!你这死脑筋的家伙还是那么不懂浪漫!我要的可不是葡萄汁啊!” “爱喝不喝。”迪卢克冷淡回道。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了酒馆。 于是不管喝醉的没喝醉的,坐着的还是站着的无一不把目光投向进门之人,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丝疑惑。 来者身穿颇为华丽的异国服饰,只不过那本该裸露的结实细腰被一不太符合整体风格的虎皮裙所遮盖。 而他原本应该垂落在身后的长长麻花辫也被解开,两绺金色发须就像奈亚子的呆毛…不,比那更长,它们伸展两侧,像是熟透的高粱那般弯着腰。 活像那凤翅紫金冠! 而其余的金色长发则是披散在背,好不洒脱!再与行者那清秀俊逸的面容一结合,竟分不出这人究竟是英姿飒爽还是女中豪杰,令人傻傻分不清楚。 迪卢克目瞪口呆,其他人更是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这tm是旅行者? 这是酒馆内所有人此刻的第一想法,若非这个人的身后背着一条散发着海腥味儿的巨大咸鱼,他们都会疑惑这是哪里来的怪人。 “贤侄儿快些进去!我已经闻到了好酒的香味!”迫不及待的粗鲁声音从门后传来,空让了下道,一只孩童体型的小黑猪扛着钉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小向导派蒙悠哉悠哉的也跟了进来。 吟游诗人烂醉如泥,没有动静;浪花骑士熟视无睹,接着喝酒;骑兵队长心中惊讶,强作笑脸。 “掌柜的,你们这里最招牌的好酒是什么?给俺老猪来一杯!嗝~”八戒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他刚才在猎鹿人大吃特吃了一顿,吃得很饱。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要戴上野猪头套?”迪卢克惊疑不定地问道。 “俺老猪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你见过声音这么粗狂的孩子吗?!”八戒反怼回去。 “……”迪卢克没有说话,转脸看向旅行者,“请问他是?” “他叫猪悟能,是我的师叔。”行者来到吧台前,直接拿出一大袋摩拉放在前台上,随后说道,“给我师叔来一杯蒲公英酒,然后…” 行者取下腰间的湘妃葫芦,想了想,又凭空拿出了玉观音葫芦以及妙仙葫芦,递给迪卢克,道,“苹果酒,都装满,谢谢。” “这位小哥,你这一大袋摩拉都够买好几桶酒了,你确定你的葫芦装得下?”凯亚保持着虚伪的笑容,疑惑地问道。 “这几天在我身后的视线,有一道是你的吧?”行者看着凯亚,平淡问道,就像是在笃定某个事实那般。 “怎么可能啊?咱们萍水相逢,我只是好奇你你那三只葫芦而已。”凯亚面露疑惑,看起来十分无辜。 “是吗,但在我看来,你的好奇心看起来可不止于此啊。” 行者的视线盯得凯亚心中xxx,但脸上仍旧笑嘻嘻。 “不论是神还是人,果然都他娘一个吊样!”行者嘀咕着骂了一句,不再看向凯亚,后者松了一口气。 不过旅行者刚才的话,很难不让人注意,尤其是凯亚。 但迪卢克并没有那么多想法,吟游诗人就在那里喝个烂醉,既然连祂都没什么反应,迪卢克自然也懒得去找旅行者的事。 相反,他挺乐意看骑兵队长碰一鼻子灰的情景。 递给猪八戒一杯蒲公英酒,那野猪竟毫不犹豫一干而尽,咂吧下舌头,漆黑的小眼珠透露出疑惑。 “这酒没什么味道啊?” “你的葫芦已经装满了。”迪卢克随手将那三个葫芦甩向空。 “哦,有劳了,再给我来一杯苹果酒,给我师叔来一杯午后之死吧,那玩意儿够劲儿。”行者看向派蒙,“你想喝什么,派蒙?” “那我就来一杯假日果酿吧,解解腻,嘿嘿!”派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就是这样,麻烦了。”行者说道。 “好。”迪卢克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把酒与饮料全部做好,交给了空三人。 “呜哇!好家伙!这酒可真他娘的真带劲啊!果然是好酒!且再给俺来上一杯!”八戒再次一干而尽,那股火热的温度让他直呼过瘾。 “这不公平啊迪卢克老爷!”凯亚不满的抗议道,“为什么我的午后之死就只是葡萄汁!?” “至少它很健康,不会轻易让人耍酒疯。”迪卢克冷淡答道。 “你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喝酒,就不给我痛快畅饮的机会吗?”凯亚有些委屈地问道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骑兵队长终究还是讨到了三两杯午后之死,喝醉之后竟是与同样喝醉的八戒当场称兄道弟。 “牢滴…你这个酒量不行~啊!你猪哥俺就是连喝二~~十杯都不带醉的!” “大哥你别吹!咱俩接着喝!谁先倒了,谁孙子!” “那你怎么~不喝啊?” “你喝~我就喝…” 一人一猪头抵着头,脸越贴越近。 若非面色逐渐变的铁青的迪卢克阻拦,这俩怕不是直接把前者当成关圣帝君,纳头就拜。 行者将葫芦收了起来,只把那湘妃葫芦挂在腰后,随后提起吧台上的玻璃杯,将那之中的苹果酒一干而尽,脸红的像是个猴子。 “俺只道那琼浆玉液,却是不如凡间果酿!好酒!好酒!” 空取下腰间葫芦,猛灌一口,却是喝醉而不自知,手舞足蹈,兴奋地踉跄倒地,沉沉睡去。 迪卢克与派蒙彼此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这群醉鬼真是没救了!”派蒙摇了摇头。 迪卢克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派蒙的话。 十八,奔狼纹章 化形北风。 苍风高地的奔狼领,据说这里是一片还未曾被开发的原始森林,时有旅人经过此处,据他们的说辞,经常会听到狼嚎鬼叫,有时会看到狼毛爪印,更有甚者目击到有一个戴着兜帽的银发赤瞳的少年与群狼一同狩猎。 总之,奔狼领对于一些足不出户或者从不轻易涉足此处的人来说,算得上是神秘莫测,但对于经常去的人来说,他们或是装聋作哑,或是对此闭口不谈。 就西风骑士团对于奔狼领的规划也是模糊其词,避而不谈,生性懒散的蒙德人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听着诗歌,喝着小酒晃晃悠悠的躺在地上,在妻子或者女友的埋怨下沉沉睡去。 对于从小就与狼群生活在一起,与蒙德人鲜有接触的雷泽来说,狼就是他的卢皮卡(家人),而与人的接触,仅限于教他剑术的西风骑士团团长法尔加、他的师父蔷薇魔女丽莎·敏兹以及那位火花骑士可莉。 但在今天,有几位不速之客让他与他的卢皮卡们不得不停止今日的狩猎,齐聚于森林深处的遗迹试炼之处。 “真是不好意思啊,雷泽,又来打扰你们了。”漂浮在空中的派蒙有些羞涩的对雷泽说道。 “没…没有,你们能来,我很开心。”雷泽磕磕巴巴的回应道,他并不怎么说人话,毕竟大部分时间他是在跟狼交流。 虽是这样说,他的目光并没有挪动半分,狼的人类孩子始终盯着遗迹中心,见状,派蒙不再说话,同样看向试炼场遗迹。 “什么好玩意儿,老猪我怎么没见过?”一只小野猪直接躲夺过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扎着两个圆环麻花辫、穿着红黑黄三色短裤背心、腰后系着铃铛的女孩子的怀中的一个紫色带刺果实。 在那女孩惊讶的目光下,小野猪直接将那果实扔进嘴中,嚼了几下,随即面露难色,低下头,吐了出来。 “呸、呸!酸不拉几的玩意儿,马粪都比这东西好吃!” “八戒叔叔,钩钩果还没做熟,可不能直接吃啊!”抱着一堆紫色带刺果实的蓝发女孩急忙说道。 “俺老猪初来乍到,没见过这些新鲜玩意儿…香菱娃娃,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再这么看俺俺老猪就先把你吃了!”八戒恐吓道。 “不…不好意思!只要一想到八戒叔叔也是一头猪就总会忍不住的想你身上的肉该会有多好吃。”香菱腾出一只手,擦了擦嘴边的泪水。 八戒满头黑线,“那么多雪猪肉也该满足你了吧!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看看我的好侄子吧。” 说着小野猪低头看向遗迹中心,那位腰围虎皮裙,发似紫金冠,手持两端鎏金、中间衔一段乌铁、刻有烫金文字的如意金箍棒的行者空。 见那行者闲庭信步,面对眼前那只由北风与严寒所化的巨狼,分毫不惧,悠哉悠哉的取下腰间的湘妃葫芦,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那巨狼弓着身子,冰蓝色的鬃毛随着北风飘荡,它盯着行者,以他为圆心,在遗迹的外围绕着圈,等待时机。 那行者喝了酒,将葫芦归位,看着巨狼,竟是有样学样,反手执棍,侧身慢走,与那巨狼相对而行。 行者与巨狼凝视着彼此,他们把自己当成猎手,并将对方当做猎物。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对战,在这次之前,他们已经打过四次,或是放水,或是力量耗尽,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于是便有了这第五次。 狼见猎心喜,行者亦是如此,于是有了便这第五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双方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于是,巨狼挥出利爪,率先行动,那冰爪命中了“行者”,“行者”被一爪拍散,巨狼前肢抓地,甩着身子向右边一撞,它的后腿像是蹬到了顽石,传来麻木之感。 却是行者铜头铁脑,好不坚硬!行者反身执棍,一记回马棍将巨狼的后半身戳了出去,那铁棒伸的老长,巨狼见状,伸头便咬向金箍棒,那棒子却整个缩了回去。 “再来!”行者喝道,勾了勾手,对着巨狼。 巨狼双目一闪,浑身寒光浮现,嚎叫一声,围着遗迹外围奔跑起来。 行者见状,再次拿出湘妃葫芦,又是一口。 狼影奔袭,霜袭冲锋,行者葫芦还未归位,巨狼的舍身冲撞已至,金箍棒被猛戳在地,猛的向上延长,行者握着另一段,自然也是跟着到了空中,葫芦也被收了起来,巨狼撞到了金箍棒,停在那里,有些迷糊,暂时动弹不得。 行者借着这机会,握着被弹飞的铁棍,咔咔咔咔四道金属开关声响猛的在金箍棒两端炸开,那两端突的像是火炼一般赤红,行者在空中自由转体,金箍棒也逐渐延长,狠狠砸在巨狼头上。 巨狼被着巨大的痛苦整的清醒过来,怎料行者还未落地,又是一棒,砸在巨狼腰间,行者这才落地。 “你这狼崽,当真是令俺欢喜!”行者喜颜悦色道。 巨狼听了,甚是恼怒,站在原地,浑身冰、风两元素瞬间爆发,北风加身,汇聚一体,它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狂号,但是无数只与它一般大的巨浪残影则是在遗迹逐渐泛起的冰雾之中来回冲刺,扑向行者,逐渐的填满的整个遗迹。 行者耍起花棒,左右两手来回交替,纵使狼影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被旋转中的金箍棒削的当场消散。 空看向巨狼,那巨狼虽动弹不得,但手段频出,狼影仍旧不断,反而天空之中生出无数冰尘风刃,齐齐飞向行者,行者左手掐出剑指,口中捻诀,喷出三昧真火应对,那阴云雨雾竟然被烧红了半边,宛若烙铁。 行者扔出手中铁棒,那铁棒因为多时的旋转,已经带了不少力量,这回旋棍猛的砸在巨狼脖颈,打的他前肢跪地,疼的他发出低吼,行者跑上前去,接住空中铁棒。 那铁棒再次蓄势,接连发出四道咔嚓响声,双端如岩浆那般炽热、如烙铁那样烧红,再次延长,行者在空中挥棒,猛然一砸,巨狼当场形骸溃散,铁棒落下,以那一点为始,整个遗迹都出现了不可修的裂痕。 谁胜谁负,众人都看得清楚。 “你赢得了这场试炼的胜利,来自世界之外的旅人。”沧桑的声音在这片遗迹之中响起,那是北风王狼玻瑞亚斯的声音。 金箍棒被收入行者耳中,空对着遗迹墙壁上的狼之图腾行了一礼,于是一团冰蓝色的狼型能量体出现在行者面前。 “拿上它吧,希望这些能对你有所帮助。” 行者闻言,举起湘妃葫芦,把这团能量收了起来,于是当着众人的面,他摇身一变,成为刚刚那头巨狼的模样,发出一声狼嚎,引得林中群狼纷纷随之嚎叫,就连遗迹外围的雷泽也是情不自禁的嚎叫起来。 行者变了回来,跳出遗迹,回到众人身边。 “恭喜,通过了他的试炼。”雷泽面露笑意。 “只是侥幸而已。”行者谦虚道,随后问道,“那法术还好用吗?” 之前在奔狼领与雷泽相识之后,空见雷泽对自己的归属出现了迷茫,于是便教了他化形为狼的变化之术。 “我…我不知道。”雷泽一脸迷茫,“我…想跟卢皮卡在一起,但变成狼,团长,师父,还有可莉…我…” “时间还长,你倒也没必要那么强迫自己。”空拍了拍雷泽的肩膀,“是狼也好,是人也罢,既然无法割舍,那为什么要放弃呢?” “谢谢你,空。”雷泽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我会努力的。” “嗯。”空点了点头。 十九,暂离蒙德,长杓同行。 在奔狼领待了一夜,与雷泽他们告别之后,空一行人越过奔狼领,通过了西南方向的石门,就此,他们俩离开了蒙德,正式进入璃月。 而与空他们同行的香菱,则是空在清泉镇的时候偶遇的。 香菱听说蒙德有不少珍稀食材,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蒙德,而清泉镇的林猪肉最为出名,香菱听着名就去了清泉镇。 而清泉镇的猎人们也有将自家林猪的名声打出去的想法,于是空等人也就此了解的香菱的来历——璃月港,万民堂的大厨卯师父的女儿。 后来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厨艺对决,寻找食材,一来二去的他们也算是熟络起来。 香菱寻找完了想要的食材之后准备回到璃月,空就在这时提出了同行的想法,不只是因为香菱是璃月人的原因… 满足口腹之欲也是很有必要的,对,就是这样! 香菱答应了空的请求,在路过奔狼领的时候,空想起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做,香菱则是收集起奔狼领内的食材。 傍晚,他们在碧水原的某处休息。 “好吃!好吃!多少年了,俺老猪真是太久没沾过荤腥了!”八戒抱着烤肉就是一顿狂啃,根本顾不得什么吃相,“俺原本以为那钩钩果酸涩苦口,难以下嘴,没想到用在烤肉上却是真正好好缓解了油腻,香菱女娃当真是好手艺!” “是啊!真是太好吃了!不愧是香菱,一出手就是大师级别的料理!”派蒙拍了拍手,吃的满面油光。 “也没那么夸张了。”香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道,“旅行者,你不吃吗?” 行者摇了摇头,咬了一口自己做的蒙德土豆饼,道,“感谢香菱姑娘的好意,只是多年以来我咬松嚼柏,多以桃果为食,要是下次有出什么素食的话,再叫俺也不迟。” 见行者如此说辞,香菱只好作罢。 “感觉旅行者说话跟我们璃月人很像呢?”香菱感叹道。 “是吗?其实我也有种感觉,这璃月跟我的家乡那边很像。”行者感慨道,“比如说这片碧水原,倒是跟江南水乡很像…” 香菱讲起璃月风光,而行者则是谈到大唐疆域,就连那猪悟能听了也忍不住加入聊天,挖苦起灵山穷乡僻壤,派蒙则是插科打诨,炒热气氛。 一时之间,其乐融融,直至夜已深,火将灭,众人倦意兴盛,各自道过晚安,沉沉睡去。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见过碧水原的水天一色,踏过归离原的残垣断壁,再翻过一重又一重丘陵。 而璃月的七天神像,空自然也是见到了,那嚣张至极的坐姿给空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们向下望去,终于见到了依山傍水、三面环山、船只来往不断的璃月港。 据说璃月港是提瓦特大陆最大的集贸港口,大陆上最为繁荣悠久的贸易古都。 “欢迎来到璃月港!”香菱自豪地说道,“来吧,我带你们去万民堂,请你们吃大餐!” “有口福了,嘿嘿!”派蒙摩拳擦掌,看起来相当兴奋。 但没高兴多久,他们就被守在大桥旁的千岩军拦下。 这些守卫不约而同的将他们的白缨枪对准了猪悟能。 “哪里来的妖邪,竟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还不速速受降!”这些守卫头一次见八戒,被那副猪脸惊的面色铁青,纷纷把八戒当做妖怪。 “几位兄台,还请行个方便。”空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我们初来乍到,实在不懂璃月规矩,我这师叔说来也惨,之前被那愚人众捉了去当做实验素材,却没想到那我这师叔整成了猪脸模样,整出这等乌龙,实属无奈。” 八戒见状,当场便掩面哭泣,看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守卫们彼此看八戒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放任他们进入璃月港。 “贤侄儿,你为人处世倒是越来越圆滑了,跟你叔叔我很像啊!”八戒扬了扬他的大猪蹄子,笑呵呵地说道。 “可是我记得八戒叔叔好像也会变幻之术吧?为什么你不变成人的样子呢?”香菱好奇地问道。 “傻孩子,变化之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俺老猪就算法力再高深,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人类模样,不然也就不会…没什么!”八戒及时收回情绪。 香菱则是想起在雪山寻找雪猪王的时候,八戒变身一头巨大野猪与那头雪猪王对撞,那是她第一次打起了对八戒的主意——八戒的肉要是用来做菜,该会有多好吃呢? 八戒浑身一颤,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瞪了香菱一眼,香菱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被发现了诶~嘿嘿。 在一众来往的行商与本地人的嘴中,空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请仙典仪”和“岩王帝君”。 而这个请仙典仪开的是时间,就是明天。 这让空感叹来的可正是时候。 而空等人也在一众行人的诧异目光下(对八戒),跟着香菱来到了万民堂。 “爹!我回来啦!” “香菱回来啦!哎呦我的宝贝女儿快来帮忙啊,今天的客人可太多了!”卯师父忙得不可开交,直接说道。 “好嘞!”香菱回答道,她转头看向空他们,道,“不好意思啊,旅行者,八戒叔叔还有派蒙,我爸爸那边需要我帮忙,等到空闲下来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没事,你去吧。”空笑着说道。 “嗯嗯,那我们就稍微等等喽!”派蒙回答道。 “香菱女娃,俺们不着急,你先忙你的就好。”八戒点了点头。 于是香菱进了厨房,帮厨去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空提议道,八戒和派蒙没什么意见,于是找了张空桌子,等了一阵子。 然而人越等越多,侧面证明了万民堂的火爆程度。 “这万民堂还真是受人欢迎啊!”派蒙感叹道。 “香菱女娃的手艺俺老猪可是十足认可的,能差到哪里去?”八戒骄傲地说道。 “知足吧你们,这几天香菱可没少给我们开小灶。”空调侃道。 “嘿嘿!”派蒙笑了笑。 “那倒也是。”八戒点了点头。 “几位小友,在下能否跟你们拼个桌?” 空抬头望去,瞳孔微缩。 来者瘦长英俊,气质不凡,一头黑发渐变粽色至发尾橙色,样貌俊美,星眉剑目,不怒自威,明明是年轻人的相貌,偏有一股沧桑之感,略微浮夸的黑色西装礼服搭配着衬衣和领带,下身搭配着长袍马褂,下摆飘逸。 但在火眼金睛之下,这人的一切,早已映入行者眼底,尤其是这人体内与与风神之心类似的棋子。 ——我还未曾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也好,且让俺老空会上一会! 行者嘴角微勾,道,“自无不可,请。” 二十,万民堂前,各怀鬼胎。 “多谢。”这人微微颔首,当即坐在空位,伸手去取桌上闲置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细细品酌。 “嗯…品质尚可。” 这年轻的“老头子”这才抬起头,视线略微扫过派蒙、行者、八戒,他稍微在观察了一阵,最终他还是看向行者。 “观几位小友的打扮,倒不像是本地人啊。” “什么小友!?俺老猪的年纪可是比你大的多!论辈分你叫俺老猪一声爷爷!”行者还未出声,八戒便劈头盖脸的骂道。 “额…是在下唐突了。”这人却也不生气,慢声答道,“这位朱兄还请见谅。” “师叔,我们与这位先生萍水相逢,不知其根底,你又怎能以貌取人,占人便宜?”行者看着八戒那双黑眼,甩了个眼神,后者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于是服软道: “罢了罢了,俺老猪不跟你一般见识。”八戒摇了摇头,一双蒲扇般的猪耳也跟着晃荡。 “先生还请见谅,我这师叔性格直率,有时说话不经思考,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行者拱手道。 “倒也不必如此,我并未放在心上,璃月人向来包容。”这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还不知几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贫道自风国蒙德而来,立志踏遍整个提瓦特,只为寻求胞妹。”行者答道,“不知先生可曾见过一袭白衣、异国服饰、头戴白花、金色短发、长相与我相似的女孩子?” “未曾。”那人摇了摇头,“若有见面,我定会告知与你。” “倒是劳烦先生了。”行者虚情假意的恭维道,只是他演的真情实意,旁人无法辨别,“还不知先生姓甚名谁?” “哦,在下钟离。”钟离回答道,“还不知小友名讳?” “只一个空字,这位是我的师叔猪悟能,那位是派蒙。”行者一一介绍道。 钟离点了点头,八戒派蒙亦是如此。 “空小友,经历了「神离开的城邦」之后,你对璃月这「有神之地」,感受如何呢?”钟离看向行者,气定神闲地问道,看不出情绪。 行者略微思索,笑道,“神离开的城邦?先生莫不是在说笑?神可一直都在啊,一直以「凡人」的身份。” 凡人两字,行者特意加重语气。 钟离心中一颤,随后释然,只当行者见过那位诗人,道,“哦?你见过那位风之神?” “见过啊,每次见那家伙,他不是醉的半死,就是穷的喝风,有点闲钱就跑去醉生梦死,拦都拦不住。”空吐槽道。 钟离神色自若,心中所想,尚不可知,“竟是如此?” “上行下效,那吟游诗人虽说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但平时没个正行,蒙德虽不乏能力品性皆为上乘之人,但作为冒险家,做委托时我更多见到的则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巨婴,自由散漫的氛围虽说适合养老,却是养出来不少废物。” 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事偏偏要委托别人来做,那位责任心爆棚的代理团长就是因此病倒了一阵子,空还能说什么呢?你看那位吟游诗人、骑兵队长还有那位修女多会忙里偷闲啊?对吧? 钟离点了点头,“那你对璃月有何看法?”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空摇了摇头,“从蒙德赶来璃月不过五日时光,匆匆忙忙经过碧水原和琼玑野,却只记得香菱姑娘这几日都做了什么美食佳肴了。”空下意识地抹去嘴角口水。 “这样么,也好,既然来到璃月,你们也正好可以领略这「有神之地」三千七百年的历史厚度。”钟离那古波不惊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自豪。 随后他想起什么,问道,“不过你们说到的那位香菱姑娘,可是这万民堂的香菱?” “没错,我们在清泉镇偶遇,经历过一些趣事,所幸一起同行,来到了璃月。”行者道,“当真是一场美味的旅程!” “香菱的手艺,自不必多说,吃过的人都说好,你们当真是令人羡慕。”钟离夸赞道。 “你们在说我吗?”香菱双手端着菜,来到了这边,“诶?是钟离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见,香菱姑娘。”钟离回应道,“今日来万民堂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哈哈,感谢钟离先生的赞誉。”香菱回礼道,“真没想到你们能坐在一起啊,旅行者?” “侥幸能够与这位钟离先生拼桌而已,日后倒是免不得要受他照顾一番。”行者笑道,钟离却觉得行者意有所指,眼神古怪。 “香菱女娃,你忙活完没有?俺老猪腹内空空,疲累不堪!”八戒拍了拍自己肉墩墩的小肚腩,催促道。 “诶嘿嘿~香菱,需要我们帮你招待客人吗?”派蒙戳戳手指,有些羞涩地问道,但她的小肚子却传来古兽咆哮之声,她反倒更加脸红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就给你们上菜!”香菱放下手中的热菜,一拍脑门,疾步跑回厨房。 不一会儿一只双手头顶各端着一盘菜的橙黄色小熊跟着香菱折返回来。 “谢谢你啦,锅巴!” “卢~卢~卢~”被称为锅巴的小熊眯起眼睛,兴奋地摇晃起身子,随后它看向钟离,叫了起来。 “卢~卢卢~” 钟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锅巴吗?我还以为它是吃的呢?”派蒙惊讶道。 “锅巴可是我最要好的伙伴哦,对吧锅巴?” “卢~卢卢~” 香菱摸了摸锅巴的头,小熊的表情看来相当受用,见状,派蒙则是一脸期待的看向行者。 “你在期待什么,应急食品?”行者恶意满满地笑道。 “啊啊啊啊啊!我就不能指望你说什么好话!”派蒙飞到空身后,用力的捶打着空的后脑,但空却没什么感觉,“你这个坏蛋!” “你打我啊?百分之一的八戒!”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本派蒙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派蒙转过身去,生气的模样也很可爱。 “要怎样你才不会生气?只要是我能做的,我愿意做任何事!”行者突然泪眼婆娑、语气娇弱道,听的众人一阵侧目,派蒙也不由得心软,微微转头,有所期待地问道,“真的吗?” 行者立马变了一张脸,“假的,我在逗你玩。” “我要打死你这个坏蛋啊!”派蒙抓狂地捶打着空的脑袋,众人一阵欢笑。 二十一,请仙典仪帝君身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饱餐过后,众人告别。 临走前,钟离似乎略有深意的瞥了空一眼,空全当浑然不知,拉着派蒙和八戒就走,寻了处酒馆就此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空拉着睡眼惺忪的派蒙还有啃着甜甜花酿鸡的八戒离开了酒馆,往玉京台那里赶。 “我说旅行者,你这么早就把我拉起来干嘛啦?我还没睡够呢!”派蒙揉了揉眼睛,抱怨道。 “提前占个好位置,看看那摩拉克斯的本尊!”行者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是?那为什么这么早就去啊!”派蒙抓狂地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俺这贤侄手痒了。”八戒一口闷掉一整只鸡,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头,“想看看那位武神到底几斤几两。” “还是师叔懂我。”行者恭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些潜藏于人群之中的暗探听了三人对话,不约而同的跟在行者等人附近,也许他们的潜藏技巧可以称得上人中龙凤,但是… “贤侄…” “我知道,师叔,不必管他们,只管走就是了。” “诶?你们又在说什么啊?”派蒙见行者、悟能窃窃私语,感觉自己被排挤在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行者捂住了嘴。 “哎呀哎呀,大早上的说什么梦话啊!真是的,师叔麻烦你照顾小派蒙一下吧。”派蒙被行者丢给八戒。 八戒抱住派蒙,在她耳边轻语道,“有人跟踪,小派蒙切莫乱说话。” 然而八戒多年以来荤素不忌,自高老庄一别虽再未曾食人肉,腹内浊气难以祛除,奇臭无比,只一张口,派蒙就被熏得晕了过去,全然不知八戒说了什么话。 见派蒙晕厥,八戒傻眼,道,“看来俺老猪也该注意口腔护理一事。”也没把派蒙摇醒,就这样抱着她与行者一道向玉京台那里去。 待到了去处,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或是璃月本地人,或是官方人员,或是外地商贩、冒险者,无不是对着四周香炉燃香就拜,或是祈求今后再无祸事,或是为亲友求个好运,亦或是希望来年商运兴隆。 “贤侄,你可带了些许吃食,分俺老猪一些。”八戒扯了扯行者的披风,道。 “师叔,相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是这样说,行者还是拿出了不少冷却的花酿鸡与土豆饼,一股脑的递给八戒,八戒登时狼吞虎咽起来。 “想来西游之时,大师兄惯会叫俺老猪前去探路,将那脏活累活一股脑推给我,就算是化缘也见不到半点荤腥。” 八戒停止进食,有些感慨,“贤侄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就算是我那大师兄再世,怕是也做不出这等味道。” “师叔,我…” “好侄子别多想,你已经接过了大师兄的衣钵,也做到了他未曾做到之事,叔叔俺可是一直为你感到骄傲啊!”八戒咧开那张獠牙大嘴,笑的释然。 “俺只是有些想那弼马温了。” 行者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八戒独自感伤了些许,便再次大快朵颐起来。 西游之路已然结束,现在的路仍在脚下,只得继续前进,却再不能回头。 玉京台的人越来越多,围绕着祭坛中心形成一片人山人海,八戒吃紧尽了手中干粮,派蒙也悠悠醒来,与行者在那偏僻角落处等待。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次请仙典仪的负责人,璃月七星的天权星,凝光。 此女白发赤瞳,面容姣好一身金黑白色旗袍尽显富贵大气,身旁两名紫衣侍女矗立两旁等待指示。 天权星抬头,看了看太阳方位,随后上前几步,对众人说道,“吉时已到。” 两侧侍女转身,对天权欠身行礼,随后退至两侧。 天权施展法术,一身岩元素力自神之眼浮现,凝聚出四颗琥珀色晶石,这些晶石在天权星的操纵下同时进入祭坛中心的炉鼎之内。 炉鼎爆发出一阵黄金色的光芒,发出一道光柱直冲天际,天地骤然变色,狂风大作,迷的观礼众人睁不开眼睛。 转瞬间,那云卷狂风似乎掺入了飞沙走石,变得如那沙地尘暴一般,黯雷爆鸣,血电轰炸,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长条巨物自风暴中心坠落,把那祭坛砸的乱七八糟,泛起一阵烟尘呛得众人咳嗽不已,直到那沙尘散去,众人见一金岩巨龙匍匐在地。 天权上前一看,那龙早已没了气息,在场众人议论纷纷,均不敢上前。 眼下尚且需要镇定人心,于是天权星转身,下令道,“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于是在玉京台等待的千岩军们纷纷涌入祭坛法场,将所有观礼之人封锁在内,并对他们进行搜查。 “哎呀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说帝君遇害,难道岩…岩之神死了?”派蒙慌慌张张飞来飞去,不知所措,“那些千岩军——” “淡定淡定,我们只是前来观礼之人,你这等慌张,倒会让人以为我们做贼心虚,把你抓回去中遭受一番苦劳之难。”行者左手剑指一列,弹中派蒙脑门。 “说话就说话嘛,你打我干什么?!”派蒙捂着脑袋,泪眼婆娑地哭啼道,“还打的那么疼!”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鸣喝,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阴影遮天蔽日,叫人看不真切,直到那阴影靠近,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猛禽。 却道这猛禽金翅鲲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宴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 却是挥爪向那龙躯抓去,天权星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喝道“保护帝君仙体!” 周围千岩军一拥而上,却被那猛禽振翅挥击,掀起的风暴令千岩士卒们惨叫连连,人仰马翻,有的受伤较轻,尚能站起,有的血肉横飞,当场暴毙,观礼群众也有被波及到,部分人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区区蝼蚁,也妄想与巨象搏斗?”那猛禽冷笑道,爪子已钩住金岩龙躯。 “休得放肆!”天权凝光震怒,凝集无数琥珀晶莹,全力攻向那猛禽,后者以双翼遮挡,仅刮伤些许羽翼。 “徒劳无用。”那猛禽冷笑道,一扇双翼,风波刮的天权倒飞出去,摔在墙上,接着脸接大地,却还未曾晕倒,挣扎着试图爬起。 偏僻角落,八戒观那猛禽,看向行者,脱口而出道,“莫不是西行之时在狮驼岭遇到的金翅大鹏鸟?” “像,很像啊。”行者道,“但西天取经早已结束,往事如云烟,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犯不着去招惹一番。”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当初大师兄还当着如来佛祖面前撕裂这鹏鸟双翼,这等极致羞辱,确实不适合纠缠下去。”八戒赞同道。 一旁的派蒙早已目瞪口呆,只知道行者、八戒与眼前这猛禽有旧仇,却不敢开口说话。 那猛禽刚要夺那龙躯而走,心里没由来的一颤,双翅根部隐隐一痛,心中恼怒,转过头去,只因为在这人群中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视线便停留在行者、八戒身上,下一刻它便暴怒不已,道: “像,太tm像了!你这该死的弼马温!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金翅大鹏照样认得出你来!当年断翼之仇,我非报不可!” 那猛禽化作人形,左爪捏龙躯脖颈处,右爪持画杆方天戟,身披金甲,威风堂堂,登时冲撞前去,不顾一旁人群死活,粘的一身血腥恶臭,枪尖直指行者。 二十二,狮驼岭三魔现世,玉京台飞来横祸 “妖猴,吃俺一枪!” 鹏魔裹挟风暴而去,所过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满路伏尸。只那一枪,对准行者胸膛,寒光一瞬,却是难进半寸。 那鹏魔暗自心惊,试图收回画杆方天戟,不料行者伸手,抓住握杆,冷笑道:“本不愿与你再生事端,你劫了那龙躯,俺在此处看戏,不相打扰,没成想你竟一如当初,是个没眼力见的。” “折翼之仇,不共戴天!”鹏魔咆哮道,“死猴子那番羞辱与我,只想着有朝一日将这奇耻大辱悉数奉还,却未曾想到他竟提前暴死,今日倒碰到你这小猴子,就拿你性命来洗刷我前尘耻辱!” “净是废话。”行者掏了掏耳朵,“我且问你,你那好外甥如今何在?” 鹏魔忽的闭口不言,只是双手并出,夺那兵器。 ——他为何不答?是因为不知道吗?还是说… 行者又问了一遍,只见那鹏魔脸上闪过一丝惊惧思绪,似乎是恼羞成怒,更加卖力起来。 ——是了,没道理我和师叔能来到这此方天地,那如来老儿也来不得,经此一诈,倒得了不少重要信息。 行者露出笑容,惊的鹏魔汗毛林立,越发急迫的夺取画杆方天戟,行者手一松,鹏魔一时收力不住,仰头倒下,摔了个趔趄,心中惊恼,翻身再起,再度冲向行者。 “上次看在那如来老儿的面子上才只断了你双翼作罢,如今已然撕破脸皮,你以为你那外甥能再保你一命?”行者暴喝道,当即一步踏出,右手掐诀,凝集攀岩之力,左手掏耳,取出如意长棍;清风相助,体轻脚快,与那鹏魔战至一团。 空行者自从继承了大圣衣钵,武艺日渐精进,法力愈发高深,时至今日,已与原大圣一般无二,再闹天宫之时,自是到了兜率宫胡吃海塞、豪取抢夺一番,实力更为精进,作战更是得心应手,棍棍相逼,只把那鹏魔往空中引去,避免它再伤无辜之人。 反观那鹏魔自从皈依佛门,待那西行已尽,五圣荣获果位之后,得那佛祖暗许,继续下界吃人屠妖,夺取灵韵,一身驳杂妖气愈发腥臭,佛妖两道它是两头兼顾不误,实力大有长进,纵然如此,却还不及那灵明石猴,只得招架,难以反击。 两者战至天际,玉京台剩下众人面面相觑,观那行者脚下白云,纷纷大呼道“仙人再世!”那天权星挣扎爬起,吐了一口血沫,望向天边,神色复杂。 “凝光!”有人呼道,天权闻声望去,只见一持剑少女带着一队千岩军匆匆赶来,这女孩年纪轻轻,眉宇间一股英气显现,一头紫色秀发绑做猫耳双马尾样,一身轻便衣着却不失华丽,然此刻她却满面焦急,道: “我听到动静便立刻赶来,没想到人员伤亡居然如此惨重,看到你还没事,我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玉衡,璃月可曾有过这位仙人吗?”天权抬手一指,玉衡星跟着望去,自然看到了那行者,却是摇头,“不曾听说过,但眼下要紧之事是疏散群众,天上斗争,就算是我们也难以插手。” 玉衡也不等天权回答,直接带人维护玉京台秩序,收拾残尸,安慰群众,凡事亲力亲为,全然不见领导架子,如此这般,剩下的观礼之人有序离开,玉京台也做了初步打扫。 天权心中稍安,却仍是愁眉不展,只呆呆看着天上那两人缠斗。 “帝君,你当真就这么丢下璃月了么…” 话说另一边,行者与鹏魔打的正欢,只道出了璃月港,远离了人群之后,鹏魔心知不妙,出手愈发慌张,狠话已放,只得暗自吞下苦果;行者大开大合,戳、劈、立、打,一手金箍棒耍的虎虎生风,神见了神怕,鬼见了鬼愁,若是十万天兵天将、四大天王、九曜星君、巨灵玉灵等神仙都在,怕不是都要道上一句“大圣再世!” “小猴子!你放我一条生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放你妈的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来都来了,就把命留在这里罢!” 鹏魔试图求饶,被行者破口大骂,心中怒火再度燃起,吼道道,“大哥、二哥!且来助我一臂之力!” 行者双目金光一闪,感知到什么,腾云退却,一大悍刀与一长枪浑然相撞在刚刚位置,他们的主人喘着粗气,想必是经历了一番长途跋涉。 “三弟,你何苦呢?” 其中一怪,生得卧蚕眉,丹凤眼,美人声,匾担牙,鼻似蛟龙,却是那六牙白象精,在那狮驼岭三魔排行老二,是那普贤菩萨的坐骑。 “还望大圣行个方便,放过我家三弟,日后必当涌泉相报!”另一妖对行者拱手道。 行者观之,长相狞恶,生得凿牙锯齿,圆头方面,声吼若雷,眼光如电。仰鼻朝天,赤眉飘焰,却是那三魔之中的老大,青毛狮子怪,是那文殊菩萨的坐骑。 “呵呵呵,却道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祖祖辈辈无穷尽也!”行者再度冷笑道,“若是放过你们,那如来老儿也会放过俺老空吗?” 三魔咬牙切齿,狮子精直言道,“大圣,你如此咄咄逼人,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只你一人,就不怕如来出手?” “哈哈哈哈哈!那便让他来,若不怕此方破碎世界天理的维系者嫉恨,只管尽情出手,但你们今天必须要死俺的棍下!嘿嘿!纳命来——!” 三魔眉头紧锁,昔日在狮驼岭时以那老和尚作为要挟,这妖猴自然使不出全力,八戒沙僧又是两个菜货,三魔联合,尚且能压着这妖猴打,如今这猴子没了牵挂,能否战胜,尚未可知,只得应战。 那六牙白象怒目圆睁,一鼻子卷向行者,若被缠住,就是铁背铜身,也就魂亡魄丧!但大圣爷吃过一亏,行者自然不可能再上当,只消一棒子挥去,正打在那鼻孔之中,疼的白象立马缩了回去。 那青毛狮子张开饕餮巨口,作势要将行者吞入腹中,忽然想起来些许不好回忆,立马闭口,行者刚想敲断狮子獠牙,见状,出言嘲讽道,“张啊,你怎么不张嘴?若你张开,定要搅得你腹内地覆天翻,捣得你脏腑百孔千疮!哈哈哈哈哈!” “你这死猴子休要得意!我们三兄弟联手,定能拿下你的性命!”见有狮子白象撑腰,鹏魔底气添加几分,道,“大哥二哥,莫要留手,全力以赴吧!” 于是三魔下定决心,纷纷现出法相,青面狮子,六牙白象,金翅大鹏,皆有三丈长度,虽不说顶天立地,却也是一方妖王,如今聚集三个,更是妖气满天,引得无数潜藏的深渊魔物频频侧目,偷偷将那诡异力量侵入他们体内,一时之间他们竟是失了心智,双目猩红,不顾一切的破坏起来,归离原那本就残破的遗迹也因此变得更加破碎。 不知为何,那深渊力量见了行者,却是不闻不顾,只往那三魔体内钻去。 二十三,齐天显威,降魔现世。 行者一双火眼金睛,自是看得分明,那深渊力量多半觉得对行者无效,便想着去侵蚀这三只妖魔。 ——妹妹,你我分别的这些时光里,你究竟所在何处?意欲何为?你为何又成了深渊的“公主”? 恍惚片刻,行者下意识的躲过那六牙白象的长鼻挥击,这才回过神来,恼怒道,“且吃你外公一棒!”说着便握紧金箍棒全力打向那六牙白象。 白象见状再次挥出长鼻,缠住那金箍棒,青狮、金鹏见状,抓住机会纷纷伸出利爪,似要把行者当场撕烂,怎料那行者低头掐诀,青狮、金鹏头顶多了个“定”字,浑身动弹不得,僵在那里尴尬不已。 白象见了,惊惧万分,却并没有就此放开金箍棒,道,“你对我的兄弟都做了什么?” “你猜?”行者奸笑,手上却使力,金箍棒两端咔咔作响,变得滚热灼烫,饶是那白象定力再好也不由得被那股焦香味道吓得放开长鼻,极速退开。 但行者哪里会放过他,那灼热长棍以音速爆发,骤然伸长,白象始料不及,被戳中右脸,三根狰狞獠牙,断二裂一,甚是狼狈,当即疼翻在地,目眦欲裂,眼神怨毒的似是要冒出黑水。 “二哥!”“二弟!” 只这须臾,青狮、金鹏早已摆脱定身法,箭步冲向白象,此时的琼玑野哪里还见得到原来模样,被这三魔折腾的宛若重现当年魔神战争的一角那般,有些存在却是已经按耐不住手脚,火速赶来。 行者淡定自若,默默从身后掏出一颗日落果,啃食起来。 “哼…哼…哼…哈啊啊——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象捂住嘴,那野兽般的怒嚎仿佛某位仙贝那样恶臭至极。 “弼马温,我们跟你拼了!”青狮怒吼道。 行者啃完了日落果,吐出果核,那果核宛若子弹一样精准的砸中了白象的断牙之上。 又一阵惨叫连连,红了眼的青狮直接冲向行者,利爪獠牙杀意奔涌,舍身冲撞不计代价;那鹏魔自知自己实力最弱,尚且保存理智,一时之间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是帮青狮掠阵,伺机偷袭。 白象痛苦不堪,獠牙已断,已无力回天,于是忍着疼痛,用尽心思,费劲力气,试图用长鼻卷住行者,眼神决绝,视死如归。 面对这疯狂攻势,行者顿感棘手,他并不想全力以对,唯恐自己尽情施展,不经意间毁了这璃月,怕是不好与那演死自己的岩之神交代,正暗自苦恼之时… “贤侄儿,你们跑的真快!这不是狮驼岭那三只怪物吗,怎么都在这里?且让俺老猪助你一臂之力!”一阵沙尘黑雾从那璃月港方向来,烟雾散去,却是一肩扛九齿钉耙的小黑猪正指手画脚道。 “师叔来的正好!且助我牵制一二,其余由我来应对!”行者大声喊道。 “瞧好吧贤侄!俺老猪那天蓬元帅的威名却也tm不是盖的!”八戒看着钉耙仔细瞧了一阵,见那白象长牙断裂,血流不止,已然丧失理智,暗自道“却是个同病相怜”,随即骑在白象身上又打又踹,那白象死命挣扎,却愣是纠缠不休,难以摆脱,自是离了那行者去。 行者见状,咧嘴一笑,看向青狮、金鹏道,“你们的末日到了!” “死的应该是你!”青狮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行者,浑然忘了狮驼岭的教训,行者登时想了个计策,阴险一笑。 金鹏见了,心道不妙,张口欲言,“大哥莫要张嘴!” 为时已晚,行者双臂浮现金甲纹路,那纹路随即化作一道金光,遁入那青狮口中,青狮感觉自己腹中多了什么东西,冷汗浸满了全身金毛。 “不长记性。”行者嘿嘿笑道,那青面狮子顿感腹内绞痛,当场翻滚在地,痛苦吼道,“死猴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死后自然知道。”行者冷然道,转身看向金鹏,那金鹏早已振翅而去,行了一段距离。 “想逃,门都没有!”行者掐了个诀,浑身浮现金甲纹路,那些纹路飞出,化作两只器灵,原来是那锁子黄金甲所化的金甲犀以及那藕丝步云履所化的步云鹿,道,“你们且去相助我那师叔。” 金甲犀与步云鹿点了点头,随即化作流光飞向白象,行者举起金箍棒,一棒打在那青狮天灵盖上,后者当场毙命,形骸聚散,留下一点真灵,被那湘妃葫芦摄了去。 “你也去帮助我那师叔,这次切不可在钻进他的腹内,懂?”行者忽然对着青狮尸体处道,从哪里飞出一只虫子,却是行者那副点翠飞龙轩(臂甲)所化的碧螳螂,这螳螂点了点头,飞向那白象。 行者唤出筋斗云,只两个跟斗便追上了那金鹏,却是离了琼玑野,回了那碧水原,刚好途径那在巨树之上营业的望舒客栈。 “你这死猴子当真这般不死不休!?”金鹏又惊又惧,试图讲和,“就不怕遭到灵山报复?” “大圣爷被你们这些神佛妖怪算计了一辈子,甚至被你们逼得不得不死,西游路上相助唐僧师徒的神佛也被你们一并清算,你们他娘的还想蛊惑我重戴金箍!?” “上一次我能让灵山、天庭陪我共赴黄泉,这一次我照样要与你们斗个不死不休!给老子去死——!” 行者祭出芭蕉扇,只这一扇,扇出那无形飓风,只让那原本晴空万里变得阴云密布,那金鹏也被困在这飓风之中,挣扎不已。 行者有定风珠护身,自然能在这风暴之中畅然无阻,眼见行者离自己越来越近,金鹏那求生的欲望也越来越大,直到行者跨坐在它的后背上,直到那如同酷刑一般的撕裂疼痛再度传来,它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金翅大鹏的羽毛被一大把一大把的扯下,连带着那皮与肉与血,被丢入那风暴之中,化作血雨腥风,吓得那望舒客栈的客人都不敢冒头。 有人说,金翅大鹏的血液是金色的,也有人说金翅大鹏的血肉最是滋补。 但对于现在已经成了个血人的素食主义者来说,这个肉团让他觉得恶心至极。 就算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私底下还不是这般狰狞恐怖? 他有些累了。 或许四大部洲摆脱了诸天神佛的控制了吧? 也许没有。 这些妖魔也跟着他和师叔来到了这边。 那,那些神仙佛陀呢? ……罢了,多想无益。 这反抗之路还未曾结束。 就连妹妹也不曾找到。 所以他还不能停下。 除非兄妹再度重逢。 直到那众生都放声大笑。 取下湘妃葫芦,他收下金鹏的精魄,转身,他看着那个手执翡翠长枪、戴着青黑色傩面的夜叉。 “三眼五显仙人,魈,前来荡灭妖邪!” “唉…”行者叹了一声,“你且听我解释一番——” 那夜叉化作一阵浑浊青风,枪尖直指行者。 二十四,绝云间白象命绝,猪悟能得见仙人 话分两头,却说八戒正与那六牙白象缠斗,那呆子始终抓拽着那白象的后背毛发,这发了狂的白象本能的想要甩开他,于是横冲直撞,撒泼打滚,也亏这野猪皮糙肉厚,不然定是要被碾成肉酱。 “你这天杀的死猪怎么跟那猴子一般难缠!”白象骂道,那半边脸仍旧血流不止,仅剩的裂牙因为颠簸也隐隐有破碎之势。 “嘿嘿!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俺老猪虽然好吃懒做,却也知道趁你病要你命!吃你爷爷一耙!” 八戒暴起,一耙子打在白象脸上,赫然就是被行者打的爆血的那半边脸,仅剩的一颗裂牙当场破碎,与另半边完整的路相比,破有种不规则的美。 那白象原本想要挡,也挡得住,只是那断牙之痛与心头之恨让他难以理智,一时来不及反应,被八戒偷袭成功。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象叫响彻天际,震得八戒不禁捂住耳朵。 不知为何,白象突然心中悲痛,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泪流满面,有所猜想,最后笃定道,“大哥!三弟!难道你们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吗?” 八戒听了,乐了,嬉笑道,“我那好侄儿从来就不会让猪失望,嘿嘿嘿嘿!等他过来,你这佛门走狗的死期就到了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是吗?”白象冷笑道,“你这蠢猪,既然我必须得死,那你也别想活着!” 说着那白象催动全身法力,双眼血红,盯着八戒,眼中也只有八戒,仅剩半边脸的三颗獠牙变得愈发粗壮,浑身肌肉虬结,暴力美学与非对称美感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八戒吃了一惊,知道那白象自爆本源,试图与它同归于尽,他不吃这鸟亏,化作黑云转身就跑。 “你这厮玩赖,猪爷爷我不陪你玩了!” “想逃,给我把命留下!”白象暴怒道,化作一道白光奋起直追。 却说那八戒在大圣爷身陨之后,便知天庭与灵山定会清算与大圣爷亲近之人,那六丁六甲、四七星宿、毗蓝婆菩萨等或者被贬,或者惨遭毒手,协助不知多少世天命人的旅途之中,一手逃逸之术也炼到了极致。 虽然也翻车了不少次,被行者救了好几回,但在逃跑这方面,八戒仍有着极强的自信心,转头一看,那白象仅离他一步之遥。 “你这混账怎么能跑得这么快!”八戒惊骂道。 “我一定要宰了你这猪头,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白象伸出长鼻,要将八戒卷起。 “是那弼马温杀了你兄弟你别搞俺老猪啊!”八戒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正当那白象即将得手之时,他那粗壮的水桶腰遭受到一股巨力,随后他被撞飞到岩壁上。 八戒听到身后巨响,加紧往前冲了一段距离,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那身后白象早已被撞的人仰马翻,时不时抽搐一下,在看那撞飞白象之物,却是个一身金甲,雷电脾气,一只独角粗壮,欲把苍天戳破,角断不罢休,倔强似心猿的犀牛。 “这不是那锁子黄金甲所化的犀牛嘛?!哎呀!还得是我的好侄子啊!” 八戒挥舞着钉耙走到白象面前,哈哈大笑,道,“你倒是爆啊,不是想杀了俺老猪吗?” “欺人太甚!”白象身上发出高频光亮,八戒吓得后退一步,忽的一阵强风吹过,那白象被风刮的晕头乱向,随后狠狠的坠落在地。 八戒四处张望,终于见到一只灰鹿在空中奔踏,操弄风云,有道是无根无萍本逍遥,一朝得势显凶狂,树欲静而风不止,身虽死然意永续。 八戒大喜,“这不是那藕丝步云履的化形吗?好啊!真是太好啦!看你这白象还怎能拿俺老猪怎样?” 八戒即刻扬起那上宝沁金耙往那白象身上打去,那白象虽源头转向,本能感受到危机,下意识的伸出长鼻将那呆子卷起,甩来甩去。 “终于,你这猪头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白象狞笑道,喷出的血溅了八戒一身。 “天哪!俺老猪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吗?”八戒看向金甲犀与步云鹿,这俩却是不理不睬。 “跟我一块死吧啊——!咳咳咳!”白象放声大笑道,随后他呛到了,大咳不止,“什么东西顺着我嗓子眼进去了,咳咳!” 八戒闻之,大笑不止,“确是如此!确是如此!俺老猪命不该绝!” “你这厮死到临头却还笑的那么大声?那我便早日同你上路!看我啊——什么情况!好痛!好痛啊!是谁在我肚子里面?是那该死的猴子嘛!啊啊啊啊——” 白象像是吃坏了肚子那般满地打滚,撒尿放屁,捂着肚子,大叫不止,被折腾个够呛。八戒也趁机从那长鼻之中挣脱开,他捡起钉耙,捂着鼻子骂道,“你这妖怪,三番四次整我老猪,如今你中了我那贤侄的计,俺老猪绝不会辜负这次机会!” “猪哥!哦!不!猪爷爷!你且饶我一命,凡事好商量!”白象忍着痛,跪地求饶。 八戒不理不睬,一耙子砸向白象天灵盖,打的后者神志不清,再一耙打的昏迷不醒,又一耙打的头破血流,接连几耙打的白象血肉模糊不见全尸,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俺老猪还是太过善良了,就不该与你废话一番。” 那团血肉还在蠕动,不过在那中心位置突然窜出一飞虫,落在八戒额顶,八戒两眼一翻,却看见一只螳螂在修整双臂镰刀。 八戒冷汗再起,道,“小家伙,这回你可不要再进俺老猪口中,那滋味俺可消受不起。” 碧螳螂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修理双臂。 “那俺老猪只当你是听到了。”八戒自我安慰道,随后发现那金甲犀与步云鹿眼神警惕凑到了他的身边。 八戒下意识的举起钉耙,道,“刚才只顾着与白象缠斗,却不知道这里又是什么地界,也没仔细看看贤侄的地图,不太好办。你们能感应到我那贤侄何在吗?” 步云鹿与金甲犀均点了点头。 “我们去找贤侄,尽快离开这里。”八戒对两化形灵嘱托道。 “既然来了这绝云间,还把这大好风景破坏成这副样子,你当这仙人居住之地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一道清冷严肃之声在这片山野中响起,似是苛责,似是显威。 八戒看了看周围,却是山崖塌方,鸟兽奔逃,满目疮痍,遍地斑驳,心中惊讶,面上却赔了个笑脸,道: “俺老猪不经意间闯入这片风水宝地,只因那白象与我有所过节,打的方向迷乱、不知所在,还望仙人行个方便,放俺老猪离开,改日定当登门造访,赔礼道歉。” “你这深林野怪倒是识得礼数,你可以走,不过你身旁那三只化形灵倒是有些稀奇,且留在这边几日,待你登门拜访,我们自当将它们放回。” 那清冷声音是在陈述,并非建议。 步云鹿与金甲犀均摇了摇头,碧螳螂更是蛰了八戒一下。 八戒起了心思,道,“仙人既然在,何不露面让俺老猪见上一见,也好认得面孔,不至于找错了仙人?” “这…”那声音正想搭话之时,突然传来岩壁崩塌之音,八戒闻声望去,只见一面色痛苦的青发少年凹陷在山壁上剧烈喘息。 “你…休想…唔…”少年咳了一口血。 “哎,非要把你打到站不起身你才肯听我好好说话吗?”筋斗云上,扛着金箍棒,两只手搭在上面的行者空打了个哈欠。 “贤侄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八戒欢呼道,一旁的步云鹿、金甲犀都发出兴奋的吼叫,连那碧螳螂也忍不住的又蛰了八戒一下。 “看到啦看到啦!”行者回答道,“那白象死了没?” “死了!被俺老猪一耙子打死的!”八戒娇小的身体竟生出一股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来,颇有当年心猿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 行者笑了笑,他是知道八戒师叔的性子的,也不戳破。 “降魔大圣!你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与八戒对话的那声音突然惊讶道,随后自那山间云雾之中出现了两鹤一鹿,飞向那少年仙人。 二十五,心猿强势,鬣猪喜悦,神佛迢迢暗渡… “那天杀的旅行者居然杀了我的坐骑!” “还看不明白,没看到那根如意金箍棒吗?!” “那死猴子居然夺舍了那气运之子?!可恨可悲啊!” “可惜了我那白象也折在这孽畜手中,貌似深渊也出手了?” “阿弥陀佛,深渊也合该我等有缘,我佛这次交代的任务——” “那猴子看过来了!快撤!” “两个怂货。”行者嘟囔了一句,随后收回了对某处的视线,转头看向眼前的仍在挣扎着青发少年。 “降魔大圣!你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降魔大圣?”行者重复了一句,随后看向挡在那少年身前的奇珍异兽身上。 “你是哪里来的邪魔歪道?竟敢把降魔大圣重伤至此!”有一仙鹤厉声质问,行者观其颈白腹褐,金翼血额,脖颈红纹对称,羽翼图腾相合,颇有种富贵姿态,于是问道,“哪里来的飞禽?” “什么?我理水叠山真君你认不出也就罢了,你竟敢这般羞辱于我?”那仙鹤气的抬腿亮翅,显得自己极具压迫,然而这副小身板在行者眼里还不如那晦月魔君(一代昴日星官)。 “你是什么很有名的家伙吗?我为什么非要认得你?”行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后看向给那青发少年治伤的另一位仙鹤,行者观其颈腹结拜,羽翼天青,胸前生蓝色花纹,颇有种淡泊清苦的意味,接着道,“呀,又一只肥鸟?!” “放肆!那只肥鸟?”那白色仙鹤恼羞道,“本尊留云借风,你竟敢用这般语气与我说话?” “还是个母的?”行者浅笑一声,“不过你看起来确实比这只鸟更肥一点。”他指向理水叠山,后者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位旅者,有话好说。”一只杜鹿上前几步,声音浑厚,语气和缓,“看你也有几分仙人手段,竟能腾云驾雾,手段了得,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打伤那降魔大圣?”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行者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而且这头鹿在这边情况下仍能心平气和,看起来性格很好。 想到这里,行者收起思绪,道,“好说好说,贫道行者空,自那风土蒙德而来,立志踏遍整个大陆寻找胞妹,初来璃月宝地,便想看看那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 “如今想想,那奠仪也确实是这个时候。”那杜鹿微微颔首,“还请你接着说 。” “观礼期间,那施法人主持奠仪,未成想那岩之神竟从天而落,一动不动,已然气绝身亡——”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帝君他老人家…怎么会!” 行者此言一出,两鹤一鹿一夜叉各自反应不同,有的暴怒不已,有的不敢置信,有的伤心欲绝,有的反应平平。 行者看在眼中,接着说道,“当时玉京台不少观礼者亲眼目睹,不过在那之后突然来了一只金翅大鹏,这畜生最喜龙肉,要将那岩之神的身体抓去——” “那帝君仙躯如今怎样?”杜鹿连忙问道。 “俺不知道,只因那金翅大鹏与我有些仇怨,见俺就打,从璃月港一路打杀到琼野矶,又遇见了他的两个兄长,正好我那猪师叔前来助我,打死了青狮,我们就兵分两路,我一路追赶那金鹏到了碧水原的望舒客栈附近,将那金鹏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行者发现这些仙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看起来愤怒至极。 “你这孽障!胆敢跟我们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那杜鹿的语气不再和善,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你说那金翅大鹏想要劫掠帝君仙躯,怎么可能!?” 听了这话,行者转了转手中金箍棒,他脑筋转得极快,心中所想的某种可能性也越发趋近于一,语气也愈发冷厉,“哦?你们原来是同伙啊?那我与你们这帮与如来同流合污的畜生没什么好讲了。” “竖子敢尔!”理水叠山暴怒道,然而行者一棒子直接招呼上去,这仙鹤直接就被打飞出去陷入山壁之内,与那青发少年做了壁友。 他的眼中充满不敢置信,一抹鲜血自他的尖喙流下,此刻他各断了一翅一爪,羽翼凌乱 好似那落汤鸡、拔毛凤,模样甚是凄惨。 “贤侄啊!”八戒看行者一言不合的打飞了那仙鹤,举着钉耙、携着那些幻形灵飞向行者,那步云鹿、金甲犀还有碧螳螂也趁机化作金色流光,回到了行者身上。 “师叔,且为我掠阵,这帮狗娘养的跟那如来老儿是一伙的!” “啥?那他们就是俺们的敌人了?俺老猪就说它们怎么就盯上贤侄你的披挂了!”八戒气的扛起钉耙,直接打向那杜鹿,那杜鹿见状,大惊失色,于是运转体内元素力跟八戒打作一团,退至一边。 “金翅大鹏?呵。”行者举棒,对着那少年仙人的眉心,“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好好好,连带着你们七神势力,就算是在这边也要算计俺老空!哼!吃俺一棍!” “休得放肆!”那留云借风也是个不肯吃亏的鸟,使得一身风元素力,尽数打向行者,却是无效。 “怎么可能?”留云借风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还有她身上那层如纸一般薄厚的风元素护盾就被那如意金箍棒一齐送上山崖做了个壁友,其凄惨程度更甚于理水叠山。 行者没有一句废话想跟他们说,举起棒子飞向那青发少年。 “哈哈!俺老猪还以为你们你们这些自称仙人的家伙能有什么本领,到头来却还不如我那悟净师弟!” 那只杜鹿已然倒在八戒蹄下,八戒一屁股坐在那杜鹿的腹部柔软之处,自享其乐。 “那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如意金箍棒已然来到那少年仙人脖颈旁。 那少年挣扎着,他全身多处骨折,七窍流血,忍受着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终于沙哑着嗓子吼道,“我有一个金翅鹏王的名号” 此言一出,那些仙人仍旧痛苦的叫嚷着,行者反倒瞪大了眼睛。 “啊?你叫金鹏?” “朋友,让你误会至此,我深感难安,可否下来与在下一叙,澄清误会,别再伤害我的这些老友们了。” 行者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正站在山脚下,一双丹凤金眸正与行者隔空对视。 “钟离老兄?” “帝君你怎么来了?”一旁的壁友们纷纷叫道。 “啊?他是摩拉克斯?”坐在杜鹿身上的八戒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小小的双眼里充满了懵逼。 二十六,做戏做全套,方能得始终…也许吧? 少年仙人的名字叫做魈。 昔日魔神战争时期,夜叉一族曾被那梦魇魔神奴役,彼时势头正盛的归离集的庇护者之一斩杀了那梦魇魔神,收留了夜叉一众。 魈这个名字,也是那位大人为他取的。 然而多年被梦魇魔神驱使,几乎每一夜,他都会陷入无止境的厮杀噩梦,这道心理创伤让他之后的几千年时光里时常陷入癫狂,而同族的相继战死、相互残杀、失踪,也让这位少年仙人越发的冷漠。 本就不喜热闹的他,只得将自己沉浸于斩灭妖邪的战斗之中。 但仙人也是人,长时间的杀伐也会让人身心俱疲,只有一盘杏仁豆腐,才能让他短暂的品尝美梦的甜蜜。 梦醒之后,少年仙人无言的再次投入下一场对魔神残渣的清除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流逝,世事无常。 少年仙人有了不少名号:护法夜叉大将,降魔大圣,金翅鹏王,三眼五显仙人之类。 但这些名号在魈看来不过供人识别之名,他从不轻易现身显圣,除非对方有性命之忧,他才会现身一救,随后投入到对妖魔的斩杀。也因此在一众仙人里,他的“凶名”最为显赫。 “我要演一场戏,让岩之神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身死道消。” 当那位大人来到自己眼前说了这样一句话,魈感到一阵茫然,随后他恢复神智。 “帝君大人这样想,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于是魈义无反顾的支持着那位大人的决定,直到那请仙典仪越来越近。 但他并未等到那位拿着百无禁忌菉的传信者,反而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请仙典仪当日,魈难得清闲的待在望舒客栈,时刻注意着过往来人的行踪。 很快,他发现了异常。 一只金翅鲲头,星睛豹眼的庞然大物从琼玑野的方向振翅奔腾,它速度极快,只振翅两下就已经来到望舒客栈旁。 魈定睛一看,却是一体型三丈有余的凶猛恶禽,然而这只猛禽双目之中的闪过惊怒与恐惧被降魔大圣看在眼中。 它为何要逃? 魈如此疑惑,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在那猛禽身后,有一金发少年正腾云驾雾,极速追赶那猛禽,在这金翅大鹏来到望舒客栈附近的时候,那金发少年手中突然出现一芭蕉扇,他对着金翅大鹏用力扇了一下,登时,原本晴空万里碧水原突然就狂风大作,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一道强劲狂风从那芭蕉扇下产生,直接困住了那金翅大鹏。 这风暴来的剧烈,望舒客栈上有些住客一时不慎,被那风暴卷入空中,危在旦夕,魈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下了那些人,再次看向金翅大鹏与那金发少年的时候,魈已经认定这俩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那金发少年挥舞着手中铁棒,打的那金翅大鹏精疲力尽,七窍流血,最后那金发少年竟丧心病狂的徒手扯断那金翅大鹏的双翼,一声哀鸣震的不少住客耳鸣头晕,甚至当场失聪。 直到那金发少年扯断那金翅大鹏体无完肤,血肉模糊,以猛禽血肉筑成的漫天血雨惊的不少住客惊慌失措陷入混乱的时候,魈冲到了金发少年面前。 “三眼五显仙人,魈,前来荡灭妖邪!” “唉…”金发少年叹息一声,“你且听我解释一番—— ” 护法夜叉化作一阵浑浊青风,举起手中的和璞鸢,悍然戳向金发少年,随后他感到枪尖一滞。 魈抬头一看,那和璞鸢的枪尖仅仅戳破了少年行者的衬衣,隐约可见皮肤,却是滴血不见。 “哦?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吗?”金发少年嘴角一勾,在那烟熏火燎下烧的赤红的眼白中心那熠熠发光的金色瞳孔也是勾起了略微战意。 “那就先把你打趴下,这样你就会乖乖听我说话吧?” 行者耸耸肩,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样。 “找死!”降魔大圣暴怒道,手中使力,一枪戳给行者,青黑元素力自他体表溢出,一只凶厉傩面也出现在他的面庞。 “靖妖傩舞!” “脾气还不小。”行者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眼前那杀意凛然的夜叉,咧嘴一笑。 “呀啊——!” 和璞鸢肃杀锋利,金箍棒流光溢彩。 那驳杂着魔神惨遭与深渊之力的狂暴风元素在触碰到行者体表的那一刻就已经颓然消散,只凭和璞鸢的锋利,却仍旧无法突破行者那一身的金刚不坏。 “该我了。”行者横扫一棍,夜叉慌忙接住,震得虎口一麻,惊讶不已。 行者招式接连不断,立、戳、劈、扫组合不断,变化万千,几套连招下来,那夜叉最初还能堪堪招架,之后逐渐支撑不住,于是下定决心,引动体内更深的魔神残渣之力,陷入癫狂,与行者一战。 当魈恢复神智之时,他只感觉浑身剧烈疼痛,双眼被血色模糊,初步判断浑身骨折有十几处。 随后他感觉胸口一痛,一股强烈撞击感自他身后传来,砸的他动弹不得,只能喘息。 随后他感受到三股熟悉的气息,他自然能认出,是留云借风、削月祝阳、理水叠山三位真君前来相助。 突然传来的那股治愈的风元素力让魈明白,真是留云借风他们。 他动弹不得,他知晓留云借风还有理山叠水脾气暴躁,唯有那削月祝阳是个和善脾气,愿意听那孽畜解释。 之前经历,被那孽畜解释一番,得晓原因,魈追悔莫及,直到那少年亲口说出金翅大鹏妄图劫掠帝君仙躯,魈不由得心中一颤。 三位仙君果然震怒,纷纷对那少年出手,魈比以往更加想要说话,说这是个误会,说那个金鹏并不是我。 魈想喊,劝他们快跑,那孽畜连他这护法夜叉都难以战胜,可是他浑身剧痛,受伤严重,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的嗓子。 而他也只能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一个个变得孱弱,感受到周身的山壁传来震动。 “那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那凑到自己脖颈旁的肃杀气息让魈更加着急,脱口而出道: “我有一个金翅鹏王的名号!” “啊?你叫金鹏?” “朋友,让你误会至此,我深感难安,可否下来与在下一叙,澄清误会,莫要再伤害我的老友了。” 当那道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传来的时候,魈那颗快要吊死的心,终于平稳着陆,释怀的似(睡)了。 二十七,标题又被我吃了(想不出标题,凑几个字意思意思得了) “呦,派蒙,好久不见呐!”行者笑眯眯的对着某个白毛团子打了个招呼。 “嗯?派蒙?”八戒一脸诧异,“我都快忘了这女娃娃!” “你们两个…”派蒙气的跺了跺脚,随后狠狠一口要咬在行者耳上,“真的是太气人了!” “哎呀,谁会想到当时会发生那种情况嘛!”行者双手抓住派蒙细腰,放在眼前,“也属实是迫不得已啦!” “旅行者也就罢了,猪呆子你为什么又不带上我?”派蒙转脸看向猪八戒,那幽怨的模样让八戒一脸心疼的调侃道: “你这应急食品要是被那只金鹏糟蹋了可就不好了,而且,你还不方便携带。” “你才是应急食品,你全家都是应急食品!”派蒙挣扎着要冲向八戒,却被行者拦住。 “好啦派蒙,是我们的不对,不应该那么草率的将你丢下,不过有一件事俺老空甚是好奇啊!”行者笑眯眯地问道。 “什么事啊?”派蒙像个懵懂的孩子一般问道。 “从璃月港到绝云间,这么远的距离你是怎么精准而又迅速的来到这里的呢?” 派蒙愣了一下,随后得意洋洋道,“得亏我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你们的动静真的太大了,本向导想不找到都难。”所有她又摆出一脸疲惫的表情,“但是真的太远了,我的幻肢都累得虚脱了。” “哦,是吗?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行者摸了摸派蒙的小脑袋瓜,随后拿出一个土豆饼,“好好休息一下吧。” 派蒙两眼放光,一把夺过土豆饼,津津有味地吞咽起来。 行者八戒对视一眼,只一个眨眼,双方便知道对方所想。 ——按兵不动。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行者一行来到仙人身边,此时的钟离正施展法术,为躺在地上重伤不起的留云借风、理水叠山、削月祝阳、护法夜叉四位仙人治伤。 然钟离虽为武神,冲锋陷阵、保护同伴皆无人能出其右,但治伤救人,他却不太擅长,只能粗略处理,不让伤势恶化。 “帝君,辛苦你了,要不还是让甘雨那丫头过来吧?”留云借风侧躺在地上,这般提议道。 “甘雨如今是月海厅的秘书,想来现在她诸事缠身,而我又在众人面前设计假死,如此一来她怕是没时间赶来。”钟离摇摇头,婉拒了留云借风的建议。 随后钟离看向行者,“旅者,突生变故造就此番误会,我却是过意不去,然我的老友们也是出于对璃月的爱护,我—— ” “咬文嚼字,俺老猪却是最听不进去!”八戒打断了钟离的发话,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那夜叉小哥不分青红皂白就与俺贤侄缠斗,如此重伤也算他咎由自取!” 躺在地上的魈听了这话,俩眼一黑,却是无法反驳。 “罢了罢了。”八戒挠了挠屁股,走向四位中伤不起的仙人,道,“我那贤侄也是个好勇斗狠的角色,却也没想到你的老友自称仙人却这般不经打。” 随后八戒喉结滚动,却是呛了一口又腥又臭的浓痰,喷了四位仙人一身,钟离眉头紧锁,那四位仙人被熏得当场“诈尸”,纷纷大吼道,“放肆!” “贤侄救我!”八戒被“吓”的踏起小碎步,躲在行者身后,一张猪脸却甚是得意。 “伤势居然恢复了不少,虽然未能彻底痊愈,我却能行动自如了?”魈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其他单位见状,皆是惊叹,只是看向行者时,他们眼中多了一丝畏惧,对那猪头更多的则是恼怒。 行者掏出耳中金箍棒,化作毛笔大小,像是玩转转笔那样,金箍棒在他指尖来回转动。 三位仙人不敢再看八戒一眼。 “几位,你们且先去疗伤,我有些事情要与这位旅者单独说。”钟离转身对仙人们说道。 “帝君要多加小心。”于是四位仙人一起离开。 “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单独说啊?”行者笑道。 “旅者,还请帮在下一忙。”钟离拱手道。 “那帮秃驴的手伸到了你们璃月这边?”行者问道。 钟离面色一黯,“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嗯?还有高手?”八戒惊讶道。 “且听我细细道来…” 此处暂且不表。 璃月港,万民堂。 “啊,吃的俺老猪好爽!”八戒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 “还得是香菱的手艺!不是香菱我不吃!”派蒙一脸满足。 “是吗?以后做菜只用做两人份的了,谢谢你,派蒙。”行者一脸轻松。 “不客气,泰…喂!我错了旅行者!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给我做饭吧!”派蒙光速滑轨。 “贤侄,你觉得那个人的话可信吗?”八戒悄声问道。 “可信却也不能尽信。”行者道,“毕竟他是璃月的神,不过我也很佩服他,敢玩这么大一票。” “还没咱们叔侄二人当年来得风光!”八戒一脸怀念与自豪,“俺可是大闹天宫的猪!” “是是是,师叔最厉害!”行者笑道,“当年俺跟二郎真君跟随师叔您杀进天庭七进七出,您当真是威风堂堂!” “哈哈哈哈哈,倒反天罡,甚是无状!”八戒嬉笑着给了行者一耙,随后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回会遇见哪一位的真灵寄托。” “师叔莫要叹息,当年寻找六根那么艰难的旅途,遇到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您也陪我一次又一次的走了过来,还能有什么好怕的?”行者安慰道,“至少那位天理的维系者绝不会无动于衷。” “虽说贤侄你已经不死不灭,但难保他们还会出类似于紧箍咒的阴招,你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啊。”八戒对此表示忧心忡忡。 “嗯,我知道。”行者如此说道。 “诶?那不是钟离吗?”派蒙惊呼道。 八戒行者两人看去,见到一身灰衣橙发的高大青年正陪同钟离闲逛,那橙发青年不经意的瞥向行者他们,一双黯淡无光的海蓝色的双眸,让行者微微一愣。 “哦?旅者,我们又见面了。”钟离注意到了空、悟能、派蒙这2.5个人,打了声招呼。 “啊,是啊。”行者说道,随后他看向那橙发青年,“请问这位又是谁?” “你好,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公子。”橙发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只是搭配着那双无光的双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你好,初次见面,你可以叫俺外公。”行者回敬了一句。 二十八,愚人所向,非行者所往 “啊,别误会。”公子摆了摆手,“我并不是有意轻慢你们,「公子」其实是一种工作上的名号,就像「女士」那样。” “称号啊。”行者自动无视了「女士」这个特殊字眼,他瞥了一眼钟离,心中料想这货定是为了那岩神之心而来,不过看这位“逝去的神明”似乎有意跟这位执行官耍耍,那他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行者这样道,示意八戒派蒙与自己离开这里。 “这位旅行者请留步。”公子笑眯眯的伸出手,拦住了空的去路。 “找我有事?”行者直视着那双无光双眸,仿佛在窥视深渊。 “啊,别激动,我并非是为了女士的事情而来,只是想与你找个地方约个时间好好聊聊。”公子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说道。 “我不聊。”行者转了转手中毛笔大小的金箍棒,“你想要那东西,可以,尽你所能,杀死俺吧?” 公子的笑脸僵硬下来。 “碗里的还没吃到嘴里眼睛就已经盯着锅里了,你这年轻人,好生贪婪。”八戒数落道。 “别,师叔,有的话说出去以后就像回旋镖那样总有一天会命中自己。”行者连忙说道。 八戒想了想,回忆过往糗事,细想还真是如此,于是不再说话。 “听说你们执行官每一位都被冰之神授予了神的权柄,也不知是真是假。”行者这般说着,那只摆弄着金箍笔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浑身浴火的魔蝶在他指尖翩翩起舞。 公子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至冬嘛,俺早晚也会走上一遭,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执行官还会剩下几个人?哈哈哈…” 行者大笑着离去,八戒派蒙默默跟上,公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钟离先生,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次再聊吧。” “也好,恕不远送。” 另一边。 “好漂亮的蝴蝶!旅行者可以让我看一下嘛?”派蒙兴冲冲的在行者身边转来转去。 “给。”那灼热魔蝶飞到派蒙手中,派蒙行兴奋把玩起来。 “贤侄儿啊,就这般简单激怒他,是不是太过草率?”八戒似乎觉得仅仅是言语激怒似乎不够。 “足够了,以他们愚人众的手段,查出风神之心去向、女士之死并不是什么难事。” 行者转了转金箍棒,接着道,“再加上请仙典仪的的飞来横祸,我们这般显眼,不管他们的计划如何,总要从我和钟离老兄里选一个下手。” “难的是逼得他们选无可选。”八戒思索道,“灵山,愚人众,深渊,璃月,还有那云来海里的东西,这么多势力想的俺老猪脑袋瓜子嗡嗡的!不想了!” “师叔可是要回高老庄歇息一番?” “你个遭了瘟的猴子莫要再取笑俺老猪!” “没有高老庄,却也有温柔乡,你看楼顶。” “你说这麒麟精?乖乖!俺老猪倒是好久没看到这般标致的麒麟。” “标致?明明真身肥的像个肉球。” “肥的…肉球?”原本站在楼顶一直打瞌睡的的麒麟“少女”听了这话,面色兀地惨白起来,眼里不由自主的流下清泪,“今天就不要吃饭了吧…” “贤侄儿啊,你这火眼金睛能关就别开着,你那嘴有时候比俺老猪还更加毒辣。” 八戒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似乎又想起什么,慌忙问道,“你难不成是以那白骨精作为标准来评判美丑的吗?” “……怎么可能啊?”行者干笑道。 “…俺大师兄的审美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你了吗?” “千娇百媚不过红粉骷髅!到最后不也是一捧白骨?”行者一脸破罐子破摔,接着理直气壮地说道。 八戒:“……贤侄儿,你赢了。” 对于八戒来说,他觉得贤侄儿的白骨痞多半是因为那双足以看清一切的火眼金睛。 他也曾问过那猴子,在火眼金睛里你看到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那猴子摇了摇头 ,却未曾回答。 对于大师兄在白虎岭接连打碎三次过去的爱人还被师傅撵走这件往事,八戒在猴子面前一直对此讳莫如深,尤其是自盘丝洞走了一遭之后,更是绝口不提。 如今听到贤侄儿这番回答,他心中有了一个离谱至极但意外合理的猜测,这火眼金睛透皮看骨,导致… “喂,胖麒麟,你站在那楼顶上一直盯着我们,是有什么话想说吗?”行者喊道。 “胖…”那女子不经意啐了一口血,顿感心伤,但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强撑着精神道,“我是璃月七星的使者,月海厅的秘书,甘雨,为了见你们而来。” 八戒观其头生红黑双角,蓝发紫瞳,亭亭玉立,不过这身服饰虽然华丽,但看着却不太正经,于是道,“姑娘衣着好生奔放,不过俺老猪已有家室,贤侄儿你——” “嘿嘿嘿…师叔,曾经在盘丝岭地界,你不是同俺讲过你真年纪大的就喜欢看这些花花绿绿的嘛?怎么到这时候反而还指责起人家的不是?”行者奸笑道,“想来师叔那熬战之法——” “天杀的猢狲吃你猪爷爷一耙!”八戒挥舞起九齿钉耙打向行者,行者当即抄起金箍棒对着周围画了个圈,却是那安身法,将八戒攻势挡住,反而震飞了后者。 “你这泼猴甚是无状,俺老猪可是——” “是是是,师叔是痴心一片、最为专情之人了。”行者嬉笑道。 “哼!下不为例,俺老猪不与你一般见识。”八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行者身边。 “不好意思,让甘雨姑娘看笑话了。”八戒鞠躬作揖道,“不知你找俺叔侄两个有何贵干呐?” “咳咳,绝云间归来之人,还请恕我身处坊间,礼数不周。”甘雨拿出一封信件,接着道,“但我带来的这封信,是凝光小姐以[天权]身份,正式拟定的邀请函,邀请你们前往那座[天上的宫殿]。” “绝云间归来之人?你们的跟踪手段也算是了得啊?”行者冷笑道。 “天生的宫殿?”八戒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一座漂浮在玉京台上空的巨大楼阁,随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贤侄儿,你看到没有,这姑娘居然说那里是天宫?哈哈哈哈哈!”八戒笑的满地打滚。 “若说那是天上的宫殿,怕是受我一棒它就散了架。”行者同样笑的抓耳挠腮。 “还请你们不要这样说!”甘雨愤怒地说道,“那是凝光小姐用了半辈子时间才积累出的这样一座群玉阁,终有一日它的阴影也会如凝光小姐所想的那样覆盖整个提瓦特吧?” 看起来这只胖麒麟很尊敬那位天权星。 行者这样想到,不过… “那又怎么样?莫说这小小的群玉阁,即使是那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十万天兵天将镇守、满天神佛都要朝拜、上有三十三重天、七十二重宝殿的真天宫俺老空也是说砸就砸,难道我还要给那位天权星搬个奖吗?” 甘雨只当这位旅行者是真的疯了,把信丢给行者转头就离开了。 二十九,行者隐匿,会见天权。 “呜哇哇哇哇——! “小派蒙你鬼叫什么?”八戒没好气的拍了派蒙一下,但被后者轻易躲开,并对着行者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完了…完了…这下好印象全都没了…”派蒙眼里噙着泪,手里抓扯着行者那一头怎么揪也揪不掉的金色秀发,“甘雨小姐一定会把旅行者的疯言疯语原封不动的告诉凝光小姐,然后…然后…”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者一把揪住派蒙的后衣领,一脸戏谑道,“你空外公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怕她作甚?” “派蒙,这俺老猪就得说你了。”八戒扛着钉耙迈着小短腿走到派蒙面前,“当年西天取经,俺们师兄弟三个保得那m老和尚…额…” 八戒心虚的看了一眼行者,随后匆忙吹嘘道,“有俺和贤侄儿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都不要怕!” “不是,你们误会了!”派蒙大叫道,疯狂的摆动手臂,“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战斗力啦,我只是很想好好结交一下那位凝光小姐,据说她富甲一方,是全璃月最富有的商人,我就想…嘿嘿!” “嘿你*个头!”行者拍了一下派蒙的头,懵逼不伤脑的那种。 “你打我干嘛啊!我的小脑袋都要被你打坏了!”派蒙噙着泪,终于挣脱了空的束缚,捂着脑袋露出一副又气又羞的可爱表情。 “你这小财迷净钻钱眼里了,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手,用不着像碰到祖宗似的…师叔?” “贤侄儿啊,小派蒙的想法也并不是无可取之处啊?”八戒直接握住了派蒙的小手,“要是这样就能白嫖…啊不是,做成一本万利的生意,俺老猪的私房钱就不用愁了,哈哈!” 对上了眼,派蒙和八戒开始畅享起当下并不存在的富裕生活,嘴角流出贪婪的泪水。 行者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这个师叔是个财迷,没想到派蒙居然也是个小财迷。 行者瞥了一眼夹在指间的邀请函,“那个天权星邀请我们的意图显而易见,请仙典仪的意外以及我们打杀金鹏所展现的部分实力,或许让她认为我们值得她拉拢。” 行者轻轻一笑,随手一瞥,那张邀请函直接拍在派蒙脸上。 在派蒙愤怒的眼神中,行者这样说道。 “师叔,派蒙,既然你们这般财迷,那就拜托你们替俺老空与她见上一面。” 八戒的鼻子里猛的喷出一股灼热气息,既生气又无奈地抱怨道,“你这厮倒是跟我那好不讲理的猴哥越来越像了,净拿俺顶杠干脏活!” 另一边。 “钟离先生,我把香薰带过来了,似…看起来我让你等了很久?” “哦,是你啊,倒也没有,比起神像所刻的岩王帝君的守望,不过短短一瞬。” 琼玑野的某处七天神像,钟离转过身,对来者淡然说道。 “哎呀,真没想到那位莺儿姑娘真是热情,热情到我还以为我来到了夜晚的细珠舫。”橙发、失神蓝瞳的年轻执行官说到这里时脑门不禁起了一层冷汗。 “哈哈。”钟离轻笑两声,“辛苦你了,我们试着一次把香薰供奉上去吧。” “好,第一个是…金屋藏娇来着?” 天衡山,山顶。 “好啦,终于爬上来了!”派蒙欢呼道,但她很快就犯了愁。 “失策了!作为向导的我,好像并不知道通往天上的路在哪里…哎呦!空你怎么又拍我!” 看着捂着脑袋的派蒙,行者一脸嫌弃的说道,“别告诉我你不会飞啊,派蒙?” “唉?可是你们…对哦!你们会腾云驾雾来着,嘿嘿…”派蒙恍然大悟道,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猜猜还有谁不会飞?”行者奸笑道。 “就我们三个人吧?”派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空。 “就这么迫害老朽这条不怎么出场的咸鱼,真的好吗?”某只衔珠海皇以只有行者听得懂的声音吐槽道 ,对此行者摆出一副鬼脸。 “果然还是很怪。”派蒙吐槽道。 而八戒则是瞥了一眼行者背后的大咸鱼,冷哼道,“抓了不吃,甚是浪费!你这一路停停捡捡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啊!” “总会用上的。”行者叼着一根薄荷草如此说道,随即他摇身一变,一只金蝉钻进了八戒的衣袖之中。 八戒摇了摇头,随即化作一道沙尘黑雾,裹挟着派蒙飞向群玉阁。 群玉阁,站台。 一团黑雾铺天盖地一般降落在升降台上,随后八戒和派蒙从中走出。 “咳!咳咳!咳咳…咳!猪呆子,下次你能不能别整这么大黑雾啊,都快呛死我了!”派蒙抱怨道。 “哼!要不是嫌你飞的慢,俺老猪还不稀得带这小吃货一块飞!”八戒听派蒙抱怨,不屑地说道。 “哈?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吃货?明明你才是那个饭桶!旅行者大半的摩拉都被你吃了去啦!”派蒙嘲讽道。 “俺老猪还不屑于要从自家小辈嘴里讨饭吃,俺每天吃的饭都是自己完成委托得到的,吃的心安理得,不像某个只出工不出力的小吃货…”八戒反讽道。 “我可是旅行者的向导啊!拿一点酬劳又会怎样嘛?!你这个饭桶!饭桶!饭桶!”派蒙理直气壮地说道。 “切。” “哼!” 两个不是人的家伙对视一眼,纷纷撇过头去,不理睬彼此,于是在各自的方向,他们开始观察起这群玉阁来。 “哇——好漂亮的建筑,那些金色的瓦片难不成都是用黄金制作的嘛?” 这是派蒙。 “这些建筑…倒是跟大唐皇帝的宫殿很像。”八戒四处看了看,“到也算是气派。” “不过要是想跟那[天上的宫殿]比较媲美的话,俺老猪觉得这群玉阁在不被破坏的前提上,扩展个两万年都还算早的很呢!” “看来我这群玉阁还入不了您的眼界啊,真是惭愧。”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道贵气中夹杂着慵懒的声音传入八戒和派蒙耳中,于是他们两个闻声望去,只见那天权星带着两个侍从从那黄金宫殿里缓步走出,甚是优雅。 “唉?这不是那天主持请仙典仪的女人吗?”派蒙惊讶道。 见到凝光,八戒那双眼珠粗略的在那双美腿扫过,很快他就把持住心神。 凝光只当没注意到,于是露出营业笑容,道,“恭候多时了,绝云间归来之人。” 三十,猪,天权,储备粮。 “天权星大人倒是耳聪目明,连俺们叔侄两人的行踪都一清二楚啊?”八戒眯起眼,不紧不慢道。 “哈哈。”凝光捂嘴轻笑道,“有资格登上群玉阁的外客不多,但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与我有书信往来,对那位旅行者赞赏有加。所以我从你们到璃月的第一天起,我就散出眼线。” “什么?”派蒙被吓得后退一步。 “也就你这缺心眼的应急食品傻的可爱。”八戒嫌弃的瞥了派蒙一眼,“这么天真最后被人阴死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才不是应急食品!”派蒙气的摇头晃手,随后她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们早就发现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哼哼。”八戒哼哧一声,并未多言,气的派蒙直跺脚。 凝光一脸微妙,“直到你们到达璃月港,我才彻底掌握你们的行踪,但直到请仙典仪那天,那位旅行者追杀那只恶禽到绝云间之后,你们的踪迹便再一次中断了。” “明明邀请了包括旅行者的你们三人,今日却只有你们二位赴约,看来我还未能进入他的眼界, 真是遗憾啊。”凝光垂眸,精致的面庞闪过一丝失落又恢复原来那副不卑不亢的营业表情来。 “俺那侄子向来谨慎,却也好勇斗狠,稍有风吹草动便按耐不住,按照以往的性子遇到暗探刺客一般是直接打杀不留活口。” 八戒摸了摸鼻子,张口就来,“本来他是打算以武会友,这才放过了你的那些探子,想见见那位以武神着名的岩王帝君比试一番,但没想到那位岩王爷死的却这般…草率!” “额…”凝光噎了一下,只觉得那位旅行者太过痴心妄想,不过想起他追杀那只恶禽的惊人手段,她没由来的有些郁闷,只是她的“面具”实在没那么容易碎裂,客气道,“不知那位旅行者为何没有赴约呢?” “那你觉得我那贤侄儿为何没来呢?”八戒又瞥了一眼凝光那双大白腿,但说话语气却不似从前那般猥琐。 凝光若有所思,道,“我邀请你们前来,一是对你们很感兴趣,二来因为你们与仙人有所交流,怕你们对我们有所误会,所以邀请你们,想解释一些事情。” 八戒眼珠转了转,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蒙德土豆饼,一只金蝉不经意间飞了出去,八戒没在意,只是边吃边想道,“这位天权星似乎有意拉拢俺们,她似乎很忌惮绝云间那群自称仙人的珍奇异兽,尤若佛道相争。” 三两口狼吞虎咽吃尽土豆饼,略过食欲的八戒哼哧道,“那你解释吧,俺老猪自有判断。” 凝光怔了怔,于是问道,“你们应该知道魔神战争吧?” 八戒和派蒙摇了摇头是,凝光也不恼,耐心的解释起来。 原来这世间曾有三千魔神(三千代指无数,例如三千大道)相互之间不断杀伐,直到两千年前留下七位魔神成为执政,各自掌管一片土地,建立国土。 “帝君的逝去是璃月无法想象的灾难,但提瓦特的七神体系…不会崩溃,下一位岩神迟早会出现,但我们又怎会遗忘帝君?”凝光感伤的说道。 而八戒和派蒙则是强行保持着扑克脸,八戒还好,一脸猪毛,不太容易看出什么,但是派蒙不行,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可藏不住内心的情绪。 “你笑什么?”凝光不解。 “我…我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派蒙戳了戳手指,有些心虚的说道,想了想,又绷不住笑了一声,被八戒一巴掌打到脑袋,疼的哇哇大叫。 “你打我干嘛啦!” “人家正在说一些伤感之事,你却这般嬉笑,当真是无礼至极,该打!” 面对八戒的“怒视”,派蒙难得没有回嘴,只是静悄悄的躲在八戒身后,不再说话,只是狠狠掐着八戒的后腰。 “抱歉,我这小辈娇纵过头,是我这当长辈的没有管教好。”皮糙肉厚的八戒讪讪道,对身后派蒙的报复毫无反应。 “没事,小孩子思绪活跃,倒也正常。”凝光不由得高看一眼这头有些猥琐的猪头。 “你刚才说到哪里呢?”八戒问道。 “啊…咳咳!”凝光重新找回刚刚那股失落情绪,接着道,“璃月人与仙神的关系必定与过往不同,即使在新的时代,[璃月七星]也是帝君的旧日子民。向帝君举刀的罪名,你觉得…我们担得起吗?” “璃月人也好,那些仙人也罢,无一不对那位岩王爷崇尚至极。”八戒开口道,“俺只是一个外人,并不能深切体会岩王帝君的恩泽,你们不想,但并不代表没人会去做。” 在凝光、派蒙震惊的目光下,八戒张口就来,“如果你家破人亡,爱而不得,众叛亲离,只能冷眼旁观他人痛苦,还必须拍手称快,甚至不得不助纣为虐,而这些经历又是你的顶头上司所默许的,面对那样一股庞然势力,你会反吗?你会举起刀对准上司吗?” 凝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但现实当中没有如果。” 她回避了这个问题。 八戒笑了,笑的洒脱。 “是啊,没有如果,所以俺老猪活到了现在。” 凝光震惊,久久不语。 “所以俺相信你们并没有向岩王爷举刀的动机,毕竟你们是璃月七星,是璃月人的权利最顶端,是岩王帝君手下最好用的被拴着铁链的狗!喂饱了当然不敢弑主。”八戒阴阳怪气道。 凝光却也不恼,温和道,“也难怪你这样想,不错,看似帝君的逝去对璃月七星有利,但我也并不会被七星篡位的流言束缚住应有的行动。” “我下令封锁消息,藏匿仙体,一来是为了暂时稳定局面,二来也是为了避免…蒙德发生过的事情。” 八戒瞧了一眼衣袖,一只金蝉悄然其中,随即他正色道,“俺老猪可不在乎你们跟愚人众的勾心斗角,一句话,谁赢,俺们就帮谁。” 八戒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凝光心中不悦,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天色不早了,俺记得那位公子先生也约了俺老猪见面,俺们这就先告辞了。” 八戒拱了拱手,拉着派蒙化作一道黑烟匆匆离去。 天权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对一旁侍从说道,“多派人跟踪他们,务必盯紧。” 天衡山,山顶。 那只金蝉变回原来模样,八戒上前,询问道,“贤侄儿,那群玉阁可有异样?” 行者摇了摇头,道,“并未看到那两家有所动作。” “诶?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派蒙很讨厌这两个不是人的家伙把自己买蒙在鼓里的谜语人姿态,但她又被无视了。 “这般谨慎,难不成普贤、文殊莫不是盯上了被七星藏在——” “师叔,慎言。”行者打断八戒的话,道,“那里我已经派了几道分身暗中保护观察,一有风吹草动我便会知晓。” “需要俺老猪盯着愚人众的动向吗?”八戒问道。 “钟离老兄亲自陪同,还用得着我们画蛇添足吗?”行者轻笑道。 “那倒也是,哈哈!”八戒一拍脑门,乐了,“那个愚人众的小辈也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最高规格的接待,哈哈哈哈!” “走吧,我们也还有事情要做。”行者道。 于是不明就里的派蒙、哈哈大笑的八戒跟着行者离开了天衡山。 三十一,分头行动 玉京台附近,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佝偻着背,望着花坛里即将凋谢的琉璃百合,感叹道,“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老施主,请问你是萍姥姥吗?” 听到背后那粗犷的声音,老妇人转过身来,老花镜后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在看见来者不禁瞪得溜圆。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猪,怎生得这般丑萌?”老妇人惊讶道,“不错,我就是萍姥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八戒拱了拱手,道,“老施主,俺们想借涤尘铃一用,可否行个方便,办完了事便立刻交还。” “哦,果然是来借这个老物件啊。”萍姥姥点点头,“不过这铃铛原本并不是我的,本来是一个老朋友带着的小玩意儿,我年轻的时候爱漂亮,喜欢哪个铃铛,所以就粘着他,一个劲儿的央求…” 老妇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拗不过我,就把铃铛送给我了,不过他和我说,以后要是有人来借铃铛,我可不能舍不得。这么多年了,这铃铛也不知道被借走了对少次,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很久没人来借铃铛了…” 老妇人有些失落,“唉…我这老身子骨,找起东西来慢吞吞的,你们怕是等不得呦…” 八戒仔细打量着萍姥姥,又想起那日在绝云间的计较,心中冷笑道,“上行下效,那位岩王帝君脱身假死以一介凡人身份行走世间,这老太太想来应该是那岩之神的后辈,以这副老态示人,纯属装象。” 但悟能面上却是笑呵呵的,“老施主,那你能否告诉俺老猪那铃铛在哪里,俺们自己找行吧?” “哈哈,你这小猪倒也不用那么操心,那铃铛我也没有放多远。”萍姥姥笑呵呵的说道。 “哎?婆婆,您家就在附近吗?”派蒙惊讶的捂住嘴巴,“呜哇哦…这里可是玉京台啊,您家可真有钱!” “呵呵呵呵,我老婆子可置办不起城里的房子。”萍姥姥说着就拿出一盏金纹茶壶,有些骄傲地说道,“看看这个壶,我的全部家当都放在这里啦。” “全部家当?”派蒙歪歪头,表示不解。 “原来是壶中洞天啊。”八戒略微瞥了一眼那壶,便点了点头道,“看来施主也是一位游戏人间的。” “诶?”派蒙惊讶的看向八戒,又看了看萍姥姥。 萍姥姥眯了眯眼睛,微笑道,“游戏人间?哈哈哈,你这小猪莫要胡说,我只是个随处可见的老太婆罢了。” “那俺老猪就当你是个老太婆吧。”八戒挥了挥袖子,看向派蒙,道,“储备粮,快些给俺老猪进去吧。” 派蒙震惊道,“进不去,怎么想我都进不去吧?!为什么不是你这呆子进去啊?” “蒸馍,泥布腹鳍?”八戒抬头挺胸,故作凶笑,恐吓派蒙,手中钉耙发出寒冷闪光。 “哼╯^╰!你当我派蒙是吓大的嘛?”派蒙掐腰,一脸有恃无恐,“第一次吓我,我真的信了,这都多少次了,哪怕是应急食品都不会信了吧!” “你这白色团子终于承认自己是储备粮了啊!”八戒露出得逞之后的狡诈笑容,气的派蒙直接揪拽起八戒的蒲扇耳朵。 “你这臭呆子、死呆子、猪呆子我要跟旅行者告状!” “诶~对,就是那里!再多使些力气,俺老猪现在真是舒服得很呐~” “呜哇啊啊啊啊啊…” 看着炸毛的派蒙和一脸贱样儿的八戒,久居玉京台附近的老妇人微微勾起嘴角。 “年轻,真好啊…” \/ 独自一人的行者空在璃月港的大街上游荡着。 在这之前,他已经在孤云阁转了一大圈,除了那原本就有的充满怨念的水元素之力,他还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妖气。 但,熟悉也没用,眼下还并不是放“它”出来的最好时机。 “呦,这不是旅行者嘛?我可终于碰到你了!” 爽朗清亮的叫喊自行者身后传来,行者转身,平静道,“怎么,想跟我打一架吗?我看天衡山那边就很不错。” “哈哈,有机会的话,我的确很想讨教一番,但现在还并不是那个时候。”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摆了摆手,一丝遗憾在他眼中闪过。 行者看了看对方那毫无高光的双眸,笑了笑,道,“看来你这武痴也是有要紧事要做。” “武痴?”公子指了指自己,随后洒脱一笑,对行者投来炽热的目光,“你果然是个强大的对手,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本质!看来女士那家伙能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冤!” 行者耸耸肩,“痛苦的燃烧自我不如就此安眠,俺老空向来不会对背地里埋伏我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哈哈,我是玩不来什么权谋诡计啦!”公子呵呵一笑,“我更喜欢直接动手。哦,对了,那个…” “那颗心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行者平静说道,“你还只是个孩子,还没有成长起来,打你就跟闹着玩似的没劲。” 公子看了看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行者,欲言又止,想说的话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明明你比我更像小孩来着… “告诉你的女皇,至冬我早晚也会去一趟。” 看着行者那一脸的平静,公子不由得尴尬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哈哈。”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刻,公子眼中战意凛然,语气也不由得充满了锐气,“如果这段时间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我想跟你好好的较量一番!” “生死局?” “额…给我留口气就好,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面对行者那双因杀意而放光的金瞳,公子对这个比他更好勇斗狠的人妥协了。 他是想在与强者的对决中变强,但并不代表他想在这个过程中提前夭折。 “行吧,那你还有事吗?” 公子摇摇头,“钟离先生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送。” 望着公子匆匆离开的背影,行者暗自叹息。 被“死人”当冤大头一样出钱出力办“死人”葬礼,而且还不自知,行者不由得想起初闹天宫的大圣爷。 虽然他一路杀进通明殿里,凌霄殿外,证明了自己超凡的武力,逼得天宫合力压制,但终究单枪匹马,到底还是被那群神仙佛陀当猴耍。 平了死人帐不说,西游一路上神佛对一种妖魔的规划,佛教的兴盛,再到大圣离了佛位,不得不自行兵解以求摆脱紧箍… “究竟是承载的记忆多了还是俺年纪大了,怎么还像个老人家一样感慨起来了?” 这样说着,行者迈开步伐,接着晃悠起来。 三十二,璃月新生代 该等的人已经等到,行者并不习惯那些巨商富贾们有意无意的审判目光以及那些露出马脚的密探们的锐利视线,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快步离开绯云坡这片巨商富贾聚集之地。 辗转来到吃虎岩,行者知道这里的人多以平民劳工为主,因此这里与华而不实的奢侈品商业无缘。 虽然仍有跟屁虫尾随,但总比绯云坡那边的密集视线好了太多,时不时地回头扫上一眼,再对上他们的视线,观察他们那幅惊心动魄的铁青面色,也算是行者闲来解闷的乐子调剂。 “诶?这不是是旅行者嘛!” 听到了有人在叫,行者转过头,看到了香菱在向他招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万民堂门前。 “是香菱姑娘啊!”行者笑着点了一下头,“自打你回到万民堂之后,难得看到你有空说闲聊啊?” “哎呀,这不是请仙典仪之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老爹确实忙不过来嘛?”小厨娘嘿嘿一笑,随后失落的低下头,“没成想岩王爷他老人家走的那么突然…” “节哀。”行者强压心中那股荒诞的快乐,面不改色的安慰道。 ——毕竟一想到你们的岩王爷看着你们为了祂“死”而感到悲伤,我真的难免想笑…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香菱收起悲伤情绪,嘿嘿一笑,“快进来吧,我又做出了许多新菜,想请你尝尝!” “新菜吗?”行者沉思,“额…我不吃人肉。” “真是的!那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吧!?”香菱小碎步跑过来很用力的拍向行者后背,气鼓鼓的为辩解道,“那盘素史莱姆肉只是模仿了肉的味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反应会那么大嘛!居然吐了半天!” 行者脸色略微浅红,“起码我知道了我不但吃不下肉,甚至连做成肉味的素食都吃不下去…反倒像个天生的和尚。” ——可恶,为什么降龙那混蛋就可以酒肉不忌啊?! 行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香菱并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啊?快进来吧,我有几个朋友挺想见你来着。” “啊?我?”行者茫然,但香菱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万民堂后院。 虽不至午时,仍有不少客人在这里用餐,香菱拉着行者走到了某处木桌,那里有三个少年少女在那里吃喝笑闹,听到动静,他们齐齐的看向香菱与行者。 “诶~莫非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旅行者嘛?他怎么来的就这么巧呢?” 身着一袭青黑渐变靛蓝色云纹短褂、中长蓝发的中性少年合拢手上书籍,一脸坏笑的看向香菱。 “有什么好笑的?我只是刚好看到旅行者就把他叫进来而已,你可别误会了什么!”香菱极力辩解道。 “是!是!是!我们的香菱大厨说什么都是对的!”蓝发少年敷衍答道,随后站起身来,抱拳拱手道,“在下行秋,不过书海一蠹,某虽不才,仍愿为君略尽绵薄。”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接着说道,“难得有机会说这种风格的台词,感觉还不错!看来你就是香菱念念不忘的那位旅行者喽~” “找打啊你!”香菱嗔怒道。 看着这位中性面向的腹黑少年,行者拱手道,“我名为空,一介无根无萍、漂泊不定的行者,叫我旅行者便可。” “行秋这家伙你别看他表面人畜无害,他心里可黑的狠呢!”坐在行秋一旁的冰蓝发少年突然站起身说道。 “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身白蓝色道士学徒装的他也学着行秋那样拱手道,“我名重云,家族久居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今日萍水相逢,看来我与阁下有些缘分。” 行者一双金瞳看向重云,表情微怔,道,“重云道友一身根骨却是不凡呐,纯阳之体…甚是少见!” “诶!”重云有些激动,道,“你居然能够看出我的的纯阳之体?看来你真的像香菱说的那样,是位得道高人啊!” “得道高人算不上,只是我这一双眼睛可以看出些许非常之处而已。”行者摇了摇头,“只是看你饮食清淡,即使是你腰间那颗冰神之眼散发的强大阴寒之力也只是暂时压制你身上的阳气,你倒却是个大补之物。 ” “大…大补之物?”重云惊讶的捂住嘴巴。 “若是些寻常小妖,比如那些丘丘人、史莱姆、幽魂什么的见到你多半会因为你身上的元阳之力强盛而仓皇逃走,但若是些修为高深、急需突破寿命瓶颈的‘妖魔鬼怪’,多半会把你抓去炼丹,延长寿命吧。” 在场之人隐隐感受到了行者只言片语之中那一点点的被隐藏的很好的杀意。 “你…你不要吓我啊!”重云躲在行秋身后,小心翼翼的露出脑袋看着行者。 “吓你干嘛?”行者白了重云一眼,“世道不比以前,你们最为敬仰的岩王爷归了天,没有神护着你们,难保不会有什么东西盯上你们。” “哎呦?看来这位旅行者小哥知道很多嘛?” 桌子另一侧,一位头戴乾坤泰卦帽、穿着一身黑褐色长衣短裤、披着一对红褐色渐变双马尾的梅花瞳少女颇为熟络的叫道。 “仇家朋友多了去了,彼此知根知底的并不奇怪。”行者平淡道,随后他看向双马尾少女,两眼一愣,嘴角微勾,道,“阴气甚重,身上沾了不少死人气息,怕不是个送葬的,年纪轻轻胆子倒是不小。” “小哥您真是有眼力见!咳咳,往生堂第77代堂主,就是胡桃我啦!”胡桃这样说着,随后像漫画闪现一般凑到行者身边,如连珠炮地说道: “我们往生堂最近殡仪服务搞活动,买一送一,豪华墓地精装修,第二碑半价,附赠免费寿衣和精修仪容仪表…” “俺老空从没没见过打送葬广告这般殷勤的,胡桃小姐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行者一脸怪异。 “她又来了…” “总是这样…” “习惯就好…” 行秋、香菱还有重云各自无奈道。 “ 刚好你赶上往生堂定时大酬宾,买一送一,买二送三,多购多得!”胡桃仍旧不死心地推销道。 “俺老空在这里谢过胡桃小姐好意,只是在下天生地养,独自在世间活过了千余岁月,尚不知死期是何日。”行者眨了眨眼,笑道,“要是胡桃小姐有那么一天,记得叫俺,俺坐小孩那一桌。” “好啊!那就赌赌看咱们谁先走在前面,若是你先走了,我一定为你风光大葬!”胡桃笑的前仰后合,一双梅花瞳神采奕奕。 香菱、行秋还有重云目瞪口呆。 要不要这么离谱? 你们说的是人话嘛? 这时胡桃突然扭捏了起来,行者以为她要后悔了,但… “真的不来一碑嘛?”胡桃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希冀。 行者嘴角抽动,“我送你一碑,怎样?” 三十三,不卜庐奇闻。 “年轻人的手脚就是麻利,这么一会儿就拿到了。”看着从尘歌壶中出来的八戒和派蒙,萍姥姥如此感叹道。 “净是些臭鱼烂虾,不足为虑。”八戒转了转肩上的钉耙,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只不过俺老猪可不上年轻喽…” “你这小呆子可跟你嘴里的话不太符合哦?”派蒙看着八戒那还没萍姥姥高的孩童身材,嘲笑道。 “呵,俺老猪只是错投了猪胎,再加上以这副模样见人习惯了,才让你以为俺这般矮小!”八戒不服气地说道,“要是以俺前世天蓬元帅的模样现身,定要迷倒…额…”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八戒眼中闪过一瞬的悲痛,随后看向萍姥姥,“就这么轻易把铃铛借给俺们几个,真的好吗?” “诶~你怎么不…” “哈哈哈哈哈…”萍姥姥笑了笑,打断了派蒙的疑惑,“你这小猪到也是个性情中人,不劳你操心,只管拿走铃铛去用,古往今来,璃月失去了那么多仙人,闹出过不小的风浪,但无论哪一次,都是按规矩把「送仙典仪」办体面了,再去安排后面的事。现在你们来借铃铛,我揣摩着,多半是哪位老友看不下去,出来主持大局了吧?” “所以,我又怎么会不肯借铃铛给你们呢?”萍姥姥笑道。 “得嘞,俺老猪知道了,改日定会把铃铛送回。”八戒招了招手,道,“储备粮,快跟上,免得叔叔我把你抛下。” “喂!你又占人便宜!我才没你这样的叔叔!等等我啊你这头坏猪!” 派蒙急忙跟上八戒,吵吵嚷嚷没完没了,听的八戒像赶苍蝇似的挥舞着钉耙。 萍姥姥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 “老婆子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另一个世界的轮回转世啊,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良久,只余一声叹息。 “话说回来,你说的什么前世啊…天蓬元帅的又是什么鬼啦?”派蒙吵个不停,在八戒的耳朵旁边来回转,“你为什么又会露出那么悲伤的眼神啊?” “俺老猪的事情你这小辈少来过问!”八戒烦躁道,“免得你这张碎嘴什么时候给俺捅了篓子!” “你吼什么吼嘛!我再也不理你这死呆子了!哼!”派蒙抱着胸,别过头去,默默远离八戒一段距离。 “俺…不理就不理,猪爷爷我又不稀罕!”八戒下意识想要认个错,但又抹不开面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直到看到了那名为不卜庐的牌匾。 他们走了进去,却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那里整理药材,也没见到有人在前台招待。 “诶~请问——老板在嘛?”派蒙喊道。 “欢迎光临。”一道稚嫩的、但却没有情感起伏死气沉沉的声音从某处传来,派蒙下意识的躲在八戒身后。 八戒怔了一下,随后举起钉耙,一步一步向柜台走去,但由于那悲哀的身高原因,八戒并未能看到柜台后方之物,只得绕了一圈,这才看到一个脑袋上贴了个黄符、腿上缠满绷带、穿着奇怪服装、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小女孩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僵尸?”八戒惊疑不定。 “欢迎光临不卜庐,我是七七。”那小女孩有些僵硬的抬起手臂,指着自己,慢吞吞地说道,“七七已经,死过一次,后来,被仙人救了,所以是,僵尸。” 八戒不由得回想起那多贤侄多次轮回转世之时进入那花果山的不灭顽石之中的那具心猿僵尸,再与眼前这生的白白净净唯独有些痴傻的小女孩对比一番,摇了摇头。 “不愧是有神之地,这种事完全想象不来!”派蒙惊讶道。 “俺老猪倒是从来没见过生的这般可爱的小僵尸。”八戒细细打量着七七,一边说道,“我见过那些僵尸大多肉体朽坏,滋生腐臭,稍微强大的一些遍体生毛,这也就封顶了。” “再强大一些的僵尸基本会遭遇雷劫,然后被劈个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八戒的无心之言让七七那略显痴呆的绀紫瞳孔骤然放大,随后她死死的抓住八戒双臂,惊恐道,“七七,不想死!七七,不想死!” “哎呦!这小娃娃的力气居然还挺大!”八戒疼的倒吸一口冷气,随后他注意到七七眼中的那股强烈求生欲,只好安慰道,“你先放开俺老猪,俺老猪刚刚都是骗你的!” “真的?”七七歪了下头,两只小手悄然放开八戒,八戒一个后撤步拉远与七七的距离。 “俺老猪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俺那边的天庭法律对这提瓦特应该没什么用。”八戒连忙说道,生怕那小僵尸又急眼了。 “那…”七七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猪叔叔那边,有僵尸重新,复活的例子吗?” “…俺老猪并不知道你身上的情况,但在俺们那边,死了的人本来应该转世投胎,但因为强烈的怨念与执念,这些死人主动或者被动的用自己的尸体修炼,成为僵尸,随后变得越来越丑陋,然后越来越强大,最后为天地所不容,被彻底消灭,” “为什么他们,会被天地不容?”七七慢吞吞地问道,眼神满是迫切。 “因为那些僵尸要修炼,就要吸收精气,就要杀人,越要修炼越要杀人,所以他们该死!”八戒斩钉截铁道。 “七七…七七从来,没有杀过人。”七七那没有起伏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哀求,“白先生一直都在,教我治病,救人,七七,不想死。” 派蒙看向八戒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意味,七七同样向八戒投来哀求般的眼神,这让八戒一时之间难以适从,最后他破防大吼道,“这样看俺老猪干嘛?又不是俺要去杀僵尸!” “你这呆子真是没用。”派蒙吐槽道。 “你这应急食品找叔叔打是不是?”八戒回怼一句,随后嘟囔道,“要是老倌儿在这里的话该多好啊!只管一颗还魂丹,哪怕是溺水三年的乌鸡国老登也救得回来。” “还魂丹?那又是什么东西?”派蒙问道。 “还…魂丹?”七七小声说道,随后两眼放光,看向八戒。 “你这娃娃别这么看我,我手里可没有这东西。”八戒无奈地说道,“而且俺并不知道那老倌儿有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这样啊…好失望,虽然没关系,但是很失望。”七七失落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八戒突的生出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于是他选择转移话题。 “那…小七七,俺老猪受人所托,想来买一份「永生香」” “请问…药方,有没有,拿药房来呢?”七七歪歪头,可可爱爱。 “啊?这永生香不就是用来点燃的嘛?还能用来治病救人?”八戒小小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有药方的话,七七可以,帮忙抓药,这是七七,给自己下的,敕令。”七七解释道。 “僵尸自己给自己下敕令吗?”八戒挠了挠屁股,磨了磨蹄子,尴尬道,“钟离老兄可没给俺药方,小七七真的不能帮俺们找一下永生香吗?” “可以哦。”七七爽快的回答道。 “但是我们真没有…唉?可以?”八戒回过神来,惊疑不定。 “这怎么又可以了?”派蒙同样不能理解。 “但是,你们也要帮七七的忙,这样才公平。”七七解释道。 “感情你在这里等俺老猪是吧?!”八戒哼唧道,“还魂丹免谈,那玩意儿叔叔我可弄不到手!” 七七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但她接着说道,“那请你们,到天衡山,用归终机,帮我狩猎[椰羊]。” “归终机?那又是什么?”派蒙问道。 “椰羊?”八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 “椰羊,是传说中的半仙之兽。”说到这里,七七便没了下文。 “就这些?”八戒问道。 “嗯,椰羊,是传说中的,半仙之兽。”七七又重复了一遍,“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七七摊开双手,耸耸肩,“哪里最多,不知道。”七七又一次耸耸肩,“什么由来,不知道。”七七再次耸耸肩。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啊!”八戒都快被气笑了,“光知道个名字,你让俺们去哪里找甚么椰羊!” 七七不说话,只是一脸希冀的看着八戒。 “罢!罢!罢!俺老猪给你找就是!”八戒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但俺老猪还是想问一句,你找那椰羊作甚?” “椰羊的奶,好喝。比一般的羊奶,好喝,所以它们一定是半仙之兽。”七七慢吞吞的解释道。 “对不起,我的记忆力,不好,所以我把那种奶的名字,写下来,我,找找…”小僵尸蹲下身子,翻找起来,随后站起身,“啊,对了,就是这个,好喝的奶,叫椰奶。” “啊?”派蒙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八戒狂笑不止,“好一个椰羊!好一个椰奶!你这小家伙生前是不是叫秋高?” “七七,不知道。”小僵尸歪了歪脑袋。 “猪呆子,你知道小七七的身世吗?”派蒙疑惑道。 “tm都给俺老猪气爽了?多亏俺问了这一句,不然怕不是要白跑一趟!”八戒胸膛剧烈起伏,明显气得不轻。 “诶~七七,说了什么,错误的话吗?”小僵尸 一脸的天真。 看着小七七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又想到她年纪这般小就已经成了活死人,再也不能长大,八戒好声好气地说道,“七七啊…” 八戒咧开大嘴,那模样看起来甚是喜感,“椰奶呢,它是椰子树产的,没有椰羊这种东西。” “啊…”七七双目呆滞,陷入了沉思… “哈哈,真是有意义的一堂人生课啊,多谢你们照顾我们家秋高了。” “你就是小七七口中的那位白先生吧?”八戒转过身,语气颇为不爽的问道,“感情你一直都在?” “失礼失礼,我就是这家不卜庐的老板,白术。” 豆豆鞋,紫皮裤,一条白蛇颈上缠,绿发金瞳老花镜。病秧子,漏细腰,我叫白术你记住! “原来老板不是秋…七七啊,居然是个脖子上缠了药材的怪人?” “真可怜,七七已经够单纯了,居然还有比七七更单纯的受害者。”白术脖颈上的白蛇吐出蛇芯子,发出声音道。 “啊…那个药材…那条蛇…” “别老是大惊小怪的,俺还是头猪呢,也没见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八戒嫌弃道。 “猪的全身都是宝呢!可惜你全身上下除了那根钉耙好像就没找到什么好东西。”派蒙回怼道。 “真敢说啊你这储备粮!俺老猪正憋着一股火气呢!正好——” “啊啊啊啊!八戒叔叔我知道错了!”派蒙光速滑轨,本来八戒也只是想吓吓她,这下他只好清清嗓子掩饰尴尬。 “那个,咳咳,白老板在这里,俺正好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永生香?” “啊!永生香啊,当然有当然有!”白术笑眯眯地说道。 “太好了,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趟。”派蒙松了一口气。 不料,白术接着说道,“三百万摩拉,品质上等。” “能再便宜一点吗?”八戒好声好气地问道。 “那就打个折,算你们两百九十九万摩拉吧?”白术却也不生气,仍旧笑吟吟地说道。 “……派蒙,这送仙奠仪爱谁办谁办,倒给俺老猪一座黄金屋俺也不伺候了!”八戒面无表情道。 “诶?可是…” “钟离老兄不是说过若是凡事都要靠摩拉,也就等于凡事都被摩拉束缚了手脚吗?”八戒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又看了眼白术,“这二十万怕是都养不起一条蛇!” “额…好吧,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派蒙摇头晃脑地说道。 “那么,恭迎你们再次光临。”白术挥了挥手,目送八戒和派蒙离开。 “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那白蛇吐了吐芯子,看向白术。 “他们还会再来的,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白术眯起眼睛,像极了一条等待猎物上钩的蛇。 “这些异界之人身上,说不定就有我们想要的长生之道。” 三十四,万民堂趣事 “好兄长!能再跟我讲讲那黑熊精和金池长老的故事吗?我还想再听一遍!”行秋手中的书籍早已被丢在一旁,两眼放光的看着行者。 “是啊!这可比《沉秋识剑录》什么的好看多了!不过我更好奇那位孙行者的故事!居然跟天上的神仙是朋友!”重云面色潮红,显然是听兴奋了。 行秋不着声息的瞪了重云一眼,但重云并未注意到。 “旅行者!为什么我跟你们一块同行地时候你没有跟我讲过这么有趣的故事啊!?”香菱撇了撇嘴,吃味地问道。 “你的手艺好到让俺没话说。”行者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的橙色小熊的脑袋,这只小熊发出“卢~卢卢~”的呼噜声。 “嘿嘿嘿→→↗!能得到食客的认可对我来说真是太好啦!”香菱扬起小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 “香菱还真是好对付啊!”一只指甲上涂满了黑色的小手冷不丁的拍在香菱肩上,吓得小厨娘噌的跳了起来,随后瘫坐在地。 “哈哈哈哈哈!香菱还是这么不经吓!”胡桃捧着肚子指着香菱哈哈大笑,香菱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尖叫道,“胡桃!” “卢!卢卢!卢!”那只橙色小熊见状,直接掏出一颗绝云椒椒扔进嘴里,憋红着脸迈着小短腿跑向胡桃喷出火焰,胡桃直接逃跑,边跑边嬉皮笑脸地喊道“锅巴我错了!别追我啦!我再也不逗香菱了!” “每次你都是这样说的。”一脸幽怨的香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后摇了摇头,“锅巴,回来吧,别追了。” 那只小熊听了,也不再追逐胡桃,跑到香菱腿边,“卢卢卢”的发出担心叫声,而香菱则是摸了摸锅巴的小脑袋。 “嘿嘿!还是香菱你对我最好!”胡桃凑了过来,眯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 “哼!要不是看在酿梅花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让锅巴放过你呢!”香菱装作愤怒的样子恐吓道。 “嘿嘿,下次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是吧?!”“卢~卢卢!” “他们感情真好啊。”行者掐了把茴香豆扔进嘴里,又举起湘妃葫芦闷了一口药酒。 “我的好兄长啊!你再多讲讲大圣的故事呗!”行秋双手合十,恳求道,“不听到后续我今天晚上怕是都睡不好觉了啊!” “是啊,兄…兄长要是愿意多讲一些的话,我…行秋就愿意给你当牛做马!”重云想了想,如此说道。 “好啊你重云!你小子真是学坏了啊!从小到大我有什么好事情不都想着你吗?你居然这样对我!”行秋指了指重云,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你说的好事情是把我的特制冰棍换成辣椒冰棍呢?还是哄骗着我吃香菱的新菜?还是…”重云如数家珍地说道。 “哎呀!我的好兄弟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嘛!”行秋勾住重云的脖子,一脸人畜无害,“我那不是在磨炼你的心性嘛!” “呵呵。”重云皮笑肉不笑。 ——一对百合一对基啊。 行者想起他跟妹妹一同旅行时所见过的狗血故事,下意识的这样想到这样一句话。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四方和平送进嘴里。 “诶?你怎么也在这里?”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声音的主人,各自有些惊讶。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月海厅的秘书的权力还挺大的,就连俺在哪里吃饭,都要过问一番,还真是尽职尽责呢?”行者看都不看一眼,略微挑衅一番,又掐了把茴香豆扔进嘴里。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甘雨慌忙辩解道。 “哎呀呀!旅行者居然也认识甘雨小姐吗?”香菱惊讶道。 “甘雨?谁啊?”行者下意识地问道。 “啊?不是,那你怎么知道甘雨小姐是月海厅的秘书啊?”香菱懵了,接着问道。 “哦,你说这小胖子啊。”行者这才反应过来。 “小…小胖子?”众人嘴角抽搐,他们齐齐看向甘雨,实在是看不出这位秘书究竟有多胖。 甘雨则是满脸通红,羞恼地瞪着行者,“我才不胖!” “你不胖吗?明明胖的像个唔唔!唔唔呜!” “哪有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胡说啊啊啊啊啊!”甘雨直接捂住了行者的嘴,脸红的越发像是行者的腚,借着行者的话,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脑门上冒出了蒸汽。 突然,甘雨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闪金色的“定”字,随后她的身体就那么僵硬起来,只剩一双浅紫色的瞳孔不安的看着行者从她手中挣脱。 “这是什么法术!”重云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行者打了个响指,甘雨额顶上的“定”字也随之消失,甘雨连忙远离行者,一脸凝重。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使出这等法术?!” “干嘛?俺老空从始至终都未对你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你这胖麒麟别因为自己是瑞兽就自视清高。”行者不屑道,随后坐回原位,吃了起来。“倒是打扰了俺享用吃食。” “你…不许在叫我那个称呼!”甘雨羞恼道。 “哦呀哦呀!空小哥刚才可真是帅气得很嘛!刚刚那招可不可以教教我啊?”胡桃眨眼之间就凑到了行者身边,双手合十,笑嘻嘻地请求。道。 “好兄长啊!我也想学啊!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行秋也眼巴巴的凑到行者另一边,恳求道。 “你们学去,香菱姑娘和重云小哥怕不是就此遭了殃?”行者略微扫过胡、行二人,“不教!不教!” “哎,本来还想借这机会在磨练磨练重云的心性的。”行秋一脸失落,而重云则是拽着他的胳膊疯狂摇晃着,咬牙切齿道,“我真是谢谢你这么想着我啊!” “不客气哦!” “你脸皮真厚!” “我才不会拿这个法术去捉弄香菱呢!”胡桃跺了跺脚,有些困扰地说道,“实在是我们往生堂的那位客卿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的,太不像话了,所以…” “你是说钟离老兄?”行者挑眉看向胡桃。 “诶?你居然认识钟离那老古董嘛?”胡桃惊讶道。 “哈哈哈哈哈哈!”行者大笑一阵,众人不明所以。 忽的,行者看向香菱,道,“香菱姑娘,若是胡桃姑娘用这定身术戏弄于你,你尽管跟俺老空说,俺定会替你教训她一顿的。” “诶——?”香菱惊讶的叫了一声,“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哦~呀~?”胡桃的眼角眯的像月牙一般,俏皮可爱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那感情好啊!” 随后胡桃弯腰拱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胡桃一拜!” “这倒犯不上,你且上前一步。”行者招了招手,示意胡桃过来,随后行者抓住胡桃左手,在她手心里写下符咒,“日后需要的时候,伸手一指,心中默念一声定,便能让对方动弹不得。” “哈哈!胡桃在此谢过师傅授艺!”胡桃眉飞色舞地喊道,“此情此景,我这小巷派暗黑诗人真想吟诗一首啊!” “咳咳!打住,俺还需要告诫你一件事。” “师傅请说。” “定身术时效有限,若定身对象实力越强则时效越短,你且记好?” “徒儿记住了!”胡桃咧嘴一笑,随后伸手指向行者,行者的脑袋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闪金色的“定”字。 不过那“定”字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行者却也不恼,笑着道,“你这家伙倒是顽劣得很啊。” “嘿嘿!胡桃我也只是想试试师傅几斤几两嘛!”胡桃嘿嘿一笑。 “师傅…你也教教我呗?”行秋对行者投以幽怨的眼神,尤其在配合上他本就雌雄莫辨的清秀面容,更是让行者…无动于衷。 “哎…重云道友你且来。” “诶?我…我嘛?”重云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见行者点头,登时一股意想不到的狂喜直接涌上心头,他的脸色也涨得通红。 “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咕噜噜咕噜噜噜噜—— 某种消化器官发出的剧烈哀嚎响彻整个万民堂。 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某位低下头、脸色早已变得红热的秘书小姐身上。 三十五,佛门布局,璃月抉择 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双角,甘雨低着头,悄咪咪地观察着那位处于人群中心的行者。 长期素食的她自认为已经把自己的身材控制的很好,然而那位金发旅者竟是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她的糗事。 才没有胖成球呢! “真羡慕啊,重云…” “学了定身法呢~可真是太好了呢…” 重云不禁流下冷汗,只因行秋总是凑到他耳边嘀咕着。 “行秋你别这样,我害怕!” “诶?我怎样了?我平常不都是这副样子吗?”行秋笑的灿烂,但重云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阴影,不禁吓的他直接把行秋定住了。 行秋:“……” “抱歉,行秋,你真的太不对劲了!”重云双手合十道。 “嗯,吃饱了。”行者放下筷子,看向香菱,“感谢招待。” “嘿嘿嘿!能看着你吃的这么开心的样子,这就是对我这个厨师最大的认可啦!”香菱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哦,这些菜一共多少摩拉?”行者问道。 “不用啦,旅行者。”香菱摆了摆手,急忙道,“你教给我的安身法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呢!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你摩拉呢?” 被定住的行秋听了,眼珠子都快被他瞪掉了。 “安…安身法又是什么?”重云来了兴趣。 “哦呀?原来香菱是我的师姐啊!”胡桃打趣道。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俺老空可没厚脸皮到拿那法术吃万民堂一辈子。”行者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桌上,道,“这些是十万摩拉,之后的三餐用费一并付了,你且收好,回见!” “啊…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看着行者走出门去,香菱有些失落地收下钱袋。 “哦,对了!”行者转过头,打了个响指,行秋身上的定身法就此解开。 行秋伸出手,但行者的身影已然不见。 “行秋,亏麻了,噗呲…”重云捂住嘴巴,身体不停的因为憋笑而抽搐着。 “想笑就笑吧。”行秋无奈道,“看来是我的心性不足,仍需磨练,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得到师傅的认可!” “好啦!咱们光顾着跟旅行者聊天,饭还没吃多少呢!”香菱拍了拍行秋。 “这倒也是。”行秋坐了下去,熟练的扒开水晶虾饺,挑出里面的胡萝卜,细嚼慢咽起来。 “啊!行秋!不许浪费食物!”香菱呵斥道。 角落里,某只麒麟放下筷子,一言不发的走出万民堂。 “所以你跟着俺做甚,那谁…王小美?”行者站住身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那是谁啊?甘雨和王小美,根本没记对一个字吧?”甘雨顿觉无语。 “所以小胖子你找俺老空干嘛?”行者转过身来,嬉皮笑脸道。 “总感觉你在耍我。”甘雨虚着眼,吐槽道,随后她吸了一口气,“早些时日,有个自称文殊菩萨的人登上了群玉阁,强迫凝光大人与他对话。” “哦?居然是那头秃驴吗?”行者不屑道。 “秃驴?可是他的头发明明更旺盛来着?”甘雨不解道。 “不过看你还好好站在这里…你该不会被那秃驴收去当了坐骑吧?”行者摸了摸下巴,一双金瞳在甘雨身上来回打量,随后发现了一道标记。 “啊?没有啊?”甘雨回答道,随后想起什么惊讶的捂住嘴巴,“不过那个人的眼神…确实有点奇怪,还总是试图靠近我…”说着甘雨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看来那秃驴还并不想翻脸。”行者走到甘雨身边,一指戳向甘雨脖颈,碾碎那道印记。 “所以你们谈了什么?让我猜猜…因为岩之神的逝去,趁着新岩神尚未诞生,提前来打点你们璃月七星,想让佛门入驻璃月?” “八九不离十。”甘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惊喜道,“看来专门找您一趟果然是对的。”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决定。”行者摇了摇头,接着道,“这群秃驴在这个世界可不像愚人众那样有官方身份,而且他们最擅长利用人心,只怕他们已经渗透进璃月了。” “嗯,最近处理的一些事务里就已经出现了佛门的踪迹。”甘雨扶额,“帝君的逝去本就令人难过,却偏偏又摊上这种事情…” “好啦好啦!这你就别管了。”行者摆了摆手道,“你只管回去忙你的事情,办法由俺老空来想。” “诶?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甘雨愣了一下。 “甘雨小姐,在俺们那边有句老话,叫小心隔墙有耳。”行者微笑道。 “…好吧,我知道了。”甘雨点了点头,随后表情一变,略微强势地问道,“那句话不是我们璃月的古话吗?” “也许吧?俺们那边跟你们璃月倒是有不少相似之处,某些习俗或者文化发生重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行者随口说道。 “是…这样吗?”甘雨摸了摸自己的角,有些疑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行者剑指指眉,摇头晃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各个世界里即使出现不少相似相似的事物也并不奇怪,何必人为的要分个先后顺序呢?你且归去,静观其变。” 甘雨听不懂行者的话,只觉深奥,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回了那月海厅,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呵。居然都把爪子伸到这里了吗?”行者眉宇间闪过一丝桀骜,随后恢复正常。 “早晚再把你们这群秃驴的的脑袋全都打的开瓢漏瓤!” 行者瞥了一眼群玉阁,随后离开。 另一边 “客人,来啦?之前预定的七只风筝已经扎好,是现在要取吗?”玩具摊的摊主阿山婆看向来者,笑呵呵问道。 “是的,辛苦了。”往生堂的着名客卿回礼道。 于是阿山婆开始忙活起来。 “钟离老登!可让俺老猪一通好找!”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从钟离身后传来。 “啊,是朱兄和小派蒙啊。”钟离转过身,一脸镇定,“不知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八戒气喘吁吁,随后掏出一串铃铛,抛向钟离,后者一把接住,细细端详一阵。 “不错,这正是涤尘铃,保养的还真不错,倒是劳烦朱兄跑腿一趟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无论如何还要请你走一趟。”八戒说道。 “何事?可是那永生香采购一事出了问题?”钟离一语中的,八戒也不废话,道,“三百万摩拉,品质上乘,那黑心老板白术是这么说的!” “这…三百万摩拉?”钟离皱了皱眉,“乍一听也没什么,但以普遍理性而言,确实有些难办。” “难办?那就别办!”八戒气呼呼地说道,“这东西你自己想办法去,俺老猪可不愿意再白忙活一趟!话说三百万你应该拿得出来吧?” “我身无分文。”钟离坦言道。 “嘿呦!我说你这老登,办那什么送仙典仪要置备这么多昂贵的用具走那么多繁琐的流程,俺老猪也真佩服你这记性这般好!但是现在你跟俺说拿不出钱?那你还办个屁啊!”八戒没好脸色地吼道。 “以普遍理性而言…” “哎呦喂!可别拽您那普遍理性而言了!”八戒瞥了一眼钟离身后的阿山婆,接着道,“您那普遍理性压根就不是以一个平常人的标准来衡量的!俺老猪也算是看透了,你这富家公子哥过得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社会废人生活吧?” “这…”钟离摸了摸下巴,沉默不语。 “就这还体验一般人的生活呢。”八戒向派蒙吐槽道 ,“还不如原来啥样就啥样呢?省的遭人惦记。” 三十六,叔侄汇合,再临不卜 “这大老远的俺就听到师叔的大嗓门了,原来钟离老兄也在啊!” 钟离与八戒之间的低气压被行者这一搅和,竟是缓和了不少。 “贤侄身上好浓的香气!定然是自己一个人跑去万民堂开小灶了吧?”八戒鼻子嗅了嗅,咧开大嘴,阴阳怪气道。 行者知道师叔是在埋怨自己不干正事,摆了摆手陪笑道,“师叔莫怪,只是在那万民堂认识了几个新朋友,熟络的聊了一阵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俺便好,一直劳烦师叔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哼,知道就好。”八戒晃了晃手中那二十万的摩拉袋子,瞥了一眼钟离,随后对派蒙说道,“小派蒙,这回也该到俺们享受一阵了!” 派蒙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行者,见行者微微点头,她面露喜色,伸展四肢,欢呼道,“终于不用再四处跑腿了!” “贤侄,那俺们就先走一步!” “旅行者,我们会好好想你的!” “你丫的别说的跟俺老空死了一般!” “略~” 目送着八戒和派蒙远去,行者看向沉默不语的钟离。 “钟离老兄?”行者伸出手在客卿眼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让你见到我这般失态的样子。”钟离回过神来。 “哦?这就是你说的要用的那七只飞风筝吗?看起来很有特色的样子,莫非是以七国的风格来制造的吗?”行者提起一只岩黄色的风筝,好奇道。 那阿山婆最先被八戒的模样吓了一跳,刚刚又发生了争执,自是不敢说话,只是对行者点了点头。 “嗯?”行者转头,看向略微发呆的钟离,浅笑道,“钟离老兄一般在这时候不是会颇为考究的向我介绍这些有趣的璃月文化吗?怎么今日却是卡了壳,沉闷的像是块大石头般?” “抱歉,又让你见笑了。”钟离仍在回忆着八戒那番话,心中迷茫。 “没事,既然师叔他们刚刚来了这里,说明那涤尘铃还有永生香已经办妥了吧?”行者询问道。 “说来惭愧,猪兄和小派蒙顺利拿到了涤尘铃,却难在了永生香这一步。”钟离叹了口气,“以普遍理…额,那永生香居然要三百万摩拉。” “三百万?”行者一惊,思索道,“嗯,看来无论是请仙典仪还是送仙典仪,这里面都有不少的油水可赚啊!每死一个仙人,那些商人怕不是都会借此大赚一笔,心里怕是早就乐开了花。” “咳咳咳!”钟离听了这话,止不住的咳嗽一阵,“小友莫要胡说,璃月人虽然崇尚商业,却也不乏对仙人的尊敬——” “得了吧,尊不尊敬仙人耽误他们挣钱吗?”行者摆了摆手,“莫说现在活着的仙人,就问问那些英年早逝的,他们的庙宇还有几个人祭祀的?” “这…”钟离一时犯了难。 “不说别的,我刚来璃月不久,就说说蒙德吧,最着名的四风守护,对吧?且不说那场龙灾的缘由,四风守护的庙宇都破旧的不成样子,我也没见今天的蒙德人有几个愿意去捯饬一番的。” 钟离说不出话,因为在这方面璃月也一样,祂没法反驳。 “所以现在差在永生香上了?”行者仿佛刚来那般,“非得用那么贵的东西不可?” “[岩王帝君]的逝去,若不办的隆重一些,又怎么安慰失去了主心骨的璃月人呢?”钟离长叹一声。 “罢,俺老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所以那三百万摩拉从哪里来?”行者摊开双手道。 “去北国银行。”钟离回答的毫不犹豫。 次日,行者、钟离还有公子一同拜访不卜庐,等待他们的是早已恭候多时的不卜庐老板白术。 “哦!是钟离先生啊!不知各位远道而来,有什么疑难杂症,我白术定当全力救治。”白术扶了下眼镜,笑眯眯地说道。 “当然,你们要把钱带够。”白术脖颈上的白蛇补充道。 “哦,白术先生,我们是为了那永生香而来。”钟离平淡道。 “哦!原来昨天的猪头和那个小女孩跟你们是一起的,怎么不见他们来?”那白蛇问道。 “我就说师叔昨天怎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行者嘀咕道。 白术耳朵一竖,不由得把目光聚焦在行者身上,笑眯眯道,“师叔?这位朋友,你跟那位猪兄师出同门吗?” 行者抬眸,火眼金睛略微一扫白术身体,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俺嘞个去!你这大夫怎么一身的不治之症啊?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自医吗? 行者心中惊讶,却并未直接说出口,也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呢? 就像神农尝百草那样可以通过自己身体部位的颜色来辨别草药的毒性,行者却是在白术的身上看到了五光十色的黑,深入脏腑,沁入骨髓的那种。 “俺师父与师叔曾在一个秃驴手底下办事。”行者盯着白术的双眸,简略道。 白术心中一喜,面上淡定。 “若是有时间的话,我想跟您…额” “在下名为空,叫我旅行者便好。” “哦!还希望旅行者先生找个时间与我一叙,我有要事相求。”白术恳切道。 “好啊,俺也对白术先生的状况有点好奇呢。”行者意有所指道,“不知那永生香可否便宜几分?” “那是自然!”白术轻笑一声,“原价三百万,给你们来个优惠,就算二百九十万摩拉吧!” “嘶…二百九十万,乍一听也没什么,以普遍理性而言,这二百九十万确实比三百万少了十万。”钟离思索道,随后他感到后背一痛,不由得疑惑的看向旅行者。 “唉…钟离老兄你是这样的,公子小哥只管拿出钱包替你付账,当冤大头,但你按照普遍理性来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旅行者感慨道。 “旅行者别这样说,能够帮钟离先生做事算得上是我的荣幸。”公子尽管这样说,但他对行者投去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 这还是他在璃月头一次听到了除了贬损以外的评价。 知道行者在调侃他薅羊毛净怼着一只薅,但钟离仍旧不可避免的想起八戒的阴阳怪气。 ——我真的足够了解璃月的民众吗? 三十七,宴请,密谈。 “好了,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公子先生,白术老板,七七小朋友,后会有期。” 拿着永生香,钟离一一向众人告辞。 行者跟着钟离一同离开,他想了想,拽了一根头发,随后吹向公子离开的方向。 “空小友,你这是?”钟离察觉到行者的动作,转头问道。 “时间差不多喽。”行者耸了耸肩,坦率地说道,“现在的璃月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爆炸桶,我要准备点火了。” “还是早了点。”钟离思索着。 “不早啦。”行者抬眉,直视着钟离那双丹凤眼,“无论是你的[旧敌],还是我的[故人],都已经等了太久了。” 钟离同样盯着行者那双被燎的通红的眼白中心的闪金瞳孔,试图从其中看出些什么,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也罢,你的想法并无害处。”钟离抬头,眺望云来海方向,“就让时间来见证他们能否保护璃月。” “如此一来,香膏,涤尘铃还有永生香已备齐,帮工我也已经找好,离典仪的准备完成也差不远了。作为一起举办送仙典仪的报酬,我决定,请客!” “你请客,然后俺付账?”行者调侃道,“钟离老兄果然好算计!” “哈哈,空小友真是喜欢开玩笑,这次我会带上钱的。”钟离轻笑几声,做出承诺,“今天晚上,我会带你们去寻访市井盛赞的港口老窖。” “俺老空可不胜酒力…”行者摆了摆手,一脸为难,“在天使的馈赠购买的那些好酒我连一半都还没喝完…” “放心,你只管带着猪兄还有小派蒙来码头附近的三碗不过岗,不见不散。” “那就仰仗钟离老兄的品味了。”行者拱手道。 目送钟离离开,行者去寻找八戒和派蒙。 是夜,吃虎岩,三碗不过岗。 “哦,你们来了,不必点单,我都已经点好了。”钟离坐在椅子上,伸手示意行者等人坐下。 “哈,三碗不过岗啊。”行者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肴,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师叔又能饱餐一顿了。” “哈?贤侄你是看不起俺老猪?”八戒抬脚跳上椅子,夸口道,“莫说这些吃食,再来十桌那样不在话下!” “所以呆子你果然是个饭桶啊~”派蒙吐槽道。 八戒没理她,拿起筷子就是一顿造。 “等等!你这呆子不会要把菜都吃光吧!别跟我抢啊喂!”派蒙见八戒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急了,连忙飞向餐桌,狼吞虎咽起来。 “啊…钟离老兄莫怪,他们素日里就是这般模样。”行者面露难堪,不由得扶额陪笑道。 “无妨,你们慢慢享用。”钟离不着声色的摸了一下钱袋,一脸淡定,“这家三碗不过岗,可不像蒙德的那些酒馆,酒肆主人会拒绝果汁这种不上道的东西的,所以这次,我为你点了碗酒酿圆子。” “倒是麻烦钟离老兄替俺考虑了。”行者恭维道。 “…各位客官要是愿意听,我就继续讲讲凝光大人的群玉阁…”站台上的说书人田铁嘴有声有色地说着书,不过其说书内容,行者并不感冒。 只是囫囵的听着那田铁嘴吹捧着群玉阁,言语中也多是夸大奉承之意,架不住周围的看客也都是拍手叫好,眼神狂热。 行者会夸赞以人类的力量,能够制造出群玉阁这样的空中楼阁,的确很厉害,或许真的像那小胖子说的那样,终有一天它的阴影会覆盖整个提瓦特吧? 但就目前的规模来看,群玉阁甚至还不如灵山。 “酒足饭饱,感谢招待。”行者向钟离拱手道谢道,八戒和派蒙则是瘫坐在椅子上,摸着撑的圆鼓鼓的肚子,走不动又飞不起来。 钟离嘴角微微抽搐,他抓了抓早已经空了的钱袋子,平静道,“不必客气,小友,别忘了送仙典仪的事,明天会合的地点是荻花洲。” “俺记下了。” 目送钟离离开,行者无奈的看着吃的走不动路的八戒和派蒙,拔下两根头发,吹了一口气,道,“你们俩可真有默契。” “贤侄,真是劳烦你了,还要背着我们回去,嘿嘿!”八戒咧嘴一笑,打了个饱嗝。 那两根毛发化作行者模样,分别背起八戒和派蒙,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离开了三碗不过岗。 “贤侄,今天也是一样,仍然有愚人众和璃月七星的探子在暗中观察,而且有一些民众身上也多了佛门的踪迹。”八戒压低声音悄声道。 “看样子时间是不太多喽。”行者感慨道。 “唉?你们在说什么啊?”派蒙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跟屁虫一直甩不掉罢了。”行者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绯云坡。 “那么,这场好戏的开幕人,也该登场报幕了。” 绯云坡,背锅银行。 公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无神的眸子四处张望着。 这几日不少的暗探回报着行者等人的踪迹,却始终得不到什么突破性的情报。 “唉,你们一个个的,对我们愚人众还真是警惕啊…” “与狼共舞,自然也要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全,你说对不对?” 第二者的声音,令公子瞬间在手中幻化出水刃,随后死死地盯着某处阴影,直到那处阴影中出现了某个熟悉的家伙。 “呦,真是稀客啊。”公子轻笑道,“不知这半夜三更,旅行者来此有何贵干啊?” “哼哼哼哼哼哼…怎么,你们北国银行难不成是什么藏污纳垢之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这儿吗?”行者轻轻笑着,随后盘坐在地,摊开双手,一副开诚布公的模样。 “你要是不出来的话,我还以为你是要来抢我们北国银行来的呢?”公子放下二郎腿,脸色渐冷。 “所以你有什么事,不妨一说。” 行者抬手,手中出现一颗散发着青蓝色光芒的棋子,随后道,“你看,这是什么?” “风神之心?你要把他送给我们愚人众吗?”公子冷笑一声,“我还并不想把命给搭进去。” “嗯,我本来也没打算给你,只是让你看看。”行者扯起嘴角,面露挑衅笑容。 “有话不妨直说,别这般戏耍于我!”公子不耐烦地问道。 “你不是要找仙祖法蜕吗?”行者抓住风神之心,露出必胜一笑。 “不妨陪我去黄金屋走一遭,如何?” 三十八,民谣百合,偶遇甘雨。 次日,荻花洲。 行者八戒还有派蒙大老远的就看到钟离站在小径旁边等候。 “你们很准时嘛,我也刚到不久。”钟离谦虚道,随后摆出严肃表情,问道,“空小友,我还想再确认一下,你真的有把握…” “钟离老兄,凡事无绝对,古往今来因为丁点意外导致翻车的事情数不胜数。”行者挠了挠脸,嬉笑道,“你完全可以等到我们这群外来者互相内斗,消耗殆尽再做出退休的决定,但你还是选择跟我们合作,说明你也是有所觉悟的吧?” 钟离不语,只点了下头。 “袁老道也有他算不准的事情,就算是既定的命运也会因为细小的概率而发生极大偏转,我们该做的就是把我们能做的做好,问心无愧即可。” “问心无愧吗?”钟离喃喃道,随后轻轻一笑,“感谢小友替我解惑。” “客气。” “贤侄,你这说话方式倒越发跟那弥勒小儿相像了!”八戒抬头望向行者,“你可莫再学他!” “一点儿都不像!”行者摇头晃脑,“那东来佛祖开口不是时候未到就是心诚则灵,说话咬文嚼字,哪里相像?” “这…这倒也是,是叔叔俺唐突了,哈哈…哈哈…”八戒干笑道。 “钟离?你让我们来荻花洲,是因为这里也有送仙典仪要用的东西吗?”派蒙好奇问道。 “对,我们今天要找的是野生的琉璃百合 。”钟离回答道。 “人工的不行吗?”行者边问边掏出一把新鲜度完整度极高的琉璃百合,“我看玉京台那边就不少。” “额…”钟离扶额,道,“人工培育的并不合用。魔神战争前,荻花洲还是片陆地,是战争引来山崩,才让这里被大水淹没,变为湿地,令琉璃百合几乎绝种,但并未彻底灭绝,这种琉璃百合香气浓郁,碾成粉末投进香炉,才是完整的送仙奠仪。” “还有,小友,随意偷取他人所种植的花草的行为并不好,希望你不要再做。”钟离劝诫道。 “知道了,下次丕定。”行者咧嘴笑道。 “……唉,小友,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想要采这野生的琉璃百合,还需要你的帮助。”钟离说道。 “嗯?我的帮助?”行者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对,我要你唱歌,我觉得你的歌声能让花的香味提升到极致。”钟离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笃定地说道。 “啊?贤侄儿,俺老猪还真没听说你唱过什么歌啊?,你真的会吗?”八戒一脸怀疑。 “旅行者,你唱歌地水平怎么样啊?”派蒙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行者。 “不是,钟离老兄,你是在调侃俺老空吗?”行者皱眉道,“若是让俺上天遁地,降妖除魔俺还算拿手,可这唱歌…额…为什么俺那冤种妹妹不在这里啊…”行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八戒只听到了了个冤种妹妹。 “效果如何,一试便知。”钟离鼓励道。 “……那俺便献丑了。”行者嘴角抽搐。 于是众人来到湖畔,几朵琉璃百合含苞待放,仿佛只差临门一脚,便会展现出它那怒放的生命。 行者左腿一甩,上面出现了一对击节竹片,又拔下了一根头发,变作一把三弦,随后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开始演奏起来。 行者拨弄起三弦,抖动着左腿,三弦特有的音色与竹片的敲击组合成一副别有韵味的节奏。 于是,行者开口唱腔道: “黄风岭~八百里~撑死关外虎牢弟~” “一朝鼠患凭空起~乌烟瘴气渺人迹~” “无父无君无法纪~为非作歹灵山庇~” “幸得大圣借佛力~邪风一时偃旌旗~” “哪知不测奇祸起旦夕~那黄毛孽畜再回籍~” ”凶犯不死好得意~福星横尸却成谜~” 唱到这里,那几朵“琉璃百合”已经不由自主地随着唱腔摆动,不料行者突然换了一个调,这几朵琉璃百合愣住了。 “血~~化风,沙化雨,无主的猫鼠儿串一气~~成败生死莫讲理~~不强走那正道才有戏~” 这里唱罢,唱腔又换,那几朵“琉璃百合”不再摆动,隐隐有股爆发的趋势。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无头僧~,可怜那鼠怪耗精地府走~ 眼见得父死子亡又生离愁,老空俺有心无力空虚久~” 那“琉璃百合”终于忍不住,直接从地下窜出,原来是几只隐藏的冰属性骗骗花,它们看起来恼怒至极,径直冲向行者。 “且慢走~且慢走~再走怕你也无头~” 那几只骗骗花听行者这样唱,纷纷停止移动,好奇地看向行者。 “甭急,甭急!”行者摆了摆手,随后伸手一指使了个诀,这些骗骗花便动弹不得,最后被行者三两下拆成了稀巴烂,只留下不少上等的骗骗花蜜。 “旁人以为不入流~左门旁道稀罕物~”行者又唱了一句,心满意足的讲那些骗骗花蜜收了起来,看向一旁早已看呆的八戒派蒙和托着下巴思索的钟离,“你看,它们明显不买账,要不钟离先生为我们表演下?” “贤侄儿,你也妹说过你这么会唱啊?”八戒抬了下早已掉在地上的下巴,夸奖道。 “再唱一次!再唱一次!”派蒙鼓掌叫嚷道。 “俺就会这么一段儿。”行者摊开双手道,“也就看灵吉那面善心狠的老东西唱过一次,唱的不好还请见谅啊!” 钟离则是蹲了下去,把那些散落的琉璃百合花瓣收拾起来,递给行者。 “这是何意?”行者问道。 “用于伪装的琉璃百合,与骗骗花一起被埋了太久,反倒成了极好的药材,因祸得福,但很遗憾它并不能用于送仙典仪。”钟离解释道。 “药材嘛?正好泡个药酒用,谢了钟离老兄!”行者收好那些花瓣,面露喜意。 “捡得辛苦,从来不用。”八戒嘀咕了一句。 行者干笑两声。 “请问…你们是在找琉璃百合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行者转过身来,惊讶道,“这不是小胖子吗?你怎的来了这里?” “我叫甘雨,请别再叫我小胖子!”甘雨脸色微红,羞恼地瞪了行者一眼。 “旅行者你为什么要叫她小胖子啊?她的身材明明很标致来着?”派蒙打量着甘雨,不解地问道。 八戒则是拉了下派蒙,微妙的看了行者一眼,随后道,“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别插嘴!” “我才不是小孩子!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小就把我当成孩子啊!”派蒙当场红温,对着八戒那对蒲扇耳朵又抓又扯。 “好吧,椰羊,我不叫你小胖子了。”行者耸耸肩,一脸无奈。 “椰羊?那又是什么东西啊?甘雨和椰羊,你根本什么都没记住啊?”甘雨虚着眼,总感觉自己又被戏耍了一番。 “师叔跟俺说过,那椰羊乃是半仙之兽,长什么样子,哪里最多,什么由来通通不知道!”行者一脸奸笑,胡扯道,“只记得它圆滚滚的,咕噜咕噜滚下山去,直接闷死——”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甘雨突然捂住脸蹲下身子,看起来甚是无助。 “什么俺说过的,你别什么话都往俺老猪身上乱扣!”八戒举起钉耙,照着行者脑袋就是一砸,这回他倒是没倒飞出去,钉耙飞出去了。 八戒揉了揉震得酸麻的虎口,道,“明明是七七小女娃的天真想法,到你这里怎么还…” 但看到甘雨的窘迫样子,八戒不由得愣了一下,联想到某种可能,他脱口而出道: “你就是椰羊啊?” “我…我不是…”椰…甘雨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不敢抬头,生怕露出那早已红透的脸蛋。 显然她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麒麟还是椰羊了。 三十九,璃月港仙凡齐聚,黄金屋公子战狂 甘雨还是狼狈的逃跑了,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行者那简直就是描述事实般的无心调侃。 只是她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准备当做零嘴的野生琉璃百合落在了地上。 见状,行者也只好笑纳了。 目的达成,对于行者这般行径,哪怕是钟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匆匆赶回璃月港,却发现几名愚人众的外交使节被千岩军拦在璃月港的进出大桥上。 自这些愚人众口中打听得到绝云间的仙人来到了璃月港,璃月七星则是亲自前去堵仙,于是本就备受怀疑的愚人众这下又被凝光重点关照,看的更紧了。 行者与八戒相视一笑。 由于钟离与愚人众走的太近,他作为往生堂的客卿,连带着往生堂也不可避免的与千岩军起了冲突。 “这可不妙!我得先走一步,去往生堂看看了,希望胡堂主还能够应付得来…可别闹出什么大乱子。”钟离扶额道,随后他看向行者,“旅者,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 行者点了点头,目送钟离进入璃月港。 “呼…跟愚人众当朋友,看来既有好处也有麻烦呢!”派蒙感慨道,“旅行者,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啊?” “师叔。”行者低头,看向八戒。 “贤侄放心,俺也知道你不便在绝云间的瑞兽与璃月七星身前露面,你只管忙你的便是!”八戒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嗯,有劳师叔了,俺去也!”行者唤出筋斗云,只一个跟斗便已不见踪迹。 “这般风风火火,成何体统!跟他那个遭了瘟的祖先一模一样!”八戒咧嘴笑道。 “喂!你们自顾自的把事情安排好了,那我干什么啊?”派蒙气的两耳冒烟,她觉得这叔侄俩有事情总不带自己玩,被排挤了。 “你?当好你的备用粮,俺老猪也就当你没拖后腿啦哈哈哈哈!”八戒挥动钉耙,一把勾住派蒙夹在腋下,不顾派蒙的强烈抗议,化作一道飞沙走石的黑风,呼啸着向群玉阁奔袭。 璃月港东部山脉,那也是整个提瓦特的经济心脏、统一货币摩拉的制造地黄金屋所在处。 这里被派遣了千岩军里最为精锐的士兵镇守…虽说是最为精锐,然而璃月近百以年来并无大规模战争发生,只是这些人武艺傍身,的确比正常人强壮不少。 但,不说与魔神战争时期相比,那太欺负人。单只说与五百年前凯瑞亚战争时期的千岩军相比,他们欠缺了万众一心的气势,应有的锐气也被和平逐渐磨钝。 因此这些守在门外的千岩军很轻易的就被某位时常游走于生死一线的至冬末位愚人众轻松放倒。 “呵…就这?”达达利亚冷笑一声,散去手中的水刃,大踏步走进黄金屋内部。 一进门,遍地的摩拉就像垃圾场的垃圾一般堆积成山,放眼望去,安若一片金灿灿的海洋。 “何人在此,速速退去!不然将你就地缉拿!”又是一路千岩军举着白缨枪把公子包围起来,为首的长官手持一柄千岩长枪,看来这种武器的传承还并未断绝。 “喂,一路把我带到这里,你还不出来帮我清理掉这些杂鱼吗?”公子抬头,对着空气喊道。 并没有猴子理他。 “啧,真是麻烦。”达达利亚双手握住无形水刃,一脸烦躁,“那就速战速决吧!”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千岩军们齐声喊道,举起枪,冲向公子。 或许在只讲究科学规律的世界里,不用热兵器,除了那位重瞳者,并没有人做得到以一当万,不,甚至以一当百都做不到。 但很可惜,这里是提瓦特,而这些千岩军所面对的,是一头在深渊里磨炼过、经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不断变强的、年轻的过分的…怪物。 与外面的千岩军相比,他们只多撑了十秒,就被放倒在地,再起不能。 注,他们只是被打晕了,公子还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至冬跟璃月彻底翻脸。 “行了,已经没人了,别再躲躲藏藏!”公子越发烦躁。 一只金蝉悄然从公子身后飞出,随后它浑身冒出一道白烟,最后显露出人影,赫然是行者模样。 “哈哈哈哈,不得不说,年纪轻轻武艺便这般高强,再过个十几年,或许在武艺上,你或许能够追平俺老空啊!”行者呵呵笑道。 “哼!不得不说,你真是使了手好计策!借了愚人众本就不好的坏名声,又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你这光明正大的阳谋,我还真是不得不接下。”公子甚至鼓起掌,嘴角上扬,眼中却并无笑意。 “诺!仙祖法蜕就在那里。”行者一脸戏谑地指了指身后,一只巨大的龙就那样被安置在墙壁上,“你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公子扶额,仰头大笑,他已经被气昏了头脑,但他可以笃定,那劳什子岩神之心根本就不在那仙祖法蜕之中。 “你这般费心费力把我引到这里,也许,那岩神之心或许就在你的手里吧?”公子阴狠的笑着,“岩之神或许就是被你和璃月七星联手所杀!你又随便找了三只妖兽陪你作戏一场,洗清嫌疑,璃月七星趁机夺权,然后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愚人众身上!” “啊对,你说的都对。”行者仍旧一脸戏谑,“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该做的事情都解决了了吧,包括那场约战。”说到这里,行者已经从身后拔出来天空之刃。 “好!好!好!你居然这般看不起我!刚好我也厌倦了交易与算计这些小手段,毕竟为了女皇陛下,我可以忍!” 公子甩了甩手中水刃,无神的眸子里爆发出无穷战意,“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便如你所愿。” 行者持剑而立,公子水刃环臂,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双方浪费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喂,你在等什么?”行者开口问道。 话未尽,公子一个弹射起步,直接杀至行者眼前,举起水刃刺向行者胸膛,后者反手以剑格挡,嘴角微勾。 “来的好!”行者体内风元素激荡,溢出体表,他顿觉身体轻盈,于是回敬公子一记风刃。 公子反应极快,连忙远离行者,迅速斩断这道风刃,随后掏出冬极白星,瞄准行者,以蛮力一连发射出数十道断流之箭。 但凡被这种水箭命中,水箭上的水元素力便会牵引起目标身上的水元素造成范围伤害,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下了毒。 “好胆!”行者一眼看出此招微妙,他反手甩剑,一连十几道风刃,好似那加特林一般,精准引爆断流,化解了公子这一招,这还没完,行者浑身凝聚起如刀锋般凌厉的风暴,瞬间出现在公子面前。 公子眼中闪过慌乱之色,但战意却更胜之前,他捏爆水之刃,让水元素包裹全身,旋转起来,霎时间风水轮流转,所过之处爆鸣不断,商人们趋之若鹜的摩拉也不可避免的被崩的四分五裂。 不久,风水散尽,行者耍了个剑花。 公子却瞬间移动至边缘,随后拉弓蓄力,喊道,“星海游鲸!” 冬极白星射出一只如鲨似鲸的庞然巨物,那巨物似是要吞天食地,庞大臃肿的身躯向行者砸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令俺欢喜!!”行者大笑道,左手列出剑指,那天空之刃凭空飘浮,竟是分出无数剑影。 “长空万里,荡剑山河!” 万般剑影如蛇似龙般将行者包围起来,伴随着行者的意念,这剑影化作一柄巨剑,裹挟着闪金雷光,与那庞然巨物对撞。 这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黄金屋的屋顶,炸碎了黄金屋的地板,两人也因此掉落到了最底层储藏室。 四十,金猴溜鲸天,玄猪戏凡仙 在一片灰尘之中,行者将天空之刃横在腰后,久违的将他祭炼已久的大宝贝——衔珠海皇——扛在肩上。 他朝着某个方向勾了勾手,挑衅道,“别装死啊,你外公俺还没打到尽兴啊!” “你在看哪儿?!” 话未尽,人已至,一道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暗紫色闪电迅速闪击行者,行者猛的一踏,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坚固墙体钻破地板,挡在行者身前 “势如狂澜!”随后那墙体出现了窜出紫色闪电的裂纹。 “切,这么不顶用。”行者牢骚了一句,随后握拳,那墙体轰然破碎,形成烟尘,尽数覆盖在衔珠海皇身上,随后行者迅速向身后来了一记全垒打,戴上面具的公子倒飞出去,面具下的脸充满了惊愕。 那句不顶用,让公子怒火中烧,他再次化作一道暗紫雷光,撞向行者。 “俺又没说你,这就急眼了?”行者以衔珠海皇挡下,那层覆盖在咸鱼表面的沙尘也就此散去,他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直到那雷光散去,行者那轻浮地眼神才稍微变得认真了些许。 腰间的邪眼散发出更甚以往的不祥气息,或许是在深渊深处待的太久,他全身的装甲都散发着一股妄图毁灭一切、吞噬一切的狂傲理念,尤其是那狰狞面具之上的邪魅独眼,尽显狰狞。 “不计代价的强行提升力量吗?”行者一双金睛看得分明,“你的身体看样子还是太弱了。” “不用你管!”公子的声音因为面具阻挡加上身体解放力量,不可避免的变得厚重,“乖乖给我受死!” 行者摇了摇头,道,“能维持这具分身所剩的法力不多了啊…” “你说…什么?”公子没听太明白。 “你马上就明白了,变!”行者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双头鼠。 见灰吹火,盛日无多,劫火燃爆,返璞归真,是为【灰蛰】 这双头鼠全速冲向公子,公子本能般的将魔王之刃捅入双头鼠腹中,不料那双头鼠竟不顾死活、毅然决然的举起手中短刀插进了魔王武装的肩甲上。 “你这混蛋想要干什么?!”公子发出痛吼,眼睁睁看着那双头鼠身上迸发出火焰,浑身闪亮,自己却摆脱不开。 “不干什么,只是我这具分身的任务完成啦 哈哈哈哈!” 只听砰的一声,那双头鼠轰然炸开,连带着那魔王武装也碎了一地,被炸的只剩裤子的达达利亚猛的咯出一口血,扑通一声半跪在地。 他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一缕金色发须缓缓飘落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这般戏耍与我,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满身伤痕的第十一席强撑着站起身,他随手一勾,数十道金色符箓在他周身流转,在公子的操作下,这些符箓开始发挥效用。 “我可真是好奇,你们要怎么应对暂时解脱的魔神呢!哈哈哈哈哈!” “需要我行者空给你鼓掌吗?” “那倒不需要,我只需…嗯?” 公子愕然回首,只见“行者一号”正微笑着跟他打着招呼。 “你…你不是?”公子正要发问,又被同样的声音打断。 “你…在看哪儿?”“行者一号”指了指另一边。 公子面无表情的看向身前,又一个“行者二号”蹲在他身前,露出标准笑容,八颗白牙整整齐齐,一边捡起了那根金发一边说道: “您好啊!我叫者行空,真不好意思啊,我家空者行又调皮了,害得您一身伤,您不要紧吧?” 公子嘴角抽搐,任由身体坠落在地。 轻轻松松破掉自己最强形态的还只是人家的一头发,那那位旅行者本体又该有多么强大? 丝柯克师父能与他一战吗? 公子郁闷地想道。 “嗯?”者行空在公子身下看到了一张被遗留的百无禁忌菉,顺手把它捡了起来,一阵端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不由得皱眉道: “居然是文殊的气息…” \/ 让我们时间调到一个小时以前。 云来海,孤云阁,奥赛尔封印之地。 “普贤师兄,我们这般行事,真的不会被那小猴子惦记上吗?更何况我们已经与天庭彻底…” “勇则当之,怂则却之。那猴子如今还未成气候,各路妖魔也被分散在各个地区,凑不到一块,暂时不必管它。至于天庭?元气大伤,亦不足为虑也。倒是愚人众给了我们这泼天的机缘,若是不及时抓住它,怎么对得起那两个孽障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是瘸了还是没长腿,不会跑吗?” “额…是师弟过于杞人忧天了,只是…那金翅大鹏…” “佛祖定然并不会怪罪,反而要暗中记我们大功一件!” 普贤随手炼制出一张黄符,道,“先不说这些,若不是这百无禁忌菉确有功效,本座又怎么亲自化来一张加以临摹——” “只要我们能把那漩涡孽种解放出来,让它大闹刚刚失去岩之神的璃月,等到了那时,大抵就是我们佛门再度辉煌之日的开始吧?”文殊一脸笑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两位菩萨念了一段佛号,再度忙碌起来,将那百无禁忌菉投入封印之中。 \/ 伴随着黄金屋发射了第一发信号枪 ,孤云阁这片区域所存在的封印开始松动。 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是庆贺祂凯旋归来的旌旗。 似那狂雷,宛若祂不甘的咆哮… 那惊涛怒浪的深海仿佛是歌颂祂丰功伟绩的唱诗。 似那龙卷,彰显祂非凡的权柄… 于是在这一众不可预测的天灾之中,祂的魔神之躯于众人眼前浮现。 庆贺吧!二点五条悟终于…啊呸! 庆贺吧!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打赢了复活赛! 于是璃月港的凡人与绝云间的仙众暂时放下恩怨,共同对抗这位千年之前的敌人。 看着一旁正严阵以待的璃月七星和绝云间仙人,八戒又瞅了一眼“奥赛尔”,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玩脱了的话,俺老猪也得趁早想个办法,带着小猴子一同脱身! 四十一,天权星痛失宝阁,真妖魔借躯现世! 祂的本体于海面下潜藏,只露出几只欲敢比天较高低的触手般的海蓝色蛇头在空中摇曳;那漆黑又难以描述的巨大阴影令人望而生畏,时不时有金色符箓陆陆续续投入海中,独属于魔神的压迫感似乎因此更为沉重。 首当其冲的,便是全速冲向云来海的群玉阁,天权、玉衡及其他千岩军纷纷面露难色,三眼五显等一众仙人眉头紧皱。 “嘿呦!雷声大雨点小,这般躲躲藏藏,竟又是个缩头乌龟!”八戒扛着钉耙,对着那巨影勾了勾手,一脸不屑。 “这位悟能上仙,请问你那师侄何在?”削月祝阳低下鹿头,对八戒询问道。 “那小猴子有些要紧事,所以他不在这里。”八戒头也不回的说道,“但若是你们这般寻求外力却不自救,那位岩王帝君恐怕死也不会瞑目吧?” 削月祝阳一愣,顿觉惭愧,不再说话。 “哈哈哈哈,这小猪说的不错。”萍姥姥佝偻着背,哈哈一笑,“危难当头,璃月人仙理当共同对敌,不能一昧寻求外力相助,老婆子我也该活动活动了!” “千岩军里有些新兵,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远古魔神的威压,看来对普通人的身体十分有害!”玉衡星刻晴忧心忡忡地看着身后强撑站立或者瘫坐在地甚至几近晕厥的千岩军,“——但正因如此,更不能让祂接近璃月港的平民们!” “啊…好可怕!两千年前的魔神战争,就是在与这样的敌人战斗吗?”派蒙缩着身子担忧道。 “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应急食品,莫要在这里吵嚷!”八戒故作凶恶状,没好气的说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俺还是那统帅三十万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定把你直接砍头,拿去祭天!”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派蒙被吓到了,连忙捂住嘴巴,再不说出什么丧气话。 天蓬元帅?统帅三十万天河水军? 在场众人(仙)心中惊叹,默契的没有将疑惑问出,毕竟现在实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只见八戒一个猛回头,伸出猪蹄,两只黑的发亮的指尖一掐,些许流转着生命气息的绿光从中飞出,融入到那些面色发白的千岩军士兵身上,他们顿感那股魔神威压减弱大半,震惊的将目光投射到站在最前方的八戒身上。 “还没打起来你们就先倒下了,俺老猪真是看了出有趣的笑话!看起来你们璃月人也不怎么样嘛?嘿嘿嘿!” 八戒咧嘴一笑,但他那阳光开朗的模样让在场的千岩军一个个都目眦欲裂,怒发冲冠,一个个的全都站了起来,不少人怒视着八戒,但更多千岩军则是瞪向那庞然巨物。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他们怒吼道。 他们的身后是璃月的万家灯火,所以他们不能倒下——至少不能让那头死猪再笑话我们一次! 刻晴感激的看向八戒,八戒则是看向凝光,把话题主导权递了过去。 “诸位仙家,还有千岩将士们,事不宜迟,决战就在此时——开!”凝光双手施法,一身岩元素里运转,群玉阁也弹射出数道机关,这些机关开展,凝结出一道法阵,削月祝阳、理水叠山、留云借风飞向法阵,操纵起由留云借风改造的归终机,打出了这场大战的第一枪。 就在这时,法阵上出现了数道传送门,不少愚人众从中出现,他们举起武器,对地上的法阵与归终机发起破坏,还未等玉衡星发出指令,千岩军们一个个红了眼,举起白缨枪纷纷不要命似的一齐冲向愚人众,打的后者猝不及防,连连败退。 刻晴嘴角微微勾起,随后举起长剑,投身于对愚人众的阻击当中。 八戒见众人将自己护至身后,咧嘴偷乐,抬起小短腿连连后退,随后他眉头一皱,只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顶到了他,八戒回头一看,却是那三眼五显,面露不悦。 “你,为何不战?” “哎呀!降魔仙君的伤可养好否?”八戒尴尬一笑,“俺老猪这小胳膊短腿的,这冒然上前,却也是颇为勉强,俺也就不挡你们的路了,嘿嘿…” “唉…也罢。”魈微微摇头,化作一道青黑旋风,入阵杀敌。 “你这小猪倒是好生怠懒,虽说你并非璃月人士,怎的激了千岩军士气,却连连后撤?”萍姥姥上前有些好笑地看着八戒。 “就是就是!亏我还以为你——” “派蒙闭嘴!”八戒恼羞成怒的打断了派蒙的话。 “…不说就不说嘛!你就会欺负人家,哼!”派蒙别过头去,但她的脸蛋却红的像行者的腚,显然气得不轻。 “哎呀!萍姥姥莫怪,你们且先打着,若是打不过了便知会俺老猪一声。”八戒拱手道。 “知会你了之后呢?”萍姥姥仍然保持着笑脸。 “散伙呗!你们该逃就逃,俺找俺的好侄子,反正也死不了几个人。”八戒也不装了,摆烂似的说道,听的萍姥姥满头黑线。 千岩军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事情,只是忘情的与愚人众对线。 而甘雨、魈、还有萍姥姥各自为他们加注的力量,更让他们士气大振,一度强悍到这些千岩军冲进传送门压着愚人众打。 见状,法阵上的三位真君开始全力发挥,将大量元素力注入归终机,发出超强一击,那庞然巨物果然有了反应,那几只粗壮的蛇头张开巨嘴,凝聚出几颗岛屿般的水炮,尽数轰向法阵。 但八戒却注意到,那几个触手般的蛇头的脖颈上,出现了不少灰色羽毛。 法阵破碎,群玉阁现有的攻击手段尽毁。,千岩军从空中坠落,众仙家与八戒全力抢救,无人伤亡。 “归终机被毁了,失去它的压制,我们很难反击。”留云借风犯了愁。 “但群玉阁是最后的屏障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退让半步…”甘雨反驳道。 “我…有另一个方案!” 凝光一双朱赤的双眸里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 甘雨眼中紫瞳一缩,“凝光小姐的意思是…” “我要放弃群玉阁!” 群玉阁移动至那庞然巨物的头顶。 八戒被散发着强劲元素力的仙众与七星围绕着。 “上仙,还请你助力。”凝光请求道。 “你当真不后悔?没必要做到这一份上。”八戒劝诫道,但凝光摇了摇头。 见状,八戒不好说什么,只好接受了力量。 “再会了,我的老友…今日一别,也是为了将来能有机会重逢!” 凝聚众人仙力的八戒举起钉耙,猛的砸向群玉阁,那群玉阁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轰然下砸! 独属于凡人的地爆天星,在“奥赛尔”身上绽放出了它最灿烂的一瞬永恒! 众人回到了码头,看着群玉阁坠落之地,他们感慨万千。 只有八戒,仍然握着钉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悟能上仙这是何意?”凝光疑惑道,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因为这天既未放晴,这海也仍未平静。 “来了。”八戒平静道。 “什么——?!”凝光还未问的出口,一股更甚于刚刚的魔神威压从海的那边猛然爆开,累得只能勉强站立的千岩军纷纷倒下,再站不起来。 众人随着八戒视线看去,只见一人影从海中窜出,极速朝着这边飞来,众人这才看清它的模样: 戴一顶烂银盔,光欺白雪;贯一副兜鍪甲,亮敌秋霜。上罩着锦征袍,真个是彩云笼玉;腰束着犀纹带,果然象花蟒缠金。手执着月牙铲,霞飞电掣;脚穿着猪皮靴,水利波分。远看时一头一面,近睹处四面皆人。前有眼,后有眼,八方通见;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论。一声吆喝长空振,似鹤飞鸣贯九宸。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猪头!”来者九口齐声大笑,震得凝光、刻晴头昏脑涨,其余仙众面露难色。 “俺老猪倒是未曾想到,竟会是你这贼泼怪占了这魔神身躯?”八戒试探道。 “桀桀桀桀桀!多年不见,让俺试试你这手下败将有何长进!呀啊——!”这九头怪唤出月牙铲,径直打向八戒,八戒架起九齿钉耙,挡住那九头怪一铲,这一挡,爆出气浪,直接掀飞了那些可怜的千岩军,纷纷落了海,呛了水,精疲力尽的他们直接沉了底,仙众见状,纷纷去救。 八戒全力应对,有意引导九头怪远离港湾,后者轻松应对,任由着八戒牵引,只管打杀,越打便离港越远,直打到空中,难解难分。 预知后事tmd如何…且等俺补一觉再说。 四十二,魔神九头,齐天大圣,引无数大能尽数瞩目! 那仿佛落汤鸡一般的千岩军们大多被仙众救起,但仍有几个倒霉蛋沉底太久,已然抢救无效,撒手人寰。 但现在并没有为他们哀伤的时间,因为这场灾难仍未结束。 凝光献祭群玉阁,本以为可以彻底封印那奥赛尔,没成想反倒放出了一头连八戒都难以应对的妖魔。 她那双朱红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以及失而再失的愤怒,凝光真的想亲自暴打(打不过)那恶心的魔物。 但她已经自愿放弃了在天空之中自由翱翔的权力,而且她又不会断崖之剑,只能站在码头上干瞪眼。 同样不会飞的还有玉衡星刻晴,但她很快就行动起来,招呼着在璃月港内待命的千岩军把躺在港口半死不活的敢死队员们拉回去养伤。 然后,学着凝光干瞪眼儿。 没办法啊,云来剑法里又不包教断崖之剑,强如玉衡星,她也没辙。 古云来剑法也不行! 甘雨拉着弓,对准那九头鸟,却始终不敢射出,因为八戒离他实在太近了。 于是魈提着和璞鸢,飞向天际,加入了与九头鸟的搏斗之中。 “哦?居然来了个夜叉?但这个种族不是已经绝种了吗?”九头鸟疑惑道。 “靖妖…傩舞!”魈的全身爆发出一股混乱狂暴的风元素力,他那俊秀的脸上也覆上一副青黑傩面,全力攻向九头怪。 “玩儿风的夜叉!哼哼!来的好!”那九头怪大喜,正需要个不怕死的来活动活动筋骨,拿起那月牙铲与魈对打起来,八戒反倒成了一旁掠阵者。 降魔大圣忍受着业障缠身的痛苦,此刻神智却最为清醒,凭借两千余年的战斗经验,竟跟那九头怪打斗了个十几回合。 九头怪打了个哈欠,顿觉无聊,昔日他还曾是碧波潭万圣龙王的女婿时就时常谨慎,秉承着打得过就碾压,打不过就躲的原则,他在那祭赛国混得风生水起。 若非那祭赛国正好处于取经人这帮灾星的西行路上,他何苦跑去那北俱芦洲逃难,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 如今得了奥赛尔一身魔力的他,实力暴涨,腰板也挺直了,九个脑袋也扬了起来,只是… 他还是等到了这夜叉神志不清、出招凌乱的时刻,他一眼看出这夜叉有伤在身,撑不了多久。 原本魈的情绪还算得上冷静,但他的语气也不免因为久战无果加上业障影响,逐渐变得暴躁起来,几近失控。 “散去!” “去死!” “哀嚎吧!” “无聊。”九头虫冷哼一声,他的左右两面化作两只狰狞恐怖、流水纹缠绕的恶禽之首,直接打到降魔大圣手中的和璞鸢,把魈死死的捆绑起来。 “放开…我…!”魈感受到窒息一般的痛苦,仿佛两千年来如一日的噩梦再次回放,梦到同僚在自己眼前相互残杀,甚至梦到了导致他时常做噩梦的罪魁祸首。 “你这混账还不快放开他!”八戒大喝一声,九齿钉耙直接砸向那两只恶禽头颅,九头怪暗啧一声,在钉耙砸中之前,把两颗头撤了回来。 八戒拽着魈的腿,发现后者几乎晕厥,随后虚张声势吼道:“你这贼泼怪!甚是可恶,要不是俺老猪还没吃饱饭,定然与你全力一战!” 九头怪顿觉好笑,抄起月牙铲一记反拍打的八戒倒飞出去。 八戒连带着被拽着的魈,重重砸在港口旁的站台上,魈彻底晕死过去,八戒站起身,背着魈走进璃月港找个地方安置。 “吾!乃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千年遗恨,如何偿还!吾要把这两千多年以来所受到的痛苦与折磨悉数奉还!替你们那狗屁的摩拉克斯还债吧!哈哈哈哈哈哈!” 九口齐鸣,引得那复仇宣言回荡在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无数大能心有所感,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浮空岛,却见那位并没有什么反应。 璃月港的人可就惨了,他们离得最近,听了这九头鸟的声音,无不是耳中流血,几近昏厥,连那天权与玉衡也不例外。 九头怪伸出八只巨头,再度掀起惊涛骇浪,召唤出万众海眷,眼瞅着璃月港就要被这含恨一击淹没,一根闪耀着祥瑞金光的巨棒轰然插入那云来海之中。 瞬息间,浪涛皆平。 无数人纷纷看向那根巨棒,知者心中已然惊骇,反应不一;不知者心中畏惧,纳头就拜,再抬头看时,那巨棒顶端已经多了个人影。 “俺道是谁占了那魔神身躯,原来是你个不长眼的珍稀品种!” “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弼马温的后代吗?”九头怪九张面首齐齐发出冷笑,那场面常人看了不禁遍体生寒。 “呵,俺家大王当年拿你不住,便求了那二郎真君与梅山七圣,联合我那师叔一起拿你,你逃脱不得,本来必死无疑,若不是俺家大王念你种族实在稀有,你又怎能落荒而逃到那北俱芦洲?”行者讥笑道,“我滴儿,你应当感激才是!” 那九头鸟听了,气的面红耳赤,当场发飙,暴怒道,“泼猴,找死!你别以为你得了那五根,就能像那弼马温一样无法无天!如今我得了这魔神身躯,那岩之神又已经身死道消!吾自当无敌于世间!当年之仇,今日再报,却也不晚!吾这就送你去见转世投胎!” “嘿嘿嘿嘿!光说不练假把式,棍棒底下出真知!来战!”行者一脸战意,从耳中掏出那三尖两刃戟,架着筋斗云极速奔向那九头怪。 九头怪见到那三尖两刃戟,心中惊骇,面色不惧,连忙举起那月牙铲来抗,情绪激动道,“你怎的会有他的兵器!” “自然是那二郎真君亲手所赠!” “不可能——!” 二者短兵相接,你来我往,打的震天响,惊海荡! 那三尖两刃戟金光熠熠,锋利至极,行者出手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难知如阴。万千棍枪区别只在有无枪尖,万变不离其宗,耍的一手好棍花,舞的一身好枪法,倒是真得了那齐天大圣与二郎真君的精髓。 九头鸟武艺虽不及行者,但胜在他的面首实在太多,多一个头就多一个命,又得了那奥赛尔的水之力,更是如那抽刀断水水更流,戳不碎,砸不坏,实在难缠!虽说那月牙铲并非什么绝世神兵,却也是他用了好久的武器,配合着那九个头,竟是与行者打的不相上下。 武艺被强行拉到了相同的水平,那便再使神通。 行者使出那定身法,将那九头魔怪顶住身,举起三尖两刃戟就要戳,单见那九头鸟十八目齐齐冒出血腥红光,无数眷族纷纷从那冒出,其中不乏海中霸主,也有那被璃月人冠以“海山”之名的凶残恶兽,它们全部冲向行者,挡在九头身前,行者被那些眷族阻挡,难以前进,杀了一片又来一片,只道是杀了小的来了老的,杀了老的又来亲属好友,雌雄同胞,只杀的那云来海血红一片,腥臭无比。 那九头怪早已从那定身术里解脱出来,夹杂在眷族中间,再度杀向行者。 行者苦恼,下意识伸手向头发抓去,又恐经此一战,成了秃瓢,下定决心,现出另一本相: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蹬藕丝步云履,身披锁子黄金甲,肘备点翠飞龙釺,一双怪眼似明星,两耳过肩查又硬。挺挺身材变化多,声音响亮如钟磬。尖嘴咨牙天命人,心高要做齐天圣! 行者拔下一把金毛,塞入嘴中咀嚼一阵,猛的一口喷出,那掺杂这口水的碎毛一个个的变作猴子猴孙,行者又使了个法,让这些猴子猴孙乘风而行,与那群海中眷族打将起来,难舍难分! 行者亦夹杂在猴子猴孙之中,再度与那九头怪缠斗起来。 那九头恶禽忍耐不住,趁行者不备,潜入云来海中准备逃窜。 若是行者的祖宗,定会为这现状急得不行,猴儿天生的水性不好,掐着避水诀在水中作战更是不好发挥。 但行者不管,抬手唤出芭蕉扇,火眼金睛再一窥探,看到那九头身影,全力一扇,止火平息,不够劲儿。再一扇,风卷残云,好似要把那云来海连根拔起一般,那九头虫也被这风暴牵引住。第三扇,瓢泼大雨奔涌不止,狂风愈加激烈,只因那如意金箍棒镇守一方,那璃月港才未被淹没。 但九头怪却被这三扇芭蕉扇从海中扇了出来,见自己引以为傲的逃窜手段被行者轻易化解,不禁气急败坏,悲从中来。 “泼猴!你为何相逼至此!取经过后,无论是同那弼马温,还是你这天命人,我都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这究竟是为何!” 行者枪尖一指九头,不悲不喜道,“得了这奥赛尔的魔神之躯,你,便也由不得你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九头怒极反笑,“好!好!好!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也要拉着你一块死!” 九头身躯无限肿胀,延展出遮天蔽日般的羽翼,颈上九个脑袋纷纷面露凶相,海蓝色流纹遍布其全身,它的爪子也变作数不清的海蓝色的坚韧触手,竟是与那奥赛尔的头颅一般无二,登时魔神气息与它的强烈妖气一并爆发,显出引得无数大能纷纷望向璃月。 “只身入局,我劝你好好想想。”行者见状,剑指掐诀,使出那法天象地,现出心猿法相,竟是比那九头妖魔还高出半身! 还未晕厥的璃月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一时间纷纷做惊恐状,绝云间仙众亦是震惊不已,他们纷纷看向安置好魈便折返回来的八戒。 留云借风:“这…这还那位旅行者?” 理山叠水:“当真是开了眼界…” 削月祝阳:“我等自诩为仙人,却好似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呐!” 平日里素来心平气和的萍姥姥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向八戒,道,“小…不,悟能仙君,您…” 八戒将钉耙杵在地上,挺起胸膛,咧着大嘴,一脸得意与欣慰。 “看,那小猴子便是俺老猪一把手拉扯大的!” 刻晴与凝光忍着疼痛对视一眼,满眼皆是惊骇。 这…真的还是人吗? 甘雨脑袋嗡嗡的,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与行者与八戒见面的时候,他们对群玉阁的不屑一顾。 现在,她信了。 群玉阁好像还真没多大。 四十三,大圣纵九头,帝君擒二僧 却说这边,那璃月港绯云坡里的民众因为那魔神“奥赛尔”的嘶吼导致鼓膜破裂,耳鸣头痛,甚至流血,一个个纷纷叫苦不迭。 就在这时 ,两位头戴宝冠,背着两块发光法轮的僧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中一人,神态庄严,面容慈悲,眼含智慧,手持智慧剑,这剑仿佛能斩却烦恼,普度众生。 另一人,神情慈爱,面容和善,身着袈裟,手持莲花放在膝盖上,仿佛能那慈悲善行的仙人。 这二人身后跟着两列穿着僧袍的光头和尚,皆是双手合十,低头礼佛,齐声念经,无数佛光明灭不定,但那众人却是如醉如痴地看着那两个领头人,虽然听不到,却眼神迷离,一副虔诚模样。 佛光普照,众人顿觉耳朵一痒,随后他们他们听到了雨声风声雷鸣声,这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好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璃月此番遭难,又逢那岩之神陨落,我佛有好生之德,特此命我等前来度化诸位皈依我佛,汝等与我有缘,为度过此世苦难,何不妨以礼献佛,证明汝等虔诚之心,早登极乐转世投胎个大富大贵之处。” 那持剑僧人大声宣言道。 已经痴迷的众人脸上露出狂热的笑,他们跪倒在地,纷纷掏出身上钱财,举起手,献给这些僧侣。 而这些人身上的灵蕴,也伴随着他们的狂热崇拜,融入那明灭不定的佛光之中,这佛光逐渐稳定下来,隐隐有壮大之势。 但就在这时,一群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猴子从云来海那边飞了过来,降落在地,然后对着每个陷入痴迷的人的脸上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脸上的热辣温度令众人纷纷清醒过来。 就连那两行僧侣也被这群猴子拉了去,一顿修理。 那持剑僧人面露愠色,惊怒道,“哪里来的…猴子?” “猴子!”两位僧人对视一眼,从中看出不妙,试图逃跑,但他们的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定”字。 “胜佛!打也打了,死也死过,怎么到了这里你就非得这般与我佛门不死不休吗?!”普贤怒吼道。 “俺家大哥可没时间跟你们拉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特娘的还不配!”一个行者模样的金发青年左手持剑指,一脸戏谑,“俺「行者空」来对付你们即可!” “你不过那死猴子的一根毫毛!等我挣脱了这法术,我让你们这辈子都找不到我!”文殊发狠道。 “真是怂的特别爽快啊!那青狮白象跟了你们这样的,可也真是瞎了眼,我都替他们感到不值!”又一个行者模样的金发青年手持剑指走来,“「行者空」,别吹牛逼了,你我法力本就剩的不多。” “喂!「者行空」,你别随便把我们的现状告诉他们啊!”「行者空」一脸着急,但「者行空」却一脸淡定,“时间够用了,你看,祂来了。” 随着「者行空」的话语落下,在那人群之中,走出来一名披着充满神圣气息的白色斗篷、长着一头综褐渐变鎏金色长发、看不清面容的清瘦修长的男子走来,那股独特的气势让绯云坡众人泪流满面,他们齐声喊道: “帝君!” “帝君祂老人家回来啦!” “是帝君啊!” 文殊普贤面露死色。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诈死!”文殊惊惧道。 岩王帝君并不说话,只是抬了下手,一颗撕裂阴云而来的天星从天而落,坠砸在普贤、文殊头顶。活菩萨这下成了石菩萨,自身难保,只能任人宰割。 「行者空」与「者行空」对视一眼,对帝君拱手抱拳,随后带领众猴子猴孙折返回云来海。 帝君再次抬手,那两尊石菩萨漂浮到空中,随后祂迅速握拳,那两尊石菩萨突然遍布裂痕,随后轰然破碎,只留两颗流光溢彩的舍利子漂浮在空中。 看来这异界之神也并非都像那旅者一样金刚不坏。 帝君如此想到,祂看向绯云坡众人,开口道: “今日之灾难,皆与灵山佛教牵扯甚深…” \/ 另一边,那【青穹】石猿与那九头奥赛尔打的难解难分,他们打的越来越远离璃月港,动静却越打越响。 那几缕毫毛回到那石猿身上,法天象地状态下的行者便知道了绯云坡那边发生的事。 “你这贼泼怪,今日,便把命留在这里罢!”行者大吼道。 九头奥塞尔并未搭腔,只是舍身撞向那石猿。 \/ 时间回到几天以前的孤云阁。 “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好像是大圣爷的记忆?”行者有些纳闷的感受着周围的元素力以及妖气。 “啧,且让俺老空下水探究一番!” 行者掐了个避水诀,跳入那云来海中,顺着那元素力探究,离海平面越远,能见度越低,但行者的火眼金睛虽说怕烟,却不怕水,因此他很快就发现了水底的异常—— 八根巨大的表面寄生着海草和藤壶的巨大岩柱屹立在一处巨大的法阵上,而在那法阵中心,有九颗不断冲击法阵边缘的海蓝色蟒蛇头。 “哦…好浓的妖气!”行者摆了摆手。 “这…味道…”那九颗蟒蛇头试探似的缩小些许,随后朝着行者的方向伸展开。 “没想到…在这不见天日的海底,吾居然闻到了令俺刻骨铭心猴骚味儿!你…就是那天命人?是那弼马温的后辈?”那九颗蟒蛇头发出微弱声音,这声音显然被这法阵压制住了,“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俺老空还真没想到,竟有人依托在这魔神之躯上。”行者有些意外,心中又有了别番计较。 “你…想破开这封印,出去吗?” 行者的声音仿佛魔鬼般的诱惑,让九头那原本暗淡的十八只眼里多了些许光亮。 “你这猴子怎么会这般好心?”九头虚弱地问道,“定然是有求于我,说!” “聪明妖就是够直接,妖孽,俺要你随我反抗那满天神佛,你可愿意?”行者咧嘴一笑。 “啊?我?我打那满天神佛?”九头有些懵,随后他反应过来,道,“我跟你可是有旧仇啊?你不怕把我放出去之后…” “我跟那摩拉克斯可是认识的,再把你抓回来封印可并不是什么难事。”行者威胁道,“我可不太希望你与俺敌对,但真要到了那一步,俺也并不介意用你那九个头给俺下酒。” “所以,我没得选是吗?”九头虚弱的反问道,随后哈哈大笑,“横竖都是死,我为何不拉几个垫背的再走!只是我也不服你,若是你放我出去,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力量使役我!” “哈哈哈哈哈!”行者笑的极其凶残,“那你就等着被俺踩脚脚下,然后跪着喊俺空哥吧!” \/ 时间回到现在,那九头奥塞尔已经被【青穹】石猿踩在脚下,这两个庞然大物同时退出法天象地态,行者取出上清宝葫芦,直接把那九头虫收进葫芦里,然后摇身一变,回到了那金发青年的模样,架着筋斗云折返回璃月港。 “贤侄儿——” “师叔啊!” “我的好侄子,可曾有那里受伤,让俺老猪治上一治!”八戒绕着行者打转,来回打量。 “没有没有!师叔未曾被那九头虫伤到吧,我这里还有些丹药——”行者正想掏出丹药,却被八戒拦住。 “你叔叔俺皮糙肉厚,那点小伤不顶事儿!”八戒拍了拍大肚腩,洒脱地说道。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行者这才发现,绝云间仙众与那两位璃月七星已将他包围起来。 四十四,天星未陨,璃月人治 行者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大圈子人。 “干嘛?俺一个猴子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留云、削月、理山皆不语,于是天权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心中忐忑,面不改色道:“此前我未曾得见上仙一面,今日得见,果然气质非凡,手段惊天。” 随后她看下八戒,又道,“今日幸得悟能上仙相助,已是幸运非凡,本以为能够平安度过此次灾厄,却未曾想那奥赛尔突破封印,若非两位鼎力相助,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保全璃月,如此大恩,天权星不知该如何报答!” 八戒被夸的很是受用,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谬赞谬赞,俺老猪这次倒是没帮上什么大忙,还是俺这贤侄本领了得,连带俺这猪脸上都有了光。” 行者摇了摇头,道,“璃月外灾已过,然内乱未平,岩王帝君与俺约定,演一出帝君身死之戏,好引出潜藏在璃月的狗彘鼠虫之辈。” “等等?帝君身死之戏?”凝光刻晴一脸震惊,随即面露惊喜,“帝君未死?” 周围仙众却并不惊讶。 行者点头,道,“他之本意,是想检验璃月失去了神明,是否能够独自前进下去,但就你们之前之表现,我一外来者却不好评价,你们还是听听他如何判断吧。” “我已经做到了我所能做到的所有,”凝光抚胸,表情平静下来,取而代之是一股坦然,“如此…我已问心无愧。” “嗯…拿的起放的下,甚至就连那群玉阁都舍得放弃,你这商人,却也是个深明大义之辈。”行者夸赞道,“对先前你之邀请未赴约一事,是俺过于谨慎,俺在这里先道个不是。” “上仙言重,是我过于傲慢,理应我亲自前往请求一叙。”凝光微微低头,谦卑道。 “眼下你们璃月大难已除,小灾不断,别在这码头陪我们这一群山林走兽了,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要办。”行者提醒道。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凝光鞠了躬,随后拉着一旁的刻晴离开了码头。 刻晴最后回头看了行者、八戒一眼,随后取下发中簪子向璃月港内一丢,化作一道雷光不见了。 凝光身形一滞,随后也加快了脚步。 行者看向周围,却发现周围绝云间仙众身影早已不见,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叔,那几只瑞兽何在?” “多半是因为上次被你打了一顿,自觉面上无光,跑了呗?”八戒把九齿钉耙扛在肩上,抬头道,“贤侄儿,你真打算让那九头虫与俺们同行?” 行者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将那六道轮回献祭天地,以我们神魂俱灭作为代价令众生修行路逐渐断绝,再难修行,好让那神仙佛陀再难寻长生之法,眼睁睁等着自己死期将至,却未曾想他们竟跟我来了这方世界…” “当初听了你这想法,俺老猪真的觉得你疯了,但俺们已经是一无所有之人,也便跟着你下了注,赌上了所有。”八戒叹了口气,“如今见到了佛门的踪迹,却也代表我们曾经成功了,不是吗?” “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祸患,还未曾见天庭的踪迹…”行者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发愁,“但愿我们真的成功了吧。也不知没了神仙妖魔的那边,如今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啊…” “大圣爷,俺的做法,真的对吗?”行者抬头仰天,脸边有水光滑落。 “贤侄儿,自小西天那次,难得看到你有迷茫的时候啊!”八戒笑了笑,眼中有光,道,“往好处想,也许俺们过去失去的所有也可能在这边挽回,不是吗?” “也是。”行者摸了摸腰后的湘妃葫芦,心中坚定,随后掂了掂装着九头虫的上清宝葫芦,道,“只是之后以往的敌人…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师叔,怎的不见派蒙在这里?” “你这么一说…从群玉阁上下来就没见到她在…”八戒喃喃道。 “额…”行者突然蹲了下来,小声贴近八戒耳朵的问道,“死了没?” “俺不知道。”八戒摊开双手,小声回答道,“虽然那孩子看起来挺无辜,但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俺也不能保证那摩拉克斯会不会又给俺们塞一个派蒙来。” “……”行者扶额,“总归跟了这么久,还是找找看吧。” “贤侄,你看那边!”八戒发现了什么,猛的拍了下行者大腿,伸出猪蹄指向云来海某处,行者随之望去,只见一白毛团子正漂浮在那还未褪去残尸断骨的血色海面上,她的肚子肿胀的老大,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一小股水柱,眼睛已变作蚊香圈状,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 “…出来的还挺是时候的。”行者扯了扯嘴角,随后摆出一副笑脸,低头道,“师叔,俺不善水性,劳烦师叔走一趟。” “你这猴子,明明就漂在海面上,溜个筋斗云的事…”八戒看了眼躺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行者,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个怠懒猴儿!” “罢!罢!罢!你倒像你那祖宗,惯会使唤俺老猪!”八戒化作一道黑色流沙,飞向海面。 \/ 几日之后。 璃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报!我们在轻策庄捕获僧人十余名,销毁佛像两件!” “报!我们在翘英庄捕获僧人三十余名,目前仍在追捕其余僧人!” “报!我们在遗珑埠捕获…” “…石门边境…” “…望舒客栈…” 月海厅内,不断有千岩军报道,甘雨从容有序的处理着每一份事件,但就算她再怎么迅速,仍有不少秘书因为劳动过度,已经换了好几拨人。 凝光则是在外游走,与各路行商和外国贵客来回来回协商,刻晴则是带着一群土木老哥和帮工佣人整点璃月建筑的损伤,其余七星亦是忙碌起来。 而绝云间仙众则是在荡灭妖邪之外,自觉的帮着千岩军做着巡查佛门踪迹的任务。 于是,在背锅银行… “【契约】已成,如你所求,赐汝应许之物。” 公子看着手中的货真价实的岩神之心,表情复杂。 他看了看面色淡然的钟离,又看了看行者一行人。 “你们可真是把我骗得好惨啊!咳咳!”公子面露难色,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不论如何,若没有你们愚人众的配合,俺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事。” 行者笑呵呵地说道,随后拔下一根头发递给公子,道,“但立场不同,只能先瞒着你们。于个人立场上,我倒是很看好你,若你日后性命难保,可凭此毛呼唤我名,俺便会出手相助。” 公子再三打量着行者,还是接受了这根金发,脸色稍有好转,道,“关于佛门的情报,我会回报女皇的。但是你给我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然后亲手将你斩杀!” 即使他明知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行者的高度,他还是如此这般夸下海口道。 看着恢复斗志,露出一脸凶笑的公子,行者勾起嘴角。 “在那之前,别轻易地就死了啊。” “那是理所应当的,伙伴!” 离了北国银行,行者一行跟着钟离来了玉京台,于是钟离看向行者队伍中的第四人,沉重道,“如今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老友?” “哈?你别说的俺们两个很熟似的!奥赛尔是奥赛尔,俺是俺!”那九头虫气呼呼地说道,“那个没用的废物的元神已经濒临极限,我乍一来,他就没了。” 钟离眼神一黯,“终究还是逃不过磨损吗?” “你们这精神诅咒也是够恶毒的。”行者评价道,“活的越久,疯的越快,不过你这六千多年倒是挺得够久啊,如此想想,若是算上俺家大王的度过的年头,「俺」也才活了一千五百多岁,「我」自己的话也就一两千岁,加起来也比不过你这老头子啊!” “哈哈哈哈,让小友见笑了。”钟离呵呵一笑,随后看向九头,“旋涡无法击碎的攀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之下磨损,只是我一直在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尚未来到。” 九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老板对下属的夸奖:「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是否又已经完成?」” “但每当我思考是否应该退下神位之时,我才发现,我还有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而现在,这理由又多了一个。” 行者尴尬的别过脑袋。 “与神同行之地,璃月,是否做好了迎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但旅者,你的到来,让我得到了一个极为稀有的观察机会,所以我更改了自己的假死计划,与你合作,将「公子」、仙人与璃月七星一同卷入混乱之中。” “看样子,你很满意这次的结果?”八戒问道。 “嗯。”钟离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在这次事件的过程当中,他们做出的回应令我超乎寻常的满意。” “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璃月仙凡能够放下芥蒂一致对外,确实很令人感慨。”行者道,“但你这「凡人」在俺们这帮穷鬼看来,实在是过于挥霍了些。” “额…哈哈。”钟离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坦然道,“虽然我假死未成,但当我将璃月的所有权利移交给璃月七星时,我感到了一阵轻松,也许日后我也会体验一番你们所说的「穷鬼」生活。” “唔…”行者抵着下巴,“若是按照普遍理论来讲…” “这岩王帝君跑去当流浪汉…”八戒咧起嘴角接道。 “说出去怕不是笑掉大牙?哈哈哈哈!”派蒙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钟离满脸黑线,九头笑的满地找头。 四十五,璃月的一天(一) “听好了,以前你什么样子俺不管,但今日开始,你不能吃人,也不能害人。” 行者像转笔那样转了转手中的金箍棒,对着面前的九头敲打道。 “啧…”九头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挑衅道“那俺吃什么?要不你拔几根毛变两个猴子给俺尝尝鲜?” “直接点,要不你把俺吃了怎样?”行者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旁八戒的奇怪笑容让九头冷汗直流,这让他本能的感受到了某种潜在危险。 “倒也不必!” “切!不经吓的酒囊饭袋!”八戒一脸失望。 “你们在说什么啊?好吓人的话题啊!”派蒙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八戒身后唯唯诺诺道。 “没事了,玩你的去吧。”行者摆了摆手,像赶苍蝇那般哄着小孩子道。 “喂——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糊弄啊!”派蒙抓狂的扯着行者的金发,于是行者阴恻恻地恐吓道,“九头,你可以把她吃了。” 如今的九头已经收敛起那九个脑袋的恐怖模样,尽管只剩下一颗头,似人状,到底还是个修炼有成的大妖,又得了奥赛尔的力量,摆出一脸的凶相,竟是把派蒙的脸色惊的惨白,魂儿直接从中冒出。 行者倒也真的不敢让派蒙出什么意外,度了一口清气吹向派蒙,小白色团子的魂儿就像吸鼻涕那般顺着嘴滑了进去,胸膛有了起伏,她直接跳了起来,一脸迷茫。 “旅行者,刚刚我怎么躺下了啊?” “可能你昨晚没睡好吧?”行者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是这样吗?”派蒙疑惑。 “是这样的,你个小饭桶成天吃饱了睡,睡够了吃,间歇性的躺尸再正常不过了。”八戒帮腔道,引得小白色团子当场红温,扯着八戒的鼻子就是乱抓乱扯。 八戒哼哼唧唧的叫着,看样子是被抓虱子抓爽了。 “空大哥,你们的菜来啦!” 一听就很活泼的可爱叫喊从厨房内传来,随后一道娇小的身影手上端着、脑袋顶着好几盘菜走向行者一桌,像呼吸一般自然的把菜送上桌。 本来九头对人类的菜肴不感兴趣,但闻到了莫名的香味儿,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边吃的狼吞虎咽边喊叫到:“豪赤!豪赤!这是谁做的菜?太特么香了!尤其是这道…这道什么玩意儿?” “是清心炒史莱姆凝液。”小厨娘一脸惊喜的介绍道。 “草特奈奈的!对!太特么开胃了!沟槽的史莱姆居然也沓唠唠滴这么美味!”九头没什么文化,但满腹粗鄙,骂的越狠也可能代表他喜欢的越紧,在这方面,他比那些只凭一句卧槽走天下的人要强上太多。 “…额,空大哥,这人…”香菱一脸迟疑的看向行者。 “别放在心上,你看他吃的不是挺香的吗?”行者安慰道,手上却是使了个诀,弹出一道金光射进九头喉中,后者吞咽困难,难受一阵,好容易吞咽了下去对着行者大骂道: “你特他宝贝的对老子干了什么顶真事儿…嗯?沃特?我逗?劳资的汪源话呢?他宝贝的!” “你的小宝贝话太难听了,像这样多好啊?”行者掏了掏耳朵,调侃道。 “你个小可爱!是在拿俺寻开心吗?快可爱的给老子变回去!”九头猛的一拍桌子,桌子连带着菜一齐摔了个粉碎。 行者和八戒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额…”九头再度汗流浃背,“俺…俺可爱的觉得还能抢救一下…对吧?” “浪——费——可——耻——!” 行者使了个定身法,直接提着动弹不得的九头的脖颈走出万民堂。 八戒直接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香菱手中,道了句“香菱小娃,这些权当做赔偿,俺们会教育好他的”便迅速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声声响彻天际的惨叫震得众人头皮发麻,然而这还是堵住了嘴才能听到的声音。 白色团子直接跟锅巴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香菱忍着噪音一边想道: “原来他们这么喜欢” 于是,美好的一天从这般美妙的惨叫声中开始了。 \/ “两个可爱!至于打俺打的这么狠吗?!”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九头跟在行者、八戒身后,不满道嘟囔道。 “江山易改,本性却是难移,不让你长长记性,日后怕是还要再犯。”八戒一边说着,一边眼神迷离的扫着路过的每一个小姐姐的身材。 “呵呵…要不是看你那色眯眯的小呆呆样老子怕不是就信了…等会儿,小呆呆是谁?”九头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师叔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行者扶额,捂嘴窃笑道。 “呸!你这猢狲莫要胡说!”似是想起某些糗事,八戒以大叫来掩饰自己心中慌乱。 “诶?呆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可以讲给我听听嘛?”派蒙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就连九头也是侧耳倾听。 “去去去!别什么你都乱打听!”八戒赶苍蝇般挥舞着耙子,派蒙慌乱闪躲,九头被砸中一头,面露不悦。 “爱宝贝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派蒙问道。 “并没有什么目的地。”行者转过头,“路在脚下,走到哪里便看到哪里,今天主要是给九头熟悉一下人类的社会文化。” 九头一愣,揉着脸的的一滞。 “我他宝贝的才不需要你的特殊关怀!” “或许吧?”行者走在最前面,九头看到他摇了摇头,“但现在,我们是自己人。” 九头愣了下。 “都是妖,谁又比谁高贵?看的也不过是谁活的更久,谁名气更大,然后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某些人的肉中钉眼中刺。”行者摸了摸脑袋,那上面并没有被紧箍压迫的痕迹。 “俺那老师傅当年哄骗着大师兄戴上那紧箍,有好几次,猴哥是真的想杀了他。”八戒搭腔道。 九头有些意外的看向八戒,只听八戒接着道,“那老和尚动不动就念那紧箍咒,有好几次俺那猴哥几乎都快疼死过去!他倒是念舒服了,有难的时候却一个劲儿的喊‘悟空''‘悟空救我'',连俺老猪都想问问他是怎么好意思的?” 八戒气呼呼地说道,随后叹了一口气,“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老人家是如来老儿的二弟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到了西天取经结束,封了佛位以后,猴哥和俺老猪却发现整个西天取经就是一场骗局!那紧箍咒根本就没取下,妖魔鬼怪该吃人还是吃人,那神仙佛陀更是巧立名目,变着法的吃人!” “就连那破箍,俺猴哥也是选择自行兵解,等了五百年才等来俺这么个好侄子…才…才…” “师叔,莫要再哭了,派蒙又该要看你笑话了。”行者蹲下身子,安慰着八戒,派蒙却是炸了毛。 “我有那么不会看气氛嘛?!” 八戒渐渐止住哭泣,又拽了起来,“你们都这般看着俺老猪干嘛?刚才…刚才俺只是睡着了!流了一地的哈喇子而已!” “师叔说的在理。”行者的脸上表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八戒却装作没有看到,走到了最前方,喊道,“还不快跟上叔叔我?” “来了!”行者道,他勾了勾手,示意九头跟上。 “他宝贝的,讲这些与俺作甚?” 嘴上骂着,但他的脚却跟上了行者的步伐。 “诶?你们等等我啊!”派蒙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四十六,璃月的一天(二) “悟能上仙早上好啊!” “悟能上仙早啊!” “是猪仙人!好可爱啊!” “这不是悟能神医吗?真是太感谢您啦!” 进了绯云坡,来往的行人见到了八戒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八戒一一回应道,咧着大嘴的畅快笑容能让人看出他很享受人们的感谢与夸赞。 因为奥赛尔之乱导致失聪的人不在少数,以不卜庐为首的医疗组织为此出了不少力,就连月海厅的甘雨也不得不腾出手来救治璃月的百姓,但医生实在太少了,单靠白术他们却是忙不过来。 于是略懂医术的八戒也自告奋勇的帮了忙…大概吧? 主要是能够光明正大揩油的机会并不多,这次一定要摸个够也要看个够! 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八戒却不再有那个心思了…好吧,就像他说的,人老了花花肠子是多少有一点的。 但上一个跟八戒有过鱼水之欢的,最后也是因为爱而不得,含恨离世。 八戒很清楚的知道,跟已经走上造反道路的他扯上关系的人,一定会被秋后算账…他不能认,也不敢认… 那就稍稍麻痹自己吧… 行者看在眼中,对这方面却也不好说什么。 “呦!上午好啊,师傅,八戒师叔祖,还有小派蒙!”一道略显吵嚷的活泼声音从一行人身后传来,众人转身,看到来者是胡桃。 “是胡桃啊。”行者摆了摆手,“棺材也不要,葬礼也不用,墓地你就留给别人吧,我的命还长着呢。” “……不是师傅你怎么还给我预判了呢?”胡桃刚要推销,就被行者一套连招整的说不出词儿。 胡堂主摇了摇头,歪嘴一笑,眼中的梅花瞳闪闪发亮,“师傅师傅!您教我的定身法我已经我已经能够熟练使用了!” “哦!”行者不厚道的笑了一下,“有对你们的钟离客卿使过吗?” “我正好要说这件事!”胡堂主激动的说道,“师傅您不是跟我说过定神对象越强,持续时间越短吗?我在钟离那家伙身上用了一次,你猜怎么着?” “以你的实力,定一个普通人最多也就半分钟。”行者分析道,“你这般遮遮藏藏,而你又身为他的上司,你对他的来历有所推测,只是借这次机会又得到了某种肯定,俺说的对与不对?” “师傅你简直神了啊!”胡桃夸张的夸赞道,“我对师傅您的崇拜简直犹如滔滔江水…” “停,上个世纪的梗就别拿来用了。”行者摆了摆手,“所以你猜测他是什么身份呢?” “师傅,你怕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想等我说错,然后看我笑话吧?”胡桃一脸坏笑道,“那我便不说了!那我走啦,拜拜~” “这丫头…哈哈,真是个机灵鬼儿!” 看着一蹦一跳着离开的胡桃,行者微微一笑。 “你居然还收徒弟了?明明你不过还是个小猴子而已?”九头惊讶地问道。 “但你是俺这个小猴子的手下败将诶?”行者夹着嗓子调侃道,那别扭的声音让九头浑身都不自在。 “你这个弼马温的可爱!” “你是猴儿的手下败将诶~” “你…你…!” “蒸馍,妮不符器?那就在比试一番,如何?” “哼!俺重伤未愈,这时候与我比试,你胜之不武!”九头叫嚷道。 “行行行,等什么时候你伤好了,再打也不迟。”行者笑呵呵道。 “啊!旅行者,我肚子饿了!”派蒙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消化道属九头虫的吧?”行者诧异道。 “这宝贝关我什么事啊!”九头莫名被cue,反问道。 “这不是已经到了中午嘛~我的肚子就饿了…嘿嘿…”派蒙挠了挠头,随后戳了戳手指。 行者看了眼太阳…却是在南方。 “还真到中午了啊?”行者喃喃道。 “不是?就跟胡桃那小姑娘聊了一会儿这时间就过得这么快?”八戒纳闷地问道。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行者瞥了白色团子一眼,随口道。 “好耶!”派蒙欢呼道。 于是众人离了绯云坡折返回吃虎岩,又进了了万民堂。 “呀!空大哥,还有八戒叔叔,小派蒙,还有这位…九头,你们又来了啊!”香菱热情的招呼道。 行者拍了拍九头,后者心里虽说不太情愿,但还是走上前去,鞠躬道,“抱歉,香菱小姐,早上我不该随手打坏那台桌子的。” “啊…啊!没关系的,来者是客,饭桌上偶尔发生些冲突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哈哈!”香菱不太在意地说道,“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是啊,小派蒙又饿了。”行者道。 “这样啊,但我总感觉你们好像刚离开没多久似的,那桌子什么时候换的我都没什么印象啊?”香菱有些纳闷,随后摇了摇头,“不想这些了,你们想吃些什么呢?” 行者点了一份素面和凉拌薄荷,他倒并没觉得有多饿;八戒点了份烤吃虎鱼和辣肉窝窝头,他荤素不忌;九头点了份中原杂碎,多年吃人的他最喜食内脏。 而派蒙则是把早上点过的菜全点了一遍。 “不换换花样吗?”行者问道。 “早上没吃好,所以重温一下!”派蒙因为满足了口腹之欲,快乐的回答道。 “这样啊。”行者敷衍的说了句。 “旅行者,怎么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啊?”派蒙好奇的看着行者那一脸的疑惑,问道。 忽的,行者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派蒙的脸,看的派蒙心中发毛。 “怎…怎么了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派蒙伸出油乎乎的小手往脸上摸去,“啊,忘了手上有油了!” “派蒙,你不觉得这时间过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吗?”行者冷不丁地问道。 “啊?有吗?”派蒙一脸茫然。 “那可能是俺的问题吧?”行者笑了出来,“最近一直绷着神经,可能我变得敏感了些,哈哈哈哈!” “旅行者,那你可要好好休息哦!”派蒙劝说道。 “啊,是啊,感谢你的关心。”行者礼貌地回答道,随后不着痕迹的瞥了八戒、九头一眼,见他们也有所疑惑,行者收回目光,嗦起素面来。 派蒙继续干着饭,眼睛却不太自然的瞥了行者一下,而这却又被一旁的九头看在眼中。 四十七,璃月的一天(三) “长生不老,永存不死…呵,你却不知多少生灵就为了这几个字徒劳一生,丢了善心,失了人性,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落得个孑然一身、身死道消的下场!” 玉京台,不卜庐。 行者一行来了这里,却发现门前挂着歇业中的牌子,而白术早已在前台等候。 “旅行者,哦!还有猪神医,几位能够光临不卜庐,我白术也算是倍感荣幸啊!咳咳…”白术眯着一双类蛇的竖纹瞳孔眼,欠身道,不知怎的他又咳了两下。 “白大夫这几日为璃月港的人们看伤治耳,俺老猪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怎的…这面色苍白的如此厉害?”八戒担忧地问候道。 “咳咳…不要紧,许是这几日操劳过度,确实需要好好休养一阵。”白术摇了摇头,挺拔起身子,看似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是吗?”行者一双金睛看的分明,却并未直接挑明,只是说道,“俺记得白术先生那时与俺有所求,正好今日无事,便来了这里,若有困难,不妨说说看?” “咳…咳咳…倒是劳烦旅行者挂念了。”白术笑了笑,于是正了正表情,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恳求道,“旅行者,请我愿拜你作师,请授我长生之法。” “长生?”行者听了这个词,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长生?” “叫我干嘛?”缠在白术脖子上的白蛇突然问了一句,吓得派蒙躲在八戒身后。 “别冷不丁的突然说话啊!”派蒙惨叫道。 行者注意到这白蛇却有一双溜圆的似人的血色瞳孔,又想起了白术的那双金色竖纹瞳,心中却有想法。 “拜俺为师…吗?”行者清了清嗓,道,“俺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术门之道?恕我愚钝,还请您为我解释一番。”白术求教道。 “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行者摇头晃脑道。 “占星术士吗?”白术迟疑,随后摇了摇头,“却难以更改自身命运,不学不学…” “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行者再道。 白术又问:“流字门中,又是何意??” 行者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却是引经弄据,似须弥的学者那般研究外物而不修炼自身…”白术再摇头,“不学不学。” 行者再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 白术再问:“静字门中,又是何意?”行者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白术道,“不妥不妥,医者仁心,我看不得病人伤痛却视而不见,不学不学。” 行者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白术复问:“动门之道,又是何意?”行者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白术大怒,“此等歪门邪道,我白术不屑学之!却未曾想你竟是这般残忍之人!” “却只是从俺师父嘴中提过。”行者耸耸肩,随口道,“昔时师父拜师求艺,也如你这般寻求长生,师祖欲以此四字法教授,师父摇头晃脑,却是未曾学过。” 白术怒意稍逊,接着问道,“可还有其他长生之法?” “似你这般度自己生机以续他人生命之术却也少见。”行者把白术扶了起来,诚恳道,“但似你这般无私之人,在俺们那边却是要被吃干抹净,不剩骨渣的” “你…看出来了啊…”白术却也并不意外,道,“果然是仙人手段,我只得仰望。” 长生则是眼神复杂的盯着行者。 “若是如此,你对长生的执念俺倒也并非难以理解。”行者跺起步来,“只是…” “只是怎样…咳咳…!?”白术急迫道。 “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你得了那长生,你又可曾想过以后之事吗?”行者问道。 白术摇了摇头,道,“若无现在,又谈何将来?” 长生叹了一口气,吐了吐蛇芯子道,“与我契约之人,对心性有所要求,历代继承者,心性皆至纯。” “然而至善之人得此秘法,却比常人,更容易被这忤逆生死的奇迹吸引。”白术补充道,“即便他们比谁都知道结果会如何,但面对芸芸众生的悲呼哀鸣,至亲挚友的生老病死,终究还是会动用非人的力量…” “…就如扑火的飞蛾,在众生皆苦的长夜中,追寻超脱生死的希望。”白术沉重道。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者捂着脑袋,癫狂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九头冷哼一声,八戒沉默不语,派蒙满头问号。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行者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白术的肩膀,“若那帮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狗娘养的出生们也能跟你一样…俺也就不用…呵呵呵呵…” “看来旅行者也有一个不太好的过去啊。”白术叹了口气。 “长生不死,永存不老…呵,你却不知多少生灵就为了这几个字徒劳一生,丢了善心,失了人性,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落得个孑然一身,身死道消的下场。”行者凄然道。 “但我既不想让后来者因为契约而短寿,也不想长生失去契约而逝,除了长生不死,我没有其他选择。”白术坚定地说道。 “我会成为最后一任契约者,让契约的传承,在我身上终结!” “真正的不死…鲜少有人能及,你这凡人既要又要,却是为了芸芸众生…”行者勾起嘴角。 “希望你对得起你今日所说的话,但愿你,始终知行合一。” “那…旅行者,你?”白术的一双炯炯有光黄金蛇瞳包含某种期待的看向行者。 “跟俺来吧。”行者转身,看向八戒他们,道,“师叔,九头,派蒙,你们且等俺老空一阵,俺去去就回。” 也不等他们回应,他直接将白术扛在肩上,唤出筋斗云,一个跟斗翻了出去,不知所踪。 “真是的!有什么不好在这里说的嘛?”派蒙抱怨道。 八戒和九头互相看了一眼,没搭理派蒙。 四十八,璃月的一天(完) “旅行者这就要走了吗?不妨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 不卜庐,得了功法的白术的面色相较之前却是红润不少,他摆出尔康手,试图挽留行者。 “虽然俺倒是吃得下药草,但没病没灾的,俺这几个叔兄弟的可经受不起这药材的清苦味道,你且留步,不必相送。”行者调侃道。 “是白术唐突了。”白术笑着摇了摇头,许是太过兴奋,竟是犯了忌讳,确实不该,“师傅慢走。” 行者颔首,双肩扛着棍子,大踏步地带着众人离开。 白术目送他们远去,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行者曾对他说过的话: “此法名为大品天仙决,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因每五百年渡一灾,共雷火风三灾。” “俺老空手上暂且只有那无相风雷双核,教你变幻之术可避风雷双灾,就当做送你的拜师礼吧,至于火灾…容俺再想想办法。” “只是…此番授法,只可你知我知,莫要在他人面前卖弄,假如你见别人有,不要求他?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 “还有啊…” 白术摸着下巴,轻笑出来。 “你在笑什么呢?”长生好奇道。 “没,我只是在想,我白术是何等有幸,遇到了旅行者这样的贵人。”白术感慨道。 “是啊。”长生在白术的胸膛、后背与手臂上爬来爬去,表示赞同。 \/ “怎么说,派蒙有什么异常吗?” “你求我啊?!” “求你了。” “额…” 离了玉京台,太阳将落未落,残阳与淡月并立,璃月的夜生活也即将开始。 “旅行者,猪呆子还有…还有…我给你起个外号,就叫你丑八怪吧!你们快看,晚上的璃月好繁华啊!”派蒙兴奋地扭动身子,一脸的好奇与渴望。 “谁薛xx,啊?”九头先是不敢确定,“骂谁薛xx呐?”然后质疑,“骂谁薛xx!?muamua的…”最后爆发,莫非行者拦着,那九个脑袋怕是直接就会倾颈而出,把派蒙扯个稀烂。 “派蒙,要是碰到些脾气好的还好,你要是碰到个脾气差的,你那张嘴早晚得被人撕烂,你晓得不?”行者劝诫道。 “我…我知道了…”派蒙躲在八戒身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郁闷的戳着食指,“我也没想到他的脾气会这么差来着…” “小东西,你就庆幸你有这小猴子和猪头护着你吧…”九头阴恻恻地说道,“你可千万别单独落我手上,你要知道,俺是深谙人体组织器官结构的,我——” “行了,九头,嘴两句得了,没看见派蒙已经被你吓得昏过去了吗?”行者拍了拍九头的背,安慰道,九头见派蒙一脸惨白,两眼似蚊香圈,冷哼了一声,不再唠叨了。 “师叔,麻烦你带着派蒙去散散心吧。”行者低头看向八戒。 “这应急食品平时厉害的很,碰到个真狠茬子反倒唯唯诺诺,嗐!也罢,那俺老猪且带她玩耍一阵,散散心!”说着八戒把派蒙背在身后,往吃虎岩那边走去。 “你这小家伙,现在不厉害啦?” “%#_##_#%\/%%#::#%%#…” “你可得记着俺老猪的好…最起码再别叫俺呆子就成!” “\/:**:\/\/\/*……” 八戒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于是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只剩行者与九头两妖王。 “走走吧,伙计?”行者浅笑道。 九头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两妖王并肩而行,行者的个头实在不算人中翘楚,不过青少年姿态;反观九头的个子就要大得多,若是他再扛个扁担,行者真的会喊一句“沙师叔安好?” “我有些不太理解。”九头喃喃道。 “什么?”行者微微偏头。 “在奥赛尔的记忆里,海里的那些虾兵蟹将、巨鲸恶鲨之类才算是它的眷属,因此他与摩拉克斯相互攻伐;而对于我来说,我与人的交集,不过捕杀与被猎捕。” 九头环顾一圈,发现过往的行人的脸上满是他从前并未见过的积极情绪,或得意,或满足,或幸福,或快乐。 不,或许他见过,但那也肯定是许久以前的事。 “却与那宝象国大相径庭。”九头评价道。 “昔时盘古开天辟地,力竭而亡,身化万物生灵,以“蠃、鳞、毛、羽、昆”五虫划分,其中以有蠃之虫三百六十,却以圣人为之长,而三界六道,无论神仙妖魔,皆向往以人身修炼,却是何如?”行者问道。 “那三皇五帝、神仙佛陀不都以人形现世?”九头回答道。 “确实如此。”行者点点头,“可那三皇五帝,过往均是天庭天帝,唯独那玉帝老儿登基过后,不曾禅位,又逢上清、玉清两位天尊以商周国运作为赌注,起因不过门派不合,非要斗个高低,便派出他们麾下弟子,投入这场神仙大火并,结果无论是活下来的还是死了的,打赢的还是战败的,一个个都封了神,入了天庭,皆大欢喜,也不管之前造了多少杀孽,说得好听一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就能忘记过去的罪孽,心安理得的以神仙之名再行妖魔之事?简直恶心!” “……到头来,不论是人还是妖,都成了他们随意攫取的灵蕴香火,任由他们宰割!”九头恨声道,“连那西天取经也是他们分化我们妖族的卑劣手段!” “算了算了。”行者想起了有趣的事,轻笑道,“那边世界修行路途已断,那边神仙还能坐多久的鸟位?有道是皇帝轮流坐,今年便废位!干脆哪个都别坐!俺只愿众生皆自由,不再受那满天神佛压迫……咳咳,跑偏了。”行者清了清嗓子,“俺其实想问——” “还不错。”九头道。 “啊?俺还没问嘞?”行者诧异。 “乍一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发现自己被镇压在海底,什么都做不了,感到愈发烦躁,只能翻翻那奥赛尔的记忆解解闷,除了知道他是远古魔神,有个老婆以外,就只有外面的海兽巨鲨与我解闷,这时候我才理解摩拉克斯口中的「磨损」为何意。”九头平静道。 “哦?”行者饶有兴趣的转头,看向九头,听他自述。 “我以为呢,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世界,被镇压了这么多年,翻身无望,直到你莫名其妙的来了我那边,说要不要出去?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九头大笑不止,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我本来以为你继承了那斗战胜佛,也会如那些佛陀那般收我当坐骑羞辱,未曾想啊…未曾想…你这小猴子,真是好生令俺欢喜!” 那十八只眼直勾勾的盯着行者,试图把行者看个透彻,最后他摇了摇头,九张嘴齐齐向上扬起,“便听天由命吧,小猴子,从今往后我与你和那猪头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啊?这么快的嘛?”行者诧异,“这才几天啊?” “璃月不是号称「契约」的国度吗?我这也便算是入乡随俗了,哈!”九头抬手,对行者勾了勾,道,“有酒没?” 两人走到了绯云坡与吃虎岩之间的小桥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了起来。 “怎么说…”行者将湘妃葫芦抵到嘴边,猛灌一口,“派蒙有什么异常吗?” “你…求我啊!”九头猛的推了行者一掌,仰起九个头,那药葫芦就像淋浴头一般撒出酒来,九头虫喝的邋遢不已。 “求…求你了!”行者面色通红,已然喝的懵登,一阵微风儿吹过,行者轰的瘫坐在地,不省人事。 “嗝~就这?”九头不屑地打了个嗝,见药葫芦酒空,便伸手向行者怀中的湘妃葫芦抓去,不料行者几乎本能般的抽出柳木棍,打向九头。 当八戒和派蒙找到这两人的时候,他们酒气浑身,令人作呕,九头压躺在行者身上,沉沉睡去,行者则是捂着湘妃葫芦,睡姿抽象。 “额…好难闻啊!”派蒙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八戒一脸平静的举起九齿钉耙,走向九头、行者… 四十九,标题?标题被派蒙和八戒给造了! 璃月,吃虎岩,万民堂。 同样的地点,已经换了一张的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只剩油污的摞得老高的白瓷盘子。 八戒一口吞掉了刚刚上桌的松鼠鱼,然后打了一个又臭又响的饱嗝儿,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翘个二郎腿抵在桌上躺在椅上,惬意的拿了根牙签剔牙,哼哼唧唧的,看来是酒足饭饱。 桌子的对面,小白色团子派蒙也是不遑多让的喝干了最后一口腌笃鲜的汤,学着八戒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肚子,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有的时候八戒真的很好奇,应急食品每次都吃的这么撑,转脸她就变回了原来的体型。 后来贤侄儿告诉他,这小家伙拥有加速世界的力量,但目前来看,这能力只有在她明显没吃饱的时候才会偷偷发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小饭桶或许只是为了吃,才加速时间呢? “诶~猪呆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啦?”看起来天然呆的派蒙一脸惊讶的看向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的净坛使者。 “每次看到你这娃娃吃的这溜圆模样俺老猪就在想,你居然还能飞起来?” “哼哼!我是吃不胖的类型!”八戒一眨眼,派蒙就已经一脸自豪的一手掐着缩回去的细腰,一手指着八戒道,“我是吃不胖的类型!” “…从应急食品的角度来看,俺老猪觉得你真是太不合格了。”八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盘,评价道。 “喂——这桌子上的空盘子明显有一半是你贡献的吧!?”派蒙抱怨道,“难道旅行者还有其他的应急食品吗?” “俺就没见过你这么砸钱的应急食品。”八戒翻了个白眼,“贤侄儿和九头一个月各自也就十来万摩拉的伙食费,俺老猪虽说一个月也要三十来万,好歹也是俺老猪自己外出冒险赚的钱,反倒是你,小嘴一张,张口闭口三十万,一下肚儿,没了。” “我可是你们的向导啊!向导拿点酬劳不过分吗?!”派蒙理直气壮道。 “是是是!”八戒哼哧道,“那么这位储备粮向导什么时候拿你的私房钱请俺们几个吃饭呢?你的每月花销可都是俺贤侄儿垫付的,你可别当钟离老登那社会废人啊?” “我…我才不会呢!”派蒙脸憋的通红,“那种人怎么还没有被饿死啊!” “要不要你也绝食个两天,要是你饿死了,或许钟离老登也会…” “你这头坏猪啊——!” 派蒙再一次徒劳的揪起八戒的蒲扇耳朵… “悟…悟能上仙,还有派蒙,早上好。” “哦?是椰羊啊?”八戒看到甘雨,下意识地回答道,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都怪那猢狲一直在自己耳边喊什么胖麒麟、椰羊之类的,搞得他也说顺嘴了。 “椰…椰羊?”甘雨一脸茫然,耷拉着脑袋,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啦?” “椰羊…椰羊…椰羊是一种半仙之兽!对,是这样,没错!”八戒打了个哈哈,“只是看你长得像,就顺嘴说出来了,不好意思,俺老猪认错了。” “居然还有这种半仙之兽吗?真是闻所未闻。”甘雨思索着,不经意瞥了一眼八戒和派蒙餐桌上的盘子,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好…好羡慕啊… 甘雨晃了晃头,甩去多余的想法,岔开话题道,“怎的不见旅行者和…和那位呢?” “哦?你说他们啊?”八戒也是急于换个话题,他现在也尴尬得很,“俺那侄子昨天一大早的就被香菱那孩子叫了去,好像还有几个孩子来着…至于九头吗?让钟离那老登给叫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只留俺老猪一个在这里…唉…” 八戒唉声叹气,“年轻人忙啊,都忙!忙点好啊…” “我不是人嘛?”派蒙不满地抱怨道。 “就你这小个子,半拉人那还是人吗?”八戒调侃道。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我啦!”派蒙气的跳脚,但又知道自己无法对八戒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躲到一旁,别过头,独自生闷气。 甘雨分明看到,八戒嘴上虽然唉声叹气,但那脸上却是笑着的,反观自己—— “唉…” “额…好端端的,怎跟着老猪叹起气来?”八戒一脸稀奇,“不妨跟俺老猪说说,俺老猪也算是个长辈,也许可以开导开导你嘛,哈哈!” 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独属于某消化器官的抱怨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于是前秘书小姐的脸再一次变得通红。 为什么是再? “额…你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八戒干笑道。 于是甘雨的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 话分三头,先说海边,且看向那停泊于云来海之中的那细珠舫。 此处客舶与其他商船却只有所不同,表面上来看,它是富商墨客云集,豪掷千金、勾栏听曲甚至是你情我爱的风月之地,实际上在夜晚… …璃月七星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正是在这艘豪华巨船上进行的。 但,至少白天,没有比这里更为安全极乐的去处——前提是你有邀请函,且拥有足够的钱财。 当然,社会废人的确是拥有邀请函的。 “钟离先生好!请问你身边这位算是你的朋友吗?”一位冒险家打扮的女学者宛烟转过头看向钟离,好奇的看向钟离身旁戴着八蛇头银冠的俊秀男子。 “嗯,他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前几日幸得相会,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与之相聊,倍感亲切。”钟离介绍道,一旁的九头则是一脸不耐烦的别过头去。 “看你们相交甚欢,不知在聊些什么话题?”钟离淡淡问道。 “哦!刚刚我们再聊历史上的岩王帝君。”那女学者也不做隐瞒,毕竟钟离是个远近闻名的讲究人,说不定对这个话题也有所涉猎,索性就说了出来。 “哦?历史上的岩王帝君?”钟离挑了挑眉头,拉着不情不愿的九头落座,加入了众考古学家的对话之中。 “哦!我们正在讨论历史上的第一枚摩拉的下落。”一旁穿着蓝绿色长马褂的中年人翰学解释道。 “第一枚摩拉?”九头撇了撇嘴,“那玩意儿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有什么好讨论的…”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翰学驳斥道,“那可是历史上的第一枚摩拉啊!如今的璃月可是掌握了全大陆唯一的铸造之权,而第一枚摩拉可就是由岩王爷在数千年前亲手铸造的吧?” “那还不是摩拉?怕不是早就被花钱如流水的摩拉克斯花了出去,就跟他手里的岩枪一样,”九头一脸玩味,嗤笑道,“祂可从来不心疼那劳什子东西。” 钟离轻笑,未作辩驳。 “你!”翰学大怒,但又忍了下来,道,“我不跟你这门外汉计较,反倒显得我做作!” “根据我的考证,再加上一点揣测…”宛烟试探道,“我认为这枚具有历史意义的摩拉,可能是作为一种「信物」,秘密传承了下来,就比如…” “哼…”九头噗呲一笑,脸上满是轻蔑,“班门弄斧。” “钟离先生,恕我直言,你这是哪里找的朋友?这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翰学勃然大怒。 “你看,急了!”九头看向钟离,手却指着翰学,一脸轻蔑,“若你只是带我来看一群跳梁小丑的自娱自乐,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骂谁跳梁小丑!?” “可爱养的!他宝贝的自己承认了!”九头大笑不止。 “我:%:%%——”翰学爆了粗口,大骂不止,好一阵才停住,气喘吁吁的,“我问的是钟离先生,没问你这个傻大个儿!” “咳咳。”钟离清了清嗓,面不改色道,“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的初衷,不过是方便交易成立的筹码而已,引导人类用摩拉进行交易,才是帝君本意。想必世上第一枚摩拉,就跟我这位朋友说的那样,简简单单的就花掉了吧。” “这位钟离先生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看清岩王爷的深谋远算?”沉默的第五人,逸轩质疑道。 “不,我的说法不包含褒贬,只是在阐述一种事实。”钟离回答道。 “得了吧,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翰学嘲讽道。 “啊对对对!全他宝贝让你懂完了!”九头乐的满脖子找头,“岩王爷在上,请受俺一拜!” 九头直接面朝翰学跪了下去,磕头就拜,直接把翰学惊的满脑袋冷汗,吓得他一边骂一边试图把九头拉起来。 “站起来!你tm不许跪!你大爷的别跪我啊!”翰学惨叫道,任凭他使出了吃奶儿的劲儿,拉不起九头一点。 “你不是说你最懂岩王爷了吗?众所周知,最懂岩王爷的,只有他自己,旁人只能揣度他老人家的心机,所以您才是铁打的岩王爷!”九头一脸狂热,“大家快看,岩王爷临凡啦!” 细珠舫众人纷纷好奇的看向九头这边,翰学被众人盯得满脸臊红,径直跳进云来海中,游逃而去。 九头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一脸…啊不,严谨点,九脸灿烂地看向满脸铁青的逸轩。 “在下告辞。”逸轩站起身,头也不回的逃了。 钟离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十,于是,就这样… 我叫林凡。 如你所见,这是诸多穿越流小说中男主的名字。 幸运的是,我也是其中之一。 不幸的是,我又双叒叕的跟诸位林凡前辈一样寄了。 “叮!转生系统已绑定!请宿主自主选择想要前往的世界。” 看,穿越者标配金手指!我就说我死的不亏嘛… 嗯,只是可惜我那有妹有房,父母双王的无聊生活了…话说我是怎么死的来着? 管他呢,谁叫我天生就是主角的命呢?! “请宿主尽快选择,超出系统允许时间,系统将换绑。” 嘛…时间不等人呐,那我就选提瓦特大陆好了! 只能隔着屏幕看的老婆那不叫老婆,那只是电子手办!只有看得见,摸得到的老婆才是好老婆! 想想胡桃和芙芙的大白腿,琴团长那西风骑士团之魂,刻晴的黑丝…吸溜~我已经等不及啦! 原神,启动! “duang~duang~”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的手呢?我的脚呢?我的脑袋呢? “请宿主安心,虽然您现在是一只水史莱姆,但只要苟住,完成任务,就可以让宿主的生命形态发生进化,你就可以称霸提瓦特,征服七执政啦!” 原来是苟道流的吗?那可真是太好啦!我就喜欢闷头发育,直到最后跳出来惊艳所有人,闪爆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于是我慢慢的挪动身子,蹦蹦跳跳,发现了另一只比我小许多的水史莱姆,我抱着试试也不会怀孕的心情,将它压在身下,它竟溶解在我的体内,我感受到自己变得强大了些许。 好耶! 但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抱了起来,我眯着眼睛,发现是一只烘臭的丘丘人把我抱在怀中。 干嘛啦你!快放开我! 我不愿意就这样被这只丘丘人带走,于是我将身体伸展开来,逐渐的包裹住那只丘丘人,这只丘丘人徒劳无功的在我的体内挣扎,最后被我消化殆尽。 “叮!宿主吞噬丘丘人,可以幻化成丘丘人的姿态!” 系统的提醒让我欣喜若狂,我毫不犹豫的化作一只丘丘人。 好好好,感情这系统是开局一只史莱姆,生机全靠吞是吧是吧? 那么这么一想,要是我吞噬了一个人,那么我岂不是能够直接变成那个人的模样? 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我吃了那废物黄毛,要是我来当旅行者的话? 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虽说战力飘忽不定,现在已经贬无可贬,但就冲他的人际关系,讨个老婆应该不难吧? 嘿嘿嘿…我的桃桃~我的芙芙… 那么,我得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废物黄毛… \/ “定!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定!宝印幻剑!” 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任堂主直接将幽灵幽幽甩飞出去阴燃的烈焰直接焚杀了倒地不起的丘丘人们,而来自天衡山一脉的年轻方士则是将三道锋利的冰剑重重砸在一只动弹不得的岩盔丘丘王身上,登时它便倒地不起。 那丘丘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不过在他的身后,腹黑的古华派传人唤出数炳水剑,意图甩向丘丘王,不料这丘丘王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用他那坚如磐石的巨大后脑顺着重力狠狠砸向身后的偷袭者。然而它并没有感受到肉泥滑腻的质感,而水剑也就在同时命中了它,与它身上残留的冰元素凝结起来,冻住了它。 “承让。” 在它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水蓝色头发的少年谦虚的将手中的长剑刺向它的喉咙。 就此,它本该称霸一方的传奇之路就这样被几个少年少女无情掘断。 “老师!你看我这聚形散气之法学的如何啊!”行秋转过头,一脸得意的看向正跟破了盾的深渊法师说着什么的行者。 “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那深渊法师叫嚷道。 “俺本来也没指望你会说什么。”行者捏着它的脖子,仿佛拎着一只死鹅。 “空大哥,这深渊法师还是尽快处理掉吧,这玩意儿可真的不能吃啊!”一旁的香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那一脸惋惜又渴望的表情愣是让深渊法师脊背生寒。 “滚回去替你外公俺问问你们的主子。”行者喜怒不形于色,一脸平淡,语气却渗人的很,“有胆子搞事儿却没胆子跟我见上一面,她眼里还真的有俺这个哥哥吗?” 深渊法师瑟瑟发抖,它不由得想起临行前公主殿下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的哥哥啊…他是个很阳光很温柔的人。” 温柔个鬼啊?!阳光在哪里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那深渊法师紧张的说不出话。 “还需要俺送你一程吗?”行者一抬手,把这深渊法师甩到空中,任由其自由落体,随后他扬起手中的衔珠海皇,弓着身子,架势拉满,抡圆了“啪”就是一个全垒打,那深渊法师如rpg般飞的老高,化作一颗流星,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走好不送。”行者自语道,随后他看向行秋,问道,“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行秋举着尔康手,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行秋,你这就属于是热脸贴冷屁股了。”重云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自从重云学了那定身法以后,只要行秋再戏弄于他,他便会使出定身法定住行秋,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胡萝卜或者只有胡萝卜的水晶虾饺塞进行秋嘴里。 一来二去,行秋越发不能戏弄于重云,而且一想到只有自己没有在行者那里学到些许手段,心中自然捉急,奥赛尔之灾过后,他几乎得空便会缠着行者,甚至动用了飞云商会的关系来纠缠行者… 行者被烦的无可奈何,教了手聚形散气给行秋,让他自己琢磨着去玩。 倒也算他自作自受了。 “哎呀!哪里来的史莱姆啊!”胡桃突然感觉小腿一凉,忍不住轻哼出来,却发现一只小小的水史莱姆正附着在自己的小腿上,白色的豆豆眼此刻偏生一副享受般的弯曲状。 胡桃强忍着恶心感,把它甩在地上。 “呀?!是史莱姆啊!”香菱伸出手握住那团史莱姆,一脸惊喜,“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 那史莱姆侧脸上浮现出了生气的四条弯线。 行者一把从香菱手中抢过史莱姆,道,“这只史莱姆可不像其他史莱姆那么纯净。” “诶?为什么这么说啊?”香菱不解地问道,“这不都是史莱姆吗?虽然确实小了点…” “那史莱姆确实不干净。”胡桃皱着眉,道,“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独属于死人的灵魂的阴冷气息,多半是有执念未消的幽灵夺舍了这史莱姆吧?” 听了胡桃这话,不止行秋重云,哪怕是香菱也不得不以异样的目光看待这史莱姆。 那史莱姆听了这话,猛的伸展自己湿滑q弹的身体,瞬间就把行者吞入腹中。 “啊!空大哥!” “啊老师!” “啊!师傅!” “啊!前辈!” 但这四个人很快就收起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清一色全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唯独重云慢了半拍才跟上众人反应。 这史莱姆原本一副洋洋得意的眼神,看到胡桃他们这样,也是一脸疑惑,于是它向体内窥视,得(了)!哪里还有什么行者,只有一个浑身浴火、随蝶起舞的炎之魔女,她既美丽又扭曲的面容上正流淌着炽热的血泪。 不过瞬间,那水史莱姆突然被体内的水气胀的破裂,从内向外,烧的彻底。 直到最后连凝液也不曾剩下,让万民堂的天才小厨娘直呼可惜。 五十一,于是这一章的标题被椰羊干了。 “先生觉得,被岩神杀死的魔神都是邪恶的吗?” 当考古学家宛烟对钟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九头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钟离。 “善与恶暂且不论,岩王帝君尊重契约,所以死于他手的魔神,一定是打破了某种契约。” 钟离的从容不迫与隐隐偏向于岩之神的态度,让宛烟在某个瞬间露出了嫌恶的颜色,九头看的清楚。 “可是我在考古的时候,了解到一些关于盐之魔神的传说…”宛烟娓娓道来… 盐之魔神?哪个来着…哦哦哦!是那个叫赫乌莉亚的那个小卡拉米啊?! 九头神游天外,对那个赫乌莉亚的印象,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敢怒不敢言的随从以及披着斗篷、如圣母一般的白发女孩。 但这位圣母既弱小,又怯懦,只是一昧的一让再让,最后一次看见她好像还是在归离集(现归离原)那边…大概。 “…盐之魔神赫乌莉亚…祂是一位善良的魔神,却还是在战争中被摩拉克斯…用不光彩的手段暗杀了…”宛烟仿佛压抑着情绪不要爆发,低沉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杠铃般的笑声震得众人头皮发麻,钟离转过头看向狂笑不止的老对手。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宛烟暴怒道,也许是被这笑声影响,没人觉得宛烟有什么问题。 “暗杀!暗杀!”九头拍着桌子,笑意未尽,“瓜娃子,你晓不晓得俺是谁啊?” 瓜…瓜娃子?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宛烟反问道,她的心此刻七上八下,甚是烦躁。 被钟离瞥了一眼的九头面不改色地说道,“好吧,那并不重要。”九头耸耸肩,冷不防地问道,“你觉得前不久的漩涡之魔神与你口中的那位赫乌莉亚相比,孰强孰弱啊?” “……” 宛烟摸了摸似在幻痛的耳朵,说不出话。 看着卡了壳的宛烟,九头咧嘴一笑。 “所以我——” “老友,莫要这般咄咄逼人。”九头只感觉肩膀被人一拍,口中刚要倾盆而出的话也就此被打断。 “客随主便,你说了算。”九头退让一步,也不看身后的钟离,“不过我还是想对这瓜娃子再说一句,死人并不会对活人的臆想有什么意见,这一点,对于再也说不出话的神也同样适用。” 宛烟神色一滞,九头则是抓起座子上的茶壶猛的对壶嘴一撮,爽凉透彻心扉。 \/ “甘雨姑娘,你这真tm不是人该干的工作。” 八戒一脸痛不欲生,就连派蒙也难得沉默不语。 有一说一,如果只是一个人撑起高老庄的话,八戒自然不在话下。 但盘活起一整个璃月地区的事务处理…咳咳, “那俺老猪是真的服了。”八戒拱手道,“你跟骑士团的那位代理团长一定会有不少共同话题。” “真的吗…?”甘雨说着说着又打了个瞌睡,直到脑袋撞在桌子上,角磕疼了才被惊醒,缩着脑袋捂着头,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在看看她身前那一盘只吃了一半的半点荤腥不沾的四方和平,旁边还有几根苦的让派蒙发愁的清心,还以为她家里人在虐待她。 “甘雨小姐,你只吃这些真的够吗?”派蒙连忙换了个话题。 “嗯,我只吃这些就可以了。”甘雨轻声道,脑中却不经意的想起某个旅行者一直在喊她胖麒麟的尴尬场景,于是她红着脸拼命摇晃起脑袋,不让自己想起这些。 看的八戒和派蒙一脸莫名其妙。 “甘雨姑娘,要不俺老猪请你吃一顿吧,你这吃食…实在是跟俺那贤侄儿一般,素的不像话。”八戒真诚地说道。 “诶~你说…那位旅行者也只吃素?”甘雨有些意外地问道。 “是啊,他跟俺那猴哥儿一样,只吃素,不沾荤腥。本以为他转生为人,也能跟俺老猪一样吃些肉食,把酒言欢,却没成想他吃了一个熟螃蟹的腿,当夜就拉的虚脱,那脸色啊,白的跟谢必安似的!之后跟他一提这事儿的时候,他那脸又黑的像范无咎,哈哈哈哈!” “噗…”甘雨捂住嘴,纤细的身子微微抽搐,淡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谢必安和范无救是谁,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 我叫柳如烟。 如你们所见,我有着诸多言情小说女主的名字。 但是“柳如烟”前辈们大多都逃不过成为那些后宫文男主背后数都数不过来的平平无奇的后宫之一。 毕竟我的哥哥林凡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现充。 虽然我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我也是极好的。前提是他时不时流露出的猥琐眼神没有让我看到。 我害怕他只是想要我的身体,而不是我… “我们的关系最好就维持在兄妹这一步吧。”我这样跟他说道。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一向开朗的哥哥就此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过着死肥宅一般的生活,几乎每天都会从他的房间里传来“原神,启动!”的怪叫声音。 直到有一天,他难得的出了一趟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此时,我才开始后悔起来,要是我没有说出那句话,要是我跟林凡哥哥在一起的话… “叮!轮回转世系统已绑定!” 啊?系统? “你想找回你的心上人吗?你有什么未竟之事吗?那就相信本系统吧!轮回转世,无所不能!” 轮回转世吗? 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林凡哥哥! 系统告诉我说林凡哥哥的灵魂来到了提瓦特大陆,也就是《原神》的世界观。 我再次因为林凡哥哥是个原批而感到无语。 …因为我没玩过原。 第一世,我成为了璃月港的普通女孩思思。 而我也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林夕哥哥”,而我也坚信那就是他。 他在璃月港是一名叫做“潮汐”的水手,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但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许是没有系统的缘故吧。 我们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回避我,与我说话也不像以往那般无话不谈。 我并不理解,究竟是为什么,直到后来他所在的那艘船传回了潮汐客死须弥的消息。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第二世,我仍然在璃月港,这一次我成为了细珠舫的歌女翠儿。 同样的,我再次遇见了潮汐哥哥。 与他相见,相熟,相爱,直至私定终身。 在这期间我一直想办法查明上一世潮汐哥哥死去的原因,直到我查出了他还有个未婚妻,名字叫做思思。 我真是个傻瓜,居然自己把自己骗了,我的林凡哥哥怎么可能是这种渣男? 我想杀了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躲着我,连个鞋子都见不到。 我含恨自杀,第三世,我一定要杀了他。 而这一次,我重生在须弥,成为了一个名为塔拉内的卖艺女孩。 巧了,潮汐这个负心汉也来了奥摩斯港。 我杀了他。 于是我再次寻找起林凡哥哥,我也不断的轮回重生,身份也在不断的变换。 直到最后一次,我转生成为了一只普普通通的丘丘人,我本以为这次也会空手而归,但…莫名的熟悉感让我看向不远处的一只水史莱姆。 确信了,这就是我的林凡哥哥! 我跌跌撞撞的奔跑过去,抱住那只水史莱姆,如人一般的温暖温度,加上滑腻的手感让我爱不释手,直至被那温度完全包裹,我沉溺于林凡哥哥的温柔之中。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对吧? 但那个该死的旅行者毁灭了我的幸福! “宿主,你只剩下最后一次的转生机会了。”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提醒着我仅剩的机会。 那么,我要成为旅行者!这样我就可以与林凡哥哥永远的在一起了吧? 我钻进了他的身体。 \/ “咦?”往生堂堂主身体一颤,一脸疑惑的看向行者。 “胡桃,怎么了嘛?”香菱一边问一边舀了一勺菜汤倒进自己的碗里。 行秋、重云也是好奇的看向胡桃。 “师傅,你的身上——” “俺知道。”行者平静的摆摆手,打断了胡桃的话,随后放下手中的汤碗,站起身,对众人道,“俺先去解决一下问题。” 行者架着筋斗云,飞向远方。 “问题?什么问题啊?”香菱抬头望着行者远去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师傅他老人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他啦。”胡桃洒脱的说道,她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赞叹道,“还得是香菱的手艺啊!” “那你就别再让幽幽捉弄我了。”香菱抱怨道。 “下次丕定!”胡桃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连带着一旁的幽幽也同样阴恻恻的摆出鬼脸。 一旁的重云因为汤里被下了佐料,面色红热,变得神志不清的他把随身携带的胡萝卜一根根的戳进被定住动弹不得的行秋嘴中。 直到行秋的嘴再也塞不下,重云又开始寻找其他能塞的地方的时候,方士热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此时飞云商会的二少爷那悔恨的泪水早已流干,眼神像是死了一般,跪坐在地,口唇抽搐… 这边的气氛虽说安乐祥和,但远处时不时闪过的雷电、烧的黑夜半边红的火光与微动的风波,却让香菱心里担忧不已。 “在看哪里啊?” “空大哥不会出事吧?” “那你回头看一下呗?” “诶!空大哥?你回来了啊!”香菱脸上的担忧被心中的安心感强行破除。 “俺老空还能有什么事?”行者咧嘴一笑,摸了摸微微烧焦的发须,“汤还有吗?” “给你留着嘞!”小厨娘连忙给行者盛了一碗菜汤,“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啊?” “胡桃没跟你说吗?”行者看了一眼胡桃。 “胡桃!你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香菱抓住胡桃摇晃着她的身子。 “哎呦~因为小香菱的表情真的太好玩了嘛!”胡桃转过身,坏笑着伸出手抓向香菱的痒痒肉,两个女孩子就这样嬉闹起来。 行者皱着眉,喝了一口菜汤,他对刚刚的那只怨灵有所不解,而这个疑问也在天亮之后他碰到的一只水史莱姆身上得到了答案。 五十二,未止 酒足饭饱,八戒付了账,在卯师傅热情的目光下,他带着派蒙离开了万民堂。 甘雨已经回到了月海厅,接着去完成她那几千年都做不完的工作。 只能说这才是无数资本家都梦寐以求的无怨无悔的顶级社畜的最顶级模板。 八戒带着派蒙在璃月港内乱逛,或许是去听听书,或者是去冒险家协会领几个委托,然后又回到了万民堂,在卯师傅若有所思的目光下又炒了一本。 这也导致了更多的禽类与野猪难以摆脱要被制作成美食佳肴从而惨遭暗算的悲剧命运。 或许除了吃,仿佛并在璃月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坚持下去的事情。 唯一值得一提的,或许是他们在玉京台再次遇见萍姥姥的事情,后者提出为了报答八戒他们,想要赠送他们一盏尘歌壶。 但…制造这盏尘歌壶,需要八戒他们专门为此去收集一趟材料。 对此,八戒是这样评价的。 “这算哪门子报酬,居然还要俺老猪专门走一趟?若你真的想报答俺们,你手里不就有个现有的吗?把那个给俺们就成。” 萍姥姥摇了摇头,于是让刚好来探望她的身负半仙之血的律法咨询师烟绯去寻找制造尘歌壶的材料,八戒与派蒙等了半天,直到得了那新制尘歌壶,这才堪堪离去。 \/ 九头并不会特意为死人停下脚步。 哪怕是死去的神,也不会。 因此在宛烟请求钟离陪她寻找赫乌莉亚的残迹之时,他也只是冷哼一声,默默地跟在钟离身后。 或许是因为他占据了奥赛尔的身躯,即使他再三强调自己并不是奥赛尔那个废物,钟离却把他当做朋友称呼。 或许是看到了这位隐瞒身份的混迹在人群之中的岩之神的那双琥珀色眼眸中的些许落寞,九头选择了沉默。 曾经那位意气风发、脾气暴躁的岩王帝君,到了如今这变得温文尔雅、庄重沉稳的凡人钟离,这其中的转变,或许身为奥赛尔的他,能够理解些许。 但也仅仅是些许了。 若这璃月的主人是他奥赛尔,而被镇压封印的人是摩拉克斯,那么这颗天外陨星能否理解被镇压的压抑与疯狂呢? 没有如果。 他们先到了孤云阁——直到十几天以前,九头才从这个长达两千年左右的牢笼之中破封而出,然后陪着小猴子演了一场真刀真枪一场的戏。 找到了些许在海中沉没、近日才得以重见天日的遗物。那位愚人众的学者就已经开始叫嚷着分赃…以强硬的态度获取利益。 但因为钟离提到了这些遗物不乏群玉阁的遗泽,这位愚人众的学者只好作罢。 于是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地中之盐——盐之魔神赫乌莉亚最后的领土,亦是祂的坟墓。 在九头看来,这各自心怀鬼胎的临时探查队的众人,多半会在分赃的时候露出各自的丑态——坚信摩拉克斯暗杀赫乌莉亚的宛烟、想夺取盐神这个圣母心的权柄的克列门特(愚人众)、以及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带着他来到这里的钟离。 解开了地中之盐的封印,一行人进入了遗迹。 越往前走,他们发现以人样出现的盐雕越发的多,而这些盐雕大多呈现逃跑或者挣扎攀爬的窘迫模样,大多都是朝着出口的方向。 九头的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就算再怎么弱小的魔神祂也是神,死后释放的力量也绝非凡人所能承受。 一台永远也倒不完的盐盏,便让那克列门特露出了他本就贪婪的野望,反而下一把只要插在地上便能生产出无限的盐的长尺,克列门特便迫不及待的要与宛烟争夺。 契约在先,这两人在此行之中所获得的宝物对半分,而克列门特违反契约在先,被钟离踢出了队伍。 直到此行的最后,众人越发了解盐之魔神陨落的真相,而那把断裂的铁剑,也正如它被握在凡人手中刺向赫乌莉亚那般,斩断了宛烟一直以来所相信的某种事实。 这位直到最后都未去怨恨跟随她的信众的魔神,心甘情愿的死在了她的信徒手中。 宛烟失魂落魄的、失了智的、如行尸走肉般的逃了出去,躲避着那与她所坚信的“既成事实”相违背的冰冷现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一出玩笑般的闹剧。” 抱着盐盏与盐尺,九头对站在孤云阁之顶俯瞰云来海的钟离,发出了如此疑问。 “老友,你从孤云阁下归来,可曾感受到什么吗?”钟离背对着九头,轻声问道。 “嗯,你的手下败将们看起来非常羡慕我。”九头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孤云阁,仿佛看到了其他被镇压在孤云阁之下的旧日魔神们的哀嚎与不甘。 “哈哈。”钟离干笑两声。 九头清了清嗓,他知道钟离并不想让他只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瞥了眼须弥的方向,接着道,“若你只是想记录些真实的历史,你找那小猴子便可,对这个世界来说,他可算是个真正的「降临者」(彻彻底底的外来者)。” 钟离转过身,摇了摇头,道,“老友,你我皆知,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可靠,历史会在时间的力量下逐渐变得扭曲,但…” 直视着九头正头的那双仿佛将汪洋鸿海囚禁起来的海蓝色眸子,钟离接着道: “身为半个外来之人的你,或许会比空小友更容易感受到世界的变化吧?” \/ 对于行者来说,这次陪同香菱几人寻找稀有食材的旅途可谓是多灾多难——只针对于行者来说。 带着他们安全的回到了璃月港,于是他们分别,相约着下一次的再聚。 行者走在大街上,转了转手中的药葫芦,若有所思。 无论是妄图夺舍他的怨灵,还是试图吞噬他的史莱姆,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意外,让行者坚信—— ——穿越者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魂穿的那种。 当然,行者并不觉得自己也算是什么好东西,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成为了那只小猴子,历经诸多苦难,最终继承了大圣爷的遗志,直到现在他还在为此而奋斗。 但他还是卑劣的夺走了那只小猴子的猴生,无论有意无意。 愧疚吗? 有的。 后悔吗? 若真有后悔药的话,他大概就不会来到提瓦特,眼看着妹妹被天理的维系者摄了去,自己的力量也被封印,然后… 不断的死去,轮回,学会了各种本领,与八戒师叔结识,与六丁六甲交好,与某人邂逅,与亦师亦兄的二郎真君酣战,最后向大圣爷的残躯证明,自己足以继承他的遗志。 他清楚的记得那残躯对他的试炼。 立棍立的太久,被大圣残躯拽住棍子根部,狠狠甩飞出去,那大圣残躯把那棍子踢到他手中,勾了勾手示意他起来再战。 下意识的想要喝一口葫芦的药酒,被定身法定住,大圣残躯夺过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随后把葫芦丢还给他。 行者看得分明,大圣那灰白的脸上闪过回味的表情。 回收他身上五根,叫行者用自己的力量与大圣再一次战斗。 而行者也注意到大圣的脸,一直都是在笑着的。 行者还记得,战斗直到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将全身力量汇聚在金箍棒上,高高跳起,砸向大圣的时候,被定身法定住动弹不得的错愕。 但大圣只是站在那水潭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空洞无神的金色眸子里满是欣慰,僵硬腐朽的脸上也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后辈,替俺老孙战斗下去吧。” 行者仿佛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甚至没意识到定身法解除,手中铁棒也已经狠狠砸了下去。 “贤侄儿,你可曾有后悔过吗?” 行者低下头,看着与自己同样逐渐消散的八戒师叔,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行者又看了看身后,同样逐渐消散在这片天地间的,还有二郎真君、六丁六甲、大力魔王夫妻…… “俺老空从不晓得后悔两字如何书写!” 行者对那些世界之外来的、想要与他纠缠一番的灵魂,没有半分客气,将修炼大品天仙决所伴随的三灾尽数往自己身上招呼,只要撑得住…没人撑得住。 他的猴(人)生,绝不允许任何外来的虫蟊染指! 对于暂时收集起来的这些灵魂的残渣与那些破碎的系统,行者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贤侄儿!看这边呐!” 行者抬头,看到八戒、九头还有派蒙正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他放下葫芦,快步走上前去。 “俺回来了。” 五十三, 此世星空,与我何干? “小友,这便走了?”往生堂的客卿抱着胸,泰然自若的向金发旅人问道。 金发的旅人摇了摇手中的湖蓝色酒葫芦,里面并未传来液体的搅动声,道,“璃月的酒虽说十里飘香,但俺老空不胜酒力,还是那蒙德的果酒更适合俺的体质。” “既如此,我也不便挽留。”钟离轻声道,“离了蒙德璃月,小友的下一站又打算去往何处?” “再说吧。”行者摆了摆手,道,“除了打酒之外,俺只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或许蒙德会发生些许有趣的事情。” “这样啊…也好,眼下须弥似乎混入了佛门中人,正值内乱;稻妻那位雷之神又下令闭关锁国,情况不明,都不适合现在就去。”钟离点了点头,看似很随意地说道。 “啧,麻烦。”九头冷哼一声。 “又不是现在就去,俺老猪都还没急,你急个甚么?”八戒抬头,看向九头道。 “还不是早晚的事,豚彘?”九头瞥了眼行者,淡淡道。 “那钟离老兄还请多加保重,免得被那群秃驴钻了空子。”行者拱了拱手,道,“俺老空去了也!” 钟离拱手,回礼道,“后会有期。” 于是行者扛着铁棍,背着咸鱼,携着八戒、九头和派蒙,离了那璃月港,一路向北朝着那石门方向赶去。 不过刚出了璃月港,天衡山脉的石子路还没走到一半,八戒连忙拽过行者、九头,一脸迷恋地调侃道,“贤侄儿,上次咱们在那龙脊雪山撞见那女骑士冰浴的场景,本以为只是略饱眼福,却不曾想过这提瓦特的人衣品开放,竟是这般风骚…” “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一看身上就没多少肉,穷酸。”九头不屑的瞥了一眼…九眼八戒所说的那人,只觉意兴阑珊,却不比那万圣公主。 “诶?我倒是觉得很正常啊?”派蒙一脸疑惑。 八戒所说的那人侧坐在不远处的石墩子上,那人似乎发觉了行者一行,说了句“终于来了?”,然后伸了伸懒腰,放下细腿,撩了下长发,化作一团倒映着星空的水,只那一瞬就来到了行者眼前。 行者观其头戴高顶魔女帽,肩披蓝色斗篷,梳着两条绑着挂坠的浅黑长马尾,气质神秘,举止优雅,而她本身最为引人注目的一点,还是她那被宛若一体的紧身衣与黑丝袜所衬托出来的傲人身材——活像那盘丝洞的蜘蛛精、女儿国的美国王… 八戒那一双溜圆的黑眼珠子都看得直了,嘴里却念叨着“甚是不雅、甚是不雅…” “师叔,注意嘴脸,你吓到人家了。”行者猛的拍了下八戒的脑袋,后者这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精神气,只愤恨的瞪了行者一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嘟囔着“好个泼猴,手劲儿与俺那猴哥儿一般无二!” “……我的占星术果然不会出错。”这位疑似角色扮演的女孩子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水占盘,但看她嘴角抽搐的模样,显然是被八戒的表现惊了一下。 “那么,你,跟我走吧!”这女孩指了指行者,于是转过身去,这样说道。 “师叔,你经验多。”行者低下身子轻靠在八戒耳旁,支支吾吾的问道,“这该不会…就是…那个…那个吧?” “额…俺老猪也不确定…”八戒挠了挠脑袋上的黑毛,随后他反应过来,狠狠对着行者的脸甩了一猪蹄,喝骂道,“什么叫俺经验多!” “师叔您不是很懂女人嘛…就是那个啊…甚么熬战之法啊、粗柳簸箕细柳篼啊什么的…”行者戳了戳手指,略显羞涩道。 于是八戒又甩了一猪蹄在行者脸上,“你这死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俺老猪可没那么轻浮!再说你就看看俺这长相,俺老猪以前虽然嘴上说着要回高老庄,可那高翠兰不过也是凭貌取人,只有那紫…咳咳!你都让俺说了些甚么!”八戒抄起九齿钉耙把行者赶到一边。 “俺又没问那么多,是师叔你——” “滚滚滚滚滚滚滚!”八戒如连珠炮的怒吼道,行者见状,也不再提,只是看向九头。 “怎的,你以为俺也是那种轻浮之人?”九头的十八只眼中暗含轻微的怒意,行者打了个哈哈,挠了挠头,糊弄过去。 他家大王联合着梅山七圣灭了九头全家,这件事上,作为大圣继承人的行者确实抬不起头来——虽然万圣公主那一家子的恶行确实罄竹难书。 “额…你是上门推销的占卜师?不好意思我们可不需要。” 派蒙,不,大派老师!终于发挥了她嘴替应有的作用——触发剧情。 虽然行者很感谢派蒙替他们搭话,但他其实想问的是…算了,就当她是个占卜师吧。 那女孩闻言,转过身来,轻撩长发,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哦,你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吧?” “呵。”行者轻笑一声,一脸凶恶的走到那少女眼前,“女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哈?”莫娜脸上留下冷汗,“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难道我的占卜…你是在吓唬我对吧?” 一把散发着腥咸气味的蓝白色大鱼已经架在了她纤细的脖子旁,那味道熏得这女孩脸色惨白,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更要命的是,她刚想用刚刚的水行术逃走,她便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一道金光在她的周身流转着。 “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对吧?”行者冷笑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得意忘形的还请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啊!”那女孩如连珠炮地求饶道。 “嗯嗯…”行者点了点头,转头唤了派蒙过来。 “额…旅行者…你该不会…”派蒙一脸嫌恶的看向行者,犹豫道。 “想什么呢,储备粮?”行者揉了揉白色团子的小脑袋瓜子,“你帮我数五个数,就这么简单。” “啊?数数干嘛啊?”派蒙不解。 “你只管照着做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派蒙喃喃道。 “他这是要干什么?”九头低头看向八戒。 “等下不就知道了,你急甚么?”八戒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打了个哈欠,箕坐在地,毫无优雅。 行者放下衔珠海皇,看着那女孩,又指了指派蒙,道,“你来此处作甚?五个数之前说不出来,脑袋搬家。” “啊啊啊啊啊啊…”占卜女孩放声惨叫,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五……四……”派蒙数的很慢。 “哭!”行者大吼道,“哭也算时间!” 占卜女孩停下惨叫,连忙道,“我要去替我的师傅去蒙德城拿一个箱子!这是她和她的朋友在五十年前立下的约定!但她现在年纪大啦,腿脚不便,于是叫我来拿!” “…二……一……”派蒙数完了数,看向行者。 “哦,箱子。”行者面无表情,挥挥手示意派蒙再数一遍,“数二十个数。你,答非所问,再给你一次机会,堵俺们作甚!” “我…我想跟那个保管箱子的家伙比试一番!师傅跟她的朋友在神秘学斗了一辈子都没分出个胜负,要是我能赢,就能证明我比师傅更厉害了!” “…十五……十四……”派蒙仍在数着数,行者脸上怒意更甚。 “这场对决我想稳操胜券,作为璃月英雄的你一定配得上我大占星师的身份!带着你这样的徒弟,我觉得就能先一步领先于她了!” “…十一……十…” “你又是干什么的?”行者问道。 “占星术士!占星术士!”莫娜听着派蒙的数数,越来越急。 “哼哼哼哼!”行者仰头一笑,“占星术士?你tm一个占星术士怎么敢来使唤俺的?啊?” “一般的英雄对待普通人不都是很随和的嘛!”莫娜尖叫道。 “呵。”行者对派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数下去。“占星师,贵姓?” “免贵!免贵!”占星师女孩已然失了占星术士的高傲,深有自知为囚徒之名。 “姓tm什么?” “巴波·修立干·古立泰·彭彭克皮·彭彭科纳·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吉斯图斯!叫我莫娜就好!”莫娜连忙道。 “个洋名儿起的他娘的比俺老空的命儿还长。”行者撇了撇嘴,手上掐诀,解了那定身法,莫娜得以恢复自由,却不敢再使那水行术,以免再中了诡计。 “呵,玩了几百次的套路了,你居然都不嫌腻得慌。”八戒烦躁地说道。 “嘿嘿!等俺觉得过时了再说吧 ”行者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看向莫娜,道,“你说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啊?” “呵…呵呵。”刚刚那逼真的恐吓与被戏耍的屈辱让莫娜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 五十四,猴王归风土,映天居蒙德。 或许是因为提瓦特大陆的整体民风的确很open,反倒整的行者一行(除了派蒙和九头,派蒙是本地人,而对九头来说它并不会对肉块懂什么感情)整的尴尬不已。 虽说大唐盛世,民风开放,可时过境迁,对于八戒来说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记忆,他是见证过李唐的灭亡与南瞻部洲的分裂的,而其中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又让八戒饱了多少眼福,尚未可知… 而对行者来说…身为猴子,他其实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性激素导致的冲动;而作为人来讲…他既没有把自己畜生化的自蔑想法,也并非是个以下半身思考的种马,但他一开始的确被莫娜给冲击到了,下意识以为她是出来卖的… 当莫娜解释着自己这套行头是当下最为划算的法师装的时候,行者和八戒那眼神… “老实说,俺呐,并不信你那些虚头巴脑的占星术。”行者转了转手中铁棒,一脸平静的说道。 占星术士的脸僵住了。 “我其实可以预测你的命运的,比如神明、血亲什么的…” “你当真看得清吗?” 看似平静的一问,令莫娜的身体一滞,她的心中突然奔涌出一股被人轻视的火气,猛的抬起头对上行者的双眼——似乎是经过火烧烟吹而变得赤灼的眼白,一记闪的发亮、令人难以忘记的金色眸子——这双眼仿佛历经沧桑,能够看清许多伪物的本质。 比如她其实用水占术只看到了行者的残缺过往与模糊未来,再进一步眼前却是一片虚无… 她低下头,因为她的谎言被看穿了。 “嗯哼。”行者耸耸肩,耍了手棍花,“或许你经历了不少事情让你在占星这方面能够抬头挺胸,但是俺老空见过的、比你更牛逼的、更能掐会算的那几个老头儿也并没有推算出所有人的未来,所以俺并不信什么命。” “可是!我所推算的未来——” “占星术占的就是这片虚假的天空吧?”行者摆了摆手,莫娜被突然的打断,半晌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点了下头。 “若你的推算是依据这片虚假的星空…嘶!被预先设定好的「命运」吗?”行者啧了一下,对莫娜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们啊!…们?”莫娜疑惑着,感觉对方看的,并不只是自己… “好了!决定了!你就跟我们走吧!”行者走过莫娜旁,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背对着她热情十足的说道。 “怎…怎么这么突然!?”占星术士一脸迷茫与不解,“我可是…骗了你们啊…” “嗯,是啊,但刚刚你所表现出来的窘迫可不像是假的啊。”行者头也不回道。 莫娜回想起上一章的所经历的心理拷问,羞红了脸,也不管从自己身旁经过的八戒和九头,窘迫大喊道:“我又没想到你会这么整我啊!” “我也没想到你的骗术如此低端啊?”已经走的老远的行者大声调侃道。 “我——”莫娜转过头,发现行者一行已经走得很远。 “等等我啊——”她使出水行术,连忙跟了上去。 \/ “中原杂碎,水煮黑背鲈,松鼠鱼,金丝虾球,清炒虾仁,黄金蟹。”九头波澜不惊的说道。 “香嫩椒椒鸡,干锅腊肉,腌笃鲜,爆炒肉片鸡豆花,主食就给先俺老猪来三笼屉米窝窝吧。”八戒拍了拍肚皮。 “四方和平,岩港三鲜,凉拌薄荷,杏仁豆腐,嗯,再来一大碗茶吧,麻烦了。”行者笑着对客栈侍女拱了拱手。 至于大派老师…给诸位留个自由想象的空间吧。 “好的,那这边这位客人还需要点什么呢?”望舒客栈的侍女看向一旁脸色僵硬的莫娜。 “我…我想问一下,现在这些菜,一共大概多少摩拉啊?” “唔,五万摩拉的样子吧?”客栈女侍估量道。 年轻的占星术士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那个…我…我…”莫娜支支吾吾的戳着手指,说不出话。 “看把你吓得那样。”行者一脸戏谑地调侃道,“没那实力就别打肿脸充胖子,这顿就当我请了吧。” “真…真的?”莫娜抬起头,像只可怜的家养仓鼠一般看向行者。 “假的。”行者坏笑着道。 “啊啊啊啊啊啊!”莫娜发出尖锐惨叫,直到她看到行者默不作声的掏出一袋子鼓鼓囊囊的摩拉袋子,她不啊啊了,但她也嘻嘻不出来。 “嚎笑马!你就非要这么耍我吗?!”莫娜抓扯着行者的披风拽着行者的脖子,一脸狰狞。 “你吃不吃吧?” “我当然要吃!我要好好让你大出血一把啊!”莫娜咬牙切齿道。 一素面,一沙拉,在客栈,人不堪其忧,娜也不改其贫。 “这…你所说的大出血…就这?”这下轮到行者傻眼了。 “这还不够俺老猪塞牙缝的呢。”八戒瞥了一眼,又抓过一把米窝窝哼哧道。 “怪不得瘦的跟根豆芽菜儿似的。”九头不屑地评价道。 “哼!占星术士要专注于研究星空,若是被凡世之物所困扰,就会影响心神。”莫娜洒脱的撩了下长发,“尤其是用摩拉过度满足生理需求,是低俗…” 咕咕咕… “…又危险的。”莫娜捂了捂肚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看行者等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八戒一边吃又嘟囔了一句,让莫娜更抬不起头了。 啪嗒。 莫娜听到桌子上的声音,一看,是三四块散发着热气的蒙德土豆饼,她抬起头,只看到行者的背影。 “这…这是?” “俺做的干粮,还没吃完,不过保存的还挺新鲜的,当个辅菜吧。”行者头也不回的说道,随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接着吃了起来。 “嗯…” 莫娜很小声的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伸手抓向那土豆饼… 又抓了一块… \/ 或许莫娜的师父的朋友的确是个全才,但她的女鹅可莉并不是。 但因为可莉的神奇操作,莫娜无意中看了她师父少女时期的日记…日寄。 于是她不敢回去见她的师傅了,只得留在蒙德,接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找到了一间被封印的房子。 好在莫娜本事到家,两三下解开了封印,于是得到了房主人的许可,租住在那栋房屋里。 “很抱歉之前对你的欺骗行为,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回报您的宽宏大量!”莫娜微微扭捏着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够回报你的只有我的占星术,等到有了新的占星设备,新的知识,也许我也能挑战一下你口中的那几个老头子,去看清你的「命运」的!” “那俺就不抱期待的祝愿你成功吧。”行者笑道。 “哪有你这种祝福的啊!”年轻的占星术士恼羞成怒。 “走了,明天俺会来看看你有没有饿死的。”行者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好吗?”莫娜一脸残念,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五十五,夜鸦奥兹与他的中二病翻译器 “昨晚,有一场流星雨…” “哦,那个啊!”行者摆了摆手,第n次打断凯瑟琳的话,“超大范围的流星雨,令人沉睡的陨石…倒是有点意思,嘿嘿…” “…旅行者,下次还请您让我吧把话说完,好吗?”明明是个机器人,但她却经常对行者摆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行者双臂交叉,一脸奸笑,“不要,俺还是更喜欢凯瑟琳小姐这副生动形象的假笑,可比营业式笑容好看多了。” 凯瑟琳脑门线路暴起,甚至冒出黑烟,嘴里嘟囔着“异常、异常”之类的晦涩话语,直到她自己给自己的脑门来了一下。 “向着星辰——” “嘿!今天的四个委托已经完事儿了!”行者猛的一拍柜台,打断了凯瑟琳的话。 “……感谢您对冒险——” 行者又拍了一下柜台,再一次被打断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的客套话之后,她终于满脑门黑线,死死的盯着一脸戏谑的行者。 “嚎万马,旅行者?” “你说呢?”行者挑了下眉,嘴角一咧,凯瑟琳那叫一个无语,随后她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这一点对于凯瑟琳这个机器人来说也一样,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于是她选择转移话题,“怎么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啊?” “师叔和派蒙去猎鹿人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吃上多久。”行者挠了下脸,“至于九头嘛…” “我对你的诗歌可不感兴趣。” “那就来一杯蒲公英酒,如何?” 如少年一般的青翠诗人拉着隐藏了着八个脑袋的壮汉走向天使的馈赠。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诶嘿~作为老爷子的老对手,你一定知道他不少的黑历史吧?”诗人自认为露出了很清新的笑容,然而在九头看来,这位风之神却是笑的贱兮兮的。 “走嘛走嘛!咱哥儿俩好好的去喝一杯先!” “大概是被某个酒鬼拉去交流感情去了吧…”行者摇了摇头,“那我走了,回见。” “等下,为了安全起见——” “凯瑟琳!幽夜之国的子民啊!莫非是你在虔诚的高呼本皇女的尊名吗?” 一道装腔作势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之中,行者转头看向来者,只见一位穿着紫黑两色相间的短晚礼服的右眼不知道为什么待着一个黑色眼罩的金发女孩正掐着腰,一脸神气,她的旁边跟着一只散发着雷元素力量的夜鸦。 “哦,来了来了。”凯瑟琳再次露出职业假笑。 “又见面了,凯瑟琳女士。”那只夜鸦礼貌的回答道。 行者不动声色的瞥了那夜鸦一眼,注意到目光,那夜鸦也回看着行者,道,“不必惊讶,我的朋友。” 行者摇了摇头,道,“俺并未惊讶于你会说话这件事上,只是在好奇凯瑟琳要等的人是何方人物罢了。” “原来如此。”那夜鸦点了点头。 “我忠诚的眷属,看你一脸忧愁,你也要对抗那些无边深邃的暗黑结晶吗?”那金发女孩开始说一些意义不明的羞耻话语。 “等会儿?俺啥时候成了你的眷属?”行者指了指自己,“俺在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个女娃娃!” “还请不要误会,我的朋友!”夜鸦连忙道,“这只是小姐对您的问候,她的意思是,亲爱的朋友,你所担心的,是这次的陨星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对这些陨星很感兴趣,以及…这次的报酬。”行者摊开双手,随意道。 “原来如此。”奥兹点了点头。 “旅行者,这位就是冒险家协会的资深成员菲谢尔,”凯瑟琳看向行者,随后她看向菲谢尔,咬牙切齿道,“菲谢尔,奥兹,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旅行者。” “嗯…就是你嘛…”菲谢尔观察起行者来,一脸深沉道,“你的眼神…出乎意料。” “……”行者突然不太想跟这小姑娘搭话了。 他是听得懂菲谢尔在说些什么,毕竟他和他的妹妹也曾有过那个时期… 但是啊…但是啊… 唉…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俺们组队吗,凯瑟琳?”行者一脸平静地问道,尽管他现在面对菲谢尔的中二他有一种不上不下的羞耻感。 凯瑟琳点了点头。 “哼,既然是忠诚的凯瑟琳的请求,本皇女只能允诺了。”菲谢尔抱着胸,别过头,看起来像是接受了某种妥协似的无奈姿态。 菲谢尔并不觉得尴尬,但行者已经尴尬的脑根发麻,仿佛紧箍咒又在脑子上扎了根,隐隐作痛。 “雀跃吧!能与断罪的皇女一同踏上征途,你之余生都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菲谢尔落落大方的喊道,而行者…对凯瑟琳投去了求助般的目光。 “那么,我就在这里祝二位旗开得胜了哦!”凯瑟琳甜甜一笑,这大概是行者从凯瑟琳脸上看到的除了无语以外的最真实的表情了。 \/抱歉,本人已经过了中二病时期,所以部分冗杂内容直接跳过吧,不然我就快爆炸了\/ 从蒙德城离开,先后到达了清泉镇,晨曦酒庄,然后进入了璃月境内。 一路上通过菲谢尔的神之眼感应,他们找到了不少因为陨星而昏迷的路人。 而在荻花洲,亦是如此,只不过…除了倒在地上的昏迷者之外,旁边还站着一名头戴市女笠、穿着黑红相间的如歌舞伎一般的短袖短裤、胸前挂着圆形金饰的灰短发少年,他正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又一个倒霉鬼。”行者挠了挠头,随后看向一旁的少年,“看样子你待在这里很久了啊,小子?” “嗯…我试图叫醒他,但我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效果。”短发少年陈思道。 “怎的不见那块陨星?”行者问道。 “你是说那块石头吗?我已经用法术处理掉了。”那少年语气和善的解释着,随后问道,“你刚刚说又?莫非你们见过其他沉睡的人吗?” “嗯……”行者看了眼这少年,发现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或者说他从里到外根本就不是人。 既看不到血液的流动,也听不得心脏的搏动…却能感受到不少的元素力与深渊的痕迹,倒像个自律人偶。 “本皇女之断罪之眼亲眼见证了梦魇从恶骸之谷中溢出,清泉镇居民深受其害,正在痛苦中辗转。”菲谢尔却是代替行者对那少年回答道,奥兹又翻译了一遍。 “这样啊,看来陨石造成的影响不小。”少年思索道。 五十六,权且当个过渡章吧。 “我是来自稻妻的浮浪人,刚才我正在救助地上这位先生,你们就出现了。”那少年含糊其辞的自我介绍道,“几位是在调查陨星的事件吗?” “受人委托。”行者简短答道。 “我乃断罪的皇女菲谢尔,应民众的呼唤挺身而出!”自称皇女高调的摆出羞耻动作,气势汹汹的介绍着自己。 “我是小姐的眷属夜鸦,奥兹。”夜鸦仍旧谦逊有礼的介绍道。 那少年点了点头,算是对菲谢尔和奥兹的回应,随后看向行者。 “俺只是一介旅人,愚昧无知,天地无用,不足挂齿。”行者简短的介绍道。 那少年的目光在行者身上停留了片刻,“不足挂齿吗?”,他笑的像个小清新,“好吧,我明白了。” 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偶,行者并不觉得他就像他的笑容那般人畜无害,而且看他的反应——多半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行者也并没有兴趣特意找茬。 只当萍水相逢即可。 “皇女已经出征,期待吧,昭告命运的圣裁之雷将会肃清这卷携灾厄的噩梦之种!”菲谢尔稳定发挥,没有丝毫羞耻的摆出夸张的动作,大喊道。 “额…啊…?”那少年对菲谢尔的话理解不能,迷茫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嘛…她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要介意。”行者尴尬一笑。 “各位,发生什么事了吗?”远处传来一句喊声,众人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名千岩军正快步赶来。 “嗯…”短发少年扶了下市女笠,连忙道,“既然有千岩军,这里就不需要我了。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祝你们一切顺利,冒险家们。” 少年隐晦的瞥了行者一眼,迅速离开。 行者若有所思。 与刚刚那名千岩军交谈,行者一行得知千岩军在望舒客栈设置了临时收容点来安置因陨石而昏迷的人,于是众人前往望舒客栈。 又是一番交流,行者等人告知清理掉陨星就能唤醒陷入沉睡的人。 于是望舒客栈方面委托行者一行人处理掉望舒客栈附近的陨石,在这边他们遇到了一队愚人众,从这些至冬人的口中,他们得知了愚人众的某位执行官也来到了这边,行踪不明。 行者…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仍在坠落的流星雨,于是他拔下一撮猴毛,囫囵吞进嘴中嚼碎,随后一吐,数以千计的行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打爆它们。”行者道。 那些分身行者点了点头,飞向天际的流星,开始清理起来。 “这…哼哼!我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行遍一千宇宙,也从未遇见过谈笑间便身化万千的法术!”自称皇女两眼放光的看着行者。 “小姐的意思是——” “你若是愿意把你漂亮的头发薅个精光,那俺倒也不是不可以教你。”行者拽了拽自己短了一半的金色长发,一脸不在意地说道。 幽夜皇女陛下最终还是选择保住她那光鲜亮丽的长发,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尽管行者一个人可抵万军,但流星雨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哪怕是行者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烦躁。 菲谢尔觉得这场流星雨是一场诅咒,于是她觉得从冒险家协会那里摇一个精通诅咒的专家…于是—— 某位经常性吃不饱穿不暖的占星术士就这样被凯瑟琳叫了来。 “有人找我吗?”莫娜一脸疑惑,但当她看的行者以后,脾气上来了,“怎么是你啊?”她指了指天空上的行者分身,“那些也是你搞出来的吗?” “怕你经济紧张,于是俺委托组织给你找了些活计干,高兴不?”行者像只猴儿一样摆了摆手。 “……我真是谢谢你啊。”占星术士半笑不笑地说道。 蒸汽鸟时报的稿费刚发下来,莫娜就迫不及待的去购置了最新款的占星仪器和相关书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摩拉又不剩多少了。 虽然她对行者的及时雨行为很感激,但她并不能很坦率的对行者表达感谢—— 她总觉得行者还在惦记着刚见面发生的糗事,因此她觉得很别扭…但她也并没有那么排斥。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占星术可是非常古老神秘的学科。如果只是一般小事,根本不需要劳烦我。”莫娜故作矜持地说道。 “啊,事情嘛是这样…”行者尽量详细的解释着。 “陨石雨竟然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真没想到。”莫娜一脸凝重。 “黑暗无处不在,唯有皇女与她的伙伴仍在光影交汇处行走。”菲谢尔稳定发挥。 “莫娜女士,你的力量很重要。”奥兹夸赞道。 “欸?你们也是一起的吗?”莫娜意外的瞥了行者一眼。 “我乃断罪之皇女我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你将得到与我同行的殊荣。”菲谢尔再次绘声绘色的自我介绍道。 “断罪的皇女?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吗?”莫娜天真的问道。 “幽夜净土,一个古老的、已经灭亡的国度…那就是我的故乡”自称皇女突然一脸悲伤,仿佛真的有这回事儿一般。 “幽…什么?” “唉,凡人几乎都不知道有幽夜净土。” “凡…你说谁是凡人啊!我可是很厉害的占星术士!”莫娜被菲谢尔的话气的跳脚,愤愤道: “不管是幽什么土,只要稍加占卜,就能知道你的来历了,我这就——” “莫娜女士!请您不要深究这点。提起灭亡的故国,小姐总会心情低落。”奥兹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您这样伟大的术士,一定能体谅亡国皇女的小小悲伤,对吗?” “不,这…”莫娜感到费解,于是她凑到行者身边,低语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啊…你要知道,青少年时期的孩童是喜欢幻想的,并喜欢把自己代入到幻想角色的身上。”行者低声回答道。 “是这样吗?”莫娜忽的眯起眼睛,盯着行者,“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咳咳,俺也算是个过来人了。”行者清了清桑,“再说你这个年纪不也是把最伟大的占星术士挂在嘴边吗?但你——”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莫娜大叫着推开行者,“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工作吧!”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救醒所有陷入梦境的人,没错吧?”莫娜问道。 行者点了点头。 “明白了,既然如此,就由我莫娜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占星术士信心十足地说道,“不过得先挪个地方,蒙德城里魔力干扰太多,到地脉流动简单些的地方去吧。” 众人并无异议,于是他们离开了蒙德城。 五十七,未归的魔女… 对于各个地区的主要城市来说,由于神明力量的庇护,除非极特殊情况(风龙的袭击,水龙的哭泣),否则那里的天气一般都是晴空万里且气温适宜的。 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些城市之外… “嗯,这里地形开阔,天气也很清澈。”莫娜站在风起地的某处残迹中,感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就选这儿吧!” 行者一只手捻着避水咒,一边不解的控诉道,“你管这天气叫做清澈?” “咳咳!我要开始占卜了,请你们后退,不要占据我的视野。”莫娜无视了行者的抱怨,开始施展法术。 “……也许,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吧。”行者突然想起这位贫困的占星术士可以化作一团水潜行于地,他似乎理解了莫娜为什么要在雨中施法… “个屁啊!”他大吼道。 “群星的使者,你的双眼是否已将命运的默示录探寻清楚?”菲谢尔询问道。 “好神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莫娜惊讶地说道,“根据占卜结果,这些陨石似乎是某个人的命之座。” “命之座?啊→↘”行者瞥了一眼天空,似乎在看那些隐藏在厚厚乌云之上的那些虚假的星辰,“落在地上还不忘祸害人的倒霉玩意儿。” “……一般来说,命之座是占星术上的概念。但我研究占星术已久,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莫娜接着解释道,“「命之座」上的「命星」,是真实存在于天空深处的星体,并不是仅存于概念中的东西。”说到这里,她又换了副语气,接着道,“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它们化作陨石坠落了…原因暂时还不清楚,给我一点时间。” “是诅咒,有人加了诅咒!”菲谢尔突然喊道。 “诅咒?”莫娜看向菲谢尔,等待解释。 “本皇女聘驰星间,已从黑暗的幕帘之后窥见真相的一角。被诅咒的大地,「人」的恶念…唯有死状十分痛苦的人,才会留下如此深重的怨恨。” 自称皇女接着道,“应该质问这片土地的住民,究竟是何人犯下不可容赦的罪孽!谁让亡灵诞生,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等一下,我有点糊涂了…诅咒?凶手?”莫娜扶额,整理着思绪。 行者对她眨了眨眼,莫娜突然想起刚刚行者的话,她恍然大悟道,“啊…啊!我明白了!” “是吗?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群星的使者!”菲谢尔感到由衷的兴奋,她又找到了一位能够正常交流的眷属。 “取得共识是团队协作的第一步,莫娜女士欢迎你加入我们。”奥兹委婉道。 “领受这份契约,向皇女献上你的力量,切记,我们有责任拨开黑暗。”菲谢尔大言不惭的说着胜利宣言。 “嗯咳咳!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我能让你们事半功倍哦!”莫娜也装腔作势的回应着菲谢尔的话语。 “真好啊,有你在俺也就不需要疲于应对被、被皇女殿下支配的痛苦了。”行者一脸麻木。 “噗嗤!”莫娜忍不住因为行者的窘态笑了出来。 “我的星盘已经捕捉到命运的轨迹。接下来,我会为你们算出陨石坠落的位置,关于命之座的详情,我会继续推算。你找到线索记得尽快通知我。”莫娜接着道。 “你好棒棒哦!”行者故作高翠兰的姿态地夸赞道。 “你就非要恶心我一下吗?旅行者!”莫娜抓狂地吼道! 在这之后,行者与菲谢尔和奥兹又清理掉了一批陨石,而这些昏迷的人清醒过来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他们做了一个梦。 他们又回去寻找莫娜。 “你们回来了啊,正好!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一下。”占星术士一副“来的正巧”的欣喜模样。 “俺觉得你可以跟凯瑟琳竞争一下冒险家协会的前台招待职位。”行者调侃道。 “那样我就没时间研究占星术了。”莫娜幽怨地看向行者,“而且冒险家协会的人多半也不会答应的,你是想饿死我吧?” “那倒没有,说到底还不是你每个月都大手大脚的,要不要算算你在我这边蹭了多少顿饭啊?”行者一脸坏笑。 “我每个月都有还啊喂!”莫娜试图辩解道。 “月初还,月中借,月末蹭,大姐,你得庆幸俺不是个放高利贷的,你这样真容易被人拐走啊。”行者调侃道。 她叹了口气,决定终止这个话题,接着道,“记得吗?我说过这片陨石是某个人的命之座,距离遥远的星星突然坠落在地,按理说这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矛盾。” “想破解谜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清命之座的主人。你们说过被陨石影响的人会陷入梦境,而且似乎都梦见了一座雪山。” “未知的高山、覆雪之地…却又不是龙脊雪山,否则一定会有人认出山势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共通的梦境?梦中他们身处什么地方?这些都很重要,我需要你们搜集更多关于梦境的信息。线索越多,越容易查到真相。” “我必须留在不受干扰的环境里,调查就拜托你们了。”莫娜请求道。 “还有哪里没去过吗?”行者思索道。 “在璃月,有一座轻策庄…虽然那里并不是什么「人多的地方」,但我想,那里也许会像望舒客栈一样被千岩军临时征用,成为救治患者的场所吧。”奥兹盖棺定论道。 去轻策庄调查了一番,又搜集了不少信息。 再次回到莫娜这边。 “高耸入云的雪山,想必那就是黑暗滋生的蘖芽。”菲谢尔推测到道。 “雪山?就这一条吗?”莫娜询问道。 “所有人都梦见同一座雪山。”行者提菲谢尔补充着信息,“高耸入云、见所未见的雪山,温度极低,而且,梦中所有人不受控制地想要登上山顶。” “登上山顶…登上山顶?什么人会想登上山顶?而且如此渴望,甚至能影响到他人。”莫娜喃喃自语,脑中思绪万千。 菲谢尔:“雪山上埋着被迫害致死的人吗?” 奥兹:“或者是…对雪山充满渴望的挑战者。” “我再算一次!”莫娜展开水占盘,重新推测,突然她一脸欣喜道,“有了!隐约能看到一点新线索,他的名字是…莱纳德!” “还挺快。”行者道。 “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天才呀!”莫娜得意洋洋的看着行者,似乎在等待着行者的夸奖,然而她发现后者则是微笑着地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扛在肩上,双手搭在棍上。 “嗨~” 莫娜刚想说些什么,一道阳光明媚的招呼声从不远处传来。 正是那名自称来自稻妻的浮浪人的短发少年,他笑吟吟的挥动着右手,与行者他们打招呼。 “在闲聊?方便带我一个吗?” “呀,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稻妻的浮浪人!”菲谢尔热情地回应道。 但莫娜却预感到了一股针对于他们的杀意——来自于那短发青年。 占星术士刚想拉着菲谢尔和行者一块逃离,然而行者已经迎着那少年走了过去。 “方便,方便得很呐!”行者笑吟吟地回答道,“不知道你想聊些什么呢,老六?” 见行者不退反进,那少年停下了脚步。 “老六?”少年的笑容不减,只是那股阳光明媚的感觉很快就变得阴暗凌厉,“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对吧,旅行者?” “你跟那第八席是同一个派系?”行者问道。 “我对已经没有未来的人不感兴趣。”那少年——至冬国第六执行官散兵——冷漠道,“跟那个蠢女人,我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是吗。很凑巧,俺也对没有未来的人不感兴趣。”行者右手握紧了棍子,那铁棒顿时流光溢彩,而他的左手则是放了下来,捻着诀,唤出一只炎之魔蝶在他指间飞舞。 散兵感受着那股澎湃的压迫感,不禁握紧了双拳。 ——抬手举足间便是不下于第一执行官「队长」、甚至是那位「女皇」也逊色不少的威压,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直觉告诉他,那行者一旦出棍,他…就抓不住未来了。 “那么,你又能否抓住你的未来呢?”行者道。 散兵哈哈一笑,面对着行者,挥了挥手,倒退了回去。 “倒是个聪明人。”行者随手耍了个棍花,直至不见散兵踪迹,他才将金箍棒收回耳中。 五十八,终于…水完了,端上这坨…啊不是,这盘菜我也挺不容易的 “即使用最简易的占卜,也能察知那个人是愚人众执行官!太危险了,你们怎么会和他有来往?”莫娜拽了了拽一旁的菲谢尔,一脸后怕的质问道。 “什么,那位少年是愚人众执行官?何等邪恶的人物…!”奥兹也是语气慌张的感叹道。 “我说你啊!怎么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直接冲上去了!”莫娜敲了敲行者的头,一边吃痛的甩了甩手一边疑惑道。 “哦,居然是执行官啊。”行者以毫无起伏的语气捧读道,这令莫娜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好像在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是吗? “总有人的嘴是没个把门的,愚人众也一样,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的差不多了。”行者随手一甩,将铁棒收回耳中,“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不愧是能够收服魔神的传奇冒险家呢。”占星术士难得由衷的对行者称赞道。 “哦?能够从罕见的占星术士嘴里听到夸赞的话语,可真是不容易呢?”行者调侃道。 “骂谁罕…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哼!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啊喂!”莫娜突然又别扭了起来。 “是吗?那就当俺得寸进尺吧,大·占·星·师。”行者歪嘴一笑,略带阴阳的退步令莫娜咬了咬牙,别过头去。 “哦,对了,俺们几个在望舒客栈附近也遇到过愚人众,对陨石如此关心,这场意外事件多半也有他们的手笔吧?”行者怀疑道。 “不过这个世上有召唤陨石的法术吗?俺以前只见过某只猪用出来过。” “奥兹华尔多?赫芙那梵茵斯,你怎么看? “小姐,我认为一切均有可能。”“ 只要投以同等的代价,不祥之种就会在任何地方扎根,愚人众…本皇女记住你们了!”菲谢尔发出了独属于她的复仇宣言。 “哈,奇迹也是可能发生的。”奥兹安慰道。 “群星的使者,不愧是我优秀的扈从!我会派部下保护你,使你免遭黑暗的侵袭!” “比方说,我。”奥兹举例道。 “那倒不必。”行者摆了摆手,吹嘘道,“除了这个世界的执政和那几个老东西以外,俺自诩这个世界上难有我之敌手。” “菲谢尔,你在小看我吗?我可是很强的哦!”莫娜看向自称皇女,相比行者气势就逊色了不少,但还是很自信的说道,“除了老太婆以外,至少占星术还没几个人比得过我。” “没有比你们更值得信赖的人了,先生,女士。只不过,皇女也会担心你们的安危。”奥兹翻译道。 “没那个必要。再说,你们所处的环境比我更危险,可能的话,我还想保护你们呢…虽然某个家伙可能并不需要。”莫娜瞪了行者一眼。 “俺这么牛逼还真是对不起呢!”行者吐了吐舌头,莫娜则是呸了一声,表达某种不快。 “先解决新的麻烦吧,星盘显示,有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地了。”莫娜说道。 众人同心协力,解决了那块陨石,而因为陨石,不少人再度陷入沉睡,冒险家协会出现了人员稀少的情况,于是菲谢尔和奥兹就此与行者、莫娜告别,赶回去帮忙去了。 “哎,可惜了两个好帮手。算了,先不愁眉苦脸的了。说个好消息吧,我有新发现了。”莫娜接着道,“我从大陨石上刮来一些粉末帮助占卜,卓有成效哦!” “这些坠落的石头已经存在成百上千年了,莱纳德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人了。陨石传递着他的意志,也就是说,千百年来他的愿望一直没有减弱。” “一个热切渴望登上山顶的古人…我敢断定,他和你一样,也是冒险家。”莫娜一口气说道。 “这份未竟的意志…有什么能够为他做的吗?”行者问道。 “目前的办法几乎是跟时间赛跑,我们很被动。必须转换思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占星术士皱了皱眉头,思索道: “嗯…如果陨石承载了某种愿望,那这些石头就正如菲谢尔所说,算是某种形式的「诅咒」…真难得,她蒙对了…咳咳,算了,优雅的占星术士不该这样评价别人。” “总之,我们只要去解开诅咒就好。”莫娜下定结论道。 “有必要再去冒险家协会一趟啊…”行者看向莫娜,道,“既然要抓紧时间,那你就抓稳了。” “什…什么?”莫娜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行者揽住细腰,随后她直面了险些吹破脸皮的强风,眼睛一闭,一睁,她发觉自己已经回了蒙德城。 “你下次要再用那个什么筋斗云的时候就不能让我适应一下嘛!”莫娜抓狂的扯着行者的中长金发。 “嗯哼,下次丕定。” 经过一番询问,凯瑟琳表示叫“莱纳德”的人太多,并建议行者两人去图书馆查询。 在图书馆找到了莱纳德的冒险家手册《山与海之书》。 而经过莫娜的解读,这个莱纳德是一名两千年前的冒险家,毕生梦想就是爬上名为“尖帽子峰”的雪山。而那些陨星就是这个人的命之座。 而这些陨星的核心就是莱纳德精神的结晶,会通过这些陨星辐射出精神暗示,令接触它们的人陷入梦境。 “那么核心会在哪里呢?”行者问道。 “如果我是莱纳德,这个核心一定会如我所想,从空中抵达生前没能登上的山顶。” “尖帽子峰…吗?你知道它在哪里吗?”行者再次看向莫娜。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但对比书中地图与现在的蒙德地形,我发现,尖帽子峰已经不存在了。”莫娜道。 “毕竟两千年…比俺命都长,呵呵。”行者说了个冷笑话。 “我在书上读到过,风神巴巴托斯为了他的人民,曾经动用神力吹散冰雪,也改变了蒙德的地貌。” “过去的山峰被一望无垠的大海取代了,但若将那座山放入海中,以它曾经的高度,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峰顶露出水面的部分,如今叫做…「马斯克礁」。” “诶~那酒鬼的风还能改变地貌吗?”行者意外的看向莫娜,“倒是有些小瞧他了。” “那酒鬼…喂…你不会见过风神巴巴托斯,甚至…”莫娜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那倒没跟他打过。”行者耸耸肩,“走吧,去马斯克礁吧。” \/ “啊秋!诶嘿嘿~迪卢克老爷~能麻烦你再给我来一杯蒲公英酒吗?嘿嘿~” 年轻的酒鬼诗人的面色潮红,露出大叔一般的流着口水的恶心笑容,举着木酒杯吵嚷着、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走向前台。 “啧…第四十二杯了。”赤发童颜的酒馆老板阴沉着脸,对面前的诗人的同行者说道。 “打一顿就皮实了。”九头一口饮尽杯中余酒,对老板道,“我可以把那小猴子叫过来。” 迪卢克想起上一次行者喝的烂醉的模样,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颤,道,“大可不必,怕你们把我这酒馆拆了,重建很麻烦。” “是吗?只是麻烦啊。”九头也不再就此话题说下去,只是沉默着又点了一杯「火水」,“好酒。” 迪卢克罔若罔闻,只是继续盯着诗人。 \/ “星空本身,就是巨大的谎言!” 马斯克礁,与行者、莫娜等人撞见的散兵如此说道。 “是吗?需要俺给你颁个诺贝尔数学奖吗?”行者不冷不热地反问道,“还是整个普利策纪念奖啊,或者说吉尼斯世界纪录…但无论如何你哪个都配不上啊,老六?” 见行者态度冷淡,散兵刚刚因为巨大发现而喜悦的心情也不由得被冷却的大半,“你…什么意思?” 行者打了个响指,于是那些仍然在天空中对抗陨星的分身们来到了马斯克礁,将散兵布置在附近的潜藏的愚人众全部一网打尽。 “嘛,毕竟俺将来也要去至冬走一遭,俺也不想闹得太僵,所以—— “——滚,或者我帮你体面,自己选一个吧。”面对表情逐渐阴狠的散兵,行者不咸不淡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毕竟我现在还要去确认某种「真相」,那么,再见了,两位。”散兵突然人畜无害的笑了出来,与上次那样,他依然是面对着行者,倒退着离开,生怕行者发难。 一如二见。 最后,行者一棍子毁掉了陨星的核心,而核心被毁灭时所散发出的关于莱纳德的记忆,也让两人理解了他为什么执着于登顶尖帽子峰——为了让人拥有会飞的翅膀,那也是风之翼的由来。 “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莫娜感慨道,“人类的信念,竟然可以在天空中留存千年…哎,果然占星学是个厉害的东西!” 占星术士掐着腰,一脸自豪的看向行者。 “能和星星交流,就能掌握从古到今所有秘密,当然了,能做到这种事的占星术士除了我也没有几个。” “多半也只限于这个世界吧。”行者还是那么喜欢拆台,这下整的莫娜不上不下的,正当后者气的红温,即将爆发的时候… “嘿嘿嘿,莫要见怪,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在这方面的确是个中翘楚。”行者认真的说道。 “是…是吗?”莫娜压低了帽檐,遮住脸,“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这份夸奖吧!” “还勉为其难…那明天的饭你就不要蹭了罢。” “啊!?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要啊!蹭不了饭什么的!至少也要等到我能完全看清你的命运再说吧!等等!别一个人就走了啊!” 五十九,旅人之章 初识 “向着星——” “感谢您——” “旅行者,不好好对待我的话,你会遭到报应的哦!” 面色阴沉、眯着眼睛露出阴恻恻笑容的凯瑟琳压着嗓子对刚刚完成每日低保的行者威胁道。 “嗯,不错。”没成想行者只是非常受用的点了点头,“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凯瑟琳立马收起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态度。 让这混蛋爽到了,岂可修! “向着星——” “嘿!别突然装死啊喂!俺知道你听得到!”行者又拍了下柜台。 于是凯瑟琳一脸烦躁,“旅行者,你这样真的很讨机器人的嫌,你知道吗?” “俺知道啊,怎么啦?” “……算了,你开心就好。”凯瑟琳翻了个白眼,“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些可能对你有帮助的消息来着…” “对俺有用?嘿嘿,小琳子,你知道的,冒险家协会的信息,俺在天使的馈赠也能打听到大半。”行者搓了搓手,奸笑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呼…服了,你为什么不在璃月多待一阵子啊。”凯瑟琳郁闷道,“那边的协会不是也有一位凯瑟琳——” “没你熟。” 凯瑟琳垂下头来,她又一次被雷到了。 “最近蒙德城里来了一位陌生人,他跟你一样是金发,但衣着十分不同寻常。” “金发…!?”行者在一瞬间突然激动起来,但他迅速压制脑中都属于她的身影与心中的思念,强装平静的问道,“ta?男的女的?” “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还戴着一个眼罩…”凯瑟琳连忙道,她的双眼自然也注意到了行者的表情变化,本来,她是想开个玩笑的… 行者的思绪迅速归于沉寂,他强颜欢笑道,“哦,这样啊,俺还以为是菲谢尔的远房表哥来着。” “那位陌生人与菲谢尔小姐的关系我倒是不知道,毕竟他拒绝了协会的邀约。”凯瑟琳正色道,她看得出行者的心情并不怎么样,“不过,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找找他,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行者挥了挥手,与凯瑟琳道别,转身离开。 凯瑟琳看着行者那略显苍凉的背影,盯了很久。 \/ “嘿呦,你这破贼怪,怎的也跑到这酒馆里来?”八戒捧着一杯「午后之死」,轻轻一跳,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问道。 “你这猪头莫不是拿我寻开心,来这里除了喝酒还能干嘛?你别找茬啊!”九头晃了晃手中的「火水」,面色微醺,看样子有些上头,“怎的不见那小闹钟?” “小闹钟?派蒙啊,她在壶里睡觉,吃饱了撑得。还有,俺老猪可没那么小心眼,只不过你以前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哈哈哈哈哈!”八戒哈哈大笑, “屁!劳资就是妖,妖就tmd要活出个妖样!就算是烧杀劫掠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干!”九头抬起手中酒杯,“当初你们杀我全家的时候我是真心看不起你们这帮秃狗,至于现在…我干了!!” 他将杯中的「火水」一饮而尽。 “干。”八戒同样举起酒杯,喝尽杯中余酒,“以前有天庭、灵山的人一直盯着,俺们师徒几个做事处处受限,时不时地还要遭人愚弄,活的憋屈!” “自从猴儿哥战死,剩下的师徒几个也不再往来,那些年俺老猪也是东躲西藏,等了好几十个个从那花果山的猴子,除了俺那贤侄儿,没一个像话的!唉…”八戒叹了口气,“临了临了,俺跟那小猴子,最终都是孑然一身…” “莫要再提前尘伤心事!”九头站起身,走到八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能够活着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你在乎的那些人也会来!”他转头看向前台,“老板,再来两杯!” 今天的前台是查尔斯。 他很快调制好两杯酒,端了上来。 “请慢用。” 就在这时,酒馆的木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了一位一身黑衣、披着内侧与派蒙相似的星空披风、戴着黑色眼罩一头金发的男人。 “哦,先生,欢迎光临,您预定的酒已经准备好了!”查尔斯回到前台,就热情的对那男人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接过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与八戒和九头的酒桌挨得很近。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破贼怪倒蛮会关心猪的啊!”八戒微醺,借着酒劲儿问道。 “废话!我以前还没发现你这死猪头惯会回忆往事,我现在可是强忍着把你暴揍一顿的心情在跟你说话啊!”九头咬牙切齿道。 “是吗?那你打吧,俺贤侄儿会替俺老猪打回去的。”八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令九头别扭起来。 “哼,我不会欺负手下败将,那是对我的侮辱!”九头大言不惭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tnnd就是怂了!”八戒嘲笑道,气的九头直接把手中酒杯塞进八戒嘴里硬灌,“我还堵不上你的猪嘴了是吧啊!?” “唔!嗷嗷!噗嗤!咳咳!辣!辣!好烈的酒啊!”八戒被呛的直流泪水,“好你个贼皮怪!” “哈哈哈哈哈!怎的,枉你还是那天蓬元帅、净坛使者,怎的这酒量还不比那小猴子啊!?”九头嘲笑道! “咳咳!哼!你给俺老猪等着!要不是这里是人家地界,我一定找你报仇雪恨!”八戒气急败坏道。 “呦,查尔斯,今天是你当值啊!” “哦,是旅行者啊,今天想来点什么?” “老样子,来杯葡萄酒吧,最低酒精的那种。” “得嘞。” “贤侄儿啊!贤侄儿啊!你快来帮你叔叔我教训教训这个贼泼怪啊!”八戒连滚带爬的跑到行者身后,指着一脸嘲讽笑意的九头喊道。 “…师叔,俺还是更喜欢您当初天不怕地不怕挡在俺面前的强硬模样。”行者的嘴角抽了抽。 “咳…咳咳!”八戒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有些对山的看着行者,“适才相戏耳,贤侄儿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这时行者才看向九头,“怎么,手痒了,到外面打打?” “还没喝个痛快,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地道。”九头拿过八戒那杯午后之死,一饮而尽,随后稍稍皱眉,“不够烈。” “那俺老空陪你喝几杯?”行者接过查尔斯递来的最低浓度的葡萄酒,询问道。 “…你拿葡萄汁糊弄我,不地道!”九头吵嚷道,“喝不了酒就饿别想着拼酒,丢人现眼!” “……师叔,这场子俺老空还真找不回来。” “你这遭了瘟的猢狲,偏偏这时候最没用。”八戒暗戳戳地骂了一句,于是回到酒桌,接着与九头拼酒。 行者只得陪笑,这时他注意到了一旁的金发男人,而且…戴着眼罩。 或许… “你好,请问你是菲谢尔小姐的远房表亲吗?” 那男人没动,只是瞥了一眼行者,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看来不是。 行者倒没觉得自取其辱,直截了当地问道: “咳咳,你好,我的名字是空,是一名旅行者…” “旅行者…哼,你为什么要旅行?”那男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啊?触发关键词了啊? “一边是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行者慢慢走到那金发男子的身前,盯着他的独眼道,“另一边…是为了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那金发男人的语气有些诧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倒是挺有意思的。。”行者一双金瞳把这个男人看了个透彻,“深渊的力量同化了你大半的身体,对吗?” 男子瞳孔微缩,只是他镇定道,“嗯,确实如此,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不知道,只是有个朋友跟我提了一嘴,看到你就打算满足下好奇心而已。”行者抿了口葡萄汁,准备离开,“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等。”那男人叫住行者。 “哦,你有事吗?”行者问道。 那男人又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盯着行者。 行者来了兴趣,坐在他对面,反看回去。 而这两个人对视的场景…尤其是行者那副雌雄莫辨的扮相,实在是让周围的酒鬼们浮想联翩… 俄顷,金发男子先张了口。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俺赢了。”行者得意的笑。 “什么?” “再见喽!”行者起身离开。 “等等,旅行者,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行者微微勾起嘴角。 “俺不同无名之辈打交道!” “……我的名字是戴因斯雷布。” 六十,旅人之章 即离 “戴因斯雷布…”行者挠了挠侧脸,嘿嘿一笑,轻轻一跳,蹲坐在木椅上,道,“你且问罢!” 见行者举止怪异,戴因斯雷布眉头略微一皱,但语气未变,只是问道,“第一个问题,蒙德城的龙灾,是你和那位…自称温迪的风神联手解决的,在你看来,终结龙灾的关键是谁?” “联手吗?明明只是个琴来抬手、龙来张口的酒蒙子。”行者讥讽道,抬手凝聚出一颗风球,捏爆,“说到底,还是懒散的蒙德人忘本,若是他们还记得那原本人人唾弃的恶龙,曾经在五百年前救人于水火之间,哪里轮得到俺这个外人插手?”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我知道了。”戴因思索片刻,接着道,“第二个问题,护佑璃月港数千年的岩王帝君,用自己的神之心,订下了内容未知,所谓「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你认为,失去了神明的庇护,璃月港又会由谁来守护?” “就算孩子长大了,能够自力更生,独当一面,若是有难,那为人父母的自然也会跟着着急,多半也会出手相助。”行者揉了揉太阳穴,“璃月啊,是一个凝聚力十足强悍的国度,无论是凡人,还是仙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精神支柱,除非那支柱折断,否则没什么东西能打垮他们。”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我知道了。”戴因沉思片刻,接着道,“第三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得到了神之眼的人,也有没得到神之眼的人,你认为,对于神灵而言,这两种人里,哪一种更加重要?” “神灵…你是说地上这七个,还是天上那个?”行者反问道。 “……都算。” “太笼统了。”行者两手一摊,“这个世界的神,我就见过仨,不太好说。” “这就是——” “不过你要说其他的神嘛,那俺可就有的说了!” “——?”戴因瞳孔微缩,意外的问道,“其他的神?什么意思?” “老倌儿曾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行者一边说,一边盯着戴因的脸。 而后者…一脸凝重。 “老倌儿是谁?”戴因问道。 “那不重要。”行者摆了摆手,“我想说的是,天地不可违,而我所见过的神灵,都曾是寻道求长生,飞升上界之人,然而再怎么修炼,他们的寿命也会有到头的一天…” “不择手段的…延长寿命吗?”戴因下意识的摸了摸遮盖了半张脸的面具,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不屑地问道,“哪怕变得不再像人也要如此吗?” 行者耸耸肩,仿佛事不关己般似的说道,“俺翻开修仙史一查,这修仙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长生不老’几个字。俺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吃人?”戴因瞪大了眼睛,“你说,吃人?” “是啊,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拿别人的寿命来续,等价交换,这对那些天庭狗、佛门狗来说那是多么的合算啊?” 行者翘起二郎腿,一脸戏谑道,“但他们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正因如此,他们被我们推翻了,以慢性自杀的模式。” “你们?”戴因疑惑道。 “不止我们,提瓦特最近多了不少外来人员吧?”行者并未回答戴因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其中不少的家伙在你们的口中,或许被叫做降临者,对吗?” 戴因的脸漆黑如铁。 “据说降临者都拥有着足以匹敌世界的实力或者潜力…不知道戴因斯雷布先生,你怎么看啊?”行者敬了戴因一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葡萄汁。 “你和她…果然不像。”戴因喘着粗气,强硬道。 “她?哦吼!你见过她吗?”行者瞬间凑近戴因的脸,危险的气息迎着戴因的面扑来,仿佛他说错一个字,都难逃当头一棒的厄运。 “我和她已经分开很久了,直到现在,我也一直在追寻她和深渊教团的踪迹。”戴因并未否认,承认了某种程度的事实。 “哈,看来温迪那老忽悠说的倒不全是醉话,荧曾经的旅伴,就是你吧。”行者陈述道。 戴因并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荧为什么成为了深渊的公主殿下吗?” “……”戴因只是默默地看着行者,不说话。 “好吧…好吧…”行者耸耸肩,试图放松自己的心情,“我只问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荧,在五百年前与你的旅程中,有提过、想过我吗?” 戴因本来是打算无视行者的这个问题的,只是行者那双灼红的眼白与暗淡的金瞳,实在是令人难以去想象——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嗯。”戴因斯雷布点了点头。 “啊,这样啊。”行者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拍了拍戴因的肩膀,“谢了。” “等等!” “怎么了?”行者刚想离开,却被戴因叫住,站住身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多少了解了一些,有关深渊教团的委托,你可以找我办事儿,同样的,我也会叫你,如何?”戴因冷淡地说道。 “怎么,爱而不得,想征求我这个当哥哥的支持吗?”空抬起头,调侃道,“就是让你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不,只是…她已经是深渊教团的公主,而我…是为了对抗深渊。”戴因回答道。 “哈,随便你吧。”行者道。 戴因站起身,接着道,“不如,我们去实地看看吧,根据我手上的一些线索,深渊教团曾经重新进入过西风之鹰的庙宇,在那里汇合吧,说不定会找到些许有关你妹妹的线索。” 说完,戴因便离开了酒馆。 “贤侄儿,现在就走吗?” 行者回过神来,发现八戒和九头已经站在他面前,等着他。 行者一把抹过视线模糊的双眼,甩去手上残留着些许温度的水汽,道,“让你们见笑了,走吧。” 付了账,三妖一齐离开了天使的馈赠。 六十一,旅人之章 回首 “在这座无人供奉的庙宇里,的确有深渊的痕迹,西风之鹰,虽能凭风翱翔,但始终只是徘徊在神明的光芒之下…” “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说一些不着头尾的话,怎么,你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行者走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戴因身旁,意有所指地问道。 “……我们快点进去吧。”戴因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率先进入了庙宇。 “俺怎么总觉得这人…”八戒伸出猪蹄子,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 “不用感觉,就是。”九头随口道,“那人估计被深渊折腾的厉害,魔怔了。” “看起来…他对于七神的态度…偏向于负面。”行者招呼着八戒、九头一起进入庙宇,道,“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俺倒是在图书馆里看过一些,这个戴因…多半是坎瑞亚遗民吧…” “坎瑞亚?那个无神的国度?”九头稍稍有些在意,“不依靠神明的力量只凭渺小的人类自己建造的国度啊…那时候在我看来,他们的确很有一套。” “嗯,历史记载,坎瑞亚过度染指深渊的力量,然后被七神联合灭掉了。”行者沉思道,“或许这也是戴因对七神态度疏远的原因?” “哦…那就怪不得了。”九头恍然道。 “哈~~~~~~早上好啊,旅行者!嗯?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尘歌壶突然从八戒面前出现,睡眼惺忪的派蒙从壶里出来,打了个哈欠,“怎么都不叫我啊?” “看你吃得香,睡得正熟,俺老猪便也没打扰你,非要一脸苦大仇深的说自己没睡好,你才乐意吗?”八戒调侃一般的挖苦道。 “啊?嘿嘿嘿…你这个猪呆子对我真好~”派蒙露出白痴一般天真烂漫的笑容。 行者瞥了九头一眼,后者则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慢…还有,她是谁?”戴因在前方等的有些不耐烦,但对突然出现的派蒙,他表示有些惊讶。 “戴因兄莫要见怪,这孩子是派蒙,算是俺们的向导,昨天晚上吃撑了,直到刚刚才醒。”行者解释道。 一袭黑衣的金发男人的目光在行者一行人身上一一扫过,冷淡的评价道,“你的旅伴…真多啊。” “多吗?”行者看了眼八戒,又看了眼九头,最后才看向派蒙,“不多吧,俺总觉得少一个人…” “……继续往前吧。”戴因这样道。 众人继续深入,然而除了几个见到行者便被吓得动弹不得的深渊法师,便再不见其他的甚么深渊生物。 “又是你们几个?”行者掂了掂手上的铁棒,一脸坏笑,“看来还是打得轻了 。” “你别仗着你是公主殿下的血亲,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一只冰深渊法师捂着完好无损的胸口——上次行者就是把这里给捅穿了——瑟瑟发抖道。 戴因有些意外的看了行者一眼。 “那也就是说…她还是不肯见我,对吗?”行者冷着脸,拖着棍子,那铁棍与地面摩擦出火花,发出令人难受的尖锐声音,那几只深渊法师见状,浑身颤的厉害,甚至有一个口吐白沫,已经晕厥过去。 纵使如此,它们也没能逃过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的悲惨厄运。 戴因并未对此多说什么,只是道,“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该往奔狼领去了,根据我的调查,深渊教团出现过的另一个地点,可能就在那头老狼的领土上,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深渊使徒。” “那头老狼吗?”行者反问道,“你跟他有仇?” “……没有。” “那你挑战过他?” “……我们还是快去奔狼领吧。”戴因冷冷道,转身就往外走。 “除了猴哥儿,俺老猪就没见过这么不识礼数的家伙!”八戒烦躁地扇了扇蒲扇耳。 “好啦,师叔,别这么大动肝火啊!”行者半蹲下来,拍了拍八戒的背,“他既然选择接近我们,必然有求于我们,同样的我们也可以通过他看清些什么,不是吗?” “哎…俺老猪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一说话就让人费解的谜语人,贤侄儿啊,俺就是怕他最后就像黎山老母一样,把大家伙儿耍了个团团转!”八戒对此忧心忡忡。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再吃一堑嘛!”行者嬉笑道。 “不应该是长一智吗?”行者跳脱的发言令头皮发麻的派蒙忍不住反驳道。 “诶?难得你这个方向感笨蛋还能记得几句成语俗句,摸摸头哦~”行者伸出手在派蒙的头上摸了摸。 “嘿嘿嘿~旅行者你这样夸我我会有些…等等,方向感笨蛋?才不是嘞!”派蒙气的在空中跺脚,“我可是你们的向导啊,怎么可能是方向感笨蛋啊喂!你又欺负我!” “哼哧…”八戒连忙捂住嘴。 九头的正脸虽然没在笑,但他那藏起来的八个头已经压不住嘴角了。 “嗯哼~走啦!”行者耍了个滚花,再次将铁棒扛在肩上,领着众人离开。 “等等!旅行者!给我道歉啊喂!”派蒙喋喋不休的围绕在行者耳旁。 \/ 在奔狼领,行者一行见到了几处刻蚀着难以辨别的咒文的燃烧火堆。 依次熄灭这些火堆,出现了几个深渊法师以及些许兽境猎犬,行者放了几个分身,轻松的消灭的这些深渊魔物。 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与时不时吹向戴因的低温微风中,戴因嘟囔了一句“这老狼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他的领地观念”之后,便催促行者一行人离开了奔狼领。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风龙废墟。 当行者一行人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黑影直接从这处废墟最中心的高塔飞出,伴随着那黑影掠过,一声悲怆的龙吼反倒显的那黑影太过狼狈。 “啧,至于吗?”行者抱怨了一声。 “很tm至于。”某只太久未曾出现过的咸鱼扭了扭身子,以只有行者才能听懂的语言吐槽道,“老朽的腰都差点被你砸坏了!” “那俺再给你买瓶鱼油,你可不要再抱怨了。” 咸鱼扭了扭身子,算是回应。 “你在跟谁说话?”戴因问道。 “谁知道呢?”行者转头,看了看一直漂浮在自己身后的咸鱼,混淆视听道,“也许是我疯了。” 听从戴因的指示,行者一行分开,摆弄起遗迹内的机关。 行者单独一人面对其中一个机关,在这旁边有着不少的怪物栖息于此。 忽的,行者感应到什么,于是他掐个诀,使了个聚形散气之术,留下个假身… \/ “外来者,不属于这个世界。” 端坐于旧日被命名为“耕地机”的战斗机器的巨大机械手掌上的金发少女,冷冷的看着周围的鸟语花香。 她似乎回想起当初在那轮赤月的笼罩下,自己在逐渐崩塌的辉煌宫殿之中拼命地奔跑。 “既然这是一场旅行,那就一定会有终点。” 耕地机弓着身子将手掌放在地上,头戴白花的少女跳到地上,走向悬崖边,向下看去。 ——仿佛那个国家的毁灭就在眼前。 “但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和平无存。” “唯有战争…” “陛下,将东风之龙转化为战争兵器的计划遇到了意外的阻碍…”一只冰深渊法师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恭敬十足地报告道。 “是风神?”少女低下头,略微思索道,“为了那条龙,他要重新戴冠?” “不…那位神灵的介入…我们早已考虑过所有的可能性…”深渊法师低下身子,越发恭敬,“很遗憾,陛下,意料之外的阻碍,来自您的血亲…” 少女猛的抬起头,脑中回忆起与他的过往… 尽管自己一直在躲着他,但… 她终究还是跑到了悬崖边,远远的看着…看着那道朝思暮想却不得再见的身影。 看着“他”活跃的身影,少女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但一想到她的大业未半,少女强忍着见他一面的冲动,转过身来… 然后,撞进了某人温暖的胸膛。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啊…哥…哥哥?” 面前的少年不似以往,原本长长的麻花辫早已解开,两根如蟑螂须一般的金色呆毛在微风吹拂中屹立不倒,如瀑的金色长发则是垂落在肩膀,与那清秀的面容一结合,竟是雌雄莫辨。 他的衣装一如既往,只是原本应该裸露出来的精练的细腰,则是被一件虎皮裙所遮盖。 她以为,自己变了很多,变得冷血,变得坚定,无论有意无意。 但她的哥哥最终一定会走完她所走过的路,然后,温柔的喊出那声“荧”。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兄长,已经变得让她觉得陌生。 无论行头,还是气质,尽管面容相似,但是—— “呦!我的好妹妹…”他扛着铁棍,双手搭在棍上,露出野兽一般的笑,“你可真是令俺,想念的紧呐!” ——望着那双闪金的瞳孔与火灼般通红的眼白,她的脑中,只剩下了空白。 “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啊?” 六十二,旅人之章 逐渊 “你不妨猜猜看,答对没奖励哦~”行者伸出手,拂过金发少女的侧脸,温声道,“为何要躲着我呢?” “哥…你变了。”行者的妹妹,如今的深渊的公主殿下,荧,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的双胞胎兄长,“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吓过我的…至少不应该用我部下们的尸体!” “啊……啧…”行者尴尬的挠了挠眉梢,“抱歉,我确实不应该对你这样做。” “至少是你,荧。” “……”荧说不出话,若非血亲之间特有的那股联系,她真的不敢承认,眼前的似人非人…是她那待人温和的好哥哥。 究竟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哥哥体内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说说吧,为什么不来找我?”行者将那铁棒杵在地上,倚在上面,一副任君狡辩的聆听姿态。 “哥哥。”公主殿下收起多余的表情,语气变得冷冽,同时向后,远离着空,“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才能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这便想走了?”行者戏谑一笑,“不跟你阔别已久的好兄长再好好聊聊吗?” “……哥哥,我们终将重逢。”白衣少女这样说着,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传送门,随后从那里走出了一个扭曲可怖的非人生物。 “但不用急,哥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等你。”公主殿下转身,走向那扇传送门。 “我们的时间,从来都是够的。” 说完这句话,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本该迈出去的左脚,仍然停留在地面上。 不,准确来说,是她的整个身体被一种强制的规则束缚的动弹不得。 “嘛,自顾自的说几句帅气话,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远走高飞,没想到过了五百来年,这一点你还是没变。” 听了这话,荧现在尴尬的头皮发麻,但更重要的是—— “哥哥!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你难道——” “少想些有的没的,你哥我可不想进什么骨科。”行者扛着棍,越过动弹不得的少女,走到了同样动弹不得的深渊使徒身边。 “长得这么磕碜…也亏你成了它们的主子。”行者不屑道,他抬起脚,直接把那使徒踹回了传送门。 “时间从来都是足够的,所以,与你亲爱的哥哥闲聊些许的时间,你大抵也是有的,对吧?” 行者转过身,看着神色复杂的金发少女,温声道。 \/ “坎瑞亚…听起来你成为了那个国度的勇者。”行者盘坐在地,听着同样侧坐在地的金发女孩诉说着她的部分过往,“所以500年前你唤醒我,也是在那个国度毁灭的时候。” 荧点了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恨意,“但是天理毁灭了坎瑞亚,诅咒了它的人民,最后又把我们囚禁在这个世界,所以…我与天理,有一场未完的战争。” 她紧握右拳,原本灵动的金色眸子里,此刻满是恨毒。 行者抬头看了看天,散漫道,“哪怕毁灭这个世界,你也要不计代价的复仇吗?” 荧点点头,眼神坚定的仿佛要… “戴因斯雷布,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哥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人?!”荧猛的站起身,双手拍在行者的肩上。 空看得分明,当他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亲爱的妹妹眼中,满是怨恨与无奈之色。 “多大仇多大怨啊?”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深渊的公主以冰冷的仿佛能冻死人的语气咒骂道,“他是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的「末光之剑」,在五百年前,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灭国,那时他深受不死诅咒,流浪荒野,只能看着他想要守护的人民化作深渊的怪物。” “听你的描述…你是在怪他?”行者疑惑地问道,“怪他的无能为力还是怪他的不作为?” “哥哥,我必须要跟你说的是,不要和戴因一起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渊。”荧斩钉截铁道。 “目前的话…深渊,是只你一人全权掌控吗?”行者接着问道。 荧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那就不要说出那种完全没可能的话。”行者随意道,“你是它们的「公主」,但我可不是什么「王子」,你是我的妹妹,但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我不熟。” “……哥,你真的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荧神色复杂,“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吗?”行者甩了甩棍子,转脸看向荧,“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之后,我——” “贤侄儿可让俺老猪一通好找!没成想你竟在此处!” 粗狂的喊声打断了行者的思索,兄妹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股飞沙走石般的黑风吹向悬崖边,随后它现出原形——正是那天蓬元帅转世、前任净坛使者,猪八戒。 “哦!师叔怎么找到了这边,下面出了什么问题吗?”行者连忙问道。 “不曾有事,不曾有事!”八戒摆了摆手,“只是见你不曾回来,俺老猪着急的紧,便寻找起来。”那小小的猪头忽然向行者身后看去,“那位姑娘又是何人?莫非她就是你此世的胞妹?” 师叔? 为什么哥哥要管一头野猪叫师叔? 还有此世?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只九狰狞鸟首九深蓝色触手的狰狞巨兽亦从悬崖下方飞了过来,这巨兽降落在地,化作一精明汉子。 但荧看的则是瞳孔震惊,她突然想起前一阵子她的部下曾向她报告过得漩涡魔神的异变…祂的描述与刚刚那巨兽一般无二…除了大小。 “唔…你们等等我啊!一个个的怎么都跑的那么快!” 一只小小的白色团子也气喘吁吁的从远处飞了过来,“真是的!你们再这样随随便便抛弃我,我可就要成生气了!”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行者伸出食指,晃了晃,调侃道,“派蒙一怒,叽里咕噜!” 八戒和九头纷纷大笑起来,派蒙则是抓狂的扯着行者的呆毛,“你要死啦!旅行者!” 看着哥哥与他的旅伴们相处的样子,荧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追忆的情绪… 但,回忆终究是回忆,总归是要回到现实的,就像… “荧,我们又见面了。” 荧转过身,看向那个恨得她咬牙切齿的…她曾经的同行者。 六十三,旅人之章 待续 “戴因斯雷布…”对口中这名字的主人怒目而视的荧,瞬间回到了深渊公主的身份。 于此刻,无论他们之间的情感如何复杂,对彼此而言,他们是敌人。 势如水火,不可媾和。 “公主殿下…”就在此时,荧的身后再次出现一道传送门,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深渊使徒,足足有十几只。 甚至在它们之后,还有一个深渊浸礼者也跟了过来。 可谓是给了公主殿下的血亲十足的面子。 “哥哥,这五百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很好奇。”深渊的公主恢复了那股疏离冰冷的语气,“最近发生的异变,真的太多了,或许…那些也跟你身上发生的变化有关?” “看来你这次是非走不可了啊。”行者将铁棒缩小,插回耳中,笑了笑,“这回我便不拦你了,只是别忘了,你,还有我。” “…嗯!”荧微微勾起嘴角,“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那便常回家看看吧。”行者打趣道,“否则,那只征服了魔神的巨猿,不日到你们深渊那登门拜访。” 荧面色一僵,没由来的生起气来,抱怨道,“原来真的是哥哥你!我的奥赛尔改造计划就因为你破产了一个!” 听了这话,行者身旁的九头脸色一黑。 “那可真是抱歉。”行者豪不客气的耸耸肩,恶意拱火道,“毕竟我的计划,也需要这位魔神的存在,当然他就在这里,你也可以跟他谈谈。” 话音未落,九头上前一步,同时露出其他八个狰狞的鸟首,九脸阴狠的看着荧,“听说,你要改造吾?” 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赶紧招呼身后的使徒打开传送门,“那个,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她虽然拥有勉强与之一战的力量,但…她并不想把动静搞得太大,引得巴巴托斯出手。 剜了一眼行者,荧毫不犹豫的走进传送门,那几个使徒也随之进入。 戴因斯雷布见状,箭步冲向即将消失的传送门,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脚下突然多了根九齿钉耙… 只听bia~的一声,那耙子的把柄就水灵灵以耙尖为顶点,以戴因落下的左脚为作用力,抽红了戴因的脸,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子。 意外来的就是这般猝不及防。 拾枝者捂着被抽的火热塌陷的鼻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传送门消失,随后他低下头,愤恨地看着那只多事的野猪。 “嘿!你可别怪俺老猪!”八戒咧着嘴,拾起九齿钉耙,推诿道,“是俺的好侄儿叫俺这么做的,只能算你倒霉!” 于是戴因看向正窃笑着的行者,“为什么要阻拦我!你不明白深渊的危害吗?” “诶~师叔,俺是叫你拦着他,别让他过去,你怎的…噗嗤!”行者没绷住,笑了出来。 九头瞬间收起那八个正在狂笑的头,只留个不笑的正脸,而派蒙也顾不得恐惧,躲在九头身后笑的满地打滚。 “你这小猴子!是你跟俺老猪说的叫我拦住他,你少管俺怎么做的!你就说拦没拦住吧?!”八戒一甩袖子,扛起钉耙,摆谱道。 “噗…咳咳!”行者清了清嗓,看向那即使戴了半张面具,也遮不住中间那大红印子的伟大的脸,“你不能走,至少在俺眼前,我不能眼看着你找荧的麻烦还能无动于衷。” “……只是出于这样的理由吗?”戴因放下手,抱着胸,以与往常那般无二的语气反问道。 “我和荧已经有五百年没见过了,彼此各自发生了什么,仅靠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行者这样说着,像猴儿一般摆了摆手,“也许你知道她为何加入深渊的原因,但我并不知道,我找她,并非是因为她加入了深渊。” “仅仅因为她是你妹妹…吗。”戴因补充道。 “对,仅此而已。”行者笑了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明白了。”戴因叹了口气,冷冷道,“你…和她,很不一样,至少跟她五百年前所说的你,判若两人。” “五百年啊…足够一个人成长,也足够毁灭他此前所建立的三观。”行者似是而非地说道,“不过吗,这次的事情,我倒是要感谢你,不然的话,再次见到荧,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 “哼。这次就算了,下次见面,希望我们是以合作的关系。”戴因斯雷布冷淡的说道,随后他一甩披风,扬长而去。 “真是个神秘的家伙啊…”派蒙感慨道。 “谁知道呢,他对我们有所防备也是人之常情。”行者回答道,“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们留下的理由了。” “真是好一通折腾!”八戒伸了伸懒腰,语气疲惫而又散漫道,“今天晚上俺老猪要大吃一通。” “赞成!我举双手赞成!”派蒙兴奋的摩拳擦掌道。 “你丫的又想蹭吃蹭喝了是吧?这次俺可不替你买单!找你的旅行者去!”八戒捉住派蒙头顶的圆环,丢了出去,派蒙尖叫着朝着圆环的方向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不要随便丢我的头环啊!” “哈哈哈哈哈!她好像一只追着飞盘的狗啊!”九头嘲笑着,“啊,看来以后闲的没事的话可以这样玩玩。” 其险恶之心,令派蒙浑身颤抖。 众人离开,行者最后瞅了风龙遗迹一眼,毫不留恋的踏上了返回蒙德城的路。 有趣的是,风龙遗迹的现任主人,直到一天一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折返回来。 是夜,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八戒已经跑去猎鹿人大吃特吃,而派蒙则是从行者那边敲了一大笔跑去跟八戒一块胡吃海塞。 而九头则是一如既往的来到酒馆酣畅淋漓,行者则是点了杯夏日果酿。 两妖坐在一张酒桌的对侧,各自享用起饮品。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去哪一个国度呢?”九头啜饮一口「火水」,随意问道。 “几十天以前俺宰了至冬的一个执行官,面子上说过不去。”行者抿了口果酿,“纳塔太远,势必经过枫丹或者须弥,但这样一来…又离东北方向的稻妻更远了…嗯,还是去稻妻看看吧。” “哎呀,终于找到你啦,旅行者!” 一道似乎永远都有着活力的声音传入行者耳中,他转过头去,最先映入火眼金睛之中的,便是那只标志性的红色兔耳发箍。 “是安柏小姐?许久不见,有何贵干呐?”行者客套道。 他对这位充满着热情的侦查骑士印象很不错,毕竟安柏是在他哑巴时期遇到的第一个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的人(虽然,并不需要。) “那个…怎么说呢,其实是琴团长想拜托你办点事啦!”安柏有些不好意思的用食指缠了缠栗色发须。 六十四,走在名为哄堂大笑的路上 “方便跟我拼个桌吗?朋友?” “吼?”九头抬眉,瞅了一眼与他搭话之人,啧了一声,“又一个睁眼瞎?” “哎呀~不要误会!”那人扒了下罩在右眼上的黑色海盗眼罩,“这只是个装饰品而已,听起来,你似乎碰到了跟我一样喜欢扮演海盗的有趣家伙?” “不,他只是戴了副半脸面具。但你的身上,散发着和他相似的血气,坎瑞亚人。”九头抽了抽鼻子,随口道。 “哎呀,您可真会开玩笑!”这人自顾自的坐在早已离开的行者的座位上,他翘着二郎腿,表情微妙,“坎瑞亚,已经是个灭亡的国度了。” “是吗?不过我还是蛮好奇的,明明这么多空位,你偏偏要来我这边,你是来套话的?”九头眯起眼,盯着面前的皮肤微黑的蓝发骑士。 “那倒不是,只不过蒙德城最近来了个新面孔,还跟那位传奇冒险家旅行者来往颇深,谁还不想一睹真容,交交朋友呢!你说对吧?”名为凯亚·亚尔伯里奇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举起酒杯,歪嘴一笑。 “午后之死啊…”九头嗅了嗅鼻子,一脸嫌弃,“不如老白干。” \/ “哦,俺算是听明白了。” 在西风骑士团总部的团长办公室内,行者摸着下巴,看向现任代理团长,蒲公英骑士,琴·古恩希尔顿。 “劳伦斯的人与愚人众走的太近,你想调查他们,但骑士团是贵族的军队,不好调查对吗?” “……是这样的。”琴表情微妙。 “那俺就很tm好奇了?”行者弓着身子歪着头,眯着眼睛指着嘴,围着团长绕着圈,“你说你们蒙德千年以前被劳伦斯残酷奴役,所以那位纳塔人带着蒙德人奋起反抗,才有了今天的蒙德对吧?” “你们嘴上标榜着自由、反抗,却反过来把劳伦斯的后代囚禁在过去的罪名之中,那么他们又是否应该高喊自由,坚决反抗呢?”行者反问道。 “不 ,有罪的是他们的祖先,只是…劳伦斯有罪这个理念已经深入蒙德人的心中,难以改变…”琴无奈的说道。 “哦~深入了一千来年,还挺持久的,怪不得我见到了那么多一根筋的巨婴。”行者意有所指道道。 “还请你不要侮辱——” “你也就只有累得病倒的时候才不会说那种死要面子的话。”行者摆了摆手,打断了代理团长的的发言,“也不知道是你欠他们的,还是你才是个劳伦斯,为了给他们赎罪来的?” “……旅行者阁下,我…” “不是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吗?那位浪花骑士。”行者耸了耸肩,瞥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讥讽道,“成天嚷嚷着要复仇~复仇~的,也不知道她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还是说你们蒙德自认低至冬一头,啊↘↗也对,毕竟那位至冬的外交官…叫…啊对!叫什么安娜史塔西亚的都可以昂着头趾高气扬的管你们要蒙德的城防图纸,那俺就不奇怪了 !那就不奇怪了…” 正当琴怒不可遏的打算请离行者的时候,就像是早就有人等候那般,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粗暴的踹飞。 “竟然敢当着代理团长的面污蔑我们蒙德人!”一头冰蓝色长发的身材火热的御姐毫无歉意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抬手一指行者,“这个仇,我当场就要报!” “哦?俺老空的仇家多了,不怕找上门,所以,你想怎么做呢?”行者嘴角一扯,勾了勾手,挑衅道。 “哼!我,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向代理团长请求,彻底清算劳伦斯家族!”浪花骑士目光坚定的看着代理团长。 “啊?”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彻底…清算!?” “是的。”优菈快走两步,站在行者身边,自信十足的诉说道,“千年以来劳伦斯门一边遭受蒙德人的唾弃一边做着恢复旧日荣光的美梦的姿态简直令人发笑!我要终结劳伦斯的耻辱与罪孽,然后,重新开始!” “等会儿,等会儿…”琴突然一脸难受的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脑袋,“突然跟我说这些…唉,这是否过于激进了些。” 代理团长喋喋不休起来,像个在孩子临行前唠叨个不停的老妈妈一样。 “你们…打算怎么做?”琴犹豫着,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想要确定一番,优菈和行者的想法是否如她心中所想那般激进… “你不是说了,他们跟愚人众有来往吗?”行者伸出手,给自己扯出一个笑脸。 “既然蒙德人们一直都在说劳伦斯都是罪人,那么当劳伦斯们得到了罪有应得的下场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优菈瞥了眼行者,补充道。 “……果然是这样吗。”琴不由得苦笑一声,“也许要扭转人们对劳伦斯的负面印象,确实需要一些激烈的手段。” “琴,我原本以为你会反对我们的…”优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咳咳…因为某些历史的遗留原因,骑士团不能对劳伦斯的人出手,但日趋可见的是,人们对劳伦斯的刻板印象也越来越难以通过温和的方法改善…” “所以…骑士团不能明面上支持你们。”琴一脸抱歉的说道。 “能得到的你的谅解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琴。”优菈感激地说道。 “看来琴团长身上还有俺们看不到的压力啊…”行者感慨道。 琴则是不自主的清了清嗓子。 目送着行者和优菈离开了办公室,琴站起身,关上大门,随后回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少女薇拉的忧郁》 。 “好累啊…”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干脆利落的翻书声和时不时传来的难以察觉的羞耻叫声… \/ “哈,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说服了琴团长,你这家伙真不愧是击退了魔神的传奇冒险家啊!”优菈大大咧咧的拍着行者的背,夸赞道。 行者摇了摇头,推诿道,“若没有你的话,那位代理团长多半会把我当成祸乱分子,当然,俺并没什么所谓,离了蒙德俺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不破不立…吗?”优菈喃喃道,接着展颜一笑,“是啊,如果我还像之前那样,以罪人之名自居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劳伦斯的阴影吧…” “我看你之前这样自称还挺自豪的啊,”行者调侃道,“记仇仙人?” “……这个仇,我记下了!” 六十五,我有罪…/你有罪! 时间,稍微往前调一点点… 却是安柏领着行者走出天使的馈赠那一刻。 还未走几步,行者便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旅行者,你怎么了?” “嘘…”行者示意安柏屏声,自己悄摸样的留了个假身朝着那视线的方向前行而去。 “嗯…怎么突然停在了那里?” 完美潜藏于建筑阴影下的不骑马的骑兵队长凯亚不由得摩挲着下巴沉思道。 毕竟,那个经不起戏弄的侦查骑士和超级麻烦的旅行者突然就站在那里不动,四处张望起来… ——不可能!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发现我凯亚·亚尔伯里奇!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的好叔叔,这是在观察什么呢?让俺看看,诶呦!那不是安柏小姐和我吗?” 顿感如芒在背的凯亚僵硬的转过脖子,看着身后正一脸微笑的行者。 多年以来养成的“面具”让他瞬间摆出一张看起来很热情的笑容,“旅行者阁下可别调侃我了,我哪能真的跟八戒兄…不是!八戒叔叔称兄道弟啊!不过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罢了!” 现在的凯亚,恨不得对那个时候喝醉的自己狠狠的来上一个大嘴巴子! 就因为这个,迪卢克直到现在也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喝酒都要挑迪卢克不在酒馆的时间。 虽然八戒酒后并没对此斤斤计较,只说了句就当无事发生(其实在私底下八戒敲走了凯亚两个月的酒钱,让他心疼不已),但显然那旅行者并不是个会就此息事宁人的主。 几乎每次见面,都会阴阳怪气的叫自己一声好叔叔… 本来就怕会不会行者被敲上一闷棍,自从璃月的那场大戏传到蒙德以后,他就更提心吊胆了… “哎呀~凯亚叔叔可莫要这么说~在俺们那边,异姓兄弟结拜的时候可就是要喝酒啊!叔叔若是有求于俺,切不要这般藏头露尾,反倒显得俺老空是那违背道义、不讲情理之人!” 即便是凯亚,也被行者这套说辞说到有些迷糊起来,但他并不是个脑子有坑的傻逼,不会傻傻往里跳。 但他却越来越汗流浃背,这不是假的。 “旅行者爷爷,您快收了神通吧!”凯亚伏在行者耳旁,低声求饶道,随后取出一个摩拉袋,“您这个月的酒钱我包了,不要再折煞我了!” 行者接过袋子,正常的笑了笑,指了指凯亚,“你小子,哈哈!” 凯亚只得哈哈陪笑。 “今天是那查尔斯当班,你可以放心喝酒。” “我明白了,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骑兵队长肉疼的看了眼那摩拉袋,快步进入天使的馈赠,不再回头。 行者回到了安柏身边。 “旅行者,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啊?”最后的侦查骑士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取一下改口费罢了。”行者收起钱袋,“走吧。” “嗯!”安柏点点头,领着行者前往西风骑士团。 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安柏?你怎么和这个登徒浪子在一块儿!” “这不是优菈吗?哎呀,是琴团长叫我把旅行者找过去的。”安柏笑着拉起浪花骑士的手,解释道,“对了,你为什么叫他登徒浪子啊?” 优菈则是想起了那天雪山的事,冷着脸看向行者,“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咋?还记得上次那事儿啊。”行者苦着脸,“俺们几个又不是故意看的,再说有几个人会跑到大雪山里冰浴啊?” 安柏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她算是明白优菈和行者的过节了。 “旅行者你放心吧,优菈是个很好的人,对这种事的话只是嘴上会说着记仇,不会真的去计较啦~” “就你多嘴!”优菈轻轻的拍了下安柏的脑袋,撇嘴道,“这个仇,我记下了!” “好~好~好~我知道啦~”安柏宠溺地对优菈笑了笑,“不过琴团长现在还在等旅行者,我就先带他过去了。” “嗯…等等。”行者叫住安柏,随后看向优菈,“上次不小心看到你冰浴的样子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不妨让我补偿你一下吧。” “哈?补偿吗?”优菈抱着胸 ,故作高冷道,“那你想怎样消去我对你的仇恨呢?” “消愁需消仇,我看你整天苦大仇深的记仇记仇的,但蒙德人对你还是以罪人称呼啊?”行者沉思道。 被说中心事,优菈下意识防备起来,“那又怎样?,我已经习惯被人称为劳伦斯的罪人了,你要是也这么叫我,不过再多记一个仇的事了!” “病入膏肓啊,果然环境塑造人,若是你心里也自认为是罪人,那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行者惋惜道。 “什么…”优菈的表情怔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罪吗?”行者问道。 “我…我并不觉得自己有罪!”优菈看向行者那双烟熏火燎过后仍然闪烁熠熠金光的双眼,“但是出生在劳伦斯,我在周围的蒙德人眼里就是天生的有罪,而家族的人也仍然在狂热的追求旧日的荣耀…” “如果真要说的话,或许我的罪孽就是出生在劳伦斯吧,哈…”优菈苦笑道。 “形势逼人恶,你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得在沉默着灭亡。”行者回看着优菈那双冰蓝色的双眼,笑道,“眼下就有个现成的机会,要不要跟俺老空干一票啊?” “干一票…你是要谋反吗?”优菈玩笑般回问道,“那我可不能熟视无睹啊!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你觉得,蒙德人真的自由吗?”行者问道。 “自由吗?”优菈想了想,道,“或许大多数人活的都很自由吧?” “这样啊…”行者点点头,再问道,“那你觉得贵族和平民相比,谁更自由呢?” “……或许活的都没想象中的那么自由吧。”优菈有些苦涩的回答道。 经常受人白眼的优菈·劳伦斯,觉得至少在言论自由这方面,她是真的在谨言慎行了。 虽说自从她加入了骑士团,周围人对她的风评改善了些许,但对于劳伦斯整体而言… 果然罪人还是罪人。 “哈,这样啊,那为什么劳伦斯的罪孽延续了一千多呢都未曾消解,反而古恩希尔顿和莱艮芬德这两个贵族群体受到人们一千多年的称赞而不断绝呢?”行者三问。 “……那不应该是你能说的事情,旅行者。”优菈严肃地说道。 “哈。”行者不屑的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吗,巴巴托斯?” “旅行者,慎言啊!”安柏连忙捂住行者的嘴,不料行者直接转身躲过。 “我又不是蒙德人!”行者从耳中抽出金箍棒,大声喊道,“有本事你们就来干我啊!我特么就在这里说这巴巴托斯不是个东西,蒙德不自由,怎么了?!” 周围路人只是匆匆走过,有闻言暴怒者想找行者麻烦,却被身边人拉住 ,匆忙说了什么,那些人面露恐慌之色,低头逃跑。 哪怕是当值的西风骑士,也是离行者远远的,只敢在旁窥伺。 却真没什么人敢上前,找行者的麻烦。 “看到了吗。”行者看向优菈,“同样是厌恶,为什么他们敢指名骂姓的说你,却不敢真刀真枪的跟爷爷俺打上一场?!嗯?” 优菈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拼命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去。 “当你大肆宣扬说你要单挑所有人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那个能力;同样,你嘴上说着要作为劳伦斯的罪人要赎罪,但这帮怂包说到底看到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劳伦斯呢?” 优菈突然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敢低头,只是瞥了一眼,便发现那只红色兔耳发箍果然离自己更近了。 “我…该怎么做?”她抬起手,抹去眼眶中的水汽,语气坚定道。 “叛乱。”行者指了指自己。 “平叛。”行者指向优菈。 “功过相抵。”行者两根食指对戳。 “雪山那件事,根本就不足以让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帮我吧?”听了行者的话,浪花骑士心中一惊,但仍然不免疑惑的问道。 “与你一样,俺也是个继承者。”行者洒脱一笑,“若我真的有罪,也须得俺心中有愧,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是吗?哈……”优菈吸了好长一口气,然后呼了出去,然后紧紧的握住抱着自己的那人的双手,展颜一笑,“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样,我们先…” 六十六,不存在的第十席出现了 “人们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但如果反过来,当他们失去了这种天然的至高地位,与瞬息之间落入低谷,他们又会如何呢?” \/ 蒙德的天空依旧如往常那般广阔无垠,但总有地上的生灵会以战火点燃这片天。 自由,抗争与诗文这三个概念始终贯穿着蒙德的整个发展史。 风暴之魔神迭卡拉庇安,贵族劳伦斯,毒龙杜林,魔龙乌萨… 蒙德人为自由而选择抗争,诗人们则以诗歌传唱着英雄们的诗篇。 但在得到了自由之后,权力的更迭却导致了矛盾的积蓄与压迫的重生,于是战争一次次不断的上演,诗歌也在一次次的更新… 始终不变的,是蒙德人们对风之神巴巴托斯始终如一的信仰,或许除了隔壁的岩之神摩拉克斯,单论对神灵的崇拜,没人比得过祂。 但对于自由的定义…他选择在旁观望。 就比如…现在。 “瓦达西瓦…咳咳!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席,林登·斯科特!代号「孤狼」!” 站在蒙德东门城墙上,披着一头金色短发,鼻尖挂着一副小黑墨镜,披着至冬国特质大衣,手持一把双头灼热长枪的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对着蒙德城的居民如此介绍道。 “今日,我便以愚人众执行官之名,攻占蒙德!诸君,听我号令,前进——” 于是从蒙德城外,乌泱泱一大片戴着面具的“愚人众”们翻墙越门踏入蒙德城中,烧夺劫掠。 那自称孤狼的男人举起手中对称火枪,化作一袒胸露乳、披着半拉僧袍的狼人模样,他面容狰狞,眼中满是憎恨与懊悔之火,只纵力一跳,城内的石砌地板就被砸的开裂。 他带领着“愚人众”们大肆破坏,凡有挡路者不是被踹的人仰马翻就是被揍的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除了某个中二病和某个光杆倒霉蛋,冒险家协会的其他冒险家都被揍得倒地不起,甚至昏迷不醒。 而冒险记协会的凯瑟琳嘴里却一直嘟囔着“异常”“故障”之类的晦涩话语当然也没人在意这个前台机器人。 原本驻留在蒙德城里的真·愚人众嘴里正嚷嚷着“哪里来的什么第十执行官”,随后就被他们的“同僚”们以其他理由送去进行了记忆恢复治疗… 当然西风骑士团的人也倾巢而出,某位暗夜骑士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投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但不知为何,骑士团的人与前晨曦骑士光速战败,被“愚人众”囚禁起来。 如摧枯拉朽一般,这位「孤狼」以绝对的武力压制,迅速占领了整个蒙德城。 整个过程,也不过半天时间。 于是蒙德迎来了最为黑暗的一个月… 在此期间,这位「孤狼」提拔了旧日贵族劳伦斯的人,尤其是某个叫舒伯特·劳伦斯的人,据说蒙德的城防地图就是他提供的… 这群劳伦斯把西风骑士团与西风教团的人来了一波大换水。 当然,也有一些劳伦斯并没有接受「孤狼」的招安,这部分人大多是劳伦斯内部的“异类”,以曾经的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为首… 于是那一天,蒙德人回想起被劳伦斯支配的恐惧… 也许是因为遭受了长达一千多年的谩骂与羞辱,那群上位的劳伦斯对蒙德人的压迫甚至不下于一千多年以前他们的祖先,仗着给“愚人众”当狗,蒙德人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忍受着千年以来的恶果… “欲夺先予,既然你的那帮亲戚那么想要恢复旧日的荣光,那就让他们恢复。” “可是,你这样做得话,劳伦斯不就更被他们憎恨吗?” “就是要让他们恨,不但如此,还要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让他们攒着那股劲儿,攒着那股怒!” “你是说……” “你猜猜他们最后会来求谁?” “哈,你可真是……这个仇,我替他们记下了!” \/ 要说如今的蒙德城里,谁还有拯救蒙德人于水火之中的存在,那么首推的便是风之神巴巴托斯。 但…熟知英雄诗歌的蒙德人都知道,那位巴巴托斯在等待一位能够带领蒙德人英勇反抗的英雄出现,若非如此,祂绝不出手。 而那位曾经的东风之龙特瓦林,在前不久,蒙德人还在亲切的称呼他为……风魔龙,更别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与特瓦林联系的手段。 但,如今鹰旗不扬,狼爪远征,狮牙崩裂的当下,蒙德人实在是难以找到什么扛大旗的存在…还真有一个。 “找俺老空干嘛?不救!不救!” “可是旅行者大人,您拥有着战胜魔神的力量,既然您能够帮助璃月人度过那场灾厄,拯救一下这小小的蒙德,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那你们打算俺我什么报酬呢?摩拉俺不缺,对你们蒙德的权力俺也不感兴趣…别指望用美色来诱惑俺,俺一生忠贞,绝不做那出格之事!” 于是他们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八戒。 “瞅俺老猪干嘛?别耽误俺老猪干饭!” 九头…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没看到他看蒙德人的眼神仿佛是在打算怎么吃了他们一般吗?还不快跑! 唯一值得他们庆幸的是,这些外来者并没有与劳伦斯和愚人众助纣为虐的打算… 于是他们不情不愿的,将目光投射在唯一不愿意与“愚人众”同流合污、但同样是劳伦斯的优菈身上。 因为只剩下她还在与“愚人众”抗争了。 出人意料的,他们原本以为优菈会对他们恶语相向,就像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咒骂优菈是劳伦斯那样。 但她并没有。 “我是蒙德人,是西风骑士团的游击小队队长,是浪花骑士,是守护蒙德人民的坚盾!” “劳伦斯的罪孽,就由我优菈·劳伦斯来终结吧!蒙德人,为了自由,请你们与我一起,战斗吧!” 反抗的号角吹响,罪人的后代带着蒙德人们攻破了西风骑士团,放出了被囚禁在地下室的西风骑士们。 他们战斗,他们流血,他们坚韧不屈,他们把高高在上的劳伦斯又一次的拽了下来,拳打脚踢,发泄仇恨… 千年的流风出现,令他们的身体轻快,身手敏捷,伤痕治愈… “巴巴托斯大人显灵啦!” “天哪,是巴巴托斯大人!” 伴随着流风的指引,众人在浪花骑士的带领下,到达了蒙德大教堂,来到了最终的反派那里。 而「孤狼」早已等候多时。 “一群废物。”金发男人冷冷说道,随后他转过身,看向为首的优菈·劳伦斯。 “我不明白,明明你也是劳伦斯,何不食肉糜呢?” 于是,她万众瞩目。 “「劳伦斯」不应该成为蒙德人的敌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曾经的仇恨与耻辱,就在今天,让我亲手洗去吧!” 浪花骑士举起松籁响起之时,剑指「孤狼」。 “是吗?”林登·斯科特架起那杆长枪——名为「赤潮」、以执念打造而成的烈焰——枪击已经点燃! 战斗,一触即发—— \/ “唉…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这个家伙了。” “那就别评价了。”行者依靠在风起地的苍天树下,慵懒的说道,“你个看戏的才应该是最开心的,不是吗?” “所以我才要烦恼啊!明明这场大戏里你出的力是最多的,却得不到诗人应有的赞赏。”温迪趴在草地上,托着脸看着行者,一脸忧愁。 “那就是你的事了,跟俺无关。”行者抬起一旁的湘妃葫芦,抿了一口苹果酒,“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俺却没有想到,祖辈的罪孽居然能够继承一千多年而不断绝,如果出身便是一种罪,为何偏他劳伦斯绵延不绝?” “这么说,你——” “她跟我并不一样。”行者打断了诗人的妄言 ,“若是自愿,继承那人的是非功过,我亦无怨无悔,不然,先不说被我那师叔臭骂一顿,我自己也没脸活到现在了。” “这样啊。”诗人点了点头,露出笑脸,“如今吵嚷着要恢复旧日荣光的劳伦斯一族已经被清算,无论存不存在所谓的第十席,那脏水也被泼在的愚人众身上,你满意了吗?”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拯救了蒙德的英雄,不是吗?” “我可真是看不透你啊~哈哈。”诗人笑的无奈,“对于你先前的那个问题,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一直都在迷茫之中。” “那你接着迷茫吧,所谓的自由啊…”行者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眼中噙泪道,“总会有人替你付出代价的。” 六十七,是唐三有藏,非斗罗亡妻 “是优菈呀!来,这些就免费送你了,不要推脱啊!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哦,拿着吧!” “那不是优菈吗?早上好啊!浪花骑士,愿风神护佑你!” “啊!是优菈姐姐!妈妈,我可以跟她打个招呼嘛?” 一如既往的走在蒙德城的街,看着浑身伤痛的人们对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与诚挚地问候,优菈劳伦斯心中多年积蓄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也许是因为听不到充满了恶意与怨念的那一声声劳伦斯,这种被人称赞的情况她的确不太习惯。 “优菈,你在这里啊!” 浪花骑士转过头,发现那位戴着红色兔耳发卡的侦查骑士正气喘吁吁的向自己跑来。 “安柏?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优菈一脸疑惑的扶住大口喘气的安柏。 “他们…他们要走了!” “谁?” “旅行者他们啊!” “啊?” \/ “我说你啊,怎么要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我用占星术算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就要走了!” “怎么?你是想我啊还是想蹭我的饭啊?”行者扛着棍,两手搭在棍上,轻笑道。 “你这家伙不顺着我说句话能死吗?”占星术士没好气地问道。 “那俺大概是死不了的。”行者翻了个白眼,“但俺不在,俺觉得你可能会饿死。” “胡说!身为伟大的占星术士,我才不会在区区饿肚子这件小事上——” 咕~咕~咕~ “……低头认输的。”伟大的占星术士最终还是被迫拜倒在最基本的食欲需求下。 “但凡你少买些书和装置,你都不至于饿成这模样。”行者扶额,表示没眼看。 “不是,我都要走了,你就别在那边偷窥了吧?”九头忍受着某处传来的阴冷视线,无奈道。 于是从某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位身材修长、面色惨白的酒红色短发的修女,她很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了曾经的晨曦骑士身旁。 “你很危险,所以直到你离开,我都不会掉以轻心…哈~”修女这样说着,打了个哈欠,只是她那沉重的黑眼圈实在是令人担忧。 “算了,看在你还是个难得的酒友,我也不是不能忍受你的视奸。”九头看向迪卢克,好奇道,“老板怎的也来了这里?” “啧,别误会,只是我并不想看到某个家伙耍酒疯的样子,索性就过来送送你们罢了。”莱艮芬德冷着脸道。 “怪不得没见到俺那凯亚兄弟。”小小胖胖的八戒迈着小短腿凑了过来,一脸奸笑,“俺老猪对他可是想念的紧呐,哈哈哈哈哈…” 一月之前,也就是「孤狼」之乱爆发的那一天,行者向八戒炫耀着从亚尔伯里奇那里拿到的改口费,八戒心动了。 但他后来怎么样碰不到他的好弟弟凯亚,让他直呼可惜。 听了八戒这话,迪卢克满脑袋黑线,道,“还请悟能叔别再以这件事开玩笑,他也只是酒后失言,作为他的…哥哥,还望您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啊?咳咳!”八戒清了清嗓,下意识的视线转移,“这…这样啊!那看在迪卢克老板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翻篇吧!” 以后说不准就会回到蒙德,再要喝酒的话,也犯不着把关系搞得如此尴尬,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谢谢。”迪卢克说道。 “吼吼吼~吾之仆从呦,这么快就要踏上惊涛骇浪、狂雷不息的征途了吗?” “小姐的意思是,祝你们一路顺利。” “啊…好好,那俺也祝你们冒险过后能平安回家。”行者尴尬地对自称皇女与夜鸦回敬道。 “那俺们走了,再见了,各位!”行者点了点头,带着八戒九头和派蒙转身离开。 “等等!还请等一下!” “嗯?”行者转过身,看向急急忙忙从东门出来的两位女骑士,“哦?你们这是?” “嘿嘿!其实我们也是来送送你的。”安柏挠了挠脸,“旅行者,祝你一路顺风!” “啊,有劳安柏小姐专门跑一趟。”行者微笑道。 安柏笑着后退一步,于是优菈上前。 “旅…旅行者…”优菈的脸有些微红,她似乎有些扭捏,“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行者瞳孔微缩,不着边际的放下左手,取下湘妃葫芦抿了一口,才道,“啊…举手之劳,只是看着你,令俺不禁想起了亡妻,便忍不住想要拉你一把罢了。” “!”浪花骑士的瞳孔骤缩,但她强忍着内心的震撼与那妙不可言的失落,有些强颜欢笑道,“是睹人思情吗?” “嗯,是这样。”行者将葫芦挂回腰后,温声道。 “我明白了,祝你旅途愉快,旅行者。”优菈说道。 “那…各位,有缘再见。”行者挥挥手,重新将左手搭在棍上,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八戒和九头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优菈,看来你有好好跟他道别…诶?你怎么…” “我没有,安柏。”浪花骑士将侦查骑士揽入怀中,不让她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汽,“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吧,好吗?” 安柏只是默默的拍着挚友的后背,她早该想到的,经过这次的事情,优菈可能对那位旅行者动心了。 只是…这恋情还未开始,就不着痕迹的结束了,也是她们都未曾想过的。 占星术士看着相拥的两位女骑士,叹了口气,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提瓦特的人,束缚不住那位无拘无束的行者,除了… \/ “就这么直接过去吧。”行者站在誓言岬上,望着远处被雷暴遮盖的群岛,如此说道。 “诶?我们不需要坐船吗?”派蒙惊讶的看向行者,“那边的雷暴看起来真的很危险啊!” “派蒙,你就先回尘歌壶里吧,等到了地方俺老猪自然会放你出来。”八戒说着便拿出了茶壶。 “啊…这样啊,那好叭 ,你们一定不要出事啊!”派蒙担忧的说道。 “别立g!”行者一巴掌轻轻摁在派蒙的小脑袋瓜子上,“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壶里就好。” 派蒙这才进了壶里。 “那雷暴看起来…并非自然现象,若是强行从上空突破,或许会引起那雷之神的注意,初来乍到的俺也不想多生事端,师叔,九头,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看谁先过去吧?” “要比你们比,俺老猪可不想再遭一次第八十一难。”说着八戒便化作一条黑鱼,溅跃着跳入海中,不见踪迹。 “那我也走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你这怕水的猴子走在最后,哈哈哈哈哈!”九头化作缩小后的奥赛尔本相潜入海中,张扬肆意。 “切,一个个都看不起俺老空是吧?” 行者嘴上嘟囔着,却是把衔珠海皇掏了出来,取了很猴毛化作一根绳缠在它身上。 “喂!你想对老朽做些什么?”老咸鱼看着自己身上的绳子,想起了些许不好的事情。 “你没忘了怎么游泳吧?” “这倒是没忘…嗯!你是要抓我,还是骑我?!” “不抓住你俺老空怎么骑啊!下去吧你!” 那行者牵着绳,踩在老咸鱼的背上,手捻剑指,掐诀念咒,那老咸鱼登时就像那海上摩托般,在没有红绿灯没有交警的海平面上横冲直撞,好一个刺激! 六十八,鸣土阴翳,木母先行 稻妻,独立于提瓦特大陆之外。 据说是最为接近暗之外海的国度,临近于提瓦特边界,因此这里并不如大陆那般适合居住…倒也并非如此。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鸣神自己作的。 但大多数稻妻人并不敢直接点明,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自从眼狩令颁布的那一天开始,这种状况就愈发严重 ,就连稻妻当地的土特产——实力不足的小妖怪也难以逃过被夺眼的厄运。 也是借着这个由头,勘定奉行对外国人的压迫与索取也愈发嚣张。 一上岛就收取一百万摩拉的登岛费用,饶是八戒听了,也不由得心惊肉跳了一把。 但…八戒现在是一只…猪妖,也因此留守在离岛码头的那部分官方人员看到了那渡海而来的野猪男孩,只当他是稻妻新出现的妖怪,再加上他确实没有神之眼,只好吹胡子瞪眼,一脸怨念像赶苍蝇般的把八戒赶出了离岛。 这时,小白团子从茶壶里冒了出来。 “猪呆子,我们这是到了稻妻嘛?旅行者和九头怪去了哪里啊?” “大抵是走散了,不过小猴子本事在身,那贼泼怪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应该无事。”八戒将茶壶收回袖中,陈思道。 “啊…这样哦,那我们快去找他们吧!”派蒙一脸担忧地说道。 “咳咳,找肯定是要找的,不过,俺老猪在这里折了面子,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哼!”八戒气呼呼地说着,随后转了个圈,浑身烟雾缭绕,呛得派蒙咳嗽不止。 待到烟雾散去,派蒙睁开眼再次看向八戒,她惊了。 眼前哪里是甚么又小又胖的野猪崽子?只瞧见一头戴金冠、身身披铁甲、外裹纱袍、金丝漂浮缠绕周身的剑眉星目、明眸皓齿的英俊男子,左手携着一斩魔剑,右手握着那上宝沁金耙,看上去好不威风! 派蒙正看的迷糊,不料眼前这男子一张口,便破了派蒙的迷障,“小饭桶盯着俺老猪作甚?没见过男人吗?”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应急食品抽了抽自己软乎乎的脸颊,抽的像行者的腚那样红,“你…你是猪呆子?我怎么会做这么不真实的梦!你怎么可能这么…呸呸呸!” “你这娃娃莫要误会,俺变作这般模样,不过是为了混入离岛,给那群不知所谓的家伙一点教训罢了!敢在你们猪爷爷头上动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还是更喜欢你还是猪的样子。”派蒙却是不敢再看八戒,她实在是难以把身边这俊美男子与那只小猪仔联系起来,但她还是想问道,“只不过你变人就变人嘛,为什么要穿的这么招摇过市啊?” “那是你不懂!”八戒晃了晃修长的食指,接着道,“你知道外地人来到这稻妻要多少的登岛手续费吗?要一百万摩拉!” “神马!一百万!”派蒙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还不止呢!虽说俺只收大老远的听说办理手续的费用要一百万,这里面的门道可是多着呢!让俺老猪猜猜,嗯,如果俺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的话…办个驻留许可得来个三百万摩拉?” “喂!这算什么好门道啊喂!你到底是对白术大夫有多大的执念啊喂!”派蒙忍不住吐槽道。 “嘛~这还算有理有据的呢,当初俺老猪就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才错投了猪胎,这还算好的。”八戒摸了摸下巴,随意道。 “这还算好的!?”派蒙尖叫道。 “俺那沙师弟,当年也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其实就是个拉帘子的,这话你莫要说与他人听啊!当年他只是不小心摔了个酒杯,就被罚去下界,日日夜夜受那万剑穿心之刑!” “噫——”派蒙吓得脸色发白。 “你看,光是让人受苦受难就能随便找个由头,你说那当官收钱…”八戒搓了搓手指,阴险的笑了出来。 派蒙却是不敢再想,后怕道,“还好我会飞,要是那天因为先迈右脚而被罚款的话,那可就太糟了啊!” “会飞?呵,会飞也照样收你的税,罚你的钱!”八戒冷笑道,“所以俺变作这般模样,那些人见俺穿金戴银,必然会寻衅滋事,到时候俺大闹一通,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那…要是闹大了,那位雷神亲自来了,我们又该怎么办?”派蒙担忧道,不料被八戒一巴掌拍在额顶,气的跳脚,“你打我干嘛啊?” “你这储备粮真是饭吃多了脑子撑得光滑了,打不过你还不会跑吗?天塌了还有俺的好侄儿顶着!你怕她作甚!”八戒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跟了俺们这么久,居然这般畏首畏尾,不像话!” 派蒙捂着脑袋,眼眶噙着泪,“我只是在担心你啊,你又打我!” “……唉,罢了,是俺老猪太过激动,今晚俺请你一顿,就当作赔礼了。”八戒伸出手,轻抚白色团子的小脑袋,安抚着她。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啦!”派蒙一改哭脸,两眼放光。 “只请一部分。俺老猪还要吃饭呢,超额的部分拿你的私房钱来顶。”八戒似乎预见了派蒙的险恶用心,提前说道,后者不由得垂头丧气,暗道失算。 于是八戒带着派蒙再入离岛,那些稻妻的士兵见八戒穿的光鲜亮丽,此前亦不曾见过这号人物,定是个异人(稻妻对外国人的称呼),纷纷上前拦截,一脸凶样,恶狠狠地道,“喂!你这小砸!是哪里来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派蒙刚想说什么,就被八戒摸了摸脑袋,示意她噤声,随后他说道,“俺猪刚鬣,璃月人士,几位拦我去路,不知所谓何求?” “所谓何求?哈哈哈哈!你这异人不在那异人留居地待着,偏偏来到这边,呦西!登岛许可办了吗?驻留许可办了吗?经商许可办了吗?身份证明办了吗?还有——” “俺tm办你奶奶个腿!”八戒突然发难,一脚就把那为首的幕府军踹飞出去 ,摔在墙上,当场昏迷。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冲向八戒。 “贤侄儿不在,那俺老猪就勉为其难的献丑一次!”他举起钉耙,左手掐诀,那斩魔剑飞向空中,斩断了那群士兵的武器。 随后他将那钉耙脱手挥出,那群士兵顿时倒了一大片。 路过的稻妻平民纷纷避让,心中却暗自叫好;外国商人则是早就乐开了花,但见到支援的士兵,马上摆出一副司马脸。 但八戒则是越战越勇,无数幕府军倒在他的耙下,惨叫连连。 或许对阵顶级妖王,八戒只能盘旋一阵便败下阵来;但对付这些手有寸铁的凡人,只能说是绰绰有余。 六十九,勘定奉行,天蓬乱心 如此这般,八戒越打越勇,周围百姓看八戒威武无比,纷纷目眦欲裂,终于忍不住拿起锅碗瓢盆,一块殴打被八戒打的倒地不起的幕府士兵,发泄着被横征暴敛的恨,被夺走了神之眼的人次之,反而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打的最为凶残,溅地满脸是血。 尽管这些幕府士兵里不少是这些民众的亲属,但很不幸的事,他们很少有人可以配对成功 ,即使成功认亲,也难免被两头殴打的场面。 至于外国商人们,还是有所犹豫 ,只是站在远处冷冷旁观,没敢跟这些百姓一块动手。他们生怕事态反转,只怕这位英年好汉双手一摊,扬长而去,到时引火烧身,追悔莫及,得不偿失啊… 于是惨叫连连,民怨滔天,一传一,十传百,引得更多附近的幕府军前来镇压八戒,不少好事民众也围观起这场飞来横祸,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暴乱。 一如一战之前的巴尔干半岛那样,离岛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会像篮球哥的坤坤那样当场爆炸。 一直打到幕府士兵不再有人支援,平民们这才停下手来,他们四处张望,却不曾见到那英俊非凡的汉子,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一想到那位大人的责罚,他们各自心慌,头皮发麻,闹得人心惶惶,纷纷咒骂起八戒的不是来。 这个时候,枪打出头鸟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急需一个人来替他们顶罪,于是他们各自四散,开始寻找起八戒的下落——趁着那些幕府军还起不来的时候。 但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逃亡。 毕竟,在这个动乱的年代,活着,才是硬道理。 至于我们的八戒和派蒙… “看来这里就是他们说的勘定奉行了吧?”派蒙看着眼前的被梦见花(樱花)花瓣建筑,如此说道。“话说咱们为什么要趁乱逃跑啊?” “这个地方的人,不太对劲。”八戒沉思道。 “诶?他们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被压迫所以反抗,这没什么问题吧?”派蒙疑惑的看向八戒。 “问题可大着呢!俺之前打那些士兵,是有留手的,虽不至于伤筋动骨,顶多昏睡几天。”八戒皱着眉,“虽说俺是想把事情闹大,最好让他们的头子亲自过来一趟,却也没想到那些平头老百姓下手够黑,竟打死了不少士兵…” “额…我没听明白。”白色团子试图理解八戒的话,一脸勉强的缠着发须。 “俺也没指望你能听明白,稻妻这块地,看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啊…”八戒发愁道,似乎感应到了大量不同寻常的气息,八戒一脸警惕的扛起钉耙,手中斩魔剑出窍,围绕自身飞舞。 于是从那勘定奉行的大门里,窜出了不少幕府军,派蒙见到他们,直接被吓得尖叫不止,连忙躲到八戒身后,八戒剑眉一皱,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道,“好!好!好!俺就说这地方的气息不太对劲!” 却说这些幕府军,不同于刚刚遇到的那些幕府军的士兵,最起码那些被平民暴揍一顿的,还是个人;而这些幕府军,他们发须苍白,皮肤干燥的像是头皮屑强行粘合在一起,勉强有个人脸。甚至那张皮还在不停的蠕动,仿佛体内寄生着什么不可言喻的存在,而他们的身上的不同部位,都有一个相似的挂饰。 那挂饰八戒和派蒙也认识,正是神之眼——假如那晶石里的标志并非虫形,而是七元素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啪!啪!啪!啪! 一道拍的极慢的掌声从那大门之中传来,随后一位白发苍苍、容光焕发的穿着简朴的老人鼓着掌,走了出来。 那老头大笑着,脸上刚溅的血仍在散发着热气,道,“果然是个英勇威猛的精壮汉子!那群废物果然不行,若你识相,来做我的下属,我保你吃穿不愁,怎样?” “你又是哪个?敢如此使唤俺老猪,讨打不成?”八戒喝问道,那老头不恼,一脸胜券在握。 “哈哈哈哈,倒是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柊慎介,勘定奉行柊家的家主,倒不知你是何人?”那老头笑呵呵地问道。 “俺是何人?呵!你配知道吗!说!你跟那百目蜈蚣是什么关系?!”八戒怒喝道,那老头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随后他又笑了出来——笑的残忍。 “看来留你不得了啊。”柊慎介向前一挥手,那些幕府异形军扭曲着身子冲向八戒,八戒的身后身前甚至上空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派蒙,抓稳,别掉下去了!”八戒大喊一声,挥舞着上宝沁金耙在这些异形当中恶战起来。 派蒙死死的抱住着八戒的金冠,不肯松手,但这也导致那些异形被八戒打爆之后喷发出来的腌臜黏腻诡异之脓液喷了她一身,八戒更不必多说,此刻反倒真像个从泥地里翻滚的野猪。 那柊慎介见八戒屹立不倒,只是挥了挥手,新一批的异形从院子里的角落中窜出,它们更没个人样,直接就是披着幕府军盔甲的虫子,嗡嗡的冲向八戒。 八戒顿感不妙,此时的他头痛的仿佛那根绣花针再次扎入自己脑中那般,困扰不已,神志不清。而那些恶臭的虫尸体内的黏液…是有毒的。 派蒙早已眼冒蚊香,摇摇晃晃,径直摔倒下来,八戒连忙伸手接住,堪堪用右手挥舞着钉耙勉强应对,暗自道,“俺老猪太过冒进,竟自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终于,他大喊一声,“贤侄救我啊!” “哈哈哈哈哈!快不行了吧,年轻人!”柊慎介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放心,等你醒来,你一定会是我最忠诚的部下,我保证!” 八戒单膝跪地,周围的虫尸堆得有一人高,他视线模糊,四肢逐渐乏力,渐渐的那斩魔剑也落在地上,他也逐渐握不住那九齿钉耙。 就这样要结束自己的猪生了吗?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头戴振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肘备点翠飞龙钎,脚蹬藕丝步云履,手舞如意金箍棒,与众仙妖一同踏碎凌霄,放肆桀骜,最后带着他们毁销那天地本源,磨削了万物修炼长生的可能。 猴哥儿,于你,俺老猪已然问心无愧。 八戒回过神来,那身影已经变了副模样。 有诗赞曰: 曾驾云车上高台,今寄幽穴隐山崖。 小桥风月吹瘦骨,春来嫁衣又新裁。 不知为何,八戒已是泪流满面,只虚弱地唤了声“好妹妹”,便昏厥过去。 \/ “千里…那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护着他!” 柊慎介看着不知何时爬满虫形幕府军身上无数蜘蛛,暴怒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啊!?” “女儿知道,父亲有生我养我之恩,却也知道,父亲只是把我当做联姻工具培养。”被唤作千里的清秀女孩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如今女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望父亲莫要阻碍女儿的爱情,否则休怪我不顾父女之情。” “逆女!逆女啊!”柊慎介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叫道,却是不敢再示意虫兵动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女儿”扛着那精壮汉子,手上提着那小女孩的腿,在一堆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小蜘蛛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竟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悲凉。 而生活在离岛的稻妻百姓也没由来地感觉项上一凉,随后继续战战兢兢的忙碌起来。 七十,只若初见…大概。 乱花渐欲迷豚眼,浅草才能没猪蹄。 不知为何,他感觉浑身燥热潮湿,头疼不已,又顿感飘飘欲仙,仿佛飞上天去,再次撞见那名领头仙娥与那一位月下私会的场景——那从天庭堕入轮回的恐怖感觉一晃而过。 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一条泥鳅,跳入那濯垢泉,往那几个妖精的股间里来回折腾,直到… 她将他捧起。 他恍然想起,他还在天宫当值之时,偶然间撞到了一位仙女,他将她扶起,不知为何,那仙女的眼定住了一般。 情不知所起,或许只因一眼钟情,又或许因爱而不得才移情别恋。 一只猪,一蜘蛛,鱼水之欢,欢的激烈异常,爱的遍体鳞伤。 “头痛!头痛啊!我的头好痛啊!” “好妹妹,看看你天蓬哥哥的英姿!” “濯垢泉没了水,想必…妹妹也流干了泪…” “妹妹…你等的好苦…” “天上过得不是人的日子,我…岂会不知?” 终究,他只是背对着大限将至的她,默默仰着头,望遍天上宫阙,尽力不让什么东西从眼角落下。 如果在让他选一次的话,他会选择听他那好妹妹的话,回头团聚吗? 大抵,是不敢的。 有了家,便也有了最大的弱点。 无论是他的大师兄,他自己,还是他的小侄子,在满天神佛的虎视眈眈之中,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没看那也曾意气风发的平天大圣到最后成了甚么颓废样子吗? “你还是和那时一样…笨呐!” 他睁开了那早已湿润的眼。 \/ 眼一睁,头一抬,只觉身体亏空,挣扎片刻便倒躺回床,气喘吁吁。 八戒发觉自己仍然保持着人身姿态,顿觉困扰,当猪当习惯了,突然当人,真不自在。 眼珠子乱逛,八戒发觉自己身处于一间木屋之中 ,门窗大开,风裹挟着绯樱花瓣,在他鼻子旁盘旋一阵,丝丝花香与微微酥麻顺着鼻子探入肺中,令他那尚处于刚醒的那阵迷蒙混沌之感逐渐清晰。 又过了好一阵,身体逐渐也有了些气力,八戒便挣扎着爬起身,胡乱的将那铁甲与外袍披在身上,抄起那钉耙,执着那铁剑,晃晃悠悠的走出那扇门。 从那略显阴暗的小屋中走出,光就显得格外刺眼,八戒吃痛,踉跄着站稳身子,直到适应了阳光,他才观察起周围状况。 那木屋只处在半山腰,周围山腰崎岖,难以攀爬,空中不少悬浮山石,其上不知多少紫亮浮标,不知何用。 向下望去,一巨大坑洞之中不知多少树根繁杂,交错相织,却有股庞大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其中混杂着一丝丝异常气息,像是某种残留,八戒认为不足为虑。 向上仰望,见一片樱色老树立于山巅,散发着异常夺目的亮光,而围着这片老树,建立了不少红木建筑。次之高度,周围也有不少樱色枝叶的老木在周围生长,这种树木似乎只在山尖盘踞,看来着实稀少。 八戒这才想起似乎少了些许嘈杂抱怨之声,连忙着返回那木屋,却不见那储备粮身影。 ——莫不是被那些虫蛊分而食之?那俺老猪又怎的会来到这里? 八戒想不明白,于是他整理着装,选择向山巅走去。 或许那里有派蒙线索——也许被炖煮成了汤,供他人吃食。 这样的想法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昏迷之前,那些虫蛊迸发出的恶心粘液溅了一身,毒素顺着七窍流入身体,当时只觉命不久矣的八戒如今运功内视自身,却发现毒素早已消失不见,暗自纳闷:难不成俺老猪中了假毒? 爬了片刻,沿着那山路,踏过花瓣遍地的石板路,路过一座座鸟居,那神社也出现在八戒眼中。 “却不是寺庙或者道观,想来也是本地人供奉祈福之所吧?”八戒看着周围的行人,拿着钱袋和小孩进去,拿着一纸签或者愁容满面的出来,八戒不由得这般想道。 抱住诸多疑问,八戒走进那神社,只一进场,那绯樱花香气味更烈,穿着白衣绯袴的巫女们笑容满面的招待着前来祈福拜神之人…嘛,当然也有几个态度不怎么好的巫女就是了。 咋一转头,八戒看到了供奉于神社最中央的那株绯樱老树——长着一颗狐狸脑袋?! “俺老猪莫不是头眼昏花,害了跟那弼马温一样的眼病?难道那玉面狐狸提前来了这里,要找俺老猪复仇偿命吗?哈哈哈哈哈!”八戒对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玉面狐狸?那是谁啊?鸣神大社里可没有这号人物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俺老猪也不想有那么多麻烦事。啊,对了,这里是叫鸣神大社…吗?” 八戒刚一转身,只见一身着红白巫女服、两肘挂着白色振袖、被脑后金饰压的下垂的狐狸耳朵上挂着一对紫宝石耳坠、裸露着白嫩长腿、耷拉着木屐、长相艳丽动人的女孩正抱着胸,一脸戏谑地看着八戒。 “嗯,你接着说,我在听呢!” “…咳咳!放肆!哪里来的妖精,吃俺老猪一耙!”八戒羞恼惊惧,着急忙慌之下挥出九齿钉耙向那狐耳女人身上招呼去。 “哎呀~现在的小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尊重人,上来就叫我妖精,真是可爱呢~”那女人突然出现在八戒不远处的身后,捂嘴失笑道。 八戒转过身,一脸警惕看向那女人,发现这狐耳女人与周围的巫女服饰相似,却更为高级。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多半是这个地方的管理人。 他这才稍稍放下警惕,一脸淫荡的在那狐耳女人的大白腿与小兔子之间来回扫视,在那女人玩味的视线中,八戒收起表情,拘谨道,“这位姐姐~俺…俺老猪这初来乍到的,实在是经不起惊吓,还望姐姐原谅我的冒失之举。” 于是八戒拱手作揖,那女人摆了摆手,慵懒地说道,“罢了,小家伙儿,姐姐我呀,就原谅你的无心之举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谢过姐姐啦!”八戒大喜,凑到那女人身旁,用自己的大手轻轻捧起那狐耳女人的柔夷,摩挲着问道: “哎呀,姐姐这般善解人意,却不知姐姐芳名,可否求教?” “在询问我的名字之前,小家伙不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那女人笑的极媚,像是在看一出好戏,八戒看的痴了,连忙道: “俺老猪名叫猪刚鬣,法号悟能,原本是那天庭的天蓬元帅,灵山的净坛使者,这位姐姐,该你了!” 那女人只捂嘴笑着,将被八戒捧着的手抽了回来,八戒不明所以,道,“姐姐这是何意?”接着他只觉耳根一疼,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捏在指腹,带着某种强烈的情感。 “哎~呦~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可真是甜呐!不知道哥哥在外面勾搭了几个好妹妹呢?跟我讲讲嘛~嗯?” “疼!疼!疼啊!哎呦!”八戒疼的转过身,看向那同样穿着巫女服的正抬手捏着自己耳根的娇小身影,鼻子一酸,视线模糊,连连求饶道,“好妹妹快放过俺老猪吧!俺老猪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啊!” “还变了人样呢啊?也是呐,毕竟是堂堂的天蓬元帅、净坛使者呢~怕是早就忘了我这暮年老妇,到处寻花问柳,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吧?”那女孩一脸吃味道,嘴上是说不尽的嫌弃,眼里是道不尽的爱意。 看着这样的小巫女,八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不顾耳根的痛处,将她紧紧拢入怀中。 “蛛儿啊!俺老猪真的想死你了!你要打就打,要骂便骂吧!让妹妹你等了苦等那么多年,俺…俺…” 柊千里,也就是紫蛛儿的转生,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将脸埋在那壮实的胸膛之中,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头笨猪!笨猪!” 望着一对儿情妖的相拥而泣,狐耳女人那戏谑的笑容也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七十一,影向山下有屋敷。 倾尽了腹中哀苦,两妖彼此互视,感受着周围的吃瓜视线,八戒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骂道,“去!去!去!有甚么好看的!没见过一家团聚吗?!” 围观的巫女香客们这才悻悻而去,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还是有一股带着某种带着强烈执念的视线久久不肯移去,于是八戒看向那狐耳女人。 “这位姐…咳咳,这位女施主,方才俺老猪言行举止多有轻浮,俺老猪在此赔个不是,还请莫再追究。”八戒清了清嗓,正色道。 “哎呀~刚刚还姐姐~姐姐~的叫的欢快,怎么这就改了口,倒真是让姐姐我好不自在呢~”狐耳巫女眯着眼睛调侃道,似她这般仅是摇头摆手便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的不自觉或者故意行为,柊千里却做不到视若不见。 “八重宫司还请你注意言行举止,他已经是头名花有主的家猪了。”柊千里绕过八戒,走上前去,凝视着狐耳巫女的眼,像是只维护自己领地的猫老大。 “切~这般小气,小心你家男人再被别人抢了去。”狐耳巫女撇撇嘴,玩笑道。 “这就不烦宫司大人操心了。”柊千里微笑回应道,“你还是先想想你们家那位吧。” “……”狐耳女人沉默不语。 “妹妹,所以她是…”八戒见两人交谈地差不多,这才问道。 柊千里转头,没好气的瞪了八戒一眼 ,认命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她是这间鸣神大社的主人,八重神子,是稻妻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眷属。” “啊?什么玩意儿?”八戒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柊千里,后者酝酿了一下,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就是雷神大人养的狐狸精。” “嗐!俺当是什么呢,起那么长的名字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等等,眷属?狐狸精?莫非那雷神是天喜星转生?”八戒疑惑道。 “天喜星大人吗?”柊千里又盯着八重神子的脸端详了一阵,道,“虽然我只在千手百眼神像之前瞥见过大御所大人,可再怎么想,那位大人也是位女性,又怎么可能被那位祸国殃民的存在所迷惑?” “哦,女的啊。”八戒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惊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女的?!” 柊千里伸出手再次捏住八戒的耳根,没好气地说道,“当初你就是因为看上了不该看的女性才被贬落凡间投胎为猪,难道这次你还要挨上那无想的一刀才肯罢休吗?” “娘子消消气,消消气嘛~”八戒小心翼翼的握住柊千里的小手,以免自己的耳根被摘下来当了下酒菜,轻声道,“俺老猪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不过就算碰上你说的那什么一刀,俺又不会在那里傻站着。” 柊千里摇了摇头,面露哀愁之色,“天蓬哥哥,莫要再做那冒险冲动之举。啊,说起来,我还不曾问过哥哥来到这稻妻是何缘故?” 八戒有所犹豫,道,“只怕俺老猪说了,你又生气,再不肯理我,不如不说。” 听了这话,柊千里咬牙切齿道,“又是为了那猴子,是吧。” 八戒沉默不语。 柊千里扬起巴掌,对着八戒俊脸,似打非打,终于还是无力垂下,“算了,算了!要不是因为那只死猴子,我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你盼来。” 八戒听了这番话心中触动,将那娇弱身影再次拢入怀中,道,“那日盘丝岭过后,本以为永不相见,直到俺跟那小猴子一起捅破了那天,以身死道消为代价断绝了那方世界的长生修炼之道,不知何缘故竟来到了这边世界,若非俺那贤侄儿找到我,恐怕俺老猪还要在那雪山里再冻个千百年;只跟着他走,俺便想或许有一天能够与妹妹重逢,那怕再相见,你不再认识我,只求你平安无事即可——” “笨猪!笨猪!难道我不记得你了,你就甘愿看着我与他人共度余生,逍遥快乐吗?!”柊千里哭泣着咆哮道。 “……若俺不曾记得曾经的身份,也不记得与你一同的回忆,你还会觉得俺是你的好哥哥吗?”八戒反问道。 柊千里愣住了,她思考着八戒的这句话,最终,她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笨猪,还好…还好我们都挂念着彼此…真是…太好了…呜呜…” “咳咳,虽然我并不忍心打断你们的互诉衷肠,但是你们啊,也要注意一下场合啊!”八重神子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道。 千里羞红了脸,猛的推开八戒,整理起仪容仪表,八戒也是撇过头,颇为不自在的吹起了口哨。 神子耷拉着的狐耳抖了抖,随后她看向八戒,露出一如既往的戏谑笑容,“八戒弟弟~姐姐我啊,有一些小问题想要问——” “说话就说话,别跟我整你们稻妻妻前目犯那一套。”柊千里微笑着掐着神子的耳尖那一小撮肉,后者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但她却还是嘴硬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嘛,蛛儿姐姐~” 柊千里的另一只手猛的向宫司大人的胸前探去… 一道雷光闪过,千里指间传来的揉捏感消失,而神子则是从八戒身后探出身子,轻伏在八戒耳旁,以几乎听不到本音的气音问道,“好看嘛~” “好…好看,俺老猪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异性的荷尔蒙伴随着说话时的热气涌入耳朵,不禁令八戒浑身酥麻,下意识说出了真心话。 啪—— 八戒揉了揉疼的热辣的左脸,在一旁蜘蛛精的凝视下一动也不敢动,暗道失算。 而八重则是换好了新巫女服,捂着胸,一脸羞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刚饱受柊千里折磨的她,却再也生不出玩乐心思,正色道,“天蓬先生,不知道那位旅行者现在何处?” 八戒低头看向柊千里,见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俺们几个从那蒙德的东部海岸而来,因那雷暴过于强烈,不好直接飞度而去,只好各施本领,渡海而来,只因俺老猪先走一步,回过神来,便已经走散了。” 八重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到: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个时候,计划全都乱了套。 “不知你找那小猴子作甚?”八戒问道。 “没什么,为时尚早,这时却不好说出了,以免误了大事。”八重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雷光闪过,宫司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妹妹,你知道她的想法吗?”八戒问道。 柊千里摇了摇头,道,“不曾知晓,我也只是和另一只小狐狸在柑田村替一个叫做花散里的戴着狐狸面具的巫女清除神樱树积攒的污秽,才一同被宫司大人收留。” “这样啊。”八戒点了点头,“对了,俺身上的那些毒?” 柊千里点了点头,“那日我本想回离岛一趟取些旧物,却见到离岛的居民四处寻找着什么,等我到了勘定奉行,便发现哥哥你在那群虫蛊之中血战,柊…父亲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他,还有天领奉行的那位大人与我那没良心的师兄同流合污…” “等等,妹妹!”八戒打断柊千里的话,慌忙问道,“你不说俺老猪还忘了,跟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唤作派蒙的白发女孩,你可曾见过她吗?” “她…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柊千里的很不自然地说道。 “她算是俺们这一路上的向导,是个很好的孩子…额…”见千里眼神躲闪,八戒把住她的肩膀,问道,“你该不会把她吃了吧?” 千里戳了戳手指,心虚道,“没…没有啊…做成罐头什么的…” “派蒙呀——哎!派蒙啊——!啊——你怎么真成了储备粮了啊!” 七十二,这似曾相识的事件展开… 诶~你们以为我要接着上一章的末尾接着往下写嘛~哎~我偏不! 说实话这样的双视角展开不禁让我想到了一部名为《秦时明月》的让我爱的甘之如饴(只前几部)恨的咬牙切齿(烂尾了)的老国漫,它似乎就是因为这种多视角开展剧情导致越写越圆不回去(其实就是主角团的剧情越不写就越导致难以跟上其他群像角色剧情的进度导致难以联动…挨千刀的玄机!)。 所以啊…啊,能够水了这么多字,在下已是感激涕零,不知所云…(此处省略一千零二十四个字儿…) 那么,以上。 \/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就如同稻包裹着稻妻的那惊心动魄的雷暴拥有着毁灭生命的力量,无想刃狭间或许就是那种力量的最具体体现。 只那一刀,大蛇奥罗巴斯便身首异处,现如今的祂正静静地躺在同样被一刀两断的八酝岛上,默默地长眠至时间的尽头。 嘛,毕竟祂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在某些存在眼中,早死晚死祂都是该死的,只不过是换谁来动手背锅的问题。 于是,海祈岛和幕府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这矛盾持续积累,终于在最近的几年爆发了。 多信仰的允许存在以及信仰的不纯粹,加上海祈岛人与稻妻人天生的文化差异之类都成了他们最终走向分裂的根本原因。 就像行者和九头一样,他们没跟八戒、派蒙一样来到鸣神岛,反倒来到了神无冢的九条镇屋的海岸线上。 雾蒙蒙其迷惑兮,彼将左右而混淆。 寻猪食以金睛兮,却若置于烟尘而不得寻。 “彼其娘也。”九头非常文艺的骂了一句,“此稻妻否?” 行者抬腿对九头就是一脚,“说人话。” “哎你大爷的给我带哪里去了?这还是璃月吗?”九头玩笑道。 “你个当地渔霸怎么好意思跟俺说不认识路的?”行者摆了摆手,“认真的,这里是稻妻吗?” 九头点了点头,道,“当年我…咳咳,我是说奥赛尔那废物,在魔神战争时期曾经来过稻妻这又偏又远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那对姐妹把这块地方当成宝一样来护,所以我就去了璃月,但摩拉克斯那老不死的踏马的…(以下省略两千零四十八个字)” “打住打住打住,到地方就好到地方就好。”行者叫停九头的骂骂咧咧。 “不骂就不骂,倒是你,跟那猪头走散,你倒不急?”九头好奇道。 “俺那师叔是个人精,颇懂人情世故,俺那三根救命毫毛也在他手中,若有危险,俺自会知晓。”行者解释道,“再说师叔若是出事,也不会坐以待毙…大概吧。” 「贤侄儿~俺老猪先上前去看个路,你小子速速跟上前来」 「好侄子快来救我!」 行者突然想起了某些旧事,猛的摇摇头,迟疑道,“嗯,应该不会出事。” “那你就别那么早就夸下海口,在那祭赛国便是如此,你那师叔也是被我抓走,等那猴子去救。”九头却是挖苦道,一点不给某头野猪留下半点面子,他想了想,再问道,“再说那白丸子可是跟某执政有关,你真的…”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其发芽。”行者这般说道,“千风神殿的那处日冕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一定会顺利开花结果吗?也罢,那俺也便不多说什么了。”九头耸耸肩,指向远处的军营,“要去那边坐坐吗?” 行者瞥了一眼,掂了掂手中的咸鱼,以为九头犯了人瘾,道,“你饿了吗?” “不…那边飘来的血气,不像是正常人所拥有的味道,反倒像是——” “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见自己话语被打断,九头却也不恼,因为他发现行者的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疑惑的他竖起九对耳朵,细细听来,听到了连续不断的呼救声。 “…救人!” “…救人!” “你笑什么?”九头问道。 “没,噗嗤。”行者抿住嘴,强压心中兴奋,才道,“我们先去救人吧。” 说着便唤出筋斗云,飞奔而去。 九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军营,摸了摸嘴角口水,这才跟上行者踪迹。 那声音的来源似乎注意到了空中的行者,喊的也越发急促,道,“救人,小哥哥救人呐!救人!” 行者靠近,他的嘴角越发比ak还要难压,只见不远处的树上,有着一只被麻绳吊住四肢的小狐狸,那狐狸扭动着纤细的身子,嚎叫不已。 “啊!小哥哥快救我啊!我独自一人外出,不想来了这九条镇屋,结却中了陷阱被吊在这里整整三日三夜!哈…哈…” 小狐狸大口喘着气,接着道,“不知哪一世修来的缘法,今生得遇好哥哥,若肯舍大慈悲,救我家哥哥一命,就算典身卖命,也要酬谢大恩!” “啧…这模样语气,倒真是像极了你哥哥。”行者喃喃自语道。 “诶~你认识我家哥哥!太好啦!还请恩人…恩人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我看?”小狐狸不解的问道。 “嗯,没什么。”行者转身看向那吃的不亦乐乎的九头,“所以这就是刚才说的异常之处?” “嗯。”九头抹了抹嘴角的浓绿黏腻,左手上提着一只幕府军的尸体——已经被咬的残缺,同时从那里面伸出了不少诡异的抖动中的丝状肉块——显然是只虫蛊,“这味道倒是比那些螃蟹海虾什么的来的带劲。” 原来设计圈套的便是这些被种下虫蛊的幕府军,九头来的如此慢的原因…其实就是用这些人形虫蛊垫了垫肚子。 “是吗,你不怕被这些虫蛊寄生?那百眼蜈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行者冷冷道。 “你当劳资是谁?”九头扯下一条腿就往嘴里炫,信誓旦旦道,“俺可是漩涡之魔神,是这个世界的高级元素生命体,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东西寄生?” 行者睁开火眼金睛,围着九头转着好几圈瞪了好几眼,愣是没看出有什么二次寄生的存在,这才作罢道,“希望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稀有品种。” “恩人们…你们能先放我下来吗?” 某只被吊了很久的小狐狸望眼欲穿地看着行者和九头,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七十三,人设最不对的一集。 却说那猴子听了这话尴尬一笑,走上前来,解开了狐狸身上的束缚,只是他的手不免捧住那狐狸柔软的腹部,把玩了一阵。 狐狸顿觉难忍,挣扎着从行者手中脱出,跳到地上,追着蓬松的大尾巴转了个圈,摇身变作一身穿巫女服的旁戴着一副白毛狐狸面具的黑发小妹,只不过那条大尾巴仍旧挂在她屁股后面,毛茸茸的狐耳挂在侧脸两端一抖一抖的,倒显得这小妖精颇有些天然的机灵。 这小巫女行了个礼,感激道,“有劳恩人搭救,我名萍萍,是那大力王的女儿。” “嗯…你看。”行者转头看向嚼着虫腿的九头,“当初她哥哥扮作她的模样,用的就是同一套说辞。” “她哥哥又姓甚名谁?”九头扔掉手中残尸,拍了拍手上黏液,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屑道,“大力王…啊~那废物老牛的儿子啊,死的可真是壮烈呢~” “不许你这样说我父亲!”萍萍脸憋的通红,为自己死去的兄长辩解道,“我父亲他才不是——” “就是个窝囊废。”九头摆了摆手,一脸无趣道,“听说闹天宫的时候,那老牛竟于天兵天将达成和解,导致那死猴子被压在山下。” “到头来他一步错,步步错,保不住自己的兄弟,管不好自己的家庭,身子也搞得残废,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再见不到比他还要飞舞的魔王了,成为了北俱芦洲众妖口中的笑话,呵呵…”九头恶意的评价道。 “…你…你胡说!我父亲…哥哥…我…”萍萍大喊大叫的,然而她连以苍白无力的话语反击都做不到。 “你少说两句吧,九头鸟。”行者瞪了一眼九头,“莫再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当心日后报应。” “别说我落井下石,小猴子。”九头拍了拍行者的肩,语气里满是吃饱喝足的惬意,傲气十足道,“拔了毛的凤凰就是不如鸡,当年被那死猴子联合着梅山七圣连着打掉了一个头,落荒逃到北俱芦洲,遭人白眼,我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你还挺自豪是吧?”行者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这小妖精应该知足,没把你放饭后餐点办了就不错了。”九头隐隐之中散发出的杀意,令萍萍吓得瘫坐在地,只是死死的扯着行者的虎皮裙不肯松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行者半蹲下身,平视着萍萍,温声道,“俺且问你,那大力王或者铁扇公主可在附近?” 小狐狸天真的摇了摇头。 行者再问,“你那兄长可在附近?” 于是小狐狸点了点头,连忙磕头道,“还请恩人救救我哥哥!” 行者嗯了一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在萍萍那颤抖的视线里,行者开口道: “救了那红孩儿,于我有何好处?” “诶?”萍萍疑惑的歪了歪头,“恩…恩人这是?” “你家哥哥,曾在俺家大王保那秃驴上西天的时候,变作被吊住的路人求救,阴了他们一道,甚至差点害得我家大王身死!若非大王念及兄弟情分,你哥哥怎么才做的那善财童子,保得一命?” “这…”萍萍想要说些什么,行者却接着道: “后来大王战死,身化六根,俺寻找那「身本忧」来到了火焰山,你家哥哥又故技重施,搬作你的模样,谎骗我跟师叔,从大力王那里诓得那「身本忧」,强行炼化,最后战败于我,自戕。” 行者说到这里,萍萍的脸已变得惨白,满眼空洞。 “若这么说来,俺也算的你弑兄仇人,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救你兄长,于我有何好处?”行者再问到,却见那萍萍张了张口,眼神恍惚,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吗。”行者站起身,一巴掌甩开萍萍握着那虎皮裙的手,招呼一声九头,示意离开这里。 “等等!”萍萍握住行者的手,眼角溢泪,连忙道,“我…我可以用我全部的身家典——” “身外之物,虽说多多益善,却也不是什么要紧之物,不要,不要。”行者试图抽出手,却被那萍萍攥的更紧。 “我…我还可以…可以用我的身体来——” 行者反手一巴掌扬在萍萍脸上,厉声道,“都说狐狸精生性放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究竟是我吃了亏还是你占的了便宜?嗯?” 萍萍捂着被抽的通红的脸,连忙道,“不是恩人说的那样,我…我只是——” “啧…啧…啧…我还以为有什么内情呢,结果到头来那废物老牛一家子真是处处都对不起那死猴子,反倒是那猴子对他们一家子算是仁至义尽了。”九头有意无意的瞥了跪倒在地上的狐狸一眼。 “别说这些废话了,九头。”行者烦躁的挠了挠头,“先离开这破地方要紧。” “嗯哼,好吧,你说得对。”九头这样说着,跟着行者一块离开。 “等…等一下…”萍萍抬起头,朝着行者的背影伸出手,大喊道,“不要走!不是那样的!父亲他…兄长他…我也是很仰慕恩人哥哥的啊!” 行者和九头的背影越来越远,萍萍知道,这二位可能是兄长可能绝无仅有的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胡乱抹了把泪,撑起身子狼狈的爬跑过去。 “别走!等一下!拜托你了!”萍萍再一次握紧的行者的手。 “要是没有大圣哥哥的话!我哥哥——”萍萍涕泪满面,撕心裂肺的喊道。 “放开我!”行者烦躁的晃了下被握住的手。 ——那废物老牛一家子真是处处都对不起那死猴子呢? 不知为何,小巫女的脑中想到了刚刚九头的话。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来帮我呢!”这样哭喊着,萍萍下意识的拽了行者一下,很自然的就那么跪坐在那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让我和哥哥为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你…是抱着怎样的觉悟来说这句话的?”行者冷冷道,“一直被家人保护的你,有什么资格替你的哥哥做主说出这种话?” “我…” “替别人当牛做马…就是这般沉重的话,站起来,不许跪!” 萍萍被行者的突然的呵斥吓得站起身来,不知所措的拽着行者的手,“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在做什么来请求你…” “你这狐狸精,真是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哥哥啊。”行者抬头仰天,一脸不知是释怀还是困扰的表情。 在行者看来,大圣爷结交的那些妖王…都是些树倒猢狲散的酒肉兄弟,偏生的那牛魔王与大圣爷感情最深,但… 行者真心觉得牛魔王他不值得! 大闹天宫的时候,本是兄弟一心,齐力断金的重要时候 ,牛魔王退缩了。 西游的时候,把那红孩儿送去南海为质 又收了那芭蕉扇,大圣爷为牛魔王铺好了后路,他却在这时候作死的选择了反抗。 到了大圣爷再次穿上披挂,向那吃人的贼老天再次举起“齐天”大旗的时候,牛魔王(虽说是被逼无奈)选择站在了天庭一边… 而到了他自己拉着反抗大旗齐天的那一刻,行者看到了牛魔王夫妇默默站在了他身后的人、妖两族大军之中。 直到最后选择以身祭道断绝长生修行路的时候,他也未曾看到那夫妇俩离开…早干嘛去了? 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萍萍… 算了,还是让红孩儿当牛做马吧。 七十四,无相·夜叉王 即使心中觉得膈应,亦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行者最终还是答应了小玉面的请求。 ——只帮大力王一家这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行者这般想道。 跟着那小巫女,三人朝着九条镇屋的西南一角行进,此处亦是一座独立的小岛,与离岛相似,只一溪之隔。 这座无命小岛的沙滩上插满了折断的战旗与刀刃,搁浅的船只也因为风暴、雨水与烈焰的洗礼下变得腐朽破烂,它们横七竖八的躺遍了整座岛屿——除了中心。 那里存在着一座巨大的石砌法阵,灼热的高温自这法阵中心的存在——名为无相之火,亚因。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那就是我的哥哥,之前我请求了不少人来救救我的哥哥,但是…” 看着遍地灰烬与折断的刀剑,行者面色一黯,“都死了啊。” 萍萍捂着脸,也不说话,肩膀一颤一颤的。 “真是浪费。”九头惋惜道。 “所以,你哥现在是什么情况。”行者一脸平静、心平气和道,“不要藏着掖着,知道吗?” “我的哥哥…重生在了这传说中的亚因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与他沟通,而且他也离不开这处法阵,踏进这法阵,哥哥就会攻击那些外来者。”萍萍畏首畏尾的,时不时打量着行者,颤声说道。 “无相元素特有的领地意识吗?”行者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曾经行者还在蒙德璃月游历之时,曾试探过冰岩风雷四无相的共同特点,都有半个惰性元素外壳、一个核心以及超强的领土意识。 而如今这个八只惰性火元素外壳围绕、盘坐在法阵中心的白发苍苍、背生尖刺、体态枯槁狰狞、满身血红、面目可憎似恶鬼骷髅那般的夜叉王,就是这个亚因如今的本体。 行者睁开火眼金睛,发现在他的腹腔内部,有一颗凝聚着火元素的八面体宝石正散发着强烈火元素力向顺着夜叉王的脊椎朝他的大脑侵袭去。 “这倒有些难办…”行者挠了挠脸,发愁道。 “啊!?猴哥哥你也没有办法了吗?”萍萍慌乱的摇晃着行者的肩膀,一脸悲惨。 “九头鸟,上去试试水。”行者道。 “我吗?”九头指了指自己,“普通的海水对三昧真火可没什么用啊?” “多想些办法,难不成你那漩涡之魔神的名号是大风挂来的?你尽管出手,俺的丹药还多着哩!”行者拍了拍腰后的葫芦,信誓旦旦道。 九头点了点头,随后取出月牙铲,八头尽显,化作一阵腥咸的海风暴冲进那法阵之中。 那夜叉王感知到有人踏进了他的领地,抬起头来,站起身,手边唤出那火尖枪,抗住那月牙铲的惊心一剑。 “滚…滚…滚出我的地盘!” 那火尖枪燃烧起来,夜叉王扭转身子,一记回马枪插向九头,后者刹那间从背后伸出一奥赛尔之手捏住那杆火枪,滋啦滋啦的某种血肉被蒸发的响声突兀出现,九头鸟瞬间后退几步,当即断掉了那只碰了三昧真火的触手。 “他妈了个巴子的,这火果然厉害!” “火!火!火!”那夜叉王上半身燃烧起来,挥舞着火尖枪,只一个瞬身来到九头身旁,近身搏斗起来。 那些惰性火元素外壳也在这时纷纷砸向化作一头壮牛冲向九头,若是常人,这时已被撞飞烧死。 但毕竟是九头鸟,只见他那八只狰狞禽首伸长了脖子变得巨大,与那些外壳争斗起来。 “火!火!舞起来!” 夜叉王一身三昧真火迸发而出,炸的半个场地燃烧不止,像个因为齿轮坏损导致即将爆炸的内燃机的最后疯狂,他转动那火尖枪,喷溅出那些沾上一点便会瞬间浴火焚身的火花子,越转越快。 “小小的无相之火,你当老子是吃素的吗?水来!” 九头体内漩涡之魔神的力量暴涨,他的双腿逐渐延伸出如水史莱姆般晶莹剔透又粗壮无比的触手,这些触手凝聚出漩涡之力,一举轰向夜叉王。 夜叉王连连后退,随后腾空,那些外壳也聚拢在他周围,化作一只巨手,他站在上面,举起火尖枪,分散出无数分身,以半圆球的姿态排列,那些惰性外壳此时也聚拢在一起化作一颗火球,它越发闪耀,明显有爆炸趋势。 行者见状,连忙取出那避火罩笼罩在那火球上,只听轰的一声,那避火罩被崩回了行者手中。 “敢抢地盘,那便来见见真章!”那夜叉王道。 “当年整个璃月都差点是我的掌中之物,谁tm稀罕你这巴掌大的地儿!!”九头举起触手,预感到不妙,水元素魔炮顺着触手纷纷打向那些空中虚影,有几个虚影与水元素接触后瞬间爆炸,化作灼热水汽弥漫其间,看不清人影。 随后他舞动月牙铲,拍碎了那些偷袭的虚影,火花溅了一地,九头体表也被灼伤的不少地方。 水汽散去,那夜叉王早已收起火尖枪,两臂各自伸出一道灼热长刀,直指九头胸口处。 “斑!” “腥!” “见!” “血!” 那夜叉王的臂刃就像那孙猴子的铁棒那样伸展自如,每斩下一刀,便在地上生出无数的火刃。 却也只怪那九头的触手真真就是个无穷无尽,砍了一个再生两个,他引动周边海水,搅得天生阴翳,暴雨不止,九头只觉畅快。 夜叉王反倒不喜这阴湿天气,或许是无相的本能作祟,他令那些外壳聚拢到自己身边,不料这时候突然来了个圈,把那些惰性外壳尽数收了去。 夜叉王暴怒,因为他的领地上又踏入一人。 “老倌儿出品,必属精品呐。”行者掂了掂手中的金刚圈——抢来的,摆弄着缩小过后的惰性外壳——顺便组了个魔方。 “天——命——人——!” 夜叉王几乎是本能的感受到了行者的气息…准确来说,是曾经被他短暂吸收过的「身本忧」的力量——失控的他本能的把行者当做了第一驱逐对象,大吼道,挥舞着双臂火刃便冲向行者。 “没刃…花开!”夜叉王坠落在地,以他为中心的地面上突然迸发出如狼牙遍地般的灼热刀山。 “好外孙,叫你外公俺干嘛啊?”行者一跳,躲开了夜叉王的攻击,随后收起那金刚圈,芭蕉扇出现在手中,只一扇,便散去了周遭烈焰。,也将那夜叉王困在风中不得动弹。 “弟弟!上次你就没打的过俺,就算这次有了无相之火的力量,你又能奈我何?乖乖受降,送你兄妹团聚!”行者对那夜叉勾了勾手,放言道。 “啊啊啊啊啊——去死!”夜叉王挣脱那风,冲向行者,只听得一声“定”,他遍浑身动弹不得,行者也不废话,伸手一掏 ,捅穿那夜叉王腹部,取出那核心,再一抽手,夜叉王跪倒在地,接着身体向前倾去。 “我…” “哥哥!哥哥你不要死啊!” 这是红孩儿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所以你为什么要我出手,明明你一个人就能解决这瓜娃子。”九头缩回触手和其余八个头,对着行者勾了勾手。 行者拿出一药葫芦,丢给九头,随后将手中那几个惰性外壳丢还给被小狐狸拢在怀中的圣婴大王,道,“你不怕烧,俺的头发可碰不得一点火。” “屁!你tm就跟那猪头说的一样,使唤人使唤惯了!”九头仰头闷了一口酒,破口大骂道。 “嘛,不管怎么说,幸得贤兄相助,这件事得以圆满结局。”行者嘴上恭敬道,手上却拿出那避火罩,把那核心一丢,炼去那亚因自主意识。 “你也就只在这时候说些好听的话了。”九头暗讽一句,行者只是笑了笑,随后提着那只无意识的核心走向腹部穿孔的红孩儿… 七十五,天狗折翼 他跪坐在地,满身伤迹。 那只死猴子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杀了他,但就算他现在不死在这里,灵山那群秃驴也不会放过他。 风刮了过来,把身前正举着钉耙对准自己脑袋的野猪吹得老远……若没有这股风,想必他也会跟那玉面狐狸一样吧。 面容憔悴、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连忙赶来,替他求情,恳求那猴子饶他们一命。 母亲啊,你真当天上的那群神仙会放过你们吗? “有经处有火,无火处无经!” “他们想看的,正是我们如今跪着的模样…” 他挣扎着站起身,抬起手,正对着自己的头颅。 “我偏不让你们…遂心!” 钻心灼热的痛苦令他窒息,他也终于解脱了。 ——老东西, 既然你这么喜欢苟延残喘,那就替我活下去吧,我死也不会像你这个老残废那样低头! \/ “……醒!” “……快醒醒!” “哥哥!” “啊啊啊啊啊!”那痛苦并非在头颅,而是在腹部,仿佛被捅穿的疼痛令他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哭的不成样子的那不成器的妹妹。 “你怎的会在这里?母亲呢?父亲呢?这里又是哪里?” “太好了!哥哥,我以为再也找不见你了!”萍萍哭泣着,把那血沁般的骷髅头拢入怀中。 红孩儿挣脱萍萍怀抱,忍着痛,只一个空翻站起身,将萍萍护在身后,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背对着他的的金发“少女”和银甲壮汉,恶狠狠道,“你们是谁?” “哥哥,他们是——” “怎么?只换了副模样,你这兄扮妹妆的夜叉便忘了俺是何人?” “少女”打断了萍萍的话,转过身来——那的确是一副清秀可人的中性面容,金发如瀑,头顶两根及腰长的呆毛正随风飘荡,腰间套了个与他一身异国装束格格不入的虎皮裙。 但能让红孩儿确定此人身份的,还得是那双被烟熏的火红的眼白与炯炯有神的金色瞳孔。 “你…是那猴子?” “是俺老空,怎样啊?”被行者的食指勾的转来转去的金刚圈的反光晃了红孩儿一下,这令后者眯了眯眼。 他上下打量着行者的模样,随后癫狂大笑起来,“是吗?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死了啊!全都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你怎么了啊?不要再失控了啊!”萍萍拽着红孩儿那灼热狰狞的肘臂,试图安抚后者。 “某种意义上…他说的也确实没错。”行者沉思道,“也许那是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原因之一。” “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明白!”红孩儿直接提着行者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现在感到十足的困惑,就像瞌睡乔那般。 “问俺吗?”行者情绪不禁低落了些许,“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日挂正南,最是炎热。 行者也早已被红孩儿扔在地上。 “孙悟空做到的事,你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你也做到了。”红孩儿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呆呆道。 “那也算是最无能为力的办法。”行者拧了拧脖子,骚骚脸,“若不想让所有人跪着对他们低头乞讨,非得俺们拉他们一块去死也未尝不可。” “所以他们也来了这个世界?”红孩儿低头看向行者,语气里满是嫉恨与愤怒。 “你啊,最好还是找到你的家人,然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要被那群秃驴发现。”行者一脸严肃道,“若你真要找他们寻仇,也需得无牵无挂。” “我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红孩儿咬牙切齿道,“有仇不报,何来修行!” “是吗?”行者嘲讽道,“就说眼前,被你护在身后的妹妹,若是被那群行踪不明的秃驴逮住,你难道还要上演一出自杀保全家人的好戏?真是好感人呐~俺都快要看哭了哦~” “你这混蛋!找死不成?!”红孩儿举起拳头,想要狠狠暴揍一顿行者,但是身后那道比他体温低得多的怀抱让他难以前进。 “哥哥…不要啊!猴哥哥可是我们的恩人!你不要再跟他打起来了!” 拳头并未打出,但红孩儿已经产生了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是当他低下头看到抱着自己不放手的萍萍,他的脑中闪过白发苍苍憔悴不堪的母亲,还有那头好死不死的老残废…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拳头。 “混蛋。”他压着嗓子骂道。 “你的家人的话俺也会替你打听一下,你也——” “我还犯不着来麻烦你这猢狲!”红孩儿恼怒道。 “哦,是吗?”行者冷淡道,转身离开,道,“那俺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就此别过,走了,九头。” “哦。”九头又闷了一口药葫芦里的酒,跟上行者步伐。 “猴哥哥!谢谢你!”萍萍大声喊道。 行者对身后挥了挥手,未语他言。 “哥哥,我们也走吧,带你去我现在呆的地方。”萍萍露出天真烂漫的笑。 “是吗。”红孩儿想要摸一摸萍萍的头 随后他看到手上的尖刺,啧了一声,身体逐渐变小,化作孩童般模样。 萍萍久违的感受着红孩儿的抚摸,含泪一笑,叽叽喳喳道,“走吧哥哥!我要带你去见见千里姐姐还有宫司大人,她们对我都很好哦!” “嗯…看来你被她们照顾的很好啊…” 兄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着天,令人好生羡慕。 \/ “定!” 随着那字说出,那几十人的幕府军的身体纷纷动弹不得,他们的脑袋上各自多出一个金色的“定”字。 他们面露惊恐,不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即使他们是经常在前线冲锋的战士,但在面对这种未知事件的发生,难免也会慌。 人对未知的事物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恐惧,不是吗? 行者扛着咸鱼,来到这群幕府军中穿着打扮明显不同的高官面前。 准确来说,是一位身材高挑,面相清冷俊美,额顶别着一副红色天狗面具的黑中长发女人。 “老实说,若你们也跟那群虫子一样,俺老空定然会毫不留情将你们尽数消灭。” 行者用手抬起那女人的下巴,道,“虽说你并非常人,却也并未被那虫蛊寄生,且将那虫蛊寄生者的现状与俺道来!”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作为将军大人的部下,我绝不会向你低头!”明明是个阶下囚,但这女人的态度却意外的强硬。 “驴头不对马嘴的。”行者嘴抽了抽,眼里却冷得很,“那些虫蛊的传播也是你口中那个将军所允许吗?” “将军大人的决定,虽然我会抱有疑惑,但我是始终都坚定不移的支持的!”那女人这样说道。 “嗯…看来还可以沟通,那为了你的将军大人,把你们幕府军的现状都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吧,不然俺老空定会当着你的面,把你那将军大人的脸一次又一次的踩在脚下!” 行者露出阴险的笑。 那女人动弹不得,虽然她始终相信将军大人所向披靡,但目前的现状却并不有利于她。 “我…” 七十六,眼狩,失愿? “……” “……” “你们怎的都不说话,杵着俺老猪怪尴尬的?” “你不是说了打不过就会跑吗?怎么我一醒来发现自己都快被腌入味儿了!”派蒙气的耳朵冒烟,对着八戒那张帅脸一顿拳打脚踢。 一旁的柊千里面露羞怯,躲在八戒身后不吭声。 “咳咳!俺…俺一时糊涂,寻思着那些虾兵蟹将俺老猪一人便能收拾掉,未曾想那虫蟊实在太多,俺老猪气力不足,这才一时大意…” “我最生气的不是这个!”派蒙扯着八戒的耳朵气呼呼地打断了八戒的狡辩。 “啊?这…”八戒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把脸贴在自己后背上不敢见人的柊千里身上,语重心长道,“妹妹…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那娇小的身体贴的更紧了。 “小派蒙就那么草草的泡在坛子里腌着,实在是暴殄天物!你怎的不提前跟你天蓬哥哥商量一下,派蒙可不是这么用的。” “我…是我错了,夫君,可以原谅我吗?”小千里微微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八戒,看的那位曾经掌管八万天兵的大元帅的内心怦怦直跳。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俺老猪怎么会怪罪你呢?”八戒温柔道。 “啊啊啊啊啊!派蒙不是腌腊肉!”小白色团子强硬的打断了情侣之间的情话,在空中狠狠地跺脚道,“派蒙是储!备!粮!” 在八戒和千里奇怪的视线下,小派蒙捂住了自己的嘴,呸了两下,喊道,“派蒙是应急食品!啊呸呸呸!都怪你们,派蒙的嘴都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了!” “听到了吗?”八戒再次看向千里,贼笑道,“小派蒙就是在粮食紧缺的时候拿来应急吃的,一口下去,好似那延年益寿的人参果……咳咳,总之直接拿来吃就好!”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带着这小女孩呢!哈哈哈哈…”见八戒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千里面不改色的将笑话延续了下去。 人参果之名,在她还是那天宫的仙娥的时候也曾听过,却未见过,但见她那夫君一闪而过的僵硬表情,料想这东西也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提为妙。 只有派蒙未曾注意到八戒的异常,只是更加生气的对着八戒的脸拳打脚踢道,“可恶啊!派蒙才不是什么应急食品嘞!” 八戒趁派蒙不备,夺过派蒙头顶圆环,笑道,“在这里哦!” “啊,快把圆环还给我!”派蒙双眼失了焦,满脸慌张的伸手向那圆环抓去。 “好妹妹,除了这影向山和那离岛,这稻妻还有什么其他人居住的地方的地方吗?”八戒一边逗弄着派蒙,一边问道。 “夫君可是想去那稻妻城?正好我在那边也有些人脉,你想现在就过去吗?”柊千里连忙问道。 “有劳娘子了。”八戒拱手作揖道。 “夫君何故这般客气?”千里回礼道。 派蒙见状,气的一口咬在八戒手掌上。 \/ “永恒…眼狩令?你口中的这个雷电将军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成?” 行走在稻妻城内那满是梦见花瓣铺就的石板路上,八戒和派蒙听着千里所知道的稻妻的现状,惊讶不已。 “天蓬哥哥,慎言!”柊千里伸手捂住了八戒的嘴,“我们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可不好说这些话啊。” “据俺老猪所了解的,神之眼是提瓦特人在愿望最强烈的那一刻所获得的神赐之物,没错吧?” 柊千里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雷电将军为了她所谓的「永恒」,就发布了眼狩令,四处掠夺神之眼,以此来剥夺稻妻人反抗的力量?那就代表她作为稻妻的皇帝,亲手掠夺了人们的愿望?” 这般说着,八戒的脸不由得冷了下来。 “天蓬哥哥,这件事是与我们无关的。”柊千里这样说道。 “俺老猪知道。”八戒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高大奢靡的天守阁,“若是俺那侄子在这里,只怕是早就杀进去了吧。” “…又是那猴子!”柊千里咬了咬牙,身子因嫉妒与愤怒而颤抖起来,随后,归于平静。 “妹妹…俺…” “唉…你向来是顺着那猴子的,我懂。”小千里平静道,随后轻轻靠在八戒胸膛上,“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轻轻搂住怀中佳人,点了点头。 “牢大!我们现在真的要过去吗?” “哎~怕什么,哪怕九条天狗现在就在那里,本大爷也一定要把她打趴下,亲手夺回我的神之眼!”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了那声音,周围的人纷纷自觉的躲避开来,甚至逃之夭夭。 八戒和派蒙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一身材高大、混混打扮的白发苍苍、头生两根赤色双角的帅气小伙儿领着身后几个混混装模作样的走了过来。 “妹妹,那人是谁,怎得如此招摇过市?”八戒问道。 “好…好像是什么荒泷派的人?”千里努力的从脑中搜寻着记忆,最终只是这样模棱两可道。 “荒泷派?” “嗯?本大爷听到有人呼唤我荒泷派的名号!嗯?对!就是你!” 那混混头子指着八戒大嗓门地喊道,“看你这模样打扮,一定是个人才!兄弟,要不要加入我们荒泷派!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额…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这混混那十足的精神气惊的八戒不由得用起了敬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免贵免贵!作为荒泷派的大哥大,本大爷的名号早就威震四方了!” 说着这大个子深吸一口气,如连珠炮道: “荒泷天下独尊一斗、荒泷相扑鬼王一斗、荒泷鬼族骄傲一斗、荒泷鬼兜虫角斗士一斗、荒泷中王一斗、荒泷可以输但绝不认输名副其实男子汉一斗…吼~这些都是我常用的名字,你可以挑个喜欢的随便叫,不用客气,哈哈哈哈!” “啊!他吵到我的眼睛啦!”派蒙捂着耳朵道。 “啊…啊。”八戒看着周围逐渐稀少的人影,头皮发麻道,“荒泷兄弟果然威震八方。” “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荒泷一斗自来熟般的问道。 “俺老猪俗名猪刚鬣,法号悟能,别名八戒,叫俺老猪八戒就好,这个应急食品是派蒙。” “都说了多少遍,我才不是应急食品!”派蒙张开嘴咬向八戒耳朵,却被后者反手抱住,无论派蒙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然后她是——”八戒感觉自己的要被掐了一下,瞥了眼千里,接着道,“——我内人。”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今日本大爷与八戒兄弟相见,真是一见如故啊哈哈哈哈哈!” 八戒跟着尬笑道,问道,“不知一斗兄弟这般…张扬肆意,所谓何故啊?” “啊,是为了夺回本大爷的神之眼!都怪那九条天狗人多欺负人少,今天本大爷就要堂堂正正的把他赢过来!”荒泷一斗气势汹汹道。 “一斗兄好魄力,俺老猪自愧不如。”八戒只当他是个小孩子,陪笑道,“不知一斗兄要怎么拿回神之眼啊?” “哼哼哼哼!本大爷要与那九条天狗完成那尚未完成的赌约——相扑对决!” 荒泷一斗身后的混混们听了这话不是摇摇头就是别过脸去,甚至面露惊恐,这令八戒有些疑惑。 “相扑?那是什么?”派蒙问道。 “相扑啊…那就是——” “牢大…你在这里啊!” “嗯?这声音是——不好,是阿忍!我——”荒泷一斗面露惊恐之色,只听咚的一声,那赤鬼两眼翻白,向前倒下,却被一身穿忍者服、头发翠绿、脸戴虎牙面凯、紫色瞳孔的女孩子搀扶住。 “忍…忍姐!”那几个混混纷纷立正站好,大气不敢出一个。 “唉~你们几个,也不拦着点老大,回头再收拾你们!”这女孩剜了混混们一眼,吓得他们浑身发抖。 “忍姐就算没了神之眼,也能轻松制服牢大,不愧是忍姐啊!”混混们纷纷拍起马屁来。 “不好意思,我们老大没有打扰到你们吧?”那女孩了个歉。 “额…咳咳!没有,俺老猪还觉得你们家老大挺有意思的,哈哈。”八戒真诚地说道。 “是吗?那我在这里替我们荒泷派感谢您的宽宏大量了。”被叫做阿忍的女孩郑重地说道。 “不用不用。”八戒摆了摆手,随后问道,“刚刚听你的朋友们说,你失去了神之眼?若是觉得冒昧的话,你也不用回答俺老猪这个问题。” “嗯,倒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那女孩接着道,“神之眼只是身外之物,当将军大人下令收缴神之眼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上交了,以免它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神之眼不也代表着你们的愿望吗,你就这么忍心交了上去?”八戒不解地问道。 “我还是更看重荒泷派的家人们。”那女孩回答道,“神之眼交了也就交了吧,有老大这样冒着进牢的风险一次又一次的去千手百眼神像那里的时间,还不如多考一本证书来的实在。” “千手百眼神像?” “嗯,就是那里。”忍者女孩好心地替八戒指了指方向,于是八戒看了过去—— ——那座以雷之神的形象雕刻的石像身上挂满了人们的愿望。 七十七,奉行有社,家名神里 “哎呀,「永恒」。” 远远的望着那被重兵把守的千手百眼神像,身穿金甲、外披锦绣袍的前天河元帅嘴角微微勾起,明眼人能看出这抹笑充满了冷意。 “料想当年那天庭灵山炼化妖、人为丹、桃增加性命,被俺们叔侄几个带着人横刀立马,只求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 “天蓬哥哥…”身穿巫女服的黑发佳人只是默默地搀扶着男人,听他倾诉。 “就连你们盘丝岭也是被那王母娘娘当做了菜园子,只待时候到了便让那百眼蜈蚣哄骗着你们送去炼丹。” 听了这句话,柊千里不由得为她的“子嗣”们感到一丝悲哀,尽管自己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对于百眼的二度背叛,她早已不抱甚么期望,她最大的心愿已成,若说还有什么在乎的人的话…稳重如老大,爽利如老二,安静如老三,自立如老四,戏谑如老五,以及最为孤独的老六… 是她们陪自己度过了那宛若永夜的漫长人生,地下的那群数不清多少代的小蜘蛛们被她那师兄一次又一次的带走,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 直到他那师兄把重伤虚弱的自己连带着那根器吞入腹中,直到自己身死之前,除了老四以外的众妖围在自己身边哭喊着求自己不要离开,她只能看着那头猪仰头止泪却不敢上前,跟那猴子一块走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上面的神需要用他们续命! “只为了她一人一厢情愿的「永恒」,便要用这么多的神之眼来填,不怕墙倒众人推吗?” 八戒愕然,低头看向眼中同样是怒火的柊千里,“好妹妹…你?” “好哥哥,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会陪你一起的。”她这样道。 虽说她那夫君只是念及旧情才选择陪那猴子踏上寻找六根之路,或许在那以尸体与鲜血铺就的道路上,八戒也有了跟那猴子一样的反抗意识… 她只想一直跟他在一起,那么在一起做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她看着面前的露出微笑的壮汉,痴痴的笑。 “请问,您是猪八戒先生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调情,于是柊千里转头看向那个身穿红甲黑衣、右袖上绣有神里家椿纹的金发青年,羞恼道,“神里家家政官,不知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啊?是勘定奉行的柊小姐吗?”那青年的目光来回在八戒和千里身上打量着,强装微笑道,“不…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约会。” “咳咳!”八戒不自主的清了清嗓,问道,“妹妹,这男人可是那社奉行的人?” 千里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那青年强硬道,“这个人,我家的,懂?” “明白,明白!”金发青年一脸困扰之色,接着道,“只是我家小…不,家主大人想要见八戒先生一面,可否赏个脸,前去一叙?” “看来是有求于俺老猪。”八戒咧嘴一笑,无礼地说道,“可有吃食供俺老猪享用?” “自然是有的!您去了那便有!”金发青年连忙道。 “天蓬哥哥,你!” “好妹妹莫要这般恼火,既然人家请俺们来,只当是去做客,莫非那社奉行里有你不想见的人,那便不去了!”八戒安慰道。 柊千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些,于是点了点头,对那青年道,“有劳托马先生带路了。” 被唤作托马的金发青年笑着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八戒见状,随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储备粮!我们要走了!” “不许再叫派蒙储!备!粮!” 小白色团子怒气冲冲的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因为对八戒和千里那你情我浓的氛围感到生理性不适,所以要在某个地方停留的时候,她便会躲得远远的。 眼不见心不烦,她现在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只是这回多了一个叫做托马的陌生人,那两人也不太好意思靠得太近,派蒙十分感激,便与托马聊了起来。 没想到托马先生为人随和风趣,派蒙也是乐得与他聊天解闷。 殊不知,对方也是尴尬的很。 直到来了那神里屋敷,八戒看到了一旁的影向山,意有所指道,“却不想这社奉行选了这么处风景宜人的地儿,倒却是个远离人烟的好风水啊。” 托马哈哈一笑,邀请众人进了那神里府大门,入了正厅。 托马则是对着门外的下人说了几句话,那下人便连忙离开。 “这就是稻妻大户人家的宅子吗?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派蒙惊讶道。 “俺们两个不是在那离岛见过那勘定奉行的宅子吗?”八戒对派蒙道,“虽说宅子不大,但侍奉岳父他老人家的佣人可着实多了些。” “岳父?”派蒙正疑惑八戒的话,看到了旁边的柊千里,顿时了然,道,“这么一说的话,那可恶的老家伙还真是你的岳父啊!” 托马听了这话,神色一变。 八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派蒙。 “不好意思,那可恶的老家伙的女儿向您赔个不是。”柊千里给了八戒一个安心的眼神,这般说着,便用手指扯着派蒙的脸皮做起各种搞怪表情。 “干…干嘛啦!不要这样对待派蒙啊!” “咳…咳!”那屏风后面传来了两声轻咳,于是托马道,“欢迎三位贵客,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家主大人一会儿便到。” “哦?神里小姐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竟需要在屏风后面说话?”柊千里眯着眼睛笑道。 托马心虚的看向了屏风,道,“小姐,这是勘定奉行的柊家小姐。” “啊…”屏风后传来了轻轻的惊讶声,“不好意思,失礼了。” 随着一阵衣服的摩擦声与甲胄的剐蹭声,一位身穿一件渐变蓝的羽织和深蓝色的褶裙、胸腹部被一件印有神里家的椿纹黑色的胴甲包裹、梳着一头高马尾和齐刘海的雪白色长发的冰瞳女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不知柊小姐大驾光临,凌华这厢失礼了。”凌华欠身,鞠躬道,其举手投足间显现出了神里家小姐特有的端庄优雅,一颦一笑,果然不负那「白鹭公主」之美名。 柊千里回礼,随后靠近八戒,爽朗笑道,“神里小姐还是这般品行高洁,换做是我,定然做不到这般平易近人,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 凌华听了这话,却并未生气,笑道,“柊小姐近日来真是越发活跃,先是为了那神樱树取出邪佞,举行了大绂仪式,接着又在锁国令的当下大力引领着丝织业,令凌华好生羡慕。” “过奖。”柊千里见好就收,也不继续阴阳怪气,只是靠近八戒抱着他的手臂,接着道,“不知神里小姐找我家天蓬哥哥,所为何事?” 七十八,稻妻时局 似神里家这般稻妻贵族中的中流砥柱,如果要待客见面的时候,通常都会在屏风后面打量着客人的相貌、能力、经济、过往事迹等等。 当八戒被神里家的人开盒了,这代表着社奉行看上了她柊千里要定的猪。 所以她跟着来了,至少只要她站在这里,八戒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屁颠屁颠的替他们白打工。 掌握着稻妻主要负责祭祀活动和庆典娱乐等文化活动的神里家自几年前的变故之后,由目前担任家主的神里绫人和有「白鹭公主」之名的神里绫华将大势将去的社奉行重新建立起来。 但这对兄妹几乎不怎么跟其他两奉行有私下往来,与民众来往最为密切的他们几乎称得上是稻妻政界的一股清流。 因此当掌管军政的天领奉行和掌管财政的勘定奉行联合起来的时候,独立在外的社奉行天然的成为了三足鼎立场面的最弱方。 但社奉行上下又十足的团结,这让其他身上有鬼的两奉行很难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八戒先生漂洋过海,旅途劳顿,我一直很期待您的到来,从托马的转述中,确信了您所拥有的改变时局的力量。”神里绫华从容说道。 “什么力量?”八戒装傻道,“俺老猪怎的不知道?” “八戒先生说笑了,拥有能够击退魔神的力量,无论是您,还是那位旅行者,都是值得我们结交的朋友,对吧?”凌华莞尔一笑道。 ——切,不就是盯上俺的好侄子了吗? 八戒笑道,“不知神里小姐想要俺老猪做些什么?” “咳咳,如今的稻妻,在眼狩令的摧残下,民众的愿望正在被肆意践踏…” “喂喂…这样真的好么?在勘定奉行家的小姐面前说这些?你这是要造反呐?”柊千里打趣着眼前的神里绫华,面色戏谑。 “之前曾听闻柊小姐与勘定奉行大人不和,跑去鸣神大社当了巫女,现在您却跟着八戒先生来了社奉行,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对稻妻的现状有所不满呢?”凌华不卑不亢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神里一家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柊千里讥讽道,“你是对其他奉行不满还是对将军大人不敬呢?嗯?” “社奉行虽然服侍于将军,却因职务的缘故,又是与民生最为贴近的一方,奉行的权力本就源自于民众,如果对这样的情况置之不理,又怎能够安寝?” 见凌华如此回答,柊千里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只是道,“大洋彼岸的璃月有句古话,契约的前提条件是公平,你想让天蓬哥哥心甘情愿的帮助你们,那你们神里家又打算付出什么?” “这…”凌华转头看向八戒,“我听说与八戒先生同行的旅行者正在四处寻找妹妹,我们社奉行可以——” “就这?”柊千里被气笑了,随后看向八戒,阴阳怪气道,“听到了吗,她是为了你的那个好侄子才求你来的。” 八戒宠溺的看向千里,道,“今日所听随闻只是,俺老猪只是一介旅人,只当什么都没听过,告辞。” “啊…啊!等一下!请先…先别走!” 少女的慌张耳听便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见状,八戒笑了,柊千里也笑了,只有派蒙摸不着头脑。 ——嘛…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俺那贤侄还真是风流啊~撩了一个又一个,这个还没见过面呢,就已经…哈哈! “怎么,神里小姐还有何事?”八戒问道。 “嗯…我可以帮你们引荐雷电将军,但前提是…你要帮我完成三个小心愿。”凌华的语气略带一丝紧张,“是关于三个失去神之眼的人…” “还用引荐?”八戒冷笑道,“只待俺那侄子来了,一举打上那天守阁,直接问个明白,俺们又不是许愿星,何故要为你实现愿望?” “啊?”凌华失声尖叫,托马目瞪口呆。 这怎的,比他们还要大逆不道? 八戒却是知晓了凌华的计策——试图打感情牌。 跟着柊千里来了稻妻城,一路上倒是见过不少失去神之眼的人。 有的人失去了神之眼变得失魂落魄,垂头丧气。 有的人失去神之眼则跟个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有的人则是选择了反抗,准备逃去那海祈岛加入反抗军——据说那边吃喝不愁,条件待遇极好。 而压根没有神之眼的人的处境…比那些曾经拥有神之眼的人也好不了太多,虽说并不像离岛那般四面虫兵,大部分人却也是面黄肌瘦,双目空洞。 八戒估摸着凌华是准备找几个因为失去神之眼而变得行为诡异或者失魂落魄的人,让他感受一下被剥夺愿望的人现状如何,从而引起他的同情心… 但总归如何,他见过比这更恶更惨的景象。 社奉行定然有自己的打量,就像那位藏头露尾的家主那样,直到现在都不露面,八戒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既不想抛头露面又想好处全拿,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神里小姐若没有其他的话,俺老猪就先告辞了。”八戒拱手行礼道,牵着千里转身就走。 “哎呀,不好意思啊,凌华,我来的稍晚了一些。” 正当八戒临了大门将踏未踏之时,一身穿白色和式西服、淡蓝色短发的修长青年出现在门框边,这人道,“客人还请留步,社奉行还未行待客之道,怎能不让客人尽兴而归?” “你就是当今的社奉行吗?”八戒问道。 “不错,我正是神里绫人。”青年眯着眼,像只狐狸那般微笑道,“柊小姐,猪先生,还有派蒙小姐,方才迟来之事,还请恕罪。” “……俺老猪觉得已经——” “哎~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说我也要略尽地主之谊,还请留步,我不能让客人空着肚子离开。”绫人笑眯眯地道。 “哎~有好吃滴!我要吃!喂,呆子,先留下来嘛,有好吃的诶~”看样子派蒙的好球区被社奉行命中了。 八戒、千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 “既然如此,俺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之后八戒和千里后悔留了下来。 这一顿吃的是火锅,但… 看着那一锅紫的发黑的充满了未知物质的冒着毒气的液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派蒙早已口吐白沫,躺在地板上。 他俩心情复杂地看着绫人哄骗着托马把那一锅…液体吃尽。 而神里绫人也在这觥筹交间说出了他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所以要维护稻妻的安定,若非必然,他不会向将军大人拔刀。 半推半就着,八戒等人含糊答应下来。 七十九,虾、蝎同门。 “照你的意思…” 行者来回打量着这位名为九条裟罗的天狗将领与他身后仅剩的幕府军人类士兵…他们大多浑身负伤,甚至缺胳膊少腿,别误会,这不是行者干的。 在他们碰到行者和九头之前,他们就已经这样了,显然经过了一番恶战。 “将军大人的言行决断,我并非每一处都能参透,但既然那是她的决定,我便会相信。”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尽管满是灰尘与血迹,但九条裟罗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坚定。 “只是…”她转身,看向身后早已失去昔日威严、十不存一、负伤过重的还能被称为人类的幕府军,“作为他们的长官,我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你可知道那幕后真凶?”行者问道。 裟罗摇了摇头,“当初领命带着幕府军征讨海祈岛之时,军中还并未出现异状,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行者追问道。 “只是后来的补充兵力中混入了不少身体诡异与行为异常的人,我立即下令将他们就地处理,但军中的其他人却也逐渐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同时有一种不属于七元素的邪眼也逐渐在幕府军中广为流传。” “当时战事急迫,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回过神来,军中所剩的正常人已不足一成…” 天狗握紧了拳,咬着牙,一脸不甘。 “那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行者问道。 “去海祈岛。”她笃定道,“曾经与他们交战之时,我发现海祈岛的叛军身体强壮,军备精良,竟丝毫不亚于幕府军,或许除了珊瑚宫还有五郎,他们那边得了高人相助。” 九条裟罗接着道,“不少流亡的难民与幕府军在之前都选择加入海祈岛,而他们也尽数收留,我也实在是好奇,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看向行者,随后毫无征兆的半跪在地上。 “你这是何意?” “旅行者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先前带着部下们杀出重围,本想将自己作为筹码,请求海祈岛方面收留他们。” “今日偶然遇见您,我想恳求您带着我这些战友去那海祈岛,若是带着他们直接回到鸣神岛,他们难免一死,所以——” 她伸出手扣在地上,在她那颗脑袋即将碰到地上的灰尘的时候… “那你呢?”行者半跪下来,伸出手打断了裟罗这般大礼,“毫无意义的与那群虫子同归于尽,只为了身后名节?” “我对不起那些遭了毒手的战友们,也对不起将军大人的信任,所以至少…让我回去——” “九条大人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跟随九条大人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苟且偷生!既然如此,我们就跟着九条大人杀回去,死也不做那耻辱的逃兵!” “杀回去!”“杀回去!”“杀回去!” “你们…”九条转身看向身后遍体鳞伤的士兵们,强硬如她,也不由得眼泪打转。 “站起来,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跪下。”行者将九条裟罗扶了起来,接着道,“你作为幕府军的首领,就那么毫无意义的回去送死,也不过仇者快,亲者痛。” “你就不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还稻妻一个安宁吗?” 天狗咬了咬牙,抬手抹去眼中的水汽,道,“我明白了,多谢阁下安慰,我这些战友的事情——” “你自己的兵你自己带,俺可不伺候。”行者摆了摆手,“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同找死无异。” “这…”九条裟罗陷入两难。 “既然你本来就是想带着你的兵去海祈岛,那俺老空就陪同你们走上一遭,免得你们遇上劫难,丢了性命。”行者双肩扛着棍,随意道。 “但跟着我们的话,以我的身份——” “连流民和逃兵他们都能收留,难道他们还容不下一个战败的将领?”行者反问道,“虽说他们作为反抗军,跟你们对抗的有来有回,但面对那位雷电将军,他们实在是缺乏了最为必要的力量。” “恰好,俺有。”行者露出自信的笑容,“以收留你们为条件,换俺这位击退了魔神的着名人士加入,你说他们会不会动心?” 九头冷哼了一声,不做他语。 九条裟罗这才没了疑问,心情复杂道,“大恩没齿难忘,只是我不知该喜该忧。” 而她身后的将士们也是沉默不语。 毕竟行者即将加入反抗军,那么将军那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能把稻妻的军队渗透成那样,你们那雷电将军真的没一点责任吗?” 对此,九条说不出话。 “猴子,你先走吧,我随后跟上。”九头这时说道。 “哦,也对。”行者这样道,“那就拜托你了。” 九头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们也走吧。”行者说道。 “你的那位朋友是打算…”九条裟罗似乎猜到了什么 ,最后还是没说出后半句。 “祸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的太久了。”行者随意道,“走吧。” 于是他们朝着海祈岛的方向走去。 \/ 走一路,杀一路,吃一路。 毕竟九条裟罗他们是负伤逃离,显然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状态。 于是“幕府军”们理所应当的选择是追击。 很不幸,挡在他们前路的,是一位强大的魔神。 他的下半身是数不清的如水史莱姆那般滑腻柔软的触手,抓扯着不少“幕府军”们的尸体往他那九只狰狞丑陋的禽首的嘴里送去。 而九条镇屋也被周围的惊涛怒浪包围起来,外面的金子、李子进不来,里面的虫子出不去。 活脱脱一个水中围城。 这些“幕府军”们自知逃离无望,纷纷不装了,彻底摊牌,露出原本的模样,他们有的拔出刀,冲向那只怪物,有的对自己捅刀,粘上体内剧毒的黏液 ,冲了上去。 但这些节肢动物最终难免与他们生活在海里的远方表亲一样,逃离被吞入腹中的后果。 毕竟,这只是捕食者对一群自以为是捕食者的猎物们的单方面虐杀。 “呸~” 一个刻印着蝎子纹样的宝石被吐了出来,堆在那摞同样刻着蝎子纹印的宝石的顶端。 “硌牙的玩意儿,吃着一点都不爽利。” “你…都做了什么!” 一个穿着背后印有九条家钴纹红色外袍、带着圆框眼镜的满身湿润的青年冲出来,对九头怒吼道。 看样子他是强行突破了海浪屏障。 “嘶…你看起来…比这群杂碎更加味美。”九头打量着那年轻人,嘴角流下口水。 “你这混蛋!你毁了老子的心血!爷爷我要你偿命!”这般说着,那青年身形膨胀,化作一只长满毛的蝎子,长得一身金螯金甲金倒钩,十分雄壮。 若行者在此,心情定然复杂,因为他杀过这蝎子几次,又放过这蝎子几次。 “不错,看样子是个肉质好的。”九头鸟这般说道,他冲杀上去,与这蝎子扭打成一团。 八十,等不来的爱恋 虽然蝎子和虾都同属于节肢动物门,奈何远亲并非一家,更何况一个住在海里,靠的是攀附龙宫权势,成为了名为虾兵蟹将的炮灰。 而另一个,既赚不了钱还站不起来,只能在山里跪着…啊咳咳! 或许是这群蝎子所居住的地方临近那西梁女儿国,受那子母河的影响,连带着这群蝎子也生了那女尊男卑的概念。 偏生的那毒敌山曾有个母蝎子精,唤作那风月魔,生的妖娆貌美,修“动”字门之遁,善房中之术,爱欢好之道,曾有无数道侣。 这母蝎子精后来看上了西天取经的老和尚,最后被猴子请来的救兵一声打鸣,震得当场魂飞魄散命即丧,被她所掳走的西梁女儿国国民也是分财毁房裂其尸,足见这些受害者心中之恨。 这毒敌大王,也曾是这风月魔的道侣之一。 虽说他身子雄壮,生的一副好皮囊,只因是个雄身,生了一窝公蝎子,便收到了那风月魔的冷落,他却是个硬气的,自立门户带着这群公蝎子生存下去。 后来他有所感,前去寻找那风月魔,却只找到了一团肉泥。 这毒敌大王是个痴情之人,于是便想着为那风月魔复仇,多方打听知晓仇人姓名,便联合着那黄花观观主一起,伺机复仇。 直到那只猴子自灭,身化六根,那黄花观观主得了其一,于是属于他们虫妖的复仇开始了…不,是对那猴子的大清算开始了。 与那猴子交好的六丁六甲全部被贬下凡间去;二郎显圣真君与梅山六圣自那一战之后便失去了踪迹;二十八星宿也从此变得小心翼翼,毗蓝婆菩萨则是在西王母的默许下,被他们分了尸,拉去做了实验。 那昴日星官听闻母亲失踪,必然下凡寻找… 至于后来的亢金龙下凡,那就不是这些虫子在乎的事情了。 他只是听了那百目蜈蚣的差遣,守着那已经虫化的晦月魔君。 直到一只被唤作天命人的猴子的到来… 当毒敌大王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作凡人模样,直到一个名为九条孝行的老头子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心中沉寂已久的感情终于死灰复燃。 就像上辈子那样,他跟九条孝行合作,接着搞人体实验,除了上辈子的合作者成为了这辈子的爹这一点让他十分不爽之外,他并没有其他怨念。 天领奉行掌管着稻妻的军政与治安,仅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大做文章,再加上上面那位“她”的默许,加上勘定奉行的合作,简直畅通无阻! 或许,他也期待着,风月魔也会重生于这世界的某处…那么自己准备的这么多的大礼,如果她见了的话—— ——他们,还会破镜重圆吗? “硌牙的玩意儿,吃的一点都不爽利。” “你…都做了什么!?” 是的,他的努力,全部付诸于那九头鸟的腹中。 “嘶…你这厮…看着比那群杂碎更加味美…”那怪物以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九颗狰狞恐怖的脑袋纷纷流下口水。 “你马勒疙疤自得!劳资非特么宰了你!” 这是毒敌大王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不错,很有嚼劲。”九头这般道,随后吐掉那层那蝎子壳直到最后才吐掉尾后针的壳——那里的肉味道最好,拍拍触手离开残破不堪的军营,四处搜寻着漏网之蝎,以绝后患。 \/ 来了这稻妻,一直向南走,不知为何,行者有种重走西游路的错觉 。 御影炉心的有害辐射,无想刃狭间的惊心动魄,绯木村的活人血祭,八酝岛全岛可见的巨大尸骸… 虽不及狮驼岭那群尸如山、妖横遍野的地狱景象,但… 空在御影炉心上曰:“神无冢之地,宜居之处,不见人迹,何不有人来?” 九条裟罗面无表情的稍微把头低下去了一点。 空在无想刃狭间曰:“山好水好,江山易老,此诚乃强身健体、安心养性之美妙去处,将军有心了。” 九条裟罗的头又低下去了些许,她身后的幕府军们也抬不起他们曾经高傲的头颅,暗自握拳。 空在满地落魄浪人的绯木村骂道:“艹,这**养的雷电将军神马东西!?” 九条裟罗这时候很想抬起头来大声反驳行者的话,但她自知理亏,拳头也没对方大,最后她还是说不出话。 毕竟这群浪人在不久之前还是稻妻的合法居民,然而他们却被逼得精神失常,烧杀劫掠… 当他们来到了那藤兜砦,那来自海祈岛的反抗军的驻扎地的时候… “哦,你们好啊,你们也是来——九条裟罗!?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一位披着半身铠甲、裸露着腰、后腰上挂着一根下垂的狗尾巴、脑袋上顶着两只狗耳、额顶长着一撮白色挑染的棕黄发小伙子在看到远路而来的行者与九条裟罗等人之后,惊讶不已,连带着他身后的反抗军士兵听了那九条裟罗的名字,一个个咬牙切齿,纷纷举起武器,赶到那小伙子身旁,如临大敌般盯着行者等人。 “我…”九条裟罗侧退一步,令她身后满身伤痕的幕府军们暴露在反抗军众人面前,随后她跪了下去,行士下座大礼,恳求道,“还请你们能够收留他们,拜托了!” “这!这怎么回事!”被叫做五郎的狗耳青年似乎被九条裟罗的行为整的语无伦次,他连忙上前,把九条裟罗扶了起来,心软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先站起来跟我们好好说明。” 但九条裟罗却没了回应。 因为连日赶路加上先前伤势,还要鼓舞军心,让他们不要倒下,直到现在,她终于体力不济,昏睡过去。 “咳咳,情况还是由俺来说明吧。”站在一旁的行者清了清嗓,这般说道。 “请问你是?”五郎有些警惕的疑惑道。 “好说好说,俺不过一介行者,只是偶然经过那九条镇屋,便碰到了重伤突围的九条裟罗小姐他们,便好心护送他们来了这边,现在的幕府军可不是从前的幕府军了。”行者说道。 “重伤突围?怎会如此?”五郎追问道,“还有,幕府军不是从前的幕府军,什么意思?!难道说——”五郎瞳孔猛的缩小,他似乎有了某种猜测。 “你们,可曾知晓那琴螂?” 听了行者的话,五郎摇了摇头,随后他取出了一颗被包裹单严严实实的神之眼——刻着蝎子纹样的宝石,“我只在一些行为诡异的幕府军的身上发现了这东西。” 行者接过那宝石,细细端详一阵,随后丢还回去,一脸嫌弃道,“这恶心的妖气,果然,他也来了啊。” 八十一,绝不吃素! 于是五郎邀行者等人进了军营,反抗军将裟罗带领的残余幕府军好生安置一番,九条裟罗也被单独安排在某处休息。 在那之后,五郎找到行者。 “之前没有细问,你说你是一介路过的行者,可是那位解决蒙德龙灾、击退云来海魔神的那位旅行者?” 五郎见行者衣装整洁,披头散发,加上那两根屹立不倒的呆毛,以及那赤若烈焰的眼白及金色瞳孔,心中已有定论,便开口相问道。 “是俺老空,找俺何事?” 五郎听闻此言,大喜道,“太好了,那能麻烦您随我的人走一趟?海祈岛那边,有人想要见您一面。” 行者歪了歪头,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接着道,“,九条裟罗那些幕府军的伤员——” “我已安置妥当,还请您放心。”五郎身后的尾巴摇了摇,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激动。 行者再三打量着五郎,确定这人除了有些黄毛狗的特征以外并没长出倒刺口器啥的,这才站起身,跟着五郎一起离开。 临走之前,他拔下一根金发,随后吹向空中,却不知其所向。 \/ 领着行者前去那海祈岛的人叫做哲平。 行者看得出,这人身手矫健,想必经过了不少磨炼。 这个哲平十足的话痨,而行者本身因先前经历,除非路见不平,否则他并不太愿意与陌生人多言,因此这一趟路只是哲平单方面的说,行者被动的听。 临了海祈岛,行者恍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超巨号粉色扇贝建立的宫殿,只那周围被一圈沙沙绿绿所环绕,而在那其中却是个凹坑,海往低处流,按理来说这方土地盐碱化严重,难有良田。 然而这岛屿的大部分土地上都种植着不少长势良好的作物,而这里的岛人的脸上却是其他岛屿的稻妻人所未曾展露过得笑颜,令行者越发好奇。 终于,他们上了岸,来了那珊瑚宫,却早已有一排人等待。 行者瞳孔一缩,嘴角微勾,面露喜色。 “老祖宗!可讨得些酒水吃?”行者大老远的便喊道。 “你这~小猴子,怎的…变成这副模样来?”一只穿着破烂衣裳的灰毛瘦猴佝偻着腰盘坐在地,醉醺醺地道,“喝~喝~喝~小老弟今天弄点什么?” “可来壶椰子酒?”行者取下腰后湘妃葫芦,恭敬地递交给那瘦猴。 那瘦猴看了一眼这葫芦,撇了撇嘴,又看了看行者身后,嘟囔道,“好酒配好器,一醉解千愁~”于是站起身,打了酒去。 行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 “怎么喊申猴老弟就是老祖宗,喊老夫便是老哥?”一穿着灰绿色袍子、扭着脖颈将脑袋低在胸前的老龙这时夹着嗓子道,他扭扭晃晃地走到行者跟前,打量着行者。 “老哥哥,这岛上的作物可是您的手艺?”行者笑道。 “世间异草奇花尽在老夫心中,哼~倒是你这猢狲,在稻妻之外搞了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来看看老夫?那如意画卷可在你手?”老龙问道。 行者疑惑着拿出那画卷,问道,“来到这世界以后,俺便想通过这画卷回到那六六村,试图寻找你们,却不想竟找不见一片龙鳞?” “你这猢狲好似弼马温,专欺老年人!”那老龙手心搓出一股雷,一巴掌拍在行者脑门上,后者只踉跄着后退一步,屁事儿没有。 “嘿嘿嘿~老哥哥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莫要计较嘛~”行者陪笑道。 老龙夺过那如意画卷,随后一溜烟的钻了进去,不见踪影。 “这老龙想念村子的的菜园想的紧,定然是回去寻找。”一披着破烂道袍的赖狗接着话茬道,“好汉不知,我等来了这方世界,却发现那如意画卷丢失不见,故而回不了那六六村,还请好汉见谅。” “却是如此…俺并没有怪罪各位老哥哥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而已。”行者连忙道。 “无妨无妨,小神还要感谢好汉,保住了那如意画卷,让俺们几个回的了村儿。”赖狗行礼作揖道,随后他从身后取出一葫芦丹药,递给行者。 “小仙昼夜殷勤,炼的一葫芦好丹,当年承诺,依旧有效,还请好汉收下吧。” “诶~这怎么好意思~”这样说着,行者伸手接过那葫芦,收了起来,“俺便笑纳了,感谢戌狗老哥。” 最后,行者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厚实身影。 “打扮越发俊俏,不知武艺是否有所精进。”那披着黑袍、穿着铁甲、扛着一厚重铁刀的白毛老虎沉闷问道。 “寅虎老哥何不手下见真章?”行者挑眉道。 “哼。”那猛虎将肩上铁刀甩下,一身戾气、战意尽数迸发,“刀早已打好,手痒了很久,快让我锤两下子!” “嘿嘿嘿!求之不得,来战!”行者一个转身,从耳中取出那铁棒,耍起花棍。 猛虎单手抡刀,虽然体型巨大,身手却敏捷得很,只凭着一股风,他便冲上前去,对着行者来回劈砍,手上重剑刀锋也愈发灼热,下手也愈发狠辣,身法也越发迅速。 行者也只是使着那如意铁棒,并未动用定风丹这类法宝,这一场只是单纯比拼武艺,只那戳、挑、劈、扫,一招一式信手拈来,与那猛虎打的有来有回。 一旁的哲平看的呆了,喃喃道,“竟是这般精彩!” “寅虎老哥虽然一直在锻铁铸器,他却也仍在期待着与他人交手一番,可惜你们这些娃娃确实不太行,没一个能打的。”那赖狗说道。 哲平羞愧的低下了头。 此时申猴也赶了回来,见寅虎与行者交手,只是提着葫芦默默观战。 既是武艺比拼而并非生死相搏,点到为止即可,寅虎打的畅快,行者也精进了武艺,双方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行者一棒子打在那铁刀上,寅虎踉跄着后退一步,放下刀,于是行者拱手敬礼,寅虎点了点头,以示回应,随后转身离开,不知去那里浇铁铸铜去了。 “小老弟,你的酒在这里。”申猴晃了晃手中的湘妃葫芦。 行者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玉观音葫芦,抛给申猴,道,“老祖宗,就用这蒙德的酒来孝敬孝敬您老人家吧!” 申猴打开葫芦塞,细细闻了一下,随后猛灌一口,大笑着把那湘妃葫芦丢还回去,道,“这酒清冽,我得回去细细品鉴!”说着便离了珊瑚宫,不知哪里买醉去了。 “那小仙也先走了,我还忙着炼丹救人哩!”戌狗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你好啊,旅行者,您就是几位仙人口中的齐天大圣,对吗?” 行者转头看向声源,只见一长着粉色渐变蓝色的长发、梳着粉色齐刘海、眼睛是蓝色到粉色的渐变瞳、穿着精致的如人鱼般身材纤瘦,细腰翘臀的女孩子,正露出恬静的微笑跟自己打着招呼。 八十二,黄昏之末 神无冢,九条镇屋。 自那毒敌大王卸甲归腹之后,那九头禽兽来回翻找着拉了单的虫蛊士兵。 未等那坤衔的米尽,犬舔的面尽,灯燎断铁链,只从天上飘来一根猴毛插入九头鼻孔之中,令他打了个哈欠。 “这是叫我找他吗?” 那猴毛随风飘荡,似乎在指引方向。 “啧。” 瞅了眼脚下这片不闻人却满地皮蜕、未见树但桩桩残迹、似海浪血毒弥漫、若地荡风水大改、已不能再被称为军营的狼藉之地,九头略显遗憾的摸了摸半饱的肚子,振翅腾空,潇洒离去。 而那些虫之眼在途中被九头丢入大海,再难寻迹。 \/ 如意画卷,六六村。 阴沉的天,漆黑的树,那老龙步态蹒跚在点燃灯火的道路上奔跑着,只为回到村里的菜园子,临到门前甚至还摔了个踉跄,若在旁人看来甚至还有些滑稽,但小老龙可管不了这么多,连忙爬起。 只一眼,便忍不住哭泣起来。 只见几只小猴子正精心打理着这菜园子,那田地里有一些熟悉的草药,也有些不熟悉的草药,长势虽然还不错,但终究不及他自己来,因此心疼不已,泪流满面。 那几只小猴子见有人来,纷纷从耳中掏出棍棒,待它们看清那哭泣中的老龙,它们放下棍棒,神态恭敬的走了过去,把辰龙扶起。 “辰龙大人,您回来啦?”为首的一只猴子恭敬道。 “老夫痛心啊!这些草药怎么被你们照料地如此差劲!”辰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大人说的是,俺们手艺粗糙,自然不及大人万分之一,还请您指导俺们!”猴子们再次将辰龙扶起。 老龙望着被打扫的很干净的房屋和街道,嘴上嘟囔着,“老夫我只教一遍,都看好了!” 同样的情景在这座小村子里的不同地方也有发生。 瘦猴看了眼酒窖里那群睡得昏迷不醒的小猴子们,气的直挠脸颊,但是不同于他曾经闻到过的酒香却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酒虫,这才发现这酒窖里的藏酒比他上次回来的时候多了一倍有余。 “无甘露天阙如天牢~有甘露处处神仙府啊~” 赖狗则是端详着那群小猴子炼的丹,若有所思。 只待片刻,小猴子们就充当了戌狗的下手,那丹炉再次燃了起来。 那猛虎也不管那些炼废了的兵器,只是似从前那般,拿起那锤子,叮了当啷地锤炼着冰刃,任由着那群从花果山来的猴子猴孙们在他身上乱叫乱跳。 毕竟也是多亏了这群活泼的猴子,这六六村并没有在他们离开之后荒废下去,也就任由着它们胡闹了。 \/ 海祈岛,望泷村 行者与那名为珊瑚宫心海的海祈岛首领并肩行走着。 “几个月前,海祈岛还不像现在这样人丁兴旺,笑容满面,那个时候我们经常被粮食问题还有时不时的战争搞得头皮发麻。” “那幕府军不知怎么,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的个体战斗力量突然变强了许多,我们发现这些人的体内内脏都是残破不堪的!” “幕府不知怎的用上了这样惨无人道的方式来训练军队,我不明白雷电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颁布了锁国令,颁布了眼狩令,现在还要用这种方式杀害她的国民,难道她的「永恒」里不需要人的存在吗?” 作为一名首领,在心海看来,她只觉得这几个月来的雷电将军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自魔神战争之后,将军对民众几乎不管不问,而人们也敬畏着她的武力,不敢轻易忤逆她,稻妻就这样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但现在,她只觉得雷电将军是真tm疯了。 用虫蛊来增强幕府军战斗力这种惊世骇闻,只有垂垂将死的暮年帝王会做得出来,比如遥远须弥的沙海的那位赤王阿赫玛尔。 “正当我们为海祈岛的未来而感到绝望的时候,四位妖仙就像璃月传说中的仙人那般,为我们海祈岛打上了一针强心剂!” 心海讲到这里,几乎是热泪盈眶。 “辰龙妖仙教我们怎么改善土地,种植培育更适合环境的作物。” “申猴妖仙则是教我们怎么酿制药酒,我们以种植得来的作物交易。” “戌狗妖仙则为我们炼制丹药,治病救人,不少将死无望之人因为他得以存活下来。” “而寅虎妖仙则是教并帮我们打造盔甲与兵器,甚至亲自带兵锻炼我们的战士的能力。” “也因此我们海祈岛才能连连取胜,一次又一次的击溃幕府军的攻势!” “而听四位妖仙大人所说,您曾经——” “咳咳,过往虚名而已,不足挂齿。”行者打断了珊瑚宫的夸赞,“俺崇尚低调行事。” “这样吗?那好吧。”心海也并不纠结这件事,她转过身,前倾着身子,双手背后,浅笑道,“行者空,我可以邀请您加入反抗军,与我们一同反抗雷电将军吗?” 少女的笑如阳春白雪,可惜行者并不为之所动。 “雷电将军嘛…听说她武艺超群,俺老空也想与她交手一番。”行者双肩扛着棍,拧了拧脖子,笑道,“之前在璃月,本想与那武神打斗一番,只怕这一打又造出个层岩巨渊,便不了了之。” 心海微微失落,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接着道,“我们会把握住您留给我们的机会的!望您得胜归来!” “一定。” 一声嘶哑刺耳的鸣叫声从天际传来,心海疼的捂住耳朵,行者抬头望去,只见一九首怪物化作人形,落地走来。 九头搓了搓那根猴毛,掐指一弹,那金针笔直的插回行者脑后,惬意道,“虽说有个大个儿的十足美味,我却没吃饱,又该何如?” 听了这话,行者知晓那九条镇屋的虫兵被杀灭干净,奸笑道,“那你就跟着这位姑娘一块走,包你吃饱喝足!…大概吧?” “果真?!”九头问道。 “啊,什么?”心海听不懂行者、九头的话,茫然问道。 “稻妻的军政是由谁负责?”行者问道。 “是那天领奉行的九条家…啊!”心海联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我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 幕府军逐渐被虫蛊蚕食,负责军政与治安的九条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然而那位天领奉行对此却无动于衷,甚至连九条裟罗这个养女也不曾放过… “嗯,很好,人的事就要由人来做,妖的问题就要由妖来解决。”行者这般道,“珊瑚宫小姐,我的这位同伴能助你一臂之力,就让他跟着你们吧。” 珊瑚宫打量着行者身旁的那位壮汉,笑了笑,礼貌道,“还请多指教。” 九头禽强忍着吃了(物理)眼前这女孩的欲望点了点头,不肯言语。 于是行者唤出筋斗云,跳了上去,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八十三,一点即燃 鸣神岛,稻妻城,木漏茶室。 八戒、千里还有派蒙靠着托马的关系暂时留居这间茶室。 到底还是奉行名下的产业,神里一家三天两头的就会悠哉悠哉地搞一场火锅游戏,而茶室外时不时地会听到殴打掠夺惨叫的声音。 近两日巡逻的士兵明显减少,街上的行人却仍如往常般愁眉不展,甚至宛若惊弓之鸟般,稍有些动静就会抱头鼠窜。 有人在说,天领奉行近日似乎在举办什么庆典。 “庆典?”柊千里抱着又一次口吐白沫昏迷过去的派蒙,若有所思,她看向沉思中的神里绫华,疑惑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们社奉行来办吗?你们怕是被将军怀疑了吧?” “不应该呀…”凌华一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模样,但在千里看来,有些做作。 “不过跟我们没有关系吧?”托马想当然地说道,“总之他们最近也很忙,应该没空给我们添麻烦。” 八戒翻了个白眼,暗戳戳地对托马道,“若俺老猪是那天领奉行,抢了尔等活计,却不告知于你们,定然要杀鸡儆猴,拿你开刀!” 托马愣了一下,疑惑道,“为何?” “你是蒙德人不是?” “是啊” “给社奉行办事?” “是…是这样没错…”托马脸色煞白,显然他理解了八戒的话。 “只怕再过几日,幕府军就会以锁国令和眼狩令的由头把你抓了去搞那什么仪式。”八戒推断道,“就算不是你,也会找其他人顶杠。” 神里绫华被八戒的注视吓得呆住,柊千里则是面无表情的扯着八戒的耳朵把他拽到一旁。 “若你们还有什么盘外招,尽快与俺老猪说明。”八戒揉了揉耳朵,龇牙咧嘴道,“如若不然,那便散伙,俺带着妹妹去找那小猴子,这边你们自己想办法。” 上次被神里绫人半推半就着同意了合作。 然而这合作人明显有事情瞒着他们。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那我也就不瞒八戒兄了。”说**曹操便到,那道嗓音的主人正是神里绫人。 这位穿着简奢礼服的蓝发男人此刻正托着手,明明只是眯着眼笑,却莫名让八戒和千里想要暴揍他一顿。 “但还请你们不要到处声张,这样做对我们双方来说,可不好~可不好~” “毕竟,海祈岛的首领珊瑚宫小姐,与我们社奉行近日来交流密切呢~” “那群反抗军吗?”柊千里咬了咬唇,点头道,“他们这几个月来很倒是跟幕府军打的平分秋色,是社奉行为他们提供物资与情报?” “情报还好说,但我们并没有柊小姐家里那般雄厚的钱财支持。”绫人摊手道,“只是几月之前海祈岛突然就自给自足起来,连我也十分惊讶。” “那怎么可能呢?海祈岛的土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植。”千里疑惑道,“而且还有不少人往哪里去,再加上战乱——” “八戒兄,不知你可曾见过寅虎、辰龙、申猴、戌狗四位妖仙?”绫人保持着和缓的语气,从容不迫地问道。 “噗~”八戒刚吃进去的饭被惊的一口喷了出去,“居然是他们!那便说得通了!那便说的通了!嘿嘿!俺们几个可是老熟人了啊!”八戒哈哈大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海祈岛那边传来了消息,那位旅行者到了那海祈岛,而他的同行者则是一个人全灭了九条阵屋的所有幕府军…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帮助反抗军反抗幕府了。”绫人坦率道。 “那小猴子和破贼怪居然跑到了那里!”八戒喃喃道,随后打量起神里绫人,冷笑道,“原来如此,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过奖,过奖,只是其中变故颇多,能够有惊无险的达成目标,我便已心满意足。”绫人微笑道。 “天蓬哥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柊千里并没有跟上思路,疑惑道。 “家主大~人~拉拢俺们只是为了拉拢俺的好侄子罢了。”八戒解释道,“也正是因为那小猴子答应帮助海祈岛,你才选择现在全盘托出。” “若是没有答应,我与八戒兄的合作也就算是最后一道保险。”绫人补充道,“而现在,便是我们反抗的时候了。” 待到八戒和柊千里抱着派蒙离开了木漏茶室之后… “托马,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 八酝岛,某处。 行者抛了抛手中的虫之眼和邪眼,随后握拳,把这里俩宝石捏的粉碎。 “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做的不错嘛~” 头顶着红紫色市女笠、胸前挂着金印、自称浮浪人的俊美少年正微微眯着那双如紫色宝石般的双眼,露出欠揍的笑,嘲讽道。 “能够给幕府军提供那么多虫眼,就算是那无情无义的蜈蚣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这些。”行者双肩扛棍,来回踱步,无视周围弥漫的爬虫与魔神残渣,接着道: “索性就用了一天时间把整个稻妻都翻了一遍,也不算太难。”行者再笑,眼里却冷得很,“上次见你,只以为是个欺软怕硬之辈,便没跟你计较。” “你倒是争气,没把邪眼卖到海祈岛,反而跟那无情无义的死蜈蚣合作,用这寄生虫祸害了不少人。但论品行,你比那那个公子阴损太多!” “呵!你说那个四肢不甚发达,头脑过于简单的家伙?”散兵嘲讽一笑,“你不妨猜猜…他为什么只是末席?” “居高者无德,屠狗辈仁义…原来你们愚人众都是蛇鼠一窝儿,没什么好东西!”行者骂道。 “尽管骂吧,反正我只是代为执行计划,主谋当然另有其人,你不是很能干吗?尽情去找吧!”散兵将手抬起抱胸,一脸得意道。 行者的脸抽了一下,他感到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哦~才这点「小事」就被激怒了?你好像变了嘛~变得不堪一击?”散兵见状,出言挑衅道,行者意识到这人似乎有意挑动他的情绪。 于是行者抬手掐诀,一身法力在自身体内经脉迅速流转,他的身体表面散发出些许微弱灵光,接着他轻吐一字。 “禁!” 行者的脑袋上短暂出现了一个“禁”字之后,他的双目恢复清明,心中情绪也迅速平息,再生不起波澜。 “你…你做了什么?”紫瞳少年看不懂行者在做什么,只是感受到了身上的压力陡然一增,不禁让他皱起眉来,再不复刚刚的怡然自得的欠揍模样。 “你似乎非常期待,期待俺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哦~或许就是地上这些飘着的残渣的影响。”行者一脸平静道,“眼狩令,就是你们愚人众一手促成的吧?为了神之心?” 行者说着,便掏出一颗散发着青色光芒的棋子,这令散兵表情直接失控,“那…那是!” “就为了这种东西,稻妻人成为了虫豸的皮囊,更惨的是就连他们所信仰的神对此居然也是不管不顾,就像是只负责被生却得不到养育的孤儿…这比喻不太恰当。” 行者重新调整语言,道,“就像无人垂爱的人偶那样,被制造出来,还没有发挥原本的陪伴作用,就已经被它的主人抛弃,任凭着风吹雨打,变得残烂不堪——” “够了!你给我闭嘴!”散兵像是只应激的猫,炸毛道,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的温和眼神此刻凶狠的像是能吃人,“像你这样的神,根本就不会明白——” “俺为什么要理解你这种人的痛苦?”行者抬手一棍,直接戳飞了散兵,“神?别恶心俺老空了!你跟那群神仙佛陀都一样,干得都是祸害人的罪孽,还要反咬一口受害者,想的都是你们心里的那些龌龊事儿!” “你找死——”散兵一个鲤鱼打挺腾空漂浮起来,他的全身汇聚起暴虐混乱的元素力,但当他刚抬起头来的时候,映入他眼中的,便是那一双仿佛喷射着灼热烈火般的赤红眼白与那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闪金瞳孔。 “定!” 他忽感全身动弹不得。 在那双眼里,散兵看不到一丁点儿情绪,仿佛在盯着一面镜子,反应着自己脸上的疑惑、愤怒、不甘等等诸多情绪。 当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左手和下半身的知觉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发出碎散金光的棍子直接捅穿了他的脑袋。 散兵再度陷入黑暗,失去意识。 \/ 看着地上比被自己从左肩开始劈成两块儿的破烂人偶,行者念咒,从口中突然喷出一团三昧真火,将这处制造邪眼与虫眼的工厂烧了个一干二净。 行者再度唤出筋斗云,一眨眼便没了影儿。 “又废了。” 自那大火之中,一位戴着只遮住眼睛的黑色鸟脸面具、长着一头蓝发、穿着带灰色花纹的白色大衣的修长男人从中走出,他拖拽着人偶的部件,脚下的靴子踏出某种节律感的声响。 “到处说自己残忍,结果是个人都比你更狠,没用的废物。” 男人叹了一口气,随后嘴角逐渐上扬起来。 “孙悟空啊孙悟空,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哈哈哈哈哈!” 八十四,将帅相见,必有一殇 “……妹妹,俺老猪大抵是病了。” 隐蔽在人群中,八戒傻眼的看着双手被绑在背后,低着头跪在地上,被金发遮挡看不清面容的托马,对身旁的柊千里低语道: “俺老猪有言在先,说这小子也许被盯上了,可他怎的还是凑上去顶了杠?” “你要救他吗,好哥哥?”千里一脸担忧地看向八戒,她真的怕八戒头脑一热冲了上去,然后—— ——她的怀里多了一只金纹茶壶。 “这是?”千里不解。 “是尘歌壶?”派蒙惊讶道。 “好妹妹,你带着这壶,跑的越远越好,你放心,俺老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八戒信誓旦旦道。 “你确定?”千里反问道。 “俺老猪虽然武艺不精,但论跑路躲藏,当属三界第一名!”八戒挺起胸膛,一脸神气。 “别在这种丢人的事情上莫名自豪啊喂!”派蒙吐槽道。 柊千里抱着壶,重重点了点头,于是头也不回的跑着离开了。 她知道如果她留在这里,八戒还要分心去在意她,自己也会成为幕府军的追捕目标。 尽管自己贵为勘定奉行的千金,难保那个人面兽心的父亲到时翻脸不认人。 八戒凝望着千里的背影好一阵儿,这才看向跪伏在地的托马,以及站在千手百眼神像前,若有所思的雷电将军。 将军的暗紫色长发扎成麻花辫垂于身后,右眼角有一颗泪痣。头上戴着龙胆花和折扇的装饰。左肩戴着黑金色的肩铠,穿着一件紫色的和服,上面纹有龙胆花,和服由红色腰带固定,紫色的腰绳系着一个印有雷之三重巴纹样的装饰,一金一紫两串流苏自然垂下。双腿穿有黑色的长筒袜,鞋子是褐色的人字高跟鞋。 不知为何,这有些村姑的穿着打扮愣是被她撑了起来,八戒也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当将军睁开眼的那一刻,如剑一般杀伐锐利的气势将八戒惊醒过来,他不再对那道身影再生什么非分之想。 那是将武艺臻于至境之人…才拥有的气势,这样的人,八戒所见过的,绝不超过五个。 想一想吧,那猴子算一个,梅山那位算一个,天帝之手算一个… 她抬起手,掌间浮现雷光,托马腰间的神之眼不受控制的飞向空中,飞向雷电将军。 于是八戒抬脚一飞,半路截胡了那神之眼,平稳落地,一旁的幕府军见状,冲上前来,要捉拿住八戒,后者舍身冲撞,把他们顶了个四脚朝天,动弹不得,八戒连忙抄起钉耙,把他们砸的糜烂,露出一肚子的虫蟊,吓得围观群众不忍直视,当场跑路。 八戒捻诀,腰间佩剑出鞘,斩断托马双手束缚,但有道闪电直接击飞了那把剑,八戒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那雷电将军自那站台之上踏着空气向下走来,仿佛在踏着楼梯。 当她开口说话,八戒彻底懵了。 “…呵呵,未曾想你居然恢复了人的模样,是当猪怕被人吃了吗,天蓬?” “你…你…怎么可能?!”联想起一路上的经历,八戒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最荒诞的想法,他语无伦次道,“你是…你是!你居然是!?” “你是个例外。”将军抢先一步道,“而例外,是永恒的敌人。” 她抬起手,伴随着雷光闪过,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薙刀。 “我会把你,砌进神像(扔进丹炉)里。” \/ “九条小姐,您——” ”我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不需要为我停下步伐。”天狗将领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婉拒了珊瑚宫心海的体谅。 尽管她的态度十分强硬,但握刀时双臂的微微颤抖加上比素日更加频繁的呼吸声,还是很难不容易让人关心起她。 因为九头在九条镇屋的光盘行动,导致反抗军轻而易举的踏过了八酝岛、神无冢,通过甘金岛到达了来到了鸣神岛的白狐之野。 恢复伤势需要时间,并非只是喝一点药酒磕点丹药就能完全恢复。 因为邪眼工厂与虫之眼在幕府军内部的蔓延,九条裟罗决定回到天领奉行与九条孝行对质一番,尽管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九条家,但她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丝奢望。 奢望着九条家并没有做出不忠于稻妻之事。 至于反抗军,他们的愿望很简单。 夺回神之眼,接着迫使雷电将军改变对稻妻的政策。 能做到都已做尽,接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于是他们朝着稻妻城的方向前进。 \/ “呼…呼…呼…呼…早知道…俺老猪…就…不上来了…” 八戒此刻已经变回了猪样,他瘫躺在地上,钉耙、佩剑被丢在一旁,像只被泼了开水、剃了毛的白猪那样,只等被宰。 借着刚刚的混战,托马早就拿回了神之眼,早早跑路。 实际上,八戒跟那“雷电将军”打杀了一百来个回合才败下阵来,虽没有受伤,却也是大耗气力,浑身酸痛不已。 “天蓬,你放心罢,作为那猴子最为倚靠的猪,本尊定会将你好好利用,以解本尊心头之恨!” “雷电将军”那绝美容颜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见状,八戒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甚么!?”“雷电将军”喝道。 “俺老猪既然敢留下来断后,自然不可能没有准备!” 八戒的话令“雷电将军”脸上产生一丝稍有兴趣的情绪,她调侃道,“那你有什么准备啊?” “咳咳!”八戒狠狠的清了清嗓,大喊道,“贤侄,救我——!” “雷电将军”听闻此言,连忙似乎张望,除了六只连成一列的乌鸦从天边飞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低下头,挑眉看向八戒。 八戒尴尬的摇了摇头,道,“那小猴子顽皮,定然在旁处观察,想看俺老猪的笑话,容俺老猪再喊一次,贤侄救我——!” 刹那间,雷鸣电闪,“雷电将军”再次抬头四处张望,显得十足慌张。 然并卵。 于是“雷电将军”低下头与八戒对视,此刻的她满脸不耐烦的举起薙刀。 “额…适才相戏尔,您…莫要往心里去,嘿嘿…”八戒咧嘴笑道,他的猪蹄子里已经多了块令牌。 这令牌名唤洞天关碟,凭借此物,可以自由进出尘歌壶的洞天世界。 在“雷电将军”的惊讶目光下,八戒只在一个眨眼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俺老空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地先碰上你。” “雷电将军”抬起头,转过身,看向那手持铁棒、披头散发、围着虎皮裙的金发少年。 “死猢狲…到底还是死也死不干净!”“雷电将军”咬着牙骂道。 “哎~毕竟你们还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俺老空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狗带,对吧,西王母娘娘?” 八十五,稻妻之乱 “本尊真想挖了你的眼睛!毁我蟠桃,偷我金丹,死了之后还不安生,毁了我们的长生不老 ,让本尊来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雷电将军”那张美丽的脸因极度仇恨而变得扭曲,显然这人偶体内的灵魂曾经面临了最折磨的时光。 “哈,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就祸害哪里,得不了一点安生。” 行者手腕一转,那棍子散发出灼热红光,只一抬手掐诀,那“雷电将军”便暂时动弹不得,他连忙使棍向上一挑,这人偶便轰的一声飞向空中。 那人偶本身就是极强的雷之神最完美的躯体,虽说她的原主人暂时不在,但是西王母的神魂显然不是什么路边摊,强硬挣扎一番,那定身术便已解开。 “天杀的,这定身术到底是谁教——” 牢骚未尽,那惊险的一棍又从下方袭来,她连忙抽出薙草之稻光抵挡,将那如意金箍棒摊开,她的身后出现了由六颗雷之印组成的光圈,两只手臂上也多了根飘带。 “雷光所照,永恒之土!”那人偶抬手,从下方疾驰而来的行者身边突然多了三颗雷之印记,它们越来越亮,行者一记横扫,它们便直接爆炸,电的行者全身毛发竖立。 都说猴子记仇,行者也毫不犹豫的捏爆铁棒,只见那铁棒化作八道金色棍影,行者一拳一脚的将他们全部打向那人偶,人偶眼中惊惧,身体却本能的用那薙刀弹飞棍影,连连后退。 八次抵挡过后,行者握着碗口大小的金箍棒戳向人偶,后者以薙刀抵挡。 棍根刀尖一相触,音爆引鸣无数。 \/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稻妻城上空的那道雷鸣与金光闪瞎了平民的眼睛,震爆了他们的鼓膜,见风流泪,听音耳鸣;产生的气浪掀飞了不少房盖,甚至连那天守阁的顶端也被直接压塌。 就连即将进入稻妻城的反抗军或多或少的也收到了影响,还没暂时性失明的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金一紫两道光芒在满天阴翳之间来回穿梭,激烈碰撞。 “这操蛋猴儿闹得动静儿挺大,你们这儿的点子扎手啊!”九头挖了挖耳朵,随口道,“我饿了,先去整点吃的,一会儿见。” 说着九头拍拍脑袋,抖落身上的耳屎,飞走了。 “那就是…神的力量吗?” 珊瑚宫心海望向天边那两道光芒与逐渐被破开的阴云,不由得喃喃道。 “将军大人…”九条裟罗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此刻她的心情最为复杂,一个是还没来得及报恩的救命恩人,一个是自己发誓要效忠的稻妻主神……尽管道理什么的她都懂,但当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在她眼前上演之时,她还是不愿看到。 “心海大人,九条大将,该走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去做。”五郎一脸急迫的催促道。 心海抬起头,听到五郎的话,看了看身边同仇敌忾的反抗军战士们,下令道,“继续前进。” 而九条裟罗试图转移注意力,于是带着众人向天领奉行的方向前进。 \/ 她跑,不停的跑。 “好妹妹,你带着这壶,跑的越远越好,你放心,俺老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的脑海里满是八戒的这句话。 于是她只管埋头不停的跑。 对他的为人而仰慕不已,对他的落难而感到悲伤,于是自愿下界,只为再见他一面,却是生死离别。 如今终于相遇,却不得不再度离别,只希望他能活下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往坏的方向去想。 直到那道突破天际的音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停下步伐。 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在影向山的半山腰居住的小木屋前,却也无心在意,只是呆呆地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茶壶。 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 跪倒在地,她无声的哭泣出来,素日里那股酥酥麻麻的风,如今她只觉得麻木。 “好妹妹是在哭丧吗?俺老猪可还没死呢!” 她感觉自己被两只小小的只够得到耳朵的猪蹄子拢入怀中,毛茸茸的,却也很温暖,若是那嘴没有那么臭就好了。 “啊…啊啊啊~哈哈哈~啊…” 她哭了出来,很大声的那种,鼻涕眼泪都糊了八戒护胸毛上。 \/ 火,可以说一瞬间的灰飞烟灭。 也可以是持续不断的折磨。 更可以是精准而振奋人心的…无声反抗。 尤其是对于外国的商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场烟花晚会。 尽管最开始离岛的人对这团侵略成行的烈焰感到畏惧,当他们发现支持这团烈焰爆炸的燃料是欺压他们已久的幕府军士(虫)兵和一脸微笑着巧立名目压榨他们的勘定奉行官员,他们便自告奋勇的跟在这团烈火的后边。 直到来到了勘定奉行,一位拿着一把弓、脸旁边挂着副白面狐狸面具的娇小巫女早已等候在那里。 “哥哥!你来了啊!”萍萍笑着打招呼道。 “哦。”那烈焰…左手搓着八小个赤色方块、右手把握着靠在肩上的火尖枪、全身赤红、头生双角的夜叉红孩儿面色平静道,“那死老头儿就在这里吗?” “对哦!我已经把他捆起来了!”萍萍挺起还算丰满的胸膛,一脸得意道,“哥哥你那边已经搞定了吗?” “烧的差不多了。”说到这里,红孩儿又咬起牙来,恨声道,“那只粉毛狐狸当劳资是谁啊?她怎么赶使唤我的!啊?!” “哥哥就不要太计较啦,神子姐姐也照顾过我,我和千里姐姐也很要好的,哥哥就不要抱怨了嘛~”萍萍钻进红孩儿怀中,撒娇道。 “切,下不为例。”红孩儿收起方块,摸了摸萍萍的小脑袋。 “哥哥最好了!嘿嘿~” 无视众人的欢呼、叫骂与争吵,红孩儿拉着萍萍走进了那勘定奉行,看到了绳子被解开,正把什么东西吞进口里的柊慎介。 红孩儿一脚踢在柊慎介胃上,后者被胃里的酸水呛得吐了出来。 一只刚刚破卵、恶心丑陋的虫子在地上乱爬,还未曾满足第一口食欲的它,紧接着就被毫不留情地烧成了渣。 “你以为你把那琴螂吃了,就能摆脱困境?”红孩儿冷冷道,“还是觉得只要你死了,一切就能一了百了?” “呕~我…呕~呕~”柊慎介一直在吐,身体颤抖不已。 “杀了他!” “杀了这个老畜生!” “天杀的八嘎呀路,瓦塔西早就想弄死了!” 一旁的离岛人骂骂咧咧,甚至有人已经替红孩儿做出决定,提着刀就要结果那老葛朗台的狗命。 “都给劳资滚!”红孩儿一抬燃烧起来的火尖枪,将它横在腰间,威胁道,“他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萍萍熟练的拿出绳子,又把柊慎介捆了起来,随后把绳牵递给了红孩儿。 红孩儿接过绳牵,拽着柊慎介就走,萍萍也跟了上去。 看着地上的胆汁和逐渐渗出的血迹,离岛的人莫名的有种解气儿感。 八十六,消仇蜈蚣百目慌 “九条裟罗,我的养女,你活着回到了这里,勇气可嘉。” 腰间配着剑,白发苍苍,肤色尸蓝,袒胸露乳、几对眼睛猩红如口器、盘坐在主席台上的男人,已然不是天狗记忆中那位神采奕奕、为国为民的天领奉行。 这人的语气平静的令人心生恐惧,即使九条裟罗再不相信,她的心中也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 “家…孝行大人,军中的那些虫蛊感染还有对我的追杀,难道都是你的手笔吗?还请您…给我一个交代!” 天狗捂着胸口,强迫自己的语气不要颤抖起来 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人。 “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男人抬起头,几对眼睛盯着天狗,接着道,“你拥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高资质,不该就这么浪费。”他看了看满地的幕府兵虫尸,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后向裟罗伸出了手,接着道: “好孩子,你不是最崇敬我了吗?过来吧,我会赐予你——” 一道雷光射向男人的手掌心,但仅仅只是擦破皮,冒了点烟,见状,男人放下手,看着对自己举弓的天狗,语气冷了下来。 “哎…若你上前来,我定然好生督促你,令你飞升上界,得道长生,却也是功德一件,竟这般不识抬举!” “得道长生,是指被炼成丹,成为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的养分吗?好一个舍己为人!” “谁?”那男人看向裟罗等人的身后,只见一高个儿壮汉啃着一条虫腿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哼,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被弼马温和杨二郎打的半死不活的九头虫吗?怎的龟缩到这里来?”白发男人嘲讽道。 九头眼中愈发怨毒,吐言道,“就算有太真护你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折在那猴子手里?” “哈,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这无人不欢的畜生竟成了那天命人的卫道士…” “你被猴儿打了。”九头道。 “……我不同你计较。”白发男人平淡道。 “你被猴儿打了。” 白发男人眉头抽搐。 “你被猴儿打了。” 白发男人青筋暴起。 “你被猴儿打了。” “我先斩了你这五十步笑百步的雏鸡!”那白发男人现出法身,上半身保留的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扭动着下半身那长长的外骨骼躯体与百条节支足,冲向九头。 “快闪开!”九条裟罗连忙对在场的刚刚与幕府军鏖战一番过后疲惫不堪的反抗军将士们喊道,顺带着拉着一个来不及反应的反抗军战士跳向一旁,躲开了百目魔君的攻击。 九头抬手,一只细长的金针也凭借着他的法力凭空扶起,当百目魔君看到那根针,他大惊失色,连忙刹车,惊骇道,“绣花针!那根针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你别管。”九头勾起嘴角,嚣张道,“你怕了吗?” 百目魔君见九头不使那针,心中生了些底气,哈哈大笑道,“你那针,定然是个冒牌货,竟敢唬我,找死!” 说着便举起长剑,挥向九头。 \/ “这般的虫蛊,俺曾经造访那盘丝岭的时候,也曾见过些许,定是那百目蜈蚣的手笔。” 行者戳了戳珊瑚宫外界那随处可见的泡泡,懒散道。 “怎么看你的头发烧焦了些许?这是回了那八卦炉重炼了一番?”九头打趣道。 “去你外公的!”行者一尾巴抽在九头大腿上,笑骂道,“刚刚围着稻妻绕了一大圈,碰到个不长眼的小崽子,那些虫眼睛和邪眼都是愚人众造的,跟那蜈蚣干是一伙的,属实蛇鼠一窝,喷了把火烧了个干净,许是在那时烧焦了头发。” “功德一件。”九头笑道,“至少我吃的很爽,就是有点硌牙。” “你最好吃的只是虫子。”行者随口道,随后他从耳中掏出一根针,丢给九头。 “这是什么?”九头问道。 “都说一物克一物,那百目魔君是只蜈蚣,她的师妹们是蜘蛛精,都是虫类,被那昴日星官天克。” 行者打量着九头,接着道,“虽然你也属禽类,应该天克虫子,但保不齐会出些什么意外,你把它带上吧。” “你不去找你的老仇人算算账?”九头好奇道,“他可算得上是导致你至今都是孤家寡人的罪魁祸首啊?” “俺的食谱里可不包括节肢动物。”行者摊手道,“对付虫子,还是拜托它们的天敌最好,我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虫子身上。” “你怀疑…西王母的势力遍布稻妻?”九头问道。 “你自己都知道,何必问俺?”行者耸耸肩,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翻了个白眼,九头嫌弃道,“北俱芦洲的消息灵通得很,只在东、西、南三洲转悠的你,知道个屁!” “行吧行吧。”行者摆了摆手,道,“反抗军这边就拜托你看着点了,俺得去看看俺的好师叔去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那猪头,怕是早就擒住,被剥了皮炖了吧?”九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俺师叔最善逃跑,三根保命毫毛俺也留给了师叔,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事,走了走了!” 行者踏着筋斗云扬长而去。 九头捻了捻手中的针,随后收了起来,走向正在集结的反抗军。 \/ “菩萨!菩萨饶命啊!” 那百目魔君匍匐在地,如尸体一样诡蓝的脸上浮现如同吃了屎般的狰狞神色,他的每处关节都插满了不少闪着金色光芒、非金非银、非铁非木的长针。 九头指间发着光,随后他的脖颈突然探出两只异常狰狞的鸟首,吓得有不少幕府军如临大敌,五郎和裟罗下意识的举起弓,将珊瑚宫心海护在身后。 但那两颗头对反抗军熟视无睹,张开大嘴直接将百目魔君那两只强壮的手臂撕扯下来,胡吃海塞起来,腥臭恶毒的脓液溅了满地,光滑的木板也被腐蚀出不少坑洞。 “你放开我!娘娘是不会放过你的!”百目魔君嘶吼道。 “哦?”九头嘴角一勾,轻笑道,“你猜这绣花针是谁给我的?” “没了那只公鸡和他老母……是那弼马温!是那死猴子!我c————”百目魔君破口大骂道。 他反倒不在乎自身安危了! “那么…我开动了。”九头对骂骂咧咧的蜈蚣精说道,随后伸出另外六个头,张开了嘴… “啊——————————————!” 九条裟罗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随后她跟着包括五郎和珊瑚宫心海在内的不少反抗军跑到天领奉行外,狂吐不止… 八十七,强渡云来海 猪拼死逃生,追寻挚爱,得偿所愿。 鬼侵袭如火,报了恩怨,败兴而归。 禽保驾护航,奴役虫王,暴饮暴食。 派蒙隐蔽,反抗军占领稻妻城,神里趁机处决内奸外贼。 于是万事俱备矣,只待那猴儿,得胜归来。 于是所有人望向满天阴翳—— “人呢?” \/ 那人偶腾云,挥舞薙刀,应对着那仿佛永不疲惫的铁棒,随手斩出数十道雷印打向行者。 行者掷出金箍棒,金箍棒延展变长,立于云来海之中屹立不倒,只那一瞬间行者便握住棍头,扭腰使力把那棍砸向人偶。 人偶不敢硬接,以薙刀稍微抵挡一下,借着那轮转掷棍之力,令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么?休走!”行者架着筋斗云极速追赶,眼里瞄着那人偶,手中金箍棒攒劲,只消一戳,那人偶被击中,坠落下去。 “天杀的猴子,找死!”人偶暴怒,于是在坠落之前,牵引自身海量雷元素力,凝聚出惊天一斩,劈向正在收棍的行者。 行者见那一刀,好似那八酝岛所见的无想刃狭间,凶悍无情,来不及躲闪,在那雷光即将命中行者的那一刻,只听当的一声,那惊天一斩被拦腰截作两半。 一半直冲天际,拨云见日;一半落入海中,浮尸百万。 原来行者用了铜头铁臂,他咬牙切齿,急速冲向龙脊雪山,那寒天之钉已被人偶砸的粉碎,行者算是白在雪山忙活一场。 那金箍棒定于雪山之上,行者牵引并使力,那顶端随着行者向前倾倒,逐渐金光璀璨,接着便是一记大轮转砸在那人偶身上。 “欺我太甚!真当本尊那么好欺负的吗!”人偶眼中冒光,原来西王母还并不太适应这具人偶身体,虽然降临于此人偶之身不过几月,未得原主记忆与灵魂,不得其武艺要髓,只学得其形,不解其意。 然西王母太真,位列女仙之首以前,就已是凶名赫赫的杀伐之神,这下被行者逼急,终于尽情出手,挥出一拳,招出一人面兽身的雷元素怪物砸向行者。 “急了!那你空爷爷俺便拿出些真本事!”行者兴奋起来,一棍劈爆那怪物,炸的行者浑身毛发相互排斥,然那人偶却已经临了行者下方,对着行者裆部就是一刀。 行者使了个聚形散气,隐去身形,看着那假身一脸抽搐的酸爽模样,行者不禁幻痛,骂道,“好狠的婆娘,那玉帝老儿一定没少受苦!” “呀~诶!”行者凝聚法力,连续在人偶左右轻击两下,打得她重心不稳,接着散发着炽橙热光的金箍棒砸中她的头,令她倒飞出去,坠入厚厚雪层之中,引发了雪崩,也震落了不少山石,混杂其中。 行者并不觉得西王母就这两下便死了,于是吹了两根毛化作双头鼠,命令他们跳入雪中自爆,行者也跟了上去。 不曾想那滚落的雪浪之中突然窜出三只青鸟,其中两只被双头鼠炸碎,还有一只挡住了行者视野。 行者一脚踹飞那青鸟,人偶却已经逼上前来,再次挥刀,行者骂道,“还敢唬俺!” 人偶闪现突击,行者极速抵挡。一金一紫两道身影在漫天飘雪的巍峨雪山之中来回穿梭,只听得刀光金鸣,棍颤雷音,震得雪崩频发,逼得正在冰湖之中畅游嬉戏的侦察骑士和浪花骑士不得不抱着衣服连忙离开。 但凡她俩再晚一点,就会被埋入雪中,不见天日,溺水身亡。 “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安柏一边穿着靴子一边抱怨道。 “不知道,我们最好赶紧离开。”优菈穿上内衣,严肃道。 “万雷归藏!”伴随着这道声音,两位女骑士感受到了空气中逐渐充盈的雷元素力。 “是谁?!”优菈也顾不得穿好衣服,举着松籁响起之时与安柏背对背,警戒着周围。 “boom!” 又一次雪崩,只是从那之中窜出两道身影,安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那…那是旅行者!” “什么?”优菈连忙看去,却被飞雪糊了一脸,她连忙抹去脸上雪水,四处张望,果然发现了旅行者,却想起那时的场景,面色一黯,道,“我才不在乎他呢!” “优…优菈…你看那边!” “怎么了,安柏,有什么——” 浪花骑士不禁瞪大双眼,她发现那根寒天之钉又碎了,雪山也不知怎的矮了一截,而罪魁祸首—— “就连再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吗?” 望着打斗的越来越远的金光紫影,即使被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抱在怀中,她的内心也不由得被雪山的寒风吹的微凉。 “看来你还并没有完全压制那副身体的意志嘛?”行者出言嘲讽道,“怎的越来越慢,绝经劫到了吗?啊,不好意思,俺忘了你现在只是个人偶,没那东西!哈哈哈哈哈——” “你这登徒浪子给本尊住嘴!”人偶接连被行者打中,而行者却凭借着铜头铁臂、聚形散气毫发无损。 尽管西王母身负大神通,却也需要做法时间,早够行者来回杀个即便,就算使了出来也不见大用,因此急躁起来,出招不成章法,被行者压着打。 哪怕那人偶身躯再怎么耐操,敲敲打打的也不可逆的出现了损伤。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身份尊贵的西王母吗?别做梦了,吃你爷爷一棒!”行者将那棍杵在地上,撑杆跳了起来,那金箍棒力量不断增强,颜色不断加深,两个轮转挥舞下来,最后补上一记满蓄力铁棍,人偶再次倒飞出去。 行者突然疑惑起来,他好像砸中了别的什么东西,定睛一瞧—— ——跟着她一块儿被砸飞出去的,还有条眼冒金星、位列四风守护之一叫做特瓦林的高等风元素生命。。 行者这才发现,自己来了这风龙遗迹,离那沉玉谷离得很近,火眼金睛一扫,他发现那人偶仍未死亡。 “那人偶武艺不差,摊上西王母这个凶神,倒了活霉了!”行者拔下六根毛,唤出六个分身,分别唤作“行空者”“行者空”“者行空”“者空行”“空者行”“空行者”,随后行者道,“去!” 六个分身点头,各自使出禁字诀,纷纷冲进那风龙遗迹,举棒就砸,于是一道雷光再次窜出,竟奔向了那瀑布垂落之处。 “往哪里逃,追!” 七道金光连忙追击那股紫电,朝着那名为枫丹的国度而去。 八十八,迟到的章 不给钱,就像迟来的深情如勾践… 七金一紫八道流光在蔚蓝的天际划过,本来只能以p图的方法来实现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了枫丹人的视野中。 不过,这对枫丹人来说并非什么吉兆,而是一场飞来横祸。 不少身处与柔灯港的客人与检察官眼睁睁的看着那疾如雷电的紫色流光坠落在卡布狄斯堡遗迹,紧接着那七颗金星突然变作七根闪着红光的玄金巨棍,抡圆了同时咣当一砸,那么巨大的遗迹发出痛苦的悲鸣,就此坍塌。 “嘿嘿!沟槽的太真,你往哪里逃!?”行者喊道 ,接着追击。 “大胆,竟敢污蔑本尊命名号!”西王母美满头大汗,她正在全力吞噬人偶本身的意志,奈何这股意识太过坚定,顽强的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至于她只能四处躲藏。 但行者依旧紧追不舍,他找准机会,一脚踢在那人偶背上,又抡起铁棒向上一挑,补上一脚踹飞了人偶,其他分身也是这般,折磨的人偶身体愈加破损。 “这死猴子分明看准我还未能彻底掌握这具身体…”西王母看了看这满是湖泊的地形,心生一计,“那猴子怕水,若我钻入水中,也许能争取些许时间!” 这般想着,西王母顺势坠入水中,不再出来。 行者火眼金睛再开,望向那水中,只见其间有不少水元素生物伪装的类人还有一些穿着制服的可爱生物在水中畅游,他又看了看陆地那些向自己张望而来的人们——竟也是那水元素生物地的伪装! “这群枫丹人居然都是纯水精灵所变!还有…那大概就是枫丹特有的美露莘吧?”行者皱眉道。 有关于其他国度的情况行者也曾在不少冒险家和行商的口中听过,因此到了枫丹,行者还是能够推测一二的。 “大王,这婆娘钻进那湖泊中,俺们不善水性,这该如何是好?”一旁的「者行空」见状,不由得发问道。 其他没有主意的分身也不禁看向行者,等待着命令。 “你们几个使避水诀下去,把水里的枫丹人还有美露莘全都给俺老空捞出来!若有变故,速去救援落难者。”行者当机立断道。 “明白!”分身们各自拔了一撮毛,唤出不少分身,他们纷纷捻着避水诀跳入水中,不少不明就里正在遨游的枫丹人就这样被分身们全都捞了出来。 行者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估摸着那人偶大概在的方位,将那如意金箍棒插入水中,接着来回转动,搅得那水动湖乱,漩涡连连,渐生怒涛,风卷云集,水天一色,阴翳满天,地动山摇,震荡不止。 地上的枫丹人见了纷纷奔走逃难,各自哭嚎;被分身拽着的枫丹人心中惊愕,抱住分身大腿,有的因为恐高直接昏死过去,更有怒吼起手,大骂行者是个罪犯,必须予以审判。 “我把你个太真!还不赶紧滚出来!”行者越发暴躁,手上力道愈发狠辣,那湖泊更加激荡。 “潮水啊!我已归来!” 伴随着这颇具威严的宣言,那湖泊平息下来,不再因为金箍棒的搅动再生波澜。 行者疑惑,但他的身体本能却抢先一步将全身法力凝聚在后背,以铜头铁臂之姿抵挡住某人的杖击。 “谁?!”行者转过头,只见一身着一袭象征权威与神秘的深蓝斗篷,配以精工裁剪的燕尾服式外套,披着一头灰发,头顶着两只垂落的如珊瑚般的蓝色龙角,一脸严肃高冷的高大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行者。 “阁下在枫丹大闹一番,恕我不能就此旁观下去。”这男人冷冷说道。 行者看着这男人,手里棍棒却仍在搅混水,试探道,“观你长相,似龙似人,是头公的!虽有号令四海之能,却无神之心在手,你是最高审判官纳维莱特,对否?” “正是在下。”纳维莱特没有否认,严肃道,“还请你停下恶行,随我回去接受审判,否则——” “没空,看你是枫丹的领导者,俺奉劝你一句,别妨碍俺老空,否则休怪俺连你一块儿打!”行者警告道。 “一块儿?还有谁?”纳维莱特追问道。 “鸣神身躯遭恶神夺舍,俺一路从稻妻追杀至此,却不曾想她躲入水下,故俺老空只有此计可施。”行者解释道。 “我不能只听信你一面之词,鸣神所在何处?”纳维莱特并未第一时间就相信行者,眉头皱了皱,追问道。 行者按住铁棒,不再再搅动湖泊,看着水底那逐渐充盈的雷元素,他不禁头疼道,“晚了一步吗?小的们,带着那些枫丹人还有美露莘远离这里,越远越好!” “是!” 听到行者的话,纳维莱特一愣,但他同样注意到了水底的异样,紧皱着眉头,接着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湖泊底部突然爆发出一股惊天雷电,冲出水面显露身形,那人偶已经大变模样。 如果说原本的雷电将军是个英姿飒爽的女村姑,那么现在的人偶就更偏向于自律机关,她的体型更大,更接近机甲战士,腿部和左臂上有盔甲,尽显威武;脚底有一对手掌托持着她,稍显精致;左边伸出一只巨大手臂抓握着一把巨型太刀,突显锐利;右边则是多了三只较小的手臂,更显诡异。 背生三只青鸟盘旋成圈,似有猛狡怒号令人生畏,这或许就是西王母与那人偶所结合而成的最强姿态。 而她脚下那片水域,不知为何,也跟那无想刃狭间的水一样,充满了高压雷电,不少原海异种纷纷口吐白沫浮出水面,显然是被电死了。 见状,纳维莱特不禁头痛起来,他知道自己还并非完全之龙,战力不足,若单打独斗,或许略逊一筹… “你这死猢狲,今天,便让你尝尝本尊的手段!”那双无机质的眼冒出紫色雷光,滋滋作响。 “小水龙,这事儿确实是俺不地道。”行者咧嘴笑了笑,“在解决她之前,俺会把她赶出枫丹的,你放心就好。” 纳维莱特看着行者那副自信的笑容,他自动忽略了行者对他的戏称,只是问道,“会赢吗?” “会赢,枫丹遭殃。”行者答得简洁,连忙抬棍弹飞那人偶突来一刀。 “居然还有心思聊天!莫不是还没把本尊放在眼中,找死!分段溃灭!” 那人偶一瞬间斩出“卅”形雷暴斩击,行者、水龙连忙避开,那斩击只一瞬间便轻松摧毁了秋分山西侧。 “看吧,还请你协助俺——” “那也只是将灾难波及到其他区域,即使并非枫丹人民,我也并不希望无辜之人落难。”纳维莱特坚定的回答道。 “你…”行者惊讶于纳维莱特的决定,还未得及做出反应,那人偶再次挥刀劈向行者。 “这次本尊完整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西王母怒吼道,紧接着她就被一团充溢着雷元素的水泡命中,倒飞至湖面,她以阴狠的目光瞪向纳维莱特。 “虽然我并未夺回七之大权之一角,但鸣神夺取了雷之大权,注定留名于僭位者之列。”水之龙轻抬拐杖,使役着枫丹之水,对行者道: “虽不知你的姓名,有你相助审判,我便将力量借予你吧。” “哈,审判神?”行者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哈哈哈哈哈哈哈!够狂!” 行者抄起金箍棒砸向那人偶,怒号道,“但不及俺狂!” 八十九,雷光所照,永恒之土! “呦~诶!”xn 不少的分身折返回来,变作一只只提着短刀的双头鼠,发光发热的他们乘着筋斗云纷纷飞向那祸津御建鸣神命(雷电将军二阶段),接连启动后备隐藏能源。 那祸津御建鸣神命虽然是个自律人偶,但也不是挨打木桩,体内还有一个西王母的神魂,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分段溃灭!” “给我定!” 她一刀挥出如龙爪痕一般的雷霆一斩,大部分双头鼠还未近的了那人偶的身就已经湮灭在雷光之中,还是有少部分成功自爆,但成效甚微。 祸津御建鸣神命挣脱定身状态,眼中雷光大盛,双手捻诀,身后三只青鸟伸展双翼,飞向天际,它们的身上的羽翼也逐渐染上了属于「永恒」的色彩,原本悦耳动听的鸣啼也变得呕哑嘲哳,于是他们化作雷光,挥舞利爪,冲向行者。 “不得喧哗!” 自那枫丹的湖泊之中逐渐浮现出数不清的源水之滴,它们化作炮弹无休止的攻击那三只青鸟,青鸟疲于奔波,难以支援人偶。 行者猛的一甩金箍棒,那棒子插入水中延展变长,行者借着撑杆跳的力量蓄力瞄准,使了定身术意图打桩,不料那人偶瞬间分出四道身影,只定住一个假身,就此打空。 剩那三个分身同时举起巨刀,凝聚起令空气裂变湮灭的雷元素,眼看着她们就要发出一次牛逼的斩击,却有一道粗如寒天之钉的水柱接连命中那三道身影,那两道分身散去,只留真身。 原来是纳维莱特操纵那源水之滴,他对行者点头,而行者握紧手中的棍已经再次蓄满力量,面对着祸津御建鸣神命的,他全力一掷。 “呀——啊!” 那人偶也终于挥出手中的剑。 “断绝!” 如回旋镖一般旋转的金箍棒与那分浪裂地的暴虐雷光乍一相触,只那一瞬间,那片区域的湖泊直接消弭殆尽,露出裸露的湖底。 莫尔泰区的那座湖中高塔也就此消失在雷光之中,再无复原的可能。 而空气中的氧氢百分比也在那一刻达到了自坎瑞亚战争之后的第一次峰值。 “分段溃灭!” “吃俺一戟!” 在那大量白汽与烟尘之中,祸津御建鸣神命挥舞着雷刀与手持三尖两刃戟的行者再次扭打在一块儿,无数源水之滴伴随行者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天空之刃也盘旋在行者身旁,他两个这场好杀: 祸乱命鸣神,齐天空大圣,这个战意昂扬旅行者,那个拼死一搏太真王。非人乍入水之乡,枫丹众人皆悲慌。向来审判如宴乐,怎知围观似临刑。神锋赛猛虎,妖刀如恶狼。左劈右砍,前接后截。这阵携水龙、毫毛助威风,那阵命青鸟、恶狡闻召令。有所犹豫未全力,垂死挣扎已癫狂。双锋天刃有见机,源水之滴无死角。祸乱妖刀聚劫煞,万雷归藏灭寂终;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池为蹭蹬。 人偶与行者大战几百回合,胜负渐分,行者精、法无限,然有所顾忌,不敢全力放开去打,唯恐伤了枫丹众人,坏了水龙助心;人偶虽平分秋色,然身崩体裂,已是强弩之末,虽是魔神之躯,却不是金刚不坏,被行者缠的难堪,濒临极限。 她自知难逃一死,终于陷入癫狂,道,“该死的弼马温!你不想留本尊,本尊也要令你痛苦万分!你不是要还天下众生一个自由吗?那本尊就让你遂心如愿!” “死婆娘作甚!”行者喝骂道,抬手唤回那如意金箍棒,再次与那人偶缠战。 “打吧!打的越狠越好!”西王母凶恶一笑,俨然不顾此身伤势,以伤换伤,越发凶猛癫狂,青鸟早已力竭,恶狡也已溺亡,唯有仇恨,与世长存! 行者越发疑惑,心中渐生不安,连忙扯下所有头发,一股脑吹了出去,化作亿万分身,他大喊道,“休让她跑了!” 分身们密密麻麻地围成一个球,将行者、人偶笼罩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西王母浪笑起来,“又有何用!?” 祸津御建鸣神命收拢双臂,脚底双掌将她包裹起来,随后遁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终归…万劫!” “什么——?!” 行者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道如眼睁开的黑洞凭空出现,自那黑洞之中伸出一只巨大的人偶手臂,那把凝聚着「雷电将军」本身所有力量与奥义的至臻一刀在挥舞出来的那一刻—— ——炸了。 \/ 纳维莱特沉默的看着无数“行者”聚拢而成的金色巨球。 他想进去帮忙,然而那些沉默的“行者”露出如野兽般的凶猛面孔,对着他哈气,逼着他不许插手。 “不知名的旅者,你究竟意欲何为?”纳维莱特听着那打斗的声音逐渐平息,接着… “终归…万劫!” “什么——?!” 那些由无数“行者”堆积而成的球型监牢的缝隙里逐渐辐射出极具危险性的雷元素力量,那些“行者”面露痛苦神色,纳维莱特顿时感到不妙。 魔神死亡时所绽放出的力量足以毁灭他周围的一切。 水龙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这个想法,于是他当机立断,唤出无数源水之滴笼罩在“行者”们的身上,把他们包裹成了一只逐渐巨大的“水史莱姆”。 纳维莱特注意到,“水史莱姆”之中的“行者”们被雷暴吞噬,而“水史莱姆”也正在被那雷暴分解,他只得继续召唤源水之滴,以此抵消魔神爆炸产生的力量。 而这一过程,持续了足足半日! 水龙疲惫不堪的看着那雷暴逐渐消失,只剩下充满了澄澈干净的清水。 纳维莱特不敢置信的擦擦眼,震惊道,“怎么可能!魔神残渣是这么容易就被…”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他认为已经不可能存活的身影正好端端的存在于那团清水之中。 他连忙分开那团核废水,飞向那道人影。 光头青年全身衣服似乎在刚刚的雷暴之中毁损殆尽,他一丝不挂的平视着前方,接着放下掐着避水诀的右手与拿这上清宝葫芦的左手 他浑身上下满是残留的雷电滋滋作响,点点残烬从两团清水中轻飘飘地落在那青年的光头上,随后一缕缕金发自他的头顶生出… 等待纳维莱特凑近了看,他面色一变,戒备道,“你究竟——” “俺还是俺。”青年的话语是那么的自然,不似狂雷的凶残,却宛若一阵清新的风,以至于纳维莱特觉得这人换了个芯子——虽然这只是第一次见面。 “她们已经死了,只是…” 行者摸了摸新生的长发,从闪金色的发根一直捋到夜紫色的发须,无奈一笑,道,“我的身体不可避免的,被刻下了「永恒」的痕迹啊…” 一,旅行人非天命者 “别走!” “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就此,他陷入了沉睡,然后度过浑浑噩噩的五百年—— 原本是应该如此的。 置身于黑暗的他,仿佛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梦。 在梦中,他只是一个小猴子,听着某位年纪颇大的白毛老猴子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那位齐天大圣的故事。 尤其是,齐天大圣的最后一场战斗。 大圣之死,让这只小猴子的内心难以平息,于是他拿上一根柳木棍,踏上了寻找大圣六根的旅程。 然后,他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两只普通狼妖的爪下。 … 在梦中,他只是一只小猴子… 轻而易举的打死了狼妖,最后被一只强大的黑熊精杀死。 … 在梦中,他只是一只小猴子… 打服黑熊精,鏖战黄风怪,克服黄眉老怪,斗杀百目魔君,目睹火焰山悲剧。 六根现五,遁去其一,重戴金箍,再入轮回。 … 在梦中,他只是一只小猴子… 三钟灭金池,沙国屠三虎,再见八戒与弥勒,满天神佛皆妖魔! 蛛丝牵,猪刚鬣,怎敢(能)与君结(绝)?无牵无挂平天起,妻离子亡算天计,何等荒唐?! 寻弥勒,战二郎,天眼开,六根齐! 心猿岂是斗战佛?如意一棒碎凌霄! … 辗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 他究竟是旅人还是猴子? 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但…不管是人还是猴…那都是他。 做梦之前的记忆他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他只记得他的名字是空。 这多巧啊,在梦中,齐天大圣的名字是孙悟空。 他是那只小猴子,他是大圣的继承者,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就是孙悟空。 毕竟,在他的心中,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的名字是孙悟空,而不是空。 “” 梦,也该… 等会儿? 空张了张嘴巴,作出各种口型,仿佛一个刚入门的哑剧演员。 随后他把手指伸进嗓子眼里抠了抠,除了止不住的干呕,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应。 坏了! 我真成哑巴了! 不知道为什么,空做梦所变的那只小猴子就没说过话,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八戒叔叔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讲述着他与大圣师兄弟两人的孽缘。 呃……但为什么,他觉得这样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以前他就不怎么爱说话。 算了,说不得就说不得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找到荧以后让她来当自己的嘴替…好像以前也是这样? 嗯,很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小岛上。 岛上除了林蛙,蜥蜴,还有白瓣黄蕊的小花以及味道清冷的蓝叶小草之外,就只剩下被冲刷无数次的沙滩了。 先捡了再说吧。 假如八戒叔叔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又会吐槽道:“捡的辛苦,从来不用”。 唉… 空已经开始想念八戒叔叔了,假如他也来到了这方世界…难以保证那天理的维系者无动于衷。 毕竟他的妹妹就是那样被摄了去… 烦心。 空盘坐起来,闭目抬手,开始了每日一次的打坐时间。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即使没有找到前人留下的蒲团,席地而坐也未尝不可。 摒弃杂念,放空心神,无佛经之乱耳,无紧箍之劳形,谈笑暂无鸿儒,往来也无白丁,可以清思绪,养心性。 空气当中四散的元素力也以空为中心化作旋涡,以张弛有度的速度涌入空的体内,令空身体舒爽,好不自在。 嗯?这个世界也存在灵力吗?我的修为居然在缓慢上涨?体内的封印略有松动之迹象! 空一阵思索,不再打坐,揪下一根头发,轻轻一吹… 空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一阵晃神。 梦…并非做梦?而是真的!? 空不敢置信的将右手伸向耳朵,手心传来的那熟悉的乌金质感… 错不了,如意金箍棒就在我的耳中! 随后他随手一挥,一个酒葫芦出现在他的手中。空不由一笑,随后把这葫芦挂在腰后。 姑且就这样吧! 空召回分身,随后连续变身为各种妖怪。 很好,这个本领也还在。 看看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厉害的家伙,一并将他们的精魄收进葫芦里。 空很快就打定主意,随即使出聚形散气之术隐去身形,随后化作一条鱼,跳进水中,游向对岸。 须知,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就像灵山和天庭的那帮混账一样。 尽管在寻找六根的过程当中,空得到了来自神佛不同势力的帮助,且先不说他们心怀鬼胎,借他之手收割妖精。 天命人,天命天命,上天所命。 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带上金箍,甘愿受他们摆布的斗战胜佛,而不是无拘无束、足以威胁他们的齐天大圣。 即使大圣也曾隐居花果山,不问世事,但天庭和灵山还是容不下大圣。 假如这个世界也会有神明的话,难保他们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图,小心使得万年船。 毕竟梦里的空,可是轮回了不知道多少世才得到了全部的六根,这其中又有多少苦难与算计,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晓。 嗯?哪里来的螃蟹? 既来之则休走之! 空弯起腰,蹲下身子,其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公螃蟹还是母螃蟹,无论是红盖子还是金盖子,都被空一股脑的丢入空间背包之中,也不管之后会不会想起来并把它们蒸熟了吃掉。 不消片刻,沙滩上竟无一只螃蟹再敢露头。 没劲,才抓了这么点。 看着背包里那不止百只的螃蟹,空如此想道。 于是他拔下一根发丝,将其化作一根钓竿,坐在沙滩边的硬石上,不放一丝鱼饵,将鱼钩直接抛入海中,静观其变。 很快,鱼竿抖动了起来。 空并不着急,张弛有度的收放鱼线,感觉时候差不多到了,他向上一拽,一只嘴中衔着明黄色宝玉的鳍蓝腹白的大鱼就这样被空钓了出来。 额…这能吃吗? “喂,小砸,你那是什么眼神!”那大鱼张口问道。 呦,还会说话? 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条大鱼,但他的脸就跟个木头一样,没什么变化。 “喂!你哑巴了吗?问你小子话呢!” 空保持原来的样子,仍旧默默地看着这条大鱼。 “额…老朽问您小子话呢?!喂—回答老朽啊,让老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话找话地说了半天,你就不心疼一下吗?”大鱼越往后说气越短,看来它鳃内的水流逝的差不多了。 这回,空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后摇了摇头。 “靠!你是个哑巴你怎么不早说!”大鱼怪叫道。 空有些微妙地歪了歪头。 我都是个哑巴啦,早说什么呢? 说我是个哑巴吗? 二,衔珠海皇与行者 “老朽啊,在离开水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大鱼慢悠悠地说道。 ——哦,这样啊。 空歪了歪头。继续垂钓。 “心脏骤停,两眼翻白,尸体发臭,对于鱼来说这不是死了这是什么?”大鱼那双死鱼眼瞪着空。 ——咸鱼呗,还能是啥? 空随意地想道。 “老朽可是鰆鱼之中最强的一只,曾经也是浅水区的王者,连海兽和鲸鲨都无法打败我。” ——那你好棒棒哦~ 空瞥了这只大鱼一眼。 “但这样的我遇到了对手,那种海月,也就是水母,明明只是随波逐流的生物,却能卸去所有的力道。” ——嗯,我就知道有反转。 空盯着钓竿,指掌之间并未传来有上钓的波动。 “于是老朽放弃了力量,选择了水母的生存之道,度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我能控制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大鱼自豪地说道。 ——哦~有点意思。 ——但也仅仅是有点意思罢了。 “嚯嚯嚯!少年郎呦!等到所有水系流入大海,星辰熄灭之日,当一切都在原初生命大海里相会,要不要和我比试一场呢?”大鱼的双目发出闪烁的光芒。 ——原初生命大海?这名字一听…姑且先记下吧。 于是空对着大鱼点了点头。 “吼吼吼~嗯?等会儿?你竟然能够听懂老朽所说的话吗?”那双死鱼眼紧紧的瞪着垂钓的金发少年。 空白了它一眼。 ——刚刚好像是你自顾自地找我搭话吧? 空放下钓竿,随后对杵在地上的大鱼转来转去,一阵端详。 “怎么,看出老朽的特别之处了吗?”那双死鱼眼散发着名为自信的光芒。 空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个好宝贝,若是就此祭炼一番,也许会有意想不到地收获。 随后空握紧大鱼的尾巴根,单手扛在肩上,将自身一部分灵力渡入大鱼体内,登时大鱼恢复了新鲜出浴的模样。 “好好好!你这少年郎果然不简单!”大鱼赞扬道,“老朽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段!” “老朽活了多年,世人给我起了个衔珠海皇的名号,索性我也就这般自称了。” 空愣了一下,思索许久,随后将自己的思绪与灵力缓缓注入海皇体内。 “空?这名字倒是简短好记!你要是有这传达想法的手段,怎么不早些与我诉说?”海皇自豪的说道。 空松了一口气,如果把这条鱼当成灵宝来使用的话,是不是可以传达自己的部分想法?于是他试了一下…现在看来,想法很成功。 “合着老朽是被你当成了试验品是吧?罢!罢!罢!能够得到如此新奇的经历,老朽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别了吧,您老那死鱼眼还能开到多大? “老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对于空的这句调侃,海皇并未往心里去,“不过在这海里待久了,我倒也想看看陆地之上的风光。” ——正好,我也缺一把外出行走的武器,对于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的我,我并不想轻易地暴露我的全部,相对的,我会助你修行。 “嗯…老朽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鱼选择与旅人一同旅行,而旅人也结识了他的第一个同伴。 海皇悬浮在空的背后,跟着空一起行动。这是空本身就拥有的一种能力,可以让自己的武器时刻都跟着自己。 ——嘛,不钓了。 空丢下鱼竿,准备离开沙滩。 但他身后的海皇瞪着死鱼眼,看到远处的吊钩在这时起伏不定,似乎有什么大货在挣扎。 “小子,你那钓竿上钩了,不去拉一把吗?” 空回头瞥了一眼,眼中金光一闪。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走回头路。 对海皇传达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空毫不留恋的离开海滩,不再回头。 “那你晚上吃什么?空气吗?” ——修行者辟谷之后,只需吸收周围灵力,即使一两月不吃饭也不会感到饥饿。 “那不还是喝西北风?” ——巧了,此方地界以风元素力居多,我可能还真是在喝风。 “你怕不是在消遣老朽?” ——我只是在说实话,可惜,有的时候大多数人需要的并不是实话。 “听不懂,老朽只是一条鱼。” ——我也不想懂,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做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猴子,浑浑噩噩地度日,也不会去怨恨什么。 一路上,空翻山越岭陂,穿过树林,和海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在其他走兽飞禽看来,这位年轻的旅人就像个无情的收割机器。 采集果实以及花草就算了,开凿矿物发出噪音它们也忍了,但那些跑得慢的小鸟、林猪、松鼠,只要被他看到,难逃被空宰割的厄运。 只能跑,没法打。 没过多少时间,那片小丛林就被空搜刮的干干净净。 “你采了这么多东西,是用来吃的吗?”海皇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手痒难耐,见到路边的好东西就想收集起来。 海皇默默翻了个白眼。 空将这些矿石、花草、肉类分类整理起来,丢进空间背包之中,做完了这些,他才看向这片小林子的中心。 那是一个矗立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湖中岛的破损石像。 这石像的形象是一个收拢双翼、戴着兜帽、双手捧着一颗圆球的雌雄莫辨的天使(非圣经)形象,石像的顶端散发着蓝色光芒,令这破损的石像仍有一股神圣的气息。 “那是什么?” ——估计是什么纪念雕像吧? 于是空轻轻一跳,越过湖面,降落在岛边缘,他感觉这里的风元素浓郁十足,不过与黄风耗子的沙尘暴相比,这里的风还是温和太多了。 空凑近石像,越发感受到风元素的浓郁,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伸出手触摸神像的冲动,体内的某种桎梏隐隐有要破除的迹象。 那…先试试看吧。 于是空的手心贴近石像。 “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将为你打开…”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这样说,空猛的转过头,除了自己身后的咸鱼,但他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随后,他感觉到了。 风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 空两眼放光,就地打坐,开始吸收这股白来的元素力,借机修行。 三,魔龙狂风平地起 还没开始享受修炼的快乐之中,周围的风元素力供给突然就断了。 这让空暗自苦恼,他瞪了一眼旁边的石像发现那座石像相比之前更加破败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站起身,细细感受周身流转的风,它似乎想要牵引着空前往某个方向。 一声龙啸响彻天际,温暖和煦的阳光被什么东西暂时遮挡,留下巨大的阴影。 空抬头望去,眼中金光再现,只见一条浑身充溢着风暴与煞气(空是这么认为的)的魔龙扑闪着六只羽翼,飞向丛林的远处。 而他周围流转的微风所牵引的方向正是那里。 ——这风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海皇问道。 ——你且不要发出声响,待我试上一试! 海皇瞪着死鱼眼,不说话。 假如啊,假如说这里真的存在神仙的话,那么这方土地里那充溢的风元素代表了什么? 难保这里的神仙没有顺风耳那样的听力 也难保自身所吸取的风元素里不会为这里的神明所用。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主动掺和进任何事情当中,但他手中还有一法宝,让他有了别的心思。 于是空拿出一褐色珠子,伴随着此物现世,空体内微微躁动的风元素与他周深流转的风平息下来。 ——这定风止风的定风珠果然是好宝贝! 空见状欣喜,随后握住定风珠,使了个聚形散气之术隐去身形散去气息,留下一道假身,寻着那魔龙降落之处,悄然前进。 未过多久,空躲于树后,侧头看去,只见一头戴绿帽、身披绿袍、腿穿白袜、侧脸扎两个小辫子的清秀少年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匍匐于他身前的魔龙。 空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他看向那少年,那少年果然不是正常人,乃是一只风精灵化形而成,但他体内那股不容小觑的风元素力量…不足为虑。 那少年似有所感,疑惑的看向空所在的位置,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好再次看向眼前的魔龙。 “不用怕,放心啦,我回来了!”那少年轻柔的说道。 “……”那巨龙时有低吼抽搐之声,但在那少年的安抚之下,也不似之前在天空翱翔之时那般狂躁了。 空发现自己体内的风元素力在他看见那名少年之时又有发作的迹象,再次运转定风珠,强硬压下体内风势,这才没被那一人一龙所发现。 突然的,他想起湖中心的那座石像,它的形象与眼前这名少年高度重合,心中已有判断,于是静观其变。 正当那少年即将碰到魔龙之际,那魔龙突然吼叫一声,它身后的诡异尖刺发出不祥光芒,这似乎令那魔龙痛苦无比,失去理智的它开始无察别的攻击周围的一切。 那少年面露颓然之色,但很快他坚定的喊道: “特瓦林,快停下来,我可以帮助你的!” ——特瓦林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那魔龙跟没听见似的,对着那少年又抓又咬,少年不甘,后退两步,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看来这里的神也不怎么样,太过仁慈反而导致束手无策?或者说他没有足够大的力量压制这头龙?还是说他更喜欢折腾别人去干本来就该是自己负责的事情? 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只魔龙发狂,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开。 ——有些可惜了,我暂时还不想与这里的神明有什么冲突,不然我一定设法夺取它的精魄,好弥补我那七十二般地煞变化之术。 空摇了摇头,刚刚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一颗静静漂浮在那魔龙停留之处的红黑色结晶。 他走了过去,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宝石拿起。 ——与煞气相似,但本质又不尽相同的物质,真是奇了。 “煞气,那又是什么东西?”憋了很久的海皇开口问道。 ——某种怨念结合体吧,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要怎么处理呢?” 咔嚓! 那块结晶被空捏了个粉碎。 空抬起手,吹去手上的尘埃。 “有够直接的处理方式。” ——很快,不是吗? “不得不说,确实。” 于是一人一鱼继续前行,这次的前进方向是远处的湖中风车围城。 前进的路上,空看到一位戴着红色兔耳发箍的褐发女孩正举着一把白色长弓与一群戴着奇怪面具的黑皮野人对抗着。 ——居然还有长相这么奇怪的野人吗? “那些是丘丘人,据说是提瓦特大陆除了人类以外最多的人形生物。”海皇以它那贫瘠的陆地知识对空解释道。 ——丘丘人?这名字可配不上他们的长相啊? 空微微摇头,随后对着那些丘丘人使了个定身术,那些丘丘人不再动弹。 “诶?那些丘丘人怎么不动了?算了,还是快解决掉它们吧?” 在那女孩的疑惑声中,深藏功与名的空拂衣而去。而这一路上,空时不时地弯个腰,走走停停,停停捡捡,循环往复,折磨的衔珠海皇瞪着个死鱼眼就睡着了。 直到空开到了那座城市的大桥上。 只见一群鸽子在这个石砌大桥上怡然自得,蹦蹦跳跳,但在空的眼中,满地的鸟腿岂有不拿地道理? 于是他拿出一根绣花针,这是他在紫云山寻找六根之时偶然得到,据说这根针是从那昴日星官的双目之中炼化而来,是那百目魔君的克物。 他以念力运转着这根针,这根针如子弹一般迅速穿过那几只鸽子的小脑袋,使得它们当场暴毙。 空收回绣花针,走上前去弯下腰,捡起那些鸽子的尸体。 “啊啊啊啊!我的鸽子!我的鸽子啊!” 空抬起头,只见一个脸上长着些许雀斑的孩子正哭哭啼啼地看着地上的鸽子尸体,然后瞪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杀了它们?你都干了什么啊!?” 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摇摇头。 “你不吃为什么还要杀了它们?你这个坏蛋!” 空耸耸肩,也不管会错意的小孩子的哭嚎,接着捡起鸽子的尸体。 “你!我要去告诉葛瑞斯妈妈!呜呜哇哇啊啊啊!”小孩子哭着跑开了。 空并没搭理他,继续捡起鸽子的尸体。 四,视而不见皆人意 “总感觉这孩子没什么常识啊?”海皇张开了他的咸鱼嘴。 ——怎么说? 这时,空刚好捡完了鸽子,站起身来。 “这个城市貌似就这一个出入口吧?” 空睁开火眼金睛,四处环顾。 ——你说的没错。 “然后这孩子在这里养鸽子。” “葛瑞斯妈妈,就是他杀了我养的鸽子!”去而复返的麻雀连小孩带着一个身穿白色修女服的女子来到了空眼前,打断了一人一鱼的聊天。 “我从来没在蒙德城见过你,你是哪里来的人?”葛瑞斯带着火气问道。 “葛瑞斯妈妈!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提米别哭,让葛瑞斯妈妈好好教训这个坏小子!” 守在大门两旁的士兵不发一言的走到葛瑞斯身后,隐隐有发作之势。 空伸出手,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眼,随后摇了摇头。 “你看,葛瑞斯妈妈!他当时就是这样,杀了鸽子,他还不是饿了,无缘无故就——” “提米,我看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是个哑巴,说不了话。”葛瑞斯贴心地为提米解释道。 “就…就算是这样!那你也得赔我的鸽子!”提米仗着有人撑腰,态度强硬地说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咸鱼。 “对吧,我们这初来乍到的谁知道这鸽子是有人养的。”海皇一直以鱼鳃发出只有空能听懂的声音,“这女人话里话外都是我们欺负了她的孩子,我还想说这孩子欺负你哑巴呢!” 空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一下,但没有声音。 “他居然还在笑!葛瑞斯妈妈!”提米焦急道。 “反正你捡了那么多东西,拿出来一两件赔偿给他这事就算过去了。”海皇建议道。 空点了点头,在那两个士兵准备压制空之前,一言不发的空就像是变戏法般凭空将一只刚死不久的林猪扔在地上。 “啊?这…”提米豆大的眼泪挂在眼眶中,但他却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葛瑞斯惊惧道。 空抓住身后的衔珠海皇,用它把地上的新鲜死林猪推向提米。 也不管提米他们能否理解,空直接越过葛瑞斯,试图进入蒙德城。 “少年,还请留步。” 空转头看向拦住他的蒙德士兵,就那么看着他。 “我…我是西风骑士团的劳伦斯。” 被空那双烟熏火燎的金瞳看的紧张不已的劳伦斯,磕磕巴巴的说了下去,“愿…愿风神忽悠你,少年,还请你告知身份。” 空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嘴。 ——man,what can i say? 意识到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他只好后退一步,说道,“请问你携带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吗?” ——呵呵,见鬼去吧! 空转身离开了蒙德城,毫不留恋。 “等一下少年!最近蒙德城周围有巨龙出没,你最好还是进城比较好啊!”劳伦斯小跑过来,摁住空的肩膀。 他不能放任这位身份成谜的人士在蒙德附近游荡。 ——有完没完? 空轻松挣脱劳伦斯的钳制,劳伦斯见状,招呼另一旁的西风骑士斯万,意图控制住空。 嘭! 衔珠海皇的鱼头把它所接触的那一块路面砸的开裂,空漠视着双腿颤抖的劳伦斯和斯万。 一旁的提米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葛瑞斯面色惨白,仍然将提米护在身后,但空根本没看他们一眼的余裕,提溜着海皇的尾巴,无言的离开石桥。 但就在这时,晴朗的天空被一片乌云遮蔽,烟尘四起,远处传来一声龙啸,随后那头巨龙裹挟着风暴向蒙德城袭来。 葛瑞斯连忙拉着提米跑回城内,连死野猪都不管了,劳伦斯和斯万见状,连忙举起武器,进入作战状态。 风魔龙冲进蒙德城内,边飞边抓,大肆破坏,他号令百风在城内席卷一切。 空停下了脚步。 “要打吗,小子?”海皇平静如水地问道。 ——不打,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嘿!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正当空思绪之际,一道清亮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哦!是刚刚那个跟丘丘人打游击的小姑娘。 空歪了歪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蒙德城外游荡!没看见那头巨龙吗?”戴着兔耳发箍的年轻女孩满脸焦急地抓住空的手。 “走!我带你回蒙德城躲避这场龙灾!” 空也就任由这女孩把自己带了进去,守在门旁的斯万和劳伦斯见状倒没说什么,毕竟再怎么怀疑空,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放弃每一个的性命。 随后那女孩把空带到了蒙德城内的避难所之中。 “好啦,在这场风暴结束以前你都不要出来哦!安心在这里等着就好!”那女孩说了些安慰话。 空点了点头。 见空的态度,女孩若有所思,转身便离开了。 “这小妮子倒是热情开朗,就是天真了些。”海皇评价道。 ——总比面善心狠的和尚来得好。 空的脑海中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心生阴霾,随即席地而坐,手持定风珠,在一片风暴之中参禅打坐,清心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空感觉有人靠近自己,立刻睁开了眼睛,随后放松下来。 “诶?你居然还在这里啊!”是刚才的姑娘找了回来。 空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伸了下懒腰。 “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空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聊到现在我才想起自我介绍。”褐发女孩闭眼挺胸,左手靠背,右手下挥。“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安柏。” “你不是蒙德人吧,那么,请说明自己的身份。”安柏请求道。 空干咳两声,没有声音的那种。 见空如此姿态,安柏不由得回忆起之前与空交流的场景,她就此反应过来。 “你…你难道?” 空点了点头。 “抱歉抱歉!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安柏双手合十,表达歉意,“但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一下你跟我去骑士团做个笔录,你看这样可以吗?” 空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五,风神之诗无人奏 跟着安柏来到一个小规模石砌城堡,空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旁边广场中心的那个巨大雕像。 一个开展双翼、身穿斗篷、伸出双手仿佛在捧着什么的天使形象,想来这就是风神以神的姿态现世的模样吧? 在那石像下经常有人会低下头虔诚的祈祷,在空的眼中,若有若无的青色丝线从这些人身上发出,汇聚到那座石像中。 ——也是靠吸收香火长生吗? 空看向在那尊石像后方的更高处,有一间座占地面积庞大、充满艺术气息的大教堂,时不时地会有歌颂风神巴巴托斯的齐声吟唱传入耳中。 ——只有巴巴托斯这一个信仰吗? 跟着安柏进入了骑士团,空简单的做了笔录。 “为了…寻找妹妹吗?”安柏看着空所给出的直面理由,对空露出一副同情的目光。 空点了点头。 “难怪你的服饰并不像提瓦特大陆上其他地区的人那样,原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安柏恍然大悟道。 ——你似乎并不意外? 空随后在纸面上写下自己的疑惑。 “嗯,对啊,提瓦特大陆几乎每年都会有莫名其妙穿过边界而来的人呢。”安柏解释道。 ——那就不奇怪了! 与安柏交流了片刻,得到了些许信息的空挥了挥手,无声告别安柏。 热心肠的安柏自然是想多帮衬一下,但空表示自己只是哑巴而并非行动不便,最后的侦查骑士这才作罢,目送着空离开了西风骑士团。 因为定风珠的存在,空的四周气流平缓安稳,风向难以改变,一抹绿色悄然飘过空的眼前,奔着骑士团下方的神像广场而去。 ——有意思。之前在星落湖的时候就有一阵微风想要牵引我往那魔龙方向,因为定风珠的缘故,我体内的风元素暴动被成功压制。这回倒是要亲自出马,引我入局? ——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假药! 这样想着,空慢悠悠地走上广场台阶,一抬头就看到那吟游诗人站在神像下在一众路人的簇拥下托着木质里拉琴,准备吟唱。 而那吟游诗人似是不经意的瞥了空一眼 ,确定空已经混入人群,随即拨动琴弦,这才开始吟唱。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太古」 「那时众神还行走于大地」 ——那你是谁?这片大陆难不成也有人做出了绝地天通的壮举? 「天空之龙自高天降下,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龙寻求着自己的答案,却无法理解尘世的芜杂。」 「风之歌者奏响琴弦,天空之琴为他一一回答。」 「龙不过是好奇的孩子,只是忘忧的飞翔,直至时今,他聆听诗文,想要学会歌唱,为了让万物,都明白自己的心。」 「歌者与龙化作传说,黑暗的时代却已悄然而至,此时狮牙朽坏,鹰旗不扬,另一头恶龙向蒙德逼近。」 「苦难是大教堂上笼罩的阴影,嗟叹由诗人重新结成诗话,天空之龙听从呼唤而来,在暴风中与恶龙决死、厮杀。」 「天空之龙咽下毒血陷入沉睡,多年后却无人认识已经苏醒的他。」 「“如今的人们,为何将我厌弃?”」 「天空之琴没有说话,愤怒与悲伤,生命与毒血一同化作眼泪从龙的眼角落下。」 「诗人沉默,腐化轻易生效,天空之琴却已没有办法说话。」 ——嗯,唱的很动听,但我没有摩拉打赏你。 在一众路人打赏了这位吟游诗人颇多赏金之后,空正准备跟着路人一起离开,没成想那吟游诗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嗨!这位朋友,不知道你对我这个小诗人的歌谣有什么感想?” 空默默地看着吟游诗人,不做任何反应。 “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会很难为情的哦!”那诗人笑着挠了挠头。 空没有其他反应,只是默默看着诗人。 “额…这位朋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吟游诗人上前拍了下空,却拍了个空,随后空的形体消散,不见踪影。 吟游诗人傻眼,随后细细感受风的流向,嘴角微扬,朝着某处走去。 却说另一边,空不动声色的使了个聚形散气之术留下假身,真身早已隐匿离开,不知不觉来到了猎鹿人餐馆。 看着那些冒险家大块朵颐的姿态,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只恨自己身无分文,不能进去讨个口福。 叹了口气,空准备离开,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却是刚刚的吟游诗人正一脸笑意意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钱袋子得意的说道: “要不我请你饱餐一顿?” ——果然没那么好对付。 空摇了摇头,再次拒绝,诗人不由分说,一把拽住行者臂膀,拉到餐馆前台。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请给我们来四份蒙德土豆饼、一份北地苹果焖肉以及一锅风神乱炖菜!” “小弟弟嘴真甜!还请你们稍微等一下哦!” “谢谢啦,小姐姐,愿风神护佑你!” 诗人拉着不情不愿的空找了一个桌子,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朋友,可不要辜负我一番好意哦!,我可是搭上了目前的全部身家了诶!” 诗人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行者却没有半分心疼,只觉麻烦,叹了口气,却没再有离开的迹象。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吟游诗人,温迪,准确的说,是连续三届「蒙德城最受欢迎吟游诗人」的蝉联冠军!”温迪语气激动,自豪无比地说道。 空面无表情,只是拽了根头发将其化作一张牌子,那牌子上只有单单一个“空”字,却没有其他介绍。 温迪见空这般手段,心中惊讶,但并未追问,只是问道:“那么你觉得我刚才的表演如何呢,空?” 行者闻言,手中牌子变换,只见那牌子上写着“我没钱”,令温迪好生无语。 “我没有向你求打赏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你怎样看待我的表演?” 牌子再次变换,回答更为直接,“站着看”。 温迪强装镇定,正想法子思考该如何应对这油盐不进的家伙,菜却已上了桌。 “客人请慢用。” “谢谢啦!”温迪看着没有动作的空,心思复杂,嘴上却说着“吃啊,菜都好了,就当给我个面子。” 空手上的牌子再次变换,内容却让温迪皱起眉头。 那牌子上赫然写着“若我不给你这面子,你又当如何,风之神?” 六,天空之琴怎得寻? 风,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瞬。 就像温迪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呢,朋友?”温迪仍然保持着,较之以往更加自然,“难道你对祂有什么不满吗?” 空看着温迪,思索片刻,手中木牌再次变换,文字再度更新:“你的本体并非人类,是也不是?” “你是在说我不是人吗?”温迪调侃道。 空起身就走,毫不留恋。 “等等等等!你等一下嘛!我承认还不行嘛!”温迪连忙拉住面无表情的空,把他摁回凳子上。 “但说好了哦,有一些问题你问了我我也不会回答!”温迪稍微认真地说道,见空点了点头,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牌子几度变换,部分基础知识被哑巴行者问了个遍,比如有几个国家几个神、各国家势力分布这样的问题,牵扯更深的问题温迪就不愿多说了。 “我妹,在哪?”牌子上最后留下了这个问题。 温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空笑了一下,没有声音但伴随着冷意,牌子再度变化,“风之神会感知不到空中的风?” “祂感受不到连风都无法流动的地方,比如你。”温迪瞪着那双碧绿的大眼睛,似乎想要把空看个透彻,“你的四周就几乎没有风流动,对此我十分好奇!” “我没有问题了。”牌子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诗人知晓,自己不可能再从行者身上得到什么秘密了,反过来也是如此。 空站起身,准备离开,温迪再次拦下。 来的暗含烦躁的视线下,温迪提出了他的请求,“可以到蒙德英雄的象征之处见面吗?” “少tm废话,再当谜语人你这个蒙德就别想要了。”牌子上出现了这样一句话,而温迪感受到了空眼底里的决绝、愤怒以及杀意。 这位旅行者可能有一个充满了被算计的过去,而且他的意思——他拥有毁灭蒙德的力量! 温迪的目光也逐渐变的危险起来,但随后他的身体就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怎…怎么可能?作为来去无踪的风,他怎么可能动弹不得?更何况祂是一个神! 温迪惊恐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空,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扛了起来,离开了蒙德城。 “诶?这一桌的饭菜怎么都没动,客人呢?”老板娘收拾饭桌的时候惊讶道。 \/\/\/\/\/ 行者就这样把诗人扛到了风起地的苍天树下,随后空把温迪丢在一地上,自己则是盘坐在七天神像的旁边,就地打坐。 于是风起地那浓郁的风元素发了疯似的朝着空那里聚集,空闭着眼,生怕那些风夹杂着其他异物窜入自己眼中。 大圣被关进太上老君的八卦了中烧了七七四十九天,其中烟熏火燎,常人难以想象,为了躲避六丁神火,大圣躲在了炉中的巽风位,但也因此留下了怕风的毛病,后来的黄风岭亦是如此。 即使是当时没有获得大圣记忆、仍为天命人的小猴子对战黄风老鼠精的时候也是废了一番功夫,也是凭借这定风珠才堪堪取胜。 这毛病也伴随着记忆转移到了空的身上,尽管风元素来的剧烈,他也只是一点一点的吸收着,生怕眼疼。 身体无法动弹的温迪瞳孔震荡,他能感受到这里的风元素正不断地减少,而空也在不断的变强,他体内的风元素力也在转变为一种更为高级的力量。 但温迪动弹不得,即使动用了全部力量,甚至风神之心的权能,他还是动弹不得。 他的心中再次产生了某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眼睁睁的看着空毫不客气的把那充沛的风元素吸收的干干净净,一直从白天吸到黑夜,温迪这才发觉身上的限制消失了。 空转过头,揪下一根头发,化作一张纸牌,上面写着“多谢招待”,纵然是温迪那副好脾气,此刻也是紧咬牙槽,耳根通红。 “被人算计的滋味如何?”纸牌上的文字变换,温迪面容阴晴不定。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面对温迪的质问,空突然想起大圣爷被那秃驴忽悠着带上紧箍的记忆,直到自行兵解,留下残躯等待他的继承者,直到那继承者领悟了他的意,真正摘下了紧箍… 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纸牌内容再度变换。 “告诉了你,然后让你找到办法反制我?只有秃驴和呆子才会做那种事。” 温迪见到此言,心中恼怒,脸色不悲也不喜。 “旅行者,请你帮帮我,帮帮蒙德吧!”温迪情真意切地说道。 “说说看?”纸牌文字再度变换。 见状,温迪抬出一块血红色结晶递给空。 空皱着眉接过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水晶,随后那块水晶在空的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水晶随后变得纯净而清新。 空不解的看着诗人,诗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后诗人开始解释。 也由此空知晓了那魔龙原本就是风神的眷属。 这让空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温迪好奇地问道。 纸牌变化,留下这样的文字,“以往的旅途,我也会碰到无数妖魔鬼怪,打到最后却发现他们多是那些神佛仙圣的坐骑或者宠物,反倒是没主的妖魔精怪我却不得不痛下杀手。” 温迪恍然,打了个哈哈。 看空这窸窣平常的语气,温迪后怕的在心中为特瓦林祈祷。 身为风之神的他都被空轻松拿捏,那特瓦林呢? “所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纸牌文字变化,直到空拍了温迪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陪我去一趟蒙德大教堂,去取一把名为「天空」的竖琴。” 空点了点头,不发一言跟在温迪身后,无论温迪作何询问,哑巴行者都没有搭理诗人,后者只好作罢。 直到来到了大教堂门前,空跟着温迪走进了教堂。 “你好,修女姐姐!”温迪热情的跟当值的修女歌德琳特打了个招呼。 “风神祝福你,年轻的诗人,有什么事吗?”修女友好回应道。 ——修女姐姐?那这修女活的够久啊?属巴巴托斯的吗? “其实,我掌握了一个秘密,能够拯救蒙德城遇到的危机!”温迪大言不惭的说道。 “哦?是吗?那可真是风神保佑。”歌德琳特只当这吟游诗人胡说,“但这件事你应该跟骑士团报道,我这小小的修女又能帮得到你什么呢?” “哈哈哈,姐姐你当然是能有帮忙的地方啦…比如说我可以用天空之琴让风魔龙——” “请回吧!”修女打断温迪恬不知耻的发言,“虽然那头龙十分凶恶,但只要代理团长下定决心,就没有不能讨伐的道理。” “那可不行!这样的话风魔龙不就死了吗?”吟游诗人抗议道。 “背离东风的愚兽,即使是风神本尊降临也不会轻易原谅它!”歌德琳特的强硬发言让温迪犯了难。 “额…那个,大姐姐~” “不行就是不行呦,小诗人。”修女心中不知为何,兴奋了起来。 而空则是在温迪身后笑的满地找头,乐不拢嘴。 “呼,真是没办法,我已经不能在隐瞒了!我虔诚的信徒啊,喜悦吧!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巴巴托斯本人!” ——你无敌了卧槽!哈哈哈哈哈哈! 不顾身后空那无声的开怀大笑,温迪发现修女的对自己投来的视线像是在看某个二傻子一般。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回去处理教堂的文件了。”修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七,行者戏耍愚人众 “诶嘿~修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呢!”温迪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不过至少她没有否认天空之琴就在这里哦!” 空失声哑笑,对温迪这为自己找补的可笑模样逗得抓耳挠腮,他拍了拍诗人的肩膀,最后拉着他离开了大教堂。 “诶~等等!你想做什么?”温迪不解的问道,但行者并未回答,当然,他也张不开那个嘴回答,只是当着温迪的面化作一只金蝉,挤着门缝重新钻回了大教堂里。 “这等变化之术居然如此奇妙?”温迪眼中青光一瞬,“我居然连他的本体都看不清楚…”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话分两头,教堂内部。 金蝉在教堂内左转转右转转,除了修女以及祷告的蒙德人,他还见到了不少苍蝇兄弟抱着脑袋乱窜。 观察了一阵,除了自己飞到修女面前找打的苍蝇,并没有人会特意对这些苍蝇出手,金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教堂内转了一圈,接着飞进了地下室。 教堂的地下室虽说像印象之中的地下室一般昏暗,但意外的是这里非常干净,不少藏品的箱子被整齐的摆在一块,不少西风骑士在这些藏品的过道中来回巡视。 金蝉选择贴着天花板飞行,无惊无险的来到了他的目标,被摆放在地下室最内部的天空之琴。 金蝉化作原本模样之一的空,伸出手就要抓过天空之琴,不料一阵黑影闪过,那天空之琴已经落入穿着紫色外袍的绿发女人的手上,她身段婀娜,模样俊俏,只是双眼覆盖着一层黑布,当真可惜。 她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嘘”的口型。 空摇了摇头,随手掐了个诀,那蒙眼者便震惊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急得内心慌张,但面容仍旧如刚才那般戏谑。 空慢悠悠的走到女人面前,把天空之琴拿了下来,做完这些,他又走到那女人身后,以防那女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我正愁找不到什么人背下这口黑锅,这夯货就直接冒了出来,嘿嘿嘿…那就别怪你外公我无情了! 行者这般想到,随后摘下一根头发,使个诀,那根毛发随后化作了好几个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分身。 分身们点点头,故意制造出很大动静就向外跑去,巡逻的西风骑士们见到那些分身,惊呼是“愚人众”的混蛋,如饿虎扑食般追了上去。 空一记手刀,那女人浑身瘫软,倒在地上,行者再次化作一只金蝉,寻着原来的路趁乱离开了大教堂。 却说另一边,温迪神定自若的在教堂附近来回转悠。 “有小偷入侵,偷走了天空之琴!” 大教堂内部突然发出一声怒吼,随后越来越多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的温迪眉头紧皱。 正当他准备捞人逃跑的时候,教堂大门打开,几个雷萤术士如风一般窜了出去,西风骑士与修女的叫骂声紧随其后,看的温迪摸不着头脑,随后他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笑容。 毕竟风会告诉他远处发生的一切。 直到那只金蝉飞到温迪面前,再次变回空的模样,他的怀中抱着天空之琴。 “你这般手段…以前我可从未见过呢?”吟游诗人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细细的端详着行者,随后伸摸向天空之琴。 “流风纹的蔷薇木,微凉的星铁弦,啊~~真是怀念的感觉…” 行者摇了摇头,随后将那天空之琴的样子变换为一架破旧的老木琴。 “算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风可不会去轻易探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温迪转了下头,示意空跟上。 行者默默跟着吟游诗人,不发一言,路上偶然碰到几名面色愠怒的西风骑士,张口就问可有发现几个雷流萤术士,两人摇了摇头,温迪表示没有见过。 有惊无险的看着那队骑士急匆匆的离开,温迪吐了吐舌头,空失声哑笑,继续前进,直到来到了一家二层楼的酒馆。 温迪推门就进,空直接跟上,只见前台的位置有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叔正跟一个续着小马尾辫的高个红发男人正交谈着什么,听到推门声,这两人齐齐看向吟游诗人。 “老板,我们想要一个隐藏点的地方。”温迪悄声说道。 “要说隐蔽的话,二楼人少,但你不是吟游诗人么?不如选个热闹点的位置吧?”红发小哥冷着那张宛若孩子般的脸,像是跟温迪很熟悉似的问道。 “哈哈哈哈,收费演出的话就等下次吧,我们先上去了,一会儿见!”温迪笑着摇了摇头,在红发小哥冷漠的注视下,不发一言的空跟着温迪上了二楼。 红发小哥刚想对前台大叔说些什么,又是一阵敲门声,刚才的那队西风骑士就窜了进来。 为首的西风骑士奥特张口就问道:“迪卢克老爷,你看见那几个愚人众了吗?” “愚人众?”红发小哥皱了皱眉,神色怪异,“发生了什么?怎么出动了这么多人?” 奥特将天空之琴失窃一事尽可能详细的跟迪卢克说明。 但迪卢克表示天空之琴还不如自己家的酒窖值钱,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这队西风骑士。 温迪在二楼听的清楚,见骑士们离开,偷偷摸摸的下了二楼,伸手就向前台后方的酒柜子伸去。 “把你从柜子上偷来的酒给我放下!”迪卢克冷声喝到,诗人挠了挠头,转过身,打开酒瓶,露出尴尬的笑,“…想喝冰一点的。” “好了,你们该好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老爷抱着胸,严肃的像是某个布鲁斯·韦恩。 “先让我喝完,我会付账的,额…用表演抵债。”温迪将手中的冰酒一口喝尽,脸颊通红,发出上班族大叔一般的粗鲁声音。 “不是钱的问题,你看起来还没到能买酒的年纪。”迪卢克质疑道。 “这你可以放心,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在…”温迪一脸绷不住的看向了空,但空没有回应,一脸戏谑地看着这位风之神。 “你…你想问这是哪位对吗?”温迪对空眨了眨眼睛,在吟游诗人的期待下,空果断的摇了摇头。 “额…想必这位就是迪卢克老爷,酒店老板背后的…大老板。”温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丝毫不在意空那越来越戏谑的表情。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迪卢克冷声问道,目光盯着不发一言的空,“你们跟愚人众有什么关系?” ——看我干啥? 八,西风激荡,愚人难熬。 行者摇摇头,将手中木琴变回原本样子,迪卢克眉头一挑,道,“天空之琴居然落到了你们手中…” 迪卢克处变不惊,但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许,“先说明一下,你们居然去偷天空之琴,我很欣赏;顶着愚人众的名头敢来我这里避难,你们的勇气可嘉;就算你们是傻子,那也是千年少见的傻子了。” 空未发一言,揪了根头发放在手掌上,轻轻吹了一口清气,那根金发飘落在地,随后变作雷萤术士的模样,就像个活人一样搔首弄姿,看的迪卢克心中一惊,伸出手拍了拍那术士的肩膀,与活人无异。 “好手段!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的魔术足够让那些嚣张的至冬人头疼一阵子,想来一向废物的骑士团也能够咬着这一点问责到底,蒙德城的居民们也能松口气了吧,前提是你这魔术能够持续足够长的时间。” 迪卢克赞赏空的同时也不忘数落一番西风骑士团,这让空对于西风骑士的整体印象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空再次揪下一根头发,化作一根木牌,上面写着“有个真的雷萤术士已经被我打晕丢在大教堂的地下室了,她的目的与我们一致。” “算她倒霉,不过…你是哑巴?” 面对迪卢克那疑惑的目光,空稍作犹豫,点了点头,木牌内容变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说不了话,甚至声音也不能发出。” “这样啊。”迪卢克点了点头。 空稍作思索,木牌内容再度变换,“为什么在你的口中西风骑士团算是废物?” “呵。”迪卢克冷笑一声,“西风骑士团在风魔龙问题上畏首畏尾,效率低下,外交上对愚人众又也是弱势又保守。啧…哈,算了,我也不想多提这个话题。” 空莫名想到在那个满天神佛算计下明知道被设计但却无可奈何的李世民。 东土大唐地杰人灵,百姓安居乐业,反观那灵山管辖的西牛贺洲,妖魔横行,人民苦不堪言。但被诸佛设计的自以为重获二十年寿命的李世民,不得不派人前去西方礼佛取经,甚至那取经人也是老早就被安排好的。 那东土大唐对西天灵山的态度与西风骑士团对外态度何异? 即便大乘佛经传回大唐又有何用?禅宗的兴起,安史之乱乃至大唐后期的衰败,那大乘佛经可曾起到什么巨大的正面作用? 不过是灵山诸佛为了收割香火而演的一场戏罢了。 这样的结果,从来都不是大圣爷想要的,也不是天命人想要的,更不是旅行者所想要的。 大圣爷意识到三界六道不过神佛吃妖,妖魔吃人。 长生? 长不了! 于是他再次打上天庭,身死道消,等待继承人。 对于天命人这个身份,空已经释然了。 他去过那片天地,他奋斗过,他战斗过,他深爱过,他早已不在乎结局了。 但对于现在,这个从始至终的旅行者的身份,空始终坚信着他的妹妹仍然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只因为那丝若有若无的如梦幻般的联系一直都在,他选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寻找。 如果找不到的话…天理的维系者? 你维护个屁! 想到这里,行者回过神来,听到温迪正在演奏之前在神像广场所弹奏的诗歌,想来诗人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向这个酒店的老板解释偷琴的原因。 “刚才的叙事诗,究竟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么重大的秘密?”迪卢克皱着眉头,态度转变的明显,看起来很是惊讶。 “为什么呢?也许是风的流向正在变化吧?”温迪打了个哈哈,“怎么样,迪卢克老爷?” “有趣。”迪卢克迅速回答道,他摸着下巴,稍作思索,看向温迪,“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想办法牵线搭桥。” 说到这里,迪卢克看向空,“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动机选择帮助这个吟游诗人?” 木牌字迹变换,只余两字:交易。 之后无论迪卢克如何询问,空都没有回应,像个榆木疙瘩在那里静止不动,前者只好作罢,只得说道:“那么我们今晚在这里再会。” 空点了点头,把天空之琴塞在温迪怀中径直离开;而温迪则是赖在酒馆里不走,吵嚷着要喝好酒豪饮;迪卢克若有所思,不知有何想法。 却说这边,行者离开了天使的馈赠,独自一人在街边游荡,无视那些吵吵嚷嚷的西风骑士与蒙德居民,空一路向上,转悠到了歌德大酒店附近。 只见一位身穿燕尾骑士服的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金发女青年正带着西风骑士堵在酒店门口,对着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大声追责。 “贵国的外交官妄图夺取蒙德的城防、侮辱蒙德四风守护之一暂且不论,但在昨晚我们从大教堂的地下室捕获了一名贵国的雷萤术士,而我们的至宝天空之琴也不翼而飞,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可以认为你们至冬是在向蒙德宣战!” “不可能!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试图诬陷我们!这样,还希望代理团长给我们一个机会,就算搜遍了整个蒙德城我也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至冬方面的外交官安娜史塔西亚厚着脸皮说道。 “不必了,来人,把人带上来!”代理团长喝到,随后他身后的骑士们离开,没过多久他们就押着一名萎靡不振的雷萤术士折返回来。 那雷萤术士见到眼前的外交官,大声喊道,“安娜史塔西亚长官!我是被冤枉的啊!本来琴已经到手了,但是有个黄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你这个蠢货给我闭嘴!”安娜史塔西亚尖叫道。 “你听我解释啊大人!”那雷萤术士四处张望,发现了在远处观察、笑的一脸戏谑的空,“对!对对对对!你们看那边那个黄毛!就是他偷走了那个破琴!” 众人看向雷萤术士所指的方向,哪里有见什么黄毛?只见一戴着绿色贝雷帽、披着绿色披风的少年吟游诗人的背影,悠哉悠哉的走向神像广场。 “不…不是!我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个黄毛突然就变成了那个吟游诗人!”雷萤术士叫嚷道。 “我看你真是疯了!”安娜史塔西亚举起手表对着那雷萤术士的脸就是一巴掌。 “我没有疯!”雷萤术士不顾脸上的疼痛,嘶声力竭地吼道,“我为愚人众奉献了一切!” “我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理想…我所拥有的,只有愚人众这个身份?” “可是在这个身份之下,却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 “我已经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是大人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 远处的“吟游诗人”摇了摇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能力不够你这夯货什么都做不到! 空暗自感叹,继续逛游。 ——眼不见心不烦。 九,再会酒店,不欢而散 “听说了吗?愚人众昨天晚上入侵蒙德大教堂,偷走了天空之琴!” “你从哪里听说的?”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嘿嘿!” “要不是法尔加团长带着大部分精锐远征纳塔,哪里轮得到这些至冬的爪牙跑来这里作威作福?” “骑士团的态度,真不好说什么,自从那个劳伦斯加入了骑士团之后啊…” “只能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跟那个劳伦斯走的最近的那个安柏,好像是那个什么…侦察骑士来着?” “那小姑娘还好吧?只是她爷爷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导致侦查骑士就剩她一个人了。” “我只是看不惯她跟那个劳伦斯走的那么近罢了!劳伦斯就是劳伦斯!她祖宗是劳伦斯,她也是劳伦斯,她这辈子都是劳伦斯!” “你也就是在她本人不在这里的时候说说罢了。” “笑死!就算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瞪着我,把大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敢这么骂!” 在一旁侧耳倾听的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风神像广场。 虽说这黑锅确确实实的安在了那群黑衣人的身上,但是这些民众对于失窃事件的讨论逐渐的变成了对某个空从未见过的某人的口诛笔伐。 只能说有些事情无论是不是在同一片天地,它们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对于灵山和天庭来说,辞退佛位的大圣爷是个潜在威胁,然而花果山的猴子猴孙却被杀得不剩几个了。 因为这些猴子猴孙姓的是孙。神佛害怕又出现一个敢于反抗的“孙悟空”。 同理看待那些居民商贩口中的“劳伦斯”,无论她是否是个罪人,空觉得这些蒙德人实在是… ——算了,我只是个过客,想那么多干嘛? 行者无忧无虑的度过了蒙德的白天,直至夕阳西下,才像个刚从五行山下解脱的猴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天使的馈赠。 “你回来啦?” 一开门,行者看到满面红光的吟游诗人微醺着跟自己打着招呼。 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温迪身旁。 ——哦?这不是那个外交官口中的代理团长吗? 空颇为诧异的看向那位金发女青年,对方则是茫然的看着行者,若有所思。 最后空将目光投向了这间酒馆的主人身上。 “咳咳,人都到齐了,长话短说,首先,我联系的不止一人。”迪卢克抱着胸,看向一旁的金发女青年,仍然冷着脸说道,“其次,这一位只是「琴」,而不是作为团长的「琴」。” ——私人行动吗?也对,有的时候的确不能只依靠明面上的规则办事。 空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真是意外,虽然天空之琴失窃一事让蒙德民众人心惶惶,但这也逼得愚人众焦头烂额。”代理团长感激的看向行者,“但没想到愚人众居然替您背了黑锅,天空之琴也是完好无损。” 空摆了摆手,没有在意。 “那么,琴声的净化可以使风魔龙恢复正常,这也是真的吗?”琴看向一旁正打算顺手牵酒的温迪,后者在酒店老板极度冰冷的视线下尴尬的笑着,还是拿了一瓶,道: “是的,这位旅行者正为了解决风魔龙事件积极投身在最前线,这样的人值得蒙德人的…诶?” 温迪只得保持一个尴尬的笑。 因为行者再次拿出了他的牌子,上面写着“得你风元素之便,偿还回报而已。我无意名权富贵,但我之所求,若你能回应,再赞美也不迟。” 刚要燃起来的这点气氛也被这冰冷的文字硬生生踩灭。 纸牌文字再度变化,“你只管说该怎么做,我来执行便是,从此过后,两不相欠。” 代理团长神色惊讶,酒店老板冷冷皱眉,吟游诗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 “旅行者,你的旅途才刚刚开始,你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 纸牌文字再度变化,“路在我脚下,何处才开始,何处该结束,我的十万八千里,岂能由神来定义?” 温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从这些文字与周围的气流里读出了一种极淡极淡的愤怒。 一丝隐藏的极其压制的对神的愤怒与…不信任。 琴和迪卢克见状,彼此对视一眼,琴随后看向温迪,诗人那有难言之隐的犹豫表情让代理团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对空说些什么,但? 行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在此刻迪卢克眼中,宛若大山一般压在他心头。 这人会是比深渊教团更严重的潜在威胁吗?若不能成为合作伙伴,这个人以后会不会危害到蒙德?毕竟那一位现在可是一脸难受。 迪卢克脑中闪过无数思绪,对于行者,除了那一手变幻之术,其他一无所知。 未知,是恐惧的起源,因为不知道,所以会联想到许多自己无法比拟甚至难以想象的事物。 他能够在好几席愚人众执行官的联合围攻中全身而退,但万一呢?万一…这位行者… “我对这个破碎的世界没什么兴趣,我只想找回我唯一的亲人。” 行者纸牌上的内容再度变换,但这番内容让温迪瞳孔一缩。 他怎么知道的?! “破碎的世界?”迪卢克与琴各自发出一声惊呼。 但无论他俩再怎么询问,空都不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 一旁,吟游诗人显得忧心忡忡,潦草对琴和迪卢克交代要寻找风龙泪晶交给行者净化,这场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夜黑风高,天气清爽。 滴酒未沾的空盘坐在风神石像广场那尊巨大的天使石像的头顶上,平静的眺望着这片虚假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呢?” 吟游诗人的声音就像在平常不过的晚风吹入行者耳中,空掏了掏耳朵,也不去看身后那神,自顾自的揪下一根金发化作一根沾了墨水的毛笔,直接对着“风神”的头顶涂涂画画。 内容如下: 倘若你拥有一个被无数人算计的人生,你是愿意任人摆布,像个木偶,还是奋起反抗,宁死不服呢? 面对这份额顶书法,温迪少见的沉思良久。 终究,祂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如果连自诩为“自由”的神明也在有意无意的影响、引导甚至强加想法与某人,那么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算的上自由吗? 空躺了下来,嘴角微勾。 ——拒绝不就得了? 十,风龙疯魔,初窥深渊 不过几日,众人再会却实在迪卢克的私人宅邸 不过这回,空独自一人待在角落,只是静静地看着温迪三人谈话。 当温迪提到行者拥有净化不详的力量,迪卢克和琴当即拿出这两天收集到的污秽风龙泪晶。 “结晶的颜色似乎更加浑浊了,旅行者,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温迪还是保持着以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相比之前,略有不安。 空瞪着一双火眼金睛,仔细观察着诗人的微表情,却始终没看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大圣爷不学个他心通玩玩呢? 顺手接过那些泪晶,原本散发着令人生理不适的气息的血色泪晶在空的手中却变换了另一副纯净模样,它们的气息也逐渐令人舒适,仿佛微风拂面,轻抚发须。 琴心中暗自惊讶于空的体质,“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 迪卢克则是注意到了空那一瞬之间变的如烟熏火燎的眼白。 空瞥了迪卢克一眼,后者只看到了那双炯炯发光的金瞳,感觉自身被从里到外的被看穿一般,心中不适,但面不改色,如往常那般冷漠,道:“很有意思,就跟滤酒一般,令人神清气爽。” 这些纯净的龙泪结晶全部被滴在天空之琴上,抱着散发着独属于风的神圣气息竖琴,温迪满心欢喜,“风元素已经到了满溢的程度了,多亏了你啊,旅行者!” 空点点头,仍旧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其余三人继续讨论,选择一片空旷无人之地面见风龙,温迪却说“海风或者高处的风,会令诗人的歌声传播的更远。” “如果空气干燥,沉闷又压抑,那不仅诗人,就连龙也会生气吧?” 敲定计划,四人来到了位于蒙德东海岸处的摘星崖之顶。 绿草如茵,独属于高处的风带着些许海味拂过众人面庞,就连下意识的见风就躲的空此刻也到到心情舒畅,任由那些风吹过。 或许是定风珠在手的原因,如果此刻让行者再进一次八卦炉或者面对黄袍怪的三昧真风,他多半会大笑着叫嚣道:让风暴来的更猛烈吧! 但,现在他是个哑巴,笑不出声也说不了话,只能在内心设想。 “这下,人都到齐了。”迪卢克看了一眼其他人,确定地说道。 “那么,我们准备开始吧!”温迪抱着天空之琴提议道。 “嗯,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已经看到了转机,这段时间蒙德城背负了太多…”琴感慨道。 ——没什么实感啊?那些酒鬼该喝醉的还是会喝醉,唠闲嗑的总会提到一嘴劳伦斯——————这究竟得是什么深仇大恨? 空散发着思维,另一边迪卢克则是冷着脸挖苦道:“只是到头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旅行者和一个诗人。呵,骑士团倒还算有点功劳吧,但这点功劳旅行者还占了一部分…” “好啦好啦,大家都站开一些!”清风平地起,诗人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的双末端发出淡淡青光,“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诗人走向悬崖边缘,灵动的琴声随着风传向远处,代理团长与酒店老板彼此对视一眼,行者默默从耳中掏出衔珠海皇,做好战斗准备。 远处传来一声龙吼,紧接着一只风色羽龙自悬崖下咆哮而出,它伸展着如夜空与蓝天交汇的美丽的翅膀,悬停于诗人面前。 “是你…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疲惫、沉沦以及痛苦的声音自龙的口中发出,它似乎放弃了挣扎。 “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诗人放下竖琴,如与老友重逢一般看着巨龙,“你的眼神,像是在回忆这首曲子?” 巨龙的眼角有流光飞逝,不只是本就如此,还是它在哭泣? “他们…真的能够交流?”琴看着诗人和龙,喃喃说道,但是一只散发的咸臭味儿的蓝白色圆盘已经从她身旁掠过,直奔诗人而去。 代理团长诧异的看着身旁做出投掷动作的空,只听当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中一样,琴立刻看向温迪,却发现他安然无恙。 那圆盘辗转回到行者的手中,琴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圆盘,而是一条…巨大的咸鱼?! “不要被他们骗了,可怜的龙!”一只拿着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法杖的的蓝色毛茸茸从巨龙的背后漂浮出来,用它那充满恶意、难听至极的声音蛊惑这巨龙。 “它早就已经抛弃了你…看,现在他又要再来欺骗你了!” 伴随着那只毛茸茸的耳语,巨龙看到身穿骑士装的金发女性和手握大剑的红毛挡在了诗人面前,充满敌意的望着自己。 “巴巴托斯…”巨龙低吼道。 “仇恨吧…怨恨啊啊啊啊啊——” 那只冰蓝色毛茸茸发出惨叫,因为有只咸鱼捅穿了它的肚子。 巨龙顺着那声惨叫,转头看向掐着毛茸茸的脖子、正拔出咸鱼的金发少年… 等会儿?这个人居然会飞? 好奇心促使深受折磨的巨龙看向金发青年脚下那团如烟似雾的白云。 琴和迪卢克目瞪口呆的看着踩在云朵之上的行者。 “迪…迪卢克前辈?” “我也看到了,难道他是璃月仙人的弟子吗?” 空看着被自己掐着脖子的冰深渊法师,歪了歪头,正当他准备掐死前者的那一刻… “你…公主的…血亲…” 行者瞳孔一缩,心中思绪飞快,随后拔出衔珠海皇,放开了掐着深渊法师脖子的手,任由后者坠落,转身看向杀气腾腾的巨龙。 “巴巴托斯…这些人…是跟你一起——来猎杀我的吗?!” 然而深渊法师的妄语,深受折磨的巨龙已经听信了大半,它愤怒的张开双翼发出咆哮,质问着诗人。 “不是这样的!”温迪急忙说道。 然而,一声巨响让这紧张激烈的氛围突然一滞,包括巨龙自己,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一条咸鱼如炮弹一般轰在巨龙头顶。 于是众人目光转移到腾云驾雾、不发一言的金发行者身上。 那一刻,风魔龙暴怒。 十一,超脱手段,惊骇众人 对于温迪的净化计划,行者无话可说,只是尽心竭力的当好他的工具人角色,事在人为,如果成功解决了这次事件,他和风神之间也算了了账,再无瓜葛。 毕竟知晓自身的净化力量以及破封体内七分之一的封印也是拜温迪所赐,空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只是他火眼金睛看的清楚,那魔龙身上的深渊力量太深,只靠一个破琴就妄想拯救风龙?那把琴最多只能安抚情绪,净化?呵呵。 这一点从风之神喜欢引导蒙德人自己拯救自己的历史来看,找天空之琴不过一个幌子,祂想找的不过是能够带领所有人前进的“英雄”。 而刚好行者符合这个条件,而且风神一定知道他自身的秘密以及一些事情,不然祂为何指名道姓要他来净化龙泪结晶? 多半净化风龙身上的不详力量也要靠行者吧? 这种被瞒着然后被算计的行为,空非常不喜欢,比如某个如来的五指山,比如某个老猴子捡起了金箍要往他脑袋上… 溜飒点,来战! 空单手握持着衔珠海皇,剑指风龙。这把本来可以当做双手剑使用的咸鱼现在活像一把单手剑。 而另一只手则是掏出定风珠,随即毫不犹豫将其吞入腹中,一来是怕神惦记防不胜防,二来此物可克服烟熏风吹、飞沙走石的生理以及心理遗留问题,吞入腹中自己也省却麻烦,十足安心。 风龙暴怒,伸展双翼,对着行者划出一道狂风,行者高立云端,任凭风吹雨打,自是屹然不动。 行者腾云,飞向风龙,举起衔珠海皇与风龙利爪尖牙战至一团,直打的天地变色,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惊涛骇浪。 狂风裹挟的海水甚至泼了琴、迪卢克、温迪一身,纵使如此他们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人一龙之间的恶战。 “温迪阁下,您究竟是找来了什么…”琴纠结着没有把怪物两字说出。她最引以为傲的单人战胜十个机械守卫的战绩与眼前跟东风守护打的有来有回甚至略占上风的家伙想比,实在相形见绌。 “似那般沉重的…咸鱼竟能使得像单手剑那样顺手,面对风魔龙的疯狂攻击…他却如此从容不迫。”迪卢克将西风大剑插在地上以抵御狂风,“他究竟在等待什么?” 温迪看着昔日老友兼眷属的特瓦林逐渐变得癫狂,攻击越来越毫无章法的过程当中,突然明白了空要做什么! 只见空架着筋斗云高速移动,迅速窜到风龙各个部位乱敲乱打,打的风龙晕头转向,风龙体型巨大,难以应对这种高速击打,越打越急,越急越气,越气越没法思考,张牙舞爪,扑腾双翼,周遭风暴越发激烈。 琴和迪卢克越发难以阻挡,一阵微风抵挡着这般狂风暴雨,两人这才发现双辫微亮的温迪已经站在他们身前。 “抱歉,温迪阁下,还有迪卢克前辈,面对这种情况,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琴沮丧的说道。 “这不怪你,琴,光是让人不凭借风之翼就在空中飞行,就连我都觉得这实在是强人所难。”迪卢克安慰道,眼睛却一直盯着一脸酣战的空。 “旅行者,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诗人皱着眉,在狂风暴雨之中低声问道,以旁人难以听到的声音。 行者远离陷入混乱的风魔龙,拉远距离,随后踩着筋斗云猛的向后者冲去,行者浑身泛起云烟,变作一只无头无脸,宛若残骸集聚的石精。 碧石化形,磊磊坚硬,风火雷寒,四灾不惧,是为【碧尘】。 极高的速度加上坚如磐石的脑袋,宛若陨石一般硬生生的轰在风龙腹部,直打的魔龙倒飞出去,腹内裂痛,伸舌瞪眼。 这还没完,石精身体云雾缭绕,烟气散去,他化作一只肌肉虬结,白鬃执鞭的马妖。 黯中拏变,耿耿向前,雷蛰不侵,善鞭五式,是为【黯雷】。 只见这马妖赤裸的上半身的赤红花纹此刻变得黯蓝,挥舞着充溢着雷电之力的长鞭,甩向风龙。 那风龙此刻浑身伤痛,苦不堪言,正欲逃跑,只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尾巴,霎时间一阵酥麻惊心之感自尾巴传来,雷的他惨叫连连,一股巨力从缠着他尾巴的那根鞭子传来,直接把他拽向相反方向。 马妖见状,变回原样,空双手举起衔珠海皇,像个击球手那样,瞄准着某处。 待到惨叫的风龙越来越近,空全力挥鱼,一种击碎了什么东西的感觉顺着咸鱼传达在行者双臂上,只见风龙脊骨部位的暗紫色水晶轰然破碎,露出森然白骨,连带着一团腥黑色的血液自脊骨处喷薄而出。 “啊啊啊啊啊——巴巴托斯——你害苦了我!” “特瓦林——”温迪没想到空下手如此狠辣,也顾不得什么伪装,直接飞向空中,挡在做势还要打的行者面前。 “旅行者,你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 眼见事态超出掌控,诗人不得不对行者怒目而视,而行者只是冷冷看他,没有任何动作。 正当温迪疑惑之时,一声熟悉的惨叫从他身后传来 诗人面露惊恐,只见一身披黑袍,全身覆甲,手持刀锋灼热的漆黑重剑的白虎壮汉单手抓扯着巨龙后颈,一刀劈碎了风龙后颈的深渊结晶,刀刃略微嵌入颈骨。 那一刻,诗人脑中一片空白。 乌风既起,退存进取,生肖寅虎,横刀化风,是为【乌川】。 自后颈喷出的黑血溅了寅虎一身,寅虎化风,抖落血腥,飞向空中举起重剑狠狠一拍,几近昏迷的风龙像块破抹布似的滚落到摘星崖上,直接昏死过去。 那寅虎浑身一抖,变回原型,正是行者本尊,温迪这才晓得自己方才所阻挡的空不过一具假身。 而定风珠护身的空,周围风势停滞,温迪难以察觉,就这么被算了一遭。 空却不理睬呆滞的诗人,只是自顾自的降落在摘星崖上,看都不看一旁警惕自己的琴和迪卢克,直接来到风魔龙身侧,伸手摸去,风龙体内那股不祥之力竟争先恐后的向行者窜去。 行者眉头一挑,虽说这股力量并未影响到自己,但终究看它不顺眼,于是引导这股深渊之力冲击体内封印,直到深渊之力耗尽,体内封印也确实被破解了些许。 但也只是些许。 行者感受到巨龙体内十不存一的生机,叹了口气,释放体内部分风之元素度入风龙体内,直到风龙半死不活,空这才停止输送风元素力,转身看向身后两人。 琴:“……” 迪卢克:“……” 一股风暴裹挟着怒意奔向行者,那风暴在接触到空的那一瞬间悄然散去,诗人提着行者衣领,怒目而视。 “你…究竟是谁?!”不复之前的洒脱与随和,诗人杀意凛然,登时整个蒙德狂风大作,摘星崖更甚,甚至下起了一场裹挟着鲜鱼的暴雨。 风暴之中,琴和迪卢克自顾不暇,没有注意到神的质问。 行者不说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诗人,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 “巴…巴…托…斯…” 丢下行者,诗人仓皇奔向虚弱的特瓦林。 十二,龙灾尾声 狂风骤雨过后,尽管周遭的一切受到了不小的破坏,但天晴之后那股清新的雨味以及淡淡的彩虹光环总会让人欣喜。 目送着重获东风之力的特瓦林载着温迪、琴还有迪卢克三人飞向天际,站在摘星崖上的空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关节都活动开了,刚好处于既不疲惫,精力又充沛的状态。 老实说这东风之龙还没有亢金龙能打,有好几次空都发觉那风龙似乎在蓄力,腹内储存着大量风元素力,试图引发大范围风暴,但每次空都是对着特瓦林的肚子抡,打的风龙唾沫横飞,肋骨嘎吱作响。 以至于特瓦林离开的时候回头看向自己的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总让空有种既视感。 像极了那戴着上紧箍的自己。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琐事,与风神之间的买卖已经结束,行者还要去寻找他的妹妹。 但首先,他需要一张地图。 只一个跟斗,他便折返回湖中围城。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穿着一袭绿白两色搭配的女仆装,冒险家协会的前台接待员,凯瑟琳小姐面露标准微笑,八颗洁净的白牙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行者微微一怔。 ——机器人? “我们观察您已经很久了,你非常具有成为一名冒险家的潜质!我们这边可以帮您注册一下冒险家的身份登记。” 标准的笑脸,标准的语气,完美的态度。 ——我讨厌这副虚假的表情,设定程序的机器人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就像那些满面仁慈的诸佛,见谁都是一句[与我佛有缘],便心安理得般强取豪夺。 似那如来,出家人不打诳语,偏偏大圣爷信了祂的话,反手就被镇压在五行山下,接着又是紧箍咒,又是六耳猕猴… “先生,请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机械接待员的声音让行者回过神来,他挠了挠头,取用前台纸笔,写下登记注册冒险者,顺便要一份地图。 凯瑟琳见状,立刻忙碌起来,生怕眼前的人跑了似的,不过喘息之间凯瑟琳直接将冒险者之证与一张地图放在前台。 “您已成功注册冒险家协会,希望您早日成为一名伟大的冒险家!” 空早已转头离去,胡乱将冒险家证明揣进兜里,张开地图细细端详。 ——看这地图…我应该是位于北方部位的蒙德区域的果酒湖中,然而这些区域的分布…除了东北处隔了一片大海的稻妻区域以及西北部的至冬区域…蒙德—璃月—须弥—枫丹—纳塔… ——至少这一路上我不用再受那个秃驴念的紧箍咒了! 就在这时,一道龙吼自天际传来,行者也跟着周围的人们向上看去,只见一只散发着神圣气息的风色羽龙伸展着六只梦幻般的羽翼飞过蒙德。 “那是…风魔龙?” “不!是四风守护之一的东风之龙特瓦林!” 讨论声此起彼伏,行者却没有兴趣听下去,掐了个诀,聚形散气,消去身形,隐蔽于人群中,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蒙德城。 风龙遗迹,某处悬崖。 两只水深渊法师恭敬的半跪在地,而在他们之前,一抹白色倩影在这片遗迹那强劲的风暴之中屹立不动。 金色的短发随风飘荡,那双坚定的眼眸之中不知在看向何处。 这时,她的身后,那两只水深渊法师之间浮现出一股冰元素波动。 一只冰蓝色毛茸茸兀地出现,不过它的胸膛已然漏了个大洞,潜藏在冰蓝色毛发之中那根纤细的脖子也近乎折断,可它仍然活着。 “殿…殿下…您…您的…仆人…未能…未能…额啊!” 那毛茸茸吐了一嘴紫到发黑的血,已然进气少出气多。 少女转过身来,看着那只毛茸茸,表情无悲无喜。 “原因?” 那只毛茸茸挣扎着爬起身,触发了回光返照。 “那…那只饱受折磨的龙,是被您的血亲独自——” 它化作灰,消散于地脉之中,等待重归“地表”。 少女瞳孔地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应该会发生…至少不该这么早的事。 “哥…哥哥?” “旅行者这是往哪里去?” 抬起头,一脸笑意的吟游诗人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空微微皱眉,一脸的不耐烦与疑惑尽收于诗人眸中。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嘛,我也会很难过哦~”温迪摆出一副可爱的姿态,然而空的却变得更加烦躁。 ——化形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也就算了,两千多岁的老不死,何故惺惺作处女态?找打! “你先别急!你先别急!”诗人摆了摆手,收起玩笑姿态,“我只是觉得拯救了蒙德的大英雄不应该一无所获的离开——” 空拿了根毫毛化作纸牌,上面写着“风,以及束缚的七分之一解封,已然是报酬,更多的奖励代表着额外因果,就此两清最好。” 诗人皱眉,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旅行者,我知道你想要寻找你的妹妹,这提瓦特地广物博,难道你就不需要一个向导吗?” 诗人眨了眨那双天青色的眸子,像极了上门推销的打工人,然而行者默默拿出了一张地图。 诗人摇摇头,眼睛一转,接着说道: “光是这一张地图也只能让你找到正确的路,但对于当地的风俗习惯以及神明的信息,你总要找个人来了解一下——” 纸牌再度变化,字迹内容如下“我的目地只有找到妹妹,其他的一切我一概不在乎。” 嘿!你小子属实是油盐不进了是吧? 温迪面容在笑,心中烦躁,究竟要他怎样空才能心甘情愿的…有了! “我记得五百年前,你的妹妹也曾游历过这片大陆——哎哎哎你别这么激动啊!” 行者两眼放光,死死抓着诗人双肩。 “我想说的是,你的妹妹在那次旅行之中,也曾跟人一块同行,旅行者,你的旅途不应该这么孤独。” 空松开了抓着温迪双肩的手,后退两步,表情颓然,双眼变得空洞,呆呆的看着温迪,令后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过多久,空又是以往那副平静如水的淡然模样,他对着温迪勾了勾手指。 纸牌内容跟着变换,“有劳务费吗?” 十三,再遇愚人,「女士」优先。 “你好啊,旅行者,我是派蒙!” 跟着温迪来到了风起地,于是行者见到了这样一个头顶圆环、一头白发、戴着如星空般神秘的围巾、双手双脚的关节处都有着与神像底座标准一般的粉铜色护腕的漂浮在空中的小女孩。 派蒙非常热情的跟空打着招呼,后者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 ——温迪这老不死的想要坑我!? 火眼金睛望到底,那女孩体内存在着与七天神像相似的地方,体内的力量似乎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最重要的是,他跟派蒙,不是第一次见面。 意外钓到衔珠海皇那次,他准备离开那片海滩,然而那根被放置在地的钓竿居然钓到了什么东西,离得越远,水下那只“大鱼”挣扎的越激烈。 火眼金睛一瞪,那“大鱼”不是派蒙又是什么? 又不是人参果这种特殊情况,他并不指望有什么人参鱼这种东西存在。 当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不够清晰的空并不想摊上什么事,直接走了。 兜兜转转,这派蒙居然通过风神之手找到了他,没点问题空绝对不信。 “额…卖唱的,你真的觉得这个人可以保护好我吗?”派蒙怯生生的躲在温迪身后,悄声问道。 “这个旅行者啊,昨天可是单枪匹马的差点打死特瓦林了呢,还是在留手的情况下。”温迪笑的十足残念。 “诶?这么厉害!”派蒙惊讶道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脑门黑线的空。 “旅行者,每一段旅途你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其中的一些人会因为机缘巧合与你同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与你同走一段时间。” 温迪一脸惋惜地说道。 但两人心知肚明,这绝不可能。 “所以我想把派蒙拜托给你照顾,每天要记得定时定点的投喂,她很好养活的哦!”温迪眨了眨眼,推销似的打趣道。 “喂——!派蒙不是宠物!”小女孩在空中气的跳脚,以纤细柔弱的小手敲打着温迪的头,诗人哈哈大笑。 空摇了摇头,取出一根毛发所化做的纸牌,写着“你这醉鬼只知道托人办事,酬劳代价却决然不提半子,那你们玩吧。” 空转身就走,被那诗人一把拉了回来。 “我说你这家伙,性子怎么跟猴子一样急躁,这就跟你说啦!”温迪不急不躁,随后拿出一把剑锋如高天蔚蓝、剑柄似龙骨雕刻的绝世好剑。 “这把剑的名字是天空之刃,是以特瓦林的一只断牙铸造而成,我想用这把剑赠与拯救蒙德的英雄那再好不过了!”温迪将这把剑的剑柄递给行者。 行者接过剑,细细端详了一阵。 ——成长性蛮高的灵宝,而且说是赠与,也就是说… 在空的注视下,温迪直接将手插入胸中,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诗人随后掏出一只棋子。 空瞳孔震惊。 “这个是风神之心,是身为七神之座的象征的证明之一,是相比于神之眼更为高级的元素力外置器官,也是与天空岛的联系方式。”温迪详细介绍道。 行者惊讶的指了指神之心,最后犹豫的指了指自己。 温迪点了点头,道,“这东西,交给你了,当做我请求你照顾派蒙的酬劳,如何使用,就看你自己判断喽!” 看着温迪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行者犹豫再三,看了派蒙好几眼,最后一把拿过神之心。 ——既然这东西可以联系天空岛,当初的夺亲与封印之仇也能找机会报了,除非我自愿,否则这世上又有谁伤的了我? ——不过这个派蒙,不排除她可能是天空岛派来的眼线的可能…我又不是没被人监视过,俺老空接了! 行者来到派蒙面前,姑且认可她成为这次旅程的同行者,刚想用纸牌表达些什么,但就在此时,行者感觉喉咙一甜,猛的呛出一口血,喷了一地。 “咳!咳咳!咳!” “旅行者,你怎么了!”诗人连忙拍了拍空的后背,后者站起身,摇了摇头,道,“什么情况?” 行者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我居然能说话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以前是个哑巴吗?”派蒙歪了歪小脑袋,疑惑地问道。 温迪点了点头,解释道:“之前他与人交流用的都是纸牌,我还以为他不愿意说话,这么看来他之前确实是个哑巴。” 行者捏了捏喉结,这种憋了很久突然释放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旅行者,你想寻找妹妹,以你的特殊,想必会不可避免的与全部七神有所交流,先往蒙德的邻国去吧——那里的岩之神与我不同,他亲自治理着璃月全境。” 温迪接着道,“祂每年只会正式降临一次,赐下神寓,指引这一年里璃月经营的方向。” “听起来祂的工作效率倒是比你这个摸鱼怪高了不少呢。”派蒙吐槽道,温迪则是诶嘿一笑。 “只会…正式降临…一次?”许久不曾说过话的空生疏地问道,“那…也就是说?” 行者看向天空岛的方向,温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行者却摇了摇头,接着道: “还不是时候,也许那位岩之神也像你一样拥有一个凡人的身份行走世间,实在不行我就在璃月的地界上闹他一闹,不信他无动于衷。” 温迪不禁流下了冷汗。 他对这位行者完全束手无策,无论是怎样的风,一旦见了空立刻便无影无踪。 不过祂很好奇,那位冠以「武神」之名的老爷子又会怎样对待这位深藏不露的旅行者呢? 「风」会告诉诗人答案。 聊了一会儿,空打算就此离开,诗人挥了挥手,派蒙瞥了一眼诗人,跟在行者身后,一起离开了风起地。 “旅行者,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哦!” 看着派蒙那副天真无邪的笑脸,空虽然心中嫌隙,却也是没有摆什么脸色,自然而然的回答道,“那就拜托你了,小向导。” “嗯!”派蒙点了点头,“那旅行者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天快要黑了啊?” 空面部表情突然变的凶狠至极,随后唤出衔珠海皇,只一个回旋扫,便把两个突然从身后阴影里冒出来的债务处理人打飞出去,那两人摔的老远,不省人事。 派蒙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骨肉折断的声音,再加上空那副凶狠表情,还以为自己被空杀了,吓得掉在地上,晕了过去。 “背后阴人的杂碎,溜撒点,都给俺滚出来!” 空双耳一颤,听到了打响指的声音,一股寒风袭来,吹的行者麻花辫如身后殴打披风一般猎猎作响。 空屹然不动,睁着一双金瞳,看清了背后施法之人。 只见一肩披红袍、身着一袭黑白长裙,面戴黑色蝴蝶遮目面具的淡金发女人踏着优雅却让人感到傲慢的悠哉步伐,走向了空。 “哎呀~见到我居然还不下跪,真是放肆,但要是你把神之心乖乖交出来,我倒也是不能不考虑饶了你一命。”那女人趾高气昂地说道。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雷萤术士,看起来像是陪衬。 “呵,不过一团被坚冰包裹的微弱火苗,哪里说得出这般狂妄之语?”行者一眼看穿眼前这位女士的本质,冷笑道,哪成想那女人听了这话,当场火冒三丈。 “到底是与那可憎的神一样令人作呕的存在,几句话就点燃了我的怒火,那你就焚毁在「炎之魔女」的愤怒之中吧!” 「女士」轻轻提起空中的纯白法器,使用着冰元素魔眼的力量,面露杀意。 空转了转手中的衔珠海皇,不动声色的揪了一根头发化作一道分身,这分身将晕倒在地的派蒙抱了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 十四,雪山迷踪,故人重逢 “这…这怎么可能?!” 「女士」,隶属于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因为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导致的魔兽潮入侵,痛失爱人的她化身炎之魔女,誓要焚尽一切,最后接受了某位执行官的邀请,以冰之魔眼这暂时封印了自己的愤怒。 这是位足以燎原的存在,而能够暂时冰封她的魔眼,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灯。 然而,即使是那凌冽如暴风雪、坚如磐石的寒冰,也不能撼动那块天生地养的灵石一分。 行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你是在给俺散热吗?”他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就像浑身是毛的猴子甩去身上的水一样,“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女士越打越急,这五百年里能够逼她使用炎之魔女力量的人不是没有,但是… “我腻了,直接拿出你真正的力量让我开开眼界吧。”行者一步踏出,瞬间移动至女士面前,后者下意识的将自己冰封起来,随后一只咸鱼直接敲碎了这块如虫茧一般的坚冰。 裂痕扩散,从那裂痕之中爆发出火热的温度,行者感受到了蕴藏在那片火光之中的愤怒,稍稍退却。 冰块彻底碎裂,炎之魔女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法厄洛特于清泉镇边缘绽放出她真正的姿态: 原本的黑色蝴蝶面具彻底覆盖住了她的双眼,长出来两根如蝴蝶一般漆黑细长的触须,但面具下缘却是流出两行炽热的血泪。 原本的礼服变得更加厚重,两对由烈焰生成的双翼垂落在她的礼服上,静静等待伸展之时。 无数的由愤怒所化的炎之魔蝶在她的周围嬉闹,她的哭泣,照亮了半边漆黑的夜。 “这就是你真正的模样吗,魔女?”行者平淡问道。 “不许…叫我…魔女!”炎之魔女原本就很激动的情绪听了这般挑衅,瞬间暴怒,挥舞起烈焰长鞭抽向空,直到这时后者才愿意用铜头铁脑抵抗一下。 因为他怕自己的长发被这团烈焰烧焦了,哪怕他扛得住三昧真火,那也不代表他的毛发能抗的过去。 “业火的拥抱!” “给我咬紧牙关!” “将痛楚…与你分享!” 看着这位炎之魔女一边彪着垃圾话一边对他发出不痛不痒的烈焰,行者越来越感到无聊,正当魔女元素化,形成一团烈焰风暴的时候。 “你也就这了。”行者慵懒地说道。 “什——”罗莎琳还未发出惊呼,她的身形就被定住了,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行者向自己走了,举起那根咸鱼。 咔咔咔咔四道响声接连响起,那咸鱼身上出现了四道金色光环。 “从来都不需要救赎…不需要!” 这是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法厄洛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你们…”空看向那两个早已被下了定身法的两个雷萤术士,将衔珠海皇扛在肩上,走向那两人,只一记爆头横扫,雷萤术士们就这样失去了漂亮的脑袋。 “乖乖的留在这里吧。”甩去衔珠海皇身上的血,刚要将咸鱼收起来,就听到了咸鱼的说话声。 “你是一点没考虑过老朽啊,让老朽打那团火焰,你是想把老朽烤了吃么?” 这时行者才发现这咸鱼的腹部有略微烧焦的痕迹,当即赔了个笑脸,“咳咳,对不住啊老鱼,之后我会找几瓶上好的鱼油来保养你的。” “这还差不多。”咸鱼不再说话,任由着行者把它收了起来。 行者四处看了看,一片狼藉,大多都是被烧焦的痕迹,除了一只翩翩起舞的炎之魔蝶停留在炎之魔女陨灭之处,于是空取下腰间那只湘妃葫芦,将那只炎之魔蝶收了起来。 就此,空拥有了炎之魔女这个精魄。 “醒醒,别睡了。”空拍了拍派蒙的小脸蛋,小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醒了过来。 “旅行者,我怎么睡着了啊…诶!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派蒙惊讶着看着周围这片被烧焦过后的残迹,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行者岔开了话题,好在派蒙也并未对这件事太过计较,跟着空离开了这片不毛之地。 “还真是给我留了片烂摊子啊。”一位年轻的吟游诗人悄然出现,看着行者的背影,幽幽说道。 时间流转,空和派蒙在蒙德停留了一阵子。 为了给衔珠海皇进行保养,他不得不在蒙德的湖泊、河流以及海边钓鱼,向钓鱼协会换取上等鱼,折腾了不少时间。 除了奔狼领,蒙德的其他地方空都去了个遍,只为了钓鱼。 而在龙脊雪山的几天时间,空接了一个寻找远古野猪的任务。 这种野猪不同于平常的林猪,他们身上比林猪多了不少特有的雪白的花纹。 这对于空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而且他也对雪山中心的那根柱子有所好奇,也就接了这个任务。 空和派蒙踏遍了整个雪山,目睹了寒天之钉的升起,也见证了沙尔·芬德尼尔的没落,让忍冬之树重新萌芽,救回了乔尔的父亲,也找到了不少被冰封的远古野猪。 于是就在旧宫的某个位置,空见到了一只被冰封的巨大野猪。 “哇!旅行者你看,好大的一只野猪啊!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野猪王啊!旅行者,你怎么了啊?” 空看着这只被冰封的野猪,神色怪异。 这头猪比那些野猪还要大,但是全身的毛却是漆黑无比,而且那毛长的像是牦牛。 这不算什么,更令空在意的是…这头猪右边那只断了的獠牙… 印象里,八戒右边的獠牙就是在流沙河的时候被悟净打断的… ——也许八戒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空化身炎之魔女,利用烈焰融化了这只漆黑野猪身上的坚冰。 野猪恢复了知觉,甩去身上的冰水,浑身泛起如沙尘一般的黑雾,他的体型缩小,变身成一只袒胸露乳、身披灰绿色僧衣、手执钉耙、体态娇小的野猪头,乍看很丑,看久了却有一副反差萌态。 空变回原样,看着这只小黑猪,那小黑猪的鼻子抖了抖,发出抽吸的声音。 “好大一股猴骚味儿,俺老猪绝对不会认错,好侄砸,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小黑猪跑了过去,想要抱住行者,却是扑了个空,他转头看去,只见行者站在他后面搔首弄姿,变了个声道:“郎君~我在这儿呢~” 小黑猪当即恼怒,高翠兰的声音他哪里听不出来,知道这等糗事的人,在这里除了猴子,还能有谁? “你这遭了瘟的猴子居然敢戏弄你八戒叔叔,吃你爷爷一耙!”八戒挥舞起九齿钉耙向行者身上打去,后者使出铜头铁脑,九齿钉耙砸不下去,反作用力直接把八戒推倒在地,震得八戒晕头转向。 “诶嘿嘿嘿嘿嘿嘿…”行者像个猴儿似的耷拉着双手,忘了把声音换回来,仍旧以高翠兰的声音嬉笑着。 “好好好,贤侄儿,你这铜头铁脑练的比以前还要更硬几分,真是越来越像大师兄了啊!快扶俺老猪一把!” 行者听罢,走上前去,将小黑猪扶了起来。 “八戒师叔,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空半跪下去,激动的说道。 “你这猢狲刚见面的时候非要戏弄于我,偏偏在这时候煽情,你这叫俺老猪怎么…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派蒙全程被排挤在外,看的云里雾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五,天蓬同行,冰湖倩影。 “贤侄儿啊,你为何化身这般模样?”八戒的猪脑袋上下转动,漆黑的小眼珠细细打量着空这身行头,他不禁发出了这般疑问。 “倒也算不上化身。”行者摇摇头,踱了几步,感叹道,“庄周梦蝶,浮生若梦。” 他转过身来,盯着小黑猪的双目,缓声说道,“是那齐天大圣,还是这旅行者,我已经分辨不得了。” 八戒挠了挠后脑勺,不动声色地瞥了派蒙一眼,却是抱怨道,“贤侄儿这是发什么神经,莫要说什么胡话!只怪俺老猪净说些有的没的,不提这些不提这些!贤侄儿啊,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于是空将自己所知的有关提瓦特的尽数告诉了八戒。 “……这样吗,也罢!也罢!省的睹景思情的功夫,反倒不自在!”八戒摆了摆手,像是烦躁的赶走苍蝇那般,“不说这些,贤侄儿以后有什么打算,可否说来与俺听听?” 行者歪了歪脑袋,露出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拱手道:“贫道空行者,自风国蒙德而来,踏遍世间,寻我胞妹。” “哈哈哈哈哈哈!”八戒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要是那老和尚在这里,定是免不了要啰嗦一番!” 天蓬元帅却也明白,行者这是换了套说法表达了他这一世的身份与目的。 也好,这次至少不需要再为那漫天的神仙佛陀所算计…他和贤侄儿也算没白死那一次。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哈哈哈,师叔,不知您今后又有何打算?”空殷切问道。 “嗯…俺老猪吗?”八戒挠了挠胸膛上的毛,“甭提了,哼,高老庄没得回,就连盘丝…咳咳!俺已经无处可去了,贤侄儿啊,俺这人生地不熟的,也劳烦你多照顾些啊!” 八戒露出一副大大咧咧的笑容,颇有种可爱的感觉。 “师叔,对于这提瓦特的状况,俺老空也是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行者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若不是这位小派蒙,俺怕是要走不少冤枉路!” “哼,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我偏不要跟你们搭话!”派蒙生气的转过头去,不理睬两人。 “这小女娃倒是生的喜人。”八戒赞赏道,“贤侄儿快些哄哄她吧!” “哼!╯^╰”派蒙又哼了一声。 “哦,这样。”空的态度变得倒是很冷淡,“看来只好把你的伙食缩减——” “旅行者我错了!”派蒙立刻滑跪,泪眼汪汪地抱住空的臂膀,看的八戒一愣一愣的。 行者叹了口气,对八戒说道,“别看这孩子体型娇小,食量却是十足十的大,跟师叔您一样能吃,喂这孩子一个月的饭就要拿我半月酬劳来顶。” 八戒听了,甚是惊讶,抬头拍胸,信誓旦旦道,“贤侄儿放心,俺老猪有的是把子力气,那些委托通通不在话下,你还信不过你师叔我吗?” 但派蒙却是一脸恼怒的对空喊叫道,“喂!旅行者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是猪吗?!” 空对八戒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派蒙已经用那双无力的小拳头疯狂的捶打着他的脑袋。 “……派蒙,你还是省省那五分之一八戒的力气吧。”行者嬉笑道。 “贤侄儿,你这话俺老猪就不爱听了。”八戒挎着张批脸,“莫说五分之一,这小娃娃怕是连我的百分之一都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我再不理你们了!”派蒙抓狂地跺着脚,别过头去。 “是吗?我原本是打算带某人一块去猎鹿人给八戒接风洗尘来着,这样倒也省了一笔不小的——” “旅行者,派蒙可是你最好的伙伴啊!你可不能不带上我啊!?”就像漫画那般,派蒙闪现至空的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你这吃货。”行者无奈扶额,派蒙发出欢呼。 空看向从刚刚就不怎么说话的八戒,只见那野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某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处尚未冻结的湖泊。 如果仅仅只是湖泊也就罢了——只见一身身材挺拔、曲线优雅的冰蓝色中长发女孩子正褪下身上的骑士装——多半是西风骑士团里的高官才能拥有如此充满个性的打扮。 等会儿?嗯? 行者似乎以为自己的火眼金睛瞎了,甚至揉了揉,直到眼看着那女孩褪尽衣物,赤身裸体的踏进了那处冰湖。 “旅旅旅旅行者!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派蒙抱着空的脑袋疯狂摇晃。 “嗯,我看到了。”行者嘴角微勾,转头看向一旁的八戒,“师叔的眼睛都直了!” “咳咳!你这猢狲!”八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反驳道,“俺老人家活的这么久,就是该喜欢些香的艳的!” 行者下意识佝缩着背,弯着腿,像只猴儿那般,嘿嘿直笑,“只道是人老心不死,花花肠子反倒越来越长,但怕师叔重蹈当年覆辙,若是黎山老母——” “往事休要再提!贤侄儿全当什么都没看见,别再取笑俺老猪,我们接着赶路吧!”八戒浑身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阴影一般,对行者连连求饶道。 “哈哈哈哈,晓得晓得,我们——” “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在那冰湖之中沐浴的女骑士已经发现了行者三人。 行者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定是师叔那双猪眼太过轻浮,引得那女孩不悦。” “你这遭了瘟的猴子休要胡说!多半是因为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反倒叫那小丫头听了去!”八戒恼羞成怒,反驳道。 “喂!现在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派蒙急忙说道,“她那张想要杀了我们的表情真的好可怕啊?” 听到派蒙的话,行者与野猪对视一眼,纷纷大笑不止。 “不是?我的话有什么么好笑的啊!?”派蒙有些生气地问道,但看两人那丝毫没有紧张的姿态,此刻她更多的情绪是困惑。 “小派蒙莫要害怕,天塌了还有你八戒爷爷顶着,更何况还有俺的好侄儿在,无需担心!”八戒拍了拍袒露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算我只有五分之一野猪的力量,但那并不代表我有一个野猪爷爷啊喂!”派蒙像是某个眼镜仔一般吐槽道。 “我说你们——” “不是有一本叫做《野猪公主》的童话吗?那小派蒙你来当这个野猪公主——”空插科打诨道。 “旅行者,我要是成了野猪公主,一定第一个把你喂给小灰狼!”派蒙不服气地说道。 “你们倒是——” “野猪公主?小灰狼?贤侄儿,你们在说些什么东西啊,可否讲于俺老猪听?”八戒抬头看向空和派蒙。 “好说好说。”空点了点头,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的——” “你们三个!”一声暴喝打断了空的讲述,迫使三人一齐看向被那位只身游冰湖的狠人骑士。 “很好!你们偷看我的裸体,甚至还无视我整整三次!”那女骑士单手抡起一把西风大剑,对着行者,“这个仇,我记下了!” 十六,标题充饥,倍感难吃。 “且慢且慢!”行者食指轻扣拇指,在蓝发女骑士那惊讶的目光下,他轻轻一弹,那把对着他西风大剑嗖的一声便脱手而去。 这让这位女骑士面色更加难看,当即连退几步,抽出她手中最好的武器——一把名为松籁响起之时的传说武器。 据说这把剑是传说中千风乐章中的一曲,被千年之前尚未堕落的某个贵族首领得到,传承至今。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不过是偶然路过,并没有主动想要看你的意思。”行者摆了摆手,摇头晃脑的表达着自己的无辜。 “我知道你,那位独自战胜陷入疯狂的东风之龙的旅行者。”女骑士停了下,观察起空的表情,可惜没什么变化,好像这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干似的,只得接着道: “至冬国愚人众第八执行官「女士」一个月前无缘无故失踪,骑士团在清泉镇附近发现大片烧焦的痕迹,而且还找到了一根金色的毛发,倒是跟你的头发很相似。” 行者不以为然,“说这么多,你想要证明什么呢,不知名的骑士小姐?” “咳咳,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女骑士摆好站姿,行了个骑士礼,“我是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优菈·劳伦斯,我想知道,你对蒙德而言,究竟是敌是友?” “这很重要吗?”空耸耸肩,嘴角微勾,“我不过是个路过的旅行者,早晚会离开。不过劳伦斯啊,这个姓氏我倒是经常在蒙德人口中听到。” “呵,多半又是些侮辱和咒骂吧?光凭这些可伤不到我。”优菈云淡风轻的甩了甩满是冰碴的秀发,“那只会让我多给他们记上一笔账。” “那么对蒙德人而言,你是敌是友呢?”行者反问道,“一边不得不忍受无端咒骂,单单因为你背着劳伦斯这个姓氏,一边你又进了骑士团,任劳任怨的给那些巨婴当牛马,啧啧。” “我无法改变我出生在劳伦斯家族的事实,但至少我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付诸于行动!”优菈回应道。 “是吗?在那群巨婴看来,因为你姓劳伦斯,那就是一种罪过。所以在你看来,因为我拥有不受你们掌控的力量,所以这也是一种罪过喽?!” 行者似笑非笑,优菈无语凝滞。 “龙,我打了,执行官,我宰了。”行者来回踱步,“行者我啥功名不要,只求一个念头通达,有债必偿。” “如果我真有什么想法,且不说你们的代理团长或者酒馆的那位老板,解决龙灾的时候的时候,你们蒙德那位可是在的。” 其实空还有一句“即使是祂也未必打得过我”没说,但没有必要特意说出,毕竟很多麻烦就是因为招摇之言而滋生不断。 浪花骑士思索一阵,叹了口气。“你最好真的是这样,不过你们还是撞见了我洗澡的样子,这个仇我必须得记下!” “记就记呗,多记点,尤其是这个猪头,他看的眼睛都直了,嘿嘿嘿…”行者提手弓背,一副猴儿样似的。 “你这猢狲!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我那大师兄,每次都要阴损俺老猪几句!”八戒不满道。 “旅行者,还有这位…”派蒙看着八戒,欲言又止。 “嗯?乖孙女不是要当那野猪公主吗?叫俺老猪爷爷就成!”八戒厚颜无耻地说道。 “我呸!你这猪脑袋别想占我便宜,我要给你想一个难听的绰号!”派蒙左思右想,灵光一闪,“有了,就叫你猪呆子吧!喂!猪呆子,你生气了吗?” “呆你个奶奶!”八戒挥舞着九尺钉耙,“有本事给俺老猪下来!” “那你怎么不上来啊?嘿嘿嘿…”派蒙在空中漂浮,躲避着九齿钉耙。 “你下来!” “你上来啊!” “你下来!” “你上来啊!” 猪八戒来来回回跑了一阵,累得气喘吁吁,盘坐在雪地上,“呼…呼…呼…你这娃娃,俺姑且不跟你计较。” “嘿嘿!我赢啦我赢啦!旅行者快夸夸我!”派蒙漂浮到行者身旁,对着他手舞足蹈地转圈。 行者笑了笑,只是摸了摸小派蒙的脑袋,随后看向优菈,“那么这位记仇骑士,我们可以走了吗?” “……别叫我什么记仇骑士!请叫我浪花骑士!”优菈别扭地说道。 “那就在你的记账本上再记一仇吧,记仇骑士,有缘再见!”不顾优菈那羞愤的脸色,行者轻笑着拉着坐在地上的八戒的后衣领,转身就走。 “贤侄儿别拽我啊,俺老猪会走!” “旅行者等等我,我还在后面呢!” 望着空等人离开的背影,优菈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气,一脚踹在矗立在地的松籁响起之时上。 “我才没那么记仇呢!可恶,这个仇我记下了!” \/ 对于迪卢克·莱艮芬德来说,天使的馈赠不只是一间酒馆,更是他随时打听消息的天然情报处。 蒙德除了炼金术与剑术之外,它的酒业更是闻名于提瓦特七国,也因此引得无数商人、冒险家或者其他身份不明的家伙慕名而来,也因此带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自从龙灾过后,天使的馈赠就基本常驻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吟游诗人,他是个蝉联三届最好吟游诗人的的的吟游诗人,他是个经常会喝的烂醉的吟游诗人。 对于这一位,迪卢克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并不差钱,除非那诗人喝的太过分,他才会出言制止。 如往常那般,今天的迪卢克选择在前台接待客户。 “迪卢克老爷,来一杯苹果酒!”这是那位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 “把之前欠的酒钱先还了再说。”莱艮芬德冷着脸说道。 诗人有些尴尬的取下头顶的憋着塞西莉亚花的绿色贝雷帽,从里面掏出些许摩拉,递给迪卢克,“通融一下嘛!” 曾经的晨曦骑士哼了一声,熟练的调制一杯苹果酒递给诗人,诗人满心欢喜的接过,走向远处的桌子上独自享用起来。 没过多久,一位留着冰蓝色中长发的女骑士打开木门走了进来。 “迪卢克前辈,晚上好,跟往常那样来杯冰镇蒲公英酒。” “嗯。”如今的暗夜骑士点了点头,有条不紊的调制着手中的饮料。 对于这位获得“浪花骑士”的荣誉的后辈,迪卢克并没有因为她是劳伦斯家族的人而对她有过歧视,相反,他很欣赏她的那股“叛逆”的精神。 “迪卢克前辈,你觉得那位旅行者是个怎样的人?”优菈试探地问道。 “你有见过他吗?”迪卢克头也不抬地问道。 “昨天有在雪山碰到他,那家伙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让我连续记了不少的仇,真是够胆!” 迪卢克瞥了一眼偷拿了几瓶好酒、脸色微醺的吟游诗人,道,“那位旅行者的性格就像巴巴托斯一样捉摸不透,给,你要的蒲公英酒。” “谢了前辈。”浪花骑士付了款,找了个座位坐下,享用起特饮。 十七,酒馆趣事,闻名而来。 迪卢克看着酒馆内的一切,抱着胸冷着脸,不知其所想。 “呦!这不是迪卢克老爷嘛?今天是你在前台啊,查尔斯难得可以悠闲一天啊。” 一道听起来就很风趣飒爽的声音传进迪卢克耳中,他咋了下舌,以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向眼前之人:一头夹杂着一缕银发的靛青色短发,戴着一只黑色海盗眼罩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 “你来干什么?” “哎呦!我来天使的馈赠,除了喝酒还能干嘛?”凯亚颇为随意的坐在前台的椅子上,“别想那么多,老样子,来一杯午后之死。” “啧。”迪卢克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调制起来。 “说起来,蒙德城中最近多了一位很厉害的旅行者啊!”凯亚随口提起了话题,“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机会与那位旅行者碰到,说来也巧,我听说那位旅行者经常来天使的馈赠,迪卢克老爷要是愿意的话,不妨为我引荐一下?” “怕不是某人的跟踪太过明显,被他察觉到了吧?”迪卢克含沙射影道。 “凭你的情报网,那位执行官的下落你不会不清楚,我又怎么会轻易地去接触他?”凯亚耸耸肩,略显无奈。 “是吗?”迪卢克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随后将手中的杯子甩向凯亚。 凯亚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表情变得相当精彩,“喂!喂!喂!你这死脑筋的家伙还是那么不懂浪漫!我要的可不是葡萄汁啊!” “爱喝不喝。”迪卢克冷淡回道。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了酒馆。 于是不管喝醉的没喝醉的,坐着的还是站着的无一不把目光投向进门之人,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丝疑惑。 来者身穿颇为华丽的异国服饰,只不过那本该裸露的结实细腰被一不太符合整体风格的虎皮裙所遮盖。 而他原本应该垂落在身后的长长麻花辫也被解开,两绺金色发须就像奈亚子的呆毛…不,比那更长,它们伸展两侧,像是熟透的高粱那般弯着腰。 活像那凤翅紫金冠! 而其余的金色长发则是披散在背,好不洒脱!再与行者那清秀俊逸的面容一结合,竟分不出这人究竟是英姿飒爽还是女中豪杰,令人傻傻分不清楚。 迪卢克目瞪口呆,其他人更是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这tm是旅行者? 这是酒馆内所有人此刻的第一想法,若非这个人的身后背着一条散发着海腥味儿的巨大咸鱼,他们都会疑惑这是哪里来的怪人。 “贤侄儿快些进去!我已经闻到了好酒的香味!”迫不及待的粗鲁声音从门后传来,空让了下道,一只孩童体型的小黑猪扛着钉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小向导派蒙悠哉悠哉的也跟了进来。 吟游诗人烂醉如泥,没有动静;浪花骑士熟视无睹,接着喝酒;骑兵队长心中惊讶,强作笑脸。 “掌柜的,你们这里最招牌的好酒是什么?给俺老猪来一杯!嗝~”八戒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他刚才在猎鹿人大吃特吃了一顿,吃得很饱。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要戴上野猪头套?”迪卢克惊疑不定地问道。 “俺老猪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你见过声音这么粗狂的孩子吗?!”八戒反怼回去。 “……”迪卢克没有说话,转脸看向旅行者,“请问他是?” “他叫猪悟能,是我的师叔。”行者来到吧台前,直接拿出一大袋摩拉放在前台上,随后说道,“给我师叔来一杯蒲公英酒,然后…” 行者取下腰间的湘妃葫芦,想了想,又凭空拿出了玉观音葫芦以及妙仙葫芦,递给迪卢克,道,“苹果酒,都装满,谢谢。” “这位小哥,你这一大袋摩拉都够买好几桶酒了,你确定你的葫芦装得下?”凯亚保持着虚伪的笑容,疑惑地问道。 “这几天在我身后的视线,有一道是你的吧?”行者看着凯亚,平淡问道,就像是在笃定某个事实那般。 “怎么可能啊?咱们萍水相逢,我只是好奇你你那三只葫芦而已。”凯亚面露疑惑,看起来十分无辜。 “是吗,但在我看来,你的好奇心看起来可不止于此啊。” 行者的视线盯得凯亚心中xxx,但脸上仍旧笑嘻嘻。 “不论是神还是人,果然都他娘一个吊样!”行者嘀咕着骂了一句,不再看向凯亚,后者松了一口气。 不过旅行者刚才的话,很难不让人注意,尤其是凯亚。 但迪卢克并没有那么多想法,吟游诗人就在那里喝个烂醉,既然连祂都没什么反应,迪卢克自然也懒得去找旅行者的事。 相反,他挺乐意看骑兵队长碰一鼻子灰的情景。 递给猪八戒一杯蒲公英酒,那野猪竟毫不犹豫一干而尽,咂吧下舌头,漆黑的小眼珠透露出疑惑。 “这酒没什么味道啊?” “你的葫芦已经装满了。”迪卢克随手将那三个葫芦甩向空。 “哦,有劳了,再给我来一杯苹果酒,给我师叔来一杯午后之死吧,那玩意儿够劲儿。”行者看向派蒙,“你想喝什么,派蒙?” “那我就来一杯假日果酿吧,解解腻,嘿嘿!”派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就是这样,麻烦了。”行者说道。 “好。”迪卢克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把酒与饮料全部做好,交给了空三人。 “呜哇!好家伙!这酒可真他娘的真带劲啊!果然是好酒!且再给俺来上一杯!”八戒再次一干而尽,那股火热的温度让他直呼过瘾。 “这不公平啊迪卢克老爷!”凯亚不满的抗议道,“为什么我的午后之死就只是葡萄汁!?” “至少它很健康,不会轻易让人耍酒疯。”迪卢克冷淡答道。 “你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喝酒,就不给我痛快畅饮的机会吗?”凯亚有些委屈地问道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骑兵队长终究还是讨到了三两杯午后之死,喝醉之后竟是与同样喝醉的八戒当场称兄道弟。 “牢滴…你这个酒量不行~啊!你猪哥俺就是连喝二~~十杯都不带醉的!” “大哥你别吹!咱俩接着喝!谁先倒了,谁孙子!” “那你怎么~不喝啊?” “你喝~我就喝…” 一人一猪头抵着头,脸越贴越近。 若非面色逐渐变的铁青的迪卢克阻拦,这俩怕不是直接把前者当成关圣帝君,纳头就拜。 行者将葫芦收了起来,只把那湘妃葫芦挂在腰后,随后提起吧台上的玻璃杯,将那之中的苹果酒一干而尽,脸红的像是个猴子。 “俺只道那琼浆玉液,却是不如凡间果酿!好酒!好酒!” 空取下腰间葫芦,猛灌一口,却是喝醉而不自知,手舞足蹈,兴奋地踉跄倒地,沉沉睡去。 迪卢克与派蒙彼此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这群醉鬼真是没救了!”派蒙摇了摇头。 迪卢克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派蒙的话。 十八,奔狼纹章 化形北风。 苍风高地的奔狼领,据说这里是一片还未曾被开发的原始森林,时有旅人经过此处,据他们的说辞,经常会听到狼嚎鬼叫,有时会看到狼毛爪印,更有甚者目击到有一个戴着兜帽的银发赤瞳的少年与群狼一同狩猎。 总之,奔狼领对于一些足不出户或者从不轻易涉足此处的人来说,算得上是神秘莫测,但对于经常去的人来说,他们或是装聋作哑,或是对此闭口不谈。 就西风骑士团对于奔狼领的规划也是模糊其词,避而不谈,生性懒散的蒙德人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听着诗歌,喝着小酒晃晃悠悠的躺在地上,在妻子或者女友的埋怨下沉沉睡去。 对于从小就与狼群生活在一起,与蒙德人鲜有接触的雷泽来说,狼就是他的卢皮卡(家人),而与人的接触,仅限于教他剑术的西风骑士团团长法尔加、他的师父蔷薇魔女丽莎·敏兹以及那位火花骑士可莉。 但在今天,有几位不速之客让他与他的卢皮卡们不得不停止今日的狩猎,齐聚于森林深处的遗迹试炼之处。 “真是不好意思啊,雷泽,又来打扰你们了。”漂浮在空中的派蒙有些羞涩的对雷泽说道。 “没…没有,你们能来,我很开心。”雷泽磕磕巴巴的回应道,他并不怎么说人话,毕竟大部分时间他是在跟狼交流。 虽是这样说,他的目光并没有挪动半分,狼的人类孩子始终盯着遗迹中心,见状,派蒙不再说话,同样看向试炼场遗迹。 “什么好玩意儿,老猪我怎么没见过?”一只小野猪直接躲夺过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扎着两个圆环麻花辫、穿着红黑黄三色短裤背心、腰后系着铃铛的女孩子的怀中的一个紫色带刺果实。 在那女孩惊讶的目光下,小野猪直接将那果实扔进嘴中,嚼了几下,随即面露难色,低下头,吐了出来。 “呸、呸!酸不拉几的玩意儿,马粪都比这东西好吃!” “八戒叔叔,钩钩果还没做熟,可不能直接吃啊!”抱着一堆紫色带刺果实的蓝发女孩急忙说道。 “俺老猪初来乍到,没见过这些新鲜玩意儿…香菱娃娃,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再这么看俺俺老猪就先把你吃了!”八戒恐吓道。 “不…不好意思!只要一想到八戒叔叔也是一头猪就总会忍不住的想你身上的肉该会有多好吃。”香菱腾出一只手,擦了擦嘴边的泪水。 八戒满头黑线,“那么多雪猪肉也该满足你了吧!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看看我的好侄子吧。” 说着小野猪低头看向遗迹中心,那位腰围虎皮裙,发似紫金冠,手持两端鎏金、中间衔一段乌铁、刻有烫金文字的如意金箍棒的行者空。 见那行者闲庭信步,面对眼前那只由北风与严寒所化的巨狼,分毫不惧,悠哉悠哉的取下腰间的湘妃葫芦,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那巨狼弓着身子,冰蓝色的鬃毛随着北风飘荡,它盯着行者,以他为圆心,在遗迹的外围绕着圈,等待时机。 那行者喝了酒,将葫芦归位,看着巨狼,竟是有样学样,反手执棍,侧身慢走,与那巨狼相对而行。 行者与巨狼凝视着彼此,他们把自己当成猎手,并将对方当做猎物。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对战,在这次之前,他们已经打过四次,或是放水,或是力量耗尽,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于是便有了这第五次。 狼见猎心喜,行者亦是如此,于是有了便这第五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双方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于是,巨狼挥出利爪,率先行动,那冰爪命中了“行者”,“行者”被一爪拍散,巨狼前肢抓地,甩着身子向右边一撞,它的后腿像是蹬到了顽石,传来麻木之感。 却是行者铜头铁脑,好不坚硬!行者反身执棍,一记回马棍将巨狼的后半身戳了出去,那铁棒伸的老长,巨狼见状,伸头便咬向金箍棒,那棒子却整个缩了回去。 “再来!”行者喝道,勾了勾手,对着巨狼。 巨狼双目一闪,浑身寒光浮现,嚎叫一声,围着遗迹外围奔跑起来。 行者见状,再次拿出湘妃葫芦,又是一口。 狼影奔袭,霜袭冲锋,行者葫芦还未归位,巨狼的舍身冲撞已至,金箍棒被猛戳在地,猛的向上延长,行者握着另一段,自然也是跟着到了空中,葫芦也被收了起来,巨狼撞到了金箍棒,停在那里,有些迷糊,暂时动弹不得。 行者借着这机会,握着被弹飞的铁棍,咔咔咔咔四道金属开关声响猛的在金箍棒两端炸开,那两端突的像是火炼一般赤红,行者在空中自由转体,金箍棒也逐渐延长,狠狠砸在巨狼头上。 巨狼被着巨大的痛苦整的清醒过来,怎料行者还未落地,又是一棒,砸在巨狼腰间,行者这才落地。 “你这狼崽,当真是令俺欢喜!”行者喜颜悦色道。 巨狼听了,甚是恼怒,站在原地,浑身冰、风两元素瞬间爆发,北风加身,汇聚一体,它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狂号,但是无数只与它一般大的巨浪残影则是在遗迹逐渐泛起的冰雾之中来回冲刺,扑向行者,逐渐的填满的整个遗迹。 行者耍起花棒,左右两手来回交替,纵使狼影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被旋转中的金箍棒削的当场消散。 空看向巨狼,那巨狼虽动弹不得,但手段频出,狼影仍旧不断,反而天空之中生出无数冰尘风刃,齐齐飞向行者,行者左手掐出剑指,口中捻诀,喷出三昧真火应对,那阴云雨雾竟然被烧红了半边,宛若烙铁。 行者扔出手中铁棒,那铁棒因为多时的旋转,已经带了不少力量,这回旋棍猛的砸在巨狼脖颈,打的他前肢跪地,疼的他发出低吼,行者跑上前去,接住空中铁棒。 那铁棒再次蓄势,接连发出四道咔嚓响声,双端如岩浆那般炽热、如烙铁那样烧红,再次延长,行者在空中挥棒,猛然一砸,巨狼当场形骸溃散,铁棒落下,以那一点为始,整个遗迹都出现了不可修的裂痕。 谁胜谁负,众人都看得清楚。 “你赢得了这场试炼的胜利,来自世界之外的旅人。”沧桑的声音在这片遗迹之中响起,那是北风王狼玻瑞亚斯的声音。 金箍棒被收入行者耳中,空对着遗迹墙壁上的狼之图腾行了一礼,于是一团冰蓝色的狼型能量体出现在行者面前。 “拿上它吧,希望这些能对你有所帮助。” 行者闻言,举起湘妃葫芦,把这团能量收了起来,于是当着众人的面,他摇身一变,成为刚刚那头巨狼的模样,发出一声狼嚎,引得林中群狼纷纷随之嚎叫,就连遗迹外围的雷泽也是情不自禁的嚎叫起来。 行者变了回来,跳出遗迹,回到众人身边。 “恭喜,通过了他的试炼。”雷泽面露笑意。 “只是侥幸而已。”行者谦虚道,随后问道,“那法术还好用吗?” 之前在奔狼领与雷泽相识之后,空见雷泽对自己的归属出现了迷茫,于是便教了他化形为狼的变化之术。 “我…我不知道。”雷泽一脸迷茫,“我…想跟卢皮卡在一起,但变成狼,团长,师父,还有可莉…我…” “时间还长,你倒也没必要那么强迫自己。”空拍了拍雷泽的肩膀,“是狼也好,是人也罢,既然无法割舍,那为什么要放弃呢?” “谢谢你,空。”雷泽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我会努力的。” “嗯。”空点了点头。 十九,暂离蒙德,长杓同行。 在奔狼领待了一夜,与雷泽他们告别之后,空一行人越过奔狼领,通过了西南方向的石门,就此,他们俩离开了蒙德,正式进入璃月。 而与空他们同行的香菱,则是空在清泉镇的时候偶遇的。 香菱听说蒙德有不少珍稀食材,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蒙德,而清泉镇的林猪肉最为出名,香菱听着名就去了清泉镇。 而清泉镇的猎人们也有将自家林猪的名声打出去的想法,于是空等人也就此了解的香菱的来历——璃月港,万民堂的大厨卯师父的女儿。 后来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厨艺对决,寻找食材,一来二去的他们也算是熟络起来。 香菱寻找完了想要的食材之后准备回到璃月,空就在这时提出了同行的想法,不只是因为香菱是璃月人的原因… 满足口腹之欲也是很有必要的,对,就是这样! 香菱答应了空的请求,在路过奔狼领的时候,空想起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做,香菱则是收集起奔狼领内的食材。 傍晚,他们在碧水原的某处休息。 “好吃!好吃!多少年了,俺老猪真是太久没沾过荤腥了!”八戒抱着烤肉就是一顿狂啃,根本顾不得什么吃相,“俺原本以为那钩钩果酸涩苦口,难以下嘴,没想到用在烤肉上却是真正好好缓解了油腻,香菱女娃当真是好手艺!” “是啊!真是太好吃了!不愧是香菱,一出手就是大师级别的料理!”派蒙拍了拍手,吃的满面油光。 “也没那么夸张了。”香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道,“旅行者,你不吃吗?” 行者摇了摇头,咬了一口自己做的蒙德土豆饼,道,“感谢香菱姑娘的好意,只是多年以来我咬松嚼柏,多以桃果为食,要是下次有出什么素食的话,再叫俺也不迟。” 见行者如此说辞,香菱只好作罢。 “感觉旅行者说话跟我们璃月人很像呢?”香菱感叹道。 “是吗?其实我也有种感觉,这璃月跟我的家乡那边很像。”行者感慨道,“比如说这片碧水原,倒是跟江南水乡很像…” 香菱讲起璃月风光,而行者则是谈到大唐疆域,就连那猪悟能听了也忍不住加入聊天,挖苦起灵山穷乡僻壤,派蒙则是插科打诨,炒热气氛。 一时之间,其乐融融,直至夜已深,火将灭,众人倦意兴盛,各自道过晚安,沉沉睡去。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见过碧水原的水天一色,踏过归离原的残垣断壁,再翻过一重又一重丘陵。 而璃月的七天神像,空自然也是见到了,那嚣张至极的坐姿给空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们向下望去,终于见到了依山傍水、三面环山、船只来往不断的璃月港。 据说璃月港是提瓦特大陆最大的集贸港口,大陆上最为繁荣悠久的贸易古都。 “欢迎来到璃月港!”香菱自豪地说道,“来吧,我带你们去万民堂,请你们吃大餐!” “有口福了,嘿嘿!”派蒙摩拳擦掌,看起来相当兴奋。 但没高兴多久,他们就被守在大桥旁的千岩军拦下。 这些守卫不约而同的将他们的白缨枪对准了猪悟能。 “哪里来的妖邪,竟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还不速速受降!”这些守卫头一次见八戒,被那副猪脸惊的面色铁青,纷纷把八戒当做妖怪。 “几位兄台,还请行个方便。”空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我们初来乍到,实在不懂璃月规矩,我这师叔说来也惨,之前被那愚人众捉了去当做实验素材,却没想到那我这师叔整成了猪脸模样,整出这等乌龙,实属无奈。” 八戒见状,当场便掩面哭泣,看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守卫们彼此看八戒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放任他们进入璃月港。 “贤侄儿,你为人处世倒是越来越圆滑了,跟你叔叔我很像啊!”八戒扬了扬他的大猪蹄子,笑呵呵地说道。 “可是我记得八戒叔叔好像也会变幻之术吧?为什么你不变成人的样子呢?”香菱好奇地问道。 “傻孩子,变化之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俺老猪就算法力再高深,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人类模样,不然也就不会…没什么!”八戒及时收回情绪。 香菱则是想起在雪山寻找雪猪王的时候,八戒变身一头巨大野猪与那头雪猪王对撞,那是她第一次打起了对八戒的主意——八戒的肉要是用来做菜,该会有多好吃呢? 八戒浑身一颤,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瞪了香菱一眼,香菱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被发现了诶~嘿嘿。 在一众来往的行商与本地人的嘴中,空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请仙典仪”和“岩王帝君”。 而这个请仙典仪开的是时间,就是明天。 这让空感叹来的可正是时候。 而空等人也在一众行人的诧异目光下(对八戒),跟着香菱来到了万民堂。 “爹!我回来啦!” “香菱回来啦!哎呦我的宝贝女儿快来帮忙啊,今天的客人可太多了!”卯师父忙得不可开交,直接说道。 “好嘞!”香菱回答道,她转头看向空他们,道,“不好意思啊,旅行者,八戒叔叔还有派蒙,我爸爸那边需要我帮忙,等到空闲下来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没事,你去吧。”空笑着说道。 “嗯嗯,那我们就稍微等等喽!”派蒙回答道。 “香菱女娃,俺们不着急,你先忙你的就好。”八戒点了点头。 于是香菱进了厨房,帮厨去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空提议道,八戒和派蒙没什么意见,于是找了张空桌子,等了一阵子。 然而人越等越多,侧面证明了万民堂的火爆程度。 “这万民堂还真是受人欢迎啊!”派蒙感叹道。 “香菱女娃的手艺俺老猪可是十足认可的,能差到哪里去?”八戒骄傲地说道。 “知足吧你们,这几天香菱可没少给我们开小灶。”空调侃道。 “嘿嘿!”派蒙笑了笑。 “那倒也是。”八戒点了点头。 “几位小友,在下能否跟你们拼个桌?” 空抬头望去,瞳孔微缩。 来者瘦长英俊,气质不凡,一头黑发渐变粽色至发尾橙色,样貌俊美,星眉剑目,不怒自威,明明是年轻人的相貌,偏有一股沧桑之感,略微浮夸的黑色西装礼服搭配着衬衣和领带,下身搭配着长袍马褂,下摆飘逸。 但在火眼金睛之下,这人的一切,早已映入行者眼底,尤其是这人体内与与风神之心类似的棋子。 ——我还未曾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也好,且让俺老空会上一会! 行者嘴角微勾,道,“自无不可,请。” 二十,万民堂前,各怀鬼胎。 “多谢。”这人微微颔首,当即坐在空位,伸手去取桌上闲置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细细品酌。 “嗯…品质尚可。” 这年轻的“老头子”这才抬起头,视线略微扫过派蒙、行者、八戒,他稍微在观察了一阵,最终他还是看向行者。 “观几位小友的打扮,倒不像是本地人啊。” “什么小友!?俺老猪的年纪可是比你大的多!论辈分你叫俺老猪一声爷爷!”行者还未出声,八戒便劈头盖脸的骂道。 “额…是在下唐突了。”这人却也不生气,慢声答道,“这位朱兄还请见谅。” “师叔,我们与这位先生萍水相逢,不知其根底,你又怎能以貌取人,占人便宜?”行者看着八戒那双黑眼,甩了个眼神,后者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于是服软道: “罢了罢了,俺老猪不跟你一般见识。”八戒摇了摇头,一双蒲扇般的猪耳也跟着晃荡。 “先生还请见谅,我这师叔性格直率,有时说话不经思考,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行者拱手道。 “倒也不必如此,我并未放在心上,璃月人向来包容。”这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还不知几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贫道自风国蒙德而来,立志踏遍整个提瓦特,只为寻求胞妹。”行者答道,“不知先生可曾见过一袭白衣、异国服饰、头戴白花、金色短发、长相与我相似的女孩子?” “未曾。”那人摇了摇头,“若有见面,我定会告知与你。” “倒是劳烦先生了。”行者虚情假意的恭维道,只是他演的真情实意,旁人无法辨别,“还不知先生姓甚名谁?” “哦,在下钟离。”钟离回答道,“还不知小友名讳?” “只一个空字,这位是我的师叔猪悟能,那位是派蒙。”行者一一介绍道。 钟离点了点头,八戒派蒙亦是如此。 “空小友,经历了「神离开的城邦」之后,你对璃月这「有神之地」,感受如何呢?”钟离看向行者,气定神闲地问道,看不出情绪。 行者略微思索,笑道,“神离开的城邦?先生莫不是在说笑?神可一直都在啊,一直以「凡人」的身份。” 凡人两字,行者特意加重语气。 钟离心中一颤,随后释然,只当行者见过那位诗人,道,“哦?你见过那位风之神?” “见过啊,每次见那家伙,他不是醉的半死,就是穷的喝风,有点闲钱就跑去醉生梦死,拦都拦不住。”空吐槽道。 钟离神色自若,心中所想,尚不可知,“竟是如此?” “上行下效,那吟游诗人虽说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但平时没个正行,蒙德虽不乏能力品性皆为上乘之人,但作为冒险家,做委托时我更多见到的则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巨婴,自由散漫的氛围虽说适合养老,却是养出来不少废物。” 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事偏偏要委托别人来做,那位责任心爆棚的代理团长就是因此病倒了一阵子,空还能说什么呢?你看那位吟游诗人、骑兵队长还有那位修女多会忙里偷闲啊?对吧? 钟离点了点头,“那你对璃月有何看法?”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空摇了摇头,“从蒙德赶来璃月不过五日时光,匆匆忙忙经过碧水原和琼玑野,却只记得香菱姑娘这几日都做了什么美食佳肴了。”空下意识地抹去嘴角口水。 “这样么,也好,既然来到璃月,你们也正好可以领略这「有神之地」三千七百年的历史厚度。”钟离那古波不惊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自豪。 随后他想起什么,问道,“不过你们说到的那位香菱姑娘,可是这万民堂的香菱?” “没错,我们在清泉镇偶遇,经历过一些趣事,所幸一起同行,来到了璃月。”行者道,“当真是一场美味的旅程!” “香菱的手艺,自不必多说,吃过的人都说好,你们当真是令人羡慕。”钟离夸赞道。 “你们在说我吗?”香菱双手端着菜,来到了这边,“诶?是钟离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见,香菱姑娘。”钟离回应道,“今日来万民堂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哈哈,感谢钟离先生的赞誉。”香菱回礼道,“真没想到你们能坐在一起啊,旅行者?” “侥幸能够与这位钟离先生拼桌而已,日后倒是免不得要受他照顾一番。”行者笑道,钟离却觉得行者意有所指,眼神古怪。 “香菱女娃,你忙活完没有?俺老猪腹内空空,疲累不堪!”八戒拍了拍自己肉墩墩的小肚腩,催促道。 “诶嘿嘿~香菱,需要我们帮你招待客人吗?”派蒙戳戳手指,有些羞涩地问道,但她的小肚子却传来古兽咆哮之声,她反倒更加脸红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就给你们上菜!”香菱放下手中的热菜,一拍脑门,疾步跑回厨房。 不一会儿一只双手头顶各端着一盘菜的橙黄色小熊跟着香菱折返回来。 “谢谢你啦,锅巴!” “卢~卢~卢~”被称为锅巴的小熊眯起眼睛,兴奋地摇晃起身子,随后它看向钟离,叫了起来。 “卢~卢卢~” 钟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锅巴吗?我还以为它是吃的呢?”派蒙惊讶道。 “锅巴可是我最要好的伙伴哦,对吧锅巴?” “卢~卢卢~” 香菱摸了摸锅巴的头,小熊的表情看来相当受用,见状,派蒙则是一脸期待的看向行者。 “你在期待什么,应急食品?”行者恶意满满地笑道。 “啊啊啊啊啊!我就不能指望你说什么好话!”派蒙飞到空身后,用力的捶打着空的后脑,但空却没什么感觉,“你这个坏蛋!” “你打我啊?百分之一的八戒!”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本派蒙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派蒙转过身去,生气的模样也很可爱。 “要怎样你才不会生气?只要是我能做的,我愿意做任何事!”行者突然泪眼婆娑、语气娇弱道,听的众人一阵侧目,派蒙也不由得心软,微微转头,有所期待地问道,“真的吗?” 行者立马变了一张脸,“假的,我在逗你玩。” “我要打死你这个坏蛋啊!”派蒙抓狂地捶打着空的脑袋,众人一阵欢笑。 二十一,请仙典仪帝君身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饱餐过后,众人告别。 临走前,钟离似乎略有深意的瞥了空一眼,空全当浑然不知,拉着派蒙和八戒就走,寻了处酒馆就此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空拉着睡眼惺忪的派蒙还有啃着甜甜花酿鸡的八戒离开了酒馆,往玉京台那里赶。 “我说旅行者,你这么早就把我拉起来干嘛啦?我还没睡够呢!”派蒙揉了揉眼睛,抱怨道。 “提前占个好位置,看看那摩拉克斯的本尊!”行者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是?那为什么这么早就去啊!”派蒙抓狂地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俺这贤侄手痒了。”八戒一口闷掉一整只鸡,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头,“想看看那位武神到底几斤几两。” “还是师叔懂我。”行者恭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些潜藏于人群之中的暗探听了三人对话,不约而同的跟在行者等人附近,也许他们的潜藏技巧可以称得上人中龙凤,但是… “贤侄…” “我知道,师叔,不必管他们,只管走就是了。” “诶?你们又在说什么啊?”派蒙见行者、悟能窃窃私语,感觉自己被排挤在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行者捂住了嘴。 “哎呀哎呀,大早上的说什么梦话啊!真是的,师叔麻烦你照顾小派蒙一下吧。”派蒙被行者丢给八戒。 八戒抱住派蒙,在她耳边轻语道,“有人跟踪,小派蒙切莫乱说话。” 然而八戒多年以来荤素不忌,自高老庄一别虽再未曾食人肉,腹内浊气难以祛除,奇臭无比,只一张口,派蒙就被熏得晕了过去,全然不知八戒说了什么话。 见派蒙晕厥,八戒傻眼,道,“看来俺老猪也该注意口腔护理一事。”也没把派蒙摇醒,就这样抱着她与行者一道向玉京台那里去。 待到了去处,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或是璃月本地人,或是官方人员,或是外地商贩、冒险者,无不是对着四周香炉燃香就拜,或是祈求今后再无祸事,或是为亲友求个好运,亦或是希望来年商运兴隆。 “贤侄,你可带了些许吃食,分俺老猪一些。”八戒扯了扯行者的披风,道。 “师叔,相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是这样说,行者还是拿出了不少冷却的花酿鸡与土豆饼,一股脑的递给八戒,八戒登时狼吞虎咽起来。 “想来西游之时,大师兄惯会叫俺老猪前去探路,将那脏活累活一股脑推给我,就算是化缘也见不到半点荤腥。” 八戒停止进食,有些感慨,“贤侄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就算是我那大师兄再世,怕是也做不出这等味道。” “师叔,我…” “好侄子别多想,你已经接过了大师兄的衣钵,也做到了他未曾做到之事,叔叔俺可是一直为你感到骄傲啊!”八戒咧开那张獠牙大嘴,笑的释然。 “俺只是有些想那弼马温了。” 行者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八戒独自感伤了些许,便再次大快朵颐起来。 西游之路已然结束,现在的路仍在脚下,只得继续前进,却再不能回头。 玉京台的人越来越多,围绕着祭坛中心形成一片人山人海,八戒吃紧尽了手中干粮,派蒙也悠悠醒来,与行者在那偏僻角落处等待。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次请仙典仪的负责人,璃月七星的天权星,凝光。 此女白发赤瞳,面容姣好一身金黑白色旗袍尽显富贵大气,身旁两名紫衣侍女矗立两旁等待指示。 天权星抬头,看了看太阳方位,随后上前几步,对众人说道,“吉时已到。” 两侧侍女转身,对天权欠身行礼,随后退至两侧。 天权施展法术,一身岩元素力自神之眼浮现,凝聚出四颗琥珀色晶石,这些晶石在天权星的操纵下同时进入祭坛中心的炉鼎之内。 炉鼎爆发出一阵黄金色的光芒,发出一道光柱直冲天际,天地骤然变色,狂风大作,迷的观礼众人睁不开眼睛。 转瞬间,那云卷狂风似乎掺入了飞沙走石,变得如那沙地尘暴一般,黯雷爆鸣,血电轰炸,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长条巨物自风暴中心坠落,把那祭坛砸的乱七八糟,泛起一阵烟尘呛得众人咳嗽不已,直到那沙尘散去,众人见一金岩巨龙匍匐在地。 天权上前一看,那龙早已没了气息,在场众人议论纷纷,均不敢上前。 眼下尚且需要镇定人心,于是天权星转身,下令道,“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于是在玉京台等待的千岩军们纷纷涌入祭坛法场,将所有观礼之人封锁在内,并对他们进行搜查。 “哎呀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说帝君遇害,难道岩…岩之神死了?”派蒙慌慌张张飞来飞去,不知所措,“那些千岩军——” “淡定淡定,我们只是前来观礼之人,你这等慌张,倒会让人以为我们做贼心虚,把你抓回去中遭受一番苦劳之难。”行者左手剑指一列,弹中派蒙脑门。 “说话就说话嘛,你打我干什么?!”派蒙捂着脑袋,泪眼婆娑地哭啼道,“还打的那么疼!”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鸣喝,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阴影遮天蔽日,叫人看不真切,直到那阴影靠近,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猛禽。 却道这猛禽金翅鲲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宴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 却是挥爪向那龙躯抓去,天权星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喝道“保护帝君仙体!” 周围千岩军一拥而上,却被那猛禽振翅挥击,掀起的风暴令千岩士卒们惨叫连连,人仰马翻,有的受伤较轻,尚能站起,有的血肉横飞,当场暴毙,观礼群众也有被波及到,部分人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区区蝼蚁,也妄想与巨象搏斗?”那猛禽冷笑道,爪子已钩住金岩龙躯。 “休得放肆!”天权凝光震怒,凝集无数琥珀晶莹,全力攻向那猛禽,后者以双翼遮挡,仅刮伤些许羽翼。 “徒劳无用。”那猛禽冷笑道,一扇双翼,风波刮的天权倒飞出去,摔在墙上,接着脸接大地,却还未曾晕倒,挣扎着试图爬起。 偏僻角落,八戒观那猛禽,看向行者,脱口而出道,“莫不是西行之时在狮驼岭遇到的金翅大鹏鸟?” “像,很像啊。”行者道,“但西天取经早已结束,往事如云烟,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犯不着去招惹一番。”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当初大师兄还当着如来佛祖面前撕裂这鹏鸟双翼,这等极致羞辱,确实不适合纠缠下去。”八戒赞同道。 一旁的派蒙早已目瞪口呆,只知道行者、八戒与眼前这猛禽有旧仇,却不敢开口说话。 那猛禽刚要夺那龙躯而走,心里没由来的一颤,双翅根部隐隐一痛,心中恼怒,转过头去,只因为在这人群中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视线便停留在行者、八戒身上,下一刻它便暴怒不已,道: “像,太tm像了!你这该死的弼马温!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金翅大鹏照样认得出你来!当年断翼之仇,我非报不可!” 那猛禽化作人形,左爪捏龙躯脖颈处,右爪持画杆方天戟,身披金甲,威风堂堂,登时冲撞前去,不顾一旁人群死活,粘的一身血腥恶臭,枪尖直指行者。 二十二,狮驼岭三魔现世,玉京台飞来横祸 “妖猴,吃俺一枪!” 鹏魔裹挟风暴而去,所过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满路伏尸。只那一枪,对准行者胸膛,寒光一瞬,却是难进半寸。 那鹏魔暗自心惊,试图收回画杆方天戟,不料行者伸手,抓住握杆,冷笑道:“本不愿与你再生事端,你劫了那龙躯,俺在此处看戏,不相打扰,没成想你竟一如当初,是个没眼力见的。” “折翼之仇,不共戴天!”鹏魔咆哮道,“死猴子那番羞辱与我,只想着有朝一日将这奇耻大辱悉数奉还,却未曾想到他竟提前暴死,今日倒碰到你这小猴子,就拿你性命来洗刷我前尘耻辱!” “净是废话。”行者掏了掏耳朵,“我且问你,你那好外甥如今何在?” 鹏魔忽的闭口不言,只是双手并出,夺那兵器。 ——他为何不答?是因为不知道吗?还是说… 行者又问了一遍,只见那鹏魔脸上闪过一丝惊惧思绪,似乎是恼羞成怒,更加卖力起来。 ——是了,没道理我和师叔能来到这此方天地,那如来老儿也来不得,经此一诈,倒得了不少重要信息。 行者露出笑容,惊的鹏魔汗毛林立,越发急迫的夺取画杆方天戟,行者手一松,鹏魔一时收力不住,仰头倒下,摔了个趔趄,心中惊恼,翻身再起,再度冲向行者。 “上次看在那如来老儿的面子上才只断了你双翼作罢,如今已然撕破脸皮,你以为你那外甥能再保你一命?”行者暴喝道,当即一步踏出,右手掐诀,凝集攀岩之力,左手掏耳,取出如意长棍;清风相助,体轻脚快,与那鹏魔战至一团。 空行者自从继承了大圣衣钵,武艺日渐精进,法力愈发高深,时至今日,已与原大圣一般无二,再闹天宫之时,自是到了兜率宫胡吃海塞、豪取抢夺一番,实力更为精进,作战更是得心应手,棍棍相逼,只把那鹏魔往空中引去,避免它再伤无辜之人。 反观那鹏魔自从皈依佛门,待那西行已尽,五圣荣获果位之后,得那佛祖暗许,继续下界吃人屠妖,夺取灵韵,一身驳杂妖气愈发腥臭,佛妖两道它是两头兼顾不误,实力大有长进,纵然如此,却还不及那灵明石猴,只得招架,难以反击。 两者战至天际,玉京台剩下众人面面相觑,观那行者脚下白云,纷纷大呼道“仙人再世!”那天权星挣扎爬起,吐了一口血沫,望向天边,神色复杂。 “凝光!”有人呼道,天权闻声望去,只见一持剑少女带着一队千岩军匆匆赶来,这女孩年纪轻轻,眉宇间一股英气显现,一头紫色秀发绑做猫耳双马尾样,一身轻便衣着却不失华丽,然此刻她却满面焦急,道: “我听到动静便立刻赶来,没想到人员伤亡居然如此惨重,看到你还没事,我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玉衡,璃月可曾有过这位仙人吗?”天权抬手一指,玉衡星跟着望去,自然看到了那行者,却是摇头,“不曾听说过,但眼下要紧之事是疏散群众,天上斗争,就算是我们也难以插手。” 玉衡也不等天权回答,直接带人维护玉京台秩序,收拾残尸,安慰群众,凡事亲力亲为,全然不见领导架子,如此这般,剩下的观礼之人有序离开,玉京台也做了初步打扫。 天权心中稍安,却仍是愁眉不展,只呆呆看着天上那两人缠斗。 “帝君,你当真就这么丢下璃月了么…” 话说另一边,行者与鹏魔打的正欢,只道出了璃月港,远离了人群之后,鹏魔心知不妙,出手愈发慌张,狠话已放,只得暗自吞下苦果;行者大开大合,戳、劈、立、打,一手金箍棒耍的虎虎生风,神见了神怕,鬼见了鬼愁,若是十万天兵天将、四大天王、九曜星君、巨灵玉灵等神仙都在,怕不是都要道上一句“大圣再世!” “小猴子!你放我一条生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放你妈的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来都来了,就把命留在这里罢!” 鹏魔试图求饶,被行者破口大骂,心中怒火再度燃起,吼道道,“大哥、二哥!且来助我一臂之力!” 行者双目金光一闪,感知到什么,腾云退却,一大悍刀与一长枪浑然相撞在刚刚位置,他们的主人喘着粗气,想必是经历了一番长途跋涉。 “三弟,你何苦呢?” 其中一怪,生得卧蚕眉,丹凤眼,美人声,匾担牙,鼻似蛟龙,却是那六牙白象精,在那狮驼岭三魔排行老二,是那普贤菩萨的坐骑。 “还望大圣行个方便,放过我家三弟,日后必当涌泉相报!”另一妖对行者拱手道。 行者观之,长相狞恶,生得凿牙锯齿,圆头方面,声吼若雷,眼光如电。仰鼻朝天,赤眉飘焰,却是那三魔之中的老大,青毛狮子怪,是那文殊菩萨的坐骑。 “呵呵呵,却道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祖祖辈辈无穷尽也!”行者再度冷笑道,“若是放过你们,那如来老儿也会放过俺老空吗?” 三魔咬牙切齿,狮子精直言道,“大圣,你如此咄咄逼人,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只你一人,就不怕如来出手?” “哈哈哈哈哈!那便让他来,若不怕此方破碎世界天理的维系者嫉恨,只管尽情出手,但你们今天必须要死俺的棍下!嘿嘿!纳命来——!” 三魔眉头紧锁,昔日在狮驼岭时以那老和尚作为要挟,这妖猴自然使不出全力,八戒沙僧又是两个菜货,三魔联合,尚且能压着这妖猴打,如今这猴子没了牵挂,能否战胜,尚未可知,只得应战。 那六牙白象怒目圆睁,一鼻子卷向行者,若被缠住,就是铁背铜身,也就魂亡魄丧!但大圣爷吃过一亏,行者自然不可能再上当,只消一棒子挥去,正打在那鼻孔之中,疼的白象立马缩了回去。 那青毛狮子张开饕餮巨口,作势要将行者吞入腹中,忽然想起来些许不好回忆,立马闭口,行者刚想敲断狮子獠牙,见状,出言嘲讽道,“张啊,你怎么不张嘴?若你张开,定要搅得你腹内地覆天翻,捣得你脏腑百孔千疮!哈哈哈哈哈!” “你这死猴子休要得意!我们三兄弟联手,定能拿下你的性命!”见有狮子白象撑腰,鹏魔底气添加几分,道,“大哥二哥,莫要留手,全力以赴吧!” 于是三魔下定决心,纷纷现出法相,青面狮子,六牙白象,金翅大鹏,皆有三丈长度,虽不说顶天立地,却也是一方妖王,如今聚集三个,更是妖气满天,引得无数潜藏的深渊魔物频频侧目,偷偷将那诡异力量侵入他们体内,一时之间他们竟是失了心智,双目猩红,不顾一切的破坏起来,归离原那本就残破的遗迹也因此变得更加破碎。 不知为何,那深渊力量见了行者,却是不闻不顾,只往那三魔体内钻去。 二十三,齐天显威,降魔现世。 行者一双火眼金睛,自是看得分明,那深渊力量多半觉得对行者无效,便想着去侵蚀这三只妖魔。 ——妹妹,你我分别的这些时光里,你究竟所在何处?意欲何为?你为何又成了深渊的“公主”? 恍惚片刻,行者下意识的躲过那六牙白象的长鼻挥击,这才回过神来,恼怒道,“且吃你外公一棒!”说着便握紧金箍棒全力打向那六牙白象。 白象见状再次挥出长鼻,缠住那金箍棒,青狮、金鹏见状,抓住机会纷纷伸出利爪,似要把行者当场撕烂,怎料那行者低头掐诀,青狮、金鹏头顶多了个“定”字,浑身动弹不得,僵在那里尴尬不已。 白象见了,惊惧万分,却并没有就此放开金箍棒,道,“你对我的兄弟都做了什么?” “你猜?”行者奸笑,手上却使力,金箍棒两端咔咔作响,变得滚热灼烫,饶是那白象定力再好也不由得被那股焦香味道吓得放开长鼻,极速退开。 但行者哪里会放过他,那灼热长棍以音速爆发,骤然伸长,白象始料不及,被戳中右脸,三根狰狞獠牙,断二裂一,甚是狼狈,当即疼翻在地,目眦欲裂,眼神怨毒的似是要冒出黑水。 “二哥!”“二弟!” 只这须臾,青狮、金鹏早已摆脱定身法,箭步冲向白象,此时的琼玑野哪里还见得到原来模样,被这三魔折腾的宛若重现当年魔神战争的一角那般,有些存在却是已经按耐不住手脚,火速赶来。 行者淡定自若,默默从身后掏出一颗日落果,啃食起来。 “哼…哼…哼…哈啊啊——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象捂住嘴,那野兽般的怒嚎仿佛某位仙贝那样恶臭至极。 “弼马温,我们跟你拼了!”青狮怒吼道。 行者啃完了日落果,吐出果核,那果核宛若子弹一样精准的砸中了白象的断牙之上。 又一阵惨叫连连,红了眼的青狮直接冲向行者,利爪獠牙杀意奔涌,舍身冲撞不计代价;那鹏魔自知自己实力最弱,尚且保存理智,一时之间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是帮青狮掠阵,伺机偷袭。 白象痛苦不堪,獠牙已断,已无力回天,于是忍着疼痛,用尽心思,费劲力气,试图用长鼻卷住行者,眼神决绝,视死如归。 面对这疯狂攻势,行者顿感棘手,他并不想全力以对,唯恐自己尽情施展,不经意间毁了这璃月,怕是不好与那演死自己的岩之神交代,正暗自苦恼之时… “贤侄儿,你们跑的真快!这不是狮驼岭那三只怪物吗,怎么都在这里?且让俺老猪助你一臂之力!”一阵沙尘黑雾从那璃月港方向来,烟雾散去,却是一肩扛九齿钉耙的小黑猪正指手画脚道。 “师叔来的正好!且助我牵制一二,其余由我来应对!”行者大声喊道。 “瞧好吧贤侄!俺老猪那天蓬元帅的威名却也tm不是盖的!”八戒看着钉耙仔细瞧了一阵,见那白象长牙断裂,血流不止,已然丧失理智,暗自道“却是个同病相怜”,随即骑在白象身上又打又踹,那白象死命挣扎,却愣是纠缠不休,难以摆脱,自是离了那行者去。 行者见状,咧嘴一笑,看向青狮、金鹏道,“你们的末日到了!” “死的应该是你!”青狮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行者,浑然忘了狮驼岭的教训,行者登时想了个计策,阴险一笑。 金鹏见了,心道不妙,张口欲言,“大哥莫要张嘴!” 为时已晚,行者双臂浮现金甲纹路,那纹路随即化作一道金光,遁入那青狮口中,青狮感觉自己腹中多了什么东西,冷汗浸满了全身金毛。 “不长记性。”行者嘿嘿笑道,那青面狮子顿感腹内绞痛,当场翻滚在地,痛苦吼道,“死猴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死后自然知道。”行者冷然道,转身看向金鹏,那金鹏早已振翅而去,行了一段距离。 “想逃,门都没有!”行者掐了个诀,浑身浮现金甲纹路,那些纹路飞出,化作两只器灵,原来是那锁子黄金甲所化的金甲犀以及那藕丝步云履所化的步云鹿,道,“你们且去相助我那师叔。” 金甲犀与步云鹿点了点头,随即化作流光飞向白象,行者举起金箍棒,一棒打在那青狮天灵盖上,后者当场毙命,形骸聚散,留下一点真灵,被那湘妃葫芦摄了去。 “你也去帮助我那师叔,这次切不可在钻进他的腹内,懂?”行者忽然对着青狮尸体处道,从哪里飞出一只虫子,却是行者那副点翠飞龙轩(臂甲)所化的碧螳螂,这螳螂点了点头,飞向那白象。 行者唤出筋斗云,只两个跟斗便追上了那金鹏,却是离了琼玑野,回了那碧水原,刚好途径那在巨树之上营业的望舒客栈。 “你这死猴子当真这般不死不休!?”金鹏又惊又惧,试图讲和,“就不怕遭到灵山报复?” “大圣爷被你们这些神佛妖怪算计了一辈子,甚至被你们逼得不得不死,西游路上相助唐僧师徒的神佛也被你们一并清算,你们他娘的还想蛊惑我重戴金箍!?” “上一次我能让灵山、天庭陪我共赴黄泉,这一次我照样要与你们斗个不死不休!给老子去死——!” 行者祭出芭蕉扇,只这一扇,扇出那无形飓风,只让那原本晴空万里变得阴云密布,那金鹏也被困在这飓风之中,挣扎不已。 行者有定风珠护身,自然能在这风暴之中畅然无阻,眼见行者离自己越来越近,金鹏那求生的欲望也越来越大,直到行者跨坐在它的后背上,直到那如同酷刑一般的撕裂疼痛再度传来,它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金翅大鹏的羽毛被一大把一大把的扯下,连带着那皮与肉与血,被丢入那风暴之中,化作血雨腥风,吓得那望舒客栈的客人都不敢冒头。 有人说,金翅大鹏的血液是金色的,也有人说金翅大鹏的血肉最是滋补。 但对于现在已经成了个血人的素食主义者来说,这个肉团让他觉得恶心至极。 就算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私底下还不是这般狰狞恐怖? 他有些累了。 或许四大部洲摆脱了诸天神佛的控制了吧? 也许没有。 这些妖魔也跟着他和师叔来到了这边。 那,那些神仙佛陀呢? ……罢了,多想无益。 这反抗之路还未曾结束。 就连妹妹也不曾找到。 所以他还不能停下。 除非兄妹再度重逢。 直到那众生都放声大笑。 取下湘妃葫芦,他收下金鹏的精魄,转身,他看着那个手执翡翠长枪、戴着青黑色傩面的夜叉。 “三眼五显仙人,魈,前来荡灭妖邪!” “唉…”行者叹了一声,“你且听我解释一番——” 那夜叉化作一阵浑浊青风,枪尖直指行者。 二十四,绝云间白象命绝,猪悟能得见仙人 话分两头,却说八戒正与那六牙白象缠斗,那呆子始终抓拽着那白象的后背毛发,这发了狂的白象本能的想要甩开他,于是横冲直撞,撒泼打滚,也亏这野猪皮糙肉厚,不然定是要被碾成肉酱。 “你这天杀的死猪怎么跟那猴子一般难缠!”白象骂道,那半边脸仍旧血流不止,仅剩的裂牙因为颠簸也隐隐有破碎之势。 “嘿嘿!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俺老猪虽然好吃懒做,却也知道趁你病要你命!吃你爷爷一耙!” 八戒暴起,一耙子打在白象脸上,赫然就是被行者打的爆血的那半边脸,仅剩的一颗裂牙当场破碎,与另半边完整的路相比,破有种不规则的美。 那白象原本想要挡,也挡得住,只是那断牙之痛与心头之恨让他难以理智,一时来不及反应,被八戒偷袭成功。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象叫响彻天际,震得八戒不禁捂住耳朵。 不知为何,白象突然心中悲痛,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泪流满面,有所猜想,最后笃定道,“大哥!三弟!难道你们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吗?” 八戒听了,乐了,嬉笑道,“我那好侄儿从来就不会让猪失望,嘿嘿嘿嘿!等他过来,你这佛门走狗的死期就到了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是吗?”白象冷笑道,“你这蠢猪,既然我必须得死,那你也别想活着!” 说着那白象催动全身法力,双眼血红,盯着八戒,眼中也只有八戒,仅剩半边脸的三颗獠牙变得愈发粗壮,浑身肌肉虬结,暴力美学与非对称美感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八戒吃了一惊,知道那白象自爆本源,试图与它同归于尽,他不吃这鸟亏,化作黑云转身就跑。 “你这厮玩赖,猪爷爷我不陪你玩了!” “想逃,给我把命留下!”白象暴怒道,化作一道白光奋起直追。 却说那八戒在大圣爷身陨之后,便知天庭与灵山定会清算与大圣爷亲近之人,那六丁六甲、四七星宿、毗蓝婆菩萨等或者被贬,或者惨遭毒手,协助不知多少世天命人的旅途之中,一手逃逸之术也炼到了极致。 虽然也翻车了不少次,被行者救了好几回,但在逃跑这方面,八戒仍有着极强的自信心,转头一看,那白象仅离他一步之遥。 “你这混账怎么能跑得这么快!”八戒惊骂道。 “我一定要宰了你这猪头,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白象伸出长鼻,要将八戒卷起。 “是那弼马温杀了你兄弟你别搞俺老猪啊!”八戒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正当那白象即将得手之时,他那粗壮的水桶腰遭受到一股巨力,随后他被撞飞到岩壁上。 八戒听到身后巨响,加紧往前冲了一段距离,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那身后白象早已被撞的人仰马翻,时不时抽搐一下,在看那撞飞白象之物,却是个一身金甲,雷电脾气,一只独角粗壮,欲把苍天戳破,角断不罢休,倔强似心猿的犀牛。 “这不是那锁子黄金甲所化的犀牛嘛?!哎呀!还得是我的好侄子啊!” 八戒挥舞着钉耙走到白象面前,哈哈大笑,道,“你倒是爆啊,不是想杀了俺老猪吗?” “欺人太甚!”白象身上发出高频光亮,八戒吓得后退一步,忽的一阵强风吹过,那白象被风刮的晕头乱向,随后狠狠的坠落在地。 八戒四处张望,终于见到一只灰鹿在空中奔踏,操弄风云,有道是无根无萍本逍遥,一朝得势显凶狂,树欲静而风不止,身虽死然意永续。 八戒大喜,“这不是那藕丝步云履的化形吗?好啊!真是太好啦!看你这白象还怎能拿俺老猪怎样?” 八戒即刻扬起那上宝沁金耙往那白象身上打去,那白象虽源头转向,本能感受到危机,下意识的伸出长鼻将那呆子卷起,甩来甩去。 “终于,你这猪头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白象狞笑道,喷出的血溅了八戒一身。 “天哪!俺老猪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吗?”八戒看向金甲犀与步云鹿,这俩却是不理不睬。 “跟我一块死吧啊——!咳咳咳!”白象放声大笑道,随后他呛到了,大咳不止,“什么东西顺着我嗓子眼进去了,咳咳!” 八戒闻之,大笑不止,“确是如此!确是如此!俺老猪命不该绝!” “你这厮死到临头却还笑的那么大声?那我便早日同你上路!看我啊——什么情况!好痛!好痛啊!是谁在我肚子里面?是那该死的猴子嘛!啊啊啊啊——” 白象像是吃坏了肚子那般满地打滚,撒尿放屁,捂着肚子,大叫不止,被折腾个够呛。八戒也趁机从那长鼻之中挣脱开,他捡起钉耙,捂着鼻子骂道,“你这妖怪,三番四次整我老猪,如今你中了我那贤侄的计,俺老猪绝不会辜负这次机会!” “猪哥!哦!不!猪爷爷!你且饶我一命,凡事好商量!”白象忍着痛,跪地求饶。 八戒不理不睬,一耙子砸向白象天灵盖,打的后者神志不清,再一耙打的昏迷不醒,又一耙打的头破血流,接连几耙打的白象血肉模糊不见全尸,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俺老猪还是太过善良了,就不该与你废话一番。” 那团血肉还在蠕动,不过在那中心位置突然窜出一飞虫,落在八戒额顶,八戒两眼一翻,却看见一只螳螂在修整双臂镰刀。 八戒冷汗再起,道,“小家伙,这回你可不要再进俺老猪口中,那滋味俺可消受不起。” 碧螳螂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修理双臂。 “那俺老猪只当你是听到了。”八戒自我安慰道,随后发现那金甲犀与步云鹿眼神警惕凑到了他的身边。 八戒下意识的举起钉耙,道,“刚才只顾着与白象缠斗,却不知道这里又是什么地界,也没仔细看看贤侄的地图,不太好办。你们能感应到我那贤侄何在吗?” 步云鹿与金甲犀均点了点头。 “我们去找贤侄,尽快离开这里。”八戒对两化形灵嘱托道。 “既然来了这绝云间,还把这大好风景破坏成这副样子,你当这仙人居住之地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一道清冷严肃之声在这片山野中响起,似是苛责,似是显威。 八戒看了看周围,却是山崖塌方,鸟兽奔逃,满目疮痍,遍地斑驳,心中惊讶,面上却赔了个笑脸,道: “俺老猪不经意间闯入这片风水宝地,只因那白象与我有所过节,打的方向迷乱、不知所在,还望仙人行个方便,放俺老猪离开,改日定当登门造访,赔礼道歉。” “你这深林野怪倒是识得礼数,你可以走,不过你身旁那三只化形灵倒是有些稀奇,且留在这边几日,待你登门拜访,我们自当将它们放回。” 那清冷声音是在陈述,并非建议。 步云鹿与金甲犀均摇了摇头,碧螳螂更是蛰了八戒一下。 八戒起了心思,道,“仙人既然在,何不露面让俺老猪见上一见,也好认得面孔,不至于找错了仙人?” “这…”那声音正想搭话之时,突然传来岩壁崩塌之音,八戒闻声望去,只见一面色痛苦的青发少年凹陷在山壁上剧烈喘息。 “你…休想…唔…”少年咳了一口血。 “哎,非要把你打到站不起身你才肯听我好好说话吗?”筋斗云上,扛着金箍棒,两只手搭在上面的行者空打了个哈欠。 “贤侄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八戒欢呼道,一旁的步云鹿、金甲犀都发出兴奋的吼叫,连那碧螳螂也忍不住的又蛰了八戒一下。 “看到啦看到啦!”行者回答道,“那白象死了没?” “死了!被俺老猪一耙子打死的!”八戒娇小的身体竟生出一股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来,颇有当年心猿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 行者笑了笑,他是知道八戒师叔的性子的,也不戳破。 “降魔大圣!你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与八戒对话的那声音突然惊讶道,随后自那山间云雾之中出现了两鹤一鹿,飞向那少年仙人。 二十五,心猿强势,鬣猪喜悦,神佛迢迢暗渡… “那天杀的旅行者居然杀了我的坐骑!” “还看不明白,没看到那根如意金箍棒吗?!” “那死猴子居然夺舍了那气运之子?!可恨可悲啊!” “可惜了我那白象也折在这孽畜手中,貌似深渊也出手了?” “阿弥陀佛,深渊也合该我等有缘,我佛这次交代的任务——” “那猴子看过来了!快撤!” “两个怂货。”行者嘟囔了一句,随后收回了对某处的视线,转头看向眼前的仍在挣扎着青发少年。 “降魔大圣!你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降魔大圣?”行者重复了一句,随后看向挡在那少年身前的奇珍异兽身上。 “你是哪里来的邪魔歪道?竟敢把降魔大圣重伤至此!”有一仙鹤厉声质问,行者观其颈白腹褐,金翼血额,脖颈红纹对称,羽翼图腾相合,颇有种富贵姿态,于是问道,“哪里来的飞禽?” “什么?我理水叠山真君你认不出也就罢了,你竟敢这般羞辱于我?”那仙鹤气的抬腿亮翅,显得自己极具压迫,然而这副小身板在行者眼里还不如那晦月魔君(一代昴日星官)。 “你是什么很有名的家伙吗?我为什么非要认得你?”行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后看向给那青发少年治伤的另一位仙鹤,行者观其颈腹结拜,羽翼天青,胸前生蓝色花纹,颇有种淡泊清苦的意味,接着道,“呀,又一只肥鸟?!” “放肆!那只肥鸟?”那白色仙鹤恼羞道,“本尊留云借风,你竟敢用这般语气与我说话?” “还是个母的?”行者浅笑一声,“不过你看起来确实比这只鸟更肥一点。”他指向理水叠山,后者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位旅者,有话好说。”一只杜鹿上前几步,声音浑厚,语气和缓,“看你也有几分仙人手段,竟能腾云驾雾,手段了得,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打伤那降魔大圣?”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行者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而且这头鹿在这边情况下仍能心平气和,看起来性格很好。 想到这里,行者收起思绪,道,“好说好说,贫道行者空,自那风土蒙德而来,立志踏遍整个大陆寻找胞妹,初来璃月宝地,便想看看那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 “如今想想,那奠仪也确实是这个时候。”那杜鹿微微颔首,“还请你接着说 。” “观礼期间,那施法人主持奠仪,未成想那岩之神竟从天而落,一动不动,已然气绝身亡——”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帝君他老人家…怎么会!” 行者此言一出,两鹤一鹿一夜叉各自反应不同,有的暴怒不已,有的不敢置信,有的伤心欲绝,有的反应平平。 行者看在眼中,接着说道,“当时玉京台不少观礼者亲眼目睹,不过在那之后突然来了一只金翅大鹏,这畜生最喜龙肉,要将那岩之神的身体抓去——” “那帝君仙躯如今怎样?”杜鹿连忙问道。 “俺不知道,只因那金翅大鹏与我有些仇怨,见俺就打,从璃月港一路打杀到琼野矶,又遇见了他的两个兄长,正好我那猪师叔前来助我,打死了青狮,我们就兵分两路,我一路追赶那金鹏到了碧水原的望舒客栈附近,将那金鹏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行者发现这些仙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看起来愤怒至极。 “你这孽障!胆敢跟我们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那杜鹿的语气不再和善,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你说那金翅大鹏想要劫掠帝君仙躯,怎么可能!?” 听了这话,行者转了转手中金箍棒,他脑筋转得极快,心中所想的某种可能性也越发趋近于一,语气也愈发冷厉,“哦?你们原来是同伙啊?那我与你们这帮与如来同流合污的畜生没什么好讲了。” “竖子敢尔!”理水叠山暴怒道,然而行者一棒子直接招呼上去,这仙鹤直接就被打飞出去陷入山壁之内,与那青发少年做了壁友。 他的眼中充满不敢置信,一抹鲜血自他的尖喙流下,此刻他各断了一翅一爪,羽翼凌乱 好似那落汤鸡、拔毛凤,模样甚是凄惨。 “贤侄啊!”八戒看行者一言不合的打飞了那仙鹤,举着钉耙、携着那些幻形灵飞向行者,那步云鹿、金甲犀还有碧螳螂也趁机化作金色流光,回到了行者身上。 “师叔,且为我掠阵,这帮狗娘养的跟那如来老儿是一伙的!” “啥?那他们就是俺们的敌人了?俺老猪就说它们怎么就盯上贤侄你的披挂了!”八戒气的扛起钉耙,直接打向那杜鹿,那杜鹿见状,大惊失色,于是运转体内元素力跟八戒打作一团,退至一边。 “金翅大鹏?呵。”行者举棒,对着那少年仙人的眉心,“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好好好,连带着你们七神势力,就算是在这边也要算计俺老空!哼!吃俺一棍!” “休得放肆!”那留云借风也是个不肯吃亏的鸟,使得一身风元素力,尽数打向行者,却是无效。 “怎么可能?”留云借风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还有她身上那层如纸一般薄厚的风元素护盾就被那如意金箍棒一齐送上山崖做了个壁友,其凄惨程度更甚于理水叠山。 行者没有一句废话想跟他们说,举起棒子飞向那青发少年。 “哈哈!俺老猪还以为你们你们这些自称仙人的家伙能有什么本领,到头来却还不如我那悟净师弟!” 那只杜鹿已然倒在八戒蹄下,八戒一屁股坐在那杜鹿的腹部柔软之处,自享其乐。 “那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如意金箍棒已然来到那少年仙人脖颈旁。 那少年挣扎着,他全身多处骨折,七窍流血,忍受着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终于沙哑着嗓子吼道,“我有一个金翅鹏王的名号” 此言一出,那些仙人仍旧痛苦的叫嚷着,行者反倒瞪大了眼睛。 “啊?你叫金鹏?” “朋友,让你误会至此,我深感难安,可否下来与在下一叙,澄清误会,别再伤害我的这些老友们了。” 行者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正站在山脚下,一双丹凤金眸正与行者隔空对视。 “钟离老兄?” “帝君你怎么来了?”一旁的壁友们纷纷叫道。 “啊?他是摩拉克斯?”坐在杜鹿身上的八戒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小小的双眼里充满了懵逼。 二十六,做戏做全套,方能得始终…也许吧? 少年仙人的名字叫做魈。 昔日魔神战争时期,夜叉一族曾被那梦魇魔神奴役,彼时势头正盛的归离集的庇护者之一斩杀了那梦魇魔神,收留了夜叉一众。 魈这个名字,也是那位大人为他取的。 然而多年被梦魇魔神驱使,几乎每一夜,他都会陷入无止境的厮杀噩梦,这道心理创伤让他之后的几千年时光里时常陷入癫狂,而同族的相继战死、相互残杀、失踪,也让这位少年仙人越发的冷漠。 本就不喜热闹的他,只得将自己沉浸于斩灭妖邪的战斗之中。 但仙人也是人,长时间的杀伐也会让人身心俱疲,只有一盘杏仁豆腐,才能让他短暂的品尝美梦的甜蜜。 梦醒之后,少年仙人无言的再次投入下一场对魔神残渣的清除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流逝,世事无常。 少年仙人有了不少名号:护法夜叉大将,降魔大圣,金翅鹏王,三眼五显仙人之类。 但这些名号在魈看来不过供人识别之名,他从不轻易现身显圣,除非对方有性命之忧,他才会现身一救,随后投入到对妖魔的斩杀。也因此在一众仙人里,他的“凶名”最为显赫。 “我要演一场戏,让岩之神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身死道消。” 当那位大人来到自己眼前说了这样一句话,魈感到一阵茫然,随后他恢复神智。 “帝君大人这样想,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于是魈义无反顾的支持着那位大人的决定,直到那请仙典仪越来越近。 但他并未等到那位拿着百无禁忌菉的传信者,反而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请仙典仪当日,魈难得清闲的待在望舒客栈,时刻注意着过往来人的行踪。 很快,他发现了异常。 一只金翅鲲头,星睛豹眼的庞然大物从琼玑野的方向振翅奔腾,它速度极快,只振翅两下就已经来到望舒客栈旁。 魈定睛一看,却是一体型三丈有余的凶猛恶禽,然而这只猛禽双目之中的闪过惊怒与恐惧被降魔大圣看在眼中。 它为何要逃? 魈如此疑惑,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在那猛禽身后,有一金发少年正腾云驾雾,极速追赶那猛禽,在这金翅大鹏来到望舒客栈附近的时候,那金发少年手中突然出现一芭蕉扇,他对着金翅大鹏用力扇了一下,登时,原本晴空万里碧水原突然就狂风大作,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一道强劲狂风从那芭蕉扇下产生,直接困住了那金翅大鹏。 这风暴来的剧烈,望舒客栈上有些住客一时不慎,被那风暴卷入空中,危在旦夕,魈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下了那些人,再次看向金翅大鹏与那金发少年的时候,魈已经认定这俩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那金发少年挥舞着手中铁棒,打的那金翅大鹏精疲力尽,七窍流血,最后那金发少年竟丧心病狂的徒手扯断那金翅大鹏的双翼,一声哀鸣震的不少住客耳鸣头晕,甚至当场失聪。 直到那金发少年扯断那金翅大鹏体无完肤,血肉模糊,以猛禽血肉筑成的漫天血雨惊的不少住客惊慌失措陷入混乱的时候,魈冲到了金发少年面前。 “三眼五显仙人,魈,前来荡灭妖邪!” “唉…”金发少年叹息一声,“你且听我解释一番—— ” 护法夜叉化作一阵浑浊青风,举起手中的和璞鸢,悍然戳向金发少年,随后他感到枪尖一滞。 魈抬头一看,那和璞鸢的枪尖仅仅戳破了少年行者的衬衣,隐约可见皮肤,却是滴血不见。 “哦?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吗?”金发少年嘴角一勾,在那烟熏火燎下烧的赤红的眼白中心那熠熠发光的金色瞳孔也是勾起了略微战意。 “那就先把你打趴下,这样你就会乖乖听我说话吧?” 行者耸耸肩,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样。 “找死!”降魔大圣暴怒道,手中使力,一枪戳给行者,青黑元素力自他体表溢出,一只凶厉傩面也出现在他的面庞。 “靖妖傩舞!” “脾气还不小。”行者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眼前那杀意凛然的夜叉,咧嘴一笑。 “呀啊——!” 和璞鸢肃杀锋利,金箍棒流光溢彩。 那驳杂着魔神惨遭与深渊之力的狂暴风元素在触碰到行者体表的那一刻就已经颓然消散,只凭和璞鸢的锋利,却仍旧无法突破行者那一身的金刚不坏。 “该我了。”行者横扫一棍,夜叉慌忙接住,震得虎口一麻,惊讶不已。 行者招式接连不断,立、戳、劈、扫组合不断,变化万千,几套连招下来,那夜叉最初还能堪堪招架,之后逐渐支撑不住,于是下定决心,引动体内更深的魔神残渣之力,陷入癫狂,与行者一战。 当魈恢复神智之时,他只感觉浑身剧烈疼痛,双眼被血色模糊,初步判断浑身骨折有十几处。 随后他感觉胸口一痛,一股强烈撞击感自他身后传来,砸的他动弹不得,只能喘息。 随后他感受到三股熟悉的气息,他自然能认出,是留云借风、削月祝阳、理水叠山三位真君前来相助。 突然传来的那股治愈的风元素力让魈明白,真是留云借风他们。 他动弹不得,他知晓留云借风还有理山叠水脾气暴躁,唯有那削月祝阳是个和善脾气,愿意听那孽畜解释。 之前经历,被那孽畜解释一番,得晓原因,魈追悔莫及,直到那少年亲口说出金翅大鹏妄图劫掠帝君仙躯,魈不由得心中一颤。 三位仙君果然震怒,纷纷对那少年出手,魈比以往更加想要说话,说这是个误会,说那个金鹏并不是我。 魈想喊,劝他们快跑,那孽畜连他这护法夜叉都难以战胜,可是他浑身剧痛,受伤严重,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的嗓子。 而他也只能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一个个变得孱弱,感受到周身的山壁传来震动。 “那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那凑到自己脖颈旁的肃杀气息让魈更加着急,脱口而出道: “我有一个金翅鹏王的名号!” “啊?你叫金鹏?” “朋友,让你误会至此,我深感难安,可否下来与在下一叙,澄清误会,莫要再伤害我的老友了。” 当那道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传来的时候,魈那颗快要吊死的心,终于平稳着陆,释怀的似(睡)了。 二十七,标题又被我吃了(想不出标题,凑几个字意思意思得了) “呦,派蒙,好久不见呐!”行者笑眯眯的对着某个白毛团子打了个招呼。 “嗯?派蒙?”八戒一脸诧异,“我都快忘了这女娃娃!” “你们两个…”派蒙气的跺了跺脚,随后狠狠一口要咬在行者耳上,“真的是太气人了!” “哎呀,谁会想到当时会发生那种情况嘛!”行者双手抓住派蒙细腰,放在眼前,“也属实是迫不得已啦!” “旅行者也就罢了,猪呆子你为什么又不带上我?”派蒙转脸看向猪八戒,那幽怨的模样让八戒一脸心疼的调侃道: “你这应急食品要是被那只金鹏糟蹋了可就不好了,而且,你还不方便携带。” “你才是应急食品,你全家都是应急食品!”派蒙挣扎着要冲向八戒,却被行者拦住。 “好啦派蒙,是我们的不对,不应该那么草率的将你丢下,不过有一件事俺老空甚是好奇啊!”行者笑眯眯地问道。 “什么事啊?”派蒙像个懵懂的孩子一般问道。 “从璃月港到绝云间,这么远的距离你是怎么精准而又迅速的来到这里的呢?” 派蒙愣了一下,随后得意洋洋道,“得亏我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你们的动静真的太大了,本向导想不找到都难。”所有她又摆出一脸疲惫的表情,“但是真的太远了,我的幻肢都累得虚脱了。” “哦,是吗?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行者摸了摸派蒙的小脑袋瓜,随后拿出一个土豆饼,“好好休息一下吧。” 派蒙两眼放光,一把夺过土豆饼,津津有味地吞咽起来。 行者八戒对视一眼,只一个眨眼,双方便知道对方所想。 ——按兵不动。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行者一行来到仙人身边,此时的钟离正施展法术,为躺在地上重伤不起的留云借风、理水叠山、削月祝阳、护法夜叉四位仙人治伤。 然钟离虽为武神,冲锋陷阵、保护同伴皆无人能出其右,但治伤救人,他却不太擅长,只能粗略处理,不让伤势恶化。 “帝君,辛苦你了,要不还是让甘雨那丫头过来吧?”留云借风侧躺在地上,这般提议道。 “甘雨如今是月海厅的秘书,想来现在她诸事缠身,而我又在众人面前设计假死,如此一来她怕是没时间赶来。”钟离摇摇头,婉拒了留云借风的建议。 随后钟离看向行者,“旅者,突生变故造就此番误会,我却是过意不去,然我的老友们也是出于对璃月的爱护,我—— ” “咬文嚼字,俺老猪却是最听不进去!”八戒打断了钟离的发话,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那夜叉小哥不分青红皂白就与俺贤侄缠斗,如此重伤也算他咎由自取!” 躺在地上的魈听了这话,俩眼一黑,却是无法反驳。 “罢了罢了。”八戒挠了挠屁股,走向四位中伤不起的仙人,道,“我那贤侄也是个好勇斗狠的角色,却也没想到你的老友自称仙人却这般不经打。” 随后八戒喉结滚动,却是呛了一口又腥又臭的浓痰,喷了四位仙人一身,钟离眉头紧锁,那四位仙人被熏得当场“诈尸”,纷纷大吼道,“放肆!” “贤侄救我!”八戒被“吓”的踏起小碎步,躲在行者身后,一张猪脸却甚是得意。 “伤势居然恢复了不少,虽然未能彻底痊愈,我却能行动自如了?”魈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其他单位见状,皆是惊叹,只是看向行者时,他们眼中多了一丝畏惧,对那猪头更多的则是恼怒。 行者掏出耳中金箍棒,化作毛笔大小,像是玩转转笔那样,金箍棒在他指尖来回转动。 三位仙人不敢再看八戒一眼。 “几位,你们且先去疗伤,我有些事情要与这位旅者单独说。”钟离转身对仙人们说道。 “帝君要多加小心。”于是四位仙人一起离开。 “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单独说啊?”行者笑道。 “旅者,还请帮在下一忙。”钟离拱手道。 “那帮秃驴的手伸到了你们璃月这边?”行者问道。 钟离面色一黯,“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嗯?还有高手?”八戒惊讶道。 “且听我细细道来…” 此处暂且不表。 璃月港,万民堂。 “啊,吃的俺老猪好爽!”八戒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 “还得是香菱的手艺!不是香菱我不吃!”派蒙一脸满足。 “是吗?以后做菜只用做两人份的了,谢谢你,派蒙。”行者一脸轻松。 “不客气,泰…喂!我错了旅行者!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给我做饭吧!”派蒙光速滑轨。 “贤侄,你觉得那个人的话可信吗?”八戒悄声问道。 “可信却也不能尽信。”行者道,“毕竟他是璃月的神,不过我也很佩服他,敢玩这么大一票。” “还没咱们叔侄二人当年来得风光!”八戒一脸怀念与自豪,“俺可是大闹天宫的猪!” “是是是,师叔最厉害!”行者笑道,“当年俺跟二郎真君跟随师叔您杀进天庭七进七出,您当真是威风堂堂!” “哈哈哈哈哈,倒反天罡,甚是无状!”八戒嬉笑着给了行者一耙,随后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回会遇见哪一位的真灵寄托。” “师叔莫要叹息,当年寻找六根那么艰难的旅途,遇到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您也陪我一次又一次的走了过来,还能有什么好怕的?”行者安慰道,“至少那位天理的维系者绝不会无动于衷。” “虽说贤侄你已经不死不灭,但难保他们还会出类似于紧箍咒的阴招,你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啊。”八戒对此表示忧心忡忡。 “嗯,我知道。”行者如此说道。 “诶?那不是钟离吗?”派蒙惊呼道。 八戒行者两人看去,见到一身灰衣橙发的高大青年正陪同钟离闲逛,那橙发青年不经意的瞥向行者他们,一双黯淡无光的海蓝色的双眸,让行者微微一愣。 “哦?旅者,我们又见面了。”钟离注意到了空、悟能、派蒙这2.5个人,打了声招呼。 “啊,是啊。”行者说道,随后他看向那橙发青年,“请问这位又是谁?” “你好,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公子。”橙发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只是搭配着那双无光的双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你好,初次见面,你可以叫俺外公。”行者回敬了一句。 二十八,愚人所向,非行者所往 “啊,别误会。”公子摆了摆手,“我并不是有意轻慢你们,「公子」其实是一种工作上的名号,就像「女士」那样。” “称号啊。”行者自动无视了「女士」这个特殊字眼,他瞥了一眼钟离,心中料想这货定是为了那岩神之心而来,不过看这位“逝去的神明”似乎有意跟这位执行官耍耍,那他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行者这样道,示意八戒派蒙与自己离开这里。 “这位旅行者请留步。”公子笑眯眯的伸出手,拦住了空的去路。 “找我有事?”行者直视着那双无光双眸,仿佛在窥视深渊。 “啊,别激动,我并非是为了女士的事情而来,只是想与你找个地方约个时间好好聊聊。”公子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说道。 “我不聊。”行者转了转手中毛笔大小的金箍棒,“你想要那东西,可以,尽你所能,杀死俺吧?” 公子的笑脸僵硬下来。 “碗里的还没吃到嘴里眼睛就已经盯着锅里了,你这年轻人,好生贪婪。”八戒数落道。 “别,师叔,有的话说出去以后就像回旋镖那样总有一天会命中自己。”行者连忙说道。 八戒想了想,回忆过往糗事,细想还真是如此,于是不再说话。 “听说你们执行官每一位都被冰之神授予了神的权柄,也不知是真是假。”行者这般说着,那只摆弄着金箍笔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浑身浴火的魔蝶在他指尖翩翩起舞。 公子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至冬嘛,俺早晚也会走上一遭,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执行官还会剩下几个人?哈哈哈…” 行者大笑着离去,八戒派蒙默默跟上,公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钟离先生,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次再聊吧。” “也好,恕不远送。” 另一边。 “好漂亮的蝴蝶!旅行者可以让我看一下嘛?”派蒙兴冲冲的在行者身边转来转去。 “给。”那灼热魔蝶飞到派蒙手中,派蒙行兴奋把玩起来。 “贤侄儿啊,就这般简单激怒他,是不是太过草率?”八戒似乎觉得仅仅是言语激怒似乎不够。 “足够了,以他们愚人众的手段,查出风神之心去向、女士之死并不是什么难事。” 行者转了转金箍棒,接着道,“再加上请仙典仪的的飞来横祸,我们这般显眼,不管他们的计划如何,总要从我和钟离老兄里选一个下手。” “难的是逼得他们选无可选。”八戒思索道,“灵山,愚人众,深渊,璃月,还有那云来海里的东西,这么多势力想的俺老猪脑袋瓜子嗡嗡的!不想了!” “师叔可是要回高老庄歇息一番?” “你个遭了瘟的猴子莫要再取笑俺老猪!” “没有高老庄,却也有温柔乡,你看楼顶。” “你说这麒麟精?乖乖!俺老猪倒是好久没看到这般标致的麒麟。” “标致?明明真身肥的像个肉球。” “肥的…肉球?”原本站在楼顶一直打瞌睡的的麒麟“少女”听了这话,面色兀地惨白起来,眼里不由自主的流下清泪,“今天就不要吃饭了吧…” “贤侄儿啊,你这火眼金睛能关就别开着,你那嘴有时候比俺老猪还更加毒辣。” 八戒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似乎又想起什么,慌忙问道,“你难不成是以那白骨精作为标准来评判美丑的吗?” “……怎么可能啊?”行者干笑道。 “…俺大师兄的审美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你了吗?” “千娇百媚不过红粉骷髅!到最后不也是一捧白骨?”行者一脸破罐子破摔,接着理直气壮地说道。 八戒:“……贤侄儿,你赢了。” 对于八戒来说,他觉得贤侄儿的白骨痞多半是因为那双足以看清一切的火眼金睛。 他也曾问过那猴子,在火眼金睛里你看到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那猴子摇了摇头 ,却未曾回答。 对于大师兄在白虎岭接连打碎三次过去的爱人还被师傅撵走这件往事,八戒在猴子面前一直对此讳莫如深,尤其是自盘丝洞走了一遭之后,更是绝口不提。 如今听到贤侄儿这番回答,他心中有了一个离谱至极但意外合理的猜测,这火眼金睛透皮看骨,导致… “喂,胖麒麟,你站在那楼顶上一直盯着我们,是有什么话想说吗?”行者喊道。 “胖…”那女子不经意啐了一口血,顿感心伤,但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强撑着精神道,“我是璃月七星的使者,月海厅的秘书,甘雨,为了见你们而来。” 八戒观其头生红黑双角,蓝发紫瞳,亭亭玉立,不过这身服饰虽然华丽,但看着却不太正经,于是道,“姑娘衣着好生奔放,不过俺老猪已有家室,贤侄儿你——” “嘿嘿嘿…师叔,曾经在盘丝岭地界,你不是同俺讲过你真年纪大的就喜欢看这些花花绿绿的嘛?怎么到这时候反而还指责起人家的不是?”行者奸笑道,“想来师叔那熬战之法——” “天杀的猢狲吃你猪爷爷一耙!”八戒挥舞起九齿钉耙打向行者,行者当即抄起金箍棒对着周围画了个圈,却是那安身法,将八戒攻势挡住,反而震飞了后者。 “你这泼猴甚是无状,俺老猪可是——” “是是是,师叔是痴心一片、最为专情之人了。”行者嬉笑道。 “哼!下不为例,俺老猪不与你一般见识。”八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行者身边。 “不好意思,让甘雨姑娘看笑话了。”八戒鞠躬作揖道,“不知你找俺叔侄两个有何贵干呐?” “咳咳,绝云间归来之人,还请恕我身处坊间,礼数不周。”甘雨拿出一封信件,接着道,“但我带来的这封信,是凝光小姐以[天权]身份,正式拟定的邀请函,邀请你们前往那座[天上的宫殿]。” “绝云间归来之人?你们的跟踪手段也算是了得啊?”行者冷笑道。 “天生的宫殿?”八戒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一座漂浮在玉京台上空的巨大楼阁,随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贤侄儿,你看到没有,这姑娘居然说那里是天宫?哈哈哈哈哈!”八戒笑的满地打滚。 “若说那是天上的宫殿,怕是受我一棒它就散了架。”行者同样笑的抓耳挠腮。 “还请你们不要这样说!”甘雨愤怒地说道,“那是凝光小姐用了半辈子时间才积累出的这样一座群玉阁,终有一日它的阴影也会如凝光小姐所想的那样覆盖整个提瓦特吧?” 看起来这只胖麒麟很尊敬那位天权星。 行者这样想到,不过… “那又怎么样?莫说这小小的群玉阁,即使是那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十万天兵天将镇守、满天神佛都要朝拜、上有三十三重天、七十二重宝殿的真天宫俺老空也是说砸就砸,难道我还要给那位天权星搬个奖吗?” 甘雨只当这位旅行者是真的疯了,把信丢给行者转头就离开了。 二十九,行者隐匿,会见天权。 “呜哇哇哇哇——! “小派蒙你鬼叫什么?”八戒没好气的拍了派蒙一下,但被后者轻易躲开,并对着行者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完了…完了…这下好印象全都没了…”派蒙眼里噙着泪,手里抓扯着行者那一头怎么揪也揪不掉的金色秀发,“甘雨小姐一定会把旅行者的疯言疯语原封不动的告诉凝光小姐,然后…然后…”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者一把揪住派蒙的后衣领,一脸戏谑道,“你空外公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怕她作甚?” “派蒙,这俺老猪就得说你了。”八戒扛着钉耙迈着小短腿走到派蒙面前,“当年西天取经,俺们师兄弟三个保得那m老和尚…额…” 八戒心虚的看了一眼行者,随后匆忙吹嘘道,“有俺和贤侄儿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都不要怕!” “不是,你们误会了!”派蒙大叫道,疯狂的摆动手臂,“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战斗力啦,我只是很想好好结交一下那位凝光小姐,据说她富甲一方,是全璃月最富有的商人,我就想…嘿嘿!” “嘿你*个头!”行者拍了一下派蒙的头,懵逼不伤脑的那种。 “你打我干嘛啊!我的小脑袋都要被你打坏了!”派蒙噙着泪,终于挣脱了空的束缚,捂着脑袋露出一副又气又羞的可爱表情。 “你这小财迷净钻钱眼里了,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手,用不着像碰到祖宗似的…师叔?” “贤侄儿啊,小派蒙的想法也并不是无可取之处啊?”八戒直接握住了派蒙的小手,“要是这样就能白嫖…啊不是,做成一本万利的生意,俺老猪的私房钱就不用愁了,哈哈!” 对上了眼,派蒙和八戒开始畅享起当下并不存在的富裕生活,嘴角流出贪婪的泪水。 行者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这个师叔是个财迷,没想到派蒙居然也是个小财迷。 行者瞥了一眼夹在指间的邀请函,“那个天权星邀请我们的意图显而易见,请仙典仪的意外以及我们打杀金鹏所展现的部分实力,或许让她认为我们值得她拉拢。” 行者轻轻一笑,随手一瞥,那张邀请函直接拍在派蒙脸上。 在派蒙愤怒的眼神中,行者这样说道。 “师叔,派蒙,既然你们这般财迷,那就拜托你们替俺老空与她见上一面。” 八戒的鼻子里猛的喷出一股灼热气息,既生气又无奈地抱怨道,“你这厮倒是跟我那好不讲理的猴哥越来越像了,净拿俺顶杠干脏活!” 另一边。 “钟离先生,我把香薰带过来了,似…看起来我让你等了很久?” “哦,是你啊,倒也没有,比起神像所刻的岩王帝君的守望,不过短短一瞬。” 琼玑野的某处七天神像,钟离转过身,对来者淡然说道。 “哎呀,真没想到那位莺儿姑娘真是热情,热情到我还以为我来到了夜晚的细珠舫。”橙发、失神蓝瞳的年轻执行官说到这里时脑门不禁起了一层冷汗。 “哈哈。”钟离轻笑两声,“辛苦你了,我们试着一次把香薰供奉上去吧。” “好,第一个是…金屋藏娇来着?” 天衡山,山顶。 “好啦,终于爬上来了!”派蒙欢呼道,但她很快就犯了愁。 “失策了!作为向导的我,好像并不知道通往天上的路在哪里…哎呦!空你怎么又拍我!” 看着捂着脑袋的派蒙,行者一脸嫌弃的说道,“别告诉我你不会飞啊,派蒙?” “唉?可是你们…对哦!你们会腾云驾雾来着,嘿嘿…”派蒙恍然大悟道,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猜猜还有谁不会飞?”行者奸笑道。 “就我们三个人吧?”派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空。 “就这么迫害老朽这条不怎么出场的咸鱼,真的好吗?”某只衔珠海皇以只有行者听得懂的声音吐槽道 ,对此行者摆出一副鬼脸。 “果然还是很怪。”派蒙吐槽道。 而八戒则是瞥了一眼行者背后的大咸鱼,冷哼道,“抓了不吃,甚是浪费!你这一路停停捡捡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啊!” “总会用上的。”行者叼着一根薄荷草如此说道,随即他摇身一变,一只金蝉钻进了八戒的衣袖之中。 八戒摇了摇头,随即化作一道沙尘黑雾,裹挟着派蒙飞向群玉阁。 群玉阁,站台。 一团黑雾铺天盖地一般降落在升降台上,随后八戒和派蒙从中走出。 “咳!咳咳!咳咳…咳!猪呆子,下次你能不能别整这么大黑雾啊,都快呛死我了!”派蒙抱怨道。 “哼!要不是嫌你飞的慢,俺老猪还不稀得带这小吃货一块飞!”八戒听派蒙抱怨,不屑地说道。 “哈?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吃货?明明你才是那个饭桶!旅行者大半的摩拉都被你吃了去啦!”派蒙嘲讽道。 “俺老猪还不屑于要从自家小辈嘴里讨饭吃,俺每天吃的饭都是自己完成委托得到的,吃的心安理得,不像某个只出工不出力的小吃货…”八戒反讽道。 “我可是旅行者的向导啊!拿一点酬劳又会怎样嘛?!你这个饭桶!饭桶!饭桶!”派蒙理直气壮地说道。 “切。” “哼!” 两个不是人的家伙对视一眼,纷纷撇过头去,不理睬彼此,于是在各自的方向,他们开始观察起这群玉阁来。 “哇——好漂亮的建筑,那些金色的瓦片难不成都是用黄金制作的嘛?” 这是派蒙。 “这些建筑…倒是跟大唐皇帝的宫殿很像。”八戒四处看了看,“到也算是气派。” “不过要是想跟那[天上的宫殿]比较媲美的话,俺老猪觉得这群玉阁在不被破坏的前提上,扩展个两万年都还算早的很呢!” “看来我这群玉阁还入不了您的眼界啊,真是惭愧。”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道贵气中夹杂着慵懒的声音传入八戒和派蒙耳中,于是他们两个闻声望去,只见那天权星带着两个侍从从那黄金宫殿里缓步走出,甚是优雅。 “唉?这不是那天主持请仙典仪的女人吗?”派蒙惊讶道。 见到凝光,八戒那双眼珠粗略的在那双美腿扫过,很快他就把持住心神。 凝光只当没注意到,于是露出营业笑容,道,“恭候多时了,绝云间归来之人。” 三十,猪,天权,储备粮。 “天权星大人倒是耳聪目明,连俺们叔侄两人的行踪都一清二楚啊?”八戒眯起眼,不紧不慢道。 “哈哈。”凝光捂嘴轻笑道,“有资格登上群玉阁的外客不多,但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与我有书信往来,对那位旅行者赞赏有加。所以我从你们到璃月的第一天起,我就散出眼线。” “什么?”派蒙被吓得后退一步。 “也就你这缺心眼的应急食品傻的可爱。”八戒嫌弃的瞥了派蒙一眼,“这么天真最后被人阴死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才不是应急食品!”派蒙气的摇头晃手,随后她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们早就发现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哼哼。”八戒哼哧一声,并未多言,气的派蒙直跺脚。 凝光一脸微妙,“直到你们到达璃月港,我才彻底掌握你们的行踪,但直到请仙典仪那天,那位旅行者追杀那只恶禽到绝云间之后,你们的踪迹便再一次中断了。” “明明邀请了包括旅行者的你们三人,今日却只有你们二位赴约,看来我还未能进入他的眼界, 真是遗憾啊。”凝光垂眸,精致的面庞闪过一丝失落又恢复原来那副不卑不亢的营业表情来。 “俺那侄子向来谨慎,却也好勇斗狠,稍有风吹草动便按耐不住,按照以往的性子遇到暗探刺客一般是直接打杀不留活口。” 八戒摸了摸鼻子,张口就来,“本来他是打算以武会友,这才放过了你的那些探子,想见见那位以武神着名的岩王帝君比试一番,但没想到那位岩王爷死的却这般…草率!” “额…”凝光噎了一下,只觉得那位旅行者太过痴心妄想,不过想起他追杀那只恶禽的惊人手段,她没由来的有些郁闷,只是她的“面具”实在没那么容易碎裂,客气道,“不知那位旅行者为何没有赴约呢?” “那你觉得我那贤侄儿为何没来呢?”八戒又瞥了一眼凝光那双大白腿,但说话语气却不似从前那般猥琐。 凝光若有所思,道,“我邀请你们前来,一是对你们很感兴趣,二来因为你们与仙人有所交流,怕你们对我们有所误会,所以邀请你们,想解释一些事情。” 八戒眼珠转了转,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蒙德土豆饼,一只金蝉不经意间飞了出去,八戒没在意,只是边吃边想道,“这位天权星似乎有意拉拢俺们,她似乎很忌惮绝云间那群自称仙人的珍奇异兽,尤若佛道相争。” 三两口狼吞虎咽吃尽土豆饼,略过食欲的八戒哼哧道,“那你解释吧,俺老猪自有判断。” 凝光怔了怔,于是问道,“你们应该知道魔神战争吧?” 八戒和派蒙摇了摇头是,凝光也不恼,耐心的解释起来。 原来这世间曾有三千魔神(三千代指无数,例如三千大道)相互之间不断杀伐,直到两千年前留下七位魔神成为执政,各自掌管一片土地,建立国土。 “帝君的逝去是璃月无法想象的灾难,但提瓦特的七神体系…不会崩溃,下一位岩神迟早会出现,但我们又怎会遗忘帝君?”凝光感伤的说道。 而八戒和派蒙则是强行保持着扑克脸,八戒还好,一脸猪毛,不太容易看出什么,但是派蒙不行,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可藏不住内心的情绪。 “你笑什么?”凝光不解。 “我…我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派蒙戳了戳手指,有些心虚的说道,想了想,又绷不住笑了一声,被八戒一巴掌打到脑袋,疼的哇哇大叫。 “你打我干嘛啦!” “人家正在说一些伤感之事,你却这般嬉笑,当真是无礼至极,该打!” 面对八戒的“怒视”,派蒙难得没有回嘴,只是静悄悄的躲在八戒身后,不再说话,只是狠狠掐着八戒的后腰。 “抱歉,我这小辈娇纵过头,是我这当长辈的没有管教好。”皮糙肉厚的八戒讪讪道,对身后派蒙的报复毫无反应。 “没事,小孩子思绪活跃,倒也正常。”凝光不由得高看一眼这头有些猥琐的猪头。 “你刚才说到哪里呢?”八戒问道。 “啊…咳咳!”凝光重新找回刚刚那股失落情绪,接着道,“璃月人与仙神的关系必定与过往不同,即使在新的时代,[璃月七星]也是帝君的旧日子民。向帝君举刀的罪名,你觉得…我们担得起吗?” “璃月人也好,那些仙人也罢,无一不对那位岩王爷崇尚至极。”八戒开口道,“俺只是一个外人,并不能深切体会岩王帝君的恩泽,你们不想,但并不代表没人会去做。” 在凝光、派蒙震惊的目光下,八戒张口就来,“如果你家破人亡,爱而不得,众叛亲离,只能冷眼旁观他人痛苦,还必须拍手称快,甚至不得不助纣为虐,而这些经历又是你的顶头上司所默许的,面对那样一股庞然势力,你会反吗?你会举起刀对准上司吗?” 凝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但现实当中没有如果。” 她回避了这个问题。 八戒笑了,笑的洒脱。 “是啊,没有如果,所以俺老猪活到了现在。” 凝光震惊,久久不语。 “所以俺相信你们并没有向岩王爷举刀的动机,毕竟你们是璃月七星,是璃月人的权利最顶端,是岩王帝君手下最好用的被拴着铁链的狗!喂饱了当然不敢弑主。”八戒阴阳怪气道。 凝光却也不恼,温和道,“也难怪你这样想,不错,看似帝君的逝去对璃月七星有利,但我也并不会被七星篡位的流言束缚住应有的行动。” “我下令封锁消息,藏匿仙体,一来是为了暂时稳定局面,二来也是为了避免…蒙德发生过的事情。” 八戒瞧了一眼衣袖,一只金蝉悄然其中,随即他正色道,“俺老猪可不在乎你们跟愚人众的勾心斗角,一句话,谁赢,俺们就帮谁。” 八戒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凝光心中不悦,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天色不早了,俺记得那位公子先生也约了俺老猪见面,俺们这就先告辞了。” 八戒拱了拱手,拉着派蒙化作一道黑烟匆匆离去。 天权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对一旁侍从说道,“多派人跟踪他们,务必盯紧。” 天衡山,山顶。 那只金蝉变回原来模样,八戒上前,询问道,“贤侄儿,那群玉阁可有异样?” 行者摇了摇头,道,“并未看到那两家有所动作。” “诶?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派蒙很讨厌这两个不是人的家伙把自己买蒙在鼓里的谜语人姿态,但她又被无视了。 “这般谨慎,难不成普贤、文殊莫不是盯上了被七星藏在——” “师叔,慎言。”行者打断八戒的话,道,“那里我已经派了几道分身暗中保护观察,一有风吹草动我便会知晓。” “需要俺老猪盯着愚人众的动向吗?”八戒问道。 “钟离老兄亲自陪同,还用得着我们画蛇添足吗?”行者轻笑道。 “那倒也是,哈哈!”八戒一拍脑门,乐了,“那个愚人众的小辈也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最高规格的接待,哈哈哈哈!” “走吧,我们也还有事情要做。”行者道。 于是不明就里的派蒙、哈哈大笑的八戒跟着行者离开了天衡山。 三十一,分头行动 玉京台附近,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佝偻着背,望着花坛里即将凋谢的琉璃百合,感叹道,“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老施主,请问你是萍姥姥吗?” 听到背后那粗犷的声音,老妇人转过身来,老花镜后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在看见来者不禁瞪得溜圆。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猪,怎生得这般丑萌?”老妇人惊讶道,“不错,我就是萍姥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八戒拱了拱手,道,“老施主,俺们想借涤尘铃一用,可否行个方便,办完了事便立刻交还。” “哦,果然是来借这个老物件啊。”萍姥姥点点头,“不过这铃铛原本并不是我的,本来是一个老朋友带着的小玩意儿,我年轻的时候爱漂亮,喜欢哪个铃铛,所以就粘着他,一个劲儿的央求…” 老妇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拗不过我,就把铃铛送给我了,不过他和我说,以后要是有人来借铃铛,我可不能舍不得。这么多年了,这铃铛也不知道被借走了对少次,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很久没人来借铃铛了…” 老妇人有些失落,“唉…我这老身子骨,找起东西来慢吞吞的,你们怕是等不得呦…” 八戒仔细打量着萍姥姥,又想起那日在绝云间的计较,心中冷笑道,“上行下效,那位岩王帝君脱身假死以一介凡人身份行走世间,这老太太想来应该是那岩之神的后辈,以这副老态示人,纯属装象。” 但悟能面上却是笑呵呵的,“老施主,那你能否告诉俺老猪那铃铛在哪里,俺们自己找行吧?” “哈哈,你这小猪倒也不用那么操心,那铃铛我也没有放多远。”萍姥姥笑呵呵的说道。 “哎?婆婆,您家就在附近吗?”派蒙惊讶的捂住嘴巴,“呜哇哦…这里可是玉京台啊,您家可真有钱!” “呵呵呵呵,我老婆子可置办不起城里的房子。”萍姥姥说着就拿出一盏金纹茶壶,有些骄傲地说道,“看看这个壶,我的全部家当都放在这里啦。” “全部家当?”派蒙歪歪头,表示不解。 “原来是壶中洞天啊。”八戒略微瞥了一眼那壶,便点了点头道,“看来施主也是一位游戏人间的。” “诶?”派蒙惊讶的看向八戒,又看了看萍姥姥。 萍姥姥眯了眯眼睛,微笑道,“游戏人间?哈哈哈,你这小猪莫要胡说,我只是个随处可见的老太婆罢了。” “那俺老猪就当你是个老太婆吧。”八戒挥了挥袖子,看向派蒙,道,“储备粮,快些给俺老猪进去吧。” 派蒙震惊道,“进不去,怎么想我都进不去吧?!为什么不是你这呆子进去啊?” “蒸馍,泥布腹鳍?”八戒抬头挺胸,故作凶笑,恐吓派蒙,手中钉耙发出寒冷闪光。 “哼╯^╰!你当我派蒙是吓大的嘛?”派蒙掐腰,一脸有恃无恐,“第一次吓我,我真的信了,这都多少次了,哪怕是应急食品都不会信了吧!” “你这白色团子终于承认自己是储备粮了啊!”八戒露出得逞之后的狡诈笑容,气的派蒙直接揪拽起八戒的蒲扇耳朵。 “你这臭呆子、死呆子、猪呆子我要跟旅行者告状!” “诶~对,就是那里!再多使些力气,俺老猪现在真是舒服得很呐~” “呜哇啊啊啊啊啊…” 看着炸毛的派蒙和一脸贱样儿的八戒,久居玉京台附近的老妇人微微勾起嘴角。 “年轻,真好啊…” \/ 独自一人的行者空在璃月港的大街上游荡着。 在这之前,他已经在孤云阁转了一大圈,除了那原本就有的充满怨念的水元素之力,他还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妖气。 但,熟悉也没用,眼下还并不是放“它”出来的最好时机。 “呦,这不是旅行者嘛?我可终于碰到你了!” 爽朗清亮的叫喊自行者身后传来,行者转身,平静道,“怎么,想跟我打一架吗?我看天衡山那边就很不错。” “哈哈,有机会的话,我的确很想讨教一番,但现在还并不是那个时候。”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摆了摆手,一丝遗憾在他眼中闪过。 行者看了看对方那毫无高光的双眸,笑了笑,道,“看来你这武痴也是有要紧事要做。” “武痴?”公子指了指自己,随后洒脱一笑,对行者投来炽热的目光,“你果然是个强大的对手,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本质!看来女士那家伙能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冤!” 行者耸耸肩,“痛苦的燃烧自我不如就此安眠,俺老空向来不会对背地里埋伏我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哈哈,我是玩不来什么权谋诡计啦!”公子呵呵一笑,“我更喜欢直接动手。哦,对了,那个…” “那颗心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行者平静说道,“你还只是个孩子,还没有成长起来,打你就跟闹着玩似的没劲。” 公子看了看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行者,欲言又止,想说的话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明明你比我更像小孩来着… “告诉你的女皇,至冬我早晚也会去一趟。” 看着行者那一脸的平静,公子不由得尴尬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哈哈。”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刻,公子眼中战意凛然,语气也不由得充满了锐气,“如果这段时间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我想跟你好好的较量一番!” “生死局?” “额…给我留口气就好,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面对行者那双因杀意而放光的金瞳,公子对这个比他更好勇斗狠的人妥协了。 他是想在与强者的对决中变强,但并不代表他想在这个过程中提前夭折。 “行吧,那你还有事吗?” 公子摇摇头,“钟离先生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送。” 望着公子匆匆离开的背影,行者暗自叹息。 被“死人”当冤大头一样出钱出力办“死人”葬礼,而且还不自知,行者不由得想起初闹天宫的大圣爷。 虽然他一路杀进通明殿里,凌霄殿外,证明了自己超凡的武力,逼得天宫合力压制,但终究单枪匹马,到底还是被那群神仙佛陀当猴耍。 平了死人帐不说,西游一路上神佛对一种妖魔的规划,佛教的兴盛,再到大圣离了佛位,不得不自行兵解以求摆脱紧箍… “究竟是承载的记忆多了还是俺年纪大了,怎么还像个老人家一样感慨起来了?” 这样说着,行者迈开步伐,接着晃悠起来。 三十二,璃月新生代 该等的人已经等到,行者并不习惯那些巨商富贾们有意无意的审判目光以及那些露出马脚的密探们的锐利视线,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快步离开绯云坡这片巨商富贾聚集之地。 辗转来到吃虎岩,行者知道这里的人多以平民劳工为主,因此这里与华而不实的奢侈品商业无缘。 虽然仍有跟屁虫尾随,但总比绯云坡那边的密集视线好了太多,时不时地回头扫上一眼,再对上他们的视线,观察他们那幅惊心动魄的铁青面色,也算是行者闲来解闷的乐子调剂。 “诶?这不是是旅行者嘛!” 听到了有人在叫,行者转过头,看到了香菱在向他招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万民堂门前。 “是香菱姑娘啊!”行者笑着点了一下头,“自打你回到万民堂之后,难得看到你有空说闲聊啊?” “哎呀,这不是请仙典仪之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老爹确实忙不过来嘛?”小厨娘嘿嘿一笑,随后失落的低下头,“没成想岩王爷他老人家走的那么突然…” “节哀。”行者强压心中那股荒诞的快乐,面不改色的安慰道。 ——毕竟一想到你们的岩王爷看着你们为了祂“死”而感到悲伤,我真的难免想笑…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香菱收起悲伤情绪,嘿嘿一笑,“快进来吧,我又做出了许多新菜,想请你尝尝!” “新菜吗?”行者沉思,“额…我不吃人肉。” “真是的!那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吧!?”香菱小碎步跑过来很用力的拍向行者后背,气鼓鼓的为辩解道,“那盘素史莱姆肉只是模仿了肉的味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反应会那么大嘛!居然吐了半天!” 行者脸色略微浅红,“起码我知道了我不但吃不下肉,甚至连做成肉味的素食都吃不下去…反倒像个天生的和尚。” ——可恶,为什么降龙那混蛋就可以酒肉不忌啊?! 行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香菱并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啊?快进来吧,我有几个朋友挺想见你来着。” “啊?我?”行者茫然,但香菱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万民堂后院。 虽不至午时,仍有不少客人在这里用餐,香菱拉着行者走到了某处木桌,那里有三个少年少女在那里吃喝笑闹,听到动静,他们齐齐的看向香菱与行者。 “诶~莫非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旅行者嘛?他怎么来的就这么巧呢?” 身着一袭青黑渐变靛蓝色云纹短褂、中长蓝发的中性少年合拢手上书籍,一脸坏笑的看向香菱。 “有什么好笑的?我只是刚好看到旅行者就把他叫进来而已,你可别误会了什么!”香菱极力辩解道。 “是!是!是!我们的香菱大厨说什么都是对的!”蓝发少年敷衍答道,随后站起身来,抱拳拱手道,“在下行秋,不过书海一蠹,某虽不才,仍愿为君略尽绵薄。”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接着说道,“难得有机会说这种风格的台词,感觉还不错!看来你就是香菱念念不忘的那位旅行者喽~” “找打啊你!”香菱嗔怒道。 看着这位中性面向的腹黑少年,行者拱手道,“我名为空,一介无根无萍、漂泊不定的行者,叫我旅行者便可。” “行秋这家伙你别看他表面人畜无害,他心里可黑的狠呢!”坐在行秋一旁的冰蓝发少年突然站起身说道。 “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身白蓝色道士学徒装的他也学着行秋那样拱手道,“我名重云,家族久居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今日萍水相逢,看来我与阁下有些缘分。” 行者一双金瞳看向重云,表情微怔,道,“重云道友一身根骨却是不凡呐,纯阳之体…甚是少见!” “诶!”重云有些激动,道,“你居然能够看出我的的纯阳之体?看来你真的像香菱说的那样,是位得道高人啊!” “得道高人算不上,只是我这一双眼睛可以看出些许非常之处而已。”行者摇了摇头,“只是看你饮食清淡,即使是你腰间那颗冰神之眼散发的强大阴寒之力也只是暂时压制你身上的阳气,你倒却是个大补之物。 ” “大…大补之物?”重云惊讶的捂住嘴巴。 “若是些寻常小妖,比如那些丘丘人、史莱姆、幽魂什么的见到你多半会因为你身上的元阳之力强盛而仓皇逃走,但若是些修为高深、急需突破寿命瓶颈的‘妖魔鬼怪’,多半会把你抓去炼丹,延长寿命吧。” 在场之人隐隐感受到了行者只言片语之中那一点点的被隐藏的很好的杀意。 “你…你不要吓我啊!”重云躲在行秋身后,小心翼翼的露出脑袋看着行者。 “吓你干嘛?”行者白了重云一眼,“世道不比以前,你们最为敬仰的岩王爷归了天,没有神护着你们,难保不会有什么东西盯上你们。” “哎呦?看来这位旅行者小哥知道很多嘛?” 桌子另一侧,一位头戴乾坤泰卦帽、穿着一身黑褐色长衣短裤、披着一对红褐色渐变双马尾的梅花瞳少女颇为熟络的叫道。 “仇家朋友多了去了,彼此知根知底的并不奇怪。”行者平淡道,随后他看向双马尾少女,两眼一愣,嘴角微勾,道,“阴气甚重,身上沾了不少死人气息,怕不是个送葬的,年纪轻轻胆子倒是不小。” “小哥您真是有眼力见!咳咳,往生堂第77代堂主,就是胡桃我啦!”胡桃这样说着,随后像漫画闪现一般凑到行者身边,如连珠炮地说道: “我们往生堂最近殡仪服务搞活动,买一送一,豪华墓地精装修,第二碑半价,附赠免费寿衣和精修仪容仪表…” “俺老空从没没见过打送葬广告这般殷勤的,胡桃小姐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行者一脸怪异。 “她又来了…” “总是这样…” “习惯就好…” 行秋、香菱还有重云各自无奈道。 “ 刚好你赶上往生堂定时大酬宾,买一送一,买二送三,多购多得!”胡桃仍旧不死心地推销道。 “俺老空在这里谢过胡桃小姐好意,只是在下天生地养,独自在世间活过了千余岁月,尚不知死期是何日。”行者眨了眨眼,笑道,“要是胡桃小姐有那么一天,记得叫俺,俺坐小孩那一桌。” “好啊!那就赌赌看咱们谁先走在前面,若是你先走了,我一定为你风光大葬!”胡桃笑的前仰后合,一双梅花瞳神采奕奕。 香菱、行秋还有重云目瞪口呆。 要不要这么离谱? 你们说的是人话嘛? 这时胡桃突然扭捏了起来,行者以为她要后悔了,但… “真的不来一碑嘛?”胡桃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希冀。 行者嘴角抽动,“我送你一碑,怎样?” 三十三,不卜庐奇闻。 “年轻人的手脚就是麻利,这么一会儿就拿到了。”看着从尘歌壶中出来的八戒和派蒙,萍姥姥如此感叹道。 “净是些臭鱼烂虾,不足为虑。”八戒转了转肩上的钉耙,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只不过俺老猪可不上年轻喽…” “你这小呆子可跟你嘴里的话不太符合哦?”派蒙看着八戒那还没萍姥姥高的孩童身材,嘲笑道。 “呵,俺老猪只是错投了猪胎,再加上以这副模样见人习惯了,才让你以为俺这般矮小!”八戒不服气地说道,“要是以俺前世天蓬元帅的模样现身,定要迷倒…额…”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八戒眼中闪过一瞬的悲痛,随后看向萍姥姥,“就这么轻易把铃铛借给俺们几个,真的好吗?” “诶~你怎么不…” “哈哈哈哈哈…”萍姥姥笑了笑,打断了派蒙的疑惑,“你这小猪到也是个性情中人,不劳你操心,只管拿走铃铛去用,古往今来,璃月失去了那么多仙人,闹出过不小的风浪,但无论哪一次,都是按规矩把「送仙典仪」办体面了,再去安排后面的事。现在你们来借铃铛,我揣摩着,多半是哪位老友看不下去,出来主持大局了吧?” “所以,我又怎么会不肯借铃铛给你们呢?”萍姥姥笑道。 “得嘞,俺老猪知道了,改日定会把铃铛送回。”八戒招了招手,道,“储备粮,快跟上,免得叔叔我把你抛下。” “喂!你又占人便宜!我才没你这样的叔叔!等等我啊你这头坏猪!” 派蒙急忙跟上八戒,吵吵嚷嚷没完没了,听的八戒像赶苍蝇似的挥舞着钉耙。 萍姥姥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 “老婆子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另一个世界的轮回转世啊,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良久,只余一声叹息。 “话说回来,你说的什么前世啊…天蓬元帅的又是什么鬼啦?”派蒙吵个不停,在八戒的耳朵旁边来回转,“你为什么又会露出那么悲伤的眼神啊?” “俺老猪的事情你这小辈少来过问!”八戒烦躁道,“免得你这张碎嘴什么时候给俺捅了篓子!” “你吼什么吼嘛!我再也不理你这死呆子了!哼!”派蒙抱着胸,别过头去,默默远离八戒一段距离。 “俺…不理就不理,猪爷爷我又不稀罕!”八戒下意识想要认个错,但又抹不开面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直到看到了那名为不卜庐的牌匾。 他们走了进去,却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那里整理药材,也没见到有人在前台招待。 “诶~请问——老板在嘛?”派蒙喊道。 “欢迎光临。”一道稚嫩的、但却没有情感起伏死气沉沉的声音从某处传来,派蒙下意识的躲在八戒身后。 八戒怔了一下,随后举起钉耙,一步一步向柜台走去,但由于那悲哀的身高原因,八戒并未能看到柜台后方之物,只得绕了一圈,这才看到一个脑袋上贴了个黄符、腿上缠满绷带、穿着奇怪服装、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小女孩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僵尸?”八戒惊疑不定。 “欢迎光临不卜庐,我是七七。”那小女孩有些僵硬的抬起手臂,指着自己,慢吞吞地说道,“七七已经,死过一次,后来,被仙人救了,所以是,僵尸。” 八戒不由得回想起那多贤侄多次轮回转世之时进入那花果山的不灭顽石之中的那具心猿僵尸,再与眼前这生的白白净净唯独有些痴傻的小女孩对比一番,摇了摇头。 “不愧是有神之地,这种事完全想象不来!”派蒙惊讶道。 “俺老猪倒是从来没见过生的这般可爱的小僵尸。”八戒细细打量着七七,一边说道,“我见过那些僵尸大多肉体朽坏,滋生腐臭,稍微强大的一些遍体生毛,这也就封顶了。” “再强大一些的僵尸基本会遭遇雷劫,然后被劈个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八戒的无心之言让七七那略显痴呆的绀紫瞳孔骤然放大,随后她死死的抓住八戒双臂,惊恐道,“七七,不想死!七七,不想死!” “哎呦!这小娃娃的力气居然还挺大!”八戒疼的倒吸一口冷气,随后他注意到七七眼中的那股强烈求生欲,只好安慰道,“你先放开俺老猪,俺老猪刚刚都是骗你的!” “真的?”七七歪了下头,两只小手悄然放开八戒,八戒一个后撤步拉远与七七的距离。 “俺老猪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俺那边的天庭法律对这提瓦特应该没什么用。”八戒连忙说道,生怕那小僵尸又急眼了。 “那…”七七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猪叔叔那边,有僵尸重新,复活的例子吗?” “…俺老猪并不知道你身上的情况,但在俺们那边,死了的人本来应该转世投胎,但因为强烈的怨念与执念,这些死人主动或者被动的用自己的尸体修炼,成为僵尸,随后变得越来越丑陋,然后越来越强大,最后为天地所不容,被彻底消灭,” “为什么他们,会被天地不容?”七七慢吞吞地问道,眼神满是迫切。 “因为那些僵尸要修炼,就要吸收精气,就要杀人,越要修炼越要杀人,所以他们该死!”八戒斩钉截铁道。 “七七…七七从来,没有杀过人。”七七那没有起伏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哀求,“白先生一直都在,教我治病,救人,七七,不想死。” 派蒙看向八戒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意味,七七同样向八戒投来哀求般的眼神,这让八戒一时之间难以适从,最后他破防大吼道,“这样看俺老猪干嘛?又不是俺要去杀僵尸!” “你这呆子真是没用。”派蒙吐槽道。 “你这应急食品找叔叔打是不是?”八戒回怼一句,随后嘟囔道,“要是老倌儿在这里的话该多好啊!只管一颗还魂丹,哪怕是溺水三年的乌鸡国老登也救得回来。” “还魂丹?那又是什么东西?”派蒙问道。 “还…魂丹?”七七小声说道,随后两眼放光,看向八戒。 “你这娃娃别这么看我,我手里可没有这东西。”八戒无奈地说道,“而且俺并不知道那老倌儿有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这样啊…好失望,虽然没关系,但是很失望。”七七失落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八戒突的生出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于是他选择转移话题。 “那…小七七,俺老猪受人所托,想来买一份「永生香」” “请问…药方,有没有,拿药房来呢?”七七歪歪头,可可爱爱。 “啊?这永生香不就是用来点燃的嘛?还能用来治病救人?”八戒小小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有药方的话,七七可以,帮忙抓药,这是七七,给自己下的,敕令。”七七解释道。 “僵尸自己给自己下敕令吗?”八戒挠了挠屁股,磨了磨蹄子,尴尬道,“钟离老兄可没给俺药方,小七七真的不能帮俺们找一下永生香吗?” “可以哦。”七七爽快的回答道。 “但是我们真没有…唉?可以?”八戒回过神来,惊疑不定。 “这怎么又可以了?”派蒙同样不能理解。 “但是,你们也要帮七七的忙,这样才公平。”七七解释道。 “感情你在这里等俺老猪是吧?!”八戒哼唧道,“还魂丹免谈,那玩意儿叔叔我可弄不到手!” 七七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但她接着说道,“那请你们,到天衡山,用归终机,帮我狩猎[椰羊]。” “归终机?那又是什么?”派蒙问道。 “椰羊?”八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 “椰羊,是传说中的半仙之兽。”说到这里,七七便没了下文。 “就这些?”八戒问道。 “嗯,椰羊,是传说中的,半仙之兽。”七七又重复了一遍,“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七七摊开双手,耸耸肩,“哪里最多,不知道。”七七又一次耸耸肩,“什么由来,不知道。”七七再次耸耸肩。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啊!”八戒都快被气笑了,“光知道个名字,你让俺们去哪里找甚么椰羊!” 七七不说话,只是一脸希冀的看着八戒。 “罢!罢!罢!俺老猪给你找就是!”八戒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但俺老猪还是想问一句,你找那椰羊作甚?” “椰羊的奶,好喝。比一般的羊奶,好喝,所以它们一定是半仙之兽。”七七慢吞吞的解释道。 “对不起,我的记忆力,不好,所以我把那种奶的名字,写下来,我,找找…”小僵尸蹲下身子,翻找起来,随后站起身,“啊,对了,就是这个,好喝的奶,叫椰奶。” “啊?”派蒙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八戒狂笑不止,“好一个椰羊!好一个椰奶!你这小家伙生前是不是叫秋高?” “七七,不知道。”小僵尸歪了歪脑袋。 “猪呆子,你知道小七七的身世吗?”派蒙疑惑道。 “tm都给俺老猪气爽了?多亏俺问了这一句,不然怕不是要白跑一趟!”八戒胸膛剧烈起伏,明显气得不轻。 “诶~七七,说了什么,错误的话吗?”小僵尸 一脸的天真。 看着小七七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又想到她年纪这般小就已经成了活死人,再也不能长大,八戒好声好气地说道,“七七啊…” 八戒咧开大嘴,那模样看起来甚是喜感,“椰奶呢,它是椰子树产的,没有椰羊这种东西。” “啊…”七七双目呆滞,陷入了沉思… “哈哈,真是有意义的一堂人生课啊,多谢你们照顾我们家秋高了。” “你就是小七七口中的那位白先生吧?”八戒转过身,语气颇为不爽的问道,“感情你一直都在?” “失礼失礼,我就是这家不卜庐的老板,白术。” 豆豆鞋,紫皮裤,一条白蛇颈上缠,绿发金瞳老花镜。病秧子,漏细腰,我叫白术你记住! “原来老板不是秋…七七啊,居然是个脖子上缠了药材的怪人?” “真可怜,七七已经够单纯了,居然还有比七七更单纯的受害者。”白术脖颈上的白蛇吐出蛇芯子,发出声音道。 “啊…那个药材…那条蛇…” “别老是大惊小怪的,俺还是头猪呢,也没见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八戒嫌弃道。 “猪的全身都是宝呢!可惜你全身上下除了那根钉耙好像就没找到什么好东西。”派蒙回怼道。 “真敢说啊你这储备粮!俺老猪正憋着一股火气呢!正好——” “啊啊啊啊!八戒叔叔我知道错了!”派蒙光速滑轨,本来八戒也只是想吓吓她,这下他只好清清嗓子掩饰尴尬。 “那个,咳咳,白老板在这里,俺正好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永生香?” “啊!永生香啊,当然有当然有!”白术笑眯眯地说道。 “太好了,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趟。”派蒙松了一口气。 不料,白术接着说道,“三百万摩拉,品质上等。” “能再便宜一点吗?”八戒好声好气地问道。 “那就打个折,算你们两百九十九万摩拉吧?”白术却也不生气,仍旧笑吟吟地说道。 “……派蒙,这送仙奠仪爱谁办谁办,倒给俺老猪一座黄金屋俺也不伺候了!”八戒面无表情道。 “诶?可是…” “钟离老兄不是说过若是凡事都要靠摩拉,也就等于凡事都被摩拉束缚了手脚吗?”八戒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又看了眼白术,“这二十万怕是都养不起一条蛇!” “额…好吧,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派蒙摇头晃脑地说道。 “那么,恭迎你们再次光临。”白术挥了挥手,目送八戒和派蒙离开。 “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那白蛇吐了吐芯子,看向白术。 “他们还会再来的,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白术眯起眼睛,像极了一条等待猎物上钩的蛇。 “这些异界之人身上,说不定就有我们想要的长生之道。” 三十四,万民堂趣事 “好兄长!能再跟我讲讲那黑熊精和金池长老的故事吗?我还想再听一遍!”行秋手中的书籍早已被丢在一旁,两眼放光的看着行者。 “是啊!这可比《沉秋识剑录》什么的好看多了!不过我更好奇那位孙行者的故事!居然跟天上的神仙是朋友!”重云面色潮红,显然是听兴奋了。 行秋不着声息的瞪了重云一眼,但重云并未注意到。 “旅行者!为什么我跟你们一块同行地时候你没有跟我讲过这么有趣的故事啊!?”香菱撇了撇嘴,吃味地问道。 “你的手艺好到让俺没话说。”行者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的橙色小熊的脑袋,这只小熊发出“卢~卢卢~”的呼噜声。 “嘿嘿嘿→→↗!能得到食客的认可对我来说真是太好啦!”香菱扬起小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 “香菱还真是好对付啊!”一只指甲上涂满了黑色的小手冷不丁的拍在香菱肩上,吓得小厨娘噌的跳了起来,随后瘫坐在地。 “哈哈哈哈哈!香菱还是这么不经吓!”胡桃捧着肚子指着香菱哈哈大笑,香菱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尖叫道,“胡桃!” “卢!卢卢!卢!”那只橙色小熊见状,直接掏出一颗绝云椒椒扔进嘴里,憋红着脸迈着小短腿跑向胡桃喷出火焰,胡桃直接逃跑,边跑边嬉皮笑脸地喊道“锅巴我错了!别追我啦!我再也不逗香菱了!” “每次你都是这样说的。”一脸幽怨的香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后摇了摇头,“锅巴,回来吧,别追了。” 那只小熊听了,也不再追逐胡桃,跑到香菱腿边,“卢卢卢”的发出担心叫声,而香菱则是摸了摸锅巴的小脑袋。 “嘿嘿!还是香菱你对我最好!”胡桃凑了过来,眯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 “哼!要不是看在酿梅花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让锅巴放过你呢!”香菱装作愤怒的样子恐吓道。 “嘿嘿,下次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是吧?!”“卢~卢卢!” “他们感情真好啊。”行者掐了把茴香豆扔进嘴里,又举起湘妃葫芦闷了一口药酒。 “我的好兄长啊!你再多讲讲大圣的故事呗!”行秋双手合十,恳求道,“不听到后续我今天晚上怕是都睡不好觉了啊!” “是啊,兄…兄长要是愿意多讲一些的话,我…行秋就愿意给你当牛做马!”重云想了想,如此说道。 “好啊你重云!你小子真是学坏了啊!从小到大我有什么好事情不都想着你吗?你居然这样对我!”行秋指了指重云,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你说的好事情是把我的特制冰棍换成辣椒冰棍呢?还是哄骗着我吃香菱的新菜?还是…”重云如数家珍地说道。 “哎呀!我的好兄弟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嘛!”行秋勾住重云的脖子,一脸人畜无害,“我那不是在磨炼你的心性嘛!” “呵呵。”重云皮笑肉不笑。 ——一对百合一对基啊。 行者想起他跟妹妹一同旅行时所见过的狗血故事,下意识的这样想到这样一句话。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四方和平送进嘴里。 “诶?你怎么也在这里?”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声音的主人,各自有些惊讶。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月海厅的秘书的权力还挺大的,就连俺在哪里吃饭,都要过问一番,还真是尽职尽责呢?”行者看都不看一眼,略微挑衅一番,又掐了把茴香豆扔进嘴里。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甘雨慌忙辩解道。 “哎呀呀!旅行者居然也认识甘雨小姐吗?”香菱惊讶道。 “甘雨?谁啊?”行者下意识地问道。 “啊?不是,那你怎么知道甘雨小姐是月海厅的秘书啊?”香菱懵了,接着问道。 “哦,你说这小胖子啊。”行者这才反应过来。 “小…小胖子?”众人嘴角抽搐,他们齐齐看向甘雨,实在是看不出这位秘书究竟有多胖。 甘雨则是满脸通红,羞恼地瞪着行者,“我才不胖!” “你不胖吗?明明胖的像个唔唔!唔唔呜!” “哪有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胡说啊啊啊啊啊!”甘雨直接捂住了行者的嘴,脸红的越发像是行者的腚,借着行者的话,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脑门上冒出了蒸汽。 突然,甘雨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闪金色的“定”字,随后她的身体就那么僵硬起来,只剩一双浅紫色的瞳孔不安的看着行者从她手中挣脱。 “这是什么法术!”重云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行者打了个响指,甘雨额顶上的“定”字也随之消失,甘雨连忙远离行者,一脸凝重。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使出这等法术?!” “干嘛?俺老空从始至终都未对你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你这胖麒麟别因为自己是瑞兽就自视清高。”行者不屑道,随后坐回原位,吃了起来。“倒是打扰了俺享用吃食。” “你…不许在叫我那个称呼!”甘雨羞恼道。 “哦呀哦呀!空小哥刚才可真是帅气得很嘛!刚刚那招可不可以教教我啊?”胡桃眨眼之间就凑到了行者身边,双手合十,笑嘻嘻地请求。道。 “好兄长啊!我也想学啊!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行秋也眼巴巴的凑到行者另一边,恳求道。 “你们学去,香菱姑娘和重云小哥怕不是就此遭了殃?”行者略微扫过胡、行二人,“不教!不教!” “哎,本来还想借这机会在磨练磨练重云的心性的。”行秋一脸失落,而重云则是拽着他的胳膊疯狂摇晃着,咬牙切齿道,“我真是谢谢你这么想着我啊!” “不客气哦!” “你脸皮真厚!” “我才不会拿这个法术去捉弄香菱呢!”胡桃跺了跺脚,有些困扰地说道,“实在是我们往生堂的那位客卿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的,太不像话了,所以…” “你是说钟离老兄?”行者挑眉看向胡桃。 “诶?你居然认识钟离那老古董嘛?”胡桃惊讶道。 “哈哈哈哈哈哈!”行者大笑一阵,众人不明所以。 忽的,行者看向香菱,道,“香菱姑娘,若是胡桃姑娘用这定身术戏弄于你,你尽管跟俺老空说,俺定会替你教训她一顿的。” “诶——?”香菱惊讶的叫了一声,“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哦~呀~?”胡桃的眼角眯的像月牙一般,俏皮可爱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那感情好啊!” 随后胡桃弯腰拱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胡桃一拜!” “这倒犯不上,你且上前一步。”行者招了招手,示意胡桃过来,随后行者抓住胡桃左手,在她手心里写下符咒,“日后需要的时候,伸手一指,心中默念一声定,便能让对方动弹不得。” “哈哈!胡桃在此谢过师傅授艺!”胡桃眉飞色舞地喊道,“此情此景,我这小巷派暗黑诗人真想吟诗一首啊!” “咳咳!打住,俺还需要告诫你一件事。” “师傅请说。” “定身术时效有限,若定身对象实力越强则时效越短,你且记好?” “徒儿记住了!”胡桃咧嘴一笑,随后伸手指向行者,行者的脑袋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闪金色的“定”字。 不过那“定”字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行者却也不恼,笑着道,“你这家伙倒是顽劣得很啊。” “嘿嘿!胡桃我也只是想试试师傅几斤几两嘛!”胡桃嘿嘿一笑。 “师傅…你也教教我呗?”行秋对行者投以幽怨的眼神,尤其在配合上他本就雌雄莫辨的清秀面容,更是让行者…无动于衷。 “哎…重云道友你且来。” “诶?我…我嘛?”重云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见行者点头,登时一股意想不到的狂喜直接涌上心头,他的脸色也涨得通红。 “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咕噜噜咕噜噜噜噜—— 某种消化器官发出的剧烈哀嚎响彻整个万民堂。 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某位低下头、脸色早已变得红热的秘书小姐身上。 三十五,佛门布局,璃月抉择 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双角,甘雨低着头,悄咪咪地观察着那位处于人群中心的行者。 长期素食的她自认为已经把自己的身材控制的很好,然而那位金发旅者竟是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她的糗事。 才没有胖成球呢! “真羡慕啊,重云…” “学了定身法呢~可真是太好了呢…” 重云不禁流下冷汗,只因行秋总是凑到他耳边嘀咕着。 “行秋你别这样,我害怕!” “诶?我怎样了?我平常不都是这副样子吗?”行秋笑的灿烂,但重云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阴影,不禁吓的他直接把行秋定住了。 行秋:“……” “抱歉,行秋,你真的太不对劲了!”重云双手合十道。 “嗯,吃饱了。”行者放下筷子,看向香菱,“感谢招待。” “嘿嘿嘿!能看着你吃的这么开心的样子,这就是对我这个厨师最大的认可啦!”香菱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哦,这些菜一共多少摩拉?”行者问道。 “不用啦,旅行者。”香菱摆了摆手,急忙道,“你教给我的安身法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呢!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你摩拉呢?” 被定住的行秋听了,眼珠子都快被他瞪掉了。 “安…安身法又是什么?”重云来了兴趣。 “哦呀?原来香菱是我的师姐啊!”胡桃打趣道。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俺老空可没厚脸皮到拿那法术吃万民堂一辈子。”行者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桌上,道,“这些是十万摩拉,之后的三餐用费一并付了,你且收好,回见!” “啊…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看着行者走出门去,香菱有些失落地收下钱袋。 “哦,对了!”行者转过头,打了个响指,行秋身上的定身法就此解开。 行秋伸出手,但行者的身影已然不见。 “行秋,亏麻了,噗呲…”重云捂住嘴巴,身体不停的因为憋笑而抽搐着。 “想笑就笑吧。”行秋无奈道,“看来是我的心性不足,仍需磨练,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得到师傅的认可!” “好啦!咱们光顾着跟旅行者聊天,饭还没吃多少呢!”香菱拍了拍行秋。 “这倒也是。”行秋坐了下去,熟练的扒开水晶虾饺,挑出里面的胡萝卜,细嚼慢咽起来。 “啊!行秋!不许浪费食物!”香菱呵斥道。 角落里,某只麒麟放下筷子,一言不发的走出万民堂。 “所以你跟着俺做甚,那谁…王小美?”行者站住身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那是谁啊?甘雨和王小美,根本没记对一个字吧?”甘雨顿觉无语。 “所以小胖子你找俺老空干嘛?”行者转过身来,嬉皮笑脸道。 “总感觉你在耍我。”甘雨虚着眼,吐槽道,随后她吸了一口气,“早些时日,有个自称文殊菩萨的人登上了群玉阁,强迫凝光大人与他对话。” “哦?居然是那头秃驴吗?”行者不屑道。 “秃驴?可是他的头发明明更旺盛来着?”甘雨不解道。 “不过看你还好好站在这里…你该不会被那秃驴收去当了坐骑吧?”行者摸了摸下巴,一双金瞳在甘雨身上来回打量,随后发现了一道标记。 “啊?没有啊?”甘雨回答道,随后想起什么惊讶的捂住嘴巴,“不过那个人的眼神…确实有点奇怪,还总是试图靠近我…”说着甘雨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看来那秃驴还并不想翻脸。”行者走到甘雨身边,一指戳向甘雨脖颈,碾碎那道印记。 “所以你们谈了什么?让我猜猜…因为岩之神的逝去,趁着新岩神尚未诞生,提前来打点你们璃月七星,想让佛门入驻璃月?” “八九不离十。”甘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惊喜道,“看来专门找您一趟果然是对的。”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决定。”行者摇了摇头,接着道,“这群秃驴在这个世界可不像愚人众那样有官方身份,而且他们最擅长利用人心,只怕他们已经渗透进璃月了。” “嗯,最近处理的一些事务里就已经出现了佛门的踪迹。”甘雨扶额,“帝君的逝去本就令人难过,却偏偏又摊上这种事情…” “好啦好啦!这你就别管了。”行者摆了摆手道,“你只管回去忙你的事情,办法由俺老空来想。” “诶?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甘雨愣了一下。 “甘雨小姐,在俺们那边有句老话,叫小心隔墙有耳。”行者微笑道。 “…好吧,我知道了。”甘雨点了点头,随后表情一变,略微强势地问道,“那句话不是我们璃月的古话吗?” “也许吧?俺们那边跟你们璃月倒是有不少相似之处,某些习俗或者文化发生重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行者随口说道。 “是…这样吗?”甘雨摸了摸自己的角,有些疑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行者剑指指眉,摇头晃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各个世界里即使出现不少相似相似的事物也并不奇怪,何必人为的要分个先后顺序呢?你且归去,静观其变。” 甘雨听不懂行者的话,只觉深奥,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回了那月海厅,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呵。居然都把爪子伸到这里了吗?”行者眉宇间闪过一丝桀骜,随后恢复正常。 “早晚再把你们这群秃驴的的脑袋全都打的开瓢漏瓤!” 行者瞥了一眼群玉阁,随后离开。 另一边 “客人,来啦?之前预定的七只风筝已经扎好,是现在要取吗?”玩具摊的摊主阿山婆看向来者,笑呵呵问道。 “是的,辛苦了。”往生堂的着名客卿回礼道。 于是阿山婆开始忙活起来。 “钟离老登!可让俺老猪一通好找!”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从钟离身后传来。 “啊,是朱兄和小派蒙啊。”钟离转过身,一脸镇定,“不知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八戒气喘吁吁,随后掏出一串铃铛,抛向钟离,后者一把接住,细细端详一阵。 “不错,这正是涤尘铃,保养的还真不错,倒是劳烦朱兄跑腿一趟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无论如何还要请你走一趟。”八戒说道。 “何事?可是那永生香采购一事出了问题?”钟离一语中的,八戒也不废话,道,“三百万摩拉,品质上乘,那黑心老板白术是这么说的!” “这…三百万摩拉?”钟离皱了皱眉,“乍一听也没什么,但以普遍理性而言,确实有些难办。” “难办?那就别办!”八戒气呼呼地说道,“这东西你自己想办法去,俺老猪可不愿意再白忙活一趟!话说三百万你应该拿得出来吧?” “我身无分文。”钟离坦言道。 “嘿呦!我说你这老登,办那什么送仙典仪要置备这么多昂贵的用具走那么多繁琐的流程,俺老猪也真佩服你这记性这般好!但是现在你跟俺说拿不出钱?那你还办个屁啊!”八戒没好脸色地吼道。 “以普遍理性而言…” “哎呦喂!可别拽您那普遍理性而言了!”八戒瞥了一眼钟离身后的阿山婆,接着道,“您那普遍理性压根就不是以一个平常人的标准来衡量的!俺老猪也算是看透了,你这富家公子哥过得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社会废人生活吧?” “这…”钟离摸了摸下巴,沉默不语。 “就这还体验一般人的生活呢。”八戒向派蒙吐槽道 ,“还不如原来啥样就啥样呢?省的遭人惦记。” 三十六,叔侄汇合,再临不卜 “这大老远的俺就听到师叔的大嗓门了,原来钟离老兄也在啊!” 钟离与八戒之间的低气压被行者这一搅和,竟是缓和了不少。 “贤侄身上好浓的香气!定然是自己一个人跑去万民堂开小灶了吧?”八戒鼻子嗅了嗅,咧开大嘴,阴阳怪气道。 行者知道师叔是在埋怨自己不干正事,摆了摆手陪笑道,“师叔莫怪,只是在那万民堂认识了几个新朋友,熟络的聊了一阵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俺便好,一直劳烦师叔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哼,知道就好。”八戒晃了晃手中那二十万的摩拉袋子,瞥了一眼钟离,随后对派蒙说道,“小派蒙,这回也该到俺们享受一阵了!” 派蒙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行者,见行者微微点头,她面露喜色,伸展四肢,欢呼道,“终于不用再四处跑腿了!” “贤侄,那俺们就先走一步!” “旅行者,我们会好好想你的!” “你丫的别说的跟俺老空死了一般!” “略~” 目送着八戒和派蒙远去,行者看向沉默不语的钟离。 “钟离老兄?”行者伸出手在客卿眼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让你见到我这般失态的样子。”钟离回过神来。 “哦?这就是你说的要用的那七只飞风筝吗?看起来很有特色的样子,莫非是以七国的风格来制造的吗?”行者提起一只岩黄色的风筝,好奇道。 那阿山婆最先被八戒的模样吓了一跳,刚刚又发生了争执,自是不敢说话,只是对行者点了点头。 “嗯?”行者转头,看向略微发呆的钟离,浅笑道,“钟离老兄一般在这时候不是会颇为考究的向我介绍这些有趣的璃月文化吗?怎么今日却是卡了壳,沉闷的像是块大石头般?” “抱歉,又让你见笑了。”钟离仍在回忆着八戒那番话,心中迷茫。 “没事,既然师叔他们刚刚来了这里,说明那涤尘铃还有永生香已经办妥了吧?”行者询问道。 “说来惭愧,猪兄和小派蒙顺利拿到了涤尘铃,却难在了永生香这一步。”钟离叹了口气,“以普遍理…额,那永生香居然要三百万摩拉。” “三百万?”行者一惊,思索道,“嗯,看来无论是请仙典仪还是送仙典仪,这里面都有不少的油水可赚啊!每死一个仙人,那些商人怕不是都会借此大赚一笔,心里怕是早就乐开了花。” “咳咳咳!”钟离听了这话,止不住的咳嗽一阵,“小友莫要胡说,璃月人虽然崇尚商业,却也不乏对仙人的尊敬——” “得了吧,尊不尊敬仙人耽误他们挣钱吗?”行者摆了摆手,“莫说现在活着的仙人,就问问那些英年早逝的,他们的庙宇还有几个人祭祀的?” “这…”钟离一时犯了难。 “不说别的,我刚来璃月不久,就说说蒙德吧,最着名的四风守护,对吧?且不说那场龙灾的缘由,四风守护的庙宇都破旧的不成样子,我也没见今天的蒙德人有几个愿意去捯饬一番的。” 钟离说不出话,因为在这方面璃月也一样,祂没法反驳。 “所以现在差在永生香上了?”行者仿佛刚来那般,“非得用那么贵的东西不可?” “[岩王帝君]的逝去,若不办的隆重一些,又怎么安慰失去了主心骨的璃月人呢?”钟离长叹一声。 “罢,俺老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所以那三百万摩拉从哪里来?”行者摊开双手道。 “去北国银行。”钟离回答的毫不犹豫。 次日,行者、钟离还有公子一同拜访不卜庐,等待他们的是早已恭候多时的不卜庐老板白术。 “哦!是钟离先生啊!不知各位远道而来,有什么疑难杂症,我白术定当全力救治。”白术扶了下眼镜,笑眯眯地说道。 “当然,你们要把钱带够。”白术脖颈上的白蛇补充道。 “哦,白术先生,我们是为了那永生香而来。”钟离平淡道。 “哦!原来昨天的猪头和那个小女孩跟你们是一起的,怎么不见他们来?”那白蛇问道。 “我就说师叔昨天怎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行者嘀咕道。 白术耳朵一竖,不由得把目光聚焦在行者身上,笑眯眯道,“师叔?这位朋友,你跟那位猪兄师出同门吗?” 行者抬眸,火眼金睛略微一扫白术身体,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俺嘞个去!你这大夫怎么一身的不治之症啊?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自医吗? 行者心中惊讶,却并未直接说出口,也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呢? 就像神农尝百草那样可以通过自己身体部位的颜色来辨别草药的毒性,行者却是在白术的身上看到了五光十色的黑,深入脏腑,沁入骨髓的那种。 “俺师父与师叔曾在一个秃驴手底下办事。”行者盯着白术的双眸,简略道。 白术心中一喜,面上淡定。 “若是有时间的话,我想跟您…额” “在下名为空,叫我旅行者便好。” “哦!还希望旅行者先生找个时间与我一叙,我有要事相求。”白术恳切道。 “好啊,俺也对白术先生的状况有点好奇呢。”行者意有所指道,“不知那永生香可否便宜几分?” “那是自然!”白术轻笑一声,“原价三百万,给你们来个优惠,就算二百九十万摩拉吧!” “嘶…二百九十万,乍一听也没什么,以普遍理性而言,这二百九十万确实比三百万少了十万。”钟离思索道,随后他感到后背一痛,不由得疑惑的看向旅行者。 “唉…钟离老兄你是这样的,公子小哥只管拿出钱包替你付账,当冤大头,但你按照普遍理性来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旅行者感慨道。 “旅行者别这样说,能够帮钟离先生做事算得上是我的荣幸。”公子尽管这样说,但他对行者投去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 这还是他在璃月头一次听到了除了贬损以外的评价。 知道行者在调侃他薅羊毛净怼着一只薅,但钟离仍旧不可避免的想起八戒的阴阳怪气。 ——我真的足够了解璃月的民众吗? 三十七,宴请,密谈。 “好了,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公子先生,白术老板,七七小朋友,后会有期。” 拿着永生香,钟离一一向众人告辞。 行者跟着钟离一同离开,他想了想,拽了一根头发,随后吹向公子离开的方向。 “空小友,你这是?”钟离察觉到行者的动作,转头问道。 “时间差不多喽。”行者耸了耸肩,坦率地说道,“现在的璃月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爆炸桶,我要准备点火了。” “还是早了点。”钟离思索着。 “不早啦。”行者抬眉,直视着钟离那双丹凤眼,“无论是你的[旧敌],还是我的[故人],都已经等了太久了。” 钟离同样盯着行者那双被燎的通红的眼白中心的闪金瞳孔,试图从其中看出些什么,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也罢,你的想法并无害处。”钟离抬头,眺望云来海方向,“就让时间来见证他们能否保护璃月。” “如此一来,香膏,涤尘铃还有永生香已备齐,帮工我也已经找好,离典仪的准备完成也差不远了。作为一起举办送仙典仪的报酬,我决定,请客!” “你请客,然后俺付账?”行者调侃道,“钟离老兄果然好算计!” “哈哈,空小友真是喜欢开玩笑,这次我会带上钱的。”钟离轻笑几声,做出承诺,“今天晚上,我会带你们去寻访市井盛赞的港口老窖。” “俺老空可不胜酒力…”行者摆了摆手,一脸为难,“在天使的馈赠购买的那些好酒我连一半都还没喝完…” “放心,你只管带着猪兄还有小派蒙来码头附近的三碗不过岗,不见不散。” “那就仰仗钟离老兄的品味了。”行者拱手道。 目送钟离离开,行者去寻找八戒和派蒙。 是夜,吃虎岩,三碗不过岗。 “哦,你们来了,不必点单,我都已经点好了。”钟离坐在椅子上,伸手示意行者等人坐下。 “哈,三碗不过岗啊。”行者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肴,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师叔又能饱餐一顿了。” “哈?贤侄你是看不起俺老猪?”八戒抬脚跳上椅子,夸口道,“莫说这些吃食,再来十桌那样不在话下!” “所以呆子你果然是个饭桶啊~”派蒙吐槽道。 八戒没理她,拿起筷子就是一顿造。 “等等!你这呆子不会要把菜都吃光吧!别跟我抢啊喂!”派蒙见八戒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急了,连忙飞向餐桌,狼吞虎咽起来。 “啊…钟离老兄莫怪,他们素日里就是这般模样。”行者面露难堪,不由得扶额陪笑道。 “无妨,你们慢慢享用。”钟离不着声色的摸了一下钱袋,一脸淡定,“这家三碗不过岗,可不像蒙德的那些酒馆,酒肆主人会拒绝果汁这种不上道的东西的,所以这次,我为你点了碗酒酿圆子。” “倒是麻烦钟离老兄替俺考虑了。”行者恭维道。 “…各位客官要是愿意听,我就继续讲讲凝光大人的群玉阁…”站台上的说书人田铁嘴有声有色地说着书,不过其说书内容,行者并不感冒。 只是囫囵的听着那田铁嘴吹捧着群玉阁,言语中也多是夸大奉承之意,架不住周围的看客也都是拍手叫好,眼神狂热。 行者会夸赞以人类的力量,能够制造出群玉阁这样的空中楼阁,的确很厉害,或许真的像那小胖子说的那样,终有一天它的阴影会覆盖整个提瓦特吧? 但就目前的规模来看,群玉阁甚至还不如灵山。 “酒足饭饱,感谢招待。”行者向钟离拱手道谢道,八戒和派蒙则是瘫坐在椅子上,摸着撑的圆鼓鼓的肚子,走不动又飞不起来。 钟离嘴角微微抽搐,他抓了抓早已经空了的钱袋子,平静道,“不必客气,小友,别忘了送仙典仪的事,明天会合的地点是荻花洲。” “俺记下了。” 目送钟离离开,行者无奈的看着吃的走不动路的八戒和派蒙,拔下两根头发,吹了一口气,道,“你们俩可真有默契。” “贤侄,真是劳烦你了,还要背着我们回去,嘿嘿!”八戒咧嘴一笑,打了个饱嗝。 那两根毛发化作行者模样,分别背起八戒和派蒙,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离开了三碗不过岗。 “贤侄,今天也是一样,仍然有愚人众和璃月七星的探子在暗中观察,而且有一些民众身上也多了佛门的踪迹。”八戒压低声音悄声道。 “看样子时间是不太多喽。”行者感慨道。 “唉?你们在说什么啊?”派蒙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跟屁虫一直甩不掉罢了。”行者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绯云坡。 “那么,这场好戏的开幕人,也该登场报幕了。” 绯云坡,背锅银行。 公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无神的眸子四处张望着。 这几日不少的暗探回报着行者等人的踪迹,却始终得不到什么突破性的情报。 “唉,你们一个个的,对我们愚人众还真是警惕啊…” “与狼共舞,自然也要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全,你说对不对?” 第二者的声音,令公子瞬间在手中幻化出水刃,随后死死地盯着某处阴影,直到那处阴影中出现了某个熟悉的家伙。 “呦,真是稀客啊。”公子轻笑道,“不知这半夜三更,旅行者来此有何贵干啊?” “哼哼哼哼哼哼…怎么,你们北国银行难不成是什么藏污纳垢之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这儿吗?”行者轻轻笑着,随后盘坐在地,摊开双手,一副开诚布公的模样。 “你要是不出来的话,我还以为你是要来抢我们北国银行来的呢?”公子放下二郎腿,脸色渐冷。 “所以你有什么事,不妨一说。” 行者抬手,手中出现一颗散发着青蓝色光芒的棋子,随后道,“你看,这是什么?” “风神之心?你要把他送给我们愚人众吗?”公子冷笑一声,“我还并不想把命给搭进去。” “嗯,我本来也没打算给你,只是让你看看。”行者扯起嘴角,面露挑衅笑容。 “有话不妨直说,别这般戏耍于我!”公子不耐烦地问道。 “你不是要找仙祖法蜕吗?”行者抓住风神之心,露出必胜一笑。 “不妨陪我去黄金屋走一遭,如何?” 三十八,民谣百合,偶遇甘雨。 次日,荻花洲。 行者八戒还有派蒙大老远的就看到钟离站在小径旁边等候。 “你们很准时嘛,我也刚到不久。”钟离谦虚道,随后摆出严肃表情,问道,“空小友,我还想再确认一下,你真的有把握…” “钟离老兄,凡事无绝对,古往今来因为丁点意外导致翻车的事情数不胜数。”行者挠了挠脸,嬉笑道,“你完全可以等到我们这群外来者互相内斗,消耗殆尽再做出退休的决定,但你还是选择跟我们合作,说明你也是有所觉悟的吧?” 钟离不语,只点了下头。 “袁老道也有他算不准的事情,就算是既定的命运也会因为细小的概率而发生极大偏转,我们该做的就是把我们能做的做好,问心无愧即可。” “问心无愧吗?”钟离喃喃道,随后轻轻一笑,“感谢小友替我解惑。” “客气。” “贤侄,你这说话方式倒越发跟那弥勒小儿相像了!”八戒抬头望向行者,“你可莫再学他!” “一点儿都不像!”行者摇头晃脑,“那东来佛祖开口不是时候未到就是心诚则灵,说话咬文嚼字,哪里相像?” “这…这倒也是,是叔叔俺唐突了,哈哈…哈哈…”八戒干笑道。 “钟离?你让我们来荻花洲,是因为这里也有送仙典仪要用的东西吗?”派蒙好奇问道。 “对,我们今天要找的是野生的琉璃百合 。”钟离回答道。 “人工的不行吗?”行者边问边掏出一把新鲜度完整度极高的琉璃百合,“我看玉京台那边就不少。” “额…”钟离扶额,道,“人工培育的并不合用。魔神战争前,荻花洲还是片陆地,是战争引来山崩,才让这里被大水淹没,变为湿地,令琉璃百合几乎绝种,但并未彻底灭绝,这种琉璃百合香气浓郁,碾成粉末投进香炉,才是完整的送仙奠仪。” “还有,小友,随意偷取他人所种植的花草的行为并不好,希望你不要再做。”钟离劝诫道。 “知道了,下次丕定。”行者咧嘴笑道。 “……唉,小友,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想要采这野生的琉璃百合,还需要你的帮助。”钟离说道。 “嗯?我的帮助?”行者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对,我要你唱歌,我觉得你的歌声能让花的香味提升到极致。”钟离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笃定地说道。 “啊?贤侄儿,俺老猪还真没听说你唱过什么歌啊?,你真的会吗?”八戒一脸怀疑。 “旅行者,你唱歌地水平怎么样啊?”派蒙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行者。 “不是,钟离老兄,你是在调侃俺老空吗?”行者皱眉道,“若是让俺上天遁地,降妖除魔俺还算拿手,可这唱歌…额…为什么俺那冤种妹妹不在这里啊…”行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八戒只听到了了个冤种妹妹。 “效果如何,一试便知。”钟离鼓励道。 “……那俺便献丑了。”行者嘴角抽搐。 于是众人来到湖畔,几朵琉璃百合含苞待放,仿佛只差临门一脚,便会展现出它那怒放的生命。 行者左腿一甩,上面出现了一对击节竹片,又拔下了一根头发,变作一把三弦,随后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开始演奏起来。 行者拨弄起三弦,抖动着左腿,三弦特有的音色与竹片的敲击组合成一副别有韵味的节奏。 于是,行者开口唱腔道: “黄风岭~八百里~撑死关外虎牢弟~” “一朝鼠患凭空起~乌烟瘴气渺人迹~” “无父无君无法纪~为非作歹灵山庇~” “幸得大圣借佛力~邪风一时偃旌旗~” “哪知不测奇祸起旦夕~那黄毛孽畜再回籍~” ”凶犯不死好得意~福星横尸却成谜~” 唱到这里,那几朵“琉璃百合”已经不由自主地随着唱腔摆动,不料行者突然换了一个调,这几朵琉璃百合愣住了。 “血~~化风,沙化雨,无主的猫鼠儿串一气~~成败生死莫讲理~~不强走那正道才有戏~” 这里唱罢,唱腔又换,那几朵“琉璃百合”不再摆动,隐隐有股爆发的趋势。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无头僧~,可怜那鼠怪耗精地府走~ 眼见得父死子亡又生离愁,老空俺有心无力空虚久~” 那“琉璃百合”终于忍不住,直接从地下窜出,原来是几只隐藏的冰属性骗骗花,它们看起来恼怒至极,径直冲向行者。 “且慢走~且慢走~再走怕你也无头~” 那几只骗骗花听行者这样唱,纷纷停止移动,好奇地看向行者。 “甭急,甭急!”行者摆了摆手,随后伸手一指使了个诀,这些骗骗花便动弹不得,最后被行者三两下拆成了稀巴烂,只留下不少上等的骗骗花蜜。 “旁人以为不入流~左门旁道稀罕物~”行者又唱了一句,心满意足的讲那些骗骗花蜜收了起来,看向一旁早已看呆的八戒派蒙和托着下巴思索的钟离,“你看,它们明显不买账,要不钟离先生为我们表演下?” “贤侄儿,你也妹说过你这么会唱啊?”八戒抬了下早已掉在地上的下巴,夸奖道。 “再唱一次!再唱一次!”派蒙鼓掌叫嚷道。 “俺就会这么一段儿。”行者摊开双手道,“也就看灵吉那面善心狠的老东西唱过一次,唱的不好还请见谅啊!” 钟离则是蹲了下去,把那些散落的琉璃百合花瓣收拾起来,递给行者。 “这是何意?”行者问道。 “用于伪装的琉璃百合,与骗骗花一起被埋了太久,反倒成了极好的药材,因祸得福,但很遗憾它并不能用于送仙典仪。”钟离解释道。 “药材嘛?正好泡个药酒用,谢了钟离老兄!”行者收好那些花瓣,面露喜意。 “捡得辛苦,从来不用。”八戒嘀咕了一句。 行者干笑两声。 “请问…你们是在找琉璃百合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行者转过身来,惊讶道,“这不是小胖子吗?你怎的来了这里?” “我叫甘雨,请别再叫我小胖子!”甘雨脸色微红,羞恼地瞪了行者一眼。 “旅行者你为什么要叫她小胖子啊?她的身材明明很标致来着?”派蒙打量着甘雨,不解地问道。 八戒则是拉了下派蒙,微妙的看了行者一眼,随后道,“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别插嘴!” “我才不是小孩子!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小就把我当成孩子啊!”派蒙当场红温,对着八戒那对蒲扇耳朵又抓又扯。 “好吧,椰羊,我不叫你小胖子了。”行者耸耸肩,一脸无奈。 “椰羊?那又是什么东西啊?甘雨和椰羊,你根本什么都没记住啊?”甘雨虚着眼,总感觉自己又被戏耍了一番。 “师叔跟俺说过,那椰羊乃是半仙之兽,长什么样子,哪里最多,什么由来通通不知道!”行者一脸奸笑,胡扯道,“只记得它圆滚滚的,咕噜咕噜滚下山去,直接闷死——”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甘雨突然捂住脸蹲下身子,看起来甚是无助。 “什么俺说过的,你别什么话都往俺老猪身上乱扣!”八戒举起钉耙,照着行者脑袋就是一砸,这回他倒是没倒飞出去,钉耙飞出去了。 八戒揉了揉震得酸麻的虎口,道,“明明是七七小女娃的天真想法,到你这里怎么还…” 但看到甘雨的窘迫样子,八戒不由得愣了一下,联想到某种可能,他脱口而出道: “你就是椰羊啊?” “我…我不是…”椰…甘雨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不敢抬头,生怕露出那早已红透的脸蛋。 显然她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麒麟还是椰羊了。 三十九,璃月港仙凡齐聚,黄金屋公子战狂 甘雨还是狼狈的逃跑了,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行者那简直就是描述事实般的无心调侃。 只是她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准备当做零嘴的野生琉璃百合落在了地上。 见状,行者也只好笑纳了。 目的达成,对于行者这般行径,哪怕是钟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匆匆赶回璃月港,却发现几名愚人众的外交使节被千岩军拦在璃月港的进出大桥上。 自这些愚人众口中打听得到绝云间的仙人来到了璃月港,璃月七星则是亲自前去堵仙,于是本就备受怀疑的愚人众这下又被凝光重点关照,看的更紧了。 行者与八戒相视一笑。 由于钟离与愚人众走的太近,他作为往生堂的客卿,连带着往生堂也不可避免的与千岩军起了冲突。 “这可不妙!我得先走一步,去往生堂看看了,希望胡堂主还能够应付得来…可别闹出什么大乱子。”钟离扶额道,随后他看向行者,“旅者,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 行者点了点头,目送钟离进入璃月港。 “呼…跟愚人众当朋友,看来既有好处也有麻烦呢!”派蒙感慨道,“旅行者,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啊?” “师叔。”行者低头,看向八戒。 “贤侄放心,俺也知道你不便在绝云间的瑞兽与璃月七星身前露面,你只管忙你的便是!”八戒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嗯,有劳师叔了,俺去也!”行者唤出筋斗云,只一个跟斗便已不见踪迹。 “这般风风火火,成何体统!跟他那个遭了瘟的祖先一模一样!”八戒咧嘴笑道。 “喂!你们自顾自的把事情安排好了,那我干什么啊?”派蒙气的两耳冒烟,她觉得这叔侄俩有事情总不带自己玩,被排挤了。 “你?当好你的备用粮,俺老猪也就当你没拖后腿啦哈哈哈哈!”八戒挥动钉耙,一把勾住派蒙夹在腋下,不顾派蒙的强烈抗议,化作一道飞沙走石的黑风,呼啸着向群玉阁奔袭。 璃月港东部山脉,那也是整个提瓦特的经济心脏、统一货币摩拉的制造地黄金屋所在处。 这里被派遣了千岩军里最为精锐的士兵镇守…虽说是最为精锐,然而璃月近百以年来并无大规模战争发生,只是这些人武艺傍身,的确比正常人强壮不少。 但,不说与魔神战争时期相比,那太欺负人。单只说与五百年前凯瑞亚战争时期的千岩军相比,他们欠缺了万众一心的气势,应有的锐气也被和平逐渐磨钝。 因此这些守在门外的千岩军很轻易的就被某位时常游走于生死一线的至冬末位愚人众轻松放倒。 “呵…就这?”达达利亚冷笑一声,散去手中的水刃,大踏步走进黄金屋内部。 一进门,遍地的摩拉就像垃圾场的垃圾一般堆积成山,放眼望去,安若一片金灿灿的海洋。 “何人在此,速速退去!不然将你就地缉拿!”又是一路千岩军举着白缨枪把公子包围起来,为首的长官手持一柄千岩长枪,看来这种武器的传承还并未断绝。 “喂,一路把我带到这里,你还不出来帮我清理掉这些杂鱼吗?”公子抬头,对着空气喊道。 并没有猴子理他。 “啧,真是麻烦。”达达利亚双手握住无形水刃,一脸烦躁,“那就速战速决吧!”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千岩军们齐声喊道,举起枪,冲向公子。 或许在只讲究科学规律的世界里,不用热兵器,除了那位重瞳者,并没有人做得到以一当万,不,甚至以一当百都做不到。 但很可惜,这里是提瓦特,而这些千岩军所面对的,是一头在深渊里磨炼过、经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不断变强的、年轻的过分的…怪物。 与外面的千岩军相比,他们只多撑了十秒,就被放倒在地,再起不能。 注,他们只是被打晕了,公子还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至冬跟璃月彻底翻脸。 “行了,已经没人了,别再躲躲藏藏!”公子越发烦躁。 一只金蝉悄然从公子身后飞出,随后它浑身冒出一道白烟,最后显露出人影,赫然是行者模样。 “哈哈哈哈,不得不说,年纪轻轻武艺便这般高强,再过个十几年,或许在武艺上,你或许能够追平俺老空啊!”行者呵呵笑道。 “哼!不得不说,你真是使了手好计策!借了愚人众本就不好的坏名声,又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你这光明正大的阳谋,我还真是不得不接下。”公子甚至鼓起掌,嘴角上扬,眼中却并无笑意。 “诺!仙祖法蜕就在那里。”行者一脸戏谑地指了指身后,一只巨大的龙就那样被安置在墙壁上,“你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公子扶额,仰头大笑,他已经被气昏了头脑,但他可以笃定,那劳什子岩神之心根本就不在那仙祖法蜕之中。 “你这般费心费力把我引到这里,也许,那岩神之心或许就在你的手里吧?”公子阴狠的笑着,“岩之神或许就是被你和璃月七星联手所杀!你又随便找了三只妖兽陪你作戏一场,洗清嫌疑,璃月七星趁机夺权,然后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愚人众身上!” “啊对,你说的都对。”行者仍旧一脸戏谑,“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该做的事情都解决了了吧,包括那场约战。”说到这里,行者已经从身后拔出来天空之刃。 “好!好!好!你居然这般看不起我!刚好我也厌倦了交易与算计这些小手段,毕竟为了女皇陛下,我可以忍!” 公子甩了甩手中水刃,无神的眸子里爆发出无穷战意,“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便如你所愿。” 行者持剑而立,公子水刃环臂,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双方浪费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喂,你在等什么?”行者开口问道。 话未尽,公子一个弹射起步,直接杀至行者眼前,举起水刃刺向行者胸膛,后者反手以剑格挡,嘴角微勾。 “来的好!”行者体内风元素激荡,溢出体表,他顿觉身体轻盈,于是回敬公子一记风刃。 公子反应极快,连忙远离行者,迅速斩断这道风刃,随后掏出冬极白星,瞄准行者,以蛮力一连发射出数十道断流之箭。 但凡被这种水箭命中,水箭上的水元素力便会牵引起目标身上的水元素造成范围伤害,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下了毒。 “好胆!”行者一眼看出此招微妙,他反手甩剑,一连十几道风刃,好似那加特林一般,精准引爆断流,化解了公子这一招,这还没完,行者浑身凝聚起如刀锋般凌厉的风暴,瞬间出现在公子面前。 公子眼中闪过慌乱之色,但战意却更胜之前,他捏爆水之刃,让水元素包裹全身,旋转起来,霎时间风水轮流转,所过之处爆鸣不断,商人们趋之若鹜的摩拉也不可避免的被崩的四分五裂。 不久,风水散尽,行者耍了个剑花。 公子却瞬间移动至边缘,随后拉弓蓄力,喊道,“星海游鲸!” 冬极白星射出一只如鲨似鲸的庞然巨物,那巨物似是要吞天食地,庞大臃肿的身躯向行者砸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令俺欢喜!!”行者大笑道,左手列出剑指,那天空之刃凭空飘浮,竟是分出无数剑影。 “长空万里,荡剑山河!” 万般剑影如蛇似龙般将行者包围起来,伴随着行者的意念,这剑影化作一柄巨剑,裹挟着闪金雷光,与那庞然巨物对撞。 这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黄金屋的屋顶,炸碎了黄金屋的地板,两人也因此掉落到了最底层储藏室。 四十,金猴溜鲸天,玄猪戏凡仙 在一片灰尘之中,行者将天空之刃横在腰后,久违的将他祭炼已久的大宝贝——衔珠海皇——扛在肩上。 他朝着某个方向勾了勾手,挑衅道,“别装死啊,你外公俺还没打到尽兴啊!” “你在看哪儿?!” 话未尽,人已至,一道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暗紫色闪电迅速闪击行者,行者猛的一踏,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坚固墙体钻破地板,挡在行者身前 “势如狂澜!”随后那墙体出现了窜出紫色闪电的裂纹。 “切,这么不顶用。”行者牢骚了一句,随后握拳,那墙体轰然破碎,形成烟尘,尽数覆盖在衔珠海皇身上,随后行者迅速向身后来了一记全垒打,戴上面具的公子倒飞出去,面具下的脸充满了惊愕。 那句不顶用,让公子怒火中烧,他再次化作一道暗紫雷光,撞向行者。 “俺又没说你,这就急眼了?”行者以衔珠海皇挡下,那层覆盖在咸鱼表面的沙尘也就此散去,他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直到那雷光散去,行者那轻浮地眼神才稍微变得认真了些许。 腰间的邪眼散发出更甚以往的不祥气息,或许是在深渊深处待的太久,他全身的装甲都散发着一股妄图毁灭一切、吞噬一切的狂傲理念,尤其是那狰狞面具之上的邪魅独眼,尽显狰狞。 “不计代价的强行提升力量吗?”行者一双金睛看得分明,“你的身体看样子还是太弱了。” “不用你管!”公子的声音因为面具阻挡加上身体解放力量,不可避免的变得厚重,“乖乖给我受死!” 行者摇了摇头,道,“能维持这具分身所剩的法力不多了啊…” “你说…什么?”公子没听太明白。 “你马上就明白了,变!”行者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双头鼠。 见灰吹火,盛日无多,劫火燃爆,返璞归真,是为【灰蛰】 这双头鼠全速冲向公子,公子本能般的将魔王之刃捅入双头鼠腹中,不料那双头鼠竟不顾死活、毅然决然的举起手中短刀插进了魔王武装的肩甲上。 “你这混蛋想要干什么?!”公子发出痛吼,眼睁睁看着那双头鼠身上迸发出火焰,浑身闪亮,自己却摆脱不开。 “不干什么,只是我这具分身的任务完成啦 哈哈哈哈!” 只听砰的一声,那双头鼠轰然炸开,连带着那魔王武装也碎了一地,被炸的只剩裤子的达达利亚猛的咯出一口血,扑通一声半跪在地。 他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一缕金色发须缓缓飘落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这般戏耍与我,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满身伤痕的第十一席强撑着站起身,他随手一勾,数十道金色符箓在他周身流转,在公子的操作下,这些符箓开始发挥效用。 “我可真是好奇,你们要怎么应对暂时解脱的魔神呢!哈哈哈哈哈!” “需要我行者空给你鼓掌吗?” “那倒不需要,我只需…嗯?” 公子愕然回首,只见“行者一号”正微笑着跟他打着招呼。 “你…你不是?”公子正要发问,又被同样的声音打断。 “你…在看哪儿?”“行者一号”指了指另一边。 公子面无表情的看向身前,又一个“行者二号”蹲在他身前,露出标准笑容,八颗白牙整整齐齐,一边捡起了那根金发一边说道: “您好啊!我叫者行空,真不好意思啊,我家空者行又调皮了,害得您一身伤,您不要紧吧?” 公子嘴角抽搐,任由身体坠落在地。 轻轻松松破掉自己最强形态的还只是人家的一头发,那那位旅行者本体又该有多么强大? 丝柯克师父能与他一战吗? 公子郁闷地想道。 “嗯?”者行空在公子身下看到了一张被遗留的百无禁忌菉,顺手把它捡了起来,一阵端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不由得皱眉道: “居然是文殊的气息…” \/ 让我们时间调到一个小时以前。 云来海,孤云阁,奥赛尔封印之地。 “普贤师兄,我们这般行事,真的不会被那小猴子惦记上吗?更何况我们已经与天庭彻底…” “勇则当之,怂则却之。那猴子如今还未成气候,各路妖魔也被分散在各个地区,凑不到一块,暂时不必管它。至于天庭?元气大伤,亦不足为虑也。倒是愚人众给了我们这泼天的机缘,若是不及时抓住它,怎么对得起那两个孽障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是瘸了还是没长腿,不会跑吗?” “额…是师弟过于杞人忧天了,只是…那金翅大鹏…” “佛祖定然并不会怪罪,反而要暗中记我们大功一件!” 普贤随手炼制出一张黄符,道,“先不说这些,若不是这百无禁忌菉确有功效,本座又怎么亲自化来一张加以临摹——” “只要我们能把那漩涡孽种解放出来,让它大闹刚刚失去岩之神的璃月,等到了那时,大抵就是我们佛门再度辉煌之日的开始吧?”文殊一脸笑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两位菩萨念了一段佛号,再度忙碌起来,将那百无禁忌菉投入封印之中。 \/ 伴随着黄金屋发射了第一发信号枪 ,孤云阁这片区域所存在的封印开始松动。 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是庆贺祂凯旋归来的旌旗。 似那狂雷,宛若祂不甘的咆哮… 那惊涛怒浪的深海仿佛是歌颂祂丰功伟绩的唱诗。 似那龙卷,彰显祂非凡的权柄… 于是在这一众不可预测的天灾之中,祂的魔神之躯于众人眼前浮现。 庆贺吧!二点五条悟终于…啊呸! 庆贺吧!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打赢了复活赛! 于是璃月港的凡人与绝云间的仙众暂时放下恩怨,共同对抗这位千年之前的敌人。 看着一旁正严阵以待的璃月七星和绝云间仙人,八戒又瞅了一眼“奥赛尔”,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玩脱了的话,俺老猪也得趁早想个办法,带着小猴子一同脱身! 四十一,天权星痛失宝阁,真妖魔借躯现世! 祂的本体于海面下潜藏,只露出几只欲敢比天较高低的触手般的海蓝色蛇头在空中摇曳;那漆黑又难以描述的巨大阴影令人望而生畏,时不时有金色符箓陆陆续续投入海中,独属于魔神的压迫感似乎因此更为沉重。 首当其冲的,便是全速冲向云来海的群玉阁,天权、玉衡及其他千岩军纷纷面露难色,三眼五显等一众仙人眉头紧皱。 “嘿呦!雷声大雨点小,这般躲躲藏藏,竟又是个缩头乌龟!”八戒扛着钉耙,对着那巨影勾了勾手,一脸不屑。 “这位悟能上仙,请问你那师侄何在?”削月祝阳低下鹿头,对八戒询问道。 “那小猴子有些要紧事,所以他不在这里。”八戒头也不回的说道,“但若是你们这般寻求外力却不自救,那位岩王帝君恐怕死也不会瞑目吧?” 削月祝阳一愣,顿觉惭愧,不再说话。 “哈哈哈哈,这小猪说的不错。”萍姥姥佝偻着背,哈哈一笑,“危难当头,璃月人仙理当共同对敌,不能一昧寻求外力相助,老婆子我也该活动活动了!” “千岩军里有些新兵,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远古魔神的威压,看来对普通人的身体十分有害!”玉衡星刻晴忧心忡忡地看着身后强撑站立或者瘫坐在地甚至几近晕厥的千岩军,“——但正因如此,更不能让祂接近璃月港的平民们!” “啊…好可怕!两千年前的魔神战争,就是在与这样的敌人战斗吗?”派蒙缩着身子担忧道。 “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应急食品,莫要在这里吵嚷!”八戒故作凶恶状,没好气的说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俺还是那统帅三十万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定把你直接砍头,拿去祭天!”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派蒙被吓到了,连忙捂住嘴巴,再不说出什么丧气话。 天蓬元帅?统帅三十万天河水军? 在场众人(仙)心中惊叹,默契的没有将疑惑问出,毕竟现在实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只见八戒一个猛回头,伸出猪蹄,两只黑的发亮的指尖一掐,些许流转着生命气息的绿光从中飞出,融入到那些面色发白的千岩军士兵身上,他们顿感那股魔神威压减弱大半,震惊的将目光投射到站在最前方的八戒身上。 “还没打起来你们就先倒下了,俺老猪真是看了出有趣的笑话!看起来你们璃月人也不怎么样嘛?嘿嘿嘿!” 八戒咧嘴一笑,但他那阳光开朗的模样让在场的千岩军一个个都目眦欲裂,怒发冲冠,一个个的全都站了起来,不少人怒视着八戒,但更多千岩军则是瞪向那庞然巨物。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他们怒吼道。 他们的身后是璃月的万家灯火,所以他们不能倒下——至少不能让那头死猪再笑话我们一次! 刻晴感激的看向八戒,八戒则是看向凝光,把话题主导权递了过去。 “诸位仙家,还有千岩将士们,事不宜迟,决战就在此时——开!”凝光双手施法,一身岩元素里运转,群玉阁也弹射出数道机关,这些机关开展,凝结出一道法阵,削月祝阳、理水叠山、留云借风飞向法阵,操纵起由留云借风改造的归终机,打出了这场大战的第一枪。 就在这时,法阵上出现了数道传送门,不少愚人众从中出现,他们举起武器,对地上的法阵与归终机发起破坏,还未等玉衡星发出指令,千岩军们一个个红了眼,举起白缨枪纷纷不要命似的一齐冲向愚人众,打的后者猝不及防,连连败退。 刻晴嘴角微微勾起,随后举起长剑,投身于对愚人众的阻击当中。 八戒见众人将自己护至身后,咧嘴偷乐,抬起小短腿连连后退,随后他眉头一皱,只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顶到了他,八戒回头一看,却是那三眼五显,面露不悦。 “你,为何不战?” “哎呀!降魔仙君的伤可养好否?”八戒尴尬一笑,“俺老猪这小胳膊短腿的,这冒然上前,却也是颇为勉强,俺也就不挡你们的路了,嘿嘿…” “唉…也罢。”魈微微摇头,化作一道青黑旋风,入阵杀敌。 “你这小猪倒是好生怠懒,虽说你并非璃月人士,怎的激了千岩军士气,却连连后撤?”萍姥姥上前有些好笑地看着八戒。 “就是就是!亏我还以为你——” “派蒙闭嘴!”八戒恼羞成怒的打断了派蒙的话。 “…不说就不说嘛!你就会欺负人家,哼!”派蒙别过头去,但她的脸蛋却红的像行者的腚,显然气得不轻。 “哎呀!萍姥姥莫怪,你们且先打着,若是打不过了便知会俺老猪一声。”八戒拱手道。 “知会你了之后呢?”萍姥姥仍然保持着笑脸。 “散伙呗!你们该逃就逃,俺找俺的好侄子,反正也死不了几个人。”八戒也不装了,摆烂似的说道,听的萍姥姥满头黑线。 千岩军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事情,只是忘情的与愚人众对线。 而甘雨、魈、还有萍姥姥各自为他们加注的力量,更让他们士气大振,一度强悍到这些千岩军冲进传送门压着愚人众打。 见状,法阵上的三位真君开始全力发挥,将大量元素力注入归终机,发出超强一击,那庞然巨物果然有了反应,那几只粗壮的蛇头张开巨嘴,凝聚出几颗岛屿般的水炮,尽数轰向法阵。 但八戒却注意到,那几个触手般的蛇头的脖颈上,出现了不少灰色羽毛。 法阵破碎,群玉阁现有的攻击手段尽毁。,千岩军从空中坠落,众仙家与八戒全力抢救,无人伤亡。 “归终机被毁了,失去它的压制,我们很难反击。”留云借风犯了愁。 “但群玉阁是最后的屏障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退让半步…”甘雨反驳道。 “我…有另一个方案!” 凝光一双朱赤的双眸里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 甘雨眼中紫瞳一缩,“凝光小姐的意思是…” “我要放弃群玉阁!” 群玉阁移动至那庞然巨物的头顶。 八戒被散发着强劲元素力的仙众与七星围绕着。 “上仙,还请你助力。”凝光请求道。 “你当真不后悔?没必要做到这一份上。”八戒劝诫道,但凝光摇了摇头。 见状,八戒不好说什么,只好接受了力量。 “再会了,我的老友…今日一别,也是为了将来能有机会重逢!” 凝聚众人仙力的八戒举起钉耙,猛的砸向群玉阁,那群玉阁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轰然下砸! 独属于凡人的地爆天星,在“奥赛尔”身上绽放出了它最灿烂的一瞬永恒! 众人回到了码头,看着群玉阁坠落之地,他们感慨万千。 只有八戒,仍然握着钉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悟能上仙这是何意?”凝光疑惑道,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因为这天既未放晴,这海也仍未平静。 “来了。”八戒平静道。 “什么——?!”凝光还未问的出口,一股更甚于刚刚的魔神威压从海的那边猛然爆开,累得只能勉强站立的千岩军纷纷倒下,再站不起来。 众人随着八戒视线看去,只见一人影从海中窜出,极速朝着这边飞来,众人这才看清它的模样: 戴一顶烂银盔,光欺白雪;贯一副兜鍪甲,亮敌秋霜。上罩着锦征袍,真个是彩云笼玉;腰束着犀纹带,果然象花蟒缠金。手执着月牙铲,霞飞电掣;脚穿着猪皮靴,水利波分。远看时一头一面,近睹处四面皆人。前有眼,后有眼,八方通见;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论。一声吆喝长空振,似鹤飞鸣贯九宸。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猪头!”来者九口齐声大笑,震得凝光、刻晴头昏脑涨,其余仙众面露难色。 “俺老猪倒是未曾想到,竟会是你这贼泼怪占了这魔神身躯?”八戒试探道。 “桀桀桀桀桀!多年不见,让俺试试你这手下败将有何长进!呀啊——!”这九头怪唤出月牙铲,径直打向八戒,八戒架起九齿钉耙,挡住那九头怪一铲,这一挡,爆出气浪,直接掀飞了那些可怜的千岩军,纷纷落了海,呛了水,精疲力尽的他们直接沉了底,仙众见状,纷纷去救。 八戒全力应对,有意引导九头怪远离港湾,后者轻松应对,任由着八戒牵引,只管打杀,越打便离港越远,直打到空中,难解难分。 预知后事tmd如何…且等俺补一觉再说。 四十二,魔神九头,齐天大圣,引无数大能尽数瞩目! 那仿佛落汤鸡一般的千岩军们大多被仙众救起,但仍有几个倒霉蛋沉底太久,已然抢救无效,撒手人寰。 但现在并没有为他们哀伤的时间,因为这场灾难仍未结束。 凝光献祭群玉阁,本以为可以彻底封印那奥赛尔,没成想反倒放出了一头连八戒都难以应对的妖魔。 她那双朱红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以及失而再失的愤怒,凝光真的想亲自暴打(打不过)那恶心的魔物。 但她已经自愿放弃了在天空之中自由翱翔的权力,而且她又不会断崖之剑,只能站在码头上干瞪眼。 同样不会飞的还有玉衡星刻晴,但她很快就行动起来,招呼着在璃月港内待命的千岩军把躺在港口半死不活的敢死队员们拉回去养伤。 然后,学着凝光干瞪眼儿。 没办法啊,云来剑法里又不包教断崖之剑,强如玉衡星,她也没辙。 古云来剑法也不行! 甘雨拉着弓,对准那九头鸟,却始终不敢射出,因为八戒离他实在太近了。 于是魈提着和璞鸢,飞向天际,加入了与九头鸟的搏斗之中。 “哦?居然来了个夜叉?但这个种族不是已经绝种了吗?”九头鸟疑惑道。 “靖妖…傩舞!”魈的全身爆发出一股混乱狂暴的风元素力,他那俊秀的脸上也覆上一副青黑傩面,全力攻向九头怪。 “玩儿风的夜叉!哼哼!来的好!”那九头怪大喜,正需要个不怕死的来活动活动筋骨,拿起那月牙铲与魈对打起来,八戒反倒成了一旁掠阵者。 降魔大圣忍受着业障缠身的痛苦,此刻神智却最为清醒,凭借两千余年的战斗经验,竟跟那九头怪打斗了个十几回合。 九头怪打了个哈欠,顿觉无聊,昔日他还曾是碧波潭万圣龙王的女婿时就时常谨慎,秉承着打得过就碾压,打不过就躲的原则,他在那祭赛国混得风生水起。 若非那祭赛国正好处于取经人这帮灾星的西行路上,他何苦跑去那北俱芦洲逃难,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 如今得了奥赛尔一身魔力的他,实力暴涨,腰板也挺直了,九个脑袋也扬了起来,只是… 他还是等到了这夜叉神志不清、出招凌乱的时刻,他一眼看出这夜叉有伤在身,撑不了多久。 原本魈的情绪还算得上冷静,但他的语气也不免因为久战无果加上业障影响,逐渐变得暴躁起来,几近失控。 “散去!” “去死!” “哀嚎吧!” “无聊。”九头虫冷哼一声,他的左右两面化作两只狰狞恐怖、流水纹缠绕的恶禽之首,直接打到降魔大圣手中的和璞鸢,把魈死死的捆绑起来。 “放开…我…!”魈感受到窒息一般的痛苦,仿佛两千年来如一日的噩梦再次回放,梦到同僚在自己眼前相互残杀,甚至梦到了导致他时常做噩梦的罪魁祸首。 “你这混账还不快放开他!”八戒大喝一声,九齿钉耙直接砸向那两只恶禽头颅,九头怪暗啧一声,在钉耙砸中之前,把两颗头撤了回来。 八戒拽着魈的腿,发现后者几乎晕厥,随后虚张声势吼道:“你这贼泼怪!甚是可恶,要不是俺老猪还没吃饱饭,定然与你全力一战!” 九头怪顿觉好笑,抄起月牙铲一记反拍打的八戒倒飞出去。 八戒连带着被拽着的魈,重重砸在港口旁的站台上,魈彻底晕死过去,八戒站起身,背着魈走进璃月港找个地方安置。 “吾!乃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千年遗恨,如何偿还!吾要把这两千多年以来所受到的痛苦与折磨悉数奉还!替你们那狗屁的摩拉克斯还债吧!哈哈哈哈哈哈!” 九口齐鸣,引得那复仇宣言回荡在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无数大能心有所感,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浮空岛,却见那位并没有什么反应。 璃月港的人可就惨了,他们离得最近,听了这九头鸟的声音,无不是耳中流血,几近昏厥,连那天权与玉衡也不例外。 九头怪伸出八只巨头,再度掀起惊涛骇浪,召唤出万众海眷,眼瞅着璃月港就要被这含恨一击淹没,一根闪耀着祥瑞金光的巨棒轰然插入那云来海之中。 瞬息间,浪涛皆平。 无数人纷纷看向那根巨棒,知者心中已然惊骇,反应不一;不知者心中畏惧,纳头就拜,再抬头看时,那巨棒顶端已经多了个人影。 “俺道是谁占了那魔神身躯,原来是你个不长眼的珍稀品种!” “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弼马温的后代吗?”九头怪九张面首齐齐发出冷笑,那场面常人看了不禁遍体生寒。 “呵,俺家大王当年拿你不住,便求了那二郎真君与梅山七圣,联合我那师叔一起拿你,你逃脱不得,本来必死无疑,若不是俺家大王念你种族实在稀有,你又怎能落荒而逃到那北俱芦洲?”行者讥笑道,“我滴儿,你应当感激才是!” 那九头鸟听了,气的面红耳赤,当场发飙,暴怒道,“泼猴,找死!你别以为你得了那五根,就能像那弼马温一样无法无天!如今我得了这魔神身躯,那岩之神又已经身死道消!吾自当无敌于世间!当年之仇,今日再报,却也不晚!吾这就送你去见转世投胎!” “嘿嘿嘿嘿!光说不练假把式,棍棒底下出真知!来战!”行者一脸战意,从耳中掏出那三尖两刃戟,架着筋斗云极速奔向那九头怪。 九头怪见到那三尖两刃戟,心中惊骇,面色不惧,连忙举起那月牙铲来抗,情绪激动道,“你怎的会有他的兵器!” “自然是那二郎真君亲手所赠!” “不可能——!” 二者短兵相接,你来我往,打的震天响,惊海荡! 那三尖两刃戟金光熠熠,锋利至极,行者出手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难知如阴。万千棍枪区别只在有无枪尖,万变不离其宗,耍的一手好棍花,舞的一身好枪法,倒是真得了那齐天大圣与二郎真君的精髓。 九头鸟武艺虽不及行者,但胜在他的面首实在太多,多一个头就多一个命,又得了那奥赛尔的水之力,更是如那抽刀断水水更流,戳不碎,砸不坏,实在难缠!虽说那月牙铲并非什么绝世神兵,却也是他用了好久的武器,配合着那九个头,竟是与行者打的不相上下。 武艺被强行拉到了相同的水平,那便再使神通。 行者使出那定身法,将那九头魔怪顶住身,举起三尖两刃戟就要戳,单见那九头鸟十八目齐齐冒出血腥红光,无数眷族纷纷从那冒出,其中不乏海中霸主,也有那被璃月人冠以“海山”之名的凶残恶兽,它们全部冲向行者,挡在九头身前,行者被那些眷族阻挡,难以前进,杀了一片又来一片,只道是杀了小的来了老的,杀了老的又来亲属好友,雌雄同胞,只杀的那云来海血红一片,腥臭无比。 那九头怪早已从那定身术里解脱出来,夹杂在眷族中间,再度杀向行者。 行者苦恼,下意识伸手向头发抓去,又恐经此一战,成了秃瓢,下定决心,现出另一本相: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蹬藕丝步云履,身披锁子黄金甲,肘备点翠飞龙釺,一双怪眼似明星,两耳过肩查又硬。挺挺身材变化多,声音响亮如钟磬。尖嘴咨牙天命人,心高要做齐天圣! 行者拔下一把金毛,塞入嘴中咀嚼一阵,猛的一口喷出,那掺杂这口水的碎毛一个个的变作猴子猴孙,行者又使了个法,让这些猴子猴孙乘风而行,与那群海中眷族打将起来,难舍难分! 行者亦夹杂在猴子猴孙之中,再度与那九头怪缠斗起来。 那九头恶禽忍耐不住,趁行者不备,潜入云来海中准备逃窜。 若是行者的祖宗,定会为这现状急得不行,猴儿天生的水性不好,掐着避水诀在水中作战更是不好发挥。 但行者不管,抬手唤出芭蕉扇,火眼金睛再一窥探,看到那九头身影,全力一扇,止火平息,不够劲儿。再一扇,风卷残云,好似要把那云来海连根拔起一般,那九头虫也被这风暴牵引住。第三扇,瓢泼大雨奔涌不止,狂风愈加激烈,只因那如意金箍棒镇守一方,那璃月港才未被淹没。 但九头怪却被这三扇芭蕉扇从海中扇了出来,见自己引以为傲的逃窜手段被行者轻易化解,不禁气急败坏,悲从中来。 “泼猴!你为何相逼至此!取经过后,无论是同那弼马温,还是你这天命人,我都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这究竟是为何!” 行者枪尖一指九头,不悲不喜道,“得了这奥赛尔的魔神之躯,你,便也由不得你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九头怒极反笑,“好!好!好!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也要拉着你一块死!” 九头身躯无限肿胀,延展出遮天蔽日般的羽翼,颈上九个脑袋纷纷面露凶相,海蓝色流纹遍布其全身,它的爪子也变作数不清的海蓝色的坚韧触手,竟是与那奥赛尔的头颅一般无二,登时魔神气息与它的强烈妖气一并爆发,显出引得无数大能纷纷望向璃月。 “只身入局,我劝你好好想想。”行者见状,剑指掐诀,使出那法天象地,现出心猿法相,竟是比那九头妖魔还高出半身! 还未晕厥的璃月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一时间纷纷做惊恐状,绝云间仙众亦是震惊不已,他们纷纷看向安置好魈便折返回来的八戒。 留云借风:“这…这还那位旅行者?” 理山叠水:“当真是开了眼界…” 削月祝阳:“我等自诩为仙人,却好似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呐!” 平日里素来心平气和的萍姥姥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向八戒,道,“小…不,悟能仙君,您…” 八戒将钉耙杵在地上,挺起胸膛,咧着大嘴,一脸得意与欣慰。 “看,那小猴子便是俺老猪一把手拉扯大的!” 刻晴与凝光忍着疼痛对视一眼,满眼皆是惊骇。 这…真的还是人吗? 甘雨脑袋嗡嗡的,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与行者与八戒见面的时候,他们对群玉阁的不屑一顾。 现在,她信了。 群玉阁好像还真没多大。 四十三,大圣纵九头,帝君擒二僧 却说这边,那璃月港绯云坡里的民众因为那魔神“奥赛尔”的嘶吼导致鼓膜破裂,耳鸣头痛,甚至流血,一个个纷纷叫苦不迭。 就在这时 ,两位头戴宝冠,背着两块发光法轮的僧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中一人,神态庄严,面容慈悲,眼含智慧,手持智慧剑,这剑仿佛能斩却烦恼,普度众生。 另一人,神情慈爱,面容和善,身着袈裟,手持莲花放在膝盖上,仿佛能那慈悲善行的仙人。 这二人身后跟着两列穿着僧袍的光头和尚,皆是双手合十,低头礼佛,齐声念经,无数佛光明灭不定,但那众人却是如醉如痴地看着那两个领头人,虽然听不到,却眼神迷离,一副虔诚模样。 佛光普照,众人顿觉耳朵一痒,随后他们他们听到了雨声风声雷鸣声,这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好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璃月此番遭难,又逢那岩之神陨落,我佛有好生之德,特此命我等前来度化诸位皈依我佛,汝等与我有缘,为度过此世苦难,何不妨以礼献佛,证明汝等虔诚之心,早登极乐转世投胎个大富大贵之处。” 那持剑僧人大声宣言道。 已经痴迷的众人脸上露出狂热的笑,他们跪倒在地,纷纷掏出身上钱财,举起手,献给这些僧侣。 而这些人身上的灵蕴,也伴随着他们的狂热崇拜,融入那明灭不定的佛光之中,这佛光逐渐稳定下来,隐隐有壮大之势。 但就在这时,一群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猴子从云来海那边飞了过来,降落在地,然后对着每个陷入痴迷的人的脸上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脸上的热辣温度令众人纷纷清醒过来。 就连那两行僧侣也被这群猴子拉了去,一顿修理。 那持剑僧人面露愠色,惊怒道,“哪里来的…猴子?” “猴子!”两位僧人对视一眼,从中看出不妙,试图逃跑,但他们的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定”字。 “胜佛!打也打了,死也死过,怎么到了这里你就非得这般与我佛门不死不休吗?!”普贤怒吼道。 “俺家大哥可没时间跟你们拉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特娘的还不配!”一个行者模样的金发青年左手持剑指,一脸戏谑,“俺「行者空」来对付你们即可!” “你不过那死猴子的一根毫毛!等我挣脱了这法术,我让你们这辈子都找不到我!”文殊发狠道。 “真是怂的特别爽快啊!那青狮白象跟了你们这样的,可也真是瞎了眼,我都替他们感到不值!”又一个行者模样的金发青年手持剑指走来,“「行者空」,别吹牛逼了,你我法力本就剩的不多。” “喂!「者行空」,你别随便把我们的现状告诉他们啊!”「行者空」一脸着急,但「者行空」却一脸淡定,“时间够用了,你看,祂来了。” 随着「者行空」的话语落下,在那人群之中,走出来一名披着充满神圣气息的白色斗篷、长着一头综褐渐变鎏金色长发、看不清面容的清瘦修长的男子走来,那股独特的气势让绯云坡众人泪流满面,他们齐声喊道: “帝君!” “帝君祂老人家回来啦!” “是帝君啊!” 文殊普贤面露死色。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诈死!”文殊惊惧道。 岩王帝君并不说话,只是抬了下手,一颗撕裂阴云而来的天星从天而落,坠砸在普贤、文殊头顶。活菩萨这下成了石菩萨,自身难保,只能任人宰割。 「行者空」与「者行空」对视一眼,对帝君拱手抱拳,随后带领众猴子猴孙折返回云来海。 帝君再次抬手,那两尊石菩萨漂浮到空中,随后祂迅速握拳,那两尊石菩萨突然遍布裂痕,随后轰然破碎,只留两颗流光溢彩的舍利子漂浮在空中。 看来这异界之神也并非都像那旅者一样金刚不坏。 帝君如此想到,祂看向绯云坡众人,开口道: “今日之灾难,皆与灵山佛教牵扯甚深…” \/ 另一边,那【青穹】石猿与那九头奥赛尔打的难解难分,他们打的越来越远离璃月港,动静却越打越响。 那几缕毫毛回到那石猿身上,法天象地状态下的行者便知道了绯云坡那边发生的事。 “你这贼泼怪,今日,便把命留在这里罢!”行者大吼道。 九头奥塞尔并未搭腔,只是舍身撞向那石猿。 \/ 时间回到几天以前的孤云阁。 “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好像是大圣爷的记忆?”行者有些纳闷的感受着周围的元素力以及妖气。 “啧,且让俺老空下水探究一番!” 行者掐了个避水诀,跳入那云来海中,顺着那元素力探究,离海平面越远,能见度越低,但行者的火眼金睛虽说怕烟,却不怕水,因此他很快就发现了水底的异常—— 八根巨大的表面寄生着海草和藤壶的巨大岩柱屹立在一处巨大的法阵上,而在那法阵中心,有九颗不断冲击法阵边缘的海蓝色蟒蛇头。 “哦…好浓的妖气!”行者摆了摆手。 “这…味道…”那九颗蟒蛇头试探似的缩小些许,随后朝着行者的方向伸展开。 “没想到…在这不见天日的海底,吾居然闻到了令俺刻骨铭心猴骚味儿!你…就是那天命人?是那弼马温的后辈?”那九颗蟒蛇头发出微弱声音,这声音显然被这法阵压制住了,“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俺老空还真没想到,竟有人依托在这魔神之躯上。”行者有些意外,心中又有了别番计较。 “你…想破开这封印,出去吗?” 行者的声音仿佛魔鬼般的诱惑,让九头那原本暗淡的十八只眼里多了些许光亮。 “你这猴子怎么会这般好心?”九头虚弱地问道,“定然是有求于我,说!” “聪明妖就是够直接,妖孽,俺要你随我反抗那满天神佛,你可愿意?”行者咧嘴一笑。 “啊?我?我打那满天神佛?”九头有些懵,随后他反应过来,道,“我跟你可是有旧仇啊?你不怕把我放出去之后…” “我跟那摩拉克斯可是认识的,再把你抓回来封印可并不是什么难事。”行者威胁道,“我可不太希望你与俺敌对,但真要到了那一步,俺也并不介意用你那九个头给俺下酒。” “所以,我没得选是吗?”九头虚弱的反问道,随后哈哈大笑,“横竖都是死,我为何不拉几个垫背的再走!只是我也不服你,若是你放我出去,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力量使役我!” “哈哈哈哈哈!”行者笑的极其凶残,“那你就等着被俺踩脚脚下,然后跪着喊俺空哥吧!” \/ 时间回到现在,那九头奥塞尔已经被【青穹】石猿踩在脚下,这两个庞然大物同时退出法天象地态,行者取出上清宝葫芦,直接把那九头虫收进葫芦里,然后摇身一变,回到了那金发青年的模样,架着筋斗云折返回璃月港。 “贤侄儿——” “师叔啊!” “我的好侄子,可曾有那里受伤,让俺老猪治上一治!”八戒绕着行者打转,来回打量。 “没有没有!师叔未曾被那九头虫伤到吧,我这里还有些丹药——”行者正想掏出丹药,却被八戒拦住。 “你叔叔俺皮糙肉厚,那点小伤不顶事儿!”八戒拍了拍大肚腩,洒脱地说道。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行者这才发现,绝云间仙众与那两位璃月七星已将他包围起来。 四十四,天星未陨,璃月人治 行者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大圈子人。 “干嘛?俺一个猴子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留云、削月、理山皆不语,于是天权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心中忐忑,面不改色道:“此前我未曾得见上仙一面,今日得见,果然气质非凡,手段惊天。” 随后她看下八戒,又道,“今日幸得悟能上仙相助,已是幸运非凡,本以为能够平安度过此次灾厄,却未曾想那奥赛尔突破封印,若非两位鼎力相助,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保全璃月,如此大恩,天权星不知该如何报答!” 八戒被夸的很是受用,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谬赞谬赞,俺老猪这次倒是没帮上什么大忙,还是俺这贤侄本领了得,连带俺这猪脸上都有了光。” 行者摇了摇头,道,“璃月外灾已过,然内乱未平,岩王帝君与俺约定,演一出帝君身死之戏,好引出潜藏在璃月的狗彘鼠虫之辈。” “等等?帝君身死之戏?”凝光刻晴一脸震惊,随即面露惊喜,“帝君未死?” 周围仙众却并不惊讶。 行者点头,道,“他之本意,是想检验璃月失去了神明,是否能够独自前进下去,但就你们之前之表现,我一外来者却不好评价,你们还是听听他如何判断吧。” “我已经做到了我所能做到的所有,”凝光抚胸,表情平静下来,取而代之是一股坦然,“如此…我已问心无愧。” “嗯…拿的起放的下,甚至就连那群玉阁都舍得放弃,你这商人,却也是个深明大义之辈。”行者夸赞道,“对先前你之邀请未赴约一事,是俺过于谨慎,俺在这里先道个不是。” “上仙言重,是我过于傲慢,理应我亲自前往请求一叙。”凝光微微低头,谦卑道。 “眼下你们璃月大难已除,小灾不断,别在这码头陪我们这一群山林走兽了,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要办。”行者提醒道。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凝光鞠了躬,随后拉着一旁的刻晴离开了码头。 刻晴最后回头看了行者、八戒一眼,随后取下发中簪子向璃月港内一丢,化作一道雷光不见了。 凝光身形一滞,随后也加快了脚步。 行者看向周围,却发现周围绝云间仙众身影早已不见,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叔,那几只瑞兽何在?” “多半是因为上次被你打了一顿,自觉面上无光,跑了呗?”八戒把九齿钉耙扛在肩上,抬头道,“贤侄儿,你真打算让那九头虫与俺们同行?” 行者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将那六道轮回献祭天地,以我们神魂俱灭作为代价令众生修行路逐渐断绝,再难修行,好让那神仙佛陀再难寻长生之法,眼睁睁等着自己死期将至,却未曾想他们竟跟我来了这方世界…” “当初听了你这想法,俺老猪真的觉得你疯了,但俺们已经是一无所有之人,也便跟着你下了注,赌上了所有。”八戒叹了口气,“如今见到了佛门的踪迹,却也代表我们曾经成功了,不是吗?” “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祸患,还未曾见天庭的踪迹…”行者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发愁,“但愿我们真的成功了吧。也不知没了神仙妖魔的那边,如今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啊…” “大圣爷,俺的做法,真的对吗?”行者抬头仰天,脸边有水光滑落。 “贤侄儿,自小西天那次,难得看到你有迷茫的时候啊!”八戒笑了笑,眼中有光,道,“往好处想,也许俺们过去失去的所有也可能在这边挽回,不是吗?” “也是。”行者摸了摸腰后的湘妃葫芦,心中坚定,随后掂了掂装着九头虫的上清宝葫芦,道,“只是之后以往的敌人…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师叔,怎的不见派蒙在这里?” “你这么一说…从群玉阁上下来就没见到她在…”八戒喃喃道。 “额…”行者突然蹲了下来,小声贴近八戒耳朵的问道,“死了没?” “俺不知道。”八戒摊开双手,小声回答道,“虽然那孩子看起来挺无辜,但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俺也不能保证那摩拉克斯会不会又给俺们塞一个派蒙来。” “……”行者扶额,“总归跟了这么久,还是找找看吧。” “贤侄,你看那边!”八戒发现了什么,猛的拍了下行者大腿,伸出猪蹄指向云来海某处,行者随之望去,只见一白毛团子正漂浮在那还未褪去残尸断骨的血色海面上,她的肚子肿胀的老大,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一小股水柱,眼睛已变作蚊香圈状,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 “…出来的还挺是时候的。”行者扯了扯嘴角,随后摆出一副笑脸,低头道,“师叔,俺不善水性,劳烦师叔走一趟。” “你这猴子,明明就漂在海面上,溜个筋斗云的事…”八戒看了眼躺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行者,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个怠懒猴儿!” “罢!罢!罢!你倒像你那祖宗,惯会使唤俺老猪!”八戒化作一道黑色流沙,飞向海面。 \/ 几日之后。 璃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报!我们在轻策庄捕获僧人十余名,销毁佛像两件!” “报!我们在翘英庄捕获僧人三十余名,目前仍在追捕其余僧人!” “报!我们在遗珑埠捕获…” “…石门边境…” “…望舒客栈…” 月海厅内,不断有千岩军报道,甘雨从容有序的处理着每一份事件,但就算她再怎么迅速,仍有不少秘书因为劳动过度,已经换了好几拨人。 凝光则是在外游走,与各路行商和外国贵客来回来回协商,刻晴则是带着一群土木老哥和帮工佣人整点璃月建筑的损伤,其余七星亦是忙碌起来。 而绝云间仙众则是在荡灭妖邪之外,自觉的帮着千岩军做着巡查佛门踪迹的任务。 于是,在背锅银行… “【契约】已成,如你所求,赐汝应许之物。” 公子看着手中的货真价实的岩神之心,表情复杂。 他看了看面色淡然的钟离,又看了看行者一行人。 “你们可真是把我骗得好惨啊!咳咳!”公子面露难色,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不论如何,若没有你们愚人众的配合,俺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事。” 行者笑呵呵地说道,随后拔下一根头发递给公子,道,“但立场不同,只能先瞒着你们。于个人立场上,我倒是很看好你,若你日后性命难保,可凭此毛呼唤我名,俺便会出手相助。” 公子再三打量着行者,还是接受了这根金发,脸色稍有好转,道,“关于佛门的情报,我会回报女皇的。但是你给我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然后亲手将你斩杀!” 即使他明知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行者的高度,他还是如此这般夸下海口道。 看着恢复斗志,露出一脸凶笑的公子,行者勾起嘴角。 “在那之前,别轻易地就死了啊。” “那是理所应当的,伙伴!” 离了北国银行,行者一行跟着钟离来了玉京台,于是钟离看向行者队伍中的第四人,沉重道,“如今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老友?” “哈?你别说的俺们两个很熟似的!奥赛尔是奥赛尔,俺是俺!”那九头虫气呼呼地说道,“那个没用的废物的元神已经濒临极限,我乍一来,他就没了。” 钟离眼神一黯,“终究还是逃不过磨损吗?” “你们这精神诅咒也是够恶毒的。”行者评价道,“活的越久,疯的越快,不过你这六千多年倒是挺得够久啊,如此想想,若是算上俺家大王的度过的年头,「俺」也才活了一千五百多岁,「我」自己的话也就一两千岁,加起来也比不过你这老头子啊!” “哈哈哈哈,让小友见笑了。”钟离呵呵一笑,随后看向九头,“旋涡无法击碎的攀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之下磨损,只是我一直在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尚未来到。” 九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老板对下属的夸奖:「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是否又已经完成?」” “但每当我思考是否应该退下神位之时,我才发现,我还有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而现在,这理由又多了一个。” 行者尴尬的别过脑袋。 “与神同行之地,璃月,是否做好了迎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但旅者,你的到来,让我得到了一个极为稀有的观察机会,所以我更改了自己的假死计划,与你合作,将「公子」、仙人与璃月七星一同卷入混乱之中。” “看样子,你很满意这次的结果?”八戒问道。 “嗯。”钟离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在这次事件的过程当中,他们做出的回应令我超乎寻常的满意。” “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璃月仙凡能够放下芥蒂一致对外,确实很令人感慨。”行者道,“但你这「凡人」在俺们这帮穷鬼看来,实在是过于挥霍了些。” “额…哈哈。”钟离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坦然道,“虽然我假死未成,但当我将璃月的所有权利移交给璃月七星时,我感到了一阵轻松,也许日后我也会体验一番你们所说的「穷鬼」生活。” “唔…”行者抵着下巴,“若是按照普遍理论来讲…” “这岩王帝君跑去当流浪汉…”八戒咧起嘴角接道。 “说出去怕不是笑掉大牙?哈哈哈哈!”派蒙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钟离满脸黑线,九头笑的满地找头。 四十五,璃月的一天(一) “听好了,以前你什么样子俺不管,但今日开始,你不能吃人,也不能害人。” 行者像转笔那样转了转手中的金箍棒,对着面前的九头敲打道。 “啧…”九头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挑衅道“那俺吃什么?要不你拔几根毛变两个猴子给俺尝尝鲜?” “直接点,要不你把俺吃了怎样?”行者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旁八戒的奇怪笑容让九头冷汗直流,这让他本能的感受到了某种潜在危险。 “倒也不必!” “切!不经吓的酒囊饭袋!”八戒一脸失望。 “你们在说什么啊?好吓人的话题啊!”派蒙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八戒身后唯唯诺诺道。 “没事了,玩你的去吧。”行者摆了摆手,像赶苍蝇那般哄着小孩子道。 “喂——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糊弄啊!”派蒙抓狂的扯着行者的金发,于是行者阴恻恻地恐吓道,“九头,你可以把她吃了。” 如今的九头已经收敛起那九个脑袋的恐怖模样,尽管只剩下一颗头,似人状,到底还是个修炼有成的大妖,又得了奥赛尔的力量,摆出一脸的凶相,竟是把派蒙的脸色惊的惨白,魂儿直接从中冒出。 行者倒也真的不敢让派蒙出什么意外,度了一口清气吹向派蒙,小白色团子的魂儿就像吸鼻涕那般顺着嘴滑了进去,胸膛有了起伏,她直接跳了起来,一脸迷茫。 “旅行者,刚刚我怎么躺下了啊?” “可能你昨晚没睡好吧?”行者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是这样吗?”派蒙疑惑。 “是这样的,你个小饭桶成天吃饱了睡,睡够了吃,间歇性的躺尸再正常不过了。”八戒帮腔道,引得小白色团子当场红温,扯着八戒的鼻子就是乱抓乱扯。 八戒哼哼唧唧的叫着,看样子是被抓虱子抓爽了。 “空大哥,你们的菜来啦!” 一听就很活泼的可爱叫喊从厨房内传来,随后一道娇小的身影手上端着、脑袋顶着好几盘菜走向行者一桌,像呼吸一般自然的把菜送上桌。 本来九头对人类的菜肴不感兴趣,但闻到了莫名的香味儿,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边吃的狼吞虎咽边喊叫到:“豪赤!豪赤!这是谁做的菜?太特么香了!尤其是这道…这道什么玩意儿?” “是清心炒史莱姆凝液。”小厨娘一脸惊喜的介绍道。 “草特奈奈的!对!太特么开胃了!沟槽的史莱姆居然也沓唠唠滴这么美味!”九头没什么文化,但满腹粗鄙,骂的越狠也可能代表他喜欢的越紧,在这方面,他比那些只凭一句卧槽走天下的人要强上太多。 “…额,空大哥,这人…”香菱一脸迟疑的看向行者。 “别放在心上,你看他吃的不是挺香的吗?”行者安慰道,手上却是使了个诀,弹出一道金光射进九头喉中,后者吞咽困难,难受一阵,好容易吞咽了下去对着行者大骂道: “你特他宝贝的对老子干了什么顶真事儿…嗯?沃特?我逗?劳资的汪源话呢?他宝贝的!” “你的小宝贝话太难听了,像这样多好啊?”行者掏了掏耳朵,调侃道。 “你个小可爱!是在拿俺寻开心吗?快可爱的给老子变回去!”九头猛的一拍桌子,桌子连带着菜一齐摔了个粉碎。 行者和八戒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额…”九头再度汗流浃背,“俺…俺可爱的觉得还能抢救一下…对吧?” “浪——费——可——耻——!” 行者使了个定身法,直接提着动弹不得的九头的脖颈走出万民堂。 八戒直接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香菱手中,道了句“香菱小娃,这些权当做赔偿,俺们会教育好他的”便迅速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声声响彻天际的惨叫震得众人头皮发麻,然而这还是堵住了嘴才能听到的声音。 白色团子直接跟锅巴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香菱忍着噪音一边想道: “原来他们这么喜欢” 于是,美好的一天从这般美妙的惨叫声中开始了。 \/ “两个可爱!至于打俺打的这么狠吗?!”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九头跟在行者、八戒身后,不满道嘟囔道。 “江山易改,本性却是难移,不让你长长记性,日后怕是还要再犯。”八戒一边说着,一边眼神迷离的扫着路过的每一个小姐姐的身材。 “呵呵…要不是看你那色眯眯的小呆呆样老子怕不是就信了…等会儿,小呆呆是谁?”九头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师叔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行者扶额,捂嘴窃笑道。 “呸!你这猢狲莫要胡说!”似是想起某些糗事,八戒以大叫来掩饰自己心中慌乱。 “诶?呆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可以讲给我听听嘛?”派蒙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就连九头也是侧耳倾听。 “去去去!别什么你都乱打听!”八戒赶苍蝇般挥舞着耙子,派蒙慌乱闪躲,九头被砸中一头,面露不悦。 “爱宝贝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派蒙问道。 “并没有什么目的地。”行者转过头,“路在脚下,走到哪里便看到哪里,今天主要是给九头熟悉一下人类的社会文化。” 九头一愣,揉着脸的的一滞。 “我他宝贝的才不需要你的特殊关怀!” “或许吧?”行者走在最前面,九头看到他摇了摇头,“但现在,我们是自己人。” 九头愣了下。 “都是妖,谁又比谁高贵?看的也不过是谁活的更久,谁名气更大,然后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某些人的肉中钉眼中刺。”行者摸了摸脑袋,那上面并没有被紧箍压迫的痕迹。 “俺那老师傅当年哄骗着大师兄戴上那紧箍,有好几次,猴哥是真的想杀了他。”八戒搭腔道。 九头有些意外的看向八戒,只听八戒接着道,“那老和尚动不动就念那紧箍咒,有好几次俺那猴哥几乎都快疼死过去!他倒是念舒服了,有难的时候却一个劲儿的喊‘悟空''‘悟空救我'',连俺老猪都想问问他是怎么好意思的?” 八戒气呼呼地说道,随后叹了一口气,“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老人家是如来老儿的二弟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到了西天取经结束,封了佛位以后,猴哥和俺老猪却发现整个西天取经就是一场骗局!那紧箍咒根本就没取下,妖魔鬼怪该吃人还是吃人,那神仙佛陀更是巧立名目,变着法的吃人!” “就连那破箍,俺猴哥也是选择自行兵解,等了五百年才等来俺这么个好侄子…才…才…” “师叔,莫要再哭了,派蒙又该要看你笑话了。”行者蹲下身子,安慰着八戒,派蒙却是炸了毛。 “我有那么不会看气氛嘛?!” 八戒渐渐止住哭泣,又拽了起来,“你们都这般看着俺老猪干嘛?刚才…刚才俺只是睡着了!流了一地的哈喇子而已!” “师叔说的在理。”行者的脸上表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八戒却装作没有看到,走到了最前方,喊道,“还不快跟上叔叔我?” “来了!”行者道,他勾了勾手,示意九头跟上。 “他宝贝的,讲这些与俺作甚?” 嘴上骂着,但他的脚却跟上了行者的步伐。 “诶?你们等等我啊!”派蒙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四十六,璃月的一天(二) “悟能上仙早上好啊!” “悟能上仙早啊!” “是猪仙人!好可爱啊!” “这不是悟能神医吗?真是太感谢您啦!” 进了绯云坡,来往的行人见到了八戒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八戒一一回应道,咧着大嘴的畅快笑容能让人看出他很享受人们的感谢与夸赞。 因为奥赛尔之乱导致失聪的人不在少数,以不卜庐为首的医疗组织为此出了不少力,就连月海厅的甘雨也不得不腾出手来救治璃月的百姓,但医生实在太少了,单靠白术他们却是忙不过来。 于是略懂医术的八戒也自告奋勇的帮了忙…大概吧? 主要是能够光明正大揩油的机会并不多,这次一定要摸个够也要看个够! 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八戒却不再有那个心思了…好吧,就像他说的,人老了花花肠子是多少有一点的。 但上一个跟八戒有过鱼水之欢的,最后也是因为爱而不得,含恨离世。 八戒很清楚的知道,跟已经走上造反道路的他扯上关系的人,一定会被秋后算账…他不能认,也不敢认… 那就稍稍麻痹自己吧… 行者看在眼中,对这方面却也不好说什么。 “呦!上午好啊,师傅,八戒师叔祖,还有小派蒙!”一道略显吵嚷的活泼声音从一行人身后传来,众人转身,看到来者是胡桃。 “是胡桃啊。”行者摆了摆手,“棺材也不要,葬礼也不用,墓地你就留给别人吧,我的命还长着呢。” “……不是师傅你怎么还给我预判了呢?”胡桃刚要推销,就被行者一套连招整的说不出词儿。 胡堂主摇了摇头,歪嘴一笑,眼中的梅花瞳闪闪发亮,“师傅师傅!您教我的定身法我已经我已经能够熟练使用了!” “哦!”行者不厚道的笑了一下,“有对你们的钟离客卿使过吗?” “我正好要说这件事!”胡堂主激动的说道,“师傅您不是跟我说过定神对象越强,持续时间越短吗?我在钟离那家伙身上用了一次,你猜怎么着?” “以你的实力,定一个普通人最多也就半分钟。”行者分析道,“你这般遮遮藏藏,而你又身为他的上司,你对他的来历有所推测,只是借这次机会又得到了某种肯定,俺说的对与不对?” “师傅你简直神了啊!”胡桃夸张的夸赞道,“我对师傅您的崇拜简直犹如滔滔江水…” “停,上个世纪的梗就别拿来用了。”行者摆了摆手,“所以你猜测他是什么身份呢?” “师傅,你怕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想等我说错,然后看我笑话吧?”胡桃一脸坏笑道,“那我便不说了!那我走啦,拜拜~” “这丫头…哈哈,真是个机灵鬼儿!” 看着一蹦一跳着离开的胡桃,行者微微一笑。 “你居然还收徒弟了?明明你不过还是个小猴子而已?”九头惊讶地问道。 “但你是俺这个小猴子的手下败将诶?”行者夹着嗓子调侃道,那别扭的声音让九头浑身都不自在。 “你这个弼马温的可爱!” “你是猴儿的手下败将诶~” “你…你…!” “蒸馍,妮不符器?那就在比试一番,如何?” “哼!俺重伤未愈,这时候与我比试,你胜之不武!”九头叫嚷道。 “行行行,等什么时候你伤好了,再打也不迟。”行者笑呵呵道。 “啊!旅行者,我肚子饿了!”派蒙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消化道属九头虫的吧?”行者诧异道。 “这宝贝关我什么事啊!”九头莫名被cue,反问道。 “这不是已经到了中午嘛~我的肚子就饿了…嘿嘿…”派蒙挠了挠头,随后戳了戳手指。 行者看了眼太阳…却是在南方。 “还真到中午了啊?”行者喃喃道。 “不是?就跟胡桃那小姑娘聊了一会儿这时间就过得这么快?”八戒纳闷地问道。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行者瞥了白色团子一眼,随口道。 “好耶!”派蒙欢呼道。 于是众人离了绯云坡折返回吃虎岩,又进了了万民堂。 “呀!空大哥,还有八戒叔叔,小派蒙,还有这位…九头,你们又来了啊!”香菱热情的招呼道。 行者拍了拍九头,后者心里虽说不太情愿,但还是走上前去,鞠躬道,“抱歉,香菱小姐,早上我不该随手打坏那台桌子的。” “啊…啊!没关系的,来者是客,饭桌上偶尔发生些冲突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哈哈!”香菱不太在意地说道,“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是啊,小派蒙又饿了。”行者道。 “这样啊,但我总感觉你们好像刚离开没多久似的,那桌子什么时候换的我都没什么印象啊?”香菱有些纳闷,随后摇了摇头,“不想这些了,你们想吃些什么呢?” 行者点了一份素面和凉拌薄荷,他倒并没觉得有多饿;八戒点了份烤吃虎鱼和辣肉窝窝头,他荤素不忌;九头点了份中原杂碎,多年吃人的他最喜食内脏。 而派蒙则是把早上点过的菜全点了一遍。 “不换换花样吗?”行者问道。 “早上没吃好,所以重温一下!”派蒙因为满足了口腹之欲,快乐的回答道。 “这样啊。”行者敷衍的说了句。 “旅行者,怎么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啊?”派蒙好奇的看着行者那一脸的疑惑,问道。 忽的,行者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派蒙的脸,看的派蒙心中发毛。 “怎…怎么了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派蒙伸出油乎乎的小手往脸上摸去,“啊,忘了手上有油了!” “派蒙,你不觉得这时间过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吗?”行者冷不丁地问道。 “啊?有吗?”派蒙一脸茫然。 “那可能是俺的问题吧?”行者笑了出来,“最近一直绷着神经,可能我变得敏感了些,哈哈哈哈!” “旅行者,那你可要好好休息哦!”派蒙劝说道。 “啊,是啊,感谢你的关心。”行者礼貌地回答道,随后不着痕迹的瞥了八戒、九头一眼,见他们也有所疑惑,行者收回目光,嗦起素面来。 派蒙继续干着饭,眼睛却不太自然的瞥了行者一下,而这却又被一旁的九头看在眼中。 四十七,璃月的一天(三) “长生不老,永存不死…呵,你却不知多少生灵就为了这几个字徒劳一生,丢了善心,失了人性,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落得个孑然一身、身死道消的下场!” 玉京台,不卜庐。 行者一行来了这里,却发现门前挂着歇业中的牌子,而白术早已在前台等候。 “旅行者,哦!还有猪神医,几位能够光临不卜庐,我白术也算是倍感荣幸啊!咳咳…”白术眯着一双类蛇的竖纹瞳孔眼,欠身道,不知怎的他又咳了两下。 “白大夫这几日为璃月港的人们看伤治耳,俺老猪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怎的…这面色苍白的如此厉害?”八戒担忧地问候道。 “咳咳…不要紧,许是这几日操劳过度,确实需要好好休养一阵。”白术摇了摇头,挺拔起身子,看似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是吗?”行者一双金睛看的分明,却并未直接挑明,只是说道,“俺记得白术先生那时与俺有所求,正好今日无事,便来了这里,若有困难,不妨说说看?” “咳…咳咳…倒是劳烦旅行者挂念了。”白术笑了笑,于是正了正表情,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恳求道,“旅行者,请我愿拜你作师,请授我长生之法。” “长生?”行者听了这个词,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长生?” “叫我干嘛?”缠在白术脖子上的白蛇突然问了一句,吓得派蒙躲在八戒身后。 “别冷不丁的突然说话啊!”派蒙惨叫道。 行者注意到这白蛇却有一双溜圆的似人的血色瞳孔,又想起了白术的那双金色竖纹瞳,心中却有想法。 “拜俺为师…吗?”行者清了清嗓,道,“俺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术门之道?恕我愚钝,还请您为我解释一番。”白术求教道。 “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行者摇头晃脑道。 “占星术士吗?”白术迟疑,随后摇了摇头,“却难以更改自身命运,不学不学…” “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行者再道。 白术又问:“流字门中,又是何意??” 行者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却是引经弄据,似须弥的学者那般研究外物而不修炼自身…”白术再摇头,“不学不学。” 行者再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 白术再问:“静字门中,又是何意?”行者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白术道,“不妥不妥,医者仁心,我看不得病人伤痛却视而不见,不学不学。” 行者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白术复问:“动门之道,又是何意?”行者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白术大怒,“此等歪门邪道,我白术不屑学之!却未曾想你竟是这般残忍之人!” “却只是从俺师父嘴中提过。”行者耸耸肩,随口道,“昔时师父拜师求艺,也如你这般寻求长生,师祖欲以此四字法教授,师父摇头晃脑,却是未曾学过。” 白术怒意稍逊,接着问道,“可还有其他长生之法?” “似你这般度自己生机以续他人生命之术却也少见。”行者把白术扶了起来,诚恳道,“但似你这般无私之人,在俺们那边却是要被吃干抹净,不剩骨渣的” “你…看出来了啊…”白术却也并不意外,道,“果然是仙人手段,我只得仰望。” 长生则是眼神复杂的盯着行者。 “若是如此,你对长生的执念俺倒也并非难以理解。”行者跺起步来,“只是…” “只是怎样…咳咳…!?”白术急迫道。 “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你得了那长生,你又可曾想过以后之事吗?”行者问道。 白术摇了摇头,道,“若无现在,又谈何将来?” 长生叹了一口气,吐了吐蛇芯子道,“与我契约之人,对心性有所要求,历代继承者,心性皆至纯。” “然而至善之人得此秘法,却比常人,更容易被这忤逆生死的奇迹吸引。”白术补充道,“即便他们比谁都知道结果会如何,但面对芸芸众生的悲呼哀鸣,至亲挚友的生老病死,终究还是会动用非人的力量…” “…就如扑火的飞蛾,在众生皆苦的长夜中,追寻超脱生死的希望。”白术沉重道。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者捂着脑袋,癫狂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九头冷哼一声,八戒沉默不语,派蒙满头问号。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行者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白术的肩膀,“若那帮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狗娘养的出生们也能跟你一样…俺也就不用…呵呵呵呵…” “看来旅行者也有一个不太好的过去啊。”白术叹了口气。 “长生不死,永存不老…呵,你却不知多少生灵就为了这几个字徒劳一生,丢了善心,失了人性,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落得个孑然一身,身死道消的下场。”行者凄然道。 “但我既不想让后来者因为契约而短寿,也不想长生失去契约而逝,除了长生不死,我没有其他选择。”白术坚定地说道。 “我会成为最后一任契约者,让契约的传承,在我身上终结!” “真正的不死…鲜少有人能及,你这凡人既要又要,却是为了芸芸众生…”行者勾起嘴角。 “希望你对得起你今日所说的话,但愿你,始终知行合一。” “那…旅行者,你?”白术的一双炯炯有光黄金蛇瞳包含某种期待的看向行者。 “跟俺来吧。”行者转身,看向八戒他们,道,“师叔,九头,派蒙,你们且等俺老空一阵,俺去去就回。” 也不等他们回应,他直接将白术扛在肩上,唤出筋斗云,一个跟斗翻了出去,不知所踪。 “真是的!有什么不好在这里说的嘛?”派蒙抱怨道。 八戒和九头互相看了一眼,没搭理派蒙。 四十八,璃月的一天(完) “旅行者这就要走了吗?不妨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 不卜庐,得了功法的白术的面色相较之前却是红润不少,他摆出尔康手,试图挽留行者。 “虽然俺倒是吃得下药草,但没病没灾的,俺这几个叔兄弟的可经受不起这药材的清苦味道,你且留步,不必相送。”行者调侃道。 “是白术唐突了。”白术笑着摇了摇头,许是太过兴奋,竟是犯了忌讳,确实不该,“师傅慢走。” 行者颔首,双肩扛着棍子,大踏步地带着众人离开。 白术目送他们远去,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行者曾对他说过的话: “此法名为大品天仙决,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因每五百年渡一灾,共雷火风三灾。” “俺老空手上暂且只有那无相风雷双核,教你变幻之术可避风雷双灾,就当做送你的拜师礼吧,至于火灾…容俺再想想办法。” “只是…此番授法,只可你知我知,莫要在他人面前卖弄,假如你见别人有,不要求他?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 “还有啊…” 白术摸着下巴,轻笑出来。 “你在笑什么呢?”长生好奇道。 “没,我只是在想,我白术是何等有幸,遇到了旅行者这样的贵人。”白术感慨道。 “是啊。”长生在白术的胸膛、后背与手臂上爬来爬去,表示赞同。 \/ “怎么说,派蒙有什么异常吗?” “你求我啊?!” “求你了。” “额…” 离了玉京台,太阳将落未落,残阳与淡月并立,璃月的夜生活也即将开始。 “旅行者,猪呆子还有…还有…我给你起个外号,就叫你丑八怪吧!你们快看,晚上的璃月好繁华啊!”派蒙兴奋地扭动身子,一脸的好奇与渴望。 “谁薛xx,啊?”九头先是不敢确定,“骂谁薛xx呐?”然后质疑,“骂谁薛xx!?muamua的…”最后爆发,莫非行者拦着,那九个脑袋怕是直接就会倾颈而出,把派蒙扯个稀烂。 “派蒙,要是碰到些脾气好的还好,你要是碰到个脾气差的,你那张嘴早晚得被人撕烂,你晓得不?”行者劝诫道。 “我…我知道了…”派蒙躲在八戒身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郁闷的戳着食指,“我也没想到他的脾气会这么差来着…” “小东西,你就庆幸你有这小猴子和猪头护着你吧…”九头阴恻恻地说道,“你可千万别单独落我手上,你要知道,俺是深谙人体组织器官结构的,我——” “行了,九头,嘴两句得了,没看见派蒙已经被你吓得昏过去了吗?”行者拍了拍九头的背,安慰道,九头见派蒙一脸惨白,两眼似蚊香圈,冷哼了一声,不再唠叨了。 “师叔,麻烦你带着派蒙去散散心吧。”行者低头看向八戒。 “这应急食品平时厉害的很,碰到个真狠茬子反倒唯唯诺诺,嗐!也罢,那俺老猪且带她玩耍一阵,散散心!”说着八戒把派蒙背在身后,往吃虎岩那边走去。 “你这小家伙,现在不厉害啦?” “%#_##_#%\/%%#::#%%#…” “你可得记着俺老猪的好…最起码再别叫俺呆子就成!” “\/:**:\/\/\/*……” 八戒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于是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只剩行者与九头两妖王。 “走走吧,伙计?”行者浅笑道。 九头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两妖王并肩而行,行者的个头实在不算人中翘楚,不过青少年姿态;反观九头的个子就要大得多,若是他再扛个扁担,行者真的会喊一句“沙师叔安好?” “我有些不太理解。”九头喃喃道。 “什么?”行者微微偏头。 “在奥赛尔的记忆里,海里的那些虾兵蟹将、巨鲸恶鲨之类才算是它的眷属,因此他与摩拉克斯相互攻伐;而对于我来说,我与人的交集,不过捕杀与被猎捕。” 九头环顾一圈,发现过往的行人的脸上满是他从前并未见过的积极情绪,或得意,或满足,或幸福,或快乐。 不,或许他见过,但那也肯定是许久以前的事。 “却与那宝象国大相径庭。”九头评价道。 “昔时盘古开天辟地,力竭而亡,身化万物生灵,以“蠃、鳞、毛、羽、昆”五虫划分,其中以有蠃之虫三百六十,却以圣人为之长,而三界六道,无论神仙妖魔,皆向往以人身修炼,却是何如?”行者问道。 “那三皇五帝、神仙佛陀不都以人形现世?”九头回答道。 “确实如此。”行者点点头,“可那三皇五帝,过往均是天庭天帝,唯独那玉帝老儿登基过后,不曾禅位,又逢上清、玉清两位天尊以商周国运作为赌注,起因不过门派不合,非要斗个高低,便派出他们麾下弟子,投入这场神仙大火并,结果无论是活下来的还是死了的,打赢的还是战败的,一个个都封了神,入了天庭,皆大欢喜,也不管之前造了多少杀孽,说得好听一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就能忘记过去的罪孽,心安理得的以神仙之名再行妖魔之事?简直恶心!” “……到头来,不论是人还是妖,都成了他们随意攫取的灵蕴香火,任由他们宰割!”九头恨声道,“连那西天取经也是他们分化我们妖族的卑劣手段!” “算了算了。”行者想起了有趣的事,轻笑道,“那边世界修行路途已断,那边神仙还能坐多久的鸟位?有道是皇帝轮流坐,今年便废位!干脆哪个都别坐!俺只愿众生皆自由,不再受那满天神佛压迫……咳咳,跑偏了。”行者清了清嗓子,“俺其实想问——” “还不错。”九头道。 “啊?俺还没问嘞?”行者诧异。 “乍一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发现自己被镇压在海底,什么都做不了,感到愈发烦躁,只能翻翻那奥赛尔的记忆解解闷,除了知道他是远古魔神,有个老婆以外,就只有外面的海兽巨鲨与我解闷,这时候我才理解摩拉克斯口中的「磨损」为何意。”九头平静道。 “哦?”行者饶有兴趣的转头,看向九头,听他自述。 “我以为呢,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世界,被镇压了这么多年,翻身无望,直到你莫名其妙的来了我那边,说要不要出去?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九头大笑不止,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我本来以为你继承了那斗战胜佛,也会如那些佛陀那般收我当坐骑羞辱,未曾想啊…未曾想…你这小猴子,真是好生令俺欢喜!” 那十八只眼直勾勾的盯着行者,试图把行者看个透彻,最后他摇了摇头,九张嘴齐齐向上扬起,“便听天由命吧,小猴子,从今往后我与你和那猪头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啊?这么快的嘛?”行者诧异,“这才几天啊?” “璃月不是号称「契约」的国度吗?我这也便算是入乡随俗了,哈!”九头抬手,对行者勾了勾,道,“有酒没?” 两人走到了绯云坡与吃虎岩之间的小桥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了起来。 “怎么说…”行者将湘妃葫芦抵到嘴边,猛灌一口,“派蒙有什么异常吗?” “你…求我啊!”九头猛的推了行者一掌,仰起九个头,那药葫芦就像淋浴头一般撒出酒来,九头虫喝的邋遢不已。 “求…求你了!”行者面色通红,已然喝的懵登,一阵微风儿吹过,行者轰的瘫坐在地,不省人事。 “嗝~就这?”九头不屑地打了个嗝,见药葫芦酒空,便伸手向行者怀中的湘妃葫芦抓去,不料行者几乎本能般的抽出柳木棍,打向九头。 当八戒和派蒙找到这两人的时候,他们酒气浑身,令人作呕,九头压躺在行者身上,沉沉睡去,行者则是捂着湘妃葫芦,睡姿抽象。 “额…好难闻啊!”派蒙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八戒一脸平静的举起九齿钉耙,走向九头、行者… 四十九,标题?标题被派蒙和八戒给造了! 璃月,吃虎岩,万民堂。 同样的地点,已经换了一张的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只剩油污的摞得老高的白瓷盘子。 八戒一口吞掉了刚刚上桌的松鼠鱼,然后打了一个又臭又响的饱嗝儿,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翘个二郎腿抵在桌上躺在椅上,惬意的拿了根牙签剔牙,哼哼唧唧的,看来是酒足饭饱。 桌子的对面,小白色团子派蒙也是不遑多让的喝干了最后一口腌笃鲜的汤,学着八戒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肚子,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有的时候八戒真的很好奇,应急食品每次都吃的这么撑,转脸她就变回了原来的体型。 后来贤侄儿告诉他,这小家伙拥有加速世界的力量,但目前来看,这能力只有在她明显没吃饱的时候才会偷偷发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小饭桶或许只是为了吃,才加速时间呢? “诶~猪呆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啦?”看起来天然呆的派蒙一脸惊讶的看向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的净坛使者。 “每次看到你这娃娃吃的这溜圆模样俺老猪就在想,你居然还能飞起来?” “哼哼!我是吃不胖的类型!”八戒一眨眼,派蒙就已经一脸自豪的一手掐着缩回去的细腰,一手指着八戒道,“我是吃不胖的类型!” “…从应急食品的角度来看,俺老猪觉得你真是太不合格了。”八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盘,评价道。 “喂——这桌子上的空盘子明显有一半是你贡献的吧!?”派蒙抱怨道,“难道旅行者还有其他的应急食品吗?” “俺就没见过你这么砸钱的应急食品。”八戒翻了个白眼,“贤侄儿和九头一个月各自也就十来万摩拉的伙食费,俺老猪虽说一个月也要三十来万,好歹也是俺老猪自己外出冒险赚的钱,反倒是你,小嘴一张,张口闭口三十万,一下肚儿,没了。” “我可是你们的向导啊!向导拿点酬劳不过分吗?!”派蒙理直气壮道。 “是是是!”八戒哼哧道,“那么这位储备粮向导什么时候拿你的私房钱请俺们几个吃饭呢?你的每月花销可都是俺贤侄儿垫付的,你可别当钟离老登那社会废人啊?” “我…我才不会呢!”派蒙脸憋的通红,“那种人怎么还没有被饿死啊!” “要不要你也绝食个两天,要是你饿死了,或许钟离老登也会…” “你这头坏猪啊——!” 派蒙再一次徒劳的揪起八戒的蒲扇耳朵… “悟…悟能上仙,还有派蒙,早上好。” “哦?是椰羊啊?”八戒看到甘雨,下意识地回答道,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都怪那猢狲一直在自己耳边喊什么胖麒麟、椰羊之类的,搞得他也说顺嘴了。 “椰…椰羊?”甘雨一脸茫然,耷拉着脑袋,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啦?” “椰羊…椰羊…椰羊是一种半仙之兽!对,是这样,没错!”八戒打了个哈哈,“只是看你长得像,就顺嘴说出来了,不好意思,俺老猪认错了。” “居然还有这种半仙之兽吗?真是闻所未闻。”甘雨思索着,不经意瞥了一眼八戒和派蒙餐桌上的盘子,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好…好羡慕啊… 甘雨晃了晃头,甩去多余的想法,岔开话题道,“怎的不见旅行者和…和那位呢?” “哦?你说他们啊?”八戒也是急于换个话题,他现在也尴尬得很,“俺那侄子昨天一大早的就被香菱那孩子叫了去,好像还有几个孩子来着…至于九头吗?让钟离那老登给叫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只留俺老猪一个在这里…唉…” 八戒唉声叹气,“年轻人忙啊,都忙!忙点好啊…” “我不是人嘛?”派蒙不满地抱怨道。 “就你这小个子,半拉人那还是人吗?”八戒调侃道。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我啦!”派蒙气的跳脚,但又知道自己无法对八戒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躲到一旁,别过头,独自生闷气。 甘雨分明看到,八戒嘴上虽然唉声叹气,但那脸上却是笑着的,反观自己—— “唉…” “额…好端端的,怎跟着老猪叹起气来?”八戒一脸稀奇,“不妨跟俺老猪说说,俺老猪也算是个长辈,也许可以开导开导你嘛,哈哈!” 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独属于某消化器官的抱怨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于是前秘书小姐的脸再一次变得通红。 为什么是再? “额…你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八戒干笑道。 于是甘雨的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 话分三头,先说海边,且看向那停泊于云来海之中的那细珠舫。 此处客舶与其他商船却只有所不同,表面上来看,它是富商墨客云集,豪掷千金、勾栏听曲甚至是你情我爱的风月之地,实际上在夜晚… …璃月七星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正是在这艘豪华巨船上进行的。 但,至少白天,没有比这里更为安全极乐的去处——前提是你有邀请函,且拥有足够的钱财。 当然,社会废人的确是拥有邀请函的。 “钟离先生好!请问你身边这位算是你的朋友吗?”一位冒险家打扮的女学者宛烟转过头看向钟离,好奇的看向钟离身旁戴着八蛇头银冠的俊秀男子。 “嗯,他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前几日幸得相会,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与之相聊,倍感亲切。”钟离介绍道,一旁的九头则是一脸不耐烦的别过头去。 “看你们相交甚欢,不知在聊些什么话题?”钟离淡淡问道。 “哦!刚刚我们再聊历史上的岩王帝君。”那女学者也不做隐瞒,毕竟钟离是个远近闻名的讲究人,说不定对这个话题也有所涉猎,索性就说了出来。 “哦?历史上的岩王帝君?”钟离挑了挑眉头,拉着不情不愿的九头落座,加入了众考古学家的对话之中。 “哦!我们正在讨论历史上的第一枚摩拉的下落。”一旁穿着蓝绿色长马褂的中年人翰学解释道。 “第一枚摩拉?”九头撇了撇嘴,“那玩意儿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有什么好讨论的…”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翰学驳斥道,“那可是历史上的第一枚摩拉啊!如今的璃月可是掌握了全大陆唯一的铸造之权,而第一枚摩拉可就是由岩王爷在数千年前亲手铸造的吧?” “那还不是摩拉?怕不是早就被花钱如流水的摩拉克斯花了出去,就跟他手里的岩枪一样,”九头一脸玩味,嗤笑道,“祂可从来不心疼那劳什子东西。” 钟离轻笑,未作辩驳。 “你!”翰学大怒,但又忍了下来,道,“我不跟你这门外汉计较,反倒显得我做作!” “根据我的考证,再加上一点揣测…”宛烟试探道,“我认为这枚具有历史意义的摩拉,可能是作为一种「信物」,秘密传承了下来,就比如…” “哼…”九头噗呲一笑,脸上满是轻蔑,“班门弄斧。” “钟离先生,恕我直言,你这是哪里找的朋友?这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翰学勃然大怒。 “你看,急了!”九头看向钟离,手却指着翰学,一脸轻蔑,“若你只是带我来看一群跳梁小丑的自娱自乐,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骂谁跳梁小丑!?” “可爱养的!他宝贝的自己承认了!”九头大笑不止。 “我:%:%%——”翰学爆了粗口,大骂不止,好一阵才停住,气喘吁吁的,“我问的是钟离先生,没问你这个傻大个儿!” “咳咳。”钟离清了清嗓,面不改色道,“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的初衷,不过是方便交易成立的筹码而已,引导人类用摩拉进行交易,才是帝君本意。想必世上第一枚摩拉,就跟我这位朋友说的那样,简简单单的就花掉了吧。” “这位钟离先生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看清岩王爷的深谋远算?”沉默的第五人,逸轩质疑道。 “不,我的说法不包含褒贬,只是在阐述一种事实。”钟离回答道。 “得了吧,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翰学嘲讽道。 “啊对对对!全他宝贝让你懂完了!”九头乐的满脖子找头,“岩王爷在上,请受俺一拜!” 九头直接面朝翰学跪了下去,磕头就拜,直接把翰学惊的满脑袋冷汗,吓得他一边骂一边试图把九头拉起来。 “站起来!你tm不许跪!你大爷的别跪我啊!”翰学惨叫道,任凭他使出了吃奶儿的劲儿,拉不起九头一点。 “你不是说你最懂岩王爷了吗?众所周知,最懂岩王爷的,只有他自己,旁人只能揣度他老人家的心机,所以您才是铁打的岩王爷!”九头一脸狂热,“大家快看,岩王爷临凡啦!” 细珠舫众人纷纷好奇的看向九头这边,翰学被众人盯得满脸臊红,径直跳进云来海中,游逃而去。 九头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一脸…啊不,严谨点,九脸灿烂地看向满脸铁青的逸轩。 “在下告辞。”逸轩站起身,头也不回的逃了。 钟离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十,于是,就这样… 我叫林凡。 如你所见,这是诸多穿越流小说中男主的名字。 幸运的是,我也是其中之一。 不幸的是,我又双叒叕的跟诸位林凡前辈一样寄了。 “叮!转生系统已绑定!请宿主自主选择想要前往的世界。” 看,穿越者标配金手指!我就说我死的不亏嘛… 嗯,只是可惜我那有妹有房,父母双王的无聊生活了…话说我是怎么死的来着? 管他呢,谁叫我天生就是主角的命呢?! “请宿主尽快选择,超出系统允许时间,系统将换绑。” 嘛…时间不等人呐,那我就选提瓦特大陆好了! 只能隔着屏幕看的老婆那不叫老婆,那只是电子手办!只有看得见,摸得到的老婆才是好老婆! 想想胡桃和芙芙的大白腿,琴团长那西风骑士团之魂,刻晴的黑丝…吸溜~我已经等不及啦! 原神,启动! “duang~duang~”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的手呢?我的脚呢?我的脑袋呢? “请宿主安心,虽然您现在是一只水史莱姆,但只要苟住,完成任务,就可以让宿主的生命形态发生进化,你就可以称霸提瓦特,征服七执政啦!” 原来是苟道流的吗?那可真是太好啦!我就喜欢闷头发育,直到最后跳出来惊艳所有人,闪爆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于是我慢慢的挪动身子,蹦蹦跳跳,发现了另一只比我小许多的水史莱姆,我抱着试试也不会怀孕的心情,将它压在身下,它竟溶解在我的体内,我感受到自己变得强大了些许。 好耶! 但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抱了起来,我眯着眼睛,发现是一只烘臭的丘丘人把我抱在怀中。 干嘛啦你!快放开我! 我不愿意就这样被这只丘丘人带走,于是我将身体伸展开来,逐渐的包裹住那只丘丘人,这只丘丘人徒劳无功的在我的体内挣扎,最后被我消化殆尽。 “叮!宿主吞噬丘丘人,可以幻化成丘丘人的姿态!” 系统的提醒让我欣喜若狂,我毫不犹豫的化作一只丘丘人。 好好好,感情这系统是开局一只史莱姆,生机全靠吞是吧是吧? 那么这么一想,要是我吞噬了一个人,那么我岂不是能够直接变成那个人的模样? 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我吃了那废物黄毛,要是我来当旅行者的话? 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虽说战力飘忽不定,现在已经贬无可贬,但就冲他的人际关系,讨个老婆应该不难吧? 嘿嘿嘿…我的桃桃~我的芙芙… 那么,我得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废物黄毛… \/ “定!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定!宝印幻剑!” 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任堂主直接将幽灵幽幽甩飞出去阴燃的烈焰直接焚杀了倒地不起的丘丘人们,而来自天衡山一脉的年轻方士则是将三道锋利的冰剑重重砸在一只动弹不得的岩盔丘丘王身上,登时它便倒地不起。 那丘丘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不过在他的身后,腹黑的古华派传人唤出数炳水剑,意图甩向丘丘王,不料这丘丘王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用他那坚如磐石的巨大后脑顺着重力狠狠砸向身后的偷袭者。然而它并没有感受到肉泥滑腻的质感,而水剑也就在同时命中了它,与它身上残留的冰元素凝结起来,冻住了它。 “承让。” 在它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水蓝色头发的少年谦虚的将手中的长剑刺向它的喉咙。 就此,它本该称霸一方的传奇之路就这样被几个少年少女无情掘断。 “老师!你看我这聚形散气之法学的如何啊!”行秋转过头,一脸得意的看向正跟破了盾的深渊法师说着什么的行者。 “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那深渊法师叫嚷道。 “俺本来也没指望你会说什么。”行者捏着它的脖子,仿佛拎着一只死鹅。 “空大哥,这深渊法师还是尽快处理掉吧,这玩意儿可真的不能吃啊!”一旁的香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那一脸惋惜又渴望的表情愣是让深渊法师脊背生寒。 “滚回去替你外公俺问问你们的主子。”行者喜怒不形于色,一脸平淡,语气却渗人的很,“有胆子搞事儿却没胆子跟我见上一面,她眼里还真的有俺这个哥哥吗?” 深渊法师瑟瑟发抖,它不由得想起临行前公主殿下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的哥哥啊…他是个很阳光很温柔的人。” 温柔个鬼啊?!阳光在哪里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那深渊法师紧张的说不出话。 “还需要俺送你一程吗?”行者一抬手,把这深渊法师甩到空中,任由其自由落体,随后他扬起手中的衔珠海皇,弓着身子,架势拉满,抡圆了“啪”就是一个全垒打,那深渊法师如rpg般飞的老高,化作一颗流星,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走好不送。”行者自语道,随后他看向行秋,问道,“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行秋举着尔康手,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行秋,你这就属于是热脸贴冷屁股了。”重云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自从重云学了那定身法以后,只要行秋再戏弄于他,他便会使出定身法定住行秋,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胡萝卜或者只有胡萝卜的水晶虾饺塞进行秋嘴里。 一来二去,行秋越发不能戏弄于重云,而且一想到只有自己没有在行者那里学到些许手段,心中自然捉急,奥赛尔之灾过后,他几乎得空便会缠着行者,甚至动用了飞云商会的关系来纠缠行者… 行者被烦的无可奈何,教了手聚形散气给行秋,让他自己琢磨着去玩。 倒也算他自作自受了。 “哎呀!哪里来的史莱姆啊!”胡桃突然感觉小腿一凉,忍不住轻哼出来,却发现一只小小的水史莱姆正附着在自己的小腿上,白色的豆豆眼此刻偏生一副享受般的弯曲状。 胡桃强忍着恶心感,把它甩在地上。 “呀?!是史莱姆啊!”香菱伸出手握住那团史莱姆,一脸惊喜,“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 那史莱姆侧脸上浮现出了生气的四条弯线。 行者一把从香菱手中抢过史莱姆,道,“这只史莱姆可不像其他史莱姆那么纯净。” “诶?为什么这么说啊?”香菱不解地问道,“这不都是史莱姆吗?虽然确实小了点…” “那史莱姆确实不干净。”胡桃皱着眉,道,“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独属于死人的灵魂的阴冷气息,多半是有执念未消的幽灵夺舍了这史莱姆吧?” 听了胡桃这话,不止行秋重云,哪怕是香菱也不得不以异样的目光看待这史莱姆。 那史莱姆听了这话,猛的伸展自己湿滑q弹的身体,瞬间就把行者吞入腹中。 “啊!空大哥!” “啊老师!” “啊!师傅!” “啊!前辈!” 但这四个人很快就收起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清一色全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唯独重云慢了半拍才跟上众人反应。 这史莱姆原本一副洋洋得意的眼神,看到胡桃他们这样,也是一脸疑惑,于是它向体内窥视,得(了)!哪里还有什么行者,只有一个浑身浴火、随蝶起舞的炎之魔女,她既美丽又扭曲的面容上正流淌着炽热的血泪。 不过瞬间,那水史莱姆突然被体内的水气胀的破裂,从内向外,烧的彻底。 直到最后连凝液也不曾剩下,让万民堂的天才小厨娘直呼可惜。 五十一,于是这一章的标题被椰羊干了。 “先生觉得,被岩神杀死的魔神都是邪恶的吗?” 当考古学家宛烟对钟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九头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钟离。 “善与恶暂且不论,岩王帝君尊重契约,所以死于他手的魔神,一定是打破了某种契约。” 钟离的从容不迫与隐隐偏向于岩之神的态度,让宛烟在某个瞬间露出了嫌恶的颜色,九头看的清楚。 “可是我在考古的时候,了解到一些关于盐之魔神的传说…”宛烟娓娓道来… 盐之魔神?哪个来着…哦哦哦!是那个叫赫乌莉亚的那个小卡拉米啊?! 九头神游天外,对那个赫乌莉亚的印象,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敢怒不敢言的随从以及披着斗篷、如圣母一般的白发女孩。 但这位圣母既弱小,又怯懦,只是一昧的一让再让,最后一次看见她好像还是在归离集(现归离原)那边…大概。 “…盐之魔神赫乌莉亚…祂是一位善良的魔神,却还是在战争中被摩拉克斯…用不光彩的手段暗杀了…”宛烟仿佛压抑着情绪不要爆发,低沉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杠铃般的笑声震得众人头皮发麻,钟离转过头看向狂笑不止的老对手。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宛烟暴怒道,也许是被这笑声影响,没人觉得宛烟有什么问题。 “暗杀!暗杀!”九头拍着桌子,笑意未尽,“瓜娃子,你晓不晓得俺是谁啊?” 瓜…瓜娃子?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宛烟反问道,她的心此刻七上八下,甚是烦躁。 被钟离瞥了一眼的九头面不改色地说道,“好吧,那并不重要。”九头耸耸肩,冷不防地问道,“你觉得前不久的漩涡之魔神与你口中的那位赫乌莉亚相比,孰强孰弱啊?” “……” 宛烟摸了摸似在幻痛的耳朵,说不出话。 看着卡了壳的宛烟,九头咧嘴一笑。 “所以我——” “老友,莫要这般咄咄逼人。”九头只感觉肩膀被人一拍,口中刚要倾盆而出的话也就此被打断。 “客随主便,你说了算。”九头退让一步,也不看身后的钟离,“不过我还是想对这瓜娃子再说一句,死人并不会对活人的臆想有什么意见,这一点,对于再也说不出话的神也同样适用。” 宛烟神色一滞,九头则是抓起座子上的茶壶猛的对壶嘴一撮,爽凉透彻心扉。 \/ “甘雨姑娘,你这真tm不是人该干的工作。” 八戒一脸痛不欲生,就连派蒙也难得沉默不语。 有一说一,如果只是一个人撑起高老庄的话,八戒自然不在话下。 但盘活起一整个璃月地区的事务处理…咳咳, “那俺老猪是真的服了。”八戒拱手道,“你跟骑士团的那位代理团长一定会有不少共同话题。” “真的吗…?”甘雨说着说着又打了个瞌睡,直到脑袋撞在桌子上,角磕疼了才被惊醒,缩着脑袋捂着头,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在看看她身前那一盘只吃了一半的半点荤腥不沾的四方和平,旁边还有几根苦的让派蒙发愁的清心,还以为她家里人在虐待她。 “甘雨小姐,你只吃这些真的够吗?”派蒙连忙换了个话题。 “嗯,我只吃这些就可以了。”甘雨轻声道,脑中却不经意的想起某个旅行者一直在喊她胖麒麟的尴尬场景,于是她红着脸拼命摇晃起脑袋,不让自己想起这些。 看的八戒和派蒙一脸莫名其妙。 “甘雨姑娘,要不俺老猪请你吃一顿吧,你这吃食…实在是跟俺那贤侄儿一般,素的不像话。”八戒真诚地说道。 “诶~你说…那位旅行者也只吃素?”甘雨有些意外地问道。 “是啊,他跟俺那猴哥儿一样,只吃素,不沾荤腥。本以为他转生为人,也能跟俺老猪一样吃些肉食,把酒言欢,却没成想他吃了一个熟螃蟹的腿,当夜就拉的虚脱,那脸色啊,白的跟谢必安似的!之后跟他一提这事儿的时候,他那脸又黑的像范无咎,哈哈哈哈!” “噗…”甘雨捂住嘴,纤细的身子微微抽搐,淡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谢必安和范无救是谁,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 我叫柳如烟。 如你们所见,我有着诸多言情小说女主的名字。 但是“柳如烟”前辈们大多都逃不过成为那些后宫文男主背后数都数不过来的平平无奇的后宫之一。 毕竟我的哥哥林凡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现充。 虽然我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我也是极好的。前提是他时不时流露出的猥琐眼神没有让我看到。 我害怕他只是想要我的身体,而不是我… “我们的关系最好就维持在兄妹这一步吧。”我这样跟他说道。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一向开朗的哥哥就此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过着死肥宅一般的生活,几乎每天都会从他的房间里传来“原神,启动!”的怪叫声音。 直到有一天,他难得的出了一趟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此时,我才开始后悔起来,要是我没有说出那句话,要是我跟林凡哥哥在一起的话… “叮!轮回转世系统已绑定!” 啊?系统? “你想找回你的心上人吗?你有什么未竟之事吗?那就相信本系统吧!轮回转世,无所不能!” 轮回转世吗? 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林凡哥哥! 系统告诉我说林凡哥哥的灵魂来到了提瓦特大陆,也就是《原神》的世界观。 我再次因为林凡哥哥是个原批而感到无语。 …因为我没玩过原。 第一世,我成为了璃月港的普通女孩思思。 而我也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林夕哥哥”,而我也坚信那就是他。 他在璃月港是一名叫做“潮汐”的水手,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但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许是没有系统的缘故吧。 我们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回避我,与我说话也不像以往那般无话不谈。 我并不理解,究竟是为什么,直到后来他所在的那艘船传回了潮汐客死须弥的消息。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第二世,我仍然在璃月港,这一次我成为了细珠舫的歌女翠儿。 同样的,我再次遇见了潮汐哥哥。 与他相见,相熟,相爱,直至私定终身。 在这期间我一直想办法查明上一世潮汐哥哥死去的原因,直到我查出了他还有个未婚妻,名字叫做思思。 我真是个傻瓜,居然自己把自己骗了,我的林凡哥哥怎么可能是这种渣男? 我想杀了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躲着我,连个鞋子都见不到。 我含恨自杀,第三世,我一定要杀了他。 而这一次,我重生在须弥,成为了一个名为塔拉内的卖艺女孩。 巧了,潮汐这个负心汉也来了奥摩斯港。 我杀了他。 于是我再次寻找起林凡哥哥,我也不断的轮回重生,身份也在不断的变换。 直到最后一次,我转生成为了一只普普通通的丘丘人,我本以为这次也会空手而归,但…莫名的熟悉感让我看向不远处的一只水史莱姆。 确信了,这就是我的林凡哥哥! 我跌跌撞撞的奔跑过去,抱住那只水史莱姆,如人一般的温暖温度,加上滑腻的手感让我爱不释手,直至被那温度完全包裹,我沉溺于林凡哥哥的温柔之中。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对吧? 但那个该死的旅行者毁灭了我的幸福! “宿主,你只剩下最后一次的转生机会了。”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提醒着我仅剩的机会。 那么,我要成为旅行者!这样我就可以与林凡哥哥永远的在一起了吧? 我钻进了他的身体。 \/ “咦?”往生堂堂主身体一颤,一脸疑惑的看向行者。 “胡桃,怎么了嘛?”香菱一边问一边舀了一勺菜汤倒进自己的碗里。 行秋、重云也是好奇的看向胡桃。 “师傅,你的身上——” “俺知道。”行者平静的摆摆手,打断了胡桃的话,随后放下手中的汤碗,站起身,对众人道,“俺先去解决一下问题。” 行者架着筋斗云,飞向远方。 “问题?什么问题啊?”香菱抬头望着行者远去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师傅他老人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他啦。”胡桃洒脱的说道,她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赞叹道,“还得是香菱的手艺啊!” “那你就别再让幽幽捉弄我了。”香菱抱怨道。 “下次丕定!”胡桃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连带着一旁的幽幽也同样阴恻恻的摆出鬼脸。 一旁的重云因为汤里被下了佐料,面色红热,变得神志不清的他把随身携带的胡萝卜一根根的戳进被定住动弹不得的行秋嘴中。 直到行秋的嘴再也塞不下,重云又开始寻找其他能塞的地方的时候,方士热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此时飞云商会的二少爷那悔恨的泪水早已流干,眼神像是死了一般,跪坐在地,口唇抽搐… 这边的气氛虽说安乐祥和,但远处时不时闪过的雷电、烧的黑夜半边红的火光与微动的风波,却让香菱心里担忧不已。 “在看哪里啊?” “空大哥不会出事吧?” “那你回头看一下呗?” “诶!空大哥?你回来了啊!”香菱脸上的担忧被心中的安心感强行破除。 “俺老空还能有什么事?”行者咧嘴一笑,摸了摸微微烧焦的发须,“汤还有吗?” “给你留着嘞!”小厨娘连忙给行者盛了一碗菜汤,“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啊?” “胡桃没跟你说吗?”行者看了一眼胡桃。 “胡桃!你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香菱抓住胡桃摇晃着她的身子。 “哎呦~因为小香菱的表情真的太好玩了嘛!”胡桃转过身,坏笑着伸出手抓向香菱的痒痒肉,两个女孩子就这样嬉闹起来。 行者皱着眉,喝了一口菜汤,他对刚刚的那只怨灵有所不解,而这个疑问也在天亮之后他碰到的一只水史莱姆身上得到了答案。 五十二,未止 酒足饭饱,八戒付了账,在卯师傅热情的目光下,他带着派蒙离开了万民堂。 甘雨已经回到了月海厅,接着去完成她那几千年都做不完的工作。 只能说这才是无数资本家都梦寐以求的无怨无悔的顶级社畜的最顶级模板。 八戒带着派蒙在璃月港内乱逛,或许是去听听书,或者是去冒险家协会领几个委托,然后又回到了万民堂,在卯师傅若有所思的目光下又炒了一本。 这也导致了更多的禽类与野猪难以摆脱要被制作成美食佳肴从而惨遭暗算的悲剧命运。 或许除了吃,仿佛并在璃月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坚持下去的事情。 唯一值得一提的,或许是他们在玉京台再次遇见萍姥姥的事情,后者提出为了报答八戒他们,想要赠送他们一盏尘歌壶。 但…制造这盏尘歌壶,需要八戒他们专门为此去收集一趟材料。 对此,八戒是这样评价的。 “这算哪门子报酬,居然还要俺老猪专门走一趟?若你真的想报答俺们,你手里不就有个现有的吗?把那个给俺们就成。” 萍姥姥摇了摇头,于是让刚好来探望她的身负半仙之血的律法咨询师烟绯去寻找制造尘歌壶的材料,八戒与派蒙等了半天,直到得了那新制尘歌壶,这才堪堪离去。 \/ 九头并不会特意为死人停下脚步。 哪怕是死去的神,也不会。 因此在宛烟请求钟离陪她寻找赫乌莉亚的残迹之时,他也只是冷哼一声,默默地跟在钟离身后。 或许是因为他占据了奥赛尔的身躯,即使他再三强调自己并不是奥赛尔那个废物,钟离却把他当做朋友称呼。 或许是看到了这位隐瞒身份的混迹在人群之中的岩之神的那双琥珀色眼眸中的些许落寞,九头选择了沉默。 曾经那位意气风发、脾气暴躁的岩王帝君,到了如今这变得温文尔雅、庄重沉稳的凡人钟离,这其中的转变,或许身为奥赛尔的他,能够理解些许。 但也仅仅是些许了。 若这璃月的主人是他奥赛尔,而被镇压封印的人是摩拉克斯,那么这颗天外陨星能否理解被镇压的压抑与疯狂呢? 没有如果。 他们先到了孤云阁——直到十几天以前,九头才从这个长达两千年左右的牢笼之中破封而出,然后陪着小猴子演了一场真刀真枪一场的戏。 找到了些许在海中沉没、近日才得以重见天日的遗物。那位愚人众的学者就已经开始叫嚷着分赃…以强硬的态度获取利益。 但因为钟离提到了这些遗物不乏群玉阁的遗泽,这位愚人众的学者只好作罢。 于是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地中之盐——盐之魔神赫乌莉亚最后的领土,亦是祂的坟墓。 在九头看来,这各自心怀鬼胎的临时探查队的众人,多半会在分赃的时候露出各自的丑态——坚信摩拉克斯暗杀赫乌莉亚的宛烟、想夺取盐神这个圣母心的权柄的克列门特(愚人众)、以及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带着他来到这里的钟离。 解开了地中之盐的封印,一行人进入了遗迹。 越往前走,他们发现以人样出现的盐雕越发的多,而这些盐雕大多呈现逃跑或者挣扎攀爬的窘迫模样,大多都是朝着出口的方向。 九头的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就算再怎么弱小的魔神祂也是神,死后释放的力量也绝非凡人所能承受。 一台永远也倒不完的盐盏,便让那克列门特露出了他本就贪婪的野望,反而下一把只要插在地上便能生产出无限的盐的长尺,克列门特便迫不及待的要与宛烟争夺。 契约在先,这两人在此行之中所获得的宝物对半分,而克列门特违反契约在先,被钟离踢出了队伍。 直到此行的最后,众人越发了解盐之魔神陨落的真相,而那把断裂的铁剑,也正如它被握在凡人手中刺向赫乌莉亚那般,斩断了宛烟一直以来所相信的某种事实。 这位直到最后都未去怨恨跟随她的信众的魔神,心甘情愿的死在了她的信徒手中。 宛烟失魂落魄的、失了智的、如行尸走肉般的逃了出去,躲避着那与她所坚信的“既成事实”相违背的冰冷现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一出玩笑般的闹剧。” 抱着盐盏与盐尺,九头对站在孤云阁之顶俯瞰云来海的钟离,发出了如此疑问。 “老友,你从孤云阁下归来,可曾感受到什么吗?”钟离背对着九头,轻声问道。 “嗯,你的手下败将们看起来非常羡慕我。”九头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孤云阁,仿佛看到了其他被镇压在孤云阁之下的旧日魔神们的哀嚎与不甘。 “哈哈。”钟离干笑两声。 九头清了清嗓,他知道钟离并不想让他只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瞥了眼须弥的方向,接着道,“若你只是想记录些真实的历史,你找那小猴子便可,对这个世界来说,他可算是个真正的「降临者」(彻彻底底的外来者)。” 钟离转过身,摇了摇头,道,“老友,你我皆知,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可靠,历史会在时间的力量下逐渐变得扭曲,但…” 直视着九头正头的那双仿佛将汪洋鸿海囚禁起来的海蓝色眸子,钟离接着道: “身为半个外来之人的你,或许会比空小友更容易感受到世界的变化吧?” \/ 对于行者来说,这次陪同香菱几人寻找稀有食材的旅途可谓是多灾多难——只针对于行者来说。 带着他们安全的回到了璃月港,于是他们分别,相约着下一次的再聚。 行者走在大街上,转了转手中的药葫芦,若有所思。 无论是妄图夺舍他的怨灵,还是试图吞噬他的史莱姆,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意外,让行者坚信—— ——穿越者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魂穿的那种。 当然,行者并不觉得自己也算是什么好东西,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成为了那只小猴子,历经诸多苦难,最终继承了大圣爷的遗志,直到现在他还在为此而奋斗。 但他还是卑劣的夺走了那只小猴子的猴生,无论有意无意。 愧疚吗? 有的。 后悔吗? 若真有后悔药的话,他大概就不会来到提瓦特,眼看着妹妹被天理的维系者摄了去,自己的力量也被封印,然后… 不断的死去,轮回,学会了各种本领,与八戒师叔结识,与六丁六甲交好,与某人邂逅,与亦师亦兄的二郎真君酣战,最后向大圣爷的残躯证明,自己足以继承他的遗志。 他清楚的记得那残躯对他的试炼。 立棍立的太久,被大圣残躯拽住棍子根部,狠狠甩飞出去,那大圣残躯把那棍子踢到他手中,勾了勾手示意他起来再战。 下意识的想要喝一口葫芦的药酒,被定身法定住,大圣残躯夺过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随后把葫芦丢还给他。 行者看得分明,大圣那灰白的脸上闪过回味的表情。 回收他身上五根,叫行者用自己的力量与大圣再一次战斗。 而行者也注意到大圣的脸,一直都是在笑着的。 行者还记得,战斗直到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将全身力量汇聚在金箍棒上,高高跳起,砸向大圣的时候,被定身法定住动弹不得的错愕。 但大圣只是站在那水潭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空洞无神的金色眸子里满是欣慰,僵硬腐朽的脸上也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后辈,替俺老孙战斗下去吧。” 行者仿佛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甚至没意识到定身法解除,手中铁棒也已经狠狠砸了下去。 “贤侄儿,你可曾有后悔过吗?” 行者低下头,看着与自己同样逐渐消散的八戒师叔,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行者又看了看身后,同样逐渐消散在这片天地间的,还有二郎真君、六丁六甲、大力魔王夫妻…… “俺老空从不晓得后悔两字如何书写!” 行者对那些世界之外来的、想要与他纠缠一番的灵魂,没有半分客气,将修炼大品天仙决所伴随的三灾尽数往自己身上招呼,只要撑得住…没人撑得住。 他的猴(人)生,绝不允许任何外来的虫蟊染指! 对于暂时收集起来的这些灵魂的残渣与那些破碎的系统,行者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贤侄儿!看这边呐!” 行者抬头,看到八戒、九头还有派蒙正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他放下葫芦,快步走上前去。 “俺回来了。” 五十三, 此世星空,与我何干? “小友,这便走了?”往生堂的客卿抱着胸,泰然自若的向金发旅人问道。 金发的旅人摇了摇手中的湖蓝色酒葫芦,里面并未传来液体的搅动声,道,“璃月的酒虽说十里飘香,但俺老空不胜酒力,还是那蒙德的果酒更适合俺的体质。” “既如此,我也不便挽留。”钟离轻声道,“离了蒙德璃月,小友的下一站又打算去往何处?” “再说吧。”行者摆了摆手,道,“除了打酒之外,俺只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或许蒙德会发生些许有趣的事情。” “这样啊…也好,眼下须弥似乎混入了佛门中人,正值内乱;稻妻那位雷之神又下令闭关锁国,情况不明,都不适合现在就去。”钟离点了点头,看似很随意地说道。 “啧,麻烦。”九头冷哼一声。 “又不是现在就去,俺老猪都还没急,你急个甚么?”八戒抬头,看向九头道。 “还不是早晚的事,豚彘?”九头瞥了眼行者,淡淡道。 “那钟离老兄还请多加保重,免得被那群秃驴钻了空子。”行者拱了拱手,道,“俺老空去了也!” 钟离拱手,回礼道,“后会有期。” 于是行者扛着铁棍,背着咸鱼,携着八戒、九头和派蒙,离了那璃月港,一路向北朝着那石门方向赶去。 不过刚出了璃月港,天衡山脉的石子路还没走到一半,八戒连忙拽过行者、九头,一脸迷恋地调侃道,“贤侄儿,上次咱们在那龙脊雪山撞见那女骑士冰浴的场景,本以为只是略饱眼福,却不曾想过这提瓦特的人衣品开放,竟是这般风骚…” “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一看身上就没多少肉,穷酸。”九头不屑的瞥了一眼…九眼八戒所说的那人,只觉意兴阑珊,却不比那万圣公主。 “诶?我倒是觉得很正常啊?”派蒙一脸疑惑。 八戒所说的那人侧坐在不远处的石墩子上,那人似乎发觉了行者一行,说了句“终于来了?”,然后伸了伸懒腰,放下细腿,撩了下长发,化作一团倒映着星空的水,只那一瞬就来到了行者眼前。 行者观其头戴高顶魔女帽,肩披蓝色斗篷,梳着两条绑着挂坠的浅黑长马尾,气质神秘,举止优雅,而她本身最为引人注目的一点,还是她那被宛若一体的紧身衣与黑丝袜所衬托出来的傲人身材——活像那盘丝洞的蜘蛛精、女儿国的美国王… 八戒那一双溜圆的黑眼珠子都看得直了,嘴里却念叨着“甚是不雅、甚是不雅…” “师叔,注意嘴脸,你吓到人家了。”行者猛的拍了下八戒的脑袋,后者这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精神气,只愤恨的瞪了行者一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嘟囔着“好个泼猴,手劲儿与俺那猴哥儿一般无二!” “……我的占星术果然不会出错。”这位疑似角色扮演的女孩子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水占盘,但看她嘴角抽搐的模样,显然是被八戒的表现惊了一下。 “那么,你,跟我走吧!”这女孩指了指行者,于是转过身去,这样说道。 “师叔,你经验多。”行者低下身子轻靠在八戒耳旁,支支吾吾的问道,“这该不会…就是…那个…那个吧?” “额…俺老猪也不确定…”八戒挠了挠脑袋上的黑毛,随后他反应过来,狠狠对着行者的脸甩了一猪蹄,喝骂道,“什么叫俺经验多!” “师叔您不是很懂女人嘛…就是那个啊…甚么熬战之法啊、粗柳簸箕细柳篼啊什么的…”行者戳了戳手指,略显羞涩道。 于是八戒又甩了一猪蹄在行者脸上,“你这死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俺老猪可没那么轻浮!再说你就看看俺这长相,俺老猪以前虽然嘴上说着要回高老庄,可那高翠兰不过也是凭貌取人,只有那紫…咳咳!你都让俺说了些甚么!”八戒抄起九齿钉耙把行者赶到一边。 “俺又没问那么多,是师叔你——” “滚滚滚滚滚滚滚!”八戒如连珠炮的怒吼道,行者见状,也不再提,只是看向九头。 “怎的,你以为俺也是那种轻浮之人?”九头的十八只眼中暗含轻微的怒意,行者打了个哈哈,挠了挠头,糊弄过去。 他家大王联合着梅山七圣灭了九头全家,这件事上,作为大圣继承人的行者确实抬不起头来——虽然万圣公主那一家子的恶行确实罄竹难书。 “额…你是上门推销的占卜师?不好意思我们可不需要。” 派蒙,不,大派老师!终于发挥了她嘴替应有的作用——触发剧情。 虽然行者很感谢派蒙替他们搭话,但他其实想问的是…算了,就当她是个占卜师吧。 那女孩闻言,转过身来,轻撩长发,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哦,你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吧?” “呵。”行者轻笑一声,一脸凶恶的走到那少女眼前,“女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哈?”莫娜脸上留下冷汗,“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难道我的占卜…你是在吓唬我对吧?” 一把散发着腥咸气味的蓝白色大鱼已经架在了她纤细的脖子旁,那味道熏得这女孩脸色惨白,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更要命的是,她刚想用刚刚的水行术逃走,她便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一道金光在她的周身流转着。 “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对吧?”行者冷笑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得意忘形的还请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啊!”那女孩如连珠炮地求饶道。 “嗯嗯…”行者点了点头,转头唤了派蒙过来。 “额…旅行者…你该不会…”派蒙一脸嫌恶的看向行者,犹豫道。 “想什么呢,储备粮?”行者揉了揉白色团子的小脑袋瓜子,“你帮我数五个数,就这么简单。” “啊?数数干嘛啊?”派蒙不解。 “你只管照着做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派蒙喃喃道。 “他这是要干什么?”九头低头看向八戒。 “等下不就知道了,你急甚么?”八戒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打了个哈欠,箕坐在地,毫无优雅。 行者放下衔珠海皇,看着那女孩,又指了指派蒙,道,“你来此处作甚?五个数之前说不出来,脑袋搬家。” “啊啊啊啊啊啊…”占卜女孩放声惨叫,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五……四……”派蒙数的很慢。 “哭!”行者大吼道,“哭也算时间!” 占卜女孩停下惨叫,连忙道,“我要去替我的师傅去蒙德城拿一个箱子!这是她和她的朋友在五十年前立下的约定!但她现在年纪大啦,腿脚不便,于是叫我来拿!” “…二……一……”派蒙数完了数,看向行者。 “哦,箱子。”行者面无表情,挥挥手示意派蒙再数一遍,“数二十个数。你,答非所问,再给你一次机会,堵俺们作甚!” “我…我想跟那个保管箱子的家伙比试一番!师傅跟她的朋友在神秘学斗了一辈子都没分出个胜负,要是我能赢,就能证明我比师傅更厉害了!” “…十五……十四……”派蒙仍在数着数,行者脸上怒意更甚。 “这场对决我想稳操胜券,作为璃月英雄的你一定配得上我大占星师的身份!带着你这样的徒弟,我觉得就能先一步领先于她了!” “…十一……十…” “你又是干什么的?”行者问道。 “占星术士!占星术士!”莫娜听着派蒙的数数,越来越急。 “哼哼哼哼!”行者仰头一笑,“占星术士?你tm一个占星术士怎么敢来使唤俺的?啊?” “一般的英雄对待普通人不都是很随和的嘛!”莫娜尖叫道。 “呵。”行者对派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数下去。“占星师,贵姓?” “免贵!免贵!”占星师女孩已然失了占星术士的高傲,深有自知为囚徒之名。 “姓tm什么?” “巴波·修立干·古立泰·彭彭克皮·彭彭科纳·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吉斯图斯!叫我莫娜就好!”莫娜连忙道。 “个洋名儿起的他娘的比俺老空的命儿还长。”行者撇了撇嘴,手上掐诀,解了那定身法,莫娜得以恢复自由,却不敢再使那水行术,以免再中了诡计。 “呵,玩了几百次的套路了,你居然都不嫌腻得慌。”八戒烦躁地说道。 “嘿嘿!等俺觉得过时了再说吧 ”行者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看向莫娜,道,“你说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啊?” “呵…呵呵。”刚刚那逼真的恐吓与被戏耍的屈辱让莫娜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 五十四,猴王归风土,映天居蒙德。 或许是因为提瓦特大陆的整体民风的确很open,反倒整的行者一行(除了派蒙和九头,派蒙是本地人,而对九头来说它并不会对肉块懂什么感情)整的尴尬不已。 虽说大唐盛世,民风开放,可时过境迁,对于八戒来说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记忆,他是见证过李唐的灭亡与南瞻部洲的分裂的,而其中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又让八戒饱了多少眼福,尚未可知… 而对行者来说…身为猴子,他其实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性激素导致的冲动;而作为人来讲…他既没有把自己畜生化的自蔑想法,也并非是个以下半身思考的种马,但他一开始的确被莫娜给冲击到了,下意识以为她是出来卖的… 当莫娜解释着自己这套行头是当下最为划算的法师装的时候,行者和八戒那眼神… “老实说,俺呐,并不信你那些虚头巴脑的占星术。”行者转了转手中铁棒,一脸平静的说道。 占星术士的脸僵住了。 “我其实可以预测你的命运的,比如神明、血亲什么的…” “你当真看得清吗?” 看似平静的一问,令莫娜的身体一滞,她的心中突然奔涌出一股被人轻视的火气,猛的抬起头对上行者的双眼——似乎是经过火烧烟吹而变得赤灼的眼白,一记闪的发亮、令人难以忘记的金色眸子——这双眼仿佛历经沧桑,能够看清许多伪物的本质。 比如她其实用水占术只看到了行者的残缺过往与模糊未来,再进一步眼前却是一片虚无… 她低下头,因为她的谎言被看穿了。 “嗯哼。”行者耸耸肩,耍了手棍花,“或许你经历了不少事情让你在占星这方面能够抬头挺胸,但是俺老空见过的、比你更牛逼的、更能掐会算的那几个老头儿也并没有推算出所有人的未来,所以俺并不信什么命。” “可是!我所推算的未来——” “占星术占的就是这片虚假的天空吧?”行者摆了摆手,莫娜被突然的打断,半晌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点了下头。 “若你的推算是依据这片虚假的星空…嘶!被预先设定好的「命运」吗?”行者啧了一下,对莫娜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们啊!…们?”莫娜疑惑着,感觉对方看的,并不只是自己… “好了!决定了!你就跟我们走吧!”行者走过莫娜旁,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背对着她热情十足的说道。 “怎…怎么这么突然!?”占星术士一脸迷茫与不解,“我可是…骗了你们啊…” “嗯,是啊,但刚刚你所表现出来的窘迫可不像是假的啊。”行者头也不回道。 莫娜回想起上一章的所经历的心理拷问,羞红了脸,也不管从自己身旁经过的八戒和九头,窘迫大喊道:“我又没想到你会这么整我啊!” “我也没想到你的骗术如此低端啊?”已经走的老远的行者大声调侃道。 “我——”莫娜转过头,发现行者一行已经走得很远。 “等等我啊——”她使出水行术,连忙跟了上去。 \/ “中原杂碎,水煮黑背鲈,松鼠鱼,金丝虾球,清炒虾仁,黄金蟹。”九头波澜不惊的说道。 “香嫩椒椒鸡,干锅腊肉,腌笃鲜,爆炒肉片鸡豆花,主食就给先俺老猪来三笼屉米窝窝吧。”八戒拍了拍肚皮。 “四方和平,岩港三鲜,凉拌薄荷,杏仁豆腐,嗯,再来一大碗茶吧,麻烦了。”行者笑着对客栈侍女拱了拱手。 至于大派老师…给诸位留个自由想象的空间吧。 “好的,那这边这位客人还需要点什么呢?”望舒客栈的侍女看向一旁脸色僵硬的莫娜。 “我…我想问一下,现在这些菜,一共大概多少摩拉啊?” “唔,五万摩拉的样子吧?”客栈女侍估量道。 年轻的占星术士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那个…我…我…”莫娜支支吾吾的戳着手指,说不出话。 “看把你吓得那样。”行者一脸戏谑地调侃道,“没那实力就别打肿脸充胖子,这顿就当我请了吧。” “真…真的?”莫娜抬起头,像只可怜的家养仓鼠一般看向行者。 “假的。”行者坏笑着道。 “啊啊啊啊啊啊!”莫娜发出尖锐惨叫,直到她看到行者默不作声的掏出一袋子鼓鼓囊囊的摩拉袋子,她不啊啊了,但她也嘻嘻不出来。 “嚎笑马!你就非要这么耍我吗?!”莫娜抓扯着行者的披风拽着行者的脖子,一脸狰狞。 “你吃不吃吧?” “我当然要吃!我要好好让你大出血一把啊!”莫娜咬牙切齿道。 一素面,一沙拉,在客栈,人不堪其忧,娜也不改其贫。 “这…你所说的大出血…就这?”这下轮到行者傻眼了。 “这还不够俺老猪塞牙缝的呢。”八戒瞥了一眼,又抓过一把米窝窝哼哧道。 “怪不得瘦的跟根豆芽菜儿似的。”九头不屑地评价道。 “哼!占星术士要专注于研究星空,若是被凡世之物所困扰,就会影响心神。”莫娜洒脱的撩了下长发,“尤其是用摩拉过度满足生理需求,是低俗…” 咕咕咕… “…又危险的。”莫娜捂了捂肚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看行者等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八戒一边吃又嘟囔了一句,让莫娜更抬不起头了。 啪嗒。 莫娜听到桌子上的声音,一看,是三四块散发着热气的蒙德土豆饼,她抬起头,只看到行者的背影。 “这…这是?” “俺做的干粮,还没吃完,不过保存的还挺新鲜的,当个辅菜吧。”行者头也不回的说道,随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接着吃了起来。 “嗯…” 莫娜很小声的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伸手抓向那土豆饼… 又抓了一块… \/ 或许莫娜的师父的朋友的确是个全才,但她的女鹅可莉并不是。 但因为可莉的神奇操作,莫娜无意中看了她师父少女时期的日记…日寄。 于是她不敢回去见她的师傅了,只得留在蒙德,接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找到了一间被封印的房子。 好在莫娜本事到家,两三下解开了封印,于是得到了房主人的许可,租住在那栋房屋里。 “很抱歉之前对你的欺骗行为,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回报您的宽宏大量!”莫娜微微扭捏着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够回报你的只有我的占星术,等到有了新的占星设备,新的知识,也许我也能挑战一下你口中的那几个老头子,去看清你的「命运」的!” “那俺就不抱期待的祝愿你成功吧。”行者笑道。 “哪有你这种祝福的啊!”年轻的占星术士恼羞成怒。 “走了,明天俺会来看看你有没有饿死的。”行者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好吗?”莫娜一脸残念,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五十五,夜鸦奥兹与他的中二病翻译器 “昨晚,有一场流星雨…” “哦,那个啊!”行者摆了摆手,第n次打断凯瑟琳的话,“超大范围的流星雨,令人沉睡的陨石…倒是有点意思,嘿嘿…” “…旅行者,下次还请您让我吧把话说完,好吗?”明明是个机器人,但她却经常对行者摆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行者双臂交叉,一脸奸笑,“不要,俺还是更喜欢凯瑟琳小姐这副生动形象的假笑,可比营业式笑容好看多了。” 凯瑟琳脑门线路暴起,甚至冒出黑烟,嘴里嘟囔着“异常、异常”之类的晦涩话语,直到她自己给自己的脑门来了一下。 “向着星辰——” “嘿!今天的四个委托已经完事儿了!”行者猛的一拍柜台,打断了凯瑟琳的话。 “……感谢您对冒险——” 行者又拍了一下柜台,再一次被打断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的客套话之后,她终于满脑门黑线,死死的盯着一脸戏谑的行者。 “嚎万马,旅行者?” “你说呢?”行者挑了下眉,嘴角一咧,凯瑟琳那叫一个无语,随后她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这一点对于凯瑟琳这个机器人来说也一样,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于是她选择转移话题,“怎么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啊?” “师叔和派蒙去猎鹿人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吃上多久。”行者挠了下脸,“至于九头嘛…” “我对你的诗歌可不感兴趣。” “那就来一杯蒲公英酒,如何?” 如少年一般的青翠诗人拉着隐藏了着八个脑袋的壮汉走向天使的馈赠。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诶嘿~作为老爷子的老对手,你一定知道他不少的黑历史吧?”诗人自认为露出了很清新的笑容,然而在九头看来,这位风之神却是笑的贱兮兮的。 “走嘛走嘛!咱哥儿俩好好的去喝一杯先!” “大概是被某个酒鬼拉去交流感情去了吧…”行者摇了摇头,“那我走了,回见。” “等下,为了安全起见——” “凯瑟琳!幽夜之国的子民啊!莫非是你在虔诚的高呼本皇女的尊名吗?” 一道装腔作势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之中,行者转头看向来者,只见一位穿着紫黑两色相间的短晚礼服的右眼不知道为什么待着一个黑色眼罩的金发女孩正掐着腰,一脸神气,她的旁边跟着一只散发着雷元素力量的夜鸦。 “哦,来了来了。”凯瑟琳再次露出职业假笑。 “又见面了,凯瑟琳女士。”那只夜鸦礼貌的回答道。 行者不动声色的瞥了那夜鸦一眼,注意到目光,那夜鸦也回看着行者,道,“不必惊讶,我的朋友。” 行者摇了摇头,道,“俺并未惊讶于你会说话这件事上,只是在好奇凯瑟琳要等的人是何方人物罢了。” “原来如此。”那夜鸦点了点头。 “我忠诚的眷属,看你一脸忧愁,你也要对抗那些无边深邃的暗黑结晶吗?”那金发女孩开始说一些意义不明的羞耻话语。 “等会儿?俺啥时候成了你的眷属?”行者指了指自己,“俺在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个女娃娃!” “还请不要误会,我的朋友!”夜鸦连忙道,“这只是小姐对您的问候,她的意思是,亲爱的朋友,你所担心的,是这次的陨星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对这些陨星很感兴趣,以及…这次的报酬。”行者摊开双手,随意道。 “原来如此。”奥兹点了点头。 “旅行者,这位就是冒险家协会的资深成员菲谢尔,”凯瑟琳看向行者,随后她看向菲谢尔,咬牙切齿道,“菲谢尔,奥兹,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旅行者。” “嗯…就是你嘛…”菲谢尔观察起行者来,一脸深沉道,“你的眼神…出乎意料。” “……”行者突然不太想跟这小姑娘搭话了。 他是听得懂菲谢尔在说些什么,毕竟他和他的妹妹也曾有过那个时期… 但是啊…但是啊… 唉…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俺们组队吗,凯瑟琳?”行者一脸平静地问道,尽管他现在面对菲谢尔的中二他有一种不上不下的羞耻感。 凯瑟琳点了点头。 “哼,既然是忠诚的凯瑟琳的请求,本皇女只能允诺了。”菲谢尔抱着胸,别过头,看起来像是接受了某种妥协似的无奈姿态。 菲谢尔并不觉得尴尬,但行者已经尴尬的脑根发麻,仿佛紧箍咒又在脑子上扎了根,隐隐作痛。 “雀跃吧!能与断罪的皇女一同踏上征途,你之余生都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菲谢尔落落大方的喊道,而行者…对凯瑟琳投去了求助般的目光。 “那么,我就在这里祝二位旗开得胜了哦!”凯瑟琳甜甜一笑,这大概是行者从凯瑟琳脸上看到的除了无语以外的最真实的表情了。 \/抱歉,本人已经过了中二病时期,所以部分冗杂内容直接跳过吧,不然我就快爆炸了\/ 从蒙德城离开,先后到达了清泉镇,晨曦酒庄,然后进入了璃月境内。 一路上通过菲谢尔的神之眼感应,他们找到了不少因为陨星而昏迷的路人。 而在荻花洲,亦是如此,只不过…除了倒在地上的昏迷者之外,旁边还站着一名头戴市女笠、穿着黑红相间的如歌舞伎一般的短袖短裤、胸前挂着圆形金饰的灰短发少年,他正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又一个倒霉鬼。”行者挠了挠头,随后看向一旁的少年,“看样子你待在这里很久了啊,小子?” “嗯…我试图叫醒他,但我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效果。”短发少年陈思道。 “怎的不见那块陨星?”行者问道。 “你是说那块石头吗?我已经用法术处理掉了。”那少年语气和善的解释着,随后问道,“你刚刚说又?莫非你们见过其他沉睡的人吗?” “嗯……”行者看了眼这少年,发现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或者说他从里到外根本就不是人。 既看不到血液的流动,也听不得心脏的搏动…却能感受到不少的元素力与深渊的痕迹,倒像个自律人偶。 “本皇女之断罪之眼亲眼见证了梦魇从恶骸之谷中溢出,清泉镇居民深受其害,正在痛苦中辗转。”菲谢尔却是代替行者对那少年回答道,奥兹又翻译了一遍。 “这样啊,看来陨石造成的影响不小。”少年思索道。 五十六,权且当个过渡章吧。 “我是来自稻妻的浮浪人,刚才我正在救助地上这位先生,你们就出现了。”那少年含糊其辞的自我介绍道,“几位是在调查陨星的事件吗?” “受人委托。”行者简短答道。 “我乃断罪的皇女菲谢尔,应民众的呼唤挺身而出!”自称皇女高调的摆出羞耻动作,气势汹汹的介绍着自己。 “我是小姐的眷属夜鸦,奥兹。”夜鸦仍旧谦逊有礼的介绍道。 那少年点了点头,算是对菲谢尔和奥兹的回应,随后看向行者。 “俺只是一介旅人,愚昧无知,天地无用,不足挂齿。”行者简短的介绍道。 那少年的目光在行者身上停留了片刻,“不足挂齿吗?”,他笑的像个小清新,“好吧,我明白了。” 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偶,行者并不觉得他就像他的笑容那般人畜无害,而且看他的反应——多半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行者也并没有兴趣特意找茬。 只当萍水相逢即可。 “皇女已经出征,期待吧,昭告命运的圣裁之雷将会肃清这卷携灾厄的噩梦之种!”菲谢尔稳定发挥,没有丝毫羞耻的摆出夸张的动作,大喊道。 “额…啊…?”那少年对菲谢尔的话理解不能,迷茫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嘛…她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要介意。”行者尴尬一笑。 “各位,发生什么事了吗?”远处传来一句喊声,众人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名千岩军正快步赶来。 “嗯…”短发少年扶了下市女笠,连忙道,“既然有千岩军,这里就不需要我了。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祝你们一切顺利,冒险家们。” 少年隐晦的瞥了行者一眼,迅速离开。 行者若有所思。 与刚刚那名千岩军交谈,行者一行得知千岩军在望舒客栈设置了临时收容点来安置因陨石而昏迷的人,于是众人前往望舒客栈。 又是一番交流,行者等人告知清理掉陨星就能唤醒陷入沉睡的人。 于是望舒客栈方面委托行者一行人处理掉望舒客栈附近的陨石,在这边他们遇到了一队愚人众,从这些至冬人的口中,他们得知了愚人众的某位执行官也来到了这边,行踪不明。 行者…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仍在坠落的流星雨,于是他拔下一撮猴毛,囫囵吞进嘴中嚼碎,随后一吐,数以千计的行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打爆它们。”行者道。 那些分身行者点了点头,飞向天际的流星,开始清理起来。 “这…哼哼!我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行遍一千宇宙,也从未遇见过谈笑间便身化万千的法术!”自称皇女两眼放光的看着行者。 “小姐的意思是——” “你若是愿意把你漂亮的头发薅个精光,那俺倒也不是不可以教你。”行者拽了拽自己短了一半的金色长发,一脸不在意地说道。 幽夜皇女陛下最终还是选择保住她那光鲜亮丽的长发,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尽管行者一个人可抵万军,但流星雨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哪怕是行者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烦躁。 菲谢尔觉得这场流星雨是一场诅咒,于是她觉得从冒险家协会那里摇一个精通诅咒的专家…于是—— 某位经常性吃不饱穿不暖的占星术士就这样被凯瑟琳叫了来。 “有人找我吗?”莫娜一脸疑惑,但当她看的行者以后,脾气上来了,“怎么是你啊?”她指了指天空上的行者分身,“那些也是你搞出来的吗?” “怕你经济紧张,于是俺委托组织给你找了些活计干,高兴不?”行者像只猴儿一样摆了摆手。 “……我真是谢谢你啊。”占星术士半笑不笑地说道。 蒸汽鸟时报的稿费刚发下来,莫娜就迫不及待的去购置了最新款的占星仪器和相关书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摩拉又不剩多少了。 虽然她对行者的及时雨行为很感激,但她并不能很坦率的对行者表达感谢—— 她总觉得行者还在惦记着刚见面发生的糗事,因此她觉得很别扭…但她也并没有那么排斥。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占星术可是非常古老神秘的学科。如果只是一般小事,根本不需要劳烦我。”莫娜故作矜持地说道。 “啊,事情嘛是这样…”行者尽量详细的解释着。 “陨石雨竟然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真没想到。”莫娜一脸凝重。 “黑暗无处不在,唯有皇女与她的伙伴仍在光影交汇处行走。”菲谢尔稳定发挥。 “莫娜女士,你的力量很重要。”奥兹夸赞道。 “欸?你们也是一起的吗?”莫娜意外的瞥了行者一眼。 “我乃断罪之皇女我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你将得到与我同行的殊荣。”菲谢尔再次绘声绘色的自我介绍道。 “断罪的皇女?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吗?”莫娜天真的问道。 “幽夜净土,一个古老的、已经灭亡的国度…那就是我的故乡”自称皇女突然一脸悲伤,仿佛真的有这回事儿一般。 “幽…什么?” “唉,凡人几乎都不知道有幽夜净土。” “凡…你说谁是凡人啊!我可是很厉害的占星术士!”莫娜被菲谢尔的话气的跳脚,愤愤道: “不管是幽什么土,只要稍加占卜,就能知道你的来历了,我这就——” “莫娜女士!请您不要深究这点。提起灭亡的故国,小姐总会心情低落。”奥兹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您这样伟大的术士,一定能体谅亡国皇女的小小悲伤,对吗?” “不,这…”莫娜感到费解,于是她凑到行者身边,低语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啊…你要知道,青少年时期的孩童是喜欢幻想的,并喜欢把自己代入到幻想角色的身上。”行者低声回答道。 “是这样吗?”莫娜忽的眯起眼睛,盯着行者,“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咳咳,俺也算是个过来人了。”行者清了清桑,“再说你这个年纪不也是把最伟大的占星术士挂在嘴边吗?但你——”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莫娜大叫着推开行者,“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工作吧!”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救醒所有陷入梦境的人,没错吧?”莫娜问道。 行者点了点头。 “明白了,既然如此,就由我莫娜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占星术士信心十足地说道,“不过得先挪个地方,蒙德城里魔力干扰太多,到地脉流动简单些的地方去吧。” 众人并无异议,于是他们离开了蒙德城。 五十七,未归的魔女… 对于各个地区的主要城市来说,由于神明力量的庇护,除非极特殊情况(风龙的袭击,水龙的哭泣),否则那里的天气一般都是晴空万里且气温适宜的。 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些城市之外… “嗯,这里地形开阔,天气也很清澈。”莫娜站在风起地的某处残迹中,感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就选这儿吧!” 行者一只手捻着避水咒,一边不解的控诉道,“你管这天气叫做清澈?” “咳咳!我要开始占卜了,请你们后退,不要占据我的视野。”莫娜无视了行者的抱怨,开始施展法术。 “……也许,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吧。”行者突然想起这位贫困的占星术士可以化作一团水潜行于地,他似乎理解了莫娜为什么要在雨中施法… “个屁啊!”他大吼道。 “群星的使者,你的双眼是否已将命运的默示录探寻清楚?”菲谢尔询问道。 “好神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莫娜惊讶地说道,“根据占卜结果,这些陨石似乎是某个人的命之座。” “命之座?啊→↘”行者瞥了一眼天空,似乎在看那些隐藏在厚厚乌云之上的那些虚假的星辰,“落在地上还不忘祸害人的倒霉玩意儿。” “……一般来说,命之座是占星术上的概念。但我研究占星术已久,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莫娜接着解释道,“「命之座」上的「命星」,是真实存在于天空深处的星体,并不是仅存于概念中的东西。”说到这里,她又换了副语气,接着道,“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它们化作陨石坠落了…原因暂时还不清楚,给我一点时间。” “是诅咒,有人加了诅咒!”菲谢尔突然喊道。 “诅咒?”莫娜看向菲谢尔,等待解释。 “本皇女聘驰星间,已从黑暗的幕帘之后窥见真相的一角。被诅咒的大地,「人」的恶念…唯有死状十分痛苦的人,才会留下如此深重的怨恨。” 自称皇女接着道,“应该质问这片土地的住民,究竟是何人犯下不可容赦的罪孽!谁让亡灵诞生,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等一下,我有点糊涂了…诅咒?凶手?”莫娜扶额,整理着思绪。 行者对她眨了眨眼,莫娜突然想起刚刚行者的话,她恍然大悟道,“啊…啊!我明白了!” “是吗?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群星的使者!”菲谢尔感到由衷的兴奋,她又找到了一位能够正常交流的眷属。 “取得共识是团队协作的第一步,莫娜女士欢迎你加入我们。”奥兹委婉道。 “领受这份契约,向皇女献上你的力量,切记,我们有责任拨开黑暗。”菲谢尔大言不惭的说着胜利宣言。 “嗯咳咳!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我能让你们事半功倍哦!”莫娜也装腔作势的回应着菲谢尔的话语。 “真好啊,有你在俺也就不需要疲于应对被、被皇女殿下支配的痛苦了。”行者一脸麻木。 “噗嗤!”莫娜忍不住因为行者的窘态笑了出来。 “我的星盘已经捕捉到命运的轨迹。接下来,我会为你们算出陨石坠落的位置,关于命之座的详情,我会继续推算。你找到线索记得尽快通知我。”莫娜接着道。 “你好棒棒哦!”行者故作高翠兰的姿态地夸赞道。 “你就非要恶心我一下吗?旅行者!”莫娜抓狂地吼道! 在这之后,行者与菲谢尔和奥兹又清理掉了一批陨石,而这些昏迷的人清醒过来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他们做了一个梦。 他们又回去寻找莫娜。 “你们回来了啊,正好!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一下。”占星术士一副“来的正巧”的欣喜模样。 “俺觉得你可以跟凯瑟琳竞争一下冒险家协会的前台招待职位。”行者调侃道。 “那样我就没时间研究占星术了。”莫娜幽怨地看向行者,“而且冒险家协会的人多半也不会答应的,你是想饿死我吧?” “那倒没有,说到底还不是你每个月都大手大脚的,要不要算算你在我这边蹭了多少顿饭啊?”行者一脸坏笑。 “我每个月都有还啊喂!”莫娜试图辩解道。 “月初还,月中借,月末蹭,大姐,你得庆幸俺不是个放高利贷的,你这样真容易被人拐走啊。”行者调侃道。 她叹了口气,决定终止这个话题,接着道,“记得吗?我说过这片陨石是某个人的命之座,距离遥远的星星突然坠落在地,按理说这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矛盾。” “想破解谜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清命之座的主人。你们说过被陨石影响的人会陷入梦境,而且似乎都梦见了一座雪山。” “未知的高山、覆雪之地…却又不是龙脊雪山,否则一定会有人认出山势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共通的梦境?梦中他们身处什么地方?这些都很重要,我需要你们搜集更多关于梦境的信息。线索越多,越容易查到真相。” “我必须留在不受干扰的环境里,调查就拜托你们了。”莫娜请求道。 “还有哪里没去过吗?”行者思索道。 “在璃月,有一座轻策庄…虽然那里并不是什么「人多的地方」,但我想,那里也许会像望舒客栈一样被千岩军临时征用,成为救治患者的场所吧。”奥兹盖棺定论道。 去轻策庄调查了一番,又搜集了不少信息。 再次回到莫娜这边。 “高耸入云的雪山,想必那就是黑暗滋生的蘖芽。”菲谢尔推测到道。 “雪山?就这一条吗?”莫娜询问道。 “所有人都梦见同一座雪山。”行者提菲谢尔补充着信息,“高耸入云、见所未见的雪山,温度极低,而且,梦中所有人不受控制地想要登上山顶。” “登上山顶…登上山顶?什么人会想登上山顶?而且如此渴望,甚至能影响到他人。”莫娜喃喃自语,脑中思绪万千。 菲谢尔:“雪山上埋着被迫害致死的人吗?” 奥兹:“或者是…对雪山充满渴望的挑战者。” “我再算一次!”莫娜展开水占盘,重新推测,突然她一脸欣喜道,“有了!隐约能看到一点新线索,他的名字是…莱纳德!” “还挺快。”行者道。 “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天才呀!”莫娜得意洋洋的看着行者,似乎在等待着行者的夸奖,然而她发现后者则是微笑着地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扛在肩上,双手搭在棍上。 “嗨~” 莫娜刚想说些什么,一道阳光明媚的招呼声从不远处传来。 正是那名自称来自稻妻的浮浪人的短发少年,他笑吟吟的挥动着右手,与行者他们打招呼。 “在闲聊?方便带我一个吗?” “呀,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稻妻的浮浪人!”菲谢尔热情地回应道。 但莫娜却预感到了一股针对于他们的杀意——来自于那短发青年。 占星术士刚想拉着菲谢尔和行者一块逃离,然而行者已经迎着那少年走了过去。 “方便,方便得很呐!”行者笑吟吟地回答道,“不知道你想聊些什么呢,老六?” 见行者不退反进,那少年停下了脚步。 “老六?”少年的笑容不减,只是那股阳光明媚的感觉很快就变得阴暗凌厉,“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对吧,旅行者?” “你跟那第八席是同一个派系?”行者问道。 “我对已经没有未来的人不感兴趣。”那少年——至冬国第六执行官散兵——冷漠道,“跟那个蠢女人,我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是吗。很凑巧,俺也对没有未来的人不感兴趣。”行者右手握紧了棍子,那铁棒顿时流光溢彩,而他的左手则是放了下来,捻着诀,唤出一只炎之魔蝶在他指间飞舞。 散兵感受着那股澎湃的压迫感,不禁握紧了双拳。 ——抬手举足间便是不下于第一执行官「队长」、甚至是那位「女皇」也逊色不少的威压,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直觉告诉他,那行者一旦出棍,他…就抓不住未来了。 “那么,你又能否抓住你的未来呢?”行者道。 散兵哈哈一笑,面对着行者,挥了挥手,倒退了回去。 “倒是个聪明人。”行者随手耍了个棍花,直至不见散兵踪迹,他才将金箍棒收回耳中。 五十八,终于…水完了,端上这坨…啊不是,这盘菜我也挺不容易的 “即使用最简易的占卜,也能察知那个人是愚人众执行官!太危险了,你们怎么会和他有来往?”莫娜拽了了拽一旁的菲谢尔,一脸后怕的质问道。 “什么,那位少年是愚人众执行官?何等邪恶的人物…!”奥兹也是语气慌张的感叹道。 “我说你啊!怎么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直接冲上去了!”莫娜敲了敲行者的头,一边吃痛的甩了甩手一边疑惑道。 “哦,居然是执行官啊。”行者以毫无起伏的语气捧读道,这令莫娜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好像在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是吗? “总有人的嘴是没个把门的,愚人众也一样,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的差不多了。”行者随手一甩,将铁棒收回耳中,“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不愧是能够收服魔神的传奇冒险家呢。”占星术士难得由衷的对行者称赞道。 “哦?能够从罕见的占星术士嘴里听到夸赞的话语,可真是不容易呢?”行者调侃道。 “骂谁罕…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哼!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啊喂!”莫娜突然又别扭了起来。 “是吗?那就当俺得寸进尺吧,大·占·星·师。”行者歪嘴一笑,略带阴阳的退步令莫娜咬了咬牙,别过头去。 “哦,对了,俺们几个在望舒客栈附近也遇到过愚人众,对陨石如此关心,这场意外事件多半也有他们的手笔吧?”行者怀疑道。 “不过这个世上有召唤陨石的法术吗?俺以前只见过某只猪用出来过。” “奥兹华尔多?赫芙那梵茵斯,你怎么看? “小姐,我认为一切均有可能。”“ 只要投以同等的代价,不祥之种就会在任何地方扎根,愚人众…本皇女记住你们了!”菲谢尔发出了独属于她的复仇宣言。 “哈,奇迹也是可能发生的。”奥兹安慰道。 “群星的使者,不愧是我优秀的扈从!我会派部下保护你,使你免遭黑暗的侵袭!” “比方说,我。”奥兹举例道。 “那倒不必。”行者摆了摆手,吹嘘道,“除了这个世界的执政和那几个老东西以外,俺自诩这个世界上难有我之敌手。” “菲谢尔,你在小看我吗?我可是很强的哦!”莫娜看向自称皇女,相比行者气势就逊色了不少,但还是很自信的说道,“除了老太婆以外,至少占星术还没几个人比得过我。” “没有比你们更值得信赖的人了,先生,女士。只不过,皇女也会担心你们的安危。”奥兹翻译道。 “没那个必要。再说,你们所处的环境比我更危险,可能的话,我还想保护你们呢…虽然某个家伙可能并不需要。”莫娜瞪了行者一眼。 “俺这么牛逼还真是对不起呢!”行者吐了吐舌头,莫娜则是呸了一声,表达某种不快。 “先解决新的麻烦吧,星盘显示,有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地了。”莫娜说道。 众人同心协力,解决了那块陨石,而因为陨石,不少人再度陷入沉睡,冒险家协会出现了人员稀少的情况,于是菲谢尔和奥兹就此与行者、莫娜告别,赶回去帮忙去了。 “哎,可惜了两个好帮手。算了,先不愁眉苦脸的了。说个好消息吧,我有新发现了。”莫娜接着道,“我从大陨石上刮来一些粉末帮助占卜,卓有成效哦!” “这些坠落的石头已经存在成百上千年了,莱纳德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人了。陨石传递着他的意志,也就是说,千百年来他的愿望一直没有减弱。” “一个热切渴望登上山顶的古人…我敢断定,他和你一样,也是冒险家。”莫娜一口气说道。 “这份未竟的意志…有什么能够为他做的吗?”行者问道。 “目前的办法几乎是跟时间赛跑,我们很被动。必须转换思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占星术士皱了皱眉头,思索道: “嗯…如果陨石承载了某种愿望,那这些石头就正如菲谢尔所说,算是某种形式的「诅咒」…真难得,她蒙对了…咳咳,算了,优雅的占星术士不该这样评价别人。” “总之,我们只要去解开诅咒就好。”莫娜下定结论道。 “有必要再去冒险家协会一趟啊…”行者看向莫娜,道,“既然要抓紧时间,那你就抓稳了。” “什…什么?”莫娜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行者揽住细腰,随后她直面了险些吹破脸皮的强风,眼睛一闭,一睁,她发觉自己已经回了蒙德城。 “你下次要再用那个什么筋斗云的时候就不能让我适应一下嘛!”莫娜抓狂的扯着行者的中长金发。 “嗯哼,下次丕定。” 经过一番询问,凯瑟琳表示叫“莱纳德”的人太多,并建议行者两人去图书馆查询。 在图书馆找到了莱纳德的冒险家手册《山与海之书》。 而经过莫娜的解读,这个莱纳德是一名两千年前的冒险家,毕生梦想就是爬上名为“尖帽子峰”的雪山。而那些陨星就是这个人的命之座。 而这些陨星的核心就是莱纳德精神的结晶,会通过这些陨星辐射出精神暗示,令接触它们的人陷入梦境。 “那么核心会在哪里呢?”行者问道。 “如果我是莱纳德,这个核心一定会如我所想,从空中抵达生前没能登上的山顶。” “尖帽子峰…吗?你知道它在哪里吗?”行者再次看向莫娜。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但对比书中地图与现在的蒙德地形,我发现,尖帽子峰已经不存在了。”莫娜道。 “毕竟两千年…比俺命都长,呵呵。”行者说了个冷笑话。 “我在书上读到过,风神巴巴托斯为了他的人民,曾经动用神力吹散冰雪,也改变了蒙德的地貌。” “过去的山峰被一望无垠的大海取代了,但若将那座山放入海中,以它曾经的高度,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峰顶露出水面的部分,如今叫做…「马斯克礁」。” “诶~那酒鬼的风还能改变地貌吗?”行者意外的看向莫娜,“倒是有些小瞧他了。” “那酒鬼…喂…你不会见过风神巴巴托斯,甚至…”莫娜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那倒没跟他打过。”行者耸耸肩,“走吧,去马斯克礁吧。” \/ “啊秋!诶嘿嘿~迪卢克老爷~能麻烦你再给我来一杯蒲公英酒吗?嘿嘿~” 年轻的酒鬼诗人的面色潮红,露出大叔一般的流着口水的恶心笑容,举着木酒杯吵嚷着、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走向前台。 “啧…第四十二杯了。”赤发童颜的酒馆老板阴沉着脸,对面前的诗人的同行者说道。 “打一顿就皮实了。”九头一口饮尽杯中余酒,对老板道,“我可以把那小猴子叫过来。” 迪卢克想起上一次行者喝的烂醉的模样,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颤,道,“大可不必,怕你们把我这酒馆拆了,重建很麻烦。” “是吗?只是麻烦啊。”九头也不再就此话题说下去,只是沉默着又点了一杯「火水」,“好酒。” 迪卢克罔若罔闻,只是继续盯着诗人。 \/ “星空本身,就是巨大的谎言!” 马斯克礁,与行者、莫娜等人撞见的散兵如此说道。 “是吗?需要俺给你颁个诺贝尔数学奖吗?”行者不冷不热地反问道,“还是整个普利策纪念奖啊,或者说吉尼斯世界纪录…但无论如何你哪个都配不上啊,老六?” 见行者态度冷淡,散兵刚刚因为巨大发现而喜悦的心情也不由得被冷却的大半,“你…什么意思?” 行者打了个响指,于是那些仍然在天空中对抗陨星的分身们来到了马斯克礁,将散兵布置在附近的潜藏的愚人众全部一网打尽。 “嘛,毕竟俺将来也要去至冬走一遭,俺也不想闹得太僵,所以—— “——滚,或者我帮你体面,自己选一个吧。”面对表情逐渐阴狠的散兵,行者不咸不淡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毕竟我现在还要去确认某种「真相」,那么,再见了,两位。”散兵突然人畜无害的笑了出来,与上次那样,他依然是面对着行者,倒退着离开,生怕行者发难。 一如二见。 最后,行者一棍子毁掉了陨星的核心,而核心被毁灭时所散发出的关于莱纳德的记忆,也让两人理解了他为什么执着于登顶尖帽子峰——为了让人拥有会飞的翅膀,那也是风之翼的由来。 “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莫娜感慨道,“人类的信念,竟然可以在天空中留存千年…哎,果然占星学是个厉害的东西!” 占星术士掐着腰,一脸自豪的看向行者。 “能和星星交流,就能掌握从古到今所有秘密,当然了,能做到这种事的占星术士除了我也没有几个。” “多半也只限于这个世界吧。”行者还是那么喜欢拆台,这下整的莫娜不上不下的,正当后者气的红温,即将爆发的时候… “嘿嘿嘿,莫要见怪,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在这方面的确是个中翘楚。”行者认真的说道。 “是…是吗?”莫娜压低了帽檐,遮住脸,“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这份夸奖吧!” “还勉为其难…那明天的饭你就不要蹭了罢。” “啊!?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要啊!蹭不了饭什么的!至少也要等到我能完全看清你的命运再说吧!等等!别一个人就走了啊!” 五十九,旅人之章 初识 “向着星——” “感谢您——” “旅行者,不好好对待我的话,你会遭到报应的哦!” 面色阴沉、眯着眼睛露出阴恻恻笑容的凯瑟琳压着嗓子对刚刚完成每日低保的行者威胁道。 “嗯,不错。”没成想行者只是非常受用的点了点头,“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凯瑟琳立马收起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态度。 让这混蛋爽到了,岂可修! “向着星——” “嘿!别突然装死啊喂!俺知道你听得到!”行者又拍了下柜台。 于是凯瑟琳一脸烦躁,“旅行者,你这样真的很讨机器人的嫌,你知道吗?” “俺知道啊,怎么啦?” “……算了,你开心就好。”凯瑟琳翻了个白眼,“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些可能对你有帮助的消息来着…” “对俺有用?嘿嘿,小琳子,你知道的,冒险家协会的信息,俺在天使的馈赠也能打听到大半。”行者搓了搓手,奸笑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呼…服了,你为什么不在璃月多待一阵子啊。”凯瑟琳郁闷道,“那边的协会不是也有一位凯瑟琳——” “没你熟。” 凯瑟琳垂下头来,她又一次被雷到了。 “最近蒙德城里来了一位陌生人,他跟你一样是金发,但衣着十分不同寻常。” “金发…!?”行者在一瞬间突然激动起来,但他迅速压制脑中都属于她的身影与心中的思念,强装平静的问道,“ta?男的女的?” “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还戴着一个眼罩…”凯瑟琳连忙道,她的双眼自然也注意到了行者的表情变化,本来,她是想开个玩笑的… 行者的思绪迅速归于沉寂,他强颜欢笑道,“哦,这样啊,俺还以为是菲谢尔的远房表哥来着。” “那位陌生人与菲谢尔小姐的关系我倒是不知道,毕竟他拒绝了协会的邀约。”凯瑟琳正色道,她看得出行者的心情并不怎么样,“不过,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找找他,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行者挥了挥手,与凯瑟琳道别,转身离开。 凯瑟琳看着行者那略显苍凉的背影,盯了很久。 \/ “嘿呦,你这破贼怪,怎的也跑到这酒馆里来?”八戒捧着一杯「午后之死」,轻轻一跳,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问道。 “你这猪头莫不是拿我寻开心,来这里除了喝酒还能干嘛?你别找茬啊!”九头晃了晃手中的「火水」,面色微醺,看样子有些上头,“怎的不见那小闹钟?” “小闹钟?派蒙啊,她在壶里睡觉,吃饱了撑得。还有,俺老猪可没那么小心眼,只不过你以前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哈哈哈哈哈!”八戒哈哈大笑, “屁!劳资就是妖,妖就tmd要活出个妖样!就算是烧杀劫掠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干!”九头抬起手中酒杯,“当初你们杀我全家的时候我是真心看不起你们这帮秃狗,至于现在…我干了!!” 他将杯中的「火水」一饮而尽。 “干。”八戒同样举起酒杯,喝尽杯中余酒,“以前有天庭、灵山的人一直盯着,俺们师徒几个做事处处受限,时不时地还要遭人愚弄,活的憋屈!” “自从猴儿哥战死,剩下的师徒几个也不再往来,那些年俺老猪也是东躲西藏,等了好几十个个从那花果山的猴子,除了俺那贤侄儿,没一个像话的!唉…”八戒叹了口气,“临了临了,俺跟那小猴子,最终都是孑然一身…” “莫要再提前尘伤心事!”九头站起身,走到八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能够活着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你在乎的那些人也会来!”他转头看向前台,“老板,再来两杯!” 今天的前台是查尔斯。 他很快调制好两杯酒,端了上来。 “请慢用。” 就在这时,酒馆的木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了一位一身黑衣、披着内侧与派蒙相似的星空披风、戴着黑色眼罩一头金发的男人。 “哦,先生,欢迎光临,您预定的酒已经准备好了!”查尔斯回到前台,就热情的对那男人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接过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与八戒和九头的酒桌挨得很近。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破贼怪倒蛮会关心猪的啊!”八戒微醺,借着酒劲儿问道。 “废话!我以前还没发现你这死猪头惯会回忆往事,我现在可是强忍着把你暴揍一顿的心情在跟你说话啊!”九头咬牙切齿道。 “是吗?那你打吧,俺贤侄儿会替俺老猪打回去的。”八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令九头别扭起来。 “哼,我不会欺负手下败将,那是对我的侮辱!”九头大言不惭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tnnd就是怂了!”八戒嘲笑道,气的九头直接把手中酒杯塞进八戒嘴里硬灌,“我还堵不上你的猪嘴了是吧啊!?” “唔!嗷嗷!噗嗤!咳咳!辣!辣!好烈的酒啊!”八戒被呛的直流泪水,“好你个贼皮怪!” “哈哈哈哈哈!怎的,枉你还是那天蓬元帅、净坛使者,怎的这酒量还不比那小猴子啊!?”九头嘲笑道! “咳咳!哼!你给俺老猪等着!要不是这里是人家地界,我一定找你报仇雪恨!”八戒气急败坏道。 “呦,查尔斯,今天是你当值啊!” “哦,是旅行者啊,今天想来点什么?” “老样子,来杯葡萄酒吧,最低酒精的那种。” “得嘞。” “贤侄儿啊!贤侄儿啊!你快来帮你叔叔我教训教训这个贼泼怪啊!”八戒连滚带爬的跑到行者身后,指着一脸嘲讽笑意的九头喊道。 “…师叔,俺还是更喜欢您当初天不怕地不怕挡在俺面前的强硬模样。”行者的嘴角抽了抽。 “咳…咳咳!”八戒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有些对山的看着行者,“适才相戏耳,贤侄儿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这时行者才看向九头,“怎么,手痒了,到外面打打?” “还没喝个痛快,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地道。”九头拿过八戒那杯午后之死,一饮而尽,随后稍稍皱眉,“不够烈。” “那俺老空陪你喝几杯?”行者接过查尔斯递来的最低浓度的葡萄酒,询问道。 “…你拿葡萄汁糊弄我,不地道!”九头吵嚷道,“喝不了酒就饿别想着拼酒,丢人现眼!” “……师叔,这场子俺老空还真找不回来。” “你这遭了瘟的猢狲,偏偏这时候最没用。”八戒暗戳戳地骂了一句,于是回到酒桌,接着与九头拼酒。 行者只得陪笑,这时他注意到了一旁的金发男人,而且…戴着眼罩。 或许… “你好,请问你是菲谢尔小姐的远房表亲吗?” 那男人没动,只是瞥了一眼行者,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看来不是。 行者倒没觉得自取其辱,直截了当地问道: “咳咳,你好,我的名字是空,是一名旅行者…” “旅行者…哼,你为什么要旅行?”那男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啊?触发关键词了啊? “一边是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行者慢慢走到那金发男子的身前,盯着他的独眼道,“另一边…是为了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那金发男人的语气有些诧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倒是挺有意思的。。”行者一双金瞳把这个男人看了个透彻,“深渊的力量同化了你大半的身体,对吗?” 男子瞳孔微缩,只是他镇定道,“嗯,确实如此,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不知道,只是有个朋友跟我提了一嘴,看到你就打算满足下好奇心而已。”行者抿了口葡萄汁,准备离开,“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等。”那男人叫住行者。 “哦,你有事吗?”行者问道。 那男人又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盯着行者。 行者来了兴趣,坐在他对面,反看回去。 而这两个人对视的场景…尤其是行者那副雌雄莫辨的扮相,实在是让周围的酒鬼们浮想联翩… 俄顷,金发男子先张了口。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俺赢了。”行者得意的笑。 “什么?” “再见喽!”行者起身离开。 “等等,旅行者,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行者微微勾起嘴角。 “俺不同无名之辈打交道!” “……我的名字是戴因斯雷布。” 六十,旅人之章 即离 “戴因斯雷布…”行者挠了挠侧脸,嘿嘿一笑,轻轻一跳,蹲坐在木椅上,道,“你且问罢!” 见行者举止怪异,戴因斯雷布眉头略微一皱,但语气未变,只是问道,“第一个问题,蒙德城的龙灾,是你和那位…自称温迪的风神联手解决的,在你看来,终结龙灾的关键是谁?” “联手吗?明明只是个琴来抬手、龙来张口的酒蒙子。”行者讥讽道,抬手凝聚出一颗风球,捏爆,“说到底,还是懒散的蒙德人忘本,若是他们还记得那原本人人唾弃的恶龙,曾经在五百年前救人于水火之间,哪里轮得到俺这个外人插手?”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我知道了。”戴因思索片刻,接着道,“第二个问题,护佑璃月港数千年的岩王帝君,用自己的神之心,订下了内容未知,所谓「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你认为,失去了神明的庇护,璃月港又会由谁来守护?” “就算孩子长大了,能够自力更生,独当一面,若是有难,那为人父母的自然也会跟着着急,多半也会出手相助。”行者揉了揉太阳穴,“璃月啊,是一个凝聚力十足强悍的国度,无论是凡人,还是仙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精神支柱,除非那支柱折断,否则没什么东西能打垮他们。”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我知道了。”戴因沉思片刻,接着道,“第三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得到了神之眼的人,也有没得到神之眼的人,你认为,对于神灵而言,这两种人里,哪一种更加重要?” “神灵…你是说地上这七个,还是天上那个?”行者反问道。 “……都算。” “太笼统了。”行者两手一摊,“这个世界的神,我就见过仨,不太好说。” “这就是——” “不过你要说其他的神嘛,那俺可就有的说了!” “——?”戴因瞳孔微缩,意外的问道,“其他的神?什么意思?” “老倌儿曾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行者一边说,一边盯着戴因的脸。 而后者…一脸凝重。 “老倌儿是谁?”戴因问道。 “那不重要。”行者摆了摆手,“我想说的是,天地不可违,而我所见过的神灵,都曾是寻道求长生,飞升上界之人,然而再怎么修炼,他们的寿命也会有到头的一天…” “不择手段的…延长寿命吗?”戴因下意识的摸了摸遮盖了半张脸的面具,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不屑地问道,“哪怕变得不再像人也要如此吗?” 行者耸耸肩,仿佛事不关己般似的说道,“俺翻开修仙史一查,这修仙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长生不老’几个字。俺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吃人?”戴因瞪大了眼睛,“你说,吃人?” “是啊,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拿别人的寿命来续,等价交换,这对那些天庭狗、佛门狗来说那是多么的合算啊?” 行者翘起二郎腿,一脸戏谑道,“但他们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正因如此,他们被我们推翻了,以慢性自杀的模式。” “你们?”戴因疑惑道。 “不止我们,提瓦特最近多了不少外来人员吧?”行者并未回答戴因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其中不少的家伙在你们的口中,或许被叫做降临者,对吗?” 戴因的脸漆黑如铁。 “据说降临者都拥有着足以匹敌世界的实力或者潜力…不知道戴因斯雷布先生,你怎么看啊?”行者敬了戴因一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葡萄汁。 “你和她…果然不像。”戴因喘着粗气,强硬道。 “她?哦吼!你见过她吗?”行者瞬间凑近戴因的脸,危险的气息迎着戴因的面扑来,仿佛他说错一个字,都难逃当头一棒的厄运。 “我和她已经分开很久了,直到现在,我也一直在追寻她和深渊教团的踪迹。”戴因并未否认,承认了某种程度的事实。 “哈,看来温迪那老忽悠说的倒不全是醉话,荧曾经的旅伴,就是你吧。”行者陈述道。 戴因并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荧为什么成为了深渊的公主殿下吗?” “……”戴因只是默默地看着行者,不说话。 “好吧…好吧…”行者耸耸肩,试图放松自己的心情,“我只问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荧,在五百年前与你的旅程中,有提过、想过我吗?” 戴因本来是打算无视行者的这个问题的,只是行者那双灼红的眼白与暗淡的金瞳,实在是令人难以去想象——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嗯。”戴因斯雷布点了点头。 “啊,这样啊。”行者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拍了拍戴因的肩膀,“谢了。” “等等!” “怎么了?”行者刚想离开,却被戴因叫住,站住身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多少了解了一些,有关深渊教团的委托,你可以找我办事儿,同样的,我也会叫你,如何?”戴因冷淡地说道。 “怎么,爱而不得,想征求我这个当哥哥的支持吗?”空抬起头,调侃道,“就是让你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不,只是…她已经是深渊教团的公主,而我…是为了对抗深渊。”戴因回答道。 “哈,随便你吧。”行者道。 戴因站起身,接着道,“不如,我们去实地看看吧,根据我手上的一些线索,深渊教团曾经重新进入过西风之鹰的庙宇,在那里汇合吧,说不定会找到些许有关你妹妹的线索。” 说完,戴因便离开了酒馆。 “贤侄儿,现在就走吗?” 行者回过神来,发现八戒和九头已经站在他面前,等着他。 行者一把抹过视线模糊的双眼,甩去手上残留着些许温度的水汽,道,“让你们见笑了,走吧。” 付了账,三妖一齐离开了天使的馈赠。 六十一,旅人之章 回首 “在这座无人供奉的庙宇里,的确有深渊的痕迹,西风之鹰,虽能凭风翱翔,但始终只是徘徊在神明的光芒之下…” “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说一些不着头尾的话,怎么,你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行者走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戴因身旁,意有所指地问道。 “……我们快点进去吧。”戴因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率先进入了庙宇。 “俺怎么总觉得这人…”八戒伸出猪蹄子,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 “不用感觉,就是。”九头随口道,“那人估计被深渊折腾的厉害,魔怔了。” “看起来…他对于七神的态度…偏向于负面。”行者招呼着八戒、九头一起进入庙宇,道,“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俺倒是在图书馆里看过一些,这个戴因…多半是坎瑞亚遗民吧…” “坎瑞亚?那个无神的国度?”九头稍稍有些在意,“不依靠神明的力量只凭渺小的人类自己建造的国度啊…那时候在我看来,他们的确很有一套。” “嗯,历史记载,坎瑞亚过度染指深渊的力量,然后被七神联合灭掉了。”行者沉思道,“或许这也是戴因对七神态度疏远的原因?” “哦…那就怪不得了。”九头恍然道。 “哈~~~~~~早上好啊,旅行者!嗯?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尘歌壶突然从八戒面前出现,睡眼惺忪的派蒙从壶里出来,打了个哈欠,“怎么都不叫我啊?” “看你吃得香,睡得正熟,俺老猪便也没打扰你,非要一脸苦大仇深的说自己没睡好,你才乐意吗?”八戒调侃一般的挖苦道。 “啊?嘿嘿嘿…你这个猪呆子对我真好~”派蒙露出白痴一般天真烂漫的笑容。 行者瞥了九头一眼,后者则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慢…还有,她是谁?”戴因在前方等的有些不耐烦,但对突然出现的派蒙,他表示有些惊讶。 “戴因兄莫要见怪,这孩子是派蒙,算是俺们的向导,昨天晚上吃撑了,直到刚刚才醒。”行者解释道。 一袭黑衣的金发男人的目光在行者一行人身上一一扫过,冷淡的评价道,“你的旅伴…真多啊。” “多吗?”行者看了眼八戒,又看了眼九头,最后才看向派蒙,“不多吧,俺总觉得少一个人…” “……继续往前吧。”戴因这样道。 众人继续深入,然而除了几个见到行者便被吓得动弹不得的深渊法师,便再不见其他的甚么深渊生物。 “又是你们几个?”行者掂了掂手上的铁棒,一脸坏笑,“看来还是打得轻了 。” “你别仗着你是公主殿下的血亲,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一只冰深渊法师捂着完好无损的胸口——上次行者就是把这里给捅穿了——瑟瑟发抖道。 戴因有些意外的看了行者一眼。 “那也就是说…她还是不肯见我,对吗?”行者冷着脸,拖着棍子,那铁棍与地面摩擦出火花,发出令人难受的尖锐声音,那几只深渊法师见状,浑身颤的厉害,甚至有一个口吐白沫,已经晕厥过去。 纵使如此,它们也没能逃过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的悲惨厄运。 戴因并未对此多说什么,只是道,“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该往奔狼领去了,根据我的调查,深渊教团出现过的另一个地点,可能就在那头老狼的领土上,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深渊使徒。” “那头老狼吗?”行者反问道,“你跟他有仇?” “……没有。” “那你挑战过他?” “……我们还是快去奔狼领吧。”戴因冷冷道,转身就往外走。 “除了猴哥儿,俺老猪就没见过这么不识礼数的家伙!”八戒烦躁地扇了扇蒲扇耳。 “好啦,师叔,别这么大动肝火啊!”行者半蹲下来,拍了拍八戒的背,“他既然选择接近我们,必然有求于我们,同样的我们也可以通过他看清些什么,不是吗?” “哎…俺老猪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一说话就让人费解的谜语人,贤侄儿啊,俺就是怕他最后就像黎山老母一样,把大家伙儿耍了个团团转!”八戒对此忧心忡忡。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再吃一堑嘛!”行者嬉笑道。 “不应该是长一智吗?”行者跳脱的发言令头皮发麻的派蒙忍不住反驳道。 “诶?难得你这个方向感笨蛋还能记得几句成语俗句,摸摸头哦~”行者伸出手在派蒙的头上摸了摸。 “嘿嘿嘿~旅行者你这样夸我我会有些…等等,方向感笨蛋?才不是嘞!”派蒙气的在空中跺脚,“我可是你们的向导啊,怎么可能是方向感笨蛋啊喂!你又欺负我!” “哼哧…”八戒连忙捂住嘴。 九头的正脸虽然没在笑,但他那藏起来的八个头已经压不住嘴角了。 “嗯哼~走啦!”行者耍了个滚花,再次将铁棒扛在肩上,领着众人离开。 “等等!旅行者!给我道歉啊喂!”派蒙喋喋不休的围绕在行者耳旁。 \/ 在奔狼领,行者一行见到了几处刻蚀着难以辨别的咒文的燃烧火堆。 依次熄灭这些火堆,出现了几个深渊法师以及些许兽境猎犬,行者放了几个分身,轻松的消灭的这些深渊魔物。 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与时不时吹向戴因的低温微风中,戴因嘟囔了一句“这老狼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他的领地观念”之后,便催促行者一行人离开了奔狼领。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风龙废墟。 当行者一行人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黑影直接从这处废墟最中心的高塔飞出,伴随着那黑影掠过,一声悲怆的龙吼反倒显的那黑影太过狼狈。 “啧,至于吗?”行者抱怨了一声。 “很tm至于。”某只太久未曾出现过的咸鱼扭了扭身子,以只有行者才能听懂的语言吐槽道,“老朽的腰都差点被你砸坏了!” “那俺再给你买瓶鱼油,你可不要再抱怨了。” 咸鱼扭了扭身子,算是回应。 “你在跟谁说话?”戴因问道。 “谁知道呢?”行者转头,看了看一直漂浮在自己身后的咸鱼,混淆视听道,“也许是我疯了。” 听从戴因的指示,行者一行分开,摆弄起遗迹内的机关。 行者单独一人面对其中一个机关,在这旁边有着不少的怪物栖息于此。 忽的,行者感应到什么,于是他掐个诀,使了个聚形散气之术,留下个假身… \/ “外来者,不属于这个世界。” 端坐于旧日被命名为“耕地机”的战斗机器的巨大机械手掌上的金发少女,冷冷的看着周围的鸟语花香。 她似乎回想起当初在那轮赤月的笼罩下,自己在逐渐崩塌的辉煌宫殿之中拼命地奔跑。 “既然这是一场旅行,那就一定会有终点。” 耕地机弓着身子将手掌放在地上,头戴白花的少女跳到地上,走向悬崖边,向下看去。 ——仿佛那个国家的毁灭就在眼前。 “但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和平无存。” “唯有战争…” “陛下,将东风之龙转化为战争兵器的计划遇到了意外的阻碍…”一只冰深渊法师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恭敬十足地报告道。 “是风神?”少女低下头,略微思索道,“为了那条龙,他要重新戴冠?” “不…那位神灵的介入…我们早已考虑过所有的可能性…”深渊法师低下身子,越发恭敬,“很遗憾,陛下,意料之外的阻碍,来自您的血亲…” 少女猛的抬起头,脑中回忆起与他的过往… 尽管自己一直在躲着他,但… 她终究还是跑到了悬崖边,远远的看着…看着那道朝思暮想却不得再见的身影。 看着“他”活跃的身影,少女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但一想到她的大业未半,少女强忍着见他一面的冲动,转过身来… 然后,撞进了某人温暖的胸膛。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啊…哥…哥哥?” 面前的少年不似以往,原本长长的麻花辫早已解开,两根如蟑螂须一般的金色呆毛在微风吹拂中屹立不倒,如瀑的金色长发则是垂落在肩膀,与那清秀的面容一结合,竟是雌雄莫辨。 他的衣装一如既往,只是原本应该裸露出来的精练的细腰,则是被一件虎皮裙所遮盖。 她以为,自己变了很多,变得冷血,变得坚定,无论有意无意。 但她的哥哥最终一定会走完她所走过的路,然后,温柔的喊出那声“荧”。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兄长,已经变得让她觉得陌生。 无论行头,还是气质,尽管面容相似,但是—— “呦!我的好妹妹…”他扛着铁棍,双手搭在棍上,露出野兽一般的笑,“你可真是令俺,想念的紧呐!” ——望着那双闪金的瞳孔与火灼般通红的眼白,她的脑中,只剩下了空白。 “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啊?” 六十二,旅人之章 逐渊 “你不妨猜猜看,答对没奖励哦~”行者伸出手,拂过金发少女的侧脸,温声道,“为何要躲着我呢?” “哥…你变了。”行者的妹妹,如今的深渊的公主殿下,荧,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的双胞胎兄长,“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吓过我的…至少不应该用我部下们的尸体!” “啊……啧…”行者尴尬的挠了挠眉梢,“抱歉,我确实不应该对你这样做。” “至少是你,荧。” “……”荧说不出话,若非血亲之间特有的那股联系,她真的不敢承认,眼前的似人非人…是她那待人温和的好哥哥。 究竟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哥哥体内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说说吧,为什么不来找我?”行者将那铁棒杵在地上,倚在上面,一副任君狡辩的聆听姿态。 “哥哥。”公主殿下收起多余的表情,语气变得冷冽,同时向后,远离着空,“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才能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这便想走了?”行者戏谑一笑,“不跟你阔别已久的好兄长再好好聊聊吗?” “……哥哥,我们终将重逢。”白衣少女这样说着,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传送门,随后从那里走出了一个扭曲可怖的非人生物。 “但不用急,哥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等你。”公主殿下转身,走向那扇传送门。 “我们的时间,从来都是够的。” 说完这句话,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本该迈出去的左脚,仍然停留在地面上。 不,准确来说,是她的整个身体被一种强制的规则束缚的动弹不得。 “嘛,自顾自的说几句帅气话,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远走高飞,没想到过了五百来年,这一点你还是没变。” 听了这话,荧现在尴尬的头皮发麻,但更重要的是—— “哥哥!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你难道——” “少想些有的没的,你哥我可不想进什么骨科。”行者扛着棍,越过动弹不得的少女,走到了同样动弹不得的深渊使徒身边。 “长得这么磕碜…也亏你成了它们的主子。”行者不屑道,他抬起脚,直接把那使徒踹回了传送门。 “时间从来都是足够的,所以,与你亲爱的哥哥闲聊些许的时间,你大抵也是有的,对吧?” 行者转过身,看着神色复杂的金发少女,温声道。 \/ “坎瑞亚…听起来你成为了那个国度的勇者。”行者盘坐在地,听着同样侧坐在地的金发女孩诉说着她的部分过往,“所以500年前你唤醒我,也是在那个国度毁灭的时候。” 荧点了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恨意,“但是天理毁灭了坎瑞亚,诅咒了它的人民,最后又把我们囚禁在这个世界,所以…我与天理,有一场未完的战争。” 她紧握右拳,原本灵动的金色眸子里,此刻满是恨毒。 行者抬头看了看天,散漫道,“哪怕毁灭这个世界,你也要不计代价的复仇吗?” 荧点点头,眼神坚定的仿佛要… “戴因斯雷布,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哥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人?!”荧猛的站起身,双手拍在行者的肩上。 空看得分明,当他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亲爱的妹妹眼中,满是怨恨与无奈之色。 “多大仇多大怨啊?”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深渊的公主以冰冷的仿佛能冻死人的语气咒骂道,“他是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的「末光之剑」,在五百年前,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灭国,那时他深受不死诅咒,流浪荒野,只能看着他想要守护的人民化作深渊的怪物。” “听你的描述…你是在怪他?”行者疑惑地问道,“怪他的无能为力还是怪他的不作为?” “哥哥,我必须要跟你说的是,不要和戴因一起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渊。”荧斩钉截铁道。 “目前的话…深渊,是只你一人全权掌控吗?”行者接着问道。 荧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那就不要说出那种完全没可能的话。”行者随意道,“你是它们的「公主」,但我可不是什么「王子」,你是我的妹妹,但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我不熟。” “……哥,你真的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荧神色复杂,“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吗?”行者甩了甩棍子,转脸看向荧,“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之后,我——” “贤侄儿可让俺老猪一通好找!没成想你竟在此处!” 粗狂的喊声打断了行者的思索,兄妹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股飞沙走石般的黑风吹向悬崖边,随后它现出原形——正是那天蓬元帅转世、前任净坛使者,猪八戒。 “哦!师叔怎么找到了这边,下面出了什么问题吗?”行者连忙问道。 “不曾有事,不曾有事!”八戒摆了摆手,“只是见你不曾回来,俺老猪着急的紧,便寻找起来。”那小小的猪头忽然向行者身后看去,“那位姑娘又是何人?莫非她就是你此世的胞妹?” 师叔? 为什么哥哥要管一头野猪叫师叔? 还有此世?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只九狰狞鸟首九深蓝色触手的狰狞巨兽亦从悬崖下方飞了过来,这巨兽降落在地,化作一精明汉子。 但荧看的则是瞳孔震惊,她突然想起前一阵子她的部下曾向她报告过得漩涡魔神的异变…祂的描述与刚刚那巨兽一般无二…除了大小。 “唔…你们等等我啊!一个个的怎么都跑的那么快!” 一只小小的白色团子也气喘吁吁的从远处飞了过来,“真是的!你们再这样随随便便抛弃我,我可就要成生气了!”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行者伸出食指,晃了晃,调侃道,“派蒙一怒,叽里咕噜!” 八戒和九头纷纷大笑起来,派蒙则是抓狂的扯着行者的呆毛,“你要死啦!旅行者!” 看着哥哥与他的旅伴们相处的样子,荧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追忆的情绪… 但,回忆终究是回忆,总归是要回到现实的,就像… “荧,我们又见面了。” 荧转过身,看向那个恨得她咬牙切齿的…她曾经的同行者。 六十三,旅人之章 待续 “戴因斯雷布…”对口中这名字的主人怒目而视的荧,瞬间回到了深渊公主的身份。 于此刻,无论他们之间的情感如何复杂,对彼此而言,他们是敌人。 势如水火,不可媾和。 “公主殿下…”就在此时,荧的身后再次出现一道传送门,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深渊使徒,足足有十几只。 甚至在它们之后,还有一个深渊浸礼者也跟了过来。 可谓是给了公主殿下的血亲十足的面子。 “哥哥,这五百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很好奇。”深渊的公主恢复了那股疏离冰冷的语气,“最近发生的异变,真的太多了,或许…那些也跟你身上发生的变化有关?” “看来你这次是非走不可了啊。”行者将铁棒缩小,插回耳中,笑了笑,“这回我便不拦你了,只是别忘了,你,还有我。” “…嗯!”荧微微勾起嘴角,“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那便常回家看看吧。”行者打趣道,“否则,那只征服了魔神的巨猿,不日到你们深渊那登门拜访。” 荧面色一僵,没由来的生起气来,抱怨道,“原来真的是哥哥你!我的奥赛尔改造计划就因为你破产了一个!” 听了这话,行者身旁的九头脸色一黑。 “那可真是抱歉。”行者豪不客气的耸耸肩,恶意拱火道,“毕竟我的计划,也需要这位魔神的存在,当然他就在这里,你也可以跟他谈谈。” 话音未落,九头上前一步,同时露出其他八个狰狞的鸟首,九脸阴狠的看着荧,“听说,你要改造吾?” 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赶紧招呼身后的使徒打开传送门,“那个,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她虽然拥有勉强与之一战的力量,但…她并不想把动静搞得太大,引得巴巴托斯出手。 剜了一眼行者,荧毫不犹豫的走进传送门,那几个使徒也随之进入。 戴因斯雷布见状,箭步冲向即将消失的传送门,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脚下突然多了根九齿钉耙… 只听bia~的一声,那耙子的把柄就水灵灵以耙尖为顶点,以戴因落下的左脚为作用力,抽红了戴因的脸,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子。 意外来的就是这般猝不及防。 拾枝者捂着被抽的火热塌陷的鼻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传送门消失,随后他低下头,愤恨地看着那只多事的野猪。 “嘿!你可别怪俺老猪!”八戒咧着嘴,拾起九齿钉耙,推诿道,“是俺的好侄儿叫俺这么做的,只能算你倒霉!” 于是戴因看向正窃笑着的行者,“为什么要阻拦我!你不明白深渊的危害吗?” “诶~师叔,俺是叫你拦着他,别让他过去,你怎的…噗嗤!”行者没绷住,笑了出来。 九头瞬间收起那八个正在狂笑的头,只留个不笑的正脸,而派蒙也顾不得恐惧,躲在九头身后笑的满地打滚。 “你这小猴子!是你跟俺老猪说的叫我拦住他,你少管俺怎么做的!你就说拦没拦住吧?!”八戒一甩袖子,扛起钉耙,摆谱道。 “噗…咳咳!”行者清了清嗓,看向那即使戴了半张面具,也遮不住中间那大红印子的伟大的脸,“你不能走,至少在俺眼前,我不能眼看着你找荧的麻烦还能无动于衷。” “……只是出于这样的理由吗?”戴因放下手,抱着胸,以与往常那般无二的语气反问道。 “我和荧已经有五百年没见过了,彼此各自发生了什么,仅靠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行者这样说着,像猴儿一般摆了摆手,“也许你知道她为何加入深渊的原因,但我并不知道,我找她,并非是因为她加入了深渊。” “仅仅因为她是你妹妹…吗。”戴因补充道。 “对,仅此而已。”行者笑了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明白了。”戴因叹了口气,冷冷道,“你…和她,很不一样,至少跟她五百年前所说的你,判若两人。” “五百年啊…足够一个人成长,也足够毁灭他此前所建立的三观。”行者似是而非地说道,“不过吗,这次的事情,我倒是要感谢你,不然的话,再次见到荧,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 “哼。这次就算了,下次见面,希望我们是以合作的关系。”戴因斯雷布冷淡的说道,随后他一甩披风,扬长而去。 “真是个神秘的家伙啊…”派蒙感慨道。 “谁知道呢,他对我们有所防备也是人之常情。”行者回答道,“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们留下的理由了。” “真是好一通折腾!”八戒伸了伸懒腰,语气疲惫而又散漫道,“今天晚上俺老猪要大吃一通。” “赞成!我举双手赞成!”派蒙兴奋的摩拳擦掌道。 “你丫的又想蹭吃蹭喝了是吧?这次俺可不替你买单!找你的旅行者去!”八戒捉住派蒙头顶的圆环,丢了出去,派蒙尖叫着朝着圆环的方向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不要随便丢我的头环啊!” “哈哈哈哈哈!她好像一只追着飞盘的狗啊!”九头嘲笑着,“啊,看来以后闲的没事的话可以这样玩玩。” 其险恶之心,令派蒙浑身颤抖。 众人离开,行者最后瞅了风龙遗迹一眼,毫不留恋的踏上了返回蒙德城的路。 有趣的是,风龙遗迹的现任主人,直到一天一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折返回来。 是夜,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八戒已经跑去猎鹿人大吃特吃,而派蒙则是从行者那边敲了一大笔跑去跟八戒一块胡吃海塞。 而九头则是一如既往的来到酒馆酣畅淋漓,行者则是点了杯夏日果酿。 两妖坐在一张酒桌的对侧,各自享用起饮品。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去哪一个国度呢?”九头啜饮一口「火水」,随意问道。 “几十天以前俺宰了至冬的一个执行官,面子上说过不去。”行者抿了口果酿,“纳塔太远,势必经过枫丹或者须弥,但这样一来…又离东北方向的稻妻更远了…嗯,还是去稻妻看看吧。” “哎呀,终于找到你啦,旅行者!” 一道似乎永远都有着活力的声音传入行者耳中,他转过头去,最先映入火眼金睛之中的,便是那只标志性的红色兔耳发箍。 “是安柏小姐?许久不见,有何贵干呐?”行者客套道。 他对这位充满着热情的侦查骑士印象很不错,毕竟安柏是在他哑巴时期遇到的第一个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的人(虽然,并不需要。) “那个…怎么说呢,其实是琴团长想拜托你办点事啦!”安柏有些不好意思的用食指缠了缠栗色发须。 六十四,走在名为哄堂大笑的路上 “方便跟我拼个桌吗?朋友?” “吼?”九头抬眉,瞅了一眼与他搭话之人,啧了一声,“又一个睁眼瞎?” “哎呀~不要误会!”那人扒了下罩在右眼上的黑色海盗眼罩,“这只是个装饰品而已,听起来,你似乎碰到了跟我一样喜欢扮演海盗的有趣家伙?” “不,他只是戴了副半脸面具。但你的身上,散发着和他相似的血气,坎瑞亚人。”九头抽了抽鼻子,随口道。 “哎呀,您可真会开玩笑!”这人自顾自的坐在早已离开的行者的座位上,他翘着二郎腿,表情微妙,“坎瑞亚,已经是个灭亡的国度了。” “是吗?不过我还是蛮好奇的,明明这么多空位,你偏偏要来我这边,你是来套话的?”九头眯起眼,盯着面前的皮肤微黑的蓝发骑士。 “那倒不是,只不过蒙德城最近来了个新面孔,还跟那位传奇冒险家旅行者来往颇深,谁还不想一睹真容,交交朋友呢!你说对吧?”名为凯亚·亚尔伯里奇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举起酒杯,歪嘴一笑。 “午后之死啊…”九头嗅了嗅鼻子,一脸嫌弃,“不如老白干。” \/ “哦,俺算是听明白了。” 在西风骑士团总部的团长办公室内,行者摸着下巴,看向现任代理团长,蒲公英骑士,琴·古恩希尔顿。 “劳伦斯的人与愚人众走的太近,你想调查他们,但骑士团是贵族的军队,不好调查对吗?” “……是这样的。”琴表情微妙。 “那俺就很tm好奇了?”行者弓着身子歪着头,眯着眼睛指着嘴,围着团长绕着圈,“你说你们蒙德千年以前被劳伦斯残酷奴役,所以那位纳塔人带着蒙德人奋起反抗,才有了今天的蒙德对吧?” “你们嘴上标榜着自由、反抗,却反过来把劳伦斯的后代囚禁在过去的罪名之中,那么他们又是否应该高喊自由,坚决反抗呢?”行者反问道。 “不 ,有罪的是他们的祖先,只是…劳伦斯有罪这个理念已经深入蒙德人的心中,难以改变…”琴无奈的说道。 “哦~深入了一千来年,还挺持久的,怪不得我见到了那么多一根筋的巨婴。”行者意有所指道道。 “还请你不要侮辱——” “你也就只有累得病倒的时候才不会说那种死要面子的话。”行者摆了摆手,打断了代理团长的的发言,“也不知道是你欠他们的,还是你才是个劳伦斯,为了给他们赎罪来的?” “……旅行者阁下,我…” “不是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吗?那位浪花骑士。”行者耸了耸肩,瞥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讥讽道,“成天嚷嚷着要复仇~复仇~的,也不知道她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还是说你们蒙德自认低至冬一头,啊↘↗也对,毕竟那位至冬的外交官…叫…啊对!叫什么安娜史塔西亚的都可以昂着头趾高气扬的管你们要蒙德的城防图纸,那俺就不奇怪了 !那就不奇怪了…” 正当琴怒不可遏的打算请离行者的时候,就像是早就有人等候那般,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粗暴的踹飞。 “竟然敢当着代理团长的面污蔑我们蒙德人!”一头冰蓝色长发的身材火热的御姐毫无歉意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抬手一指行者,“这个仇,我当场就要报!” “哦?俺老空的仇家多了,不怕找上门,所以,你想怎么做呢?”行者嘴角一扯,勾了勾手,挑衅道。 “哼!我,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向代理团长请求,彻底清算劳伦斯家族!”浪花骑士目光坚定的看着代理团长。 “啊?”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彻底…清算!?” “是的。”优菈快走两步,站在行者身边,自信十足的诉说道,“千年以来劳伦斯门一边遭受蒙德人的唾弃一边做着恢复旧日荣光的美梦的姿态简直令人发笑!我要终结劳伦斯的耻辱与罪孽,然后,重新开始!” “等会儿,等会儿…”琴突然一脸难受的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脑袋,“突然跟我说这些…唉,这是否过于激进了些。” 代理团长喋喋不休起来,像个在孩子临行前唠叨个不停的老妈妈一样。 “你们…打算怎么做?”琴犹豫着,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想要确定一番,优菈和行者的想法是否如她心中所想那般激进… “你不是说了,他们跟愚人众有来往吗?”行者伸出手,给自己扯出一个笑脸。 “既然蒙德人们一直都在说劳伦斯都是罪人,那么当劳伦斯们得到了罪有应得的下场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优菈瞥了眼行者,补充道。 “……果然是这样吗。”琴不由得苦笑一声,“也许要扭转人们对劳伦斯的负面印象,确实需要一些激烈的手段。” “琴,我原本以为你会反对我们的…”优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咳咳…因为某些历史的遗留原因,骑士团不能对劳伦斯的人出手,但日趋可见的是,人们对劳伦斯的刻板印象也越来越难以通过温和的方法改善…” “所以…骑士团不能明面上支持你们。”琴一脸抱歉的说道。 “能得到的你的谅解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琴。”优菈感激地说道。 “看来琴团长身上还有俺们看不到的压力啊…”行者感慨道。 琴则是不自主的清了清嗓子。 目送着行者和优菈离开了办公室,琴站起身,关上大门,随后回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少女薇拉的忧郁》 。 “好累啊…”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干脆利落的翻书声和时不时传来的难以察觉的羞耻叫声… \/ “哈,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说服了琴团长,你这家伙真不愧是击退了魔神的传奇冒险家啊!”优菈大大咧咧的拍着行者的背,夸赞道。 行者摇了摇头,推诿道,“若没有你的话,那位代理团长多半会把我当成祸乱分子,当然,俺并没什么所谓,离了蒙德俺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不破不立…吗?”优菈喃喃道,接着展颜一笑,“是啊,如果我还像之前那样,以罪人之名自居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劳伦斯的阴影吧…” “我看你之前这样自称还挺自豪的啊,”行者调侃道,“记仇仙人?” “……这个仇,我记下了!” 六十五,我有罪…/你有罪! 时间,稍微往前调一点点… 却是安柏领着行者走出天使的馈赠那一刻。 还未走几步,行者便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旅行者,你怎么了?” “嘘…”行者示意安柏屏声,自己悄摸样的留了个假身朝着那视线的方向前行而去。 “嗯…怎么突然停在了那里?” 完美潜藏于建筑阴影下的不骑马的骑兵队长凯亚不由得摩挲着下巴沉思道。 毕竟,那个经不起戏弄的侦查骑士和超级麻烦的旅行者突然就站在那里不动,四处张望起来… ——不可能!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发现我凯亚·亚尔伯里奇!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的好叔叔,这是在观察什么呢?让俺看看,诶呦!那不是安柏小姐和我吗?” 顿感如芒在背的凯亚僵硬的转过脖子,看着身后正一脸微笑的行者。 多年以来养成的“面具”让他瞬间摆出一张看起来很热情的笑容,“旅行者阁下可别调侃我了,我哪能真的跟八戒兄…不是!八戒叔叔称兄道弟啊!不过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罢了!” 现在的凯亚,恨不得对那个时候喝醉的自己狠狠的来上一个大嘴巴子! 就因为这个,迪卢克直到现在也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喝酒都要挑迪卢克不在酒馆的时间。 虽然八戒酒后并没对此斤斤计较,只说了句就当无事发生(其实在私底下八戒敲走了凯亚两个月的酒钱,让他心疼不已),但显然那旅行者并不是个会就此息事宁人的主。 几乎每次见面,都会阴阳怪气的叫自己一声好叔叔… 本来就怕会不会行者被敲上一闷棍,自从璃月的那场大戏传到蒙德以后,他就更提心吊胆了… “哎呀~凯亚叔叔可莫要这么说~在俺们那边,异姓兄弟结拜的时候可就是要喝酒啊!叔叔若是有求于俺,切不要这般藏头露尾,反倒显得俺老空是那违背道义、不讲情理之人!” 即便是凯亚,也被行者这套说辞说到有些迷糊起来,但他并不是个脑子有坑的傻逼,不会傻傻往里跳。 但他却越来越汗流浃背,这不是假的。 “旅行者爷爷,您快收了神通吧!”凯亚伏在行者耳旁,低声求饶道,随后取出一个摩拉袋,“您这个月的酒钱我包了,不要再折煞我了!” 行者接过袋子,正常的笑了笑,指了指凯亚,“你小子,哈哈!” 凯亚只得哈哈陪笑。 “今天是那查尔斯当班,你可以放心喝酒。” “我明白了,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骑兵队长肉疼的看了眼那摩拉袋,快步进入天使的馈赠,不再回头。 行者回到了安柏身边。 “旅行者,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啊?”最后的侦查骑士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取一下改口费罢了。”行者收起钱袋,“走吧。” “嗯!”安柏点点头,领着行者前往西风骑士团。 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安柏?你怎么和这个登徒浪子在一块儿!” “这不是优菈吗?哎呀,是琴团长叫我把旅行者找过去的。”安柏笑着拉起浪花骑士的手,解释道,“对了,你为什么叫他登徒浪子啊?” 优菈则是想起了那天雪山的事,冷着脸看向行者,“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咋?还记得上次那事儿啊。”行者苦着脸,“俺们几个又不是故意看的,再说有几个人会跑到大雪山里冰浴啊?” 安柏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她算是明白优菈和行者的过节了。 “旅行者你放心吧,优菈是个很好的人,对这种事的话只是嘴上会说着记仇,不会真的去计较啦~” “就你多嘴!”优菈轻轻的拍了下安柏的脑袋,撇嘴道,“这个仇,我记下了!” “好~好~好~我知道啦~”安柏宠溺地对优菈笑了笑,“不过琴团长现在还在等旅行者,我就先带他过去了。” “嗯…等等。”行者叫住安柏,随后看向优菈,“上次不小心看到你冰浴的样子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不妨让我补偿你一下吧。” “哈?补偿吗?”优菈抱着胸 ,故作高冷道,“那你想怎样消去我对你的仇恨呢?” “消愁需消仇,我看你整天苦大仇深的记仇记仇的,但蒙德人对你还是以罪人称呼啊?”行者沉思道。 被说中心事,优菈下意识防备起来,“那又怎样?,我已经习惯被人称为劳伦斯的罪人了,你要是也这么叫我,不过再多记一个仇的事了!” “病入膏肓啊,果然环境塑造人,若是你心里也自认为是罪人,那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行者惋惜道。 “什么…”优菈的表情怔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罪吗?”行者问道。 “我…我并不觉得自己有罪!”优菈看向行者那双烟熏火燎过后仍然闪烁熠熠金光的双眼,“但是出生在劳伦斯,我在周围的蒙德人眼里就是天生的有罪,而家族的人也仍然在狂热的追求旧日的荣耀…” “如果真要说的话,或许我的罪孽就是出生在劳伦斯吧,哈…”优菈苦笑道。 “形势逼人恶,你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得在沉默着灭亡。”行者回看着优菈那双冰蓝色的双眼,笑道,“眼下就有个现成的机会,要不要跟俺老空干一票啊?” “干一票…你是要谋反吗?”优菈玩笑般回问道,“那我可不能熟视无睹啊!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你觉得,蒙德人真的自由吗?”行者问道。 “自由吗?”优菈想了想,道,“或许大多数人活的都很自由吧?” “这样啊…”行者点点头,再问道,“那你觉得贵族和平民相比,谁更自由呢?” “……或许活的都没想象中的那么自由吧。”优菈有些苦涩的回答道。 经常受人白眼的优菈·劳伦斯,觉得至少在言论自由这方面,她是真的在谨言慎行了。 虽说自从她加入了骑士团,周围人对她的风评改善了些许,但对于劳伦斯整体而言… 果然罪人还是罪人。 “哈,这样啊,那为什么劳伦斯的罪孽延续了一千多呢都未曾消解,反而古恩希尔顿和莱艮芬德这两个贵族群体受到人们一千多年的称赞而不断绝呢?”行者三问。 “……那不应该是你能说的事情,旅行者。”优菈严肃地说道。 “哈。”行者不屑的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吗,巴巴托斯?” “旅行者,慎言啊!”安柏连忙捂住行者的嘴,不料行者直接转身躲过。 “我又不是蒙德人!”行者从耳中抽出金箍棒,大声喊道,“有本事你们就来干我啊!我特么就在这里说这巴巴托斯不是个东西,蒙德不自由,怎么了?!” 周围路人只是匆匆走过,有闻言暴怒者想找行者麻烦,却被身边人拉住 ,匆忙说了什么,那些人面露恐慌之色,低头逃跑。 哪怕是当值的西风骑士,也是离行者远远的,只敢在旁窥伺。 却真没什么人敢上前,找行者的麻烦。 “看到了吗。”行者看向优菈,“同样是厌恶,为什么他们敢指名骂姓的说你,却不敢真刀真枪的跟爷爷俺打上一场?!嗯?” 优菈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拼命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去。 “当你大肆宣扬说你要单挑所有人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那个能力;同样,你嘴上说着要作为劳伦斯的罪人要赎罪,但这帮怂包说到底看到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劳伦斯呢?” 优菈突然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敢低头,只是瞥了一眼,便发现那只红色兔耳发箍果然离自己更近了。 “我…该怎么做?”她抬起手,抹去眼眶中的水汽,语气坚定道。 “叛乱。”行者指了指自己。 “平叛。”行者指向优菈。 “功过相抵。”行者两根食指对戳。 “雪山那件事,根本就不足以让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帮我吧?”听了行者的话,浪花骑士心中一惊,但仍然不免疑惑的问道。 “与你一样,俺也是个继承者。”行者洒脱一笑,“若我真的有罪,也须得俺心中有愧,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是吗?哈……”优菈吸了好长一口气,然后呼了出去,然后紧紧的握住抱着自己的那人的双手,展颜一笑,“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样,我们先…” 六十六,不存在的第十席出现了 “人们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但如果反过来,当他们失去了这种天然的至高地位,与瞬息之间落入低谷,他们又会如何呢?” \/ 蒙德的天空依旧如往常那般广阔无垠,但总有地上的生灵会以战火点燃这片天。 自由,抗争与诗文这三个概念始终贯穿着蒙德的整个发展史。 风暴之魔神迭卡拉庇安,贵族劳伦斯,毒龙杜林,魔龙乌萨… 蒙德人为自由而选择抗争,诗人们则以诗歌传唱着英雄们的诗篇。 但在得到了自由之后,权力的更迭却导致了矛盾的积蓄与压迫的重生,于是战争一次次不断的上演,诗歌也在一次次的更新… 始终不变的,是蒙德人们对风之神巴巴托斯始终如一的信仰,或许除了隔壁的岩之神摩拉克斯,单论对神灵的崇拜,没人比得过祂。 但对于自由的定义…他选择在旁观望。 就比如…现在。 “瓦达西瓦…咳咳!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席,林登·斯科特!代号「孤狼」!” 站在蒙德东门城墙上,披着一头金色短发,鼻尖挂着一副小黑墨镜,披着至冬国特质大衣,手持一把双头灼热长枪的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对着蒙德城的居民如此介绍道。 “今日,我便以愚人众执行官之名,攻占蒙德!诸君,听我号令,前进——” 于是从蒙德城外,乌泱泱一大片戴着面具的“愚人众”们翻墙越门踏入蒙德城中,烧夺劫掠。 那自称孤狼的男人举起手中对称火枪,化作一袒胸露乳、披着半拉僧袍的狼人模样,他面容狰狞,眼中满是憎恨与懊悔之火,只纵力一跳,城内的石砌地板就被砸的开裂。 他带领着“愚人众”们大肆破坏,凡有挡路者不是被踹的人仰马翻就是被揍的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除了某个中二病和某个光杆倒霉蛋,冒险家协会的其他冒险家都被揍得倒地不起,甚至昏迷不醒。 而冒险记协会的凯瑟琳嘴里却一直嘟囔着“异常”“故障”之类的晦涩话语当然也没人在意这个前台机器人。 原本驻留在蒙德城里的真·愚人众嘴里正嚷嚷着“哪里来的什么第十执行官”,随后就被他们的“同僚”们以其他理由送去进行了记忆恢复治疗… 当然西风骑士团的人也倾巢而出,某位暗夜骑士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投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但不知为何,骑士团的人与前晨曦骑士光速战败,被“愚人众”囚禁起来。 如摧枯拉朽一般,这位「孤狼」以绝对的武力压制,迅速占领了整个蒙德城。 整个过程,也不过半天时间。 于是蒙德迎来了最为黑暗的一个月… 在此期间,这位「孤狼」提拔了旧日贵族劳伦斯的人,尤其是某个叫舒伯特·劳伦斯的人,据说蒙德的城防地图就是他提供的… 这群劳伦斯把西风骑士团与西风教团的人来了一波大换水。 当然,也有一些劳伦斯并没有接受「孤狼」的招安,这部分人大多是劳伦斯内部的“异类”,以曾经的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为首… 于是那一天,蒙德人回想起被劳伦斯支配的恐惧… 也许是因为遭受了长达一千多年的谩骂与羞辱,那群上位的劳伦斯对蒙德人的压迫甚至不下于一千多年以前他们的祖先,仗着给“愚人众”当狗,蒙德人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忍受着千年以来的恶果… “欲夺先予,既然你的那帮亲戚那么想要恢复旧日的荣光,那就让他们恢复。” “可是,你这样做得话,劳伦斯不就更被他们憎恨吗?” “就是要让他们恨,不但如此,还要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让他们攒着那股劲儿,攒着那股怒!” “你是说……” “你猜猜他们最后会来求谁?” “哈,你可真是……这个仇,我替他们记下了!” \/ 要说如今的蒙德城里,谁还有拯救蒙德人于水火之中的存在,那么首推的便是风之神巴巴托斯。 但…熟知英雄诗歌的蒙德人都知道,那位巴巴托斯在等待一位能够带领蒙德人英勇反抗的英雄出现,若非如此,祂绝不出手。 而那位曾经的东风之龙特瓦林,在前不久,蒙德人还在亲切的称呼他为……风魔龙,更别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与特瓦林联系的手段。 但,如今鹰旗不扬,狼爪远征,狮牙崩裂的当下,蒙德人实在是难以找到什么扛大旗的存在…还真有一个。 “找俺老空干嘛?不救!不救!” “可是旅行者大人,您拥有着战胜魔神的力量,既然您能够帮助璃月人度过那场灾厄,拯救一下这小小的蒙德,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那你们打算俺我什么报酬呢?摩拉俺不缺,对你们蒙德的权力俺也不感兴趣…别指望用美色来诱惑俺,俺一生忠贞,绝不做那出格之事!” 于是他们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八戒。 “瞅俺老猪干嘛?别耽误俺老猪干饭!” 九头…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没看到他看蒙德人的眼神仿佛是在打算怎么吃了他们一般吗?还不快跑! 唯一值得他们庆幸的是,这些外来者并没有与劳伦斯和愚人众助纣为虐的打算… 于是他们不情不愿的,将目光投射在唯一不愿意与“愚人众”同流合污、但同样是劳伦斯的优菈身上。 因为只剩下她还在与“愚人众”抗争了。 出人意料的,他们原本以为优菈会对他们恶语相向,就像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咒骂优菈是劳伦斯那样。 但她并没有。 “我是蒙德人,是西风骑士团的游击小队队长,是浪花骑士,是守护蒙德人民的坚盾!” “劳伦斯的罪孽,就由我优菈·劳伦斯来终结吧!蒙德人,为了自由,请你们与我一起,战斗吧!” 反抗的号角吹响,罪人的后代带着蒙德人们攻破了西风骑士团,放出了被囚禁在地下室的西风骑士们。 他们战斗,他们流血,他们坚韧不屈,他们把高高在上的劳伦斯又一次的拽了下来,拳打脚踢,发泄仇恨… 千年的流风出现,令他们的身体轻快,身手敏捷,伤痕治愈… “巴巴托斯大人显灵啦!” “天哪,是巴巴托斯大人!” 伴随着流风的指引,众人在浪花骑士的带领下,到达了蒙德大教堂,来到了最终的反派那里。 而「孤狼」早已等候多时。 “一群废物。”金发男人冷冷说道,随后他转过身,看向为首的优菈·劳伦斯。 “我不明白,明明你也是劳伦斯,何不食肉糜呢?” 于是,她万众瞩目。 “「劳伦斯」不应该成为蒙德人的敌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曾经的仇恨与耻辱,就在今天,让我亲手洗去吧!” 浪花骑士举起松籁响起之时,剑指「孤狼」。 “是吗?”林登·斯科特架起那杆长枪——名为「赤潮」、以执念打造而成的烈焰——枪击已经点燃! 战斗,一触即发—— \/ “唉…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这个家伙了。” “那就别评价了。”行者依靠在风起地的苍天树下,慵懒的说道,“你个看戏的才应该是最开心的,不是吗?” “所以我才要烦恼啊!明明这场大戏里你出的力是最多的,却得不到诗人应有的赞赏。”温迪趴在草地上,托着脸看着行者,一脸忧愁。 “那就是你的事了,跟俺无关。”行者抬起一旁的湘妃葫芦,抿了一口苹果酒,“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俺却没有想到,祖辈的罪孽居然能够继承一千多年而不断绝,如果出身便是一种罪,为何偏他劳伦斯绵延不绝?” “这么说,你——” “她跟我并不一样。”行者打断了诗人的妄言 ,“若是自愿,继承那人的是非功过,我亦无怨无悔,不然,先不说被我那师叔臭骂一顿,我自己也没脸活到现在了。” “这样啊。”诗人点了点头,露出笑脸,“如今吵嚷着要恢复旧日荣光的劳伦斯一族已经被清算,无论存不存在所谓的第十席,那脏水也被泼在的愚人众身上,你满意了吗?”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拯救了蒙德的英雄,不是吗?” “我可真是看不透你啊~哈哈。”诗人笑的无奈,“对于你先前的那个问题,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一直都在迷茫之中。” “那你接着迷茫吧,所谓的自由啊…”行者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眼中噙泪道,“总会有人替你付出代价的。” 六十七,是唐三有藏,非斗罗亡妻 “是优菈呀!来,这些就免费送你了,不要推脱啊!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哦,拿着吧!” “那不是优菈吗?早上好啊!浪花骑士,愿风神护佑你!” “啊!是优菈姐姐!妈妈,我可以跟她打个招呼嘛?” 一如既往的走在蒙德城的街,看着浑身伤痛的人们对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与诚挚地问候,优菈劳伦斯心中多年积蓄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也许是因为听不到充满了恶意与怨念的那一声声劳伦斯,这种被人称赞的情况她的确不太习惯。 “优菈,你在这里啊!” 浪花骑士转过头,发现那位戴着红色兔耳发卡的侦查骑士正气喘吁吁的向自己跑来。 “安柏?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优菈一脸疑惑的扶住大口喘气的安柏。 “他们…他们要走了!” “谁?” “旅行者他们啊!” “啊?” \/ “我说你啊,怎么要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我用占星术算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就要走了!” “怎么?你是想我啊还是想蹭我的饭啊?”行者扛着棍,两手搭在棍上,轻笑道。 “你这家伙不顺着我说句话能死吗?”占星术士没好气地问道。 “那俺大概是死不了的。”行者翻了个白眼,“但俺不在,俺觉得你可能会饿死。” “胡说!身为伟大的占星术士,我才不会在区区饿肚子这件小事上——” 咕~咕~咕~ “……低头认输的。”伟大的占星术士最终还是被迫拜倒在最基本的食欲需求下。 “但凡你少买些书和装置,你都不至于饿成这模样。”行者扶额,表示没眼看。 “不是,我都要走了,你就别在那边偷窥了吧?”九头忍受着某处传来的阴冷视线,无奈道。 于是从某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位身材修长、面色惨白的酒红色短发的修女,她很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了曾经的晨曦骑士身旁。 “你很危险,所以直到你离开,我都不会掉以轻心…哈~”修女这样说着,打了个哈欠,只是她那沉重的黑眼圈实在是令人担忧。 “算了,看在你还是个难得的酒友,我也不是不能忍受你的视奸。”九头看向迪卢克,好奇道,“老板怎的也来了这里?” “啧,别误会,只是我并不想看到某个家伙耍酒疯的样子,索性就过来送送你们罢了。”莱艮芬德冷着脸道。 “怪不得没见到俺那凯亚兄弟。”小小胖胖的八戒迈着小短腿凑了过来,一脸奸笑,“俺老猪对他可是想念的紧呐,哈哈哈哈哈…” 一月之前,也就是「孤狼」之乱爆发的那一天,行者向八戒炫耀着从亚尔伯里奇那里拿到的改口费,八戒心动了。 但他后来怎么样碰不到他的好弟弟凯亚,让他直呼可惜。 听了八戒这话,迪卢克满脑袋黑线,道,“还请悟能叔别再以这件事开玩笑,他也只是酒后失言,作为他的…哥哥,还望您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啊?咳咳!”八戒清了清嗓,下意识的视线转移,“这…这样啊!那看在迪卢克老板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翻篇吧!” 以后说不准就会回到蒙德,再要喝酒的话,也犯不着把关系搞得如此尴尬,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谢谢。”迪卢克说道。 “吼吼吼~吾之仆从呦,这么快就要踏上惊涛骇浪、狂雷不息的征途了吗?” “小姐的意思是,祝你们一路顺利。” “啊…好好,那俺也祝你们冒险过后能平安回家。”行者尴尬地对自称皇女与夜鸦回敬道。 “那俺们走了,再见了,各位!”行者点了点头,带着八戒九头和派蒙转身离开。 “等等!还请等一下!” “嗯?”行者转过身,看向急急忙忙从东门出来的两位女骑士,“哦?你们这是?” “嘿嘿!其实我们也是来送送你的。”安柏挠了挠脸,“旅行者,祝你一路顺风!” “啊,有劳安柏小姐专门跑一趟。”行者微笑道。 安柏笑着后退一步,于是优菈上前。 “旅…旅行者…”优菈的脸有些微红,她似乎有些扭捏,“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行者瞳孔微缩,不着边际的放下左手,取下湘妃葫芦抿了一口,才道,“啊…举手之劳,只是看着你,令俺不禁想起了亡妻,便忍不住想要拉你一把罢了。” “!”浪花骑士的瞳孔骤缩,但她强忍着内心的震撼与那妙不可言的失落,有些强颜欢笑道,“是睹人思情吗?” “嗯,是这样。”行者将葫芦挂回腰后,温声道。 “我明白了,祝你旅途愉快,旅行者。”优菈说道。 “那…各位,有缘再见。”行者挥挥手,重新将左手搭在棍上,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八戒和九头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优菈,看来你有好好跟他道别…诶?你怎么…” “我没有,安柏。”浪花骑士将侦查骑士揽入怀中,不让她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汽,“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吧,好吗?” 安柏只是默默的拍着挚友的后背,她早该想到的,经过这次的事情,优菈可能对那位旅行者动心了。 只是…这恋情还未开始,就不着痕迹的结束了,也是她们都未曾想过的。 占星术士看着相拥的两位女骑士,叹了口气,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提瓦特的人,束缚不住那位无拘无束的行者,除了… \/ “就这么直接过去吧。”行者站在誓言岬上,望着远处被雷暴遮盖的群岛,如此说道。 “诶?我们不需要坐船吗?”派蒙惊讶的看向行者,“那边的雷暴看起来真的很危险啊!” “派蒙,你就先回尘歌壶里吧,等到了地方俺老猪自然会放你出来。”八戒说着便拿出了茶壶。 “啊…这样啊,那好叭 ,你们一定不要出事啊!”派蒙担忧的说道。 “别立g!”行者一巴掌轻轻摁在派蒙的小脑袋瓜子上,“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壶里就好。” 派蒙这才进了壶里。 “那雷暴看起来…并非自然现象,若是强行从上空突破,或许会引起那雷之神的注意,初来乍到的俺也不想多生事端,师叔,九头,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看谁先过去吧?” “要比你们比,俺老猪可不想再遭一次第八十一难。”说着八戒便化作一条黑鱼,溅跃着跳入海中,不见踪迹。 “那我也走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你这怕水的猴子走在最后,哈哈哈哈哈!”九头化作缩小后的奥赛尔本相潜入海中,张扬肆意。 “切,一个个都看不起俺老空是吧?” 行者嘴上嘟囔着,却是把衔珠海皇掏了出来,取了很猴毛化作一根绳缠在它身上。 “喂!你想对老朽做些什么?”老咸鱼看着自己身上的绳子,想起了些许不好的事情。 “你没忘了怎么游泳吧?” “这倒是没忘…嗯!你是要抓我,还是骑我?!” “不抓住你俺老空怎么骑啊!下去吧你!” 那行者牵着绳,踩在老咸鱼的背上,手捻剑指,掐诀念咒,那老咸鱼登时就像那海上摩托般,在没有红绿灯没有交警的海平面上横冲直撞,好一个刺激! 六十八,鸣土阴翳,木母先行 稻妻,独立于提瓦特大陆之外。 据说是最为接近暗之外海的国度,临近于提瓦特边界,因此这里并不如大陆那般适合居住…倒也并非如此。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鸣神自己作的。 但大多数稻妻人并不敢直接点明,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自从眼狩令颁布的那一天开始,这种状况就愈发严重 ,就连稻妻当地的土特产——实力不足的小妖怪也难以逃过被夺眼的厄运。 也是借着这个由头,勘定奉行对外国人的压迫与索取也愈发嚣张。 一上岛就收取一百万摩拉的登岛费用,饶是八戒听了,也不由得心惊肉跳了一把。 但…八戒现在是一只…猪妖,也因此留守在离岛码头的那部分官方人员看到了那渡海而来的野猪男孩,只当他是稻妻新出现的妖怪,再加上他确实没有神之眼,只好吹胡子瞪眼,一脸怨念像赶苍蝇般的把八戒赶出了离岛。 这时,小白团子从茶壶里冒了出来。 “猪呆子,我们这是到了稻妻嘛?旅行者和九头怪去了哪里啊?” “大抵是走散了,不过小猴子本事在身,那贼泼怪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应该无事。”八戒将茶壶收回袖中,陈思道。 “啊…这样哦,那我们快去找他们吧!”派蒙一脸担忧地说道。 “咳咳,找肯定是要找的,不过,俺老猪在这里折了面子,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哼!”八戒气呼呼地说着,随后转了个圈,浑身烟雾缭绕,呛得派蒙咳嗽不止。 待到烟雾散去,派蒙睁开眼再次看向八戒,她惊了。 眼前哪里是甚么又小又胖的野猪崽子?只瞧见一头戴金冠、身身披铁甲、外裹纱袍、金丝漂浮缠绕周身的剑眉星目、明眸皓齿的英俊男子,左手携着一斩魔剑,右手握着那上宝沁金耙,看上去好不威风! 派蒙正看的迷糊,不料眼前这男子一张口,便破了派蒙的迷障,“小饭桶盯着俺老猪作甚?没见过男人吗?”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应急食品抽了抽自己软乎乎的脸颊,抽的像行者的腚那样红,“你…你是猪呆子?我怎么会做这么不真实的梦!你怎么可能这么…呸呸呸!” “你这娃娃莫要误会,俺变作这般模样,不过是为了混入离岛,给那群不知所谓的家伙一点教训罢了!敢在你们猪爷爷头上动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还是更喜欢你还是猪的样子。”派蒙却是不敢再看八戒,她实在是难以把身边这俊美男子与那只小猪仔联系起来,但她还是想问道,“只不过你变人就变人嘛,为什么要穿的这么招摇过市啊?” “那是你不懂!”八戒晃了晃修长的食指,接着道,“你知道外地人来到这稻妻要多少的登岛手续费吗?要一百万摩拉!” “神马!一百万!”派蒙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还不止呢!虽说俺只收大老远的听说办理手续的费用要一百万,这里面的门道可是多着呢!让俺老猪猜猜,嗯,如果俺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的话…办个驻留许可得来个三百万摩拉?” “喂!这算什么好门道啊喂!你到底是对白术大夫有多大的执念啊喂!”派蒙忍不住吐槽道。 “嘛~这还算有理有据的呢,当初俺老猪就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才错投了猪胎,这还算好的。”八戒摸了摸下巴,随意道。 “这还算好的!?”派蒙尖叫道。 “俺那沙师弟,当年也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其实就是个拉帘子的,这话你莫要说与他人听啊!当年他只是不小心摔了个酒杯,就被罚去下界,日日夜夜受那万剑穿心之刑!” “噫——”派蒙吓得脸色发白。 “你看,光是让人受苦受难就能随便找个由头,你说那当官收钱…”八戒搓了搓手指,阴险的笑了出来。 派蒙却是不敢再想,后怕道,“还好我会飞,要是那天因为先迈右脚而被罚款的话,那可就太糟了啊!” “会飞?呵,会飞也照样收你的税,罚你的钱!”八戒冷笑道,“所以俺变作这般模样,那些人见俺穿金戴银,必然会寻衅滋事,到时候俺大闹一通,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那…要是闹大了,那位雷神亲自来了,我们又该怎么办?”派蒙担忧道,不料被八戒一巴掌拍在额顶,气的跳脚,“你打我干嘛啊?” “你这储备粮真是饭吃多了脑子撑得光滑了,打不过你还不会跑吗?天塌了还有俺的好侄儿顶着!你怕她作甚!”八戒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跟了俺们这么久,居然这般畏首畏尾,不像话!” 派蒙捂着脑袋,眼眶噙着泪,“我只是在担心你啊,你又打我!” “……唉,罢了,是俺老猪太过激动,今晚俺请你一顿,就当作赔礼了。”八戒伸出手,轻抚白色团子的小脑袋,安抚着她。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啦!”派蒙一改哭脸,两眼放光。 “只请一部分。俺老猪还要吃饭呢,超额的部分拿你的私房钱来顶。”八戒似乎预见了派蒙的险恶用心,提前说道,后者不由得垂头丧气,暗道失算。 于是八戒带着派蒙再入离岛,那些稻妻的士兵见八戒穿的光鲜亮丽,此前亦不曾见过这号人物,定是个异人(稻妻对外国人的称呼),纷纷上前拦截,一脸凶样,恶狠狠地道,“喂!你这小砸!是哪里来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派蒙刚想说什么,就被八戒摸了摸脑袋,示意她噤声,随后他说道,“俺猪刚鬣,璃月人士,几位拦我去路,不知所谓何求?” “所谓何求?哈哈哈哈!你这异人不在那异人留居地待着,偏偏来到这边,呦西!登岛许可办了吗?驻留许可办了吗?经商许可办了吗?身份证明办了吗?还有——” “俺tm办你奶奶个腿!”八戒突然发难,一脚就把那为首的幕府军踹飞出去 ,摔在墙上,当场昏迷。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冲向八戒。 “贤侄儿不在,那俺老猪就勉为其难的献丑一次!”他举起钉耙,左手掐诀,那斩魔剑飞向空中,斩断了那群士兵的武器。 随后他将那钉耙脱手挥出,那群士兵顿时倒了一大片。 路过的稻妻平民纷纷避让,心中却暗自叫好;外国商人则是早就乐开了花,但见到支援的士兵,马上摆出一副司马脸。 但八戒则是越战越勇,无数幕府军倒在他的耙下,惨叫连连。 或许对阵顶级妖王,八戒只能盘旋一阵便败下阵来;但对付这些手有寸铁的凡人,只能说是绰绰有余。 六十九,勘定奉行,天蓬乱心 如此这般,八戒越打越勇,周围百姓看八戒威武无比,纷纷目眦欲裂,终于忍不住拿起锅碗瓢盆,一块殴打被八戒打的倒地不起的幕府士兵,发泄着被横征暴敛的恨,被夺走了神之眼的人次之,反而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打的最为凶残,溅地满脸是血。 尽管这些幕府士兵里不少是这些民众的亲属,但很不幸的事,他们很少有人可以配对成功 ,即使成功认亲,也难免被两头殴打的场面。 至于外国商人们,还是有所犹豫 ,只是站在远处冷冷旁观,没敢跟这些百姓一块动手。他们生怕事态反转,只怕这位英年好汉双手一摊,扬长而去,到时引火烧身,追悔莫及,得不偿失啊… 于是惨叫连连,民怨滔天,一传一,十传百,引得更多附近的幕府军前来镇压八戒,不少好事民众也围观起这场飞来横祸,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暴乱。 一如一战之前的巴尔干半岛那样,离岛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会像篮球哥的坤坤那样当场爆炸。 一直打到幕府士兵不再有人支援,平民们这才停下手来,他们四处张望,却不曾见到那英俊非凡的汉子,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一想到那位大人的责罚,他们各自心慌,头皮发麻,闹得人心惶惶,纷纷咒骂起八戒的不是来。 这个时候,枪打出头鸟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急需一个人来替他们顶罪,于是他们各自四散,开始寻找起八戒的下落——趁着那些幕府军还起不来的时候。 但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逃亡。 毕竟,在这个动乱的年代,活着,才是硬道理。 至于我们的八戒和派蒙… “看来这里就是他们说的勘定奉行了吧?”派蒙看着眼前的被梦见花(樱花)花瓣建筑,如此说道。“话说咱们为什么要趁乱逃跑啊?” “这个地方的人,不太对劲。”八戒沉思道。 “诶?他们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被压迫所以反抗,这没什么问题吧?”派蒙疑惑的看向八戒。 “问题可大着呢!俺之前打那些士兵,是有留手的,虽不至于伤筋动骨,顶多昏睡几天。”八戒皱着眉,“虽说俺是想把事情闹大,最好让他们的头子亲自过来一趟,却也没想到那些平头老百姓下手够黑,竟打死了不少士兵…” “额…我没听明白。”白色团子试图理解八戒的话,一脸勉强的缠着发须。 “俺也没指望你能听明白,稻妻这块地,看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啊…”八戒发愁道,似乎感应到了大量不同寻常的气息,八戒一脸警惕的扛起钉耙,手中斩魔剑出窍,围绕自身飞舞。 于是从那勘定奉行的大门里,窜出了不少幕府军,派蒙见到他们,直接被吓得尖叫不止,连忙躲到八戒身后,八戒剑眉一皱,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道,“好!好!好!俺就说这地方的气息不太对劲!” 却说这些幕府军,不同于刚刚遇到的那些幕府军的士兵,最起码那些被平民暴揍一顿的,还是个人;而这些幕府军,他们发须苍白,皮肤干燥的像是头皮屑强行粘合在一起,勉强有个人脸。甚至那张皮还在不停的蠕动,仿佛体内寄生着什么不可言喻的存在,而他们的身上的不同部位,都有一个相似的挂饰。 那挂饰八戒和派蒙也认识,正是神之眼——假如那晶石里的标志并非虫形,而是七元素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啪!啪!啪!啪! 一道拍的极慢的掌声从那大门之中传来,随后一位白发苍苍、容光焕发的穿着简朴的老人鼓着掌,走了出来。 那老头大笑着,脸上刚溅的血仍在散发着热气,道,“果然是个英勇威猛的精壮汉子!那群废物果然不行,若你识相,来做我的下属,我保你吃穿不愁,怎样?” “你又是哪个?敢如此使唤俺老猪,讨打不成?”八戒喝问道,那老头不恼,一脸胜券在握。 “哈哈哈哈,倒是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柊慎介,勘定奉行柊家的家主,倒不知你是何人?”那老头笑呵呵地问道。 “俺是何人?呵!你配知道吗!说!你跟那百目蜈蚣是什么关系?!”八戒怒喝道,那老头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随后他又笑了出来——笑的残忍。 “看来留你不得了啊。”柊慎介向前一挥手,那些幕府异形军扭曲着身子冲向八戒,八戒的身后身前甚至上空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派蒙,抓稳,别掉下去了!”八戒大喊一声,挥舞着上宝沁金耙在这些异形当中恶战起来。 派蒙死死的抱住着八戒的金冠,不肯松手,但这也导致那些异形被八戒打爆之后喷发出来的腌臜黏腻诡异之脓液喷了她一身,八戒更不必多说,此刻反倒真像个从泥地里翻滚的野猪。 那柊慎介见八戒屹立不倒,只是挥了挥手,新一批的异形从院子里的角落中窜出,它们更没个人样,直接就是披着幕府军盔甲的虫子,嗡嗡的冲向八戒。 八戒顿感不妙,此时的他头痛的仿佛那根绣花针再次扎入自己脑中那般,困扰不已,神志不清。而那些恶臭的虫尸体内的黏液…是有毒的。 派蒙早已眼冒蚊香,摇摇晃晃,径直摔倒下来,八戒连忙伸手接住,堪堪用右手挥舞着钉耙勉强应对,暗自道,“俺老猪太过冒进,竟自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终于,他大喊一声,“贤侄救我啊!” “哈哈哈哈哈!快不行了吧,年轻人!”柊慎介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放心,等你醒来,你一定会是我最忠诚的部下,我保证!” 八戒单膝跪地,周围的虫尸堆得有一人高,他视线模糊,四肢逐渐乏力,渐渐的那斩魔剑也落在地上,他也逐渐握不住那九齿钉耙。 就这样要结束自己的猪生了吗?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头戴振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肘备点翠飞龙钎,脚蹬藕丝步云履,手舞如意金箍棒,与众仙妖一同踏碎凌霄,放肆桀骜,最后带着他们毁销那天地本源,磨削了万物修炼长生的可能。 猴哥儿,于你,俺老猪已然问心无愧。 八戒回过神来,那身影已经变了副模样。 有诗赞曰: 曾驾云车上高台,今寄幽穴隐山崖。 小桥风月吹瘦骨,春来嫁衣又新裁。 不知为何,八戒已是泪流满面,只虚弱地唤了声“好妹妹”,便昏厥过去。 \/ “千里…那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护着他!” 柊慎介看着不知何时爬满虫形幕府军身上无数蜘蛛,暴怒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啊!?” “女儿知道,父亲有生我养我之恩,却也知道,父亲只是把我当做联姻工具培养。”被唤作千里的清秀女孩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如今女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望父亲莫要阻碍女儿的爱情,否则休怪我不顾父女之情。” “逆女!逆女啊!”柊慎介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叫道,却是不敢再示意虫兵动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女儿”扛着那精壮汉子,手上提着那小女孩的腿,在一堆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小蜘蛛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竟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悲凉。 而生活在离岛的稻妻百姓也没由来地感觉项上一凉,随后继续战战兢兢的忙碌起来。 七十,只若初见…大概。 乱花渐欲迷豚眼,浅草才能没猪蹄。 不知为何,他感觉浑身燥热潮湿,头疼不已,又顿感飘飘欲仙,仿佛飞上天去,再次撞见那名领头仙娥与那一位月下私会的场景——那从天庭堕入轮回的恐怖感觉一晃而过。 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一条泥鳅,跳入那濯垢泉,往那几个妖精的股间里来回折腾,直到… 她将他捧起。 他恍然想起,他还在天宫当值之时,偶然间撞到了一位仙女,他将她扶起,不知为何,那仙女的眼定住了一般。 情不知所起,或许只因一眼钟情,又或许因爱而不得才移情别恋。 一只猪,一蜘蛛,鱼水之欢,欢的激烈异常,爱的遍体鳞伤。 “头痛!头痛啊!我的头好痛啊!” “好妹妹,看看你天蓬哥哥的英姿!” “濯垢泉没了水,想必…妹妹也流干了泪…” “妹妹…你等的好苦…” “天上过得不是人的日子,我…岂会不知?” 终究,他只是背对着大限将至的她,默默仰着头,望遍天上宫阙,尽力不让什么东西从眼角落下。 如果在让他选一次的话,他会选择听他那好妹妹的话,回头团聚吗? 大抵,是不敢的。 有了家,便也有了最大的弱点。 无论是他的大师兄,他自己,还是他的小侄子,在满天神佛的虎视眈眈之中,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没看那也曾意气风发的平天大圣到最后成了甚么颓废样子吗? “你还是和那时一样…笨呐!” 他睁开了那早已湿润的眼。 \/ 眼一睁,头一抬,只觉身体亏空,挣扎片刻便倒躺回床,气喘吁吁。 八戒发觉自己仍然保持着人身姿态,顿觉困扰,当猪当习惯了,突然当人,真不自在。 眼珠子乱逛,八戒发觉自己身处于一间木屋之中 ,门窗大开,风裹挟着绯樱花瓣,在他鼻子旁盘旋一阵,丝丝花香与微微酥麻顺着鼻子探入肺中,令他那尚处于刚醒的那阵迷蒙混沌之感逐渐清晰。 又过了好一阵,身体逐渐也有了些气力,八戒便挣扎着爬起身,胡乱的将那铁甲与外袍披在身上,抄起那钉耙,执着那铁剑,晃晃悠悠的走出那扇门。 从那略显阴暗的小屋中走出,光就显得格外刺眼,八戒吃痛,踉跄着站稳身子,直到适应了阳光,他才观察起周围状况。 那木屋只处在半山腰,周围山腰崎岖,难以攀爬,空中不少悬浮山石,其上不知多少紫亮浮标,不知何用。 向下望去,一巨大坑洞之中不知多少树根繁杂,交错相织,却有股庞大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其中混杂着一丝丝异常气息,像是某种残留,八戒认为不足为虑。 向上仰望,见一片樱色老树立于山巅,散发着异常夺目的亮光,而围着这片老树,建立了不少红木建筑。次之高度,周围也有不少樱色枝叶的老木在周围生长,这种树木似乎只在山尖盘踞,看来着实稀少。 八戒这才想起似乎少了些许嘈杂抱怨之声,连忙着返回那木屋,却不见那储备粮身影。 ——莫不是被那些虫蛊分而食之?那俺老猪又怎的会来到这里? 八戒想不明白,于是他整理着装,选择向山巅走去。 或许那里有派蒙线索——也许被炖煮成了汤,供他人吃食。 这样的想法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昏迷之前,那些虫蛊迸发出的恶心粘液溅了一身,毒素顺着七窍流入身体,当时只觉命不久矣的八戒如今运功内视自身,却发现毒素早已消失不见,暗自纳闷:难不成俺老猪中了假毒? 爬了片刻,沿着那山路,踏过花瓣遍地的石板路,路过一座座鸟居,那神社也出现在八戒眼中。 “却不是寺庙或者道观,想来也是本地人供奉祈福之所吧?”八戒看着周围的行人,拿着钱袋和小孩进去,拿着一纸签或者愁容满面的出来,八戒不由得这般想道。 抱住诸多疑问,八戒走进那神社,只一进场,那绯樱花香气味更烈,穿着白衣绯袴的巫女们笑容满面的招待着前来祈福拜神之人…嘛,当然也有几个态度不怎么好的巫女就是了。 咋一转头,八戒看到了供奉于神社最中央的那株绯樱老树——长着一颗狐狸脑袋?! “俺老猪莫不是头眼昏花,害了跟那弼马温一样的眼病?难道那玉面狐狸提前来了这里,要找俺老猪复仇偿命吗?哈哈哈哈哈!”八戒对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玉面狐狸?那是谁啊?鸣神大社里可没有这号人物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俺老猪也不想有那么多麻烦事。啊,对了,这里是叫鸣神大社…吗?” 八戒刚一转身,只见一身着红白巫女服、两肘挂着白色振袖、被脑后金饰压的下垂的狐狸耳朵上挂着一对紫宝石耳坠、裸露着白嫩长腿、耷拉着木屐、长相艳丽动人的女孩正抱着胸,一脸戏谑地看着八戒。 “嗯,你接着说,我在听呢!” “…咳咳!放肆!哪里来的妖精,吃俺老猪一耙!”八戒羞恼惊惧,着急忙慌之下挥出九齿钉耙向那狐耳女人身上招呼去。 “哎呀~现在的小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尊重人,上来就叫我妖精,真是可爱呢~”那女人突然出现在八戒不远处的身后,捂嘴失笑道。 八戒转过身,一脸警惕看向那女人,发现这狐耳女人与周围的巫女服饰相似,却更为高级。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多半是这个地方的管理人。 他这才稍稍放下警惕,一脸淫荡的在那狐耳女人的大白腿与小兔子之间来回扫视,在那女人玩味的视线中,八戒收起表情,拘谨道,“这位姐姐~俺…俺老猪这初来乍到的,实在是经不起惊吓,还望姐姐原谅我的冒失之举。” 于是八戒拱手作揖,那女人摆了摆手,慵懒地说道,“罢了,小家伙儿,姐姐我呀,就原谅你的无心之举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谢过姐姐啦!”八戒大喜,凑到那女人身旁,用自己的大手轻轻捧起那狐耳女人的柔夷,摩挲着问道: “哎呀,姐姐这般善解人意,却不知姐姐芳名,可否求教?” “在询问我的名字之前,小家伙不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那女人笑的极媚,像是在看一出好戏,八戒看的痴了,连忙道: “俺老猪名叫猪刚鬣,法号悟能,原本是那天庭的天蓬元帅,灵山的净坛使者,这位姐姐,该你了!” 那女人只捂嘴笑着,将被八戒捧着的手抽了回来,八戒不明所以,道,“姐姐这是何意?”接着他只觉耳根一疼,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捏在指腹,带着某种强烈的情感。 “哎~呦~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可真是甜呐!不知道哥哥在外面勾搭了几个好妹妹呢?跟我讲讲嘛~嗯?” “疼!疼!疼啊!哎呦!”八戒疼的转过身,看向那同样穿着巫女服的正抬手捏着自己耳根的娇小身影,鼻子一酸,视线模糊,连连求饶道,“好妹妹快放过俺老猪吧!俺老猪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啊!” “还变了人样呢啊?也是呐,毕竟是堂堂的天蓬元帅、净坛使者呢~怕是早就忘了我这暮年老妇,到处寻花问柳,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吧?”那女孩一脸吃味道,嘴上是说不尽的嫌弃,眼里是道不尽的爱意。 看着这样的小巫女,八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不顾耳根的痛处,将她紧紧拢入怀中。 “蛛儿啊!俺老猪真的想死你了!你要打就打,要骂便骂吧!让妹妹你等了苦等那么多年,俺…俺…” 柊千里,也就是紫蛛儿的转生,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将脸埋在那壮实的胸膛之中,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头笨猪!笨猪!” 望着一对儿情妖的相拥而泣,狐耳女人那戏谑的笑容也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七十一,影向山下有屋敷。 倾尽了腹中哀苦,两妖彼此互视,感受着周围的吃瓜视线,八戒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骂道,“去!去!去!有甚么好看的!没见过一家团聚吗?!” 围观的巫女香客们这才悻悻而去,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还是有一股带着某种带着强烈执念的视线久久不肯移去,于是八戒看向那狐耳女人。 “这位姐…咳咳,这位女施主,方才俺老猪言行举止多有轻浮,俺老猪在此赔个不是,还请莫再追究。”八戒清了清嗓,正色道。 “哎呀~刚刚还姐姐~姐姐~的叫的欢快,怎么这就改了口,倒真是让姐姐我好不自在呢~”狐耳巫女眯着眼睛调侃道,似她这般仅是摇头摆手便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的不自觉或者故意行为,柊千里却做不到视若不见。 “八重宫司还请你注意言行举止,他已经是头名花有主的家猪了。”柊千里绕过八戒,走上前去,凝视着狐耳巫女的眼,像是只维护自己领地的猫老大。 “切~这般小气,小心你家男人再被别人抢了去。”狐耳巫女撇撇嘴,玩笑道。 “这就不烦宫司大人操心了。”柊千里微笑回应道,“你还是先想想你们家那位吧。” “……”狐耳女人沉默不语。 “妹妹,所以她是…”八戒见两人交谈地差不多,这才问道。 柊千里转头,没好气的瞪了八戒一眼 ,认命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她是这间鸣神大社的主人,八重神子,是稻妻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眷属。” “啊?什么玩意儿?”八戒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柊千里,后者酝酿了一下,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就是雷神大人养的狐狸精。” “嗐!俺当是什么呢,起那么长的名字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等等,眷属?狐狸精?莫非那雷神是天喜星转生?”八戒疑惑道。 “天喜星大人吗?”柊千里又盯着八重神子的脸端详了一阵,道,“虽然我只在千手百眼神像之前瞥见过大御所大人,可再怎么想,那位大人也是位女性,又怎么可能被那位祸国殃民的存在所迷惑?” “哦,女的啊。”八戒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惊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女的?!” 柊千里伸出手再次捏住八戒的耳根,没好气地说道,“当初你就是因为看上了不该看的女性才被贬落凡间投胎为猪,难道这次你还要挨上那无想的一刀才肯罢休吗?” “娘子消消气,消消气嘛~”八戒小心翼翼的握住柊千里的小手,以免自己的耳根被摘下来当了下酒菜,轻声道,“俺老猪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不过就算碰上你说的那什么一刀,俺又不会在那里傻站着。” 柊千里摇了摇头,面露哀愁之色,“天蓬哥哥,莫要再做那冒险冲动之举。啊,说起来,我还不曾问过哥哥来到这稻妻是何缘故?” 八戒有所犹豫,道,“只怕俺老猪说了,你又生气,再不肯理我,不如不说。” 听了这话,柊千里咬牙切齿道,“又是为了那猴子,是吧。” 八戒沉默不语。 柊千里扬起巴掌,对着八戒俊脸,似打非打,终于还是无力垂下,“算了,算了!要不是因为那只死猴子,我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你盼来。” 八戒听了这番话心中触动,将那娇弱身影再次拢入怀中,道,“那日盘丝岭过后,本以为永不相见,直到俺跟那小猴子一起捅破了那天,以身死道消为代价断绝了那方世界的长生修炼之道,不知何缘故竟来到了这边世界,若非俺那贤侄儿找到我,恐怕俺老猪还要在那雪山里再冻个千百年;只跟着他走,俺便想或许有一天能够与妹妹重逢,那怕再相见,你不再认识我,只求你平安无事即可——” “笨猪!笨猪!难道我不记得你了,你就甘愿看着我与他人共度余生,逍遥快乐吗?!”柊千里哭泣着咆哮道。 “……若俺不曾记得曾经的身份,也不记得与你一同的回忆,你还会觉得俺是你的好哥哥吗?”八戒反问道。 柊千里愣住了,她思考着八戒的这句话,最终,她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笨猪,还好…还好我们都挂念着彼此…真是…太好了…呜呜…” “咳咳,虽然我并不忍心打断你们的互诉衷肠,但是你们啊,也要注意一下场合啊!”八重神子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道。 千里羞红了脸,猛的推开八戒,整理起仪容仪表,八戒也是撇过头,颇为不自在的吹起了口哨。 神子耷拉着的狐耳抖了抖,随后她看向八戒,露出一如既往的戏谑笑容,“八戒弟弟~姐姐我啊,有一些小问题想要问——” “说话就说话,别跟我整你们稻妻妻前目犯那一套。”柊千里微笑着掐着神子的耳尖那一小撮肉,后者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但她却还是嘴硬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嘛,蛛儿姐姐~” 柊千里的另一只手猛的向宫司大人的胸前探去… 一道雷光闪过,千里指间传来的揉捏感消失,而神子则是从八戒身后探出身子,轻伏在八戒耳旁,以几乎听不到本音的气音问道,“好看嘛~” “好…好看,俺老猪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异性的荷尔蒙伴随着说话时的热气涌入耳朵,不禁令八戒浑身酥麻,下意识说出了真心话。 啪—— 八戒揉了揉疼的热辣的左脸,在一旁蜘蛛精的凝视下一动也不敢动,暗道失算。 而八重则是换好了新巫女服,捂着胸,一脸羞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刚饱受柊千里折磨的她,却再也生不出玩乐心思,正色道,“天蓬先生,不知道那位旅行者现在何处?” 八戒低头看向柊千里,见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俺们几个从那蒙德的东部海岸而来,因那雷暴过于强烈,不好直接飞度而去,只好各施本领,渡海而来,只因俺老猪先走一步,回过神来,便已经走散了。” 八重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到: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个时候,计划全都乱了套。 “不知你找那小猴子作甚?”八戒问道。 “没什么,为时尚早,这时却不好说出了,以免误了大事。”八重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雷光闪过,宫司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妹妹,你知道她的想法吗?”八戒问道。 柊千里摇了摇头,道,“不曾知晓,我也只是和另一只小狐狸在柑田村替一个叫做花散里的戴着狐狸面具的巫女清除神樱树积攒的污秽,才一同被宫司大人收留。” “这样啊。”八戒点了点头,“对了,俺身上的那些毒?” 柊千里点了点头,“那日我本想回离岛一趟取些旧物,却见到离岛的居民四处寻找着什么,等我到了勘定奉行,便发现哥哥你在那群虫蛊之中血战,柊…父亲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他,还有天领奉行的那位大人与我那没良心的师兄同流合污…” “等等,妹妹!”八戒打断柊千里的话,慌忙问道,“你不说俺老猪还忘了,跟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唤作派蒙的白发女孩,你可曾见过她吗?” “她…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柊千里的很不自然地说道。 “她算是俺们这一路上的向导,是个很好的孩子…额…”见千里眼神躲闪,八戒把住她的肩膀,问道,“你该不会把她吃了吧?” 千里戳了戳手指,心虚道,“没…没有啊…做成罐头什么的…” “派蒙呀——哎!派蒙啊——!啊——你怎么真成了储备粮了啊!” 七十二,这似曾相识的事件展开… 诶~你们以为我要接着上一章的末尾接着往下写嘛~哎~我偏不! 说实话这样的双视角展开不禁让我想到了一部名为《秦时明月》的让我爱的甘之如饴(只前几部)恨的咬牙切齿(烂尾了)的老国漫,它似乎就是因为这种多视角开展剧情导致越写越圆不回去(其实就是主角团的剧情越不写就越导致难以跟上其他群像角色剧情的进度导致难以联动…挨千刀的玄机!)。 所以啊…啊,能够水了这么多字,在下已是感激涕零,不知所云…(此处省略一千零二十四个字儿…) 那么,以上。 \/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就如同稻包裹着稻妻的那惊心动魄的雷暴拥有着毁灭生命的力量,无想刃狭间或许就是那种力量的最具体体现。 只那一刀,大蛇奥罗巴斯便身首异处,现如今的祂正静静地躺在同样被一刀两断的八酝岛上,默默地长眠至时间的尽头。 嘛,毕竟祂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在某些存在眼中,早死晚死祂都是该死的,只不过是换谁来动手背锅的问题。 于是,海祈岛和幕府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这矛盾持续积累,终于在最近的几年爆发了。 多信仰的允许存在以及信仰的不纯粹,加上海祈岛人与稻妻人天生的文化差异之类都成了他们最终走向分裂的根本原因。 就像行者和九头一样,他们没跟八戒、派蒙一样来到鸣神岛,反倒来到了神无冢的九条镇屋的海岸线上。 雾蒙蒙其迷惑兮,彼将左右而混淆。 寻猪食以金睛兮,却若置于烟尘而不得寻。 “彼其娘也。”九头非常文艺的骂了一句,“此稻妻否?” 行者抬腿对九头就是一脚,“说人话。” “哎你大爷的给我带哪里去了?这还是璃月吗?”九头玩笑道。 “你个当地渔霸怎么好意思跟俺说不认识路的?”行者摆了摆手,“认真的,这里是稻妻吗?” 九头点了点头,道,“当年我…咳咳,我是说奥赛尔那废物,在魔神战争时期曾经来过稻妻这又偏又远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那对姐妹把这块地方当成宝一样来护,所以我就去了璃月,但摩拉克斯那老不死的踏马的…(以下省略两千零四十八个字)” “打住打住打住,到地方就好到地方就好。”行者叫停九头的骂骂咧咧。 “不骂就不骂,倒是你,跟那猪头走散,你倒不急?”九头好奇道。 “俺那师叔是个人精,颇懂人情世故,俺那三根救命毫毛也在他手中,若有危险,俺自会知晓。”行者解释道,“再说师叔若是出事,也不会坐以待毙…大概吧。” 「贤侄儿~俺老猪先上前去看个路,你小子速速跟上前来」 「好侄子快来救我!」 行者突然想起了某些旧事,猛的摇摇头,迟疑道,“嗯,应该不会出事。” “那你就别那么早就夸下海口,在那祭赛国便是如此,你那师叔也是被我抓走,等那猴子去救。”九头却是挖苦道,一点不给某头野猪留下半点面子,他想了想,再问道,“再说那白丸子可是跟某执政有关,你真的…”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其发芽。”行者这般说道,“千风神殿的那处日冕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一定会顺利开花结果吗?也罢,那俺也便不多说什么了。”九头耸耸肩,指向远处的军营,“要去那边坐坐吗?” 行者瞥了一眼,掂了掂手中的咸鱼,以为九头犯了人瘾,道,“你饿了吗?” “不…那边飘来的血气,不像是正常人所拥有的味道,反倒像是——” “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见自己话语被打断,九头却也不恼,因为他发现行者的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疑惑的他竖起九对耳朵,细细听来,听到了连续不断的呼救声。 “…救人!” “…救人!” “你笑什么?”九头问道。 “没,噗嗤。”行者抿住嘴,强压心中兴奋,才道,“我们先去救人吧。” 说着便唤出筋斗云,飞奔而去。 九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军营,摸了摸嘴角口水,这才跟上行者踪迹。 那声音的来源似乎注意到了空中的行者,喊的也越发急促,道,“救人,小哥哥救人呐!救人!” 行者靠近,他的嘴角越发比ak还要难压,只见不远处的树上,有着一只被麻绳吊住四肢的小狐狸,那狐狸扭动着纤细的身子,嚎叫不已。 “啊!小哥哥快救我啊!我独自一人外出,不想来了这九条镇屋,结却中了陷阱被吊在这里整整三日三夜!哈…哈…” 小狐狸大口喘着气,接着道,“不知哪一世修来的缘法,今生得遇好哥哥,若肯舍大慈悲,救我家哥哥一命,就算典身卖命,也要酬谢大恩!” “啧…这模样语气,倒真是像极了你哥哥。”行者喃喃自语道。 “诶~你认识我家哥哥!太好啦!还请恩人…恩人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我看?”小狐狸不解的问道。 “嗯,没什么。”行者转身看向那吃的不亦乐乎的九头,“所以这就是刚才说的异常之处?” “嗯。”九头抹了抹嘴角的浓绿黏腻,左手上提着一只幕府军的尸体——已经被咬的残缺,同时从那里面伸出了不少诡异的抖动中的丝状肉块——显然是只虫蛊,“这味道倒是比那些螃蟹海虾什么的来的带劲。” 原来设计圈套的便是这些被种下虫蛊的幕府军,九头来的如此慢的原因…其实就是用这些人形虫蛊垫了垫肚子。 “是吗,你不怕被这些虫蛊寄生?那百眼蜈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行者冷冷道。 “你当劳资是谁?”九头扯下一条腿就往嘴里炫,信誓旦旦道,“俺可是漩涡之魔神,是这个世界的高级元素生命体,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东西寄生?” 行者睁开火眼金睛,围着九头转着好几圈瞪了好几眼,愣是没看出有什么二次寄生的存在,这才作罢道,“希望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稀有品种。” “恩人们…你们能先放我下来吗?” 某只被吊了很久的小狐狸望眼欲穿地看着行者和九头,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七十三,人设最不对的一集。 却说那猴子听了这话尴尬一笑,走上前来,解开了狐狸身上的束缚,只是他的手不免捧住那狐狸柔软的腹部,把玩了一阵。 狐狸顿觉难忍,挣扎着从行者手中脱出,跳到地上,追着蓬松的大尾巴转了个圈,摇身变作一身穿巫女服的旁戴着一副白毛狐狸面具的黑发小妹,只不过那条大尾巴仍旧挂在她屁股后面,毛茸茸的狐耳挂在侧脸两端一抖一抖的,倒显得这小妖精颇有些天然的机灵。 这小巫女行了个礼,感激道,“有劳恩人搭救,我名萍萍,是那大力王的女儿。” “嗯…你看。”行者转头看向嚼着虫腿的九头,“当初她哥哥扮作她的模样,用的就是同一套说辞。” “她哥哥又姓甚名谁?”九头扔掉手中残尸,拍了拍手上黏液,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屑道,“大力王…啊~那废物老牛的儿子啊,死的可真是壮烈呢~” “不许你这样说我父亲!”萍萍脸憋的通红,为自己死去的兄长辩解道,“我父亲他才不是——” “就是个窝囊废。”九头摆了摆手,一脸无趣道,“听说闹天宫的时候,那老牛竟于天兵天将达成和解,导致那死猴子被压在山下。” “到头来他一步错,步步错,保不住自己的兄弟,管不好自己的家庭,身子也搞得残废,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再见不到比他还要飞舞的魔王了,成为了北俱芦洲众妖口中的笑话,呵呵…”九头恶意的评价道。 “…你…你胡说!我父亲…哥哥…我…”萍萍大喊大叫的,然而她连以苍白无力的话语反击都做不到。 “你少说两句吧,九头鸟。”行者瞪了一眼九头,“莫再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当心日后报应。” “别说我落井下石,小猴子。”九头拍了拍行者的肩,语气里满是吃饱喝足的惬意,傲气十足道,“拔了毛的凤凰就是不如鸡,当年被那死猴子联合着梅山七圣连着打掉了一个头,落荒逃到北俱芦洲,遭人白眼,我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你还挺自豪是吧?”行者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这小妖精应该知足,没把你放饭后餐点办了就不错了。”九头隐隐之中散发出的杀意,令萍萍吓得瘫坐在地,只是死死的扯着行者的虎皮裙不肯松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行者半蹲下身,平视着萍萍,温声道,“俺且问你,那大力王或者铁扇公主可在附近?” 小狐狸天真的摇了摇头。 行者再问,“你那兄长可在附近?” 于是小狐狸点了点头,连忙磕头道,“还请恩人救救我哥哥!” 行者嗯了一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在萍萍那颤抖的视线里,行者开口道: “救了那红孩儿,于我有何好处?” “诶?”萍萍疑惑的歪了歪头,“恩…恩人这是?” “你家哥哥,曾在俺家大王保那秃驴上西天的时候,变作被吊住的路人求救,阴了他们一道,甚至差点害得我家大王身死!若非大王念及兄弟情分,你哥哥怎么才做的那善财童子,保得一命?” “这…”萍萍想要说些什么,行者却接着道: “后来大王战死,身化六根,俺寻找那「身本忧」来到了火焰山,你家哥哥又故技重施,搬作你的模样,谎骗我跟师叔,从大力王那里诓得那「身本忧」,强行炼化,最后战败于我,自戕。” 行者说到这里,萍萍的脸已变得惨白,满眼空洞。 “若这么说来,俺也算的你弑兄仇人,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救你兄长,于我有何好处?”行者再问到,却见那萍萍张了张口,眼神恍惚,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吗。”行者站起身,一巴掌甩开萍萍握着那虎皮裙的手,招呼一声九头,示意离开这里。 “等等!”萍萍握住行者的手,眼角溢泪,连忙道,“我…我可以用我全部的身家典——” “身外之物,虽说多多益善,却也不是什么要紧之物,不要,不要。”行者试图抽出手,却被那萍萍攥的更紧。 “我…我还可以…可以用我的身体来——” 行者反手一巴掌扬在萍萍脸上,厉声道,“都说狐狸精生性放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究竟是我吃了亏还是你占的了便宜?嗯?” 萍萍捂着被抽的通红的脸,连忙道,“不是恩人说的那样,我…我只是——” “啧…啧…啧…我还以为有什么内情呢,结果到头来那废物老牛一家子真是处处都对不起那死猴子,反倒是那猴子对他们一家子算是仁至义尽了。”九头有意无意的瞥了跪倒在地上的狐狸一眼。 “别说这些废话了,九头。”行者烦躁的挠了挠头,“先离开这破地方要紧。” “嗯哼,好吧,你说得对。”九头这样说着,跟着行者一块离开。 “等…等一下…”萍萍抬起头,朝着行者的背影伸出手,大喊道,“不要走!不是那样的!父亲他…兄长他…我也是很仰慕恩人哥哥的啊!” 行者和九头的背影越来越远,萍萍知道,这二位可能是兄长可能绝无仅有的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胡乱抹了把泪,撑起身子狼狈的爬跑过去。 “别走!等一下!拜托你了!”萍萍再一次握紧的行者的手。 “要是没有大圣哥哥的话!我哥哥——”萍萍涕泪满面,撕心裂肺的喊道。 “放开我!”行者烦躁的晃了下被握住的手。 ——那废物老牛一家子真是处处都对不起那死猴子呢? 不知为何,小巫女的脑中想到了刚刚九头的话。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来帮我呢!”这样哭喊着,萍萍下意识的拽了行者一下,很自然的就那么跪坐在那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让我和哥哥为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你…是抱着怎样的觉悟来说这句话的?”行者冷冷道,“一直被家人保护的你,有什么资格替你的哥哥做主说出这种话?” “我…” “替别人当牛做马…就是这般沉重的话,站起来,不许跪!” 萍萍被行者的突然的呵斥吓得站起身来,不知所措的拽着行者的手,“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在做什么来请求你…” “你这狐狸精,真是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哥哥啊。”行者抬头仰天,一脸不知是释怀还是困扰的表情。 在行者看来,大圣爷结交的那些妖王…都是些树倒猢狲散的酒肉兄弟,偏生的那牛魔王与大圣爷感情最深,但… 行者真心觉得牛魔王他不值得! 大闹天宫的时候,本是兄弟一心,齐力断金的重要时候 ,牛魔王退缩了。 西游的时候,把那红孩儿送去南海为质 又收了那芭蕉扇,大圣爷为牛魔王铺好了后路,他却在这时候作死的选择了反抗。 到了大圣爷再次穿上披挂,向那吃人的贼老天再次举起“齐天”大旗的时候,牛魔王(虽说是被逼无奈)选择站在了天庭一边… 而到了他自己拉着反抗大旗齐天的那一刻,行者看到了牛魔王夫妇默默站在了他身后的人、妖两族大军之中。 直到最后选择以身祭道断绝长生修行路的时候,他也未曾看到那夫妇俩离开…早干嘛去了? 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萍萍… 算了,还是让红孩儿当牛做马吧。 七十四,无相·夜叉王 即使心中觉得膈应,亦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行者最终还是答应了小玉面的请求。 ——只帮大力王一家这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行者这般想道。 跟着那小巫女,三人朝着九条镇屋的西南一角行进,此处亦是一座独立的小岛,与离岛相似,只一溪之隔。 这座无命小岛的沙滩上插满了折断的战旗与刀刃,搁浅的船只也因为风暴、雨水与烈焰的洗礼下变得腐朽破烂,它们横七竖八的躺遍了整座岛屿——除了中心。 那里存在着一座巨大的石砌法阵,灼热的高温自这法阵中心的存在——名为无相之火,亚因。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那就是我的哥哥,之前我请求了不少人来救救我的哥哥,但是…” 看着遍地灰烬与折断的刀剑,行者面色一黯,“都死了啊。” 萍萍捂着脸,也不说话,肩膀一颤一颤的。 “真是浪费。”九头惋惜道。 “所以,你哥现在是什么情况。”行者一脸平静、心平气和道,“不要藏着掖着,知道吗?” “我的哥哥…重生在了这传说中的亚因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与他沟通,而且他也离不开这处法阵,踏进这法阵,哥哥就会攻击那些外来者。”萍萍畏首畏尾的,时不时打量着行者,颤声说道。 “无相元素特有的领地意识吗?”行者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曾经行者还在蒙德璃月游历之时,曾试探过冰岩风雷四无相的共同特点,都有半个惰性元素外壳、一个核心以及超强的领土意识。 而如今这个八只惰性火元素外壳围绕、盘坐在法阵中心的白发苍苍、背生尖刺、体态枯槁狰狞、满身血红、面目可憎似恶鬼骷髅那般的夜叉王,就是这个亚因如今的本体。 行者睁开火眼金睛,发现在他的腹腔内部,有一颗凝聚着火元素的八面体宝石正散发着强烈火元素力向顺着夜叉王的脊椎朝他的大脑侵袭去。 “这倒有些难办…”行者挠了挠脸,发愁道。 “啊!?猴哥哥你也没有办法了吗?”萍萍慌乱的摇晃着行者的肩膀,一脸悲惨。 “九头鸟,上去试试水。”行者道。 “我吗?”九头指了指自己,“普通的海水对三昧真火可没什么用啊?” “多想些办法,难不成你那漩涡之魔神的名号是大风挂来的?你尽管出手,俺的丹药还多着哩!”行者拍了拍腰后的葫芦,信誓旦旦道。 九头点了点头,随后取出月牙铲,八头尽显,化作一阵腥咸的海风暴冲进那法阵之中。 那夜叉王感知到有人踏进了他的领地,抬起头来,站起身,手边唤出那火尖枪,抗住那月牙铲的惊心一剑。 “滚…滚…滚出我的地盘!” 那火尖枪燃烧起来,夜叉王扭转身子,一记回马枪插向九头,后者刹那间从背后伸出一奥赛尔之手捏住那杆火枪,滋啦滋啦的某种血肉被蒸发的响声突兀出现,九头鸟瞬间后退几步,当即断掉了那只碰了三昧真火的触手。 “他妈了个巴子的,这火果然厉害!” “火!火!火!”那夜叉王上半身燃烧起来,挥舞着火尖枪,只一个瞬身来到九头身旁,近身搏斗起来。 那些惰性火元素外壳也在这时纷纷砸向化作一头壮牛冲向九头,若是常人,这时已被撞飞烧死。 但毕竟是九头鸟,只见他那八只狰狞禽首伸长了脖子变得巨大,与那些外壳争斗起来。 “火!火!舞起来!” 夜叉王一身三昧真火迸发而出,炸的半个场地燃烧不止,像个因为齿轮坏损导致即将爆炸的内燃机的最后疯狂,他转动那火尖枪,喷溅出那些沾上一点便会瞬间浴火焚身的火花子,越转越快。 “小小的无相之火,你当老子是吃素的吗?水来!” 九头体内漩涡之魔神的力量暴涨,他的双腿逐渐延伸出如水史莱姆般晶莹剔透又粗壮无比的触手,这些触手凝聚出漩涡之力,一举轰向夜叉王。 夜叉王连连后退,随后腾空,那些外壳也聚拢在他周围,化作一只巨手,他站在上面,举起火尖枪,分散出无数分身,以半圆球的姿态排列,那些惰性外壳此时也聚拢在一起化作一颗火球,它越发闪耀,明显有爆炸趋势。 行者见状,连忙取出那避火罩笼罩在那火球上,只听轰的一声,那避火罩被崩回了行者手中。 “敢抢地盘,那便来见见真章!”那夜叉王道。 “当年整个璃月都差点是我的掌中之物,谁tm稀罕你这巴掌大的地儿!!”九头举起触手,预感到不妙,水元素魔炮顺着触手纷纷打向那些空中虚影,有几个虚影与水元素接触后瞬间爆炸,化作灼热水汽弥漫其间,看不清人影。 随后他舞动月牙铲,拍碎了那些偷袭的虚影,火花溅了一地,九头体表也被灼伤的不少地方。 水汽散去,那夜叉王早已收起火尖枪,两臂各自伸出一道灼热长刀,直指九头胸口处。 “斑!” “腥!” “见!” “血!” 那夜叉王的臂刃就像那孙猴子的铁棒那样伸展自如,每斩下一刀,便在地上生出无数的火刃。 却也只怪那九头的触手真真就是个无穷无尽,砍了一个再生两个,他引动周边海水,搅得天生阴翳,暴雨不止,九头只觉畅快。 夜叉王反倒不喜这阴湿天气,或许是无相的本能作祟,他令那些外壳聚拢到自己身边,不料这时候突然来了个圈,把那些惰性外壳尽数收了去。 夜叉王暴怒,因为他的领地上又踏入一人。 “老倌儿出品,必属精品呐。”行者掂了掂手中的金刚圈——抢来的,摆弄着缩小过后的惰性外壳——顺便组了个魔方。 “天——命——人——!” 夜叉王几乎是本能的感受到了行者的气息…准确来说,是曾经被他短暂吸收过的「身本忧」的力量——失控的他本能的把行者当做了第一驱逐对象,大吼道,挥舞着双臂火刃便冲向行者。 “没刃…花开!”夜叉王坠落在地,以他为中心的地面上突然迸发出如狼牙遍地般的灼热刀山。 “好外孙,叫你外公俺干嘛啊?”行者一跳,躲开了夜叉王的攻击,随后收起那金刚圈,芭蕉扇出现在手中,只一扇,便散去了周遭烈焰。,也将那夜叉王困在风中不得动弹。 “弟弟!上次你就没打的过俺,就算这次有了无相之火的力量,你又能奈我何?乖乖受降,送你兄妹团聚!”行者对那夜叉勾了勾手,放言道。 “啊啊啊啊啊——去死!”夜叉王挣脱那风,冲向行者,只听得一声“定”,他遍浑身动弹不得,行者也不废话,伸手一掏 ,捅穿那夜叉王腹部,取出那核心,再一抽手,夜叉王跪倒在地,接着身体向前倾去。 “我…” “哥哥!哥哥你不要死啊!” 这是红孩儿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所以你为什么要我出手,明明你一个人就能解决这瓜娃子。”九头缩回触手和其余八个头,对着行者勾了勾手。 行者拿出一药葫芦,丢给九头,随后将手中那几个惰性外壳丢还给被小狐狸拢在怀中的圣婴大王,道,“你不怕烧,俺的头发可碰不得一点火。” “屁!你tm就跟那猪头说的一样,使唤人使唤惯了!”九头仰头闷了一口酒,破口大骂道。 “嘛,不管怎么说,幸得贤兄相助,这件事得以圆满结局。”行者嘴上恭敬道,手上却拿出那避火罩,把那核心一丢,炼去那亚因自主意识。 “你也就只在这时候说些好听的话了。”九头暗讽一句,行者只是笑了笑,随后提着那只无意识的核心走向腹部穿孔的红孩儿… 七十五,天狗折翼 他跪坐在地,满身伤迹。 那只死猴子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杀了他,但就算他现在不死在这里,灵山那群秃驴也不会放过他。 风刮了过来,把身前正举着钉耙对准自己脑袋的野猪吹得老远……若没有这股风,想必他也会跟那玉面狐狸一样吧。 面容憔悴、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连忙赶来,替他求情,恳求那猴子饶他们一命。 母亲啊,你真当天上的那群神仙会放过你们吗? “有经处有火,无火处无经!” “他们想看的,正是我们如今跪着的模样…” 他挣扎着站起身,抬起手,正对着自己的头颅。 “我偏不让你们…遂心!” 钻心灼热的痛苦令他窒息,他也终于解脱了。 ——老东西, 既然你这么喜欢苟延残喘,那就替我活下去吧,我死也不会像你这个老残废那样低头! \/ “……醒!” “……快醒醒!” “哥哥!” “啊啊啊啊啊!”那痛苦并非在头颅,而是在腹部,仿佛被捅穿的疼痛令他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哭的不成样子的那不成器的妹妹。 “你怎的会在这里?母亲呢?父亲呢?这里又是哪里?” “太好了!哥哥,我以为再也找不见你了!”萍萍哭泣着,把那血沁般的骷髅头拢入怀中。 红孩儿挣脱萍萍怀抱,忍着痛,只一个空翻站起身,将萍萍护在身后,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背对着他的的金发“少女”和银甲壮汉,恶狠狠道,“你们是谁?” “哥哥,他们是——” “怎么?只换了副模样,你这兄扮妹妆的夜叉便忘了俺是何人?” “少女”打断了萍萍的话,转过身来——那的确是一副清秀可人的中性面容,金发如瀑,头顶两根及腰长的呆毛正随风飘荡,腰间套了个与他一身异国装束格格不入的虎皮裙。 但能让红孩儿确定此人身份的,还得是那双被烟熏的火红的眼白与炯炯有神的金色瞳孔。 “你…是那猴子?” “是俺老空,怎样啊?”被行者的食指勾的转来转去的金刚圈的反光晃了红孩儿一下,这令后者眯了眯眼。 他上下打量着行者的模样,随后癫狂大笑起来,“是吗?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死了啊!全都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你怎么了啊?不要再失控了啊!”萍萍拽着红孩儿那灼热狰狞的肘臂,试图安抚后者。 “某种意义上…他说的也确实没错。”行者沉思道,“也许那是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原因之一。” “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明白!”红孩儿直接提着行者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现在感到十足的困惑,就像瞌睡乔那般。 “问俺吗?”行者情绪不禁低落了些许,“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日挂正南,最是炎热。 行者也早已被红孩儿扔在地上。 “孙悟空做到的事,你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你也做到了。”红孩儿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呆呆道。 “那也算是最无能为力的办法。”行者拧了拧脖子,骚骚脸,“若不想让所有人跪着对他们低头乞讨,非得俺们拉他们一块去死也未尝不可。” “所以他们也来了这个世界?”红孩儿低头看向行者,语气里满是嫉恨与愤怒。 “你啊,最好还是找到你的家人,然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要被那群秃驴发现。”行者一脸严肃道,“若你真要找他们寻仇,也需得无牵无挂。” “我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红孩儿咬牙切齿道,“有仇不报,何来修行!” “是吗?”行者嘲讽道,“就说眼前,被你护在身后的妹妹,若是被那群行踪不明的秃驴逮住,你难道还要上演一出自杀保全家人的好戏?真是好感人呐~俺都快要看哭了哦~” “你这混蛋!找死不成?!”红孩儿举起拳头,想要狠狠暴揍一顿行者,但是身后那道比他体温低得多的怀抱让他难以前进。 “哥哥…不要啊!猴哥哥可是我们的恩人!你不要再跟他打起来了!” 拳头并未打出,但红孩儿已经产生了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是当他低下头看到抱着自己不放手的萍萍,他的脑中闪过白发苍苍憔悴不堪的母亲,还有那头好死不死的老残废…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拳头。 “混蛋。”他压着嗓子骂道。 “你的家人的话俺也会替你打听一下,你也——” “我还犯不着来麻烦你这猢狲!”红孩儿恼怒道。 “哦,是吗?”行者冷淡道,转身离开,道,“那俺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就此别过,走了,九头。” “哦。”九头又闷了一口药葫芦里的酒,跟上行者步伐。 “猴哥哥!谢谢你!”萍萍大声喊道。 行者对身后挥了挥手,未语他言。 “哥哥,我们也走吧,带你去我现在呆的地方。”萍萍露出天真烂漫的笑。 “是吗。”红孩儿想要摸一摸萍萍的头 随后他看到手上的尖刺,啧了一声,身体逐渐变小,化作孩童般模样。 萍萍久违的感受着红孩儿的抚摸,含泪一笑,叽叽喳喳道,“走吧哥哥!我要带你去见见千里姐姐还有宫司大人,她们对我都很好哦!” “嗯…看来你被她们照顾的很好啊…” 兄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着天,令人好生羡慕。 \/ “定!” 随着那字说出,那几十人的幕府军的身体纷纷动弹不得,他们的脑袋上各自多出一个金色的“定”字。 他们面露惊恐,不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即使他们是经常在前线冲锋的战士,但在面对这种未知事件的发生,难免也会慌。 人对未知的事物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恐惧,不是吗? 行者扛着咸鱼,来到这群幕府军中穿着打扮明显不同的高官面前。 准确来说,是一位身材高挑,面相清冷俊美,额顶别着一副红色天狗面具的黑中长发女人。 “老实说,若你们也跟那群虫子一样,俺老空定然会毫不留情将你们尽数消灭。” 行者用手抬起那女人的下巴,道,“虽说你并非常人,却也并未被那虫蛊寄生,且将那虫蛊寄生者的现状与俺道来!”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作为将军大人的部下,我绝不会向你低头!”明明是个阶下囚,但这女人的态度却意外的强硬。 “驴头不对马嘴的。”行者嘴抽了抽,眼里却冷得很,“那些虫蛊的传播也是你口中那个将军所允许吗?” “将军大人的决定,虽然我会抱有疑惑,但我是始终都坚定不移的支持的!”那女人这样说道。 “嗯…看来还可以沟通,那为了你的将军大人,把你们幕府军的现状都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吧,不然俺老空定会当着你的面,把你那将军大人的脸一次又一次的踩在脚下!” 行者露出阴险的笑。 那女人动弹不得,虽然她始终相信将军大人所向披靡,但目前的现状却并不有利于她。 “我…” 七十六,眼狩,失愿? “……” “……” “你们怎的都不说话,杵着俺老猪怪尴尬的?” “你不是说了打不过就会跑吗?怎么我一醒来发现自己都快被腌入味儿了!”派蒙气的耳朵冒烟,对着八戒那张帅脸一顿拳打脚踢。 一旁的柊千里面露羞怯,躲在八戒身后不吭声。 “咳咳!俺…俺一时糊涂,寻思着那些虾兵蟹将俺老猪一人便能收拾掉,未曾想那虫蟊实在太多,俺老猪气力不足,这才一时大意…” “我最生气的不是这个!”派蒙扯着八戒的耳朵气呼呼地打断了八戒的狡辩。 “啊?这…”八戒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把脸贴在自己后背上不敢见人的柊千里身上,语重心长道,“妹妹…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那娇小的身体贴的更紧了。 “小派蒙就那么草草的泡在坛子里腌着,实在是暴殄天物!你怎的不提前跟你天蓬哥哥商量一下,派蒙可不是这么用的。” “我…是我错了,夫君,可以原谅我吗?”小千里微微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八戒,看的那位曾经掌管八万天兵的大元帅的内心怦怦直跳。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俺老猪怎么会怪罪你呢?”八戒温柔道。 “啊啊啊啊啊!派蒙不是腌腊肉!”小白色团子强硬的打断了情侣之间的情话,在空中狠狠地跺脚道,“派蒙是储!备!粮!” 在八戒和千里奇怪的视线下,小派蒙捂住了自己的嘴,呸了两下,喊道,“派蒙是应急食品!啊呸呸呸!都怪你们,派蒙的嘴都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了!” “听到了吗?”八戒再次看向千里,贼笑道,“小派蒙就是在粮食紧缺的时候拿来应急吃的,一口下去,好似那延年益寿的人参果……咳咳,总之直接拿来吃就好!”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带着这小女孩呢!哈哈哈哈…”见八戒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千里面不改色的将笑话延续了下去。 人参果之名,在她还是那天宫的仙娥的时候也曾听过,却未见过,但见她那夫君一闪而过的僵硬表情,料想这东西也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提为妙。 只有派蒙未曾注意到八戒的异常,只是更加生气的对着八戒的脸拳打脚踢道,“可恶啊!派蒙才不是什么应急食品嘞!” 八戒趁派蒙不备,夺过派蒙头顶圆环,笑道,“在这里哦!” “啊,快把圆环还给我!”派蒙双眼失了焦,满脸慌张的伸手向那圆环抓去。 “好妹妹,除了这影向山和那离岛,这稻妻还有什么其他人居住的地方的地方吗?”八戒一边逗弄着派蒙,一边问道。 “夫君可是想去那稻妻城?正好我在那边也有些人脉,你想现在就过去吗?”柊千里连忙问道。 “有劳娘子了。”八戒拱手作揖道。 “夫君何故这般客气?”千里回礼道。 派蒙见状,气的一口咬在八戒手掌上。 \/ “永恒…眼狩令?你口中的这个雷电将军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成?” 行走在稻妻城内那满是梦见花瓣铺就的石板路上,八戒和派蒙听着千里所知道的稻妻的现状,惊讶不已。 “天蓬哥哥,慎言!”柊千里伸手捂住了八戒的嘴,“我们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可不好说这些话啊。” “据俺老猪所了解的,神之眼是提瓦特人在愿望最强烈的那一刻所获得的神赐之物,没错吧?” 柊千里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雷电将军为了她所谓的「永恒」,就发布了眼狩令,四处掠夺神之眼,以此来剥夺稻妻人反抗的力量?那就代表她作为稻妻的皇帝,亲手掠夺了人们的愿望?” 这般说着,八戒的脸不由得冷了下来。 “天蓬哥哥,这件事是与我们无关的。”柊千里这样说道。 “俺老猪知道。”八戒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高大奢靡的天守阁,“若是俺那侄子在这里,只怕是早就杀进去了吧。” “…又是那猴子!”柊千里咬了咬牙,身子因嫉妒与愤怒而颤抖起来,随后,归于平静。 “妹妹…俺…” “唉…你向来是顺着那猴子的,我懂。”小千里平静道,随后轻轻靠在八戒胸膛上,“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轻轻搂住怀中佳人,点了点头。 “牢大!我们现在真的要过去吗?” “哎~怕什么,哪怕九条天狗现在就在那里,本大爷也一定要把她打趴下,亲手夺回我的神之眼!”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了那声音,周围的人纷纷自觉的躲避开来,甚至逃之夭夭。 八戒和派蒙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一身材高大、混混打扮的白发苍苍、头生两根赤色双角的帅气小伙儿领着身后几个混混装模作样的走了过来。 “妹妹,那人是谁,怎得如此招摇过市?”八戒问道。 “好…好像是什么荒泷派的人?”千里努力的从脑中搜寻着记忆,最终只是这样模棱两可道。 “荒泷派?” “嗯?本大爷听到有人呼唤我荒泷派的名号!嗯?对!就是你!” 那混混头子指着八戒大嗓门地喊道,“看你这模样打扮,一定是个人才!兄弟,要不要加入我们荒泷派!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额…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这混混那十足的精神气惊的八戒不由得用起了敬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免贵免贵!作为荒泷派的大哥大,本大爷的名号早就威震四方了!” 说着这大个子深吸一口气,如连珠炮道: “荒泷天下独尊一斗、荒泷相扑鬼王一斗、荒泷鬼族骄傲一斗、荒泷鬼兜虫角斗士一斗、荒泷中王一斗、荒泷可以输但绝不认输名副其实男子汉一斗…吼~这些都是我常用的名字,你可以挑个喜欢的随便叫,不用客气,哈哈哈哈!” “啊!他吵到我的眼睛啦!”派蒙捂着耳朵道。 “啊…啊。”八戒看着周围逐渐稀少的人影,头皮发麻道,“荒泷兄弟果然威震八方。” “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荒泷一斗自来熟般的问道。 “俺老猪俗名猪刚鬣,法号悟能,别名八戒,叫俺老猪八戒就好,这个应急食品是派蒙。” “都说了多少遍,我才不是应急食品!”派蒙张开嘴咬向八戒耳朵,却被后者反手抱住,无论派蒙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然后她是——”八戒感觉自己的要被掐了一下,瞥了眼千里,接着道,“——我内人。”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今日本大爷与八戒兄弟相见,真是一见如故啊哈哈哈哈哈!” 八戒跟着尬笑道,问道,“不知一斗兄弟这般…张扬肆意,所谓何故啊?” “啊,是为了夺回本大爷的神之眼!都怪那九条天狗人多欺负人少,今天本大爷就要堂堂正正的把他赢过来!”荒泷一斗气势汹汹道。 “一斗兄好魄力,俺老猪自愧不如。”八戒只当他是个小孩子,陪笑道,“不知一斗兄要怎么拿回神之眼啊?” “哼哼哼哼!本大爷要与那九条天狗完成那尚未完成的赌约——相扑对决!” 荒泷一斗身后的混混们听了这话不是摇摇头就是别过脸去,甚至面露惊恐,这令八戒有些疑惑。 “相扑?那是什么?”派蒙问道。 “相扑啊…那就是——” “牢大…你在这里啊!” “嗯?这声音是——不好,是阿忍!我——”荒泷一斗面露惊恐之色,只听咚的一声,那赤鬼两眼翻白,向前倒下,却被一身穿忍者服、头发翠绿、脸戴虎牙面凯、紫色瞳孔的女孩子搀扶住。 “忍…忍姐!”那几个混混纷纷立正站好,大气不敢出一个。 “唉~你们几个,也不拦着点老大,回头再收拾你们!”这女孩剜了混混们一眼,吓得他们浑身发抖。 “忍姐就算没了神之眼,也能轻松制服牢大,不愧是忍姐啊!”混混们纷纷拍起马屁来。 “不好意思,我们老大没有打扰到你们吧?”那女孩了个歉。 “额…咳咳!没有,俺老猪还觉得你们家老大挺有意思的,哈哈。”八戒真诚地说道。 “是吗?那我在这里替我们荒泷派感谢您的宽宏大量了。”被叫做阿忍的女孩郑重地说道。 “不用不用。”八戒摆了摆手,随后问道,“刚刚听你的朋友们说,你失去了神之眼?若是觉得冒昧的话,你也不用回答俺老猪这个问题。” “嗯,倒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那女孩接着道,“神之眼只是身外之物,当将军大人下令收缴神之眼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上交了,以免它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神之眼不也代表着你们的愿望吗,你就这么忍心交了上去?”八戒不解地问道。 “我还是更看重荒泷派的家人们。”那女孩回答道,“神之眼交了也就交了吧,有老大这样冒着进牢的风险一次又一次的去千手百眼神像那里的时间,还不如多考一本证书来的实在。” “千手百眼神像?” “嗯,就是那里。”忍者女孩好心地替八戒指了指方向,于是八戒看了过去—— ——那座以雷之神的形象雕刻的石像身上挂满了人们的愿望。 七十七,奉行有社,家名神里 “哎呀,「永恒」。” 远远的望着那被重兵把守的千手百眼神像,身穿金甲、外披锦绣袍的前天河元帅嘴角微微勾起,明眼人能看出这抹笑充满了冷意。 “料想当年那天庭灵山炼化妖、人为丹、桃增加性命,被俺们叔侄几个带着人横刀立马,只求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 “天蓬哥哥…”身穿巫女服的黑发佳人只是默默地搀扶着男人,听他倾诉。 “就连你们盘丝岭也是被那王母娘娘当做了菜园子,只待时候到了便让那百眼蜈蚣哄骗着你们送去炼丹。” 听了这句话,柊千里不由得为她的“子嗣”们感到一丝悲哀,尽管自己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对于百眼的二度背叛,她早已不抱甚么期望,她最大的心愿已成,若说还有什么在乎的人的话…稳重如老大,爽利如老二,安静如老三,自立如老四,戏谑如老五,以及最为孤独的老六… 是她们陪自己度过了那宛若永夜的漫长人生,地下的那群数不清多少代的小蜘蛛们被她那师兄一次又一次的带走,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 直到他那师兄把重伤虚弱的自己连带着那根器吞入腹中,直到自己身死之前,除了老四以外的众妖围在自己身边哭喊着求自己不要离开,她只能看着那头猪仰头止泪却不敢上前,跟那猴子一块走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上面的神需要用他们续命! “只为了她一人一厢情愿的「永恒」,便要用这么多的神之眼来填,不怕墙倒众人推吗?” 八戒愕然,低头看向眼中同样是怒火的柊千里,“好妹妹…你?” “好哥哥,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会陪你一起的。”她这样道。 虽说她那夫君只是念及旧情才选择陪那猴子踏上寻找六根之路,或许在那以尸体与鲜血铺就的道路上,八戒也有了跟那猴子一样的反抗意识… 她只想一直跟他在一起,那么在一起做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她看着面前的露出微笑的壮汉,痴痴的笑。 “请问,您是猪八戒先生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调情,于是柊千里转头看向那个身穿红甲黑衣、右袖上绣有神里家椿纹的金发青年,羞恼道,“神里家家政官,不知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啊?是勘定奉行的柊小姐吗?”那青年的目光来回在八戒和千里身上打量着,强装微笑道,“不…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约会。” “咳咳!”八戒不自主的清了清嗓,问道,“妹妹,这男人可是那社奉行的人?” 千里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那青年强硬道,“这个人,我家的,懂?” “明白,明白!”金发青年一脸困扰之色,接着道,“只是我家小…不,家主大人想要见八戒先生一面,可否赏个脸,前去一叙?” “看来是有求于俺老猪。”八戒咧嘴一笑,无礼地说道,“可有吃食供俺老猪享用?” “自然是有的!您去了那便有!”金发青年连忙道。 “天蓬哥哥,你!” “好妹妹莫要这般恼火,既然人家请俺们来,只当是去做客,莫非那社奉行里有你不想见的人,那便不去了!”八戒安慰道。 柊千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些,于是点了点头,对那青年道,“有劳托马先生带路了。” 被唤作托马的金发青年笑着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八戒见状,随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储备粮!我们要走了!” “不许再叫派蒙储!备!粮!” 小白色团子怒气冲冲的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因为对八戒和千里那你情我浓的氛围感到生理性不适,所以要在某个地方停留的时候,她便会躲得远远的。 眼不见心不烦,她现在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只是这回多了一个叫做托马的陌生人,那两人也不太好意思靠得太近,派蒙十分感激,便与托马聊了起来。 没想到托马先生为人随和风趣,派蒙也是乐得与他聊天解闷。 殊不知,对方也是尴尬的很。 直到来了那神里屋敷,八戒看到了一旁的影向山,意有所指道,“却不想这社奉行选了这么处风景宜人的地儿,倒却是个远离人烟的好风水啊。” 托马哈哈一笑,邀请众人进了那神里府大门,入了正厅。 托马则是对着门外的下人说了几句话,那下人便连忙离开。 “这就是稻妻大户人家的宅子吗?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派蒙惊讶道。 “俺们两个不是在那离岛见过那勘定奉行的宅子吗?”八戒对派蒙道,“虽说宅子不大,但侍奉岳父他老人家的佣人可着实多了些。” “岳父?”派蒙正疑惑八戒的话,看到了旁边的柊千里,顿时了然,道,“这么一说的话,那可恶的老家伙还真是你的岳父啊!” 托马听了这话,神色一变。 八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派蒙。 “不好意思,那可恶的老家伙的女儿向您赔个不是。”柊千里给了八戒一个安心的眼神,这般说着,便用手指扯着派蒙的脸皮做起各种搞怪表情。 “干…干嘛啦!不要这样对待派蒙啊!” “咳…咳!”那屏风后面传来了两声轻咳,于是托马道,“欢迎三位贵客,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家主大人一会儿便到。” “哦?神里小姐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竟需要在屏风后面说话?”柊千里眯着眼睛笑道。 托马心虚的看向了屏风,道,“小姐,这是勘定奉行的柊家小姐。” “啊…”屏风后传来了轻轻的惊讶声,“不好意思,失礼了。” 随着一阵衣服的摩擦声与甲胄的剐蹭声,一位身穿一件渐变蓝的羽织和深蓝色的褶裙、胸腹部被一件印有神里家的椿纹黑色的胴甲包裹、梳着一头高马尾和齐刘海的雪白色长发的冰瞳女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不知柊小姐大驾光临,凌华这厢失礼了。”凌华欠身,鞠躬道,其举手投足间显现出了神里家小姐特有的端庄优雅,一颦一笑,果然不负那「白鹭公主」之美名。 柊千里回礼,随后靠近八戒,爽朗笑道,“神里小姐还是这般品行高洁,换做是我,定然做不到这般平易近人,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 凌华听了这话,却并未生气,笑道,“柊小姐近日来真是越发活跃,先是为了那神樱树取出邪佞,举行了大绂仪式,接着又在锁国令的当下大力引领着丝织业,令凌华好生羡慕。” “过奖。”柊千里见好就收,也不继续阴阳怪气,只是靠近八戒抱着他的手臂,接着道,“不知神里小姐找我家天蓬哥哥,所为何事?” 七十八,稻妻时局 似神里家这般稻妻贵族中的中流砥柱,如果要待客见面的时候,通常都会在屏风后面打量着客人的相貌、能力、经济、过往事迹等等。 当八戒被神里家的人开盒了,这代表着社奉行看上了她柊千里要定的猪。 所以她跟着来了,至少只要她站在这里,八戒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屁颠屁颠的替他们白打工。 掌握着稻妻主要负责祭祀活动和庆典娱乐等文化活动的神里家自几年前的变故之后,由目前担任家主的神里绫人和有「白鹭公主」之名的神里绫华将大势将去的社奉行重新建立起来。 但这对兄妹几乎不怎么跟其他两奉行有私下往来,与民众来往最为密切的他们几乎称得上是稻妻政界的一股清流。 因此当掌管军政的天领奉行和掌管财政的勘定奉行联合起来的时候,独立在外的社奉行天然的成为了三足鼎立场面的最弱方。 但社奉行上下又十足的团结,这让其他身上有鬼的两奉行很难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八戒先生漂洋过海,旅途劳顿,我一直很期待您的到来,从托马的转述中,确信了您所拥有的改变时局的力量。”神里绫华从容说道。 “什么力量?”八戒装傻道,“俺老猪怎的不知道?” “八戒先生说笑了,拥有能够击退魔神的力量,无论是您,还是那位旅行者,都是值得我们结交的朋友,对吧?”凌华莞尔一笑道。 ——切,不就是盯上俺的好侄子了吗? 八戒笑道,“不知神里小姐想要俺老猪做些什么?” “咳咳,如今的稻妻,在眼狩令的摧残下,民众的愿望正在被肆意践踏…” “喂喂…这样真的好么?在勘定奉行家的小姐面前说这些?你这是要造反呐?”柊千里打趣着眼前的神里绫华,面色戏谑。 “之前曾听闻柊小姐与勘定奉行大人不和,跑去鸣神大社当了巫女,现在您却跟着八戒先生来了社奉行,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对稻妻的现状有所不满呢?”凌华不卑不亢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神里一家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柊千里讥讽道,“你是对其他奉行不满还是对将军大人不敬呢?嗯?” “社奉行虽然服侍于将军,却因职务的缘故,又是与民生最为贴近的一方,奉行的权力本就源自于民众,如果对这样的情况置之不理,又怎能够安寝?” 见凌华如此回答,柊千里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只是道,“大洋彼岸的璃月有句古话,契约的前提条件是公平,你想让天蓬哥哥心甘情愿的帮助你们,那你们神里家又打算付出什么?” “这…”凌华转头看向八戒,“我听说与八戒先生同行的旅行者正在四处寻找妹妹,我们社奉行可以——” “就这?”柊千里被气笑了,随后看向八戒,阴阳怪气道,“听到了吗,她是为了你的那个好侄子才求你来的。” 八戒宠溺的看向千里,道,“今日所听随闻只是,俺老猪只是一介旅人,只当什么都没听过,告辞。” “啊…啊!等一下!请先…先别走!” 少女的慌张耳听便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见状,八戒笑了,柊千里也笑了,只有派蒙摸不着头脑。 ——嘛…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俺那贤侄还真是风流啊~撩了一个又一个,这个还没见过面呢,就已经…哈哈! “怎么,神里小姐还有何事?”八戒问道。 “嗯…我可以帮你们引荐雷电将军,但前提是…你要帮我完成三个小心愿。”凌华的语气略带一丝紧张,“是关于三个失去神之眼的人…” “还用引荐?”八戒冷笑道,“只待俺那侄子来了,一举打上那天守阁,直接问个明白,俺们又不是许愿星,何故要为你实现愿望?” “啊?”凌华失声尖叫,托马目瞪口呆。 这怎的,比他们还要大逆不道? 八戒却是知晓了凌华的计策——试图打感情牌。 跟着柊千里来了稻妻城,一路上倒是见过不少失去神之眼的人。 有的人失去了神之眼变得失魂落魄,垂头丧气。 有的人失去神之眼则跟个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有的人则是选择了反抗,准备逃去那海祈岛加入反抗军——据说那边吃喝不愁,条件待遇极好。 而压根没有神之眼的人的处境…比那些曾经拥有神之眼的人也好不了太多,虽说并不像离岛那般四面虫兵,大部分人却也是面黄肌瘦,双目空洞。 八戒估摸着凌华是准备找几个因为失去神之眼而变得行为诡异或者失魂落魄的人,让他感受一下被剥夺愿望的人现状如何,从而引起他的同情心… 但总归如何,他见过比这更恶更惨的景象。 社奉行定然有自己的打量,就像那位藏头露尾的家主那样,直到现在都不露面,八戒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既不想抛头露面又想好处全拿,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神里小姐若没有其他的话,俺老猪就先告辞了。”八戒拱手行礼道,牵着千里转身就走。 “哎呀,不好意思啊,凌华,我来的稍晚了一些。” 正当八戒临了大门将踏未踏之时,一身穿白色和式西服、淡蓝色短发的修长青年出现在门框边,这人道,“客人还请留步,社奉行还未行待客之道,怎能不让客人尽兴而归?” “你就是当今的社奉行吗?”八戒问道。 “不错,我正是神里绫人。”青年眯着眼,像只狐狸那般微笑道,“柊小姐,猪先生,还有派蒙小姐,方才迟来之事,还请恕罪。” “……俺老猪觉得已经——” “哎~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说我也要略尽地主之谊,还请留步,我不能让客人空着肚子离开。”绫人笑眯眯地道。 “哎~有好吃滴!我要吃!喂,呆子,先留下来嘛,有好吃的诶~”看样子派蒙的好球区被社奉行命中了。 八戒、千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 “既然如此,俺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之后八戒和千里后悔留了下来。 这一顿吃的是火锅,但… 看着那一锅紫的发黑的充满了未知物质的冒着毒气的液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派蒙早已口吐白沫,躺在地板上。 他俩心情复杂地看着绫人哄骗着托马把那一锅…液体吃尽。 而神里绫人也在这觥筹交间说出了他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所以要维护稻妻的安定,若非必然,他不会向将军大人拔刀。 半推半就着,八戒等人含糊答应下来。 七十九,虾、蝎同门。 “照你的意思…” 行者来回打量着这位名为九条裟罗的天狗将领与他身后仅剩的幕府军人类士兵…他们大多浑身负伤,甚至缺胳膊少腿,别误会,这不是行者干的。 在他们碰到行者和九头之前,他们就已经这样了,显然经过了一番恶战。 “将军大人的言行决断,我并非每一处都能参透,但既然那是她的决定,我便会相信。”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尽管满是灰尘与血迹,但九条裟罗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坚定。 “只是…”她转身,看向身后早已失去昔日威严、十不存一、负伤过重的还能被称为人类的幕府军,“作为他们的长官,我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你可知道那幕后真凶?”行者问道。 裟罗摇了摇头,“当初领命带着幕府军征讨海祈岛之时,军中还并未出现异状,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行者追问道。 “只是后来的补充兵力中混入了不少身体诡异与行为异常的人,我立即下令将他们就地处理,但军中的其他人却也逐渐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同时有一种不属于七元素的邪眼也逐渐在幕府军中广为流传。” “当时战事急迫,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回过神来,军中所剩的正常人已不足一成…” 天狗握紧了拳,咬着牙,一脸不甘。 “那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行者问道。 “去海祈岛。”她笃定道,“曾经与他们交战之时,我发现海祈岛的叛军身体强壮,军备精良,竟丝毫不亚于幕府军,或许除了珊瑚宫还有五郎,他们那边得了高人相助。” 九条裟罗接着道,“不少流亡的难民与幕府军在之前都选择加入海祈岛,而他们也尽数收留,我也实在是好奇,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看向行者,随后毫无征兆的半跪在地上。 “你这是何意?” “旅行者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先前带着部下们杀出重围,本想将自己作为筹码,请求海祈岛方面收留他们。” “今日偶然遇见您,我想恳求您带着我这些战友去那海祈岛,若是带着他们直接回到鸣神岛,他们难免一死,所以——” 她伸出手扣在地上,在她那颗脑袋即将碰到地上的灰尘的时候… “那你呢?”行者半跪下来,伸出手打断了裟罗这般大礼,“毫无意义的与那群虫子同归于尽,只为了身后名节?” “我对不起那些遭了毒手的战友们,也对不起将军大人的信任,所以至少…让我回去——” “九条大人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跟随九条大人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苟且偷生!既然如此,我们就跟着九条大人杀回去,死也不做那耻辱的逃兵!” “杀回去!”“杀回去!”“杀回去!” “你们…”九条转身看向身后遍体鳞伤的士兵们,强硬如她,也不由得眼泪打转。 “站起来,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跪下。”行者将九条裟罗扶了起来,接着道,“你作为幕府军的首领,就那么毫无意义的回去送死,也不过仇者快,亲者痛。” “你就不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还稻妻一个安宁吗?” 天狗咬了咬牙,抬手抹去眼中的水汽,道,“我明白了,多谢阁下安慰,我这些战友的事情——” “你自己的兵你自己带,俺可不伺候。”行者摆了摆手,“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同找死无异。” “这…”九条裟罗陷入两难。 “既然你本来就是想带着你的兵去海祈岛,那俺老空就陪同你们走上一遭,免得你们遇上劫难,丢了性命。”行者双肩扛着棍,随意道。 “但跟着我们的话,以我的身份——” “连流民和逃兵他们都能收留,难道他们还容不下一个战败的将领?”行者反问道,“虽说他们作为反抗军,跟你们对抗的有来有回,但面对那位雷电将军,他们实在是缺乏了最为必要的力量。” “恰好,俺有。”行者露出自信的笑容,“以收留你们为条件,换俺这位击退了魔神的着名人士加入,你说他们会不会动心?” 九头冷哼了一声,不做他语。 九条裟罗这才没了疑问,心情复杂道,“大恩没齿难忘,只是我不知该喜该忧。” 而她身后的将士们也是沉默不语。 毕竟行者即将加入反抗军,那么将军那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能把稻妻的军队渗透成那样,你们那雷电将军真的没一点责任吗?” 对此,九条说不出话。 “猴子,你先走吧,我随后跟上。”九头这时说道。 “哦,也对。”行者这样道,“那就拜托你了。” 九头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们也走吧。”行者说道。 “你的那位朋友是打算…”九条裟罗似乎猜到了什么 ,最后还是没说出后半句。 “祸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的太久了。”行者随意道,“走吧。” 于是他们朝着海祈岛的方向走去。 \/ 走一路,杀一路,吃一路。 毕竟九条裟罗他们是负伤逃离,显然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状态。 于是“幕府军”们理所应当的选择是追击。 很不幸,挡在他们前路的,是一位强大的魔神。 他的下半身是数不清的如水史莱姆那般滑腻柔软的触手,抓扯着不少“幕府军”们的尸体往他那九只狰狞丑陋的禽首的嘴里送去。 而九条镇屋也被周围的惊涛怒浪包围起来,外面的金子、李子进不来,里面的虫子出不去。 活脱脱一个水中围城。 这些“幕府军”们自知逃离无望,纷纷不装了,彻底摊牌,露出原本的模样,他们有的拔出刀,冲向那只怪物,有的对自己捅刀,粘上体内剧毒的黏液 ,冲了上去。 但这些节肢动物最终难免与他们生活在海里的远方表亲一样,逃离被吞入腹中的后果。 毕竟,这只是捕食者对一群自以为是捕食者的猎物们的单方面虐杀。 “呸~” 一个刻印着蝎子纹样的宝石被吐了出来,堆在那摞同样刻着蝎子纹印的宝石的顶端。 “硌牙的玩意儿,吃着一点都不爽利。” “你…都做了什么!” 一个穿着背后印有九条家钴纹红色外袍、带着圆框眼镜的满身湿润的青年冲出来,对九头怒吼道。 看样子他是强行突破了海浪屏障。 “嘶…你看起来…比这群杂碎更加味美。”九头打量着那年轻人,嘴角流下口水。 “你这混蛋!你毁了老子的心血!爷爷我要你偿命!”这般说着,那青年身形膨胀,化作一只长满毛的蝎子,长得一身金螯金甲金倒钩,十分雄壮。 若行者在此,心情定然复杂,因为他杀过这蝎子几次,又放过这蝎子几次。 “不错,看样子是个肉质好的。”九头鸟这般说道,他冲杀上去,与这蝎子扭打成一团。 八十,等不来的爱恋 虽然蝎子和虾都同属于节肢动物门,奈何远亲并非一家,更何况一个住在海里,靠的是攀附龙宫权势,成为了名为虾兵蟹将的炮灰。 而另一个,既赚不了钱还站不起来,只能在山里跪着…啊咳咳! 或许是这群蝎子所居住的地方临近那西梁女儿国,受那子母河的影响,连带着这群蝎子也生了那女尊男卑的概念。 偏生的那毒敌山曾有个母蝎子精,唤作那风月魔,生的妖娆貌美,修“动”字门之遁,善房中之术,爱欢好之道,曾有无数道侣。 这母蝎子精后来看上了西天取经的老和尚,最后被猴子请来的救兵一声打鸣,震得当场魂飞魄散命即丧,被她所掳走的西梁女儿国国民也是分财毁房裂其尸,足见这些受害者心中之恨。 这毒敌大王,也曾是这风月魔的道侣之一。 虽说他身子雄壮,生的一副好皮囊,只因是个雄身,生了一窝公蝎子,便收到了那风月魔的冷落,他却是个硬气的,自立门户带着这群公蝎子生存下去。 后来他有所感,前去寻找那风月魔,却只找到了一团肉泥。 这毒敌大王是个痴情之人,于是便想着为那风月魔复仇,多方打听知晓仇人姓名,便联合着那黄花观观主一起,伺机复仇。 直到那只猴子自灭,身化六根,那黄花观观主得了其一,于是属于他们虫妖的复仇开始了…不,是对那猴子的大清算开始了。 与那猴子交好的六丁六甲全部被贬下凡间去;二郎显圣真君与梅山六圣自那一战之后便失去了踪迹;二十八星宿也从此变得小心翼翼,毗蓝婆菩萨则是在西王母的默许下,被他们分了尸,拉去做了实验。 那昴日星官听闻母亲失踪,必然下凡寻找… 至于后来的亢金龙下凡,那就不是这些虫子在乎的事情了。 他只是听了那百目蜈蚣的差遣,守着那已经虫化的晦月魔君。 直到一只被唤作天命人的猴子的到来… 当毒敌大王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作凡人模样,直到一个名为九条孝行的老头子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心中沉寂已久的感情终于死灰复燃。 就像上辈子那样,他跟九条孝行合作,接着搞人体实验,除了上辈子的合作者成为了这辈子的爹这一点让他十分不爽之外,他并没有其他怨念。 天领奉行掌管着稻妻的军政与治安,仅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大做文章,再加上上面那位“她”的默许,加上勘定奉行的合作,简直畅通无阻! 或许,他也期待着,风月魔也会重生于这世界的某处…那么自己准备的这么多的大礼,如果她见了的话—— ——他们,还会破镜重圆吗? “硌牙的玩意儿,吃的一点都不爽利。” “你…都做了什么!?” 是的,他的努力,全部付诸于那九头鸟的腹中。 “嘶…你这厮…看着比那群杂碎更加味美…”那怪物以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九颗狰狞恐怖的脑袋纷纷流下口水。 “你马勒疙疤自得!劳资非特么宰了你!” 这是毒敌大王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不错,很有嚼劲。”九头这般道,随后吐掉那层那蝎子壳直到最后才吐掉尾后针的壳——那里的肉味道最好,拍拍触手离开残破不堪的军营,四处搜寻着漏网之蝎,以绝后患。 \/ 来了这稻妻,一直向南走,不知为何,行者有种重走西游路的错觉 。 御影炉心的有害辐射,无想刃狭间的惊心动魄,绯木村的活人血祭,八酝岛全岛可见的巨大尸骸… 虽不及狮驼岭那群尸如山、妖横遍野的地狱景象,但… 空在御影炉心上曰:“神无冢之地,宜居之处,不见人迹,何不有人来?” 九条裟罗面无表情的稍微把头低下去了一点。 空在无想刃狭间曰:“山好水好,江山易老,此诚乃强身健体、安心养性之美妙去处,将军有心了。” 九条裟罗的头又低下去了些许,她身后的幕府军们也抬不起他们曾经高傲的头颅,暗自握拳。 空在满地落魄浪人的绯木村骂道:“艹,这**养的雷电将军神马东西!?” 九条裟罗这时候很想抬起头来大声反驳行者的话,但她自知理亏,拳头也没对方大,最后她还是说不出话。 毕竟这群浪人在不久之前还是稻妻的合法居民,然而他们却被逼得精神失常,烧杀劫掠… 当他们来到了那藤兜砦,那来自海祈岛的反抗军的驻扎地的时候… “哦,你们好啊,你们也是来——九条裟罗!?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一位披着半身铠甲、裸露着腰、后腰上挂着一根下垂的狗尾巴、脑袋上顶着两只狗耳、额顶长着一撮白色挑染的棕黄发小伙子在看到远路而来的行者与九条裟罗等人之后,惊讶不已,连带着他身后的反抗军士兵听了那九条裟罗的名字,一个个咬牙切齿,纷纷举起武器,赶到那小伙子身旁,如临大敌般盯着行者等人。 “我…”九条裟罗侧退一步,令她身后满身伤痕的幕府军们暴露在反抗军众人面前,随后她跪了下去,行士下座大礼,恳求道,“还请你们能够收留他们,拜托了!” “这!这怎么回事!”被叫做五郎的狗耳青年似乎被九条裟罗的行为整的语无伦次,他连忙上前,把九条裟罗扶了起来,心软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先站起来跟我们好好说明。” 但九条裟罗却没了回应。 因为连日赶路加上先前伤势,还要鼓舞军心,让他们不要倒下,直到现在,她终于体力不济,昏睡过去。 “咳咳,情况还是由俺来说明吧。”站在一旁的行者清了清嗓,这般说道。 “请问你是?”五郎有些警惕的疑惑道。 “好说好说,俺不过一介行者,只是偶然经过那九条镇屋,便碰到了重伤突围的九条裟罗小姐他们,便好心护送他们来了这边,现在的幕府军可不是从前的幕府军了。”行者说道。 “重伤突围?怎会如此?”五郎追问道,“还有,幕府军不是从前的幕府军,什么意思?!难道说——”五郎瞳孔猛的缩小,他似乎有了某种猜测。 “你们,可曾知晓那琴螂?” 听了行者的话,五郎摇了摇头,随后他取出了一颗被包裹单严严实实的神之眼——刻着蝎子纹样的宝石,“我只在一些行为诡异的幕府军的身上发现了这东西。” 行者接过那宝石,细细端详一阵,随后丢还回去,一脸嫌弃道,“这恶心的妖气,果然,他也来了啊。” 八十一,绝不吃素! 于是五郎邀行者等人进了军营,反抗军将裟罗带领的残余幕府军好生安置一番,九条裟罗也被单独安排在某处休息。 在那之后,五郎找到行者。 “之前没有细问,你说你是一介路过的行者,可是那位解决蒙德龙灾、击退云来海魔神的那位旅行者?” 五郎见行者衣装整洁,披头散发,加上那两根屹立不倒的呆毛,以及那赤若烈焰的眼白及金色瞳孔,心中已有定论,便开口相问道。 “是俺老空,找俺何事?” 五郎听闻此言,大喜道,“太好了,那能麻烦您随我的人走一趟?海祈岛那边,有人想要见您一面。” 行者歪了歪头,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接着道,“,九条裟罗那些幕府军的伤员——” “我已安置妥当,还请您放心。”五郎身后的尾巴摇了摇,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激动。 行者再三打量着五郎,确定这人除了有些黄毛狗的特征以外并没长出倒刺口器啥的,这才站起身,跟着五郎一起离开。 临走之前,他拔下一根金发,随后吹向空中,却不知其所向。 \/ 领着行者前去那海祈岛的人叫做哲平。 行者看得出,这人身手矫健,想必经过了不少磨炼。 这个哲平十足的话痨,而行者本身因先前经历,除非路见不平,否则他并不太愿意与陌生人多言,因此这一趟路只是哲平单方面的说,行者被动的听。 临了海祈岛,行者恍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超巨号粉色扇贝建立的宫殿,只那周围被一圈沙沙绿绿所环绕,而在那其中却是个凹坑,海往低处流,按理来说这方土地盐碱化严重,难有良田。 然而这岛屿的大部分土地上都种植着不少长势良好的作物,而这里的岛人的脸上却是其他岛屿的稻妻人所未曾展露过得笑颜,令行者越发好奇。 终于,他们上了岸,来了那珊瑚宫,却早已有一排人等待。 行者瞳孔一缩,嘴角微勾,面露喜色。 “老祖宗!可讨得些酒水吃?”行者大老远的便喊道。 “你这~小猴子,怎的…变成这副模样来?”一只穿着破烂衣裳的灰毛瘦猴佝偻着腰盘坐在地,醉醺醺地道,“喝~喝~喝~小老弟今天弄点什么?” “可来壶椰子酒?”行者取下腰后湘妃葫芦,恭敬地递交给那瘦猴。 那瘦猴看了一眼这葫芦,撇了撇嘴,又看了看行者身后,嘟囔道,“好酒配好器,一醉解千愁~”于是站起身,打了酒去。 行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 “怎么喊申猴老弟就是老祖宗,喊老夫便是老哥?”一穿着灰绿色袍子、扭着脖颈将脑袋低在胸前的老龙这时夹着嗓子道,他扭扭晃晃地走到行者跟前,打量着行者。 “老哥哥,这岛上的作物可是您的手艺?”行者笑道。 “世间异草奇花尽在老夫心中,哼~倒是你这猢狲,在稻妻之外搞了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来看看老夫?那如意画卷可在你手?”老龙问道。 行者疑惑着拿出那画卷,问道,“来到这世界以后,俺便想通过这画卷回到那六六村,试图寻找你们,却不想竟找不见一片龙鳞?” “你这猢狲好似弼马温,专欺老年人!”那老龙手心搓出一股雷,一巴掌拍在行者脑门上,后者只踉跄着后退一步,屁事儿没有。 “嘿嘿嘿~老哥哥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莫要计较嘛~”行者陪笑道。 老龙夺过那如意画卷,随后一溜烟的钻了进去,不见踪影。 “这老龙想念村子的的菜园想的紧,定然是回去寻找。”一披着破烂道袍的赖狗接着话茬道,“好汉不知,我等来了这方世界,却发现那如意画卷丢失不见,故而回不了那六六村,还请好汉见谅。” “却是如此…俺并没有怪罪各位老哥哥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而已。”行者连忙道。 “无妨无妨,小神还要感谢好汉,保住了那如意画卷,让俺们几个回的了村儿。”赖狗行礼作揖道,随后他从身后取出一葫芦丹药,递给行者。 “小仙昼夜殷勤,炼的一葫芦好丹,当年承诺,依旧有效,还请好汉收下吧。” “诶~这怎么好意思~”这样说着,行者伸手接过那葫芦,收了起来,“俺便笑纳了,感谢戌狗老哥。” 最后,行者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厚实身影。 “打扮越发俊俏,不知武艺是否有所精进。”那披着黑袍、穿着铁甲、扛着一厚重铁刀的白毛老虎沉闷问道。 “寅虎老哥何不手下见真章?”行者挑眉道。 “哼。”那猛虎将肩上铁刀甩下,一身戾气、战意尽数迸发,“刀早已打好,手痒了很久,快让我锤两下子!” “嘿嘿嘿!求之不得,来战!”行者一个转身,从耳中取出那铁棒,耍起花棍。 猛虎单手抡刀,虽然体型巨大,身手却敏捷得很,只凭着一股风,他便冲上前去,对着行者来回劈砍,手上重剑刀锋也愈发灼热,下手也愈发狠辣,身法也越发迅速。 行者也只是使着那如意铁棒,并未动用定风丹这类法宝,这一场只是单纯比拼武艺,只那戳、挑、劈、扫,一招一式信手拈来,与那猛虎打的有来有回。 一旁的哲平看的呆了,喃喃道,“竟是这般精彩!” “寅虎老哥虽然一直在锻铁铸器,他却也仍在期待着与他人交手一番,可惜你们这些娃娃确实不太行,没一个能打的。”那赖狗说道。 哲平羞愧的低下了头。 此时申猴也赶了回来,见寅虎与行者交手,只是提着葫芦默默观战。 既是武艺比拼而并非生死相搏,点到为止即可,寅虎打的畅快,行者也精进了武艺,双方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行者一棒子打在那铁刀上,寅虎踉跄着后退一步,放下刀,于是行者拱手敬礼,寅虎点了点头,以示回应,随后转身离开,不知去那里浇铁铸铜去了。 “小老弟,你的酒在这里。”申猴晃了晃手中的湘妃葫芦。 行者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玉观音葫芦,抛给申猴,道,“老祖宗,就用这蒙德的酒来孝敬孝敬您老人家吧!” 申猴打开葫芦塞,细细闻了一下,随后猛灌一口,大笑着把那湘妃葫芦丢还回去,道,“这酒清冽,我得回去细细品鉴!”说着便离了珊瑚宫,不知哪里买醉去了。 “那小仙也先走了,我还忙着炼丹救人哩!”戌狗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你好啊,旅行者,您就是几位仙人口中的齐天大圣,对吗?” 行者转头看向声源,只见一长着粉色渐变蓝色的长发、梳着粉色齐刘海、眼睛是蓝色到粉色的渐变瞳、穿着精致的如人鱼般身材纤瘦,细腰翘臀的女孩子,正露出恬静的微笑跟自己打着招呼。 八十二,黄昏之末 神无冢,九条镇屋。 自那毒敌大王卸甲归腹之后,那九头禽兽来回翻找着拉了单的虫蛊士兵。 未等那坤衔的米尽,犬舔的面尽,灯燎断铁链,只从天上飘来一根猴毛插入九头鼻孔之中,令他打了个哈欠。 “这是叫我找他吗?” 那猴毛随风飘荡,似乎在指引方向。 “啧。” 瞅了眼脚下这片不闻人却满地皮蜕、未见树但桩桩残迹、似海浪血毒弥漫、若地荡风水大改、已不能再被称为军营的狼藉之地,九头略显遗憾的摸了摸半饱的肚子,振翅腾空,潇洒离去。 而那些虫之眼在途中被九头丢入大海,再难寻迹。 \/ 如意画卷,六六村。 阴沉的天,漆黑的树,那老龙步态蹒跚在点燃灯火的道路上奔跑着,只为回到村里的菜园子,临到门前甚至还摔了个踉跄,若在旁人看来甚至还有些滑稽,但小老龙可管不了这么多,连忙爬起。 只一眼,便忍不住哭泣起来。 只见几只小猴子正精心打理着这菜园子,那田地里有一些熟悉的草药,也有些不熟悉的草药,长势虽然还不错,但终究不及他自己来,因此心疼不已,泪流满面。 那几只小猴子见有人来,纷纷从耳中掏出棍棒,待它们看清那哭泣中的老龙,它们放下棍棒,神态恭敬的走了过去,把辰龙扶起。 “辰龙大人,您回来啦?”为首的一只猴子恭敬道。 “老夫痛心啊!这些草药怎么被你们照料地如此差劲!”辰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大人说的是,俺们手艺粗糙,自然不及大人万分之一,还请您指导俺们!”猴子们再次将辰龙扶起。 老龙望着被打扫的很干净的房屋和街道,嘴上嘟囔着,“老夫我只教一遍,都看好了!” 同样的情景在这座小村子里的不同地方也有发生。 瘦猴看了眼酒窖里那群睡得昏迷不醒的小猴子们,气的直挠脸颊,但是不同于他曾经闻到过的酒香却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酒虫,这才发现这酒窖里的藏酒比他上次回来的时候多了一倍有余。 “无甘露天阙如天牢~有甘露处处神仙府啊~” 赖狗则是端详着那群小猴子炼的丹,若有所思。 只待片刻,小猴子们就充当了戌狗的下手,那丹炉再次燃了起来。 那猛虎也不管那些炼废了的兵器,只是似从前那般,拿起那锤子,叮了当啷地锤炼着冰刃,任由着那群从花果山来的猴子猴孙们在他身上乱叫乱跳。 毕竟也是多亏了这群活泼的猴子,这六六村并没有在他们离开之后荒废下去,也就任由着它们胡闹了。 \/ 海祈岛,望泷村 行者与那名为珊瑚宫心海的海祈岛首领并肩行走着。 “几个月前,海祈岛还不像现在这样人丁兴旺,笑容满面,那个时候我们经常被粮食问题还有时不时的战争搞得头皮发麻。” “那幕府军不知怎么,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的个体战斗力量突然变强了许多,我们发现这些人的体内内脏都是残破不堪的!” “幕府不知怎的用上了这样惨无人道的方式来训练军队,我不明白雷电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颁布了锁国令,颁布了眼狩令,现在还要用这种方式杀害她的国民,难道她的「永恒」里不需要人的存在吗?” 作为一名首领,在心海看来,她只觉得这几个月来的雷电将军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自魔神战争之后,将军对民众几乎不管不问,而人们也敬畏着她的武力,不敢轻易忤逆她,稻妻就这样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但现在,她只觉得雷电将军是真tm疯了。 用虫蛊来增强幕府军战斗力这种惊世骇闻,只有垂垂将死的暮年帝王会做得出来,比如遥远须弥的沙海的那位赤王阿赫玛尔。 “正当我们为海祈岛的未来而感到绝望的时候,四位妖仙就像璃月传说中的仙人那般,为我们海祈岛打上了一针强心剂!” 心海讲到这里,几乎是热泪盈眶。 “辰龙妖仙教我们怎么改善土地,种植培育更适合环境的作物。” “申猴妖仙则是教我们怎么酿制药酒,我们以种植得来的作物交易。” “戌狗妖仙则为我们炼制丹药,治病救人,不少将死无望之人因为他得以存活下来。” “而寅虎妖仙则是教并帮我们打造盔甲与兵器,甚至亲自带兵锻炼我们的战士的能力。” “也因此我们海祈岛才能连连取胜,一次又一次的击溃幕府军的攻势!” “而听四位妖仙大人所说,您曾经——” “咳咳,过往虚名而已,不足挂齿。”行者打断了珊瑚宫的夸赞,“俺崇尚低调行事。” “这样吗?那好吧。”心海也并不纠结这件事,她转过身,前倾着身子,双手背后,浅笑道,“行者空,我可以邀请您加入反抗军,与我们一同反抗雷电将军吗?” 少女的笑如阳春白雪,可惜行者并不为之所动。 “雷电将军嘛…听说她武艺超群,俺老空也想与她交手一番。”行者双肩扛着棍,拧了拧脖子,笑道,“之前在璃月,本想与那武神打斗一番,只怕这一打又造出个层岩巨渊,便不了了之。” 心海微微失落,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接着道,“我们会把握住您留给我们的机会的!望您得胜归来!” “一定。” 一声嘶哑刺耳的鸣叫声从天际传来,心海疼的捂住耳朵,行者抬头望去,只见一九首怪物化作人形,落地走来。 九头搓了搓那根猴毛,掐指一弹,那金针笔直的插回行者脑后,惬意道,“虽说有个大个儿的十足美味,我却没吃饱,又该何如?” 听了这话,行者知晓那九条镇屋的虫兵被杀灭干净,奸笑道,“那你就跟着这位姑娘一块走,包你吃饱喝足!…大概吧?” “果真?!”九头问道。 “啊,什么?”心海听不懂行者、九头的话,茫然问道。 “稻妻的军政是由谁负责?”行者问道。 “是那天领奉行的九条家…啊!”心海联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我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 幕府军逐渐被虫蛊蚕食,负责军政与治安的九条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然而那位天领奉行对此却无动于衷,甚至连九条裟罗这个养女也不曾放过… “嗯,很好,人的事就要由人来做,妖的问题就要由妖来解决。”行者这般道,“珊瑚宫小姐,我的这位同伴能助你一臂之力,就让他跟着你们吧。” 珊瑚宫打量着行者身旁的那位壮汉,笑了笑,礼貌道,“还请多指教。” 九头禽强忍着吃了(物理)眼前这女孩的欲望点了点头,不肯言语。 于是行者唤出筋斗云,跳了上去,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八十三,一点即燃 鸣神岛,稻妻城,木漏茶室。 八戒、千里还有派蒙靠着托马的关系暂时留居这间茶室。 到底还是奉行名下的产业,神里一家三天两头的就会悠哉悠哉地搞一场火锅游戏,而茶室外时不时地会听到殴打掠夺惨叫的声音。 近两日巡逻的士兵明显减少,街上的行人却仍如往常般愁眉不展,甚至宛若惊弓之鸟般,稍有些动静就会抱头鼠窜。 有人在说,天领奉行近日似乎在举办什么庆典。 “庆典?”柊千里抱着又一次口吐白沫昏迷过去的派蒙,若有所思,她看向沉思中的神里绫华,疑惑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们社奉行来办吗?你们怕是被将军怀疑了吧?” “不应该呀…”凌华一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模样,但在千里看来,有些做作。 “不过跟我们没有关系吧?”托马想当然地说道,“总之他们最近也很忙,应该没空给我们添麻烦。” 八戒翻了个白眼,暗戳戳地对托马道,“若俺老猪是那天领奉行,抢了尔等活计,却不告知于你们,定然要杀鸡儆猴,拿你开刀!” 托马愣了一下,疑惑道,“为何?” “你是蒙德人不是?” “是啊” “给社奉行办事?” “是…是这样没错…”托马脸色煞白,显然他理解了八戒的话。 “只怕再过几日,幕府军就会以锁国令和眼狩令的由头把你抓了去搞那什么仪式。”八戒推断道,“就算不是你,也会找其他人顶杠。” 神里绫华被八戒的注视吓得呆住,柊千里则是面无表情的扯着八戒的耳朵把他拽到一旁。 “若你们还有什么盘外招,尽快与俺老猪说明。”八戒揉了揉耳朵,龇牙咧嘴道,“如若不然,那便散伙,俺带着妹妹去找那小猴子,这边你们自己想办法。” 上次被神里绫人半推半就着同意了合作。 然而这合作人明显有事情瞒着他们。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那我也就不瞒八戒兄了。”说**曹操便到,那道嗓音的主人正是神里绫人。 这位穿着简奢礼服的蓝发男人此刻正托着手,明明只是眯着眼笑,却莫名让八戒和千里想要暴揍他一顿。 “但还请你们不要到处声张,这样做对我们双方来说,可不好~可不好~” “毕竟,海祈岛的首领珊瑚宫小姐,与我们社奉行近日来交流密切呢~” “那群反抗军吗?”柊千里咬了咬唇,点头道,“他们这几个月来很倒是跟幕府军打的平分秋色,是社奉行为他们提供物资与情报?” “情报还好说,但我们并没有柊小姐家里那般雄厚的钱财支持。”绫人摊手道,“只是几月之前海祈岛突然就自给自足起来,连我也十分惊讶。” “那怎么可能呢?海祈岛的土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植。”千里疑惑道,“而且还有不少人往哪里去,再加上战乱——” “八戒兄,不知你可曾见过寅虎、辰龙、申猴、戌狗四位妖仙?”绫人保持着和缓的语气,从容不迫地问道。 “噗~”八戒刚吃进去的饭被惊的一口喷了出去,“居然是他们!那便说得通了!那便说的通了!嘿嘿!俺们几个可是老熟人了啊!”八戒哈哈大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海祈岛那边传来了消息,那位旅行者到了那海祈岛,而他的同行者则是一个人全灭了九条阵屋的所有幕府军…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帮助反抗军反抗幕府了。”绫人坦率道。 “那小猴子和破贼怪居然跑到了那里!”八戒喃喃道,随后打量起神里绫人,冷笑道,“原来如此,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过奖,过奖,只是其中变故颇多,能够有惊无险的达成目标,我便已心满意足。”绫人微笑道。 “天蓬哥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柊千里并没有跟上思路,疑惑道。 “家主大~人~拉拢俺们只是为了拉拢俺的好侄子罢了。”八戒解释道,“也正是因为那小猴子答应帮助海祈岛,你才选择现在全盘托出。” “若是没有答应,我与八戒兄的合作也就算是最后一道保险。”绫人补充道,“而现在,便是我们反抗的时候了。” 待到八戒和柊千里抱着派蒙离开了木漏茶室之后… “托马,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 八酝岛,某处。 行者抛了抛手中的虫之眼和邪眼,随后握拳,把这里俩宝石捏的粉碎。 “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做的不错嘛~” 头顶着红紫色市女笠、胸前挂着金印、自称浮浪人的俊美少年正微微眯着那双如紫色宝石般的双眼,露出欠揍的笑,嘲讽道。 “能够给幕府军提供那么多虫眼,就算是那无情无义的蜈蚣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这些。”行者双肩扛棍,来回踱步,无视周围弥漫的爬虫与魔神残渣,接着道: “索性就用了一天时间把整个稻妻都翻了一遍,也不算太难。”行者再笑,眼里却冷得很,“上次见你,只以为是个欺软怕硬之辈,便没跟你计较。” “你倒是争气,没把邪眼卖到海祈岛,反而跟那无情无义的死蜈蚣合作,用这寄生虫祸害了不少人。但论品行,你比那那个公子阴损太多!” “呵!你说那个四肢不甚发达,头脑过于简单的家伙?”散兵嘲讽一笑,“你不妨猜猜…他为什么只是末席?” “居高者无德,屠狗辈仁义…原来你们愚人众都是蛇鼠一窝儿,没什么好东西!”行者骂道。 “尽管骂吧,反正我只是代为执行计划,主谋当然另有其人,你不是很能干吗?尽情去找吧!”散兵将手抬起抱胸,一脸得意道。 行者的脸抽了一下,他感到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哦~才这点「小事」就被激怒了?你好像变了嘛~变得不堪一击?”散兵见状,出言挑衅道,行者意识到这人似乎有意挑动他的情绪。 于是行者抬手掐诀,一身法力在自身体内经脉迅速流转,他的身体表面散发出些许微弱灵光,接着他轻吐一字。 “禁!” 行者的脑袋上短暂出现了一个“禁”字之后,他的双目恢复清明,心中情绪也迅速平息,再生不起波澜。 “你…你做了什么?”紫瞳少年看不懂行者在做什么,只是感受到了身上的压力陡然一增,不禁让他皱起眉来,再不复刚刚的怡然自得的欠揍模样。 “你似乎非常期待,期待俺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哦~或许就是地上这些飘着的残渣的影响。”行者一脸平静道,“眼狩令,就是你们愚人众一手促成的吧?为了神之心?” 行者说着,便掏出一颗散发着青色光芒的棋子,这令散兵表情直接失控,“那…那是!” “就为了这种东西,稻妻人成为了虫豸的皮囊,更惨的是就连他们所信仰的神对此居然也是不管不顾,就像是只负责被生却得不到养育的孤儿…这比喻不太恰当。” 行者重新调整语言,道,“就像无人垂爱的人偶那样,被制造出来,还没有发挥原本的陪伴作用,就已经被它的主人抛弃,任凭着风吹雨打,变得残烂不堪——” “够了!你给我闭嘴!”散兵像是只应激的猫,炸毛道,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的温和眼神此刻凶狠的像是能吃人,“像你这样的神,根本就不会明白——” “俺为什么要理解你这种人的痛苦?”行者抬手一棍,直接戳飞了散兵,“神?别恶心俺老空了!你跟那群神仙佛陀都一样,干得都是祸害人的罪孽,还要反咬一口受害者,想的都是你们心里的那些龌龊事儿!” “你找死——”散兵一个鲤鱼打挺腾空漂浮起来,他的全身汇聚起暴虐混乱的元素力,但当他刚抬起头来的时候,映入他眼中的,便是那一双仿佛喷射着灼热烈火般的赤红眼白与那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闪金瞳孔。 “定!” 他忽感全身动弹不得。 在那双眼里,散兵看不到一丁点儿情绪,仿佛在盯着一面镜子,反应着自己脸上的疑惑、愤怒、不甘等等诸多情绪。 当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左手和下半身的知觉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发出碎散金光的棍子直接捅穿了他的脑袋。 散兵再度陷入黑暗,失去意识。 \/ 看着地上比被自己从左肩开始劈成两块儿的破烂人偶,行者念咒,从口中突然喷出一团三昧真火,将这处制造邪眼与虫眼的工厂烧了个一干二净。 行者再度唤出筋斗云,一眨眼便没了影儿。 “又废了。” 自那大火之中,一位戴着只遮住眼睛的黑色鸟脸面具、长着一头蓝发、穿着带灰色花纹的白色大衣的修长男人从中走出,他拖拽着人偶的部件,脚下的靴子踏出某种节律感的声响。 “到处说自己残忍,结果是个人都比你更狠,没用的废物。” 男人叹了一口气,随后嘴角逐渐上扬起来。 “孙悟空啊孙悟空,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哈哈哈哈哈!” 八十四,将帅相见,必有一殇 “……妹妹,俺老猪大抵是病了。” 隐蔽在人群中,八戒傻眼的看着双手被绑在背后,低着头跪在地上,被金发遮挡看不清面容的托马,对身旁的柊千里低语道: “俺老猪有言在先,说这小子也许被盯上了,可他怎的还是凑上去顶了杠?” “你要救他吗,好哥哥?”千里一脸担忧地看向八戒,她真的怕八戒头脑一热冲了上去,然后—— ——她的怀里多了一只金纹茶壶。 “这是?”千里不解。 “是尘歌壶?”派蒙惊讶道。 “好妹妹,你带着这壶,跑的越远越好,你放心,俺老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八戒信誓旦旦道。 “你确定?”千里反问道。 “俺老猪虽然武艺不精,但论跑路躲藏,当属三界第一名!”八戒挺起胸膛,一脸神气。 “别在这种丢人的事情上莫名自豪啊喂!”派蒙吐槽道。 柊千里抱着壶,重重点了点头,于是头也不回的跑着离开了。 她知道如果她留在这里,八戒还要分心去在意她,自己也会成为幕府军的追捕目标。 尽管自己贵为勘定奉行的千金,难保那个人面兽心的父亲到时翻脸不认人。 八戒凝望着千里的背影好一阵儿,这才看向跪伏在地的托马,以及站在千手百眼神像前,若有所思的雷电将军。 将军的暗紫色长发扎成麻花辫垂于身后,右眼角有一颗泪痣。头上戴着龙胆花和折扇的装饰。左肩戴着黑金色的肩铠,穿着一件紫色的和服,上面纹有龙胆花,和服由红色腰带固定,紫色的腰绳系着一个印有雷之三重巴纹样的装饰,一金一紫两串流苏自然垂下。双腿穿有黑色的长筒袜,鞋子是褐色的人字高跟鞋。 不知为何,这有些村姑的穿着打扮愣是被她撑了起来,八戒也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当将军睁开眼的那一刻,如剑一般杀伐锐利的气势将八戒惊醒过来,他不再对那道身影再生什么非分之想。 那是将武艺臻于至境之人…才拥有的气势,这样的人,八戒所见过的,绝不超过五个。 想一想吧,那猴子算一个,梅山那位算一个,天帝之手算一个… 她抬起手,掌间浮现雷光,托马腰间的神之眼不受控制的飞向空中,飞向雷电将军。 于是八戒抬脚一飞,半路截胡了那神之眼,平稳落地,一旁的幕府军见状,冲上前来,要捉拿住八戒,后者舍身冲撞,把他们顶了个四脚朝天,动弹不得,八戒连忙抄起钉耙,把他们砸的糜烂,露出一肚子的虫蟊,吓得围观群众不忍直视,当场跑路。 八戒捻诀,腰间佩剑出鞘,斩断托马双手束缚,但有道闪电直接击飞了那把剑,八戒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那雷电将军自那站台之上踏着空气向下走来,仿佛在踏着楼梯。 当她开口说话,八戒彻底懵了。 “…呵呵,未曾想你居然恢复了人的模样,是当猪怕被人吃了吗,天蓬?” “你…你…怎么可能?!”联想起一路上的经历,八戒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最荒诞的想法,他语无伦次道,“你是…你是!你居然是!?” “你是个例外。”将军抢先一步道,“而例外,是永恒的敌人。” 她抬起手,伴随着雷光闪过,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薙刀。 “我会把你,砌进神像(扔进丹炉)里。” \/ “九条小姐,您——” ”我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不需要为我停下步伐。”天狗将领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婉拒了珊瑚宫心海的体谅。 尽管她的态度十分强硬,但握刀时双臂的微微颤抖加上比素日更加频繁的呼吸声,还是很难不容易让人关心起她。 因为九头在九条镇屋的光盘行动,导致反抗军轻而易举的踏过了八酝岛、神无冢,通过甘金岛到达了来到了鸣神岛的白狐之野。 恢复伤势需要时间,并非只是喝一点药酒磕点丹药就能完全恢复。 因为邪眼工厂与虫之眼在幕府军内部的蔓延,九条裟罗决定回到天领奉行与九条孝行对质一番,尽管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九条家,但她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丝奢望。 奢望着九条家并没有做出不忠于稻妻之事。 至于反抗军,他们的愿望很简单。 夺回神之眼,接着迫使雷电将军改变对稻妻的政策。 能做到都已做尽,接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于是他们朝着稻妻城的方向前进。 \/ “呼…呼…呼…呼…早知道…俺老猪…就…不上来了…” 八戒此刻已经变回了猪样,他瘫躺在地上,钉耙、佩剑被丢在一旁,像只被泼了开水、剃了毛的白猪那样,只等被宰。 借着刚刚的混战,托马早就拿回了神之眼,早早跑路。 实际上,八戒跟那“雷电将军”打杀了一百来个回合才败下阵来,虽没有受伤,却也是大耗气力,浑身酸痛不已。 “天蓬,你放心罢,作为那猴子最为倚靠的猪,本尊定会将你好好利用,以解本尊心头之恨!” “雷电将军”那绝美容颜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见状,八戒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甚么!?”“雷电将军”喝道。 “俺老猪既然敢留下来断后,自然不可能没有准备!” 八戒的话令“雷电将军”脸上产生一丝稍有兴趣的情绪,她调侃道,“那你有什么准备啊?” “咳咳!”八戒狠狠的清了清嗓,大喊道,“贤侄,救我——!” “雷电将军”听闻此言,连忙似乎张望,除了六只连成一列的乌鸦从天边飞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低下头,挑眉看向八戒。 八戒尴尬的摇了摇头,道,“那小猴子顽皮,定然在旁处观察,想看俺老猪的笑话,容俺老猪再喊一次,贤侄救我——!” 刹那间,雷鸣电闪,“雷电将军”再次抬头四处张望,显得十足慌张。 然并卵。 于是“雷电将军”低下头与八戒对视,此刻的她满脸不耐烦的举起薙刀。 “额…适才相戏尔,您…莫要往心里去,嘿嘿…”八戒咧嘴笑道,他的猪蹄子里已经多了块令牌。 这令牌名唤洞天关碟,凭借此物,可以自由进出尘歌壶的洞天世界。 在“雷电将军”的惊讶目光下,八戒只在一个眨眼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俺老空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地先碰上你。” “雷电将军”抬起头,转过身,看向那手持铁棒、披头散发、围着虎皮裙的金发少年。 “死猢狲…到底还是死也死不干净!”“雷电将军”咬着牙骂道。 “哎~毕竟你们还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俺老空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狗带,对吧,西王母娘娘?” 八十五,稻妻之乱 “本尊真想挖了你的眼睛!毁我蟠桃,偷我金丹,死了之后还不安生,毁了我们的长生不老 ,让本尊来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雷电将军”那张美丽的脸因极度仇恨而变得扭曲,显然这人偶体内的灵魂曾经面临了最折磨的时光。 “哈,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就祸害哪里,得不了一点安生。” 行者手腕一转,那棍子散发出灼热红光,只一抬手掐诀,那“雷电将军”便暂时动弹不得,他连忙使棍向上一挑,这人偶便轰的一声飞向空中。 那人偶本身就是极强的雷之神最完美的躯体,虽说她的原主人暂时不在,但是西王母的神魂显然不是什么路边摊,强硬挣扎一番,那定身术便已解开。 “天杀的,这定身术到底是谁教——” 牢骚未尽,那惊险的一棍又从下方袭来,她连忙抽出薙草之稻光抵挡,将那如意金箍棒摊开,她的身后出现了由六颗雷之印组成的光圈,两只手臂上也多了根飘带。 “雷光所照,永恒之土!”那人偶抬手,从下方疾驰而来的行者身边突然多了三颗雷之印记,它们越来越亮,行者一记横扫,它们便直接爆炸,电的行者全身毛发竖立。 都说猴子记仇,行者也毫不犹豫的捏爆铁棒,只见那铁棒化作八道金色棍影,行者一拳一脚的将他们全部打向那人偶,人偶眼中惊惧,身体却本能的用那薙刀弹飞棍影,连连后退。 八次抵挡过后,行者握着碗口大小的金箍棒戳向人偶,后者以薙刀抵挡。 棍根刀尖一相触,音爆引鸣无数。 \/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稻妻城上空的那道雷鸣与金光闪瞎了平民的眼睛,震爆了他们的鼓膜,见风流泪,听音耳鸣;产生的气浪掀飞了不少房盖,甚至连那天守阁的顶端也被直接压塌。 就连即将进入稻妻城的反抗军或多或少的也收到了影响,还没暂时性失明的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金一紫两道光芒在满天阴翳之间来回穿梭,激烈碰撞。 “这操蛋猴儿闹得动静儿挺大,你们这儿的点子扎手啊!”九头挖了挖耳朵,随口道,“我饿了,先去整点吃的,一会儿见。” 说着九头拍拍脑袋,抖落身上的耳屎,飞走了。 “那就是…神的力量吗?” 珊瑚宫心海望向天边那两道光芒与逐渐被破开的阴云,不由得喃喃道。 “将军大人…”九条裟罗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此刻她的心情最为复杂,一个是还没来得及报恩的救命恩人,一个是自己发誓要效忠的稻妻主神……尽管道理什么的她都懂,但当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在她眼前上演之时,她还是不愿看到。 “心海大人,九条大将,该走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去做。”五郎一脸急迫的催促道。 心海抬起头,听到五郎的话,看了看身边同仇敌忾的反抗军战士们,下令道,“继续前进。” 而九条裟罗试图转移注意力,于是带着众人向天领奉行的方向前进。 \/ 她跑,不停的跑。 “好妹妹,你带着这壶,跑的越远越好,你放心,俺老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的脑海里满是八戒的这句话。 于是她只管埋头不停的跑。 对他的为人而仰慕不已,对他的落难而感到悲伤,于是自愿下界,只为再见他一面,却是生死离别。 如今终于相遇,却不得不再度离别,只希望他能活下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往坏的方向去想。 直到那道突破天际的音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停下步伐。 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在影向山的半山腰居住的小木屋前,却也无心在意,只是呆呆地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茶壶。 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 跪倒在地,她无声的哭泣出来,素日里那股酥酥麻麻的风,如今她只觉得麻木。 “好妹妹是在哭丧吗?俺老猪可还没死呢!” 她感觉自己被两只小小的只够得到耳朵的猪蹄子拢入怀中,毛茸茸的,却也很温暖,若是那嘴没有那么臭就好了。 “啊…啊啊啊~哈哈哈~啊…” 她哭了出来,很大声的那种,鼻涕眼泪都糊了八戒护胸毛上。 \/ 火,可以说一瞬间的灰飞烟灭。 也可以是持续不断的折磨。 更可以是精准而振奋人心的…无声反抗。 尤其是对于外国的商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场烟花晚会。 尽管最开始离岛的人对这团侵略成行的烈焰感到畏惧,当他们发现支持这团烈焰爆炸的燃料是欺压他们已久的幕府军士(虫)兵和一脸微笑着巧立名目压榨他们的勘定奉行官员,他们便自告奋勇的跟在这团烈火的后边。 直到来到了勘定奉行,一位拿着一把弓、脸旁边挂着副白面狐狸面具的娇小巫女早已等候在那里。 “哥哥!你来了啊!”萍萍笑着打招呼道。 “哦。”那烈焰…左手搓着八小个赤色方块、右手把握着靠在肩上的火尖枪、全身赤红、头生双角的夜叉红孩儿面色平静道,“那死老头儿就在这里吗?” “对哦!我已经把他捆起来了!”萍萍挺起还算丰满的胸膛,一脸得意道,“哥哥你那边已经搞定了吗?” “烧的差不多了。”说到这里,红孩儿又咬起牙来,恨声道,“那只粉毛狐狸当劳资是谁啊?她怎么赶使唤我的!啊?!” “哥哥就不要太计较啦,神子姐姐也照顾过我,我和千里姐姐也很要好的,哥哥就不要抱怨了嘛~”萍萍钻进红孩儿怀中,撒娇道。 “切,下不为例。”红孩儿收起方块,摸了摸萍萍的小脑袋。 “哥哥最好了!嘿嘿~” 无视众人的欢呼、叫骂与争吵,红孩儿拉着萍萍走进了那勘定奉行,看到了绳子被解开,正把什么东西吞进口里的柊慎介。 红孩儿一脚踢在柊慎介胃上,后者被胃里的酸水呛得吐了出来。 一只刚刚破卵、恶心丑陋的虫子在地上乱爬,还未曾满足第一口食欲的它,紧接着就被毫不留情地烧成了渣。 “你以为你把那琴螂吃了,就能摆脱困境?”红孩儿冷冷道,“还是觉得只要你死了,一切就能一了百了?” “呕~我…呕~呕~”柊慎介一直在吐,身体颤抖不已。 “杀了他!” “杀了这个老畜生!” “天杀的八嘎呀路,瓦塔西早就想弄死了!” 一旁的离岛人骂骂咧咧,甚至有人已经替红孩儿做出决定,提着刀就要结果那老葛朗台的狗命。 “都给劳资滚!”红孩儿一抬燃烧起来的火尖枪,将它横在腰间,威胁道,“他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萍萍熟练的拿出绳子,又把柊慎介捆了起来,随后把绳牵递给了红孩儿。 红孩儿接过绳牵,拽着柊慎介就走,萍萍也跟了上去。 看着地上的胆汁和逐渐渗出的血迹,离岛的人莫名的有种解气儿感。 八十六,消仇蜈蚣百目慌 “九条裟罗,我的养女,你活着回到了这里,勇气可嘉。” 腰间配着剑,白发苍苍,肤色尸蓝,袒胸露乳、几对眼睛猩红如口器、盘坐在主席台上的男人,已然不是天狗记忆中那位神采奕奕、为国为民的天领奉行。 这人的语气平静的令人心生恐惧,即使九条裟罗再不相信,她的心中也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 “家…孝行大人,军中的那些虫蛊感染还有对我的追杀,难道都是你的手笔吗?还请您…给我一个交代!” 天狗捂着胸口,强迫自己的语气不要颤抖起来 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人。 “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男人抬起头,几对眼睛盯着天狗,接着道,“你拥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高资质,不该就这么浪费。”他看了看满地的幕府兵虫尸,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后向裟罗伸出了手,接着道: “好孩子,你不是最崇敬我了吗?过来吧,我会赐予你——” 一道雷光射向男人的手掌心,但仅仅只是擦破皮,冒了点烟,见状,男人放下手,看着对自己举弓的天狗,语气冷了下来。 “哎…若你上前来,我定然好生督促你,令你飞升上界,得道长生,却也是功德一件,竟这般不识抬举!” “得道长生,是指被炼成丹,成为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的养分吗?好一个舍己为人!” “谁?”那男人看向裟罗等人的身后,只见一高个儿壮汉啃着一条虫腿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哼,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被弼马温和杨二郎打的半死不活的九头虫吗?怎的龟缩到这里来?”白发男人嘲讽道。 九头眼中愈发怨毒,吐言道,“就算有太真护你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折在那猴子手里?” “哈,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这无人不欢的畜生竟成了那天命人的卫道士…” “你被猴儿打了。”九头道。 “……我不同你计较。”白发男人平淡道。 “你被猴儿打了。” 白发男人眉头抽搐。 “你被猴儿打了。” 白发男人青筋暴起。 “你被猴儿打了。” “我先斩了你这五十步笑百步的雏鸡!”那白发男人现出法身,上半身保留的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扭动着下半身那长长的外骨骼躯体与百条节支足,冲向九头。 “快闪开!”九条裟罗连忙对在场的刚刚与幕府军鏖战一番过后疲惫不堪的反抗军将士们喊道,顺带着拉着一个来不及反应的反抗军战士跳向一旁,躲开了百目魔君的攻击。 九头抬手,一只细长的金针也凭借着他的法力凭空扶起,当百目魔君看到那根针,他大惊失色,连忙刹车,惊骇道,“绣花针!那根针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你别管。”九头勾起嘴角,嚣张道,“你怕了吗?” 百目魔君见九头不使那针,心中生了些底气,哈哈大笑道,“你那针,定然是个冒牌货,竟敢唬我,找死!” 说着便举起长剑,挥向九头。 \/ “这般的虫蛊,俺曾经造访那盘丝岭的时候,也曾见过些许,定是那百目蜈蚣的手笔。” 行者戳了戳珊瑚宫外界那随处可见的泡泡,懒散道。 “怎么看你的头发烧焦了些许?这是回了那八卦炉重炼了一番?”九头打趣道。 “去你外公的!”行者一尾巴抽在九头大腿上,笑骂道,“刚刚围着稻妻绕了一大圈,碰到个不长眼的小崽子,那些虫眼睛和邪眼都是愚人众造的,跟那蜈蚣干是一伙的,属实蛇鼠一窝,喷了把火烧了个干净,许是在那时烧焦了头发。” “功德一件。”九头笑道,“至少我吃的很爽,就是有点硌牙。” “你最好吃的只是虫子。”行者随口道,随后他从耳中掏出一根针,丢给九头。 “这是什么?”九头问道。 “都说一物克一物,那百目魔君是只蜈蚣,她的师妹们是蜘蛛精,都是虫类,被那昴日星官天克。” 行者打量着九头,接着道,“虽然你也属禽类,应该天克虫子,但保不齐会出些什么意外,你把它带上吧。” “你不去找你的老仇人算算账?”九头好奇道,“他可算得上是导致你至今都是孤家寡人的罪魁祸首啊?” “俺的食谱里可不包括节肢动物。”行者摊手道,“对付虫子,还是拜托它们的天敌最好,我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虫子身上。” “你怀疑…西王母的势力遍布稻妻?”九头问道。 “你自己都知道,何必问俺?”行者耸耸肩,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翻了个白眼,九头嫌弃道,“北俱芦洲的消息灵通得很,只在东、西、南三洲转悠的你,知道个屁!” “行吧行吧。”行者摆了摆手,道,“反抗军这边就拜托你看着点了,俺得去看看俺的好师叔去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那猪头,怕是早就擒住,被剥了皮炖了吧?”九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俺师叔最善逃跑,三根保命毫毛俺也留给了师叔,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事,走了走了!” 行者踏着筋斗云扬长而去。 九头捻了捻手中的针,随后收了起来,走向正在集结的反抗军。 \/ “菩萨!菩萨饶命啊!” 那百目魔君匍匐在地,如尸体一样诡蓝的脸上浮现如同吃了屎般的狰狞神色,他的每处关节都插满了不少闪着金色光芒、非金非银、非铁非木的长针。 九头指间发着光,随后他的脖颈突然探出两只异常狰狞的鸟首,吓得有不少幕府军如临大敌,五郎和裟罗下意识的举起弓,将珊瑚宫心海护在身后。 但那两颗头对反抗军熟视无睹,张开大嘴直接将百目魔君那两只强壮的手臂撕扯下来,胡吃海塞起来,腥臭恶毒的脓液溅了满地,光滑的木板也被腐蚀出不少坑洞。 “你放开我!娘娘是不会放过你的!”百目魔君嘶吼道。 “哦?”九头嘴角一勾,轻笑道,“你猜这绣花针是谁给我的?” “没了那只公鸡和他老母……是那弼马温!是那死猴子!我c————”百目魔君破口大骂道。 他反倒不在乎自身安危了! “那么…我开动了。”九头对骂骂咧咧的蜈蚣精说道,随后伸出另外六个头,张开了嘴… “啊——————————————!” 九条裟罗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随后她跟着包括五郎和珊瑚宫心海在内的不少反抗军跑到天领奉行外,狂吐不止… 八十七,强渡云来海 猪拼死逃生,追寻挚爱,得偿所愿。 鬼侵袭如火,报了恩怨,败兴而归。 禽保驾护航,奴役虫王,暴饮暴食。 派蒙隐蔽,反抗军占领稻妻城,神里趁机处决内奸外贼。 于是万事俱备矣,只待那猴儿,得胜归来。 于是所有人望向满天阴翳—— “人呢?” \/ 那人偶腾云,挥舞薙刀,应对着那仿佛永不疲惫的铁棒,随手斩出数十道雷印打向行者。 行者掷出金箍棒,金箍棒延展变长,立于云来海之中屹立不倒,只那一瞬间行者便握住棍头,扭腰使力把那棍砸向人偶。 人偶不敢硬接,以薙刀稍微抵挡一下,借着那轮转掷棍之力,令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么?休走!”行者架着筋斗云极速追赶,眼里瞄着那人偶,手中金箍棒攒劲,只消一戳,那人偶被击中,坠落下去。 “天杀的猴子,找死!”人偶暴怒,于是在坠落之前,牵引自身海量雷元素力,凝聚出惊天一斩,劈向正在收棍的行者。 行者见那一刀,好似那八酝岛所见的无想刃狭间,凶悍无情,来不及躲闪,在那雷光即将命中行者的那一刻,只听当的一声,那惊天一斩被拦腰截作两半。 一半直冲天际,拨云见日;一半落入海中,浮尸百万。 原来行者用了铜头铁臂,他咬牙切齿,急速冲向龙脊雪山,那寒天之钉已被人偶砸的粉碎,行者算是白在雪山忙活一场。 那金箍棒定于雪山之上,行者牵引并使力,那顶端随着行者向前倾倒,逐渐金光璀璨,接着便是一记大轮转砸在那人偶身上。 “欺我太甚!真当本尊那么好欺负的吗!”人偶眼中冒光,原来西王母还并不太适应这具人偶身体,虽然降临于此人偶之身不过几月,未得原主记忆与灵魂,不得其武艺要髓,只学得其形,不解其意。 然西王母太真,位列女仙之首以前,就已是凶名赫赫的杀伐之神,这下被行者逼急,终于尽情出手,挥出一拳,招出一人面兽身的雷元素怪物砸向行者。 “急了!那你空爷爷俺便拿出些真本事!”行者兴奋起来,一棍劈爆那怪物,炸的行者浑身毛发相互排斥,然那人偶却已经临了行者下方,对着行者裆部就是一刀。 行者使了个聚形散气,隐去身形,看着那假身一脸抽搐的酸爽模样,行者不禁幻痛,骂道,“好狠的婆娘,那玉帝老儿一定没少受苦!” “呀~诶!”行者凝聚法力,连续在人偶左右轻击两下,打得她重心不稳,接着散发着炽橙热光的金箍棒砸中她的头,令她倒飞出去,坠入厚厚雪层之中,引发了雪崩,也震落了不少山石,混杂其中。 行者并不觉得西王母就这两下便死了,于是吹了两根毛化作双头鼠,命令他们跳入雪中自爆,行者也跟了上去。 不曾想那滚落的雪浪之中突然窜出三只青鸟,其中两只被双头鼠炸碎,还有一只挡住了行者视野。 行者一脚踹飞那青鸟,人偶却已经逼上前来,再次挥刀,行者骂道,“还敢唬俺!” 人偶闪现突击,行者极速抵挡。一金一紫两道身影在漫天飘雪的巍峨雪山之中来回穿梭,只听得刀光金鸣,棍颤雷音,震得雪崩频发,逼得正在冰湖之中畅游嬉戏的侦察骑士和浪花骑士不得不抱着衣服连忙离开。 但凡她俩再晚一点,就会被埋入雪中,不见天日,溺水身亡。 “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安柏一边穿着靴子一边抱怨道。 “不知道,我们最好赶紧离开。”优菈穿上内衣,严肃道。 “万雷归藏!”伴随着这道声音,两位女骑士感受到了空气中逐渐充盈的雷元素力。 “是谁?!”优菈也顾不得穿好衣服,举着松籁响起之时与安柏背对背,警戒着周围。 “boom!” 又一次雪崩,只是从那之中窜出两道身影,安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那…那是旅行者!” “什么?”优菈连忙看去,却被飞雪糊了一脸,她连忙抹去脸上雪水,四处张望,果然发现了旅行者,却想起那时的场景,面色一黯,道,“我才不在乎他呢!” “优…优菈…你看那边!” “怎么了,安柏,有什么——” 浪花骑士不禁瞪大双眼,她发现那根寒天之钉又碎了,雪山也不知怎的矮了一截,而罪魁祸首—— “就连再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吗?” 望着打斗的越来越远的金光紫影,即使被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抱在怀中,她的内心也不由得被雪山的寒风吹的微凉。 “看来你还并没有完全压制那副身体的意志嘛?”行者出言嘲讽道,“怎的越来越慢,绝经劫到了吗?啊,不好意思,俺忘了你现在只是个人偶,没那东西!哈哈哈哈哈——” “你这登徒浪子给本尊住嘴!”人偶接连被行者打中,而行者却凭借着铜头铁臂、聚形散气毫发无损。 尽管西王母身负大神通,却也需要做法时间,早够行者来回杀个即便,就算使了出来也不见大用,因此急躁起来,出招不成章法,被行者压着打。 哪怕那人偶身躯再怎么耐操,敲敲打打的也不可逆的出现了损伤。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身份尊贵的西王母吗?别做梦了,吃你爷爷一棒!”行者将那棍杵在地上,撑杆跳了起来,那金箍棒力量不断增强,颜色不断加深,两个轮转挥舞下来,最后补上一记满蓄力铁棍,人偶再次倒飞出去。 行者突然疑惑起来,他好像砸中了别的什么东西,定睛一瞧—— ——跟着她一块儿被砸飞出去的,还有条眼冒金星、位列四风守护之一叫做特瓦林的高等风元素生命。。 行者这才发现,自己来了这风龙遗迹,离那沉玉谷离得很近,火眼金睛一扫,他发现那人偶仍未死亡。 “那人偶武艺不差,摊上西王母这个凶神,倒了活霉了!”行者拔下六根毛,唤出六个分身,分别唤作“行空者”“行者空”“者行空”“者空行”“空者行”“空行者”,随后行者道,“去!” 六个分身点头,各自使出禁字诀,纷纷冲进那风龙遗迹,举棒就砸,于是一道雷光再次窜出,竟奔向了那瀑布垂落之处。 “往哪里逃,追!” 七道金光连忙追击那股紫电,朝着那名为枫丹的国度而去。 八十八,迟到的章 不给钱,就像迟来的深情如勾践… 七金一紫八道流光在蔚蓝的天际划过,本来只能以p图的方法来实现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了枫丹人的视野中。 不过,这对枫丹人来说并非什么吉兆,而是一场飞来横祸。 不少身处与柔灯港的客人与检察官眼睁睁的看着那疾如雷电的紫色流光坠落在卡布狄斯堡遗迹,紧接着那七颗金星突然变作七根闪着红光的玄金巨棍,抡圆了同时咣当一砸,那么巨大的遗迹发出痛苦的悲鸣,就此坍塌。 “嘿嘿!沟槽的太真,你往哪里逃!?”行者喊道 ,接着追击。 “大胆,竟敢污蔑本尊命名号!”西王母美满头大汗,她正在全力吞噬人偶本身的意志,奈何这股意识太过坚定,顽强的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至于她只能四处躲藏。 但行者依旧紧追不舍,他找准机会,一脚踢在那人偶背上,又抡起铁棒向上一挑,补上一脚踹飞了人偶,其他分身也是这般,折磨的人偶身体愈加破损。 “这死猴子分明看准我还未能彻底掌握这具身体…”西王母看了看这满是湖泊的地形,心生一计,“那猴子怕水,若我钻入水中,也许能争取些许时间!” 这般想着,西王母顺势坠入水中,不再出来。 行者火眼金睛再开,望向那水中,只见其间有不少水元素生物伪装的类人还有一些穿着制服的可爱生物在水中畅游,他又看了看陆地那些向自己张望而来的人们——竟也是那水元素生物地的伪装! “这群枫丹人居然都是纯水精灵所变!还有…那大概就是枫丹特有的美露莘吧?”行者皱眉道。 有关于其他国度的情况行者也曾在不少冒险家和行商的口中听过,因此到了枫丹,行者还是能够推测一二的。 “大王,这婆娘钻进那湖泊中,俺们不善水性,这该如何是好?”一旁的「者行空」见状,不由得发问道。 其他没有主意的分身也不禁看向行者,等待着命令。 “你们几个使避水诀下去,把水里的枫丹人还有美露莘全都给俺老空捞出来!若有变故,速去救援落难者。”行者当机立断道。 “明白!”分身们各自拔了一撮毛,唤出不少分身,他们纷纷捻着避水诀跳入水中,不少不明就里正在遨游的枫丹人就这样被分身们全都捞了出来。 行者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估摸着那人偶大概在的方位,将那如意金箍棒插入水中,接着来回转动,搅得那水动湖乱,漩涡连连,渐生怒涛,风卷云集,水天一色,阴翳满天,地动山摇,震荡不止。 地上的枫丹人见了纷纷奔走逃难,各自哭嚎;被分身拽着的枫丹人心中惊愕,抱住分身大腿,有的因为恐高直接昏死过去,更有怒吼起手,大骂行者是个罪犯,必须予以审判。 “我把你个太真!还不赶紧滚出来!”行者越发暴躁,手上力道愈发狠辣,那湖泊更加激荡。 “潮水啊!我已归来!” 伴随着这颇具威严的宣言,那湖泊平息下来,不再因为金箍棒的搅动再生波澜。 行者疑惑,但他的身体本能却抢先一步将全身法力凝聚在后背,以铜头铁臂之姿抵挡住某人的杖击。 “谁?!”行者转过头,只见一身着一袭象征权威与神秘的深蓝斗篷,配以精工裁剪的燕尾服式外套,披着一头灰发,头顶着两只垂落的如珊瑚般的蓝色龙角,一脸严肃高冷的高大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行者。 “阁下在枫丹大闹一番,恕我不能就此旁观下去。”这男人冷冷说道。 行者看着这男人,手里棍棒却仍在搅混水,试探道,“观你长相,似龙似人,是头公的!虽有号令四海之能,却无神之心在手,你是最高审判官纳维莱特,对否?” “正是在下。”纳维莱特没有否认,严肃道,“还请你停下恶行,随我回去接受审判,否则——” “没空,看你是枫丹的领导者,俺奉劝你一句,别妨碍俺老空,否则休怪俺连你一块儿打!”行者警告道。 “一块儿?还有谁?”纳维莱特追问道。 “鸣神身躯遭恶神夺舍,俺一路从稻妻追杀至此,却不曾想她躲入水下,故俺老空只有此计可施。”行者解释道。 “我不能只听信你一面之词,鸣神所在何处?”纳维莱特并未第一时间就相信行者,眉头皱了皱,追问道。 行者按住铁棒,不再再搅动湖泊,看着水底那逐渐充盈的雷元素,他不禁头疼道,“晚了一步吗?小的们,带着那些枫丹人还有美露莘远离这里,越远越好!” “是!” 听到行者的话,纳维莱特一愣,但他同样注意到了水底的异样,紧皱着眉头,接着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湖泊底部突然爆发出一股惊天雷电,冲出水面显露身形,那人偶已经大变模样。 如果说原本的雷电将军是个英姿飒爽的女村姑,那么现在的人偶就更偏向于自律机关,她的体型更大,更接近机甲战士,腿部和左臂上有盔甲,尽显威武;脚底有一对手掌托持着她,稍显精致;左边伸出一只巨大手臂抓握着一把巨型太刀,突显锐利;右边则是多了三只较小的手臂,更显诡异。 背生三只青鸟盘旋成圈,似有猛狡怒号令人生畏,这或许就是西王母与那人偶所结合而成的最强姿态。 而她脚下那片水域,不知为何,也跟那无想刃狭间的水一样,充满了高压雷电,不少原海异种纷纷口吐白沫浮出水面,显然是被电死了。 见状,纳维莱特不禁头痛起来,他知道自己还并非完全之龙,战力不足,若单打独斗,或许略逊一筹… “你这死猢狲,今天,便让你尝尝本尊的手段!”那双无机质的眼冒出紫色雷光,滋滋作响。 “小水龙,这事儿确实是俺不地道。”行者咧嘴笑了笑,“在解决她之前,俺会把她赶出枫丹的,你放心就好。” 纳维莱特看着行者那副自信的笑容,他自动忽略了行者对他的戏称,只是问道,“会赢吗?” “会赢,枫丹遭殃。”行者答得简洁,连忙抬棍弹飞那人偶突来一刀。 “居然还有心思聊天!莫不是还没把本尊放在眼中,找死!分段溃灭!” 那人偶一瞬间斩出“卅”形雷暴斩击,行者、水龙连忙避开,那斩击只一瞬间便轻松摧毁了秋分山西侧。 “看吧,还请你协助俺——” “那也只是将灾难波及到其他区域,即使并非枫丹人民,我也并不希望无辜之人落难。”纳维莱特坚定的回答道。 “你…”行者惊讶于纳维莱特的决定,还未得及做出反应,那人偶再次挥刀劈向行者。 “这次本尊完整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西王母怒吼道,紧接着她就被一团充溢着雷元素的水泡命中,倒飞至湖面,她以阴狠的目光瞪向纳维莱特。 “虽然我并未夺回七之大权之一角,但鸣神夺取了雷之大权,注定留名于僭位者之列。”水之龙轻抬拐杖,使役着枫丹之水,对行者道: “虽不知你的姓名,有你相助审判,我便将力量借予你吧。” “哈,审判神?”行者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哈哈哈哈哈哈哈!够狂!” 行者抄起金箍棒砸向那人偶,怒号道,“但不及俺狂!” 八十九,雷光所照,永恒之土! “呦~诶!”xn 不少的分身折返回来,变作一只只提着短刀的双头鼠,发光发热的他们乘着筋斗云纷纷飞向那祸津御建鸣神命(雷电将军二阶段),接连启动后备隐藏能源。 那祸津御建鸣神命虽然是个自律人偶,但也不是挨打木桩,体内还有一个西王母的神魂,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分段溃灭!” “给我定!” 她一刀挥出如龙爪痕一般的雷霆一斩,大部分双头鼠还未近的了那人偶的身就已经湮灭在雷光之中,还是有少部分成功自爆,但成效甚微。 祸津御建鸣神命挣脱定身状态,眼中雷光大盛,双手捻诀,身后三只青鸟伸展双翼,飞向天际,它们的身上的羽翼也逐渐染上了属于「永恒」的色彩,原本悦耳动听的鸣啼也变得呕哑嘲哳,于是他们化作雷光,挥舞利爪,冲向行者。 “不得喧哗!” 自那枫丹的湖泊之中逐渐浮现出数不清的源水之滴,它们化作炮弹无休止的攻击那三只青鸟,青鸟疲于奔波,难以支援人偶。 行者猛的一甩金箍棒,那棒子插入水中延展变长,行者借着撑杆跳的力量蓄力瞄准,使了定身术意图打桩,不料那人偶瞬间分出四道身影,只定住一个假身,就此打空。 剩那三个分身同时举起巨刀,凝聚起令空气裂变湮灭的雷元素,眼看着她们就要发出一次牛逼的斩击,却有一道粗如寒天之钉的水柱接连命中那三道身影,那两道分身散去,只留真身。 原来是纳维莱特操纵那源水之滴,他对行者点头,而行者握紧手中的棍已经再次蓄满力量,面对着祸津御建鸣神命的,他全力一掷。 “呀——啊!” 那人偶也终于挥出手中的剑。 “断绝!” 如回旋镖一般旋转的金箍棒与那分浪裂地的暴虐雷光乍一相触,只那一瞬间,那片区域的湖泊直接消弭殆尽,露出裸露的湖底。 莫尔泰区的那座湖中高塔也就此消失在雷光之中,再无复原的可能。 而空气中的氧氢百分比也在那一刻达到了自坎瑞亚战争之后的第一次峰值。 “分段溃灭!” “吃俺一戟!” 在那大量白汽与烟尘之中,祸津御建鸣神命挥舞着雷刀与手持三尖两刃戟的行者再次扭打在一块儿,无数源水之滴伴随行者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天空之刃也盘旋在行者身旁,他两个这场好杀: 祸乱命鸣神,齐天空大圣,这个战意昂扬旅行者,那个拼死一搏太真王。非人乍入水之乡,枫丹众人皆悲慌。向来审判如宴乐,怎知围观似临刑。神锋赛猛虎,妖刀如恶狼。左劈右砍,前接后截。这阵携水龙、毫毛助威风,那阵命青鸟、恶狡闻召令。有所犹豫未全力,垂死挣扎已癫狂。双锋天刃有见机,源水之滴无死角。祸乱妖刀聚劫煞,万雷归藏灭寂终;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池为蹭蹬。 人偶与行者大战几百回合,胜负渐分,行者精、法无限,然有所顾忌,不敢全力放开去打,唯恐伤了枫丹众人,坏了水龙助心;人偶虽平分秋色,然身崩体裂,已是强弩之末,虽是魔神之躯,却不是金刚不坏,被行者缠的难堪,濒临极限。 她自知难逃一死,终于陷入癫狂,道,“该死的弼马温!你不想留本尊,本尊也要令你痛苦万分!你不是要还天下众生一个自由吗?那本尊就让你遂心如愿!” “死婆娘作甚!”行者喝骂道,抬手唤回那如意金箍棒,再次与那人偶缠战。 “打吧!打的越狠越好!”西王母凶恶一笑,俨然不顾此身伤势,以伤换伤,越发凶猛癫狂,青鸟早已力竭,恶狡也已溺亡,唯有仇恨,与世长存! 行者越发疑惑,心中渐生不安,连忙扯下所有头发,一股脑吹了出去,化作亿万分身,他大喊道,“休让她跑了!” 分身们密密麻麻地围成一个球,将行者、人偶笼罩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西王母浪笑起来,“又有何用!?” 祸津御建鸣神命收拢双臂,脚底双掌将她包裹起来,随后遁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终归…万劫!” “什么——?!” 行者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道如眼睁开的黑洞凭空出现,自那黑洞之中伸出一只巨大的人偶手臂,那把凝聚着「雷电将军」本身所有力量与奥义的至臻一刀在挥舞出来的那一刻—— ——炸了。 \/ 纳维莱特沉默的看着无数“行者”聚拢而成的金色巨球。 他想进去帮忙,然而那些沉默的“行者”露出如野兽般的凶猛面孔,对着他哈气,逼着他不许插手。 “不知名的旅者,你究竟意欲何为?”纳维莱特听着那打斗的声音逐渐平息,接着… “终归…万劫!” “什么——?!” 那些由无数“行者”堆积而成的球型监牢的缝隙里逐渐辐射出极具危险性的雷元素力量,那些“行者”面露痛苦神色,纳维莱特顿时感到不妙。 魔神死亡时所绽放出的力量足以毁灭他周围的一切。 水龙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这个想法,于是他当机立断,唤出无数源水之滴笼罩在“行者”们的身上,把他们包裹成了一只逐渐巨大的“水史莱姆”。 纳维莱特注意到,“水史莱姆”之中的“行者”们被雷暴吞噬,而“水史莱姆”也正在被那雷暴分解,他只得继续召唤源水之滴,以此抵消魔神爆炸产生的力量。 而这一过程,持续了足足半日! 水龙疲惫不堪的看着那雷暴逐渐消失,只剩下充满了澄澈干净的清水。 纳维莱特不敢置信的擦擦眼,震惊道,“怎么可能!魔神残渣是这么容易就被…”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他认为已经不可能存活的身影正好端端的存在于那团清水之中。 他连忙分开那团核废水,飞向那道人影。 光头青年全身衣服似乎在刚刚的雷暴之中毁损殆尽,他一丝不挂的平视着前方,接着放下掐着避水诀的右手与拿这上清宝葫芦的左手 他浑身上下满是残留的雷电滋滋作响,点点残烬从两团清水中轻飘飘地落在那青年的光头上,随后一缕缕金发自他的头顶生出… 等待纳维莱特凑近了看,他面色一变,戒备道,“你究竟——” “俺还是俺。”青年的话语是那么的自然,不似狂雷的凶残,却宛若一阵清新的风,以至于纳维莱特觉得这人换了个芯子——虽然这只是第一次见面。 “她们已经死了,只是…” 行者摸了摸新生的长发,从闪金色的发根一直捋到夜紫色的发须,无奈一笑,道,“我的身体不可避免的,被刻下了「永恒」的痕迹啊…” 九十,贤侄儿?何时来的? 行者拄着棍,盘坐在废墟之上,一头金色短发随着微风轻舞,阵阵微雨飘落在他身上,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原本的那套旅者打扮已经彻底毁损,连带着那张虎皮裙,于是他挑了件锦麟战袍披在身上。 自莫尔泰区的柔灯港附近登陆枫丹,他和那人偶的战斗几乎是毁灭了莫尔泰、白露、苍晶三个区域的水域及过半陆地。 尽管他用葫芦将那些被「祸津御建鸣神命」爆炸产生的魔神残渣尽数吸收,但对于那些无端遭殃的枫丹人和美露莘,他深感愧疚。 “旅行者,根据枫丹的法律,你需要跟我走一趟。”那维莱特看向行者,面色平静道。 小半个枫丹被迫进行了地貌改变,作为最高审判官,他做不到视而不见,尽管行者已经在竭力避免更大的灾祸了。 行者头也不回地摇了摇头,道,“稻妻那边,俺还有些许麻烦没有处理。” “嗯…鸣神暴走,雷之权柄旁落,兹事体大,我确实不该拦你。”水龙略微思索道,“你想怎样?” “视情况而定,俺现在并不知道稻妻时况,对枫丹造成的破坏,我很抱歉,但现在还不是报偿之时。”行者站起身,唤出筋斗云,拔了一根毛递给那维莱特,再道,“若需俺老空相助,搓捻此毛,并呼喊俺名,俺老空定会极速赶来。” 那维莱特思索片刻,接下了那根毛,收了起来,“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我相信你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 “再好不过,那么,俺老空去也!” 那筋斗云像是颗被打出枪管的子弹一般,眨眼之间就没了影儿。 \/ 自行者与“雷电将军”消失之后,稻妻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之中。 原本武德充沛的幕府军因为虫蛊的祸害,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妖魔。 反抗军最终攻占了稻妻城,尚在人世的失去神之眼的人也夺回了神之眼,但面对民众的躁动,珊瑚宫心海不得不站出来安抚民心,九条裟罗和五郎在一旁协助,但海祈岛人和稻妻人天生的信仰问题又引发了不少问题。 最后还是靠着独善其身的社奉行,协助九条裟罗处理了九条家的余孽,帮助柊千里坐稳了勘定奉行的位置,凭借着神里绫华那“白璐公主”的名气与神里绫人手下的「终末番」帮助下,珊瑚宫心海也终于平息了稻妻城的躁动。 “(嚼嚼)天蓬哥哥(啃啃)你又在(使劲儿咬了一口)想那只猴子了(嚼嚼),对吧?” 柊千里剥去壳,恶狠狠的咬下那块白嫩嫩热乎乎的肉,嘴角不由得落下晶莹的眼泪。 “两天了,他怎的还不回来?”八戒伸出小短手,抓来一只腿,剥下壳,咬了一口肉,激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接着他猛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俺那贤侄儿天下无敌!只有他降神除佛的份儿!怎么可能会死?!” “是啊,我也不相信猴哥哥会输给将军大人,毕竟就连哥哥也没能打过猴哥哥啊…”萍萍天真的说道。 随后萍萍的小脑袋被狠狠拍了一下,她捂着脑袋抱怨道,“哥哥你打我干嘛啦?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 “闭上你的嘴,好好吃你的肉。”红孩儿被萍萍的话气笑了。 张嘴闭嘴猴哥哥,那都是你哥我喊剩下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见眼前的火堆的火势减弱,红孩儿又喷了一口火,添上些许柴火,扭头喊到,“鬼车,肉不够了,再拿一点儿!” “切,劳资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或许是吃的爽了还是没吃饱,九头听从了红孩儿的话,拿起月牙铲站起身,走向身后那具巨大的虫彘——它的身上插满了金色细针。 九头踹了一脚踹在满脸生无可恋的百目魔君的身上,恶狠狠道,“tmd再给劳资长几条腿儿出来,废物!” “你…特么…” “哎呦呵?!还敢顶嘴!玛德给我长!快集霸点儿的!”九头伸出一只如水史莱姆般柔软坚韧的粗壮触手,直接怼进百目魔君的嘴里,后者那几对眼睛猛的老大,身体痉挛不治,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含泪将那触手勉强吞下。 于是百目魔君就像起源形态的骑拉帝纳转化为别样形态那样,重新长出了健康的粗壮步足,接着被九头虫几铲子下去重新打回起源状态。 “啊———!师妹!师妹快救救师兄啊!”百目魔君抬头看向柊千里的方向,然而后者正抱着他的烤步足吃的津津有味,听了百目魔君的话,她冷淡的瞥了一眼,道,“师兄你可曾想过有今日?不救!不救!” “你这个白眼狼!”他甚至真的是痛彻心扉的怒吼道,仿佛自己才是最清白无辜的那个。 九头虫拎着无毒健康的步足回到篝火旁,又烤了起来,“哦,你先爬起来再说。” 他随手将法力注入绣花针中,百目魔君身体一颤,昏死过去。 “好啊你们,背着俺老空吃独食儿!” 九头回怼道,“反正你也吃不了肉,就算光明正大也一样。” 他瞥了双肩扛棍的行者,接着道,“回来的还挺快,输了?” “输了俺还能站在这里?”行者没好气地说道。 “贤侄儿!你回来啦!”八戒刚要站起身,就被一只纤纤玉手摁了回去。 “师叔,我回——额…嗯…”行者看到八戒身旁那位瞪着自己的女孩子,尴尬的挠了挠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哪里看不出这女孩子就是那盘丝洞的蜘蛛精、师叔的风流债? 自己在这婆娘的眼里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好像他们猴子天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好妹妹,莫要再记恨这小猴子啦~当年之事也属实是无奈之举啊”八戒开始和稀泥,奈何千里一转攻势,冷不丁对八戒问道: “好哥哥~在你心里,是我重要呢?还是这死猴子重要呢?” 行者的嘴角抽了抽。 八戒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行者,行者则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那当然是我的好妹妹你最重要啦!”八戒嬉皮笑脸道。 “啊…是这样啊…”虽然千里笑的很好看,但她的眼里却满是冰寒,“好哥哥,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你当我瞎吗?我哪里不如这死猴子?!” 八戒慌了,“好妹妹!你听俺老猪狡辩…呸,解释!解释!” “别跑啊!天蓬哥哥!你不是要解释给我听嘛~”柊千里抄起九齿钉耙,露出一脸坏掉了的病态笑容追赶着小黑猪八戒。 “妹妹饶命啊!别追俺老猪啦!”八戒直接绕着影向山跑了起来,千里也是马不停蹄的在后面追着砸。 “……师叔,祝你好运。”行者汗颜道。 “喂!死猴子,你上山一趟,有只死狐狸找你。”红孩儿突然说道。 “哥哥!不要说宫司姐姐和猴哥哥的坏话!”萍萍噘着嘴捶了捶红孩儿。 “狐狸?”行者疑惑的看向萍萍,“你妈?” “……”萍萍听了这话,怔愣片刻,幽怨的瞪了行者一眼,便大口大口的吃起蜈蚣步足来。 “看来不是啊…”行者还以为被八戒砸死了的玉面狐狸也来了稻妻。 “你赶紧上去吧,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红孩儿强忍着怒火道。 “你没忍住的时候也没打过俺啊?” “你这混蛋——”红孩儿刚准备掏火尖枪,那行者已经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飞向影向山顶。 那一口气就那么卡在那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不上不下,最为憋屈,红孩儿猛的坐了下去,跟他妹妹一般化情绪为食欲。 九头见状,又提起月牙铲走向那具虫彘… “妹妹别追俺老猪啦!别追啦!” “那你别跑啊好哥哥~站在那里不要动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少有猪能像八戒这样,挨了几十耙还能高速奔跑。不得不佩服八戒的抗击打能力。换了别人,光是面对雷电将军就早已被吓晕在地,爬起不能。 更不得不佩服柊千里,换了别人,谁有这耐力和耐性围着影向山跑了几十圈,去追一头根本抓不住的野猪。 这二位,都是俗世奇妖。奇妖相遇,总会有点奇迹发生。 九十一,八重神子 “派蒙?何时来的?” 不等红孩儿发怒就已经驾着筋斗云飞远的行者迎面就撞上了一只白色团子。 就好像高速行驶的客机突然撞上一只麻雀那般,行者仗着铜皮铁骨,屁事儿没有,只是猴脸感受到一股剧烈的阻滞感,但派蒙已经华丽丽的眯起了蚊香眼。 “呸喽呸喽呸喽…”派蒙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眼前之人,见到是行者的脸,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旅行者!派蒙好想你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派蒙伸出手正要抱住行者,却被行者伸手抵住了头。 “你把脸擦擦,俺刚换的披挂可不能就这样被你弄脏了。”行者嫌弃道。 “哦…”派蒙很顺从的听着行者的话,擦了擦脸,随后打量起行者,他身穿着天青渐变蓝青的内甲,下半的裙摆上刻画这几只蜿蜒曲折的金蛇,右肩披着一黑铁兽面肩甲,右半身披着一件遮阳的白色外袍,双臂双足则是戴着与躯干相近颜色的肘甲,他的腰后仍然挂着那件湖蓝色的湘妃葫芦。 “旅行者!你…你怎么…怎么剪了短发啊!?”派蒙惊讶道。 “你居然最在意这个吗?”行者挠了挠后脑勺,摸了摸自己的中短金发,无奈道,“太长了,光是洗个头就要半天时间,粘上什么毒液血迹啥的更难清理,索性就剪了。” 实际上…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身上无缘无故的多了别人的痕迹,只是身处于那「祸津御建鸣神命」身亡爆炸的中心,他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大半的魔神残渣进入了他的身体,剩下的一小半被他收进了上清宝葫芦中,还有极小部分被纳维莱特消解掉了。 作为那些残渣的显现,行者的长发末端竟变得跟那人偶一般的夜紫色。 索性就剃了。 “对了,你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你不是跟俺师叔他们在一块儿吗?刚才就没见到你。”行者问道。 “派蒙不喜欢吃虫肉。”小白色团子的脸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煞白,“看着猪呆子他们笑着从那只大蜈蚣身上割腿烤着吃,我害怕!” 她突然窜向行者,将头埋入行者怀中,寻求安慰。 “哼,那死蜈蚣精活该。”行者骂了一句,“只恨俺沾不得荤腥。” “啊啊啊啊?旅行者,不要啊!你不要跟他们一样啊!”派蒙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平时见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反倒在这里打了怵?”行者一脸好笑道,“行吧,那你就暂时先跟着我吧,刚好俺有些事情要办。” “好耶!”派蒙兴奋道。 行者携着派蒙登上了那影向山顶,映入眼前的,就是那供奉着神樱树的鸣神大社。 “就是这里吗?”行者随手夹住一片神樱花瓣,嗅了嗅,道,“这味道却是有些熟悉…” “诶~?旅行者来过这里吗?”派蒙好奇道。 “不曾,俺这是第一次来。”行者如实答道。 行者走进神社,穿过大门,只见一头戴金环、耷拉着长长狐耳、披着一头绯樱秀发的高挑巫女正背对着行者和派蒙,似乎在与那棵长着狐狸头的神樱树交流着什么。 “你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陈述句。 “那俺走?”行者问道。这是反问句。 “诶?”派蒙惊讶的惊讶了一下,“诶!?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是…这是什么也不是。 “哈哈哈哈…想必,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了吧。”那女人转过身来,捂嘴娇笑,“竟这般风趣!” “嗯,看来你就是圣婴兄长口中的死狐狸了。”行者确认道。 “诶?”派蒙一脸懵逼地看向行者。 “圣婴…哦~原来如此。”那女人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来自异乡的风,已经为这片海域吹散了阴霾,我们的相遇,似乎晚了那么一些…” “但也没那么太晚…” 那狐狸不知什么时候爬伏在行者背后,仰着头嗅了嗅行者的短发,正当行者忍无可忍之时,她又突然出现在行者身前,笑的极媚。 “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呢~小家伙~” 行者默默从耳中掏出金箍棒,放大,握紧,卡卡卡卡四道金属摩擦声音震得派蒙耳朵生疼。 “如果你不是为了调戏俺老空才把俺叫过来的话,你最好有屁快放。”行者压着火气道。 “哎呀呀~真是的。”那女人摆了摆手,“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兜圈子了。”狐耳女人收起玩笑表情,一脸正色道,“我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是当今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的眷属。” “请问你见过我家神明大人吗?”八重神子问道。 “见过。”行者回答道,“已经死了。” 神子的表情怔愣住了,没过多久,她便笑了出来。 “死了啊…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行者瞧了半天,愣是没在她的脸上看出半分难过,脑子瞅着也没啥问题,这才发觉这狐狸是在真心的笑。 “额…恭迎新雷神八重神子上位?”行者迟疑地问道。 八重神子不笑了,“这种麻烦事我才不要,还是让真正的雷神回来吧。” “诶~这是什么意思啊?”派蒙问道。 “意思嘛~就是意思意思~”神子戏谑地对派蒙说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派蒙气的狂踹空气,百思不得其解道。 “借尸还魂吗?那具人偶身体已经炸了。”行者摇了摇头,却是有了头绪,“还是说这位雷电将军的身体不止一个?” 神子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只有那一个哦~不过身体是否完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那身体带了回来。” 行者啧了一声。 “别这么生气嘛~难道你忍心看着稻妻因为没有神的庇护而遭受劫难嘛?”神子装模作样道。 “稻妻现在这吊样,你告诉俺她庇护了个啥?”行者都被气笑了,“稻妻tm被几个虫子咬的跟个筛子似的,她踏马勒戈壁滴庇护了个屁!” “……”八重神子卡了壳,说不出话。 任凭她再如何能言善辩,但在面对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她却也无话可说。 终于,她低下头来。 “旅行者,求求你,救救影吧。”八重神子哀求道。 “俺若不救,你又当如何?”行者那股子逆反劲儿被激了出来,他拉不下脸说什么好话。 八重神子想了想,于是她拿出了一颗棋子,行者的瞳孔缩了下。 “神之心?”行者疑惑道。 八重神子点了点头,道,“事成之后,我还会附赠你一件称心如意的宝贝,怎样?” 行者思索片刻,威胁道,“莫敢耍我,否则…” “自然不敢,保证称心如意。” 行者终于点了头。 “跟我来。”八重神子狡猾一笑。 九十二,似真若影 儒雅随和的乌之天狗,最终战死于沙场之中…即便罪魁祸首被一刀斩落,逝去之人终究无可挽回… 高傲凛然的鬼之少女,最终被斩断了尖牙与利爪…纵然鲜血与污秽已被涤荡,可她的刀永远无法光亮如初。 漫天飞舞的狐之樱花,最终化为了漆黑之雨…只要地脉仍在流动,时间的折磨便永无止境。 「她」曾经说过,去追寻便好,哪怕是须臾的光亮,我们至少拥有此刻。 当她目睹全力奔跑的国度,在天理的面前失去一切,而稻妻的神之雷光,也在那时陨落… 只留下了,影。 或许将时间定格,雷光便不会轻易消弭。 「此刻是易碎的虚妄,唯有永恒最接近天理」 「如今,我不再是影…」 「此身即最为殊胜尊贵之身,应掌天下之大权」 「此身应许臣民一梦,即是千秋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 “放你妈的屁!”行者张口就骂道。 “旅行者,你怎么了?”派蒙伸出手在行者的眼前晃了晃。 “嗯?”行者摇了摇头,脑中逐渐浮现起刚刚的画面… “这记忆并不属于我。”行者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们到了。”八重神子转头看向行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狐狸带着行者和派蒙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山洞之中,那里矗立着一座鸟居,地上的坑洼蓄着一汪清水——刚刚没过脚腕。 “诶~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派蒙张嘴问道。 “这里呀~”神子一边运转雷元素力鼓捣着什么一边回答道,“是前往我的一位实在太过不成熟的朋友的所在地的入口哦~” “没听明白。”派蒙摊开双手,一脸不解。 “呵呵呵呵呵~意识空间对外行来讲十分抽象,但是我感应到了某件熟悉的东西,需要你们替我拿一下。”说到这里,神子对行者抛了个媚眼,然而行者则是默不作声的让了个身位。 行者并没有问诸如“你怎么不去”“能不能回来”这种…睿智问题,他只是冷冷问道: “她配吗?” 面对行者的冰冷视线,神子则是勾唇一笑。 “那您觉得,她配吗?” 气氛逐渐凝固,派蒙紧张的看看行者又看看神子,头都甩冒烟儿了,最后… “……送俺进去吧。”行者拧拧脖子,走向那鸟居,“只凭只言片语的记忆,不如先见上一面再说。” 这一刻,狐狸的笑容愈发挑衅… “哎呦!你干嘛啦~”狐狸的笑容消失,她揉了揉自己被薅了一撮毛的耳朵,幽怨十足的瞪向行者,羞恼的模样有种别样风情。 “借俺一用。”行者大踏步的走进鸟居里,消失不见。 “我的神明就交给你了,旅行者。” \/ “花朵、树木、天空、微风、云彩、太阳、彩虹、海洋、沙滩、森林、石子、沙砾、大地…” 身披锦麟轻甲、金发金瞳的青少年大踏步的走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空间之中,每走一步,便会说出一个并不存在于此处的事物,直到…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盘坐在虚空之中闭眼冥想的女性,她有着一头夜紫色长发,绑着麻花辫,扎着一朵紫色桔梗花配着一把紫色小扇,披着一件紫色散肩和服,以及其他种种… 她睁开双眼,雷之光芒从中溢出,像是沉睡了很久。 “一把被刀鞘遗弃的刀。”行者平静地说道,“无人想念,无人在意,无人知晓,就这样静静消弭于时间尽头,或许…这也是一种「不变不移的永恒」?”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 她不说话,只是幽幽的盯着行者,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也是,你只管往你那「一心净土」里面一呆,两眼一闭,我就睡觉!剩下的烦心事儿全都交给别人来办…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特殊啊?” “……” “哎呦!忘了忘了,咳咳!「此身即最为殊胜尊贵之神,应掌天下之大权」,那可真是太殊胜尊贵了!能被自己的造物关禁闭,你还是头一个诶~” “……” “说起来你的造物,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还真是尽心尽责啊!延续了你的眼狩令和锁国令不说,还和愚人众达成了有好友深刻的合作;稻妻百姓真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将军的统治;幕府军更是全军得道,一齐升天了!” “……” “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实在对不起,没能让你们姐妹相聚,我一直想对你表达歉意,比如找个千手百眼神像当场跪下,为你表演一番痛哭流涕…不过她都已经死了,你其实也不需要这么矫揉造作的仪式了吧?” “…你,胆敢戏弄于我!”终于,她有了像样的反应。 “戏弄吗?哎呀没关系,你不用勉强自己说点什么,毕竟外面发生的一切与现在的你已经无关了,不是吗?” “……”她又沉默下来。 ——真就是个闷葫芦! 行者在心中骂道。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的力量?”她突然抬起头,一脸疑惑。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者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问题那般,“你在逗我么?你那比你强得多的的造物,自然是死在了俺的手上!麻烦的是那些残渣竟然附着在俺的身上,被残渣控制的我一不小心,就暴走了呢~” 行者假惺惺的挤出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便掏出一整张去骨去肉的粉毛狐狸的皮拿来擦脸。 看到那张皮的瞬间,她的双目变得空洞起来,猛的站了起来,伸手试图夺走那张皮毛。 那股气息她绝不会认错! “定!” 她动弹不得,绝美的面庞变得扭曲绝望,浑身爆发出难以忽视的雷元素力,行者感觉自己体内的魔神残渣也在蠢蠢欲动。 “你对神子做了什么!” “哦!原来她叫神子啊!”行者将那张沾着鼻涕的狐狸皮毛揉成一团,随意扔到一边,接着他那清秀的面庞多了一道十足恶劣的笑容。 “你的永恒不变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保护到啊,巴尔泽布?” 九十三,梦想一心 连续的打击可能会令人消沉,但一时的仇恨绝对能令人怒火中烧,丧失理性。 就像这样。 真名为“雷电影”的前影武士、现任雷之神的眼中满是足以洗劫稻妻的鸣雷紫电,她的身后亮起六颗结成圆环的雷之印,周遭的空气因为某种力量的提升而撕裂。 终于,她将手伸向胸口,从中拔出一把凝聚着巨量雷元素力量的太刀。 而行者不禁嘴角一抽,因为他身上的魔神残渣也随着眼前那女人的情绪而暴动起来。 虽然疼,但并不影响行动。 “这就忍不住了?”行者嘲讽道,“听到你的臣民被残忍虐待你无动于衷,反倒是一只狐妖就让你激动成这般模样,看来作为神你的气量也不怎么样嘛~哈哈哈哈!” “你…不是说他们举双手双脚支持将军的通知吗?” 她的眼里充满了暴虐,然而当她以最为冷冽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般天真的话语的时候,行者一度以为那“耳听怒”是不是被黄鼠精吹出了毛病。 没毛病! “果然是个夯货!”行者瞬间抽出金箍棒,只一个撑杆跳便将那散发着灼热红光的棍狠狠砸向雷电影。 后者不甘示弱,没有躲开,原地转身,抓着那名为“梦想一心”的伴生神剑挥向那金箍棒。 这场面不亚于硬接雷欧飞踢的梦比优斯,“梦想一心”屁事没有,反倒是雷电影倒飞了出去。 “情绪失控,意气用事,不论是作为引领稻妻的首领,还是追求武艺极致的武人,你怎么看怎么都不合规。”行者抬手挺胸,对趴坐在地的雷电影勾了勾手。 “我不会在这里倒下!” 雷电影一咬牙,撑起身子再度向行者挥刀。 “还有,用不着你这该死的混账多管闲事!”她化作一道雷光,一记回旋刀劈在行者身前的铁棒上。 “嘿↗你骂人怎么像撒娇啊?”行者一脸戏谑,干净利落地一脚踹在对方胸口,接着反手一棍——打空了! 雷电影已经瞬间位移至行者身后,以一刀劈出无限刃狭间的威力照着行者的脖颈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一道足以闪爆双眼的光芒宛若恒星内部随时随地的爆炸般,弹飞了梦想一心,影的虎口震得发麻,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痛,再次倒飞出去,这才发觉那跟金箍棒似乎比之前矮了一个身位。 咔、咔! 行者拧了拧发麻的脖子,略微僵硬的转过头,低声自语道“还是慢了些许”,便拄着棍,将自己嵌入空间底层的双腿蹬了出来。 接着他几个翻身爬到棍头,金箍棒又顺势延长,接着他随手唤出八道金色棍影,纷纷打向地上那个狼狈的女人。 来不及思考,影抬手召回梦想一心,像个颠勺的老练厨师那般三两下甩飞棍影,脚下生电,身影似风,眨眼间跳到了如行者一般的高度。 “断绝!” 不知为何,雷电影闻到了一个焦香的味道,刀锋也传来一股阻滞感,放眼望去,竟有一条口含宝珠的大鱼挡住了她的攻击。 而那条大鱼几乎快要瞪出眼眶的死鱼眼竟然让雷电影心神一滞,真是稀奇! ——老朽把你个混账猢狲!你个死猴子tm不是有铜皮铁骨嘛!?这奶奶个熊的差点把老朽电个外焦里嫩! 听着衔珠海皇那无声的控诉,行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一瞬间,武器脱手的他确实忘了自己还会铜皮铁骨来着。 “俺…俺会补偿你几瓶上等鱼油的…” “分段…溃灭!” “呵——呵!呵!” 行者因为雷电影的突然出手吓的炸毛,一脸怒容的他哈着气,一咸鱼打飞雷电影,瞬间收回咸鱼接着一个空翻倒立抓住身下的长棍,那铁棍双端瞬间红热,接着就是两端空中轮转下劈。 雷电影这时也打上了头,尽管她现在是没有身体,将意识附着在梦想一心的状态上,但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她的意识得以显化为具形。 只要她不认输,她就永远不会倒下! 重现当年威能,战意凛然的雷电影全力接住了行者的痛击,接着挥出连续的雷电十字斩,结果被行者一记掷棍尽数打爆。 她逐渐忘记了仇恨,打的越来越往我,甚至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凶残的笑—— ——绝对要赢过这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 “你这厮…呼…呼…呼…”行者喘着气,左手拄着金箍棒,右手摆出叫停的姿势,“怎么还不倒下啊!” 他一次次的把雷电影打倒,但她却一次次的重新站起,“我不会在这里倒下”这几个字听的他耳朵都快筑成鸟窝了。 纵然他的法力近乎无限,肉体实在强悍,但…精神上的疲劳是他难以忽视的问题——这并非生死战,他自然会感到疲倦。 “再来!”雷电影将梦想一心横于胸前,一脸斗志昂扬的积极表情,全然忘记了要复仇这一回事。 她的眼中,除了梦想一心,只剩下眼前这个强大的对手,她的心中,也只剩下了想要胜利,哪怕一次也好的念头。 而那梦想一心也不知为何,发出了与行者初见雷电影时不同的夺人心目的耀眼光彩。 “打住,打住!能告诉俺俺们打了多久了吗?”行者连忙问道。 “时间…么,好像…过来五百年来着…”雷电影喃喃道。 “夺…夺少?五百年!开甚么玩笑!”行者顿时就像他的法相【青穹】那般急得双拳砸地,看的雷电影莫名其妙。 “不打了吗?”她有些失落地问道。 “打个屁啊!俺老空外面还有人等着啊!”行者抓狂道。 “……”听了行者的抱怨,雷电影的表情变得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 ——外面,已经没人在等她了。 就在这时,梦想一心浮现出一股气息,接着它汇聚到了两人面前,变作一颗紫色小球。 行者:“啊?” 雷电影:“嗯?” “你们好啊,影,还有这位见证者。”那紫色小球发出一道与影相似但却更为温柔的声音来。 “我是雷电真,没能尽到职责的前代雷神,为你们留下了无数麻烦。”那声音接着道。 “真…?”影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但… “前代…哦~一直撑着伞的那位啊,你死的可真是时候。”行者意有所指道,“你不在的时光,稻妻可真的是国泰民安,君主圣贤呐~” “好厉害的一张嘴,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那声音似乎很无奈,接着那声音继续道,“我在梦想一心之中留下了些许微弱的意识,当你发挥出她全部力量的那一刻,我也会被释放出来。” “为什么…”影喃喃道。 “因为那时候的你深信自己的想法,什么都听不进去嘛…可我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你回心转意,请原谅,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等待你的归来。”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真!”影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任凭泪水不成器的流过脸庞,“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合、千代、斋宫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明明只差一步,却只能看着你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 “我甚至…甚至就连你留下的稻妻都守护不好!还有神子…我甚至做不到为她报仇…我…我…” “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啊!” 影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双腿垂落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究竟是?”那声音感慨道。 “切,你俩自找的。”行者一点都不惯着那声音,“你死了留了一地鸡毛,让你这个只会杀人的妹妹治理国家。” 行者随手掏出那张狐狸皮丢在满脸涕泪的雷电影身前,那张皮最后变回了一撮毛。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一脸戏谑的行者。 “「雷电将军」是这样的,留个壳子应付一切把自己封闭起来抵消磨损,但活在当下的人类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目前稻妻这她治理成个吊样,你真心觉得稻妻人还会支持她吗?” 行者这一问,不说那声音,雷电影自己都觉得她已经不配了。 “就算我请求你辅佐影,恐怕你也不会答应吧。”那声音无奈道。 “你是在羞辱稻妻人用鲜血换来的胜利?别逗俺老空了。”行者摆了摆手,随后他看了那紫色小球一眼,道,“你的时间不多,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感谢您的谅解。”那声音道,“影,看起来,你经历了不少事情啊,一定有很多次想像这样流泪吧?” “那么,放手吧。”那声音这样道。 “诶?”影很惊讶的叫了一下。 “放手吧,影,既然稻妻的子民已经不需要你的领导,那么,就让他们自己寻找前进的方向,你只需要默默的守护他们就好。” “这样…真的可以吗?”影犹豫地问道。 “嗯,毕竟你哭泣的样子,真的很让我难过啊!”那温柔的声音有些伤感地说道。 “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要由你亲手…” 那颗紫色小球发出一道光,最后留下一颗紫色种子,落在影的手中。 于是,在这片无人注意的空间之内,这位已经一无所有的神明将这颗神樱树的种子,种在了五百年前的影向山顶上。 九十四,空寂天下人 “旅行者!你出来的好快啊!” 离开了那空间,行者就听到了白色团子的话。 “快?”见派蒙不似作假的表情,他又看着一旁笑的神秘莫测的八重神子,张口便问道,“俺进去了多久?” “不多不少,也就一个时辰而已。”神子抬起手,看向行者的身后,捂嘴笑道,“看来你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哈…” 忽的,行者捂脸一笑,“不似那烂柯人,却像去桃花源走了一遭,像是在前进,实际是在后退,最后回到了现在…” “真会玩啊,伊斯塔露。”行者伸手至腰后,取下那把横在腰后的太刀——梦想一心,捏着它的握柄,接着他拔下一根头发,吹了一口气,接着那根金色头发变成了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夜紫色长发女人。 在八重神子诧异的目光中,行者毫不犹豫地将梦想一心插进那两团柔软之中… 雷电影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新身体,尽管这身体里并没有她所熟悉的那股强大的雷元素力,但是这身体与行者的联系,让她有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震惊不已的影一脸好奇的看向淡然若水的行者。 “想学啊?你先把你那个倒霉孩子找回来再说吧。”行者戏谑道。 “倒霉孩子?谁?”影似乎不理解空指的是谁。 “影,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啦!”神子一把拉过影,接着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啦,不是吗?” 看着神子那不似作假的妩媚笑容,影回想起被关在神樱树空间的那段孤寂时光,眼睛一红,强忍着流泪的冲动,点了点头。 “啊,确实啊。”行者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阴仄仄地说道,“你的眷属啊,因为你不在身边,急得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呐~” “我哪有——” “《我的神明就交给你了,旅行者》”行者声情并茂地朗诵道,他甚至还十分贴心的将自己的声线夹得跟神子一样。 如果是一般人敢这样对着宫司大人贴脸开大,那么记仇的宫司大人一定会笑着让那些人乖乖出糗付出代价。 当然,这种情况是根据我们的神子大人是强势方来看的。 然而现在,她的神明大人不不止战败,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丢了,像她这样一只小小的眷属,生来就是要被吃掉啦—— 咳咳!咳咳咳咳!不好意思,猫片看多了是这样的。 此刻的神子脸色爆红,那双迷人的紫色瞳孔里,有着四分恼怒,三分怨恨,两分快感,一分热血,加上九十分的羞涩!眼角堆着一滴大大的泪珠。 “你…你胡说!”粉毛狐狸甩开拽着影的手,来回走动,耷拉着的狐耳止不住的在发抖,“我…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雷电影发誓,她从来没见过神子这样的表情。 “怎么不可能嘛~”行者仍然保持着狐狸的声线,他摇身一变,变作“八重神子”,接着将雷电影揽入怀中,然后… “阿影,你是我的神!” “阿影,你以为你拒绝得了我么?” “过来,阿影,取悦我!” “阿影不要动!再动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要让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这辈子都逃不掉,这辈子我就是你的眷属!” 伴随着“八重神子”的土味情话越说越多,不知为何,影的脸庞竟也变得越来越红,而八重神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拽过影的手慌忙逃跑,风似的刮下山去。 “切,没劲。”假狐狸终于变回行者模样,他刚想说些什么,转脸就注意到了眼睛瞪得老大的派蒙。 “旅…旅行者?” “咋了?” “你好恶心啊!” “你·又·欠·抽·了·是·吧·啊?” “不要!不要拽我的脸啦旅行者!我错啦!我错啦!” \/ 自天领奉行、勘定奉行的老一辈掌权人及其势力的接连替换,稻妻的政局一度动荡不安。 但是来自海祈岛的反抗军凭借这强大的军事力量,在社奉行神里兄妹、勘定奉行柊千里、天领奉行九条裟罗还有鸣神大社的支持下,珊瑚宫心海荣幸成为了稻妻新政府的第一位元首。 只凭一月,珊瑚宫便迅速镇压了稻妻的政局。 尽管老一辈稻妻人对这位与他们信仰不同的巫女颇有微词,但是雷电将军已经被击败,而珊瑚宫心海的背后,正是那位击败了雷电将军的旅行者,以及一众妖仙鬼精… 他们还是很从心的选择了顺从。 寅虎、辰龙、申猴、戌狗四位妖仙所带来的的具、耕、酿、医技术,让稻妻人不再为生计发愁,于是很大一部分人乖乖的闭上了嘴。 掌管稻妻经济的勘定奉行则是被柊千里治理的井井有条,物价的回落以及对外商业的开放则是让一众平民与商人痛哭流涕。 执掌了天领奉行的九条裟罗则是沿袭旧日雷电将军所定下的执法原则,与她的同事五郎秉公办案,一丝不苟, 雷厉风行,不少冤假错案得到了沉冤昭雪的机会。只是她对外仍旧声称自己效忠的是将军大人,众人对此褒贬不一。 而珊瑚宫心海则是苦哈哈的顶着黑眼圈处理这来自稻妻各地的政务事件,偷摸看轻小说的时光似乎也因此一去不复返了呢~ 明月当空,风清气正。 已是夜半,精神亢奋的小小野猪与勘定奉行的家主鏖战正酣,一身叛逆的赤红夜叉将睡未睡的守着他可爱的妹妹一夜安眠,毫不在意那条蜈蚣彘的身心健康的九头恶禽则是笑着将一只烤好的步足递给一脸担忧又好奇的白色团子。 独自躺在天守阁最顶楼的屋檐上,行者翘着二郎腿,左手枕着头,右手提着湘妃葫芦,望着那轮明月,听着烟花的声响,久久不言,只是时不时地与自己的影子碰杯,接着囫囵饮上一口好酒,如此循环往复… “呦,不去陪着你的眷属,找俺这孤寡青年作甚?”行者头也不动的问道。 那抹夜紫色倩影并没有回答,只是在行者脚边的屋檐上坐了下来,俯瞰着稻妻城的民生百态。 “上一次看到他们这般快乐的模样,还是在真还未曾离开的时候。”冷不丁的,影张口说道。 “自从她离开以后,我便下定决心追求静止不变的「永恒」,自顾自的承诺着要给他们一个停滞的未来。” “而我忽略了稻妻人的感受…却不曾想过人类的一生太过短暂,也许片刻须臾便是他们所追求的永恒…” 一朵朵光束划过天际,接着它们便绽放出了此生仅有的最为美丽光彩的一瞬火花,人们的欢呼也随之达到高潮。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当他们的领袖…”影转头看向仍在眺望明月的行者,“为什么你,没有选择代替我去引领他们呢?” 行者不语,影只是保持着那副姿势,等待着回答,直到行者又喝了一口好酒,他这才回答道: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俺是个反抗者,见不得神仙佛陀欺世盗名,也看不下妖魔鬼怪助纣为虐。” “俺也知道,人虽为万物灵长,却也分品行善恶,不能一视同仁。” “俺也知道,天行有常,轮回不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道,“俺从来都不是为了取代谁而去反抗,而是因为看不得落难者疾苦而去战斗!” “接过了他的衣钵,也许是在找到下一个继承者之前,也许是在身死之时,俺都不会停下反抗的脚步。” 影看着他,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吐出来两字,“…虚伪。” “哈,虚伪吗?”行者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也许吧,听言观行,或许有一天俺也会累,也会被腐化。” “我很期待有那么一天,后来者能够踏着我的尸体,继续朝着那未尽之路前进。” 他撑起身子,伸着右腿,拄着左腿膝盖坐在屋檐上,望着那轮明月,他如此说道。 “这样…吗?”影盯着行者的侧脸,那双金瞳炯炯发亮,刺的她眼痛。 “那么…有劳指教了,旅行者。” “什么?!”行者转头看向影,却只看到了插在一旁的梦想一心,一颗漂浮在空中的紫色棋子,以及飘回他头顶的那根金发。 九十五,白鹭?定叫她——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 “感谢您的——” “异常...异常...异常...异常...” “旅行者,豪万马?” 面对凯瑟琳那阴沉的露出嫌弃表情的脸,行者终于意犹未尽的接过每日委托的报酬点了点头,“调j...调整仍未完全,我辈仍需努力。” “你刚刚...绝对是想说调教对吧?!”凯瑟琳咬牙切齿道。 “是吗?那你就当是这样吧。”行者耸耸肩,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凯瑟琳当场就翻了个白眼,道,“那么尊敬的降龙伏魔将军旅行者大人找我这小小接待仿生人,又是有何所求啊?” “...这是什么鬼称呼?”行者听的头皮发麻,“我不过一介旅者,如今管理稻妻的不是珊瑚宫小姐吗?” “当政的元首不一定就是好元首。”凯瑟琳眼巴巴的瞅着行者。 “论心无完人,论迹不论心,总要看看她之后的作为。”行者若有所指道。 “所以她是流水的元首,您才是铁打的将军。”凯瑟琳微微一笑。 “...很好,真是越来越有人样了。”行者不疼不痒得说了这么一句。 “您不希望如此?”眼见行者的表情不太对劲,凯瑟琳选择硬着头皮问道。 “不,你很好。”行者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过我要纠正你的一句话,俺可当不了将军,只是个路过的行者罢了。” 说完,行者抓着那一小袋摩拉转身,反复抛着袋子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只是旅者...吗?”仿生人偶重复了一句,在下一位冒险者来临之前,她换上了一如既往的营业笑容。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 “你似乎对我有什么怨念?” 横在行者腰后的“梦想一心”发出一股微弱的电流,像是某种信号,也许是某种声音。 “并不是。”行者将那一小袋摩拉收了起来,无视了周围路人敬畏的目光、窃窃私语的低气压,像是个精神分裂患者班“自言自语”道,“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拗口的很,就像[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历御万道无为通明大殿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这种,麻烦得要死,不如一句[玉帝老儿]来的简单,嘿嘿!” “这究竟是谁啊?我才只有七个字诶!不对!你明明记得住这么长的名号,却说我的拗口?!” 影莫名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对啊,这究竟是谁的问题呢?”行者装模作样的思索片刻,“果然还是你这名号有问题。” “哈↗↘?”梦想一心释放出更强的电流,显然,影被行者这倒打一耙的发言气到了。 “我虽然一根筋,但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逗啊?!” 就在这时,行者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破裂的声响,接着雷光大盛,那裂缝逐渐扩大,蔓延,最后将行者包裹住。 “旅行者...”影再次从胸口中拔出梦想一心,“来比试吧!” 行者的嘴角抽了抽,无奈的从耳中拔出金箍棒。 自从上章末尾他得了雷神之心与梦想一心,行者当场便翻遍了整个鸣神岛,最后在八重堂找到了那只粉毛狐狸。 “这就是你说好的宝贝?”行者揪着粉毛狐狸的后脖颈的皮毛,咬牙切齿道问道。 “那可是堂堂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啊!那随手一斩便是个无想刃狭间,这称心如意的太刀怎么不是稻妻的宝贝呢?”狐狸勾起嘴角,露出狡猾的笑。 “好!好!好!这么个宝贝是吧!”行者气的哈气,“那神之心又是什么意思?” “哎...”神子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如今的影已经不再与天空岛联系,这神之心便成了件麻烦的东西。本来是想在你遭了那人偶毒手之后用它换你活命...不曾想,你反手把他打杀了。” “哼!你以为那样,就能随意使唤你爷爷俺吗?恩?”空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哎呀哎呀,我当然不敢啦~”神子做作的顺从道,“这东西就送你当个筹码吧,愚人众的那位第二席已经盯上你了哦~” “第二席...”行者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他听过那人,是个突破了伦理底线的变态研究狂,毫无信仰,极度自负,草菅人命,几乎所有罄竹难书的罪行从第二席的事迹中都能窥见一二。 盯着那狐狸的绀紫色眸子好一阵,行者说道,“看来你们稻妻的人偶,倒是很入那位第二席的眼啊~” “......我——” “既然你真觉得他麻烦,又何必留到现在?” 不等神子说完话,行者扭头便走。 他并不想听什么事后追悔之言,烦扰心思之外,别无他用。 一眨眼,行者已经与影打斗了几百个回合。 一个金刚不坏,一个意志不灭,在这片名为“一心净土”的影的内心空间里,他俩谁都奈何不了谁。 除了影有时会发泄情绪,行者觉得除了六六村以外,这“一心净土”也是个磨练武艺的好去处。 只要别再打个五百年就成。。。。。。 好在,影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打过瘾了之后便把空送出了一心净土。 行者拧了拧脖子,松了松筋骨,一脸无奈,“真够频繁的啊你。” 梦想一心晃了晃,聊表回应。 行者若无其事的走在大街上,无视了周遭的低气压氛围。 他其实很讨厌稻妻人的这种“看空气”的习惯,即使这些人离自己很远,但行者的耳朵很灵,那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这位就是珊瑚宫元首背后的男人吗?果然啊,海祁岛的姑娘是漂亮啊~” “不就是靠卖屁股上位吗?真是可惜了不能让我*。” “对啊!” “我倒是觉得他长得很有姿色...吸溜~” 行者听的浑身恶寒。 “这个人就是打败了将军大人的旅行者?看着跟只弱鸡似的。” “他这熊样的都能打服将军?那老子这样的,岂不是能把将军给上了吗?哈哈哈哈!” 看着那因为暴饮暴食而胖的臃肿的混混,行者戏谑的瞥了眼腰后的梦想一心。 果不其然,被电的是行者。 “那就是旅行者吗?好帅啊!决定了!他就是我下一本小说的主角!” “《转生成为旅行者,我是否搞错了什么?》,兄啊,你这除了换了个臆想对象,标题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吗?” “那也比你个司南通来的强!《家政官:霸道社奉行爱上我》《社奉行与荒泷派老大不得不说的故事》《名侦探鹿野院x赤鬼极道》,我都不惜的说你!” “你个比亚迪说插什么嘴呐!你觉得你那几本完结的很好吗?《神里大小姐想要我告白》,《我推的将军》你个杀币给我站那儿!今天我飞机吧砍死你丫的!” “带我一个!” 行者大受震撼,他想着要不要去挑两本轻小说看看,甚至动了写两本儿玩玩看的心思,看着那些轻小说作家这样子互砍行者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尽管在新政府的成立日那天行者并没有上台演讲,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去,他觉得那是稻妻人自己的舞台。 但还是有些“人”把行者给盒了出来,以至于天领奉行压不住,小道消息满天飞。 当然,因为他有足够的力量让找茬的人彻底闭嘴,几个枪头鸟没了气儿,剩下的乌合之众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吃饱了撑的。”行者评价道。 “请...请问...你是旅行者吗?”行者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略显羞涩的声音。 空啧了一下,转过身来,只见一位穿着浅蓝色羽织与深蓝色长裙,盖着腹甲,绑着高马尾,梳着刘海扎着两串穗妆侧发的雪白发女孩子,那双看着行者的灰蓝色眸子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期待与略显青涩的细腻情感。 但因为行者那声不耐烦的“啧”,这女孩的眼中多了些许落寞。 “......俺的耳朵很灵,听不得闲言碎语,只以为你也是来找茬的,若是吓到你了,俺在这里赔个不是。”行者微微欠身道。 “诶?是这样吗?”少女的脸色稍安。 “所以神里家的小姐,找俺有何贵干?”行者直截了当道的问话,令神里绫华呆愣了几秒。 九十六,似曾相识的展开... “诶?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旅行者你...” 少女的俏脸微微发红,双手背在身后摇晃,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俺的师叔猪八戒曾跟俺提起过神里家,穿着举止这般高雅,再加上这一头显眼的白发,特征很容易对上。”行者解释了一番。 “啊,原来是这样。”听到行者提起八戒,凌华一副了然的表情,接着微微躬身,道,“容我自我介绍一下,稻妻社奉行,神里绫华,还请多指教哦~” 行者点了点头,“所以神里小姐找俺,有何所求,不妨直说。”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但请不要误会,这并非社奉行或者神里家的委托,仅仅是以我个人名义所发出的请求。”凌华有些着急的说道。 “恩?私事?”行者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嘴里蹦出几字,“你且说来看看,力所能及之事,定会酌情相助。” “唔...其实是这样...” 某日凌华整理旧物翻出了一本母亲的笔记,其中多次提到了一个名为椿的人士,因此她想见见这人,但需要准备几件见面礼,需要一个人陪同,于是选择了行者。 以上,便是凌华的说辞。 “原本这种事情应该委托兄长一同陪我处理,但最近兄长非常忙碌...我又有些私心,不想让其他本地人士参与进来。”凌华微微低着头,看向行者的目光飘忽不定。 “哦,好说好说。”行者摆了摆手,“陪你走一遭便是。” “那太好啦,我本就想趁这次机会请您到处走走的。”凌华的语气相较之前欢快了许多,“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好吗,第一站就去小仓屋。” 临了小仓屋,凌华发现店面旁边立着一块告示牌,上面的标志是一张狐狸面具。 凌华看了一眼那牌子,瞥了眼无动于衷的行者,微微叹了口气,于是进了小仓屋,与店主小仓澪寒暄起来。 “您好,我这里有份定制服装的设计图,想劳烦您看一看。” 小仓澪看了一眼设计图,随后直言道这衣服需要大量用霓裳花所制的高级丝绸来纺织,亦或者勘定奉行特有的“蛛丝”,但眼下稻妻的经济百废待兴,进不到璃月的货,“蛛丝”的产量最近也大幅减产了不少。 她建议两人去万国商会看看。 凌华若有所思,她转身看向行者,道,“旅行者,看来我们得去万国商会一趟。” “没那个必要。”行者道,“且等俺片刻,俺老空去去就回!”接着他唤出筋斗云,疾驰而去。 凌华伸出手,感受着行者离开的位置所残留的些许温度,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唉...” 凌华本来还想让旅行者陪她多走一会儿,哪成想... “......”小仓澪见状,主动的安慰起凌华来。 \/ 另一边,行者在高空之中极速飞行,随便瞥了一眼地上,便发现一伙儿浪人正在抢劫某个商队的货物。 “哈哈哈哈!这么多的货,兄弟几个这会要发啦!”扛着刀的浪人头头嚣张十足的说道,接着便一脚踹飞了那万国商会的会长久利须。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会遭到报应的!”久利须看着他倒地不起的同伴与被抢的货物,心疼不已。 “报应?哈哈哈哈!干咱们这一行儿的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能逍遥一天是一天,是不是啊,兄弟们!” 话未尽,那浪人头头便听到了惨叫声,然后...他便没有了然后。 久利须的脸上满是血迹,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他亲眼看着空中飞来八根金色的棍,将这些浪人一个个的直接打爆成血雾。 一瞬间,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害怕自己被那棍子杀死,但他的好奇心又迫使他抬头看... 只看到了一个踩着白云的背影。 行者临了离岛,刚准备下去,只听地上传来了八戒的惨叫。 “妹妹!别追了俺!俺再也不敢了啊!”小小的野猪在街上狂奔。 “哥哥的嘴,骗人的鬼!说好了以后只看着我一个人,稍不留神你的眼睛就被那死兆星的船长勾了去!你给我站那!”本应文雅温和、谦逊有礼的柊家家主,稚嫩可爱的脸上却满是嫉恨的崩坏表情,她手里抄着九齿钉耙,追着那野猪。 然而路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饶了我吧——哎呦!那不是俺的好侄子嘛!快救救你八戒叔叔啊!” “死猴子你要是敢救他我就跟你没完!” “贤侄别听那凶婆娘的,快...诶!哎!哎你怎么走了啊!好侄子!小猴子!弼马温!弼马温!啊啊啊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师叔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行者踩着筋斗云,直接去了璃月。 \/ 小仓澪安慰着凌华,还未等她说上几句,一股风儿撩的她发梢上扬,两人抬头一看,只见踏着云的行者手上抱着些许丝绸。 他跳了下来,对小仓澪道,“给,霓裳花制的丝绸。” 小仓澪目瞪口呆的接过那丝绸,“啊...啊。” “旅行者...你从哪里找到的啊..?”凌华有些僵硬的问道。 无视凌华的异常,行者道,“去了璃月的飞云商会,别忘了替俺报销,二十万摩拉。” “啊...我知道了。”凌华稍微回过神来,她感慨着行者的神通广大,内心却因此焦躁起来,然而她仍然保持着贵族小姐基本的礼貌与淡笑。 “说起来,旅行者,其实我一直想给你添置一套新衣服。”凌华张口就来,“只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稻妻的特色服饰...” “稻妻的特色服饰...”行者想了想,随即摇身一变,身上的锦麟战袍却变了个模样,一身玄黑劲装,手肘腿脚上皆披着一层血红色的角质骨甲,仿佛随时都会能发出烈焰来,而行者的脸上也多了张面具——额定两角的面若炼狱骷髅的赤面恶鬼。 厌火披挂,是行者在某一次轮回取了红孩儿的尸骨所打造的行头。 凌华下意识的拔出佩剑,连连后退,显然是被吓到了。 “旅行者...你这是?” “俺在你们稻妻这边听过赤鬼的故事,想着是不是跟那夜叉很像,看你的反应,看来的确很像。”行者笑了笑,但是那笑声经过那厌火夜叉面透露出来后,却更显恶劣。 凌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故作镇静道,“旅行者,我说的是稻妻的特色服饰,而不是百鬼夜行的戏服。” “啊,这样啊,看样子是吓到神里小姐了,是俺老空的错,且在这里赔个不是。”行者将那厌火夜叉面挪至侧脸,露出脸庞,对凌华拱手作揖道。 “没关系的。”凌华连忙道。 九十七,你的…我的…好像不一样? “刚好我们没有别的订单,我们这就着手开始制作,制作衣物需要一定时间,几位可以稍后过来取货。”小仓澪对凌华说道,随后便忙碌起来。 “休息吗?”行者摸了摸下巴。 “我们去别处转转吧。”凌华提议道。 “好啊。”行者一拍手,接着道,“那么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来这边汇合吧。” “好啊!诶?什么?”凌华下意识的赞同,然后才反应过来行者说了什么,陡然一惊。 “怎么了吗?”行者“疑惑”与凌华的反应,接着道,“你有什么问题?” “汇、汇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凌华疑惑道。 “哦,这个啊。”行者“恍然大悟”道,“作为神里家的小姐,你的私人时间应该不多,更何况是用餐时间,跟俺这种处于风尖浪口的角色在一块,被别人看到难免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哪怕贵如珊瑚宫首相,在这些人的口中也都成了水性杨花的贱人,你确定还要跟俺在一块儿?” 凌华看到,伴随着行者的随便一指,远处的人们瞬间低下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然而他们的眼珠子已经出卖了他们。 “没关系的,旅行者。”神里绫华此时却是一脸坚定,“我仅仅是想一尽地主之谊,旅行者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地主之谊吗?行吧,那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行者不会在一些小事儿上磨叽,于是便答应了凌华的请求。 “好,请随我来。”凌华微微一笑,然而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我要带你去的是一家临街餐厅——[木南科亭],比起过于高贵令人拘谨的高级餐厅,我认为那种自在的氛围更适合我们今天的行程。” 凌华走在前面拉着话题,而行者则是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至少在周围的路人眼中看来,这俩人实在没什么暧昧的氛围。 走了一会儿,凌华指了指前方的餐馆,道,“就是这——” 她的脸忽的变得惨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恐怖的东西一样。 “喂——!旅行者,你也来吃饭吗?”小白色团子挥了挥手中吃了一半的烤步足,她看起来吃的十足满意。 “喂喂喂,你这家伙素日里不是最怕老九了吗?怎么这以后反倒跟他厮混在一起啊?”行者打趣道。 “什么叫厮混啊喂!”派蒙气的跺脚。 “老九吗?算了。”九头虫也不在意行者改变了对他的称呼,接着道,“俺两个不过吃到一块儿了而已,你有意见?” “自是没有。”行者走上去,对着百目魔君那张憔悴不堪的老脸上去就是一脚。 “轻点!别给我踹坏了!”九头一把拽过行者的胳膊,呵斥道。 “放心放心,俺一直都有分寸。”行者笑呵呵地道,“俺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这老畜生。” 对于这位前天领奉行,实际上真身为百目蜈蚣的假道士,行者与他之间有着不少的仇恨。 大圣爷的陨落,有这蜈蚣一份,那[舌尝思]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巧立名目,哄骗凡人修炼,实则将他们炼化为妖,好取玲珑内丹炼制仙丹,也是这假道士的手笔。 盘丝岭的悲剧,让师叔和他一度失去了重要之人。 这妖精他奶奶个熊的还是西王母的黑手套。 还有稻妻之前的虫蛊祸乱... 罄竹难书的罪行,若这么一棒打杀了他,倒真是便宜了这蜈蚣。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比行者更狠的操蛋玩意儿这会儿正催促着[木南科亭]的店长加急制作美食,说着他就又扯下一只百目的步足,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接着木南杏奈(店长)便面无表情的端来了一大张披萨饼——果不其然,上面的肉便是...你们懂得。 接着派蒙和九头便为了这张披萨而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两位天尊一度战至天荒地老,打的大道又双叒叕的磨灭了... “出息了啊派蒙。”行者感慨着食欲带给非人的力量,对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百目魔君又来了一脚。 他转过头来看向仿佛定格在某一刻的神里绫华,问道,“神里小姐,那么你要请俺吃点什么呢?” “啊...阿巴...阿巴...”她小巧玲珑的鼻子时不时的抽动,眼神迷离,神情恍惚,泪水不自觉的从她的嘴角流下...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擦了擦嘴角,四处观望着周围的人——俨然一副哈喇子流一地,恍然不知的迷惑模样。 甚至有几个不要命的家伙试图跟九头和派蒙争食儿,结果被失去理智的派蒙三两脚踹飞出去,若非行者拦截,这些人怕不是都要捞个半身不遂的后果。 “这派蒙...平时都是在隐藏实力吗?”行者大受震撼,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是——不敢彻底确定。 原来真有人会因为美食而大打出手啊。 “别在这里给俺丢人现眼!”行者一只手捏着九头的脖子,一只手拧着派蒙的耳朵,大声呵斥道。 “你tm锁我喉是吧!”九头依已然争红了眼,直接伸出八个头,作势就要咬那张完好无损的披萨饼。 而派蒙见状,身体浮现出一股白色光芒,俨然准备要使用时光的力量... 行者一拳砸在派蒙头上,直接打出了一个大包,接着他直接骑在九头的背上,施展出三头六臂,死死的咬着掐着九头的脖子,狠声道,“你服不服俺?!” “服了,爷。”九头眼中恢复清明,这才服软道。 行者这才放开九头,接住那张已经飞了很久的披萨饼,接着把它分成两半,交给了两个非人。 “哎,算了。”行者将袖子撸了上去,“俺就勉为其难的露一手吧。” “啊——”派蒙激动的两眼放光,“太好啦!旅行者要下厨了!我们有救了啊!” 一旁的九头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摆出来一张大桌子,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街道上,甚至摆满了不少餐具。 “老板,借一下厨房。”行者拖着百目魔君那断足断手的躯干,在木南杏奈那逐渐惶恐的眼神中,开始大干特干起来。 鬼使神差的,木南杏奈也跟着上去搭把手,甚至将行者的每一步都记得十分牢靠。 “烧蜈蚣腿儿、烤蜈蚣腿儿、清蒸蜈蚣肚儿、酱蜈蚣肚儿...这么快就不行了!?等会儿,琼浆玉液、椰子酒、蓝桥风月、羔儿酒...不许吐!给俺俺喝!继续继续...软炸蜈蚣、炝蜈蚣、红蜈蚣、白蜈蚣、熏步足、三鲜蜈蚣、烩蜈蚣...tmd,叫你为非作歹你tm样样在行,轮到你当菜做食反倒这么吭哧瘪肚的!接着给俺喝!醋腌蜈蚣片儿、蜈蚣丝儿、五香蜈蚣肉……扒蜈蚣、蜈蚣套肠儿、蜈蚣锅、江米酿蜈蚣、罐儿蜈蚣、佛手蜈蚣、水晶步足、油炸蜈蚣、七宝蜈蚣玲珑塔!” 伴随着那一道道美食佳肴飞上餐桌,派蒙和九头两眼眼冒血光,直接跳上餐桌大吃狂吃起来。周围的路人见状也张牙舞爪搬充了上去,接着他们便被派蒙和九头扔的到处都是。 凌华一直在犹豫,但伴随着菜肴的逐渐上桌,她最后还是一边擦着口水一边伸手去拿了一只蜈蚣步足… “可惜啊,俺吃不得一点儿肉。” 看着乱作一团的大街,拉着早已翻了白眼但仍有呼吸的百目魔君出来的行者如此感慨道。 九十八,何故如此… 感受着脸上比往常更热的温度,神里绫华并不敢让行者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她从没有想过,旅行者的厨艺居然这般祸国殃民,也许是那只恐怖怪物本身的肉质……不能再想下去了。 “噗~神里小姐,您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行者吐掉日落果核,对凌华问道。 请行者吃饭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多想无用。 “嗯嗯...已经够了。” 吃人嘴短,她却不好再说什么令人生嫌之语,然而她的脸较之刚才却是更热,行者只听她扭捏道,“刚刚…我竟如此失态…本来是想请你吃饭,却…” 直到现在,她还时不时的咂把舌头 ,回忆着蜈蚣步足的鲜美… “啊,无妨无妨。只是想到再遇旧仇,旁边又有一餐厅,忍不住出手报复一番,聊泄心头之恨而已。” 行者一拇指抹过鼻尖,神清气爽道,“却不想竟引无数路人围观争而食之,已是自顾不暇,眼中哪里还有别人?反倒是神里小姐能做到如此克制,真不愧是那白鹭公主啊!” 听着行者的客套话,神里绫华露出职业笑容,神色却逐渐落寞下来。 “神里小姐为何露出这般寂寞的表情?”行者问道。 “啊…不…”凌华似乎有所犹豫,嘴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也许吧,我的朋友也确实很少啊…哈哈。” “啊,原来如此。”行者客套的回答道,“话说回来,关于那位[椿],神里小姐有什么想法呢?” “嗯……”不着边际的瞥了行者一眼,她收起脸上的落寞与一瞬而过的苦涩,沉思道,“我认为,[椿]或许是狐狸神使。” “狐狸神使?有何根据?”行者接着问道,心中却不屑的想起某只粉毛狐狸。 “我是这样想的,就连我也未曾听母亲提起这样一位朋友,如此神秘,一定是平日里很难见到的高人吧…”凌华推测道,“稻妻自古就有不少关于狐狸神使的传说哦~”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在俺们那边,狐狸大多代表着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狐妖。”行者表达着不同看法,“虽然不能以一言以蔽之,但大体如此。” “诶?”这下轮到凌华傻眼了。 “就比如你们的那位八重宫司,那股子狐媚劲儿就总是令俺老空缕缕幻视起某位故人…戏耍人心之余她却在人不经意间把正事做完了,让人厌恶不起来,却是不好做掉啊…” 行者勾唇一笑,而凌华则是从行者的话语里听出来某种恶意,接着她惊讶的看着行者变成了一个爆炸头… “口嗨两句还不行吗?”行者翻了个白眼,而他腰后的“梦想一心”表面闪过丝丝电流。 “旅行者…你没事吧?”凌华担忧道。 “俺不吃溜溜梅…啊不是,没事。”行者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所以你觉得那个[椿]多半是个狸精,对吧?” 凌华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那小仓屋取了定制服饰,接着便来到了凌华所说的那本日记的提示地。 行者四处望了望,接着在神里绫华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脚踢爆了某处石壁,找到了一本笔记,然后将它递给凌华。 “委托到此也就算差不多了吧。”在凌华看完日记之后,行者平静地说道。 “嗯…嗯…”凌华闷声挤出了几个音节,“我想,和你分享这本笔记的真相…” “这也算是报酬吗?”行者玩笑道。 “嗯…嗯!”凌华点了点头,也不管行者反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原来那「椿」便是神里绫华的母亲神里华代,这本笔记所记录的便是她嫁入神里家之后除去神里家夫人那一面的琐碎日常。 神里夫人一直向往着祭典,却因为她高贵的身份,事务繁忙也不愿劳烦他人,便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说来有些冒昧,我从来没想过母亲会有那么少女心的一面呐…哼哼~”凌华轻笑道。 “众生百态,千变万化。”行者眺望远方,感慨道“不论是天上的神佛,亦或是横行的妖魔,又或者平凡的人类,乃至这天地万象,宇宙洪荒,皆有不为人所知的一面。而我们所知的,不过沧海一粟。” “人对彼此之间的认知往往与想象之中的设想更少,一旦越过了某个界限,往往覆水难收,难以退却。” “你说对吗,神里小姐?” 凌华抬头,张口便想要反驳,当她的视线对上了行者那被赤红的眼白所包裹的闪金瞳孔时,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终于… “旅行者,你对我们这里的祭典感兴趣吗?” \/ 夜晚已至。 鸣神岛的祭典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开在甘金岛上。 散发着强烈香味的炒面、可以得到奖励的小游戏,各式各样的面具以及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祭典的内容似乎没什么变化,然而每次都是热热闹闹的,或是带小孩子来的一家三口,或是私定终身的情侣,也许是感情诚挚的朋友们… “啊!哥哥哥哥!我看到猴哥哥了!” “啧!晦气。” “猴哥哥你来了啊!”穿着巫女服的小狐狸飞一般扑在行者身上。 “别闹 ,快下来。” “不嘛不嘛!”萍萍坐在行者的脖子上,一脸欢笑,行者几次摆脱不下,也就任由着她胡闹了。 “啧啧啧啧…” “你这样看俺也没用,这丫头…俺也不好推脱,惹哭了她你又会急眼。”看着咬牙切齿、两眼几乎冒出三昧真火的红孩儿,行者双手一摊,一脸无奈道。 “我看你这死猴子就是欠打!妹妹,给我下来,我要跟这死猴子大战三百回合!”红孩儿掏出火尖枪,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令周围参加祭典的民众战栗不止,四处散逃。 “哦,那现在呢?” 伴随着行者的话语落下,夜空之上,瞬间多了无数个“行者”,他们乘着筋斗云,肩扛金箍棒,纷纷不怀好意的盯着红孩儿。 “你…你人多势众!胜我不武!我说的是单挑!单挑!”红孩儿身上满是汗汽,尽管他强装强硬,但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猴子。 自火焰山身死之后,他便再也打不过了。 “单挑吗?”行者挑了挑眉,挑衅道,“你单挑俺们还是俺们单挑你一个,选吧。” 红孩儿收起火尖枪,行法国军礼。 “选个屁!赶紧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行者脑子一抽,胸口一痛。 “啊…嗯。”行者抬手将萍萍从自己的脖子上抱了下来,接着把疑惑的她塞进懵逼的红孩儿怀中。 “看好你妹妹,别又把她弄丢了。”行者拍了拍红孩儿的肩膀,擦肩而过。 神里绫华连忙跟了上去。 “啊?啊…”红孩儿咽了咽口水,乖巧的点了下头。 “猴儿哥哥这是怎么了?”萍萍问道。 “谁知道。”红孩儿随口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神里绫华追着行者来到沙滩边。 “旅行者,你——” “抱歉啊,凌华小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行者箕坐在沙滩上,背对着凌华,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你回去吧,想必社奉行也在等你回家吧。” 凌华欲言又止,终于,她转了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梦想一心”发出光亮。 “要打一架么?” 或许这是不善言辞的影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安慰方法,尽管…这法子太过笨拙。 行者眺望着死去的银月与虚假的星空,此时早已听不见烟花的刺鸣声与人群的喧闹声,仅有潮汐潮落的反复声响,湿咸的海风拂面,他竟久违地感受到了那反复了五百年多年的孤寂。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从耳中拔出金箍棒。 空间自他身后破裂,像是缓缓睁开眼睛,又仿佛饕餮进食一般。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荧?” 扛着棍,他走进“一心净土”。 \/ 夜已深,尽管如此,伏在树干上的蝉仍在不知死活的叫嚷着。 她面无表情,独自一人,回到了影响山脚下的神里屋敷。 尽管她贵为神里家的小姐,尽管她拥有着神之眼…然而她也是个春心萌动的少女。 就像[椿]一样。 那位金发旅者有意无意的疏远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她也曾想过,如果她鼓起勇气,是否真的可以—— 然而,现在的她只是个凡人。 来去自如的行云之术,蜈蚣宴,无数的分身…仅仅这一天,她便见到了诸多神迹。 那是他的全部吗? 或许她这一辈子都难以窥见,也因此…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凌华,你…” 身穿白色礼服,留着一头淡蓝色中长发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门旁。 “哥哥,我…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温柔的将妹妹拢入怀中,神里绫人轻声说道。 凌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疼痛着、用力着、难以释怀地宣泄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神里绫人无声着安抚神里绫华,这一刻,他不是社奉行,只是一个心疼第一次失恋的妹妹的哥哥罢了。 九十九,天守阁联机 “呦!稻妻的大忙人如此繁忙,找俺作甚呐?” 被反抗军士兵牵引着进了天守阁,行者对着被埋在堆积如山的纸质文档与书籍中的珊瑚宫心海打着招呼。 “啊,你来了啊,旅行者。”坐在办公椅上,顶着严重黑眼圈的粉发少女一直盯着眼前的政务,手中的笔濒临断裂,而这只笔也已经是这个月更换了的第五个了。 “......你要不要先睡一觉?”行者看着珊瑚宫这副精力严重不足的模样,他有种强烈的负罪感。 以及强烈的既视感。 “没...没事!稻妻的问题还有很多,我还不能倒下!”心海咬牙道,但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担心。 “恩...是吗?”行者随意从一旁的书堆上取了一本来看,随口问道,“不妨说说叫俺来的缘由吧?你也好休息片刻,如何?” 行者翻开那本书,接着... —— 今天与万国商会代表争吵了一个下午,能量值-4。 百废待兴,需要他们让货物流通,但不能让他们借此敛财… 今天在桌前处理了一天政务,能量值-3。 晚上还要跟三奉行开会,希望别太晚,明天还要外出视察。 今天外面刮了好大的风,能量值-2, 很快就要下雨了,希望这次风浪小一些,让出海打渔的人们能够平安归来。 今天拜会四位妖仙,能量值+2。 海祁岛的耕酿丹铸技术也流通于整个稻妻,当稻妻的大家也能过上与海祁岛一样的富足生活,也许就可以友好交流了吧。 今天听说在八酝岛又发现了不少被虫蛊寄生的海乱鬼,能量值-5。 连我也有些搞不明白了…这害人的东西是杀不干净吗? 今天外出,偶然遇见了旅行者,能量值+4。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雷电将军,也没有提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人…真的,和平来得太不容易了。 今天又被许多人搭话了,能量值-3。 看着他们真挚的眼神,以及私下流传的诋毁之语,我总会想起自己继任现人神巫女的那一天。如今成为了稻妻的第一任首相,我是否对得起他们的期待呢? —— 俺...俺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似乎跟神里兄妹的母亲隐匿起来的那本日记性质类似? 正经人会写日记吗?总不会是故意放在这里的吧? “诶——那个是!”刚刚抬起头,准备跟行者说事的心海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本书,顿时惊的脸色通红。 “额...这个...”行者难得的面露窘迫之色,尴尬道,“随意的丢在这种地方...不太好吧?” “还——给——我——!” 发出一声尖叫,珊瑚宫心海俩眼一抹黑,趴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喂——喂!” \/ “抱歉啊旅行者,真是失态啊...”躺在榻榻米上,黑眼圈依旧严重的珊瑚宫心海虚弱的说道。 “你这...哎...该怎么说你好。”行者想了想,道,“尽管稻妻大病已去,小灾不断,你倒也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这个新政府可不止你一个人啊。” “哈哈...旅行者说的是,咳咳!”心海又咳了起来。 “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会儿俺叫戌狗老哥为你下药调理,你只管休息便是。”行者安抚道,心海点了点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行者离开了心海的房间,紧接着一位留着一绺白色挑染的棕黄毛狗儿少年急匆匆跑了过来,见行者从房间出来,连忙问道,“珊瑚宫大人她没事吧?” “操劳过度,需要休息几天。”行者拦住试图进入房间的五郎,接着道,“她已经睡了,莫要叨扰。” 五郎这才作罢,道,“那我便在这里守着她,等到她醒来!” “这样好吗?貌似九条小姐的伤还没好利索来着...”行者担忧道。 “并无影响。”一道略微冷冽的声音加入了对话之中。 “诶?九条奉行,你还是跟来了啊。”五郎的耳朵晃了晃,一脸惊讶。 “珊瑚宫首相素日对我多有照顾,而且...如今的她肩负着将军大人的责任,我并不希望她就这么倒下。” 九条裟罗略微偏过头,盯着行者腰后的“梦想一心”,这般说道。 行者笑了笑,道,“这样的期待莫名有些沉重啊,对吧?” 五郎和裟罗眼睁睁看着行者又变成了爆炸头。 “将军大人说了什么?”九条裟罗问道。 “她一如既往的肯定着你的忠诚。”行者皮笑肉不笑道。 “是!属下日后定会尽心竭力,不会辜负将军大人的期待。”九条裟罗恭敬严肃的发誓道。 “又来了。”行者与五郎各自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哈哈哈哈,旅行者真是好雅兴,不妨让在下也加入,如何?” 行者三人望向说话之人,却是那身着白衣,留着中短蓝发的俊逸青年,社奉行神里绫人。 “啊~是社奉行大人啊。”行者摆了摆手,“你也是来看望珊瑚宫小姐的吗?” “恩...怎么不是呢?”绫人眯着眼,微妙一笑。 “珊瑚宫大人已经休息了,神里大人要等她醒来吗?”五郎提醒道。 “这样吗...恩,时间还长,我并不着急。”绫人略微思索道,眯着的眼却一直在盯着某个方向。 “时间...或长或短,不由人定。”行者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散漫道。 “旅行者这是何意?”绫人三两步走到行者对面,倚靠在墙,脸上淡笑,眼睛却不怀好意的扫视着行者。 五郎和裟罗隐约感受到了某种隐藏的火药味,闭口不言。 行者抬手,指向自己。 “生不逢时,老之将至,病骨支离,死不旋踵。” 绫人不解,直至行者指向了他,道: “若超脱生死之外,不入轮回之理,又何该与她相处。只道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此便好。” 绫人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不出话。 “好汉,可是在找小仙?” 另一人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一穿着破烂道袍的赖狗勾着背,提溜着一只葫芦,浪荡着走了来,对着行者拱手道。 “戌狗老哥这边请,还请为珊瑚宫小姐求个丹药以治这精神萎靡、体力不济之症啊。”行者恭敬道。 “若是治症,不如草药调理,好汉应当去找辰龙老哥,丹药终究揠苗助长。”戌狗这般道。 “话虽如此,她却日夜操劳,不如先解这燃眉之急,省得她忧思成疾,日后调理再找辰龙老哥便是。”行者提议道。 “好汉说的在理,那小女娃在海祁岛便是个劳碌命,小仙这便为她把脉诊断。” 戌狗跟着行者进了珊瑚宫心海的房间,五郎、裟罗皆入,绫人思索片刻,跟着进去了。 一百,初入渊下宫 吃了戌狗所带的丹药,心海的身体渐好,随即又开始了忙碌,大有一副赶超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直追月海厅半仙秘书的气势。 为了避免她过度损耗精神,行者还是请来辰龙老头儿开了副强身健体、补精益气的药方子。 身在其位,或许也就意味着要扛起对应的职责…只不过这烂摊子确实被嚯嚯地铺张了点。 离开天守阁之前,行者接了心海的委托,原来是要去「珊瑚宫」之下的「渊下宫」,取一段血枝珊瑚,以解决「渊下宫」转醒而导致的海祈岛的圣土化(浓郁的元素力\/光界力导致的土地贫瘠、无法耕种)。 由于勘定奉行的严防死守,以及那百眼魔君的血肉并没让那俩个吃货厌腻。 因此只有行者一个人来了那海祈岛。 在巫女露子的帮助下,行者成功打开了渊下宫的大门,看着那巨坑中心的漩涡,行者掐着避水诀,俩眼一闭,跳了下去。 但那液体的压力与浸润感也仅仅存在了一瞬间,便消失了,除了向下的坠落感,于是行者睁开眼,抬头一看,本该向下倾泻的水流就那么停滞在顶端,仿佛隔着一层玻璃。 紧接着他的下半身就被冰凉刺骨的浸湿感所包围,那股坠落感也因此消失。 他最终降落在一处很小的水泊之中。 从那处水泊里游了出去,上了岸,行者拿出地图,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蛇肠之路的起点。 在这处水泊的周围,仍然可以见到海祈岛的特产——珊瑚珍珠,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行者把它们全部收入囊中。 离了那水泊,穿过那狭小的缝隙,视线豁然开朗——这里完全没有太阳的照射,仅有些许散发着莹莹蓝光的花与些许漂浮在水面的藻类维持着这处密闭空间的光亮,时不时地,顶层的岩壁缝隙渗出滴滴答答的水滴,维持着地上水洼的充盈。 行者尝了一下,不算太咸,也许是经过了上层泥土与岩壁的过滤,这些水看起来很干净。 如猴面包树一样粗壮的岩灰色枝干顶端围着一圈厚实肥大的紫色花瓣,这样的植物之间的距离很远,其间隐约可见些许残骸根须。 “有点意思。”行者掐了根发须,轻轻一吹,接着将“梦想一心”插入那新变的假身之中。 “为何要唤我出来?”影有些不解地问道。 “借刀旁观不如亲身体会。据说这里就是海祈岛人的发源地,也是你曾经斩落的那只巨蛇的栖居地,你不想知道海祈岛人曾经的历史吗?”行者脑中闪过那些魔神残渣的些许记忆,如此问道。 “那已经不重要了,引领稻妻前进的责任,已经被你夺去…” “所答非所问。” “…我很好奇。”沉默片刻,影这般说道。 “嗯…我也很好奇。”行者的脑中闪过体内魔神残渣所附着的些许回忆——尽管有些记忆因为那场爆炸的毁损已经不太清晰了——他尽力的搜寻着这些记忆,道,“你对那条蛇挥刀的理由,应该不止笹百合的战死,对吧?” “祂知道了祂不该知道的事情。”影严肃地说道,向上瞥了一眼,“于是那位…” “那俺能知道吗?”行者戏谑道。 “能。”影斩钉截铁道,“身为外来者的你,你的意志足以匹敌这个世界,关于那件事情——” “打住。”行者打断了影的坦白,在她疑惑的表情下,行者道,“听别人说就没意思了,俺老空更喜欢自己找。” “这样么,我知道了。”影点了点头。 行者与影向前走去,几只来回踱步的深海龙蜥似乎感受到了异样的生命气息,它们踏浪而去,张开巨嘴,挥舞利爪,咬向行者与影。 不过三刀两棍,那些龙蜥全部命丧此处。 “倒是跟璃月的龙蜥有所不同。”行者这般道,接着便将这些深海龙蜥的尸体收纳起来。 “你要这些尸体干嘛?”影问道。 “龙蜥的骨片是炼金材料,他们的角质鳞片可以做盔甲,它们的肉可以节省伙食费。”行者从容不迫的解释道。 “?节省…伙食费?”影不解的问道,随手又斩首一只龙蜥。 “嗯…有的时候吗总会在野外露宿…”行者一边杀,一边收着龙蜥尸体,接着道,“俺要应付三只嗷嗷待哺的深渊巨口…他们无肉不欢,虽说如此,俺的手艺还算过得去,因此什么肉都能做得来。” “这种随手就杀的无成本龙蜥肉还是很有性价比的,不是吗?” 看着满脸蓝紫色血迹,明明笑的很开朗却莫名凶残的行者,影并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 一路打杀,两人穿过了这片龙蜥花园,走出隧道,接着映入他们眼中的,便是不少长满苔藓与深色植被的陡坡,以及不少残破落败的远古遗迹。 而一座高大的残破石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这座门似乎被下了一个法阵,使得它生成了一道屏障,似乎需要寻找钥匙才能打开这道门。 而这道门后面……没有任何可以通过的道路。 至少在雷电影看来,是这样。 她看着门柱上那五个泛着红光的印记,思索片刻,转头想对行者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的手中又多了几根金毛,行者吹了一口气,那几根毛变作几枚键纹,插入了印记之中。 那些印记由红转蓝,接着那大门浮现出纹路,屏障打开,大门后面的路也就此显现。 “……假如你早出现五百年的话,也许我就不需要改造我的身体了吧。”影神色复杂的说道。 “这样就又多了一个被抛弃的人偶,就像那位至冬的第六席一样?”行者挑眉道。 “我……”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他的呢?是一个失败品 ?是一个人?还是你的孩子?”行者再问道。 “……或许是我觉得对他有多亏欠吧,因此对他不加以管束。”雷之神难得的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放任自流么…呵,也难怪他会变成那样。”行者随口道,“纵然是他,也并没有因为期待着你的改悔而停下脚步。” 他穿过那道门,走进那条与周围空间相比显得异常狭窄的小路。 “向前走…么?” 自然而然的,她迈开腿,跟上了行者的步伐。 那狭廊深邃幽远,越往里走,视线越暗。些许遗迹机兵挡路,核心亮如灯泡,却三两下就被行者拆成了零件,收了起来。 直至蛇肠之路的尽头,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紧闭的石门,门旁边有一个开关。 行者故技重施,那开关咔的一声,接着那石门发出亮光,缓缓打开。 两人走出石门,视线豁然开朗: 高塔巍峨,空岛环伺。雾海似仙云,浮鳐若珍禽。洞天难以窥边际,阴翳谁敢测底渊?佛玛唤,迪芙应,云雾缭绕;枯石绝,残迹灭,极昼极夜。不遇幽魂,那寻旧事?遍地丘丘聚,绿野龙蜥狂。崆崆绝壁衬烟色,巍巍御舆弄日光。 “俺嘞个……”行者连忙取出留影机,将这一幕绝景拍摄下来。 影也因为这一幕而愣住了。 只这一眼,便是那一瞬间的永恒。 (注:迪芙与佛玛指的是渊下宫才有的黄、蓝两色的鳐鱼迪芙妲鳐与佛玛洛鳐) 一百零一,其实百章就应该完结一下…对吧? 说是这般寂静无人、耀光万里的震撼绝景,不知为何,出了那石门,行者与武人却听到了些许苍凉冷淡的弹奏声,仔细一听,甚至还能听到某位歌女的呼唤。 与这在人造太阳照耀下的破落的遗迹相称,更显悠久古朴... “恩……”行者伸了个懒腰,阴冷的空气吸入肺中,令他精神抖擞,于是久违的,他盘坐在地,双手伏在大腿上,闭目休息,冥想打坐。 而雷电影则是在这篇空旷的奇迹之中,感受到了驳杂而强烈的光界力(蛮荒元素力)与虚无界力(深渊之力),以及少量人界力(有序元素力),而这三种力量被牵引至行者身上之后,竟统统转化为了一种她从未曾见过的更为有序稳定的力量。 影就这样观察着行者,逐渐入了迷。 “嘿!醒醒,你丫的再怎么瞅俺,俺也不会爆灵韵的。”行者伸出手在影的眼前晃了晃。 “灵韵...就是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影回归神里,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 “万物皆有灵,它是生命力,也可以是某种货币,用以突破自身桎梏,强化自身。”行者握了握拳,并未把话说全,“一个时辰了啊,走吧。” 他唤出筋斗云,将手伸向影,平静道,“上来。” 并不见古早偶像剧里些许肢体接触所带来的矫揉造作,也不见异世界厕纸里男女角色的无脑意淫,更不见欧美尺度片的借题“发挥”。 影只是抓住那只手,被行者拉到筋斗云上。 “居然...没有坠落下去吗?”影的好奇心开始躁动,专精神体改造的她的脑子不由自主的发散起想象力—— “这就是个法术,类似璃月的仙法,或者你们稻妻的阴阳术(起源于璃月的仙术)?”行者打了个不该恰当的比方。 “恩...是这样吗。”影也不再思索这件事,她指向散发着强如太阳的光芒的大日御舆,“我们要直接去那里吗?” “目标也可能并不在那里,由近及远便好,俺更享受探索的乐趣。”行者掐诀,使筋斗云飞向距离他们最近的狭间之路。 凌空飞翔…这并非第一次。 在魔神战争之后,坎瑞亚战争之前,仍是影武者的她也只是陪着姐姐乘着船,前往异国他乡。 仅有一次的飞行,正是前往坎瑞亚拯救自己的姐姐…但那时将自己彻底元素化的她,哪有什么心情欣赏风景… 接着她便自闭了五百年。 她摇了摇头,甩去心中杂念。 临了那空岛,下了云,踩在这片蓝的发白的草地上,两人向前走去。 这处古遗迹的建筑无不彰显着所属文明的辉煌…就比如不远处的那个建筑。 地上的建筑的门一般都是开在墙边,而这里的石门便是这以及的一处墙角,门的前面有一个三角机关以及一位深渊法师和三两只丘丘人。 正常人见到深渊法师,要么玩命儿跑,要么往死打,要么就被打死。 然而当这位深渊法师的视线投射在行者身上的一瞬间… “我滴儿,何必行此大礼?” 看着对自己磕头跪伏的深渊法师,行者甩了甩铁棒,感觉有些好笑的打趣道。 “王子爷爷,我求您件事儿啊!”那深渊法师狠狠的磕头,哭道,“您能不能不要再杀我了,行吗?” “…你是?”行者摸不着头脑,他行囊里的地脉旧枝、枯叶和新芽实在太多,分辨不出来哪个是谁的了。 “我…我被送回了十回…有整整九回都是被王子爷爷您送回地脉的!在蒙德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是日里想,夜里哭,做梦都不想在被您敲死了!” 那深渊法师边说边磕,磕的满头血迹。 “什么情况?你们也能寄魂重生?”行者不解道。 “这些深渊法师被杀死后只是回归了地脉,过段时间它们便会从地脉中重现。”影冷冷地为行者解释道,接着唤出那名为薙草之稻光的薙刀,对着深渊法师的脖子,“但只要它们出现,就一定是在作恶,死不足惜!” “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不想再死啦!好不容易讨到这清闲的差事,我不想再回公主殿下那里报道了啊!”深渊法师磕头磕的更急更狠,暗紫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影单手抬起薙刀,准备送它上路,接着,行者伸手,拦住了影。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道。 “稍安勿躁。”行者走向那深渊法师,半跪下去,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当真不想再被俺送走?” “真不想了!” “那好,俺说什么,你做什么。” “爷爷您说!” “把地脉的残枝枯叶都拿出了,给俺。” “……您真的会放了我吗?”深渊法师迟疑的看着行者身后面色不善的影。 “当然,俺老空说话从来算数。”行者眯起眼,微笑道。 深渊法师沉默片刻,下一刻—— “我尝试你的梦!劳资才不会信了你的邪!” 一股烈焰无缘无故的从空中浮现,接着点燃了深渊法师身上的赤色毛发,不消片刻,残烬便已随风而去。 行者站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 “有本事别让俺再逮到你,孙贼!” 这时,那三角机关发出光亮,行者一脚踹了上去,眼前那建筑的大门也终于打开,一股子腐朽、灰尘还有书籍的混合味道争先恐后般扑向行者,熏得他一阵咳嗽。 “终日猎雁,反倒被啄了眼。”影冷不丁地说道。 “要你多嘴!”行者反驳道。 “嗯…轻小说里的套路我还是知道不少的。”影微微勾起嘴角,“主角向龙套许下承诺,等龙套没有利用接价值了,主角便让同伴解决了龙套。还有啊——” “看起来你那五百年的自闭时光,似乎都用来看轻小说了,对吗?” 她忽然闭口不语,眼神虚浮,一副心里有鬼的模样。 “懒得说你,走了。” 行者走进那遗迹,见状,影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冷不丁的,行者的欢呼令影惊恐不已,以为行者要翻她旧账,不曾想那金发少年大踏步的登上了楼梯,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跟了上去,影看见行者像个摄影师一般正对一个满脸冷汗的戴着黑边眼镜、穿着灰色和服的大叔来回打量,似乎在找准角度,只等着咔嚓一声,一张照片就拍好了。 “哎呀,虽然我的确是个帅哥,可你也不要这样窥视,我也是会害羞的嘛~” “啊呀呀!抱歉抱歉,俺这是第二回看到像您这样的极品!有些激动。”行者强忍着一棍子敲死这大叔拾取掉落物的冲动,贼笑道。 “第二次?您之前见过我吗?”那大叔的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 “那倒没有,俺倒是见过您的同类,它跟在俺妹妹身边。” 行者这般说道。 “哈哈,同类啊。”这大叔并不慌张,接着道,“那些家伙就像发情的公狗一般对公主殿下献殷勤,而我只是个读书人,只是在做一些对深渊教团来说并无意义的事情。” 见这人自然而然的坦白,行者倒是对这大叔起了好奇心。 对试图出手的影摆了摆手,行者微笑道,“那你这读书人,想找些什么东西呢?” 一百零二,渊上鬼头身 “自我介绍一下,我呐是前来帮忙的研究调查人员,我叫渊上。”那大叔拍着胸脯自我介绍道,“是为了给您二位摘珊瑚勇者整理翻译试炼的线索,给你们提供下一步的指导。” “渊上吗?渊上好啊!”行者鼻子抽了抽,打了个哆嗦,随口道。 “你确定?”渊上鬼使神差的问道。 “是的。”行者点点头。 接着,两个非人彼此对视起来,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似笑非笑般的宛如这句病句的奇怪表情,却是一动不动,好似两颗天生地养的仙石。 “恩?”影见这俩非人看着彼此不说话,心中警铃大作,以为行者受了什么咒术,举起薙刀,对着那渊上作势就要劈去—— 啵~ “?” 影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这代表并非她本身有问题,而是她觉得这两个愣了半天,接着撅起嘴飞了个吻的两个非人有问题。 “哎呦,渊上老弟,你不介意俺这么叫你吧?”行者突然变得十足热情起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啊?你这是…” “哎呀~都几把哥们儿,空老哥的年纪比我大,你当为兄长!”不知是情绪会感染还是这“人”本身就缺了一根筋,渊上竟然像是喝醉了般,拉过行者的胳膊就是勾肩搭背,仿佛这两人的感情一开始就好的足以抵足而眠那样。 “不是…你们…” 影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个非人之间的感情的迅速升温。 “渊上老弟,既然你是来帮俺们整理线索的,那么这个失落文明的文字你认得吗? “好说好说,空老哥,我跟你说啊,那座高塔是试炼的核心,是名叫大日御舆的建筑,意思是——” 勾肩搭背的两个非人有说有笑的在这间图书馆里转悠了起来。 “......” 影突然有一种被玩腻了就被随意丢弃的失落感——现在的她确实是一把刀。 摇了摇头,她连忙跟上了那两人的脚步。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随手将嵌入脑中的九齿钉耙拔了出来,伴随着那喷薄而出的血液与脑浆,八戒的视线也随之变得猩红异常。 他躺在地上,喃喃自语着。 “终于跟好妹妹重逢,还成了勘定奉行的赘婿,两件开心的事在一起,这两件开心的事聚在一起又带来了更多开心的事,应该会是像在梦中一般幸福的时间的……”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木屐踏击地面,宛若死亡的丧钟一次又一次的摇晃,那声音越来越响,八戒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恐怖至极的面容——八只眼,嘴如钳,朱瞳媚眼夺心魄,木母直觉心透凉。 “好~哥~哥~我的眼里只有你哦,可是为什么,你不能时时刻刻都都看着我呢?呐~为什么呢?呐~呐~” 为谁痴心为谁狂?天蓬哥哥花心肠! “好妹妹...俺老猪年纪大了,喜欢看些香的艳的,那不是人之常情嘛...俺老猪只是看而已,可并没有动手哦!”八戒勉强自己咧起嘴角,然而自知理亏的他,语气上就明显低人一等。 “看起来哥哥还是精力充沛啊~”柊千里的瞳孔失了焦,吓的八戒浑身发抖。 “天蓬哥哥那鏖战之法,妹妹觉得还有待精进,不如随妹妹回了家,咱们再实践一番...”说着她便伸出手,试图捏住八戒的耙耳朵。 八戒闻之,两眼昏黑,下意识的使了那聚形散气之术,化作一股黑烟,囫囵的离开了那里。 望着那轮黑烟,柊千里摇了摇头,蜘蛛头变回了美人人样,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天蓬哥哥~你要等着我哦~” 她的裤腿突然肿胀起来,接着井喷式的一股脑的爬出来数以千万计的金色小蜘蛛,若是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这一幕,怕不是当场便魂归高天,永登极乐。 这些小蜘蛛爬向白狐之野,它们的脚步将会踏遍整个鸣神岛,乃至整个稻妻... 当然,这是后话。 \/ “老——大——!” “阿忍,我错了!啊————!” 拍了拍手,拧了拧脖子,戴着虎牙面铠的绿发忍者女孩无奈的看着背手摔着趴在地上的高大赤鬼。 “起来,跟我去道歉。” 跟着这忍者女孩,赤鬼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向被他抢了糖果的孩子们道歉。 这便是名为荒泷一斗的赤鬼的日常生活中极为常见的一幕。 虽然他创建了荒泷派,是这个帮派的“老大”,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荒泷派众人,实际上都是以这位名为久岐忍的忍者女孩为主脑。 道完了歉,久岐忍留了一句“不要再惹事了,老大!”便就此离开,去忙荒泷派的事情了。 “真是的,那些糖果都是我光明正大的赢过来的。”一斗不服气的说道,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后被什么撞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直接被吓到瘫坐在地。 “鬼啊————!”一斗双手撑地,连忙向后退去,脸黑的跟个内格尔一般... “哎呦~哪里来的鬼,一斗老弟你不就是鬼吗?” “对哦,本大爷不就是鬼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站起身,爽朗的大笑起来,“不对!你为什么会认识我!你脑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赤鬼突然反应过来,将狼牙棒立在身前,一脸惊惧。 “哦...也对,毕竟俺老猪现在是这副模样。”满头血浆的野猪挠了挠头,随后他摇身一变,浑身泛起云雾。 “俺老猪...这口头禅...你是八戒兄弟!哎呀!”见八戒显露出那副英俊潇洒、一身武将披挂的帅气模样,一斗终于回想起那日千手百眼神像前的偶遇,大喜道,“真是好久不见啊!” “一斗兄弟,别来无恙?”八戒...人形态的话,还是叫天蓬吧,天蓬笑着拍了拍一斗的肩膀。 “哎呀,自然无恙!倒是八戒兄弟来了这花见坂也不跟本大爷说一下,本大爷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啊!”一斗瞬间忘记了刚刚到糗事,拉着天蓬的手便要走。 “一斗兄弟拉俺作甚?” “八戒兄弟只管来,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天蓬见者这孩子心思单纯,也便任由着他拉自己走向了不远处的树木,接着……一斗捉住了两只……鬼兜虫? “哈哈哈哈!本大爷的运气真是超赞啊!来,八戒兄弟,让咱们进行一场热血澎湃的鬼兜虫对决吧!” 荒泷一斗热血十足的喊道。 “……啊?” 一百零三,beyond考试考不完了是吧 一退。 一进。 一撞。 一仰壳。 看着将鬼兜虫捧在手心,欢呼雀跃高兴的像个孩子的傻大个儿赤鬼,天蓬不厚道的笑了。 “一斗兄弟,俺老猪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大爷心胸宽广,来吧八戒兄弟!让我们进行热血沸腾的第二回合吧!” 一斗咧起嘴角 ,如敲锣打鼓般的放声大笑震得天蓬鼓膜发痛,不禁让天蓬怀疑这赤鬼是不是那魔礼海的碧玉琵琶化形。 大笑间,一斗剪了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接着将他的鬼兜虫放进圈中,道,“八戒兄,来战吧!” “不不不,俺老猪觉得这圈太小了,得再大些。”天蓬摆了摆手,一斗不明所以的问道,“这够大了吧?” 八戒摇了摇头,“不够大。” 一斗又画了个圈。 “不够大。” “还不够大?!” “再大一点。” “够了吧?” “再大,再大!” “这回够了吧!” “还不够...算了,就不画圈了。”天蓬这样说道。 “恩?不画圈,那么出界了怎么算啊?”一斗说到这里是有一点生气的,“你是在拿本大爷开涮吗昂?!” “唉……一斗兄弟,你...看好了!” 天蓬抬起左手,晃了晃,掌心处出现了一盏插着两根孔雀尾翎的镶金头冠。 “额...这是什么?”一斗不解的问道。 “急什么,等着便是。”天蓬回了一嘴,接着低声细语道,“贤侄儿啊贤侄,披挂借俺老猪一用。” “给俺变!” 说着,天蓬的左手发出亮光,那凤翅紫金冠飞向天际,逐渐变大,竟变成了一只多目瞪如恐龙蛋,长须韧似龙脊筋,头地十五丈,首尾咫天涯的蛐蛐,有诗赞曰: 火翎额上簪,山中扑飞乱,善争者不争,善战者不战。 影漆漆其蔽日兮,一斗上下求索而不得窥其全貌。 “额啊,八...八戒兄弟,这...这是什么啊!”一斗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斗虫啊。”天蓬拍了拍那凤翅将军的腿儿,“这就是俺老猪的[鬼兜虫]啊!” “啊——!?神tm鬼斗虫,本大爷哪里斗得过它!拿走拿走!” “诶~一斗兄可不要言而无信,是你答应了跟俺老猪打第二回合的,你不会...怂了吧?” 明显的激将法,然而天蓬的拱火,却最对一斗这样性子直率、童心未泯的汉子。 “笑...笑话!本大爷可是荒泷天不怕地不怕一斗!怎么可能会怂!不就是[鬼斗虫]吗?!我一定会赢的!” 荒泷一斗握紧拳头,为自己再三鼓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能鼓了! 赤鬼举着巧乐兹,嘴里喊着“胜利啊”“信念啊”什么的就冲了上去。 那凤翅将军忽感些许烦躁,于是六只腿蓄着力,翅膀一扇,裹挟着飞砂走石,跳了一下。 赤鬼跑着跑着停了下来,吓的眼珠子都掉在地上,转身就要跑,然而他的脚底打了滑,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接着就被那蛐蛐儿的脚踩了下去... \/ “嗯?” 行者摸了摸头顶的两根呆毛,似有所感。 “怎么了空老哥,需要休息一下吗?”这般说着,渊上手中掐诀,搓出一点火苗,随手一指,然后转身,于是行者、武人与咏者的周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一个泛着烈焰的光圈。 周围的丘丘人、遗迹机兵和漂浮灵见有火光,纷至沓来,却被挡在圈外,只能张牙舞爪。 “为什么,你也会这个?”影见渊上使了一招行者曾在切磋的时候用过的安身法,诧异道。 渊上见状,伸出右掌利于胸前,开始吟唱: “这个嘛...懂得都懂,关于这个事,我简单说两句,至于我的身份,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我因为这个身份上的问题,也得出来说那么几句,可能,你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我的身份呢,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你们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我都没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详细情况你们自己是很难找的,网上大部分已经删除干净了,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懂的人已经基本都获利上岸什么的了,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关键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你也不知道谁是懂的人也没法请教,大家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懂事,懂了就能收割不懂的,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懂。只是在有些时候,某些人对某些事情不懂装懂,还以为别人不懂。其实自己才是不懂的,别人懂的够多了,不仅懂,还懂的超越了这个范围,但是某些不懂的人让这个懂的人完全教不懂,所以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只能不懂装懂,别人说懂的都懂,只要点点头就行了,其实你懂的我也懂,谁让我们都懂呢,不懂的话也没必要装懂,毕竟里面牵扣扯到很多懂不了的事。这种事懂的人也没必要访出来,不懂的人看见又来问七问八,最后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能懂,就算懂了以后也对他不好,毕竟懂的太多了不是好事。所以大家最好是不懂就不要去了解,懂太多不好...” 渊上俨然一副滔滔不绝,话犹未尽的模样,影却已经听的厌烦,俩眼儿一抹黑,扶额盘坐在地,大呼头疼,显然是不想追究了。 渊上见状,终于不说了,看向一脸嫌弃的行者,“你咋滴了?” “额...恩,你这说话的语气...令俺好生头痛。” 行者这话不是假话,只能说懂得都懂...啊呸! 其实就是行者脑中里大圣爷的记忆让行者不禁将渊上的车轱辘话与那老和尚联系起来... ——玛德紧箍咒还在追俺! “那便不说了,所以你刚刚那是...” “啊,刚刚俺师叔找俺借了件披挂。”行者摇摇头,散去脑中杂念,“眼下已经找到了三块碎片,接下来就是去大日御舆那边接受试炼了吧?” 渊上点了点头。 “对了,荧...知道这件事吗?”行者问道。 “公主殿下只是派我来这边观察你。你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渊上扶了下眼镜,笑了笑。 “故弄玄虚,不像那老爷子教出来的,反倒似个絮絮叨叨的秃驴。”行者嗔怪的瞪了渊上一眼。 “空老哥这是哪里话?似他老人家那般仙风道骨,不也教出来你这般到处惹是生非的猢狲?”渊上反唇相讥道。 “......似那般桀骜不驯的美猴王,那老头儿却教不出第二个,再没有...第二个...” 似曾相识的话语令影诧异的睁开眼,疑惑的看着异常平静的行者。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渊上只是这样说。 “啊,是啊。”行者点了点头。 “喂!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垂头丧气,然后大哭大叫,说着俺做的还不够好、要是他还在的话——” “你丫的研究轻小说套路研究疯了吧?”行者赏了渊上额顶一记爆栗,“俺会想大圣爷,但他绝不可能叫俺原地徘徊,定然是一棍子戳在俺的猴腚上,叫俺继续前行。” “那真是他希望的?”渊上问道。 “不知道,没有活人会完全知道死者的想法,但俺觉得他会这样。”行者道。 这时,行者的双臂突然浮现出金色纹路。 “恩?师叔又在作甚么?” \/ “你陪我的牛牛...额不是,鬼兜虫!” 天蓬的脸上满是尴尬,一斗跪坐在地,痛哭流涕。 而碧螳螂则是舔了舔双臂镰刀上的汁液,三口并作两口的将鬼兜虫的残肢塞进口器中。 一百零四,九头鸟今天的饭 “你这备用粮,果然是觉得跟我混熟了才这般放肆,对吧?” 九头鸟握了握手中的半根烤蜈蚣腿儿,看了看像只炸毛的猫一般一边恶狠狠的咬着嘴里的肉一边以凶恶眼神盯着自己的小白色团子。 “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开你这条腿儿的!”派蒙叫嚷着,又咬了一口肉。 九头的嘴角肉眼可见的向下弯曲。 他一只手捏住白色团子的衣领,然后张开大嘴,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接着闭上嘴—— ——然而,他的嘴里并未传来舌的接触感与牙的阻滞感。 而白色团子仍然漂浮在原处,不过她更加炸毛了。 “喂——你这都第几次了?!派蒙才不会傻乎乎的被你吃掉的!” “好…好…随便你吧。”到嘴的鸭子就是吃不到嘴里,九头鸟也是没了辙,表情也是莫名疲惫起来。 自打来了稻妻,以行者手中的绣花针制服了那百目魔君之后,这蜈蚣精就成为了行者一行人的真·储备粮了。 然而对于素食主义者空来说,这储备粮可当真是充满了恶意。 话虽如此,在西天取经之前,那九头鸟曾是那万圣公主的驸马,除了修炼时需要摄取人肉之外,在祭赛国烧杀劫掠之外,自然是吃过不少珍馐美食,口味不免被养叼起来。 被大圣、天蓬以及梅山七圣联合着被打断了脑袋、重伤仓皇逃到北俱芦洲之后,他便开始了苦逼的生活。 那真武大帝曾率领众天兵清剿北俱芦洲众妖,虽是如此,北俱芦洲仍然是那妖魔鬼怪聚众之地,但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在,因此比起西牛贺洲那最为极端的“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之类的人间炼狱之景,这边却是风雪满天的苦寒之境。 天寒地冻,食物自是少得可怜,更何况九头这样的残疾,竞争力更为微弱 ,一贯养尊处优的他,不得不只身面对这窘迫现状。 挺过了群妖众魔的劫掠拷打,躲过了真武大帝的围剿追杀,九头身上多了数不清的伤痕,但身体也愈发健壮,断掉的脑袋也在逐渐恢复… 诸多极地求生本领,虽不说顶尖,但光说寻找食物这方面,他能说的就太多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雪里藏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直到那灵山塌陷,天庭崩落,六道轮回断绝,三界四洲混乱,万众人魔随着那“天命人”献祭自身生机与元神毁灭修行路之时,九头鸟两眼昏黑,一眨眼,便来了那云来海底…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从第一章再看一遍吧(笑) “嗯?” 九头感觉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裤腿里,不顾派蒙诧异的目光,他伸手插进裤子里一阵翻找,一会儿像是学迈克尔·杰克逊敲打裆部,一会儿又像是学着鸟叔弹起腿。 最后他拽出来一只泛着奶黄色光芒的小蜘蛛。 “你…你这个变态!”派蒙红着脸,用根本捂不住眼睛的岔开手指的手指捂着脸。 “这个气息…”九头鸟垂下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花见坂周围的草地。 他将那小蜘蛛塞进嘴里,嚼了嚼,舔了舔舌头,接着他便低头翻找起来。 “诶诶?你这是在找什么啊?” “你这小馋猫,过来!” 派蒙真就听他的话飞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蜘蛛!是蜘蛛啊!”派蒙的脸变得惨白,抓扯着头发就开始尖叫起来,“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一想到这种东西会在我身上乱爬还会咬人,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我绝对不要——” “是吗,我看你倒是不怕那蜘蛛精。”九头翻了个白眼,继续翻找起来。 “蜘蛛精…对哦?”派蒙想起了柊千里的身份,恍然道,但她的脸色已久苍白,“但我还是接受不了小虫子在我身上乱爬啊——” “是吗,我看你这两天跟我抢蜈蚣腿儿抢的挺来劲的。” 九头抱着一只小罐儿,随后伸进去掏出了一只金色的小蜘蛛,弹进嘴里,嚼的嘎吱作响。 “……那个?”派蒙戳了戳手指。 “不那个。”九头一边吃,一边冷淡道。 派蒙吃瘪,气的不说话,只是盯着九头不闲着的嘴,终于… “……好吃吗?”派蒙微微期待。 “你让我咬一口我就告诉你。”九头显然是不打算松嘴,只抱着罐子,嘴角微微勾起,欠揍的模样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派蒙气的在空中不断跺脚。 看着草丛里越来越多的奶黄色蜘蛛,派蒙唯唯诺诺,来回打量着九头怀中的罐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并不是没有道理。 用在派蒙身上… 总之… “加油,派蒙,会赢的!” 她暂时克服了对细小虫孑密集于一处的恐惧。 她放弃了对对食物外观的美丑评价。 她甚至不在意九头之后对她的吵醒。 她奋不顾身。 她披星戴月。 她冲进草丛之中。 终(zhou)于(yu)—— “老九——救我啊——啊啊——咳咳咳咳——嗯?” 被淹没在奶黄色蜘蛛潮中的派蒙被一只蜘蛛呛了一下,不经意间她就已经咬住了那蜘蛛… 这味道—— 看着在草丛里游起泳的派蒙,九头意识到,他可能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门。 —— “八…八戒兄弟!是…是本大爷…赢了…呕~赢了…赢了…” “非常抱歉!我家老大给您添麻烦了!” 扛着面色惨白、肚子咕咕作响、泛着眼白的荒泷一斗,荒泷派的真正操盘人久岐忍再三低头的道歉。 “…居然真的有鬼会对油豆腐这种东西过敏吗…咳咳,没事,只是件披挂,回头洗了便是,倒是一斗兄弟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妙,久岐姑娘还是先带他医治一番吧。”天蓬摆了摆手,颇为飒爽地说道。 “谢谢…那我就不过多打扰了。老大…我们走了。” “呕~阿忍…八戒兄…本大爷啊…是耶稣…区区拉面…根本填不满本大爷的…十…四个胃!呕~” “…老大你别说话了。” 目送两人离开,天蓬抹了一把汗。 “猪头,你怎的又变成这副模样?” “哪个不长眼的敢叫俺老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天蓬转过身刚想骂回去,便发现抱着一只小罐儿的正在吃着什么的九头和…和…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的…哈哈哈…储备粮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天蓬指着肿着香肠嘴的派蒙,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大笑不止。 “只是路过。”这般说着,九头又扔了一只蜘蛛丢进嘴里,对着白色团子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派蒙不想说话,也说不了话,只是挥拳跺脚,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那是你活该,这些小蜘蛛仔并不值得我用触手无毒化培育。”九头仰起头,嘚瑟的模样令派蒙无可奈何。 “哎呀,哎呀,哈哈,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噗嗤…”天蓬爬了起来,指着香肠嘴派蒙,问道。 “哦,你看,这个。”九头从罐中掏出一小只奶黄色蜘蛛,“有毒,她吃了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天蓬的身体却开始莫名颤抖起来,她他脸色苍白,指着那蜘蛛,“那…那…那个是?!” 蜘蛛的复眼闪过一丝猩红的光,很快便消失不见。 “对。”九头将这小蜘蛛扔进嘴中,勾起一抹笑,“大概是你的种吧?” 派蒙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来回摇摆着脑袋,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找~到~你~了~哦~夫君?” 身后莫名传来一股阴冷幽怨之气,天蓬的双腿瞬间发软,吓得跪倒在地,终于,他下定决心,转头便对上了柊千里那张平静的脸。 “紫…紫儿…俺…俺…” “回家吧。”她半蹲下来,轻轻牵起天蓬的大手,脸色微红,“这几天是我太过分了,天蓬哥哥,一天七次确实对哥哥的身体不太好。” 天蓬连忙点头。 “那就多吃些大补之物吧,勘定奉行并不差钱。” 柊千里甜甜一笑,令天蓬心脏当场宕机。 “妹妹…咱…咱能不能——” “不能,我只允许哥哥你看着我一个人。” 看着柊千里生拉硬拽般扛走了八戒,派蒙的眼珠子掉了一地,九头只感觉无趣,感慨了一句“还是单身来的好”转头便离开了。 —— 三块碎片组合在一处,接着贴合在地板中央的缺口处,整个人大日御舆传来震动,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这便是最后的试炼场所,对吧?” 双肩抗着铁棍,行者头也不回地问道。 一百零五,叫天不灵,唤地不应... 却说到了这渊下宫,行者便没见到过一个活人。 除了随处可见的丘丘人,数不清的龙蜥,伺机而动的遗迹机兵,剩下的,便是徘徊在各处远古遗迹、大多只剩下生前执念的幽魂了。 由近及远,度过了狭间之街,翻过了蛇心之地,路过了常夜灵庙,绕了个蚊香圈,最后终于到了散发着有如白昼一般的光芒的大日御舆。 “渊老弟,你之前来过这渊下宫吗?”行者一边肢解着龙蜥收集材料一边问道。 “这些深海龙蜥比以前多了太多...我有理由怀疑它们找到了那本《龙蜥的产后护理》。”渊上摸着下巴,思索道。 “龙蜥龙蜥,龙有九子,俺觉得大抵是开放九胎了。”行者随口道,“或者有什么存在接管了这里...” “但这个世界的法则只允许七只元素龙王存在。”渊上翻开自己的手账,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 “谁知道这些元素龙跟那几个老龙王是不是一个成分的。”行者随口道,接着他想起了那位曾在枫丹帮助过他的那维莱特,又改口道,“算了,等俺跟他们挨个见过面再评价也不迟。” “杀完了。” 如同砍瓜切菜般,浑身浸浴着因氧化逐渐变得漆黑的血液的雷电影执着梦想一心走到行者身边,而她的身后...传来了难闻的血腥与烧焦的味道。 “辛苦了。”行者打了个响指,影身上的血迹一眨眼便消失不见,焕然一新。 “这么多...真要全收起来费时间不说,全卖出去了倒是麻烦。”望着影身后那成横看成岭侧成峰、简直要堆满整个大日御舆的龙蜥尸体,行者一向轻松的脸上如今却有些愁苦。 “若是笑面佛在这里该多好啊...”行者喃喃道。 “你这猴子贪欲过重,这堆破烂你也都要!?快走快走!” “诶——不要!你放开俺!放开俺呐!渊上老子跟你没完!你放开我!龙蜥、我龙蜥啊——” “……我居然打不过这个人。”影的嘴角抽了抽,一甩太刀上的血液,插回胸口中,跟上了被渊上拉扯着的行者。 \/ “这便是最后的试炼场所,对吧?” 双肩扛着铁棍,行者耷拉着双手,头也不回的问道。 “对的对的对的……不对不对……哦对的对的……不——” 行者一棒子敲在一会儿偏瘫头一会儿摇摇头的渊上头顶上,砸的这位咏者口眼歪斜。 “别老是动手啊,我只是一介文官,可经不起折腾。”渊上连连摆手道。 “你最好是。”行者将铁棒扛在肩上,“到底什么情况?” “这里的气息不太对劲……除了龙蜥的腥臭味儿,还混杂了一丝龙骚味儿,像是...龙尿的味道?”渊上不确定道。 “你喝过?” “那当然——没、没喝过!别这么看我啊,我这个帅大叔也会害羞的嘛~”渊上突然扭捏的捂着脸,双腿并拢,蛄蛹起来...就像...就像...一个...一个...一个...梅格·格里芬? 空和影刚刚恋恋不舍的收回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接着便没忍住吐了一地。 片刻过后...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龙的存在?”行者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渊上继续说道,“也可能有谁带来了类似化龙池的池水...” “尿龙么...那西海龙王的三太子不就是趟了那一池子尿才被封了八部天龙吗?”行者对大圣爷曾经西行路上的同伴显然没什么敬意。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影对行者与渊上的对话十分费解,她十分努力的想要加入对话,然而 “在俺们那边,寻常化龙池便是一泡子龙尿,寻常生灵只需进去一泡,便可化龙。” 行者的话,打碎了影作为鸣神对外来世界的固有认知。 “没事了,孩子,这不怪你。”渊上对着目光呆滞的影这般安慰道。 影毫不犹豫的斩了他一刀,“别忘了你的身份,深渊的魔物!” “啊啊~那是自然,毕竟我能在你眼前这般活蹦乱跳,也确实丢了雷之执政很大的面子。”渊上不紧不慢道,“若您还是完全之体,我当然不敢久留。” “……”影看向行者,似乎在希冀着什么,没成想行者竟然一把搂过渊上,勾起一抹贱笑,“将军大人,这人可是俺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你可不能...斩我所爱啊~” 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哎呦~伦家会不好意思的啦~”渊上突然油腻十足的怪腔乱叫起来。 “滚!” 行者一脚踹飞了他的挚爱。 \/ 站在那三个碎片组成的向下缓缓落下的三角石梯上,行者、武人与咏者静静等待着它与最底下的四周环水、边缘立着三根支柱的圆形法阵上。 甫一落地,法阵周围的一方死水逐渐生了涟漪,接着逐渐暴露出背鳍、鳞甲、最后是… 跳上法阵的,两只巨大龙蜥。 但行者看向它们的表情却十足怪异,连忙对渊上和影说道,“若是他们口吐人言,叫你们回应,千万不要出声。” 渊上了然,点了点头;影虽然疑惑,见渊上反应,只是冷哼一声,拔出梦想一心,对着那一金一银生着龙角还未彻底脱胎换骨的龙蜥们。 “皮卡皮卡普瑞!” 那金色龙蜥浑身泛起一股夺人心神的金色雷光,甩着那条状如雷电的金色尾巴,舍身撞向行者。 行者摇身一变,化作那[碧尘],变身为石精,因为它对着大地爱的深沉,因此它磕的这个响头直接将这法阵砸出了裂缝。 那金色雷光被震得崴了一脚,来不及改变方向,径直撞在那石头脑袋上,疼的是两眼昏黑,迷的是东倒西斜。 只能说,效果拔群! 再看另一边,那银色龙蜥浑身环绕着如星辰般迷蒙的水雾,它那根又细又长又滑又嫩的粉红色舌头缠在脖子上,像条围巾,血红色的独角发出耀眼白光,这光化作一把刀,接着… “库给!” 瞬息之间,在这片迷雾之中,它的身影瞬间分裂为无数个,无数的它冲向了唯一的影。 “此身,即永恒!” 影的双眼发出令人震颤的夜色雷光,雷之巴印在她眼中流转,手一抬,刀一横,只肖一瞬,分身荡尽。 这银色龙蜥气喘吁吁,四肢麻木,雷电劈的它满身伤痕,但它眼中战意昂扬,不肯低头。 一百零六,太上忘情,最是无情。 “上吧,皮卡q…皮卡蜥!使用电光一闪接近对方然后用铁尾!” 被叫做皮卡蜥的黄金色双角龙蜥浑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光,化作一道残影,极速奔向行者,它猛的刹住身子,一个回旋,那长长的闪电状尾巴变得如钢铁一般坚硬。 “皮卡——” “呀诶!”行者抡着棍子转身一旋,当那金箍棒与那铁尾接触的那一刻… 这只黄金龙蜥倒飞出去,行者则是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颤抖又发麻的双手。 “漂亮的巨兽斩!皮卡蜥,快起来!快站起来啊!想想我们这二十五年的羁绊与友情,不要认输啊!” 似乎是受到了激励,原本已经晕着蚊香眼的黄金龙蜥居然挣扎着支棱着腿,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 “啊?这对吗?”行者目瞪口呆。 不知为何,这只黄金龙蜥的脑袋上突然多了一件红白两色的鸭舌帽,接着… “皮卡…丘——————!” 这只黄金龙蜥突然爆种,伴随着兆级电压黑色闪电的衬托下,一道黄金雷柱直冲天际,强大的气势里隐隐带着些拼尽最后一口气的疯狂。 “好样的!皮卡蜥!精神点!千万别丢份儿啊!” “皮卡皮卡!” “这一击便赌上我们的全部吧!十万伏特!——” “皮卡—丘啊啊啊啊啊——!”黄金龙蜥浑身凝聚着不亚于百万伏特级别的电压,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战意,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前方。 咔!咔!咔!咔! 行者挺着两头灼热的金箍棒,瞬间完成蓄势,调动全身肌肉,凝聚最大力量,戳! 腥臭的血液溅了行者一脸,已经被挥霍得不剩多少的电流令行者一头金发挺直,他看着被铁棒捅了个对穿的黄金龙蜥,心中有一种即将拉出来的屎它自己爬回肠道的操蛋感。 “……” 另一边 “忍者蜥!水手里额——啊!” 渊上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幽怨地瞪着还未收棍的行者,“你打我干嘛呦!” “你刚刚…好像叫的挺欢的嘛?”行者眯着眼,露出一道阴沉的笑。 “别…别介!我…我我…啊啊啊啊啊——!” \/ 那银色龙蜥战意昂扬,丝毫不肯就此认输,它盯着眼前的影,接着…它的视线就被一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火焰所遮挡。 “就决定是你了,喷火渊!” “呵…呵呵…” 这银色龙蜥脾气也是起来了,它周身的那股银色水雾尽数汇聚在它身上,接着它的背鳍变成了一只银色的水塑手里剑,两眼的瞳孔变得血红,四肢外侧都出现了浅淡的手里剑纹样。 “啊啊啊啊啊——库给!”忍者蜥发出怒号。 “哦~哦!好强大的宝可m…啊呸,妖精!喷火渊,快mega进化啊!” “……好…好…演都不演了是吧?” 喷火渊有气无力的回应着训练家空的话,驱使着深渊之火的他的全身释放出一股黑雾,他脑后的如太阳辐射般的铁环逐渐变黑变紫变大,手中的殷红法器一分为四,分为火、雷、冰、水四属性悬符。 就这样,喷火渊(深渊咏者)进化为了喷火渊x(深渊浸礼者)。 忍者蜥使出了影分身,速度提高一级。 “用喷射火焰把它们全部打掉!” 喷火渊换来火属性悬符,凝聚出一股红的发黑的烈焰,忍者蜥的生命值大幅下降,效果拔群! 忍者蜥张嘴凝聚出水手里剑,甩向喷火渊,效果不太理想。 忍者蜥极速突袭对方,使出居合斩,而喷火渊则是使出了雷雷拳,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势均力敌”。 喷火渊一脚踏向法阵,自它的脚底开始,一股爆发着剧烈高温的裂缝向忍者蜥蔓延,这是爆炸烈焰!下一回合无法行动。 忍者蜥见状,唤出背后的水手里剑,这水手里剑吸收着周围的银色水雾,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黄金治愈水手里剑,接着忍者蜥边把它狠狠甩向对方。 当法阵中两股强大的力量相遇时,在那道光辉之中会呈现出它真正的英姿——想什么呢?它们只是擦肩而过。 巨大的水手里剑狠狠的砸在喷火渊身上,而爆炸烈焰也成功命中了忍者蜥。 白色的水汽与灰色的粉尘掩盖了整个法阵,待到这些烟雾散去,喷火渊与忍者蜥对视着彼此。 终于,忍者蜥嘴角溢血,身子一软,再起不能。 “看到了吗?!我才是真正的卡洛斯联盟冠军!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蓄水呜呜呜呜…” “闭嘴吧你。”行者一棍子戳进渊上的嘴里,让他说不出话,路过日常被无视的影身边,唤出天空之刃,对着那两具龙蜥尸体便解剖起来。 “怪了,并没有找到甚么血枝珊瑚。”行者甩净天空之刃上的血液,疑惑道。 “有动静。”影拔出刀,四处张望。 行者则是握紧了扛在肩上的铁棍。 “我只是个文员,没有你们这样的力量。” 渊上躲在行者身后,一边戳手指一边弱弱道,气的行者又给他来了一脚。 说时迟那时快,又两只一金一银的巨大龙蜥从水中跳靠在法阵周边的石柱上,接着这处湖水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成双入对的金银龙蜥跳上法阵,把行者三人围在中间,而水中不断有气泡冒出来,不少龙蜥探出头来,盯着法阵中心。 “居然都是变异品种...我现在倒是很好奇,接管了渊下宫的,究竟是是不是...?”渊上爬回行者身边,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杀,还是留?”影头也不回的问道。 “恩...也许血枝珊瑚并不在这两只龙蜥身上。”行者略微思索,大声喊道,“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好外孙们,外公俺可对不住你们喽!” “棍下留龙!” 异变突生,伴随着陌生的第四人的声音,一双铁锤如炮弹般砸向行者,行者随手甩了两下棍花,锤子便飞向两只无辜的龙蜥额顶,惨死当场。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只裸露上身、顶着将军肚的壮硕肥龙正一只手抓着那法阵边缘的石柱,正剧烈的喘着气。 “哼,俺当是谁呢,你这厮不由分说便杀了俺不少同族前辈,只杀你一次便是仁慈,居然还要找上门来,找死不成!?”行者大怒道。 虽为轮回之身,然实力尚弱之时,所转生之身也确实死在这小骊龙手中几次,行者却不好意思说那都是自己,因此只说同族前辈,但过往殒命之仇却是真实存在,因而大怒。 然而那只小骊龙并未搭理行者,却转头看向他处… 一百零七,四渎龙神,一刀两断 上回说到, 那身宽体胖的小骊龙抓着法阵旁的三根石柱之一,对于行者那莫名其妙的愤怒,他像那打瞌睡的老毕登一样感到困惑。 当小骊龙看到行者手中的金箍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强装镇定,别过头去,故意不去看行者。 “喂!老空俺问你话呢!你几个意思啊?找抽是吧!?”行者甩了甩铁棒,试图揍那小骊龙一顿,忽的行者耳中传出一股电流,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回头看来影一眼。 “怎么了?”骁勇善战的紫发丽人呆呆的歪了歪头。 “没事。”行者心中有数,索性将金箍棒收回耳中,转而掏出了一把名为[金岚]的黑柄白刃的长刀扛在肩上,静观其变。 便在此时,水中又猛的浮现出一道龙影,落在另一座石柱之上,震飞了盘踞其上的未完全龙化的龙蜥们。 但见这龙影化作人形,同样与那骊龙一般袒胸露乳,虽较为消瘦却更为健硕;对比满身脂肪,一身“珊瑚”更为张扬;手执七尺青锋,龙光熠熠,杀机暗藏;其名... “青背...难不成...” 正当行者喃喃自语时,只听一声巨大水溅喷涌声,又一龙影自浮浪之中显现,只见其背嵌山炉,携烟拥电,搏击长空,只一声怒吟,水里的,阵上的,隐匿的龙蜥们无不似群狼嚎月,甚为凄厉,又好像那海沟族人(dc宇宙中退化的亚特兰蒂斯人种)张牙舞爪,渗人至极。 窥其身形,青面赤髯,怒目圆睁,却始终不化人形,只是盘旋在仅剩的最后一根石柱之上,于是三只龙与在场龙蜥无不齐齐的盯着行者、武人、勇者三位非人,颇有种睥睨天下、找回了当年龙族辉煌的磅礴气势…… “孽缘,孽缘呐,嘿嘿!”行者冷笑道。 “你这三个贼人,来这渊下宫杀我等子民,险些坏了我等大事,该当何罪!”那赤髯龙张口便喝骂道。 “大事?能把你们这三个孤魂野鬼拉到这鸟不拉屎的遗迹,还养了这么多条龙化不彻底、半生不熟的畸形种——” 听了渊上这话,龙蜥们无不适龇嘴獠牙,目眦欲裂,却被渊上手中那四只充满了侵略性的四元素深渊悬符所震慑——那东西对于龙蜥这里元素化生物来说... “这便对了,深渊的力量对你们来说可是剧毒,若你们真的敢上前来,我们教团岂不是很没面子?” 渊上阴恻一笑。 “深渊...就是你这混蛋最近老是在给我们添乱!”小骊龙叫嚷道。 “怎么会...我只是一介小小的文官,只不过文官嘛,总要研究点什么东西,比如...这些进化不完全、发育不完整的杂种龙蜥喝了你们的尿,为什么会是金银两色,或者为什么你们三个又是受何人指使,来这里作妖?” “我们做什么与你们何干!”赤髯龙怒道。 “对啊,我们做甚么与你们何干?”渊上反唇相讥道,“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朋友。” “你这是在诡辩。”青背龙冷冷道。 “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么你?!”渊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令三头龙头疼不已。 行者为了防止对话陷入无限循环或者直接开打,他使那聚型散气之法留个假身,接着拔了一根毛取代那假身,最后他握紧了那[金岚]长刀,暗中踹了渊上一脚... “无有因,头悬市曹何故? “无有因,四渎失管何故? “无有因,诸色惘惘何故? “无有因,慈悲颠倒何故” 不知何人在念诗,咏者、武人一头雾水,而骊龙、赤髯、青背听了这些,竟是泪流满面,分别念唱道: “无有因,砂掩骊鬓何故? 是曰:声振波浑,滩余旧痕,藏战于守,巧便为门” “无有因,林隐赤髯何故? 是曰:木生炉烟,雾涨雷电,击背而歌,真意自现。” “无有因,岸伏青背何故? 是曰:夕照剑辙,万象澄澈,电光朝露,聚散离合。” 于是,第四人的声音缓缓道来: “无有因,庙潜黄衣何故? 是曰:细碎沾衣,萦空堕地,犁然寡欲,心动神疲。” “大哥!” “二弟!” “大哥!” “三弟!” “大哥!” “四弟!” “大帝!”x3 “二哥、三哥、四...咳咳!” 影、渊上这才注意到那第四龙的存在: 虽然与那三龙称兄道弟,可到底也是兄弟四人的兄长,武义最为精湛,修为最是高深,已化得人形,除却头顶双角,青蓝脸色,颇像个成熟稳重的得道老仙,一头白发与长髯随风飘荡,好不潇洒。 昔年泾河龙王含冤而死,与袁守城有很大关系,也因此那袁老道成了他们心中噩梦,某日那老道他们,算了一卦,只说“潜龙在渊,乃可动之机”。 就此四兄弟各自奔走天涯,隐匿于世间,接着,那反复轮回了五百年的“天命人”终究还是将他们一一揪出,炼制成了飞龙宝杖... 唯有这小黄龙为了反抗所谓“天命”,自愿附身于[金岚]长刀,为“天命人”所驱使。 “大哥,当初我们三个寻你不得,今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青背龙问道。 “怎么,不欢迎我?那我走?”说着小黄龙便转身,刚要离开,便被赤髯龙一尾巴拦住,只听后者道,“大哥,你我兄弟四个情同手足,我们怎么可能不欢迎你啊!” “是吗?我寻遍了七国暗海,却始终不见你们的踪迹,莫不是你们故意躲我,寻了那破天命的法子却不告知与我,自父王含冤蒙死,你们兄弟几个又让我心寒的这么彻底……哈哈哈哈哈!” 小黄龙仰天大笑,挥泪如雨,倒是个情真意切,真似个孤家寡人,整得其他三龙羞愧不已,于是赤髯龙与小骊龙自觉挡在渊上与影面前,青背龙这才道,“兄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黄龙不疑有他,跟上那青背龙。 “你们几个,休得放肆!”小骊龙抬手唤回落在法阵之上的双锤,对法阵上三人放狠话。 自打听了行者所说的化龙池,影对这些外来的龙产生了本不应该有的轻视心态,“区区尿龙,何其放肆?” 她刚要拔出刀,就被渊上拦下。 “看在旅行者的面子上,我姑且无视你,若你敢挡我的路,我照样斩你不误!” 渊上眼珠一转,顺势骂道,“艹!雷电影!你tm一个废位执政,没了身体的意识体,凭什么在这儿跟我耀武扬威呀!喝!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老子告诉你,我tm也看不起你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雷电影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渊上,死去的回忆开始不断攻击着她脆弱的内心,她突然觉得这深渊教团的魔物太欠打了,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拔出梦想一心。 “此身,即永恒!” “呵呵!来吧!”渊上随即现出深渊浸礼者的真正姿态,与影战至一团。 影动了真怒,尽情出招,刀刀雷暴刀刀爆,把这大日御舆的地下空间嚯嚯的不成样子。 而渊上则是四处乱窜,佯装受伤,凭借一手“咫尺天涯”跑的飞快,无论是在水中、雷中、法阵中、龙蜥中,风中、影中还是那武人的裙中,虽然会相当相当相当相当相当相当相当辛苦,但渊上已经达到了 ,他得到了龙蜥全灭的结局! “出生,你们做了什么!”骊龙、赤髯一看情况不妙,终于意识到这俩人究竟做了什么,连忙补救,却是为时已晚... 时间,稍微回拨一点。 “以人形态诞生的水之龙?我确实见过他。”小黄龙回答道。 “哦?那么,兄长可否为我们引荐一番呢?”青背龙有些激动得说道。 “自无不可,不过你们找他作甚?”黄龙再问道。 “兄长,你不想反抗这狗屎一般的[天命]吗?”青背龙盯着小黄龙的眼,一字一顿道,“你就甘心臣服于那死猴子的手下吗?” 小黄龙的瞳孔缩了一下,不解道,“三弟,你这是在玩火!” “你不是也一样吗,大哥?你选了这猴子,就不怕早晚他卸磨杀驴,祸及央池吗?!”青背龙怒骂道,“那猴子最恶!杀了我们兄弟三个;而你最可恨!不给我们报仇就算了,还跟着那猴子助纣为虐!” 小黄龙死死的攥住了拳头,良久,他松开了流血的手,“把那血枝珊瑚交给我,我只当没你们这几个兄弟。” “哼!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不配为龙!”青背龙狠狠地向小黄龙甩去珊瑚,又骂了一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龙,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耗材,我们跟那些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区别?” 这时,小黄龙的身后传来了剧烈元素爆炸、龙蜥的惨叫以及兵器撞碰的锐利声音。 “下次见面,我只是兵锋[金岚]。” “老子不稀罕!”虽是这般说,青背龙却面对着小黄龙,警惕性拉满的他生怕那猴子突然窜出,但他终于还是拉着混战之中的小骊龙与赤髯龙远遁而去,不知所踪。 “如果你现在跟上他们的话,还是来得及的。”行者的声音从小黄龙的耳畔响起。 “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从其志罢了。” 小黄龙仰起头,努力的不让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他们试图培养那些龙蜥化龙,多半也是要牺牲它们讨好那些神仙...说来可笑,他们所讨好的那些神仙,多半也是令父王含冤而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龙再次隐匿于[金岚],行者却沉默不语。 一百零八,这个标题数...我得把洪太尉拉出来溜溜 既不能同生共死,又怎会殊途同归? 与被激怒的影大闹了一番,那些尚未完全龙化的龙蜥就这样折损在了渊上的诡计之中。 后来行者又陪着渊上在渊下宫又翻找了一通,终于找到了那本名为《日月前事》的“不详之书”,只因为它记录了提瓦特原初开天辟地(烧杀劫掠)的历史,被天空的封为禁书。 奥罗巴斯就是因为看了这本书而被天空的判了死刑缓期执行,最后被雷电影斩杀,直接导致了海祁岛与幕府军后续几百年的战乱。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将渊下宫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行者和渊上这哥俩整了个送别宴,实际上就是撸个小串喝点小酒啥的。 但你们知道的,行者的酒量并不怎么样,然而... “大哥!” “老弟!” “大哥!咱俩继续......拜天地!” “大哥(俺)先...跪!” “兄啊!我不要回到那个母老虎身边啊!” “弟啊!俺舍不得你啊我!” 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青年”和“大叔”抓着彼此的手不肯松开,仿佛生离死别般...然而他们却漂浮在半空中,只因为他们的脚被人拉扯着... 深渊的使徒激流、霜落,这两个浑身被漆黑的诅咒与力量浸染着的非人魔物,此刻正玩命儿的使着力,哪怕他们的两只胳膊都快要被拽断了,也拉不开那两个酒蒙子。 或许来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月灵风影宗的师兄弟们就是这般酒量不好也说不定。 “业火的咏者...你这个叛徒!” “竟敢当众污蔑公主殿下!” “嘿诶~母老虎啊~” 激流和霜落同时送开手,迅速朝着某个方向的阴影处,半跪下去,恭敬道,“公——” “嘘——”那人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两位使徒噤声,接着她踏着如死之执政临凡的步伐,完全没有掩饰自身存在、高调的走近了喝嗨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身边。 “老弟...这女的...好像有点眼熟啊?”两眼迷离,意识不清的行者扒拉一下一旁喝点烂死的渊上,口齿不清的问道。 “恩?我...我瞅瞅...似...确实有点眼熟...她为什么要瞪我啊?”渊上被眼前那女孩的恐怖表情吓得稍微精神了些许,但也就只是些许。 “混账!叫你来是为了盯着他,不是让你在这浑水摸鱼的!”金发白衣的少女脸黑的仿佛能滴下墨水,一脚踢在渊上的侧脸上。 一秒后,少女默默的收回自己的脚,嘴角抽搐,忍着脚趾尖的痛,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行者。 “哥...哥哥...” “啊啊...啊...啊!妹妹...啊↗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像是久别重逢...不,更像是很久没熟络一般,除了酗酒带来的意识模糊,空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尴尬。 “好久...不见!”荧咬牙切齿道。 “哎呦!是大哥的...呕唔...老妹儿啊!”渊上强忍着胃内翻涌的冲动,大笑着拍了拍空的肩膀,“那我该——” “拜天地!接着拜天地!”行者挣扎着站了起来,拔了根毛,在眼前的空地上变出一座被苔藓、蓝荧光的花与与贝壳包裹住的土地庙,又拔了三根毛变作未点燃的烧香,插在香炉上... “干...干嘛啊!?”眼见她的好哥哥猛的一转头,上下打量着自己,荧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荧!”行者抬起右手勾向自己,“跪下!”接着他高举左手猛的向下扣。 “哈?”荧一脸的莫名其妙,然而她的双腿并未听从她的指令,被人一记下鞭腿抽的跪倒在地。 荧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满身酒气的渊上。 “竟敢对公主殿下如此不敬!” “真是放肆!狂潮已至!” bang!bang! 渊上两拳下去,两位使徒已经嘴对嘴拥抱着沉入了复国的美梦之中... “你...你们要干嘛啊!”荧试图站起,奈何他的双肩被两只不一样的手稳稳摁住,接着,这两只手的主人也同时跪倒在她的身旁。 “一拜天地!” “什m——”荧被身旁两个神经病摁在地上,磕了个头,接着又被扶起来,接着又被摁了下去。 “二拜高堂!” “开什么玩笑啊!”荧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展开而愤怒的尖叫着,而他们这第二次拜的...便是不知何时被摆放在土地庙两侧的已经晕了过去的使徒。 “什么时候——”荧还想说什么,接着她的身子又被强硬的摁在地上,等了许久,荧并未等来该死的对拜,反而只听到了两道酣眠的呼噜声。 她挣扎着从那束缚之中挣脱,站起身,看了看这两个头插进土里撅着腚睡得昏死的家伙(若是屁股上再插两把剑就更完美了...咳咳!),又看了看一旁的两只喝了一半的酒瓶... 啪!啪! “公...公主殿下!”感觉一边脸生疼的两位使徒只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等候指示,他们可不敢在这时候触了荧的霉头。 “把这个逼玩意儿给我带回去!”荧冷冷的指着渊上,想了想,对着渊上撅着的腚又踹上一脚..——很好,没脸那么又硬又厚。 心情稍缓的荧沉默着看着使徒们带走了这个秘密颇深的咏者,随后将目光转向昏睡不醒的空身上。 “唉...” 她走过去,将空拉了起来,用风的力量轻轻吹去他脸上与头发上的灰尘。 荧坐在地上,接着把空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抚摸着他的侧脸... “空,你真的,变了好多啊...” “还记得以前我们旅行的时候,你做事明明不是那种张扬无度的风格...” “暴打了风神的眷属,收服了旋涡的魔神,甚至与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一起打爆了那位鸣神...” 荧摸了摸行者的短发,表情有些难过。 “你甚至剪断了那根麻花辫...明明...你答应过我要一直留着的...诶?” 不知何时,那条金色的长长麻花辫已经垂落在行者的胸前,吓的荧瞬间将这条麻花辫放在地上。 “真是的,要是因为这种发型出了意外,我会很寂寞的啊...” 少女的脸微红,似乎是因为行者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有些害羞。 “哥哥,你...其实是醒着的吧?” 行者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一脸安详。 “......起来!” “至于吗?”行者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白白净净的脸,惹得荧一阵白眼。 “那混蛋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荧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么,算是俺的师弟吧,同一个...师傅教的招,俺还是认得出来的。”行者甩了甩手。 “那你师傅——” “说了你便永远都见不到我了。”说到这里,空看向荧的目光格外认真,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不问了。那,哥哥,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踏上旅途呢?”荧盯着行者那双金色瞳孔。 与过去五百年相比,那双眼睛的眼白像是被烟熏了一般赤红。 她也曾怀疑他的哥哥是不是换了个芯子,但...荧的直觉告诉她,他的哥哥并没有死,只是...他似乎在分别的五百年里,拥有了一段难以磨灭、刻骨铭心的记忆... 就像她这五百年一直为了故去的坎瑞亚而努力一样..。 “为了...赎罪。”行者自嘲道,“你就没有发觉道提瓦特最近的变化吗?” “赎罪?!空,难道——” “到底也算是俺捅的篓子了,不过俺并不后悔。”行者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妹妹,五百年来,不见你主动寻我,想来也是有了什么要做的事情,我很开心。”空笑了笑,接着道,“我们本就是居无定所、身世浮萍之人,若要选择在哪里生根发芽,无论是你也好,我也罢,都是个倔的要死,难以变通的性子。” “或许最初,我的确是为了寻找你才踏上这条旅途,但我已经见到了你,知你还并未离我而去,俺心安矣。” 行者伸出手,轻抚公主的侧脸,不知为何,后者眼眶有泪打转。 “你要做什么,哥哥?!”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质问道。 “俺早已不死不灭,这般紧张作甚!”行者摆了摆手,“来比较一番吧,荧。” “什么...意思?” “咱们兄妹两个早就已经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想必之后,也会不可避免的在某些事情上发生冲突吧?” “......我不能否认。”荧凝重的点了点头,现在的空所展露的本领,已经让她感到了十足的头疼。 若不能成为助力,那可真是... “就用这个做赌注吧,以我们的最终目标,谁先死了,活下来的另一个,就要去毁掉谁生前的所有努力,如何?” “......这也算打赌吗?”似乎被行者的幼稚所震撼,她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要赌吗?”行者伸出右手,收回四指,只留小拇指。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给我好好活着啊,哥哥!” 她毫不犹豫的伸出小拇指,勾了上去。 一百零九,俺推的元首 “喏,给你。” 海祈岛的巫女露子伸手接住行者丢来的血枝珊瑚,气呼呼地鼓起脸颊,“真是的!旅行者大人就不怕我接不住吗?” “但你接住了,不是吗?”行者戏谑一笑。 “……哼!不过…既然你带回了枝条,珊瑚宫大人也差不多该操心海只御灵祭的事情了。”露子歪歪头,思索道。 行者嘴角抽了抽,现在的他,是真的怕珊瑚宫心海真的会在某一天活活过劳死… “旅行者大人!这些还请你收下吧!” 露子一改刚刚吃瘪态度,拖着一袋子摩拉来的行者身前,接着一脸谄媚道,“还请您通知一下珊瑚宫大人这件事,嘿嘿嘿…” “…你丫的单纯不想跑腿吧?” “诶嘿~”露子闭上一只眼,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然而行者直接无视了她,只是拉起那袋子摩拉,掂了掂重量。 “十万吗?也罢,一个跟斗的事情。” 将摩拉袋收入耳中,他唤出筋斗云,扬长而去。 “真是个来去如风的家伙,算啦!大人物的事情就交给大人物来操心吧,我得把那本看到一半的《稻妻的小小将军》全部看完,嘿嘿嘿…” 露子哼着轻松小调,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 “哎呀!真是急死我啦!” 鸣神岛,天守阁,某间办公室中在一堆堆摆放的颇为整齐的书籍与文案之中,传来了一声极为压制的喘息声。 “这个男主怎么就像个木头一样!” “呜呜呜呜…女主真的好可怜啊!” “可是我也好心疼男二…他付出的真的太多啦!” “所以说我最讨厌看的就是党争了!胃好疼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 当行者一推开门便看到已经进化为五维生物的珊瑚宫心海虫的时候,他的脸狠狠的抽搐起来。 “那什么,俺不打扰,俺先走了哈…”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珊瑚宫心海虫发出尖锐爆鸣,刺的行者脑瓜子生疼,这不仅让他回忆起紧箍咒仍在脑边扎根的日子来… 片刻过后。 珊瑚宫心海与行者相对而坐,但始终没一个人主动打开话题。 但两人早就已经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一室三厅,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说。 “唉。”行者叹了一口气,对面的珊瑚宫心海吓得一激灵,立马用手捂住红的发烫的俏脸,偏过头,不敢直视行者。 “其实俺是想跟你说,那个血枝珊瑚已经找到,露子小姐叫俺来跟你说一下。” “嗯…嗯…嗯!?” 心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似乎想到在这之后又有一堆需要忙活的事件,大病初愈的她顿感眼前一黑,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好在,她还是挺了过来。 “我…我知道了。”强忍着哭泣的冲动,珊瑚宫心海失去了色彩,以一种无机质的语气潦草回复道。 “……算了,虽然人的事情要由人自己来解决,但人力有限。”行者随手拔下三根头发,接着一吹… 三个微笑着的“行者”就这样出现在珊瑚宫心海眼前。 “嗯?这个是?”心海疑惑地问道。 “之前在蒙德,俺曾见过一位凡事亲力亲为的代理团长…” “虽然蒙德人生活氛围良好,然而下级管理无力,反而上级累的要死要活。”珊瑚宫心海迅速给出结论,接着她又看了看旁边堆积如山的文案,惨然一笑,“但稻妻积重难返,需要长时间的努力,呵呵…” “之前在璃月,我也曾见过一位任职了上千年的月海厅秘书…” “但是稻妻现在并没有那样德高望重的大妖精,除了…”珊瑚宫心海看向行者的三个分身,面色一喜。 “既然稻妻号称是妖精的国度,那么俺们这些妖精自然也得出一份力,毕竟,这稻妻也算是我们一起打下来的,不是吗?”行者这般道。 “旅行者,稻妻有你,真的是何其有幸!我珊瑚宫心海代表稻妻全体人民,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珊瑚宫心海对行者行跪坐礼,正打算给行者磕头时却被行者拦下。 “站起来,不准跪!众生平等,却本不该分尊卑有序。长生不老,虽资历悠久其主张却并不适合现世之人;空有力量,然故步自封其夙愿终难以守护珍视之人。只求同存异、共寻出路即可。” 珊瑚宫愣了下,看着行者递过来的手,她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伸手握了上去。 “所以下次看轻小说的时候,还是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吧,怪尴尬的。” 行者的话如一记重锤,令珊瑚宫心海咯出一口老血。 \/ “贤侄儿啊,你可害苦了俺老猪啊!”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顶着黑眼圈,满脸倦怠的八戒以极为强烈的视线投向行者时… “师叔,这便是有其因必有其果。若当年您并未错投猪胎,您身上的风流债比起那老和尚恐怕只多不少。”行者极为恭敬道,气的八戒一耙子杵在行者头顶… 然而他早已被压榨的脱了精气,始终用不出来力。 “师叔——师叔啊——”行者突然跪下来,抱着八戒,哭嚎道,“几天不见,你怎么就饿的脱了相啊!这什么劳什子勘定奉行!养头猪都养不明白!没天理啊!” “泼猴!你——”八戒刚想挣脱行者的拥抱,只因眼睛瞥到了某个身影,挤出了眼泪,同样哭嚎道,“贤侄儿啊!你叔叔我可忒命苦啦!俺老猪——” “盯————”某处传来了不怀好意的视线。 “咦!” “哎呦!” 叔侄两个身体一颤,只感觉某股寒意直沁骨髓。 “怎么又是你这猴子。”颇为无奈的声音从行者身后传来,叔侄两个一转头,只见一穿着素色和服、面色红润、兼具少女与人妻双重气质的女孩子踏着木屐走了过来,八戒登时面色惨白的缩进行者怀中。 “……师…师婶好。”行者强打欢颜,恭敬道。 柊千里面色稍缓,嘴上却不饶人,“真是个敬爱长辈的好侄子啊!嗯?当年在盘丝洞夺我挚爱时的沉默寡言,如今又被你丢在何处,嗯?” 行者汗流浃背,他自然明白柊千里所指的是当年她被行者打的重伤的事情。 “额…俺老空当年不懂事,并不知道您和师叔是一家,还望婶婶原谅。”行者低下头,拱手恳求道。 八戒从行者背后探出头来,弱弱道,“娘子,俺——” “闭嘴!”这一嗓子直接把八戒吓得哆嗦回去。 “哎…”柊千里走上前,接着狠狠一巴掌扇在行者脸上。 “一笔勾销,此后我们不再有任何仇怨。”柊千里平静道。 行者本来以为要接受狂风骤雨般的殴打,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见柊千里如此,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婶婶,您?” “我恨你,因为你曾夺走我所爱。但我现在,要感谢你,因为你把他重新带回我身边,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终于,她露出微笑,满面和煦,“孩子,你受苦了。” “但俺老猪苦的很呐…” 柊千里面色一黑,八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呦,柊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一道极为豪迈的声音自码头处传来。 只见一为披着头黑色的长发,赤红色眼瞳,身穿旗袍以及高跟过膝长靴高大女人扛着一把黑岩大剑向着行者等人的方向走来。 一百一十,水,只会让我的这本网文更水! “那猴子终究是个祸害,留他不得!” “没了紧箍咒,又怎能拿得住他?” “那观世音不是贪了那金、禁两箍,何不——”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亏你也能想起来?要去你去,别拉上本座。” “不过一个濒临毁灭的小世界,这尿精猴子想要就给他嘛~”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瞬息间便噤了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那按您的意思...?”一??斗胆问道。 “虚假的星空,深邃的地脉...呵呵。殊不知天外有天,更有三千大千世界!自然不用与这泼猴儿再生事端,到时再弘扬我佛慈悲,自然不愁佛教再度大兴!”那威严声响又道。 “我佛慈悲~”穿金戴银的秃驴们皆双手合十,表情祥和,齐声念道——他们的表情竟诡异的统一! “不过天庭那边这么久都没动静,说不定——”另一僧道。 “出家人勿要妄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只管早做打算便可。”那威严声响再道。 “那须弥这边...?” “交由观世音发挥便可。” “善哉~善哉~”众僧齐声念道。 言毕,诸众佛祖、菩萨、圣僧、罗汉、揭谛、比丘、优婆夷塞、各山各洞的神仙、大神、丁甲、功曹、伽蓝、土地,一切得道的师仙,有“缘”的学者,俱来听讲,各归方位。 只闻佛音入脑,焚香浴身,一般人听那威严声响讲法,不知不觉间便带着全身钱财投入那功德箱中,口中却含糊不清道“我佛慈悲,保佑我此事苦难过后早登极乐”诸言类语。 真真个洗脑教会! \/ 却说那空岛之下的水乡泽国的枫丹人,却未曾想那来自永恒之土的鸣神有朝一日也会来到他们这边发难。 自那眼狩令发布以后,枫丹也曾接收过不少来逃难的稻妻人,说稻妻时局如何紧张,土地资源遭受污染,难以耕种,以及苛捐重税、官员的压迫… 总之,稻妻局部好活,整个坏死。 直到今日,枫丹人也能够回想起当时鸣神的恐怖——那莫尔泰区与白露区之间的水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片充斥着雷暴气息的死水域,尽管在当今最高审判官的努力下,这片水域的雷气消除大半。 就像甲贺忍蛙至今也没有砍完卡洛斯的树根一样,鸣神的“恩泽”也是难以根除,只得再寻他法… 但…对于已故之神,枫丹显然更关心另一位活着的传奇——那个撵着鸣神揍的旅行者,空。 不少的枫丹人也是因为那神通广大的行者,如今仍然可以活在这提瓦特,畅享审判的乐趣。 在审判娱乐化的大部分枫丹人眼中,行者的提前施救绝对算得上“正义”,但也有人对此表示担忧。 拥有着全提瓦特最为发达的新闻业的枫丹,其眼线遍布整个提瓦特七国,也因此,行者不出意外的被开盒了——当然,他本身也没有刻意的去隐藏自己的踪迹。 在鸣神在枫丹被打爆的半个月后,稻妻方面迅速宣布稻妻人民与妖怪共同发动倒幕运动,推翻了雷电将军的长达两千多年的独裁统治,建立了稻妻联合政府,委任珊瑚宫心海为第一任元首,震惊了整个提瓦特。 人治。 这是提瓦特当今除璃月、稻妻外的五个神治国度从未想过的统领制度。 或许早在须弥沙漠之中那段早已被掩埋的历史中,如烈阳一般灼人目光的赤王阿赫玛尔也曾为祂曾经的挚爱花神娜布·玛莉卡塔尝试过“人治”的可能性,不过人本身的劣根性与赤王的一时疏忽,加上祂晚年的“磨损”过度,人治最终还是失败了。 尽管璃月的岩王帝君曾经宣布放权与璃月七星,不再关心璃月政商事务,就此神隐于市,不寻其踪,但祂到底是冠以“武神”之名的最强魔神,就算是璃月人,他们根本没胆量叫嚣着推翻岩王帝君之类的暴言。 更何况…来自璃月隔壁的须弥的威胁,令璃月人背叛岩王帝君的可能性更为渺茫。 而稻妻…是真正的经历了一轮权力洗牌——神的没落,人的重兴与妖的再入局。 外来妖魔的领袖行者空与稻妻本土妖精的大领袖八重神子、鸣神岛人的贵族神里兄妹以及海祈岛人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这些便是联合政府的第一代首脑。 由此往下,掌管文政的社奉行依旧由神里兄妹担当,掌管财政的勘定奉行则是由柊千里与八戒共同担任,掌管军政的天领奉行则是以行者为首,以九条裟罗与五郎为辅佐,鸣神大社除了原本的祭祀神樱树外,又多了一项记录与管理妖精的职务。 往下职位妖精、人类皆可担任,不再赘述。 而联合政府的勘定奉行,则是以他绝对的实力,保障了“人治”的可能。 而这番就等同于挑战七神秩序的国际挑衅,自然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部分枫丹人叫嚣着要让水神芙宁娜·德·枫丹与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来审判。 “芙宁娜大人,精神点!好样的!别丢份儿啊!” 对此,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表示…啊,不好意思,串台了。 咳咳! 而在水神与最高审判官表达态度之前,璃月七星则是十分高调的表示对稻妻新政府的成立表示祝贺,紧随其后的便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 这两个执政在位时间最久的国度的操作则是打了包括枫丹在内的其他四个国度一个措手不及。 “芙宁娜大人!您一定要给出最为公正、最为正义的审判啊!” 芙宁娜:…… 于是这些到处拱火的乐子人们被拉去欧庇克莱歌剧院,被那维莱特判了个恶意造谣的罪名。 纳塔则是与枫丹一样,表示持观望态度。 关于须弥…早在行者还在璃月提议摩拉克斯绝禁佛教活动与僧侣出入璃月境内时,就注定其如今的敌对态度。 至于至冬…虐杀第八席女士,折辱第十一席公子,打废第六席散兵乃至于冒充空位的第十席(只有少数人知道)以及截胡风、雷两颗神之心——行者的含金量自然不必多说。 一百一十一,南十字船队 “呦!我们的凝光大人这么急着找我,是要偷渡出境,转移资产吗?” 蒙着一只红色眼罩、披着件黑红相间的水手式旗袍的高大女人翘着二郎腿,一甩漆黑长发,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六方椅上,语气轻佻道。 “怎么会?难道我在大船长的眼中只是个逐利忘本的奸商吗?”端坐在主位扶手椅上,以手轻轻按着太阳穴的身着一袭凤纹金白黑旗袍的女人,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撩起如瀑白发,一双朱红的瞳盯着桌上的信笺,若有所思。 “那倒不是,只不过难得见到你这样发愁的表情,我还挺好奇的。”北斗一脸玩味的看着发愁的天权星,随意的握紧了拳头,关节嘎吱作响。 “恩,确实发愁。”凝光抬起头,终于看向翘着二郎腿的龙王,嘴角微扬,“不妨猜猜我是为了什么找你?” “不知道,别卖关子了,你直接说吧。”北斗一脸不耐烦,凝光自觉讨了个没趣,接着道,“你可还记得那位击退了奥赛尔的旅行者?” “告辞。”北斗抬腿就走。 片刻过后... “哎呀,开个玩笑嘛。”北斗折返回来,哈哈大笑,脸上不见一丝尴尬,惹得凝光一阵白眼。 “那位旅行者,当今稻妻的天领奉行的经历,可比我在海上的日子刺激多了。”北斗坦率的说道,“只说那次奥赛尔的突然出现,我和南十字船队的船员们光是在一群海中魔物的混乱之中存活下来就废了不少力气,然而那位旅行者随手一枪便是一片血海,就连我当年挑战多次的[海山]也瞬间化为了渣滓,哈~” 北斗感到些许不快,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成就别人轻而易举的的就能做到——他绝对不是人。 “真想跟他见上一面,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肯不肯赏脸了,哈哈!”无冕的龙王洒脱一笑。 虽有不满,但北斗并不会因此嫉恨行者,相反更多的是敬佩。毕竟,别人的本领,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人的强大也并非北斗所能决定。 “那么现在你就有了这个机会。”凝光眯着一双丹凤眼,勾唇一笑。 “......我就知道你那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北斗扶额,一屁股坐在那六方椅上,“说吧,什么麻烦事要我来处理?” 凝光提起笔,在那信函上又写了几笔,反复思索过后,点点头,终于封装,道,“还请你把这请柬交给那位天领奉行,他看了自会明白。” “哦!这么长时间过去,你那第二个群玉阁也要开工了是吧?”北斗想起什么,这般道。 凝光点了点头,“璃月、稻妻仅有一海之隔,自联合政府成立以后,两国商业联系频繁,互惠共赢,实乃嘉景。如今新群玉阁即将开工,本该我亲自动身邀他前来,奈何这阵子事发频繁,我劳于商政,只得委托你送这份请柬。” “好说!好说!”北斗如此说道,一把夺过那信函,揣在兜里,却看都不看一眼,“走了!” 凝光还想说些什么,见北斗来去如风,即刻便没了踪影,无奈一笑,又忙了起来。 北斗办事,她放心。 \/ 却说那北斗离了玉京台,临了吃虎岩的码头,上了自己的船,招呼着自己的弟兄,准备开船。 那南十字船队停靠璃月港口已半月有余,该筹备的物资已然齐全,要做的买卖早已达成,此刻不扬帆起航,更待何时? “万叶小兄弟,又要拜托你了!”甲板上的人船员们冲着桅杆上的了望台喊道。 “我知道了。”高处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回应。 船员们开始忙活起来,不消片刻,南十字船队便乘着极好的天气,又一次在云来海上开启了充满挑战的冒险之旅。 而在那桅杆上了望着远处着的,是一位扎着短辫、顺着一绺枫红色挑染、一头白色短发、一身灰色武士服、半穿着振袖和服挂着一黑一红两围巾的流浪武士,只因他善于观察自然气息,从不渴望停滞于某处的他担任了这船队的了望手。 “飘摇风雨中,睹物思故乡...”白发青年摩挲着腰间的长刀,表情无悲无喜,“终于...可以回去了吗?” 几只海鸥振翅高翔,临近了万叶,前后不一的鸣叫着,似乎是在安慰着同为游子的浪人武士。 目光所及之处,不再是以往那股喜怒无常、极度危险的雷暴天气,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天气着实让万叶用了好一阵子才身心同步的意识到—— 已故的挚友曾经面对的那“无想的一刀”的主人、已臻最高境界的武人、稻妻的统治者雷电将军巴尔,已经死了。 事实上,[真]的巴尔确实死了,死在五百年前的无神国度,但如今的稻妻人却无从知晓这一真相。 假的巴尔也死了,连同那名为“雷电将军”的造物、名号,以及那外来的大神通者,名为西王母的存在。 剩下的,是巴尔还是巴尔泽布已然并不重要,名为雷电影的影武者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下去。 咳咳,说回正题。 几曾何时,对于挚友试图面对“无想一刀”狂言妄语,万叶久久不能释怀,他想了很久,却发觉这这份难以释怀,只是因为鸣神的执念剥夺了他人追寻愿望的资格。 他觉得他有必要看看如今的稻妻,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同以往的改变。 无惊无险的渡过了云来海,南十字船队再一次停靠在离岛的码头边缘。 此刻对于万叶来说,最为要紧的事,便是去故去挚友的无名冢前祭拜一番,抒发几年以来的困苦,以及感触。 行至途中,万叶大老远的便看见一伙儿伏野众正在抢劫一位外国商队的货物,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原则,万叶拔出腰间的刀,正欲疾步向前,却见天边飞来八道金色棍影,将那几个伏野众尽情打烂,作血雾状,甚是骇人。 万叶跟那满身血迹的商人同时抬头望去,却发现那金发青年早已腾云驾雾,飞向远处。 “......” 不知怎的,万叶居然有些心疼起那几个不见全尸的伏野众来。 另一边,北斗凭借着在离岛的人脉,四处打听着行者的消息,正走在准备去见那现任勘定奉行柊千里的路上。 不知怎的,北头突然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她几乎下意识的竟目光投向某处—— ——只见一只半人高的披着破烂僧袍的小黑猪正留着口水,望眼欲穿的盯着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 北斗火冒三丈,正欲发难,却见那黑猪突然惊慌失措,不管不顾的向自己这边跑来,化作一股携沙黑风,越过自己,仓皇逃命。 正当北斗疑惑之时,只听那猪头喊道: “妹妹!别追了俺!俺再也不敢了啦!” “哥哥的嘴,骗人的鬼!说好了以后只看着我一个人,稍不留神你的眼睛就被那死兆星的船长勾了去!你给我站那!”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北斗刚刚被窥视的羞恼已然被强烈的好奇心所替代。 却见一身着素色和服、只画了些许淡妆的黑发丽人挥舞着九齿钉耙,浑身散发着远超“海山”的恐怖气势,撵着那黑风便追。 “饶了我吧——哎呦!”似乎发现了什么,那猪头大喜道,“那不是俺的好侄子嘛!快救救你八戒叔叔啊!” 北斗恍然惊觉,那旅行者不正有一个猪头师叔,璃月人都唠的,叫什么悟能上仙来着! 北斗四处张望,直到她不经意仰起头来,窥见那腾云驾雾的一抹金色。 “死猴子你要是敢救他我就跟你没完!”那疯婆娘吼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师叔你还是自求多福吧。”那身影转头离开,北斗试图挽留,喊着“旅行者请留步!”不料她的声音却被一道更大的叫骂音所遮盖: “贤侄别听那凶婆娘的,快...诶!哎!哎你怎么走了啊!好侄子!小猴子!弼马温!弼马温!啊啊啊啊!” “......” 不知怎的,北斗突然有了想要宰了那头猪给大家伙儿开荤的冲动。 一百一十二,终见行者,扬帆起航。 上章却说到,北斗正欲呼唤行者,只因那猪头声响太噪,那行者翻了个筋斗便是十万八千里,早就不见踪迹,却是往璃月方向。 北斗登时傻了,远赴彼岸寻找的那人那是说走就走,咫尺天涯,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见一道急云划过天际。 常年航海的大船长眼神自然是极好,望着那一瞬而过的背影,北斗一眼断定,那就是旅行者。 于是她又四处打听消息,在离岛呆了一阵子,有小道消息传那旅行者与那社奉行的白璐公主私会,后来那白璐公主有几日没在公众场合露面。 后来北斗与神里家的家政官、离岛的地头蛇、原籍蒙德的托马搭上话,这两人私交不错,三言两语的,托马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说与北斗听。 “真没想到,那位大小姐居然是被甩的那个,但一想到那位旅行者的经历...这几乎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北斗感慨道。 “对了,我听家主大人说,那位旅行者接了首相大人的委托,要前往海祁岛的渊下宫办一些事情,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托马补充道。 “......真是个大忙人啊!”北斗的嘴角抽了抽。 辗转又等了几天,北斗并未闲着。 在璃月有种说法,人妖殊途,仙凡有别,这说法原本是为了令凡人自主避开妖魔鬼怪,以及本身便极度危险或自视清高的仙人们。 事实上,璃月的仙人在璃月的发展之中,立下了难以被磨灭的不朽功绩,但人是会一代代轮换的,历史与事实也会在代代相承传中逐渐失真,寿命悠久的仙人们也并不会刻意炫耀曾经的功绩,久而久之,人与仙也便这样疏远了。 然而在如今的稻妻,北斗也算是开了眼了:当今勘定奉行的伴侣竟然是一头黑猪;顶着九个脑袋的怪物竟然成为了声名鹊起的大厨;并非白辰之狐的可爱狸精成为了那鸣神大社的巫女则是领着一群狐狸在大街上停停走走,玩笑嬉闹,跟在她们身后的满身赤红的夜叉鬼则是一脸冷酷的替她们付账。 再比如新开的打铁铺的铁匠是一头身着黑甲、身强力壮、体宽膘肥的灰毛老虎,不少年轻的小伙子和毛躁的猴子来他这边拜师学艺。 新开的药铺则是一条乍一看有些蛮横,实则像个孩子般可爱的老龙,众人将他和另一只有事没事炼丹药、实则医术精湛的赖狗合称为神医再世。 而鸣神岛的餐馆里的酒水则是被一只喝的醉醺醺的老猴子包了圆,北斗每次跟船队的兄弟们一起下馆子,喝了那酒,飘飘欲仙的感觉令他们有些乐不思璃。 而原本因为信仰问题而相互敌视的鸣神岛与海祁岛的人,如今也已经握手言和,大笑着畅谈未来,彼此之间互通有无,一些试图浑水摸鱼的秃驴们则是当场被稻妻人打的喊菩萨叫佛,被丢进海里喂鱼去了。 当然,本地妖精并没有因此收到压迫,像是专注快递事业狛荷屋就收了不少猫又和高速婆婆当员工,亦或是专注心理诊疗的“秋沙钱汤”则是一众食梦貘卷的要死的996福报...996? 感觉以后的工作也就那样了,甚至都等不到退休,都有可能被无缘无故辞退成为无业人民,独自一貘住在桥洞底下盖小被儿,啃着浅薄的讨口费,为生计疲于奔命却不知何时累出一身病,慢慢等死的时候这群食梦貘会不会回想起当年入职“秋沙钱汤”的时候... 貘生无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咳咳咳咳咳! 总之,稻妻的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或许吧。 临近启航日,北斗左等右寻,不见那行者踪迹,只好舍弃面子跟那新任勘定奉行约见,也许是她的诚信打动了天理的维系者,又或者是伊斯塔露推波助澜。 此去勘定奉行,北斗终于见到了那位旅旅行者,却见那位勘定奉行一巴掌扬在旅行者脸上... 真tm刺激。 这场面她还是头回见。 但紧接着旅行者的一句“婶婶,您?”直接把北斗累了个外焦里嫩。 不是?谁? 那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柊家大小姐!? 还没结婚就跟一头猪成为情侣先不说——这tm也太难绷了! 不是,那个旅行者居然要喊你婶婶的嘛? 北斗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大口的喘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管那么多,不该问的别问,不要想那么仔细...好,一鼓作气!” 她走上前去,以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喊道,“呦!柊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 众所周知,领导讲话,皆是满级的废话! 不是前轱辘转,就是后轱辘转,总之满嘴跑火车。 要么领导只是单纯的口才不好,临时发挥实在不行;要么这领导意有所图,徐徐图之,试探底线;要么那领导就是纯纯的废物!干啥啥不行,心里没有准,只会拖累压榨人。 而号称无冕的龙王的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则是选择了第二种——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 与柊千里稍微客套了一会儿,北斗便迫不及待的将一张请柬递给了行者。 “这个是...?”行者端详着手中这花纹极繁、颇为讲究的信封,疑惑道。 “哦,这是凝光那家伙拜托我给天领奉行大人您的请柬,她说你看了自会明白。”北斗回答道。 “天领奉行,谁...哦,俺啊。”行者一拍头脑,尬笑道,“哎呀,俺只是挂个名头,天领奉行的活计都是裟罗和五郎他俩在搞,时间久了,俺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哈哈!” “那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哈哈!”北斗接了一句,陪笑道。 “叫俺旅行者便好,天领奉行天领奉行的叫起来太过麻烦。”行者摆了摆手,随即拆开信封,取出其中信函,阅读起来。 “旅行者吗...之前还以为您会是个极具威严、不苟言笑的大人物,却没成想您竟这般平易近人,真是开了眼界了。”北斗打开了话匣子,唠了起来。 “不过是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作祟,比如俺看见你的第一眼,便想起了那位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因为你们同样都是戴着一只眼罩,看起来都像个海盗头子,实际接触下来却并不是那个样子。”行者边看着请柬边回答道。 “我并不认识你说的那位骑兵队长,不过你的说法的确不错!”北斗十分赞同。 “群玉阁的开工么...恩,这对于那位天权星来说这应该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行者喃喃道。 之前联合政府的宣布成立可算是把整个稻妻都推向了整个提瓦特的风口浪尖上,不过幸亏有璃月、蒙德两国的声援,再加上行者本身的名头与稻妻上下一心的团结,联合政府也算是稳定下来,于情于理,行者也该给凝光这个面子。 “北斗船长,俺老空能否搭乘你的大船前往赴约。”行者请求道。 “哎呀!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要上我们的船,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想来我的弟兄们也会很热情的欢迎您吧!”北斗大笑着拍了拍行者的肩膀。 “那自然再好不过。”行者微微一笑。 “怎么,天蓬哥哥你也想跟着去?”柊千里一直盯着八戒,见后者眼里发光,随口问道。 “哎呦,好妹妹,俺老猪...想吃璃月菜了,那肚子里的馋虫简直要把俺掏心掏肺的吃掉!要不妹妹也跟俺一起去那璃月瞧瞧?也好大饱口福哇!”说到这里,八戒已经流了一地哈喇子,看的北斗一身恶寒。 “师叔把口水擦擦,有些丢人啊。”行者随手掏出一块手帕给八戒擦了擦口水。 柊千里想了想,点点头,也算是答应了八戒——只要能跟八戒在一起不分开,在哪里都无所谓。 一百一十三,暂离鸣土,复游北陆 “老祖宗,且再给俺老空温一壶酒!” 趴在桌子上,用手胡乱抓着菜送进嘴里,已然喝的烂醉的行者边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 “瞧瞧瞧~你这小老弟,才喝了三杯!就醉的不成模样了,哈哈哈哈哈!”灰毛老酒鬼背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放在桌子上,指着行者笑骂道。 “你这猢狲真的太逊了!每天都从老夫那里顺走那么多药材也不见你拿去调养身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梗着脖颈的老龙哭唧唧的抱怨道,接着端了一碗醒酒汤,揪着行者的后衣领提起来,直接往行者嗓子眼里灌,这般被粗暴的对待,行者却只是顺从的喝了下去。 “舒服~呃儿~!”行者挺了挺肚子,打了个饱嗝,竖起大拇指,“还得是辰龙老哥!” “哼!你酒量本就不怎么样,老夫老早的就跟你说过自己备些醒酒汤随身携带,欸!怎么,老夫还成了你的老妈子不是?”老龙像个训孩子的老头儿般抱怨道。 不料... “嘿嘿嘿...不是辰龙老哥熬的汤俺不喝!呃儿~”行者像只猫崽子,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声,倒叫辰龙心里畅快,嘴上却不饶人,“你惯会折腾老夫!下次你自己看着办!” “这老龙说话须得反着听,好汉莫要在意,嘿嘿嘿!”一旁的赖狗笑嘻嘻的对行者说道,接着一口将手中的余酒饮尽,接着又倒了一杯。 “戌狗老弟!你胡说甚么!莫要造老夫的谣!快把你新炼的丹交由老夫,我来替你好好收藏!”老龙贼兮兮地伸手探向赖狗腰间葫芦,却被后者一爪子拍掉。 “你这馋鬼!莫觉得小仙的眼神不好!今天说什么也不能给你。” 老龙、赖狗你追我赶,醉猴、行者哈哈大笑,只说屋内一片温馨场面,而屋外则是... 躯体尽毁,留意于刃,以行者分身行走于世的前任雷神雷电影,跟着行者来了这六六村,被这一片宛若世外桃源的林中村落所吸引。 更为影所羡艳的是,这六六村所居住的四位生肖仙与行者之间的关系极好,这让影不禁回想起曾经的挚友。 若她们还活着,或许影就能像现在的行者这般... ——好在,影并非独自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只欠打的粉毛狐狸在挂念着她。 乍来这六六村,作为武人的直觉,让影将目光锁定在那老龙与猛虎身上。 然而那老龙为人处世颇像个爱哭的孩子,言语之间没一点强者的自信,只有那猛虎强硬的对上了她的目光——那是好战者之间的共鸣! “旅行者,借棍一用。” 影伸出右手,一根缠着细长金龙的珐琅长棍被在空中转了几圈,适时落在她手中。 “此棍唤作飞龙宝杖,可引出天龙,劈下落雷,暂且借你一用。”行者解释一番,随后退回屋中,喝了个烂醉。 影愣了下,随后想着在那神樱树的空间之内无休无止的战斗了五百年的记忆,像行者那样耍了个棍花,那沉甸甸的质感.与暗藏其中的雷蛰龙息... “好棍。”她赞叹道,毕竟影也是个善于打造兵器的,自然能看出这宝杖的精妙之处。 “也是个使棍的么...”猛虎反手扛着乌川重剑,盯着眼前的影,像是在盯着猎物一般,也像是在盯着曾经那只年轻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猴子... “刀打好了,手痒得很,正愁没人来试,话说前头,我这刀铜浇铁铸,擦着碰着,概不负责!”那猛虎周身迸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战意通天,锋芒毕露。 “那又何妨!”这雷电影身后浮现出六颗雷之巴印,凝集百愿的梦想之力凝集于飞龙宝杖,带动周身雷元素力躁动不安,四周几近腐朽的荒草枯木也因此激化,萌发出最富生命力的姿态,焕发第二春,其他生长旺盛的植物更不必多说... 只那一瞬,两人动了。 有诗可赞: 棍挥三丈影,刀舞五尺锋。 长力于刀劲,迅捷辅灵动。 逢劈必躲,逢躲必劈,沉气于棍,势动不张。 棍行劈,立,戳,挑,盘,拧,长势制短。 刀走砍,削,转,撩,切,横,短攻破长。 棍返压虎,逼步不退。刀隐冲影,以猛为锋。 棍转武人化虚实,快慢交替势更深。 刀起回旋转攻守,进退交融势再增。 两个非人起手便是试探武艺功底,还未更进一步使出真本事,如今一看,惺惺相惜,哪里得了? “分段,溃灭!”影抬手挥出一“卅”字形雷光,寅虎立刀于前,低头挡下,手中重剑灼热,他化作一股罡风,猛然向前,突然出现在武人身前,猛的一道斩下,好似那黑虎掏心,直捣黄龙。 怎料那影一个闪现脱身,瞬间出现在寅虎背后,像个拉了弦的手雷,直接引发范围雷暴,炸的寅虎浑身电流涌动,毛全都炸开,像个棉花似的,寅虎转身一脚踹中影的腹部,飞了老远。 影到底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虽然吃痛 ,浑身热血沸腾,精神抖擞,挥舞着飞龙宝杖又一个闪现来到寅虎身前,脚下生出一个雷眼法阵,一时之间身体坚韧,出手攻击难以被打断。 乌川彻底灼热,其中刀势汇聚着极为磅礴的力量,寅虎双手握持,连续砍在影的身上,虽体型庞大,看似行动不便,然而其乘风破空,若飞马踏燕,身法矫捷,难以捉摸。 可那飞龙宝杖到底是出自于寅虎之手的神珍,那宝杖牵引着雷龙接连不断的砸在猛虎之身,影随手唤出三颗雷眼,一棍打爆,周围出现无数记雷之威光,寅虎挨了大半,后退两步,再次化风,挥刀向前。 “旁门左道!” 影见寅虎战意不减,当机一分为四,化作雷之虚影,将寅虎包围起来,随即四个虚影一起挥出雷龙,向寅虎身上招呼去,寅虎且战且退,竟对着身后那只更为粗壮的雷龙砍去,砸在那分虚影上,破了影的分身,后者倒退两步,压棍再上。 “看破...无念,断绝!” 如此这般,两个非人又打将几百回合,终究体力不支,难以继续,总是如此,他们斗了个痛快,回了屋中,举着那酒壶便喝。 “寅虎老哥,老影,你们两个胜负如何啊?”脸色微醺的行者见两人回归,张口问道。 “你这猢狲,是收了她当了你的徒弟不成?她的招式套路有你的影子,却又自成一派...”寅虎感慨道。 “恩...说来话长,简单理解的话您就当俺跟她打了个五百年左右吧。”行者摇头晃脑道。 “原来如此。”说着寅虎又饮了一杯酒。 “不分胜负,还有,叫谁老影?此身即为最——” “辰龙老哥你还说俺呢!你看看她,一杯就醉了哈哈哈哈!”行者大笑着拍着脸色涨红的影的肩膀。 “此身即为——” “喝醉了就变将军了是吧?真有意思,接着给俺喝!”行者举起酒壶就往将军嗓子里灌,反正那身体只是跟毛,他并不心疼。 “此身呜呜呜...咳咳!”疲惫不堪的影就这样强行被行者灌了不少好酒,许是喝醉的缘故,影居然像行者一般耍起酒疯,将桌上的饭菜用手抓着塞进行者嘴里。 “...又一个不省心的!老夫说过再不管你们了!” 虽是这般说,老龙却已经又熬上了一锅醒酒汤。 “嘿嘿嘿嘿...打起来!打起来!”醉猴乐的手舞足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赖狗则是一脸笑意。 “甚好!甚好啊!” \/ 临行之日已至,那南十字船队早已在离岛码头等候。 八戒、千里选择共同远行,便把那勘定奉行交由重投千里膝下的盘丝洞大姐、二姐、三姐、五妹打理,只交代了她们修炼妖法的时候莫要在人多众广的地方修炼,以免自身灵韵泄露,同化了周遭路人,到时那猴子的天领奉行出手,难保性命。 那九头虫和派蒙在百目魔君慷慨大方的帮助下,俨然成为了酒肉朋友,秉承着走一路吃一路的原则,身为行者同行人的他们自然也要跟着上船。 “倒是圣婴老兄你...”行者似笑非笑的看着红孩儿。 “我只是跟你同路而已,别想多了。”红孩儿压着嗓子,声音低沉。 “哎呀!哥哥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嘛!”巫女平平笑嘻嘻的凑了过来,红孩儿不情愿的别过头去。 “猴哥哥,我家哥哥他就是抹不开面子,还请您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嘛?”萍萍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样子甚是可爱。 虽然行者并不吃这一套,却还是点了点头,“此去或许凶险,俺也确实需要圣婴老兄指点一二,为俺道明佛教中人关系,也算互惠互利。” 红孩儿惊讶的瞪大眼睛,在萍萍的眼神攻势与行者的浅笑下,他终于说了软话。 “我只是看在萍萍的面子上,可不是为了帮你!” “哈哈,俺自是晓得。”行者拍了拍红孩儿的肩,取下腰后湘妃葫芦,喝了一口药酒,走向别处。 “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去吧!” 看着那张笑脸,夜叉狠狠点了下头。 “天领奉行大人!” 头顶红色天狗面具的九条裟罗和竖着狗耳朵的五郎与他们身后的稻妻士兵整齐划一的喊道。 “行了行了,就是个挂名的闲人,私人时间,不用称职务。”行者摆了摆手,似乎相当不习惯。 “好吧,旅行者,我们会保护好稻妻的!”九条裟罗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总这么绷着可不太好啊。”行者笑了笑,随手变出一只公仔——以雷电影为原型。 九条裟罗面色一变,紧接着在以下的0.1秒内她以极快的手速抢过那公仔并藏了起来,以至于其他人没看清行者手上拿得是什么东西。 裟罗稍稍安心,刚抬起头,便看到行者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她眼神躲闪,面色微红,“天领奉行大人,您看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哼哼,没什么,没什么。”行者两手一摊,看向五郎,道,“五郎老弟,珊瑚宫就麻烦你多盯着点了,莫要让其他歹人有机可乘,也别让她太过忙碌,别因为自己是首相,有事没事给自己增压。” “旅行者放心,保护心海大人是我的职责所在!”五郎保证道。 “恩,若有急况,尽管找寅虎老哥他们,俺的毫毛也不是吃素的。” 九条裟罗、五郎等人点点头。 “恩...剩下的...” “放心吧,旅行者大人,经过寅虎大人的训练,我们也绝不是吃素的,再说有你的毫毛护身,我们是不会被那些妖怪的灵韵所同化的!”天领奉行的士兵们齐声喊道,尤以当初跟着九条裟罗从乱军之中杀出重围的那批士兵喊得最响。 “那便好,走了!”行者大踏步的离开,对着身后挥了挥手,而他的同行者也跟着行者上了北斗的船。 行者随手掏出一袋子摩拉——足有五十万——递给北斗,“就当是俺们的船票费吧,拿去给弟兄们喝酒。” 北斗也不端着,拿过钱袋,“那便谢过旅行者好意了。”转头喊道,“弟兄们,这位便是曾经击退魔神,拯救了璃月的旅行者!” “啊这...”行者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某人。 “切。”九头啧了一声,却没发什么脾气,只是又跟派蒙讨论起食材种类来。 船上的船员很快就将行者包围起来,既是吹捧又是夸赞,很快便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起来。 “飘摇风雨中,带刀归来赤脚行...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游历四方的浪人,旅行者,幸会。” 枫原万叶瞥了一眼行者腰后的“梦想一心,”接着向行者介绍自己。 “啊,幸会,幸会。”行者笑道,“你也是因为眼狩令而沦落在外的旅人啊。” “啊...也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万叶疑惑道,接着他看见行者转身,湘妃葫芦和梦想一心完全出现在万叶眼前。 “嘛,不少人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盯着我的吧?”行者断言道。 “原来如此。”万叶点点头,一脸云淡风轻道说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一百一十四,猴子男孩踏浪而来 啊~~ 在苍茫的大海上! 狂风~卷集着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 有一只海鸥在—— “我滴说两句,海鸥桑,不要再叫了!”流浪世间的武士轻声道。 靠坐在了望塔的桅杆上,枫原万叶极目远眺,而在视界的角落,几只白鸟乘风渡海,几丝淡淡的哀伤在心间弥漫,于是—— “八嘎呀路!” 伴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万叶被吓的立刻伸手抽刀,但见眼前一道极细极细的金光穿过那几只海鸥核桃大小的脑瓜,它们身体一抽,坠落下去。 万叶以为船上出了什么事,乘着风,跳了下去,降落在甲板上,只见一位身材高大、身穿银盔的汉子指尖捏着一根绣花针,而他的脚前则是刚刚那几只海鸥,已经断了气。 “叫!叫!叫!本来我这九个脑瓜子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动静吵的生疼,正好那老蜈蚣吃的有些腻味,今天就拿你们打打牙祭!” 那汉子面色红润,一脸贪食,将绣花针插回那老蜈蚣身上,后背却蔓延出几只如水史莱姆般黏腻湿滑的触手,三两下便把这几只海鸥脱了衣,净了身。 “稻妻鬼子,借个火。”汉子喊道。 “老子三昧真火喷死你丫的!”牛蹄赤皮、尖牙恶面的夜叉就像他嘴里的话那般暴躁。 “烧鸟分你一半。” “在哪里点火?” 两只大妖迅速完成了交易,以令万叶瞠目结舌的速度,离开了船头。 “可叹,落叶飘零。” 万叶感慨了一句,跳上了望塔,继续守望。 “呜呜呜呜!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一只小白色团子猛的吸了吸鼻子,手上抓着把削好的签子,窜到汉子和夜叉中间,满眼幽怨道。 “你这小饭桶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那汉子嗔怪道。 那小团子气的跺脚,“啊啊啊啊!你个臭章鱼!人家还是全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呢!” “哎呦,有好吃的叫我好大哥,翻脸了叫我臭章鱼,你这崽子倒是随了那猪头。”汉子戏谑道。 “老九,我现在一肚子火气…要不我把你烤了吃怎样?”夜叉给了汉子一个眼神,后者不动声色的夺过派蒙手中的签子,串了上去,接着递给夜叉。 虽然得了那漩涡魔神之身,可那三昧真火到底不是凡火,熄灭这火,汉子需要些时间,他并不想摊上这无妄之灾。 “我不跟你这孩子一般见识。”汉子嘴硬道。 “哼。”夜叉瞥了眼汉子,只是继续烤着海鸥。 “等等!别忘了把这些撒上!”小团子又拿出好几瓶香料,在夜叉的默许下,熟练的将香料撒了上去,一股焦香味道随着海风逐渐飘散至船头… 嗅~嗅~ 天蓬的鼻子抽了抽,烤乳鸥的气味勾起了他胃中的馋虫,让他心里刺挠,不争气的泪水自嘴角落下,接着他感觉眼前一黑,显然是某个人在他身后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娘子~”独属于蜘蛛的特别气味儿让天蓬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身后之人的身份。 “啊哈~”穿着一身紫色轻纱的千里(紫蛛儿)应了一声,放下双手,满心欢喜。 “you will not to get the hurt ~嗯?俺老猪咋还蹦出来一句鸟文?”八戒转过身,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的妻子。 “哥哥,你在——” “嘘~”天蓬打断了千里的问题,“把手给我。”他伸出手,千里毫不犹豫的搭了上去,满眼爱意。 “现在,闭上眼睛。”天蓬轻声道。 千里歪了歪头,闭上了眼,对夫君的信赖以及感官的闭塞带来的些许紧张感让她有些期待。 “来~上来。”天蓬牵着千里的手,将她引至身前——船头的边缘。 “抓紧栏杆,眼睛闭好。”八戒接着道,千里越发期待,紧闭的眼皮似乎压不住眼底的兴奋,只是在八戒的一声声“莫要偷看”才勉强坚持到最后一刻,在八戒的指引下,她发觉自己已经站在船头的木围栏上,正当她怀疑天蓬会不会就此把她推下去的时候—— “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当天蓬将手伸向千里的双肘下,接着慢慢抬高,直指千里完全展开双臂,天蓬的手落在千里腰间,稳稳把住;而他的头轻轻抵在千里的肩上…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千里睁开眼,眼前所见,是一轮将落未落的血红残阳,倒映在海面上,映的那深海漆黑,却显得那金发青年踏着老鱼冲浪时所绽开的涟漪是那般引人注目;那晚霞就像仙女们扬起的各色的轻纱,许是那残阳即将下班,它也乐于将最后的光热分享给天边的绵绵薄云。 “呼…”海风温柔的牵起千里一身轻纱,千里有种重回天宫的缥缈感,她不禁回想起那日失魂落魄的天蓬撞倒了她,只那一眼…便情定三生!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天蓬情不自禁的吟唱起来,千里的眼中也早已噙满泪水,情至至深处,她终于迫不及待的转过头,堵住了天蓬的嘴… “啊~师叔是真会玩儿啊。” 天蓬的引吭高歌,行者自然是听见了的,对于师叔夫妻重聚,他是真的很高兴,也很担忧——只怕师叔重蹈了那牛魔王的覆辙。 一旦有了牵挂的人事物,那或许是让人前进的动力,也容易成为向他人低头的软肋。 行者盘坐在老鱼背上,尾巴耷拉在海中,一摇一晃。 不知为何,他望着天边的晚霞,却想起那位被大圣爷打杀了三次的白骨夫人——她曾经是大圣爷自以为的唯一的软肋。 “您,是否释怀了呢?”他摸了摸脑根,轻声道。 却无人应答。 ——你在跟谁说话? 衔珠海皇的鱼鳃起伏着,发出某种频率,向行者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一只俺最尊敬的猴儿。”行者道,“老登,你有什么最在意的东西吗?” ——老朽么?你多孝敬老朽几瓶鱼油便好,稻妻产的鱼油元素污染太重,你换点别的地区产的。 “这样么 ,好啊!等到了璃月,定给你整点上好的假龙油尝尝,要不要弄点炮鲀眼睛,吃啥补啥不是么?”行者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啥是啥吧,老朽有的吃就好。 “……你别这样,整得俺好像什么坏人似的。”行者有些尴尬,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掏出芭蕉扇对着海面扇了一扇,霎时间狂风大作,鸣雷不止,怒浪狂涛,令行者心潮澎湃。 “老登!带着俺再冲一次吧!” ——惯会折腾老朽…走你! 在天蓬那一声声“该死的弼马温”下,行者踏着衔珠海皇冲浪,他握着“梦想一心”,一刀又一刀的斩断迎面而来的巨浪,好不刺激! 一百一十五,究竟懒驴上磨,还是懒汉相亲? 南十字船队最终停泊在孤云阁——魔神奥赛尔等一众魔神被那岩王帝君所镇压之地。 “这倒霉地方。”九头取下头盔,胡乱的抓扯着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上云来海之后,他的耳中时常会捕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信号,越靠近璃月就越为强烈,若他只有一个头,那也就罢了,但他有九个… “烦死啦!” “抽哪门子风?”红孩儿一巴掌拍在九头背上,他看着九头鸟一脸便秘的倒霉模样,道,“别吐我身上,小心我烧了你丫的!” 九头晃了晃脑袋,“你个稻妻鬼子少挖苦我,烧鸟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切。”红孩儿舔了舔舌,似乎是在回味…他先下了船。 “哎呦…到底是什么逼动静…”九头忍着头疼,摇摇晃晃地下了船。 “老九,你咋滴啦?”行者放下葫芦,抹去嘴角残液,一转头,看到萎靡不振的九头,关心道。 “似乎,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九头嘴角抽了抽,眼皮直跳,“归…归来吧?归来呦?” “这怎么还哼上了?”行者嘴角抽搐,“你老婆找你了不成?” 九头知道,行者说的是万圣公主,他摇了摇头,“不一定是她,只是那声音有些熟悉,搅得我心烦意乱罢了。” “你还有妾室?难不成大圣爷当初漏了什么…喂喂!踹俺干嘛!”行者笑骂着躲开九头虫的一脚。 “哪壶不开提哪壶,跟那死猴子一样欠打!”九头喝骂道,怎料行者嬉皮笑脸道,“要不俺俩现在打上一场,你莫要跳进水中,如何?” 说着行者便要从耳中掏棒,九头哪里肯应,直接跳入水中,“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就此潜入深海,消失不见。 “跟个泥鳅似的。”行者摆了摆手。 “旅行者!旅行者!”小白色团子从船上飞了下来,行者见她一脸着急,忍不住问道,“派蒙?你有甚么事?” “你见到猪呆子了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派蒙急忙问道。 “……摩拉不够花?” “……”派蒙心虚的偏过头,躲闪着行者的视线。 “师叔小两口正腻着呢,你去当哪门子电灯泡?”行者好笑道。 “可是!呆子现在是勘定奉行的上门女婿!我们曾经的感情是那么真挚!难道他忘了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了吗!”派蒙声情并茂的吟唱道。 若不是行者连忙看了之前一百一十四章的剧情,他还真就信了,“你这应急食品可真是…之前俺没少给你零花钱吧?” “但是!但是——” “你个小葛朗台,哈哈。”行者抬手狠狠揉着派蒙的小脑瓜。 “呜呜呜呜x﹏x不要搞乱派蒙的头发啊!”派蒙发出尖锐爆鸣,直到行者玩够了,她才被丢到一旁,满脸羞红的瞪着行者,“这个仇,本派蒙记下了!哼!” “嗯?这怎么还学起了优菈小姐?”行者随口一说,“喂,圣婴老兄,你打算去哪里啊?” 行者走向陷入沉默的红孩儿,问道。 “啊啊啊啊!旅行者!这次我跟定你了!”派蒙张开大嘴咬在行者头顶,像个小帽子一样贴在行者金发上,恶狠狠的眼神看起来像是撒娇般可爱,行者也是任由她挂着,一巴掌拍在红孩儿那灼热的后背上。 “找死不成?”红孩儿骂道。 “俺来问问你有什么打算?”行者重复了一遍。 “我记得,西天取经的时候,有那唐僧,猪头,鱼怪,龙马,还有你的祖宗五个,对吧?”红孩儿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这样,如今的旅程,俺脑袋上的吉祥物,师叔,老九,还有俺。” “嗷呜——”应急食品又发力了,咬的下颚生疼,行者却没多大感觉,只是奸笑道,“你想当俺的坐骑不成?正好,空中有筋斗云,海上有老鱼,那么在陆地上…这个世界有马么?” “卧槽你大爷的!”红孩儿猛吸一口气,一口最为地道的火焰山正宗红烧牛肉味三昧真火喷向行者。 “要不你给俺变个椰羊怎样?”行者嬉皮笑脸的躲开那道危险的烈焰,“那玩意儿还能产椰奶,实在好喝!” 远在玉京台的月海厅的某位半仙打了个哈欠。 “欸?工…工作…还有工作没做完!” 行者险而又险地又躲过暴怒的红孩儿的惊险一击,他拿出芭蕉扇,将那遗落在外的三昧真火尽数扑灭,“好啦好啦,圣婴兄真是孩子脾气 ,那就变个天马好了,你不至于连这都变不了吧?” “……母亲的芭蕉扇。”红孩儿睹物思人,刚才的暴脾气偃旗息鼓,只是呆呆的盯着扇子,一动不动。 “好看么?好看俺也不会还你的。” 一句话,气的红孩儿火冒三丈。 “那可是叔母答应送给俺的,不会吧不会吧?大力王居然养了这么小气的孩子?” “孙悟空你个没妈的野种!今日之仇不报,我妄为圣婴大王!受俺一枪!”红孩儿掏出火尖枪,浑身迸发出无尽烈焰,那惰性火元素方块尽数包裹在夜叉身上,威武霸气,不可一世! 片刻过后… 行者一脚踹在头埋在沙里、撅着腚趴在地上的红孩儿屁股上,接着拔出一旁插在沙中的的火尖枪,戳进红孩儿的腚眼里。 “哼…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红孩儿的腚眼窜出一股子混杂着屎味儿的三昧真火,像火箭升空一般叹为观止,令人大呼卧槽! “俺嘞个大圣爷诶!这罩子得拿去冲冲。一股味儿!”躲在避火罩后面的行者一脸嫌弃道,派蒙被热的终于松开了嘴,一脸安详的躺在行者怀中——中暑了。 终于,红孩儿停止了他的表演,行者将那避火罩随手丢在海中,走上前去。 “你又一次败在了俺的棍下。”行者平静道。 红孩儿动也不动,只是屁股里又窜出一小股火气。 “跟随俺吧,陪俺走遍整个提瓦特,直到那吃人的恶神邪佛尽灭,你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夜叉并未应声,行者只当他默认,一把提着他的腿,生拉硬拽般的带他衔珠海皇的背上。 “师叔已然去了璃月港那边,有他应付,天权星可晚点理会,先带你去找这里的仙人吧,看看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行者牵着衔珠海皇,在云来海上再一次的肆意横行。 一百一十六,标题?不如像鱼人二代后期那般,直接无题! “悟能上仙,好久不见。” 白发赤瞳、织锦缠身的宫装丽人微微欠身,对天蓬行礼道,她身后的二位秘书亦是如此。 迅速扫了眼天权星那玲珑有致、保养极好的身材,天蓬清了清嗓子,“天权星倒也不必如此,你只当俺老猪是个普通人便好。不过...你是怎么认出俺来的?” 天蓬此刻已变作前世模样,不说别的,千里便在身旁,若还保持着猪的模样,怕不是让人笑死。 “悟能上仙说笑了,像您这般行事光明正大的仙人,一举一动必会受人瞩目。”凝光打趣道,随后她看向天蓬身旁对自己投来暗含敌意的视线的穿着紫色纱衣的女孩子,微笑道,“想来您就是现任勘定奉行,柊千里小姐吧?幸会。” 凝光伸出手,千里犹豫了一下,本着伸手不打笑面人的原则,抬手握了上去。 “幸会。”千里回复道,“听说璃月的七星都是手腕通天的存在,不知道我能否见识一番?” “哈哈,柊小姐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不过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若您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谈一桩互惠共利的生意,如何?”凝光谦虚道。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很期待与凝光小姐的合作。”千里不卑不亢道。 “两位大人重游璃月,凝光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还请两位随我一块来。”天权星抬手,示意“请”。 天蓬也不纠结,牵起心绪不宁的千里的小手,与凝光肩并肩走向前方。 千里心中一暖,连带着对凝光的敌意也消散几分,只是更靠近天蓬,依靠在臂膀上,仿佛在炫耀夫妻间的亲密一般。 但不知为何,凝光看向她时那抹莫名的笑意却让千里有些烦躁,令她更加贴近八戒。 而凝光的笑容也愈发明显,甚至她身后的两位秘书也在跟着笑... \/ “旅行者,我饿了。” “导航五分钟,干饭俩钟头是吧?”行者大笑着赏了派蒙脑袋一记爆栗,气的派蒙嗷嗷大叫。 “派蒙肚子饿嘛!肚子饿!欧内盖!瓦塔西要吃饭要吃饭要吃饭!不然的话,我就会——” “会怎样?”行者笑着问道。 接着派蒙张开血盆大口将行者的整个脑袋含了进去。 “鱼嘿额,嚎日!”(旅行者,好吃。) “呵,自食其果。”红孩儿嗤笑道,但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诶?旅行者?”派蒙正嘬着行者的脸,忽然间便咬到了舌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仿佛把别的东西吞了进去,接着... “派蒙肚子好痛啊!好痛啊!” 派蒙捂着肚子在空中翻滚,嗷嗷直叫,然而实际上... “你不是说你有很多个胃吗?俺老空怎么看都只有这么一个?咿呀...还真是,除了胃液什么都不剩?你是属鸡的么,派蒙?” (注:鸟类的消化能力强大,基本吃完就随地拉,这里是在调侃派蒙的如无底洞般的饥饿感) “你怎么进去了啊!派蒙好难受!旅行者求求你不要再折腾我了啊!”派蒙哀求道。 “好好好,你且张开嘴巴,俺老空这便跳出去!”派蒙的腹部传来了行者的声音,小团子张开嘴巴,一道金光闪现,行者重新屹立于大地之上。 “嗯?圣婴兄,你咋个脸色这般漆黑?”行者问道。 “关你屁事!”红孩儿埋怨道。 只因他母亲铁扇公主曾讲过那孙悟空钻进她腹中骗取芭蕉扇的糗事,如今亲眼所见派蒙的不堪,他便想起母亲当年的辛酸,所以摆了张臭脸。 “好好好,不关俺事儿!不关俺事儿!”行者笑着摆了摆手,想来也是跟红孩儿想到一块儿,也没翻脸,打了个哈哈,就此翻篇。 只是苦了派蒙,自这以后却不敢再在非饭点时间再提进食之事。 行者带着派蒙、红孩儿在珉林一带粗略溜了一圈儿,拜访了各大仙人洞府,却无一一回应。 他们只好去那望舒客栈碰碰运气,怎料... “呦,老钟头儿,真是好久不见呐!”隔着大老远,行者便对远处某个熟悉的身影打起招呼来。 “哦?原来是空小友,确实是好久不见。”钟离转过头,见来人是行者,便客气的说道。 “哦?那位是...啊,是你啊。”行者看向坐在钟离对面的那人——兢兢业业、荡尽璃月诸多邪祟却凶名在外的少年仙人,魈。 而此刻,行者和魈的脸上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只因为一个[金鹏]的名号与一只金翅大鹏,这两人便大打出手(或者说单方面吊打),造就了一场本不该存在的误会。 “...恩。”魈木讷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啊!对了,圣婴兄,这哥们儿也是个夜叉,你看看他是不是你在这片世界的兄弟啊,啊?”行者为了避免尴尬,生硬的转移话题,接着... “夜叉?”钟离听到行者的话,也是对其他世界的夜叉感到好奇,便看向红孩儿——脚似牛蹄,全身赤红,尖牙恶面,额前秃顶生双角,半边后脑白发枯,左手火尖枪,右手无相方,不似少年仙人俊美无双,却似地狱恶鬼受尽磨难。 接着钟离发现行者也穿了一身与那夜叉差不多的黑衣装扮,他的侧脸还挂着副更为凶恶的厌火夜叉面,只他的腰间除了一成不变的湖蓝色葫芦,又挂着一把...这不是稻妻那位已逝的雷神的佩刀么? “夜叉?就他?”红孩儿不屑的瞪着魈,接着他的表情变了变,“满身的业障,呵,倒也配得上。” 而魈见那红孩儿,只觉一股火热扑面,那是烧不尽的仇恨,燃不断的反骨,“你,似乎很痛苦。” “哈?你说什么?”红孩儿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跟我一样,难以平静。”魈接着道。 “你放屁!”似乎被说中心情的红孩儿又迸发出一股子火气,祭出火尖枪戳向少年仙人,后者则是用和璞鸢架住,“别伤了旁人。” 红孩儿反身一挑,将魈挑飞出去,远离了那望舒客栈,自己也踏着火烧云,跟了过去,与魈在空中打斗在一块儿,火热至极! 仙人名声大,魔王手段强。一个横举和璞鸢,一个直挺火尖枪。吐雾遮璃月,喷云照天堂。一天杀气凶声吼,日月星辰不见光。语言无逊让,情意两乖张。那一个欺心失礼仪,这一个变脸没纲常。金鹏威风长,圣婴野性狂。一个是护法真大将,一个是业火善财郎。二人努力争强胜,谁为夜叉谁本王? “小友,你这朋友...?” “钟离兄莫要紧张,俺那圣婴兄心有郁结,肝火大盛,在稻妻隐忍许久,不泄不快,若棋逢对手,自然全力应战,也许,这气也该消了大半吧。”行者悠然道,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钟离的对座。 “也罢,若小友自有把握,那我也不多说什么。”钟离缓缓道,接着举起茶杯,细品一口。 “小友此去稻妻,却不知为何要斩落那鸣神?”钟离问道。 “嗯?她可是你的老情人,且跟俺细细道来,嘿嘿!”行者不顾腰间传来的电流,笑嘻嘻的问道。 “哈哈,只是旧日相识,当年七神聚会,她作为影武士敬陪在诸神末席,如今最为古老的七神已逝其五,却未曾想这位影武士死于你的棒下...” 钟离的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接着他便愣住了——只见眼前的行者一头金发变成了夜紫色,那根长长的马尾辫也因为雷元素的涌动儿上下翻腾,一双火眼金睛也变成了印着雷之巴印的幽紫色瞳孔,只见她微微一笑,严肃的军人气质与天然呆般的少女性情竟衬得她这一笑... 恩,编不下去了。 总之很好看。 “摩拉克斯,上一次与你共饮,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影的语气似乎在追忆,或哀或喜,尽在那一笑之中。 一百一十七,只若初见 “竟是如此…”钟离听了影的说法,面色却前所未有的严肃。 若连尘世七执政也会被那天外来客所夺舍或者融合,那么也难保他自己也不会… 而巴尔泽布则是将自己的意识与身体分离,这才躲过一劫,那么其他执政… “空小友,你们可真是…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啊。”帝君扶额,看起来在梳理思绪。 “是挺不好的。”得到了行者的允许,才暂时得以凭借行者的身体行动的影眉宇之间夹杂着些许担忧,“目前来看的话,身为岩之神的你暂时是没有问题的,而我…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却不知我那位老友现在如何?嗯…”钟离举杯,再饮一口茶,思绪却飘摇至那石门之后的风的国度。 “帝…钟离大人。”一道颇为疲惫的声音传入钟离耳中,思绪被打断,他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那浑身被烧的破破烂烂的少年仙人与那累的虚脱的圣婴大王搭肩勾背,相互搀扶着走了回来。 “嗯?你体内的业障…?”钟离感知到魈周围的风元素相较之前,虽然稀薄了不少,却也纯净了更多, 而接过身体控制权的行者则是一脸淡定,只淡定道,“烧爽啦?” “废话,咳咳…”红孩儿呛出几口灰烟,显然是用火过度。 “真看不出来,你居然也会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家伙。”行者感慨道。 “没烧死他罢了,莫要误会!咳咳…”红孩儿急得又咳了起来。 同样顶着夜叉的名头,红孩儿看得出魈所背负的某种痛苦… “随你怎么说吧,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行者站起身,将红孩儿搀扶到座位上,不管后者的反抗,直接掏出个药葫芦将药酒灌进他的嘴里。 他早便看清了这红孩儿就是个死傲娇,这也是他如此强硬对待红孩儿的原因所在。 “呸!你这混账!我…”红孩儿猛然惊觉他的嗓子清爽了许多,“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是吗?那就当你谢过俺了。”行者用手指扯出一张欠揍的笑脸,让红孩儿有一股气力全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钟离大人,野外还有邪魔歪道在游荡,我便先走一步。”魈越发感到不自在,躬身清洗过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凑到红孩儿耳边说了句谢谢,便消失不见。 “嘁。”对此,红孩儿只是冷哼一声。 “哦,对了,空小友,近日天权星要组织重建群玉阁,想来定会吸引不少人前去,若你有兴趣 ,也许会有不少酬劳可得。”钟离提议道。 行者只是掏出一张邀请函晃了晃,见状,钟离淡定一笑,“倒是在下唐突了。” “哦,对了,老钟头,俺还有一件事想询问一下。” “但说无妨。” “近日璃月可有大事发生?亦或者大妖重生?” “嗯…你不在璃月的这几个月里,须弥那边倒是派来了不少学者…现在应该该叫他们僧侣了,他们试图在璃月传教,被七星全部回绝,只是…” “仍然避免不了它在底层群众的传播吗?”行者接上了钟离的话,后者点了点头。 “多半又是什么这辈子受苦受难,早登极乐、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那一套。笑死,那六道轮回早已被俺老空打破,它们还有什么惑乱人心的手段,嗯?”行者不屑道。 钟离摇了摇头,道,“空小友,可知道这提瓦特,有着名为世界树的存在?” “世界树?askr yggdrasills?”行者嘴中不由得蹦出了这个名字。 (askr yggdrasills,古诺尔斯语,世界树,这里行者指的是北欧神话的那个。) “嗯?看来我们认知的并不是同一事物,你且听我慢慢为你道来…” \/ “世界树…虚空…” 行者走在琼野玑的小路上,面色阴沉。 “旅行者…”派蒙跟在行者身后,一脸担忧。 “你就那么相信刚刚那个…岩之神说的话吗?”红孩儿问道。 “老钟头也算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挺久的老东西了。”行者道。 “能有多久啊?天地初开?”红孩儿玩笑道。 “那不至于,但却是比咱哥俩儿活的都久。”行者回答道。 “跟谁哥儿俩呢?”红孩儿狠狠的拽了一把行者的尾巴,急得行者抬手对着圣婴大王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 “哦,应激反应,莫怪。”行者甩了甩手,对插在地上只露半个脑袋的红孩儿淡淡道。 “你tm…”红孩儿像彼得格里芬的萝卜那般挣扎着从地里爬了出来,“所以他到底多大了?” 行者言:“据他所说,要么六千来岁,璃月建成三千七百年,魔神战争至两千多年前终结,真个是老东西。” “…那是活的够久。”红孩儿翻了个白眼。 “放心,只要那大力王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往那须弥方向前进…嗯…大概吧。”行者迟疑道. “你tm!唉…”红孩儿也是知道自己那混账老爹活了一辈子就没选对一次路,该怂的时候莽,该反的时候退,进退两难,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也怪不得行者这般迟疑…不对! “那老匹夫是不是个傻逼关我屁事!”红孩儿大吼道。 “你真的不在意他么?”行者问道,“就算你不在他,想想你的妹妹——” “够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红孩儿摆了。 “大圣爷临终之前,也曾在后悔,若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大力王结拜,你们是否不会就此被牵连,变得如此惨状。”行者说道。 红孩儿冷笑一声,刚想回怼些什么,行者便自顾自的说道,“后来俺想了想,像观音的守山大神黑熊精,灵吉的弟子黄风大王,笑面佛的侍童黄眉,西王母的黑手套百目魔君都或多或少的被迫着参与了对大圣爷的讨伐。” “他们都是妖,是妖,就是要被天上的老爷们吃的,天庭试图借六根不全的俺之手除掉他们,而灵山则是试图令俺带上紧箍,重新成为他们的斗战胜佛。” “而大力王也是妖,若是不反,早晚也会被他们注意到,然后…”行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红孩儿沉默不语,因为夜叉一族跟行者口中的妖没什么区别。 “俺看在眼中,同样也看不得你父亲一次又一次的选错,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能拉一个是一个,对吧?”行者耍了两手棍花,又将金箍棒扛在肩上,双手搭在上面,看上去颇为潇洒。 “你可别又把箍给戴上了。”红孩儿只是这样说着。 “自然。”行者自信的笑容,令他前面那位气质出尘、红绳锁身、雪发俏面的高挑女子不由得呆住了。 一百一十八,这标题该怎么取呦! “哦喂,道友,虽然俺老空确实长得人模狗样的,但一直盯着俺看,可就不太礼貌了。” 眼前金发青年的话语传入耳中,白发女子的注意力也就此集中起来,“抱歉...只是觉得你有些熟悉。” “恩?”行者仔细瞧了瞧这女子,但见她: 自小重杀性,红绳锁凶魂。 师从奥藏山,远离尘世故。 根骨甚特殊,意志更非常。 愁发梳更白,心锁情难抑。 但为一见故,再见情更坚。 ——这姑娘俺好似在哪里见过?俺只用这火眼金睛一扫,除却那红绳似乎在压制着她的元神,见不得他处异常。 思考只在一瞬间,行者便道,“只怕是将俺当做旁人,认错了吧?” “也许...吧,抱歉,打扰你们了。”白发女子微微低头,接着看快步离开,往那璃月港的方向。 “真是个怪人啊...”派蒙感慨道。 “再怪也没有比你这个会飞的小人儿更怪的了,嘿嘿~”行者打趣着派蒙。 “哼!派蒙有什么办法!派蒙就是长成这个样子嘛!”派蒙抱怨道。 “哦?是么?”行者举起手指,伸出食指,“俺有一计!” “什么嘛?旅行者——” “变!” 随着行者一声令下,那派蒙周身泛起云雾,像是魔术表演般的烟尘,只待它散去,那派蒙依旧漂浮在空中,那大号婴儿服也不曾褪下,只是... “这便不奇怪了,这便不奇怪了!嘿嘿!”行者奸笑道。 “诶——派蒙、派蒙居然变大了!”大派蒙捂着自己肥嘟嘟的脸颊,低头向下看——却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接着,她的肚子传来了与以往相比更为剧烈不满的抱怨声。 “旅行者...”大派蒙可怜巴巴的瞅着行者。 “欲有所求,必有所失么?”行者淡淡道,“到了璃月港再说吧。” “旅行者!派蒙比刚才更饿了!快把我变回去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旅!行!者!” “呵。”红孩儿跟在行者和派蒙身后,看着他们表演,倒也觉得有趣,未曾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不经他允许擅自向上。 \/ “额...该死的,越来越难受了!” 脑袋越来越痛的九头一直在海中潜游着寻找那令他难受的噪音的来源。 他甚至还把其他被封印在孤云阁底下的魔神们挨个问候了一遍,以魔神们的怒骂尖叫为结局,九头以“就喜欢你们这般看不惯我又打不着我的落魄姿态”的得意样子潇洒离开,这也算是九头在那段颇为烦躁的噪音之中苦中作乐吧。 接着,那噪音消失了,九头顿感脑袋一清(九个脑袋同时),略微空虚的他却发现眼前有一道如蛇似龙般的黑影在他眼前翻涌。 接着,那噪音再次穿进他的九个脑袋中。 “泥马勒戈壁!不管你tm是谁,今天老子非姬霸干死你丫的!” 顶着噪音头疼的debuff与因之暴怒的狂暴buff,九头追着那黑影,边打边骂。 \/ 享用了宴席,凝光表示还有要事去办,先走一步。 “哎呀,妹妹,是胃口不好吗?刚才的饭菜你都没动几口来着。”天蓬关心道。 “那些菜看着光鲜亮丽,都是些不好吃的,还放凉了。”千里评价道,“这个天权星似乎不怀好意啊。”她瞥了眼八戒,那呆子却说道,“这琉璃亭和新月轩都是花钱买些上等人的享受,饭菜倒是其次的,娘子你吃不饱,俺老猪便带你去个好去处吧!” 也不关千里反应,天蓬拉着她的手离了那绯云坡,往那吃虎岩的方向去。 见八戒也不甚在意那凝光,千里对她的戒备也稍稍放下了些。 而八戒嘛...也确实有些心虚,那凝光的大白腿果真是百看不厌!毕竟他已经老了,确实喜欢看些香的艳的,但他终究是个有妇之夫,有些美妙景色,看看就好。 千里也是看得出来,也就任由着八戒稍稍放松片刻。 总要给彼此留下些缓冲的空间,一昧的索取最终带来的只有一地鸡毛,还有两颗破碎的心。 “到了!就是这里!”天蓬停下脚步,兴冲冲的道。 千里定睛一看,却见眼前的餐馆人员颇多,市井气极重,饭菜的香味儿不约而同的对着她勾了勾手,令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她又看了下这餐馆的招牌,上面三个大字:万民堂。 “哎呀,真是好久都没来这边吃饭了,俺老猪真是想念的紧呐!”天蓬拉着千里找了间空桌子坐了下来。 “香菱女娃,给俺老猪炒一本儿!”天蓬喊道。 “诶?这声音是...“接着从厨房内走来穿着一身红黄黑三色的背心短裤的蓝发姑娘,她端着菜盘为其他客人上菜。“怪了,我明明听见了八戒叔叔的声音。” “你叔叔俺在这儿呢。” “诶!你...你你...你是八戒叔叔?”香菱看着那个剑眉星目、威武堂堂的天蓬元帅,惊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非要俺变回原型你才认得出来?”八戒轻笑道,接着他的脑袋变回了猪头,原本接连回头看着天蓬的俊秀模样或发癫或嫉妒或羡慕的客人们被吓得直接踹翻了餐桌,或者口吐白沫或者仓皇逃跑。 “变了你们又不高兴。”天蓬又把猪头变回了人头。 “哎呦,你干嘛啦!客人都被你吓跑了,八戒叔叔!”香菱抱怨道。 “哎呀,是俺老猪的不是。”天蓬站起身,像是回了自己家那般帮着香菱打扫起餐桌了,令一旁的千里满头问号。 “莫要生气啦,香菱女娃,俺老猪也不是故意的嘛!”天蓬软声软气的安慰道。 “我没有生气。”香菱无奈的笑了笑,“只是不太习惯叔叔您这个样子...突然变出来...” “是俺老猪的不是,是俺老猪的不是,哈哈哈...”八戒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话说回来,八戒叔叔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香菱看向八戒身后坐在桌子旁隐隐散发着莫名气势的紫衣女子,她理解似的露出姨母笑,接着在八戒大感意外的视线下... “这位姐姐好漂亮啊!八戒叔叔就是为了你才变得这么帅气吧!”香菱激动的问道。 一句话,便让千里隐隐要爆发的嫉妒与暴怒统统消失不见。 “啊?啊,哼哼...哼哼哼哼!”勘定奉行不自觉的露出笑脸,“你这小姑娘倒是蛮懂的嘛,哼哼...” 一百一十九,申鹤?审核?过? “嗯…看起来还没有开始重建啊。” 站在琼野玑与璃月港之间的大桥上,行者抬头,张望起玉京台的上空——那里什么都没有。 “感觉那个群玉阁砸的根本不值得。”派蒙回想起刚来璃月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老九最后还是破开了封印,被你击败…” “莫说这话,当心隔墙有耳,让那凝光听了去,岂不尴尬?”行者喝道,派蒙当即捂住嘴巴,四处看了看。 “这就是璃月么…”红孩儿看着这傍山环水、商业活动频繁的港口城市,他不自觉的生了歹念:若是把这一城的人都杀个精光,吸收巨量灵韵,继续修炼,最后找到那些杀了他全族的凶手爆了—— “冤有头,债有主。若你真的要屠了璃月港的人,那么你跟屠你全族的秃驴们又有何异?” 那轻飘飘的声音传入红孩儿的耳中,阻止了他身体的成年化。 瞥了眼最后的夜叉王那狰狞的表情,行者又道,“就算你单枪匹马的去复仇,你也不见得能活着回来,你已经死过一次,你妹妹都差一点要自尽,至于你母亲,还有那老牛——” “怎么跟那唐僧一般絮絮叨叨,令人作呕!”红孩儿对行者投以厌恶的目光。 “别介,俺可不配跟那老和尚相比。”行者摆了摆手,“只说俺这一路走来,倒是做了不少烂账,杀了不少同病相怜的妖…现在,俺又有了一次机会,俺不能看着你们眼睁睁地去送死,反倒遂了他们的意。” “……”这次,红孩儿倒是罕见的没有反驳。 “走吧,去那玉京台看看,一昧地执着于杀戮,反而忘却了身边的美好,这可不好。”行者扛着棍,大踏步向前。 大派蒙担忧的看了眼红孩儿,她暗自鼓气,飘到他身后,推着他向前。 “我自己会走,别推我!” \/ “或许最近有人听到风声,我最近却是打算重修群玉阁。”璃月七星的天权星凝光站在玉京台的祭坛边的讲台上,对众人如此说道,围观的商人与群众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大工程中捞钱…劳动获取酬劳。 “……这三件用品分别是鸣霞浮生石,千奇核心与仙家符箓,它们分别的作用是…”凝光继续讲与众人听。 凝光发布了任务,底下群众议论纷纷,随后各自散开,也许是为了讨好凝光,也许是为了丰富的酬劳…拥有了充足动机的他们,自然比需要马天霸上千连抽的内格尔们更加勤快。 “方才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如何,不知道天领奉行大人可有兴趣?”凝光微微一笑。 “别这么叫俺,就是个挂了名的闲职。”行者随意道,“叫俺旅行者便可。” “虽然只是挂名,但你旅行者的名头可着实不小,哼哼~”凝光轻笑道,“可真是便宜了稻妻人啊。” “那倒不会,被锁国、眼狩两令逼迫下的稻妻人也在尝试自救,若他们没有反抗的意识,便是我去了,也只是换了个雷电将军,没有任何改变。”行者正色道。 “你是这样想的啊,那你放权于稻妻人的原因是…?”凝光不解地问道。 “俺又不是稻妻人,稻妻的权力,自然归属于稻妻全体人民。”行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至于他们怎么去治理自己的国家,俺只负责提供参考,剩下的全靠他们自己。” “你这样…又是图什么呢?”凝光看不懂,也猜不透行者的想法。 “你猜?”行者贼笑道。 凝光摇了摇头,也许是不想回答,“关于刚才的提议,你们可有兴趣?” “啊,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大派蒙紧张巴巴的问道。 “诶?”凝光看的大号派蒙,愣了下,“这位是…跟着悟能上仙的小精灵?几月不见,已经长得这样亭亭玉立,真是罕见呐。” “嘿嘿嘿~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派蒙掐腰挺胸,得意洋洋地说道,行者翻了个白眼。 “哈哈。只要是我所知道的事,均可如实相告。”凝光道。 “啊!那我问你…那我问你…”派蒙七嘴八舌地问道。 \/ “嘿嘿,小姐,这次你可没处跑了吧?” 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将某位白发女子堵在角落,他们其中的一位接着道,“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出点钱就能搞定的情报,大家谁都不亏嘛!?” “老大,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你看她身上的气质明显不同,头发也是白的,不像是普通人…”另一个混混对同伙说道。 “那又如何,好不容易碰到个肥羊,不宰她一刀——” “……死。” “恁说神马?”混混头子看这白发女子浑身颤抖,似乎在低语着什么,他将脑袋探了过去,那女子一个猛抬头,混混头子便对上了一双如血般杀气侧漏、令人恐惧的猩红眸子。 “给我s——” “滚一边儿去。” “哎呦!”那混混头子被踹飞了出去,捂着腰抬起头便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踹我!” 接着,一根两头各自缠着金龙、中间是一段乌金的铁棍贴在他的脸上,“你这孙子是真的孙子还是假的孙子,怎么不认得你外公俺?” 那混混头子只见一身穿着着黑袍骨甲,侧脸挂着副厌火夜叉面的绑着一条长长麻花辫的金发青年,吃着铁棍,满脸戏谑的盯着他。 “好…好汉…不!爷爷!爷爷饶命!”那混混头子磕头便拜,他看得出形势,虽有赌债缠身,到底没有活着重要。 “真听话,滚吧。”行者嘲讽道。 那混混头子起身拽着同伙便跑,很快就没了踪迹。 “道友,又见面了。”行者转身,对着眸子早已恢复淡青色眸子的白发女子打了个招呼,“可否无恙?” ““没事。感谢。”白发女子指的是那两个混混。 “旅行者,你怎么跑的那么快啊!”大派蒙和红孩儿终于跟上了行者。 “怪我喽~”行者摊开双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申鹤。”那白发女子突然说道。 “申鹤?”派蒙疑惑。 “申鹤,我的名字。”申鹤看向行者,眼中却有着莫名的意味。 \/ “你…你们…咳咳!” 名为魈的少年仙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艰难的拄着和璞鸢,却始终不愿意对攻击他的人下手——两只仙鹤,还有一头杜鹿。 “降魔大圣,莫再反抗,乖乖顺从师傅他老人家的旨意之下吧。”那只杜鹿开口道,语气里皆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三只仙兽以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不断殴打着魈,他逐渐的支持不住。 “你们…究竟——” 少年仙人的话还未说完,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布袋,将他吸了进去。 等再出来的时候,魈便已经痴痴傻傻,愣愣怔怔。 满身伤痕的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眼前那个黄衣孩童道,“师父。” 一百二十, 看着申鹤面不改色的将各自半斤的清心、琉璃百合、琉璃袋吃了个精光,除了对这些药材没什么概念的红孩儿,别说派蒙和不卜庐的前台伙目,就算是向来食素的行者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不饿了,感谢招待。”申鹤面无表情道。 “……额,壮士,这么多又苦又涩又酸的药材都能吃得下去,俺老空佩服。”行者汗颜,拱手表示佩服,接着他连忙掏出颗日落果啃食起来。 有一种苦,叫做俺看着都苦。 “给我也来一颗!”派蒙扯了扯行者的头发,后者掏出颗刺刺果塞进派蒙嘴里。 “啊!呸呸呸!好酸好涩啊!旅行者!”派蒙尖叫道。 “你又没指定让俺给你什么。”行者戏谑一笑,气的派蒙张开大嘴咬住行者的头——可惜派蒙并没有某修女的铁齿钢牙,而行者的脑袋也并不似某个刺猬头那般,碰根羽毛便重开了。 “不知三位接下来有何打算?”申鹤询问道,她微微发红的瞳孔却一直盯着看起来和行者十分亲密的大派蒙身上。 “天权星的重修群玉阁比赛。”行者提起派蒙的后衣领,把她揪了下来,“虽说是比赛,俺也不求什么第一,重在参与即可,免得遭人嫉恨。” “喂!那要是赢了这场比赛的话,可以向凝光询问任何问题诶!你就不想赚更多莫拉吗?”派蒙一脸恨其不争的看着行者。 “生意内的商人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生意外的人神妖魔又何尝不是?或是求财,或是搏长生,没什么区别。” “……旅行者,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拿下这场大赛的第一么?”派蒙一副痛心疾首、楚楚可怜的看着行者。 “放轻松,就算拿不了第一,平常吃穿用度俺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行者伸手将派蒙一头短发揉的凌乱,原本听见行者这般强而有力的话语而激动不已的派蒙瞬间就不嘻嘻了。 接着行者便感受到某种令人窒息的凝视从身后传来,他连忙转过头去,申鹤依旧面无表情,只稍稍歪了下头,“怎么了,旅行者?” 行者凑近了申鹤,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该不会?” 申鹤白净的脸微微泛红,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在期待着什么,某种情绪仿佛即将要挣脱身上的红绳,接着—— “不,她已经死了很久了。”行者低声道,“我跟她也不会再有瓜葛。” “不好意思,道友,是俺唐突了。”行者拱手道。 她的脸如墙灰一般粉白,好在她本就万年不变的表情并不会让刚刚相识不久的几人误会什么,“不会。”语气又恢复了初见之时的疏离与冷淡,或者比那更甚… “此前我也对大赛的事有所耳闻。承蒙你们照顾,我也想帮助你们一臂之力,放心,并不需要什么回报。”申鹤连忙道,派蒙听了两眼放光。 “真的嘛!这怎么好意思啊~”派蒙推诿道。 “我说店外怎么就能听到争执的声音,原来是你们来了。”便在这时,一位青袍紫裤、白蛇缠颈、青绿长发、戴着眼镜的男子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对行者拱手道,“师…旅行者,您来了啊!” “哦?白大夫近来身体可好?”行者笑道。 “劳烦旅行者挂念,我的身体好了太多,走路不喘,睡觉不咳。”白术微笑道。 “旅行者,可否为白术看上一看?”白术脖颈上的白蛇长生叫嚷道。 “诶?白大夫为什么要叫旅行者看看啊?”派蒙不解道。 “哈哈,几月不见,小派蒙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啊?”白术哈哈笑道,“都说医者不自医,对其他病人我或许是手到拈来,但对于我自己,可就没那么自信了啊。” “恰巧旅行者对我的病症有所了解,也出手相助,没成想今日再次相遇,又要劳烦旅行者了。”白术谦逊道。 “你还会医术?”红孩儿好奇道。 “不才,学过两手。”行者微微一笑,便走上前去,替白术把起脉来… “低头,看看脸,伸舌头,咳几下,吹口气儿…” “额…”众人表情越发怪异,好在行者并未让众人等太久。 “行了,看完了。无外乎日后要多强身健体,修炼己心,纵然要为他人医治,亦要及时排除外邪。”行者颇为随意的说道。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派蒙吐槽道。 “白术谨记。”白大夫拱手道。 “不要什么都谨记啊喂!”派蒙大叫道。 “话说回来,观你方才气喘吁吁,似是剧烈运动过后,可有急事?”行者问道。 “凝光小姐要筹备一批伤药,店里的药材不一定够用,所以我亲自过来筹备。”白术恭敬道。 “伤药?重修群玉阁需要的人手有那么多吗?”行者再问道。 白术摇了摇头,“客人的隐私,我不便多问。” ——凝光偏偏在这时候把俺老空叫来…有点意思。 众人又交流了一番,决定离开。 “祝你们顺利,有什么需要的话,来不卜庐找我便好。”白术挥手道。 “嗯,也祝你身体健康。”行者头也不回的向身后丢了个东西,白术伸手接住,那是一块凝聚了高浓度火元素的结晶方块——元素生命无相之火亚因的元素结晶的一小部分,也是… 红孩儿似有所感,刚要向后看去,却被行者拍了拍肩膀,“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红孩儿想了想,不再回头。 “只是块儿边角料,你还真就当个宝儿似的藏了起来。” “或许他人最需要的宝物,往往是你最不珍惜的废物啊。”行者感慨道。 \/ 僧侣们保持着凶恶的表情,无不是拿着棍棒刀枪 ,体壮力强之辈。 但他们现在却动弹不得,他们就像是泥塑的菩萨那般保持着一个动作,就连身体,也像用浑然一体的坚石雕刻而成。 接着,随着一声怒喝,这些僧侣们顿时化作粉尘,再无复原的可能。 钟离收起长枪,默默不语。 这些人他都认得——无一不是逃亡他乡、穷凶极恶的罪犯。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不少人都喜闻乐见的桥段,可他们却不知,成了佛,也可以举起看不见的屠刀,滥杀无辜。 再者,过去的罪孽,难道成了佛便可一笔勾销? 放tmd屁! 祂行走在珉林一带的山脚下——这里是璃月的仙人所出没的地带,是凡人寻仙求道的场所,然而不少人终其一生也只是蹉跎岁月,未得仙人半分指点,就已经回归了地脉。 现在,就连璃月的众仙之首,岩王帝君,也难以寻得仙人的踪迹。 或者说,仙人失踪了。 而珉林 ,除却仙人,还封印了一个更为恐怖的存在。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踏在遍地荒芜的土地上,摩拉克斯望着那棵较之之前更为庞大狰狞的伏龙树,祂的脸上出现了五百多年以来少有的严肃面容。 “若陀…” 一百二十一,百章已过三十万,我已备好八个蛋 离了不卜庐之后,众人四处打听起鸣霞浮生石的下落,凭借着搜集到的消息与申鹤对于些许仙人事迹的了解,最后他们终于在一处仙人洞天里找到了一块分量足够大的浮生石。 而申鹤则是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力量,将那块鸣霞浮生石一步一步举到了群玉阁的开工现场。 行者则是盯着申鹤那仙气飘飘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申鹤转头问道。 行者摇了摇头,“无事。”随后跟派蒙、红孩儿他们说起了话。 “这算是孽缘么...”像是只说与自己听那般,行者的声带几乎没有震颤过,户外风大,没什么人听见。 而申鹤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头一痛,仿佛被什么人全力打碎头颅,满身的杀意与凶性都快挣脱红绳的束缚。 最后她不动声色的,凭着一股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的顽强的毅力挺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已然不早,即使是再怎么出生的农场主,也会让日日夜夜享受着上百连抽福报的内格尔们在晚上睡上一段时间。 在群玉阁施工现场的工人们早早地回去睡了觉,在行者等人的注视下,申鹤也进了房间休息。 伴随着一声鹤鸣,行者抬头,发觉一只蓝背白腹的仙鹤站立在不远处的山顶上,这仙鹤向下一抽,看见了行者,眼中闪过恐惧,以及莫名的厌恶——很快都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旅...旅行者,你们已经见过申鹤那孩子了吧。如何,跟她相处的融洽么?”留云借风真菌...真君有些紧张的问道。 行者只当是上次这肥鸟被他打怕了,不甚在意,只听派蒙道,“还好啦,果然留云借风真君也认识申鹤么?” “那是自然,除了常年生活在璃月港的甘雨,现存的仙人们,或多或少的都与申鹤有过交集。”这个女人十足的健谈,倒是能跟派蒙聊到一块儿去。 这真菌...真君说了身为凡人的申鹤小时便血性与杀意毕露,竟与那魔神残渣对峙数天已久,像是熬鹰那般,活生生撑到那怨念即将散去,路过的真菌...真君解决了那怨念,收了申鹤做徒弟。 而为了压制申鹤与生俱来的杀意与血性,留云借风为她绑上红绳,不料却顺带压制了其他情感,导致申鹤有些木讷。 说到这里,真君似乎发觉了什么,转头看向某处...留在地上的阴影也早已随着主人离开。 “人海中相遇,即是缘分,你们与申鹤有缘,还请你们好好照顾她。” “......”行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真君是不放心申鹤,才跟了过来吗?”派蒙问道。 “岂会如此简单?”真君的声音提高了三个度,试图掩盖自己的害羞,“如今的璃月港看似太平,实则暗藏杀机。当初凝光跟我快下海口,坚称如今是璃月与人契约的时代...本仙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浪!”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竟有些不屑,“她若处理的好,本仙愿意做她功业的见证人,若不能...仙家自会接收全局。” “好了,本仙耽搁你们许久,话就说到这里,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语毕,这肥鸟振翅高飞,离了这场地。 “这肥鸟看起来有些怕你啊?”红孩儿寻思道。 “恩...之前因为些误会,俺把她连着其他的几个璃月仙人揍了一顿。”行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放肆!哪个肥鸟?!”一声娇喝传入四人耳中。 “啊,你不是走了吗!?”看着飞了回来的留云借风真君,派蒙惊讶的问道。 “啊...咳咳!我只是有些不放心申鹤那孩子,再回来看一眼,且归去!且归去!”那真君逃也似的飞走了。 “你看,她始终没用正眼瞧你。”红孩儿说道。 “......” 第二天一早... “申鹤...”派蒙叫道。 “...我的事你们应该从师父那里听过了吧?”申鹤见前来找他的行者一行,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般,她平静的问道。 “看来你听到了。”行者想起作为留云借风的转头,他猜测便是在那个时候... 又闲聊了一阵,他们离开了临时客栈,去了施工现场的主场地。 只说是机缘巧合,他们遇见了北斗还有璃月港的名角儿云堇。 只说这几人又聊了一阵,那云堇又与申鹤聊了起来,讲起了名为《神女劈观》的戏曲故事,随着不断的深入了解,云堇发现申鹤便是《神女劈观》的原型,也发觉了《神女劈观》的真相: 偶遇妻子绝症,寻遍古籍,得见“神明”,献祭女儿,拼尽全力无法拯救,选择自杀。 众人一阵唏嘘,找完了千奇核心的准备材料,申鹤也终于坦明自己是替她师傅给凝光送仙家符箓的,也是为了借此机会融入尘世。 只说那千奇核心与仙家符箓分别被制造出来,众人回了施工现场。 在不少人的见证下,第二代群玉阁终于成功起飞。 于是... \/ 钟离进了镇压在伏龙树之下的封印之中。 遍地的幼岩龙蜥的干瘪残骸令钟离面色越发严峻,越往前走,越是心惊。 不止幼岩龙蜥,成年的岩龙蜥,甚至传说中的古岩龙蜥也成片成片的出现在这处封印之中——以残肢断骸的形式。 最后,他来到那早已破损不堪的封印面前,只需轻轻一碰,这封印便会破碎。 “摩拉克斯...你来了啊。” 一头如山岳般巍峨高大的四足鳄型头部巨龙,垂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看着地上的小人。 它有着一对以千年刚玉凝成的结晶之角,此乃“龙王”的天生冠冕,是它与岩王帝君分庭抗礼的标志。一身褐色皮肤,仅下颌及腹部是白色,其上布满岩元素图案衍生出的变形花纹。,形似脊椎拱卫被硬木覆盖的后背,一路延伸至肩部。四肢粗短,均有树皮纹理的腿甲保护,肩部与前肢关节处有岩元素结晶体。 千年的岁月使伏龙树融入若陀的血肉,被龙血滋养的骨质枝条闪烁着特异色泽。由于尾巴与伏龙树融合,若陀的背部被锥形硬木覆盖。在千年岁月中,黄金与黑曜嵌入磐石造就的血肉,蔓延盘生而成甲胄,形似脊椎拱卫被硬木覆盖的后背,一路延伸至肩部。四肢粗短,均有树皮纹理的腿甲保护,肩部与前肢关节处有岩元素结晶体。 但...与以上这些描述极为冲突的是,这只岩属性龙王的左侧后背上,竟诡异的多了一颗怒目金刚的头颅。 “既然来了,便把命,留在这里吧!” 那头颅的双眼闪过一瞬金光,而名为若陀龙王的强大岩属性元素生物向前踏了一步,那不堪一击的封印终于支离破碎。 摩拉克斯攥紧了贯虹之朔。 “老友,我本不愿与你这样兵戈相见。” “摩拉克斯——” 于是... \/ “你...究竟是?” 看着眼前拖着一个布袋的身穿黄袍的秃瓢孩童,九头九脸疑惑,随后想起些什么,蔑笑道,“原来是你啊。” 至于那黑影,早就盘旋在那孩童身后,正是那奥赛尔的妻子,跋掣...也许不止如此。 “碧波潭的九头虫,我听说过你。”那孩童道。 九头不语。 “你全家老小都被那死猴子尽情打死,而你身负重伤,逃向了北俱芦洲,而你现在,却跟着那死猴子的余孽...真是可怜啊。” “你算个姬霸敢可怜你大爷我?”九头骂道,随后他想起些什么,笑道,“论道你比不过那金蝉子,论武艺你接连两次都输给了猴子,你说你是不是废物啊?你个彻头彻尾被耍的团团转的输家怎么敢可怜我的啊?” 这回,轮到那黄袍孩童面色红热,说不出话。 九头恶狠狠的说道,“我听那小猴子复盘了整个取经过程,横竖睡不着,想了半天,才彻底想明白,那死猴子不过是当了天上那群狗东西的刀,就是为了杀妖取丹,杀鸡取卵!” “啊,当然,他已经死了,也是活该如此。” “至于你...想来那未来佛早已预见了你的下场,才放任你像个孩子一样胡来...哦!不对,你本来就是个侍童!人家金蝉子还是那如来老儿的二弟子,还封了佛位!哈哈哈哈哈!”九头大笑道。 “你给我闭嘴——!” 那孩童丢出手中的布袋,九头抵挡不住,也就被吸了进去。 只是,他最终还是留了一句话: “我会狠狠嘲笑你的再一次失败的,哈哈!” 那孩童脸黑至极。 于是... \/ 于是,璃月,又爆了。 一百二十二,仙人已成黄眉徒,若陀功成万人哭 却说那若陀破了封印,九头被那黄袍僧童摄了去。璃月这边,却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 先前说到,那二代群玉阁成功升空,行者等人作为大赛的优胜者之一,登上了那群玉阁,自然,他们也见到了凝光。 “旅行者可知,我邀请你参加此次重建群玉阁大赛的意图么?”凝光看向行者,这般问道。 “你们璃月不是还有那岩王帝君?”行者摆了摆手,“早些时候俺还见过他一面。” 凝光摇了摇头,“帝君的意图,我等不敢直接揣度,只知道帝君也有要事处理...” “哈...难怪俺还在稻妻的时候,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声援俺们,可就是在这里等着啊!”行者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凝光轻轻一笑。 只见群玉阁飞速前进,临了那孤云阁前方,而在孤云阁上,不少千岩军等候已久,而在他们的身旁,加急制造的归钟机(仙家技术制造的武器)也早已对准了某处,玉衡星刻晴与月海亭的秘书甘雨只等着目标出现,下令开火。 而在云来海上,北斗率领的南十字船队也安装上了归钟机,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登时,风云突变,狂风骤起,那在那惊涛骇浪之中,一处旋涡愈发庞大,竟是从中探出一头若暴鲤龙般凶恶、如裂空座般细长、似君主蛇那般无爪无腿、像玛纳霏一般蔚蓝的尼斯湖...云来海的蛟龙状巨兽。 她不似奥赛尔那般多头多手,却也像低级的元素生物之一水史莱姆那样滑腻湿润,尽管只是奥赛尔的追随者、曾经的妻子,她的体内却隐藏着完全不同于水元素的力量。 “那是奥赛尔最后的追随者,也是他的妻子,跋掣。”凝光解释道,“北斗对海洋的变化很敏感,几月之前,她便提醒过我,之所以在这个时间重修群玉阁,也是为了利用她对群玉阁,还有旅行者的恨,引她出来。” 然而行者却是一脸的奇怪表情,他看着那跋掣,呆傻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现在很纠结,对某一个理所当然又觉得实在鬼畜的问题烦恼不已,头脑风暴的行者,全然没有注意道其他人一直在看着他。 “死猴子,你在想什么?”红孩儿一脚踹在行者的猴儿腚上。 “......”行者直接盘腿而坐,久违的打坐冥想起来,只听他生无可恋般的说道,“你们先让俺缓缓,让俺缓缓...” “你发劳什子神经!”这次红孩儿无论如何摇晃,行者佁然不动如泰山压顶,像是个坐化的仙,又似个圆寂的佛。 “哎呀,完了啊!我们快点找仙人——” “不必。”凝光打断了派蒙的急躁,“璃月人不能始终依靠仙人的庇护,我们也要学会用自己的力量抵御外敌。” 接着凝光施法,群玉阁周围浮现出无数岩元素炮弹,伴随着这些岩炮打向那跋掣,来自于孤云阁地面、南十字船队的阻击也随踵而至。 那跋掣发出一声嘶吼,随即她号令海浪奔涌,巨大的浪潮即将掀翻南十字船队,淹没孤云阁,击溃群玉阁。 北斗命令船舰拼命奔逃,孤云阁众千岩军不知所措。 “定。” 只听一声轻喝,那如枫丹边境的瀑布落差一般高大的浪潮就那么硬生生的背叛了物理定律,动弹不得,接着坠落下去。 凝光、申鹤、红孩儿、派蒙皆不约而同的看向仍在盘坐、却只睁开一只眼的行者。 “恩...或许俺该提醒一下珊瑚宫要注意防御工事。”行者喃喃自语着,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疑惑道,“打啊,怎么不继续?” “哦哦哦哦——” 千岩军皆欢呼着,再次操纵起归钟机,拼命攻击着跋掣。 然而跋掣那一双浅蓝色的发光眸子却一直死死的盯着群玉阁,或者说,某个身影。 “呵...天命人。”自那孤云阁阴影处,一黄袍小童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这,不过只是道开胃小菜。” 他掂了掂手中的袋子,接着他的身后,出现了两只仙鹤,一只杜鹿,还有一位少年仙人,他们齐声道,“师父。” “徒儿们,那行者无理,该当何罪?” “我等不知。” “愚顽不灵!”那孩童喝骂道,“自该惩戒一番,令他拜我为师!” “是!”他们齐声道,于是会飞的振翅高飞,不会飞的脚下生云,人形的化作苍风,消失不见。 “天命人,不妨再跟我打个赌,当璃月的仙人...呵,反过来成为了璃月的敌人,璃月人...真的能够自立门户么?哈哈哈哈!” \/ “摩拉克斯!你害得我好苦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那如山岳般巍峨磅礴的四足鳄龙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逼人疯狂的震撼怒吼,千年以来璃月人对山脉的过度开采严重影响了祂的身体,后背上的肉佛头正贪婪的吸食着祂体内的力量,令祂苦痛不堪。 “去死吧!给我陪葬吧!啊啊啊啊啊——”若陀一记甩尾扫在摩拉克斯的金极璋玉(通俗点,护盾)上,把摩拉克斯打的倒飞出去,接着若陀龙王猛的一跳,坠落在摩拉克斯身上。 摩拉克斯拼命抵抗着,随即剑眉一竖。 “天动万象!” 只见那天色异变,自那天空之上,星空之下一颗高速坠落的陨星狠狠地砸在那颗肉佛头上,若陀那双猩红的眼睛瞬间瞪大,全身神经一滞,那堪比孕妇生产一般的顶级痛苦顺着那肉佛头贯穿全身,接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摩拉克斯!” 龙王蹦的老高,直接撞断了奥藏山——正是那留云借风真菌...真君的居所。 可惜,那并非天地支柱,不需要折断龟将的四肢支撑天地,不然那真武大帝合该心疼一番。 “......朋友,对不住了。”默默向为留云借风道了个歉,摩拉克斯攥紧了贯虹之朔,继续与那若陀龙王战至一团,直打的的轻策庄的老年人们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甚至当场去世;直打的望舒客栈的客人们心惊肉跳,惶恐不已,失足摔死的也不在少数,直打的那黄袍小儿酣笑淋漓。 “喜欢为师为你们准备的惊喜么?”那小儿说道,接着他的脑门突然被狠狠的砸了一耙。 “好你个黄眉小儿,竟然敢在你猪爷爷面前撒野!” 那黄袍小儿金身已开,此刻他满脸不屑的看向身后,只见那天蓬元素举着九齿钉耙,将一紫纱少女护在身后。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使者。”他虚伪的笑着,“何不来我这搭包里一叙,等到我把行者请来,你们叔侄二人再像当日那般——恩?” 黄眉不慎对上了天蓬身后那个少女的双眼,只见她双眼放出强烈的闪光,竟让他失明片刻。 黄眉只感觉谁朝他吐了一口,接着浑身被某种粘液缠住,脑门又被筑了一耙。 “去你的!好妹妹咱们快走!贤侄儿救我——” 只听铮~的一声,那黄眉挣脱了蛛丝束缚,双眼回顾清明,他四处寻找,只见那猪头化作黑烟早已跑的老远。 “猪!悟!能——” 一百二十三,撅杀,吴姐! “去你的!好妹妹咱们快走!贤侄儿救我——” “猪!悟!能——!” 只说那天蓬与紫蛛儿敲了那黄袍小儿的闷棍,便大叫着使那聚型散气化作一股黑烟,来势汹汹——实则引人瞩目的涌向群玉阁。 行者听力极好,自然听见了八戒的呼唤,大惊道,“师叔,你怎的被人追杀?” 遂唤出筋斗云,前去迎接八戒,只待那黑风散去,原来不止八戒,还有千里。 “好侄子!俺两个本来在那璃月港走动,本想去了那万民堂吃些斋食,也跟香菱女娃熟络熟络,却未曾想后来见了那椰y...甘雨妹子也来用餐,她便想邀俺老猪做个保障,俺们便随了她跟着千岩军到了孤云阁,没成想啊没成想,俺老猪居然碰着个熟人!”八戒绘声绘色的讲道。 “啊...行者可还记得本尊?刚刚使者说走就走,也不给我接着招待的时间。”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八戒、千里眉头一皱,转过身来,行者定睛一瞧,只看一黄袍小童正虚伪着笑着看着他们。 “哈。”行者心下大定,轻蔑一笑,“你是弥勒放出来的逗比么?” 此话一出,先不说黄眉,那红孩儿反倒闹了个红脸——抱歉,我忘了他的脸本来就是红的。 “行者是在笑话我?”那小儿面色不改,满脸笑意,“如今我早已今非昔比,从前那个孱弱的我,已经不在了!” “何以见得?”行者掂了掂手中铁棒,“等你见识了俺手中铁棒,再说这话也不迟!” 行者举棒便打,黄眉极速退却,离得老远。 “行者莫急,莫急!那小儿冷笑道,“我的爱徒们,都出来吧!” 行者似乎听见了唉声叹气般的声音,接着四道身影出现在那小儿身后,却是两鹤一鹿一少年。 “师父。” “哎~” “什么,那怎么可能!仙人们居然——!”孤云阁上的千岩军不敢置信的尖叫着,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被背叛的茫然、悔恨与急躁,一时之间,千岩军军心大乱,战斗力显着下降,对跋掣的本就不怎么有效的攻击这下更少了。 南十字船队的船员们也是一脸的惊讶与失望,北斗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只是她的目光依旧坚定,“凝光,别让我失望啊。” 分别站在孤云阁和群玉阁的甘雨和申鹤则是死死的盯着那只青背白腹的仙鹤。 “留云借风真君...您...您...”甘雨眼中噙泪。 “那个孩子...是我的师祖么?”申鹤一脸困惑。 两人反应不一。 一时之间,跋掣的压力居然小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那小儿的脸上的笑意此刻并非虚假,“看来你们璃月压根脱离不了这些所谓仙人的庇护啊!就连你们的岩王帝君都没来拯救你们...看来你们璃月人离了仙人便什么都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吧,让这些璃月人,看看他们曾经最为尊重的仙人最本真的面目!”黄眉催促道。 “是。”四位仙人应道,只见他们向前飞去,那少年仙人举起和璞鸢,枪指群玉阁上看戏的红孩儿,那红孩儿指了指自己,桀骜一笑,双手合十,缝隙之间蔓延出灼热的火焰,他逐渐分离双掌,一杆火尖枪自烈焰之中浮现。 “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说罢,红孩儿化作三昧真火,与少年仙人的业障苍风斗至一团,两位最后的“夜叉”在这片龙卷雨击的阴天下,延续了上次那场未完的“生死搏斗”。 八戒四处张望,接着把千里送到了群玉阁上,“娘子,你且在此处不要走动,俺老猪去买个橘子...咳咳,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夫君切莫小心,莫要着了那贼人的套!”千里看着八戒举起钉耙,砸向那理山叠水真君。一猪一鹤便这样你追我赶,快的眼花缭乱,行者却看得分明,知道他的师叔又在磨老洋工,无奈一笑。 “至于你们两个...”行者则是以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削月筑阳真君与留云借风真菌...真君,一鹤一鹿给没由来的莫名心慌。 行者的小腿、躯干浮现出金色条纹的甲胄纹路,接着那藕丝步云履所化的步云鹿与锁子黄金甲所化的金甲犀则是腾空飞起,与那一鹤一鹿缠斗起来。 “啥时候你们打得过他俩,什么时候在跟俺老空打吧。”说这话的时候,行者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两位真君只感浑身恶寒,与两只器灵战至云来海边境,却是离行者、群玉阁越来越远... “现在,该俺两个来算算旧账了。”行者随意的扛着金箍棒,不怀好意的看向黄眉。 “哼哼哼哼...行者啊行者。”那小儿掂了掂手中的布袋,“你是真的当我很好拿捏么?” “没了那鼻嗅爱,俺老空倒是很好奇,你又是从哪里寻了法子,蛊惑人心?俺老空倒是想领教一番。” “似你这般冥顽不灵,做不得我的徒弟。”黄眉推却道。 “嘁,惯会往脸上贴金。”行者满脸讥讽。只因他曾经用了禁字诀破了那人种袋与鼻嗅爱铸造的幻境,这小儿倒是知道这招对他没用...等会儿? 行者见那小儿收起了人种袋,转而拿出了一个金铙... “行者,可还认得此物?”那小儿嘴角一歪,好像那托塔李天王一般神气十足。 “......”行者没了笑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跋掣,又看向黄眉,冷声道,“那就看看是俺的棍快,还是你的铙快!” 行者驾着筋斗云,极速冲向黄眉,后者却早已开了金身,丢出那金铙,只看这金铙变大分开,将行者盖住。死死的困入其中,任凭行者在其中如何敲打,依旧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行者,就算你褪去了头上的箍,躲过了那身上的山,对这金铙,你又该如何?”小儿大笑着,掏出那人种袋,随即打开了它。 “去吧,我的好徒儿。”黄眉道。 自那人种袋中,飞出一道海蓝色流光,灌入云来海中,不多时,那海浪澎湃,与那深海之中爆发出剧烈震荡,只见一只背生双翼、项生九首、腹下触手云集,不可名状的深海巨物自海面浮现,那丑恶的模样令众人崩溃至极。 “奥...奥赛尔...”凝光缓缓上念出了它的名字,只那么一下,她的双腿便支撑不住,天权星便跪坐在地。 凝光如此,千岩军亦是如此,就连最有冲劲的刻晴此刻却也提不起一点劲头,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北斗也是满脑袋冷汗。 帝君不见踪迹,行者被困在金铙之中,仙人被迷惑控制,跋掣未除,又蹦出个奥赛尔,还有那黄袍小儿... 凝光又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就算如此,璃月人也要战斗至最后一——” 她的身侧划过一阵风,凝光看着那白发身影调下群玉阁,冲向那金铙。 “你生来便是这样的命,只要活着,就会给他人带来灾难,不如就这样死去,换她回来。” 她的脑中闪过那名为父亲的男人在丢下她的时候曾说过的话。 “什么时候你有了为他人使用力量的想法,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融入人类社会。” 她的心里又回想起那名为师父的仙人在她临行前的告诫。 “他们说,一万年的守候,方能换来你的一次回眸,可为什么我在你眼中,只看到了虚无与寒冷?”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你不会再回来。至少,我还拥有回忆...” “可这回忆,难道,你也要夺去?!” 不知是何人的自白在她脑中响起,莫名的情感在她心中回荡,只是那宛若执念般的思念与悔恨,让她的身体擅自行动起来...不,是她想这样做。 她捏紧符箓,唤出冰雪,拼尽全力,打向那金铙——能锁住她红绳,就在那里! “呀——!” 然而,那金铙依旧完完整整的杵在那里,申鹤无论怎么破坏,卵用没有。 一百二十四,适才相戏耳 “嗨呀,苦即是爱,爱即是苦,无苦无爱,亦无救赎!”看着申鹤徒劳无用的捏着符咒攻击金铙,黄眉不厚道的笑了 哈?你们不会以为凭着所谓的友情啊、爱情啊、羁绊啊什么的就能解决一切困难吧? 噗库斯库斯库斯哈! 也许在热度漫画里可能会发生这样... 搭嘎搜累哇都卡那!那可是弥勒佛的金铙!怎么可能被区区的冰元素神之眼的力量打破? 终于被放出来的奥赛尔大肆伸展着头颅与触手,那不可名状的模样实在是丑的令人心生畏惧,他抬起九个脑袋看向黄眉,仿佛海面一般蔚蓝的皮肤竟竟然泛起惊涛骇浪,如海啸般猛烈的巴掌扇在那那小儿身上,黄眉如炮弹一般射入水中。 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这是…什么情况?”凝光原本坚定不移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黄袍小儿从水中飞出,破口大骂道,“你这孽畜!居然敢忤逆为师!” “师父莫怪,莫怪!只因我刚刚睡醒,手脚不太协调。”奥赛尔连忙解释道,黄眉将信将疑。 “莫敢再有第二次,徒儿,去吧。”黄眉觉着那人种袋不会出什么问题,虽然没了那“鼻嗅爱”,但还有…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是。”奥赛尔尽情的伸展着比卡拉森还要狰狞恐怖的自己的身躯,胡乱的挥舞着自己的头颅和触手,这可害苦了黄眉,总是需要时刻不停的躲闪。 “孽徒!你在干甚么!?” “久在搭包里,复得返自然~师傅,您老人家多担待一点,被关久了浑身难受,我需要活动活动筋骨啊!”奥赛尔懒洋洋地解释道。 “......莫要耽搁了大事儿,徒儿!” 奥赛尔四处张望,终于打量起一旁若有所思的跋掣——便是她引导自己,拜入了黄眉门下。 ——啊呸! “媳妇儿,可让我一通好找。”奥赛尔假惺惺的念叨。 跋掣身形一颤。 “怎么了?媳妇儿?让为夫看看!”奥赛尔伸出三个头,试图缠住跋掣。 跋掣显然是被奥赛尔的痴汉行为恶心到了,她张开嘴巴,自那长长的腹腔内,一股强劲的力量向上传输,接着一道光炮径直轰向了奥赛尔。 却被后者灵巧躲过,但驾云浮空的黄眉却没能躲过,硬生生的挨上了这一炮。 “噗~你们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孽障!”黄眉冷不丁的喷出一口黑烟,那稚嫩的小脸上已然红温,“别再给我东扯西扯,还不快——” “你个捞比瞪少tm跟老子叭叭!”奥赛尔的九个脑袋齐齐对准黄眉,凝聚出九颗高压水炮,迅速射出。 黄眉及时开了金身,只是那股骤然降临的水压压的他浑身难受,他的脸庞闪过茫然之色,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人种袋可是用上了文殊普贤二位佛祖的舍利子炼化过得!这不可能啊!” 那奥赛尔庞大的身躯瞬间缩小,变回那头戴银盔、身披宝甲锦袍、手持月牙铲、九头俱现的孤单身影,这人面露嘲讽之色,戏谑道,“你以为凭几句经文戒语就想度化老子?你那陈腔滥调听的我脑袋嗡嗡作响,心囗不一,令人反胃!” “这...这到底是?”凝光说不出话。 “嘿嘿!俺老猪就说嘛,没了那鼻嗅爱,你那人种袋怎么还能蛊惑人心?原来你们几个仙人板板心肠也挺坏嘛!逗着这个司磬童子在玩儿!”八戒哈哈大笑。 “悟能兄长莫怪,说来也怪我等一时疏忽,帝君委托我们保管之物竟被这贼人偷了去,最后中了他的计,被迫入了那袋中。”削月筑阳缓缓解释道,“只是那搭包之中...那喋喋不休的噪音实在是扰的我等心烦意乱,一直大言不惭的要收我等为徒。” 说到这里,削月筑阳与其他两位仙君羞愧的低下了头,“只好暂且忍让,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假药,顺便试试璃月人是否能够——” “嗨呀,有事儿稍后再说,先打服了这黄眉小儿,好叫他松开那金铙,放俺贤侄儿出来才是!”八戒怒气腾腾的吼道。 黄眉猛的一回头,这才发觉那两只仙鹤与杜鹿早就不再与八戒和两只器灵战斗,却是站在一处,高高在上的看着他的笑话。 “你们,居然诓我!”黄眉怒不可遏。 “俺们不只要诓你,还要揍你!”八戒举起九齿钉耙,照着黄眉的脸便是一耙。 九头见状,也是挥舞着月牙铲,与八戒一同跟黄眉缠斗起来。 “既见未来,为何不拜!”像是喊口号一般,黄眉小儿化作一道金光,变了一副模样: 只见她他原本稚嫩红润的面庞,此刻却面色晦暗、胡须满面,十足邋遢。袒胸露乳,体态臃肿,而他的背后,依旧背着雕刻着过去、现世、未来三佛的木圆盘,只是这一次,这木盘真的在发光。 黄眉老登挥舞着那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狼牙棒,一边应对着八戒与九头,一边口出狂言道: “不杀生,仇恨永无止息”。 “不偷盗,强弱于我何异”。 “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 “不妄语,梦幻泡影空虚”。 “不馋酒,忧怖涨落无常”。 “不耽乐,芳华刹那而已”。 “不贪眠,苦苦不得解脱”。 “不纵欲,诸行了无生趣”。 “你这老怪!十分吵闹,吃你猪爷爷一耙!” “你tm给老子把嘴闭上!吵死了!” 八戒和九头听的烦躁,出手愈发大开大合,虽偶有配合,但仍是各打各的。 却说另一边... “申鹤小姐,莫要再浪费力气了,这金铙你是打不开的。”被困在金铙之中的行者听着这铁壳子上传来的声响,深感无奈,劝解道。 “不...我...呼...我、一定...呼...要救你...”申鹤气喘吁吁道。 “唉,你为什么这般执着于俺呢?”行者叹了一口气,这铁壳子外面的刮割声响此刻便停歇下来。 “旅行者...我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你了。” “那时候,你好像是个马厩看使,我...好像是个仙女来着...” “那时候好像是我丢了东西,你找到了它,前来归还...我们便是这样相识的。”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常常坐在一起,看那天边的紫霞...我也...逐渐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后来...你回了花果山...只留我一人在天宫,度过以前的单调日子...” “再后来...你带着妖兵打上了天庭,我以为...你是来接我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我视而不见?” “为什么?你对我不管不顾?” “为什么?你接连三次...打死了我?” 行者默默地听着,听着女孩的哭泣,听着她无力的敲着那金铙。 “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大圣爷最快乐的回忆之一啊。”行者轻声道。 “那...那为什么——” “怎能忘了取经!?怎能忘了西游!?”行者哀叹道,“你的执念是大圣爷,但是他的执念,偏偏就在那短短十几年的取经之路上!” “......” “我不奢求你能放下这段执念,我只是他的继承者,我能做的,只能是替他说一句,抱歉。” “......” 一百二十五,大过年的,更一章吧。 沉默,便是这牢靠的金铙。 行者在里头,“申鹤”在外头。 从一开始,就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前者心有所属,后者生不逢时。 “继承者...那猴子死了啊!” “申鹤”面如铁色。 \/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对于初登天庭的孙悟空来说,已得所谓长生之道的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众神的恶意的他遇到了注定要让他头疼的人。可那渐生的情愫如蟠桃一般甘甜可口,几乎教他忘记了——他是只妖。 但在他偷吃仙丹、蟠桃、琼浆玉液,搅乱了蟠桃大会,逃回花果山的那一刻这份感情便被名为叛逃的罪名打出了裂痕。 之后天庭讨伐,大闹天宫,早已身不由己的他最终被压在五指山下沉寂了五百年的时光。 越是甘美的回忆,就越像是一把插入心间的刀,痛不欲生。 直到那五百年前的孽缘再一次找上了他。 曾经美丽端庄的仙子如今也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妖魔。 她求着让他回心转意,变成少妇,变成老太,变成老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师徒之间的关系。 可是啊,他早已身不由己! 一举一动皆被人注视,他知道,若他下不去手,那群碧阳晚意儿迟早也会把她抓回去,后果... 之后他灰溜溜的在那老和尚的呵斥下回了花果山——然而漫山遍野早已满目疮痍。 四万猴众仅余几千,过着饥寒交迫、胆战心惊的逃亡生活。 想他当年大闹天宫何等意气风发! 顶个屁用? 神还是那个神,佛还是那个佛。 西行之路,斩妖除魔,修的是心,他孙悟空的心。 斩的都是没什么背景的妖精,那些有门路的魔头以后依旧活蹦乱跳。 人也依旧处于灵韵供给链的最低端。 纵然帝王将相,还不是被一众神佛玩弄于股掌之间? 纵然知晓诸神的恶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走下去,成为他们的刽子手。 他欺骗自己,只要他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能够保护下来,他就当两眼一抹黑,瞎打便是。 到头来,他忍辱负重,得了个斗战胜佛的名头,却什么都没保住,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连他自己被诱骗着戴上了金箍。 到死也tm没摘下来! 去他娘的狗屁长生!去他妈的我佛慈悲! 就算是死,俺老孙也要留下些什么恶心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 “在那之后,便是一只又一只不知死活的小猴子踏上了大圣爷曾经的旅途,寻找六根,反抗这吃人又吃妖的天道...哼哼哼哼。” 行者絮絮叨叨,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最后俺以某种自杀的手段拉着他们跟俺们陪了葬。竟没成想把这个世界给霍霍了,俺也只好重操旧业,继续跟他们对抗,这也算是某种因果报应吧?哈哈哈...” 终于,金铙之外,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厌倦么?” “......哈~”行者呼出一口气,缓声道,“当然会啊,俺又不是什么六根清净的主,偶尔也会有些就此隐居起来,不问世事的消极想法。” “只是一想起那群狗娘养的傻逼们仍在随心所欲的草菅人命、残杀天下生灵,俺呐,便自在不起来了。” “俺就是要跟他们斗!跟他们战!跟他们不死不休!死磕到底!” 那铿锵有力的誓言,令“申鹤”一阵恍惚。 “......或许,我有些理解了那时,他为何狠得下心,对我三次挥棒。” “我所认识的他,也只有在天庭的时候所相处的那段时间。” 行者接不了这话,乖乖闭上了嘴。 大圣爷的情债实在太多了,他一只小小天命人可消受不起! “你现在,要怎么出去呢?” “申鹤”失落的问道。 “啊,这个啊,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行者伸出食指,兴奋道。 “啊?什么意思?” “你请走开些!我好出来,莫惊了你!”行者大喊道。 “......好吧。” “申鹤”催动灵符,令自己的身体更加轻快,随后她远离了金铙。 “再走!再走!” “申鹤”又行了许远,直来了那孤云阁。 却见那留云借风真菌...真君跟了来。 “申鹤,你——” “师父,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申鹤”打算了留云借风的话,只是看向那金铙。 只听那猴子嚎了一嗓子,“来吧!请狠狠的冲击俺吧!” “申鹤”:? 一声怒号响彻天际,众仙人、璃月人,以及交手之中的八戒、九头与黄眉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跋掣。 只见那跋掣潜入海中,只那一片海域形成了一处旋涡,差点将死兆星号卷入其中。 不消片刻,只见一条白鬃引雷、爪有五根的雪白色巨龙自那旋涡之中一飞冲天,在空中盘旋,只听她再嚎一声,满天阴翳闪过一道道雷光紫电,瓢泼大雨更令这场战局扑朔迷离。 那白色巨龙看向那金铙,雷电游走在她额顶那虽独有一根却挺拔细长的尖角,她猛的向下冲去,那独角狠狠嵌入金铙缝隙之中。 一回生,二回熟,都已经第三回了,虽然松了些许,但那金铙依旧受不了那巨角刺激,终于大开门户,被这条白龙顶飞出去。 只听一声响亮,真个是惊涛骇浪! “哎呀!没成想那跋掣居然就是东天小官儿!难怪那小猴子居然没急着出来!”八戒喜道。 “哼,有够磨蹭的。”九头举起月牙铲打向黄眉。 “......好!好!好!藏的可真是够深呐,亢金龙,你这孽徒!”黄眉怒极反笑,气的吹胡子瞪眼。 “哈哈哈哈哈!亢金星君,别来无恙啊!”行者笑着喊道。 那雪白巨龙点了点头,只见她摇身一变,化作一身披红袍、长发及腰、面色苍白的美妇人,飞到行者跟前,道,“大圣,可否受伤?” “俺有金刚不坏之躯,何伤之有?不妨事!不妨事!”行者笑着摆了摆手,“却没想到星君居然寄身在那跋掣身上。” “凭你一双火眼金睛,不是早看出来了吗?”亢金龙玩味道。 “啊...哈哈!是啊!是啊!”行者尬笑两声。 “不必拘谨。我们的事情日后再说,那姑娘似乎有话要对你说。”亢金龙指向行者身后,嘴角却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嗯,那俺先过去了。”行者立马转过身去,强忍着那股如芒在背的视线,行者唤出筋斗云,飞向孤云阁。 “申鹤”与行者彼此对视着,相顾无言,然而一旁的留云借风却被这股压抑的沉默逼得头皮发麻,十分自觉的远离了这边。 “孙悟空。” 行者只是静静地看着“申鹤”。 “你可以为了我,再一次穿上那副披挂吗?就这一次,好么?” 行者并不说话,只是抬起手,唤回了步云鹿与金甲犀。 接着,行者摇身一变,变回了那副猴样,他再次登上藕丝步云履,挂上点翠飞龙钎,穿上锁子黄金甲,戴上凤翅紫金冠,斜扛着如意金箍棒。 “申鹤”的脸上露出最为明媚动人的笑容——假如她没看到行者腰后挂着的湘妃葫芦和梦想一心的话。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行者,“真像啊。” “对吧?”行者微微勾起嘴角。 “嗯。真像。”她终于释然的笑了,“走吧,大圣...你不该再为我停留了。” 像是跟死去的某人告别那样,她对行者这般道。 齐天大圣驾着筋斗云,极速飞向远方。 而“申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庞。 一百二十六,最菜妖王! “弼马温!你在那屙棉花屎呐!这般拖拉!?” 见换上了完整披挂的行者一棒子抡在黄眉那晦暗不明的老脸上,八戒激动的埋怨起行者,“俺老猪有些累了,快替我顶上去!” “好好好,都依你,师叔。”行者对八戒微微一笑,转脸看向黄眉的时候,便已经是满面严寒。 “这废物扰的我头疼,想来你与他也有仇怨,若不留之,只怕无处泄火,一棒子打在我头,十分难受!”九道重叠的茶言茶语传入行者耳中,绷不住笑了。 “别闹。”行者收拾好表情,再次看向黄眉,“你败局已定,有何遗言?” “败局已定?哈哈哈哈哈哈!天命人!”黄眉老儿气势一涨,手中狼牙棒雷光大盛,另一只手依旧提着那搭包,“我早先便与你讲过,我预见了你的结局!” 行者挥棍扫向黄眉,这金箍棒按着行者心意变长变短,灵活多变,反观那黄眉却不得不迅速躲闪,面色挣扎。 九头冷笑一声,抬手掐诀,九条狰狞至极、劈雷闪电、狼牙鬼面的禽首水灵幻型也冲向黄眉,与其缠斗起来,这下黄眉只顾躲闪,再难反击。 “我来助你!” 不知何时,那亢金星君也来了行者身旁,只见她玉手一抬,一只雷霆凝聚的独角巨龙自她身上飞出,随着那九只水形幻灵打向黄眉。 棍影、激流、雷霆纷纷打在黄眉身上,只听后者怒号一声,他的身上像是被泼了一层金色油漆,原来是那金身,那些水形幻灵与雷龙碰了那些油漆,竟然变得双目血红,当即反戈倒向,向行者等人冲来。 “这怎么?”九头、亢金龙不解,只见行者眉头一皱,捏紧棍柄,这金箍棒双端瞬间赤芒大盛,他反身一记回马棍戳在黄眉心窝,一阵破裂声音传来,黄眉金身已破,幻灵、雷龙消失。 “这黄眉最善蛊惑人心,尤其是对那些灵智未开、懵懂之物最为有效,强攻即可。”行者道。 九头、亢金龙了然,前者拿出月牙铲,后者直接现出本相,打向黄眉。 黄眉冷笑一声,“且接你们来我这搭包里一叙!”说着他打开那搭包,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行者拿出一金刚圈,随手一丢,砸在那黄眉头顶,后者摇摇晃晃,晕头转向。 亢金星君使雷唤电,摆动着蜿蜒盘旋的身躯,径直撞向黄眉,那黄眉吐出一口老血,不经意间丢掉了那人种袋,接着她一尾巴狠狠把黄眉抽向上空。 “当年未来佛祖有意护你,也就罢了,今日你重蹈覆辙,师父~”师父二字她咬字极重,“我这便来报当年‘传道受业之恩’!” 亢金星君善使雷法,她盘旋在空中,怒吼一声,只听天雷滚滚,数道极为粗壮的雷光直挺挺的落在黄眉额顶。 九头则是接住那人种袋,自他后背生出无数触手,接住了自由落体的黄眉,分别缠住他的四肢与脖颈,接着生拉硬拽。 “嘿嘿!有道是‘商鞅知马力,比干见人心’!今天我也让你享受那五马分尸、抛心挖肺之福,也算是…我的拜师礼吧!” 他笑的极为阴狠。 “啊啊啊啊啊啊——”黄眉本就晦暗的脸色现在却变得极为苍白,正当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即将断裂开来,准备昏死过去的时候… 他又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人提了起来。 黄眉睁开眼,发现那猴子正拽着自己脖子上的佛珠,扔向空中,接着他的肚子挨了一闷棍,被打的飞向另一边。 黄眉瞪大双眼,剧痛难忍,却发现行者早已在对面等候,又是一棍子打在黄眉那浑圆的大肚腩上。 如此循环往复,黄眉只觉自己吐尽了胆汁胃液,腹痛难忍,隐隐有了失觉的症状。 又是一棍,打在了他的脊梁骨上,他只觉下半身失去了知觉,直挺挺的砸在地上,再起不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眉抬起头,露出虽然狼狈不堪、满脸血迹、却依旧趾高气扬的带血笑容。 他看着降落在他眼前的行者,八戒,九头,亢金龙,还有围了一圈的千岩军,还有举弓瞄准的甘雨和一脸警惕的刻晴,又大笑了起来。 “我…我受够了那些经文偈颂,什么灵山天命,我要创立新的极乐!咳!咳…” 黄眉呛出几口血,虚弱至极,却不忘狂言疯语。 行者面无表情的走到黄眉身前,一脚踹的他翻了个身,行者伸出手在黄梅袍中翻找片刻,掏出来两颗舍利子。 行者抛了下舍利,握在手中,“偷俺的舍利。嗯?这舍利是给你的吗么?是给了那岩王帝君的。” 黄眉不语。 “文殊、普贤是你杀得么?”行者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另立西天,却变作你师父的模样招摇撞骗。” “你以为换上另一副面貌,改成另一个身份,你就真的可以称佛作祖了?你…你甚至连你嘴里说的那些狗屁道理都不信。” 行者一脸吃了翔的恶心表情。 “咳咳!咳咳咳!”黄眉又咳了起来,他咬牙道,“六道众生谁无杀心,何况天也杀人,地也杀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神仙佛陀也不过是得了功名的妖魔,以天地之名肆意杀人,那是罔顾人伦!而你却主张纵欲享乐,嗜血贪杀,你与他们又有何异?!” 行者伸出手捏紧黄眉的佛珠,把他拎了起来,低声道,“你只是怨恨自己不能像那帮秃驴一样稳坐高台,不能像那群狗官一样掌管三界!” “咳咳!我黄眉只为了自己!像你这样为他人而战,注定死于他人之手!”黄眉脸色涨的血红,他语气激烈,怒目圆瞪,一嘴血沫子喷在行者脸上。 “那又怎样?!”行者脑袋向后一仰,卯足了力气狠狠磕在黄眉额顶,他睁大了火眼金睛,回瞪过去,“那群老东西在上面呆的太久了,仿佛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地,无所不能!俺老空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把他们都给拽下来,丢进泥潭之中,我要让他们像他们口中的渣滓那样尝遍世间苦难!” “他们唤我天命人…那便让我成为他们的天命!” “谁许你的天命,孙悟空!?我才是天!我就是真佛!” “你就是一司磬侍童!没了弥勒的法宝,你狗屁不是!” “孙悟空!”黄眉气急败坏,举起拳头打在行者脸上——然无甚卵用。 “你计穷力竭,无处求人,又强撑什么?嗯?”行者戏谑道。 “师…师父救我啊——”黄眉惨声喊道。 千岩军众人听了,皆四处张望,如临大敌,九头、亢金也面色紧张,惊疑不定。 等了片刻,无人相救。 八戒扛着钉耙来到跟前,咧嘴笑道,“嘿嘿!嘿呀!看来那大肚皮也不想保你了,哈哈!” “……”黄眉说不出话,万念俱灰,陷入沉默。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行者随意的将黄眉丢在一旁,“且先留他一命,老九,把他收起来,俺另有他用。” 九头掂了掂手中的搭包,猛的窜到黄眉身前,趴下身子,像只癞蛤蟆那样,九张脸笑的抽象至极,“一直想看看你的表情!这副落魄至极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滚一边去!”行者笑骂着一脚踹开笑的变态至极的九头,接着他回收了流落在外的金铙与狼牙棒,随后他耳朵动了动,望向了某处。 “贤侄儿,这是怎么了?”八戒疑惑道。 “快走,珉林那边有难!”行者连忙道,便已经抢先一步唤出筋斗云疾驰而去。 “泼猢狲也不说清楚,猴儿急猴儿急的!等等俺老猪!”八戒使出聚形散气,化作黑烟跟了上去。 前夫妻的默契令九头与亢金龙对视一眼,接着黄眉便被九头收进人种袋中,他们一个化身鬼车,一个化身白龙,都跟在了行者与八戒身后。 只留一地千岩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百二十七,所谓魔神战争的一角 再说那边,珉林区域的战争已经来到白热化阶段。 原本那若陀龙王自愿被那岩王帝君封印于琥牢山之下,历经无数岁月...可随着矿脉的过度开采,却也伤及了璃月的地脉,本就愈发疯狂的若陀龙王又被名为灵山的隐藏势力种下了名为“肉佛头”的寄生邪物并解开了封印... 而“肉佛头”这逼玩意儿针对的就是天生石精,目的就是为了灭绝第二个孙悟空的诞生的可能,偏偏若陀龙王便是岩元素之中最为顶尖的元素生物之一... 也因此琥牢山就这样被发狂的若陀龙王祭了天... “摩拉克斯!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是我!额啊——!” 巍峨狰狞的元素龙王向天怒吼,如山岳般粗壮的四肢笨重的跳了起来,接着那不亚于岩王帝君所召唤出的巨大岩枪的超重躯体狠狠砸在华光林之上,砸的这片土地大面积塌陷下去——哪怕是隔了小半个云来海的孤云阁上休整军备的千岩军也不由得心惊肉跳。 元素龙王挥动着被称为伏龙树的树状尾巴——那上面早已经遍布了冰、雷双元素的扭曲纹路——但见冰、雷双元素的八角星法阵遍布于早已破碎的琥牢山、奥藏山、庆云顶这三处仙山之间的范围,无穷无尽的冰霜雷光伴随着数不清的坚硬岩石自天空落下,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可那摩拉克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被杀死的存在,只说那金极玉璋牢牢的护住了他的身躯,但见他抬手便是一记孤云阁大小的岩枪便砸在若陀龙王后背上的那颗肉佛头上,这疼痛愈发使若陀痛苦又疯狂,祂张开如层岩巨渊般的血盆大口,几下便吞尽了营养丰富的琥牢山残骸。 祂的身躯越发庞大,可若陀龙王也越发忍受不了体内生机的流逝,只能不断的吞噬周围的一切,甚至于祂就连摩拉克斯对他砸来的岩枪也会照收不误的吃掉! “摩拉克斯!我好痛苦啊!我好饿!我要吞噬一切!快毁灭我啊!啊啊啊啊啊!” 摩拉克斯听着旧日挚友的哭嚎,坚强如他,也已经被“磨损”的面色苍白,然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召唤出无数的岩枪的天星攻击若陀龙王,从而抑制若陀的吞噬欲望——哪怕这是在给挚友做饭吃。 他们实力相近,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果说曾经的若陀还能勉强保持着善意,甘愿被封印的话,那么现在的若陀,祂寄几都控几不了祂寄几啦! “靖妖...傩舞!” 正当钟离正沉浸于过往回忆之时,一声压抑着杀意的嘶吼将他拉回现实之中,他看见一道青黑色的流光狠狠撞在若陀额顶的巍峨金角上,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确实将若陀的脑袋微微打偏,遏制了龙王如饕餮进食般的专注。 “魈!退后!这里由我来应付!”摩拉克斯极速冲向推若陀,一枪戳中龙王眉心,巨大的冲击力令龙王后退几步,接着他死死抵抗着摩拉克斯的冲击,他怒吼一声,前肢的火元素纹路与后肢的水元素纹路齐齐爆发出强劲的元素力量,灼热的水蒸气就像是爆开的炸弹般掀飞了身形对比若陀太过于渺小的摩拉克斯与魈两人。 “帝君大人!”被金极玉璋护住的魈狼狈的被嵌进石墙之中,他连忙从中挣脱出来,发现岩王帝君正护在他身前,而摩拉克斯此刻也是满脸惊讶的看向若陀—— ——祂的前方多了一只身后绷带满天飞、浑身赤红、长发苍白、面如恶鬼的夜叉! “哈哈哈哈!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快就逃了,原来你根本就没被那废物控制住,瞧瞧,多有耍子啊!” 红孩儿扯出一脸狰狞至极的笑容。 “这位小友莫要逞强!快些离开,若陀不是你能应对的!”摩拉克斯脚下使力,猛的一跳,飞向红孩儿并连忙喊道。 “总要试试才知道!”红孩儿挥舞着火尖枪,身后飞舞的白色绷带突然爆炸一般的喷射出三昧真火,这烈焰烧红了半边天,十几道分身自火中显现,他们哈哈大笑,笑声响彻了半个璃月,吓到璃月港、轻策庄、望舒客栈乃至遗陇埠的璃月人皆浑身恶寒、心惊肉跳。 “桀桀哈哈哈哈!哼哼哈哈哈哈哈!” 红孩儿的分身一个接一个的砸在若陀龙王身上,他们在接触到若陀龙王之后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那烈焰似乎永不熄灭,灼烧这龙王的肌肉,令他在不断进食的过程之中,痛苦不堪的发出怒吼。 “躲啊!躲啊!像狗——!” 似乎若陀叫的越惨,红孩儿便笑的越发疯狂。 但红孩儿并没有想到,这若陀龙王居然敢吸收了他的三昧真火,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接着若陀发出怒吼,召唤出数道庞大的三昧真火弹,攻击红孩儿。 “哈哈哈哈哈!拿我的火来对付我...你怎么敢的!” 他挥舞着火尖枪,顶着那些火弹冲向若陀,嘴里念叨着“火!火!舞起来!”便化作一股烈焰冲进龙王嘴中。 若陀龙王当即感到口腔之中那股焚毁的痛苦与灼热的毁灭感,接着是他意想不到的爆炸烈焰在他的口中出现,炸的他下巴脱臼,他刚想用水元素浇灭空中的火焰,然而那烈火触了水元素,倒像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气的他猛的蹦了起来,疼的他又嚎又叫。 那红孩儿也是从若陀口中倒飞出来,满脸愠色。 正当他想骂些什么的时候,一股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他额顶,红孩儿抬头望去,只见那庞大的过分的巍峨躯体已经跳跃至最高点,正要把他狠狠砸成肉泥。 “卧槽n——” “小心!” 一股裹挟着不祥气息的青黑色旋风及时赶到,把红孩儿拽到了安全距离,紧接着一杆岩枪从红孩儿刚刚的位置生成,将坠落下来的若陀顶飞出去。 “你没事吧!”魈连忙问道。 “敢tm阴老子!别碰我!”红孩儿一把挣脱开魈正牵着他的手,看向已经钻入这破碎的大地之中的若陀,气不打一处来,他浑身的烈火越发旺盛。 “帝君大人!”正当魈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见摩拉克斯来到他们跟前,魈收起情绪,连忙喊道。 “帝君?你就是这璃月的头儿?穿的人模狗样的。”红孩儿打量了摩拉克斯,随口道,随后他想起些什么,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之前在客栈见过小友一面,当时你跟空小友在一起。”摩拉克斯清了清嗓,“你的火焰似乎没那么容易扑灭?” “哼,不想被我烧成炭就离我远点!尤其是你!”红孩儿指向面无表情的魈,后者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还请这位小友助我一臂之力。”摩拉克斯连忙拱手,请求道。 “不用你说老子也想干他丫的!”红孩儿满腔怒火道,随后他拿出那无相之火的惰性外壳,覆盖在自己周边,接着红孩儿催动着外壳,将自己变作那三昧真火幻化而成的公牛,钻入地中。 钟离执着贯虹之朔,召唤出无数道如寒天之钉一般的岩枪钉入整个珉林地区的边缘地带,以阻挡若陀向其他地带前进的步伐。 而魈又一次戴上了傩面,浑身散发着青黑色元素力,挥舞着魔神翡玉所化作的和璞鸢,追着大地之下传来的声波,严阵以待。 不过片刻,那若陀龙王便被顶出大地之下,来到地表,摔了个倒栽葱,一只小小的烈火公牛也才从地下钻出,变回红孩儿。 “刚才的能耐呢?啊?”他叫嚣着,接着摸了摸顶的生疼的脑袋,“真tm硬。” 然而若陀龙王还在不断的吞噬周围的一切,他一个翻身转了过来,那肉佛头的笑容越发诡异,而若陀的躯体又大了一圈。 “草!”红孩儿骂道。 摩拉克斯的拳头紧了紧,“天动万象!” 那天星仿佛自星空之外而来,带着仿佛终结一个纪元的气势,砸在若陀龙王的躯体上——然而同一种元素的力量,并没办法对彼此造成什么伤害。 若陀哭嚎着接受了这顿大餐。 “帝君大人,您还是...别再投喂了。”魈有些犹豫的讲道。 钟离:“......” 一百二十八,诸魔乱舞,群贤毕至! “那死猴子怎么还不过来…” 红孩儿啐了口火,瞥了眼魈和钟离,掏出了一颗核心——名为[亚因]的无相元素之一。 他一口吞了下去,接着他浑身的皮肤皲裂、血管爆破、筋骨外露、浴火焚身。 他的身形更为消瘦细长,但他的身体就像是无数碎尸断骨强行拼接而成的那般狰狞恐怖——就像是个扒了皮的人! 苍白的鬓角随风飘荡,他挥舞着延展出高热拐刃的双臂,三昧真火随着他的吐息若隐若现。 “呵,也罢。” 夜叉王一个箭步飞出,只因那若陀行动缓慢,他很快便来到了那肉佛头上。 “千刃莲台!”夜叉王高高跃起,将双臂上的灼热拐刀狠狠插入那肉佛头之中,以夜叉王为圆心,无数灼热锋刃自肉佛头内部扎出。 “青胜于蓝!”那锋刃的范围又大了一圈,疼的若陀龙王挥舞着像是根法杖般的伏龙树,对着自己的背后召唤出冰刺与雷光,不要命的砸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夜叉王周身的金极玉璋上。 “......老废物!我倒要看看看看是你先扛不住还是老子筋骨硬!三、昧、火!” 说着夜叉王居然加大了力度,催动着全身的三昧真火注入刀锋之中。 那肉佛头可架不住这般烈火的灼烧,寸寸崩裂,惶恐至极,它不要命的吸收着若陀体内的生机以修补自身的损伤。 但这却苦了早已失去了神智的若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愈发虚弱,身体的求生本能促使他钻入大地之下,不过... “壁立千仞!” 伴随着一声怒喝,若陀的腹下突然顶出一根根粗壮的石柱,将若陀龙王顶飞出去。 “老友,对不住了。”摩拉克斯暗自说道。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第几次怒吼,周边破碎的沙尘与碎石居然凭空浮起,接着它们全部飞向若陀龙王的身上,凝聚在一起,龙王的身体也是因此变得更为磅礴巨大,只一个头,便抵得上四分之一的层岩巨渊。 眼见着那肉佛头即将被焚毁,夜叉王自然是不死心,即使被岩石包裹、挤压也在持续不断的催动三昧真火。 “快走!” 只一个闪身,魈便瞬移至夜叉王身边,他伸出手抓住燃烧着的夜叉王的臂膀,试图拉他离开。 “快滚!”夜叉王骂道,“三昧真火会把你烧的连渣都不剩!” 少年仙人愣了下,他的掌心传来烈火灼烧的痛处... 然而这种临时加刑对于默默承受了几千年业障的魈老说,却算不得什么。 魈唤来和璞鸢,默不吭声的催动全身的元素力,与夜叉王一般,将手中锋刃插入那肉佛头之中。 仿佛恶鬼怨魂铸就的无数风之枪戟穿插于烈火铸就的刀剑莲台之间,竟迫使那肉佛头更加破碎不堪。 “煞笔!你找死吗?!”夜叉王骂道。 “我这条命随时可以为帝君大人贡献出去!”魈压抑着体内业障的杀意,咬牙道,“但...同为夜叉,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麻勒个——” 还未等夜叉王骂完,最后的夜叉们就已经被埋进岩石铸就的盔甲之中,发不出一丁点声响。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我要吃——” 若陀一直在叫嚷着有过为其点睛之恩的挚友的名字,而摩拉克斯则是全力阻止若陀对岩石的摄入。 一来二去,竟是僵持不下。 “俺老空来也!” 人未至,其棍先至。 只见那如意金箍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若陀的眉心。 如此一记当头棒喝,若陀龙王短暂失神,对周边岩元素的摄取停滞了片刻。 然而那猴儿头下手贼狠,拔下几根毛发,送入口中嚼了几下,一口气吹出去,唤出十几道分身,他们握着棍,把那如意金箍棒的两端攥的通红。 棍势已满,行者们举起铁棍,金箍棒纷纷落在若陀龙王身上,后者刚刚凝聚起来的石甲当场破碎! “哦?那是!哼哼哼哼...你们干得好哇!”行者定睛一看,发现那如肿瘤一般的肉佛头已经在两只夜叉的努力下彻底破碎。 这些肉佛头的碎片化作金光,融入龙王的身躯之内——但...过量的生命力注入在若陀那副几近油尽灯枯的躯体之内,便像是过量的生长素会抑制甚至杀死植物那样... 若陀陷入了本能般的临死反扑状态。 行者命令分身继续攻击依旧在发狂的若陀,自己则是来到依旧挂在龙王后背上的夜叉王和魈... 他们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只是他们的双眼早已翻白,看样子是消耗过度,陷入了昏睡。 笑着摇了摇头,行者将金箍棒变作一副扁担,将两只夜叉分别挂在两端,拎了回去,丢进如意画卷之内。 “摩拉克斯!你负了我!你负了我!”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你们...也是来毁灭我的吗!” “老钟头?老钟头!哦喂!” 摩拉克斯回过神来,他发现一只全副武装的猴儿出现在他眼前,愣了下,开口问道,“是...空小友?” “俺在俺在。”行者转身指了指若陀,“要活的还是要死的,你吱个声。” “小友...你...你能救他?”钟离一把捏住行者的肩膀,略微失态的问道。 “莫急莫急,老钟头儿,你是要救他对吧?”行者询问道。 钟离点了点头,只略微思索,便说道,“璃月亏欠若陀太多,若能让他恢复神智,在下感激不尽;若是不能...为了璃月众生,我只能——” “你倒也是个铁石心肠的。”行者耸耸肩,“不过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你且为俺掠阵,我自有法子。” “好。”钟离点了点头。 “贤侄儿!你也不等俺们一下!”八戒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行者与钟离抬头望去,见一黑皮野猪、一水色鬼车、还有一独角白龙向这边飞来。 “师叔!你们来的正好,且助我一臂之力!”行者喊道。 “你个弼马温净会使唤人!”八戒一如既往的埋怨道,“要干什么就快说,别在那里屙棉花屎!” “好嘞,计划是这样...” 众人开始行动。 只见那九头奥赛尔与亢金星君伸展身躯,将若陀里三圈外三圈的缠绕起来,使龙王动弹不得。 而八戒则是以本相现身,时不时的撞向龙王露出来的头,以防止若陀张嘴咬在九头与亢金龙的身上。 钟离则是在这几只巨物的周围的土地上召唤出岩之石柱,将他们封印在其中,令他们无法出来。 行者则是拿出上清宝葫芦吸收着若陀体内过量的元素力,直到他觉着差不多了,这才拿出一颗琥珀色的晶石放在掌心上。 “呼...希望这会是一次正确的选择,开始吧!” 一百二十九,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序 一时兴起的破坏总会比经营多时的建设来的容易。 亦如修心。 杀人狂魔直至最后关头放下屠刀,便得世人一片赞声,然其动机难寻,难免叫人觉其虚伪。 十世善人历尽苦难,终将圆满之时却主动作恶,害人性命,却并不会有太多人细究其背后原理。 然而更多人则是浑浑噩噩,七情六欲,善恶并存,是为常态。 对于璃月人来说,云来海的变故以及珉林的震荡,那便是飞来横祸,毫无理由。 不少精神堪忧、心脏不好、体质堪忧的璃月人或多或少都因为这些灾难的余波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甚至当场殒命。 总有人说,吃苦是福。 然而苦难并不值得歌颂。 值得歌颂的,是度过苦难的仍在顽强坚持的人。 毕竟大灾过后,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盘坐在天衡山的最高处,只需向下一瞥,便可观遍璃月全貌: 契约之城大体上保存完好,并没有因为震荡的余波与地脉的异常而发生什么大的改变。 睁开火眼金睛,他瞧见绑着双马尾的玉衡星引领众人投入灾难过后的重建工作; 他瞧见白发赤瞳的天权星在新生的群玉阁里处理政务与商业计划; 他瞧见万民堂的小姑娘正有说有笑的跟他的二师叔师婶还有派蒙唠着嗑; 他瞧见远在望舒客栈,冷淡的少年仙人与内心火热的圣婴大王正在品尝名为杏仁豆腐的佳肴; 他瞧见几位失去了洞府的仙人正在吃虎岩那边寻找新的定居点; 他瞧见九头和亢金星君正在闹“离婚”…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谅行者绷不住笑了,这他娘的太有乐子了! “小友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极为平淡的询问声在行者身后响起,他缓缓收起笑容,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态,一脸云淡风轻。 “只是看到了些有趣的事情,故而发笑。”行者头也不回道,“倒是老钟头你…啧,俺可不负责售后服务!” “哈哈哈哈,小友说笑了。” 往生堂的客卿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行者身旁,低头俯视着璃月港——为他所创建并守护了三千七百余年至今的城市 ,他轻声道: “眼下的状况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若没有你的鼎力相助,此刻…我大抵会暗自神伤。” 行者瞥了一眼神态自若的钟离,突然他感觉有什么很重的小东西跳上了他的腿,低头看去,只见一只额顶长着一对儿金色弯角、后背长满岩甲、尾巴像根小树苗、圆滚滚胖乎乎像个球儿似的小胖龙正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满脸期待的看着行者。 接着行者一脚便把它踹下天衡山。 “怪沉的玩意儿老往俺这边凑什么。” “额…” 钟离扶额,一脸不解,“若陀似乎很亲近你,然而当我凑近他的时候,反倒一口咬在我手上。” “俺家的大王曾经被一头秃驴用山压了五百年,待大王出山,即使那时候他表面对那秃驴恭敬,心里也是不敬的。”行者淡淡道。 钟离理解了行者口中的话,“原来如此,可是若陀,他却记不得前尘种种,倒像个新生的婴儿…” “你和那老酒鬼还有那死宅女嘴里面天天都念叨着什么磨损、磨损,在俺看来那只不过是为了修炼心性所必须要经历的事情,如果撑不过,死了也是活该,毕竟长生修行本就逆天而为。” 行者也不管被电的炸毛了的头发,自顾自的说道,“这若陀龙王本就精神堪忧,肉体残破,再被那群秃驴这么一搞,若不忘却前尘,从头再走一遭,只怕是要随着地脉沉睡不知多久岁月,怕是你也没了,他也醒不来。” 钟离陷入沉默。 只听行者背后传来一阵窸窣塌陷之声,接着那圆滚滚的小东西又一次跳上了行者的腿上。 “起开,一身的土。”行者不耐烦的把小胖龙扒拉到一边。 那小胖龙一脸失落,不死心的摇起发着水色光亮的尾巴,对着自己喷了一身的水。 小胖龙又想了想,脚下和腹部的纹路又发出火热的光,将他浑身上下的水烤的尽数蒸发。 接着,他满脸期待的凑到行者腿前。 行者站起身,把这小胖龙直接扣在钟离头顶,后者张开大嘴,直接咬了上去。 “嘿!你这顶帽子倒是不错。”行者评价道。 “……是么?哈哈哈哈。”钟离像是捧读一般的笑了几声,随后他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想来时候也差不多了,堂主也该回了往生堂,空小友,我便先回去了。” “哦,不送。”行者又盘坐下来,静心养神。 极轻的踏踏声从行者身后传来。 “你不该来的。” 行者平淡道。 “但我还是来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 “哦,事到如今,俺想,我已经没什么可对你说的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来看你最后一眼。” “哦。” “……孙悟空,你好狠的心!” “我的名字是空。” “……” “如今的你,只是一抹执念,本来以为俺跟你说开,你便会自行消解,放那姑娘离开。” “……我放不下!” “好吧,烂摊子放久了是该收拾一下,给俺定!”行者站起来,转身看向那白发女孩——那双血红的眸子里,只有不舍。 “看俺也没用,我已经不是你朝思暮想的猴儿了。” 她的脑中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璀璨的夕阳,天边的紫霞,无情的大圣,执拗的她。 直到那掌心之中闪着金色的“禁”字遮住了她的视线。 于是这份执念陷入黑暗,不再复还。 \/ “呜…” “醒了?” 名为申鹤的白发少女睁开眼,那双眸子是清亮的银灰色,她有些恍然的眨了眨眼,像是睡了很久一觉。 映入她眼中的,便是一张中性而又清秀的过分的脸,只是那双眼白红的吓人、瞳孔金的发亮的眼睛,实在是拉低了他整体的颜值。 但申鹤却看的痴了,脸上微微发红。 “你还要躺多久,起来。” 听到少年略显烦躁的话语,申鹤这才发觉,自己枕在这少年的大腿上,连忙爬起身。 “抱歉,我…”申鹤并未表现出什么羞涩的情绪,她身上的红绳很好的遏制了她的情绪,只是她的心跳很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行者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走了。” 迎着夕阳,金发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这一幕,深深地映入了白发少女清凉的眸子里,她竟看的有些痴了,直到很久她才回过神来。 “他是谁呢?” \/ 草草的跟八戒打了一声招呼,行者进了客栈,找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为何,行者感到一阵烦躁。 「在一间既不昏暗也不残破的房间里,一个身影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他?嗯?你是谁?」 一百三十,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一 莫名的叫嚷声令行者睁开眼睛。 “俺是你外公!好外孙儿,叫两声听听!” 行者四处张望,瞪着火眼金睛,愣是没找到声音的来源。 「我嘞个去!你怎么占我便宜啊?算了算了…不对不对!你把艾希整到哪里去了?快还给我!」 “艾希?谁啊?你又是哪根倒栽葱?在俺老空的脑子里吵吵嚷嚷的,睡个觉也不清闲,赶快给我滚!” 行者骂道。 「……你以为我想吗?啊!?」 「让我看看…啧…原神?黑神话悟空?嗯?究竟是哪个人才能整出来这么大的bug!?我居然消除不了?!你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行者从耳中掏出金箍棒,满脸的不耐烦,只随意一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算了,算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只要你帮我呜——呜呜——呜!」 “音量键?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哦~我懂了,嘿嘿嘿...” 行者转了转手中的浮空白幕——上面是一个可以调节音量的图标。 「呜…呜…呜…呜!」 “闭嘴!俺要睡一觉,你要是再敢发出动静我就让你彻底闭嘴!” 行者对着那浮空白幕做捏碎动作,威胁道。 「……」 “哎~这便对喽!” 行者一个后空翻跳上床,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 「buddy,you''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 「ying in the streets gonna be a big man sometime」 行者一把捏碎了那音量键,那嘈杂的摇滚乐瞬间便没了动静。 正当他以为自己能睡个好觉的时候… 「we well we well rock you!诶~王宝强!」 「we well we well rock you~~~~!」 “我真—*你—*了个—*!敢搁这—*—*着没有用的!我—*—*—*你—*—*bb啥?你搁哪—*—*—*—*—*!俺老空就c—*—*—*” 嘿!你们看行者骂的那叫一个脏!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气急败坏的行者又找到了一个浮空音量键,然而… 「吃一堑长一智!你就接着找吧!这东西我有的是!」 那声音嘚瑟的十足欠揍。 “呼…呼…呼…公开布诚的谈一谈吧,你药剂吧干哈?” 行者意识到就此僵持不会有什么好处,因此率先妥协道。 「哎~这便对喽!」 那声音有样学样道,行者只得一忍再忍。 「我刚才查了下,发现咱们两个被困在了某个维度,需要不断的通关才能离开这个维度,因此我们需要合作,你听得懂么?」 “假如你并不指望俺能创作出第十交响曲的话,呵呵。” 行者冷笑道。 「挺好个小伙儿,偏偏张了张嘴。」 “有屁快tm快放。” 「……听~我~说~我会为你计算出最为便捷的道路,你只需要跟着我的指引,就可以迅速离开这个维度,咱们也就自由了,明白吗?」 “不明白。” 行者面色淡然。 「我嘞个—哈,我再说一次,你只需要听从我的指引行动,保证离开这个鬼地方,知~道~了~吗?」 那声音咬牙切齿道。 “不知道。” 行者镇定自若。 「我说跟!着!箭!头!走——!跟!着!箭——头——走——!你这个聋—子—!」 那声音几乎贴在行者耳边要把嗓子喊坏道,而行者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指向了门的箭头。 “哦~这样啊。” 行者掏了掏耳朵,弹飞耳屎,不经意间掏出了金箍棒,不经意间将它变大,不经意间扫没了那个箭头。 “你说的箭头在哪里?” 行者茫然道。 「你…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那声音有气无力道,接着行者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指向门的箭头。 「跟着箭头走,旅行者就能离开这个房间。」 那声音突然声情并茂的朗诵道,像是在为他人讲述某个有趣的故事那样。 “跟着箭头走,是吧?” 「嗯哼~」 行者打了个响指,那箭头调转过来,指向了窗户。 「什么?你做了什么?等等!别往那里走!你会后悔的!」 “不是你叫俺跟着剪头走吗?你又不乐意了,可真难伺候。” 行者走到窗户边,接着,他打开了窗户。 “什么东西?” 行者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又向窗外看去。 并非实景,窗外只有简单几笔勾勒出来的蓝天白云、无垠草地——以简笔画的形式。 行者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甚至看到了几块不安分的马赛克还有活泼的像素点。 「啊…这个嘛~」 「都叫你跟着箭头走了,就是不想让你看见啊!」 「你…哎,你要知道,做游戏很蓝的啦!有点纰漏,他是十分正常的!为了砍去不必要的费用,有一些场景嘛他就不会做的那么精细,甚至忘了上色,也是情有可原嘛…你说对吧?」 “至少给个引导npc啥的吧。” 行者嘴角抽搐。 「能省则省,你说对吧?再说这本来就是个横版单机战斗类游戏,要那么多东西干嘛?有我来引导你就够了。」 「像是烤箱里塞电锯啦、拿纸扎摆婚房啦什么的暗示因素一概都没有哦!」 「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初始房间!」 “……” 行者不死心的抬起腿,想要迈过窗户,接着他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有必要么大哥!有必要嘛!啊!?都说了——」 “但是箭头它指向窗户诶!” 行者像个小孩子一般天真的指着箭头,嗲声嗲气地说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恶心?」 “可是箭头…箭头…” 「烦——死——啦——!」 那声音发出自暴自弃般的尖叫。 \/ 「请——旅行者跟着箭头走。」 那声音有气无力道。 行者仔细瞧了瞧,再三确认那箭头是指向房间的出口的时候,这才走了过去。 想了想,他抽出金箍棒,一棒子打碎了那箭头,他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拉开那木门,扬长而去。 「……这混蛋怎么比艾希还叛逆?」 一百三十一,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二 离开了那客栈,行者瞅了眼冉冉升起的朝阳,又瞥了眼绯云坡上来来往往的各国商人,只觉得大梦一场。 然而… 当他不经意的低下头去,发现自己身上的厌火夜叉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回了早就被那西王母自爆炸没了的初升之星套装(原皮)。 “怪哉?” 「哎呦!我嘞个——」 “你怎么还在?” 行者虚着死鱼眼,语气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倦怠。 「不是?我不理解啊!」 “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跑进俺的脑子里。” 「不!不!不!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这不是你的世界!」 “……你把话说明白点。” 行者想听一听这声音能扯出什么鬼话。 「还记得上一章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咱们两个被强行绑定在一块,弄进了其他维度吗?」 “哦,是有这回事来着。” 行者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我跟你说啊,我其实只是某个游戏里的旁白 ,前两天还跟艾希在一块被拉去某个叫做穹之城的地方搞联动任务。」 “是吗。” 行者倒是理解了这声音的意思。 「你的反应就这么平淡吗啊喂!当初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旁白的时候都恨不得拉着整个《icey》一块儿陪葬啊!」 “所以,你还是失败了。” 「……」 「你难道就甘心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游戏之中的角色吗?」 “那么,在那段被设定好的「游戏剧情」之外,你是否真的按照你的自我意愿度过之后的生活?” 行者离开客栈门口,像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那般“自语”道。 「这……嘶!我倒没有想过。」 那声音陷入沉思。 “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我们该怎么离开这个纬度吗?” 行者不给那声音思考的机会,连忙询问道。 因为他注意到周围的行人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目光审视着他。 「哦!对对对!我都快忘记了我们的主要目的了!咳咳咳!」 「行者离开客栈,来到了绯云坡的街道上。」 「行者明白,只要行者跟着箭头走,他就可以离开这个维度,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也就可以趁早下班了!」 伴随着那声音响起,行者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条巨大的绿色箭头,沉默的指示着行者应行之路。 “……是有点念白的味儿。” 行者吐槽道。 「哎呀,职业病犯啦!嘿嘿嘿,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箭头走就完了 ,懂吗?」 “不过大早上的,俺总要先吃点东西在上路。” 行者朝着吃虎岩的方向走去。 「你…算了,跟艾希比,你这也算是合理诉求,只不过你不要后悔便是。」 “什么意思?” 行者不解。 「意思就是意思意思喽。」 见那声音不肯回答,行者也拿他没辙。 “吃个饭还能有什么事情。” 不消片刻,行者便已经来到了万民堂。 “店家,来一份四方和平,一碟杏仁豆腐加上一碟素鲍鱼,再来一壶沉玉茶露。” 行者吆喝了一声。 “好嘞!嗯…呀!这不是旅阿空嘛!” “阿空?” 满含活泼的清亮声音从店铺内传来,只见一个绑着双环髻、穿着哑黑、姜黄的背心短裤、背后拴着红绳绑着的铃铛的蓝发女孩走了出来。 当她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行者的身影时,她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阿空,你稍稍等一下哦~菜马上就好!” 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客,她退回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没过多久,名为香菱的女孩便已经把菜端上来行者的餐桌,自然流畅的坐在了行者身边的位子上。 然而行者盯着眼前的菜,若有所思,迟迟没有动筷。 “阿空~这菜都齐了,你怎么不吃啊?” 香菱疑惑道。 “这四方和平里怎么有腊肉啊?我不吃腊肉。” 行者皱眉道。 “诶?阿空不是最喜欢这么吃吗?” 香菱有些委屈。 “这也就罢了,这杏仁豆腐…这豆腐为什么用的是猪脑花?” “阿空你怎么怪怪的啊,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 香菱的小脸上流过一滴冷汗。 “唉…我吃素的。这素鲍鱼用真鲍鱼做的也就罢了,我只想问问你——” 行者死死的盯着双腿并拢、汗流浃背、眼神不断躲闪的小厨娘,道: “这沉玉茶露里为什么还掺了山茄花的粉末?你是想迷晕我,还是想害我?嗯?” “我…我…” 香菱被行者那双火眼金睛盯得发毛,终于承受不住,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挤出,接着她扑进行者的怀中,痛哭流涕。 “阿空你这个大坏蛋!一声不响的躲了那么多年也不回来看我一眼!我真的好想你哦!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啦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行者推开了香菱,冷冷道: “抱歉,我不是你的阿空。” “我不信!” 香菱死死的摁住行者的肩膀,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亮光,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盯着行者的脸,低语道: “旅行者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 香菱只感觉脖颈一痛,闷哼一声,一头磕在行者假身的怀中。 真的行者则是收起手刃,将香菱抱了起来,沉默不语的放进了卯师父的怀中。 卯师父则是盯着行者的脸,一脸复杂。 “你果然不是他。” 万民堂的主人叹息道。 “你还是赶快离开璃月港吧,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卯师父一脸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女儿,接连再三的叹息着把她放在后房的床铺上。 “来都来了,总要整些吃食填填肚子。” 行者也是杠上了,他想看看卯师父口中的那些麻烦。 “……如果是真的旅行者,怕是早就跑了。” 卯师父头疼的揉了揉头发。 “就刚才我点的那些,都不要荤腥。还有,我也不是假的。” 行者则是回到了刚才的桌位上,静候佳肴。 「不是哥们儿,你这么淡定的吗?」 那声音似乎知道自己逼迫不了行者,也是跟行者唠上了。 “一来本事在身,尚能自保;二来俺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我究竟粘上了什么麻烦;三来嘛…” 「怎样?」 “我确实是饿了。” 「……」 “阿空?” 行者转头看去,只见一绑着顶端神似猫耳的双马尾、穿着一身简约又不失奢华的短裙与绣着金色花纹的黑色裤袜、踏着高跟鞋的紫发粉红眸女孩。 行者饶有兴趣看着她。 “居然是玉衡星啊。” 不料,听着行者这话,名为刻晴的女孩子面露怒意,三连步走到行者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拽了起来,一巴掌扬在行者脸上。 “啊!” 刻晴吃痛的放下行者的衣领,甩了甩自己的手。 “你的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啊!” 刻晴倔强的瞪着行者,眼角似有些许晶莹,也许是疼的… 应该吧? “玉衡星这是何意?” 行者装模作样的摸了下自己的左脸——铜头铁脑的他怎么可能会被这轻轻的一巴掌扇红? “你…你混蛋!” 刻晴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捂着胸口,一脸悲伤。 “都说过了工作时候要称职务,你不记得我的作息时间了吗?” “这位小姐,俺为什么要记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行者本来想在“小姐”之前加上刻晴的姓氏,然而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她姓什么。 直接叫刻晴的话…行者觉着他俩仅仅只是点头之交,没那么熟络。 啪! “啊!” 刻晴吃痛的甩了甩另一只手,咬牙切齿。 “你叫我小姐?” “对不起…那我还是叫玉衡星吧。” 刻晴下意识的扬起手来,但她的两只手仍在作痛,悻悻的把手放了下来。 “以前陪我处理公务的时候叫人家小晴晴~现在新人胜旧人啦!叫我玉衡星!?” 刻晴幽怨的小眼神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史莱姆都忍不住怜惜的那种! “俺跟你很熟吗?咱们根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行者故作疏远道。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呢!你可以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的啊!就!就留下来,一直呆在我身边,不好么?” 刻晴的一双绀紫色眸子此刻也像阿贾克斯那般失去了高光,变得晦暗不明,她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扑向行者却扑了个空。 “玉衡星,请自重,俺不是你的那个旅行者,俺从别的世界来的。” 行者解释道,但… “呵呵…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你少骗我了!我到底有哪里不比那个稻妻的白鹭公主好?我比凝光、北斗还要年轻!比往生堂的堂主还要稳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呢?为什么你宁愿被申鹤追着冲也不愿意被我追到手?究竟是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 刻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你的旅行者会这个么?啧…又来一个?” 一百三十二,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三 自从故乡破灭,四处漂泊便成为了兄妹两个的日常生活状态。 他们一起游历过诸多世界,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冒险,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但他们就如同故事里的主人公一般,抓住了奇迹般的机会,顽强的存活下来。 一次又一次的旅行,或许能够拼凑出一辈子的轨迹。 ——直到,这对兄妹被先后召唤至名为提瓦特的濒危世界。 也因此,这对兄妹终于分开,踏上了各自的路途。 妹妹最先被唤醒,她逐渐融入了全力奔跑的国度,最后无力的看着这个国度覆灭于天理的毁灭。 她想带着刚刚苏醒的哥哥逃离这个世界,却被那天理的维系者拦了下来,被扔回了废墟之中。 由此,她举起反叛的大旗,成为了藏身于阴影之中的复仇者。 至于...哥哥... 他丢失了太多记忆。 只记得他是一名踏遍诸界的旅行者,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就这样,他踏上了寻找妹妹的旅途。 这个世界存在着名为神之眼的元素力驱动装置,是这个世界的人都愿望得到了神明的认可之后颁发的奖章——亦或是一种束缚。 但,哥哥遇到的所有的神之眼持有者,毫无例外,全是女性。 [有点诡异啊,哥们儿?] [我又不是隔壁那个会空中劈叉却又查无此人的红毛!] [我只是来找妹妹来的,我又不是什么黄金肾斗士啊喂!] 哥哥仰天长啸,然而他并未注意到他身旁的应急食品的双眼里,散发着些许诡异的光芒。 他参与平定过蒙德的龙灾。 他被卷入璃月的旋涡之中。 他曾直面稻妻的一念永恒。 他是须弥草神的从龙之臣。 他见证过枫丹的盛大审判。 他与纳塔的英雄曾共进退。 他理解了至冬为何失去了爱。 而在旅途之中,哥哥的善意与温柔,不知不觉间便俘获了那些神之眼持有者的芳心... 甚至尘世的执政们与以人形态诞生的龙王都对哥哥有了别样心思。 直到... 直到... 直到妹妹击溃了旧世界的天理,成为了新世界的卡密! [啊????!]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诶?旅途的意义?] [那是什么?值三个纠缠之缘么?] 哥哥忽然发现,他真的只是个旅行者。 他的妹妹才是这提瓦特真正的大人物! 但...大人物已经燃尽了。 为了复仇,妹妹已经付出了太多。 她要抛下这个世界,找到哥哥,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 可妹妹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死死的绑定在一起,无法脱离。 [就当是为了我,哥哥,留下吧。] 看着憔悴不堪的妹妹,哥哥无法拒绝她的求助。 直到... [你的身上,有他的痕迹。] 某个不速之客,突然来到了哥哥的身边。 她留着一头飒爽的灰色短发,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 穿着一套紧身战斗服,双臂与双腿上的纹路就像她的围巾那样时不时泛起充满科技感的蓝色光芒。 她的身后跟着一只小无人机,像只跟屁虫一样。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她,轻盈的凑到哥哥身边嗅了嗅,对他这般说道。 [你的身上,有过ta的痕迹。] [谁啊?] 那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告诉你,哼哼~] [......你是来耍我的么?] [你是旅行者吧?你的经历一定很精彩吧?] 不知为何,哥哥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精彩么? 他感觉他什么都没做。 自己虽然时时刻刻都被卷入事件的中心,但他总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或许在蒙德、璃月乃至稻妻的时候,他是有一种找回力量,逐渐成长的感觉。 直到到了须弥,跟几个镀金旅团的人打的有来有回,他觉得那几年的成长算是被喂到了狗肚子里。 之后这情况便急转直下。 对抗跋掣的时候,他的身体不听从他的意念,像是个煞笔一般冲了上去,被一炮轰在山上,接着申鹤就像个英雄那样接住了他。 若只有那一次,也就罢了。 在希慕兰卡坐火车坠下悬崖那次,本来他可以直接打开风之翼平稳着陆。 是的孩子们,他老人家又被人弄睡了,醒来还被流浪者嘲讽一番。 以至于他后来随时随地都带着一张折叠床,方便随时躺尸。 被欧洛伦弄晕的那次他就用上了! ......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感觉自己可有可无,只是个为了衬托其他人的存在。 最让他无语的一次,是在枫丹。 天理的维系者,这厉害吧?虽然打不过,可他还不至于怕。 雷电将军很强吧?虽然暂时打不过,但他还是上了,整整两次。 然而愚人众的第四席,却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并非发自内心,而是有外力强行篡改了他的情绪。 凭什么? 明明这个第四席已经被他打的差不多就快跪下了。 她不讲道理站了起来,就像是为了嘲讽他之前的努力那样,仆人将恐惧强行砸在他的心里。 还十分不要脸的说了句“但是,还不足以战胜我。” 哥哥回忆着自己的过往,发现自须弥之后,自己不是在晕的过程之中就是在睡的道路上。 而在灰发女孩那双碧蓝色的瞳孔中,他终于看清了—— ——他的身上早已缠满了操纵人偶的丝线。 [原来,我才是木偶?!] 哥哥恍然大悟道。 忽的,他释怀的笑了。 [哥哥,她是谁?] 他转过身来,看向自己那早已成为了维系者的妹妹。 而他身上的某根丝线,便是跟眼前的妹妹连在一起的。 那或许是他们之间亲密的羁绊,他以为会更粗一点,然而这根线却与其他同粗同色的丝线一起,牢牢的捆住了他,压的他喘不过气。 接着,哥哥呆呆的看着那些线被一把太刀尽数斩断,而这把太刀的主人,正是她身旁的灰发女孩。 [你!你干了什么!] 妹妹勃然大怒,几乎是咆哮着质问着那女孩。 [跑。] [什么?] [尽你的全力,跑吧。] [我该往哪里去?] [藏起来,直到你的眼前出现了箭头,然后...跟着箭头走!快跑!] 灰发太刀姬站在哥哥身前,横眉冷对着妹妹。 [哥哥,不要走!] [不...我要走!] 哥哥坚定的说道。 提瓦特的众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连他的妹妹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然而他至今仍然游荡在这个早已被深渊浸染的世界,居无定所,无所适从。 [妹妹,你曾说过,有我在的地方,便是家。我也曾是这样想的。但这里于我来说,就是个囚笼,而你却被这世界所囚禁。] [我也想带你走,但...你愿意跟我走吗?] [给我拦住他!] 妹妹唤来了尘世六执政。 [哈哈,这样啊。] 哥哥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悄然消失。 巴巴托斯号令足以摧毁群山的飓风。 [旅行者,可否留在我身边,我将以诗歌传唱我们的诗篇!] 哥哥另辟蹊径,以岩元素的力量包裹自己,遁入大地之中,避其锋芒。 摩拉克斯召唤令往昔魔神闻风丧胆的岩枪。 [旅者,我将护你一世周全,留下来吧。] 哥哥沉默不语,化作轻盈的风,穿过磐岩之间的缝隙。 巴尔泽布拔出梦想一心,以倾世绝灭的天光,威胁道: [此身即殊胜尊容之身,停下你的脚步,否则我会将你,关进永恒净土之中!] 哥哥冷笑一声,他张开六翅金翼,以自己的力量,将手中七尺青锋横在那鸣神脖颈前。 [你命令你,让开!] 布耶尔试图窥视哥哥的内心。 终于,她低下头,自觉为哥哥让出道路。 [谢谢] 哥哥低声道,而布耶尔只是颤抖着点了点头,笑的凄然。 [旅行者!] 赫布里穆对着哥哥的背影喊道。 [你永远都是纳塔的英雄!] 身为人类身、自知生命有限的她,选择将心中情感隐下,送出了最为真挚的道别。 他对着身后挥了挥手,无言的离开了。 哥哥披上了黑色的斗篷,隐于世间。 躲藏的期间,也有不少旧人纠缠。 比如稻妻的白鹭公主,璃月的仙家弟子,纳塔的黑曜石奶奶等等,她们以不同以往的诡异神情,一次又一次,宛若鬼魅般出现在哥哥面前。 轻小说所描写的病娇,或许便是如此吧? 一次又一次的躲藏,一次又一次的追寻。 哥哥的心中被数不清的纠缠磨损不已,但他的心中仍有期待。 直到... 「行者明白,只要行者跟着箭头走,他就可以离开这个维度,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也就可以趁早下班了!」 行者?是谁? 哥哥想不明白,但他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大大的绿色箭头。 他想起那位灰发女孩曾对他说过的话。 [终于,能离开了吗?] 跟着箭头走,哥哥来到了琼玑野,看到了不远处的璃月港,而箭头,指向那里。 [这对么?] 他自问道,然而没人回答他。 [来都来了。] 哥哥踏进璃月港,路过玉京台,穿过绯云坡,走进吃虎岩,便看到一大圈子的人将那万民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圈子的人,不乏他的旧相识。 哥哥穿过包围圈,在一众熟人愈发诡异的围观之下,他看到了: “瞧瞧,这是第几个?这菜怎么还没上来?” “俺都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们的旅行者!” “哎呦,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的旅行者!” 坐在万民堂的座位上的金发青年喜笑颜开,指向人群之中的哥哥。 “你个沾花惹草的小种马,过来,跟俺老空唠唠,你是怎么做到招惹这么多姑娘的同时,还没被砍死的,恩?” 行者勾了勾手,一脸好奇。 一百三十三,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四 行者招了招手,示意被翅膀们庇护的旅者空坐到他身边来。 在一众充满了幽怨、疑惑、嫉妒、爱意等强烈情感的视线之中,旅者空战战兢兢的坐在了行者侧边的座位上。 “你这老情人有点多啊?” 行者张嘴就让旅者空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她们才不是我的老情人!是她们非要缠着我!” 无数道杀人的目光锁定了旅者空,令其如坐针毡。 行者睁开火眼金睛,扫了眼斗篷空,笑的别有深意。 “元阳未泄,纯阳之身,你老小子居然还真是个单身狗,俺还以为你是个情场高手,万花丛中过,片叶——” “你才是单身狗!你全家都是单身狗!” 旅者空闹了个大红脸,激动的打断了行者的调侃。 没成想,行者却摇了摇头,道,“鳏夫和单身狗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什么——不!不不不!抱歉!我不应该...” 旅者空连忙站起来对行者道歉道。 行者却摇了摇头,“不打紧,不打紧,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且坐下吧。” 旅者空坐了下来。 气氛一度变得尴尬。 “这位旅行者,你的菜...哎呀!旅行者!” 卯师傅端着菜走了过来,看到了旅者空的时候震撼的差点打翻手中的盘子。 “卯师傅...好久不见呐,哈哈。” 旅者空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啊...啊,你们先慢慢吃,慢慢吃哈!” 卯师傅似乎也是难以忍受那几百尊“塑像”的凝视,逃也似的窜回了万民堂的厨房里。 “恩...这回倒是好上了太多。” 行者闻了闻,接着拿起两盏茶杯,倒满了沉玉茶露,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旅者空。 “谢谢。”斗篷空礼貌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跑到了这里来呢?” 行者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问道。 “恩...说来话长...” 旅者空开始讲述起他先前的经历。 当他讲到那灰发太刀姬的时候,那声音惊讶的叫嚷起来。 「艾希!他说的一定就是艾希!可恶,她居然敢随随便便把我抛下!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 “哎?这声音不就是告诉我跟着箭头走的那个吗?” 旅者空惊讶的说道。 “你也能听到啊。” 行者见旅者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后来啊...最后呢...我就来到了这里,看见了你。”斗篷空讲了太多,口干的拿起杯子往嘴里一泼。 “先前,俺听我那边那个时间的占星术士说过,提瓦特的星空已经规划好了每个人一生的轨迹。” 行者一边说,一边看向人群之中的已经饿晕了的梅姬斯图斯小姐,叹了口气。 “怎么了,旅行...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旅者空有些疑惑的问道。 “叫俺行者便好。”空走进被他使定身术定住的人群,将占星术士抱了出来。 “诶?莫娜?她这是?”旅者空惊讶的看着面黄肌瘦的莫娜,惊讶的站了起来。 “啧,怎么就没饿死你。” 行者咂舌,却还是使出术法,令莫娜脱离了生命垂危的状态。 于是,她睁开眼... “空...空空,是你...吗?” 行者一脸嫌弃的将莫娜丢进旅者空的怀中。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 “胡说!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怎么可能会...两个空空!?天呐!怎么可能?” “莫娜小姐,请不要再用这种亲昵称呼来称呼我,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了不下十次左右。” 旅者空面无表情,麻木的说道。 “没关系,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小姐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莫娜斗志昂扬的喊道,她的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一般。 行者与旅者的嘴角同时抽了抽。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喜欢,你看,那么多人都像你一样发了疯一般都撵着我,这正常么?这正常么?” 斗篷空歇斯底里的低吼道。 莫娜看向动弹不得却依旧虎视眈眈的情敌们,得意洋洋的甩了下头发。 “没关系!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会摆平这一切!空空!请你跟我在一起吧!” “唉...” 斗篷空一记手刀,便让莫娜在睡梦中探索起星空来。 “你也看到了,她们对我的情感,实在太深,我甚至都弄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妹妹,成为了这方世界的天理维系者,对吧?”行者问道。 “恩...是这样没错,怎么了?”旅者空不明所以。 “她是深渊的公主,掌握着深渊力量的同时,也拥有着净化深渊的力量,就跟你一样。”行者继续说道。 旅者空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瞪大眼睛,“你是想说——” “这个世界已经被深渊的力量腌透了,包括她们。”行者指向那一帮子神之眼持有者,“也许她们是在渴求你的净化也说不定。” “......你是在安慰我么?”旅者空寂寞的笑了笑。 “俺只是在陈述事实。”行者耸耸肩,接着道,“你知道你的妹妹为什么要成为天理的维系者么?” 旅者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哈哈,不知道好啊!俺也不知道!” 行者懒散的踏着脚步,走到旅者的身边,一巴掌拍在后者的背上。 “哦!我的背!”斗篷空吃痛的叫了一声。 “老弟,要不你先跟着俺走吧,俺罩着你!”行者像个老大哥一样问道。 “诶?这对么?” “咋了?” “都是空,凭啥你是哥?” “是么,那俺走喽~希望你对你接下来的人生也是这个态度。” “哥!哥!哥!你是我滴哥!”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哈!走吧,走吧。” 「就这样,行者本来可以避免浪费大量的时间,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就为了收这么一个小弟!」 那声音有气无力道。 \/ 行者和旅者空离开了这个世界。 然而另一位与斗篷空神似的女孩子出现在了璃月港。 “再见吧,哥哥。这些情债,就让妹妹我来替你偿还吧,哼哼~哼哼哼哼~桀桀桀桀桀桀!吸溜~” to be continued... 一百三十四,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五 “咕咕嘎嘎~” “恩。恩。” “咕咕嘎嘎!” “好,好。” “咕咕~嘎嘎~” “拜拜喽~涂山白白喵~” 金发少女扶正额顶的两朵因提瓦特,扯了扯脑侧的白色羽毛发饰,松了松脖颈的白色围巾,踮起脚,眯着一双金色眸子,舒服的伸了伸懒腰。 “唔,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呀。” 名为荧的少女随手拿出一个笔记本,往上写了几个字,收了起来。 “好,我该去完成委托了!” 少女这般说着,左手唤出一把裁叶萃光,右手唤出一把雾切之回光,熟练的运用起传送锚点在提瓦特这整个地图上来回游荡。 稻妻,攀高危险 “荒星!落!” 两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岩元素石弹自空中凝聚,砸碎了丘丘人们刚刚建好的两座了望塔。 丘丘打手、萨满还有暴徒听到了营地内传来的巨响,纷纷冲向少女。 几只作为先锋手的丘丘打手与挥舞着火把的丘丘版暗夜英雄三两成群的包围了荧。 金发旅者后撤一步,手中双刃表面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光,她旋即转身,那层绿光也因为她的旋转而四散飞去。 “蔓延!” 这些丘丘人的身上多了些许类似花粉一样的雾状粉尘,时不时会有叶片从他们的毛发之中露出,而冲锋丘丘人手中的火把也因此烧的更旺。 “紫影!漩击!” 但少女不曾停下旋转,双刃飞撒出的不再是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粉尘,反而投掷出一道道雷光凝聚而成的回旋镖与数不清的源水之滴。 这些回旋镖与水子弹打在那些附着了草元素的丘丘人们的身上,有一些倒霉鬼直接被削去了项上头颅、洞穿了胸腔心脏,当场化为灰烬。 命大的,身上的草元素与回旋镖一接触便发生了激化反应,地上也多了不少草种子,这些草种子有一些也会被那些回旋镖碰触,化作激化子弹自动追踪周围的敌人,当场格杀。 后续仍然有不少丘丘人赶来,就连萨满也跟到了附近。 “纵燃!风刃!” 金发旅者停止旋转,她的全身浮现出一层神秘的光彩,她的脸上、短发上还有衣服上浮现出宛若高温岩浆一般都赤红纹路,身旁多了个灼火之槛。 她脚下生风,身体变得敏捷迅速,终于不再后退,反而向丘丘人们走去,双剑各自凝聚起风、火双元素,伴随着主人的挥舞甩出一道又一道元素斩击。 它们或牵引或点燃地上的种子,各自为战、形单影只的打手、萨满们的生命便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便在这时,异变突生! 不知何时,两只丘丘暴徒已经站在金发旅者身后,举起手中汇聚着电气的巨斧,铆足了劲儿,向下一砸。 少女勾唇一笑,只一个旋身,便用手中双剑成功格挡住那两只巨斧的全力一击。 “该我了!” 少女使力,两把“光”字辈的双剑发出亮堂堂的光,顺势弹开双斧,转身界力挥舞出两道剑气,竟然直接将两只丘丘暴徒砍成两半! “哼哼~我可是演武传心的蝉联冠军!阁下的武艺虽强,若只有这种程度,连稻妻的一只狗都噗哧哈哈哈哈哈!” “只荧”对着地上的尸体说着一口怪腔怪调的稻妻口音,把自己成功逗笑了。 “呼...还有别的委托要做,走吧。” 蒙德,说到做到 “恩?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好了吗?”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身材肥胖、戴一副小眼镜儿的小胡子一脸尖酸刻薄之相,语气相当不耐烦的问道。 “已经办好了。”少女一副不好的表情。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想随便敷衍了事吗,啊?!” 金发旅者一剑捅进这商人的腹中,气呼呼地看着他的尸体消失不见。 “我忍你很久了,死胖子。” 完成了委托,旅行者来到冒险家歇会。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歇会!”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机器人接待员凯瑟琳小姐有一种念头通达的情感...是错觉么? “委托完成了。”荧笑道。 “感谢您今天的委托,这是给你的奖励。” 凯瑟琳笑的可甜了:我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恩?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慨? 接过那可怜巴巴的六十原石与些许摩拉,荧满心欢喜的离开了冒险家歇会。 将攒好的原石兑换为纠缠之缘,随后向天空抛去,一颗紫色流星划过天际,名为“昭心”的紫色宝玉坠落在地上。 “...岂可修——!” 少女发出气急败坏的尖叫,然而蒙德城内的士兵与居民们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大街上来回折返。 如果荧不主动与他们搭话,他们便不会说话。 “呼,算了,我还是去散散心吧。” 女孩的恼怒来的快,去的也快。 完成委托之后,金发旅者有不少可以去做的事情。 每次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稻妻影向山的鸣神大社那里,去找玄冬林檎抽一发御神签. 然而吉凶祸福并不随旅者心意而定,更多的图个心里安慰。 抽完了御神签,荧便会来到枫丹的梅洛彼得堡的特需食堂那里用特许劵买营养餐,开盲盒玩儿。 也是闲得没事儿干。 做完了这两件事,旅者的行踪便更为随机了。 有时候她会去梦境之中的桓纳兰那,一边看着各色各样、像蘑菇精灵一般都兰纳罗们,一边回想起曾经那如童话一般的林中冒险。 有时候她也会来到失落的苗圃之下,往昔的桓纳兰那里那株小小的觉王树旁,拉着那只破旧的老木琴,弹奏着兰罗摩的歌谣。 也有时候她会来到茫茫荒漠之中早已破落荒败的塔尼特露营地——她和婕德屠杀了整个塔尼特部族。然而在那之后,她却再也没见过婕德和奔奔一面。 诸如此类。 直到她走的精疲力尽,她才会倒在路边,沉沉睡去——或许是在龙脊雪山的风雪之中,或许是在枫丹的水域之中,也可能是在渊下宫的阴冷土地上。 于是,过去的一天就此结束,直到她醒来,新的一天,也便开始了。 \/ “灵感菇里菇里菇里夸恰灵感菇~灵感菇~” “嗯嗯~” “兔刀乐兔刀乐~丸刀乐丸刀乐~” “好~好~” “木屋mymymy~” “再见喽~因特里林克~” 又送走了一位异界行者,金发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刻变消失不见。 “啊...忙,忙点好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忽视的疲惫与麻木,随即又拿出了那个笔记本,上面写的是来到她这个世界的其他旅行者的名字: 闪光丸山彩 天才噜日菜 叛逆美竹兰 客服丰川祥 愤奴的立希 倍速小摩卡 暗黑若叶睦 杀手若叶睦 香草若叶睦 压力怪纱夜 社恐小磷子 文静若叶睦 蝴人马希洛 帆船李美丽 钓蟹友希娜 抹茶要乐奈 水母控花音 应当友希娜 暴走弦卷心 人偶若叶睦 初唐小摩卡 去皮米歇尔 颂乐若叶睦 遛冰马希洛 社恐白金磷 猫咪丽莎捏 远光高松灯 网友真顺白 老实喵梦亲 胖凑友希娜 无言长崎素 若叶木子米 残念高松灯 丸山唐彩彩 向后马希洛 黑化睦头人 千早太空鸡 快嘴摩卡酱 云南马希洛 涂山白白喵 乐奈撅抹茶 猫咪锂砂镍 千早红钻头 大水母绚烂 键帽楚苹芳 武士酱伊芙 寡言若叶睦 户山明日香 睦子米塔酱 因特里林克 代米琪亚娜 睦子米塔酱 邪恶莫提斯 若安特别版 小小胖胖云 黑叔不说谎 想茶要乐奈 维和者机枪 河原本桃香 闪耀圣爱音 安达想牵手 椎名大米塔 蒙古白河王 偷摸凌风零 要乐奈武神 颂乐体育西 山泥若叶睦 神乐坂症状 三角的初华 浅草唐爱音 宝可迷千代 白泽加奈惠 春日花渐影 大头若叶睦 吟诗高松灯 贱猫要乐奈 疯狂的海铃 无双若叶睦 神人希洛酱 皆扣墨提斯 我磕杏沙耶 滴锥楚苹芳 微醺丰川祥 古地明爱音 打火姬纱夜 麻弥酱密码 ... 以上,好友们仍在绝赞通缉...啊不是,记录中。 “额...对了,还有委托来着...累了,毁灭吧。” 她心如死灰一般的说道。 稻妻,攀高危险。 这种委托似乎会无限刷新于提瓦特的各个角落,依旧会有数不清的丘丘人聚落出现。 金发少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提溜着双剑。 丘丘打手们依旧充满活力的奔向旅行者,争当敢死队,暴徒们挥舞着手中巨斧,要给旅行者最爱吃的大逼斗。 “壁立千仞。” 少女的身前的大地上长出来几十根岩柱,天空之中凝聚出无数荒星,砸死了冲过来的打手们与远处的萨满。 见状,那些不知死字何写的暴徒们更加愤怒的挥舞着斧子,冲向旅行者。 “天动万象。” 一颗巨大的如鲁班锁一般的辉煌陨石打破星空,裹挟着重整地形的气势,将这两只暴徒碾成了粉尘。 “......下一个...是哪里来着?” 璃月,固若金汤。 金发女孩躺靠在身后的守护镇石上,她随手打开这个她根本不知道用来干嘛的机关,乌压压的一片人影包围了这处镇石——全是盗宝团。 “...有点...意思。” 少女伸出手指,指向盗宝团中随意的某一个人,接着那根手指随着手腕的转动而转了个圈,直到再次指向最初的那个人的时候,这些盗宝团的身上都多了一道相互联系的蕴种印。 “威光无赦,焚灭不尽。” 雷罚恶曜之眼与焚耀之环同时出现在荧的身后。 于是,仿佛能够斩碎些许空间的雷光与直上而下的烈焰同时打在这些悲催的盗宝团身上,雷火剑...雷火之间发生的超载反应直接炸飞了他们。 被炸的黝黑的盗宝团们的体内的蕴种印这才引爆了名为灭净三业的草元素连锁伤害。 激化、燃烧、超载以及这些元素战技的直接伤害很快就把这些盗宝团杀得一干二净。 “...无聊。” 少女拖着沉重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接下...来...是...?” 须弥,恶犬管理规范。 数不清的兽景猎犬在高空之上盘旋,几只路过的遗迹守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站在大地之上的凉薄身影,仿佛她只是一只随手可撕的弱鸡。 “一...二...三...数不清了。” 少女倦怠着放下数着数的手,当那些猎犬张开血盆大口,飞过来要将她咬碎时,她说: “潮水啊,我已归来!” 滔天巨浪自少女头顶倾泻而下,冲飞了兽境猎犬们的同时也把荧浇了个透心凉,她却并不在意,只是抬起手,地上的源水之滴化作道道激流,将这些猎犬们与守卫们一个不落的全部冲碎。 “凡高大者,我无不蔑视...么?又有什么用呢?” 荧的身上多了不少爪痕,流着血,她却不甚在意,只是拖着身子继续完成委托。 蒙德,说到做到。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想敷衍了事吗,啊?!” 荧面不改色的将剑捅进查耶维奇的腹中——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了多少次,然而她却再也找不见最初的对这位至冬的商人的厌恶。 “......回去吧。” 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 被强制打断。 “感谢您...” 又被强制打断。 凯瑟琳的表情就像现在的荧一样,麻木,冷淡,仿佛在照镜子一般。 攒好的原石又被兑换为纠缠之缘,毫无生气的金发少女扔了好几次才将这纠缠之缘扔向天空,一颗金色流星坠落在大地之上。 少女的眉毛动了动,她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尘世之锁...呵...呵呵...呵呵呵呵...尘世之锁!尘世之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哼哼...呜呜呜呜...” 一如既往,蒙德城的士兵与居民们依旧无视了哭泣的少女,在大街上来回走动。 只要少女不跟他们搭话,他们便不会主动开口。 但...他们的话,永远只有那么两三句。 听都听腻了。 \/ “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 “内内...内内...” “阳光彩虹小白马~滴滴答滴答滴~” “...白马...滴答...” “复读机嘛你?真没意思!” 这位名为泠泠阿糯酱的异界旅行者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意思...没意思...” 她似乎是忘了那个笔记本的存在,也不再记录这些外来者的昵称。 扑通一声,少女倒在地上,那双好看的金色瞳孔如今空洞的像是个死人。 “我...我也...不想...” “带我走啊...” “......哪怕谁来...都好...” “...救救我。” 一百三十五,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六 「浪费大量时间,磨磨唧唧的行者与旅行者终于来到了第二个世界,并非星系,也并非海盗港湾,这里并不会出现站在甲板上就非常“潮”的僵尸。」 “海盗港湾?你居然还知道这个地方?” 行者摸了摸下巴,一脸怀念。 “哦哦哦!海盗港湾!” 旅者空比行者活泼的多,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跟行者勾肩搭背,激动的说道: “那玉米卷也忒难吃了!一点荤腥没有!” “啊...你的关注点居然是这里么?”行者一巴掌拍在脸上,“也不知道戴夫那老疯子的脑子现在是不是被乔治摘了去。”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怕是早就...”旅者空并未把话说完,连忙换了个话题,“不过我倒是很惊讶,你也当过戴夫的邻居啊!” 「嘿嘿嘿嘿嘿嘿!你们两个怎么还聊的越来越起劲儿啊!」 旁白对于自己被排挤在外的现状十分不满。 行者与旅者空对视一眼,同时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 “怪俺\/我喽~” 「......」 「我不跟你们计较!」 “我说,老庞啊?”行者叫了一下。 「叫谁老庞?!我叫庞白君!」 旁白接受不来行者的自来熟,下意识的杠了起来。 “那行吧,图特哈蒙老师。”行者摆了摆手,语气随意。 「......咳、咳咳!我还没下班呢!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好不好!你这样随意的突破次元壁真的好吗?!我可是旁白啊!哪有你们这样的!」 旁白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焦虑。 “所以...这次联动的工资是多少啊?”旅者空弱弱的问道。 「......」 “不该问的就别问!图特老师都被你气的说不出话了!”行者一巴掌拍在旅者空的头顶上,听着很响但力道不大。 行者的另一只手则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低声道,“好样的!” 「你们两个是当我没看见吗!你们两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东西欺负我一个16年才出来的小同志真的好意思吗?好意思吗?!啊?!」 旁白委屈至极的谴责道。 “好意思!太好意思啦!”旅者空笑的十分灿烂。 “那旁白不就是用来逗的么?”行者则笑的阴险至极。 「噫————————————!」 「艾希救我啊————————!」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行者和旅者明白,只要跟着箭头走——」 “不明白。” “听不见。” 行者与旅者空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打断了旁白声情并茂的朗诵。 「你们!」 “拜托,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新世界诶!”斗篷空双手合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好好的游玩一趟不是很可惜吗?不去看看嘛?!不去看看嘛?!” “啧...安柏那语气你学不来,莫要装嫩。都是空,俺以你为耻。”行者恬不知耻的对旅者空说道。 “诶?大哥?你的脑袋怎么尖尖的啊?”斗篷空看着浑身闪过电流、闪金发丝直冲天际的行者,担忧道。 “呵...呵呵,你还挺记仇。”行者摸了下腰后的梦想一心,无奈的笑了笑。 “什么?”旅者空不明所以。 “没事,以前扔出去的回旋镖现在命中我了而已。”行者摆了摆手。 “诶~那不是将军的梦想一心么?”旅者空绕到行者身后,惊讶的叫道,“这把刀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说来话长,那便长话短说。”行者取下腰后的湘妃葫芦,抬起头啜饮一口药酒,解了渴便随口道,“将军被俺打碎了,这把刀也就来到了我的手里。” “诶————————!” \/ “你才...才游历了三个国度!?” 旅者空投向行者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一只怪物。 “恩,是这样。”行者点了点头。 旅者空突然握住了行者的双手,面色潮红,情绪激动,“我...我跟你说啊——” “虽然咱们都是空。” 似乎是看出对方想要说什么,行者直接揪住了斗篷空的嘴唇,令后者说不出话。 “也许我们都会在提瓦特历经一段难忘的旅途,也许你的旅途开始的比俺更早,但你是你,我是我。你的感悟与遗憾对俺来说,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旅者空瞪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肩膀无力的垂了下来。 行者终于松开了捏着旅者空嘴唇的手。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旅者空并未彻底死心。 “那我问你,你是救世主么?” 行者冷不丁的说道。 “我...我不是。”旅者空低下了头,语气疲惫。 “巧了,俺也不是。”行者洒脱一笑。 “......这样啊。” “俺也有拼尽全力也未曾救下的重要之人,也有一时的冲动与误会而导致的终生遗憾,也许将来也还会犯下同样的错误,你会就此停下脚步,停滞不前么?” 旅者空摇了摇头,“不会。” “对吧!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那只是自甘堕落者安慰自己的借口,若不自救,谁帮也没用。”行者一边说着,一边把玩起梦想一心。 “那你是见证者么?”行者又问。 “这......”旅者空则是犯了难,“钟离小姐曾说我是见证者,为了铭记提瓦特发生的一切,但...” “钟离小姐...噗嗤!” “你笑什么啊?!” “不好意思,忘了你们那边的岩王帝君是岩王帝姬了。不过她说你是见证者,你就认为自己是见证者了?” 行者收起笑容,接着道,“如果你觉得你是见证者,你会选择冷眼旁观事情的发生,还是参入其中?” “我不愿再见证[离别],所以我不会冷眼旁观,即便徒劳无功!”旅者空坚定道。 自从苏醒过后,在那名为提瓦特的大陆上走过了数年时光,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离别。 像他自己与志琼、与花散里、与兰罗摩、与卡特皮拉、与自己的龙伙伴...直至最后,他甚至都来不及跟妹妹说一声再见。 至于见证...钟离和若陀、雷电姐妹、大慈树王与小吉祥草王、最后一任水之神的人格与神格、队长卡皮拉诺向天理定下的秩序发起的挑战... 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因为时时刻刻都会有分离与永别发生。 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因为时时刻刻都会有新的相遇与重逢。 比如...眼前的... “你小子整得还挺严肃的,哈哈哈哈!” 行者大笑着拍了拍旅者空的肩膀。 “不是你最先说起这么严肃的话题的么...” 旅者空翻了个白眼儿。 “哈哈,也是。”行者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钟离小姐口中的见证者的意义并没有那么浅显...但看起来你并没有更加深入了解的意思,我就不说了。” 旅者空十分期待行者低下头来,诚恳的跟他询问起那“见证者”的意义。 “看来你有听进去俺说的话。” “......”旅者并不满意行者的回答,郁闷的撇起嘴来。 “小砸,你还是嫩了点儿,哈哈哈哈哈哈...诶?那是?” “怎么了?”旅者空见行者惊讶的表情,下意识稳定。 “......你往下看。”行者别过头,捂脸道。 “往下...卧槽!”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头戴白花、白羽,身穿白裙的金发女孩“擅自”将自己的脸“垫”在旅者空的脚下。 “好疼...好疼...” 如机械般僵硬而又无感情的字节从一身破破烂烂的女孩的口中蹦出。 一百三十六,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七 “俺先去蒙德城买些药材与用物,老弟,你背着…背着她慢慢过去吧。” “哥!你等…等…一下啊…” 即使摆出尔康手,旅者空望着脚下生云、一溜烟便不见踪迹的行者,却是望尘莫及。 “猴儿急猴儿急的。” 嘟囔了一句,旅者蹲下身子,伸手探向这位异世界妹妹的鼻下,接着在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前晃了晃。 “气息有些微弱,只剩下本能了吗?”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哥哥又在哪里?” 旅者空不禁握紧了拳头。 “哥…哥…” 金发少女僵硬的吐出两个字节,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一般,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泪珠顺着布满灰尘的小脸滑过,打湿了草地。 “…混蛋!”旅者空低声骂了一句,旋即将蜷缩为一团的女孩拢入怀中。 “放…放开…放开我!”夜魂的力量自少女体表浮现,那是她即将做出反击的征兆。 “荧!快醒醒!是我!你的哥哥——空啊!” 听到这句话,女孩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挣扎,接着——一拳捣在斗篷空的胸口上,像个被甩飞的破烂的垃圾袋那样,斗篷空被打飞出去。 “我嘞个…额啊!” 这一拳让金发青年有一种被吉普车撞飞的错觉,他似乎还看到了某个拄着双拐的大叔在对自己说:空!不要跑!朝着吉普车冲过来! 旅者挣扎着爬了起来,刚要抬起头,头顶便传来了某种坚硬物质的触感,于是他被踩了个狗啃泥。 窒息的痛苦令旅者空将自己的身体岩元素化,就此遁入地下,从少女身后的土地里探出头来。 “…骗子。” 少女的身子摇摇晃晃,终于,她失去了支撑着身体站立的力气,像个破旧的布娃娃般无力的摔倒在地。 “……我恨你。” 她不再发出动静,像个真正的尸体那样。 旅者连忙爬起,极速奔向金发少女,探起她的鼻息。 “呼…还活着…还有救…太好了…” 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斗篷空大口的喘着气。 片刻过后,他站起身,将失去意识的荧背在身后,朝着蒙德城的方向走去。 \/ “啧。开什么玩笑啊…” 行者不禁皱起眉头,他看着眼前的西风骑士团士兵…不,更准确的,在火眼金睛的透视下,他其实是在看着一个披着人皮的空壳。 相比于行者那个世界里的蒙德城那些有血有肉的居民们,这些空壳大多数都套着同几张脸模或者体型,也许因为性别或者各自的归属不同,他们的服饰会有所区别。 但…大差不差,就是相同的模型套了不同的皮——全tm是伪人! 「这…按f进行对话?这个世界看起来倒更像是个…沙盒?而这些人更像是npc?」 旁白的语气里…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坏了!你这平行世界的妹妹玩的是真《原神》!」 “什么真原神假原神的…”行者无视了旁白的这句真好,拔下几根头发扔进嘴里嚼了嚼,吐出了几十个分身。 “去,找找那些神之眼持有者。” 分身们点了点头,掐诀唤出筋斗云各自远去。 「你找他们干什么?」 旁白问道。 “俺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确认一下。”行者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蒙德百货那里。 “这个布兰奇…跟俺认识的那个一点都不像。” 行者眼前的这个蒙德百货的老板布兰奇长着一张与其他女性npc相似的脸,而行者的眼前也多了个“f 布兰奇”的选项框。 “真个诡异!” 行者感慨着,点了下选项框,买好了需要用到的药物以及以及一些…女性的日常用物。 不过片刻,那些分身便回到了行者身边。 “如何?” “一个也没找到。”其中的一个分身说道。 “…那,这个世界的我呢?” “没有。除了您,背着荧小姐正往这里赶的的您的平行世界兄弟,俺们没有看到第三位旅行者的存在。”那分身接着道。 “……回来吧。”行者叹了口气。 那些分身变回了金色发须,重新插回行者的头上。 “……” 「……你,还好吗?」 “我——” “大哥!大哥哎!快来!” 行者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来了!” \/ 一如当初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了五百年那样,她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当她睁开眼睛,像婴儿那般以新生的目光打量起这个世界,那种生机勃勃、悄然开始的感觉…是真的让她十分激动。 她还记得与最初那那位同伴,派蒙相遇的时候的趣事——一个会飞的生物是怎么差点淹死的? 小派蒙陪着她一路来到了湖心岛的七天神像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直到遇到了很特别的人,她才会再次出现。 像是温迪,像是安柏,像是其他的神之眼持有者。 但很快,荧便发现了一个她起初并不怎么在意的现象: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长得都好像啊! 每个人似乎对彼此都漠不关心,也不说话。 就像是arpg那类游戏中的npc,商人是商人,敌人是敌人,中立是中立,还有触发剧情的特殊人物。 比如…派蒙。 但这个世界怎样都好,不关她的事。 她只想快点找到她的哥哥 ,空。 但…当她真的找到哥哥的时候,哥哥却莫名其妙成为了深渊的王子殿下,还叫她走完这趟旅途,领悟所谓旅途的意义…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她可以忍,不就是走完七个国度吗? 而当她真的游历完整个提瓦特,找到了哥哥,达成了happy end之后… 哥哥就像是完成了任务的限时npc那样,消失在她眼前,再未出现过。 就像她的朋友们一样,同甘共苦度过了最为难忘的时光,已经决定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眨眼间便擅自丢下她,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她连最初的同伴,派蒙都找不见了。 偌大的提瓦特,除了随处可见的丘丘人,常驻的npc,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哥哥?是你吗?” “你个老登还挺入戏啊!大佬,能不能带带我啊!” “诶?” 自那之后,她的身边总会出现其他世界的旅行者,或是她的哥哥空的形象,或是她自己荧的形象。要么是为了收集一些材料或者特产,要么是为了找她打那些被称为boss的地域领主。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只想离开这个虚无的世界。 但她做不到。 整个世界,化作了最为坚固的牢笼,把名为“荧”的金发旅者永远的囚禁了起来。 除了磨炼自己的技能,永无止境的打怪,攒集原石兑换粉球祈愿传奇兵器,与其他世界的旅行者交流唠嗑之外,她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可做的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长时间。 她只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唯她依旧。 不可避免的,她也陷入了往昔那位岩王帝君所说的名为“磨损”的诅咒之中。 就像若陀龙王那样,对往昔的一切,对这个世界,对自己…憎恨至极! 不可避免的自我内耗使她的理性逐渐消磨殆尽,不在沉默中疯魔,便在虚无中消弭。 而她步入了后者的道路。 这样…也…好… 等会儿? 怎么感觉凉嗖嗖的? 谁把我衣服脱了? …算了,那已经不重要了。 就这样静静地…好热啊! 我好像…是在泡热水澡? 去死啊——! \/ “啊————!” 少女睁开眼,掀开被子,胡乱的挥舞着拳头,脚四处乱踹,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叫了半天,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打到什么东西,连忙检查起自己的身体:原本那套已经破破烂烂的白裙似乎换了一套新的;脏乱的短发被洗的干干净净,剪的整整齐齐;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反而有种很久未曾有过的暖洋洋的感觉。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冷不丁一转头,她便看见了两个捧着碗筷,同时瞅着自己、一脸懵逼的哥哥们。 们? 其中一位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看起来有些稚嫩,嘴里还叼着根面条;另一位腰后别着一把紫色太刀还有一个湖蓝色的酒葫芦,看起来成熟稳重。 荧:“……” 行者:“荧,身体好点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旅者:“那个,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旅者空指了指他和行者之间的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煮着香气喷喷的素面。 不知怎的,荧的胸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她的视线不知怎的,居然也模糊了起来。 一百三十七,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八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呜~好吃!” 不知怎的,旅者荧吃的很急很快,尽管她的泪水顺着脸侧落入碗中,她也毫不在意。 “慢点吃,别撑着。”行者轻声道。 “我不!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品尝[哥哥]的味道的话,我情愿吃到撑死!” 旅者荧像只嘴里塞满了橡实的花栗鼠,恨声道,她甚至直接端起被烤的火热的铁锅,直接开造。 “放下!放下!”行者夺过那口铁锅,掐了个诀,剑指拂过旅者荧那双被灼伤的双手。 “我的手…好了?哥…咳咳,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旅者荧好奇道。 “没人跟你抢,不够吃俺再给你煮些别的吃食。”行者随手把锅扣回炉灶上。 “哧溜~额…太素了全是菜,大哥,有肉吗?”旅者空一脸菜色。 “……你要是不嫌咸的话。”行者掏出一只火腿和一条熏肠丢进旅者空怀中。 “哎呀!太好了!我就好这口!”旅者空逮起火腿慷哧就是一口。 “反倒便宜你个无肉不欢的吃货了,哈哈。”行者笑骂一句。 行者一直在引出话题,旅者空则是插科打诨,旅者荧逐渐不见原来那副阴郁表情,面色倒也好了许多,一顿饭,吃的倒是尽兴。 也是旅者荧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尽管这个家是临时组的。 “那…那个?” 旅者荧突然扭捏了起来。 “不必紧张,虽然俺两个不比你的哥哥亲近,却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伪人,若能略微安慰你的情绪,俺们也不算白来一趟。” 行者温声细语道。 “哦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把我们当做哥哥看待哦!” 旅者空举起双拳,作鼓励姿态,激励道。 “……反正最后你们也会离开的。” 旅者荧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 行者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啊?你说啥?”旅者空询问道。 “不不,没什么!没什么!”旅者荧摆了摆手,笑意满面,“那你们,可以陪我走走嘛?” “乐意效劳!”旅者空鼓了鼓掌,转头看向秒速转笑的行者,“大哥!” 行者点了点头,“自然,你要去何处?” \/ 须弥,往昔的桓那兰那,失落的苗圃。 “哦哦哦!是这里啊!”旅者空激动的看向远处那棵小小的觉王树,激动不已! 但下一秒,他愣住了,转头看向旅者荧,疑惑道,“兰罗摩他…怎么还是那么小?” “在这个几乎静止与重复某些循环的世界里…” 旅者荧冷淡道,“…他永远都不会长大了。” “啊?这是为什么?”旅者空追问道。 “那不重要了。”旅者荧拍了拍脸,“但我还是想…为他再弹一曲,你们知道的,那菈法留纳。” “……啊,也好。”旅者空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们去吧。”行者淡淡道,“目前俺还没有游历到须弥,并不知道俺将会在这片土地上遇到什么,又会做些什么。” “啊?怎么会?”旅者荧有些意外。 “大哥曾经说过,有些还未发生的惊喜与遗憾,他更想亲自去体验一遍。”旅者空对荧解释道。 行者点了点头。 “……真好啊。” 旅者荧只是这样感慨了一句。 “我们快过去吧!”旅者空招呼着旅者荧的同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破旧的老木琴。 “嗯!”旅者荧用力点了点头,与旅者空一同走向那株小小的充满了生机的树苗。 ——纵然在行者看来,那只是个徒具其形,不具其灵的空壳。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曲调在行者听来,倒是十分好弹,只不过这亦真亦幻、像是给小孩子讲童话的伴奏的动人声音,竟让行者忍不住畅想起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倒真是年纪大了,这听来有着些许忧伤的曲调…真是的。” 行者抹了把脸。 而在那之后… 旅者们一同登上赤王陵的顶端,直面漫天风沙;直入坎瑞亚的最底端,那里最为接近天空;在枫丹的湖泊之中畅游;在至冬的冰天雪地之中比拼耐力… 直到最后,他们来到高高悬在龙脊雪山之巅的寒天之钉上,行者耷拉着腿儿坐在图腾之上,早已等候多时。 “大哥!我们可算找到你了!”旅者空的脸冻得通红,像只失败的man那样搓着手,身体哆嗦个不停。 旅者荧也一样。 只是寒天之钉自身的力量特殊,旅者们的身体逐渐回暖。 行者只是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啊!” 旅者荧疑惑道,“除了漫天飞雪,这里只能看到一片云雾。” “一般来说,确实如此。” 行者点了点头,举起手向前招了招,“你们来。” 旅者们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的坐在行者的两旁。 行者捻指掐诀,随后向外一挥。 “现在,你们再来看。” 旅者们向下望去,之间那积郁在雪山顶端、终年不见消散的云雾悄然散去,视线一片开朗,他们终于看到了掩埋与阴翳之下的绝景: 低头向下看,便是掩埋了昔日毒龙残骸的雪山,向前望去,望舒客栈屹立于碧水原之上,再往远处可见到灯火通明的璃月港、群玉阁,更远须弥城的圣树、荒漠之中的赤王陵、枫丹边缘的大瀑布… 向身侧看去,便是四季如春的蒙德城,向身后的海的那边,隔着一层迷蒙的海雾,隐隐可见那影向山之巅那梦樱树发出的微微光亮… “好美啊!”旅者空感慨道。 “……终究会看腻的。”旅者荧咬牙道。 “对啊,终究会看腻的。”行者对此十分赞同道,“有些东西,见过一次便够了,再看一次只会破坏最初的那份悸动。” “……”旅者荧低头,说不出话。 “俺们要走了。”行者淡淡道。 “诶!这么快么!”旅者空惊讶的看向行者。 “…走…” “…走…” “那就走啊!” “为什么要跟我说!” “一个两个的都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究竟做错了了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个什么都不曾剩下的世界!?” “……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派蒙离开了我!伙伴们都离开了我!哥哥也离开了我!” “我无数次期待着有人能够带我离开!可等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你们也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你们是来惩罚我的吗!?” “你知道么?我其实很想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我用尽了所有办法,天空岛的大门依旧无法打开…” “我曾想过,离开这个世界…也许只需要拿出一条命!” “或许是跳进纳塔的燃素里,或许是踏进须弥的死域,或许是自我了断…” “可每一次,我都会在神像旁边睁开眼睛…” “呵呵…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额额额呜呜呜呜…呜呼呼呼呼…” 她的头轻轻抵在行者的肩膀上,无力的捶打着行者。 旅者空伸出手,绕过行者的背,轻轻的抚摸着这位平行异位体的妹妹。 “大哥,咱们…” “是啊,俺还是要说,俺们要走了。” 行者平静道。 旅者荧的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无力的垂落下去,悬在空中。 “你要一起来么?” “……骗子。” “…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事到如今,你又想骗我!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行者不由分说,直接抓住旅者们的手腕,唤出筋斗云,飞向那空中的孤岛。 永远看不见尽头的白石高塔,以及宽阔悠长的玉石大道,旅行者们站在上面,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石门——就像闹肚子时那死死锁住五谷轮回之物的肛门。 “再次来到这里,俺的心情可真是复杂啊~” “虽然这里不是俺那边的世界。” 行者伸了伸懒腰,像是刚睡醒那般。 “没用的!就算你带我来这里也没用,这里的门,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旅者荧后退两步,满脸的讥讽之色。 “庞白君,在么?” 行者头也不回的问道。 「现在想起我啦?早干嘛去了?!」 “谁?这是谁的声音?”旅者荧四处张望,脸上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 「你死心吧,这孩子可走不了我给你们开的特殊通道。」 “……我就说嘛!我怎么能离开?我怎么配离开?” 荧甚至笑了出来,笑的流泪。 「对啊,用这个世界获得的力量怎么可能打开这个世界的大门啊?」 旁白哈哈大笑。 “所以,打开这个门,要用这个世界之外的力量,俺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行者伸手,将耳中铁棒掏了出来。 旅者荧:“诶?” 旅者空:“啊?”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是你自己要这么理解的。」 “哼,嘴硬。” 行者轻笑一声,走向那扇石门。 “等…等等!”旅者荧试图叫住行者。 “等个屁!” 行者一棒子抡在石门之上。 门屁事儿没有。 “那个…” 咔!咔!咔!咔! 四声令人不悦的金属摩擦声从行者手中的神珍铁上传来,它的双端变得灼热赤红。 又是一棍子狠狠抡在石门之上。 旅者荧瞪大眼睛,旋即一脸失落。 “不要再打了,大哥!” “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开门的人,已经够了…够了…” “闭嘴!”行者一声暴喝,吓得旅者荧直接瘫坐在地。 “大哥!你轻点声儿,腿都给你吓哆嗦了!” 旅者空弱弱的说道。 “俺老空打这破门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 “诶?”荧的瞳孔因为震惊而瞬间放大。 行者一次又一次的挥棍,石门一次又一次的发出巨大声响。 就像打铁的铁匠那般,行者的身影在旅者们的眼中是那么的沉重而有力。 每一次挥棍,行者都会使出比上一次更多的气力。 每一次挥棍,那石门只能发出一次比一次凄厉的嚎叫。 咔啦~ 那轻微的断裂声,未能逃过旅行者们的捕捉。 “哈,不过如此。” 行者停了下来,揪下几根头发,送进嘴里嚼了嚼,一股气吐了出来。 一道又一道沉默却又可靠的身影包围了那扇石门,旅者荧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那令人不悦的金属摩擦音在一瞬间迅速响起,旅者空感到震耳欲聋,而旅者荧却无视了耳内震痛,死死的盯着石门,盯着石门之前的削瘦身影。 她听不见行者说了什么,她只看见那人高高跃起,其他的削瘦身影也随之冲刺。 当那些双端烧的灼热的神针铁一齐抡在石门之上,她被那一瞬间产生的气浪掀飞了。 她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一块又一块大小不一的顽石砸在她的身上,接着她像只小鸡一般被拎着脖子上的围巾提了起来。 一只手在她眼前闪过,耳朵不痛了,接着她便听到了那道令人安心的声音: “你要一起来么?” 他再一次问道。 而她早已泪流满面。 “啊……嗯!我真的…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就没人在乎我吗?” “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好疼啊。” “哎呀~我滴波棱盖儿啊~哎呀~我滴胳膊肘啊~哎呀~我滴腰间盘呐~” “都不疼啊~” 旅者空躺在白石大路上,懒散的捧读道。 “都不疼还不赶紧起来。” 行者一脚踢在轻微擦伤的旅者空的腚上。 “哎呀~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荧,别哭了好不好?” “我…我才没哭!我…我这是疼的!疼的!呜呜呜呜…” 旅者荧嘴硬道。 「诶?那个身影是…艾希?艾希!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艾希?”行者转过身去,只见石门的废墟之上,那个白色的旋涡之中,走出了一位身穿黑色作战服、握着一把太刀、留着灰色短发、长相清纯的少女。 “诶!是你!那天帮忙拦住我妹妹的人!” 旅者空抬起头来,看着那女孩,惊喜的叫道。 可那少女身体摇摇晃晃,没走几步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艾希?艾希?!你怎么了啊!艾希!你快起来啊!」” 旁白急不可耐、忧心忡忡的叫喊道。 一百三十八,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九 “......!” 「...!...!......!...!......!」 什么...声音? 我是谁? 「...希!」 希? 「艾希!快醒醒啊!」 艾希? 不,我的名字是......[ ] 于是少女睁开眼。 \/ 「艾希!艾希啊!你可算是醒了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回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闭嘴!” 现代最强太刀姬一刀斩断了眼前的音量键 ,于是某位旁白的嘴就这样十分不讲道理的被捂住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吧,旁白还是有点逼动静的。 艾希拍了拍作战服上的灰,捡起身旁那名唤“hastur”的小无人机,敲了敲,等到它重新开机,飞了起来。 艾希站了起来,她发觉自己正站在一条白石铺就的大路,放眼望去,数不清的高塔悬浮于周围,一望无际。 眼前是一片废墟——准确来说,是一座被砸碎不久的石门残迹,而在那之上有一处白色的旋涡,似乎通向未知的某处。 她便是通过这旋涡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们放开我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艾希身后传来,艾希转过头,瞳孔一缩。 只见一只被绷带包裹全身的“木乃伊”蹦蹦跳跳着朝她跳来。 “等等!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裂开啊!” 披着黑色斗篷的留着长长麻花辫的金发青年一边拉着手中的绷带一边追着那只木乃伊。 这金发青年...她是见过的。 \/ “哥哥!不要走!” “不!我要走!” 身后传来越来越轻的脚步声。 艾希拔刀,横在胸前,与面前伸展着六片染黑光翼的金发少女对峙着。 “哥哥他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的。”天理的维系者、深渊的公主,荧,冷冷道。 “不,他会的。”艾希淡淡道,“不一定是今天,但总有一天。” “......这样么。”深渊荧收起翅膀,轻轻降落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慢慢的呼出来。 “可以陪我走走吗?” 深渊荧发出了邀请。 “?” 少女们走在那条白石铺就的大路上,远处是一望无际、漂浮于大路周围的尖塔石柱。 “我要谢谢你,外来的旅人。” 深渊荧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在哥哥踏出他旅程的第一步之前,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他哦~” “我希望他能够像我一样抵达终点,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可那前提,须得是哥哥的自主意识!”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然而命运却让这一切都成为了笑话!” “而哥哥的轨迹却不知何时被刻印于那虚假的星空之中,任人摆布!” “他本不应该这般弱小!” “也不该随时随地便倒头就睡...被人耻笑!” “我意识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影响着哥哥...” “让他...以不自觉贬低自己的方式,来衬托她人的光鲜亮丽...” “这对吗?” 深渊荧摇了摇头。 “那些女人看向哥哥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她们甚至挖好了地下室,备好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说到这里,深渊荧那俊俏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潮红。 “你眼红了?”艾希对公主殿下投以难以理解的视线。 “咳咳!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人呐!” 深渊荧尴尬的咳了两声,接着道: “一直在注视着哥哥的我,意识到...他其实并不自由。” “有许多麻烦都是他身边的那小东西惹出来的。” “我能看出来,嫉恶如仇的哥哥明明很想宰了那个瞎改世界树的人偶,却就是做不到。” “那只无形的大手似乎很垂爱那个人偶啊...如果她真的跟那位全无人性的愚人众第三席同归于尽那也就罢了...” “可她却活了下来...还要死不死的缠上了哥哥!” “她哪里来的脸面!仗着哥哥被控制住,动不了手吗?” “哥哥每次要做些什么...老是就差那么一点,偶尔一两次也就算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本该万众瞩目的哥哥!他却像个失去自我的小丑一样!活的那般不自由!?” “......后来我想了想,哥哥最终是要取代那位维系者的——成为给这个世界任劳任怨的老妈子!” “哥哥可以,那我也可以!” “我要让哥哥彻底自由,于是我带领着深渊,以命运的织机取代了那被焚毁的世界树——那世界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击败了那曾经挡在我们前路的天理的维系者,取代她,然后...消去了哥哥在星空之上的轨迹。” “哥哥...也再也找不见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位置...” 此时,少女们已经来到了那座石门之前。 “哥哥的力量与我同源,他无法通过这道门。” “他一定可以出去的。”艾希坚定道,“我有一个...很吵的同伴,一定可以指引他离开这个世界。” “这样啊。”深渊荧点了点头,“你该走了,你的力量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种难以忽视的威胁。” 艾希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推开那石门。 “祝你xing福。” 太刀姬并未注意到深渊荧的红光满面,走进石门,接着... 她遇见了此生不可战胜之强敌。 \/ “你就是艾希啊。” 太刀姬回归神里,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同样是个绑着麻花辫的金发青年,他的腰后挂着一把紫色太刀以及一只湖蓝色的酒葫芦,本应露出肚脐的腹背则是盖上了一层虎皮裙。 而那由火燎红的眼白、金闪耀的瞳孔组成的骇人双目,令艾希心中一颤。 好似在哪里见过来着? 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俺该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行者并不好奇他为何会与那旁白强制绑在一块,丢在异世界之中。 因为这次旅途,有趣的足以忽略它发生的原因。 但这并不代表,行者会就此乐不思蜀。 还有人,等着他回去! 艾希指向那处旋涡。 “也许...打败那东西,你就可以回去了。” “旁白何在?”行者问道。 “被我关了。”艾希翻了个白眼,“他太吵了。” “俺有话要问题。” 艾希打了个响指。 「咳咳咳咳!憋死我了!艾希!别逼我求你!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下次不要这么干了,知道了嘛?!」 艾希无响应。 “旁白,通过那扇门,俺老空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行者问道。 「哦!对对!毕竟是免费也没几个人来看的联动内容嘛~稍微走几个流程就差不多了。」 「好了,你快去吧,稍微打两下,我就当你通关了。」 “...你个鳖孙敢算计俺老空!?” 「那又怎么样?你打我撒!?你打我撒!?打我打我你打我撒!?」 旁白不知死活的叫嚷道。 “你跟我来。”艾希不由分说的牵着行者的袖子,拔刀展出一道空间裂隙,径直走了过去。 片刻过后,两人通过这道裂缝折返回来。 「......咳、咳咳!为什么?艾希!咳咳!你盒我?!你盒我啊!?我居然被线下真实了!我...」 「我...我再也不口嗨了!呜呜哈啊啊啊~」 不知是疼的还是爽到,旁白发出最为“虔诚”的忏悔。 行者神清气爽,金箍棒扛在肩上,双手耷拉在棍上,大踏步走向那处旋涡,吟唱道: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强敌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一百三十九,致世界之外的另一个我,其终 “这怎么还用上戏腔了呢,大哥?”旅者空停止了对“木乃伊”追逐,他听的亢奋,却也疑惑,“莫不是跟云先生学的?” 行者并未转过身,只是摇了摇头,走向那旋涡。 “听的傩戏多了,自然也会模仿两句,并非与专人可以求教。” 临了,行者转过头,看向那“木乃伊”。 “在你进去之前,这扇门不会关上。” “木乃伊”一怔,接着她浑身的绷带逐渐焦黑、烧尽,夜魂的力量自她体表外溢,模糊了她的表情。 “......” 旅者荧漫不经心地踢飞脚边的石块,拍了拍脸,蹦跳着跑到行者的身前... 扑进了他的怀中。 “......嗅、嗅...恩...果然跟哥哥的味道不太一样。” 她抬起头,一脸搞怪的瞪着大小眼,嘴角扯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离俺老空远些!” 行者后退一步,抬起腿儿,挠了挠脸——猴儿的习性仍在作祟。 “别叫俺妹妹看到,休教她误会。” 他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好生喜感。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这下旅者荧是真的绷不住笑了,“你怎么跟小偷儿一样啊,大哥!?” “哼!我道那三界六道,都知道俺老空是个有名的贼头!俺把你从这无聊的世界收了偷了出来!你可不能...不识抬举。” 胡乱在旅者荧的那整齐的金色短发揉了一把,顶着她那幽怨的小眼神,他随意道: “没俺妹妹的发质好,你看,手都搓红了。” “我不理你了!坏蛋!” 她鼓着脸,转身,气呼呼的跑进那旋涡之中。 “行者...是这么叫,对吧?” 略微清冷的声音从行者身后传来。 “恩,你说。” 行者转过头,看着那只有节奏的释放着冷色蓝荧光的“黑萤火虫”。 艾希盯着行者瞅了好一阵,真的是好一阵。 “......抱歉,我想,我应该是认错人了。” 最后她这样道。 不料... “恩,跟下面那群没有灵魂的空壳子相比,你倒真的有了颗人的心。” 艾希闻之,瞳孔骤然放大。 当她试图盯着行者找到曾给予艾希名为“自我”之物的存在时,那双火眼金睛何尝又没在端详着她? 但行者却已经扛着棍儿走进了那旋涡之中。 “等等!” 她极速冲刺,只一道残影留在原地。 “......我的存在感真的有这么低么?” “就真没人招呼我一声?” “那为什么...临走之前,她们依旧追着我死缠烂打?” 披着黑色斗篷的金发青年不禁想起跟着行者离开他所曾存在的提瓦特的那一刻 ...所有他认识的女朋友们(再强调一遍,这个世界的神之眼持有者都是女性普遍都是女性)都来为他送行——倒不如说,抢婚 那阵仗整得旅者空还寻思呢,自己失忆之前是不是有个空太郎的名字,要不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命定之人? 但想了想,自己躲了那么久,不就是因为这帮让他逐渐丧失自我的神人们闹得么... 叹了口气,旅者空走进那旋涡,毕竟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只一眨眼,他恍然警觉,自己乘坐在一叶小舟之上。 平行世界的妹妹坐在他的对面,艾希则是坐在他身侧。 而站在小舟最后方的行者,拎着手中的金箍棒,晃了下,插入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撑着着小舟向前移动。 “大哥!这是哪里啊?”旅者空问道。 艾希和旅者荧这才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状况: 残阳如血,其倒影似个棒槌,抵着那水天一线,令前者将落不落。 湖泊不深,却在那残阳的映照下,漆黑如渊,只肖向下一瞥浑身便冰冷刺骨,永坠地狱... 向旁侧望去,不少怪异雕像立与湖面之上,千姿百怪,姿态各异。 其中之一,便是个看不清面目的年轻人坐在一堆“箱子”“盘子”前面,手上抓着个像是老鼠一般大小的玩意。 那年轻人突然捂着肚子跑开,而那些“箱子”“盘子”“老鼠”也不知怎的冒出股黑烟来,着火了。 艾希不语,只是一昧盯着那急忙离开的身影,专注的出神。 其中之二,便是一对兄妹来到一座石门之前,却被一头发向上飘的威严丽人阻拦,一把抓住,先后封印。 妹妹怎么样倒是不知道,但哥哥却被封印在一琥珀色晶石之中,向婴儿那般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沉沉睡去。 旅者们目瞪口呆,偷偷瞥了一眼后方的行者。 其中之三四五六七八九...一只只拎着柳木棒的小猴子被各式各样的妖魔精怪、神佛道陀以各种千奇百怪、天马行空的方式,花样凌虐。 然而接下来的一只又一只猴子仍然坚定不移的选择去送死。 三人沉默不语,也不敢看行者的表情,也默契的不再去看那些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小舟终于停泊。 行者将金箍棒扛在肩上,向前走去,小舟也随着他的脚步吱嘎吱嘎的叫着,像是干了多年重活的人被踩了腰那样,你不知道它那是疼的,还是爽的... 他从小舟上跳了下去,稳稳的站在水面上,向前走去。 “大哥,等等我们呐!” 旅者空站起来,跑向行者,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变得扁平,甚至是挤出了鼻涕和泪。 “为...什...么...?” 「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令行者与他身后的人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旁白款款道来。 “不早说啊你!补兑?为什么大哥可以过去啊?”旅者空质问道。 旅者荧也小跑着过来,敲了敲,确实有一堵墙。 艾希则是盯着行者...不,是更前方的那个盘坐在湖面之上的黑影。 「历经重重磨难,行者终于来到了这场意外旅途的终点,祸乱的源头,最后的战场。」 过了片刻...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的空气有些糟糕,各种混乱的气息充斥其中,感觉就像是要把人淹没。」 「我我我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旁白的声音像是系统故障一般,变得卡顿。 「这这这这里有点不对劲,糟糟糟糟糟糕!」 旁白似了,可喜可贺(无感情) 「三阳交泰产群生,仙石胞含日月精」 「借卵化猴完大道,假他名姓配丹成」 「内观不识因无相,外合明知作有形」 「历代人人皆属此,称王称圣任纵横」 「大圣!(拍板声)残躯!」 伴随着发神经的旁白以颇为嚣张的语气念出这首定场诗以及名号,那盘坐在湖面之上,皮肉乌黑、毛发稀疏、不着寸缕的僵尸猿猴站了起来,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暗淡金眸,端详着同样在打量着他、耍着棍花的金发青年。 庆贺吧!你们忠诚的庞白君,已如芥x下下、赤x明、武x道、东x莲那样,闪电般归来! 「............」 「有你我是真的服气。」 旁白以没人听得见的声音bb道。 \/ to be continued(x) the end(?) or(?) 一百四十,旁白并不知道的标题名 那石猿足足有行者两倍身高,像是刚从八卦炉里翻出来一般狼狈,皮肤烧的像是烤焦的红薯皮那般焦黑裂纹。 他的腰间只挂着一块破烂的布条——其实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除了遮羞再无他用。 「熊熊的烈焰包裹住了石猿的双臂,激烈的碰撞足以将一切粉碎!」 旁白话落,石猿以燃起金色烈焰的粗壮双臂狠狠砸了下地面,双手双脚并用,其所过之处,无不是喷出地狱烈火、顽石土尘! 「熊熊地火柱开始升腾,石猿仿佛要让这火焰净化一切——!(后半句声音极为粗狂霸道)」 「嚯!行者也是不惧,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向石猿靠近!」 石猿高高跃起,将双手举过头顶,猛的向下砸去。 「但见石猿怒吼一声:泰山陨石坠!便要将行者丢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行者双手握棍,骤然加速,脚步回旋,只听接连四道金属摩擦音响起,只这一转身,那蓄满了气力的灼热铁棍与石猿的双拳便如期而遇。 石猿倒飞出去,在空中翻了不知多少个后空翻后安然落地。 行者脚下,方圆十里无不塌陷三尺有余,金箍棒微微颤抖,行者虎口发麻。 「太狂了!狂的让人触目惊心!不愧是天命人中的天命人!居然敢硬接这如同失控吉普车一般的恐怖坠击!」 行者弹射起步,从那塌陷之中弹出,手中铁棒瞬间换作那乌川重锋,那削瘦身影早已幻化成一只披盔戴甲的白虎猛汉,他迅疾如风,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石猿恼怒,双臂爆发出森然寒气,点点冰霜自他脚边浮现,他哐哐捶大地,凭借着自身过硬的体质,与那只白虎缠斗起来。 寅虎躲闪不停,从不弹刀,或许轻轻剐蹭几下,又或许只作佯攻便退却,偶有失误,便用乌川格挡,再伺机行动,重刀逐渐灼热,厚重的铁片灼的通红,裹挟着疾风,释放出一股热浪。 屡屡打不着寅虎,石猿气的跳脚。但他就像那咬住手臂就要拽掉胳膊的梼杌一般,锁定寅虎的气息,举起双臂,凝聚出极致冰寒的炸弹。 「石猿的小宇宙爆发,他要使出元气弹,不知行者又要如何应对?」 “给俺接住喽!” 瞬息之间,举着乌川的寅虎闪现之石猿身后,灼热的乌川顺从着主人的意念,被抡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劈过那寒冰炸弹,砸在石猿的硬脑袋上。 那炸弹极寒,被乌川一碰,冷胀热缩,瞬间爆炸,石猿被压的半跪在地,白虎貌似被掀飞出去。 散去[乌川]变身,冻得哆嗦的行者变回原样,拿出了对称长枪[赤潮],变作一狼道人,斩了石猿两刀便极速退却。 「就决定是你了!野原广智!」 冰尘散去,石猿那本就稀疏的毛发染上一层白霜,竟与那成天到晚给花果山的猴子们讲故事的老猴子有些相像。 石猿三座并作两步冲向行者,一只手燃起金色的烈焰,一只手依旧寒气逼人,撵着狼道人便打。 广智举着赤潮,一个铲滑钻过石猿胯下,揪住那只粗壮的尾巴狠狠一拽,石猿倒了个仰壳,狼道人便跳上石猿胸膛,又踹又打。 该说石猿也是灵长类,习性与猩猩相近,被这般戏耍,自然会狂打胸膛,我们的好兄弟广智到底经不住石猿那碗口大的拳头,直接就被砸回了原型。 「思空拳 思如泉涌! 念空掌 念念不忘!! 浩空踢 生生世世!!! 悟空、悟空、悟空! ——」 “你给俺闭嘴——!” 发癫的旁白被行者这一吼吓的愣了一下。 「嗨呀~我只是为了炒热气氛而已嘛~(咬鸡腿肉,嚼,吧唧嘴)毕竟还有那么多观众在看呢!(喝快乐水,咕咚咕咚)闲着也是闲着,(嚼,吞咽,然后打饱嗝)我也是靠着这张嘴来吃饭,(擦嘴)您就多担待点,啊。(又吃了起来)」 旁白的语气里毫无反省的意味。 也许...他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某位太刀姬带歪了吧,也或许...他本性逐渐暴露,本来就这吊样...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行者向后遁去,躲过了石猿的追击。 石猿见状,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伸手揪下一根毛发,丢了出去,三只大差不差的石猿出现,他们四面夹击,将行者堵在中间。 “哈...扇来!” 行者从耳中掏出了芭蕉扇,对着石猿们扇起扇子,强劲的风暴伴随着一扇又一扇愈发增强,那三只毛变作的石猿抵消不住这般烈风,直接被吹向天际,消失不见。 而真正的石猿则是被闪的连连后退,即便没了定风丹,到底不似那无根浮萍的毫毛一般,只是踉跄着不好走路。 “你这冒牌货,今天定然教你尝尝俺老空的手段!” 行者伸手,取下几根头发,丢向石猿那边。 待那阵风消散,石猿稳住身形,被戏耍多次的他,那紫灰色的败坏脸庞此刻也有点关公的意味来,远程进攻手段近乎没有的他只得再次靠近行者,不料,一颗雪球打中了他的脸,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抹去雪渣,刚睁开眼,又被一颗雪球打中脸,却看不清前路,脸上冰冰凉凉,仍有雪球不断打来。 而他的后背也传来了不痛不痒的攻击,那似乎是又黏又臭的液体... 他令自己的头颅点燃其如手臂一般都金色烈焰,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头顶脓包、前胸背后各有触手、穿着一松垮僧衣的小小何罗鱼妖哩! 这何罗鱼依旧扔着雪球,石猿刚想一拳砸碎那小鱼妖,他的小腿便被重重一挑,摔了个人仰马翻。 石猿抬起头,这才发现,竟是刚才的白虎还有一只背生双翼、穿着红裤衩、一身白毛的长得贼丑的老猢狲在旁边阴他。 只一个后空翻,石猿再次站立起来。 猛虎操弄乌川重剑,健步如飞;赤尻马猴挥舞着长刀玄渊,阴魂不散;他们联合,再次与石猿缠斗起来。 石猿打的正嗨,一股烧焦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他顿觉不妙,回头一看,竟是刚刚到玩火小狼点燃了自己的尾巴 而在小狼的旁边,一只穿着肌肉虬结、仗着牛角的马妖则是将一条带电的长鞭缠在他的尾巴根上。 「哦哦!火元素加雷元素,触发了超载反应!造成了巨额岩元素伤害!」 “吼吼吼吼吼吼————!” 石猿仰天长啸,疯狂捶击自己的胸膛,周边的水塘之下的土地迸裂,喷涌出无数碎石与沙尘。 寅虎、广智、马天霸以及海上僧连忙躲闪着。 便在这时,石猿停止怒号,他发觉自己的体力以及法力正在流失... ——原因则是后背上的不明黏液! 啪! 又是雪球糊脸,不过雪渣很快便滑开,石猿死死的盯着正试图绕过他、举着刀捅穿自己胸口的恶心的穿着灰色道袍的大肉虫子。 这大肉虫子胸口喷出的粘液已经溅了他满腿! 一杆点燃烈焰的长刀以及一条触碰在这些粘液上,将石猿整个点燃,接着那些粘液当场爆炸,原地升空,飞的老高! 那石猿达到最高点,即将坠落,但他却盯着一根飘到他眼前的毛盯得入迷。 石猿坠落在地,寅虎、广智、赤尻马猴分别用各自的武器按住石猿的双手一脚,而马天霸、糜道人与海上僧则是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剩下的那只脚。 而在石猿坠落在地的那一瞬间,那根毛居然变成了一只无手无身、只有一颗血色大头以及用于行走的双足的石精,他的脑袋圆圆的,硬硬的,砸的石猿肚子咕噜噜的。 那石精像是拜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石猿磕头——石精跪在石猿的双股之间。 石猿试图站起来,却被一穿着黄袍道袍的白须龙人一刀劈的躺了回去。 似这般,以刀劈,以枪击,以鞭抽,以火烧,以电伤,以毒淬,以雪迷,以风乱,以头捶... 虽然并未对石猿造成致命伤害,只是暂时压制住他,不能让他站起,但他的躯体也是肉眼可见的破损了。 便在这时,行者摇身一变,变作那青穹化身,与那石猿一般无二。 「王对王,将对将,山里的猴子换大王!」 青穹来到石猴头旁,一拳砸碎了他的脑袋。 “果然...是假货。” 「石猿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这里并没有九转金丹或者洗手液能够救他。」 「石猿终究是败了,败在行者这最阴的杀招之下。」 众变身纷纷看向石猿,这才发现那石猿已化作遍地碎石,各自后退,变回那毫毛,插回行者头顶。 那碎石凭空浮起,聚合在一起,像是一团圆包。 不知为何,莫名激昂的鼓点与唢呐声响起,伴随着这股强劲的音乐的响起,那团石包出现裂纹,炸开,爆出灼人眼目的金色光芒。 但见: 脚蹬步云靴,臂腹点翠钎; 身披锁子甲,头戴凤翅冠; 金睛不见灵,紧箍时有形; 铁杆今在手,齐天仍见名。 “像,但终究不是。” 行者盯着那身影好一阵,终于对自己低声道。 「历史最强弼马温对战现代最强天命人,谁,会赢?」 一百四十一,艾希也不知道的章 名 行者还在感慨,另一边的残躯便已经裹挟着手中赤芒来到他身前便是一劈。 只听当的一声,那残躯手中的神针铁便已经被弹开,一瞬金光在行者身上闪过,原来是那铜头铁臂。 残躯僵直,行者取下腰后湘妃葫芦,仰起头喝起药酒,喝了一半,他的额顶出现一金色定字,身体动弹不得,而行者等来的,便是来自残躯的当头棒喝! 到底是老一辈取经人,即便现在只是个无根无魂的残躯,身手依然敏捷不凡,迅速摆脱僵直状态,只反身蓄力,将手中铁棒向下砸去,砸的行者摔了个趔趄。 可行者也早已不是当年那懵懂无知的天命人。他是个有名号的猴子!他是个得了大圣真传的猴子!他是个敢跟诸神玩命儿的猴子! 好个行者,早已暗戳戳的念咒,那残躯挣扎不动,作蓄势待发状;行者握住金箍棒一端,向后戳去抵在地上,那铁棒又延的老长,行者被推的老高,拎起灼若岩浆的铁棍砸在动弹不得的残躯之上,急速退却。 果然,那残躯被砸也只是踉跄几下,便唤出筋斗云直追行者。 行者抓住金箍棒两段向后弯折,好似霸王硬拉弓,如半月状,这棒子爆发出璀璨金芒。 残躯赶来,抬棍便要打,行者松了手,那金箍棒蓄势待发,嘭的一声砸在残躯手中的神针铁上,两根棒子就这样飞了出去,残躯甩了甩发抖的手,眼神凶狠,恨恨的哈着气。 残躯不服,留下道金色残影,真身出现在行者身后,丢出神针铁,这神针铁长粗长大,仿佛再现当年捅破三十三层天、洞穿十八层地狱之势。 行者无动于衷,任由着神针铁将自己压下。那残躯架着筋斗云飞至行者身前,抬脚便要踹向行者的头,却只踢到了空气。 而真正的行者使了聚形散气之术,在原地留了道虚影,而他早已出现在残躯身后,只不过行者那双炯炯有神的火眼金睛竟黯淡了些许… “假货…” 如果是大圣爷的话,他多半对俺挑衅的勾手,而不是这样… 行者飞起一脚把反应不及的残躯踹的老远,接着唤出那芭蕉扇,奋力一扇,裹挟着湖泊积水的风暴将残躯卷入其中。 闪烁着金光的不知长度几何的棍影自风暴之中袭来,行者接连躲过,骂道,“这假货的定风丹居然没被收走么?” 话音未落,行者躲闪的同时抬手唤回金箍棒,但在瞬息之间,那残躯已经来到行者后上空,举起神针铁便要劈向行者脑袋。 行者反应更快,那神针铁砸来之时,他早已歪着头,反身手扛着金箍棒挡住神针铁,将其顶飞出去,又放下棍将自己撑起,翻身一记回旋棍打在迅速转身抵抗的残躯手中的神针铁上。 残躯见状,连连后退,单手撑起棍来,双腿夹在棍上,那神针铁节节攀高。 并非法师,残躯伸展双臂,千百道金色棍影浮现,他又踢又踹的将这些棍影投射出去,目标俨然是行者。 与此同时,行者落在地上,一个转身取下腰后的梦想一心,那头绚丽的金色麻花辫与火眼金睛登时转变为梦幻的夜紫色,迸发出无尽的雷之微光。 两人大战八十回合,风起云涌,势震八方,见二人不分胜负,自己又见猎心喜,寄宿在梦想一心之中的雷电影接过行者默许过后的身体使用权。 行者空,我来助你! 但见雷电影使出花里胡哨的二、三、四、五、六型的雷电斩击,将空中飞来的金色棍影尽数击溃。 她化作一道紫电,如光似影,窜到残躯跟前,挥舞着梦想一心,以斩碎群山、荡尽江海之势,与残躯缠斗起来。 她的身后浮现出千手百眼、众生诸愿的凝聚万众梦想的夜色圆环——这是她的最强姿态。 影唤出数道雷眼引雷,牵引着雷眼攻向残躯。 残躯轻轻一跳,挥舞着手中铁棍,在地上留下一个闪烁着金色烈焰的圈儿,那棍子挥舞只是扫到了雷眼,雷眼被打爆,绽放出来的闪电与安身法留下的圈子边上的火焰接触,炸崩出好几个口子。 那雷电影是提瓦特诞生出的雷之法则中的集大成者,倒与那三灾之中锤炼根骨的雷灾颇有渊源——挺不过的便身死道消。 极致的毁灭与残缺的金刚不坏,这又打将百八十回合,残躯逐渐气力不济,而雷电影凭借着令行者都为之感慨着的最为顽强的意识与最坚固的金刚不坏,依旧战意凛然。 充分感受到了吗?何谓稻妻城的锋刃——雷电影! 正当影继续功伐之时,她的身体停滞了一瞬… 让俺来吧,须得由俺来亲自了结了这假货,不然俺断然寝食难安。 行者的意识传达出这样的意思。 雷电影对于自身的情绪感知其实十分迟钝,一言以蔽之,她曾经的故友们很容易猜出她的情绪,比如她曾经十分执着于与朋友之间的胜负,原因只是为了作为胜利后的奖品甜点心。 自从坎瑞亚一战过后,她时常处于失去姐姐、挚友的悲伤之中,也因此她将自己封印在一心净土之中,试图逃避过往的磨难带给她的磨损。 而现在,影却感受到了, 行者那以烦躁与愤怒所包裹着的、以惋惜与悲伤作为夹层的… 平静的失落… \/以上,除对白部分,皆由旁白解说\/ 那夜紫色的麻花辫变回了炫目的金色,一双好看的夜紫色眸子变回了炯炯有神却有些恐怖的火眼金睛。 行者将依旧滋发着静电的梦想一心挂回腰后,从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棍头正对着举棒就要打的、喘着气的残躯。 行者全身闪过披挂的金色纹路,而他本人变回了另一个真实的模样。 有侍曰: 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 手举金箍棒一根,足踏云鞋皆相称。 盛装出席,这便是行者对于敌人最大的尊重… 除却些许特殊情况之外,他所认为值得他须得拼尽全力应对的敌手… 即便,这残躯并非行者所接触的、所感知的、所交战过的…真正的大圣。 行者瞥了眼残躯的额顶,刷了手棍花,前倾身子头似箭,手中铁棍灼热,迅捷如雷,身形如风,左右转棍扫打残躯。 残躯奋力,撑着神针铁高高跃起,分化出数道分身,劈向行者。 从各个方向劈来的神针铁看似毫无死角,然而行者的身形迅速消散,而在残躯却感觉到背后突然紧贴着一个人,转头一看却是个披着褐色袈裟、胡子拉碴的白衣和尚。 那和尚翻身变回行者,与残躯又是一番缠斗。 直到最后的最后,那残躯终究体力不济,气喘吁吁的撑着棍半跪在地。 行者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残躯眼前。 他低头俯视着残躯的额顶——那里有一条长管,仅剩丝微鲜红窘迫的挤在长管的左端。 不…或许从一开始,行者的火眼金睛便已经告诉他,这残躯就像旅者荧的世界的npc居民那样,仅仅只是徒有其表的空壳罢了。 或许行者还有着些许期待,期待着这残躯或许有着些许大圣的影子,仅仅只需要些许安慰即可… 但那残躯只有毫不掩饰的进攻欲望。 “……” 行者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举起棍,向下一劈,那残躯便化作片片金色残叶,寸寸崩解,烟消云散。 却不闻金箍落水之声。 「在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行者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但我们都知道——」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