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美人疯又欲,病娇大佬宠上瘾》 第1章 欢迎来到纸醉金迷的S市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疯狂与自由,欢迎来到s市。 奢华的酒吧包厢里,灯光暧昧,缠绵悱恻的音乐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因因,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这几个可都是我店里的头牌,个个奇大活好。” “体验感绝对不输你公司设计的那些情趣小玩具,你随便挑,肆意玩。” 孟晚棠嗓音魅惑,抛了一个拉丝媚眼,黏向那个隐在半明半暗中的女人。 沈兰因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纤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晶莹如血的液体似有微光流转。 女人身材性感又惹火,一袭紧身的红色深v领长裙将她的玲珑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让人看一眼就容易血脉偾张! 她微微仰头喝了一口红酒,海藻般长而飘逸的大波浪卷发垂下。 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和精致的锁骨,晕染了酒液的红唇娇艳欲滴。 鼻子挺而微翘,那双上挑的眼睛里漾着攻击性的色彩,气质又妖又欲。 真真是一个天生勾人的尤物! 沈兰因似有若无地扫了眼面前站着的一排挺拔男模。 啧,不愧是头牌。 个个宽肩窄腰高鼻梁,腹肌胸肌大长腿。 那些男人虽然帅得各有千秋,但穿着一致,下半身黑色西装裤。 上半身嘛,真空,什么也没穿。 他们的俊脸上挂着迷人微笑,灼向沈兰因的目光中满是挑逗与诱惑。 “今晚,可真是个醉人的夜晚呢!” 女人盈盈一笑,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罂粟花,倩丽而危险。 每一个弧度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令人心甘情愿地永世沉沦。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站在最边上的一个痞帅型男,懒洋洋道:“就他吧。” 被点到的男人眼皮微撩,盯了沈兰因一眼,不动声色却极具压迫感。 像一只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的狼王,终于锁定了他苦苦寻觅的猎物。 他个子最高,骨相优越,如古希腊雕刻般,是连上帝也偏爱的完美作品。 那双桃花眼内勾外翘,幽深似潭,狭长的眼尾氤氲着潋滟的猩红,邪气四溢。 颈间戴的黑色项链坠着一小截白色指骨,在灯光下反射出幽幽冷光。 max酒吧的老板孟晚棠步伐摇曳,走到沈兰因身边坐下,唇角微微上扬,一脸揶揄。 “因因,你怎么换口味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你哥……” 孟晚棠话音未落就见沈兰因脸色微冷,她忙不迭改口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禁欲高冷那一挂的吗?” 沈兰因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漫不经心回答:“腻了呗。” 孟晚棠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偶尔换换口味也好。” 她朝痞帅型男招了招手,殷切叮嘱:“陆嚣,多用点心,好好服侍。” 说完她便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其他男模也鱼贯而出,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包厢。 陆嚣长腿微动,逆着光走来,阴影下的眉眼并不清晰,既神秘又危险。 他凌厉的目光深深凝视女人,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质。 指节修长的手端起沈兰因放在桌上的酒杯,缓缓转动。 男人覆在女人留下的妖冶唇印上,轻抿了一口红酒。 下颌线条锋利而流畅,性感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随后他一扬手,将余下的红酒都倾倒在健美的身躯上。 酒液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地滑落。 顺着男人精壮的胸肌,到纵横的腹肌,再到漂亮的人鱼线,一路蜿蜒。 液色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与男人蜜色的肌肤相映成趣。 最终没入男人紧绷鼓胀的黑色西裤中。 又野又欲,引人跪舔。 他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沈兰因的手腕。 女人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女人柔滑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 沈兰因不喜欢这种穿透灵魂的窒息感。 她手掌一翻,反圈住陆嚣的手,慢悠悠站起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挺会撩啊,我是你第几个客人?” 男人好看的薄唇动了动,“第一个。”嗓音低沉且带着气泡感。 沈兰因眉梢轻挑,显然不信,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客人都这样说?” 睫羽轻垂,陆嚣的眸色渐渐晦暗,“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黑瞳藏着无数暗流,“而且很彻底。” 沈兰因闻言,仰头仔细打量了男人片刻,疑惑不解:“我以前玩过你?” 陆嚣不置可否,双手箍住女人的纤腰,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沈兰因随手推开男人,弯腰从皮包中翻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之后,就将电话挂了。 陆嚣挑眉:“是谁?怎么不接?” 沈兰因重新坐回沙发上,心烦意乱,不耐呛道:“你改行卖水管了?管这么多?” 陆嚣:“……” 挂断没一会,手机铃声又不死心地响了起来。 沈兰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哥。” “因因,你在哪?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我在max。”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瞬,“我去接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沈兰因知道就算拒绝,沈淮序也会来,于是便干脆答应:“好。” 陆嚣拦在女人身前,“你要走了?” 沈兰因的兴致早就被自己哥哥的那通电话搅了,不想再与陆嚣纠缠:“要多少?开个价吧。” 她等了片刻,见男人沉默不语,便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 “我好久没来玩了,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不过十万应该够了吧?” 沈兰因将开好的支票塞在男人的裤腰上,敷衍哄道:“乖,下次再找你。” 半小时后,一辆珍珠白帕加尼静静停泊在max酒吧门口,惹来过往路人的频频回头和拍照。 一个身段妖娆的烟熏妆美人大胆走上前,俯身敲了敲车窗,语气甜软。 “帅哥,我包包丢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呀?” 女人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因为弯腰,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波涛汹涌,乳香扑鼻。 “好呀,只是这车只有两个座位,要是你不怕死,就坐车顶?” 烟熏妆美人闻声回头,沈兰因双手抱胸,笑得明媚又张扬。 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车,他五官生得极好。 深刻却并不凌厉,光华内蕴,气质矜贵,让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过去。 沈淮序对这些灼人的瞩目视若无睹。 从容不迫地走到沈兰因面前,将手中的灰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家吧。” 他说完习惯性地伸出手要揉沈兰因的发顶,她却偏头躲开了。 “哥,我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沈淮序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垂下手道:“好吧,妹妹长大了就和哥哥生分了。” 沈兰因勾着唇,径直上前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瞥了眼愣在一旁的烟熏妆美人,“哥,我送你回家。” 沈淮序点头,坐进副驾驶,叮嘱道:“别开得太快。” 话音刚落,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白色超跑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生生缩短了一半。 帕加尼开进沈家庄园,稳稳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 沈淮序下了车还心有余悸,“因因,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飙车,太危险了。” 沈兰因将车门关上,不以为意,“哥,看来你真是老了,你年轻时候飙过的车可比我快多了。” 沈淮序也不反驳,语气宠溺:“好好好,是我老了,不过你多听老人言总是没错的。” “好,下次开慢点。”沈兰因随口回了一句,就自顾自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 “哥,这车借我开几天吧。” 沈淮序摇头,沈兰因撇了撇嘴,“小气。”谁知他的下一句话却将沈兰因吓了一跳。 “送你了。” 沈兰因顿时觉得手中的车钥匙变成了烫手山芋。 “啧,哥,你也太豪了,你敢送,我可不敢收。”她把车钥匙抛给沈淮序。 沈淮序抬手接住,几步走到沈兰因面前,伸出大手将她的头发揉乱。 “你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爱和我抢东西,怎么现在人长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 沈兰因垂眸,“因为人长大了,就会明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不来。”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因为猛然袭上心头的疼痛让她只想逃离他的身边。 第2章 看我不爽,你可以去死! “沈兰因!你怎么回事?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面对自己母亲许卿如的厉声质问,沈兰因早已习惯,充耳不闻。 她踢掉高跟鞋,将包随意往桌上一丢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许卿如还没走。 她端坐在沈兰因房间的沙发上,脸色冷得能滴水成冰。 “淮序少爷送你回来的?” 沈兰因点头,随手倒了杯水,还没喝,就被人一把夺过。 “哗啦!” 冰凉的水珠沿着脸颊一滴滴滚落,打湿了地毯。 沈兰因弯了弯唇,“你再发疯……”她云淡风轻地抹了一把脸,“信不信我明天就把沈淮序给睡了?” 许卿如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不去死?”扬起手就狠狠给了沈兰因一巴掌。 “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沈兰因偏着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高三的时候,你不是差一点就把我这个‘人生污点’抹去了吗?”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打铁需趁热,睡人要趁早。明天太晚了,还是今天吧。” 说着她就往门边走去,许卿如愣在原地,歇斯底里,“你敢!” 沈兰因的手搭在门把上,冷冷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顿了顿又道:“与沈淮序有血缘关系的是沈睛柔,他与我又不是亲兄妹。” 沈兰因从小就叛逆,九十六斤的体重,九十斤反骨,还有六斤是丰乳翘臀。 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 许卿如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还是改不了沈兰因的性子,如今更是无可奈何。 她强压下满腔的怒火,赶在沈兰因出门前,开口道:“你上次看中的那辆柯尼塞格,明天就能拿到车钥匙。” 沈兰因无动于衷,将门打开了,一只脚刚迈出去,“外加锦园的一套别墅!” 许卿如从身后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臂。 沈兰因不疾不徐地转身,“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走的时候,麻烦关一下灯,金主妈妈。” 许卿如胸口剧烈起伏,长叹了一口气,一一将灯都关上,退出了房门。 她这个女儿不仅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还是最大的克星。 她每次在沈兰因这里总是又受气又破财,没有哪一次斗赢。 不过,幸好老天垂怜,赐给她一个又乖巧又伶俐的小女儿晴柔。 回想起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她虽然对大女儿兰因心中有愧。 但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 沈兰因本就该死! 第二天早上,沈家餐厅。 沈兰因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淡了不少,尽管她上了一层妆,但是离得近还是能看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沈淮序低声询问:“怎么了?” 沈兰因瞥了眼一脸紧张的许卿如,淡淡开口道:“没事,我拍蚊子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沈淮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许卿如,心中了然,便也不再追问。 “淮序,明天就是陆家老爷子的八十岁寿宴。” 坐在主位的沈兆川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你带兰因和柔儿一起去吧。” 沈淮序温声回答:“是,父亲。” 沈兰因红唇微启,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许卿如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得,看在豪车和别墅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听话一次吧。 许卿如见沈兰因点头答应才松了一口气。 “兆川,陆老的小孙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兰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次去正好见一见。” 昨晚沈兰因说要‘睡了沈淮序’的惊人之语给许卿如敲响了一记警钟。 她实在害怕沈兰因哪天心血来潮,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丑事,毁了她的婚姻还有晴柔的人生。 她现在一心只想尽快将沈兰因嫁出去,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沈兆川并不知许卿如的心思,朗声笑叹:“岁月催人老啊!” “我记得兰因刚到沈家时还是个小不点,一转眼就是个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叔叔,等哥哥的婚事定下了,再考虑我的也不迟。” 沈兰因神情淡漠,站起身,“我吃饱了,失陪。” “我也吃好了。”沈淮序紧随其后,“因因,等等我。” 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被打破,冰冷的‘玻璃渣’碎了一地。 不过沈兰因并不在乎,她在这个家本就是个外人。 除了沈淮序,没人会真正在乎她的喜乐安宁。 沈兰因和沈淮序离开后,沈晴柔笑靥如花,“爸爸,姐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性子,一贯面冷心热。” 她软声撒娇:“您千万不要生气,我替姐姐向您赔礼。” 沈兆川脸色稍霁,“柔儿,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是呀,柔儿从小就乖巧得像个天使。”许卿如连声附和。 “不像兰因,小小年纪就叛逆得像个恶魔。” “现在长大了更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我今天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陆兆川摆摆手,“算了,明天他们都要去参加陆家老爷子的寿宴,以后再说吧。” …… 晴空如洗,海风轻拂,金色的阳光散满蔚蓝大海。 光影交织下,一艘白色超奢游艇悠然航行。 留下一道道优雅的轨迹,如同温柔的笔触,在海面上勾勒出一幅幅绝美的风景画。 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中,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宴会。 雪白的餐布上,精美的银质餐具熠熠生辉,各式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或坐在桌边,或聚在大厅一角,端着酒杯侃侃而谈。 珠光宝气的女人们两三成群,低声细语,巧笑倩兮。 沈兰因挽着沈淮序的胳膊入场时,男俊女美,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不怪世人肤浅,沈家兄妹都披着绝色皮囊,又有顶级豪门的光环加持,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 尤其是沈兰因,她的长相极其妖艳锋利,漂亮到自带攻击性。 那双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的,妩媚得让人几乎窒息,却又令人本能地后退一步。 沈晴柔形单影只,仇视着沈兰因的窈窕背影,心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不甘与怨恨。 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她才是沈淮序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可沈淮序对她总是冷漠疏离,反而将沈兰因这个外人捧在掌心,视若珍宝。 还有明明她长得也很美,但当她与沈兰因同时出现,所有人总会第一眼看到沈兰因。 别人提到她也只会轻飘飘地说一句,“哦,沈晴柔啊,那不是沈兰因的妹妹吗?” 她死掉就好了! 沈晴柔的脑海中无数次闪过这样的邪恶念头。 沈兰因敏锐地察觉到这毒刺一般的目光,倏忽回过头,嘴唇无声翕动。 沈晴柔读懂了沈兰因的唇语:“看我不爽,你可以去死!” 她脸色瞬间煞白,急忙移开了目光。 这场寿宴的主人公,陆家老爷子陆怀瑾平生有三爱:美人、美酒、美食。 八十岁的他打扮新潮,从美人堆里钻出来,满面春风,老当益壮。 “人比人气死人,你们兄妹俩都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陆老握住沈淮序的手长叹了一口气:“不像我家的孩子,都是女娲随手甩的泥点子。” 沈淮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陆老谬赞了,您家孩子可占了绝对的数量优势。” 陆老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他是妥妥的颜控手控加声控,越看沈家兄妹越喜欢。 拉着沈淮序从全球经济谈到大国政治…… 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沈兰因最烦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耐心很快告罄。 她向陆老礼貌告辞后便走出宴会厅,去了外面透气。 陆家老爷子不愧是福布斯排行榜前三的大富豪。 这艘由意大利顶尖团队设计的“风神号”游艇,奢靡程度远超预期。 外观设计科技感十足,全长168米,有标准的两个足球场大小。 共有五层独立甲板,每层甲板都配有单独的娱乐设施:电影院、ktv、健身房,spa中心…… 直升机停机坪和巨型游泳池都设置在最顶层的甲板。 尾部还配备了微型游艇和迷你潜艇,宛如一座漂浮的海上城堡。 顶层甲板上,沈兰因背倚着栏杆,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笑着调侃: “陆家老爷子人老心不老,玩得还挺花。” 沈淮序刚从一楼宴会厅应酬完,回想起陆家老爷子左拥右抱的场景,语气淡然: “黄土埋到脖子根了,再不浪就只能去阴间泡女鬼了。” “也是,我也要向陆老爷子学习,活到老玩到老。” 沈兰因嫣然一笑,“只要一直有钱,八十岁也照样能玩二十岁的小鲜肉。” 沈淮序闻言,无奈摇头,“因因,像你这样,恐怕没几个人能吃得消。” “吃不消是他们没用。”沈兰因耸耸肩,“可不能怪我太强悍。” 依沈兰因荤素不忌的性子,沈淮序明白如果再继续聊下去,只会越来越露骨。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转移话题:“走吧,二楼还有个舞会。” 沈兰因摇头,“哥,你先去吧,我再待一会。” “那你早点下来,海风吹多了头会疼。” 沈淮序走后,沈兰因不疾不徐地踱步至巨型游泳池边。 一只体型魁梧的大白鲨正在水中优哉游哉地徜徉。 她正看得入神,不远处的转角忽然传来男人的粗喘声,其中还不时夹杂着撩人的呻吟声。 沈兰因微微皱眉,这还没到春天呢,‘野猫’就发情了。 她对这种现场直播的激情戏码没兴趣,正要迈步离开,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3章 要你狗命的活阎王! 女人声音甜得发腻:“泽哥哥,我听说你马上要和沈兰因订婚了?” “沈兰因?”男人的声音带着沉迷情欲的暗哑,“那个父不祥的野种?” “对呀,就是她,泽哥哥,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国,你可不能负了我。” 女人话音刚落,激烈的碰撞声骤然停了。 “沈兰因那种被别人搞烂了的货是不可能进我陆家门的。” “啪嗒”一声,男人点了一支烟,吐字如冰。 “至于你嘛,和你玩玩而已,装gps了吗?清楚自己定位吗?” “艹!老子的性致都被你这个婊子败完了!” “妈的,最烦你这种张口闭口要男人负责的女人了!” “你那张膜值几个钱?老子给你花的钱都够买一打了!” “滚吧!下次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衣衫不整的女人从转角处哭着跑出来,经过沈兰因身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女人急忙低下头,三步并作两步,落荒而逃。 沈兰因没拦。 她漫不经心地弯腰脱下高跟鞋,右手勾着左腕上的黑色皮筋,将披肩长发随意扎成高马尾,赤脚往转角处走去。 她的眼神极冷,似冰封万年的湖泊,飕飕冒寒气! 烈焰红唇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诡谲笑容。 冷艳与癫狂并存! 要说s市名流圈里哪位千金最“恶名昭著”,沈兰因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她疯起来自己都害怕,打起架来也最要别人的命。 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惹了她,照打不误! 这几年她年纪渐长,再加上许卿如的耳提面命,威逼利诱。 她已经收敛了许多,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今天这个臭嘴抹了开塞露,老往外喷粪的狗男人放着自己的舒适区不待,非要在她的雷区蹦迪。 实实在在地惹到她了! 陆远泽赤身裸体,正低头坐在地上抽烟,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 顿时头晕眼花,星星满天。 “窝艹!什么人?!” 陆远泽双手抱头,大声吼叫。 “要你狗命的活阎王!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看着碍眼,挂着碍事,我帮你废了吧。” “不收钱,但是剧痛!” 沈兰因抬腿往他的命根子狠狠踹了一脚。 “啊啊啊!!!” 陆远泽叫得比被杀的年猪还惨,大汗淋漓,蜷缩在地上。 活像只煮熟的大虾。 沈兰因手脚不停,银色高跟鞋溅上了点点血花,八公分的根也打断了。 陆远泽出气多进气少,一只脚踏进了阴间。 沈兰因一把攥住狗男人的头发,将他往泳池边拖去,在甲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飞起一脚,“嘴臭心脏的烂东西,下去涮涮吧。” “扑通!” 水花四溅,奄奄一息的陆远泽摔进了水里,几缕殷红在池中飘散开来。 那只嗜血的大白鲨闻声而动,张开深渊巨口,锋利的锯齿亮得晃眼。 像一颗巨型炮弹一般直冲而来。 “砰!” 大白鲨撞上了一层透明的防弹玻璃。 胖头肿脸的陆远泽也被这惊天动地的响声吓得死去活来。 “啧,真可惜。” 沈兰因抬手将一只高跟鞋朝陆远泽砸去,正中他脑门。 “喂,没卵用,看在你爷爷过寿的份上,今天就饶你这个孙子一命。” “不过下次别让老娘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废你一次!” “你要想断子绝孙,大可以来找我,包你不举!” 陆远泽菊花一紧,蛋很疼,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放几句狠话挽回点颜面。 可刚张口,就被横空飞来的另一只高跟鞋牢牢堵住了嘴。 “拿你当人的时候,尽量装得像点,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我面前打嘴炮。” 沈兰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回房间重新换了一套礼服,去了二楼舞厅。 华美的紫色鱼尾裙在地上徐徐绽放,沈兰因优雅而从容地迈着步子,唇角微勾,睥睨天下。 滑若丝缎的长卷发随意披散,走动间不经意露出光洁如玉的性感美背。 精致的蝴蝶骨展翅欲飞,背脊线凹凸有致。 好似冰雪山脉蔓延,一直到腰际的系带处,动人心魄的美景才隐没不见。 沈淮序和一个友人寒暄过后,走到沈兰因面前,“衣服怎么换了?又和别人打架了?” 沈兰因轻轻摇头,沈淮序刚松了一口气,沈兰因就淡淡道:“不是打架,而是单方面完虐。” 沈淮序:“……” 默然片刻,沈淮序又问:“被打的人是谁?” “不肖子孙陆远泽。”沈兰因坦然。 沈淮序抬手捏了捏眉心,“人还活着吗?” 沈兰因实话实说:“半死不活吧。” “人没死就行,打了也就打了。” 知妹莫若沈淮序:“肯定是他嘴贱惹了你吧?要不要我帮你再揍他一顿?” “不用,让他再苟活几年吧。”沈兰因语气平静。 舞曲渐起,一首华尔兹如潺潺流水,细细流淌。 男士们纷纷向心仪的女士伸出手邀请她们共舞。 有不少男士蠢蠢欲动,想要走上前邀沈兰因共舞。 可当亲眼看见绝世佳人拒绝了一个又一个邀舞者之后便又止步不前,另寻新欢了。 沈兰因和沈淮序跳了一支舞后便踩着镶钻的高跟鞋走出了舞池。 她随手从侍应生端着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站在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观舞。 舞会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除了华尔兹,还有快步的探戈、优雅的维也纳圆舞曲。 每一次舞曲的变换,都带来新的舞伴和新的体验。 欢笑声、鼓掌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美妙的旋律。 “可以赏脸跳一支舞吗?” 尾音勾着笑意,声线低醇悦耳,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痒痒。 沈兰因翩然回头,“怎么是你?” 男人宽肩窄腰,眉宇间难掩恣意不羁的痞气。 他胸前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好几颗,脖颈线条凌厉,胸膛上蜿蜒着几道狰狞的疤痕。 陆嚣微微俯身,摊开右手,庄重而又绅士。 沈兰因唇角笑漪轻牵,将手放在他掌心,两人手牵手步入舞池。 “怪不得你不在max做了。”沈兰因附在男人耳边低声呢喃,“原来你是被金主包养了啊。” 陆嚣神色不变,扶着沈兰因楚腰的有力手臂渐渐收拢,使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 轻柔的像一滴雨水,一个吻落在女人的玉肩上。 不带丝毫欲望的侵犯,温柔至极的吻。 沈兰因停下脚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你胆子挺大的嘛,不怕你的金主看到了生气?” 陆嚣往沙发区看了一眼,“我的金主就在那儿,笑得很开心。” 沈兰因顺着陆嚣的目光,视线落在笑得满脸褶子的陆家老爷子身上。 “啧啧,真看不出来,原来他男女通吃啊。”沈兰因咋舌,小声八卦: “你们happy的时候,谁前谁后啊?亦或是不分前后?” 陆嚣哑然失笑,还没开口解释,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眼镜男打断了。 “陆少好,您可真是大手笔,送给老爷子的这艘豪华游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眼镜男满脸堆笑,狗腿地掏出烟要给陆嚣点上。 陆嚣摆了摆手,“戒了。” 沈兰因有些诧异:“陆少?你也是陆老的孙子?” 陆嚣缓缓摇头:“猜错了。” 沈兰因的目光在陆老爷子和陆嚣之间来回逡巡,迟疑不定:“难道他是你老子?” “真聪明,答对了有奖励。” 陆嚣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沈兰因手上,“给你。” 沈兰因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似曾相识的支票。 “你究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才会想不开去做鸭?” 陆嚣直勾勾地盯着她,忽地笑了,“一个睡了我但是提起裙子不认账的女人。” 沈兰因联想起陆嚣上次说过的话,抬手指了指自己,“你说的那个女人不会是我吧?” “你猜。”陆嚣语调悠悠。 沈兰因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猜你奶奶个熊!” 她随手将十万元的支票撕了个粉碎,往陆嚣脸上一扔。 “我玩过的男人太多,实在记不得你是哪根吊了。” 陆嚣抬起手,微凉的指尖划过女人的侧颈,带着如锐利刀锋一般的阴寒。 “沈兰因,你既然睡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 沈兰因现学现用,借鉴他大侄子陆远泽的话:“最烦你这种张口闭口要女人负责的男人了。” “这张脸长得倒是蛊惑人心。”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抬起陆嚣的下巴。 “但是我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找别人接盘吧。” 沈兰因甩了话转身就要走,陆嚣紧紧拉住她的手,眼里的情愫浓烈如酒。 “可我只想要你,想要你睡我一辈子!” 沈兰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不到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烦恼。” 她一把将陆嚣的手撇开,“抱歉,我对你没性趣。” 陆嚣眸光沉了几分,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向沈兰因,深眸映照出她决然的背影。 “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淡色薄唇轻启,带着特有的冰片一般的棱角感,吐字清晰而坚定。 沈兰因回眸一笑,眼角几乎媚得能滴出水来,仿佛风情都是刻入骨髓之中。 “真不幸,我就是那个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她说着挥了挥右手,“你要是实在放不下我,只能对着我的照片用这个解决了。” 第4章 要玩命是吧,她奉陪到底! 沈淮序站在二楼甲板上,西装外套敞开,黑色衬衫的袖口朗硬,配银色陀飞轮腕表。 一点猩红在指间明明灭灭,衬得那白皙修长的指骨愈发冷感禁欲。 “哥,这里太无趣了,我想回家。” 沈淮序闻声回头,见是沈兰因便随手将烟掐了,因为他这个妹妹从小就闻不得烟味。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沈兰因笑着点头,问:“哥,你认识陆嚣吗?” 沈淮序眉头微蹙,严肃道:“因因,陆嚣就是条疯狗,你离他远一点。” “疯狗?那我的打狗棒法正好能派上用场。” 沈兰因不但丝毫不惧,语气中甚至隐有兴奋。 沈淮序软声哄道:“因因,听话。” 他缓了缓又说:“陆嚣是陆老爷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半年前才认祖归宗。” “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镇压了一切反对的声音,成为陆家这个庞大家族的掌权人。” “他曾是意大利黑手党头目,还与s市第一大黑帮,龙门的大佬龙墨渊称兄道弟。” “陆嚣黑白两道通吃,性格暴戾恣睢,行事狠辣阴毒,得罪他的人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惨。” “因因乖,不要招惹他。” 沈兰因双手环胸,“想不到这老小子马甲还挺多。” 她的唇角蓦然绽放出一朵冷笑:“我看他不仅是条疯狗,还是条毒蛇,蛇皮扒了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 “你只要记住离他远一点就行。”沈淮序不放心,再三叮嘱。 沈兰因敷衍地点了点头,只要陆嚣安分守己,不来招惹她就行。 …… 夜色迷离,微风撩人。 推开max酒吧的大门,烟酒的微醺感扑面而来,霓虹错落的光线切割着众人的视线。 重金属的摇滚乐燃到爆炸。 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聚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肆意挥洒着激情与青春。 孟晚棠拎着一瓶人头马黑珍珠路易十三白兰地,送到了卡座里。 相比于舞池中躁动的气氛,卡座上的环境倒有些冷清,甚至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 沈兰因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交叠着。 璀璨的流苏钻石脚链,衬得脚踝如玉树琼葩堆雪,晶莹剔透。 昏暗的灯光投下,光线拢在一起,在她周身镀上一层醉人的光晕。 女人的五官冷艳,透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因因,要不要叫几个帅哥来陪你?” 因为陆嚣的事,孟晚棠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讨好。 沈兰因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慢悠悠道:“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叫几个美女过来吧。” 孟晚棠檀口微张,眉梢挑出惊讶的弧度:“因因,你千万别因噎废食啊,放过美女,还是继续残害男人吧。” “你想到哪去了?”沈兰因唇角微弯,“我只是看腻了帅哥,想要找几个美女小姐姐养养眼罢了。” 孟晚棠眉眼弯弯,自吹自擂:“那看我就行了,我可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沈兰因没忍住:“……噗嗤。” 孟晚棠脸色涨红,语气激动:“哎,你别笑呀,我可没夸大其词。” “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我都是校花,不仅情书收到手软,宿舍楼下更是常年大排长龙……” “好好好,大美人儿。”沈兰因倒了一杯酒堵孟晚棠的嘴,“那你在这陪我一会吧。” 孟晚棠顺势喝了一口,“因因,那个陆嚣的做鸭经历看来都是杜撰的,不过他为了接近你可真是处心积虑。” 沈兰因目光锐利,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孟晚棠不禁有些担忧。 “我打听了一下,陆嚣这个人可是个病态偏执狂,占有欲极强,你还是小心为上。” 沈兰因勾人的狐狸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在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小心’两个字。” “走了。” 她优雅地站起身从专属通道朝门外走去。 红如烈火的柯尼塞格盘踞在路边,车身流畅凌厉,高贵又大气。 沈兰因弯腰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汇入了茫茫车流中。 开了没多会儿,沈兰因就察觉到不对劲。 一辆布加迪黑夜之声如暗夜幽灵般阴魂不散。 驶离闹市区后,沈兰因一脚油门踩到底。 “嗞嗞嗞!!!”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车身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疾驰在空旷的公路上,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沈兰因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 真是晦气,还紧咬不放! 弯道处,她冷静从容地调整着方向,车身几乎贴着地面滑行。 每一次漂移都让人心惊胆战,但她却驾轻就熟,仿佛与车融为一体。 漂移过弯后,沈兰因粲然一笑。 终于甩掉了黑色蜘蛛精! 可脸上的笑意只维持了一瞬,两道炫目的灯光迎面打来,沈兰因不禁眯了眯眼睛。 “远光狗开盏破灯,真把自己当太阳了?我日!” “嗡嗡嗡!!!”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夜色,沈兰因握紧方向盘,车速飙升。 犹如一头凶兽,猛烈地朝对面的黑色布加迪直扑而去。 极速的冲撞让她的心更加沸腾,耳边仿佛听到了血液在体内奔腾的咆哮声。 要玩命是吧,她沈兰因奉陪到底,没在怕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布加迪猛地调转方向,与柯尼塞格擦身而过。 胆小鬼! 沈兰因的唇边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如玫瑰绽放,妩媚夺目,让人为之倾倒。 她轻点刹车,将车窗降下,伸出一只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手。 竖起中指,片刻后又换了大拇指,朝下狠狠一比。 无声鄙视,狂狷至极! 冰凉的夜风透过车窗慢慢地灌进车里。 陆嚣的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方,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微微凸起,透着些撩人的欲。 他侧脸的轮廓干净利落,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无波地望着不远处。 他拼命追逐的那抹火红早已消失无踪。 往事如潮水一幕幕涌上心头。 “真是一点没变啊,沈兰因,你还是那么嚣张跋扈。” 陆嚣轻笑呢喃:“不过怎么办呢?我看中的人,哪怕强取豪夺,也是一定要得到的!” 男人额前的碎发随风曳动,他闭了闭眼,浓密长翘的睫毛如春日蝶翼一般优美。 然而睁开时,目光却比最锋利的刀还锐利,隐着疯癫的血红。 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引擎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布加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 与风共舞,在曲折的道路上疾驰而去,将所有的风景模糊在身后。 一个月后。 沈兰因从塞舌尔弗雷格特私人岛度假回来,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许卿如截住了去路。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一个月。” “打你电话不接,发你信息不回,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沈兰因掏了掏被‘轰’得发麻的耳朵,神色无波亦无澜。 “母后大人,我已经26了,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事事都和您报备吧?” 许卿如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沈兰因!” 她扬指怒骂,“你给我滚出这个家!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那我走,麻溜滴。” 沈兰因耸耸肩无所谓道。 她潇洒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没有丝毫留恋。 许卿如怒不可遏,“站住!” 第5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听晴柔说你把陆远泽给打了?你可真是个巴尔干惹祸精,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一次心!” “你能不能和你妹妹好好学学?你怎么能连她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呢?” “要是这次因为你得罪了陆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剥了你的皮!” …… 许卿如喋喋不休,连珠炮似的炸个不停。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因为忍一时真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别人蹬鼻子上脸! 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就让别人退吧,她永远不退! 沈兰因霍然转身。 “蹬!蹬!蹬!” 大步流星冲到许卿如面前。 疾风骤雨,来势汹汹! 许卿如呼吸一窒,险些失声尖叫,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唇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沈兰因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无情。 “和沈晴柔学?学什么?” “学她的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妈,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沈晴柔这一个女儿?” “她千好万好,我一无是处?你们母女两个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许卿如闻言,一张脸铁青,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边开始生出冷汗。 呵,多么讽刺,自己的至亲至爱竟然愿她早点死。 骤然间,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匕首翻搅。 刀刀都一笔一划地刻在她心上,又深又重,直迸溅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沈兰因幼年时就明白母亲是恨自己的,而被恨意浇灌的种子,长大后自然只会开出恶之花。 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中,她知道她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 她的生命底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她的母亲未婚生女,对她永远只有苛责和打骂。 她的心越来越冷,人也越来越叛逆。 后来许卿如带着她嫁给沈兆川做续弦。 她才遇见了生命里唯一的光:沈淮序。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无条件地宠着她。 无论她犯了什么错,沈淮序都会帮她解决,对她永远只有呵护和包容。 她想紧紧抓住这束温暖的光,可他偏偏是她哥哥,将来会照亮另一个女人的人生。 尽管放手后,她的世界将永无白昼,但她只能割舍。 因为她不想毁了母亲的婚姻,更不想成为沈淮序人生中的污点。 …… 善良是天价,不应该被贱卖给不值得的人。 显然,她的母亲许卿如就是这样不值得的人。 沈兰因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利刃,语气更是不善: “我最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贱人!你该死!” 许卿如高高扬起手,重重落下。 “啪!!!” “哎哟,窝艹!!!” 男人捂着脸,痛呼出声。 许卿如瞳孔地震,眼中盛满惊诧,似乎在重新确认眼前的一切。 “远泽少爷?你怎么在这?没事吧?” 陆远泽不屑一顾,充耳不闻。 左脸上印着一座‘五指山’,回过头瞥了一眼推他出来挡巴掌的幕后黑手,委屈巴巴。 “小叔,你自己的女人不应该由你来替她遮风挡雨吗?” “推我这个大无辜出来算什么事啊?” 陆嚣气定神闲,从天使雕像后缓步走了出来。 漫不经心的目光从自己的大侄子身上刮过,像潜伏在荒野里的狼,警惕,敏锐还带着点阴狠。 陆远泽立刻噤若寒蝉。 毕竟陆嚣养得那只宠物大白鲨可不是吃素的。 陆远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还没活够,可不想葬身鱼腹。 “陆总,您这是?” 面对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两个大男人,许卿如张口结舌。 陆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兰因,黑眸里像是盛满无数星辰,亮得惊人。 “沈夫人,我今天来是想求娶你的女儿。” “另外我的侄子陆远泽上次出言不逊,冒犯了沈小姐,我特地带他来给沈小姐赔罪。” 许卿如喜不自胜,下意识以为陆嚣是想求娶自己的小女儿沈晴柔。 “陆总言重了,兰因顽劣,下手没个轻重,不慎打伤了远泽少爷,我们应该向您赔罪才是。” “至于晴柔的婚事,还得等我先生回来……” 陆嚣眉头微蹙,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昳丽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霜。 “我想娶的人是兰因,不是什么晴柔。” “兰因?陆总想娶的人是我大女儿?” 许卿如不可思议地反问,而沈兰因面无表情,置身事外。 陆嚣理所当然地点头,郑重道:“我仰慕兰因已久,希望沈夫人能答应这门婚事。” 许卿如手足无措,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推辞说她做不了主,沈兰因的婚姻大事需由沈兆川定夺。 沈兰因闻言嗤之以鼻,直截了当:“我不愿意,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谁也管不着。”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嚣没有追,因为他知道追也没用。 “沈夫人,麻烦你给沈先生打个电话,我当面和他谈。” 许卿如默然片刻,点头答应。 半小时后,沈兆川匆匆赶回了家。 沈家与陆家本就是世交,在生意场上也多有合作,同气连枝。 对于这位新上任不久的陆家掌权人,沈兆川早已领会了他的雷厉风行和杀伐果断。 听说陆嚣要求娶沈兰因,沈兆川第一反应是惊讶,紧随其后的就是欣喜。 沈家虽然也是豪门世家,但与根基深厚的陆家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如果能得陆嚣这个乘龙快婿的扶持,那沈家的商业版图最起码能再扩大一倍。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沈兆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联姻。 陆嚣与沈兆川相谈甚欢,很快敲定了婚期。 一个月后,沈兰因就会嫁进陆家,成为陆嚣的妻子。 “把我要和兰因结婚的消息透给s市所有媒体,记住,一定要登在头版头条。” 陆嚣刚出了沈家大门就低声吩咐。 陆远泽:“……” 沈兰因那个恶女虽然脸长得绝美,身材也够辣,但性格脾气都是一塌糊涂。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小叔着了魔似的,不惜逼婚也要娶那个恶女。 与陆远泽有同样想法的人显然不止一个。 晚上十点,繁华的s市街头人流如织,龙飞路88号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独揽一片幽静。 这间能俯瞰整个城市最美江景的高端私人会所是龙门的产业。 从不对外开放,只供帮派内部的上层人物玩乐。 一进门就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第6章 欲成老公,必先自宫! 身穿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倚靠在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前,背后是繁华都市的无垠夜色和璀璨灯火。 他微低着头,眸色乌黑深沉,像是外头漫长无尽的夜色。 坐在陆嚣对面的男人五官冷硬,黑色西装裤包裹下的一双长腿交叠着,紧实的肌肉在深夜叫嚣。 微敞的领口,露出他胸前的龙头纹身,龙眸如电,气场骇人。 旁边小弟递过来烟和打火机,男人慢条斯理地点烟,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他微眯了眯眼,骨节修长的指夹着烟轻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神情,动作说不出的魅惑。 “你洗掉所有纹身,主动退位让‘贤’,冒着被仇家追杀的风险。” “执意从意大利回国认爹,就是为了娶那个忘恩负义的沈兰因?” “妈的,要早知道你是个恋爱脑,老子当初就不和你拜把子了!” 龙墨渊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细听末尾几个字又带着冰冷的凶悍。 陆嚣垂着眉眼,鸦羽长睫投落暗影:“你多派几个身手好的人暗中保护兰因。” “她警惕性很高,做的隐秘些,不要被她察觉。” 龙墨渊嗤笑一声,随手将烟淹在酒杯里,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旧疤,语气愤愤: “你自己踏马犯傻就算了,还打算拉上老子?” “那个死丫头当初见老子第一面,就给老子开了瓢,要不是你拦着,老子早就把她办了!” “这笔账老子还没和她算呢,老子不杀她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现在竟然还想让老子派人保护她?” “妈的,老子脑子不好使了才会答应你!” “你脑子不好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是个神经病。” 陆嚣说这话的时候,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说不出来的痞气。 龙墨渊:“……” “还有兰因她不是忘恩负义,只是那段回忆太沉重,所以她才会选择忘记。” “我一个人记得就行了,我会以陆嚣的身份和她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s市两大商界巨头陆氏和沈氏即将联姻的消息一经爆出,立刻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 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的沈淮序怒气冲冲地推开沈兆川办公室的大门。 “爸,你怎么能不顾因因的意愿,擅自答应陆嚣的求娶?” 沈兆川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 “我锦衣玉食养了兰因这么多年,她也是时候回报沈家了。” “因因是我妹妹,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我不会让她嫁给陆嚣!”沈淮序态度强硬。 “陆嚣相貌堂堂,家世优越,能力强悍,他配兰因绰绰有余。” 沈兆川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这门婚事已经定下了,谁反对都没用,兰因她最听你的话,你有空在这和我叫板,不如去劝劝她。” 沈淮序唇角紧绷,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爸,陆嚣他心狠手辣,不是良配,因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沈兆川身子向后微微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嘲弄。 “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家族联姻讲究的是利益互惠,确保家族财富的稳定传承。” “你身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沈淮序当然明白,就连他自己的婚姻将来也会是利益交换的结果。 但沈兰因是他从小护在手心里的宝,他和她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幸福。 沈淮序知道父亲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他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沈兆川摇头叹了一口气。 幸好陆沈两家不是竞争对手,要不然自己的儿子恐怕斗不过陆嚣。 沈淮序在驱车赶去机场的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沈兰因,却始终无人接听,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来,不绝于耳。 沈兰因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兰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都是你欠我的,我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 她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这一句锥心刺骨的话。 她本来已经和沈淮序约好在机场会合,可没想到许卿如为了逼她妥协,竟然不惜给她下药。 啧,还是低估了许卿如的无耻。 不过被自己的至亲背叛两次的滋味可真是一言难尽。 沈兰因揉了揉脑袋,坐起身,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的,还把她当狗拴起来了??? “陆嚣!你这团该死的刀削面!真特么欠削!” “你不是想要老娘嫁给你吗?行啊,送你八字箴言!” “欲成老公,必先自宫!” “吱呀!”一声。 门开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嚣的呼吸微沉,紧紧捏住沈兰因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碾碎。 “我自宫了还怎么给你性福?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不会委屈自己,我开的公司就专门生产情趣小玩具,要多少有多少。” 沈兰因眨了眨眼睛,弯唇一笑,眸底似有潋滟水光。 “而且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为什么不可以三夫四郎? 陆嚣沉默不语,温凉而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女人柔腻的下巴上轻抚片刻,继而手掌缓缓抬起。 紧贴着她的侧脸,托在掌心细细摩挲着,如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暖玉。 沈兰因轻轻挑了下眉尾,“怎么?舍不得你自己的小兄弟?” 她依旧是弯着唇,姝丽眉眼间尽是春色不及的风情。 “反正我的条件只有这一个,看你自己怎么选喽,你到底是要它还是要我?” 男人低低一笑,吐息在女人耳畔。 带点轻微苦涩的雪后松木香混合着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冷沉的音调像沾满罂粟的花粉,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 “因因,我不做选择,你和它,我都要。” 下一刻,他摁着她的后颈,猛地向下压,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他的衣服往上推,露出壁垒分明的坚实腹肌。 他低下头,温软的唇贴到她瓷白的锁骨上,轻咬了下。 “要不要验证下?” 说这话的同时,腰间皮带卡扣轻响,唰的一下抽出。 他握着她的手不断下滑,嗓音暗哑。 他炽热而粗糙的手掌戏谑地停在她的腰臀之间,冷不丁收紧。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拥抱,激得她忍不住轻颤。 只觉一股‘电流’以大掌所覆之处为中心,上至头皮下到脚尖,酥麻又痒,经久不息。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情欲为柴,室内升腾着热火与香艳。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诱惑。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第7章 既然你不乖,那就按我的方式 沈兰因红唇紧抿,心跳如鼓。 砰!砰!砰! 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膛,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刻的感受是如此强烈和真实。 虽然言行举止表现得像个玩咖,但其实她人生中只有过一次糟糕透顶的亲密体验。 那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魇中,却始终云遮雾罩,看不清面目。 此刻,云消雾散,那张午夜梦回时,挥汗如雨的脸越来越清晰,与陆嚣的脸慢慢重合。 记忆的尘埃,悄然落地。 往事如梦幻般重现眼前,那些凌乱的画面如涓涓细流,断断续续地流淌着。 昏暗的灯光下,暧昧肆无忌惮地滋生发酵,让人缺氧。 沈兰因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琥珀色眸子里有些混沌的迷离,上挑的眼尾晕着薄红。 心中禁锢已久的凶兽躁动不安,陆嚣灼热的视线燎在沈兰因身上。 只见她酥肩半裸,裙摆堆叠在细腰处,露出一双修长玉润的美腿。 凝脂般白皙无瑕的雪肤透出淡淡胭脂之色,诱人把玩。 视线微沉,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饱满浑圆。 男人的呼吸骤然一紧,缱绻的亲吻如细雨般落下,轻抚着她的肌肤。 他双手拢住她的纤腰,将她轻轻放倒在柔软的床上,目光中满是宠溺和珍视。 渐渐俯身而下,用额头轻抵着她,两个人的呼吸难舍难分,紧密纠缠在一起。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兰因主动伸手攀住男人的脖子,一双美目微微上勾,“我们以前是不是做过?” 男人低哑笑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魅惑。 他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微微侧头,细密的吻游离在她的耳珠,轻舔慢咬。 流连片刻,他喃喃地唤她的名字,轻抚她通红的眼尾,眸中满是病态的偏执。 “沈兰因,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既然睡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期限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沈兰因双手微动,缠在陆嚣脖颈上的铁链越来越紧,语气中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 “原来八年前强奸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旖旎缱绻的气氛刹那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男人的黑发湿漉漉地粘在额前,微掀眼皮,强撑着涣散的精力,居然缓缓笑了。 “明明是你把我强了。” 沈兰因闻言,绞紧的手一顿,难道她认错人了? 她的母亲许卿如一共背叛过她两次,除了现在这次,还有一次是高三的时候。 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她从那个强奸她的人手上逃出来后,整宿整宿的失眠。 她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炼狱一般的血色画面就会争先恐后地扒开她的脑袋,硬生生挤进来。 沈淮序带她看了许多国内外的知名心理医生,调节疏导,可是都不管用。 后来只能通过催眠,封存了她的相关记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上了锁的记忆还是从脑海中逃了出来。 她日复一日的做着同一个噩梦,她被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追逐着,她拼命地逃,可还是被他抓住了。 他把她压在身下,撕碎了她的衣服,肆意践踏。 她好痛,她想呼救,可嘴被堵上了,她想挣扎,可手脚被绑上了。 沈兰因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缠在陆嚣颈上的铁链也松了。 “因因,别害怕,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陆嚣将沈兰因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抚。 沈兰因渐渐镇定下来,眼眸氤氲着雾气,“陆嚣,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陆嚣抬手遮住了她波光潋滟的眼眸,感受着女人无声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掌心,嘴角微微上扬。 “因因乖,别哭,只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所以为什么不能来爱我呢?” 陆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沈兰因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 “我已经让你从我身边逃走过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从今以后,你只能爱我,满心满眼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他唇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沉狠戾气息。 沈兰因仔细在偌大的‘鱼塘’中搜索了一遍,实在记不起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钓过陆嚣这条疯头鱼。 算了,想不起来的人和事就说明不重要。 “好,我答应嫁给你,不过你先帮我把这些铁链解开。”沈兰因强调,“我是人,不是疯狗,用不着拴住我。” “因因,你犯了错,这是对你的惩罚。” 陆嚣眸中闪过一抹黑色暗涌,大掌扣着她的下颌。 “如果你以后还想着逃跑,那我不介意锁住你一辈子。” “你真是条疯狗!!!” 沈兰因眉心紧蹙,冷凝的视线落在他覆在她下颌的手上,沉声道: “你就非我不可了?你告诉我你到底看中了我哪几点?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改!” 陆嚣站起身,不答反问:“因因,你应该饿了吧?” “我亲手熬了你最喜欢吃的山药莲子粥,你尝一尝。” 他拍了拍手,一个端着托盘的女佣低着头走了进来。 沈兰因瞪着陆嚣,哭过之后眼中残红未褪,眼瞳透亮,如同水洗过的玉石。 无端端生出一种美人动怒的撩人风情。 “我喂你。” 男人接过女佣递来的瓷碗,施施然坐在床边。 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轻抿了一口,温度适中,遂送到沈兰因嘴边。 “恶心!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更不会嫁给你!” “咣啷!” 沈兰因倏忽抬手,狠狠打落男人手中的汤匙。 陆嚣将瓷碗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猛地攥住女人的手,将她一个踉跄带到自己跟前。 男人周身戾气暴涨,攥着她手腕的手恨不能捏碎,可旋即又克制地放松了力道。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沈兰因感觉危险又致命,太近了。 近到她清晰可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好像无形的一张大网将她禁锢,她无处可逃。 沈兰因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了紧,寸步不让地迎上男人的视线。 无声之中对峙的氛围,让屋内的气温骤降。 “既然你不乖,那就按我的方式。” 话音未落,陆嚣端起瓷碗喝了一大口。 男人身量极高,沈兰因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唔唔……” 奶白色的粥淅淅沥沥地顺着嘴角滴落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第8章 这分明就是非法拘禁! “嘶……” 沈兰因双手抵在陆嚣的胸膛上,红唇微启,贝齿重重咬上男人的软唇。 鲜血的味道像滚烫的铁汁一样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陆嚣抬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女人的唇,双手撑在她身侧。 “还说自己不是疯狗,咬人咬得这么凶,看来我等一下要去打狂犬疫苗才行。” 话音刚落又微微俯身,飞快地在女人的唇角啄舔了一下,黑眸弯起愉悦的弧度,痞气又散漫。 沈兰因攥起陆嚣的衣袖,狠狠擦了擦嘴,“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得看你。” “你嫁给我好不好……”男人伸手轻轻插入女人发间,一缕黑发如藤蔓般缠绕在他的指尖。 “我给你吹一辈子的彩虹屁,嗯?” “妈的,你竟然不要脸成这样。”沈兰因捏了捏眉心,语气尖锐,“亏你长得人模狗样!” “不要脸的人先享受娇妻。”陆嚣挑眉轻笑,“你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我们婚礼的那天再放你出来。” 沈兰因:“???……” 真把她当狗关起来了!!! 沈兰因心中的火山轰然爆发,暗红的怒气在滚滚黑烟的裹挟里剧烈喷涌,沿着四肢百骸,铺天盖地而来。 “陆嚣!!!人类进化的时候你躲起来了吗?怎么死活听不懂人话呢?” “砰!!!” 回答她的只有大铁门无情关上的声音。 “享受娇妻是吧?”沈兰因怒吼,“我祝你头顶青青草原,以后子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 自从陆沈两家联姻的消息爆出,各家知名媒体一直紧跟备婚进度,实时报道。 这场世纪婚礼的奢靡与华贵也在层出不穷的新闻中可见一斑。 婚礼仪式的举办地点选在能容纳14000余人的s市最大的宴会中心——lx,这也是陆家的地产之一。 广邀全球商界巨擘、政界名流及艺术界大咖,为了接送宾客,陆家出动了88架私人飞机。 s市所有的五星级酒店都被预定一空,费用全部由陆家承担。 婚礼当天的s市花团锦簇,豪车云集。 红毯绵延至宴会厅深处,两旁的铃兰花盛开,花香四溢。 宾客们身着华服缓缓入场,共同见证这一场空前盛大的天价婚礼。 悠扬的小提琴声与舒缓的钢琴旋律交织成一首动人心魄的乐章。 巨型水晶喷泉在宴会厅中心缓缓流淌,水声潺潺,与美妙的交响乐相得益彰,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氛围。 少顷,悦耳的音乐声暂歇,宴会厅一角,女人的窃窃私语声渐渐清晰。 “沈兰因玩得那么花,换男友的速度比脱衣服还快,不知道陆总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竟然要娶她这个烂货为妻!” “思瑜,你别这样说,我姐她其实不愿意嫁给陆总的。” “什么???她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陆总年轻有为,家世显赫,哪一点配不上她?” 沈晴柔摇摇头,沉默不语。 方思瑜愤愤不平,“要我说,你无论长相还是品行都比沈兰因好一万倍,陆家女主人的位子应该由你来坐才是。” 话音刚落,只闻“哗啦!”一声。 “啊!有病吧,你干什么啊?” 孟晚棠将已经空空如也的高脚杯随意扔在桌上,凛冽的目光从她们身上刮过。 “方思瑜,哪个下水道没盖好,又给你爬出来了?不过你这嘴倒是在里面腌得挺入味,臭气熏天!” 说着,孟晚棠一脸嫌弃地掩了掩鼻子。 被泼了一脸酒的方思瑜双目圆睁,鼻孔一张一缩,俨然气极了。 她正要开口反击,却被站在一旁的沈晴柔拉住了。 “棠姐姐,思瑜她一时失言,还请你不要告诉我姐姐,惹她心烦。” “因因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孟晚棠唇角微勾,冷嘲热讽,“这辈子才会摊上你这么个口蜜腹剑,背后捅刀的‘好妹妹’。” “还有你方思瑜,你今天算是捡了一条小命。” “因因的好日子,我不想闹事,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之前,尽快滚出我的视线!” 方思瑜火冒三丈:“你……” “方小姐,请马上离开宴会厅,陆家已取消与方家的所有合作,您不再是这场婚礼的客人。”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打断了方思瑜的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不容置喙。 方思瑜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秦特助,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风:“字面意思,如果方小姐没听清楚,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孟晚棠嫣然一笑,拍手称快,“哎呀,方思瑜,你真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你怎么还赖着不滚?是不是非得我踢你一脚,你才能滚起来?” 方思瑜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略显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惧于陆家滔天的权势,还是不得不强压下满腔怒火:“好!我走就是了!” 方思瑜走后,秦风又转头对沈晴柔斩钉截铁道:“晴柔小姐,这场婚礼过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陆总和夫人面前。” 沈晴柔眸光剧烈晃动,脸上透出无比惊异的复杂神色。 孟晚棠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哎呀,沈晴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的姐夫也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沈晴柔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麻烦转告姐姐和姐夫,晴柔以后不会碍他们的眼。” 背后说人坏话的两个女人终于被拿了‘尚方宝剑’的一个男人赶走。 “秦特助,干得漂亮,这是我的名片。”孟晚棠凑近男人耳畔,语调拉丝,“有空带朋友一起来max,我给你骨折价,打一折。” 秦风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多谢,下次一定光顾。” “对了,我一直联系不上因因,还要麻烦你帮我带一下路,我想见她。” 男人没说话,走到不远处拨了个电话。 应该是得到了大老板的首肯,他挂机后,朝孟晚棠使了个眼色,便径直往前走去。 孟晚棠跟着他一路弯弯绕绕,最后竟然钻了地洞,穿过地下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一扇上了锁的雕花铁门前。 孟晚棠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踏马确定是结婚???这分明就是非法拘禁!!! “咔哒!” 钥匙转动,紧闭的铁门缓缓开启。 第9章 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子 真是太过分了!!! 孟晚棠小宇宙爆发,抡起小粉拳,哐哐将挡在前面的秦特助砸开。 “因因!你受苦了!俺老孟救驾来迟!” 幽暗的地下室中,沈兰因一袭华贵耀眼的白色婚纱,雪颈间的红宝石项链璀璨夺目,同色的宝石耳坠随着回头摇曳生姿。 “晚棠,你来了。” 孟晚棠小跑到沈兰因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个不停,口中啧啧称赞。 “因因,你美得都不像个人!好似专门勾人魂魄,吸人元气的妖精!” 女人一张脸清绝而又冷寂,干净得仿佛没有半点人间烟火。 偏生,那双上挑的狐狸眼里流转着侵略性的莹光,妩媚而纯欲,唇红得妖异。 气质更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美得张扬,冷得只可远观。 她皮肤雪白,一身白得耀眼的婚纱衬得她如冰雕玉砌,肌肤透出的光华让整个暗室都为之一亮。 复古宫廷风的一字肩设计凸现出迷人肩颈与锁骨的完美线条,性感和优雅一气呵成,撩拨着蠢蠢欲动的心。 别致缠绕的钉珠绑带,勒着一截纤纤细腰,不盈一握。 自腰间蜿蜒的花蔓与宝石交织,成千上万颗水晶碎钻,凝结成熠熠繁星,洒向曳地大裙摆,炫目得宛如嵌入了整个银河。 “怪不得陆嚣非你不娶了,你这张脸再加上这身段,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见了都走不动道,想把你据为己有。” 孟晚棠单膝跪地,牵起沈兰因的手,含情脉脉,“因因,嫁给我,我带你逃婚。” “想不到我的爱妻男女通吃啊,看来以后不仅要防男人挖墙脚,还要防女人了。” 抬眼望去,陆嚣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衣冠楚楚,矜贵卓然。 挺拔如松的身姿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胳膊。 孟晚棠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沈兰因身前,“陆嚣,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皮肤,你说你怎么能把它保养得那么厚呢?” “爱妻?”孟晚棠唇角勾起,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我看因因是你的囚徒还差不多!” 陆嚣挑了挑眉,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孟晚棠身上,嘴角扯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一步步慢慢逼近。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仿佛随时都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颤抖。 孟晚棠:“来之前我特地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 话说得邦邦硬,女人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瑟缩。 沈兰因伸手握住孟晚棠濡湿冰凉的手,将她拉到身后,斜睨了一眼陆嚣,“别搭理疯狗,我们去吃席。” 说着,她牵起孟晚棠的手往门边走去,华丽的裙摆从陆嚣手边翩跹而过。 “等一下。” 男人性感的低音炮在身后响起。 沈兰因不予理会,步履不停。 “因因,你又不乖了。” 男人微抿着唇线,似在思考着什么,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 “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哥哥呢?上次是断手,这次断脚怎么样?” 女人背脊一僵,倏然刹住脚步,提起裙摆,疾步如飞。 她站定在男人面前,仰头看着他,粲然一笑,“你长得可真好看!” 下一秒,冷不防抬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就是太踏马欠揍!想让人往死里揍得那种!” 陆嚣痞笑着摇头,“现在可不行,力气留到晚上再使吧。” 他俯身在女人发顶印下一吻,语气暧昧道:“到时候我任你摆布。” 沈兰因眉头略略上挑,看似眼里带着笑意,“你答应我的事情最好不要食言。” 笑意偏不达眼底,“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男人揽住女人的柳腰,随手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坠,“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你哥哥自然会平安无事。” 陆嚣从前游走在蒙着血色的黑暗之中,习惯了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知道沈兰因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只有她哥哥。 所以他在囚禁她的同时还绑架了沈淮序,目的就是逼沈兰因嫁给他。 她现在是他的妻子,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将沈淮序在她心中种下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而他手植的那颗幼苗也迟早会亭亭如盖。 偌大的宴会厅中,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扇渐渐开启的大门。 新郎新娘面带微笑,缓缓步入红毯,看起来就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然而也仅仅是看起来像罢了。 高台上,司仪宣读着誓词,陆嚣的“我愿意!”斩钉截铁,而轮到沈兰因回答时,她却久久地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仪急得满头大汗,台下的宾客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兆川夫妇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走上台撬开沈兰因的嘴。 陆嚣却面无焦色,处之泰然。 他静静地凝望着沈兰因,眉宇间光华流转,柔情暗蕴。 须臾,男人轻轻牵起女人的左手,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流光溢彩的钻石戒指缓缓套进女人的无名指。 就在这时,婚礼现场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因因!不要嫁给陆嚣!” 沈兰因闻声回头,目光穿过茫茫人海落在沈淮序身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白色衬衫上还有斑斑血迹。 沈淮序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和父亲的生拉硬拽,步履匆匆地奔到台上。 “因因,别怕,跟哥哥回家。” 他一边柔声哄着,一边紧紧拉住沈兰因的右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往台下走。 “叮!” 套到一半的戒指掉落在地,悠悠滚了几圈,停驻在陆嚣脚边。 男人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和戏谑,仿佛在观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因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男人似无奈般地叹了口气,嗓音磁性撩拨却又令人心悸。 “如果你以后还想着逃跑,那我不介意锁住你一辈子。” 沈兰因脚步微顿,缓缓抬眸,犀利冷锐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击真相。 “陆嚣,你是故意的。” “啧,我本来是一片好心,你结婚,沈淮序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亲眼看着妹妹出嫁。” 男人说完,喉咙里发出一阵森冷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没想到,他不识好歹,竟然敢和我抢人?” 陆嚣站在原地,阴戾嗜血的气息肆意缭绕,他遥遥朝沈兰因伸出手。 “因因,过来,我已经践诺了,你难道要食言?” 女人被握在沈淮序掌心的指尖一顿,目光一寸寸凉下去。 只余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漠,穿过重重躯壳,深深地侵入男人心底。 “陆嚣,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妻?” 陆嚣直勾勾地攫住女人,犹如捍卫自己的猎物。 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执着,嘴角勾起一抹病态而蛊惑的微笑: “从你八年前闯入我世界的那一刻,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子。” 第10章 要不肉偿吧?嗯? “原来八年前伤害因因的那个人就是你?” 沈淮序向来温文尔雅,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因因,你在台下等我,我一会儿就带你走。” “哥,他不是……” 不等沈兰因说完,沈淮序就松开她的手,大步朝陆嚣走去。 “我一向只喜欢看戏,可没兴趣搭台子演戏给别人看。” 陆嚣姿态散漫地抄着兜,朝台下的秦风使了一个眼色。 秦风追随陆嚣多年,立即会意,有组织地迅速将宾客都疏散到了户外的草坪上。 顷刻间,偌大的宴会厅便只剩下沈家兄妹、陆嚣、秦风四人。 沈陆两人目光交锋,火花四溅。 因为一个女人而引发的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沈淮序先发制人,猛地扑向陆嚣,拳头带着破空之声重重砸向对方的下颌。 陆嚣嘴角不屑地勾起,脚步一错,身体旋转,灵巧避过,又一记侧踢直击沈淮序的肋骨。 快准狠!!! “咔嚓!!!” 沈淮序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痛苦地弯下腰,闷哼一声。 陆嚣站稳脚步,脑袋稍稍一偏,随手扯了扯领带,眼里带着明晃晃地轻蔑。 “就这点本事?沈淮序,你还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敢抢我陆嚣的女人,你要是嫌命太长,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沈淮序牙关紧咬,强撑着直起身,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陆嚣。 不等沈淮序喘息片刻,陆嚣挥拳而出,疾如闪电。 裹挟着阵阵劲风,一道道残影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 拳拳到肉的声音不断响起,沈淮序被打得连连后退,唇角处难以抑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陆嚣!住手!” 沈兰因恼火中带着焦急,踢掉高跟鞋,几步跑上高台,张开双臂护在沈淮序身前。 “陆嚣,我嫁你就是了,你放过我哥。” 男人俊美的脸上薄凉无温,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冷刺骨,眼底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傻因因,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更不要为了我葬送掉一生的幸福。” 沈淮序双手握拳,强行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压制下去,语气坚定。 “陆嚣,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因因嫁给你!” “哥,你别逞强了!先去医院。”沈兰因眼眶通红,泪光莹莹,忍不住哽咽,“我办完婚礼就去看你。” “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陆嚣凝眉嗤笑一声,缓缓逼近。 在距离仅有一步之遥时,长臂一伸,蓦地攥住沈兰因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抚了抚她的长发,语气轻缓,听不出喜怒。 “因因,别在我面前护着别的男人,你越是护着他,我怕我忍不住真会杀了他。” 沈兰因被男人禁锢在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和压迫感,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片刻后他松开手,气息沉沉地走到沈淮序面前,微微低头。 在沈淮序的白色衬衫上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背的血迹。 又侧头附在对方耳边,冷冷开口,嗓音低哑,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沈淮序,因因可是把你当亲哥哥护着,而你呢?竟然罔顾人伦,不知廉耻,对自己的妹妹存着非分之想!” “你说,要是让因因知道你藏起来的那只‘金丝雀’和她长得有五分像……” “她会不会觉得恶心想吐呢?我十分好奇她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哥哥?” 轰隆!!! 沈淮序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如遭雷击,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凶兽撕咬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陆嚣眼角上挑,带了星点邪气,笑容愈发恶劣,却也在聚光灯下更加痞帅得不像话。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沈淮序的肩,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因因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对她情根深种,在很早之前就爱上了她。” 沈淮序胸膛起伏不定,额头上的青筋爆起,气血攻心,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眼前一片昏暗,身子晃了晃。 “哥!” 沈兰因心头一紧,狠狠推开陆嚣,急切冲上去拉住沈淮序的衣袖,慌乱之下,被带着踉跄倒地。 洁白的婚纱染上殷红的鲜血,犹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朵朵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陆嚣!你到底和我哥说什么了?” 沈兰因抱着奄奄一息的沈淮序,厉声质问。 陆嚣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令人沉醉,然而目光却是漠然得近乎冷酷。 “秦风,送沈淮序去陆氏医院。” 秦风点头,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医护人员,昏迷不醒的沈淮序很快被抬上担架。 沈兰因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实在放心不下,快步走上前,也想跟着一起去医院,却被陆嚣拉住了手臂。 “放心,他死不了,最多重伤进icu。” 沈兰因:“……”吃屎的狗嘴里果然张口就喷粪。 “兄债妹偿,我们的婚礼被你哥哥毁了,你这个做妹妹的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男人温凉的指尖触在女人光洁如玉的直角肩上,暧昧地流连轻舞。 眼里看似委屈的潋滟水光之下,掩藏着某种狂热和欲望。 “要不肉偿吧?嗯?” 沈兰因一把抓住陆嚣四处作乱的手,恶声恶气:“你发情了就去找同类交配!我可没兴趣玩畜牲!” 陆嚣闻言不气不恼,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反握住女人的手。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款式老旧的金戒指,戴在女人的无名指上。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会帮我圈住我爱的人。” 沈兰因闻言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你当地摊上套娃娃,套中哪个,哪个就归你了?” 说着就伸出右手想将戒指取下来。 ??? 怎么回事!!! 戒指竟然拔不下来了!!! 嘿!她就不信了!拔拔拔拔拔拔…… 沈兰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劲拔了半天,手都红了,金戒指还是纹丝不动,跟长在她手上一样。 真是见了鬼,邪了门了!!! “因因,看来我妈很满意你这个儿媳妇,你命中注定要戴上这枚戒指,成为我的妻子。” 男人炽热的体温靠近,箍在沈兰因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他温润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句,如盛开的黑色曼陀罗,散发出无可救药的致命香气,勾着人沉沦。 “因因,我只爱你一个人,永生永世,你也只爱我好不好?” 第11章 不要丢下我,求你 “不好!因为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活生生的人!” 沈兰因抬眸,冷冷直视陆嚣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锋,似要割开男人的温柔假面。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把我像条狗一样用链子拴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你的爱病态偏执,自私丑陋,就像终年不见阳光,长满苔藓,爬满毒虫蛇蚁的角落。” “这样阴暗潮湿的爱我看不上也不屑要。” “请你敝帚自珍,不要拿出来害人,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只配一辈子孤独终老!” 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瞬之间透不过气,闷闷的疼痛感传来。 男人原本挺拔的身躯僵了僵,薄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黑眸中渐渐燃烧起一缕暗红色的幽火,如同一抹猩红的血渍浸染在那双桃花眼中。 温情的假面被撕碎,嗜血的孤狼才是陆嚣的真面目。 他缓缓抬手,抚上女人的脸,略带薄茧的拇指指腹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染上一点朱红。 他凝望片刻,慢慢低头凑上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低哑的声音晕着几分病态的痴狂和占有欲。 “因因,我们说好了的,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现在不爱我,不代表你以后不会爱上我。” “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对你,我的耐心永远满格。” “因因,留在我身边,不要丢下我,求你……” 男人双手紧搂着沈兰因的腰,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粗硬的短发拂过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酥酥麻麻。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对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冷香中带着温软。 沈兰因侧头瞥了一眼男人毛茸茸的大脑袋,又低头扫了一眼他叉开的大长腿。 一个一米九五的壮硕大高个,竟然赖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撒娇发嗲。 …… 到底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他的脑袋出了问题? 沈兰因仰头长叹一口气,算了,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坐针毡地熬过冗长的婚礼,沈兰因撇下陆嚣,火急火燎地赶去了陆氏医院。 没想到还真被陆嚣那个乌鸦嘴说中了,沈淮序真进了icu抢救。 不过万幸的是,他现在已经从icu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沈兰因!你还有脸来?要不是因为你,淮序少爷会伤得这么重吗?” “你这个扫把星,就知道祸害人!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害人精女儿!” “我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我应该把你打掉才对,让你没有机会来这个世上害人!” 许卿如挡在病房门前,疾言厉色,声嘶力竭,看向沈兰因的目光中满是厌恶和仇恨。 沈兰因目不转睛地端详着自己的母亲,仿佛要将许卿如狰狞的脸一笔一划,刻到心里去。 须臾,她唇角勾起,笑得近乎癫狂,笑声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久久回荡,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妈,归根结底,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吗?” “是谁在我的杯子中下药?是谁把我送到陆嚣的床上?” “都是你啊,我‘亲爱的妈妈’。” 女人声音清冽而冷淡,如同雪山之巅的那抹莹白,透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刺骨寒意。 许卿如脸色铁青,气急败坏,“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怎么?又想打我?” 沈兰因一把抓住许卿如高高扬起的手,淡淡开口:“可惜,你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沈兰因直视着许卿如圆睁的怒目,一字一顿:“我、没、有、你、这、样、黑、了、心、肝、的、母、亲!” 她说完猛地一甩,许卿如被这力道一带,重心不稳,踉跄几步,往后一仰,尖叫着向地上重重摔去。 “姐姐,你太过分了!竟然敢对妈妈动手!” 沈晴柔急忙跑上前,动作小心地扶起许卿如。 “柔儿,别叫她姐姐,她不配!” 许卿如握着沈晴柔的手,眼神冷冰冰地射向沈兰因。 “从今往后,我与她一刀两断,她不再是我许卿如的女儿,也不再是你的姐姐!” 沈兰因心中冷笑,从小到大,她与沈晴柔在许卿如眼里一个地,一个天。 许卿如对沈晴柔一向和颜悦色,温声细语,可是对她却总是横眉冷目,非打即骂。 她小时候表面装作不在意,但是内心还是渴望母亲的关爱。 可她的母亲对她从来都吝啬,连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爱都舍不得分给她。 她原以为母亲对她至少还是在乎的,因为许卿如愿意带着她一起嫁给沈兆川,而不是把她丢给讨厌她的舅舅。 可是现实无情地给了她当头一棒,把她砸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的母亲之所以愿意带着她一起嫁人,完全是因为沈兆川那个不可告人的肮脏秘密。 她的母亲是不得不带着她一起嫁给沈兆川。 幸好,地狱里裂开了一条缝,她遇到了沈淮序,她从他这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旭日般光芒万丈的爱。 而许卿如的母爱在她这里早已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而这样的可有可无,一律可无。 沈兰因不再理会站在她对面的那对母女,转身走进病房并反手将门锁上了。 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用目光细细描摹着沈淮序的样子。 男人闭目静静躺在床上,精致英挺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缠满白色纱布,宛如一尊爬满裂痕的玉雕,脆弱不堪。 沈兰因呼吸极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冰凉指尖触到男人温热的掌心。 仿佛心有所感般,男人浓长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哥,你醒了!”沈兰因惊喜之余,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因因,我没事了,我带你一起走。” 沈淮序的声音有些虚弱,轻咳了几声,眼角微微泛红。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脸色因为痛苦而愈加苍白羸弱。 细密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渗出来,好似每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心脏像被千刀万剐,剜成无数碎片。 沈兰因垂在身侧的手霍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紧咬的嘴唇颤抖几瞬后终是开了口: “哥,我和陆嚣……已经……领证了。” 沈淮序闻言神情微微有些恍惚,顿了约莫半分钟,眼底渐渐漫上一层碎冰,悲凉而绝望。 他紧紧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清淡雅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因因,对不起,都怪哥没用,护不住你。” 沈兰因鼻子一酸,登时红了眼睛,仓促地低下头,几乎是强忍着喉头的酸涩将眼泪硬逼了回去。 相对无言,沉默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病房中一时间静谧无声。 许久后,沈兰因先打破了僵局,“哥,你在医院好好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沈淮序抬手揉了揉沈兰因的发顶,这次她没有躲,而是很乖很乖。 “因因,哥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你结了婚……就和陆嚣……好好过日子。” “要是他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哥,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为你出气。” 不能再让哥哥为她操心,沈兰因眉眼弯弯,强颜欢笑。 “哥,你多虑了,我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仙人掌,他要是敢拿捏我,我先扎他个透心凉再说!” 第12章 陆嚣,我很不爽! 离开时天色已晚,沈兰因独自走在空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上,心中泛起连绵不绝的痛楚。 真的很疼,很疼……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按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不禁靠着墙壁慢慢下滑,跌坐在地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睫羽止不住地上下飞舞,眼泪如同暴风雨一般来势汹汹。 她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苦涩的泪水将她淹没,永无出头之日。 一片‘遮天蔽日’般的巨大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悄无声息。 坐在墙角的沈兰因蓦然抬头,眼角汹涌的泪水无声滑落。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了一瞬,沈兰因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开口就怼。 “继续做你的大头鬼,赶紧飘,别踏马挡光!” 陆嚣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温柔缱绻的眼里,桃花点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女人发丝散乱,长翘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欲坠的泪珠,鼻尖红红的。 粉嫩的脸颊上覆着两行浅淡的泪痕,如梨花带雨,出水芙蓉,惹人怜爱。 他的身影浮现在她闪着碎光的眼眸中,呵斥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过之后的浓浓鼻音,显得软软糯糯。 不像是在发火,倒像是在对他撒娇。 陆嚣唇角一勾,慢慢蹲下身,紧挨着沈兰因而坐,后背松松垮垮地靠着墙,一双大长腿肆意伸展。 “有长得像我这么帅的鬼吗?” 切,自大狂! 沈兰因拒绝回答问题,并像对方投掷了一个大白眼。 男人侧头看了女人一会儿,猝不及防凑近,指尖在她眼睛下方蹭了蹭。 “老婆,你心里爱的那个人是你哥,沈淮序,对吗?” “是又怎么样?你难道又想用这个要挟我?”沈兰因怒目而视。 陆嚣忍不住撇了撇嘴,委屈巴巴,“老婆,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样下三滥的卑鄙小人?” 沈兰因眼角斜飞,睨了男人一眼,那冰棱棱的眼神分明是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陆嚣垂眸片刻,干脆地点头,“好,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下三滥的卑鄙小人。” 他顿了顿又强调:“但我对你的爱绝对是超一流!” 沈兰因嗤之以鼻:“你这几天肠胃不好,把脑仁拉出来了?怎么做到可以这么不要脸?” 陆嚣不正经地挑眉,拖腔带调地长“嗯”了一声,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一副“人至贱则无敌”的模样。 少顷,他双手撑地,一跃而起,朝她伸出手,雅痞又邪魅:“跟我回家吧,老婆大人,月黑风高夜,缠绵恩爱时啊。” 沈兰因视若无睹,自顾自站起身往前走去,陆嚣亦步亦趋地跟着,如影随形。 出了医院大门,沈兰因轻飘飘地瞥了陆嚣一眼,似笑非笑:“哟,换车了。” 陆嚣点了点头,悠然走到车边,打开驾驶室的门,冲她挑眉,“老婆大人,请上座。” 无垠夜空下,一辆玫瑰金劳斯莱斯浮影耀熠生辉,散发着艺术品一般庄重典雅的气质。 “车不错,人不行。” 沈兰因傲然挺立在原地,双手环胸,眼中含着赤裸裸的轻藐。 陆嚣舌尖轻顶了顶腮,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蓄意加重音节,反问:“我不行?” 一字一句,吹散在撩人的夜风中,荡漾着散漫不羁的邪痞。 沈兰因耐心告罄,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蹬!蹬!蹬!”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阵有力而快速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大掌已经扣住她的腰,一个托举,轻松地将她单手扛在肩上,大步流星朝车后座走去。 “陆嚣!疯狗!毒蛇!放开我!” 沈兰因美眸喷火,玉颊染绯,恼羞成怒! 双手疾风骤雨般不停拍打着男人肌肉紧实的宽背,双脚乱踢,拼命挣扎。 男人停下脚步,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女人的翘臀,抛出条件: “你开口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老公公!死太监!” “啧,嘴这么硬,是不是非得我亲一下才能变软?” 话音未落,女人就被放倒在真皮座椅上,刚想起身,陆嚣整个人便笼罩了下来。 身后是柔软的椅座,身前是他硬挺的胸膛,紧密的压制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滚开!” 女人咬牙切齿,滑腻真丝包裹的诱人弧度剧烈起伏。 她伸出手想要狠狠推开男人,却被他用领带绑住手腕,举到头顶彻底按住。 两个人贴得极近,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男人垂眸无声地凝视着她,许久,沈兰因亦直视着他,不躲不避。 明明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近,触手可及,可彼此的两颗心却像是横亘着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明温香软玉在怀,陆嚣却觉得沈兰因就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永远不会为他停留。 可抓不住又怎样?不会为他停留又怎样? 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休想从他身边逃开! 男人眸中墨色翻涌,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抬手掐住女人的下巴,让她无法偏头躲开,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骤然压下。 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侵入她的领地,恣意掠夺撕咬,温软、潮湿又黏腻。 吻越来越放纵,小巧的耳垂、纤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酥软的饱满…… 女人的一切都成了他的所有物,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又像是要把她揉碎重塑。 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交叠缠绵的火热躯体上。 密闭狭窄的空间里,喘息声、湿润水声、衣料摩擦声,持续不断地交响。 暧昧又淫靡地点燃月光的温度。 半明半昧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一点点瓦解人的理智,将人拖入情欲的万丈深渊。 在男人意乱情迷,溃不成军时,女人双腿夹住他的劲腰,一个用力,翻身而上。 她骑坐在他大腿两侧,直起腰,居高临下俯视他,目下无尘,清清冷冷。 而倒映在男人眸中的女人却是妩媚动人,我见犹怜。 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莹白玉润,衬得纷乱的红痕愈加明显,犹如千树万树桃花开。 唇瓣红肿似樱桃,因为刚刚绞缠得太激烈深入,一缕亮晶晶的银丝断裂在她唇畔。 她轻抬指尖,不疾不徐地抹掉,又不轻不重地拍着男人的脸。 “陆嚣,你弄得我很不爽!”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次就好了。” 男人长臂一伸,温热的掌心勾住女人的后颈,扯下来,强迫她贴近,目光由此对上。 “我们来日方长,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精能生妙,一直到你心满意足为止。” 沈兰因眉梢微挑,用曲起的指节轻轻点了点他的唇,“是用你这张嘴?还是……”指尖一点点下移,覆在不可描述的禁地,“用它?” “都行,只要你想,我无所不能。” “是吗?不过我只想要你……”女人侧头,红唇似有若无地舔咬着他的耳垂,语气温柔缱绻,出口的话却像是淬了剧毒,“去死。” 几乎是同时,一道银光从空中划过,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刺向男人的脖颈。 “嘀嗒、嘀嗒……” 温热的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顺着陆嚣的指缝,蜿蜒而下,落在蜜色肌肤上。 生根、发芽、长叶,最终绽放出一朵朵血色玫瑰。 沈兰因从陆嚣手中缓缓抽出染了血的匕首,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明艳妖冶,充满攻击性的美,肆意盛开,轻蔑却傲慢。 “呵!男人!”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吗?怎么连为我去死都做不到?” “别担心,你要是死了,我自然会为你陪葬。” “你虽然不能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却能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可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天大福分,你确定不要?” 一双亮得惊人的美眸肆无忌惮地盯着男人看,勾魂索命。 不等陆嚣回答,又猛地举刀扎向他的心口,口中却软声诱哄,“乖哦,不疼呢~一下下就好了~” 第13章 男人是保质期最短的东西 锋利的刀锋距离男人胸口只有咫尺之遥时,倏然停住了。 陆嚣攥住女人的手腕,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把玲珑精巧的匕首,最后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眼中带着些许玩世不恭,那张痞帅的脸上渐渐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老婆,现在就和你做一对鬼夫妻为时尚早,等我们白头偕老,相伴终生后,再执手共赴黄泉也不迟。” 沈兰因红唇轻挑,眼中嗜血的冷意还未完全消融。 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动,在陆嚣的灰色衬衫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 撩起裙摆,利刃归鞘,它重新插入女人大腿上的黑色绑带中。 女人的笑容依旧绝美如初,每一个动作都妖艳魅惑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盛开在黄泉旁的血色彼岸花,铺满通向地狱的路,危险致命却又实在美丽。 陆嚣将右手凑到女人眼前,缓缓摊开掌心。 被利刃割破的伤口深可见骨,猩红的鲜血淅淅沥沥地流溢着。 沈兰因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随手扯过被丢在一旁的领带。 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男人的伤口上,最后下死手使劲一勒,面无表情地开口: “好了。” 陆嚣勾起唇角,浑不在意手上钻心噬骨的剧痛,偏头盯了女人片刻,笑得颇有几分浪荡不羁的痞子模样。 “老婆,你何止是没把我当老公,你简直是没把我当人看啊。” “你本来就不是人,我也不是兽医,治不了你的病。” 沈兰因从陆嚣身上跨过,抬手按下按钮,车窗一降到底。 凉风刹那间涌进来,吹散了车内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气息。 “老婆,过两天我们去国外度蜜月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陆嚣坐起身,从背后抱住她,说:“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人去就行了。” “不去。”沈兰因毫不犹豫地拒绝。 “老婆~去嘛~” “好不好?嗯?” …… 男人的夹子音实在令人胆寒,沈兰因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低头瞄了一眼男人环在她腰上的血手,无奈扶额。 如果她不答应,恐怕陆嚣会一直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烦不胜烦。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也给他个痛快。 “好,我答应你。” 陆嚣的眼睛一瞬间被点亮,光芒四射,正要开口,“不过,我有个条件。”沈兰因慢悠悠补充道。 “老婆大人有何吩咐?小人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嚣胁肩谄笑,活脱脱一个贱人。 “你明天来‘悦欲’就知道了。” 说罢,沈兰因打开车门下了车。 “老婆,你去哪儿?”陆嚣也紧随其后,跟着下了车。 “正好就在你家医院门口,连救护车都省了。”沈兰因淡淡开口:“你的手先处理一下吧,要不然明天来我公司也帮不上忙。” 陆嚣记忆力奇好,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他对沈兰因的一切更是了如指掌。 此时他看过的那些有关于沈兰因公司的信息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悦欲’是沈兰因在20岁时创立的以女性为中心的高端情趣用品品牌,公司员工也全都是女性。 设计并生产了一系列高端情趣玩具、服饰、香氛等周边产品,多次获得国际设计大奖,是情趣用品行业的龙头企业。 ‘悦欲’旨在为成熟女性带来更健康、美好的情趣体验。 鼓励女性冲破性别枷锁,打破传统禁忌,取悦自己,享受情欲。 …… 第二天一大早,陆嚣如约而至。 ‘悦欲’总部大楼高耸入云雾,设计前卫大胆,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出都市的繁华与生机。 陆嚣信步走到前台,“你好,我叫陆嚣,是沈兰因的老公,已经事先和她约好了,麻烦你帮我刷一下电梯好吗?” 老大的老公??? 穿米色职业套装的女职员闻声抬头,准备探一探来人的庐山真面目。 !!! 乖乖,不愧是老大,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绝,这个更是绝中绝! 此男之绝在于你仅仅是看他一眼,就把你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甚至连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也都提前预想好了。 女职员被陆嚣的男色所惑,面红耳赤,娇羞道:“老公,哦……不对!是老大的老公,您请稍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少顷,女职员放下电话,温声细语:“请随我来,老大的办公室在最顶层,我送您上去。” “有劳。”陆嚣微微颔首。 专属电梯很快到达最顶层。 开放式的办公区域中,绿色植物和斑斓鲜花点缀在角落里。 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明媚地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五颜六色的便签纸贴满了白板。 各种创意模型和设计图纸乱中有序地摆放在桌上。 员工们有的在专注敲击着电脑键盘,有的则在和同事低声交流。 “薇薇,刚刚进去老大办公室的那个型男是谁呀?是公司新请的模特吗?” “这发光的颜值,这完美的身材,也太逆天了!!!简直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我决定了,他,我上了!你可别和我抢啊!要是实在不行,等我用完了,你再上也行。” 钱薇薇无语加无奈:“……语馨,你最近十全大补汤喝撑了,补昏头了吧,竟然敢挖咱们老大的墙角。” “什么???他……他就是陆嚣!!!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咱们老大传说中的第一任丈夫。” 田语馨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外焦里嫩。 钱薇薇黑人问号脸:“为什么说是第一任?难道老大以后还会停夫再娶?” 田语馨回答得理所当然:“废话,男人对于咱们老大来说,是保质期最短的东西,据说最短的一个只有五分钟。”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依我看,这个仙品帅哥的保质期最起码也得有个一年半载。” …… “薇薇,语馨,老大让你们两个去她办公室一趟。”为陆嚣引路的女职员走过来开口道。 正在小声八卦的两个女人闻声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答应道:“好,知道了,马上就去!” 一转头,两个难姐难妹火速在网上发帖求助。 “救救孩子,私下议论老板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热心网友蜡笔小新眼子回复:“呲溜,一个滑铲,直接从公司滚蛋。” 第14章 老大吃的是真好啊!!! 两个女人战战兢兢地推开沈兰因办公室的大门,扣着手指,拘谨地站在门口,头都不敢抬。 活像犯了错误,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傻愣在门口干什么?都进来坐吧。” “老大,我们错了!” “你们两个设计的那几套服饰不错。” 三个人同时开口,钱薇薇和田语馨傻了眼。 原来不是兴师问罪啊,万幸!她们两个忙不迭改口,“啊,对,是不错。” “最新一期服饰的宣传,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模特吗?” 沈兰因靠在椅背上,红唇微翘,身着一件淡蓝色缎面衬衫,下摆收进法式半身裙。 样式简约到极致,却硬是烘托出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线,细腰长腿,凹凸起伏。 一头波浪般的亮丽卷发随意束在脑后,眉眼精致,明艳得不可方物。 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而又不失优雅的气质。 她素手轻抬,指尖点了点陆嚣,云淡风轻,问:“你们看他行吗?” 何止是行,简直是太行了! 不过老大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自己老公的肉体都能毫不犹豫地出卖。 两道炽热的视线落在沙发上那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上。 男人交叠着长腿,随意靠在沙发上,袖口处宽松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结实有力的小臂。 与他对碰上视线的那刻,只见男人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笑意。 一双多情狭长的桃花眼内一片散漫不羁,却让人情不自禁沉沦于他。 田语馨双手捂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跟得了羊癫疯似的心脏,慢慢挪到沈兰因身边,支支吾吾。 “老大……那个……就是……被你老公电晕了能算工伤吗?” 沈兰因:“……” 不一会儿,钱薇薇也跟着挪到沈兰因身侧,竖起两个大拇指,说:“老大,虽然你老公长相身材都是这个。” “但是我和语馨设计的那几套服饰穿在他身上恐怕不太合适吧,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个你不用担心。”沈兰因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他是自愿的,你们尽管‘上’吧。” 钱薇薇和田语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色欲熏心。 “陆总,请随我们来,我们带您去更衣室。” 男人轻轻点头,黑色衬衫随着起身的动作,勾勒着性感迷人的肌肉轮廓,一双大长腿朝着门外走去。 到了更衣室门口,田语馨递给陆嚣几个精致华丽的礼盒,语气柔得能掐出水来。 “陆总,这是您今天要穿戴的服饰,更衣室与摄影棚是联通的,您换好直接过来就行。” 陆嚣略一颔首,转身进了更衣室。 修长指尖一一挑开盒子,双眼微眯,不由挑眉轻笑,这尺度玩得还挺大啊。 不过既然老婆有需求,那他这个做老公的当然要满足。 男人站在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子,脱下来的衣服被他随手搭在衣架上。 镜子里映照出他精壮强劲的上半身,倒三角公狗腰,肌肉线条漂亮而紧致。 脖子上依旧挂着那截白色指骨,多了几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腰间皮带卡扣轻响,紧接着,‘唰’的一声,倏然抽了出来。 …… 摄影棚的门被推开,陆嚣甫一出现,立刻收获了广大色女的土拨鼠尖叫。 啊!!! 这种限制级的顶撩男色,是她们不花钱就可以免费欣赏的吗? 污污污,老大吃的是真好啊!!! 两行艳羡的泪水和一行垂涎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那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白色衬衫根本遮不住男人的完美体魄。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聚光灯下,就像是一尊大卫雕塑,凹凸有致的蜜色胸肌、腹肌呼之欲出。 线条性感而凌厉的脖子上系着金属皮革领带。 黑色束缚背带和臂环更是将男人本身的痞帅气质释放得淋漓尽致。 陆嚣的目光穿过众女,晃晃悠悠地落在沈兰因身上。 下巴微扬,端的是不可一世的嚣张:“怎么样?老婆大人还满意吗?” 沈兰因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男人片刻,红唇翕动,语调散漫地开腔:“勉强凑合,就还行吧。” 众女:“???……” 老大不愧阅男无数,这挑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啊! 恐怕比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要高得多! 沈兰因转头扫了一眼正在默默擦鼻血的女摄影师,“开拍吧。” 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阮阮,你还没修炼到家啊。” “都拍过成千上万的俊男靓仔了,怎么定力还这么差?” 女摄影师阮阮泪水与鼻血齐飙。 她虽然是只修炼了上万年的黑山老妖,奈何她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七夜圣君’啊! 她可不得被他一‘肌’必‘杀’,血流如注吗? 阮阮‘垂死挣扎’,一个冲刺,奔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这样不行,一定要‘复活’,这可是自己的主场!” 调整好状态后,女人回来咔咔一顿拍,如丝般顺滑。 客观条件良好,主观条件更是优越,陆嚣无论脸还是身材都360度无死角。 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不用修都是逆天精品,让人忍不住流哈喇子。 第一套服饰的拍摄很快顺利结束,稍事休息,开始了第二场。 这套衣服干脆连布料都省了,直接是色气满满的v字领珍珠身体链。 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蜜色肌肤珠光粼粼,细散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 深邃眼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如同散发着浓香的烈酒,让看见的人为之一醉,久久都无法移开视线。 第三套是黑色蕾丝吊带搭配同色蕾丝眼罩,男人穿上简直是欲色骚浪的魅魔本魔。 …… 拍摄进度过半,中场休息时,摄影师阮阮找到沈兰因,脸色潮红,呼吸紊乱: “老大,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现在欲火焚身,得赶紧找‘消防员灭火’才行,要不然我很可能会被烧(骚)死。” 沈兰因:“……” “行了,你走吧。”沈兰因说完又朝陆嚣挥了挥手,语气轻佻:“你今天的‘肉’卖完了,可以走了。” 陆嚣披着黑色长袍走过来,浓眉微挑,“怎么?我这个免费的‘长工’还没累,你手下的‘兵’先顶不住了?” 沈兰因柔若无骨的手拂在男人胸口,“连我都有点被你勾到了。”美眸流转,红唇微弯,“别人当然顶不住了。” “只是有点?” 陆嚣扣住女人的手腕,指引它‘圈禁’自己的脖颈,嗓音低哑撩人。 “看来我们度蜜月的时候,我要身体力行,多用点心了。” 顿了顿,又邪痞一笑,故意拖长了音调,“一……直……到……你……顶……不……住……为……止。” 第15章 地狱本就是我来处,又何惧归去? 几天后,摩天大厦的顶层无边界游泳池。 蓝天白云仿佛触手可及,明媚的阳光洒在清澈见底的泳池水面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耀眼光芒。 白色遮阳伞和舒适躺椅散发出悠闲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陶醉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中。 然而此时站在白色遮阳伞下的男人,心情显然很不宁静美好。 他顶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寸,鼻挺唇薄,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花衬衫,被大风吹得张牙舞爪。 墨镜被推到头顶,眉宇间英气逼人,如最锋利的刀刃,直击要害。 “你上次还好意思说我脑子不好,我看就你这脑子,屎壳郎见了都得推。” “就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看见你的照片,我立马原谅了世界上所有脑残。” 龙墨渊哼笑一声,将手中的杂志摔在陆嚣脚下,恨铁不成钢,极尽辛辣嘲讽之能事。 陆嚣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捡起杂志,饶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会儿。 抬头,目光自上而下缓缓扫描气呼呼的大兄弟一番,眼角眉梢挂着明晃晃的戏谑。 “没有老婆的铁杆光棍当然不能理解已婚人士的浪漫和情趣。” “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到时候你的脑子应该会‘坏’得更严重。” 龙墨渊:“……” “妈的,那个沈兰因是不是给你下蛊了?要不然你怎么看着就不太正常?” “不正常就对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本来就会变成无可救药的疯子。” 龙墨渊扬指狠狠点了点陆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声音中燃烧着可以引爆地球的怒火。 “妈的!兵器谱上那么多兵器你不练,非踏马练剑!” “我要是活成你这副德行,早就拔根吊毛勒死自己了!” 陆嚣无动于衷,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自己兄弟的勃然大怒影响。 他随手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递给龙墨渊,笑得吊儿郎当,揶揄道: “啧,小嘴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个不停,来,喝点酒,润润冒烟的嗓子。” 龙墨渊双手插兜,不接,陆嚣笑了笑没说话,干脆地仰头,一饮而尽。 “走了。” 陆嚣转身,背对着龙墨渊挥了挥手,迈开大长腿,没走几步,又忽然停下,说: “对了,你交给我的那笔巨额资金已经帮你顺利漂白了,明天就会打到你账户上。” 说完他不等龙墨渊回答就自顾自往前走去。 “喂!安排个时间,我请你们这对癫公疯婆吃个饭。” 陆嚣闻言倏忽回头,半掀着眼皮,“叫嫂子。” 他唇角淡扯着,略显桀骜不驯,“否则我就把那笔巨款都给你充公。” 龙墨渊:“……” “重色轻友的卑鄙小人,让你老婆叫我一声大哥还差不多!” 陆嚣眉梢微挑,抬起手,低头扫了一眼腕表,“你的时间不多了,三……二……” “停!停!停!” “算你这个老毕登狠!嫂子!嫂子!嫂子……够了吧?” “勉强凑合。”陆嚣点头,懒洋洋地评价:“就还行吧。” 龙墨渊瞪着陆嚣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吼道:“记得安排好时间,我请嫂子与‘狗’吃大餐!” “叮咚!” 短信提示音响起,龙墨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高挺的鼻子都气歪了。 “你嫂子对你吃的狗食不感兴趣,你自己大口塞个痛快吧。” 龙墨渊心中冷笑,行,你不让我见沈兰因是吧?我还就非见不可了! 第二天,等巨款顺利到账后,龙墨渊打了个电话给负责暗中保护沈兰因的小弟,获悉了女人的行踪。 龙飞路88号的地下停车库缓缓驶出一辆颜值拉满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 开上公路后,骤然提速,俊美无俦的脸从车窗一闪而过。 “靓女,我叫龙墨渊,沈兰因是我嫂子,我找她有点事,麻烦你帮我刷一下电梯好吗?” 嫂子??? 前台小姐姐闻声抬头。 !!!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帅哥的朋友也都是帅哥。 这个男人与陆嚣帅得不相上下,都是想让人舔颜的大帅哥。 前台小姐姐的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绯色的红晕,温温软软:“您请稍等,我给秘书室打个电话。” 龙墨渊点头微笑,彬彬有礼,“多谢。”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了片刻。 “龙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老大现在有点忙。”前台小姐姐一脸歉意,建议道:“您要不改天和她约好时间再来?” 龙墨渊双眼微眯,语气中隐含阴沉,“就这么忙?忙到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前台小姐姐为难地点了点头,男人挑了挑眉,“她忙,我倒是挺闲,我就在这等她吧,一直等到她有空见我为止。” 龙墨渊说完便悠悠坐回沙发上,姿态闲适,掏出三叠屏手机玩起了网游。 时间如沙漏,飞速地流逝。 一直等到前台小姐姐下班,龙墨渊也没等来自己嫂子沈兰因的召见。 …… 午夜十二点,‘悦欲’总部大楼内部灯火阑珊,总裁办公室的灯光也终于熄灭。 沈兰因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踩着高跟鞋缓步走进电梯,按下b1层。 地下停车库冷冷清清,清脆悦耳的脚步声在开阔的空间里回荡。 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键,红色柯尼塞格车灯闪烁,她坐进驾驶室,正准备发动汽车。 “笃!笃!” 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了。 “大忙人,好久不见,还记得我这张帅脸吗?” 帅?是衰吧! 沈兰因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唇角邪勾,笑得意味深长的男人。 他缓缓俯下身,一只手撑在车顶,另一只手向下比了比,示意她降下车窗。 沈兰因收回视线,置之不理,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凶兽,猛然咆哮。 龙墨渊打了个响指,摇头笑叹,这女人怎么一如既往的不要命呢? 他悠闲自得地漫步走到一旁,斜倚在墙边,随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往嘴里叼了根烟。 略一歪头,点燃。 打火机擦出的幽蓝色火焰在他冷峻的脸上闪耀一瞬,一缕白色烟雾徐徐上升,模糊了他的神情。 “要是活腻味了,你就大胆地往前开。” 男人抬手将烟从唇口拿下来,一点猩红在指尖明明灭灭,“祝你一路顺风,安全抵达地狱。” 沈兰因嘴角轻轻扬起,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声音如裹了丝丝晶莹蜜糖,但甜美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 “地狱本就是我来处,又何惧归去?” 仿佛毁灭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下地狱吧。” 第16章 我中毒了,急需你帮我亲热解毒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兰因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掉头,毫不犹豫朝着龙墨渊撞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子眨眼间就近在咫尺。 可女人却根本没有丝毫踩刹车的打算。 “不要命的疯婆子!” 龙墨渊低声咒骂了一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避开了来势汹汹的‘凶兽’。 超跑紧贴着他的身侧滑过,在离心力巨大的拐弯后,如一阵旋风般匆匆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该死!!!” 龙墨渊眸光如炬,滔天的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 他一脚踩灭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半截烟头,又狠狠碾了碾。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恨不得把沈兰因千刀万剐,额头上的疤痕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沈兰因!你等着!老子踏马跟你没完!” 男人狂暴的嘶吼声凛然响起,语气中带着惊涛骇浪似的嗜血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另一边的沈兰因开出停车场后便驱车赶回了她与陆嚣的婚房。 一套位于市中心王炸地段的顶奢大平层——陆尚蓝鹰。 陆家老爷子曾强烈要求陆嚣带着沈兰因回陆家大宅住,但陆嚣拒绝了。 他只想与沈兰因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可不想中间夹着一大帮子不相干的人。 而他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只是因为它距离沈兰因的公司最近。 繁星如许,犹如天空洒下的点点碎钻,与地面的繁华形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环幕平层四面皆有的开敞景观露台,如同画框,将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只要听前三个字就可以了。” “我说去接你,你非不肯,说只要我去,你以后就不回家了。” “可你现在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迟早要习惯我在你身体里,哦不对,是身边。” “再说老公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专门为了老婆大人当牛做马的吗。” …… 沈兰因一只脚刚迈进家门,陆嚣就一脸哀怨地飘过来,胡言乱语,喋喋不休。 别人水逆小逆怡情,怎么她水逆跟逆战一样? 遇上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对于脑残,她连嘴都懒得动,沉默以对。 在公司忙了一天,再加上撞见龙墨渊这个憨批,本就身乏心累。 可这个没眼色的男人却还在她耳边嘚啵嘚个没完,像只小蜜蜂,嗡嗡嗡。 简直烦死人了!!! 她现在只想窝在温暖的按摩浴缸里,洗个泡泡浴,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一觉。 心动不如行动。 沈兰因弯腰换好拖鞋,撇下烦人精老公,转身往浴室走去。 没想到,男人又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砰!” 浴室门轰然关上,陆嚣跟得太紧,猝不及防下差点被砸到鼻子。 “老婆,一个人洗多没意思,我陪你一起吧。” 说着,他轻轻转动把手。 ???!!! 怎么打不开?难道是……锁上了?! 委屈巴巴,他又不是色中饿鬼,用不着这么防他吧? 约一个小时后,沈兰因披着真丝睡袍,款款地走了出来。 男人还站在原地,跟望妻石有的一拼。 四目相对,陆嚣先开口问了一句:“老婆,你洗好了?” 废话!!! 沈兰因上挑的眼眸微动,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今天吃错东西了吧?要不然嘴里怎么尽踏马往外倒垃圾?” “老婆……其实我是中毒了。”陆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慢慢俯身,在她耳边呵气:“急需你帮我亲热解毒。” 沈兰因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片刻。 鉴定完毕,毒已入脑,神仙难救! 女人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拨开挡路的男人,径直进了卧室。 …… “猪肉现在不值钱了吗?怎么天天降价大甩卖?” 沈兰因红唇微启,慵懒地靠在床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眸中一片水光,眼尾薄红,含笑带撩,媚意荡漾,活脱脱一只吸人精血的女妖精。 而站在门口,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男人活色生香,也不遑多让,好似一只勾人魂魄的男妖精。 陆嚣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蜜色肌肤如琥珀般温润生晕,肌肉强壮有力。 劲窄的腰间松松垮垮地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要坠不坠。 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紧张兴奋感。 发梢湿漉漉的,一颗颗晶莹水珠随着走动,缓缓滴落在锁骨和胸肌上。 又沿着腹肌一路流淌进不可描述的禁地。 香艳诱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撩拨着蠢蠢欲动的心。 床垫微微下陷,女人的手腕被男人攥住,他慢慢贴近,身体几乎快贴上她的。 一滴水珠滑落,真丝睡袍敞开的领口处,水渍晕染开来。 冰凉中带着透骨的酥痒,密密麻麻地往身体里钻。 沐浴后湿润的软香,一点点绞进两个人交缠的呼吸里。 女人抬眸无声地望着他,眼中盛满似水柔情,轻轻牵起他的右手,摩挲片刻,靠近唇边。 温热柔软的舌尖在他掌心的伤口上轻舔慢咬,轻柔地像一片羽毛扫过。 在微微刺痛中蓦然席卷上一股蚀骨的快感。 陆嚣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神采,呼吸粗重。 沈兰因低头瞄了一眼,唇角缓缓勾起,脸上带着愉悦笑意,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分明是绝美的,却令人心生惊惧。 “唉,男人还真是健忘的生物呢,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不过,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刀刃划开皮肤,割破肌肉,鲜血喷涌而出的畅快。” “哗啦!” 室内逐渐升腾起的热火被女人‘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灭。 沈兰因泼完冷水就嫌弃地甩开男人的手,自顾自躺下,侧身背对着他。 陆嚣歪头看了片刻,垂死挣扎:“老婆,可是我想……” “别吵,安静点,无论你想什么都得给我憋着!” “老婆,我知道你很累,你躺着就行了。” “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一辈子只能素睡,永远无法荤睡!” “……” 第17章 你想不想试试我的打狗棒法? 第二天清晨,静谧的卧室内。 米白色纱帘被风吹起一角,一缕阳光偷‘溜’了进来。 ‘轻吻’在女人脸上,女人微微皱眉,抬手遮住眼睛。 被子滑落,她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肌肤柔滑细腻,宛如晨露滋润过的花瓣,纯欲而诱人。 好热…… 感受到背后的灼烫,女人长翘的睫毛如蝶翼颤动几下,睁开了双眼,目光下移。 芊芊细腰间,赫然搭着一条男人结实精壮的手臂,而她整个人也严丝合缝地嵌在他怀里。 “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和低哑。 一个吻落在她的莹白后颈上,大掌探入睡裙下摆,沿着挺翘臀线一点点向上,极轻地抚过温热的肌肤。 好似慢镜头回放,刻意地放缓了节奏,指尖微糙的触感,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沈兰因转过身面对陆嚣,轻飘飘地挑了挑眉,纤长漂亮的手指覆上他肆意游走的大手。 莹白与蜜色交缠,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摸够了吗?” 男人轻笑一声,掌心向上,与女人十指相扣,“老婆,这只是开胃菜,压轴主菜还没上呢。” “是吗……”沈兰因缓缓低下头,似乎要吻上男人的脖颈,“可是我对着你吃不下饭。” 下一秒,她红唇微启,贝齿恶狠狠咬住了男人凸出性感的喉结。 “嘶……”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击中,陆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现一个诡异念头,那个地方以后可不能让沈兰因轻易染口! 片刻后,他探手掐住女人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女人松了嘴。 “老婆,你自己说吃不下,怎么下嘴还这么狠?” 沈兰因抬手,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自己在男人喉结上留下的深深齿痕。 “因为你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小块地方能让我勉强下口。” 倏忽一个翻身,男人将女人困在身下。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平坦挤压起伏,坚硬覆盖柔软,不留一丝空隙。 陆嚣垂眸,灼灼的目光自上而下俯视她,仿佛要将怀里的冰山美人融化成一池春水。 沈兰因感受到男人强烈的呼吸和身体的变化,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嘴角挑起一抹讥嘲的笑。 “怎么?又想咬我?看来上次让你流的血还不够多呀。” 沈兰因微微抬手,鲜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在男人硬朗的胸口撩过。 “陆嚣,如果一只狗咬住你不松口,或者三番四次来咬你,你会怎么办?” 男人咬唇玩味一笑,不答反问:“你呢?你会怎么办?” 女人面色依旧平静,唇畔也含着嫣笑,可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我嘛,就会拿起棍子把它往死里打,打到它松开狗嘴,打到它再也不敢靠近我为止!” 顿了顿,女人目光一凝,幽幽地瞥向陆嚣:“你想不想试试我的打狗棒法啊?” “我虽然比不上黄蓉,但要你一条狗命还是绰绰有余。” 男人闻言,胸腔微微颤动,笑得灿烂,双手捧着女人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啄咬了一口。 “老婆,就算我是狗,也是你养的,我这么可爱帅气,你忍心把我打死吗?” “……”沈兰因一把将陆嚣掀开,坐起身,俏脸上流露出轻蔑之色:“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狗大儿,别乱认主人。” 须臾,一双娇嫩软糯的美脚落地,脚踝玲珑精致,她轻趿着拖鞋,朝卧室外走去。 望着女人离开的绝情背影,陆嚣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露出深邃不羁的眉眼,纤薄唇角痞气地勾着。 不愧是他陆嚣的老婆,够野够带劲!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爱起来才过瘾,宠起来又上瘾。 沈兰因起床后就去了‘悦欲’,一直忙到深夜。 回家的时候收到沈淮序的短信,他已经出院了,要去m市出差半个月。 m市与s市相邻,夜幕下,万家灯火璀璨夺目,宛如星河倾泄人间。 巍峨堂皇的高楼静静矗立其中,大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女人。 挂脖镂空小黑裙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曼妙窈窕的曲线。 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流淌着一种迷人的娇媚。 她微闭着双眼,温柔的夜风拂过,吹乱了她丝缎般光滑的长发。 半遮半掩,一时看不清美人面。 风吹过,她缓缓睁开双眼,随意拿起手边的夜视望远镜,从168米高的大楼顶端俯瞰。 啧,一个鬼影都没有,她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红酒。 酒杯还没放下,身后便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活像只讨人厌的苍蝇。 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地转着,那声音像是要把夜空都给撕裂开来,然后一股脑儿地灌进温落樱的耳朵里。 “轰”的一声,直升机的起落架终于碰到了地面,那一瞬间,整个天台都好像跟着颤了一下。 螺旋桨的声音逐渐慢了下来,这时候,周围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温落樱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她散漫地转过身,单手拎着红色高跟鞋,慢悠悠地朝着那架已经停稳的豪华直升机走去。 “怪不得我今天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金主爸爸大驾光临呀!” 温落樱张开双臂,肢体语言显而易见:抱我。 她的眼睛明亮而灵动,如山涧清泉般清澈纯净,让人忍不住想要掬一捧晶莹眸光。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翩跹,顾盼神飞,粉嫩樱唇轻挑,露出无懈可击的迷人微笑。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男人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一个疯狂孔雀开屏,一个从对方的全世界路过。 温落樱脸上的笑容冻结,左手紧了紧,霍然转身,将手中的高跟鞋如投铅球一般扔了出去,动作快狠准。 “砰!” “啪!” 被砸中的男人终于停下脚步,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高跟鞋,躬身将鞋子捡了起来。 “沈淮序,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温落樱看着男人高高抬起的手臂,大声威胁说,“你要是敢把它扔下去,我就……” 话音未落,那双女人最喜欢的红色高跟鞋再次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脚下。 她一脸不可思议:“沈淮序,你前面没长眼,后脑勺倒是长眼了?” 第18章 还来???救命啊!!! “闭嘴!把你的破鞋穿上!” 一直缄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了金口,嗓音清冷地像是雪夜冻结的坚冰,寒气逼人,偏偏性感又矜贵。 跟在沈淮序身边这几年,温落樱早已习惯了男人对她的冷言冷语。 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强大心脏,所以听在耳中并不生气。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慨叹道:“啧啧,真是白瞎了上天对你的优待。” “这么好看的嘴唇,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难听呢?” 沈淮序充耳不闻,连回头都欠奉,步履不停地径自往前走去。 温落樱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哂笑一声,不想哄人。 可转念一想,算了,要是惹恼了他,待会儿还是她受罪。 而且谁让人家是金主爸爸呢,该敷衍的时候还是得敷衍。 温落樱弯腰捡起脚边的高跟鞋,小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上男人宽阔的脊背。 一双素手似藤蔓般紧紧缠在男人的脖颈上,双腿用力夹住他的窄腰,又侧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沈淮序手比脑子快,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托住了女人的饱满翘臀,触手一片温软滑腻。 他脸色瞬间阴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温落樱!你真是不要脸!” 女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噗嗤一笑。 凑近男人耳边,气息香甜,嗓音软软糯糯,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亲爱的,我可不是真空上阵,不信的话,你再仔细摸摸呗。”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重重掐了一下柔软,惹来女人的一声痛呼。 “嘶……” “你怎么回事?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就算了,现在连耳朵都不中用了,我是让你摸,不是掐!痛死我了!” 沈淮序下颌线绷紧,眼神变得比刚才更幽暗了些。 他松手将女人放下来,又脱下身上的蓝色西装外套,系在女人腰上,遮住了乍泄的春光。 温落樱低头扫了一眼腰上的外套,伸出手牵住男人,小指动了动,挠了挠沈淮序的掌心,低声问:“这次打算在我这儿呆多久啊?” “半个月。”男人言简意赅,声线淡漠。 温落樱笑着点头,眨了眨眼睛,一双波光潋滟的翦水秋瞳显得纯真而缱绻,又不乏调皮和狡黠之色。 “那走吧,我洗澡水都给你放好了,不过你磨磨蹭蹭,拖到现在才来,水应该早就冷了。” 说完,她晃了晃与沈淮序十指交握的手,拉着男人往前走去。 沈淮序眉头微蹙,薄唇轻抿着,似乎是不满意女人的举动。 但到底也没有松开手,任由她牵着自己离开了天台。 温落樱的家就住在这栋大楼的顶层,一套复式公寓,是沈淮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沈淮序不定期的会来她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而他每次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发泄兽欲。 虽然沈淮序外表看起来仿佛远山之巅,遥不可及,高冷禁欲。 但实际却恰恰相反,这厮就是个衣冠禽兽,而一旦脱下衣服,撕开伪装,便只剩下禽兽了。 温落樱就是他养在笼子里的‘盘中餐’,每次沈淮序餍足后离开,她总要‘闭关’几日才敢出门。 就算出门也得长袖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要不然她怕别人会误以为她被人家暴了。 不过认真说起来,以沈淮序在床上对她的狠辣凶残,倒也的确算得上是另一种暴力。 当然这种不要她命的狠劲也不仅仅限于床榻之上。 “哐当!” 浴室门被一脚踢开,沈淮序一只手托着温落樱的翘臀,将她抱到洗手台上。 在浴室温暖灯光的映照下,女人的皮肤晶莹剔透,白白嫩嫩中泛着一层浅浅的粉色。 她还没有坐稳,男人又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的镜子上牢牢按住。 因为这个动作,她被迫挺起了腰肢,饱满浑圆的弧度就这么往男人怀里送去,紧紧抵在他宽厚而坚实的胸膛上。 娇嫩肌肤隔着硬挺的衣料摩擦,燃起一阵难耐的痒意。 两个人呼吸紊乱地绞缠,男人肆无忌惮地‘开疆扩土’,来势汹汹。 温落樱被吮咬得透不过气,双手在沈淮序背上不停乱挠,挣扎着想要退开。 后脑勺却被一只手牢牢锁住,男人掐在她腰上的另一只手不断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之掐断。 温落樱不得已只能重重咬了男人一口,他皱眉,终于退开稍许。 红润薄唇上一片拉丝水光,彰显着刚刚‘战况’的激烈。 女人迷离涣散着大口喘息,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凶狠地瞪着他。 “沈淮序!你饿了几天了?脑子是不是都饿没了?要不然怎么连人都吃?” 男人似乎觉得连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一言不发地抬手绕过她遍布指痕的细腰,摸到她后颈的蝴蝶绑带处,轻轻一挑。 如吃糖果般,一点点剥开糖衣,露出里面藏着的诱人甜蜜。 嘿!这男人还真是每一次来找她都是直奔主题,丝毫不拖泥带水。 粗重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清晰可闻。 清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温落樱的脸颊、脖颈,锁骨…… 她心脏不由自主狠狠地跳了几下,身子微微颤抖,神色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恐惧。 男人的大手肆意掠夺,任意妄为,每一次的侵略都像是在点燃一簇小火苗。 烧得温落樱全身燥热不堪,连带着大脑也晕晕沉沉。 迷乱喘息间,她朦胧地睁开了水眸,望见男人低垂的长睫,以及鼻尖那颗魅惑勾人的小痣。 好似有心电感应般,下一瞬,他也睁开了双眼,极近的距离里两个人眼神胶黏,对上她的目光。 他黑沉沉的眸子晦涩如深海,暗潮汹涌。 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愫自眼底井喷而出,势不可挡。 他动作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救命!!! 太吓人了!!! 温落樱只觉得自己像一朵娇花,正在遭受狂风暴雨的无情蹂躏。 风雨飘摇中,柔弱无依,只能任其摧残。 不知过了多久,‘云开雾散’,猛烈的‘暴风雨’终于停了。 温落樱顾不上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跳下洗手台就要逃跑。 没想到脚尖刚着地,身后的男人就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又拖了回去。 还来??? 救命啊!!! 第19章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温落樱已经被迫跪趴在氤氲的浴缸里。 女人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那而滑腻而光洁的香肩上。 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她绯红如胭的脸颊边。 水汽袅袅升起,精致漂亮的面容在朦胧中更显娇艳动人。 玲珑婀娜的曲线在清澈的水流中展露无遗,如水洗过的暖玉,诱人把玩。 沈淮序一改前态,动作不再野蛮粗暴,而是越发温柔缠绵,像对待一件心爱的珍宝,呵护备至。 温落樱的脑海中却忍不住拉起了一级警报。 这个衣冠禽兽今天是不是吃药了?简直强悍得比真正的禽兽还禽兽! 不行,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她的一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哎,有了! 温落樱幽幽回过头,上挑的眼尾晕染着绯色,鼻尖微红。 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脆弱地微颤。 两串晶莹泪珠顺着清丽皎洁的脸庞滚落下来。 “啪嗒……啪嗒……” 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洒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淮序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女人声音哽咽,贝齿轻咬着软嫩的樱唇,细白漂亮的指尖攥着男人的衣角。 楚楚可怜,软声求饶。 “你叫我什么?嗯?” 男人的双目骤然一沉,定定地望着她,眸里宛若翻涌着无数细密情丝,要把她拉扯进眼底深处,永不超生。 “淮序哥哥?” “再叫一遍。” 可以啊,别说是一遍,就算是一万遍都行,只要他行行好放过她就行。 “淮序哥哥~” 温落樱拉起男人的手,让它覆在自己脸上,缓缓拭去玉腮边挂着的一行清泪。 又低头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蹭了蹭,像一只小奶猫,天真又娇媚,端得惹人怜爱。 她温落樱都如此撒娇示弱,低到尘埃里去了。 要是沈淮序还不放过她,那他的心简直就是铁打的!不对!那他就根本没有心! 然而残酷的现实很快证明,沈淮序这个衣冠禽兽的确没有心。 遮天蔽日的‘乌云’又一次笼罩在温落樱头顶上。 这一场疾风骤雨竟然比之前来得更猛烈一些。 ???!!! 温落樱纤细的双臂搭在浴缸边,五指收紧,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温热的水流无孔不入地包裹着白皙柔软。 …… ……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煎熬。 不知道骂了沈淮序多少句王八蛋,水面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沈……淮……序……我……要……” “你还想要?” 男人挑了挑眉,扯过宽大的浴巾将她包裹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温落樱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软唇翕动了几下,声线抖成波浪,“我……要……你……的……狗……命……” 餍足后的沈淮序十分好说话,予取予求。 “樱樱,我爱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都给你。” 万年冰山融化出温柔,勾人心魄。 可温落樱并不买账,无动于衷。 你爱我?她心中不屑地嗤笑,你怕是少说了一个字吧! 杀千刀的混蛋!不做人的禽兽!不要脸的渣滓! …… “樱樱,你又在心里偷偷骂我什么呢?” 沈淮序一边抱着温落樱往卧室走去,一边凑在她耳边低笑呢喃。 温落樱不答,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沉昏睡。 沈淮序勾唇轻笑,将她放倒在大床上,细心地替她抹了药,又为她盖好被子。 “樱樱,我知道你醒着,今天我有点失控了,对不起,我下次,不,应该没有下次了。” 男人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 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脆弱沙哑,含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去英国留学吗?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学校和导师。” “还有这张卡,就当离别礼物,密码是你的生日。” 一张薄薄的银行卡被放在床头柜上,仿佛一柄利刃就此斩断两人三年的纠缠。 男人的脚步在原地踌躇片刻,似是留恋又似不舍,可最终还是渐渐远去。 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在枕头上染出一点晕痕。 该死的沈淮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她当什么了? 当初明明是他不管不顾,不由分说地硬逼着她做他的‘笼中雀’。 现在又不闻不问,自说自话地想一脚将她踢开。 凭什么?凭什么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 就凭他沈淮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而她温落樱仅是他脚下千万蝼蚁中的一只? …… 温落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她分不清自己对沈淮序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她只知道她现在还不想结束,她想他留在她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她忍着钻心的疼从床上翻身坐起,匆匆爬上了二楼。 推开沈淮序房间的门。 没人!已经走了? 她转身下了楼,从包里翻出手机,给沈淮序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 温落樱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眼眶微红。 她找出沈淮序的微信,给他发信息。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 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浑身颤抖,任由手机从手中滑落。 “沈淮序!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如刀绞,碎裂的屏幕就好似她此刻四分五裂的心。 好痛! 她用力地按住胸口,弯腰大口地喘气,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 “沈淮序!我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 “既然开始是由你决定的,那结束就该由我说了算!这样才公平!” 温落樱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眼眸中的悲绝敛去,渐渐有坚决浮了上来。 她随意套了一件外衣便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库,急急开车追了出去。 一辆紫色迈凯伦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疾驰,引擎的嘶吼声划破了凌晨的寂静。 她知道沈淮序在m市除了她这里,还有一个地方他一定会去。 三年的‘受苦受难’就换来这样不堪的结局? 她要找沈淮序当面问个清楚,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结束。 到此为止? 哼!休想! 她不同意!!! 坚决!!! 第20章 她可真是服了这个老66! “小姐,不好意思,未经客人同意,我不能让您上去。” “您既然说是沈总的朋友,那您不如给他打个电话,他同意之后,我会亲自送您上去。” 身穿黑色制服的shx酒店经理彬彬有礼,但说出口的话却给温落樱泼了一盆冷水。 给他打个电话?我倒是想啊!这不是打电话遇忙音——不通吗! 温落樱暗暗腹诽,心中又默默将沈禽兽抽了十万八千遍! 等见到活生生的‘衣冠禽兽’,她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可现在见不到面,她还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温落樱眉头紧锁,娇唇深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筹莫展。 一直在这等着?她现在身疲心累,怕一不小心睡过去,错过了沈淮序。 徒步爬楼梯上去?但是沈淮序这个冤家,好死不死竟然住在66层! 本来脑子就不好,还偏要住在空气那么稀薄的地方,就不怕大脑缺氧,彻底变成脑瘫? 她可真是服了这个老66!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房卡,房号是6602,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致电前台,希望您入住愉快。” “6602?” 温落樱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大吉大利,666啊!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暗中观察,瞅准时机。 赶在电梯门打开,寸头男人刚要迈脚踏进去的那一刻。 一个滑铲……急刹—— 丝滑无比地挽住男人的胳膊,扬起明媚小脸,朝他甜甜一笑。 “嗨~亲爱的~好久不见~你又更帅了一点呢~” 男人闻声低头,斜提着眼睛,轻飘飘扫了一眼女人缠在他胳膊上的皓腕。 啧,真细,跟鸡脖子似的,应该一拧就断。 随后,视线一寸寸上移,跟x光似的,仿佛要扒开女人的美人皮钻到骨子里去。 最终,目光冷漠而直白地降落在她的笑脸上。 呵,这张小脸长得倒是不赖,可怎么看起来这么惹人厌,讨人嫌呢?! 哦,想起来了,这女人长得和那个该死的疯子沈兰因最起码有五分像! 有趣…… 龙墨渊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没揭穿女人,任由温落樱挽着自己的胳膊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温落樱就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低着头小声致歉: “先生,不好意思哈,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有,多谢您肯帮我。” 说着,女人向他弯腰鞠了一躬,从小蛮腰到蜜桃臀,曲线诱人,恰到好处。 双腿匀称笔直,微敞的领口,一抹隆起的雪线若隐若现。 龙墨渊双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双眼微眯。 察觉到男人的灼热目光,温落樱粉颊一烫,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领口,往后退了一步。 龙墨渊浓眉一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沉沉,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长得挺像,但性格脾气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女人像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电梯缓慢上行,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也逐渐上扬。 这电梯怎么跟乌龟爬山似的,这么慢? 温落樱心中焦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微微出汗。 这个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犹如泥沼,越陷越深。 让她心慌慌的,不禁联想起沈淮序在床上看她时的那种眼神。 赤裸裸地侵略占有,极具压迫感。 谢天谢地,66楼终于到了! 温落樱迫不及待地冲出电梯牢笼,奔向自由与光明。 “等一下。” ??? 见面以来,男人第一次开口,腔调懒洋洋的,声线低磁,尾音轻轻上挑,撩人却又让人心悸。 温落樱耳尖不由发麻发烫,倏忽转过身面对他。 “怎……怎……么了?” 她的声音轻轻颤抖,还带着一点小结巴。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温落樱不知为何有些惧怕眼前这个笑意荡漾的男人。 “你的名字。” “温落樱。” “温落……樱?” 啧,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龙墨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脑袋稍稍一偏,示意女人可以走了。 温落樱如蒙大赦,朝龙墨渊微一点头,背过身抚着胸口,轻吐一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往前跑去。 男人望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咬唇玩味一笑。 啧,胆子比芝麻粒还小。 龙墨渊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转身迈开长腿,与女人背道而驰。 另一边,‘顺利逃脱’的温落樱僵立在沈淮序的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一声……两声……三声…… 紧闭的房门始终没有开,等着……等着…… 温落樱忽然觉得眼前关着的这扇门就像沈淮序心中那扇永远也没有对她敞开过的心门。 他与她之间永远只有肉体的碰撞,从来没有灵魂的相交。 她对他的心门虚掩着,只需他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可他却驻足不前,连一根小指头都懒得动。 沈淮序对她说过的所有冷言冷语,有过的冷情冷性,此时纷纷扰扰,一拥而上。 温落樱的胸腔如同被寒冷刺骨的冰锥堵得严严实实,让她感到窒息。 她滑坐在门前的地毯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深埋在里面。 许久,心里的冰锥融化,喉咙干涩到生疼,一滴滴冰凉的泪水从眼眶涌出。 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委屈都一股脑宣泄出来。 “沙~沙~沙~”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响起,越来越近…… 温落樱不想被沈淮序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埋着头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水。 努力调整着起伏的呼吸,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一点点被压下。 “咚~” 不明物体落地的声音。 ??? 什么东西? 温落樱睁开泪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棕色德比皮鞋。 她缓缓抬头,目光沿着男人被蓝灰色西装裤包裹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长腿,慢慢往上‘爬’。 等看清来人的脸,温落樱猛地低下头,过了片刻似乎意识到这样不妥,又重新抬起头,嗫嚅着问了一句。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不过我看你倒像是有事的样子。” 温落樱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应了一句:“我也没事。” 可惜,走廊的灯光太过明亮,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包括温落樱那张白生生、泪莹莹的小脸。 此刻,她眼圈红红的,娇嫩润泽的唇瓣上,覆着浅浅的齿痕。 几颗泪珠挂在粉腮边,摇摇欲坠,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莹光,亮晶晶的。 像被揉碎的月亮,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一寸寸抚摸,粘黏,最终拼凑成一个完全属于他的月亮。 走廊尽头的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一阵微风拂过。 温落樱飘逸的长发轻盈起舞,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调皮地‘遮住’了她的眼睛,被她随手拨弄到耳后。 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幽香,龙墨渊终年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竟渐渐泛起了波澜。 风吹发动,不是风动,不是发动,暴徒心动…… 第21章 真是瞎子放电,看谁谁癫 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对眼前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女人动了心? 而且她长得还很像沈兰因,那个几次三番不长眼,想要他命的疯女人? 真是瞎子放电,看谁谁癫。 他一定是不慎被那个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的女疯子传染了疯病。 该死! 龙墨渊倏然偏过头去,面色忽红忽白,胸膛的起伏明显加剧。 一向高深莫测的黑眸里居然闪烁着几缕无措的羞恼。 坐在地上的温落樱并没有发现男人的异常,她的目光被脚边包装精美的礼盒吸引,打量片刻后好奇问他:“这是什么?” “难道你的手长在身上只是为了好看?动嘴不如动手,自己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语气如寒铁,又冷又硬, 温落樱:“……” 果然好奇害死猫,她就不该多嘴一问,捅了马蜂窝,这下好了,被蜇得满头大包。 温落樱不敢再和男人搭话,低垂着头,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期盼着男人能赶紧走人。 可惜,事与愿违。 男人见她迟迟不说话,眉头紧皱着,凌厉的唇线也绷得很紧,猛地抬脚踢了一下礼盒,发出‘咣!’的一声。 妈野,这男人不会出门忘了吃药,狂躁症犯了吧? 远离疯狗,一生平安,温落樱心中默念三遍,刚准备站起身跑路。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语调拉长而慢: “你……怕我?” 废话!真的好可怕,来个好心人,救救孩子吧!呜呜呜…… 杀千刀的沈禽兽到底死到哪儿去了? 永远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掉粪坑找不到人影儿! 让她连捞人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叉。 …… 温落樱眼帘低垂,嘴巴闭得死紧,脑海中胡思乱想,已经把沈淮序的一百零八种死法都想好了。 啧,这个软骨头的女人貌似也是属小龙虾的,又聋又瞎。 龙墨渊曲下大长腿,缓缓蹲下身,单手撑在女人背后的墙壁上。 男人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黑沉沉的双眸直直盯向她,‘一汪深潭’倒映出温落樱苍白的面容。 “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什么?” 他越靠越近,混合着烟草气息的男性荷尔蒙香气愈发馥郁,不由分说地猛扑向她的脸。 你虽然不吃人,但你吓人啊!!! 救命!!! 温落樱像只壁虎一样,背后紧紧贴在墙上,两腿发软,牙齿直打颤,手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 她不自觉地深深屏息,后来实在憋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周身都被他的浓烈气息所占据,霸道又强势。 “你不要过来啊!” 她心中的‘步惊云’疯狂咆哮,而她本人也险些惊叫出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温落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还差一点,她挪挪挪…… 可男人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啪!” 他的另一只手也撑在了墙壁上,将温落樱彻底圈禁在自己的领地中。 ??? 温落樱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人会对她这个,拢共和他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这样对我不太合适吧?” “素不相识?” 男人挑眉,唇角轻扯了下,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那今天是哪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喊我‘亲爱的’?” 他目光悠悠地上下打量着温落樱,唇角弧度渐深,似笑非笑: “还是你口中所说的‘亲爱的’很廉价,论捆卖?对着任何素不相识的男人都能叫出口?” 这男人的小嘴抹了鹤顶红吧,毒得温落樱差点当场去世。 温落樱两眼一黑,陡然炸了毛,呼吸急促,白皙的脸庞涨成紫红色,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我警告你!最好小心点,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女人示威未半,而中道崩殂,“我可什么都做不出来!” 我滴个老天奶,她温落樱可真是个爆浆流心柿!别人还没怎么拿捏,就哗啦啦窜稀了! 丢脸!好想死啊,算了,眼睛一闭,还是死翘翘地活着吧! 温落樱紧紧闭着双眸,双手捂着耳朵,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不看不听,不言不语,你奈我何的架势。 女人的这副滑稽模样成功将龙墨渊逗笑了。 他今天还真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和她一个小女人过不去干嘛。 龙墨渊曲起指节,蜻蜓点水般轻弹了一下温落樱的脑门。 “喂,别装死了。” 温落樱恍若未闻,继续装死。 龙墨渊搭着女人的肩,将她揽到怀里,语气淡淡的,气定神闲的恶劣:“啧,小龙虾,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要是再这样的话……” 男人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在她耳边低笑一声,“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温落樱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跳得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禁不住浑身一颤,背脊发寒,嗖得一下睁开了双眼,“先生,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我不叫先生,龙墨渊,龙飞凤舞,墨色深渊,记好了。” 他说着,松开揽在女人肩头的有力手臂,施施然站起身,低头扫了一眼黑色万年历腕表。 “早餐时间到,走,我请你喝早茶。” “谢谢,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温落樱果断摇头拒绝,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接触。 男人清声哂笑,目光往远处一瞥,微眯眼,“你确定?” 温落樱看着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行,过了我这个村,我在下个村口等你。” 话音刚落,他朝温落樱微微扬了扬下巴,“喏,你苦等的那个人来了。” 温落樱眼神陡然亮起,心尖一颤,霍然回过头看向正朝他们走过来的沈淮序。 “樱樱,你怎么在这?” 沈淮序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克制住了。 这个该死的禽兽,还好意思问她? 一想到沈淮序的种种‘恶行’,温落樱气性便翻涌而上,直冲脑门。 她没好气地瞪了沈淮序一眼,但碍于龙墨渊在场,也不好发火,于是便敷衍道:“找你有点事,我们进房间再谈吧。” 沈淮序自然也看到了龙墨渊,眉头微蹙,眸光沉了几分。 龙墨渊双手插兜,眼角邪飞,递向沈淮序的视线耐人寻味。 “樱樱妹妹,我走了,下个村口再会。” 第22章 你不是就喜欢贱人吗? 龙墨渊的话宛如一根尖刺骤然扎入掌心,沈淮序瞬间停住了脚步。 凌厉的气势迸射而出,方才还尚自克制着平静的眸子,遽然阴鸷至极,仿佛欲择人而噬。 下一秒,温落樱的手腕被狠狠攥住,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没有一点点防备,就猝不及防地被拖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巨响。 6601号房门重重关上了。 龙墨渊插兜站在原地,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 “樱樱妹妹,礼盒里是送你的红色高跟鞋,礼尚往来,你叫我一声‘亲爱的’,我也得有点表示。” “走了,我的手机号码是1……要是亲爱的想我了,就打个电话,别犹豫,其实我也在想你~” 男人说完,迈开长腿,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温落樱心中暗呼倒霉,怎么今天偏偏碰上龙墨渊这个不着调的煞星? 还有眼前怎么这么黑? 妈野,大白天的,房间里的窗帘拉这么严实干什么? 黑湫湫的,弄得像大魔王住的暗黑魔窟似的。 温落樱从小就特别怕黑,摸索着想要把灯打开,刚摸到开关,后颈就被灼热的大掌箍住。 带着强硬的力道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去,力道不算轻。 鼻子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好痛,随后下巴把掐住,抬起,视野被他的怒容占据。 沈淮序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眸色深沉近墨,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沈淮序的五官温润清俊,但极少见他笑,平常时候显露出来的模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又矜贵。 此时生起气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眉目间的锋利感锐不可当。 温落樱被他身上这种强烈的气势所摄,长长的睫毛颤动,垂下了眼眸。 复而想起他说过的那些锥心的话,再加上龙墨渊的胡搅蛮缠。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眼眶微红,潋滟眼眸晕着晶莹。 再抬眸时,强忍着的泪水立刻掉了下来,她没有擦,而是任由汹涌的泪水在脸上肆意冲刷。 一双红通通的眼眸倔强地直视着男人。 “沈淮序,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了吗?” “那我无论叫谁‘亲爱的’,你应该都管不着吧?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沈淮序太阳穴凸凸地跳,俊脸气得微微扭曲,扣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 看着男人怒不可遏的模样,温落樱眉眼弯弯,眼中带着几分明晃晃的恶意。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应该学会平心静气,少动肝火,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早死。” 愤怒的火焰在沈淮序的血管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将他们两个人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低下头,唇瓣裹挟着滔天的怒火一压到底。 温落樱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微一偏头,男人的唇瓣擦过她粉嫩的耳垂。 落空了。 温落樱歪着头,上挑的媚眼中带着一丝俏皮。 “沈淮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金主了,不过,你要是实在兽欲焚身,想睡我,也不是不行。” 她双手慢条斯理地解着男人的领带,指尖时不时划过他脖颈上的敏感禁区。 弯唇一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看在你是我老主顾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沈淮序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温落樱,你怎么这么贱?” 沈淮序总是言简意赅,却化为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捅进她的心窝,再用力翻搅。 可是时间久了,心上的伤口自然会结疤,一道覆着一道,层层叠叠,最后变成铠甲,刀枪不入。 温落樱无动于衷,笑容云淡风轻,唇角勾起的弧度弯成嘲讽的意味。 “你不是就喜欢贱人吗?况且我要是不贱,能让你糟蹋这么久吗?” 沈淮序呼吸骤然加重,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锥击了一下。 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细细密密地撕扯着他。 “樱樱,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困在我身边。” 沈淮序松开禁锢着女人的手,深深凝视着她,强扯出一抹笑,凄凉而挫败,嗓音哀颤嘶哑。 “你走吧,我不值得你回头。” “沈淮序!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对吗?” 温落樱胸口剧烈起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露出战栗的悲痛欲绝。 可她越是这样,喉咙里的苦涩和哽咽就越是浓重。 “你玩够了,所以就想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掉?” 男人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解释,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像是在默认。 温落樱整个人溺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久久地盯着男人,忽地笑了。 明媚而纯粹,可那灿烂的笑容里却染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沈淮序,我再问你一遍,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犯贱。” “我想问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心疼过我的妥协,体谅过我的卑微,看穿过我的绝望。” 温落樱修长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是爱我的?哪怕是一秒?” 彼此对视良久,沈淮序欲言又止。 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仿佛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内心交战撕扯,最终却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震耳欲聋,就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猛地扇在了温落樱的脸上。 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原来沈淮序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秒钟。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取其辱,而对沈淮序来说,她的执着不放手只是烦不胜烦地死缠烂打。 呵,照这么看,她温落樱可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贱人吗? 温落樱一动不动,木然地站在那里,没有怒骂,因为无话可说。 没有痛哭,因为泪早已流干,也不再冲沈淮序发脾气,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温落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心如死灰。 温度急速下降,周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冻结成冰,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叮咚……叮咚……”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打破了房中的‘坚冰’,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无声流动。 第23章 原来她,是她的替身 怎么回事?酒店经理明明说沈淮序已经回来了啊?难道去浴室洗澡了? 来人犹豫了一瞬,转身准备离开。 “吱呀……”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沈兰因闻声回头,一见沈淮序就笑了,冲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大捧向日葵,“哥,生日快乐!” 女人双眸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本就昳丽的五官也愈发明艳起来,比手中的向日葵还要灿烂耀眼,教人移不开目光。 沈淮序瞳孔微微一震,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 怔怔凝视沈兰因,时间静止了几秒,男人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空茫茫的。 沈兰因眉梢往上微微一挑,“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太欢迎我的样子啊?”唇角高高扬起的弧度一点点拉平。 她歪头打量沈淮序片刻,又扫了一眼他身后虚掩着的房门,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啧啧,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沈淮序闻言目光闪了闪,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 上天还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惊喜,因为大多数时候只有惊,没有喜。 沈兰因将手中的向日葵拍在沈淮序怀里,漂亮的眼眸微弯,朝他促狭一笑,“接着奏乐接着舞吧。” 说完,她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刚绽开的笑颜慢慢淡了下去,隐没不见。 沈兰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都如风。 “吱呀……” 大门又一次打开了,温落樱走了出来。 “咚!” 额头猛地撞上沈淮序宽阔的后背,她漫不经心地随手扒拉开,脚步虚浮,游魂一般往前飘。 “樱樱,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温落樱仿佛没有听见,眼神空洞地接着往前飘,整个人死气沉沉。 沈淮序紧走几步追上去,圈住她的手腕,“樱樱乖,听话。”清冷磁性的嗓音,含着些许轻哄的意味。 温落樱低下头,轻飘恍惚的目光悠悠落在男人的手上,声线缥缈空灵。 “淮序哥哥,你叫得是哪个ying?我的‘落樱’,还是她的‘兰因’?” 沈淮序呼吸一滞,面色变得僵硬,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渐渐松开了,颓然地垂下。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如同被冰封住一般。 男人沉默不语,温落樱却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不屑一顾地冷声哼笑。 寒气逼人,生疼生疼的刺耳。 其实温落樱一直都知道沈淮序有个叫沈兰因的妹妹,第一次见她还是在沈淮序的皮夹里。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高中校服,俏立在一棵紫薇花树下。 风吹过,盛情怒放的花朵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落了女孩满身,发间,肩头…… 画面太美,拍照的人眼疾手快,定格了女孩明媚张扬的笑脸。 她当时也曾惊诧于两个人的相像,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她,是她的替身。 沈淮序当初之所以强硬地把她困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她和他心中爱的那个人极为相似罢了。 他每一次与自己欢好时,眼前看到的那个人是她,可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却从来都不是她。 呵,多么荒唐,沈淮序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呵,多么讽刺,温落樱居然只是沈兰因的替身。 “沈淮序,你可真龌龊!我宁愿瞎了眼睛,也不想再看到你!” 温落樱冷冰冰地掷下这一句话,决绝地转身,再没有回头。 另一边,shx酒店大堂。 沈兰因刚出电梯,就被自己的老公,陆嚣堵住了,男人笑得吊儿郎当又欠揍。 “老婆,又想淮序哥哥了?” 沈兰因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狭长的眼睛轻蔑地瞥过去,故意拖长了音调。 “是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得我心肝儿都疼。”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老公你呢?来这里做什么?捉奸?” 陆嚣没有说话,轻轻挑了下眉,以示回应。 夫妻两人眼神在空气中无声交锋。 忽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手搭在陆嚣肩膀上。 “啧,小嚣嚣,为了和自己老婆安心度蜜月,一天天忙得晕头转向,通宵达旦。” 龙墨渊抬眸端详了陆嚣片刻,搭在男人肩头的手紧了紧,一副哥俩好的深情模样。 “可怜见的,小眼都熬红了,不过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染头了?绿油油的,看着还挺喜庆。” 陆嚣侧头睇了一眼龙墨渊的咸猪手,姿态懒懒散散的,一言不发地伸手,抓臂,顶胯,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完美诠释人狠话不多。 龙墨渊坐在地上,嗤笑一声,歪了歪头,双手撑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沈兰因对这种兄弟相残的场面没兴趣,迈步就要离开。 “老婆,给我三分钟,我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陆嚣转身锁住如恶龙般扑上来的龙墨渊的喉咙,附在他耳边低声咒骂: “艹!你头顶才踏马绿得长草,给我老实点,要不然你下次别想再找我漂白。” 龙墨渊勾唇邪笑,忽然大声叫道:“沈兰因,你哥哥的女人长得……唔唔” 说时迟那时快,‘很像你’三个字还没出口,龙墨渊的嘴就被人一把捂住,动作疾如闪电。 可这头堵住了龙墨渊的嘴,那头温落樱就出现在酒店大堂里。 说巧不巧,沈兰因恰在此时回头。 龙墨渊眼冒精光,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陆嚣缓了手上的力道,抬头瞟了一眼温落樱。 压低了嗓子,疏淡慵懒的声音从喉间逸出,透着微微的哑意,质感悦耳。 “你把她带走,城南的那块地皮就是你的了。” 嚯,这笔买卖划算,城南可是尺土寸金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蕴含着巨大的商业潜力。 而陆嚣口中所说的那块地皮更是核心,是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 啧啧,小嚣嚣还真是顶级恋爱脑。 龙墨渊毫不怀疑就算做手术把陆嚣的恋爱脑摘了,他都会无脑爱沈兰因。 龙墨渊似是而非地笑着,“人家都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似真似假地抱怨,“你倒好,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不过,谁让我是做大哥的人呢,胸襟自然要比大海还宽广。” 那抹轻佻和风流从他的眼角眉梢漫出来,笑得像只志得意满的狐狸。 “这样吧,兄弟,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勉为其难插自己两刀。” 第24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今天又捅了你一刀啊,嘿嘿 陆嚣骨节分明的手指比成一把枪顶在龙墨渊太阳穴,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龙大,请你要动手就麻利点,再磨蹭下去,到嘴的肥肉可就要飞了。” “这样吧,兄弟,我好心送你一程,走你。” 话音未落,干脆利落地抬腿,一脚踹上龙墨渊的屁股,送他离开,到五米之外。 龙墨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脸得意洋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踉跄几步,猛地摔了个大马趴。 温落樱心不在焉,恍恍惚惚间压根没注意到脚下躺着的大活人。 “我艹!” 要死了!!! 八厘米的细高跟狠狠踩上龙墨渊的不可描述,像一只尖锐的利箭,深深刺入他的神经,冷汗直流,疼得他不禁弓起身子蜷成一团。 沈兰因回过头,只看见龙墨渊捂着小兄弟,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打滚。 跟煎鸡蛋似的,来来回回,翻个不停。 而站在他面前,身姿曼妙的女人则慌慌张张地蹲下身,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 温落樱今天受了太多惊吓和刺激,犹如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此时被龙墨渊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 意识到自己踩了人,温落樱一边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一边手忙脚乱地将龙墨渊扶起来。 “樱樱妹妹,你可真是只小龙虾,还有你这高跟鞋真是杀人不见血,我后半辈子的性福差点断送在你的脚下。”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对我负责。” 温落樱自知理亏,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龙墨渊冷嘲热讽。 …… 这龙墨渊还真是个戏精,一天天不是装b就是扮丑,丢人现眼的糟心玩意儿。 沈兰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们,收回视线,继续往酒店门口走。 危机终于解除,陆嚣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人高腿长,几步追上沈兰因,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一个打横,稳稳将她抱起。 “老婆,今天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我们的蜜月就从现在开始吧,嗯?” “这个世界实在容不下你了吗?”沈兰因安之若素地窝在男人怀里。 主动伸出两只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着去投胎?嗯?” 她的手很冰,冷飕飕的,沾在人的皮肤上,就像从幽深水塘里爬出来的水鬼,掐着人的脖子,追魂索命。 陆嚣自动忽略沈兰因语气中隐含的杀意,享受着女人的主动。 薄唇微翘,高挺的鼻梁擦过她的脸颊,一口叼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舔。 “这个世界能不能容下我,我不太清楚,但你能不能容下我,我可是一清二楚。” 箍在细腰间的大手用了点力,沈兰因被他勾得更近。 好看的桃花眼弯起来,嗓音又轻哑又撩人,像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至于赶着投胎,是挺迫不及待的,毕竟我在你身上都死过好几回了。” “每一回都是死去活来,欲罢不能。要是能多‘死’几次就好了。” 沈兰因挑了挑眉,素手探下去,狠狠掐了一把男人腰间的软肉,红唇如火焰般飞扬。 “好,既然你生无可恋,非上赶着送死,那我就和阎王打个招呼,让你万劫不复,死得透透的!” 陆嚣牢牢捉住女人的催魂夺命手,俊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每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痛意。 “老婆,手下留情,放我兄弟一条生路吧。” 男人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语气中也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沈兰因冷冷哼笑一声,松开握紧的手,直接从陆嚣身上跳下来。 “我不喜欢别人跟踪我,你派来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尾巴,你自己斩断吧,下次别再让它们污了我的眼。” 陆嚣心有余悸,爽快地点头答应,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紧走几步,追上大步流星的沈兰因。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冷不丁来了一句。 “老婆,我的生日是4月2号,你有空记一下啊,其实很好记的,愚人节第二天。” “4月2号?那我以后要讨厌这个日子了,啧,四月的第一天是个谎言。” 沈兰因说着,侧头睨了陆嚣一眼,满满的嫌弃,“第二天就诞生了你这么个二货。” 陆嚣:“……” 两个人刚走出shx酒店的大门,沈兰因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人是沈淮序,沈兰因手指一滑,接通了。 “因因,对不起。” 沈兰因没说话,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淮序语气低落,开口问她:“你走了吗?现在在哪?” “shx酒店门口。” “那你先别走,等我,我马上就下去找你。” “不用了……”沈兰因话刚说了一半,手机就被某人抢走了。 陆嚣仗着人高手长,将手机开了扩音,举得高高的。 张口就是一顿毫无节制的输出,电话线另一端的沈淮序完全插不上嘴。 “喂,大舅子,我是你老子,啊,不好意思,一时口误,我是你妹夫陆嚣。” “你上次受的重伤,还没痊愈吧?” “我好心警告,不是,提醒你啊,没事不要到外面瞎晃悠,老实在房间待着养伤最好,这样身体才能早点痊愈,也不会有后遗症。” “还有,我和因因马上就要去度蜜月了,别在无聊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老婆,不然就显得你这个做哥哥的太多余了。” “哦,对了,岁月是把杀猪刀,今天又捅了你一刀啊,嘿嘿。” “今天你生了个日,妹夫祝你福如东海大石头,寿比南山老乌龟。” “就这样拉黑了啊,等我和因因蜜月结束再放你出来。” 嘟嘟嘟…… 陆嚣一挂断电话就将手机塞到沈兰因手里,然后又飞速蹲下身,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快被踩扁了的大jiojio。 沈兰因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陆嚣这个二货还几次三番,在她的敏感神经上走钢丝,时不时还来个后空翻。 纯粹是老鼠睡猫——不知死活。 …… 在陆嚣含泪揉脚期间,泊车员将他的布加迪黑夜之声开到了酒店门口。 陆嚣一瘸一拐地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眼含泪花,委屈巴巴。 “老婆,我今天三条腿都瘸了,你开车带我起飞吧。” 第25章 陆嚣,你的戏怎么比你的钱还多? 科莫罗卡拉岛,位于斐济的东北部海域,地理位置优越,拥有独特的自然环境和专属的私人空间,将奢华与舒适做到极致。 是斐济的度假天花板,也是陆嚣和沈兰因的蜜月旅行第一站。 一架黑色私人飞机从科莫罗卡拉岛上空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奢华典雅的机舱内,陆嚣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唇畔含笑,甜得拉丝的视线一直黏在沈兰因身上。 女人托着下巴,在云端发着呆,视线透过舷窗,俯瞰云下的风景。 美丽的岛屿被果冻般清澈的海洋与天鹅绒般的白色沙滩环绕。 坐拥一片原始自然景观,热带雨林、火山、蓝湖、珊瑚礁、椰子园与红树林……多种生态和谐并存。 一段与世隔绝的蜜月时光,静待开启。 下飞机后先是短暂的欢迎仪式,然后开车穿越广袤的森林,大约20分钟的车程,到达度假村。 度假村之大难以想象,占地面积达3500英亩,却仅有25栋别墅。 每一栋都配备超大型的独立无边海景泳池、热带花园和buggy,居住体验极佳。 而且所有别墅,客厅和房间都是独立分开的两个小别墅,私密性极好。 沈兰因和陆嚣入住的是半岛别墅,这座豪奢的别墅宛若“岛中之岛”。 四周海水斑斓,翠色山丘、沙滩绵长。 修建于礁石中的天然泳池,像一大块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其中,私家海滩远离人群,不染尘嚣。 连接外界的通道是一座巧夺天工的绳桥。 天气有些炎热,乘坐专属快艇抵达半岛别墅后,沈兰因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冲了个澡。 外间的沙发柔软舒适,陆嚣眼皮耷拉着,长腿散漫地搭在茶几上,百无聊赖地切换着电视频道。 半个小时后,紧锁的浴室门终于打开了,陆嚣像土拨鼠从地洞里钻出来一样探头,眼前一亮。 亮丽卷发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女人骨相绝佳,五官精致立体而明艳大气。 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让人看了一眼就如痴如醉,不自觉地沉沦在那迷人眼波之中。 白色u领t恤搭配一件轻薄的蓝色防晒开衫,颈间胸口透出的凝白肌肤像雪山一样美不胜收。 黑色牛仔短裤掐出细腰翘臀的完美曲线,修长而笔直的长腿也一览无余,脚上的罗马绑带凉鞋兜兜转转,缠缠绕绕。 简直a爆了,美惨了! 面对陆嚣灼得烫人的目光,沈兰因视若无睹,自顾自朝主卧走去。 开门的时候,陆嚣紧贴着她的后背,跟着进来。 猛地将她摁在墙上,纤细如柳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坚硬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挤压着柔软。 该死的疯狗,又踏马发情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骂人,两片柔软红润的‘玫瑰花瓣’就被人抢先一步含在嘴里,轻舔慢咬揉复挑。 狂野的吻雨点般砸下来,肆意掠夺氧气,大脑晕晕沉沉。 彼此的心跳声交织成一曲激昂的旋律。 刚刚换好的衣服也被撕扯得乱七八糟,柔软白腻裸露在空气中。 薄唇碰触到的地方似乎有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激起一阵阵颤栗。 暧昧的火种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肆意燃烧,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冷香萦绕鼻尖,令人着迷。 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她睁开眼,与他的视线撞上。 男人眼帘低垂着,细密长翘的睫毛覆盖其上,眼瞳是纯粹的黑,深不见底,流转着危险的光。 仿佛静静凝视你的深渊,要把人吸进去,与他共沉沦。 灼热身躯严密地贴着沈兰因,恨不得负距离。 视线的碰撞像是导火索一般,他整个人瞬间紧绷,紧紧扣着她的十指,按在墙上。 喘息间,陆嚣压低了声音,痴迷呢喃:“老婆,我爱你,给我好不好?” 一字一句的引诱,声线缱绻,温柔到极致,深入骨髓的偏执,百转千回氤氲在唇齿间。 沈兰因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轻微地喘着气,被蹂躏的红唇染着艳丽的水润。 面若桃花,莹白的肩颈间布满红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她缓缓抬手,拂去男人额前的碎发,却没有真正碰触到他的脸庞。 眼睛空寂得像一潭死水:“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找别人吧。” 陆嚣弯着唇,直勾勾地盯着她,攥在她手腕上的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叹气。 “啧,老婆,你对我也太残忍了。我现在就像嗓子眼儿卡鱼刺——不上不下。” “你自找的。”沈兰因睨他一眼,冷光乍现,像是尖锐的冰锥,细细密密往人身上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唉,没办法,谁让我就爱吃你这条美人鱼呢,就算是被你的鱼骨头卡死,我也心甘情愿。” 话音落,一缕温热的气息淡淡扫过沈兰因眉间,带来似有若无的痒,如同轻盈柔软的羽毛在心尖一下下挠过。 沈兰因微微眯起眼睛,唇角上扬,在陆嚣想要进一步靠近时,却用一根修长食指抵住了他的唇,似笑非笑。 “陆嚣,你的戏怎么比你的钱还多?” “明明是见色起意,下半身决定了下半生,还一天天地装深情,扮痴汉,你自己演不累,我都看累了。” “熟悉的配方,恶心的味道,就当我求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陆嚣听罢,轻轻挑眉,下一刻,张嘴含住覆在唇上的那根食指。 女人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渐渐敛去,表情极为冷漠。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她的一丝兴趣,更别提眼前这个对她强取豪夺的狗男人。 “还有,像‘我爱你’这种甜言蜜语说多了,你难道就不怕得晚期糖尿病吗?” “你心理变态就算了,身体可一定要健康呀,我暂时还没有丧偶的打算。” 沈兰因纤细的手指离开男人的唇,勾起一线银丝,轻抚着他的脸颊。 又缓缓下移,掐住他的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嗜血的冷意。 “而且要是我嫁给你没几天,你就挂了,别人可是会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克夫。” “你活着的时候祸害我,难道死了化成鬼也要让人不得安生?” 第26章 用它泡的酒可是大补,你想不想尝尝? “老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陆嚣的手指轻轻划过沈兰因的手背,“好想把你一口一口都吃掉,全部吞到肚子里。” 大掌张开,包裹住柔若无骨的红酥手,牵引着它一寸寸下滑,覆在蓄势待发处,“这样你就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再也离不开我了。” 蜜色与莹白交叠,一点点上移。 “呲啦……” 敞开的拉链被缓缓拉上,欲破体而出的狰狞凶兽再一次被禁锢。 沈兰因将手从男人掌心慢慢抽出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不想变成一坨狗屎。”语气轻飘飘的,红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嗤笑: “而且就你那吃软饭的牙,恐怕咬不动我这一身铮铮铁骨。” “……” “真拿你没办法。”陆嚣抬手揉了一下女人的发顶,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说:“我去冲个凉,冷静冷静,等我。” 沈兰因一言不发,抬手将已经被撕破的t恤脱下,丢在陆嚣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既然知道办不了我,那下次就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别动不动就发情。” 说完,她便径直往主卧的浴室走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陆嚣拿开还残留着女人香的白色t恤,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轻叹一口气,去了楼下的浴室。 等陆嚣洗完澡出来,偌大的别墅中已经找不到沈兰因的身影。 陆嚣给私人管家打了个电话,得知沈兰因的去向后,便骑摩托艇离开了半岛别墅。 太阳斜挂在空中,金色的阳光泼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璀璨的宝石跳动。 海水呈现出层次分明的蓝色,从岸边的碧绿渐变到深海的蔚蓝。 仿佛是大自然的调色板,铺展在浩瀚的天地间。 美得让人窒息,很难不想一头扎进去。 咸湿的海风轻柔地抚摸着沈兰因的脸,她戴上浮潜镜,慢慢适应咬嘴呼吸。 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向离岸方向漂流。 当她潜入这片神秘的海域时,仿佛进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瑰丽世界,忘记了尘世的纷纷扰扰,全身心投入在蓝色的美梦中。 海水清澈见底,能够清晰地看见绚烂多姿的珊瑚礁、五彩斑斓的热带鱼,还有摇曳生姿的海草。 千姿百态的海洋生物在海水中自由穿梭,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流动画卷。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与海底的奇妙生物亲密接触,感受大自然的神奇与魅力。 眼前的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那个正朝她快速潜过来的男人。 真是扫兴,一个狗男人,污了整片海。 沈兰因摆动双腿,加快速度往深海处潜去,可还是被陆嚣追上了。 他靠近沈兰因,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比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沈兰因摇头,用手指了指陆嚣,又往上指了指,示意他自己一个人上去。 这次换陆嚣摇头,他揽在女人腰上的手紧了紧,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上游。 沈兰因心中恼火,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强迫别人? 抬腿,狠狠踹了陆嚣一脚,摆脱男人的怀抱后,她独自向上浮去。 …… 夕阳西下,余晖如织,海边的天际线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红,如同一位羞涩的少女,红着脸庞,悄悄地躲进了大海的怀抱。 餐厅的露天位置正对着一片沙滩,沈兰因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一场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 “美女,一个人?” 穿着灰色亚麻衬衫的年轻男人拉开椅子,从善如流地坐在沈兰因对面。 沈兰因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心中给出评价。 长得不错,阳光小奶狗,身材嘛,也还行,就是眼神不太好。 小奶狗见沈兰因只看了他一眼就默默移开视线,似乎对他不是很来电。 不过,人家毕竟是大美女嘛,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喜欢端着很正常。 他并没有气馁,而是自顾自地往下继续说: “我叫苏行简,一个人来这里度假的,不介意的话,我们拼个桌吧。” “我无所谓,不过我老公应该会介意。” 现成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不过陆嚣估计也就这点用处了。 “老公?你已经结婚了?”苏行简一脸难以置信。 这样的绝色大美人竟然这么年轻就甘愿踏入婚姻的坟墓? 她老公一定和他一样很有钱,金钱果然有钞能力,能够让大多数女人尽折腰,大美女也不例外。 沈兰因淡淡地点了点头,苏行简有些犹豫,似乎是在评估她值不值得自己冒险。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女人。 她五官艳得锋利,美得胜妖,黑卷发微湿,披散在光洁白皙的肩头。 红色吊带长裙包裹下的窈窕身材更是比超模还要火辣。 在夕阳的余晖下,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 一瞬间,他下了决定,满脸堆笑:“既然你无所谓,那我们就拼桌吧。” 语气微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希望能与你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沈兰因闻言唇角勾起,轻轻撩了撩头发,一举一动自然随性,却处处皆是迷人的风情。 苏行简心中不由赞叹,这女人天生是个尤物,要是能与她one-night-stand,该是何等的销魂滋味,她老公可真是好福气。 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兰因,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沈兰因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这种眼神不知见过多少,早就习以为常。 如果是以前,她闲得无聊的时候,可能还会有兴趣逗逗他玩。 但是自从遇上陆嚣这个煞星,彻底让她对男人倒尽了胃口。 “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沈兰因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悠悠反问。 苏行简以为女人也想寻求刺激,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沈兰因嫣然一笑,朝苏行简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往后看,“喏,我老公来了,你亲自问问他本人吧。” 男人表情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上就多了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压得他生疼。 他讪笑着想站起身离开,可是却发现自己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陆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锐利如刀,目光从苏行简身上刮过,散漫开腔。 “别着急走啊。” 说罢,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苏行简的脸, “你的小兄弟如果不想要了,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用它泡的酒可是大补,你想不想尝尝?” 第27章 脑袋里装点什么不好?非踏马学人装B 苏行简眸中闪烁着惊恐,全身发软,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 “大哥……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年纪轻轻,脑袋里装点什么不好?非踏马学人装b。” “咚”地一声闷响。 苏行简的头被陆嚣按在餐桌上,男人低沉而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 “不过你还真别说,你脑仁虽然没长好,但是这头骨长得倒是怪好看,掏空了用来当花瓶再合适不过。” ??? !!! 不用这么残暴吧,要命了!!! “下次不敢了,真的,求大哥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大颗大颗的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男人视线偷偷往上爬,看清陆嚣脸的那一刻。 苏行简脸色惨白如纸,心情似上坟给自己烧纸,肠子都悔青了。 他要是早知道大美人的老公是这样可怕的大人物,再借给他一亿个胆子,他也不敢聊骚啊! 陆家的这位新掌权人,行事百无禁忌,得罪了他的人无一幸免于难。 轻则倾家荡产,穷困潦倒,重则被赶尽杀绝,家破人也亡。 他养得那只大白鲨可是真的会吃人啊!呜呜呜!!! 苏行简一副马上要尿裤子的怂样,沈兰因看在眼里,心中鄙夷,但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开口:“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家小弟弟吓出个好歹来。” 大美人这话真是如一场及时雨下在他的心坎坎上。 苏行简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人绝美心又善,他果然没看走眼。 “既然我老婆发话了,那今天就放你小子一马。”陆嚣松开苏行简,随手抄起桌上的红酒瓶。 “哗啦!” 深红色的酒液如一盆黑狗血当头浇下,镇妖驱邪。 “滚吧。”薄唇吐出的两个字冷得掉冰。 苏行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侥幸从活阎王手里捡了一条命,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喉咙。 两股战战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滚远了。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沈兰因眼前的夕阳。 陆嚣俯身,呼吸相闻,触手可及,认真地打量着她,眸光渐深,似翻涌着惊涛骇浪,转瞬,又恢复了平静,无波亦无澜。 但平静的‘水面’下,像是潜伏着一头凶兽,躁动不安,随时可能冲出牢笼,将她一口吞没。 沈兰因对上陆嚣那幽深的眼眸,心率有些失常,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陆嚣唇角抿了抿,似乎在强忍笑意,但胸腔轻轻颤动,最终弯了弯唇角,低声笑了出来。 那是种混合了宠溺与纵容的笑,仿佛她的反应尽在他意料之中。 “老婆,你害怕的样子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变态!” 沈兰因五指张开,拍在男人脸上,将他猛地往后一推,匆匆站起身,快步逃离他身边。 陆嚣脸上笑意不变,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女人略显急切的背影,提高音量,大喊了一声: “老婆,等等我。” “嘶……” 真是晦气!自从遇上陆嚣这个天煞孤星,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现在连高跟鞋都要和她作对。 陆嚣脸色一变,见自家老婆被自己吓得崴了脚,连忙加快了脚步,跑到她身边。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仔细察看了一番。 “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废话!陆嚣,你是故意的吧!” 沈兰因单手插腰,眉心皱成一团,脸颊也因为怒气染上绯红,如暖玉生烟。 陆嚣低着头没说话,大掌环住她的膝盖,轻松地将她一把抱起,慎之又慎地调整着姿势,不想让她有丝毫不适。 “还好,没伤到骨头,先冰敷一下。” 说完,他抱着她,脚步平稳地朝餐厅走去。 冰敷之后,肿胀和疼痛感消退了些许,陆嚣又开车带她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也下了和陆嚣一样的诊断,没伤到骨头,只是最好卧床静养几天。 卧床静养?那她岂不是要一直和陆嚣那个变态狂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老天爷对她还真是有够偏爱,她越不想见谁,它就偏爱让她见。 回到半岛别墅后,陆嚣亲力亲为,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一会儿给她削水果,一会儿给她换冰袋,像个陀螺似的在沈兰因身边转个不停。 此时此刻,沈兰因凝视着眼前这个帮她挤牙膏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还没等她拉回飘在天上的思绪,一只牙刷怼到了她的唇瓣上。 “啊,张嘴,要乖哦~” 男人的语气甜甜软软,好似棉花糖一般,分明是把她当成了不听话的小孩子在哄。 沈兰因无奈扶额,心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郁闷得够呛。 “陆嚣,我只是腿崴了,而你怕不是脑子崴了吧?” 陆嚣缓缓俯身,那张痞帅的俊脸越靠越近,沈兰因的视野都被他占据。 男人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碎芒,“老婆,应该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一见到你,就会崴脑。”唇角微微勾起,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邪气。 她沈兰因难道是什么脑结石吗?还能把他的脑仁绊摔跤? 这男人的脑子一定是被他自己给吃了!嘴里说的全踏马是不能入耳的无脑空话。 沈兰因檀口微张,怔愣间,陆嚣已经帮她刷起了牙。 她反应过来后,一把抢过牙刷,自己动手,美白牙齿。 洗漱好了之后,陆嚣把她打横抱起来,缓步朝卧室走去。 房间里灯光微暗,她被男人动作轻柔地放倒在床上。 沈兰因背过身,闭上眼睛,一副本人已睡,有事托梦的样子。 不一会儿,床垫微微下陷,男人也躺了上来。 陆嚣稍稍侧头,撑着身子越过她,关上了最后一盏暖黄柔和的床头灯。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房中的两人。 静谧的黑暗中,触觉变得敏锐,灼烫坚硬熨帖着温热柔软,细腰被一只有力的手箍住。 沈兰因声寒如冰:“道上的规矩,路见不平请绕行,不懂?” 第28章 我的规矩,路见不平,拔D相助,懂? 陆嚣闻言,手蓦地一顿,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性感的嗓音掺了些暗哑,撩心入骨。 “我的规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懂?” 沈兰因唇线绷紧着,心底积压的怒火熊熊燃烧,猛地睁开了双眼,晶眸中跳动着两簇火苗: “你是不是猪油吃多了?一天天净踏马说荤话!” 陆嚣不言不语,下一秒,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撩在她的耳畔,用气泡音吊儿郎当又欠揍地呢喃: “老婆,其实我不爱说荤话,我只想荤睡。” 沈兰因斩钉截铁,一锤定音:“别踏马废话,闭上你眉毛下挂的那俩蛋,睡你的大头觉!” 陆嚣:“……” 可安静了不到一秒,耳边再一次传来男人聒噪的声音。 这男人可真是厕所里打地铺——离屎(死)不远了,而且半夜睡不着还非要打着灯笼拾粪——找屎(死)! …… 陆嚣慢悠悠地拖着尾音,话里多了几分浪荡:“我现在就有点荤荤欲睡,老婆,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懂得多,能不能教教我?我是个好学生,一听就会,一做就飞。” 沈兰因忍无可忍,烦不胜烦地捉住他‘兴风作浪’的大手,咬着牙,一字一顿: “荤荤欲睡是吧?好办,我给你个痛快,让你直接荤迷不醒,永世长眠!” 沈兰因霍然坐起身,抽出枕头下藏着的那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向陆嚣刺去。 锋利得如同夜空中的闪电,一瞬间划破黑暗,露出炫目的锐光。 陆嚣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微一用力。 “咣当!” 锋利的匕首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一记重锤砸在陆嚣的心尖上,撕心裂肺。 自己心爱的枕边人竟然日日夜夜枕刀入睡?而那把刀竟然是用来对付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和沈兰因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陆嚣眉头轻挑,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微微眯起,紧紧盯着她。 仿佛要透过她那张绝美面皮,挖出那颗冷漠无情的心脏。 “沈兰因,你就这么恨我?到了想要我命的地步?” 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透着无形的压迫,逼得人喘不过气。 沈兰因无动于衷,只是一抬眸,落在陆嚣身上的目光森冷异常,宛若寒冰刺骨,又好似万箭穿心。 “我本打算放过你,奈何你自己找死,这可怨不得我!” 陆嚣唇角微勾,看不出喜怒,只是周身的戾气暴涨,隐隐压制不住。 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直接起身下床。 弯腰捡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骨节分明的大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戾气如退潮般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从苍白又染着绯红的眼角望了沈兰因一眼,低沉的嗓音里,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这把刀不错,送我了,就当提前过生日。” “还有我睡觉不老实,怕压到你的伤脚,这几天你先自己一个人睡吧,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晚安。” 话音未落,他背脊紧绷,五指攥紧匕首,步伐微乱地朝门口走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既然两个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又何必再粉饰太平,假装若无其事? 陆嚣无疑是爱她的,但那又怎么样? 从他以强硬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掠夺她的那一刻开始,他所谓的爱,对她来说就一文不值。 两个人在一起只能是相互折磨,她厌倦了这种随时处于战斗状态的婚姻生活。 她累了,真的,所以她选择坦诚。 “陆嚣,我们离婚吧。” 男人此时已经走到门口,闻言,绷紧的身体顿了顿,然后他缓缓转过了身。 双目猩红如血,变得异常狠戾阴鸷,他一字一顿道:“沈兰因,你再说一遍。” “陆嚣,我们离……。” 可根本来不及说完,灼烫的体温眨眼间便强逼到眼前,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让她后背撞上床头,退无可退。 “沈兰因,你听清楚了!”男人攥紧她的手腕,无可挑剔的完美面孔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这辈子都休想!你死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薄唇成线,微微勾起弧度,男人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陆嚣,何必呢?” 沈兰因轻嗤一声,红唇微启,声音如雪花飘舞,轻盈又美丽,但每一句话都裹挟着难以言喻的寒意: “我爱的人是沈淮序,自始至终,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 “你说你爱谁?”他声带像被无数碎玻璃割裂似的,血肉模糊,字字透着让人不忍听的痛感,“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因因,别说这样的话,求你。”他颤抖的双手扣住她的肩,凶狠执拗,却又脆弱可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你根本体会不到,这对我有多么残忍。” 嘴角轻轻扬起,女人眼中的狂热犹如烈焰,吞噬着一切,却又美得令人心醉。 毁灭与重生在她每一个呼吸间徘徊,而她选择毁灭。 “我爱沈淮序,不爱你,永不!” 他原本微眯着的眼睛霎时间睁开,眼中射出一道能杀人的视线,闪着嗜血的红光。 “好,你爱他,那他就得死!” “嘀嗒……” 一滴鲜红的血从陆嚣的指缝蜿蜒而下,落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像是无意间点缀上去的妖冶泪痣。 衬得她就像来自地狱的精致傀儡,危险又迷人。 陆嚣指间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渐渐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可男人却仿佛钢筋铁骨,没有痛觉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鲜血淋漓。 沈兰因视若无睹,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 她缓缓抬手,轻抚自己沾了血迹的眼角,神情冷淡,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脏。”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透着刀刃似的刻薄,将陆嚣的心一点点剜成碎片。 陆嚣紧紧抱住沈兰因,将她用力按在怀里,肩膀微微发抖,“沈兰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在沈兰因的颈窝汇聚成河,发出悲伤而绝望的哀鸣,如同他此刻心碎的声音。 第29章 你骗骗我,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 泪河汹涌,决堤而出。 男人沉重的泪水沿着锁骨滑落,在女人光洁的肌肤上缓缓流淌。 泪,太过炙热。 仿佛要烫破皮肤,融进肌理,汇入血液,一路流到沈兰因的心里去,试图捂热她那颗冰冷坚硬的心。 可惜,泪水只对爱你的人有杀伤力,能让冷硬的心变柔软。 而对于不爱你的人来说,只是泪腺分泌的一种水样液体而已,咸湿微涩,激不起心中的半点涟漪,只徒增厌烦。 “陆嚣,别哭了。”沈兰因侧头瞥了男人一眼,眼里不带一丝情绪,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缓慢但坚定地推开,“你的眼泪对我没用,我不会改变心意。” 她一字一句地启唇,清冷嗓音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一点一点钻进陆嚣的耳朵。 深深刺痛了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他忍不住拔高音量,控诉: “沈兰因,你根本没有心!” 沈兰因的手缓缓下移,覆在陆嚣的心口,感受着掌心有力的心跳,唇角渐渐勾起,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我只是对你没有心罢了。” 心脏几乎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从陆嚣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到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嚣的手逐渐地收紧,用力,握成了拳,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血色,变得通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为什么?” 沈兰因眉头微蹙,眼尾轻轻上挑,带着不屑的疑问,仿佛在嘲笑男人的愚蠢。 “为什么一定要问为什么?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同样的,不爱就是不爱,毫无理由。” 沈兰因无关痛痒地说着不爱的话,陆嚣却痛苦得浑身发颤,受伤流血时,仿佛毫无痛觉的手,此时竟抖得抬不起来。 他紧紧咬住唇,直到齿痕深深刻入软唇,流血不止,才堪堪压制住那种灰飞烟灭的痛楚,深呼吸几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他哑着嗓子。 “沈兰因,求你,别对我这样狠心。”说着,小心翼翼地捧起沈兰因的脸,温凉鼻尖蹭了蹭她的,“你可不可以骗骗我?” 男人凝望着她的眼睛,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赤红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你不爱就不爱吧,你骗骗我,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 哽咽不成声,卑微又倔强。 沈兰因眼皮微掀,冷执淡漠地与他对视:“对不起,从小到大,我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说谎。” …… 眼底的星星一颗颗陨灭,眼泪在眼眶里越聚越多,陆嚣猝然偏过头,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沈兰因。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行尸走肉般朝门口走去。 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失去了焦距,灵魂已经随着消逝的希望飘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颗真心被狠狠碾碎,一身傲骨被生生折断。 几息后,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真的会流血。 男人一直高昂的头颅终于无声垂落,如一座巍峨高山轰然倒下。 …… 在无尽的黑暗中踽踽独行,许久,终于见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陆嚣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光字’臭脸。 “……” 他瞥了一瞬,又闭上眼睛。 下一刻,再睁开,悲催地发现还是那张原汁原味的酸臭脸,于是他缓缓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臭脸的主人,龙墨渊,大喇喇地靠着椅背,双手抄兜,一双大长腿堂而皇之地搭在病床上。 “哟,感动天感动地,就是踏马感动不了沈兰因的,重度恋癌脑患者,陆大脑瘫,终于清醒了?” 他散漫开腔,语气闲闲,一边冷嘲热讽,一边狠狠踢了装死的陆嚣一脚。 陆嚣头也不回,揉了一下被踢青的屁股,放出一个响亮的字:“滚!” 龙墨渊见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犟种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该死!!! 他龙墨渊上辈子究竟是犯了什么天条?这辈子才会遇上陆嚣这个为爱痴狂的大傻逼! 男人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把揪住陆嚣的衣领子,眼里凶光毕露。 “妈的!重色轻友的狗东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谁才是你的‘命中注定’!什么才叫做‘不离不弃’!” “‘滚’就一个字,你对我说了无数次,可我一直站在你身边,从来没滚过。” “而‘爱’就一个字,你对沈兰因也说了无数次,可她呢,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听过。” “你为了她要死要活,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让我一看见你,就想一口唾沫淹死你算球,省得你这个傻逼玩意犯贱上瘾,无耻下贱。” …… 龙墨渊不吐不快,连珠炮似的,劈哩叭啦炸个不停。 陆嚣被喷了满脸口水,不紧不慢地抬手抹了一把脸,语气一本正经。 “龙大,我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男色,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龙墨渊:“……”服气了,这倒霉孩子是会抓重点的。 转念一想,算了,看在他脑子不好的份上,就哄哄他吧。 龙墨渊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下,气得呈倒八字的眉毛也放了下来。 男人的一张臭脸顿时缓和了不少,甚者可以称的上和颜悦色。 陆嚣漫不经心地低头扫了一眼龙墨渊还攥在他衣领上的大手。 那眼神赤裸裸地明示:“还不快点松手?” 龙墨渊哼笑一声,心中吐槽,妈的,就知道窝里横,要是真有本事,就去凶沈兰因那个没良心的疯女人啊!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那个开了他瓢的,该死的沈兰因丢到海里喂鱼,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了。 唉,悔不当初啊,其实他现在就想把沈兰因丢给陆嚣养得那只大白鲨做鱼食。 但要是他真杀了沈兰因,陆嚣这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恐怕会和他拼命。 还是从长计议吧,等陆嚣幡然醒悟的时候,他再动手也不迟。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龙墨渊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面庞都呈现出难以辩识的复杂神色。 陆嚣眉梢微微上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川剧大变脸’,大手覆在龙墨渊的手背上,将他的手缓缓拿开,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衣领,玩味一笑: “我听说你现在正疯狂追求沈淮序养的那只‘金丝雀’?恋爱的癌细胞也终于扩散到你脑子里了?” 第30章 不是不打脸,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脸都打肿 “嘭!” 陆嚣的话如同一根针,刺破了龙墨渊这只膨胀的大气球,龙墨渊一下子泄了气。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和慌乱,眼睛躲闪着瞥向它处,避开了陆嚣的视线。 可陆嚣不依不饶,揶揄的目光一直紧紧黏在他的脸上,如有实质。 龙墨渊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耳廓渐渐泛红。 陆嚣身体向后,微微靠在床头,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龙墨渊一番,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明晃晃的戏谑。 “龙大呀龙大,你可真是卫生口罩——嘴上一套,天天戳着我的脑门说我是恋爱脑。” “现在你怎么又步我的后尘,毅然决然踏上爱情这条不归路了?” 龙墨渊闻言,额头上微微冒出一些细汗,显得有些局促,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又悻悻咽了回去。 因为陆嚣说的话都是事实,他的确在追求温落樱,而且很疯狂。 龙墨渊从前觉得女人就像豆腐做的,经不起折腾,轻轻一碰就碎了,还会沾的一手白腻,实在麻烦。 所以他一向目下无尘,不近女色,面对女人,他总是一副莫挨老子的凶相。 当年陆嚣栽在沈兰因身上的时候,他没少冷嘲热讽。 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栽在一个又娇又软的女人身上。 真可谓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打脸,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脸都打肿。 “龙大,我可还听说,你感动天,感动地,就是踏马感动不了温落樱,重度恋癌脑患者,龙大脑瘫,终于沦陷了?” 陆嚣说这话的语气和龙墨渊之前怼他的语气如出一辙。 闲闲地,欠欠地,让人听着就想打人,而且是往死里揍得那种。 龙墨渊:“……”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打脸它怎么来得就那么快? 来呀,互相伤害呀,他陆嚣没在怕的,反正他们两个难兄难弟都不得女人心。 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 “艹!该死!” 龙墨渊浓黑的眉宇拧紧,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短寸。 陆嚣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开腔: “我们的确是‘天生注定’的好兄弟,连看女人的眼光都相差无几。” “她们长得像,还有一点也很像,她们心中所爱的那个人都是沈淮序,而不是我们。” “艹!该死!” 陆嚣这老小子还真是打人嘴巴还吐唾沫——欺人太甚,非逼着他撸起袖子干他丫的。 龙墨渊想干就干,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脉络青筋凸起,兼具力量与美感。 陆嚣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龙大,一接触爱情……”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你本就不多的脑子果然所剩无几。” 龙墨渊:“……” 能不能好好说话?就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龙墨渊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天非得把陆嚣这老小子揍得连他老婆都不认识! 陆嚣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下床、穿鞋,朝摆出架势的龙墨渊走过去。 在距离仅有两步之遥时,他停下脚步,微侧着头,狭长的眼睛懒懒散散地从龙墨渊身上走过,轻笑调侃: “啧,龙大,看来你最近为了追女人,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啊,连练武的时间都挤出来用在女人身上。” “以前你和我比试,十招之内必败,如今嘛……”陆嚣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模样,“只需三招,必败。” 龙墨渊一脸怒容,两只眼睛仿佛喷着火,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凶戾。 “废话少说!” 话音未落,龙墨渊猛地挥拳,虎虎生风,直击陆嚣的下颌。 可惜,陆嚣身体敏捷地往后一仰,轻松躲过。 在龙墨渊反应过来之前,陆嚣脚尖轻点地面,灵巧地侧步,长臂一伸,扣住龙墨渊的肩膀。 膝盖猛地撞向他的腹部,却在距离一寸之遥时,攻击立止,他歪头附在龙墨渊耳边,低声笑了。 “现在可不是我们兄弟自相残杀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赢得美人心。” 龙墨渊抬头,斜睨了陆嚣一眼,目露讥讽,“沈兰因她都这样对你了,你竟然还不死心?” “陆嚣,我踏马就搞不明白了!”龙墨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随时都能将一切击碎。 “沈兰因那个疯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一心一意地对她?” 陆嚣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俨然就是还没有死心。 “该死!” 龙墨渊额头青筋爆起,骤然挥拳,重重击向陆嚣身后的墙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骨节分明的手上流出鲜血,但他却毫不在意,似乎想打醒那个一直执迷不悟的男人。 “陆嚣,你清醒一点吧,沈兰因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能不能别踏马再犯贱了!” 陆嚣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浓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轻盈飞舞,掩去眼底的汹涌。 异常沉默地望着龙墨渊,却又不是像在看他。 男人似乎走了神,手指不自觉地微颤,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凄凉,犹如被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淋了雨,却无家可归。 沈兰因这个该死的疯女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竟然把陆嚣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硬生生折磨成这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模样。 眼前一抹微光掠过,龙墨渊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趁着陆嚣走神,猛地伸手探向他的颈间,使劲一扯。 那条陆嚣从不离身的黑色项链被龙墨渊硬拽了下来。 由于太过用力,链子断裂,下面坠着的那一小截莹白指骨,掉落在地。 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幽幽冷光。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心口一跳,陆嚣下意识地低下头。 当看清静静‘躺’在角落的莹白指骨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慌张之色。 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膛仿佛有重压让他喘不上气。 一把掀开龙墨渊,陆嚣疾走几步上前,蹲下身,想要将它捡起来妥帖安放。 没想到,一只脚抢先踩住了它,下一秒,又快又狠地碾了碾。 一道轻脆的“咔嚓”声响起,恍惚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裂了。 “陆嚣!你踏马就是为了这么个破玩意,才会栽在沈兰因身上,拔都拔不出来?” 第31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狗屁 头顶传来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屑与嘲讽。 陆嚣背脊发紧,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蜷缩的指尖狠狠刺入掌心,周身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浓重煞气,宛若嗜血的地狱修罗,杀机四伏。 刹那间,他站起身,眼底寒光乍现,猛地抬手,单手锁住龙墨渊的喉咙,五指不断收紧。 空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阻隔,窒息的感觉逐渐弥漫开来,无法摆脱的束缚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痛苦。 龙墨渊脸色青紫,语调破碎不成句,但还是奋力对抗着窒息,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断断续续地质问。 “陆……嚣……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竟然……要杀你……最好的……兄弟?” 陆嚣收紧的手一顿,薄唇紧绷,隐隐发白。 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冷森凉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龙墨渊,沈兰因是我的底线,你不要碰,要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下一次,自己还会不会放过你。” 话中带着淡淡的漠然和狠绝,配上他那张桀骜冷峻的脸来,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怖。 陆嚣缓缓松开手,俯身捡起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指骨,紧紧握在掌心,整个人死气沉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龙墨渊居高临下地俯视陆嚣,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惊涛骇浪,仿佛无悲无喜,一派淡然。 “好,陆嚣,你有种,够狠,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狗屁,眼都不眨就给放了。”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赫然刻着深入皮肉的狰狞指痕,火辣辣地疼。 呵,下手真够狠的,龙墨渊轻蔑地撇了下嘴角。 “沈兰因当年不过是为了活命,才对你百般讨好,她的假意,你这个大傻逼却当成真心。” 男人神色间渐渐透出冷酷之色,怒意渐显:“明明是死鱼眼,却看成大珍珠,可笑至极!” 继而化作凶狠之态,神情陡变,波谲云诡。 “不过,你自己愿意眼瞎犯贱,我也管不着,毕竟我在你眼里连沈兰因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龙墨渊说完便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与沈兰因迎头撞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话里话外,全是嘲讽。 龙墨渊像座山似地挡在门口,双臂交叉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 眼神自上往下俯视沈兰因,嘴角渐渐向上挑起,轻轻哼了一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最毒妇人心,陆太太心肠果然歹毒,三番四次地谋杀亲夫,真是让人佩服啊!”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可惜我哪里都硬,就是心软,要是我当初能有你这么狠的心肠就好了。” “不过,陆嚣倒是眼光独特,偏执成狂,就独独爱你这款蛇蝎毒妇。” 龙墨渊头稍微向后仰,眉毛轻轻扬起,带着不屑的神情睨了沈兰因一眼。 “哦,对了,你以后在路上走,最好躲着点树,要不然一道天雷打下来,咔嚓一下劈死你。” “你倒是死不足惜,但陆嚣这个深情大冤种,恐怕要引雷殉情。” …… 沈兰因眼神冷冰冰地直视龙墨渊,身体微微后退,避免与令人不快的对象过于靠近。 须臾,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显露出对眼前之人聒噪的不满,直接出声打断。 “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垃圾?没完没了地倒(叨)个不停。” 怼完,沈兰因略一歪头,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还有,你心软不软我不知道,但你胆子是够软,跟发面团似的,一按一个坑。” “哦,对了,你以后在路上走,最好躲着点车,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被人撞死了,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没有。” 沈兰因和龙墨渊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里,针锋相对,火花四溅,谁也不肯让谁。 “你们两个能不能看在我是病号的份上,让我耳根清净清净。” 男人低哑的声音像砂纸上磨过的刀片,刮过耳膜,带着浅浅的刺痛。 闻言,龙墨渊和沈兰因同时移开迸射出火花的视线,看向别处。 龙墨渊微微抬脚,往旁边挪了一步,又丢给沈兰因一个凌厉的眼神,“今天就放你这个疯批一马,以后再找你算账!” 沈兰因嗤之以鼻,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进了病房。 龙墨渊回头扫了一眼沈兰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鄙夷,仿佛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 片刻后,他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朝门口走去。 房中一时间只剩下沈兰因和陆嚣。 陆嚣长腿支地,半倚在窗前,窗外明媚的阳光倾落,为他周身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璀璨又迷人。 男人脑袋稍侧,棱角分明的嘴唇淡无血色,蓝色病号服领口的扣子被拽掉了两颗。 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可见性感的锁骨。 那双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漾着一抹猩红,看起来一副对任何事情都漠然置之的样子。 他唇角淡扯,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来找我,还是想和我提离婚?” 沈兰因眸光动了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邪气四溢的痞帅脸,冷冷开口: “陆嚣,当初结婚,是你用我哥哥的命相要挟,我才会嫁给你,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今只是拨乱反正,我希望我们能坏聚好散,不要牵扯其他人。” 陆嚣挑了挑眉,无澜淡漠的深眸和沈兰因的目光相撞,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因因,我不同意,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你提‘离婚’这两个字。” 说着,随意将手中的链子扔进垃圾桶,走到她面前,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 黑漆漆的眼瞳,眼皮淡薄似利刃,低眸看她,不笑的时候,像漫天冰雪覆盖原野,白茫茫一片,毫无生机,分外骇人。 “另外,我说过了,你爱沈淮序,那他就得死,我说到做到。” 沈兰因脸色微变,眉峰轻轻蹙起,一双晶莹美目流转,犀利如炬,明亮、炽烈,让人不敢直视。 下颌线条越绷越紧,洁白柔腻如羊脂的脸颊也因为越烧越旺的怒火,飞上两片火烧云。 陆嚣伸出手,纤长指尖从她的眉眼抚过,又不紧不慢地掠过鼻尖、最后长久地流连在娇嫩红润的唇瓣上。 俨然在细细赏玩她的怒容,玩世不恭的俊脸上,盛满兴味。 “因因,听话,别闹了,乖一点。” 第32章 因因,我甘愿做你的宠物 “陆嚣,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也学不会乖巧。” 沈兰因清冷的眸直射向陆嚣,怒火被冰雪覆盖,寒意在眼底泛滥起来。 在她唇瓣上流连忘返的大手,一点点下移,拢在沈兰因肩膀上,暧昧地轻轻摩挲。 男人眼里看似柔润的水光之下,掩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因因,我甘愿做你的宠物,为了你,我也可以学会乖巧,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把我遗弃。” 沈兰因不为所动,缓缓将陆嚣覆在她肩上的手甩开,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浅浅地笑,“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 “因为,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 语气轻盈得像远山的风,飘忽而疏离,仿佛永远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距离。 现在的沈兰因不爱他,陆嚣其实心里很清楚,但是过去的回忆太过美好,他不忍割舍。 虽然龙墨渊说沈兰因只是为了活命才对他百般讨好,但是他明白事实并不是这样。 可能一开始是,但后来他能感受到沈兰因也是爱他的。 只是当时的他与她,黑白分明,终究不是同路人,所以她才会选择放弃他。 在她离开他的那八年里,他也曾尝试过忘记沈兰因,无数次说服自己,可是又一次次推翻自己。 而在一次次反复中,他也终于确定,他放不下她,于是他放弃在意大利的一切,毅然决然地回国,又不择手段地逼婚。 比起她不爱他,他更怕失去她,只要她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就像八年前一样。 陆嚣微微垂下眼,深深地凝望着掌心的碎骨,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这样的柔软,在一瞬间冲淡了周身嚣张的戾气。 “因因,我爱你就行了。”陆嚣牵起沈兰因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吻,温柔又亲昵,“我们回别墅吧,蜜月还没有结束。” 沈兰因抬眸,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看到陆嚣温润缱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 霎那间闪现,又很快蛰伏于眼底的凛冽寒光。 她心中明白,陆嚣如今就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而一旦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他认准了她,不可能放她走,如果她执意要走,陆嚣恐怕真的会杀了她哥哥,她只能暂时妥协。 可是为什么? 八年前,她与陆嚣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才会让陆嚣不顾一切,甚至放下尊严,非要把她禁锢在身边。 在回去的路上,沈兰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绞尽脑汁,脑海中只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实在拼凑不起完整的过去。 回到半岛别墅后,陆嚣一切如常,对沈兰因体贴入微,仿佛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并没有一丝裂痕。 当夜。 陆嚣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沈兰因已经睡着了。 床榻之上,女人呼吸清浅,睡颜安宁,面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 微卷的乌黑长发铺陈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如鸦羽,脸颊红扑扑的,莹润饱满的唇瓣微嘟着,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稚气。 只是眉头轻轻皱着,眼角氤氲着晶莹水光,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想要把她拥在怀中怜爱。 陆嚣将房中的灯一一关上,只留了床头一盏暖灯。 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间,缓缓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陆嚣轻轻叹息一声,躺在沈兰因身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紧紧拥住她,胸膛熨帖着后背,宛如一对真心相爱的夫妻。 睡到半夜,沈兰因慢慢睁开了双眼,她是被热醒的。 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的男人体温炽热,犹如置身火堆中,烘得她口干舌燥,整个人快烧起来。 她挣脱开陆嚣缠在她身上的长手和长脚,打开床头灯准备下床去冰箱拿水。 可是灯亮的那一瞬间,照亮了静静摆在床头柜上的一瓶水。 …… 第二天早晨,沈兰因醒来时,陆嚣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宽大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陆嚣解下身上的围裙,望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沈兰因,展起笑颜,眉目清朗,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饿了吧?我做了很多,中式西式都有,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沈兰因沉默不语,缓缓走到餐桌边,陆嚣走过来,提前为她拉好椅子。 在她坐好后,又在她发顶留下一个轻柔的吻,一触即分。 沈兰因下意识侧头看他,恰好对上了他还没有放下的嘴角。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脸英俊绝伦,轮廓硬朗分明,凌厉的下颌线如刀刻一般,眉眼上挑,鼻高唇薄,干净利落。 尤其是那双眼眸,亮晶晶的,像晕了一汪桃花池的春水,漂亮得几乎让人溺毙。 她看得怔住,心中倏地缩了一下,莫名的情绪包裹着她,她感到有些慌乱。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回事?偷偷吃了什么养颜丹吗?好看得也太犯规了。 沈兰因匆忙低下头避开男人的视线,端起桌上的瓷碗,尝了一口米粥,熬得软糯香甜,应该是很早就起来做的。 她多吃了几口,热乎乎的粥入腹,胃暖暖的,不经意抬眸,眼前的男人又在笑。 他左唇上的梨涡凹陷,盛着甜蜜,笑时眉目舒展开来,看上去心情极为愉悦。 她不知为何,一直对男人冷硬无情的心忽然动了一下,暖洋洋,软乎乎的。 犹如一床被太阳晒得蓬松柔软的被子,还散发着阳光的独特香味。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不仅帅得惊心动魄,还老是笑得一脸荡漾,让她心慌慌的。 沈兰因实在有些不自在,不禁站起身想离开。 陆嚣挑眉,轻声问:“怎么了?” 嗓音甘醇如酒,低低地飘进她的耳朵,沈兰因不自觉地摸了摸醉得发烫的耳垂。 “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吃错药了?” 男人笑了笑,并不回话,慢慢站起身,从玻璃花瓶里插着的花枝上,摘下一朵红色扶桑花。 下一刻,耳廓的皮肤划过一瞬间的凉意,有柔软的东西一点点擦过她的卷发。 从头皮上传来的酥麻感如绽放的烟花般迅速冲向心尖。 那缤纷的色彩交织在一起,绚丽而短暂,但余韵萦心。 她怔在原地,那只手早已垂下。 那朵还带着水珠的娇艳花朵,被他妆点在了她的鬓边。 一阵微风拂过,花朵迎风摇曳,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停驻在她的发间,翩翩起舞。 第33章 你再多说一句,我剁了你全家下酒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交汇,像是缓缓转动的命运齿轮,终于咬合。 “扑通!扑通!” 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比以往时候来得更加强烈。 无声无息的情愫在心底野蛮疯长,纵横交错。 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脸地罩下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沈兰因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脸上烫得要起火。 她慌乱极了,率先偏头移开视线,又无措地低下头,试图掩饰着什么。 沈兰因轻舔了下唇,攥紧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尽管内心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但她还是竭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再一次抬起头,迎上陆嚣意味深长的目光,眼角微挑,扯出一抹浅笑。 “花很漂亮,但,我不喜欢。” 说着,她伸手将鬓边的扶桑花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高跟鞋碾过红色的娇花,刹那间‘香消玉殒’,‘零落成泥’。 陆嚣背脊微弯,眼皮半阖,久久凝望着地上的花泥,从远处看好似十分落寞。 但拉近镜头,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点点放大,渐渐清晰。 笑意满满,眼眶都盛不下,从眼中流溢而出,就连纤长睫羽都带着欢愉的颤动。 自重逢以来,沈兰因对他一直冷硬干涸的心田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爱情的种子透过缝隙钻了进去,开始在土壤中深扎下根,发出嫩芽,终将开出绚烂的花朵。 他对她一向很有耐心,只静待花开的那一刻。 另一边,沈兰因一离开陆嚣的视线,就立刻加快了脚步,一开始是走,后面逐渐变成小跑。 “啊!!!嘶……” 因为跑得急,再加上脚踝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全,猛地摔了一跤。 真倒霉!!! 还有好痛!!! 该死的陆嚣,没事乱放什么电!!! 沈兰因双手撑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一边嘴里小声抱怨。 她一瘸一拐地往半岛别墅自带的私家海滩走去。 黑色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地‘窝’在沙滩上。 清晨的海边,海风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微咸轻湿。 长长的卷发在风中飞舞,就好像沈兰因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柔软的白色沙子细细密密地亲吻着脚底,海浪卷起白色的浪花,轻轻拍打着岸边,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大海对沙滩的温柔拥抱。 沈兰因抬起腿踢了海浪一脚,浪花吐出白色的泡沫,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一脚,浪碎了。 下一刻,海浪呼啦啦涌上来,扑了沈兰因满怀,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 !!! 怎么今天什么都和她作对??? 自从遇到陆嚣,她不是在倒霉,就是在倒霉的路上,他可真是克她的煞星!!! 今天他还像个妖孽似的要勾她的魂,吃她的肉,而她竟然还该死的心动了。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会被他吃干抹净,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兰因浑身湿透,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往前疾走几步,猛地跳入海中。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目之所及都是美得让人窒息的蓝。 不小心喝了几口,又苦又咸,沈兰因钻出海面,甩了甩头发,仰躺在上面,海浪拥着她,将她越‘抱’越远。 约半个小时后,沈兰因精疲力尽地爬上岸,走到沙滩边的小木屋冲了个澡,温热的水流带走了疲倦和烦恼。 沈兰因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心绪终于恢复了平静,而烦人的陆嚣也终于被她赶出脑袋,不再肆意叫嚣。 她赤脚往沙滩走,准备将高跟鞋捡起来,可她刚蹲下身,脑袋就受了重重一击,陷入了无边黑暗。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兰因脑海中飘过六个大字,“踏马的,什么人?” …… 陆嚣在沈兰因走后便去了花园,又摘了一些鲜花,在别墅四处都摆上了。 他之所以没追出去,是因为想给沈兰因一些独处的时间,让她缓一缓。 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缓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他拿出手机给沈兰因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海滩上风平浪静,只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摆在地上,而鞋子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沈兰因!!!” 陆嚣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他找遍了偌大的海滩,也没找到人。 陆嚣眉头紧锁,焦急地在海滩上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像被悬在半空,焦虑和紧张让他无法呼吸。 他在心中祈祷,希望沈兰因只是和他开玩笑,一时不想见他躲起来而已。 刚准备给管家打电话调监控,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陆嚣心中顿时一紧,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轻颤起来,冷汗湿透了后背。 电话接通,一道阴恻恻的中年男声悠悠响起。 “luxiao,好久不见,我可是十分、非常、极其地想念你啊,可谓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他轻声细语,语调诡异,如同在泥沼中蠕动的毒蛇,嘶嘶地吐着鲜红蛇信子,湿滑阴冷,钻进人的耳朵,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你贵人多忘事,应该不记得我是哪根葱了。” “对了,祝你新婚快乐,我可要送你一份大礼。” …… 虽然发音相同,但是陆嚣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区别,他知道电话线那端的男人叫得是‘鹿枭’,他以前的名字。 “把我妻子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嚣直接出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单刀直入,揭开那人虚情假意下掩藏的真实目的。 “哎呀,枭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请嫂子过来喝喝茶,谈谈心。” “嘿嘿,枭哥真是好福气啊,嫂子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脸长得漂亮,身材也带劲。” 中年男人的声音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如阵阵阴风刮过,鬼气森森中还带着浓浓猥琐。 “就是不知道嫂子在床上是不是也像外表看起来这么风骚销魂啊?” “你再多说一句,我剁了你全家下酒。” 陆嚣的声音几乎是柔和的,和他那双狠戾阴鸷的眼睛截然不同。 但听在耳中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 宛如一头嗜血的野兽紧紧咬住猎物的脖颈,撕扯,啃噬,血肉横飞。 第34章 枭哥,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嚣张 “枭哥,你太凶了,别这样嘛,人家好怕怕哦。” 中年男人似乎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矫揉造作,令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嫂子就比你温柔可爱多了,现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可真诱人啊。” 中年男人喉结滚动,咕嘟咕嘟地咽了咽口水。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如嫂子,枭哥,你可别再这么凶哦。” ‘叮’地一声,腰间皮带卡扣轻响,接着是‘唰’的一下抽出,中年男人故意喘着粗气,笑得淫荡。 “要不然我怕我被你吓得打哆嗦,一时头脑发昏上了嫂子,就对不起枭哥你了。” 陆嚣瞬间顿住脚步,神情阴戾如罗刹,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五指收拢,修长的手骨节凸起,掌心的手机几乎要被捏碎,沉哑嗓音中压抑着汹汹怒气。 “别动我妻子,你想要什么?直说!” “枭哥,你是不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哈哈,千万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中年男人嘻嘻哈哈,语气幸灾乐祸,笑了一阵后,又吊儿郎当地说: “像我这么老实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再见枭哥一面,毕竟我可是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着啊。” “时间、地点。”陆嚣言简意赅,斩钉截铁。 沈兰因还在那个男人手中,危在旦夕,时间紧迫,陆嚣压根不想再和男人废话。 中年男人悠悠欠欠地开口,“好,枭哥果然爽快!”语气中隐有警告,“不过我只想见你一个人,可不想其他人污了我的眼哦。” 说完,他报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陆嚣就掐断了电话。 陆嚣一边往半岛别墅走,一边将电话录音发给秦风。 十分钟后,秦风将查到的所有信息发了过来。 陆嚣一路直奔卧室,按了一下墙上的不起眼处,衣帽间的暗门徐徐开启。 里面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摆满了各种枪支弹药。 晚上十点,夜色深沉,宛如黑洞般深邃。 一辆布加迪黑夜之声静静盘踞在苏瓦市最繁华的红灯区外围。 动感流畅的线条在昏暗灯光下勾勒出锋利的轮廓,如同一头凶狠矫健的猎豹潜伏在暗夜中,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一街之隔,一边烟花,一边易冷。 与外围的冷寂幽暗不同,红灯区街口,人声鼎沸,灯火璀璨。 沿街绚丽而耀眼的霓虹灯光闪烁,汇成一条五彩长河,在夜色下泛着暧昧的幽光。 各种性感惹火的“橱窗女郎”搔首弄姿,让过往路人大饱眼福。 整条街上站着许多爆乳丁字裤的妖娆美人,妩媚又轻佻地对着每一个路过的潜在顾客吹口哨,甚至还会伸出手摸一把。 闷热的空气里掺杂着女人的香水味和浓烈的烟味,还有暧昧淫靡的特殊味道。 在这里,没有真情实感,只有赤裸裸的金钱与肉体的交易。 陆嚣下车走进霓虹灯区的一刹那,就吸引了无数炽热的目光,其中最多的就是女人的目光。 他整个人浸在五光十色中,明明灭灭的光影在他身上交错,映衬出他极优越的身高还有比例完美的五官。 跟这样的男人睡一次是什么感觉?她们不禁好奇,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周围的女人蠢蠢欲动,有些胆子大的甚至直接凑上来,往男人身上扑。 媚眼如丝,丰满的酥胸若有似无地擦过肌理分明的小臂,诱惑撩人。 可惜男人的心思根本没在女人身上。 他的神色很淡,眉骨锋利深刻,鼻梁英挺。 整个人散发着凛冽慑人的气场,与周围的淫靡纵情格格不入,处处透着疏离感。 让人不敢靠近,他走到哪里,人流便自动分开,为他让路。 看向她们的眼眸黑漆冷漠,不带丝毫情绪,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那些扑上来的女人被他淡漠的目光一扫,畏缩着退到一边。 陆嚣穿过热闹繁华的街市,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中。 他上前敲了敲其中一扇黑色的小门,没过一会儿,门便开了。 进门就是通往地下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好似随时会崩塌。 不同于外面的闷热,这里很凉爽,但仍旧充斥着特殊的气味。 地下灯光黯淡,走到最里面,那种特殊的气味稍淡,空气好闻了一些。 还没进去就听见女人妖娆的媚笑声,还有男人粗鲁的淫声浪语。 在前面带路的年轻男人手搭在门把上,正准备开门。 陆嚣低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面前红色的木门,长腿一抬。 ‘砰’地一声巨响,门板四分五裂,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陆嚣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黑色衬衫随意挽到袖口处,露出偾张的青色血管,性张力十足。 他眼皮轻掀,眸色黑得纯粹,戾气翻涌,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在看一团烂肉。 中年男人脑满肥肠,身材如一个大西瓜般圆润。 他半个肥硕的身子靠在沙发上,大腿上坐着一个衣衫半褪的性感美人。 看两个人的姿势,显然刚刚正在纵情声色,享受人间极乐。 陆嚣仅扫了一眼,便冷漠地收回目光,径直走到中年男人对面的独座沙发上坐下。 棱角分明的侧脸隐在阴影下,修长指骨一顿一顿地敲击在沙发边缘的扶手上。 被陆嚣盯了一眼的中年男人不自觉浑身颤抖,直冒冷汗,就像一只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只能沦为口中餐。 他一把将腿上的女人掀开,随手用女人丢在一旁的轻薄小衫抹了一把脸。 暗暗深呼吸几口气,强装镇定自若,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拿起桌上的酒瓶,缓缓倒了一杯红酒,走到陆嚣面前。 “枭哥,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嚣张。” 在边缘轻敲的手停住,陆嚣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男人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陆嚣唇角勾起,轻蔑一笑,欣赏够了男人的恐惧才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 晶莹剔透的酒液在微弱灯光下折射出血色光芒。 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利刃割破大动脉时,那一瞬间喷溅的殷红热血。 “肥强,你说这红酒的颜色像不像你当年胸膛被子弹穿透时,流的那一大滩血?” 第35章 跟我斗,死得从来都是别人 肥强脸色一变,比锅底还要黑,面颊上的肥肉气得直抖,跟装了小马达似的。 陆嚣的话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血色回忆,当年他和陆嚣为了抢地盘,曾多次火拼。 在最后一次决战中,陆嚣射在他胸膛上的那一枪,离心脏仅有两厘米,差点要了他的命。 当子弹穿透胸膛时,大股大股的鲜血像开了水龙头一般,流个不停,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疼痛。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最后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几乎每晚都疼得难以入眠。 仇恨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发酵,膨胀,他恨不得将陆嚣千刀万剐。 但奈何陆嚣身手不凡,警惕性又极强,鲜少出现在人前,即使出现,安保也是犹如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 啧啧,真是想不到,昔日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意大利黑手党头目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愿意主动送上门任他摆布。 虽然陆嚣今天只是单枪匹马,但是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俨然一副不把他肥强放在眼里的模样。 想到这里,肥强咬着腮帮子,皮笑肉不笑。 “枭哥,嫂子还在睡呢,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不如就让她在我这多住几天吧?怎么样?” “肥强,几年不见,你人没瘦,胆子倒是变肥了不少。” 陆嚣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兴奋的笑意,微眯的黑瞳,森寒刺骨,闪烁着野兽捕食的嗜血光芒。 “不过这样也好,我很高兴看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脑满肥肠。” “我家大兰白就爱吃肥墩墩,肉多脂肪厚,一口咬下去,绵软q弹,实在是上好的鱼食。” 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肥强怒目圆睁,恨恨瞪着陆嚣,面目狰狞而扭曲,一把将手中的高脚杯重重掼在地上。 “咣当”一声,杯子被摔了个‘粉身碎骨’,‘鲜血’流了一地。 “枭哥,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要不然连老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嚣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迅速敛去,冷不防站起身,猛地掐住肥强的脖子,将男人死死按在墙上,勒紧,一点点举高。 他薄唇紧抿,双目都开始渐渐猩红,阴鸷邪诡,犹如铡刀般锋利的目光在肥强身上一寸寸斩过。 森冷四溢的气质倏忽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肥强双腿离地,胡蹬乱踢,双手不停地抓挠,试图挣脱脖颈上捕兽夹一般的铁掌。 陆嚣沉默不语,但那如同索命恶鬼一般的凶煞眸芒清晰地告诉他,“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肥强的手下听到动静,纷纷持枪冲了进来,一时间陆嚣的全身上下都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 脖颈上的疼痛还在不断加剧,窒息感如巨浪般迎头打来,几乎要将肥强淹没。 呼吸的节奏越发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无尽的绝望与不安。 他仿佛又回到了中枪倒地,流血不止的那一刻。 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生命从身体里一点点流逝,濒临死亡的灭顶恐惧。 肥强的身下淅淅沥沥地淌着黄色的液体,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男人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枭……哥……你……难……道……不……怕……死……吗?” 陆嚣置若罔闻,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肥强的手下身上。 在密密麻麻的枪口下,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冷白利齿隐约可见。 寒森森的绿光从他的眼瞳里迸射而出,那不像是人的瞳孔,而像残暴凶戾的野兽。 所见者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持枪的手也开始瑟瑟发抖。 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犹如动物见到天敌的恐惧。 它根植于生物的生存本能之中,铭刻在基因里,永远也无法磨灭。 “肥强,你与我也打过几次交道,在我手上吃过不少亏,受过不少罪,可你怎么还踏马不长记性?” 陆嚣从后腰掏出枪抵在肥强的太阳穴上,往前怼了怼,肥强的脑袋被迫歪在一边。 他头顶如有惊雷闪过,险些失声尖叫,被骤然惊到的心跳好似牛皮大鼓。 “咚!咚!咚!” 肥强身体僵硬,眼珠惊慌失措地转个不停,眼角余光颤巍巍地落在陆嚣脸上。 男人的面孔俊美到有些妖异,混合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哦,我忘了,你脑子里塞得都是屎,自然长不了记性。” 陆嚣唇角渐渐勾起,挂着一抹冷笑,如同寒冬里最锋利的冰刃,既凌冽又致命,宣判着对生命的无情裁决。 鼻翼轻动,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敌人生命的倒计时。 “我今天既然敢来,就无惧生死,而且跟我斗,死得从来都是别人,你,自然也不例外。” 这句话最后几个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 刹那间,从他周身喷薄而出一种冰天雪地般强烈寒冷的气场,仿佛可以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凝固。 那是杀意,翻腾不息。 “好久没有爆人头了,今天正好拿你这颗西瓜脑袋过过手瘾。” 说着,陆嚣抬枪敲了敲肥强的脑袋,坚硬的枪把敲击在男人脑门上,发出“嘭嘭”的闷响。 动作散漫不羁,轻描淡写地好像站在街边挑西瓜,曲指敲一敲瓜皮,借此来判断成熟度和品质。 陆嚣挑眉一笑,“不错,熟得都快要烂了,爆炸的时候一定很壮观。” 陆嚣含着笑意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的凛冽呼啸,让肥强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一阵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脊椎骨延伸到全身,毛骨悚然,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滴落。 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的边缘,无力地张大嘴巴,想要求饶,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肥强此刻心中后悔万分,他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事闲得蛋疼非招惹陆嚣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干嘛? 好好地活着不好吗?非得上赶着找死。 这下好了,玩脱了,恐怕自己的一条小命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陆嚣手上。 第36章 行,今天就不爆人头了,改晒人肉干吧 肥强艰难地高高举起双手,满脸堆笑,语气谄媚:“枭哥,你消消气,都是误会。” “真的,嫂子在我这挺好的,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她啊。” 陆嚣漫不经心地反问:“误会?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肥强耳边幽幽响起,仿佛为他敲响了一记丧钟。 肥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点头如捣蒜,脑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陆嚣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真的崩了他的脑瓜子。 陆嚣慢慢松开肥强的脖子,将他放了下来。 双脚平稳落地的一瞬间,肥强抚着胸口,大口喘息,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稍稍落下来一些。 可还没等他缓过气来,陆嚣冷冷冰冰的一句话又将他的心,一脚踢飞到万米高空。 “那我妻子后脑肿起来那么大的一个包,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 肥强舔了舔干涩的唇,结结巴巴地辩解。 “枭……枭哥……饶命啊!我下的命令是……是将嫂子恭恭敬敬地请过来。” “是底下的人会……会错了意,下手不知轻重,这……这可不能怪我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抱陆嚣的小腿又不敢,匆匆脱下自己的外套。 身子埋得低低的,嘴凑到陆嚣脚边,在陆嚣的皮鞋上哈了口气,然后扯过外套的袖子现场露了一手擦鞋绝活。 肥强的手下看着自己老大下贱到尘埃里的样子,面红耳赤,不忍直视,纷纷移开了目光。 手中高举的枪也讪讪放了下来,毕竟连自己老大都举手投降了,他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底下人自然也无需多事。 在肥强的一顿骚操作下,陆嚣的皮鞋被擦得锃亮。 “枭哥,求求你,发发慈悲,放我一马吧。” “咚!咚!咚!” 肥强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又重又响,磕完了,他抬起头仰望着陆嚣,顶着一脑门子血,苍白嘴唇颤抖着,谄笑。 “枭哥,我脑子里塞得都是屎,你要是一枪爆了我的头,我死倒是小事。” “但你也会被溅一身屎,嫂子见了,恐怕会犯恶心的。” 陆嚣闻言点点头,淡淡开口:“你这话说得还算有点脑子,行,今天就不爆人头了。” 他干净漂亮的手指把玩着手枪,薄薄的眼皮覆着灯光的阴影,微微挑眉,拖腔带调道:“改晒人肉干吧。”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如风过耳,似河暗流。 “我喜欢爆人头,让我来吧。” 声线太过冷静,太过平淡,以至于带了几分慑人的森寒。 陆嚣闻声,转头往门口看去,沈兰因恰好也看过来,一双狭长上勾的狐狸眼一如既往,多情又无情。 昏暗蒙昧的灯光下,光影流淌在奶油般白皙的肌肤上,一边卷发随意别到耳后,露出粉嫩莹润的耳廓。 不合身的宽大衣服仍旧能影影绰绰地勾勒出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材。 身段凹凸起伏,如同连绵不绝的雪山,有种说不清的韵味和旖旎,让人移不开眼。 沈兰因与陆嚣对视一眼后,不自觉地垂下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柔软,再抬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陆嚣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锁定住沈兰因,虽然她现在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她下一刻又会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自己眼前,抓都抓不住。 他一脚将跪在身前,连头都不敢抬的肥强踹出老远,步伐急切地朝沈兰因走去。 站在沈兰因身后的秦风挥了挥手,全副武装的西装暴徒,气势汹汹,一拥而上。 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肥强和他的手下们,立刻双手抱头,缴械投降。 陆嚣逆着人群走来,脸上的阴鸷凶狠早已如冰雪消融,仿佛春风拂面,眉眼舒展开来。 走到沈兰因面前,长臂一伸,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冷冽香气和男人的炽热,铺天盖地,细细密密地紧紧拥着她。 不断收紧的双臂,传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喂,松开,你弄疼我了。” 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陆嚣绷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慢慢抬头,眨了下眼,冲她弯了弯形状美好的桃花眼,凑近她的耳畔,压低的声音暧昧得发烫。 “老婆,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心都疼。” 沈兰因抿了抿唇,别过脸,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了翘。 微一转念,沈兰因心中悚然一惊。 完了完了!!! 自己竟然因为陆嚣说想她而心花怒放??? 她懊恼不已,怕被陆嚣发现,连忙抬手将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男人低着头,并没有察觉,微凉的掌心在她发顶轻轻蹭了一下,沈兰因僵立不动。 感觉额头上有清浅温热的呼吸,拂得她肌肤上一阵酥酥麻麻,还有蚀骨的痒意。 让她恨不得立即躲开,又十分贪恋。 这种复杂又矛盾的感觉,就连对沈淮序都从未有过。 难道她真的被陆嚣蛊惑的对他动了心? 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强娶她的陆嚣呢? 一定是错觉!!! 对,一定是!!! 沈兰因垂着头,懊恼纠结的时候,陆嚣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细打量着女人。 扫到女人露在外面的笔直长腿时,眉头一皱。 莹白漂亮的小腿如玉似雪,右侧小腿上,一大块淤青赫然醒目。 他俯下身,指尖轻轻地碰了碰,抬头凝望着沈兰因,软声问:“怎么回事?很疼吧?”语气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沈兰因低头看了一眼小腿上的淤青,毫不在意地说:“没事,踹人的时候用力过猛了。” 陆嚣单手解开黑色衬衫的扣子,须臾,双臂圈住女人。 刚脱下来的衬衫被系在她的细腰间,还打了个蝴蝶结。 男人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背心,身形修长挺拔,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紧实有力,完美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他弯腰蹲下身,扭头看她,勾了勾唇,锋利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上来。” 沈兰因只觉得脸颊滚烫,绕过陆嚣快步往门外走,在经过走廊时,无意中一瞥。 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映出她酡红的脸颊,如同醉了酒。 她双手捂住脸颊,“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第37章 老婆,你看起来美味极了 “老婆,什么彻底完了?” 沈兰因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热度,吓了一跳,险些失声尖叫。 她猝然抬手捂住嘴,低下头,一双大手交缠在她的小腹前,力道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强得像燃烧的火焰。 男人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干净却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打在她泛着嫣红的雪肤上。 耳畔传来的声音缠绵悱恻,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温柔缱绻。 沈兰因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全身都烫了起来,微微战栗,头晕晕乎乎的,像发了高烧,完全不受控。 恍惚中,心底像是出现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沈兰因,你完了,你爱上陆嚣了!!!” 陆嚣就像来势汹汹的病毒,破坏她的免疫系统,强硬地侵入她的身体,让她患了名为爱情的重感冒。 沈兰因无力抵抗,浑身发软,静静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修长纤细的天鹅颈微仰着。 她闭上眼,睫羽轻颤,脆弱不堪。 “老婆,你怎么了?身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语气中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关切和心疼,说着,陆嚣温凉的掌心探到她的额头,触了触。 沈兰因心一提,骤然有一种停窒的感觉,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倏地捉住他的手,又触电一般松开,喉咙有些发紧,不自然地带着小结巴说: “我……我没事,地下室……空气不流通,出……出去就好了。” 陆嚣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凝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透着不确定和担心。 片刻后,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扣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老婆,让我看看好不好?” 沈兰因一时间慌了神,用双手紧紧捂住脸,“别,求你。” 声音像蝴蝶展翅般轻轻颤抖,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央求,软糯香甜。 陆嚣的手猛地顿住,有些不敢置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内心的欢喜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久久无法平静。 花朵如期而至,绚烂地绽放在眼前,一缕幽香,萦绕心间,美到灵魂深处。 那一刻,自己在漫长等待花开的过程中,所有的煎熬和苦楚都化作了最灿烂的笑容。 一个人的坚守终于将变成两个人的相守。 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想紧紧拥着她亲吻,与她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但又怕吓着她,双手紧握成拳,强自按捺下那种想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冲动。 少顷,男人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沈兰因绵软无力的身体骤然失去支撑,有些摇摇欲坠。 下一秒,整个身子落入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覆在脸上的手被轻之又轻地移开。 沈兰因迷蒙着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陆嚣的眼睛,里面似乎流淌着星河,璀璨夺目。 而那星河又渐渐汇聚成一个小光圈,在那光圈里,她看到了自己。 面若十里桃花,红唇微启,眼尾晕染一片妃粉,琥珀色眸子里裹着潮气。 温软魅惑,勾人而不自知。 沈兰因的头脑一片空白,思绪仿佛被风吹散的烟雾,无法凝聚。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无法自由呼吸。 窒息的感觉不断加重,又热又冷的痛楚划过心尖。 她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蓝海里,整个人被又甜蜜又酸涩的情愫裹挟。 一直……一直往下坠,没有尽头…… 沈兰因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陆嚣。 他低着眸,侧头,呼吸划过她的耳垂,温柔又强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薄唇贴在疯狂跳动的颈动脉处,轻轻含咬。 “老婆,你看起来美味极了,又香又软,我真想把你嚼碎吞到肚子里。” 尖锐的牙齿抵着脉搏,似乎要划开皮肤,刺破血管,吸食她的鲜血。 沈兰因还沉浸在那种要将她溺毙的汹涌情潮中,有气无力地开口,“陆嚣,你放开我,好疼。” 分明是拒绝的话,但因为语调温温软软,听在耳中就像在对他撒娇,还染了几分欲拒还迎的酸甜。 陆嚣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深埋在她的颈窝,蓦然无奈又痴迷地低笑出声,“老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陆嚣现在就像个勾人魂魄,吸人元气的男妖精一样。 沈兰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发软,止不住地往下滑。 陆嚣双手掐住她的柳腰,用力向上一托,直接抱起她。 秦风打扫完‘垃圾’,收拾好‘战场’,一走出来,就看见自家老大双手托住女人的翘臀抱着她,将她抵在墙上。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宽阔的后背,还有两条白生生的细腿。 柔若无骨的‘藤蔓’紧密攀缠在挺拔坚硬的‘大树’上,藤缠树来树缠藤。 …… 秦风脚步猛地一个急刹,身后紧跟着的壮汉一个不察,狠狠撞了上去。 男人摸了摸鼻子疑惑不解:“风哥,怎么不走了?难道外面又有情况?” 话音未落,立即掏出手枪,恢复了作战状态。 秦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往后退。 壮汉望着秦风的苦瓜脸若有所思,低着头默然片刻,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微眯着的小眼陡然睁开,精光四射,“老大和嫂子‘久别重逢’,一定是在外面亲亲抱抱举高高。” 说着又一脸猥琐地笑,“那我们是不能出去,要不然撞上什么限制级的场面就不好了。” 秦风和一众兄弟:“……” 另一边,正在外面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陆嚣和沈兰因。 “陆嚣,你发什么疯?” 沈兰因抬起手狠狠擦了擦被男人吮咬得红肿发烫的嘴唇,恼羞成怒。 这个狗男人还真把她当肉骨头了,抱着她啃个没完。 她挣扎着想从男人身上下来,可是敏感的腰窝被男人紧紧箍住,手脚酥软。 雨点般落在男人身上的拳头好似在给他挠痒痒,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让男人将她搂得更紧。 “陆嚣,我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就……” 沈兰因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往日的伶牙俐齿全不见了踪影。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副作用,一点点蚕食大脑,让人变蠢? 不要啊!!! 老天奶开开眼,把陆嚣这个妖孽收了吧,她可不想被吃掉脑子!!! 第38章 沈兰因,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硬 沈兰因不甘心,垂着头苦思冥想许久,但还是想不出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威胁到陆嚣。 索性自暴自弃,“哼!算了!”,双手环胸,头扭到一边,不理人了。 看起来就像和大人闹脾气的小女孩,软萌软萌的。 陆嚣抿了抿唇角,沉默了好一阵,后来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唇角高高扬起。 他的肩膀振颤,胸膛也随之剧烈起伏,笑得得意而又放肆,身上的那种痞帅浪荡劲显露无遗。 沈兰因气鼓鼓地转过头,目光定在他左唇边的梨涡,继续往上,对上他春风得意的眉眼。 他似乎一愣,但只是一瞬,又开始笑。 眸中的笑意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而唇角的弧度似乎也已经是极力克制后的。 视线相撞,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陆嚣翘着嘴角,低下头又想吻她,沈兰因飞快地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既然张嘴说不出有用的话,那就捂紧。 陆嚣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将女人盖在唇上的手拉开。 沈兰因瞪着眼睛,仿佛落入猎人陷阱的小鹿,警惕地望着蠢蠢欲动的陆嚣。 想了想,觉得一只手不保险,于是不放心地又在唇上叠加了另一只手。 哼!这下看你还怎么亲!沈兰因暗暗腹诽。 陆嚣桃花眼微弯,眉宇间还带着点狡黠的痞气,朝她促狭一笑。 沈兰因心中暗道不好,这老小子肯定要使坏!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嚣的手就伸到她的胳肢窝处,轻轻挠了挠。 一股直冲天灵盖的痒意摧枯拉朽地袭来,沈兰因无法抑制地哈哈大笑。 捂在唇上的手也不得不放了下来,用来抵御陆嚣的痒痒挠。 “哈哈……别挠了……哈哈哈哈……陆嚣……” “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放过你。” “哈哈……老公……鸡……” “喂……别碰那里……哈哈……” “叫不叫?嗯?” 沈兰因花枝乱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陆嚣不达目的不罢休,死活不肯停手。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痒疯了。 算了,叫他一声又不会少块肉,先敷衍敷衍,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老公……哈哈哈哈” 陆嚣听到朝思暮想的叫声,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将沈兰因放了下来。 等沈兰因缓过痒劲来,又抬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走吧,老婆大人。” 说着,牵起沈兰因的手,朝出口走去。 陆嚣和沈兰因离开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秦风他们才表情各异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壮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风哥,老大和嫂子也太不把我们当外人了。”又挠了挠头,感叹:“这现场直播也太刺激了吧,又叫又笑的,看来老大功夫到家,让嫂子很满意。” 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发一言地往前走。 爱的魔力转圈圈,陷在爱情里的男人真可怕。 连老大这样强悍凶戾的男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傻得……可爱? …… 在回半岛别墅的路上,陆嚣接到了龙墨渊的电话。 “小嚣嚣,我听说你老婆被人绑架了,应该有事吧?嘿嘿,口误,应该没事吧?” 龙墨渊的声音一听就知道笑得很开心,幸灾乐祸的小表情跃然眼前。 陆嚣:“……” 沈兰因:“xxxxxx” 陆嚣抬手想挂断电话,龙墨渊的笑声再次从手机里传来。 “喂,怎么不说话?沈兰因在不在?在的话就喘个气,让老子知道你还没死透。” 沈兰因轻蔑地撇了下嘴角,指尖轻点,按了手机扩音。 “龙墨渊,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有点用,当垃圾桶正好,巨能装。” 说罢,沈兰因冷冷哼笑一声,刺耳而冰冷。 龙墨渊不甘示弱,嗤笑一声:“沈兰因,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硬……” “嘟嘟嘟……” 龙墨渊还没怼完,电话就被人给挂了,不用猜都知道是陆嚣那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 龙墨渊不死心,又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冰冷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龙墨渊气笑了。 好啊,陆嚣,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他拉黑了,亏他们当初办的还是情侣号。 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一腔热血,浇了头。 与此同时,沈兰因斜睨了一眼陆嚣,淡淡开口:“为什么要挂电话?”语气不满:“你这样显得我怕他似的。” “老婆,龙墨渊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嘴有点欠。” 龙墨渊:抱歉,你嘴不是有点欠,而是非常欠。 “再加上脑瓜之前被人开了瓢,所以脑筋时不时会抽抽。” 龙墨渊:哼,你比我还不如,我最起码还有点脑筋,你呢,你压根没脑筋。 “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当关爱老弱病残了。” 龙墨渊:你才是老弱病残,你全家都需要关爱! 陆嚣一边说,一边往左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你们两个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老婆,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不好?” 龙墨渊:不好!什么叫当我不存在?我的存在感可是捅破地球的强!如果你感受不到,那就是你眼瞎。 沈兰因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她微怔,思索片刻后,勾了勾唇角:“陆嚣,龙墨渊的脑瓜是不是被我开的瓢?” 陆嚣眉梢微挑,上下打量着她,点了点头。 沈兰因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似笑非笑:“怪不得我一看到他那颗脑袋就想锤爆它,原来是老熟头了。” 另一边,龙墨渊被陆嚣一系列骚操作气得够呛,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忽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嚣这老小子是不是又为了哄沈兰因那个疯女人,在背后光明正大地说他坏话了? 肯定是,陆嚣以前就是这个尿性,为了讨沈兰因的欢心,不惜一切代价。 连他这个八拜之交的脸面都可以踩在地上使劲摩擦。 他龙墨渊的脸皮之所以这么厚,有一大半都是陆嚣的功劳。 好气!当初怎么想不开,非得和陆嚣这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结拜呢? 第39章 老婆,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回到半岛别墅,已是凌晨。 沈兰因这一天连惊带吓,身心疲惫。 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的精气,四肢无力,头昏脑胀,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拖着沉重如铅的步伐去了浴室,一打开门,就被眼前温暖轻松的氛围愉悦了身心。 按摩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细密的泡泡在灯光折射下,流光溢彩,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漂亮极了。 果盘和红酒摆在浴缸旁边的台子上,触手可及。 镜面电视里播放着她喜欢看的电影,换洗衣物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 当身体浸泡在温热馨香的水流里时,沈兰因深呼吸了一口气,逐渐放松了全身的每一寸血肉,感受着每一个毛孔的舒展与释放。 一股浓浓倦意缓缓袭上心头,排山倒海。 她眼皮似有千斤重,哈欠连天,脑袋一顿一顿的,迷迷糊糊要睡,心却始终放不平稳,只能不断地与睡意做斗争。 可是实在倦极了,一眨眼,上眼皮和下眼皮就紧紧粘在一起,像抹了强力胶似的,无论如何也撕不开了。 …… “咔哒~” 陆嚣转动门把手,轻轻地推开浴室门,目光瞬间一凝。 只见沈兰因双手交叠,趴在浴缸边缘,头枕着手臂,睡得香甜。 乌黑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水珠沿着光滑白嫩的肌肤滚落,犹如珍珠滚落玉盘,美不胜收。 他抬手将电视关掉,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美人浴睡图,慢慢走到浴缸边。 浴巾滑落,水面荡起涟漪,陆嚣也跨了进来,放缓呼吸,从背后轻柔地拥住沈兰因。 氤氲的水雾让空气变得湿润而温暖,两个人的身体被柔软的泡沫紧密包裹,宛若融为一体。 陆嚣伸出双手,将手指缓缓插进了她的发间,手法娴熟,力道适中地按摩着她头上的穴位。 好舒服,沈兰因如在梦中,闭着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手指一寸寸下移,揉捏曲线诱人的脖颈,过了好一会儿,又曲指成拳在莹润肩头有节奏地捶按。 沈兰因仿佛躺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上,那份舒适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和满足,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被一扫而空。 陆嚣用指尖轻轻拨开她背上的长发,在上面落下一个缱绻至极的吻,好似春风拂过湖面,温柔而深情。 须臾,舌尖轻舔,卷起一滴滚落的水珠,吞入口中。 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酥痒如潮水般涌来,钻心蚀骨,一阵又一阵,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难耐却又欲罢不能。 沈兰因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微微侧了下头,正对上男人在朦胧中,幽深而危险的视线。 像是神秘又迷人的漩涡,裹挟着无法抗拒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靠近的灵魂。 被卷入其中的她,狭长眼眸雾蒙蒙水汪汪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红晕。 挺翘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一闪一闪的,蕴着星星点点的碎光。 红唇似樱桃般娇艳欲滴,此时微微张开,露出粉嫩水润的舌尖,妩媚中晕染着清纯。 勾魂摄魄,惹人怜爱。 陆嚣心潮涌动,情难自禁地抬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爱不释手。 轻盈柔软的吻犹如浮光掠影,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停滞不前。 陆嚣微微后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因因,知道我是谁吗?” 低沉微哑的嗓音里,渲染着一股缥缈的味道,好似山间氤氲缭绕的晨雾。 仿佛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秘湿润的面纱,如梦似幻。 女人意识迷离涣散,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调整焦距,努力看清眼前人。 片刻后,唇角勾起,小声嘟哝了一句:“陆嚣。” 话音似雨落下,精致小巧的下巴微仰,伸出两只玉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上他性感温软的薄唇。 她的吻轻柔如羽毛,清新似晨露,是他渴盼已久的求之不得。 命运之手翻云覆雨,缓缓揭开未知的篇章。 陆嚣怔怔地凝望着已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着的她。 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染上蜜一样泛着晶莹的水光。 似乎是不满男人的迟钝,女人模糊不清地呓语了一句。 他倏地回过神,桃花眼弯了弯,绽开点点笑意,也闭上了眼睛,双手箍着她的后背,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温软香津滑入口中,贪婪地攥取着属于她的甜蜜和美好。 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嚣张地霸占每一寸领土。 女人的一切都沦为他的掌中之物。 水珠在彼此的肌肤上滑动,带来刺激的触感。 每一滴水都热得发烫,最终达到沸点,剧烈蒸腾。 悸动如电流般传递,爱意交织无法言喻,沈兰因仿佛被融化、沉浸在这似海深情之中。 她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回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身体中禁锢已久的凶兽,咆哮如雷,震耳欲聋,对眼前的猎物展现出无尽的渴望。 仿佛能撕裂一切阻挡在前面的障碍,破体而出。 陆嚣流连忘返地在女人唇角细细啄吻着,意犹未足地抬起头,漆黑如深渊的眸,好似燃着两团能吞噬世间一切的烈焰。 纯欲撩人的喉结上,暧昧红痕格外醒目,呼吸急促地喘息着,健美身躯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而起伏。 “啪嗒……” 一滴汗,顺着男人锋利的眉骨滑落,流过凌厉流畅的脸庞,滴进水里,激起一丝波纹。 陆嚣扶着沈兰因的后脑勺,让她倾向自己,偏过头,缓缓地凑到她耳边说:“老婆,我想要你。” 男人的嗓音含着情欲的味道,透出浓浓的沙哑,像是已然压抑到极致。 “……” 又耐心地等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清浅而平缓的呼吸声在耳畔悠悠响起。 陆嚣眉头微蹙,神情变幻莫测,莫名痞的俊脸上呈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心存一丝侥幸地缓缓抬起头,女人恬静美好的睡颜猝然撞入眼中。 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轻轻地嘤咛了一声。 原本浓淡相宜的唇色沾染了水光,格外的诱人犯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他还是咬着牙,攥紧拳,额头青筋爆起,拼命地压抑克制,终究是忍住了内心那股摧兰折玉的疯狂冲动。 硬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才稍稍平复,长睫半掩住眼底的欲火,轻叹了一口气。 双手收紧,牢牢锁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语气无奈又宠溺。 “老婆,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40章 老婆,那你吃我好不好? 沈兰因双眸紧闭,低垂着头,靠在陆嚣的肩膀上,似海棠春睡。 陆嚣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身上那股欲将他焚烧殆尽的邪火渐渐平息。 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陆嚣扯过浴巾仔细帮她擦干净,又将她一点点裹成蚕宝宝。 他抬起沈兰因的手,将它环在自己脖颈上。 轻轻抄起腿弯,一个打横,她的身体轻盈地嵌入他的怀中。 他用力却又温柔地托住她,温热手掌贴紧她的背部,感受她的体温和柔软。 陆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沈兰因的脑袋正好触碰到他心脏的位置。 结实有力的心跳仿佛悠扬动听的摇篮曲,让人感到安心和舒适。 沈兰因不禁往他怀里窝了窝,又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娇嫩唇瓣不经意间擦过硬挺凸起,陆嚣的脚步瞬间一顿。 那股邪火又有卷土重来之势,愈演愈烈,所有的气血争先恐后地涌向下身,滚烫欲炸。 一时之间耳根发烫,脸色涨红,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差点把持不住。 看到摸到但就是吃不到的感觉可真是要命!!! 脑子里仿佛有一把刀正在一点点割断理智的弦,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在疯狂叫嚣。 想要!!! 男人用尽洪荒之力才成功镇压了熊熊燃烧的邪火,让所有邪恶的念头缴械投降。 深呼吸几口气,陆嚣俯身贴在沈兰因耳边,一字一顿: “老婆,我的刹车都要踩冒烟了,你再这样撩拨我,我可要‘车毁人亡’了。” 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几分撩人沙哑的颗粒感,似沙砾滚过耳膜一般。 可惜,沈兰因睡得正香,左耳进右耳出,又在他身上蹭了蹭。 陆嚣:“……” 他咬紧牙关,心中暗暗发誓,老婆,等你醒了,我再和你慢慢‘算这笔账’,到时候一定让你嗓子哑的叫都叫不出来。 通往卧室的这段短短的距离似乎变成了一条向西天取经的路,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沈兰因不时在他身上摸摸蹭蹭,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成斗战胜佛了。 艰难地蹭到浴室门口,他一只手绕过她的腰,打开浴室的门,一逃出来后,就大步流星朝卧室走去。 把她抱到床上,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放倒。 沈兰因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床,就自动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嚣。 ??? 真是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 陆嚣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荡漾着痞气。 他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又调到噪音最小的那一档。 坐在床边,修长手指撩起她湿漉漉的长发,耐心地一点点吹干。 一切都妥当后,他帮沈兰因掖了掖被子,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 原本可以交颈相卧,但现在只能变成孤枕难眠,陆嚣心里那个滴血啊。 …… 第二天早晨,晨光熹微,清风徐来,窗帘轻轻摇曳,送来清新的空气。 睡意尚存,沈兰因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像一只刚醒的猫咪。 房间的静谧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宁的幸福。 她侧头埋在枕头里,脑海中闪过昨夜的片段,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睡醒了?嗯?” 尾调上扬,男人的这声漫不经心的‘嗯’,极其低沉性感。 沈兰因稍稍抬头,偷偷瞄了一眼陆嚣,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狂跳不已。 男人双手环胸,唇角微微勾起,散漫不羁地靠在门框上。 他穿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装,挺直而又高大的身材堪比一流男模。 五官生得极好,呈现着妖异邪肆的魅力,只一眼便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沦陷。 沈兰因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又一眼,心中感叹,这男人帅得简直炸裂苍穹。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陆嚣本来就是超级无敌大帅哥。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会成为你眼中最亮丽的风景。 “老婆,你再看我,我可就要把你吃掉了。”陆嚣迈开长腿,朝沈兰因逼近,玩味地勾了勾笑:“是不是觉得自己赢麻了,能有我这样帅破苍穹的老公。” 沈兰因:“……” 哼!这男人还真的是个自大狂! 沈兰因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大片春光乍泄,晃了男人的眼。 沈兰因感到陆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灼得几乎要将她点燃 抬眼望去,只见男人乌黑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整个人变得很不一样。 好似潜伏在丛林中的凶兽,眼冒绿光,要将她拆吃入腹,嚼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沈兰因呼吸一窒,藏在被子下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不能怂!!! 沈兰因心中的小人跳着脚摇旗呐喊。 对,不能怂!!!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陆嚣双眼微眯,将女人的一系列变化都尽收眼底。 挑了挑眉,俯下身,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在她唇边流连徘徊。 动作轻柔而充满挑逗,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欲望。 “老婆,既然你睡醒了,那我们就好好算算昨天晚上的账吧。” 他再开口时,声线竟是蓦地哑了,本就低醇的音色像被烟火燎过。 “你欠我的,我可要一次性全部讨回来。” 沈兰因嫣然一笑,红唇微启,含住他抚在唇边的手指,用齿尖缓缓磨了磨,“陆嚣,我饿了。” 她微微仰起头望着他,露出修长的天鹅颈,那优美的曲线如同磁铁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心中燃烧起强烈的破坏欲。 女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醉和热烈,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欲望漩涡无法自拔。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同时又有一种快感席卷而身,让他情难自抑。 陆嚣不再克制,放任自流,掌心覆在沈兰因的手背上,握紧,“那你吃我好不好?”一点点引导着她走向欲望深处。 女人轻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肚子饿了。”眼眸低垂,软软撒娇:“想吃你上次熬的那种粥。” 陆嚣:“……” 他挑起女人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 沈兰因抬眸,迎上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唇角勾起,眼里哪还有半点情欲,满满都是似笑非笑的揶揄感。 “老婆,别玩火。”陆嚣手指缓缓下移,虚虚掐在她的脖颈上,冲她挑了挑眉,“要不然一不小心可是会引火烧身,灰飞烟灭。” 第41章 你放心,我嘴叼,只喜欢吃你一个人 沈兰因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圈住男人的手腕,将它从脖子上移开。 脸颊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媚眼如丝,红唇上扬,活脱脱一只吸人骨血的妖精。 “灰飞烟灭又如何?玩火者自焚,纵火者陪葬,不是有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一起下地狱?”他低低一笑,声音从她耳边压下,“老婆,我只想带你一起上天堂。” 音调像裹满罂粟花粉的长钩,勾引着人与他共沉沦。 猝不及防间,陆嚣扣住她的肩膀,猛地向下压。 “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沈兰因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副黑色手铐已经牢牢铐在自己的手腕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裹挟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灼热的唇贴在她起伏的雪线上,轻咬了下,无声地发出邀请。 沈兰因浑身一颤,跟着脸色一红,觉得自己的心尖尖像是也被他咬了一口,锐痛中还带着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 喘息间,她抬眸扫了一眼头顶,这手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这不是……这不是她公司设计生产的情趣小玩具吗? 陆嚣眸光动了动,弯了弯唇角,灼热身躯抵着她,语气略带浪荡,“老婆,你公司的产品都很不错。”近乎蛊惑般地低语:“我们都试一试,好不好?” 沈兰因双手被铐住,高举在头顶上,身体被迫紧紧贴合他。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淫靡的气息,每一次呼吸就像火柴摩擦,要点燃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葬身火海,全身的水分都被一点点烤干。 不由自主轻轻舔了舔干燥的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在陆嚣眼中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理智如玉山倾倒,濒临崩溃。 “老婆,给我好不好?”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那轻柔滚烫的触感如同电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激起一阵颤栗,莹白的肌肤上顿时泛起一层淡粉色的细小颗粒。 “咕咕……” 沈兰因还没回答,空空如也的肚子先发出了抗议的响声。 陆嚣:“……” “老婆,你都快要把我玩坏了。” 说这话的同时,他咬上她的唇,舔了舔,带着她的手渐渐向下探,嗓音低哑,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沈兰因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掌心被灼热填满,像握了一团硬火,心倏忽被烧化了。 今天凌晨已经把他折磨得不要不要的了,现在就满足他一下吧,看在他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份上。 她心中如此想着,正准备开口答应。 陆嚣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双腿跪立在她的腰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目光锋沉,似乎要刺穿她,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浓烈情绪,压迫感十足。 下一刻,男人身体向一侧歪去,倒在床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哑着嗓子道。 “老婆,你先去洗漱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着沈兰因,一副闷闷不乐又委屈巴巴的样子。 像只偷不着腥还被鱼尾狠狠拍了一下脸的猫。 真可爱! 沈兰因眼波柔软,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绑着手,洗不了,要不你帮我吧?嗯?” 她的嗓音温温软软的,拖长着尾调,甚者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陆嚣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支起上半身,帮她解开了手铐。 回想起凌晨的欲火焚身,孤枕难眠,眉头微皱,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老婆,你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再受一遍满清十大酷刑。” 沈兰因挑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靠近,抬手摸了摸男人低垂的脑袋,帮他顺了顺毛。 “别急嘛,来日方长,有些事我们可以每晚都做一做。” 陆嚣闻言猛地抬起头,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唇角高高扬起,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整个人都在发光。 仿佛暴雨后的晴空,乌云尽褪,彩虹高挂。 他俯身,掌心一扣,揽住她的腰,男人硬挺的额头和峻峭鼻尖,贴上她的,带着一丝温凉酥麻的热度。 她不由自主地屏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两两相望,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海,内里的情愫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好,来日方长,请多指教。” …… 沈兰因洗完澡出来,陆嚣已经准备好早餐,坐在餐桌边乖乖等着她了。 他眉眼弯弯,笑比河清,朝她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挨着他坐。 人可真是反复无常的生物,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处处都不顺眼,恨不得杀了他。 而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他哪里都好。 他一个皱眉都会对他生出心疼,同样的,他一个微笑就能令自己心动。 她看着眼前这张英挺深邃的笑脸,莫名觉得,他好像变得更帅了。 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妙,处处都与她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 而她的心跳,几乎是在瞬间,鼓噪起来,震得她耳膜都发痛。 沈兰因僵立在原地,忽然感觉如坠冰窖,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视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她明明没爱上他几天,但他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自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从未有过的狼狈。 沈兰因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种全副身心被他人掌控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做主导者而不是被动的那一方。 而且爱情向来短暂,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了,移情别恋,那她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 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陆嚣缓步向她走近。 脚步声停住了,他箍住她的手腕,猛地往怀里一带。 刹那间,所有的感官都被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松木香占据,逼得她想要后退。 她攥紧双手,强自压抑下那股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只是一抬眸,男人那点漆的眸子如无形的利刃一般,穿透她的心。 “老婆,你是不是害怕了?” 他半眯着眸子,唇角微勾,流露出一种狡黠的邪魅。 略带薄茧的手缓缓掰开她紧握的掌心,细细把玩着纤白柔腻的手指。 “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见谁都咬。” 沈兰因动了动唇,刚想开口,男人修长坚硬的指节就强势地插入指缝,直至十指相扣。 “你放心,我嘴叼,只喜欢吃你一个人。” 第42章 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努力与你相契 陆嚣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边,“老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先填饱肚子要紧。” 又冲她眨了眨眼睛,温热气息划过耳畔,亲密地咬耳朵,“毕竟你吃饱了,我才能好好享用你。”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温柔有力,安抚了她患得患失的心。 …… 早饭吃了一半,陆嚣接了一个电话就神神秘秘地先出去了。 他走了之后没一会,沈兰因也接了一个电话。 是沈淮序打来的。 “因因,你现在在哪?没受伤吧?我能过去看看你吗?” 男人的语气焦灼,刚接通就连连追问。 “哥,我没事,我还在斐济,明天就回s市了。” “那我去机场接你。” 沈兰因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好。” 一阵沉默过后,沈淮序突然问了一句。 “因因,你是不是……爱上陆嚣了?” 沈兰因脑海中闪过陆嚣的身影,回答:“嗯。” “因因,其实我……” 沈淮序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了。 陆嚣俯身,一手揽住沈兰因的肩,一手拿过她耳边的手机,语气欠欠地开口:“喂,大舅哥,别来有恙啊。” 沈淮序:“……” 陆嚣:“哎呀,这信号又不好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挂了啊,勿扰。” 说完不等沈淮序回答,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老婆,你不乖哦,怎么背着我把沈淮序从小黑屋放出来了?”陆嚣慢条斯理地用手帕帮沈兰因擦了擦嘴,双眼微眯,“还有,谁说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我公司有点事,而且我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细白漂亮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沈兰因软声开口,“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陆嚣低头扫了一眼沈兰因的手,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语气戏谑:“老婆,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沈兰因垂眸不语,在男人越来越灼烫的目光下,脸颊渐渐染上绯色的红晕,半掩在长发下的雪白耳尖更是红欲滴血。 真可爱~ 好想亲~ 于是,干净修长的手轻挑起她精致下颌,薄而凌厉的唇覆上她的,打上自己的烙印。 “既然老婆大人归心似箭,那我们就回家吧。”陆嚣挑了挑眉,又笑道:“老婆,我这么听你的话,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 尾音音调微微上扬,带着柔软的气泡音,低低地缠上来,撩拨得人头皮发麻,耳尖发烫。 这男人还真是天生的妖孽,脸长得祸国殃民,就连声音也是蛊惑人心。 “喏,给你的奖励。”沈兰因倏忽勾着嚣妖孽的脖子,在他左唇上的梨涡啄吻了一下,站起身,“那我去收拾行李。” 说完,她就绕过陆嚣,脚步轻快地朝楼上走去,而陆嚣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发愣。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唇角,若有所思。 她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以前,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也会这样亲他。 那时的沈兰因也像现在这么爱撒娇,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龙墨渊天天嘲讽他是恋爱脑,倒也没说错。 因为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他都是满脑子只有沈兰因一个人。 …… 当太阳落入大海的怀抱,便开启了梦幻夜晚的序幕。 夜晚的海比白天的海多了一分浪漫和撩人。 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如同相爱时,恋人看你的眼睛,温柔又璀璨。 月光静静洒落,宛如恋人的手,抚过大海的每一寸肌肤,缠绵又旖旎。 海风拂面,带来凉爽和清新的气息,沙滩上的白色细沙仿佛是天然的按摩师,每一步都带来轻柔的触感。 沈兰因漫步在沙滩上,身边却不见陆嚣的踪影。 怎么回事?大半夜把她叫到海边,自己却迟迟不出现。 “陆嚣!!!” 她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无人回应。 只有海浪轻拥着岸边,发出优美的声音,仿佛在为她演奏一首交响曲。 难道他在耍着她玩??? “陆嚣!!!” “……” “嚣妖孽!!!” “……” “疯狗!!!” “……” 沈兰因嗓子都叫哑了,可是始终无人回应。 呵,他还真是耍着她玩!!! 沈兰因气呼呼地转身,大步往回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却不是她熟悉的那首歌,而是陆嚣的声音。 ??? 手机一直在她这里,这人是什么时候帮她换的手机铃声? 而且还换成自己的声音?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 在沈兰因满脑子都是问号的时候,陆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已经萦绕在耳边。 “因因,我爱你,以一种我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的感情,你是我的唯一和永远。” “如果爱意可以衡量,那它胜过夜空中每一颗星星,大海里每一滴海水,还有沙滩上每一粒沙子。” “你会不会感到惊诧?其实,我才是被吓坏的那个人。” “当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的时候。” “我以为我不会比现在更爱你了,但是我上一秒也是这样想的。” “每一个人在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曾经的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与我相契,直到……遇见你。” “我想要的一切你都有,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所有我所期望的、渴盼的。” “如果错过你,我确信,即使我在天地间寻觅千万遍,也永远无法再找到如你一样的奇迹。” “所有,请原谅我对你强烈到狂热的占有欲、控制欲还有情欲。” “因为实在太过爱你,我无法克制,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并不完美,但……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努力与你相契,成为你的私人订制,独家占有。” “虽然,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但我想再来一次,一次又一次,在所有时刻,以所有可能的方式。” “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源,你愿意让我拥有这份巨大的幸福,成为你一生的丈夫吗?”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甚者远远超越死亡。” “嫁给我吧,因因,在今生和来世,还有永生永世。” 第43章 明天和意外,偏偏先来的那个是意外 陆嚣氤氲着浓浓爱意的声音顺着耳朵,钻入脑海,最后缓缓沉入心底。 如同一把钥匙,一点点开启尘封多年的记忆。 时间线拉回到八年前。 当时的沈兰因还是一名私立贵族学校的高三生。 生活被各种丰富多彩的事物填满,五彩斑斓的黑。 她的学习成绩优异,始终保持年级第一,不出意外,她一毕业就会去意大利的顶尖学府留学深造。 可是明天和意外,偏偏先来的那个是意外。 而且还是一个血淋淋,改变她一生的意外。 高三毕业典礼,沈淮序因为在国外出差,没能赶上,只有她的母亲许卿如带着妹妹沈晴柔一起出席。 “妈,姐姐好厉害呀,她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台上发言的时候,简直闪闪发光,我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厉害。” 沈晴柔拉着许卿如的手激动地摇晃着,语气中似乎满是艳羡。 许卿如拍了拍沈晴柔的手,宠溺地笑了笑,“柔儿,你姐姐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从小就比她聪明伶俐,长大以后一定会比她出色一万倍。” 沈兰因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刚到家长席,耳中就飘来这么一句。 顿时,她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 沈淮序怎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要是他能如约出席,她现在也不用见这两个碍眼的人,听这些扫兴的话了。 “走了。” 沈兰因在路过她们的时候,简单丢了这两个字就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许卿如不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兰因,站住!你要去哪儿?” 沈兰因没有回答,脚步不停,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可来到停车场却发现沈淮序送她的毕业礼物,那辆崭新的兰博基尼。 四个轮胎,都被人扎、破、了?! 还有……车身也被从头到尾划了长长的一道?! ???!!! 这到底是哪个横死投不了胎的缺德鬼干的? 沈兰因浑身血气蹭蹭蹭地往上涌,顿时火冒三丈。 有一种自己的新婚老公还没上,就被别人破了处的气疯感。 沈兰因本来气得就快原地爆炸了,结果还有人嫌命长,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姐姐,这辆超跑是你的吗?好拉风啊!我可以坐一下副驾驶吗?” 沈晴柔不知从哪冒出来,扑闪着大眼睛,一副不谙世事,天真可爱的乖萝莉模样。 沈兰因瞳孔骤缩,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缓缓转身,唇角勾起。 “沈晴柔,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件都不做啊,我的车胎还有车身都是被你弄坏的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刀剑一般的目光倏忽刺向沈晴柔,仿佛要剥开她脸上那层天真假皮,揭露她真实的丑陋面目。 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狡诈不做人,等她长大了恐怕就更不是人了。 她沈兰因今天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 沈兰因随手将书包往车里一扔,撸起袖子,朝站在不远处的沈晴柔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死你。” 沈晴柔被她的话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一动都不敢动,只有一双眼睛惊恐地左顾右盼。 “又想搬救兵?沈晴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敢做不敢当,犯错就装怂。” 沈兰因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嗤之以鼻。 走到沈晴柔面前,长臂一伸,揪住她的衣服后领,像抓小鸡仔一样,将她拎了起来,仔细打量。 “啧,你能侥幸长这么大,还真是老天不开眼。” “姐姐,你……你误会了。”沈晴柔手脚冰凉,心提到嗓子眼堵着,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真……真不是……我……我做的。” “沈晴柔,我长耳朵可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沈兰因不耐烦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散漫开腔:“我倒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承认,那我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一……” 沈兰因的音调拖得长长的,好似一条三尺白绫,一圈一圈,慢慢缠住沈晴柔的脖子,再一点点勒紧。 沈晴柔牙齿直打颤,连叫都叫不出来,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呵,早知认怂,何必犯贱! “这次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要是再有下次……”沈兰因附在沈晴柔耳边,如索命恶鬼,阴森可怖:“直接把你拖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不超生。” 沈晴柔双目闭得死紧,头摇得飞起,跟大风车似得转个不停。 “沈兰因!你干什么呢!以大欺小,你还要不要脸?还不快点将柔儿放下来?” “要是你敢伤害柔儿,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许卿如上了个厕所出来就不见沈晴柔的踪影,心急如焚地找了半天。 没想到刚一见面,就看到沈兰因提溜着沈晴柔的后领子,在空中‘荡秋千’。 沈兰因依言放手。 “扑通!” “哎哟!呜呜呜……” 沈晴柔屁股着地,狼狈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许卿如心急火燎地疾步奔了过来,在经过沈兰因的时候,猛地将她推到一边。 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晴柔,将她抱在怀里软慰轻哄。 还时不时抬头剜沈兰因一眼,仿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许卿如这已经不是偏心了,完全就是对她没有心! 尽管沈兰因早已习惯,但心里结了厚疤的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钝痛。 她知道就算她说出沈晴柔的恶行,许卿如也不会相信,甚者还会说她邪恶阴险,故意栽赃陷害。 于是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妈,我的车不知被哪个小贱人扎破了轮胎,划破了车身,我今天坐你们的车回去。” 说完,不等许卿如回答,她拿了书包,直接朝停在另一边的劳斯莱斯走去。 司机连忙下车,恭恭敬敬地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沈兰因微一颔首,坐了进去。 过了大半晌,安慰好了哭哭啼啼的沈晴柔,许卿如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上了车。 劳斯莱斯平稳地开出学校大门,向沈家庄园行驶而去。 车里的氛围沉闷压抑,如山雨欲来,司机额头上不由冷汗涔涔。 “老吴,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平日里人山人海的闹市街头,今日却死一般寂静,透着诡异。 沈兰因刚一下车,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她并没有在意。 她朝路边的一家便利店走去,还没走两步,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涨潮一般涌上大批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蒙面男人。 ???!!! 第44章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难道是有什么枪战片的剧组在这里拍戏? 啧,请的群众演员还不老少,道具也挺逼真。 沈兰因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捂着小腹又往前走了几步。 身下涌出的一股股热流和腹部不断加剧的绞痛,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大姨妈’偏偏赶在今天来找她? 她收回视线,干脆利落地脱下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 不会吧?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在距离便利店只有几米远时,她悲催地发现…… 店门竟然关得死紧,已经暂停营业了???!!!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大白天的关什么店啊?肚子好痛,还有好吵。 沈兰因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转过身往回走,走到半途,一个持枪的蒙面男人和她擦肩而过。 猝然停下脚步,叫住了她。 “哟,小姑娘,胆子挺大的嘛,听到这么多枪声,还敢在街上乱晃?小命不想要了?” 沈兰因闻声,回头瞥了他一眼,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大半张脸都被遮住。 只露出一双形状美好,深邃又深情的桃花眼。 此刻,他应该是在笑,眼尾弧度上扬,黑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春水荡漾般蛊惑人心。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那男人单手换了个弹夹,转过身,与她背道而驰。 只留下一句:“小姑娘,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飘散在风里。 原来不是剧组在拍枪战戏,而是黑帮在真枪实弹地火拼? ???!!!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也太过猖狂了吧?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现在逃命要紧。 沈兰因迅速转身,健步如飞,朝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跑去。 今天还真是没有倒霉,只有更倒霉! 在手搭上车门把手的那一刻,沈兰因蹦哒到半空的心终于一个抛物线,完美落下。 猛地拉了一下把手。 ??? 怎么打不开? 沈兰因敲了敲车窗,示意司机开门。 坐在车后座的许卿如摇了摇头,司机看看后视镜,又看看外面,一脸为难。 “妈,现在这里不安全。”沈兰因直截了当,语气焦急,“有黑帮当街持枪火拼,快让我上车。” 沈兰因的话让车里的三个人脸色齐齐一变。 恰在此时,一大帮气势汹汹的男人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急速奔了过来。 “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不绝于耳。 “老吴!别开门!快开车!” 许卿如尖利拔高的声音在车中响起,冲破沈兰因的耳膜,深深刺进心里。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把匕首翻搅,疼得沈兰因喘不过气。 她搭在车把上的那只手开始轻轻地颤抖。 “老吴!你耳朵聋了吗?”许卿如歇斯底里,“我叫你开车!现在!立刻!马上!” 呵…… 沈兰因唇角微勾,嫣然一笑。 她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分明是最青春明媚的一张脸,那一双明亮耀眼的水眸里,酝酿着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情绪。 那是冰冷刺骨的讥诮。 在灿烂笑容下,仍然禁不住溢出了几丝寒光。 沈兰因心中明白许卿如不会开门,继续在这里呆着也只是自取其辱还有浪费时间。 她神色越发薄凉起来,往旁边挪了一步,冷冷开口:“祝你们一路顺风,千万不要被乱枪击中脑袋!” 许卿如脸色铁青,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开车!” 引擎声轰然响起,劳斯莱斯就这样丢下沈兰因,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中。 啧,逃得还真够快的! 周围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沈兰因只能暂时躲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沈淮序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 沈兰因在心中的记仇小本本上给沈淮序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是她这次能活着出去,她非要痛打他一顿不可! 还有那两个丢下她,只顾自己逃命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踢踏踢踏!” 倏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且离沈兰因越来越近。 快走,快走,别停下。 沈兰因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脚步声停住了,紧接着…… 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上面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嘿嘿,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个绝色小美人,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 视线上移,男人身材魁梧,也是蒙着脸,看不清长相。 他将手上的枪塞进皮带里,搓了搓手,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的色欲。 男人淫笑着,不紧不慢地朝沈兰因走过来。 “小美人,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沈兰因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中满是警惕,一步步慢慢往后退。 “我给你钱,你放我走。” “哈哈,我这个人比较贪心,人和钱我都要。” 男人笑得吊儿郎当又猥琐。 说完,他不再废话,加快脚步,一把攥住沈兰因的手腕,将她往外拖。 沈兰因没有挣扎,因为实力悬殊,反抗无济于事,只会激发男人的凶戾和残暴。 她低下头,不经意扫了一眼男人别在腰上的枪,泛着幽幽冷光。 沈兰因学过射击,也摸过真枪,如果能抢到男人的枪,那她今天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个男人戒心很强。 即使是面对沈兰因这样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他也没有掉以轻心。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铐在沈兰因的手腕上,又用一条黑色的方巾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美人,暂时委屈你了,等到了家,我再好好疼你。” 沈兰因:“……” 男人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似乎是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捏。 沈兰因心中恶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男人拖着她出了巷子,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枪声渐渐变得稀少。 最后男人将她塞进了一辆商务车。 车里显然还有其他人,男人谄笑着打了个招呼。 “枭哥,您怎么坐这辆车了?” 第45章 “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起点 鹿枭微微仰着头,长腿交叠,搁在前排的椅背上,嘴里叼了根烟。 氤氲的烟雾从他两片锋薄的唇瓣间徐徐溢出,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薄凉的眼睑懒洋洋地半垂着,神色闲散又淡,有几分痞痞的味道。 被男人上车的动静吵到,他似乎有些不悦,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扫了男人一眼,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赵伟,你皮又痒痒了?” 男人脸上的谄笑瞬间凝固,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鹿枭眉梢轻挑,而后唇角微勾,露出轻蔑的笑意。 须臾,将烟从嘴上拿下来,随手摁灭在男人手背上,又慢又重地碾了碾。 “刺啦!” 密闭的空间顿时生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香臭味,独特而又强烈。 男人不禁闷哼一声,咬牙忍着剧痛,抬手擦了擦一脑门子的冷汗,满脸堆笑,像只咧着嘴的沙皮狗。 “枭哥,您误会了,这小妞长得‘美味可口’,龙哥生日快到了,我是想送给龙哥做‘点心’的。” 鹿枭闻言,冰冷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转头看向沈兰因。 下巴微微仰起,眼神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眼底似乎带着一丝温柔笑意,然而也就仅是一刹那,便烟消云散。 “那你还挺有心,这份贺礼不错,我替他先收下了。” 声线慵懒,透着些许不经意,但又有着几分隐约的认真。 “滚吧。” 轻飘飘的两个字,赵伟却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打开车门,抱头鼠窜。 车里一时间只剩下鹿枭和沈兰因两个人。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沈兰因的心却一阵打鼓。 鹿枭的声音低沉悦耳,自带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痞劲,很有辨识度。 他刚一开口的时候,沈兰因就听出他就是不久前遇到的那个男人。 犹豫着想要向他求情,可是听男人话里的意思,又像是不会放过她。 怎么办? 沈兰因想得入神,不知不觉间,一股清冽的冷香渐渐笼罩下来,覆在她眼睛上的黑色方巾被人解开了。 修长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她泛着粉润的耳垂,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 沈兰因脸颊一烫,慢吞吞地扭过头,对上他戏谑的桃花眼。 鹿枭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脸颊,眼中戏谑更甚,微一挑眉,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故意拖着腔调。 “小姑娘,我们挺有缘啊,短短的时间内连续撞上两次。” 沈兰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斟词酌句地开口: “那你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他低笑一声,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姿态懒散地向后轻靠了下。 “小姑娘,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没藏好,看来你今天是注定要遭此一劫了。” 那双桃花眼酝酿出令人沉醉的温柔,嗓音却端得散漫不羁。 希望破灭,沈兰因眉头紧锁,满心沮丧。 本来以为这个长得惊为天人,又善意提醒过她的男人能放过她。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和刚刚那个叫赵伟的没什么两样。 都是见色起意,强取豪夺的一丘之貉。 沈兰因垂下头,避开了鹿枭的视线,缄默不言。 鹿枭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一眨不眨地瞧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小姑娘。 长腿从椅背上放了下来,身子前倾,在快要贴近沈兰因时蓦地停下。 他玩味般地稍稍俯身,两人距离即刻拉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洒在对方脸上。 “小姑娘,你受伤了?怎么流血了?” 沈兰因不禁有些羞恼,直接背过身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鹿枭眼神一闪,唇角不自觉勾起。 沉思片刻,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指尖飞舞,很快编辑好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商务车的车窗被人敲响了。 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进来,鹿枭不发一言地接过后,直接丢在沈兰因怀里。 “看看东西全不全,不全的话我再让人去买。” 沈兰因闻言,抬眸扫了鹿枭一眼,然后,视线落在怀里的黑色塑料袋上。 伸手触了触,里面应该是衣物还有卫生用品。 沈兰因身下的鲜血早已浸透裤子还有围在腰上的外套,湿滑黏腻,浑身难受。 这些东西犹如及时雨一般,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小声对男人说了一句:“谢谢。” 可是转瞬间她又犯了难,去哪里换呢?直接在车里? 鹿枭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开口:“走吧,这附近有个公共厕所,我陪你去。” 说着,他解开了沈兰因手腕上的手铐,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盖在沈兰因头上,径自下了车。 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那股混合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冷香,无孔不入,细细密密地往她身体里钻。 沈兰因不由自主地屏息,抿了抿唇,将外套从头上拿了下来,系在腰上。 外套很宽大,将她大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她打开塑料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也下了车。 鹿枭姿态闲适地倚靠着车身,右手食指点了点烟灰,看到她出来,便将烟头摁灭了,随手扔进垃圾桶。 “走吧。” 语毕,长腿迈开,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公共厕所离这里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沈兰因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得救了。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放缓脚步,朝女厕所走去。 谁料,一只脚刚迈进去,男人意味深长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小姑娘,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换,不用着急。” 沈兰因:“……” 攥着黑色塑料袋的手不由地一紧,背脊微僵地走了进去。 时间紧迫,沈兰因匆匆将自己打理干净后,就开始四处打量。 女厕所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唯一的一扇窗户又高又窄,她够不着也爬不出去。 沈兰因在厕所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无计可施,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人的命运还真像是一场多米诺骨牌效应,只要当中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就很有可能成为“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起点。 难道真的如鹿枭所说,她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 第46章 你再哭的话,我可就要亲你了 鹿枭站在几米开外,整个人背对着她,衬衫被风吹得鼓噪了起来,下颌微微收敛,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她现在在他的视野之外,而且之前他下车的时候随手把枪放在了车后座上。 心念电转,沈兰因的脚步一顿,脚尖不着痕迹地向后转,想要逃跑。 可男人背后像长了眼,她只是微微侧身,他便回过头 夜炫有些意料之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顾正泽没有反应,便以为他还在生气。 羽翅跟少年的手掌接触时,仿佛劈砍在某种未知怪物的厚实皮膜上。 可能连司徒静都不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叶凡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对,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询问我,我会利用我所学的全部知识帮助你。”张婉君朝着萧鹤川伸出手。 滋啦直响的电光顺着他的手臂穿进一头畸变巨魔的胸膛,死去的畸变巨魔在抽搐着,电光扫过的地方也冒出浓浓的焦糊烤肉味道。 “伟大的猫咪悠米,是可以帮助人作战的!”悠米骄傲的大声说道。 等郑铁在重型审讯室找到奶茶的时候,不由嘀咕,是那个龟孙子,居然把奶茶放重型审讯室去了。 那个时候,唐火儿对毒的抵御能力并没有现在强大,所以比比东的毒才能发挥很大作用,即使她使用了雷火九天变,在比比东的毒气中,速度和攻击都会降低。 看到房间里面的吴刚,叶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吴刚的身体,随后便拿出银针。 他的一只手暂时的放开了她的柔软,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他的唇缓缓向上,猛地攫住了她微颤的唇瓣,辗转缠绵,直到两人的唇舌发胀发麻。 “抱歉师父,我什么也做不了。”沙晚静看着唐三藏,有些自责的说道。 都是老司机,这时候再说啥就太虚了,孟非给景志刚鞠了个躬出去了。 两大护法消匿,千月魂魄被封,魔族为争魔主一位而起了内讧,各方势力倾轧并吞,清丘身为血族族长,血族一脉本就极难生存,此刻更是成了各方争相打压的对象,她无法,只得去保族人,千溟的魂魄唯有浅陌一人守护。 这也是为什么范启浩大概知道杀人的过程,但却没有程菲那么清楚细节的原因,因为许佳妍没有告诉他细节,也不可能和他说。 若离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颇为不自在,这样穿真的可以稳住师父的眼睛吗? “不用不用,只要前辈在力所能及之时加以援手即可。”青云子慌忙道。 然而奈何世事难料,即便再运筹帷幄的泽言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幸存的砂隐忍者看向叶仓的目光之中,也不禁闪现出各种异样的神色。 这让楚芸怜舒了一大口气,要是个怨灵,楚芸怜早就吓死了。一般的鬼她倒是不怕,但是怨灵邪祟她最怵了,光是想想就心里发毛,更别提看到了会怎样。 “啪……”严云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了脸上。 面对布鲁斯的强硬态度,梅森骑士只好表情悻悻地转身领命离开。 在射击的时候,有战士立刻投掷手榴弹和手雷,朝鬼子轰过去,鬼子的手电筒被打灭了,人被打死了,或者听到枪声赶紧趴下,头上又飞来一阵手榴弹和手雷,日军闹不清虚实,只能撤退了。 第47章 听话,别喊了啊,一会儿有你叫的时候 沈兰因匆匆逃离鹿枭身边后,急急从书包里翻找出手机。 又给沈淮序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哥!快接呀! 然而,耳边响起的是让她更加绝望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沈兰因无助地站在路边,环顾着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更 杀死一个自己的心腹能有什么用?施密特要想征服这个世界,那些蠢货对于他来说就还有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回那些装置,在三天之内拿下英国,然后直接专攻柏林,是时候让这场战争换一个主人了。 看着托尼和佩珀两人之间逐渐升温的气氛,亚丹觉得自己应该在合适的时候偷偷离开,给这两人一点空间。 冷素素站在门口,她没有说话,只是脑子恍惚,脸上表情冷漠,看封九霄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男人一样。 这老头叫高志,得知闫秀琴的过去,心里觉得很可怜,可再看看现在的她,有觉得很钦佩。 男人的家是辆废弃房车。他并不是第一任住户,至于是第几任,反正已经没人可以查得出了。而现在,这辆没了车轮,引擎等等配件,只剩下一个车厢的房车是他的家。 南斗尴尬的移开视线,以前三魂咒术都用在敌人身上,倒是没有太在意敌人的身体。 三代负责总指挥以及兵力增援、物资补给,和先锋部队的后路等问题。 轰地一声,是重新变成巨龙的那条青龙,扭动身躯,挣脱出祝融抓着他的双手,落地后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响声,幸亏屋子里没有一丝尘土,不然的话,整间屋子一定会尘土飞扬,让人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该不会是什么东西?你想到什么了吗?”一旁的宇智波夜鹰眼底闪过一抹忧色,急切的问道。 胖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封九霄,然后反应过来,他这么着急来让冷素素去工作,大概让封先生不满了。 “九离……”韩斌沉声道,“我不但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还能证明给你看,我真的杀了他。”说完,他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只见流光一闪,掌心内多出一个极为奔溃的元神,正是先前击杀的九离。 的一声巨响,双方的第一道攻击已经撞在了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这里没有那么多座位,你就将就一下。”当初和他在车子里做了不知多少回,现在不习惯让他抱了!凌莫风恶劣地收紧双臂,他才不会放手。 易楠臣将杂志放下便关了灯,将苏睿白搂到怀中。两天没见,苏睿白本来以为他会说话的,他却什么也没说,像是真的困极似的,安安分分的将她给搂着。 皇上早上走时虽然吩咐她们带她出去散心,可她觉得皇上才更应该要去散心,脸上一片阴云密布的。 过了很久,似乎已经缓过神来了,他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在我意料之外的话。 外面因为陈家的涉入,导致整个燕京商会都有风雨之势,可大隐隐于市的陈家大宅院里,却平静异常,连半分风雨都不曾侵入其中。 李大一听这话更来气,“就你还当她是好人,她大老远的去咱们家告诉你,你当她是啥好人?”大姑娘还没出门呢,就东家长西家短的,现在都议论上狐狸精的事儿了,这姑娘没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