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盗打劫了，最后成了皇帝》 第1章 中式婚礼 “一鞠躬！拜仙人顶。” “二鞠躬！拜南洋湾。” “三鞠躬！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仙人洞。” 大清道光十九年腊月初，珠江口外海，冬日暖阳，碧波万顷。 一处郁郁葱葱的荒岛上，随着一个司仪的公鸭嗓抑扬顿挫，一群海盗正在尽情地享受戏弄俘虏的乐趣。 在这群俘虏的身后，还有一群野生弥猴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算是客串这场特殊婚礼的观礼嘉宾。 俘虏们两两成对，或身穿长袍，扮成新郎，或顶着红盖头，扮成新娘，老老实实地按海盗们的规定，进行所谓的中国式成亲仪式。 最近，朝廷传来的禁烟风声越来越严，大清广东水师也空前忙碌起来了，在珠江口洋面加大了对过往船只的盘查力度，顺便也加大了对海盗的打击力度。 这些海盗们只好从平时活跃的伶仃洋面窜到珠江外海一个的无人荒岛上苟延残喘。 这个岛其实离香港岛不远，呈东西走向，形似扁担，因此叫扁担岛。这岛上山清水秀，也不乏野味野果，只是时间一长，大家都感到极其无聊。 刚好他们抓到一只从南洋过来的帆船，于是就想整点乐子解闷。 不过，他们今天抓了不少洋人。一个叫李大算盘的海盗头子就别出心裁，整了这出海盗版的娱乐节目。 只是最后的进入洞房环节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就是从20多米的悬崖上来个自由落体，主打一个变态的心跳。 如果幸运的话，没摔死也没摔晕，还能从悬崖下面的溶洞里钻上来，就会被大伙接纳入伙，和大伙一起吃肉喝酒，称兄道弟。 如果吓晕了或不小心淹死了、呛死了，那只能回归大海的怀抱，祭奠天妃娘娘。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推海盗。如果你有足够打动海盗心弦的钱财，也可以不用跳崖。 因此仙人洞也被周围的海盗们叫作死人坑，下面不知有多少冤魂…… “啊！我操！我操！我操啊……” 随着前面进入洞房的几对新人发出瘆人的惨叫声，后面的新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不好玩了，死活也不愿意向仙人洞方向去了。 他们嘴里还在不停地求饶：“各位好汉，我们身上的金银都给你们，放我们回家吧。” 充当司仪的李大算盘顿时不爽起来，拎起一把关公刀，大步流星、凶神恶煞地向俘虏们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叫约翰的小喽啰，手中托着一个盘子。 俘虏们见状，一个个顺从地把身上藏的金银都交到小喽啰约翰手中的盘子上面。 见到钱多的，这家伙用刀尖往左边一拨，表示可以不用入洞房了；见到钱少的，就把关公刀向上一扬，马上有小喽啰把这人押到悬崖边，逼着仙人跳。 李大算盘是这个岛上海盗团伙的二当家，专门替大当家的管钱，因为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大算盘，既会精打细算，也会敲骨吸髓。 李大算盘现在深受大当家的信任，也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变态的方法整钱。 当李大算盘走到一个面目有些俊朗的年轻人面前时，这家伙很是镇定，居然一个子也没掏，反而向那个托盘里吐了一个痰。 李大算盘立即对着这人的小腿连踢了三脚，对方没有半点反应，倒是自己的右脚被对方结实的小腿顶得有些生疼。 “哟嚯，看来还是个硬茬。老子踢死你！” 李大算盘稍稍歇了那么一会儿，后退半步，蓄了一口气，然后提起右脚，照准对方裤裆，狠狠踢去，方向明确、动作阴狠——这是一个标准的断子绝孙脚。 正当大家满怀期待地屏住呼吸，准备倾听对方的惨叫声时，只听“扑通”一声，这位海盗头子竟然把自己踢倒了。 准确地说，这家伙是被人拎起大腿甩倒的。只是这情况逆转太快了，快得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很快，大家觉得眼前人影又是一晃，倒地的李大自算盘又发出一声惨叫，像极了一只要死的鸭子。 有些海盗好像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擦眼睛，发现他们的二大当家李大算盘，竟然被一个不起眼的俘虏倒提着大腿甩倒在地，接着又被一记暴肘击在小腿上，又接着是一个锁喉的动作……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十几个小海盗很快围了上来，有的喝道： “死扑街，赶快放了我们二当家的。” “再不松手，给你剁成蟹酱。” “……” “听人劝，吃饱饭。” 李杰很听话的放下手中的海盗，顺便又在对方刚才受伤的小腿上踩了一脚，算是对对方威胁自己的回应。 他最初没有打算下死手。 他的力量在他所在的整个陆战旅突击大队，算是最大的，随便一击就会让普通人受不了，何况是用肘。 只是因为对方威胁了他，让他觉得有些不爽，于是暗中在脚上加了点劲，彻底踩断了对方的小腿骨。 地上的二当家马上爆发出洪荒之力，发出惨叫：“老子的腿断了，给老子杀了他。” 有三个扎着蓬松辫子的家伙两人持刀，一人持矛迅速扑了过来。 只见李杰先是一个漂亮的侧身，躲过刺过来的长矛，顺势把长矛夺在手中，同时右脚一个侧踹，踢飞一个拿大刀的海盗。 接着他又是一个漂亮的转身，把拿长矛的家伙一把薅在怀里，然后又推向另一个拿大刀的海盗，把两人都砸成狗吃屎。 这动作整的，太麻溜了！看得好几个海盗都在心中暗暗叫好，面露崇拜之色。 “呯！” 突然一声枪响，一个子弹擦着李杰的头皮飞过。 李杰马上意识到有人打黑枪，顺势往地上一滚，已经看清偷袭者的方位，同时捡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 那个打黑枪的海盗随即一声惨叫：“啊！我的眼睛。” 这家伙叫伊鬼子，是个混血海盗，长着半张西洋人的脸，在这伙海盗中坐第4把交椅，平时是个狠角色，可是现在成了独眼龙。 海盗们顿时傻了眼，眨眼之间，他们四个当家的已经废了两个。 这人也太狠了吧，也许只有大当家的马大肠子亲自过来，才能制得住他。 第2章 有点时空错乱 李杰看着对面的一群海盗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是本能告诉他，好奇害死猫，还是逃命要紧。 他远远望见有几个海盗扛着土铳一样的玩意儿冲了过来，连忙挥舞大刀，逼退了眼前的几个小喽啰，向仙人洞方向冲去。 等海盗们冲上来时，李杰已经一头扎进对他没有一点难度的海底。 海盗们看扑了个空，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把和李杰一起来的好几个船员一脚一个，都踹到了大海里。 李杰在悬崖下面看得真真切切，迅速从海里给这些人一一捞了起来，藏到仙人洞里面。 被救的人中恰好有一个叫布鲁斯的洋人，认识李杰，不由惊叫起来： “天啦，我们没死。” “杰克，你的中国功夫真棒。” 李杰淡淡地说道：“这和中国功夫没关系。这只是海军陆战队的基本功。” 布鲁斯又问：“你是军人？” 李杰没空理他，只是对被他救下来的6个人说道：“我提醒你们，这里虽然安全，但只是暂时的。大家还得齐心协力想办法逃出去。” 仙人洞是一个由海水侵蚀形成的岩洞，不停有水滴从洞顶滴嗒滴嗒，让人顿生寒意。 大家在仙人洞里又歇了一会，正想找个地方生火取暖，只见远处已经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吵吵嚷嚷向这里走来。 李杰连忙自来熟的带着身后的人从岩洞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越往岩洞深处走，越觉得对这里非常熟悉。 七拐八拐的洞穴、隔三差五的岔路、嘀嘀嗒嗒的泉水声、偶尔出现的蛇，只是不见了当年的标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记忆告诉他：这应该就是他们陆战旅经常举行武装泅渡训练的一个地点：扁担岛。 好像就在前几天，旅里在附近再次举行了一次带有军事比武性质的武装泅渡训练，这里是终点。 不知为什么，他当时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反而感到一阵疲倦。 这几年来，他参加过三次国际海军陆战队军事比武，获得二个团体第一，一个单项第一。 他有两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还有肩部的一处枪伤，见证了他三次记录封存、不便对外公开的海外行动——这是真正的战功。 至于公开参加的亚丁湾维和，海参崴和南海联合军事演习，他也拿了一堆不大值钱的军功章…… 在最后一次泅渡中，他突然觉得，和平时期军人该拿的荣誉好像差不多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军旅生活好像也没有了新鲜感…… 眼看还有两百米就要到达目的地，他不想再向前冲刺了，把荣誉留给年青人吧…… 胡思乱想间，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把他拍到一块突兀的礁石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艘破破烂烂的西式帆船上，周围的人都穿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直觉告诉他，这帮人也许三天，不，三十天，不，是三百天都没有洗澡、换衣服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直接通过上面的破洞摸到了自己大腿上的肉。他顺手搓了搓，很快带出一块橡皮泥一样的东西，可长可短，可方可圆，就是不能当饭吃。 他又嗅了嗅自己的腋下，不是狐臭，胜似狐臭——从这味道的浓度分析，他应该至少有三天没有洗澡了，或者说是昏睡三天了。 他看到甲板外边就是大海，纵身一跃，却被一个肮脏的男子死死抱住。 “冷静！兄弟，好死不如赖活着。” “再呆在船上，都被你们熏死了。” “再坚持两天，咱们就到黄埔港了。” “给我起开，老子只是想洗个澡。” “前面好像有个小岛，咱们到那里停下吧，也许山上的泉水可以洗澡。” “……” 李杰最终没有跳海。 尽管对于海军陆战队出身的他来说，这大海只是一个大号的游泳池，是陆战队员大显神威的天地。 但是，他有点时空错乱。 他身边有几个金发碧眼的洋面孔，像是这艘船的掌控者。 船上有二十几个皮肤黝黑的南洋人面孔，还有十几个人皮肤稍微接近南方人，扎着蓬松的辫子，不男不女。 刚才大家的对话都是阴语，只是感觉对方说得还没有自己说的标准。 他开始安静下来，听水手们聊着闲话，知道了其中几个人的名字。 西式帆船叫“故乡号”，上面大约有50个水手，船长布朗是一个喜欢在海上漂流的牛仔，每次顺便拉上些货物满世界跑，赚来的钱勉强可以支付水手的工资。 抱住他防止他跳水寻短见的叫布鲁斯，是个不喜欢当阴沟郎人的斯科兰人，孔武有力，好像在阴沟郎治下的印度犯了什么事，逃了出来，在这个船上当二副兼水手长…… “不好！岛上有海盗。” 船很快到了前面的一个荒岛，李杰还在消化大家交流的信息，突然有水手惊恐地喊道。 “嗖嗖嗖……” 大家来不及反应，几个搭钩迅速从岛上飞了过来，一下子把船只控制得死死的。 接着，又有七、八条小船从旁边迅速围了上来，李杰所在的帆船已经无路可逃。 半年前刚刚在红海打过海盗的李杰终于确信，自己又遇到海盗了！ 只是这些海盗穿着太奇葩，有点像影视剧里的那些清军乡勇：一群乡下曲辫子，手里拿着像烧火棍似的大刀、长矛，也有土铳。 李杰心道：“遇到海盗好啊！好久没有打海盗了。” 他迅速来了精神，很配合地走下船，又等海盗前来搜身，可是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对他动手，明显不把他这个陆战精英放在眼里。 所以当对方那个叫李大算盘的公鸭嗓动手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用了点力气，一下子收拾了两个海盗头子，削去了这个海盗团伙的半个领导核心。 李杰熟练地带着6个人找到山后另一处被茅草遮住的出口。天已经基本上黑了。惊涛拍岸，掩盖了他们的动静。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弄晕了两小巡逻的小海盗，好好观察了四周。 附近的海湾停了好几艘海盗船。其中还有一艘看起来挺大，排水量应该有五、六百吨左右。 他从这些船的数量和规模上判断，这些海盗应该不会低于200人。可是这些海盗是从哪里来的呢？华夏早已没有海盗了啊？ 第3章 擒贼先擒王 半夜的时候，李杰利用海浪的掩护，悄然下水，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那艘最大的海盗船，用手刀又砍晕了放风的两个小海盗，把布鲁斯他们接了上来。 布鲁斯虽然长得威猛，但是学着李杰用手刀砍了几下，感觉没什么效果，只好和同伴们捡了几把破刀，跟在李杰的后面壮胆。 当李杰他们摸进一个船舱时，听见一帮海盗正在一个船舱里争吵。 其中一人说道：“大当家的，咱们还是去南洋吧。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肯定是广东水师派来的探子。” 另一人说道：“南洋不是昔班尼人的天下，就是喝得兰人的天下，阴沟郎人现在也去了那里。咱们去了更没有好日子过。” 又有一人说道：“官府要禁烟，阴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就猫在这里看热闹是了。” 一个是貌似主心骨的人物说道：“好了，不要争了。大家都去睡吧，明天再把仙人洞搜一遍……” “不用搜了，我就在这里。” 李杰突然出现在海盗们面前，像鬼一样。 在大当家这里议事的四个海盗小头目吓了一跳，但也就是愣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迅速扑了上来。 只听“嗖”的一声，李杰一扬手，首先用石头击中最前面的一个海盗。 布鲁斯等6个人两人一组，对付剩下的3个。 那个大当家的迅速扑到附近的床头，想找他的短火铳，突然感到胳膊一阵发麻，是一块石头击中了他的胳膊肘。接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将他的脖子死死掐住，让他快要缓不过劲来。 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布鲁斯他们都用了刀，下手比较重，砍死对方两人、砍伤一人，自己这边只是两个轻微伤。 李杰押着海盗大头目，布鲁斯等人押着另外两个受伤的小头目，相续走出舱外，只见甲板上已经来了近百个小海盗，他们手上也有布朗等被俘的三十多个人员，开始和李杰谈条件。 “对面的好汉，你把我们大当家的放了，我把你们的人放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对面的海盗听着，整个大海都是我的，只要敢抢劫我，就要做好被抢劫的准备。” “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你们四个当家的，已经完蛋了三个，还有什么底气和我相见？” “那我们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 “行，我先弄死你们这个大当家的。” “等等……” 谈判破裂了，好像又没有。 双方手下都有人质，李杰虽然人手少，但更有心理优势，自己抓了对方的老大，对方手上的人质其实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想尽可能通过擒贼擒王，把这伙海盗都制服，最坏的打算就是突围。 但是对方人手太多，把他围得死死的。 南方的冬日虽然比北方暖和得多，但是凌晨的海风还是有些冷，体感只有二十来度。 到大阳快要跃出海平面的时候，李杰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人是铁、铁是钢，三天不吃，打不过黄鼠狼。 他开始观察周围的形势，准备相机突破重围，再跳进海里去。 这时被海盗控制的一个洋人突然用还算熟练的汉语说道：“我说各位好汉，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如你们都跟着这个更厉害的杰克当海盗，让他当船长，咱们更有前途。” 这个洋鬼子有个牛逼的名字叫柯林顿。像许多西方人一样，他崇拜实力，也崇拜海盗文化。 马上有海盗骂道：“放屁，有本事把我们都打倒再说。” 那人又说：“你们人太多了，只能单挑。” …… 趁大家打口水仗的功夫，李杰也有了思路。 他指着前方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你出来，再选两个帮手，咱们一战定胜负。” 对方犹豫了一阵子，还是答道：“好!我刘一佩服你是条汉子。” 李杰接着说道：“如果你们三个能打倒我，我任凭你们处置。否则，就听我指挥。” 对方点了点头，声如洪钟：“咱们就一战定乾坤，一战定生死。” 那个叫柯林顿的洋鬼子又对周围的人说道：“双方兄弟，大家都是海盗，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谁在后方下黑手、打黑枪，都要遭到上帝和天妃娘娘共同嫌弃的。” 很快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海盗小头目上走上前，主动充当刘一的帮手。 刘一又喝斥道：“你们两个下去。咱们三打一已经胜之不武了，我另挑两个帮手。” 刘一是这个海盗团伙的三当家，因为带着部分人马在岛上宿营，没被李杰一锅端了。在二当家、四当家被打残，大当家被生擒后，他毫无悬念地成了海盗中间的唯一主心骨。 这家伙平时行事还算光明磊落。他刚才犹豫不是怯战，而是觉得三打一有点丢脸。 现在看到两个有实力的手下当帮手，他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给喝斥了回去。 李杰立即报之以赞赏的目光，竖起了大拇指，感觉这家伙还有点传说中的江湖范儿。 刘一向周围海盗喊道：“马欢、李小妖，你们俩个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侄儿，你们随我和人家打一架。先说好，拳脚无眼，生死由命，愿赌服输。事后不能再寻仇。” 两个看起来不大结实的小海盗很快站了出来，跃跃欲试。 “开始！” 挑拨双方决斗的洋鬼子柯林顿很快自来熟地充当了裁判，发起了决斗号令。 马欢、李小妖一左一右，很快扑了上来。 李杰右手化掌，在大当家的脖根一砍，将其砍晕在地。同时借助大当家的还没有完全倒下的身体，已经将身子腾空飞起，一脚踢到了马欢的胸口，接着又是一个回旋腿，踢中李小妖的后背。 眨眼之间，他已经击败了二人。 李杰其实并不擅长动作花哨的武术动作。他的基本功是军事搏击，有泰拳的影子在里面，讲究快、准、狠，以最短的时间一招制敌。 对近身格斗来说，用腿是大忌。因为用腿的攻击距离太长，费时费力，容易被对方所制。二当家的当时就是因为轻率出腿，反而被他制服的。 业余的时候，他也研究过网上视频的一些武术动作，学过一两个装逼的花样，比如像兔起鹘落一样夸张的起跳，令人眼花缭乱的回旋腿。 今天为了尽快从心理上慑服对手，他只好耍了个酷，使用了回旋腿。 宁挨十手，不挨一肘。如果想要人命的话，他完全可以放二人近身，一肘一个，不是击破对方的喉咙，就是击断对方的肋骨。 突然，又一个不讲武德的小喽啰将腿飞了过来，快如闪电，差点踢到李杰的鼻孔。 李杰没有多想，本能地就势提起对方的脚后跟，在甲板上像玩呼啦圈一样，抡了三圈，然后给扔到海里去了。 随着一股刚劲的拳风，刘一的进攻很快也到了。 刘一有南拳的底子，在随浪起伏的帆船上仍然如履平地，双拳一攻一守，交替进攻，呼呼生风，非常稳健。 如果换成其他人，即使功夫比他高，也可能被他击倒了。就像《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遇到浪里白条张顺。 可惜他遇到的是一只海老虎，既能上山，也能入海的两栖怪兽。 李杰的下盘更稳，只是在生擒大当家又连续击倒三人之后，体力有些下降，肚子还在不识时务地咕咕叫。 他步步退让，在让了对方二十来招之后，看对方节奏有些放慢，突然一个下勾拳，快如闪电，直接将其下巴打脱臼。 三当家的也丧失战斗力了！ 第4章 一不小心成了海盗头子 “各位，昨天，咱们已经见识了杰克的身手，今天又见识了杰克的枪法。有谁还不服？” “服——” “那从今以后，杰克就是咱们的船长，咱们的大当家？ “好——” 一天后，李杰又和海盗团伙推出来的几个所谓神枪手进行了所谓的枪法比赛，秒杀全部对手，彻底震服了岛上的海盗。 当一个人有绝对实力的时候，就不需要他出来说话了。 柯林顿这个洋鬼子马上跳出来，成了梁山泊的洋林冲，要求马大肠子让贤。 原来被李杰生擒的大当家马大肠子还好，愿赌服输，心服口服，甘愿让出大当家之位，带领手下二百四十多个海盗继续在他的领导下当海盗。 曾经的反海盗精英李杰哭笑不得，自己被海盗打劫，反而成了海盗头子，杰克船长。 他感觉自己有点像《水浒传》里的宋江，抢了白衣秀才王伦的第一把金交椅，好像有点不地道。 李杰很快搞清楚了手下主要人员的基本状况。 扁担岛上的海盗大头目主要有四个，被他生擒的大当家的叫马大肠子；被他打折了腿，成了铁拐李的是二当家，叫李大算盘；三当家的刘一，下巴被他打脱臼，四当家的伊鬼子有半个昔班尼血统，被他打成了独眼龙，只剩下一只眼睛，像麻将牌中的一饼。 四个当家的都被他收拾了，还有谁敢不服？ 至于小头目有十多个，除了被砍死的两个，打伤的两个，主要就是马大肠子的侄儿马欢，李铁头的侄儿李小妖，刘一的表侄黄毛。 这三个人其实也就是不到十八岁的毛孩子，那个叫黄毛的还在流鼻涕，随风飘荡，荡气回肠，让你看一眼都吃不下饭的那种。 有意思的是，这个海盗团伙经常和洋人打交道，充满了洋味。大部分海盗头子都有洋名字。刘一的名字叫刘易斯，马大肠子的名字叫马布里，他侄儿马欢又叫马立克，李小妖的名字又叫李约翰——搞得真跟国际接轨似的。 李杰更没想到的是，在柯林顿和布鲁斯这两个家伙的软硬兼施下，“故乡号”上的人员也答应，暂时加入这个海盗团伙，直到他们找到新的根据地。 布朗从小出生在南洋，父亲是阴沟郎人，母亲来自喝得兰，也是盛产喝得兰小土豆的那个地方。他自己说是大海的人。 布朗喜欢大海上的无拘无束，不想跟杰克混。 可是他船上的大副柯林顿和二副克鲁斯都喜欢跟着神奇的杰克船长混，加上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也只好从了。 柯林顿据说是个埃兰裔麦力哥南方人。他也喜欢自由，是因为他不大认可他老爹养奴隶，所以跑了出来。 这家伙虽然只是大副，可是嘴巴好使，有能让良人改嫁，又让妓女从良的本事。 正是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挑动海盗三当家的和李杰决斗，反而让李杰成功逆袭，成了华人海盗眼中的大当家的，洋人海盗中的杰克船长。 布朗那一船人就是他软硬兼施，被迫改嫁的。 新的海盗团伙成立后，柯林顿经常为杰克出谋划策，慢慢便成了杰克船长的洋顾问，用华人的话来说，这叫狗头军师，梁山泊上的吴用。 李杰搞清楚了，现在是大清道光十九年腊月初。至于到底还有多少天过年，海盗们并不清楚。 布朗的航海日记却清楚显示，公历新年前三天，他们在海上先于鲨鱼捞起了李杰，新年当天就被海盗们打劫了。 “大当家的威武！” “杰克船长牛逼！” “……” 1839年1月6日，扁担岛海盗们站得整整齐齐，正式参拜李杰，接受他为大当家的。 李杰望着比岛上猴子还多的海盗，无语至极——重生成了天杀的海盗不说，连把手枪也没带过来，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生前可没少向某望工程捐钱，没少和贫困户结对子，也没少干过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事！ 上天就是这么回报好人吗？ 他不耐烦地向手下喽啰们挥了挥手，作出最高指示：“好了，大伙都是兄弟，没那么多讲究，都散了吧。” 他独自郁闷了一会儿，然后沿着岛边闲走，踢起一块又一块倒霉的飞石。 小岛上有些三三两两的松树，有些珍贵的相思树，还有些叽叽喳喳的猴子，但更多的是裸露的黄色沙石——证明这里不能种植庄稼，自然也不会有居民。 他再次确信，这还真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个扁担岛！ 李杰在岛上绕了一周，最后再次来到当时搞仙人跳的悬崖上面，驻足远眺许久，一筹莫展…… 被迫让贤的马大肠子马布里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低眉顺眼地向他请示：“嘿！大当家的，咱们下一步打算到哪里去？” 李杰依旧看着远方的大海，面无表情：“还能到哪里去？随你们浪喽！” 他醒过来既没带武器，也没带系统，还没带任务，只有一头雾水。 马大肠子说道：“大当家的，最近的黄埔港是不能去了，官府正在禁烟，水师凶得狠，收钱也不给面子，逮着咱们海盗都是要砍脑壳的。” 李杰扭过头来：“你说该到哪里？” 马大肠子马上表现出二当家的就有觉悟：“你现在是大当家的。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这个家伙角色转变很快，快得让李杰有点不大放心，总担心这家伙不讲武德。 李杰现在没有大多主意，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掏出家伙，对着东面尿了一泡尿，稍稍感到一丝畅快。 其他头目见状，也跟着手扶长枪短炮，用尿液向海洋女神致敬。 等大家都尿完的时候，李杰提议道：“要不，咱们开个会，少数服从多数？” 这是他从后世带来的一个工作习惯，遇到什么疑难复杂问题都要上个会，研究研究。 三当家的刘易斯突然说道：“大当家的，你真是天生当老大的料，别人尿不到三尺，你能尿一丈远。” 马布里又是一脸谄媚，接过话茬：“大当家的，开个球的会！你尿尿向东，就是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第5章 大洋彼岸有机会 十几天后，倭岛，一个叫神赖川的小渔村，一群来自大清的海盗在这里歇脚。 这曾经是一个盛产海盗的地方，对海盗同行不是太敌视。有的海盗下船去补充食物淡水，添点衣服，有的去买药看病，有的也大着胆子逛窑子、撩妹子，…… 李杰没有直接向东，而是带着一大一小两艘帆船向北来到了这里。 他之所以选择先到倭岛，一是看能不能把铁拐李和一饼的眼睛，还有那个洋船长的病给治好。二是从这里出发，到他以前听说过的一个地方，更安全、更方便。 由于时间拖延的时间太长了，李杰在附近请了好几个倭岛大夫，也没能救回李大算盘的腿和伊鬼子的眼睛。 曾经玉树临风的李大算盘成了铁拐李，变得和给他看病的倭人一样矮了。 曾经高大威猛的伊鬼子成了麻将桌上的一饼，说好听点叫独眼龙或龙将军。 至于那个生病的布朗船长，差点被那些矮不矬矬的庸医给治得快断气了。 好在李杰会些三脚猫的中医功夫。 他和他的战友们在热带海域执行任务时经常会出现布朗类似的症状，头痛、胸闷、呕吐——这是一种肠胃型感冒，藿香正气水是最好的药。 这里没有藿香正气水，李杰就自己到药铺抓了些甘草、陈皮之类的中药，瞎折腾一番，竟然让布朗的病情有了很大的起色，还能吃一大碗米饭。 还有几个小海盗也有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李杰也顺便给他们看了看。 李杰整天神叨叨地。发烧的整点柴胡，咳嗽的加点贝母、甘草，虽然剂量不是太准，反正没有弄死个人，还看好好几个人。 海盗们于是对这个大当家的更加佩服起来，天天当神供着。 李杰只让他们到药铺买些蒲公英、陈皮、桔梗、鱼腥草、柴胡、银翘之类的常见中药，他们几乎把那里的中药给买光了…… 在前往倭岛的时间里，李杰好好静下心来展望未来。 他最初曾经心潮澎湃地想过，想以穿越人的身份去改变大清。 可一想到书上记载的大清那个埋汰样，他顿时感觉到一阵无力。 那个紫禁城的道光皇帝据说非常勤俭持家，亲自补旧衣服穿，结果把国家补得越来越穷、四处漏风。 以八旗为代表的军事贵族，包括整个文官集团在内的士绅精英阶层都是颟顸自大。缺钙缺钙我不管，我是天朝第一款。 华夏在满清的统治下，人口越来越多，土地越来越少。特别是两广一带，土地兼并严重，人均土地几乎不到一亩半，风调雨顺也就混个肚儿圆，多活一年是一年。如果多几天天灾，就得卖儿鬻女，熬过一年算一年…… 李杰想了好久。 如果自己穿越成皇子、皇帝，不带来装逼的坦克、大炮、ak，不带上惊天地、泣鬼神的10万吨弹药，无论是投靠谁，不是被当成海盗砍了头，就是要被当成骗子给嘎了腰，或者被当成妖怪沉了塘…… 李杰现在打算，既然现在找不到靠谱的势力，那就谁也不靠，靠自己。 但是往哪里发展哩？ 离开扁担岛的那向东一尿突然给他了启示：大洋彼岸有一个好地方。 李杰在参加一次国际军事比赛时，曾经听说过螺丝老毛子做过的一件憾事和蠢事：把在北麦最有前途的螺丝堡给卖给了麦西哥，后来又辗转到了他们的死对头麦力哥手里。如果他们不卖这个螺丝堡，螺丝真是一个地跨亚欧麦三洲的大帝国！ 从那时起，李杰留心收集了一些关于螺丝堡的资料…… 他大概知道，此时的北麦洲西部应该还是一片空白，太平洋东岸地区，还没有一种能够掌控全局、说一不二的绝对力量，甚至在局部地区连基本的人类活动都没有。 那里暂时是动物的乐园，狮子、熊瞎子多的是，还不是冒险家的天堂。 有几个麦力哥商人从大西洋西岸花大半年时间跑到太平洋东岸，也就是收几张皮毛，还不够沿途开销。 等他们回到大西洋西岸老家时候的，孩子已经能很熟练地喊隔壁的杰克或汤姆叫爹了。 老毛子从白令海峡南下，在旧金山以北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殖民地：螺丝堡。 由于离本土太远，这实际上是个亏本的买卖。再加上又受到麦力哥的威胁，整天提心吊胆，准备把螺丝堡变现，及时止损。 旧金山周围理论上属于昔班尼帝国势力范围，黄金遍地，但在1839年的时候，它还是一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麦西哥学麦力哥闹分家，已经从昔班尼帝国独立了出来，对这块荒地自顾不暇。 它甚至准备送给老毛子一块更大的地盘，以换取螺丝国对麦西哥这个国际孤儿的承认。 由于螺丝国没有精力继续投入麦洲，又担心和日益咄咄逼人的麦力哥人起冲突，觉得这块蛋糕长毛了，吃下去吃会闹肚子。 不过，麦力哥现在好像不咋的，它们真正大规模跨过米西河西岸，搞西部大开发，也要等30年后结束那场死伤超过一百万人的内战再说。 世界超级帝国阴国的重点在欧洲和印度。 从太平洋东海岸到落基山脉再到米西河西岸，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地区都是是原住民也就是西方人称之为印第安人的天堂。 没有人详细统计过他们的数量，大约有五、六百个部族，好几万人，也许是好几十万人。 土着人天生好斗，他们时而打打越过米西河过来的白人牛仔，更多的时候还是打打自己人。 也许，北麦真有机会…… 所以他对海盗们说：“兄弟们，跟我到麦洲去啊，地里到处都是金色的麦浪，山里都是金子。” 第6章 冒牌水师提督 “大当家的，我想跟你学功夫。” “好啊，你把马立克和李约翰也叫来吧……” 随着帆船一路向西，不，实际向东的时候，李杰在心里时不时地幻想着有些看起来不大切实际的未来。 那个腿脚功夫不错的黄毛主动找到李杰，喷了个大鼻涕泡，请求拜他为师。 李杰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且一下子要收三个徒弟。 他现在感觉很缺个跑腿的，但是他对那些海盗有些不大放心。 华人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习惯，收徒弟倒不失为一个培养狗腿子的好方法，这样平时使唤起来，也比较方便和放心。 黄毛有些不大开心，感觉有点像一块骨头被三条狗给抢了。 李杰笑着安慰：“黄毛，你知道唐僧西天取经有几个徒弟吗？” 黄毛马上答道：“徒儿明白了，一个好汉三个帮。” 李杰赞许地点了点头，抑制住内心的嫌弃，帮对方擦了擦鼻涕泡，这才说道：“黄毛，你很聪明，师父很喜欢。只是你这个名字很猥琐，和你的身手不相称。为师没什么见面礼给你，就送你一个牛逼的名字，从此你就叫黄飞鸿吧。” 黄毛头上几个毛顿时高兴得竖了起来，夸张地向师父展示了他的无影脚。 这家伙来自广东武术之乡佛山，自幼和街头卖艺的学了点三脚猫功夫。 不过他脚脚生风，也腿腿漏风，每次都能被李杰精准地拿捏。 长路漫漫，没有什么消遣，李杰没事就教教三个徒弟一些简单又实用的军事技巧： “都记住了，这是颈动脉的位置，想用手把人砍晕就砍这里。” “后背左肩胛骨这个下方，最为薄弱，一刀从这里扎进去，心脏就会破裂。” “瞄准的时候，要三点一线，有心瞄准，无心击发……” 李杰教的有些招式看似简单，往往一招致命，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 那个已经杀过人的布鲁斯见状，也要加入进来。 李杰看他比自己年纪还要大，不好意思收他为徒，还是教了他不少实用的格斗技巧，包括如何寻找颈动脉，用手刀把人弄晕。 从此，布鲁斯对李杰也更崇拜了，成了为李杰鞍前马后的白龙马。 这样一来，李杰便有了三个徒弟和一匹白龙马，四个狗腿子。如果把那个没事献殷勤的洋顾问柯林顿也算上，他应该有五个狗腿子了。 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掌管手下这个海盗集团应该不是很费劲了。 时间过得真快。 1839年3月20日，杰克船长李杰带着两船海盗在瑟瑟寒风中到达了麦洲西海岸的一处小海港：螺丝港。 港口背后，壁立千仞，惊涛拍岸，卷起千尺雪，似乎要吞噬那两艘破海盗船。 悬崖上面耸立一个城堡，上面好像还有几尊大炮，让人望而生畏。 城堡身后还有几棵高耸入云的杉树，有点像喝了核废水的圣诞树，长得超级大——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螺丝堡，是螺丝人在北麦最南端的根据地。 李杰不由感叹，虽说这老毛子的智商与他的野心不大匹配，但是它的冒险精神还是值得佩服的。 大清哪怕有对方十分之一的冒险精神，也许麦洲就不会叫麦洲了，而叫夏洲。 “全部放下武器，否则我们要开炮了。” “你们开炮试试？我们是麦力哥人和阴沟郎人。” “你们中间还有好多是黄种人！” “黄种人怎么了？雅克萨之战还没把你们打疼？好好看看，这位是大清广东水师提督李杰将军，我是他请来的军事顾问，标准的麦力哥人。” 大家刚上岸，就受到螺丝人的威胁。 气氛很是紧张，海盗们也紧握着手中的破铜烂铁，做好了鱼死网破、打螺丝的准备。 精通螺丝语的柯林顿主动上前，和螺丝国驻螺丝堡的总督维特上尉进行交涉。 按照他蹩脚的说辞，这个大清水师提督是在缉捕海盗时不小心被台风刮到这里的，船上除了大清水师官兵，就是被抓获的海盗…… 情况比李杰预料的还要好。 半个小时后，高大魁梧的维特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李杰和他的队伍在螺丝堡暂时歇脚。 此时的白人世界也存在一个鄙视链，螺丝人之所以被称为老毛子，就是他们还有野蛮的农奴制度，被整个白人世界都视为野蛮人。螺丝人自然处于这个鄙视链的中低端，排在阴沟郎人和麦力哥人之后。 同时，维特不敢轻易对大清水师动手。 由于雅克萨之战余威尚在，老毛子一百多年来，一直在外兴安岭以外的西伯利亚苟活，靠着做些皮货生意养家糊口。 北太平洋西岸的河狸、海獭逮完了，他们就跨过白令海峡跑到北太平洋东岸的阿拉斯加去逮。 阿拉斯加的逮完了，他们又南下几千里跑到离旧金山不远的地方去逮，还建立了一个螺丝堡。 他们绕着北半球风餐露宿讨饭吃，就是不敢南下黑龙江撩大清。 他们被大清打怕了。在鸦片战争之前，大清还是很牛逼的存在。 维特这个总督头衔是用来唬人的，其实就是一个破海军上尉。 他的智商明显也没有和他的身高协调发展。听说来了一个大清的将军，他本能地吓了一跳：这些华人竟然跨过数万里大洋来撩自己！ 暂时搞定维特和老毛子之后，柯林顿连忙向李杰邀功：“杰克船长，我这嘴巴还可以吧？” 李杰笑了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威瑞固德。谢谢你给我升了官。从今往后，你就是正式担任我的军师。等我当总统后，封你当外长或者叫国务卿当当。” 其实这是他在船上和柯林顿这个洋忽悠酝酿的一个预案，就是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他早发现这个柯林顿巧舌如簧，是个耍嘴皮子的料。 他非常清楚，在鸦片战争之前，老毛子并不知道大清的虚弱，实际上对华人也很发怵。 柯林顿很快问起其他敏感问题，比如为什么选择到这个地方，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如果穿帮了怎么办…… 李杰又陷入了沉默。 第7章 目标螺丝堡 在到达螺丝堡前，李杰曾经物色了三个小目标。 一个目标是土着人和阴国人可能盘踞的温哥华海湾。后世的移民天堂温哥华、西雅图都在那里，气候也不错。 那里不仅适合以小麦和玉米为主体的农耕，山区还可以发展一个出口创汇项目：花旗参，也叫西洋参。 但是西洋参种植周期长，四到五年之后才能见到效益。 这些海盗都是屁股下面长刺儿的猴子，哪能给你安分地种地、种人参？不把你种好的人参当萝卜煮了吃就不错了！ 另一个目标就是旧金山。 现在离金矿被正式发现还有九年时间，但是李杰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到时候就像一个突然继承了亿万家产的白痴，口袋里的钱越多，死得越快。 李杰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把目标定在第三个目标：离旧金山不远的螺丝堡，然后想办法和这片土地名义上的主人麦西哥谈判，看能不能把旧金山湾一带买下来。 而且这也不妨碍他同时冒险深入太平洋东岸北段的海岸山脉，悄悄撒一把充满希望的人参种子，赚点小钱花花。 李杰知道，老毛子一直想出手螺丝堡，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价格而已。 老毛子最初看中螺丝堡是跟着阿拉斯加沿海的河狸屁股后面撵到这里的。 他们建螺丝堡是因为他们此时还没有从满清那里偷走精奇里江平原和外三江平原，在远东没有适合种粮食的地方，没有适合军舰建造、维修和停泊的港口。 他们只好在螺丝堡建了一个小小的农场，给经营阿拉斯加的人马提供粮食。 螺丝国现在也很穷，有限的国力只能允许他们在北麦建立一个这样一个村子般大小的据点。 到了螺丝堡后，李杰立即吩咐道：“黄飞鸿，马立克，你俩分别清点一下船上的人数。” 不到十分钟，二人很快作出了回应： “报告师父，大船197人，全都活着。” “报告师父，小船53人，一个没死。” 李杰不由骂了一声：“真他妈的不吉利，怎么是个二百五？” 黄飞鸿赶紧答道：“师父，加上两只猴子，一共是252人。” 黄飞鸿就是那个腿法十分灵活的黄毛，曾经在偷袭时被李杰当成呼啦圈给扔进了海里的小海盗。 李杰现在成了一个海盗二百五集团的老大，官有多大，压力就有多大。 他很快把压力传导给了柯林顿：“军师先生，接下来，可能还需要让你的舌头发挥作用。” 柯林顿受宠若惊：“谨遵吩咐，我的老板。” 李杰又送上一张空头支票：“我想在这里呆上三年，也许到时候会有新的机会，也许会有泼天富贵。” 柯林顿笑容可掬：“好的老大。” 他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着杰克混，好像日子也很充实。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从土豪家庭出走的中二青年，外面有人给他一碗方便面，就是他亲大哥。 过了一天，李杰出钱，让柯林顿请维特喝了顿酒，大半斤酒下肚，开始套话。 “维特总督，听说你们准备要把螺丝堡卖了？” “5万鹰洋，只要你有钱。我马上走人。” “那算了吧，我们还是住一段时间就走吧。” “等等，也许4万元可以成交。但是我要向西伯利亚总督请示。” “那我们先交一成的定金，等国内大清水师来人了，我们再把钱交齐。” “好吧，算是便宜你们了。” “我看你们那些地也空着。” “得加钱……” 维特虽然被灌得五迷三道，但是在钱的问题上一点也不迷糊。 柯林顿怀疑，如果黄金和银子也有磁性，那维特脑袋里长的只有磁石，恨不得把周围所有的钱都吸过来。 李杰很快亲自上场，请维特喝酒。 常年呆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维特已经快憋疯了。突然来了个大清的将军陪他聊天喝酒，让他十分兴奋，甚至觉得十分荣幸。 三杯酒下肚，李杰也把这里的情况讲了个七七八八。 这里的其他势力很一般，世界第一强国阴国还没有把魔爪伸到这里。 麦力哥移民也不多，就在螺丝堡以北两千里的一个小河沟里建了一个破村子叫波德兰，人口不超过一千人。 螺丝堡周围几百里的原住民因为白人的屠杀和白人带来的天花、麻疹、流感等疾病，几乎死绝了。 卡尤斯部落是原住民在太平洋东岸最大的群体，他们也许有几千人，也许有几万人。 但是他们的武器极为落后，而且离螺丝堡有三千里，对螺丝堡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李杰现在更加确信，他这次是来对了，这里有机会。 当然，在这些人中只有他知道，离那个螺丝堡不远的地方，藏着能够改变任何一个国家国运甚至历史进程的秘密。 现在的螺丝堡只是撬动改变国运或者历史进程的一个小小支点。 万丈高楼平地起，打江山还得从打螺丝开始。 他的心里似乎燃起了创业的希望，火山一样的希望，猛得很。 他准备利用手下这一群二百五海盗干一件大事。 几个海盗头目很快被召集到李杰的房间开会。 这是维特送给李杰这个冒牌大清水师提督的一个单间，房屋宽敞明亮不说，还干净整洁。 李杰心里感觉很良好：“看来人走哪里，都要会包装，冒牌的也行。” 马布里不无羡慕：“大当家的，你这里跟皇宫一样啊。” 李杰没有理他，直接开说：“兄弟们，我准备在这里成立一个公司，搞个众筹。” 铁拐李本能地把钱袋子一捂：“什么是众筹？怎么听得让人发愁啊？” 李杰解释道：“像阴国人、喝得兰人成立的东印度公司那样，大家都出点钱，集资入股，算是原始股本，每年按现在缴纳的比例分红。” 一饼唧唧歪歪：“我怎么听得像放血？” 马布里问道：“老大，我们的公司做什么生意？” 李杰答道：“先种地，后种人参。” 马布里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个神额，还是要种地……” 大家对李杰还不是很相信，都把自己的那点私房钱捂得紧紧的。 李杰对这个团队骨干信心还不是很足，好多超前的想法只能像剥洋葱一样，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展现出来，免得动作太猛，把他们给呛跑了。 大家谁也没想到，李杰这个新任老大会带他们不远万里，跑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种地。 海盗们虽说最初也是种地的出身，可是散漫这么多年了，突然又要干回老本行，换个地方种地，还是有些想不通。说好的黄金呢？ 但是老大就是老大，大家现在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反抗。 李杰在海盗们中间开始的第一次众筹效果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差，大约搜刮到了五千多元的金银。 李杰还像模像样给每个人打了个白条，说是原始股的股权书。 那个口袋比较鼓的李大算盘只贡献了100个银元，气得李杰想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扔到街上要饭去。 可是转念一想，这哪里有街，还是算了吧。 马布里看到白条想哭，感觉像头上的孝布——因为这些银子有一半是他的家当！ 李杰却在马布里的白条上特别画了个心心的图样，从此对马布里更高看一眼——这家伙虽然口头上不乐意，但是非常识大体、讲大局。 李杰把这些钱都交给了维特，其中4千元是购买螺丝堡的定金。 这里的元是麦西哥元，因为上面烙了个老鹰，也叫鹰洋，通行麦洲、欧洲和亚洲，价值和麦力哥银元差不多，所以大家也习惯称之为麦元，约等于大清的零点七两银子。 第8章 各怀鬼胎 螺丝总督维特上尉做梦都想笑，堂堂大清广东水师提督会带一帮海水官兵给他种地。 他不知道，自己看中了华人的廉价劳动力，华人也看中了他的地盘。 螺丝堡虽小，却是螺丝在麦洲最南部的殖民点，也是楔进太平洋东海岸额勒哥区和大家州两大地区之间的一个钉子，威胁到了麦力哥人向西部扩张领土的野心。 麦力哥人很自信，自认为只有他们才是上帝的选民。麦力哥合众国很有野心，那个“众”不是州的意思，而是世界的意思。麦力哥人想把他们看中的整个世界都合成一个国家。 麦力哥总统门罗早在前几年就威胁过螺丝：麦洲是麦力哥人的麦洲，螺丝国必须把殖民点控制在北纬55度以北。 北纬55度是什么地方？那是屙尿都得随手带根棍子的地方，得防止尿尿时，小鸡鸡被冻住了。 因为螺丝国的重心在欧洲，经营螺丝堡往返需要两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在螺丝堡捕获的一些动物皮毛挣的钱，还不够当地驻军的开支。 沙皇早就通过西伯利亚总督传来了敕令，要求维特在两万至五万麦元之间相机出售螺丝堡。 为了拖住螺丝国共同对抗麦力哥，麦西哥政府主动提出，将螺丝堡周围三十英里范围内的土地白送给螺丝，请螺丝国正式和麦西哥建交。 维特一直建议沙皇同意麦西哥的提议。但沙皇一眼都看出这是个陷阱而不是馅饼，多次骂维特是脑子进水了。 维持想把这个孤立的殖民点出手，麦力哥人好像不是太急着接盘。 因为麦力哥有过被土着人肖尼族等部落打得满地找牙的记忆，麦力哥国会专门通过了一个破法案：《印第安交流法》，暂时规定米西河以西的大平原地区必须留给印第安人，禁止垦荒者越过米西河西岸，以免再引发和印第安人之间的战争。 在彻底搞定米西河两岸神出鬼没的印第安人之前，麦力哥没有通往太平洋东海岸的捷径。 他们必须绕过南麦洲恶浪滔天的合恩角，到达螺丝堡。这需要七个月甚至八个月的时间。如果中间遇到调皮的台风、幽灵般的礁石、撒旦一样的瘟疫，往返需要将近两年的时间，甚至不用回来了。 离螺丝堡最近的麦西哥的大地主萨顿也在两百英里之外，而且穷得就剩下土地了。 萨顿对这个螺丝堡唯一感兴趣的地方，是这里有一个小港口。而且他的接盘价只有一千麦元，也就是十头牛的价格——这不是敲诈么？ 所以，当李杰最初提议以四万麦元买下螺丝堡的时候，维特立即同意了，并派人向西伯利亚总督作了报告。 “将军早。” “嗯。小伙子，没事儿过来喝杯酒。” 清明的时候，大清水师冒牌提督李杰带着马布里和柯林顿在螺丝堡周围闲逛，几个毛子小兵见他还不忘行礼。 螺丝堡是一个建在一个悬崖后面的木质棱形堡垒，原材料就地取材，基本采用当地的红杉。堡垒高出海平面四、五十米，旁边就是悬崖，可以居高临下俯瞰螺丝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老毛子用一系列小棱堡和木栅围起了大约15平方公里的土地。里面大约有近万亩土地可供耕种，粮食充足，完全可以支撑堡内的500军民应付外敌一年的围困。 此时太平洋东海岸的气温还比较低，春天已经到了这里，到处是五彩斑斓的颜色。 成片的枫树林是粉色的，漫山遍野的野葡萄是铜红色的，突兀的红杉树皮却是褐色的。 这是一种荒凉而孤独的美，美得没人和你分享，李杰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他在从军事上考虑，如果再在堡外开荒，拓展几个据点，甚至可以支持3000人的军队作持久战。 3000人是什么概念？此时麦西哥在整个大家州地区的军队恐怕还不到1000人。 只要买下了螺丝堡，也许不到三年，他会反客为主，以螺丝堡为支点，撬起这片生机勃勃又荒凉得凄惨的土地。 可是到哪里搞钱呢…… 正当李杰遐想的时候，生性浪漫的布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他突然找到李杰，可怜巴巴道：“杰克，我已经帮人把你们送到这里了，放我走吧。” 李杰答道：“亲爱的布朗，再陪我一段时间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他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海盗，不好拒绝对方，只是尽量拖延时间。 布朗答道：“不好意思，我命里注定就是一只海鸥，四处漂流，继续待在这里，我会窒息的。” 李杰搂过对方的脖子：“不，我的朋友。海鸥是为了一点肉末就会和同类大打出手、自私自利的家伙。我觉得你应该是一只海燕，无论在外面漂泊再久，也会知道回家的路，不会忘记自己的兄弟。” 这时李杰突然想起一个伟大作家写的那首诗，于是给他念了其中的几句：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布朗只好说道：“唉，不怕海盗，就怕海盗有文化。但我在海上浪惯了，在只有屁点大的螺丝堡实在待不下去，也许一、两年后，我在外面漂泊累了，会回来找你喝一杯的。” 李杰见布朗去意已决，只好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可是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你啊？” 布朗苦笑道：“还是算了吧，你自己的口袋比海边的岩石还干净。那岩石上还有几坨鸟屎哩。” 李杰只好耸耸肩，陪他苦笑——没有钱，他的任何承诺都是狗屁，连鸟屎都不如。 布朗又说道：“不过，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想让我给你捎点什么东西吗？你给我列一个清单吧，能帮一点是一点。” 布朗真是个热心的家伙，李杰也就是帮他看好了病，结果被拐到了螺丝堡，就这临走前还想再帮李杰一点忙。 李杰想让他捎的东西很多，甚至是刚刚面世的击发枪。 可是他现在哪有钱呢？自他穿越以来，一直是个穷光蛋，比身边的海盗还穷。 他想打螺丝，可是装备不给力不说，那些海盗吓唬吓唬商人和老百姓还行，如果遇到正规军，下场如同土匪遇到兵…… 第9章 维特的智商 根据和维特达成的协议，买下螺丝堡及其港口、地面建筑和土地的价格是四万元。 由于现金不足，海盗们交出来的四千元，已经作为定金交给维特了。 海盗们身上还有价值一千多元的零散金子和银子也交给维特了，算是合同正式签订之前，使用螺丝堡住房、土地、马匹和生产工具的租金，以及6万斤口粮的钱。 李杰很想喊布朗陪他一起，到一个地方去捡金子。 他相信那里的金子此时正躺在水下，正如静坐在洞房里的新娘子一样，等着新郎揭去红盖头。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敢把宝押在布朗一人身上——这可是他今后在这片土地上干大事的原始资金。万一布朗哪天喝醉了，大嘴巴一扇，给他把全球的冒险家、罪犯和亡命之徒都提前给扇来了，他又得一夜回到解放前。 要知道自1848年金山有金矿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三年之内那里就聚集了上十万人，那里一天不知要发生多少抢劫案、凶杀案…… 如果不提前把自己的体量壮大，随便几个不经意的摩擦，都会把自己这支不起眼的海盗队伍给挤到海里去，死无葬身之地…… 思前想后，李杰再次亲热地勾起了布朗的肩膀：“兄弟，要不你再等我十天？我到北部山区，看能否碰到强盗，给你凑点路费？” 李杰现在要钱没钱，只能希望干一行，爱一行，遇到一个不长眼的强盗给他赞助一些真金白银。 布朗笑道：“还是算了吧，并不是所有的强盗都像马布里他们那么盗亦有盗的。打劫强盗实在是太危险了。其实，我可以免费为你效力的，只可惜我也是一个穷鬼。也许只能给你带几杆燧发枪，也许是几根鹅毛，礼轻情义重。” 过了几天， 李杰又对布朗窃窃私语了半天，最后递给他一个清单，大约是300户农民，一些中药及种子、农具、书籍…… 李杰觉得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半吊子医术了，后世治疗感冒的方法在这里很管用，他脑子里还有几个简单配方。 所以他还是想利用中医和中药先在螺丝堡打开局面，进而撬起北麦洲。 李杰还让布朗抽空送信到澳门一个叫莫瑞森的教会学校，交给一个叫光照的家伙，顺便给他送上二百元。 布朗心里不由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李杰不说他是孤儿么？难道这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布朗懒得多想，挥了挥手，带上那艘检修好的“故乡”号重新回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李杰还是给布朗筹措了一万四千元作为路费和活动经费。 这些钱一部分是他找那些海盗们挤牛奶，又挤出了四千元，算是这些海盗跟着他在这片土地上入股的第二次众筹。 另外一万元是李杰和维特喝酒后，找维持借的，包括四千元现金和一批价值六千元的海獭皮和河狸皮，到了年底得连本付息还一万二千两。 李杰除了把他原来剩下的30多个水手还给他，还把最老实的海盗三当家刘易斯和刚培养了两个月的徒弟李约翰等几个海盗送给他当水手兼保镖，勉强够这只船起航。 这样的人员配置也算是一种相互制约、相互监督吧——他并不能完全相信布朗。 维特一喝酒，智商就有点高开低走，但是一酒醒后又有点反弹。这次酒醒后虽然有点小后悔，但也不是太担心。 李杰带来的两艘海盗船，小一点的已经被布朗开走了，大一点的被俄军控制着，量他插翅膀也难飞了。 李杰即使飞了，那四千元现金本来就是李杰给的，何况这帮人还是帮他种了四千亩地。这些中国人会种地得很，到时候也能收获至少两千元。 至于那些皮货吗，顶多值四千元。做生意吗，总是有赚有赔，大不了让这些中国人再帮自己免费种三年粮食不就行了吗？ 维特在自我安慰时，智商总是出奇的高，超出了教堂上的十字架。 到了第二天，李杰又请维特喝酒。 “维特总督，感谢你的慷慨相助，借给我这么多钱。”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人无信则不立。你一定要讲信用。” “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年底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但愿如此……” 李杰很快又把好酒贪杯的维特给灌醉了。 次日一早，他带上海盗头子马布李和另外两个徒弟马立克、黄飞鸿，偸了维特的四匹快马，顺着海岸山脉上的小道向北疾驰。 维特醒来后，面对这个惊喜，大呼上当。 他以为李杰真的远走高飞了，连忙让人拿枪将剩下的两百来个华人海盗都围了起来。 海盗们哪里见过这阵势？匪不和兵斗，何况老大们都不在。 瞎眼的一饼和瘸腿的铁拐李一合计，连忙把李杰的狗头军师柯林顿推了出去。 柯林顿只好硬着头皮赔笑：“维特先生，恐怕你是误会了，我们大当家的估计只是想出去碰碰运气，准备早点把钱还给你。” 维特气鼓鼓道：“他能有什么好运气？他的好运气是我。我太善良了，收留了你们，给你们粮食，又借给你们房屋、牲畜和农具，甚至借给你们一万元……” 柯林顿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总督请放心，如果李先生没有回来，我们自愿帮你们种三年粮食。” 维特冷哼一声：“说得轻巧！你们先交出十个人来，十天后如果李杰不回来，我就一天枪毙一个。” 十天后，李杰他们仍然没有回来，柯林顿和铁拐李只好挨个找海盗们挨个央求，搞了第三次众筹，又挤了两千元，总算把这些人暂时赎了回来。 但是大家都被暂时圈进了螺丝堡，不能随意出螺丝堡、在外面开荒了。 第10章 抢了个寂寞 四月底，李杰一行四人终于回来了。 他们这一次沿着海岸山间小道，一直跑到北边一千里的地方，找到几处隐蔽的山坡，做下了标记，这才往回返。 倒霉的马布里叔侄跟着新老大并没有发现金子，反而在中途遇到两伙想抢金子的劫匪，还吃了枪子。 其中一伙劫匪是被称为印度安人的土着，有十来个人，想抢他们的马。 李杰等人把他们制服之后，看他们比自己还穷，也就把他们放了。 放人的时候，李杰还和他们谈起了合作，委托他们帮自己到白人聚集的大湖旁边买一批西洋参种子，送到螺丝堡，一百元一斤，货到付款。 这是李杰当海盗头子的第一笔买卖，买了个遥遥无期的期货。 还有一伙劫匪是来自波德兰的白人，有七、八个人，想把他们劫持到波德兰当水手给卖了。 李杰就把这八个人给打劫了，当场击毙了两个，活捉了六个，抢了两支长枪、八支短枪，还有他们身上的金币、鹰洋、麦元，再就是几瓶酒——总价值也就是三百多元。 这是李杰当海盗头子的第二笔生意，还是抢了一个寂寞。 因为这几个波德兰劫匪开枪打伤了马布里和马立克，李杰就默认马布里他们把几个白人劫匪给扔到冰冷的江水里忏悔去了。 这也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 不过李杰也见识了海盗的另一面——真正凶残起来的时候，连自己人都害怕。 回来的路上，马布里因为腿上挨了一枪，不免牢骚满腹：“大当家的，好像咱们这一趟是白忙活了啊，估计抢来的东西还不够孝敬维特这个贪心的王八。” 李杰将亲手绘制的一幅简易地图交给了马布里，板着脸说道：“老马，你给我记住，跟着我每一步都不会白忙活的。四、五年之后，这里遍地都会长出摇钱树。” 原来，李杰把沿途适合种西洋参的位置都清清楚楚地标到地图上了。 他决定，只要西洋参种子一到手，先在这荒山上随便撒上几十亩，也许四、五年后，等淘金不再风光的时候，这又是一笔稳定的巨额收入来源。 马布里接过地图一看，再次嘟囔道：“从种粮食到种人参，还是个种地的！” 李杰没有理他。 此次北上，他最大的收获，是从白人劫匪口中得到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麦力哥在整个额勒哥区只建立了波德兰这一个只有两百来户的小移民点。 这个地点恰好在北边阴国人建立的维多利亚堡和南边老毛子建立的螺丝堡正中间，离二者都是大约一千来里。 换句话说，不仅大家州沿海地区是空的，整个额勒哥区地区也几乎是空的。 李杰如果想在螺丝堡发展，只要他的撬杠足够硬，哪怕提前撬出金山大地震来，都不会惊动麦西哥人、麦力哥人和阴沟郎人。 5月底的时候，海盗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种的庄稼还算可以，比笨手笨脚的老毛子自己种的强多了。 在李杰的精心照顾下，马布里和马立克叔侄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马布里叔侄逢人都说大当家的好，是活菩萨，是神医。 对于海盗来说，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但遇到李杰这样贴心的老大，绝对是祖上烧高香了。 看着人心渐渐齐了些，李杰开始酝酿去找真正的金子。 一天晚上，他把几个看起来可靠的头目找来，把当前任务作了简单分工： “一饼和马立克，你们选80个嘴巴牢靠的兄弟跟我南下，每个人都要在关公面前发毒誓，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们南下找金子的消息。” “马布里、黄飞鸿，我走之后，你带兄弟们在螺丝堡外面继续开荒，种些玉米、红薯，同时不要荒废了练武，以防万一。” “柯林顿和布鲁斯，你们的任务就是陪维特喝酒，一定要把他给我灌得迷迷糊糊，分不清鸡子和鸭子，酒钱算我的。” “……” 此时的李杰像极了坐在梁山泊聚义厅第一把交椅上的大当家的，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李杰将反打劫回来的金币、鹰洋、麦元和白酒大部分送给维特这个贪心的王八，顿时把他哄得眉开眼笑，身子低了不下二十公分，本来就不高的智商也协调地往下走了走。 接着李杰又提议，以原来的那条破海盗船作抵押，借条小一点的帆船，带几十个人出海。 他的说辞是，还要到大海里碰碰运气，准备打劫一下昔班尼或者阴沟郎强盗。 维特这次更加确信，李杰根本不是大清什么水师提督，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海盗头子，名副其实传说中的杰克船长。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维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有足够的海盗在自己这里当人质，他还是可以轻易拿捏李杰他们。 因为有了上次的去而复归，还收了不少钱和白酒作为利息，又有一艘大的海盗船作抵押，维特只是例行警告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李杰的提议。 6月1日，金山湾内波光粼粼，风平浪静，静得让人感觉不怎么真实。 金山湾离螺丝堡还不到300里远，海路一天即到。 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李杰让80个海盗兄弟蒙着面，手拉着手，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做游戏，踏进金山湾西海岸上的一条河。 很快，水下出现金光一闪，很快是一片——都是指甲盖大小的金子，静静地躺在水下，闪闪发光，任人拾取，连淘金用的沙盘都不用。 李杰很兴奋，兴奋得感觉这光芒既亲切，又不大真实。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装逼范十足地说道： “各位兄弟，我李杰一口吐沫一颗钉，说让你们找到金子，就让你们找到金子。” “现在摘掉你们眼前的蒙布，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水里有没有金子？” 很快，有人尖叫起来： “金子！真的是金子！” “大当家的，我们真的找到聚宝盆了！” “大当家的，你就是咱亲爹！” “大当家的，你比咱亲爹还亲！” 李杰有些无语——怎么又多了些海盗儿子？ 他给大家简短交待了几句，无非是一切收获先归公之类，然后带着一饼和徒弟马立克等几个人在周围巡逻。 他在周围转了大半天后，发现周围还真是一片处女地，荒无人烟。 现在的金山实际是一个荒山，山不在高，有金就行。 至于山上标志性的红杉嘛，个个四、五十米高，实在太碍事，暂且留着它吧，免得砍的时候，搞得动静太大，招来苍蝇一样的冒险家和淘金客。 为了保险起见，他让徒弟马立克带几个兄弟在南边远处巡逻警戒。 有着半个西洋脸、会说昔班尼语的一饼带几个兄弟乘坐小船在海面上以打鱼作掩护。 金山湾最南边100多里的地方，就有昔班尼人建立的殖民点：圣何塞小镇。那里偶尔有居民乘船进出金山湾。 一饼这个海盗中的流氓，遇到那些小船，还有意无意地露出海盗们常用的骷髅旗，把这些人吓得屁滚尿流。 第11章 人心难测 随着金子越来越多，海盗们慢慢平静下来。 李杰试着给这帮曾经无法无天的海盗兄弟上套： “各位兄弟，黄金有价，情无价。只要你们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各位兄弟，金窝、银窝，不如有自己一个狗窝。今年大家采到的金子暂时都交给我，我一定把螺丝堡给大家拿下来……” “各位兄弟，等咱们把螺丝堡建成咱们的大本营，这附近所有的河流，以及河流中所有的金子都是我们的，到时候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怎么说呢？李杰现在就像极了一位在春节时骗孩子们红包的家长，满面春风又处心积虑。 不过，对于这些突然被黄金整得晕晕乎乎的海盗们来说，大当家的帮他们找到了金子，应该比亲爹还亲，红包交给亲爹保管应该也是放心的。 8月10日，李杰等人已经挖到了大约1200两金子，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螺丝堡。 虽说绝大部分的金子都集体上交了，但是大家还是欢天喜地，把兴奋始终挂在脸上，就连说话间，牙齿还在磕碰直响，好像也发出了金子的声音。 总有些小海盗们身上会私藏一两、二两的金豆子，一不小心还从破衣服里掉了出来。 李杰也懒得计较。水至清则无鱼，孩子多了偷糖吃。就目前这个状况，他还得处处依靠这些海盗给他干活。 在麦洲银子多，金子少，此时一两金子大约37克出头，相当于16两银子，又相当于23个麦西哥鹰洋或23个麦元。 李杰只需要拿出530两金子，就可以提前连本带息还了从维特那里借来的一万元。 要不是考虑到布朗可能要回来，还要准备组织秋收，李杰他们忙到年底，也许能整回三千两金子。 有了这笔钱，他们就可以把螺丝堡的老毛子彻底扫地出门了，再也不用过苦逼兮兮、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但是离开螺丝堡实在太久了，李杰这个团队又是个土洋结合、古今结合的怪胎，磨合时间也不长，实在让他有些不大放心。 他也很期盼布朗会依约回来，好开展下一步布局。 李杰回到螺丝堡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维特还钱。 他拎出一袋金子，大大冽冽说道：“维特先生，这是200两金子，你好好称称。到年底的时候，布朗回来了，我再还你330两金子，应该能还清你那一万元的借款和利息。” 看到那金灿灿的金子，维特眼中顿时放出绿光：“杰克，你老实给我说，你这次抢了什么人？怎么都是金子？” 李杰答道：“海盗抢强盗，管他是谁，统统一刀两半，扔到海里去了。不过从外表看，估计不是昔班尼人就是阴沟郎人。” 他反正就在那里装糊涂，双手还比划着如何把人砍成一刀两半。 维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万一是麦力哥人呢？” 老毛子总是对麦力哥人心存畏惧。 李杰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麦力哥人也是阴国人或者昔班尼人，或者是他们的杂交后代，就像大雁和野鹅一样，真的没办法区分。” 维特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找到金矿了？” 这家伙智商好像突然回来了，起了疑心。 李杰反问：“我要是找到金矿了，还会回来吗？” 维特开始恼怒起来，骂道：“你这个狡猾的猪辫子！” 听到对方的辱骂，李杰也极度不爽，心中杀机骤起，甚至在脸上一掠而过。 很快，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回应道：“维特总督，不要对我们华人有偏见。只要有口饭吃，我们愿意为你继续种地。没有饭吃，我们只能杀人越货不眨眼。” 维特：“……” 李杰这次还钱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由于担心一次性还清借款，会进一步激起对方内心的贪婪，他只先还了维特200两金子，而且还说是在外面当海盗抢劫来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慑力，他也不再装什么大清水师提督了，完全暴露了自己海盗的真面目，言语之间充满了凶悍和残忍。 没事的时候，他也让马布里这个二球到处吹吹牛逼，说上次将多少多少劫匪和土着人给扔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尽量打造这个海盗团伙的凶残人设，吓唬吓唬这个贪婪的家伙。 “真是金子，比上帝还亲的金子！” 李杰走后，维特将李杰送来的金子使劲咬了咬，感觉是真的。200两大小不等的金块闪闪发光，还是很震撼的。 他怀疑李杰还向他隐瞒了什么。 这两个月时间，足够他们跑到麦西哥去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也许是发现了金矿，也许真的是杀人越货去了。 毕竟这都是一帮来自华夏的海盗，虽然有几个洋人包装，一开口就漏风，还是一群海盗。 他更怀疑李杰他们身上还可能还有更多的金子。 他很想对这帮华人动武，要么问出他们身上的秘密，要么逼他们交出身上藏匿的金子，然后把他们也都咔擦掉，扔到大海喂鱼。 虽然对方也有两百来人，个个都是面带凶相、孔武有力，但是他们手里只有二十来支破破烂烂的火绳枪，天知道还能不能打响？ 说到底，这只是一帮会抢劫的兼职农民。 而自己一方，自从决定出售螺丝堡后，港口最大的军舰虽然带着一半防守兵力离开了，港内还停泊着一艘排水量三百吨的武装商船“河狸号”，堡内驻有60名步兵，以及一小支炮兵。 这些步兵都装备了先进的燧发枪，炮兵还有三门大炮，即使没有军舰和武装商船的支援，仍然可以把这帮海盗都干掉。 但是干掉之后呢？ 眼见堡内的四千亩小麦就要收获了，这帮勤劳的家伙在堡外又另外新垦种了三、四千亩地。堡内的一些商人及其雇工大部分已经离开了，如果把这些会种地的农民都杀了，找谁收割粮食去？找野兽吗？找土着人吗…… 人心都是贪婪的，维特现在很矛盾。 他纠结了好久，还是理智上了头。他决定再缓上一个月，等这些愚蠢的华人把粮食都收上来后，他再动手。用华人的话来说，这叫把猪养肥了再杀。 他打算，到时候先把跟着杰克带着回来的八十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不管是否逼问出结果，最后都干掉。 剩下的一百二十来人都卖到波德兰去。反正那里的水手很值钱，还可以再赚一笔，相当于他好几年的收入。 第12章 金子是个好东西 就在贪得无厌的维特想入非非的时候，李杰和柯林顿等留守螺丝堡的海盗们进行了简单庆祝，也开始作好防备。 “马布里，人心难测，你赶快带50个兄弟，在我们的临时营房外面再挖一百个陷阱。” “柯林顿、马立克，这是500两金子。如果晚上听到什么枪声，你俩就带着它和100个弟兄从地道撤退到东边四十里的山上去，接应我们撤退。” “黄飞鸿，你和我各带30人分上下夜巡逻。” 此时的李杰未雨绸缪、思路清晰、指挥若定，就像在调度梁山泊的各位好汉，完全拿出大当家运筹帷幄的范儿来。 小海盗们一个个又紧张又心安。 紧张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金子，就要在异国他乡和老毛子火拼，搞不好要埋骨异国他乡，来个金尽人亡。 心安的是，他们有一个身手敏捷，还有大将军范儿的大当家的。有大当家的在，天应该塌不下来吧？ 后面连续三个晚上，大家枕戈待旦，什么也没有发生。 海盗毕竟是海盗，很快松懈起来了。有的觉得李大当家的是小题大做；有的跑到维特那里喝酒，问东问西；还有的闹着分红，想回高老庄娶媳妇…… 李杰只好找了一块玉米地，召集了团队的几个主要头目，躲在里面开会：“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拿在面上说，别烂在肚子里。” 一饼探了探脑袋，首先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老毛子并不想对我们动手。咱们是不是太多疑了？要不，咱们再给那维特一点金子，换点酒喝。” 马布里搓了搓手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老毛子至少现在还不想对我们动手。乘这功夫，我们还是南下去聚宝盆里再多捡些金子吧。我提议，改一下众筹分红的比例，今后捡到的金子，一半都给你。” 李大算盘摸了摸裤裆说道：“大当家的，我们再干一票大的，还是回国吧。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有再多的金子也没意思。” 布鲁斯抠了抠身上的破洞说道：“大当家的，听说这里冬天很冷，咱们连被子都没有，就是抱着个金娃娃也没办法过冬啊？” 就连狗头军师柯林顿也揉了揉头说道：“大当家的，防人之心不可有。要不咱们带着金子到南边的圣何塞那里过冬？那里的昔班尼人也许会收留我们。” …… 听着集思广益来的胡说八道，李杰现在有一种金子多了、人心散了、队伍难带的感觉。 他的狗头军师柯林顿、原来的大当家马布里、瘸个腿的铁拐李、瞎了一只眼的一饼，他亲手培养的马立克和黄飞鸿这两个新头目，再加上外援布鲁斯，总共8人，都不想在螺丝堡呆下去了。 他本来开会是想学习后世，发扬民主，解决问题，没想到大家都像《西游记》里的二师兄一样，想散伙，找一个高老庄，快活快活。 这样的会还不如不开！ 李杰的大脑在快速地转动，思索应对之策。 对于这帮半路收服的小弟，他虽然能靠一身过硬的身手震慑一时，但不能有效管理一世。 加上一些三脚猫的医术，只是稍微提高了一下这个松散海盗团伙的粘度，更多的海盗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如果强行让他们留在老毛子枪口下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些平时散漫习惯了的海盗不是要杀人，就是要自杀——这个队伍迟早会散。 但是诚实的金子会说话。 他想来想去，觉得当今之计，只有靠黄金这个最现实的利益进行维系。一两斤子的粘度不够，那一斤、十斤呢？ 如果不在黄金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这个小团队迟早会变成一座小火山，呼地一声，就给你来一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冲天。 如果设身处地为这些海盗想一想，这里除了黄金，没有任何吸引力。大家都家想国外挣钱国内花，不愿意在这里长久呆下去。 毕竟贪婪和享受是人的本性，更是海盗的本性。 大约十分钟后，李杰理了理思路，开始问道：“各位兄弟，大家都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只问三个问题，你们摸着良心，好好回答。”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大当家的，你问吧。” 李杰一脸严肃地问道：“第一个问题，自从你们跟了我，我是骗过你们，也委屈过你们，但是故意害过你们没有？抛弃过你们没有？” 马布里一脸谄媚：“大当家的，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中间能和那帮洋鬼子周旋的只有你了。自从你把那一条河的聚宝盆都指给我们看了后，我都是王八吃了八个秤砣，铁了心要跟着你走。大伙说说，世上在哪去找这么好的大当家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这是铁打的事实，谁也不可否认。 李杰又问道：“那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想学《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回高老庄、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是想继续当海盗，吃了上顿没下顿？” 铁拐李讪讪一笑：“瞧大当家说的，咱李大算盘明人不说暗话，哪怕我两条腿不好使，第三条腿还在哩。没有高老庄，我也得建一个高老庄。谁不想娶个婆娘，生个孩子，给咱老李家留个香火？” 大家哄堂大笑，纷纷叫好，表示同意。 铁拐李话糙理不糙，最接人间烟火气，也说出了海盗们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李杰又问道：“那第三个问题，如果我坚持要你们在这里呆满三年，你们会不会同意我继续当老大？” 大家开始沉默起来，会抽烟的铁拐李和一饼还开始吞云吐雾，搞得房间里乌烟瘴气。 看来大家已经过烦了目前的日子，但是又没有勇气立即挑战李杰的权威。 过了好久，原来的大当家也是现在的二当家的马布里问道：“大当家的，你为什么非让我们在这里再留三年？只要你带我们回到大清沿海，咱们还是认你当老大。” 李杰反问道：“你想过没有？我带你们80个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捡了一千多两金子。虽说后面金子越来越少，大多在地下，但是我保证，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三年至少可以挖到三万两金子，比你们以前在海上抢劫来得快多了。你们难道不想多带些金子回去？” “三万两黄金！也就是说快70万麦元了？”柯林顿这个见钱眼开的洋顾问不由打了个激灵。 他听说，杰克在南方一个地方捡了一千两金子，是把那里的金子捡完了才回来的。 但是他没想到那里还有更多的金子。 在黄金的感染下，他马上出卖了灵魂：“大当家的，我支持你，我老柯把脑壳放在这里给你保证，跟你再干五年都行。” 李杰却不领情，一脸鄙夷：“老柯，我看你这脑壳是进水了。在你们麦力哥，养活一家老小一年最少需要600麦元。这70万麦元分到你头上不过才3000麦元，顶多让你潇洒五年。五年之后，你又是穷鬼一个，老婆还得跟有钱人跑。” 柯林顿顿时耷拉下脑袋。他被戳中了痛处，他出来浪还真是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不仅仅是因为看不惯他当奴隶的老爹。 不过，他很快又抬起头，媚笑道：“大当家的，你肯定有更好的发财主意。那我更不会走了。用你们华人的话说，这里有黄金屋，肯定也有颜如玉。” 李杰点了点头：“老柯，你既然是冒险家，就要有个冒险家的范儿。富贵险中求，只要你继续跟着我混，五年之后，我保证至少给你分五万麦元，甚至是十万，到时候，说不定你可以回弗吉尼亚或者新泽西总选州长……” 柯林顿石化了。 五万麦元是什么概念，那是麦力哥总统两年的年薪！ 听说南方的聚宝盆可以挖三年黄金，大家都有些犹豫了。 随着李杰给柯林顿画的饼越来越大，大家都仿佛看到了自己更好的未来，再次对李老大充满了崇拜之色。 在黄金的吸引下，所有的灵魂表里如一。 第13章 向关老爷发誓 趁大家开始动摇的时候，李杰又在海盗面前开始信誓旦旦： “各位兄弟，我李杰明人不说暗话，我以前骗过你们，以后还会骗你们。” “但是，我骗你们的目的是让大家拧成一股绳，让你们三年之后都会像高员外一样在江南坐拥万亩良田，像伍老板一样在广州泡着洋妞为华夏争光，或者像林老板那样在泉州用茶水洗脚，像胡老板那样在杭州用丝绸擦屁股，让你们体会什么是国外挣钱国内花，我想咋花就咱花……” “也许你们会怀疑我的底气在哪里？这个马布里你最清楚，我们四月底到北部山区考察，不仅仅是抢了几个强盗的几把破枪。我们还发现了一块可以种人参的风水宝地。只要有了人参种子，三年之后，那里就是一片摇钱树。” “还有，我们在南边发现的聚宝盆，我说三年挖三万两金子，那是建立在现在两百人的人手上。如果我们有了两千人或者两万人呢……” 原来的老大马布里是个急性子，马上打断了李杰的煽情：“大当家的，你就当这个家吧，别磨磨唧唧了。” 李杰嚯地站起来，大声道： “我现在宣布，正式成立一个金山矿业公司。你们都是这个公司的原始股东，除了每月领取100元的薪水之外，年底按你们上次众筹的比例分红。中间有突出贡献的还有奖金，也许是100元，也许是1万元。这个要靠大家齐心协力，千万不要在背后给我扒豁子，更不能互相捅刀子，关键的时候都要给老子抬轿子……” “只要大家守护好这个聚宝盆的秘密，三年后，等我们把那聚宝盆的黄金都捡干挖净，大家到时候可以想到哪里去哪里，盖十个高老庄都行，娶十个老婆都行，一个给你暖被窝，一个给你生娃，一个陪你喝酒，一个替你打理生意……” 李杰最终还是坚持进行美丽而又多余的煽情。废话多了，总有一句会打动一个海盗弱智的灵魂。 十分钟后，海盗们已经晕晕乎乎。 李杰拿出一个以前从扁担岛海盗窝子带来的那个破雕像，还有一页皱巴巴的纸。 他说道：“好了，我言尽于此，愿意留下来的，都给我在关老爷面前发誓，在这公司章程上签字捺手印。” 《三国演义》雅俗共赏，义薄云天的关羽深得包括海盗在内的海外华人的共同崇拜。 大家都心里揣着对美好金子的向往，很愉快地在关公的破雕像面前，一本正经地发起毒誓来。 原来的大当家的马布里首先说道：“关老爷在上，我马布里保证唯大当家的马首是瞻，若有半点异心，三刀六洞、万箭穿心……” 原来的二当家的铁拐李本来腿就不好使，一激动，直接对着李杰跪了起来：“大当家的，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我铁拐李保证，生是大当家的人，死是大当家的死鬼……” 因为大当家的很有范儿，在这个章程上只要了两成分红，而不是大家提议的五成，铁拐李感觉这才是义薄云天的关公爷化身。 一饼一看铁拐李马屁已经拍到这份上了，也对着李杰跪了起来：“大当家的放心，我一饼虽然只有一只眼睛，里面只有大当家的……” 柯林顿信的是西方的教，也在胸口神圣地画了一个十字，庄重地立下了誓言：“万能的主啊，保佑我跟着李大当家的一起发大财，我到时候给你建一个教堂，让你寂寞的灵魂得到安息……” 就在大家煞有介事地完成发誓、签字、捺手印的程序时，李杰作为这个临时团队的老大，并没有因为这个团队渡过一次散伙危机而沾沾自喜。 他开始跳出这次团队信任危机去思考问题。 对于老毛子的举动，他现在也感到很奇怪，不知道维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当维特辱骂自己是猪辫子时，他明明已经对维特起了杀心了，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有没有表现出来，但至少自己从对方脸上也看到了同样一瞬即逝的杀机。 也许大家都在等，等一个更适合下手的机会，一下就是死手的机会。 会后，李杰对马布里进行了交待： “老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和黄飞鸿还是带60个人，在螺丝河以东三十里的地方建一个据点，暂时不参加秋收，以防万一。” “布鲁斯，你没事的时候，继续陪维特喝酒，可以露几个金豆子，让他猜、猜、猜。” 李杰现在和马布里已经深入交往好几个月了，感觉这个人虽然有些粗鲁，性子有点急，但是本质还是不错的，很讲义气，在海盗中间威望也高，是这个海盗团伙除了金子以外最好的粘合剂。 他现在对马布里的态度也慢慢变了，多了一些信任，少了一些防范，把建立狡兔三窟的任务交给了马布里。 当然，他现在开始谋划更大的一个局，刘易斯又不在，他只能依靠马布里去完成这个布局，总不能让铁拐李和瞎一饼这两个残障人士给他大显神威吧？ 秋收很快开始了，李杰亲自带领90人收割小麦，一饼带着50人负责收割玉米，铁拐李也带着十来个老弱病残，给大家做饭搞保障。 十天时间，李杰等人只是收割了不到两千亩的小麦。 唉，这帮由海盗客串的农民干活慢得像蜗牛，哪怕是拿鞋子在屁股后面抽，每人每天只能完成大约两亩的收割量。有人还不小心把自己的腿给割了，在那里瞎叫唤，磨起了洋工。 李杰心急如焚！ 维特却一点都不着急，每天就坐在他舒适的总督办公室里，呲溜呲溜地慢慢品着茶，一脸戏谑地看着这帮傻逼在那里傻乎乎地干活。 再过十天半个月，他就可以动手了，用中国人的话说来着，叫什么卸磨杀驴。 那个叫布鲁斯的家伙在一次喝醉的时候，已经亲口告诉他，李杰真的找到了金子。当时就差点让他把心脏给激动爆裂了。 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遗憾。要不是急于想知道李杰他们身上的秘密，他还是愿意留这些中国猪一条小命的。 毕竟，像这么任劳任怨、智商又低又能给创收的苦力不大好找。 想通这一点，维特又给自己点了个赞，觉得自己这智商干个西伯利亚总督应该是没问题。 8月25日下午，手下一个小兵给维特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上尉，不好了，港口又来了七条船，船上有一大堆猪辫子，好像要到这里殖民。” “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你给贺喜叶夫船长传个话，让他把大炮对准这些船只，不得让一个中国人上岸。” “不行啊，上尉。那些船都飘扬着麦力哥合众国的旗帜，他们上面也有炮，彼得堡严禁我们主动挑衅麦力哥人。” 听说麦力哥船又运来好几船中国人，维特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麦力哥人想提前对螺丝堡动手？ 他现在已经从李杰克那里获取了不少利益，还可以进一步获得更大的利益，长腿的麦力哥人却插上了一脚，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他虽说顶着个麦洲总督的头衔，其实是由海军上尉兼的，那个头衔是用来唬外人的。从他手下那点可怜的兵力就能看出，他在国内、军内没有一点地位，相当于西方的民兵连长。 如果让他就此从麦洲抽身，他又心有不甘。 如果他最终从李杰克那里拿到四万麦元，也许回到彼得堡之后，会得到沙皇的接见，会成为更大地区的总督，手下会有一个营，甚至一个团，而不是现在不到一个连的兵力。 维特终于淡定不下去了。 第14章 大清第一首富 1839年5月珠江口海外，乌云密布，到处都是广东水师的战船。 钦差大臣、两广总督林则徐已经到了广州。 林大总督作风雷厉风行，一到广州就向在华各国洋商下达了限期上缴鸦片的通牒，正式开展禁烟运动。 大清水师突然一夜之间睡醒了，一种叫快蟹或蜈蚣船的快船全体出动，比下雨前的蚂蚁跑得还勤快。这些家伙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返来水面盘查各国船只，清缴鸦片，顺便捞点外快，讹点小钱。 当查到“故乡号”这艘西洋帆船的时候，刘易斯赶快塞了五个银元：“各位军爷辛苦了。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对方领头的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是嫌钱少，大手一挥，让人在船上翻箱倒柜一番。 半天后，领着的见没有发现什么违禁物品，又顺手拿了两张兽皮，这才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识相点。” 5月22日这天，布朗一行经过大清水师的层层盘查，又小心翼翼地塞了些银子之后，顺利到达广州城西南的黄埔港。 广州城是大清朝廷在六万里海疆上指定的唯一对外通商口岸，别无分店。大清在这里设有全国唯一的海关，税率极低，每年收入不过一百多万两银子，富了和尚、穷了方丈。 布朗拉的货物不多，也就是象征性地交了500个银元的关税，但是交给其他喝茶的海关官员，记账的书吏，跑腿的杂役一大笔孝敬……又有两千多元。 黄埔港是广州最大、最忙碌的港口，也是海关官员和水师官兵心情最为愉悦的地方。 他们每天都会收到像布朗这样的洋人孝敬，就像在大户之间吃流水席，还不用送礼。 赫赫有名的广州十三行就在黄埔港上游的十三行码头。 十三行，顾名思义，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丝绸、茶叶、瓷器等十三种行业。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几乎垄断了欧洲、麦洲和大清之间的贸易往来。上百家洋行、商馆汇集在十三行街，好不热闹。 两天后的早晨，布朗处理完手中的皮货，靠着李杰提前给他透露的信息，首先来到广州十三行之首怡和洋行，冒充麦力哥皮货商，拜会了这里的大老板伍崇曜。 伍崇曜是华夏第一首富伍秉鉴的儿子，现在是十三行总商，既负责对外进出口贸易，又负责对外进出口贸易代理。 他不仅在国内商人中一言九鼎，就是在洋人那里也是一呼百应。他的阴语讲得也是极好，很受洋人欢迎。 听说麦力哥皮货商来拜访，伍崇曜很大度地拨冗予以接见，并热情地让人看茶。 布朗和对方简单寒暄几句，又品了一下免费的正宗中国绿茶，问道：“伍大人，听说林总督限令你晓谕各行洋商禁烟，并于五月底前代为收齐二百万斤鸦片？” 伍家每年都要向朝廷孝敬不下百万两银子，换了个三品官身。这个身份在衙门正式官员面前狗屁都不是，没事都要拿捏他一下，不是让他出出血，就是让他干干脏活和累活。包括林大总督到了广州之后，也把限期上缴鸦片这项伟大而又光荣的任务承包给了十三商总商伍家。 但在正式场合，伍家还是装模作样地穿上大清的官袍顶戴，给自己装装门面。 布朗称商贾出身的伍崇曜为大人，实际上是商界的一种相互吹捧和抬举，目的是为博取对方的好感，拉近彼此的距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伍崇曜听过很是受用，客气道：“布朗先生，你有所不知，林总督这是城头上拜神，太高看我了。这些洋商都有本国军舰撑腰，如何看得起我？我到现在还未收到十万斤鸦片哩，头疼啊。” 布朗很关心地问道：“军令如山，大人打算怎么办？” 伍崇曜苦笑：“怎么办？只能准备自己花钱再买一些，凑齐二十万斤之数，敷衍一下算喽。” 伍崇曜面临的情况，布朗早就从李杰那里提前了解了一些。 在得到验证之后，他开始尝试施加压力：“大人，此次林总督决心非同一般。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不让他满意，你轻则破财，重则有牢狱之灾。” 伍崇曜对此却不是大相信的，但是人嘛，总是有些好奇心的，嘴上还是问道：“依布朗先生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布朗答道：“如果由你出资购买鸦片凑数，必定坐实走私之名。就你们华人的话说，今后就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把柄落在朝廷手里，生不如死。” 伍崇曜顺着对方的话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布朗答道：“不如这样，你出资三十万元，由我出面劝说本国广源行、旗昌行、同孚行、魏特摩行的内森、邓恩等诸位洋商，让他们缴纳二十万斤鸦片响应，也算是给你捧个场，给林总督下个台阶。我在你们华人眼里反正是鬼佬，不怕中国人骂。” 这些照例还是李杰教布朗的应对之策。 伍崇曜对布朗所说的几家麦力哥洋行很熟悉，也知道这些麦力哥商人并不热衷于鸦片走私。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三十万元换二十万斤鸦片倒不算吃亏。 但是他总感觉对方突然冒出来为自己出头不大对劲。 他狐疑了一会，试着问道：“先生为何甘冒此等风险？” 布朗答道：“伍大人，实不相瞒，我家老板杰克船长本是华人，在麦力哥经商，心系中华，只是现在资金不足，如果伍家此次能慷慨相助十万元……” 骗子伎俩千千万，最终目的是搞钱。 听对方要十万银元，伍崇曜心里更确信了对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冷哼一声，瞬间变脸，厉声喝道：“原来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来啊，送客！” 找伍崇曜要钱，借鸡生蛋也是李杰的主意，因为李杰和布朗都没钱，想空手套白狼。 但是，随着布朗开口要钱，也露出了底裤，和伍崇曜的谈判自然也就穿帮了。 布朗很快被伍崇曜招呼管家撵了出去，鞋子还在推搡中被撵掉了一只。 除了喝了一壶口感不错的免费茶外，他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 这也不能怪伍崇曜，杰克是个什么鬼？有什么信誉和资本让伍崇曜相信？肯定是眼前这个骗子杜撰出来的。 伍崇曜是谁？是华夏首富伍秉鉴之子、伍家新任家主、十三行总商。 虽说他刚坐上家主和十三行总商的位子不久，但这几年来他跟随其父伍秉鉴出入十三行，和洋人左右周旋，见的大神多了去了，见的洋骗子也多了去，说的阴语比布朗这个半个阴国人还麻溜。 第15章 伍家庄园 布朗并没有泄气。 这一次远航，他好好观察了一下，发现杰克说的是对的，海鸥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会为了一点面包屑就会和同类争个半死。 他觉得自己应该学一只海燕，勇敢坚强，尽量帮一下自己的兄弟。 对于杰克派来的刘易斯和李约翰这几个监军，他也能表示理解。毕竟杰克的钱都在自己手里，任是谁也不大放心。 当天傍晚，布朗和刘易斯、李约翰商量一番后，舔着个脸，又跑到十三行河对面的伍家庄园门口蹲守，希望和下班回家的伍崇曜能够再好好谈一谈。 “你个洋骗子，怎么又来了？” “我们是诚心来帮伍大人的。” “再不走，我要开门放狗了。” “你个看门狗！” 这一次，布朗连门都没有能进去，还被狗眼看人低的管家吓唬一顿。 李约翰就和刘易斯两个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门敲锣打鼓，扯起破嗓子喊了起来：“伍崇曜，恭喜你父亲伍秉鉴马上要吃牢饭了，少下点米……” 这两个家伙嗓门大，粤语又好，很快把周围的百姓和码头工人都引过来围观。 华夏人最爱围观了。这些人都以为伍家要吃官司，前来嗑瓜子、看热闹。 布朗他们在第一次攻关失败后觉得，反正已经穿帮了，被伍家当成骗子，还不如自由发挥，厚着脸皮孤注一掷，豪赌一把。 反正自己是洋人，是洋商买办的衣食父母，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动粗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事情果然有了转机。 在戏子的一阵伊伊呀呀声中，布朗带着李约翰随着管家进了伍家庄园戏楼。 伍崇曜实际上早早回到了伍家庄园，正在戏台下面一边品茶，一边听戏，消除一天的疲劳。 听说父亲将有牢狱之灾，伍崇曜果然改变了主意。 他让下人把对方放了进来，姑且听之，反正不用给钱。 至于免费的茶水嘛，伍家多的是，连那看门狗都喝的是好茶，整天兴奋得很。 布朗来不及欣赏伍家的奢华，按照李杰提供的一些信息，硬着头皮和伍崇曜继续谈了下去。 他先说道：“伍大人，如果你怀疑我们是骗子，不借给我们钱也可以。但是，我现在免费送你三个预言。倘若实现，到时候再兑现十万元也不迟。” 此时的布朗神叨叨的，像极了一个神棍。 伍崇曜将信将疑，没有答话，眼睛仍然盯在戏台上。 布朗继续说道：“大人，我家老板说了，此次林大人肯定要在虎门进行销烟，震慑洋商。大清定会因此与阴国交恶，招来兵灾，大清必败。到时候朝廷肯定要割地赔款。” 伍崇曜回过头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关我屁事？” 布朗又说道：“其二，阴国仗着兵舰之利，肯定会进犯广东省城，要求官府赔偿各洋商损失600万元。官府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答应阴国的要求，但是又不想出银子，这损失大多会转嫁到十三行买办身上，你是十三行之首，至少要出血100万元。” 听说要出血，伍崇曜终于有所触动，没有再盯着戏台，而是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认真说道：“那也要等阴国人打来了再说，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吓大的。” 布朗没有气馁，继续忽悠：“大人财大气粗，破财可以不在乎。但是大人通晓阴语，本身就有勾结洋人的嫌疑。到时候官府必会派你与阴国人谈判，无论成败，你必会被扣上汉奸的大帽子。也许这几日，林总督收不到鸦片，就要拿你的家人下手了。” 伍崇曜语塞。 布朗又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信不信，想想广东首富蒲寿庚……” 当听说有可能被扣上汉奸大帽子的时候，伍崇曜有些紧张了。 像伍家这样的官商为了巴结官府、保持在广东经济上的垄断地位，这些年来累计公开向官府捐献财产不下一千万两白银，私下贿赂、打点、孝敬更是名目繁多、不可胜数。 伍家家产三千万两银子，相当于四千多万元，占大清年收入的四分之三。如果能花银子摆平的，那都不是事儿。 但是如果被贴上汉奸标签了呢？那后果就严重了。 大元曾经出了个首富蒲寿庚，开始也是从广州经商起家的，自后来被明朝皇帝朱元璋贴上了汉奸标签，然后就是家产充公、子孙为奴，蒲寿庚虽然已经死了，变成了葡萄干，也被人从地下刨了出来，玩了个鞭尸游戏…… 伍崇曜不敢再想下去。 他本来在伍家后生中资质相对平庸，只是前面的哥哥死得太早，才轮到他当家主。 他很快遣散了戏子，对布朗说道：“哦，布朗先生，崇曜有眼无珠，怠慢先生，实在对不住……管家，赶快看茶。” 布朗这一吓，果真起了作用。 随后的宾主会谈变得异常融洽起来，伍崇曜提前给了布朗三十万元的银票，一脸虔诚地望着布朗，好像看到了圣主降临。 这几年广州成为亚、欧、麦三州的贸易中心，出去的都是大清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进来的都是来自麦洲白花花的麦西哥鹰洋。 因为鹰洋是圆的，所以华人称之为银圆。做生意的大多识字不多，也称之为银元。随着银元成为市面流通的主要货币，一些钱庄的银票计量单位自然也从两改成了元。 布朗很自然地把银票揣到了揣兜里，想了想，又说道：“伍大人真是大气。不过，我家老板早有良策，如果大人依计而行，不仅可帮大人免去汉奸骂名，还可以帮你家人免去牢狱之灾。” 伍崇曜热情地亲自为对方又续了一杯茶：“先生和你家老板都是海外奇人，还请多多指教，没齿难忘。” 布朗答道：“我家老板建议，大人最好从澳门购买两百门西洋大炮，帮助林总督抗阴，以表对朝廷的忠心。林总督品行光明磊落，必定会在朝廷那里为你备案请功。他日如果朝廷有人想翻你的旧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伍崇曜点了点头。两百门西洋大炮不过40到50万两银子，对于伍家来说，根本不是个事。这些年来，海外贸易利润的小头进了大清的国库，大头进了伍家的银库。 但是他对对方的身份更是起了疑问。 为了进一步试探对方的身份，他嘴上还是问道：“如果按先生此言，伍某恐怕又要怀疑你是总督大人派来的说客了。” 布朗神叨叨地笑道：“我是不是说客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次中阴交战，恐怕祸及大半个中国，林总督忠勇为国，仍然免不了朝中小人落井下石，落个发配充军伊犁的下场。你是商人，要学会自保。倘若换个总督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伍崇曜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难得先生高义，仅凭这一节，伍某愿意借你十万元。” 伍家这几年和官府频频接触，深知官员大多皮厚心黑。 但是林大总督好像是个例外。他曾经向林大总督孝敬不少银子，都被退了回来。 布朗又说道：“吴大人，无功不受?。我家老板还有一言，此次战后，广州一地通商将会变成上海、宁波、福州、厦门、广州五地通商，伍家要及时做出应变，提前布局，占领先机，继续做大清的首富。” 伍崇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如此大的机遇，为何你家老板不提前回国布局？” 布朗装逼道：“我家老板在海外布更大的局，只是现在财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找你借钱，等我家老板充分展现实力的时候，你会主动找我家老板合作的。” 伍崇曜说道：“先生笑话了，商人逐利，追求的是十拿九稳。不过真如先生所言，此信息当值一百万元。伍某决不食言……” 时间很快到了半夜，布朗终于满意而归。 伍家不仅赔了他一双新鞋子，还送了一大堆礼品。 回到客栈后，布朗对刘易斯说道：“伍崇曜这小子现在好像变大方了，茶叶都是一篓子一篓子的送，一篓子都是十斤……” 在西方世界，华夏茶叶都是比银子还好使的硬通货。 第16章 林大总督 两天后，布朗按照李杰提供的麦力哥洋商名单逐个谈判。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劝说跟着阴国人做鸦片生意的几个麦力哥商人内森、邓恩等人，交给了伍崇曜二十万斤鸦片。 布朗对各位商人说得很清楚，麦力哥现在虽然是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但是离阴国这个第一还差老鼻子远了，贸易量还不到阴国的五分之一。 麦力哥政府现在也是集中精力关门搞建设，不可能像阴国那样出动海军来保护他们。 如果他们要硬扛，无异于以卵击石。 如果麦力哥人配合，布朗会想办法和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充分沟通，尽量保护麦力哥人的商业利益。麦力哥人在广州积压的合法商品，也包在布朗身上。 眼看阴国就要和大清国开战，这些削尖了脑袋的商人也都认识到，尽快从广州这个即将爆发的战争中心安全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为了返回麦力哥不跑空，这些商人又和布朗作了一个交易：布朗雇请他们跑一趟螺丝堡，他们将自己掌握的其他各国不法商人储存鸦片的情报交给布朗。 5月26日，收到10个麦力哥商人的承诺之后，布朗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威严的两广总督府，递上名片，说是有关于阴国的具体情报。 他想亲自见一见这个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兼两广总督林大总督，传说中的清官。 衙门外一位值守的军爷把那名片一扔，骂道：“滚，总督这样的封疆大吏也是你一个鬼佬想见就能见的？” 布朗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 不过，林大总督稍后听说他有重要情报后，还是派他的高级幕僚也就是师爷魏源代为接见了布朗。 看来民间传言是真的，这个林总督是一个开明的官僚。和其他大清官员相比，至少愿意睁开眼睛看世界。 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布朗送给对方一捆银元，还有一个信封，说道：“尊敬的魏大人，请允许我代表我家老板表达对林总督和大清帝国崇高的敬意。这是我家老板给林总督的信。” 魏源不动声色收下对方递过来的银元和信，开始像审犯人一样进行问话：“不知你们家老板是哪国人士啦？” 布朗答道：“回大人，我们家老板原来也是大清子民，姓李名杰，只是家产被地主霸占，诉讼无门，不得不在洋船上当水手。后来在麦洲侥幸觅得一荒岛，种了几百亩薄田，顺便做点小生意，算是能够糊口。” 魏源说道：“我华夏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这个李杰何不回国做些本分勾当，为国效力？” 布朗答道：“大人，我家老板说了，还是做生意自在。虽然孤悬海外，但位置四通八达，也能为大清打听些海外诸国消息，同样为大清效力。” 魏源问道：“你现在能给我们带来哪些消息？” 布朗答道：“魏大人，我们只是友情提醒一下。阴国海军船坚炮利，领先大清不下百年，万万不可与之争锋。但阴国陆军装备只不过领先大清三十年，如果大清八旗仍有五十年前的骁勇，再辅之以诱敌深入策略，积小胜为大胜，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否则，林总督有可能会损兵折将，落个发配伊犁充军的下场。” 魏源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大清不仅有精锐八旗，还有绿营、乡勇，总督大人准备从澳门购一批西洋大炮助战，在各海口凭险据守，定教他阴夷有去无回。” 布朗答道：“既然如此，定是万全之策，不过我家老板所请……” 布朗最终提出了移民的请求。 谈判本质上是一种利益上的交换，一旦谈到具体利益诉求，一方总会暴露自己的底裤，就像布朗开始向伍家要钱一样。 对于此时的魏源来说，虽然收了对方二十个鹰洋，但内心对华人背井离乡还是很反感的——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天朝上国的脸，抹黑上朝天国的形象么？ 见对方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想从大清移民到海外时，他有些恼怒，质问道：“李老板通风报信，虽然有助于我大清应对阴夷，但怎能引诱我大清子民背弃乡土，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布朗答道：“大人，两广地瘠民贫，土客械斗，连年不上，每年死伤人数何止百万人？我家老板在海外所购荒岛，也能安排三千户农民，农时种地，闲时可以采些金矿。如果大人能够应允，既能缓解无地农民械斗民变之内忧，我家老板也有了些许自保能力，倘若大清官船今后经过此处，也算是有一个热情的东道主。” 魏源见对方揭大清的伤疤，更是怒不可遏：“看你巧舌如簧，莫不是阴夷派来的奸细，故意引诱我大清子民、背叛朝廷？” 布朗只好小心翼翼解释：“大人误会了，我虽为西洋人，素来仰慕中华文化，深知鸦片荼毒百姓，也支持林大人禁烟事业。大人请看，这是我们麦力哥旗昌洋行十位洋商主动上缴的二十万斤鸦片清单。这是我替大人向他们晓谕天朝法令后，他们自愿交纳的，足见我们洋人诚意。” 为了避免对方的误会，布朗只好又打出一张底牌，把那张麦力哥商人主动上缴鸦片的清单递了过去。 魏源只是瞟了一眼，冷哼一声：“这不过是他们窝藏鸦片的九牛一毛罢了，情况早在我们总督大人掌握之中。你休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布朗见状，只好再次打出一张底牌，又呈上一张纸：“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份清单，这是我打探到的阴国、喝得兰、发烂西等国共三十个不法商人偷运鸦片的寄存地址，估计不下……” 魏源收过清单，仔细看了一下，内心还是很震撼的，这个鬼子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真是西方来的神仙？ 不过，他还是很高冷地回应道：“这个情况嘛，我们官府早就掌握了，就不劳你操心了。” 正如李杰所料，林大总督和他的狗头军师魏源虽然爱国，但也是爱国的官僚，有所有大清官僚的通病，自视甚高，对海外华人，特别是像布朗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洋人根本不相信。 布朗虽然能够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官话，遵守了官场的潜规则，又带着满满诚意，亮出了几乎所有底牌，还是在林总督的幕僚魏源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连林刚徐的面都没有见到，更别提要什么批文了。 第17章 和大清官员打交道的必修课 两天后，广州官府按林大总督的指示，前脚刚派兵抓了伍崇曜的老爹、原怡和洋行老板伍秉鉴，后脚就收到最新指示，说伍家没有勾结阴夷，贩卖鸦片。 原来伍崇曜因为担心受官府打击，主动求见了林大总督一次，送上了从澳门购买200门红夷大炮、孝敬朝廷的凭证。 有了这200门红夷大炮壮胆，林大总督底气更足了，下令广州官府立即开始清缴鸦片的行动，同时让人放了伍秉鉴。 按照布朗提供的名单，广州官府最终收缴了足足四百万斤鸦片。 林大总督也在魏源等一众幕僚的陪同下，来到鸦片收缴现场。 看到堆积如山的鸦片，他不由感叹：“墨生啊，看来，这个布朗这个夷人内鬼的情报比官方掌握的情报更可靠。” 大清读书人都是既有名又有字，彼此交往称字而不呼名是一种礼貌。魏源字墨生，林大人称他的字，自然表示对他的尊重。 魏源答道：“大人，那个叫布朗提供的情报好像句句是实，麦力哥商人也都主动上缴了鸦片，此次查处的涉案洋商也比广州官府掌握的多了一倍，收缴的数量也比我们开始掌握的多了近一倍。” 魏源看林总督心情大好，于是在林大总督面前为布朗美言了几句。 在布朗巨大的诚意面前，魏源觉得吃人的嘴软，内心还是想给他一个补偿。 林大总督也轻抚胡须，点头道：“嗯，这个叫李杰的信我也看了。其中一句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这话说得好啊，仅凭这句话的见识，如果他愿意到本督帐下效力，不出五年，我会保举他一个前程。这是他的信，你也好好看看。” 过了一会儿，魏源看完信，大吃一惊：“大人，这个李杰提醒我们，如果我们执意要禁烟、销烟，那阴夷就会大举来犯，中阴将全面开战。” 林大总督道：“阴夷报复一下，耍耍小脾气是有的，但是要说全面开战，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墨生，我听说那阴夷也是牝鸡司晨，女人为王，民心多有不服。他们的兵马腿都不能打弯，拿竹竿一捅就倒。它哪里来的勇气，冒犯我大清天威？” 魏源劝道：“大人，凡事豫则立。我看李杰在信中说，西洋人重利轻义。咱们禁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阴国必定会兴师问罪。大人还是及时备战为是啊。” 林大总督点头道：“你说得也是。不过李杰这信也不像是有什么坏心。听说伍家捐献200门大炮，也是李杰劝说的结果。投之以桃，当报之以李，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夷人为我所用，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魏源问道：“不知大人想如何回报？” 林大总督答又摸了摸胡子道：“这样吧，还是批准他可以从香山县招募三百个失地农民作水手吧，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又过了一天，布朗收到伍崇曜亲自送来的十万元感谢费，说是幸亏他提醒及时，让他老爹免去牢狱之灾。 布朗喜出望外，把钱装在兜里，准备请手下几个跟班去下馆子，再放松一下，做个按摩。 这时李约翰跑来说道：“布朗先生，两广总督衙门的请帖来了，请你去总督衙门一趟。” 布朗想了想，还是办正事要紧，于是带上三千元银票，准备按照华夏的方式潜规则一下这个颇负盛名的林总督。 结果，他连总督的面都没有见到，一个子也没送出去，就从魏源那里顺利拿到一个可以招募三百个农民作为水手的批文。 这真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有了这个批文，布朗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好好作作文章的。 6月3日，林总督将收缴的鸦片正式拉到虎门进行销毁，拉开了轰轰烈烈的虎门销烟的序幕。 布朗也拿着林总督给的批文到了澳门所在的香山县，和当地的刘县令作起了交易。 “刘大人，这是林总督发给的执照。” “布朗先生，有总督大人的批文，本官自然无话可说，只是本县一向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人愿意出海讨生活。” “刘大人主政香山，政绩斐然，在下十分佩服。只是我等刚刚在海外发现一个金矿，如果有百姓愿意随同我去采矿，不出三年，定能家家每年收入过千元。到时候这些百姓回馈乡梓，修路建桥办学，对于刘大人来说，又是德政一件。” “那也要等三年后再说了，也许到时候本官早已调往他县了。” 刘县令端坐后衙，翘着二郎腿，目光缥缈，还拿几根指头敲击着桌面。 随行的刘易斯心领神会，马上递上一张银票：“那我们就先提前恭喜刘大人高升了，这一千元就当路费了。” 刘县令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批文，说道：“你这批文上的字是不是……” 刘易斯见被识破了手脚，赶紧又递上两张银票。 布朗非常狡猾，让人把这批文上的“三百个”改成“三百户”，竟然被这个见钱眼开的县令给看出来了。 好在刘易斯及时补台，给香山县令塞了三千元，迅速打通了和官府沟通的最后一公里障碍。 布朗内心非常反对行贿，也反感和大清的贪官打交道，这里的官几乎是无官不贪，雁过拔毛，除了那个林大总督。 但是刘易斯告诉他，这是和大清官员打交道的必修课和基本功。 那刘县令见了银子之后，马上换了副嘴脸，眼睛眯成一条线，眼里只有布朗这个洋爹了，马上叫来师爷，让他快马加鞭，协助对方落实。 到了6月底，实际上大约有四百户农民愿意拖家带口跟布朗出海淘金，其中好多是没有家产的单身汉。 布朗又作了个变通处理，把这四百户合并成三百户，共有1300人，然后又另外招募了100名真正的水手。 因为提前有了银子的润滑，刘知县对布朗的这些小聪明都睁只眼、闭只眼，也不管是300个还是300户，或者400个壮丁。 布朗不由感叹，还是银子管用啊，让他招募到了足够的人手。 他又找到麦力哥商人，按原来的约定，租了六艘船只，以一船两万麦元的价格，帮他把这些移民运到螺丝堡。 第18章 布朗是一个好人 8月25日布朗回到螺丝堡，刚好赶上秋收。 李杰闻讯后，把镰刀一扔，赶紧迎了上来，紧紧抱住对方：“布朗，你真是一个好人。你给了我一个惊喜，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个月，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布朗装逼地在风中双手插兜，让对方煽情了一会儿，才答道：“杰克，我已经见识了你的空头惊喜。我还欠伍家的十万鹰洋和船长们的五万麦元货款，我这一趟就算免费了。” 布朗不知道李杰已经发现了黄金，以为他还是个口惠而实不至的穷鬼。 李杰豪气道：“怎么能算免费呢？虽说是兄弟情谊无价，咱也不能让你吃亏啊，我就给你两百两金子吧，不过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布朗仿佛听到了黄金的召唤，声音不由一颤：“你这个家伙，真的靠抢劫强盗，发了横财？” 李杰也开始装逼：“那是意外，不叫惊喜。一个月后，我让你亲眼见识什么叫惊喜。” 布朗虽然是个自由派，但工作起来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这次回到大清，不仅带回好多重要情报，还给李杰带来许多人力和物资，超额完成了李杰的任务。 由于布朗雇佣的船只多，随船物资也比较充分，这些移民在船上也很少死亡。 随着大清搞起了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阴国方面不停地发出战争威胁，一些洋商人也按照布朗的要求，把一些不好处理的货物和这些移民一起，运到螺丝堡。 这样虽然赚的不多，但总比留在广州烂掉好吧！ 李杰收到这些货之后，更是喜出望外。 有了这些货物，特别是那些没有在大清卖掉的朗姆酒，嗜酒如命的海盗们也许会更加安心一些。 海盗们一心安，他的长工队伍也就会稳定下来，打螺丝也许就有希望了。 “总督大人，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当天晚上，螺丝堡总督维特收到了李杰的盛情邀请，说是请他参加中国人为麦力哥人举行的欢迎宴会。 他没有心情去，还在思考破局之策。 “真是狗子坐轿，不识抬举。” 李杰随口送了他一句中文歇后语，也不管他。 秋收也暂时停止了。 李杰说是狂欢不误收割功，他要搞一个西方的狂欢，请那帮海盗和布朗带回来的一帮人疯上三天三夜。 憋疯了的海盗们把随船运过来的三千斤华夏米酒喝光了，水手们也把麦力哥人在大清没卖出去的两百桶朗姆酒喝了五大桶，全算在李杰的头上。 李杰现在也不怕维特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布朗这次不仅给他带回来四百多个壮丁，还给他买了三十条燧发枪，也叫自来火，牛逼哄哄。 最关键的是，随那六个麦力哥船长上岸的，一共有五十多个货真价实的麦力哥佬。 有了这些人作虎皮，维特应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在西方人的鄙视链条里，老毛子一直屈居中下层。 几天狂欢过后，上岸的近五百多个船员有一大半开始萎靡不振。 他们长年在海上奔波，饮食没有保障，生活没有规律，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好不容易上岸，精神一松懈，再胡吃海喝几天——不生病才怪哩！ 在布朗的推荐下，生病的船员们纷纷找到被称为东方神医的李杰看病。 “大家排好队啊，一个挂号费两个银元，本人只有五天时间给你们看病……” “哦，你这个感冒有点严重，吃上五副中药，静养五天，就好了……” “哦，这你个咳嗽有点厉害，再不治，就烧成肺炎了。我给你下点猛药，七天见效，就是药钱有点小贵……” “……” 随着布朗这次给李杰带回来一批中药，李杰开始扮起了华夏神医华佗。 凭着以前的一些记忆，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乱开方，发烧用柴胡，咳嗽用甘草、桔梗、贝母，消化不好用陈皮、茯苓，牙龈出血、眼睛冒火用鱼腥草、蒲公英…… 七、八天下来，李杰暂时小赚了一把，回笼了将近六千元资金。 船员们也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只是叫嚷着这里没有女人，想重新下海。 在见识了李杰的神奇之后，螺丝堡的老毛子商人、士兵、水手和杂役也纷纷找到李杰看病。 李杰淡淡地说道：“看病好啊，一人挂号费十元，恕不还价。” 一个老毛子问道：“为什么麦力哥人只要两元？” 李杰答道：“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两元是友情价。如果你们是华夏人，我分文不取。” 又一个老毛子问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李杰反答道：“你们觉得呢？” 老毛子顿时哑口无言，最近他们的总督维特对这些中国人确实有点过了，老想杀鸡取卵。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李杰把挂号费降到八元，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两天过后，李杰又把三千元收入囊中。 那个维特最近身体也是不大好，也想找李杰看病：“杰克，我最近肚子好像也不大舒服。” 李杰张嘴就道：“说好了啊，一口价，一千元。” 维特气顿时被气个半死。 李杰还心不在焉地说道：“维特啊，我告诉你，如果你病死在这里，你的烦恼多着哩。到时候你老婆再跟别人跑了，别人睡你的老婆，花你的钱，还打你的孩子，你看值不值？” 周围的水手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那里跟着起哄：“睡你的老婆，花你的钱，还打你的孩子。” 看那些麦力哥人都围着李杰转，维特现在又有点后悔，真应该趁麦力哥人没有到来之前，就对他下手的。 可是气归气，有病还得治啊。 他还是乖乖给李杰交了一千元挂号费。 李杰也给了他一个面子，后面煎的三副药，没有收他的钱。 不久，一个叫麦克的麦力哥船长提出要回波斯城。 李杰于是像老朋友一样搂起了对方的脖子：“不好意思，麦克船长，这是一万元，拜托你从波斯城给我再送十万元的货来。” 麦克把眼睛瞪得跟野牛似的：“杰克船长，虽说咱们是同行，但你应该至少给我三万元订金。从波斯城到这里往返要一年半时间，光是水手的报酬都得五万元。” 李杰猛地一把将对方推开，像不认识似地：“那算了吧，你那些朗姆酒我也不要了，你再拉回波斯城或者广州吧。” 麦克只好骂骂咧咧：“好吧，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他努力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但在内心好好权衡了一下，觉得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 往返螺丝堡和波斯城或者新约城之间，一个来回大约要14个月时间，70个水手大约也就是两万麦元的报酬。 因为他招募的好多水手只是少年或者亚洲沿海穷人甚至是黑人。 这里没有劳工法，没有人权组织，没有未成年人保护中心，月薪往往不到二十麦元左右，大约是麦力哥国内正常薪酬水平的一半到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去掉其他开销，他跑一趟至少还有两万麦元的利润。 第19章 挣钱比吃屎还难 麦克走的时候，李杰又冒险让布鲁斯带了1000两金子跟着麦克一起，到还没有成为邻居的麦力哥，先行考察市场行情，准备采购十万美元的货。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放单飞。 为了防止布鲁斯把金子给卷走了，他让功夫越来越好的黄飞鸿带着两个小海盗在屁股后面跟着当监军，顺便去见见世面。 布鲁斯问道：“大当家的，你这点金子好像只值两万多麦元啊，怎么能买十万麦元的货呢？” 李杰答道：“布鲁斯，我就剩下这点家当了。也许下个月，我又被抢了，也许还能赚个几万麦元。到时候再派人给你送到波斯城去。如果两个月内没人送钱过来，你就看着买吧。” 布鲁斯问道：“我可以买几个妓女来吗？” 李杰马上揪住他的裤裆：“小心我把你送到大清，当洋太监！” 布鲁斯和李杰嘻哈一番，潇洒地走了。 其实，李杰可以多给布鲁斯一些金子的。 但是因为一方面他手头确实有些紧，另一方面这个布鲁斯和另外两个洋人柯林顿和布朗不大一样，还需要考察考察再说。他暂时只给对方这么多金子。 又过了几天，其他五个船长在李杰这里一起喝酒，商量着也要离开螺丝堡，但是不知道该到哪里。 近年来，麦力哥经济也不景气，大量工厂破产或者濒临破产，无数工人下岗。普通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工作，船长们的梦想就是醒来时被天降大单给砸昏。 现在世界上最大的中国又要和最强的阴国打仗…… 唉，这年头挣钱比吃屎还难。 李杰继续和他们谈交易。 “几位船长，也许我们还可以合作，帮我到大清再拉5船人过来。” “拉人可以，你先将1万元的货款付清。因为这次是空船去的，每船运费要2万麦元，5船要10万麦元。” “我现在手头没有钱了，只能采取货到付款的方式。而且每船最多只能装200人，运一个人到这里是100麦元。如果中间死一个人，要倒扣100麦元。” “你就是个无赖，我们不和无赖做交易。” 这些船长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要不是还有货款捏在杰克船长手里，他们都想给杰克来他几炮，然后来个远遁。 杰克船长显得比他们更有耐心，耸了耸肩，继续在那里滔滔不绝： “那好吧，你们5艘空船回波斯城，至少需要7个月时间，还是要照样付给水手们将近3万元的报酬。否则，暴动的水手会将你们扔进大海。” “你们往返大清到这里只要4个月的时间，支出才1万5千元，还有5千麦元的利润。你们再从大清顺便带点货过来，估计每船还是有超过1万麦元的利润。你们一船一年跑三趟，就是3万麦元的利润……” 半个小时后，在李杰的循循善诱下，船长们的智商明显提高了不少，或者说是被李杰洗脑了。 如果空手回麦力哥，真是还不如吃屎。 如果继续和海盗船长合作，好像前途还是比较光明的。 有一位叫螺丝福的船长最先动摇了：“杰克船长，你的口才真好，可以到我们那里竞选总统，我绝对会投你一票。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到时候你拿什么支付我们的报酬？” 李杰答道：“螺丝福，你应该从布朗那里知道了，我虽然是个海盗，但最喜欢被打劫了。第一次，我在大清被海盗打劫，我成了海盗头子，还赚了1万麦元。第二次，我被波德兰的强盗打劫，又挣了1万多麦元。第三次也就是两个多月前，我在圣何塞被打劫，挣了价值2万麦元的金子。等你们下次回来时，我估计还会被打劫，也许会挣上10万麦元。” 为了掩盖发现黄金的事实，李杰只能在那里不断编造自己的恶名，炫耀自己的罪恶。 不过，这在西方不算是什么罪恶，那个世界首富大阴帝国不就是和海盗穿一条裤子？ 螺丝福问道：“那我们船上人员的吃喝呢？” 李杰大气地答道：“全算我的。” 螺丝福又问道：“那我们到哪里找移民呢？” 李杰答道：“还找上次那个刘县令，三千元的润滑经费也算是我的。” 螺丝福还是不放心，威胁道：“你还是最好给我们一些订金，杰克。否则你这就是空手套白狼。” 李杰笑道：“不要鼠目寸光，我的朋友。你看我只用200个海盗顺便种了一季庄稼，就收获了200吨粮食。我现在有了500个专业的农民，明年就能收获2000吨，后年就是5000吨。大清马上要和阴国佬打仗了，那里的粮食马上要翻好几倍价钱，这是你们的一个机遇。只要你们和我合作，以后我多余的粮食都卖给你们。” 螺丝福心里好好权衡了一下，感觉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只好答道：“好吧，我暂时信你这一回，如果发现你敢骗我们，下次我一把火把你这个破城堡给烧了。” 李杰还是微笑：“那就一言为定，祝你好运！” 他心里巴不得让这些白毛怪把那些老毛子的毛都烧光才好哩。 10天之后，那些麦力哥船长拿着李杰亲笔写下的15万麦元白条，开始扬帆起航，向西去了遥远的东方国度。 由于海盗们不大会种地，这次秋收小麦总共只收获了50吨，相当于小麦平均亩产只有300斤；玉米只收获了120吨，平均亩产只有800斤。 这比李杰想象中的情况还是要好多了。他从来没有对海盗改行抱以太高的期望。 他只留下30吨小麦和80吨玉米作为后面的种子和口粮，其余的60吨粮食都给了麦力哥的几个船长。 至于洋船长们顺便卸下的一批货物，大约值五万元，李杰只能打白条。 虽说他通过剩下的金子也能够凑一部分，但是他不想立刻拿出来。怕手气太阔绰了，让这些洋船长们和维特一样犯了不该犯的红眼病，更怕他们出去瞎说，提前引来一股淘金狂潮。 他挤出60吨粮食后，剩下的110吨粮食只够手下1600来号人勉强吃四个月。如果要坚持到明年五月份收获，大家还是要饿一段时间的肚子。 他这么装穷，就是尽量让那个躲在阴暗角落的维特心里平衡一些。 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三个月时间，他只能通过发动群众，靠打猎、捕鱼、啃红薯，渡过饥荒。 反正在这里鱼多的是，野兽也多的是。光是他已经打死过两头当地的狮子了。 令他纳闷的是，这个维特怎么这么绅士、这么么沉得住气，不打劫自己呢？ 李杰现在感觉，自己血液里正在觉醒某种冲动，想抢劫的那种，也许自己的某位祖先还可能真当过海盗或强盗。 不过，由于受过后世的教育，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名言“我最喜欢被打劫了”，不首先打出打劫的第一枪，尽量让对方先出手。 第20章 李杰的第一桶金 10月1日，被任命为香山村村长的黄飞虎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 黄飞虎原来患过眼病，眼上留了个疤痕，所以乡亲们都叫他黄四眼。他忐忑不安地拖家带口来到这里，本来是做好了听天由命、任人宰割准备的。 华人一向逆来顺受，擅长苟且偷生，有口饭吃就行。 但是他没想到，一来就分了五百亩地。 他也不知道这里的大当家为什么看上了他，不仅给他取了一个霸气的名字：黄飞虎，还给他封了个官：香山村村长，说是相当于老家的保长。 周围的乡亲帮他分析，也许是他老家的爹娘埋得好吧，坟上冒青烟了。 也许他刚来就瞎猫碰上死耗子，拉屎时发现了一只在附近徘徊的一头狮子，一铳放了过去，向大当家的显示了自己的过人胆色……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黄飞虎没读过书，不知道士为知己者死。但是华人最知道感恩，谁能给口饭吃，谁就是衣食父母。 他找了根麻绳，系紧裤腰，赶紧进入角色，带领新来的四百个壮丁在螺丝河东边的山坡上烧荒垦荒，以人为役，人拉力耕，尽快种下充满希望的冬小麦。 香山村是处于海岸山脉余脉之间的一块不大不小的谷地，也许有两万亩，也许有二十万亩，反正没人认真量过。 螺丝河从中舒缓地流过，滋养两岸的土地，带来勃勃生机。 周边山坡上的景色美不胜收，野葡萄漫山遍野。大当家的说过，也可以叫这里为美洲。 但是美景不能当饭吃。这里的山坡比较舒缓，到处都是适合种植小麦的地方，比在老家种水稻省事多了。 所以大家还是更愿意叫这块土地为麦洲，小麦之洲，代表着温饱，代表着移民们最朴素的希望。 大家都喜笑颜开，虽说这块土地有些陌生，但是李老大给大家每一家免费分了足足五百亩地，还有一些农具。 唯一的遗憾，就是耕地的畜牲有点少，只有二十头黄牛和三十匹老马。 北麦有许多牛，比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多，但是这些牛不是野牛，就是昔班尼肉牛，可以捉来当饭吃，不能耕地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华夏老百姓一向以吃苦耐劳闻名，也可以以人为役，负犁前行，大不了今年先少种一点。 至于每人来到这里的100元路费，大当家的也大气地说了，等三年之后，大家有钱了再说。 大当家的也说了，如果中间他们立个功什么的，这钱就会自动免去…… 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大当家的还说了，香山村是华人用勤劳的双手，在麦洲大陆建立的第一个村子。这是黄飞虎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华人在麦洲大陆的一大步。 黄飞虎不管他什么一大步、一小步，拼命烧荒就是；也不管什么大陆、小陆，用心开沟挖渠就是。 由于布朗又募齐了一百名水手，他原来那些海盗们又回到螺丝堡这个温暖的海盗大家庭，整个海盗团队又恢复到二百五十人。 因为他们从扁担岛带来的那对猕猴兄弟或许想老家的亲戚了，或者是水土不服，终于挂掉了。 唉，凡是创业，总得有人作出牺牲不是。如果人不愿意牺牲，那只有猴子了。 布朗的帆船排水量只有三百吨左右，只需要50个水手，多余的水手暂时也兴高采烈地跑到这个海盗团队。 所以这个团队并不是二百五，而是三百。 让海盗们高兴的是，这一次，李老大终于不再折磨他们，逼着他们去种地了，而是把他们分成两部分予以重用。 二当家马布里和三当家刘易斯各挑了30个年轻的海盗，组成了两个排的民兵。 李约翰也从新移民中挑选了30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组成一个排。 李杰现在就重点指挥这个民兵连，开始按照后世的方法亲自训练。 什么三大步伐、射击、刺杀、军体拳、单兵战术……他都一项一项地落实，每天把这个民兵连训练得跟死狗似的。 只要训不死，就往死里训。 唯一和后世区别的是，就是大家没有军装，都穿着破破烂烂又拉风的乞丐装。没训几天，连破衣服都没得穿了。 好在那些船长从大清拉了不少棉布过来，可以让移民中心灵手巧的媳妇、大婶们帮忙做几条遮羞的裤头。 四当家的一饼曾经被李杰打成残疾人士，现在也得到了大当家的重用。 他带着两百个剩下的海盗和移民中十几个会些木工活的农民，当起了最原始的房地产包工头，开始在螺丝河东岸一个小山丘附近伐木建房，搞盗民共建，帮忙移民们尽管建好香山村。 那些没有被挑进民兵排的半大孩子也跟在他们后面帮忙锯木头、抬木头、和泥巴、担泥巴。 移民中的妇女都是南方妇女，那是华夏最会伺候爷们的妇女，也是最勤快的妇女，最任劳任怨的妇女，也是华夏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她们除了不会上战场、不会高谈阔论天下大事外，啥都会，也啥都干，不仅主动帮忙海盗们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还会干农活。 李杰不得不庆幸，自己刚到螺丝堡就淘到第一桶金：最优秀的一批华夏妇女。 于是他隔三差五交待手下，既不能调戏妇女，更不能强奸妇女，否则轻则培养成太监，重则培养成冤魂。 “该死的猪辫子！” 眼见华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建起一个新的村子，高高在上的维特总督恨恨道。 他终于坐不住了，这不是另起炉灶么？ 他已经彻底看穿了，这个李杰哪里是什么大清水师提督，充其量是一个在国内混不下去了的海盗头目。 既然扒光了李杰光鲜的外衣，他对大洋对面的那个庞然大物大清帝国也就无所畏惧了。 他还听说了，后来的华人更会种地，也只会种地。如果这些华人都跑了，螺丝堡这么多的地让谁种去？交给西北风吗？交给土着吗？ 刚好驻守阿拉斯加的总督又来了信，向他催要20吨过冬的粮食，维特对华人更恨了。 这些可恶的华人宁愿把多余的粮食卖给麦力哥佬，也不给老毛子，让他到哪里去找粮食呢？ 他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杰。 第21章 回来的时候只有裤头了 三天后，螺丝河东岸移民新建的香山村。 来自大清的村民们正在心无旁骛、热火朝天的种地，撒下一把把希望的种子。 李杰现在也在村子边上搭了个临时窝棚，算是自己的指挥部，新建的民兵连也在这里半天种地，半天训练。 维特突然带了十个人全副武装的小兵来兴师问罪。 “杰克，你好像有点过了哦，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收留你们的？” “你应该想想，不到一年，你从我们身上榨出多少金子和银子来？甚至我身上的污垢都恨不得搓下来，送给你当面条吃。” “那是你们主动要和我们做交易的。” “既然是交易，就不要谈感情。河对岸到处是荒地，我和我的兄弟们现在只愿意到对岸的新村子居住。” “你应该知道，我这里还有十门大炮，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把你们那个村子夷为平地。” “不要吓唬我了。你只有三门大炮，还有两门是坏的。” “我还有一百个火枪手。” “你就吹吧，你那60个火枪手一半都找我看过病，我比他们的亲爹还亲。你让他们把我打死了，谁给他们看病去？他们会吃了你！”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阵嘴炮之后，李杰烦了，直接放大招：“不要瞎逼逼，维特，是男人的话和我决斗，看谁的枪快！” 维特回道：“你真是个疯子！” 一听杰克船长要自己决斗，他就有点怂了。 他早听说了，这个李杰可是个神枪手，那么多海盗被他盘得服服帖帖，当地的狮子和熊瞎子也被他打死了好几头，就是凭他那出神入化的枪法。 可是不应战，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好像也下不来台…… 正当维特犹豫要不要应战的时候，李杰又有了主意。 他突然对着维特身边的十个士兵高声说道：“螺丝勇士们，我对你们的枪法佩服已久。我现在有个主意，我从这里的海盗和农民里面抽十个人，和你们十个人比枪法。十局六胜，如果你们赢了，我把明年全年收获的粮食都给你们，再加一万元。如果我们赢了，你们把螺丝堡的价格给我便宜一万元。你们有没有勇气应战？” “乌拉！” 维特身边的十个卫兵真不愧是战斗民族出身，血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不待维特答话，就迅速应战。 维特见不是杰克和自己比，也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了装逼：“杰克，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们再加一个赌注。如果你们输了，送我十个女人，如果你们赢了，我再送你们十匹马。” 他相信，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而这帮泥腿子除了李杰外，其他人一辈子几乎都没有见过火枪，拿什么和自己的人比？ 李杰会心一笑，拿食指和拇指轻轻一碰，做出个潇洒的“ok”手势。 尽管这个赌注对华人不大公平，但是他现在组织播种很缺马，也没有其他资本作为赌注，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关键是他很相信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新兵，那枪法都是杠杠的。 马布里和刘易斯平时没事儿，就以野营拉练的名义，带新兵们跑到周围打猎，把方圆百里内的狮子和熊瞎子都快打绝种了…… “呯呯呯……” 双方进一步沟通好比赛细节后，很快进入激烈的较量。 “马布里五枪五中，共46环。对方五枪五中，42环。” “刘易斯五枪五中，共45环。对方五枪五中，40环。” “……” 最终马布里、刘易斯、铁拐李，李杰的两个徒弟李约翰、马立克，还有一个新来的少年领先对手。 老毛子的枪法不仅比不过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海盗，连一个刚拿枪不久的小毛孩子也比不过。 “哦，我们赢了！我们又有十匹马了。” “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想跟我们比？” “回去吃两年奶，再来比吧！” “……” 华人兴高采烈，极尽羞辱之能事。 李杰还十分欠揍地凑到对手面前，说了句中文：“战斗民族原来都是纸老虎！” 维特虽说听不懂这些话，但知道这些人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可在士兵们面前，他又不好食言，只好让部下扔下十匹马，跟着自己灰溜溜地步行回到螺丝堡。 李杰还在后面补了一刀：“记住，螺丝堡的交易继续有效，不过价格变成三万银元了。” 在回香山村的时候，李杰亲切地拉着那个小神枪手问道：“狗剩儿，你这小家伙很有天赋嘛！给咱们华人长了脸。” 小家伙答道：“谢谢大当家的夸奖。” 李杰又问道：“你这枪法跟谁学的？” 小家伙答道：“我的本领都是李师父教的，我还打死过一头狮子哩。” 李杰两眼立即放出贪婪的绿光：“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别让他这个瘸子把你给带偏了。” 狗剩儿欢天喜地，马上给李杰磕了处响头：“谢谢师父。” 走着走着，李杰又说道：“狗剩儿啊，苟在中文里不大好听，但在洋文里是前进的意思，你以后也换个名字，就叫苟前进吧。” 小家伙又是满脸喜悦：“谢谢师父。” 李杰现在心里也美滋滋的。 他原来收了三个小海盗作徒弟，其中黄飞鸿随布鲁斯去了波斯城，现在又新收一个徒弟，手头上还有三个徒弟，可供他使唤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杰又把几个头目找了过来，给大家作了交待，防止老毛子输不起，狗急跳墙。 “兄弟们，你们给我记住一句话，老毛子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随着手头上的人手越来越多，他前所未有地期盼维特赶紧打劫自己，顺便再反打劫一下。到时候，也许拿下螺丝堡连3万麦元也不要了。 李杰现在也适应了身份的转变，觉得当一个海盗头子没有什么不好，抢劫那些以国家名义培养的强盗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当维特垂头丧气地回到螺丝堡后，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家伙泄露了他的糗事，还有几个没有离开螺丝堡的商人在那里笑话他： “出来的时候还是一队骑兵，回来居然成了步兵。” “下次出去的时候也许穿着的是军装，回来的时候只有裤头了。” 和好多老毛子一样，维特是个不服输的人，或者说是输不起的人。 当夜，他就调集人马，准备血洗华人村。 可是一想到晚上大炮行动不便，不好施展火力优势，只好作罢，决定第二天早上再动手。 “集合了！全体都有，向螺丝河东岸中国猪新建的村子前进。目标，不要一个活口。” 次日一早，维特就点齐50名步兵和10名炮兵，带上两门大炮分乘两艘小船沿着螺丝河杀向香山村。 第22章 一锅烩掉老毛子 “当当当……鬼子进村了！” 一小队螺丝军刚踏上螺丝河东岸，就被在香山村外围放哨的小屁孩们给发现了，铜锣声马上响了起来。 香山村是华人在麦洲大陆建立的第一个村子。无论是李杰还是黄飞虎，对这里的安保工作都极为重视。 按李大当家的意见，黄飞虎组织了个儿童团，手持红缨枪，专门负责为村里预警放哨，防火防盗防熊瞎子，也防老毛子翻墙头。 听到儿童团发出的预警，村民们于是地也不种了，惊慌失措，屁滚尿流，扶老携幼，径直往东边的山里逃跑。 这也是大当家的交代，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螺丝河地处海岸山脉余脉之间，除了河谷地带有些平地，到处都是不大不小的山丘，到处都是山林和灌木，藏个万儿八千的人马都没有问题。 维特拿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景象，不由露出了笑容。 一切和他料想的差不多，对面的华人就是一群野鸭子，对付他们最好的工具就是猎枪。 他是个有魄力的人，见偷袭不成，就果断改为强攻，指挥螺丝军穿过华人刚刚开垦好的土地，直接向香山村迅速推进。 “呯呯呯……” 螺丝军只是又前进过了两里，就遇到一阵冷枪。 原来辛勤的华人在这里挖了一条五里长的沟渠，准备用来引水，没想到为民兵们提供了一个非常理想的伏击掩体。 刘易斯带着一个排的兵力，三十来支自来火一起发飙。 老毛子使用的还是落后的排队枪毙战术，步兵排成三排向前推进，很快就有十来个螺丝军步兵栽倒在地。 老毛子都长得人高马大，目标很好认。民兵们的枪不是太好，明明对准敌人的头部，却打中腹部；明明对准他们的腹部，往往打中大腿，有的还打中脚丫子。 “后退一百码！” “开炮！” 维特反应也很快，迅速作出反应。 可是炮兵们摆弄半天，只有一门大炮能发射炮弹。 螺丝还是太穷了，配给这里的都是国内淘汰的拿破仑式小口径青铜炮，发射的还是实心弹丸。 “轰轰轰！” 大约发射了七、八个大铁球之后，维特指挥螺丝军终于占领了引水渠，发现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时，他们离村子已经只有三、四里了。 当螺丝军继续前进两里的时候，前面一百米的一个小树林又射来一阵弹雨。 不过，由于这次射击距离有点远，只有两个士兵受伤。老毛子皮粗肉糙，只要没打中脑袋，一般一、两枪死不了。 “开炮，给我把那个树林炸平。”维特又是果断下令。 “轰轰轰。” 螺丝军用唯一的大炮又是对着小树林一阵猛轰后，这才继续向前推进。 快到中午的时候，螺丝军终于离村子只有一里远了，维特也不管村子里是不是有人，立即下令道：“把所有炮弹都给我打出去。” 半个小时候后，螺丝军终于把眼前的村子炸了个稀里哗啦，但是大部分木屋没有塌，更没有燃起预料中的熊熊大火，只有个别房屋起火了。 因为螺丝军携带的炮弹不是太多，实心炮弹威力也不是太大。 维特又观察了一会，发现远处的村庄火势不仅没有变大，反而变小了，好像有人在救火。 维特这时又命令道：“尼格诺夫军士，你带二十个人上去，把这些房子都给我烧了，烧死这帮中国猪。” 十分钟后，尼格诺夫带领二十人小心翼翼摸进了村子，正准备从个别还在燃烧的房子找个火把，四周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呯呯呯……” 不到十分钟，这些人非死即伤，侥幸没死的躺在地上尽量忍住痛疼，装死。 尼格诺夫刚想转身逃跑，屁股上也中了一枪，赶紧举手投降，接着就被一扁担给拍晕了。 被破坏家园的移民们现在气疯了，又听不懂螺丝话，哪管你什么投降不投降，主打一个痛快。 “邦邦邦……” 村外的维特听到村内的枪声后，正提心吊胆着哩，村子周围突然冲出好三、四股人马，每一股都有好几百之多。有的敲盆打鼓，有的拿着扁担，有的挥舞着铁锹…… 还真是人山人海！ “上尉，对方人太多了，咱们撤退吧。”一个小兵见了这阵势，心里不由怕了，小声建议道。 维特骂道：“你个懦夫，拿出我螺丝勇士的勇气来。听我说，对面只是一群会敲锣打鼓、互相壮胆的农民，只要打死几个，其他就会像一群野鸭子一样吓得飞跑了。” 那小兵又小声提醒道：“上尉，可是前面的尼格诺夫他们好像全部完蛋了。” 还有一个士兵参加过昨天的射击比赛，也提醒道：“上尉，这不是一群农民，更不是野鸭子，他们也有燧发枪，枪法比我们还准。” 听部下都没了斗志，维特只好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算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先放过这帮家伙。撤吧。” “呯呯呯……” 等维特快要撤退到刚才被他炮击的小树林时，那小树林里面居然又冒出三十来个人，向他们开枪，又撂倒了十来个。 “主啊，救救我吧。” 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廉价的十字，向主祈祷。 可是上帝现在就是赠送他十倍的智商，估计也挽救不了他的命运。 维特这时终于明白了，自己中了对方的埋伏，而且是机关算尽的十面埋伏。 他赶紧扔下大炮和身边的部下，骑上马一路向西狂奔。 “得得得……” 下午三点的时候，维特好不容易回到河边，刚刚扔下马匹，爬上一艘小船，李杰和马布里已经带领一个排的兵力乘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沿着河岸追击，迅速靠近了船只。 维特举枪试图反抗，被李杰一枪直接击中大腿，栽倒在水里。 李杰大声用螺丝语喊道：“把船靠岸，缴枪不杀。” 船上的几个船夫还在犹豫，马布里带上二十来个海盗也不磨唧，迅速翻身下马，一头扎进了水里。 这些海盗真是生龙活虎，没扑腾几下，就爬上两只小船，手持利刃，控制了惊魂未定的船员，根本不给对方半点思考的机会。 过了一会，李杰也扎进了螺丝河，将快要被淹死的维特给捞了起来。 “感谢主啊，给予了我重生。” 维特劫后余生，仍不忘送给他廉价的信仰一个廉价的感谢。 马布里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子：“给你长点记性，记住爷的模样，爷才是你的主。” 下午五点的时候，香山村保卫战的战果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维特带来的50个步兵和10人炮兵小队全部被一锅烩了。 刚刚组建还不到一个月的民兵连在其他百姓和海盗的配合下打了一场漂亮的处女战。 因为李杰忙着活捉维特，后方秩序有点乱，根本不听李杰不允许杀俘虏的规定。 刚刚失去家园的香山百姓双眼冒火，不时有人赏给跪地投降的老毛子几扁担或一铁锹，一不小心就把脑浆给拍出来了。 有的扒光了俘虏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才到异国他乡的移民还是太穷了，穿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有些胆子更大的，为了争功，居然把一些伤兵的脑袋都给割了下来，别在裤腰带上，晃来晃去，说是准备找到大当家的申请免去移民的路费。 有些海盗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大鸣大放，让俘虏品味海盗版的回龙汤…… 奉命在树林里伏击螺丝军的刘易斯还比较冷静，把手中的20个俘虏都保护起来了。这其中还有10名是极其珍贵的炮兵。 因为李大当家的亲自给他交待过，这些炮兵比马值钱，一定要让他们活着，好好的活着。 刚刚立下大功的马布里又向李杰建议：“大当家的，咱们乘胜追击，把螺丝堡的老毛子全部都干掉。” 李杰淡定地答道：“不用这么急。让兄弟先歇会，吃顿好的，补充体力先。” 马布里焦急地问道：“万一老毛子乘船跑了，向他们的老巢通风报信呢？” 李杰答道：“我让军师先去和他们谈判，拖住他们。咱们半夜再摸进港口，先控制那艘最大的武装商船。” 见一切都在李杰的算计之中，马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一切听大当家的。” 第23章 螺丝堡变成了胜利堡 天黑时分，螺丝港。 李杰的狗头军师柯林顿，已经带着李杰的劝降信来到“河狸号”武装商船上，和贺喜叶夫船长进行谈判。 这是一艘有三百吨排水量的武装商船，原本是为捕杀北麦太平洋东海岸各河口中的河狸建造的。 由于河狸几乎被他们捕杀殆尽，现在只能逮逮海豹、海獭、麦洲狮、麦洲鹿什么的，顺便给阿拉斯加的驻军输送粮食给养，挣点小钱。 如果按马布里的意见，在傍晚的时候发动强攻，估计民兵控制的小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这条大船。因为对方是武装商船，船上有三门俄罗斯青铜小炮，对民兵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如果派水鬼从水下偷袭，也许会得手，也会有伤亡。因为对方有四十多个船员和二十几支长短枪。 李杰现在还不想打硬仗。 对他来说，每一个海盗的命都很珍贵。只要能用谈判解决的，多花点钱都不是事儿。 谈判很快开始了。 “贺喜叶夫船长，螺丝河方向的炮声早停了，枪声也停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维特总督完蛋了？” “恭喜你，答对了！准确地说，维特被俘虏了。” “你们杀了他？” “请你放心，我们老大优待俘虏，给了他一个烤熟的玉子棒子吃。这是我们老大的信，只要你投降，我们会保证你们全部人员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螺丝堡的天气到了晚上特别冷。贺喜叶夫看到信后，连打几个寒颤：杰克这个海盗竟然要他缴械投降。 他在心里盘算，也许这个海盗在陆地上仗着人多，可以收拾维特。但是到了海里，啥也不是。 他静了静心神，最终答道：“维特这个笨蛋，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我现在马上要回去，给西伯利亚总督报告。” 柯林顿冷冷说道：“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估计你们在西伯利亚的港口已经冻上了，等你到达阿拉斯加的时候，那里的港口也要冻上。” 贺喜叶夫说道：“那我们到波德兰去。” 柯林顿继续吓唬对方：“你应该听说了，那里的水手很值钱，一个能卖三百到五百元，你确信你的水手去了不会被绑架？” 贺喜叶夫答道：“我再想想……” 柯林顿虽然巧舌如簧，还是没能劝动“河狸号”船长贺喜叶夫投降，不过他的话也让贺喜叶夫更加犹豫不定。 老毛子占领的北极圈附近早已进入冬季，无港口可以停泊，螺丝堡北边的港口波德兰在一帮亡命之徒手中。到岸的水手们往往一碗水还没喝完，就被绑架了。 为了确保安全，贺喜叶夫先让船员把“河狸号”开到离港口三、四里远的地方抛锚，防止李杰他们偷袭。 这个家伙比维特的智商高多了，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警觉的很，像只狐狸。 次日凌晨三点，寒风刺骨。 马布里带着40个海盗出身的民兵每人喝了一大碗朗姆酒之后，分乘两只小船，像幽灵一样悄悄靠近了“河狸号”。 一个小时后，马布里已经成功控制了“河狸号”。 贺喜叶夫等40多个船员和商人还在睡梦里，就被捆成了粽子。五、六个企图反抗的船员被马布里杀死后直接扔到了海里。 让马布里兴奋的是，船上发现了六个女人。 他马上流出了老长的口水，下面蠢蠢欲动起来：“哇，居然还有娘们！老子真是好福气。” 柯林顿感觉要出事，连忙上前劝道：“二当家的，大当家的说了，不能强奸民女。” 马布里狡辩道：“我的军师老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民女？这是俘虏，是我们的战利品。” 柯林顿继续反对：“俘虏也不行。大当家的说了，要优待俘虏。” 马布里不耐烦地给了柯林顿一脚：“去你妈的，男人婆。老子都憋了快一年了，还让老子当和尚……” 柯林顿最终没能阻止马布里。 后面几个小时，马布里带着一帮海盗把积攒了大半年的能量全部释放了出来，也把海盗的恶全部释放了出来。 “主啊，请你宽恕这帮海盗吧，也许让他们多忏悔几年，会改过自新的。” 柯林顿只好为海盗们祈祷一番，离开了。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李杰已经带着一个排押着半死不活的维特，和平接收了螺丝堡。 堡内还有十个步兵，6个炮兵，30来个杂役人员，一个神父，一个水货医生，种类倒是挺齐全的。 堡内的财产也很可观，有大约价值三万多元的金子和银子，还有50吨粮食。 这下子李杰手下1600来人又多了将近两个月的口粮，不用担心过冬啃红薯了。 “大当家的，恭喜你又被打劫了。”前来接收财物的铁拐李乐得合不拢嘴，一副公鸭嗓也不像以前那么刺耳。 他现在总结一条铁律，只要是打劫李杰的，都没有好下场，包括他自己。 李杰原本等到明年再以和平的方式购买螺丝堡。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他又被打劫了，一夜暴富的那种劫，让人喜不自禁的那种劫，可以让人换车超车的那种劫。 他现在思想又有了变化，好多东西不能墨守成规，不能照搬照抄，什么弯道超车、换道超车，统统过时了，最好的发展是换车超车。 但是他要超的车是谁呢…… 面临如此大的变局，李杰紧急召集人手，在总督办公室前的广场上迅速作出新的安排： “刘易斯，这螺丝堡我就交给你了，今后就叫胜利堡。你带一个民兵排、100个老弟兄和100家来自香山的乡亲们在这里好好经营。” “黄飞虎，河东边那个香山村今后就是你们的了。你先挑100户老乡在那里扎根。如果冬天实在太冷，可以搬到胜利堡先凑合一冬。” “老苟，你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你儿子叫苟前进，咱们刚好打了个胜仗，我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苟胜利，你带200户老乡过几天随我南下，再建一个村子。” “铁拐李，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把所有的金银财宝、船只、马匹、车辆……都给我登记造册，统计好了。” “一饼，从今往后，你就是新成立的金山矿业公司经理，把那些不想种地的，没进民兵排的海盗弟兄都给带到南方去淘金子……” 不仅曾经被李杰冷落了一段时间的一饼和铁拐李全部得到重用，就连在这次反击老毛子表现突出的移民代表也得到重用。 大家个个喜得合不拢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马布里呢？还泡在海水里吗？我准备成立一个金山保安公司……” 正当李杰意气风发，准备封马布里为金山保安公司经理的时候，发现早该过来的马布里还没过来，倒是柯林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李杰一看柯林顿那神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连忙解散众人，拉着柯林顿来到总督办公室，单独听取柯林顿的报告。 第24章 杀马立威 “大当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你看怎么办？” 十分钟后，柯林顿简短报告完“河狸号”船上发生的事情，双手一摊，熟练地把球踢给李杰，很有外交范儿。 对于这个以华人为主的海盗团伙来说，他只是一个外援，随时可能卷起铺盖走人，不能多说什么。 “呯！” 李杰本来阳光的脸庞顿时阴沉得可怕，维特留给他的破书桌也被他一拳头砸了一个大坑。 他并不苛求手下这帮海盗成为圣人，平时有个小偷小摸、酒后打架，甚至调戏一下村姑，都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他始终有一条底线，不能强奸妇女。现在昔日的大当家马布里带头践踏了他的底线，所有的好心情都被毁掉了。 他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思考善后之策。 一刻钟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让马布里的侄儿马立克亲自带一排民兵去接收船厂，并将马布里等四十个海盗缴械。 随着自己的团队越来越大，他决心给以前无法无天的海盗们立一个威，否则新来的移民们将无法安生，做梦都要担心背窝里多出一个海盗的脑袋来。 他打算，如果马布里乖乖就范，就赏给他一个全尸，杀马立威。 如果这家伙胆敢反抗，就给他抓起来，吊个三天三夜，在水里再泡三天三夜。 如果马立克敢抗命，就…… 想到最后，李杰也不由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他心里也有一团无名火。 这个海盗团队比流氓还流氓，太难带了；这个海盗头子也太难当了，什么都得操心；柯林顿这个滑头师爷太不称职了，尽让自己这个老大去干脏活。 一个小时后，马布里光着膀子，把自己绑成粽子送到了总督府门前。 马布里径直来到李杰面前，呼地给他跪下：“老大，咱就是个海盗，没管好裤腰带，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在临死之前，我只有两个要求。” 他的大脑显然在下身爽了之后，终于进入了正常思维，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杰怒道：“你个畜牲，自己作恶就算了，还把兄弟们都带坏了。还有脸提条件？” 马布里解释：“大当家的，咱们以前都是海盗，没规矩惯了。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我们不配做你的兄弟，也没脸提要求。” 他没有和李杰玩心眼，一切实话实说。 李杰感到有点棘手，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好吧，你也算条汉子，敢作敢当，临死前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吧。” 听说师父要杀叔叔，马布里的侄儿马立克马上跟着跪在一旁抹眼泪。 马布里答道：“一切都因我而起，求大当家的只杀我一人，其他兄弟还是想跟着你做个正常人。” 李杰说道：“这个我答应你，第二个呢？” 马布里瞅了旁边的侄儿一眼，又请求道：“马立克是咱老马家的独苗，希望老大看在你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不要因为我难为他。” 李杰答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从今天开始，马布里就正式死了，世上只有狗不理。” 当着众人的面，正式宣布了马布里的死刑后，杰克船长让人给马布里做了一顿大鱼大肉和一笼狗不理包子，送到总督办公室。 房间里只有李杰、马布里和马立克三人。 李杰继续在那里踱来踱去，地板仿佛在颤抖。 马布里目空一切、风卷残云地大吃大喝。 十分钟后，马布里把嘴一抹：“吃得真饱！吃饱后去投胎，争取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马立克扑通一声，又跪在师父面前。 他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抽泣，算是为他的叔叔求情。 只见李杰弯腰从抽屉里找东西，马布里以为他是在找枪，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老大！” 死到临头时，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李杰骂道：“不要叫我老大。三天后我会让马立克送你出堡，再送你一条船，你可以带上那二十个犯事的兄弟一起继续当海盗，也可以到别处占山为王。但是不得泄露金矿的秘密，否则别我怪我对马立克下手。” 李杰这时手中多出了一张地图，而不是马布里想象中的火枪。 马布里答道：“老大，我不想走。” 李杰没有理他，把地图塞到对方手中：“你把这幅地图拿好，到这个地方去，上次我们一起实地看过的。” 马布里激动地泣不成声：“老大……” 李杰最终还是对马布里做了个变通处理。 他心里十分矛盾。 如果严格执法，这个马布里真该千刀万剐。但是他的队伍基本盘都是海盗，会感到兔死狐悲，会寒心，会散摊儿。 如果不处理马布里，这支海盗队伍今后更加难带，还会时不时蹦出一个狗不理、猫不理来。 而且新来的移民也因此会没有了安全感，归属感。胜利堡也没了凝聚力和吸引力，朝不保夕。 中午的时候，李杰将全体海盗和移民叫到太阳地里，进行了训话： “各位兄弟，各位乡亲，从今天开始，胜利堡只有守法的军民，没有海盗，更不得有海盗行为。” “我郑重宣布，胜利堡的民兵不得乱拿百姓一针一线，不得强买强卖，不得虐待俘虏，不得调戏妇女……” “我也向各位兄弟郑重保证，只要老老实实跟着我干，今年有金子和房子，明年就会有老婆和孩子。” “只要有一个海盗兄弟还打光棍，我李杰就终生不娶……” 随后，李杰当众宣布了他的处罚决定，首犯马布里处以绞刑，然后抛尸大海。 二十个参与轮奸的海盗全部被扒光衣服，吊在胜利堡的柱子上三天三夜。 还有二十个海盗也许是因为胆小，也许是因为还在排队，前面就整出了人命，没有参与强奸，也被罚在总督府门前跪了一天，进行反省。 海盗们现在对大当家的手段又敬又怕。敬的是，大当家的一直在为他们考虑，立下了郑重誓言。怕的是，大当家一般不发火，发起火来，就是好多人头落地。 移民们也因此安心了不少。 他们觉得，这个李杰根本不像什么海盗，而是像一个只存在演义小说中的青天大老爷。有青天大老爷在，那就是人间乐土，管他谁当皇上，向谁纳粮。 第25章 能干活的都是好长工 三天后，马布里带了10个小海盗遁入胜利堡北方山区。 马布里没有被执行死刑，替他死的是那个人渣船长贺喜叶夫，被蒙了个头。 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船上六个女人都是他派人绑架的当地土着女人。 二十个参与轮奸的海盗有五个在寒风中被吊了三天三夜之后死球了，还有五个不想离开胜利堡。 坚持跟着马布里的都是他一个村子里的，算是他带出来的乡亲，不是沾亲就是带故。 其中一个说道：“老大，这李杰也太狠了，比《水浒传》里的宋江还阴险，也不看看，当时是谁让他当老大的？” 马布里劝道：“算了，老大还是给咱们留了情面的。我当时也是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没想到下面舒服了一阵子，害了兄弟们一辈子。” 那人问道：“老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布里答道：“老大给我留了一条船，让我自由发挥。我是不想当海盗了。这是老大给我的二百两金子，两千元银子。你们想单飞的话，各领十两金子和一百元银子走。” 那十来个海盗纷纷说道：“我不管，你才是我们的老大，你到哪里，我也就到哪里。” 看来，要不是李杰来了，马布里平时在这个海盗团伙里威望还是很高的。 马布里这时也更多有了悔意。他望着胜利堡的方向望了半天，对大家感慨道：“我在想啊，南边有个大金矿，老大本来是留给我的，要不是出这事儿，我应该带你们去挖金矿了。可惜啊！” 一个海盗问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发财，自己只能喝西北风？” 马布里答道：“兄弟们，听我说。光有黄金有什么用？老大之所以是老大，就是知道有时候光有黄金没命花，光有黄金没地方花。所以他拼命请洋人从国内移民，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王朝。也许再过一年，我们都会从国内移民中找到老婆。还是咱们没有忍住，怨不得大当家的。” 马布里对李杰的处理心服口服，毫无怨言。 一年来，他不仅看到了自己和李杰在功夫和枪法方面的差距，也看到了心胸和格局方面的差距。 他也想当宋江手下的李逵，可惜失之交臂。 经过一番努力，马布里做通了自己手下一帮人的工作，不再怨恨李杰。 不过手下又有人因此动摇起来。 “二当家的，那咱们回去再给大当家的磕头认错吧。” “算了，老大现在也很为难。我们现在要帮他立这个威，不能给他添麻烦。” “那咱们就在这山里像孤魂野鬼这样游荡？” “马立克不是给咱们送来十多匹马吗？哥带你们到一个新地方，干一票大的，让你们重新做人，也让大当家的对咱们另眼相看。” “什么地方？” “长白山。” 长白山是李杰给北部山区新起的一个名字，顾名思义，也是李杰准备对标国内长白山，准备在那里发展西洋参产业的地方。 马布里一路北行，慢慢向手下描绘将来的美好前景：“兄弟们啊，五年之后，长白山里到处都是摇钱树，不会比南边的聚宝盆差……” 只是这摇钱树的种子到哪里找呢？ 10月25日，西伯利亚总督终于来信了，要求维持尽快将人手撤回西伯利亚。 李杰这时也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维特做了个交易，以两万麦元的价格从螺丝人手中正式购买螺丝堡。 钱就从李杰他们的缴获中出，可以说是原本属于老毛子的，也可以说是华人缴获的。 李杰本可以不出这2万麦元。但是他现在不想在羽翼未丰时把事情做绝，招来螺丝国的疯狂报复。 毕竟，他现在的人少、枪少，经不起折腾。 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今后的主要对手是吃相更难看的麦力哥佬，而不是外强中干的老毛子。 如果他想换车超车的话，只能是超麦力哥这辆车，而不可能是南边的麦西哥这辆年年要大修的破车。 第二天，李杰就让西伯利亚总督的信使带着李杰购买螺丝堡的契约和2万麦元现金回去了。 和信使一同回去的还有三十多个愿意回去的俘虏。另外大约七十多个水手、杂役和士兵留了下来。 其中不少人是自愿留下来的。 李杰对他们说了，只要能干活的，干好活的，都是好长工，一视同仁。 在螺丝堡，饭管够，酒管饱。如果想吃肉的话，拿根枪到周围随便打头狮子、鹿什么的都行。 不少老毛子觉得，有金子就有了信仰。相对以前的老东家来说，李杰这个海盗出身的新东家就是个上帝派来的大善人，甚至就是上帝本尊。因为李杰答应每月付给他们35麦元的报酬。 留下来的老毛子有的会修船，有的会造马车。在老毛子军队里，总有几个枪械匠，不仅会修枪支，还会打造农具，连铁匠也省了。 这对李杰来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维特和30名会操作大炮的士兵被强行留了下来，帮忙可恶的海盗们训练什么现代炮兵。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帮海盗在他们的屋檐下猥琐半年，竟然有了六门螺丝青铜大炮，还要野心勃勃地发展炮兵，难道他们还要成立第二个麦力哥合众国吗？ 当然这些大炮都是他们这个曾经的主人孝敬给现在的主人的。 最初的时候，他们感觉有点丢人，也有点委屈。 当有了真金和白酒，他们浑身上下都像拧足劲的发条，转的可欢了，成了华人手下合格的洋长工，还有的可以评个先进或者优秀。 第26章 会投资的海盗才是好海盗 “布朗先生，柯林顿先生，请跟我去见证一下，我给你们准备的惊喜。” 1839年10月底，李杰安顿好一切，带上两百户农民和两百个海盗，分乘4船南下金山湾，准备干票大的。 布朗和柯林顿两个外援也应邀参加，算是被完全接纳入这个海盗团伙。 金山湾很大，接近海湾的地方，长了不少当地标志性树种：红杉，个个跟千年树妖似的，五、六个人都抱不住，估计年龄比圣诞老人还长。 周围都是坡度舒缓的丘陵，山上长满了成片枫树林。这些树一年四季能换好多颜色，时而深红、时而乳白，时而浅红…… 总有一种颜色让你欲罢不能，比《西游记》里的蜘蛛精还能魅惑人。有的海盗干脆称之为妖精树。 枫树林周围还有一些叫野葡萄的灌木，同样是妖娆多姿，每天都在享受大自然不同风格的化妆，那个叶子一会儿红，一会紫、一会绿。 李杰到达的时候，金山几乎是红色的海洋，红杉是褐红色的，枫树浅红色的，野葡萄是紫红色的，甚至连海水也带有铜红色，闪闪发光。 李杰不会被这些美景所迷惑，因为这里的河流里有比枫树叶更能魅惑人的东西。 注入金山湾的河流也很多，几乎每条河流下面都躺着不会说话、又充满魅惑的金子。 这里的主要河流就是东西南北四条，里面的金子也最多。 这一次，李杰他们没到金山湾西侧南金水河原来的那个淘金点，而是一直深入到人迹罕至的金山湾东北部。 因为附近圣何塞的居民经常从金山湾西侧出入海，时间长了，很容易发现掘金队伍的动静。 新来的移民苟胜利父以子贵，一不小心成了村长，带领200户农民在西金水河入海口两岸安营扎寨，建立幸福村，农时种地，闲时淘金。 李杰和一饼各带将近一百人分别在北金水河和东金水河淘金。 当布朗发现水中的金子后，感觉整个脑瓜子都不大够用了，嚷道：“天啦！杰克。这河里到处都是金子！原来维特说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了金矿是真的！” 李杰得意洋洋：“怎么样？布朗，你现在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你的眼睛？” 布朗答道：“都相信！” 李杰又装逼范更加十足：“我再告诉你们，到了十一月底，你们俩个无论捡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到时候，我还会再送你们一批金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旁边的柯林顿立刻警觉起来：“杰克，你不会是想对我们杀人灭口吧？” 李杰反问道：“你们觉得呢？” 柯林顿讪讪一笑：“我觉得，我们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舍不得杀我。” 李杰亲切地拍了两个洋长工的肩膀：“真是聪明。你们才是我的两座金山。” 十天之后，几条金水河大块的金子基本上找不到了，大家开始在河沙里淘金，不过这收获还是不错的。 到了11月底，大家总共收获了大约六千多两黄金。 这时李杰说了，会投资的海盗才是好海盗，才是有前途的海盗。因为大家现在还是在胜利堡包吃包住，这些金子只能暂时由他拿去扩大投资，到了明年才能正式分红。 尽管大家不是很情愿，但是在见识了李杰处置海盗的血腥手段后，没有人敢于违抗他的命令。好多海盗做梦都会梦到大当家的把他们又吊了起来。 也有人看得更远一些，也许大当家的投资会让他们更有安全感，就像消灭老毛子那样。 李杰第一笔投资便是派人出去留学。 他先去刚成立的幸福村做做苟胜利的工作，让他老婆张氏带着苟前进去麦力哥留学，费用全部由胜利堡承担。 他又到香山村找黄飞虎村长做工作，让他老婆也带着孩子黄洋界留洋。 相对而言，敢在那个年代背井离乡、亡命海外讨生活的人比国内的普通农民更大胆，也更容易接受新事物。 经过一番努力，最后还是有20对母子勉强同意再次远涉重洋。 李杰给了柯林顿四千两黄金和一个任务清单： “柯林顿先生，你这次要带着苟前进等10对母子冒险去波斯城与布鲁斯、黄飞鸿他们会合。你要亲自安排这些母子进厂或者进学校学习。” “你除了要买回价值10万麦元的机器设备和生活物资外，还要到波斯城造船厂，找到一个也叫麦克的家伙购买两艘最新的飞剪船，最好把他手下一对叫克雷西的领航员夫妻都给我挖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你可以找布鲁斯帮忙，在波斯城寻找一个名字叫伊莱亚斯的落泊天才，资助他改进缝纫机，如果可能的话，把他直接带到这里创业……” “当然要完成这些任务钱可能有点不够。不过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一钱多用。我很看好你。” 柯林顿爽快地答道：“没问题。” 他觉得这李杰越来越像一个干大事的，给李杰办事感觉自己的逼格也拉高了好多，有了那么一点点当外长的感觉。 他和布鲁斯一样，背对着李杰潇洒地挥了挥手，坐上从螺丝人那里缴获的“河狸号”武装商船走了，踏上了一场漫长而凶险的回家旅程。 不久，李杰又给了布朗二千两黄金、两万个银元和一个任务清单，让他带着另外10对母子乘原来的“故乡号”去阴国。 李杰给布朗的任务相对简单一些，期限也很宽松，主要是买一艘纯蒸汽动力的大轮船，一批机器和击发枪，再到发国买一批书籍，什么《社会契约论》《论法的精神》《拿破仑法典》…… 布朗感到有些奇怪：“杰克，你要这些发国书干什么？你也看得懂发语吗？” 李杰答道：“到时候，你帮我翻译就行了。” 布朗说道：“算了，我还是给你带一个浪漫的发国妹子得了。” 布朗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安排那些妇女到当地纺织厂里上班，安排那些小孩在当地的学校上学，最好到一个叫法拉第的科学家那里学习，甚至到铺路石王国找一个叫克虏伯的铁匠买点铸币机…… 但是他没有再问下去。 他是个聪明的人。他这次在螺丝堡呆了很长时间，发现杰克身上有许多政治家身上的东西，野心、杀伐决断，隐忍，计划…… 大凡想学习发国人的都不是池中之物，比如麦力哥的几位开国先贤，不都是把这些东西付诸实践了吗？ 第27章 大家都笑了 1840年3月初，大约有10艘外国船只陆陆续续给李杰送来了六百户移民，大约2200多人，超过李杰预期的一倍。 原来5个麦力哥船长在澳门附近大肆招收移民，动静比较大，引起了同行的注意。在广东附近逗留的另外5个外籍船长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这几个麦力哥船长们一起，做起了运输移民的生意。 大清现在人口众多，最不缺的就是失去生计的贫民，随时准备暴动的农民。 至于官府批文嘛，能花钱就花钱买一个，实在不行，就通过当地买办组织偷渡，反正那时候的偷渡跟逛街、串门、走亲戚差不多，只要不在脸上写上“我要偷渡到国外”，公开挑衅官府权威就行了。 一时之间，械斗失败的，打官司输了的，做生意赔了的，没钱娶老婆的，带着别人老婆私奔的，还有原本准备到昔班尼、阴沟郎和喝得兰人统治下的南洋谋生的…… 他们甚至主动给这些洋人一些好处，请求带他们亡命海外。 船长们很高兴，又多了一笔额外收入。 李杰对这一次收到的移民非常满意，青壮劳动力大约有1000人，给胜利堡增加了一股强劲的新鲜血液，使他可以不断稀释原来以海盗为主的创业团队。 李杰这次因为挖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金子，这次全部用黄金兑现了上次的承诺，拿回了白条。 第二次到螺丝堡的船长都拿到了大约1300两黄金，相当三万麦元。李杰按照约定，把上次货物的欠款也结清了。 第一次来的船长也拿到870两金子，相当于2万麦元运费。 船长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交口称赞：“杰克，你真是一个诚实的海盗。” 人怕出名猪怕壮。 很快，整个胜利堡都传出风声，说是李杰这次找到了金矿，因为他竟然一口气支付了麦力哥船长们超过一万两的金子。 时间长了，一些船长们和李杰打趣起来。 “杰克，你真的又被打劫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金子？” “反正你们记好了，我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和我做生意，你们不会亏的。” “万一你哪天打劫我们呢？” “只要你不打劫我，我就不会打劫你们的。” “……” 随后整个太平洋的船长们都知道在螺丝堡有一个奇怪的杰克海盗船长，这个船长是海盗里的绅士，从不主动打劫，也从不违背契约精神。 10个船长带来的水手们也蠢蠢欲动，不想再出海了，想跟着李杰一起发财。 水手长年在外奔波，年长的顾不了家里的老小，还得时刻担心老婆跟人跑。年少的都是任人使唤、剥削甚至是宰割的童工，有的甚至连工资都没有。 李杰只愿意留下听得懂中国话的未成年水手，这样只有大约150人成为幸运儿，留在了胜利堡。 李杰从中挑选了30人组建了一个新的民兵排，其他人都送给了一饼当掘金后备力量。 不过李杰对船长们表示，他手中现在也没多少钱了，这些人的赎身费也只能和这次顺便带来的货物货款一样，先欠着，等船长们下次再来时，一次性结清。 李杰不是没钱给，而是用这种手段进一步套牢那些见钱眼开的船长，促使他们继续和胜利堡合作，充当他的海上马车夫，为他未来的战车输血。 在金子面前，没有多少人会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 船长们也没有过多计较。 他们现在很相信李杰的实力，认为李杰真是发现了一个金矿，就是靠这些廉价的童工给他淘金。等他们下次到中国时，花上十个银元甚至免费就能搞到一个少年孤儿充当水手，拉到胜利堡就能变成一百元。这又是一笔很划算的收入。 他们没有想到，李杰发现的金矿是如此的巨大，足以容纳十万人淘金，最终可以淘出价值一亿麦元的黄金，相当于七千万两白银，差不多够大清这样的庞大帝国吃两年。 很快进入春耕时期，新来的600户移民被李杰分成三部分。 其中200户在胜利堡南边20多公里的地方，也就是螺丝河入海口附近，建立一个香港村。 200户在香山村东南边30公里处建立一个香河村。 自老毛子倒台后，不仅他们命名的螺丝堡变成了胜利堡，螺丝河也变成了香河，附近一个不大的山包子也变成了香山。 香山、香河和香港三个村沿香河一字摆开，成为未来三个城镇的雏形，也是对他们故土香山县的纪念。 还有200户移民跑到胜利堡正北边200公里的小山谷，建了一个新村：梧桐村，算是和长白山之间的中转地。 大家州地区因为东南部沙漠较多，在昔班尼语中意为烤箱，并不适合农垦和殖民。后世大家州的居民点都集中在滨海地区。 李杰现在没有海军，他还赌不起，不敢在滨海地区太张扬，只能尽量把移民点放在被海岸山脉隐藏起来的地方，闷声发大财。 原来在金山湾东北角西金水河两岸安置的200户农民也分成了两个新的村子，一个叫幸福村，一个叫希望村，一边种地，一边淘金。 李杰让从大清回来的李约翰带了一个排的民兵，保护一饼手下那些由海盗组成的所谓金山矿业公司，继续在北金山河和东金山河采矿…… 一切有条不紊，就是人手还是有点少。 4月底的时候，胜利堡和香山村周围的两万亩冬小麦进入收割季。 麦洲之所以能称为麦洲，几乎一年四季都能种小麦。 由于专业农民队伍的进场，这次小麦亩产普遍达到350斤，总产量也达到3500吨。 李杰估计，到了秋收的时候，由于又会新来600户移民，再种上高产的玉米，全年的粮食总产量会超过1万吨。 李杰留下500吨作为口粮和后面的口粮，剩下的3000吨以每吨10元的最低价格卖给了五个船长。 船长们无不喜笑颜开，这样一来，他们会赚得更多了。 以前大清粮食价格是一两银子两石，大约相当于8个银元一吨。现在要打仗了，粮价也学会了变魔术，也许会是一两银子一石甚至十两银子一石。一旦打仗，粮食比人命还值钱。 当然，他们这一去，少不了要下馆子，逛窑子，绝对会把金山发现金矿的消息给扩散开来。 这样一来，也许会引来一些冒险家，但对大陆的穷苦百姓更有吸引力，因为这里有让人填饱肚子的粮食。 李杰也笑了，他现在在北麦大陆总算是立足了，方圆百十公里内，没有任何势力威胁他，也威胁不到他了。 麦力哥和殴洲的冒险家即使从柯林顿和布朗那里知道这些消息，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到达这里。 那时候自己在金山不仅仅是金山村，金山矿业公司，金山保安公司，估计已经有了金山镇甚至是金山县。 当自己完成这个布局之后，可以从容应对一切不和谐、不稳定因素。所有不听话的冒险家、淘金者都会被他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给踢出去。 听话的会被他用最周到的服务温柔地扒下三层皮后再走。 第28章 朋友来了有好酒 “刘易斯，找几个兄弟，把枪带上。” “好的，大当家的。” 农忙结束后，李杰准备出门，带几个心腹侦查侦查一下周边的地形，顺便到周围去打个猎，再弄几头麦洲狮或野牛的标本回来装装逼。 周围的野兽实在是太多了，踩坏了花花草草，吓坏了小朋友也不是个事。 大管家铁拐李赶紧瘸个腿拦住了李杰：“大当家的，有几个土着人说是想见你。” 李杰现在猎兴刚起，有些不悦：“我说铁拐李，你是腿不好，还是脑子不好？我好歹也是老大了，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铁拐李嘿嘿一笑：“他们带来了你想要的人参种子。” 李杰拍了拍脑袋：“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记得去年被几个土着人打劫，我放了他们，还和他们做了一个交易，说是可以拿人参种子换银子。你按当时说好的价格给他们结账就是了。” 听说有人送来了西洋参种子，李杰顿时有了精神。 他对着铁拐李耐心作了明确指示，准备继续出门打猎去。 对于一个成功的男人来说，都有一股征服欲，除了女人、疆土外，就是野兽。 铁拐李还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大当家的，他们说了，不要银子，只想要粮食。” 李杰开始有了些不耐烦：“予以满足，再多送五百斤。” 铁拐李也有点不乐意了：“大当家的，我知道你是大善人，可他们带来的马不够啊？” 铁拐李现在受到重用，继续管账，一直精打细算，深受大当家的信任。 他慢慢看出来了，大当家的千方百计把大家带到这里，千方百计从大清移民，并不满足于只当个海盗头子，而是想当一方诸侯，甚至是皇帝，而不是梁山泊的草寇头子宋江。 他一直在为大当家的着想。如果要在这里当诸侯、当皇帝的话，现在挖的那些金子、种的粮食还是很寒酸的，只能支持一支更大规模的海盗团伙过家家。 所以，他想尽量帮老大捂紧钱袋子和粮袋子。 见铁拐李有点不大乐意，李杰更不爽了，很快以坚毅的语气表达了老大的意志：“铁拐李，把从老毛子那里缴获的马车送两辆给他们，赶紧的。” 铁拐李苦着个脸，两手一摊：“大当家的，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咱们马车也没几辆啊。” 他现在真是像极了一个又忠心又死板的大臣。 李杰说道：“李大算盘，不要怀疑我的任何决定。多送五百斤粮食，有时候就会让他们多培养五个勇士，帮我们挡住来自东方的敌人。” 一听大当家的在从安全上考虑问题，铁拐李恍然大悟，连忙答道：“我明白了。我送他们四辆马车，然后让那些老毛子工人们再给我们使劲造新车。” 李杰想了想，又说道：“等等——安排几桌酒席，我亲自陪他们吃个饭。” 他被铁拐李顶了几句后，打猎的兴致也被顶得烟消云散，打算干脆留下来陪客。 铁拐李开始还顶了两句，后面想通了之后，就欢快地一瘸一拐地去落实大当家的指示了，走路跟跳舞似的，有时候又像极了一个三蹦子。 他不仅是算盘打得精，也是是原来四个海盗大头目中学问最高的一个，上过几年私塾，能看懂《水浒传》，也悟出了些弯弯绕。 自从跟了大当家的之后，觉悟也提高得快，很快看出来大当家的要搞怀敌抚远、收买人心的那一套。宋江能坐上梁山泊聚义厅的第一把交椅，就是这么干的。 “来，各位酋长，各位头领。朋友来了有好酒。这是咱们这里的待客之道。” 晚上，李杰在胜利堡宴请第一批来自印第安人的客人，亲自为各位斟上满满一碗酒。 这是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原住民，按白人的说法叫做印第安人。准确地说，其中的两个人还是李杰上次北上探索长白山西洋参种植基地时遇到的俘虏。正是这两个俘虏把这帮人给引了过来。 这些人个个装扮得很酷，头上大多还插了几根歪歪斜斜的鸟毛，鸟毛越多越漂亮显得越尊贵。 他们又个个衣不蔽体，显得放荡不羁又十分另类，像是后世行为艺术的祖宗。 但是这些人都很壮，大块的肌肉健子从破破烂烂地衣服中裸露出来，一抖一抖的，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他们大多能说一些夹杂着地方方言的阴语或昔班尼语，沟通起来不是太流畅。但是因为有了酒精的润滑，总体上来说，也不是太困难。 经过酒桌上的亲密交谈，李杰了解到，前来胜利堡的印第安人属于历史上的苏族部落，目前在胜利堡东北方向的密苏河流域活动。 他们喜欢在草原上追逐野牛，足迹曾经遍及米西河两岸。哪里有野牛，他们就在哪里安营扎寨。这既是工作，也是生活，还是旅游，安逸得很。 天冷的时候，他们会向南追逐野牛到得个萨斯，天暖和的时候，基本就在水草丰美的密苏河流域的大草原。 在白人到达北麦之前，野牛数量超过五千万头。由于食物充足，当地人往往通过狩猎和采集就能获得充足的食物，所以他们不需要耕作，也不善于耕作。 自从白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土着人先是被从米西河东岸赶到西岸，现在在密苏河也过得不大安生。 尽管麦力哥政府目前不主张向米西河以西土着人的地盘直接扩张，还是有很多白皮黑心的移民手贱，不停地跑到米西河以西大平原，能杀人就杀人，杀不到人也把看到的麦洲野牛杀光，借以减少土着人赖以生存的资源，压缩土着人的生存空间。 麦力哥政府对此一直乐见其成，持纵容态度。这样导致土着人所依赖的食物越来越少，吃了上顿没下顿，部落繁衍成了一个大问题。 有时候，土着人也会跑到米西河东岸，和那里的白人牛仔互砍一下。由于武器太落后，败多胜少…… 苏族部落这次一共来了30个人和30匹马，带了十多斤的西洋参种子和一些皮货，希望能从华人这里多换一些粮食。 印第安人现在不缺少银子，只缺少粮食，以及和麦力哥人抗争的武器弹药。 第29章 红山酋长 酒足饭饱后，李杰当即作出了一个非常豪气的决定：胜利堡内的六辆马车全部送给苏族人，再加上一些马匹。这样可以帮对方运走大约六千多斤粮食。 他又让人从老毛子那里缴获的武器中抽出二十支前装燧发枪，一并送给苏族人，防止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遭到白人的偷袭。 一个叫红山的酋长立即把拳头放到胸口表示感谢：“谢谢杰克首领。你知道，白人一直希望得到我们的头皮。有了这些武器和粮食。他们再想剥去我们的头皮就得拿命来换。” 红山是苏族最大的达科达部落的首领，由于英勇善战，在和白人的抗争中不屈不挠，被苏族各个部落推选成了部落联盟的首领，视为苏族人的雄鹰。 碰巧的是，李杰上次释放的土着人也有一个是他部落的战士，所以他听说了这股与众不同的华人后，力主和李杰带领的华人合作。 李杰听后，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悲壮。 在历史上，包括沃兴顿在内的麦力哥历代开国先贤都曾经对土着人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令，一个印第安人的头皮可以换100麦元，一个儿童也能换上20麦元。 这些开国先贤带头穿土着人头皮做的长筒靴，土着人牙齿做的假牙套…… 就在现在，麦力哥所谓的政治精英还在他们的报纸上公开鼓吹：只有白人才是上帝的选民，适合在这片土地上生繁衍；只有死去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 李杰很纳闷，这明明是一个和螺丝国在伯仲之间的魔鬼国，为什么后来会被漂白成漂亮国，还成为民主的灯塔，自由的化身？ 也许胜利者不受指责，也许大家习惯了忽视成功者的源罪。 李杰现在更担心，如果华人想继续在这片大陆扎根，如果不武装到牙齿，不和弱小的部族联合，恐怕华人的牙齿也要被白人拔光，做成牙套，或者像后来帮助麦力哥修好了西部大铁路，自己变成路基下的累累白骨…… “杰克首领，我们听说你是海盗出身，但是你和东方的白人相比，你的灵魂是洁白的，你才是天使，他们的灵魂是黑色的，是魔鬼。” 正当李杰在思考如何和苏族组成统一战线的时候，红山突然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李杰笑道：“咱们是同一个肤色，同一个梦想，都是在这片土地上为自由而战。” 红山说道：“可是，首领您太慷慨了，我们无以为报。” 李杰说道：“没关系，人参种子我们以后估计也要不了多少。你可以把你们收集到的皮货送到这里，继续换取粮食和武器。包括你们不要的野牛皮。” 李杰现在的规划还很零散，想到人参种人参，想到牛皮就搞皮革。 目前，为殴洲上流人士和大清土豪提供高档皮货的麦洲河狸快要被杀完了，但是普通皮货货源还有不少。 土着人喜欢猎杀野牛，只要它的肉，扔掉它的皮，实在太可惜了。 如果让土着人把这些牛皮都送到胜利堡，说不定这里又可以发展一个皮革产业。 也许要不了十年，这里的百姓都要扔下草鞋，换上皮鞋，有的还要系上皮腰带、换上皮夹克装装逼。 红山对李杰的提议喜出望外：“谢谢你，我的兄弟。你永远是我们苏族的朋友。” 李杰又说道：“红山首领，我还有一个建议，如果你们的孩子养不活，可以每年送200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过来，我们可以帮你们培养成为部落勇士，你们也能省点粮食。” 红山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一阵子，才把拳头又放到胸口：“我红山发誓，今后你的敌人就是我们全体苏族人的敌人。” 他没想到这些华人太慷慨了，来了个买一送三。 李杰更高兴。 历史上的北麦原住民大约有600个部落，其中苏族部落多达120多个，势力最大，也最团结。 达科达部落酋长红云曾经带领苏族各个部落，抵抗麦力哥一直到南北战争结束后才投降，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消灭麦力哥整整一个骑兵团。 如果有了粮食、武器和更专业的战士，也许他们会抵抗得更持久一些，消灭麦力哥大兵可能会是一个骑兵师，甚至是一个军团，也方便自己在北麦的进一步布局。 李杰现在的目标越来越清晰，只要是麦力哥的敌人，都可以成为他争取的对象、团结的对象。 打发走当地土着后不久，李杰让马立克派人把麦洲版的人参也就是西洋参种子送到北部山区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里也是去年他和马布里考察过的地方，比较适合种西洋参。 如果今年种下种子，四年之后就可以初步见到效益了，可以弥补因金山黄金逐步枯竭带来的外汇损失。 这是他到北麦之后想到的第一个支柱产业。 相对北麦洲大西洋沿岸地区，太平洋沿岸地区资源极其匮乏，没有煤、没有铁，甚至可耕种的大块平原也不多，真上穷山恶水…… 所以在金山被发现之前，这里真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白人很少在这里殖民。 相反，北麦13州才是殴洲白人殖民者的最爱。光是一个阿巴拉煤田就横亘9个州，长达一千余公里…… 难怪那些麦力哥白人认为自己是上帝最偏爱的子民，是天选之子！ 李杰偏偏不相信这个邪！ 当晚，李杰就决定加快在胜利堡周围的布局，争取早日以胜利堡为基础，撬起整个北麦太平洋沿岸地区。虽然没有煤和铁，但是他可以拿黄金去买煤和铁。 他将马立克喊来，吩咐一番。 “马立克，明天早上七点，带几个小兄弟随我去巡视香河村。” “好嘞，师父。” 香河村离胜利堡大约有50公里，再向东翻越几座小山，就和中央谷地接壤了。 中央谷地地处太平洋海岸山脉和内华达山脉之间，是一长条呈南北走向的狭长谷地，长约1千里。 受内华达雪山滋养，中央谷地十分适合农耕小麦和玉米，也适合擅长农耕的华人在这里再发展一个支柱产业：种粮。 但那里理论上是昔班尼人的地盘，李杰觉得，要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随着自己人手越来越多，他想适当活动活动筋骨，伸展一下手脚。 他体内的海盗基因又开始膨胀了。 第30章 大当家的闻劫则喜 次日一早，伴随清晨的一缕阳光，李杰前往新建的香河村去巡视。 刚走到半路上，他就遇到那个打狮英雄、香山村村长黄飞虎来报信。 “老大，有几个西洋鬼子跑到香河村抗议，说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土地。” “好啊，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没有？” “香河村的乡亲们一阵敲锣打鼓，就把他们吓跑了。这些家伙说是要回去喊人。” “哦，黄飞虎，这是你的失职。你应该提前告诉香河村的乡亲们，我最喜欢被人打劫了。” 黄飞虎挠了挠脑袋，摆出个苦瓜脸，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海盗出身的大当家怎么会有这种与众不同的爱好！ 马立克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黄村长，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师父最大的爱好就是被别人打劫。” 黄飞虎还是听得不大明白，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李杰一行很快到了香河村，路上也基本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原来在5月初，突然有一队放牛的昔班尼牛仔因为迷路，误入香河村。 他们发现去年这里还是荒山野岭和草地，一年没有过来放牧，现在竟然变成了万亩良田。 这些人自认为是昔班尼人的后裔认为，这里以前是昔班尼麦西哥总督区的，现在应该是麦西哥政府的。 麦西哥人曾经想以螺丝堡周围三十阴里的土地换取螺丝国对麦西哥政府的承认。 但在李杰看来，这个交易别说没有成功，但即使成功了，也不合法。因为它的前提根本站不脚，这土地根本就不是麦西哥的，麦西哥从来没有实现有效治理。 在南金水河以南80公里的圣荷塞小镇，也不过200户人，不到一千人。那已经算是昔班尼在旧金山湾附近最大的居民点了。现在李杰治下的随便一个村子都超过了圣荷塞。 这些昔班尼牛仔和内地地主老财家的看家护院差不多，只能在家门口狗仗人势，真的到了别人家门口，那是一个比一个怂，香河村的农民一阵敲锣打鼓就把他们吓得尿直洒。 听说昔班尼牛仔没有对乡亲们采取行动，李杰自然有些失望。好久没被人打劫了，他很期待。 大家州地区除了内华达山西侧的中央谷地有些适合种植的平原外，其余都是些山岭、戈壁、沙漠，自然条件极其恶劣，土着人很少来游牧、骚扰。 继承了昔班尼地盘的麦西哥现在处于典型的战国时代，政局乱得厉害，一年能换四、五个总统，根本没功夫理会这片蛮荒之地。 李杰没想到昔班尼人，不，现在应该叫昔班尼裔的麦西哥人会跑这么远。 他现在已经听说了，从香河村再往东南一百多公里好像有个叫萨顿的大农场主，那里处于北金水河的上游，土地更为肥沃。 李杰也很想会会这位来自斗牛之乡的昔班尼人，见识见识他们的斗牛士精神。 他到麦洲也一年多了，天天吃鱼，都没尝过肉味，实在太可惜了。 如果幸运地被这个萨顿打劫一下，到时候要个千百头健牛作为赔偿，好像也可以接受。 他当即对跟在身边的徒弟吩咐道：“马立克，你带一个排去香河村，要穿得破破烂烂，一条裤子十八个洞，跟当地百姓一样，等昔班尼人来打劫。” 马立克答道：“师父，我也是好久没有被打劫了，你就说说想反过来抢点什么。” 马立克现在也深得师父的真传，习惯从被动式挨打中找到人生的乐趣。 李杰双吩咐道：“第一，一个兄弟不能死。第二至少用一千头牛来安慰我烦躁的胃。天天吃鱼，打个嗝都他妈的全是鱼腥味。” “明白。”马立克马上干脆利落地去落实了。 自从他师父饶了他叔叔马布里一命之后，马立克对师父更加忠心耿耿了。 5月下旬，李杰开始重新规划整个金山区域，计划先在离太平洋最近的南金水河建一个镇，四、五个村子，方便为以后的淘金移民搞服务。 他不喜欢吃独食。 他相信钱是花不完的，给十万淘金者搞服务，一年怎么也能轻轻松松赚上千八百万麦元。 与此同时，他将手下的力量重新配置了一下。 民兵连共三个步兵排，一个炮兵排，他让马立克带一个排驻守香河村，防止昔班尼人的报复。 刘易斯率一个排驻守幸福村，和安保公司共同保护金山矿业公司采矿。 李杰带领两个步兵排和一个炮兵排坐镇胜利堡大本营。 为了尽可能推迟淘金潮的到来，李杰还是把撬动北麦的总部暂时放在地理位置已经显得有些狭小的胜利堡。 他给胜利堡现在的基本定位就是,既要当好金山的托儿，又要为金山吸引火力，让那些冒险客、淘金汉找不着北。 6月1日，马立克派人向李杰报告，击退了昔班尼牛仔的进攻，打死了8个牛仔，活捉了7个，不过马立克那里也牺牲一个，受伤两个。 马立克提心吊胆，没有达到师父的要求，伤亡有点大。 李杰没有时间去追究细节，而是决定调整一下计划，决定先在北金水河建镇，吸引昔班尼牛仔的火力，同时给刘易斯增派一个排的兵力。 他现在都到麦洲一年了，麦西哥官方也好，地方土财主也好，民间的牛仔和冒险家也好，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太让他挫败了。 这都对不起他为了挨打所做的准备工作。这谁瞧不起谁啊！ 也许他应该也成立一个拉风的国家，这样存在感应该更强一些，在对外交往中也方便一些。 可是这个叫什么名字好呢？ “达科达，在土着语中意思是与朋友联合居住的地方，前不久又和包括达科达在内的好几个苏族部落首领达成了合作。也许老天让我们合作建立一个达科达合众国。” 李杰突然灵光一现，很快给出了一个让自己很满意的答案。 第31章 被牛仔打劫了 6月底，李杰和萨顿派出的代表在幸福村进行了谈判。 这个萨顿代表长得胖胖敦敦，皮肤有点模棱两可，一看就是白人和当地土着结合的复合型人才，但是举止投足很绅士，和李杰云山雾绕了半天，才切入正题。 他霸气地说道：“杰克，这片土地是我们昔班尼人先发现的。这是我们昔班尼人的土地，请你们离开这里。” 李杰笑道：“这是上帝教给你们的逻辑吗？如果照你这么说，我发现门外你骑来的那匹马，那马就是我的。我发现了你老婆，你老婆也是我的。我还发现内华达山下有个庄园，那庄园也是我的……” 面对白人的强盗逻辑，李杰火冒三丈，一下子整出个天花板级的海盗逻辑，将对手怼得头上冒烟。 李杰知道，西方人一直信誓旦旦、红口白牙、胡说八道，说麦洲是他们发现的。 其实他发现个毛线。人家原住民早在那里生活上万年了。他发不发现，麦洲都在那里。如果硬要说发现的话，中国商代就发现了麦洲，明代再次发现了麦洲。这个麦洲应该叫商洲才对。 这个混血很快又搬出了新的依据：“杰克，不要强词夺理。这金山湾周围的土地是经过教皇允许，授予我们昔班尼人的。” 李杰一声嗤笑：“据我所知，上帝死了，只有我们自己主持正义。现在，北麦大陆只有四个伟大的国家，那就是麦力哥、麦西哥、达科达和得个萨斯共和国，你们应该选择其中一个国家效忠，或者回昔班尼老家继续放牛。” 萨顿代表立即急眼：“杰克船长，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后果是严重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萨顿代表很官方地威胁了一句，很快气呼呼地掀起了桌子。 听到对方的威胁，李杰不由开心地笑了：“老弟，你既然知道我是杰克船长，那就赶快回去喊人吧。我很期待哦。” 就在对方拂袖而去的时候，李杰很绅士地起身相送，一不小心，将衣角给挂破了。 刹那间，刚刚从河里淘起来的大大小小的金块，顿时散落了一地，金光闪闪亮瞎了萨顿代表的眼睛，悦耳的声音也乱了他的心智。 这家伙回到萨顿之后，马上添油加醋在主子面前描述一番…… 7月15日上午，30个麦西哥持枪牛仔在一连麦西哥正规军步兵的保护下，气势汹汹地来到金山湾东北部地区。 这里的华人大多数按李杰的要求提前撤离了，牛仔们就迅速捣毁了金山矿业公司的十几个营帐，收缴了一批黄金，又抓了希望村几个在地里劳作的农民。 这个萨顿看来很谨慎，知道这股华人干掉了螺丝堡的老毛子，上次又消灭了他15人的看家护院，实力强劲。 他这次不仅派出了30人的火枪队，竟然还花了大价钱把正规军都请来了。 而且他的情报也很准，知道中国人在这里淘金，比香河村只会种地的农民有钱多了，所以他把报复的目标选择了这里。 因为他说这里黄金遍地，政府才派了一个连的傻子替他火中取栗。 因为有麦西哥军队在后面押阵，这些牛仔们慢慢狗仗人势地嚣张起来，冲进希望村后，马上当起强盗，肆无忌惮地开始抢劫起来。 希望村村民最近没事也到河里洗洗澡，顺便淘淘金，每个家里都有十两、八两的黄金，有的甚至有二十来两。 等麦西哥正规军反应过来，也想捞点好处时，这帮牛仔已经将希望村洗劫一空。 他们英雄般地骑马跨过西金水河，杀入了河对岸的幸福村，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个又是抢得盆满钵满。 北岸的麦西哥正规军心里酸了，如果再老老实实地跟在牛仔们的屁股后面扫荡，估计今天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他们见河边刚好有两条小船，好好赞美了上帝一番，赶紧把手中的大炮辎重一扔，哗啦拉地也奔向南岸的幸福村，加入了抢劫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实现了从军队到强盗的华丽转身。 幸福村的村民都提前撤退了，前面又有骑马的抢了一遍，这些穿军装的强盗，见没抢到多少好处，干脆放起火来。 这支军队放火的水平很高，也很专业。刚建不久的幸福村一时火焰冲天，鸡飞狗跳，如同鬼子进了村，不，就是鬼子进了村。 麦西哥人所做的一切都被李杰拿望远镜看得真真切切。 此时，他站在幸福村西南四、五里远的一个小山坡上。他的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村民，无不饱含热泪，胸怀怒火。 这是他们远涉万里重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家园。为了提高建造效率，大多就地取材，采取了木质结构，结果…… “大当家的，要死屌朝上。你就让我们上吧，先吸引他们的火力，你们民兵再上去干掉他们。”幸福村村长苟胜利怒吼道。 他看到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被毁，有些忍不住了，主动请缨。 李杰取下望远镜，摇了摇头，笑道：“老苟啊，我是海盗出身。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我最喜欢被抢劫了。我被抢的次数越多，积累的财富也越多。” 苟胜利：“可是……可是……那是我们辛辛苦苦半年才建好的家啊。” 他现在也被李大当家的海盗逻辑搞得有些凌乱。 李杰风轻云淡道：“你放心，我保证让人在年底之前给你们每家都修一个大豪斯，砖石结构的，不怕火烧的那种。创业艰难百战多，今后你们建房子要学会偷工减料不要用那么足的料，要时刻准备被敌人破坏和烧毁……” 苟胜利更凌乱了，这又是什么逻辑！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李杰开始严肃起来，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李约翰，你带十个人骑马偷袭那些牛仔，打几枪后就往西边山上逃跑，把敌人吸引过去就行了，不要死打硬拼。” “刘易斯，半个小时后，你带五十人和两门大炮突击幸福村，尽量把敌人赶到河里去，淹死这帮狗日的。” “一饼和老苟，你带五十个兄弟跟在我后面，咱们从东边悄悄迂回到希望村，先搞定他们的大炮，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 看到那些穿军装的土匪在乡亲们辛辛苦苦建好的村子里无恶不作，李杰也想立即反击。 但是他的兵力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他手上只有两个民兵排，以及从螺丝堡紧急调来的两门大炮。而对方有整整一个连的正规军和三门大炮。 如果过早行动，达不成战术突然性不说，自己可能还要遭受损失。 只有让对方充分猖狂，才有把握让对方在火锅里热辣滚烫。 第32章 得中央者得天下 “全体都有，集合了。” 半个小时后，杀进幸福村的麦西哥兵见抢得差不多了，烧得也差不多了，也懒得管那些跑远的牛仔们，开始集合队伍，准备乘船北返。 “轰轰！” 这时村外突然飞来两颗炮弹，其中一颗不左不右，刚好落到队伍后面。 当时的炮弹虽说是实心的，但是烧得火红的弹丸伴随巨大的冲击力，窜进人群，连滚带爬，还是快把右边半个连给冲得稀里哗啦的，好多人连屁股都找不到了。 “撤退！”麦西哥步兵连长赛万是个怂货，一听对方有大炮，吓得连忙高声下令。 “轰轰！” 随着村外又飞来两颗炮弹，窜过来像两条火龙，让人避之不及。 “呯呯呯……” 继之就是密集的火枪声，让人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幸存的麦西哥步兵此时已被打蒙了，八魂去了七魄，纷纷奔路而逃。一部分被后面的子弹击倒，一部分慌不择路，掉到了河里，像葫芦似地忽上忽下。 也有一部分幸运儿早上可能向上帝做过虔诚的祷告，好不容易抢到两条小船，来到对岸，却面临一排乌油油的枪口。 这些人显然脑子进水了，很顺从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原来就在刘易斯发动进攻的时候，李杰带领三十个海盗和二十个农民悄悄接近了留在北岸的麦西哥炮兵小队和运输小队，不费一枪一弹，就干脆利落地将其全部俘虏，然后好整以暇地把枪口对准了那些侥幸从刘易斯枪口下逃回来的溃兵们。 如果溃兵们反抗，李杰他们不一定能顶得住。因为他的手下都是些老旧的燧发枪，甚至是一些木头做的假枪，都是嫩黄瓜刷黑漆，装老。 可惜这股溃兵早已经被无处不在的华人吓破了胆，加上脑子进了水，哪还分得清是真枪还是假枪？ 半个小时后，刘易斯向李杰报告了战果。 此战共消灭麦西哥正规军一个整连共135人，其中俘虏85人，战马20匹，大炮三门，大车三辆。 不久，负责引诱麦西哥牛仔的李约翰他们也归队了，报告了战果。 那些牛仔听到身后枪炮声大作后，顿感不妙，纷纷掉头跨过西金水河逃跑。 李约翰因为战马不足，未能予以全歼，只是在与其周旋中放冷枪干掉了6个，俘获了6匹马。 而李杰一方，只有3人受轻伤，算是大获全胜。 李约翰不由感叹：“师父就是师父，一场大战下来，干掉一百多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死。” 他也有点担心对方报复，赶紧提醒李杰：“师父，那些牛仔逃跑了不少，肯定回去还要搬救兵。我们要赶紧从胜利堡再调集点人手过来。” 李杰一反常态道：“不用。这些菜鸟已经是惊弓之鸟。我现在觉得老是被打劫也不是很好玩，再玩下去，乡亲们的房子都要被烧光了。” 刘易斯问道：“老大的意思是乘胜追击？” 李杰点了点头，很快再次分配任务： “李约翰，你带20个人随我骑马，押着那个被俘虏的连长赛万，立即跟踪追击。” “刘易斯，你带40个兄弟带上两天干粮出发，争取后天晚上赶到萨顿庄园会合，一举拿下萨顿的老巢。” 听到李杰要主动去打劫，一饼也要凑热闹：“老大，那我们海盗呢？” 李杰命令道：“我现在再给你80个俘虏，你再给我组建一个矿业分公司。争取年底多给我挖五千两金子。” 一饼目瞪口呆：“我……” 李杰现在已经完全搞清楚了，萨顿庄园在北金水河上游，在希望村东北方向大约200里。 萨顿也是在这里刚刚经营了两年多，以他的庄园为中心，大约有将近200户人家，其中大部分是他的雇工和仆佣，勉强算得上是个小镇子。 由于萨顿庄园正处中央谷地正中央，资源得天独厚，地大得没边，所以萨顿这家伙对老毛子出售螺丝堡的提议一直犹犹豫豫。正是他的犹豫，拖住了维特总督，也给了李杰一个绝好介入的机会。 麦西哥在整个大加利弗尼亚地区不到一万人，除了金山南边的圣何塞，现在就数金山东边这个萨顿庄园昔班尼人最多了。 如果收拾了萨顿，李杰今后完全可以把经营重心放到中央谷地来。 中央谷地，顾名思义，得中央者得天下，只要拿下中央谷地，他基本上就可以控制方圆五百里的范围，说不准还是方圆千里。 以后他可以以中央谷地为支点，加大撬动北麦的力度。 7月18日早上，李约翰带领20个民兵骑马在萨顿庄园外耀武扬威，来回驰骋。这些马尾巴后面都拖着树枝，扬起漫天灰尘，也给了庄园内胖萨顿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窒息感。 这是华夏人用兵的一个老套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可是昔班尼人不知道，肥肥胖胖的萨屯更不知道。 胖萨顿原以为，请了一连正规军去剿灭那帮华人应该是牛刀杀鸡，结果却是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反被华人大摇大摆杀上门来。 他把手下人马捋了捋，现在加上扫地的、做饭的、放牧的、喂马的，男女仆佣，甚至是童工，总共不到60人，枪支也剩下不到十支。 他哪还敢再和华人对抗下去？ 仅仅考虑不到三分钟，这家伙赶紧带上家人和部分现金，分乘3辆马车，在最后的30个牛仔的保护下向南逃跑。 南方100多里还有一个200来户昔班尼人的大定居点，只要跑到了那里，有了当地民兵的保护，也许会安全些。 一个小时后，正当萨顿的人马人困马乏时，前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五、六个牛仔连对方人影都没看到，就落下马来。 萨顿吓得让人赶紧往回走，却又见后面也有一队追兵杀了过来。 他大喊一声：“孩儿们，保护我从前面冲过去，一人赏二十个鹰洋。” 可惜这些牛仔早被华人民兵杀破了胆，知道现在有钱挣，没命花，就是主人家喊他们亲爹也没有用。 有的牛仔拨马逃往左右的山林，更多的是双手抱头，伏在马背上，表示投降。 第33章 单车换摩托 看着刘易斯带人押着一队俘虏回到萨顿庄园，年少的李约翰总觉得这次反打劫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再干他一票。 他双腿一夹马肚，上前说道：“师父，听说南边还有昔班尼人的一个小镇，比这里大得多，要不咱们再去抢一把？” 李杰白了他一眼：“胡说，咱们虽说过去是海盗，但现在上岸了，是本本分分的良民。只要别人不打劫咱，不能主动打劫别人。这是今后咱们抢劫的原则，懂不？” 李约翰挠头道：“师父觉悟高，徒弟跟您又学了一招，抢劫讲原则。不过，这萨顿这块地盘咱们也不要了……” 李约翰是个聪明的孩子，反应也真是快。在受到师父的教训后，他迅速岔开了话题。 李杰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好了，咱们算是把强盗的窝子端了，以后就是咱们海盗的家。约翰，你先带十个弟兄在四周五十里的地方再给我详细侦查侦查，回去后给我画一幅地形图来。” “是。师父。”李约翰很快欢快地去了，去完成师父布置的新作业。 李杰总共收了四个徒弟，黄飞鸿和苟前进都去了波斯城见世面，马立克在香河村驻防。 他现在只能鞭打小牛，在不停地压担子中促使这个徒弟迅速成长。 “都给老子听好了，不允许调戏强奸妇女，不允许抢东西，不允许滥杀无辜。” 顺利拿下萨顿庄园后，李杰像当初在螺丝堡那样，立即对部下声色俱厉、约法三章，防止再发生什么过激事件。 李杰现在野心很大，他想将未来的理想定义到萨顿以东的内华达山，在印第安语中，意思是雪山，他现在改称雪华山。 李杰很清楚，金山在后世叫大埠，萨顿叫二埠，萨顿南边的城镇叫三埠，都是华人曾经洒过汗水和热血的地方，因为淘金才繁荣起来的埠子，可惜后来为别人作了嫁衣。 二埠处于内华达山和海岸山脉中间的宽广谷地，受两侧雪水和雨水的滋润，这个谷地可以开垦数百万亩良田，养活数百万人口，甚至是上千万人口。 他以前打螺丝堡，算是挣了个单车，现在打下萨顿，算是单车变摩托，如果再拿下整个中央谷地，估计摩托变四个轮子了。 他打算以萨顿经营一个真正的城市：鹏城，在这里低调的膨胀几年，有朝一日就能让他的海盗集团插上翅膀，彻底蜕变。 但是，李杰现在面临的困难也很大。 首先是缺人，包括可以领导这个城市的人，他的重心还是放在训练军队和协调各方势力方面，不可能对这个城市的建设亲力亲为。 其次是不缺敌人。虽然他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吞下萨顿，但是在白人眼里，他的肤色就是原罪，就应该低人一等，只有白种人是天选之子。 无论是周围已经组织起来的麦力哥政府、麦西哥政府，还是各种形形色色无组织的冒险家，都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白人抢黄种人天经地义，黄种人抢白种人就是大逆不道。 萨顿有刚从南方搬来一年的180多户人家，900来人，其中60多户纯种的昔班尼人，90多户是昔班尼和当地人的混血，剩下的是幸存的土着原住民，也就是白人所说的印第安人。 这些人数不多，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力资源，也是他要笼络、安抚的对象。 毕竟这些人不仅会种地，还会放牛，可以给他的海盗集团提供充足的牛肉。 昔班尼人从老家带过来的牛都不会耕地，唯一的用途就是上餐桌，贡献腱子肉。 李杰马上接见了几户居民代表，宣布了自己的政策：“各位听好了，上帝死了，现在由我们海盗来主持正义。” 居民们马上吓得浑身抖起了筛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变得春风和煦起来：“不过，我是比上帝还有同情的海盗。愿意在这里种田的，每家重新分配500亩土地，愿意放牧的可以在划定的牧场继续放牧，一律免税。愿意为我这个新东家打工的，男工月薪35麦元，女工25麦元，15到17岁的童工20麦元……” 此时的李杰像一位慈祥的菩萨，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月薪35麦元在麦西哥已经算是很高的待遇了，就是放在快要破产的麦力哥也是高工资。 几个居民代表奔走相告，说是来了个比上帝还仁慈的海盗当新东家。 换了新东家的人们很快随遇而安起来。有的有点小才艺的，甚至在《圣经》里画了一幅插图，背十字架的那位竟然是一个东方面孔的海盗！ 7月23日，忐忑不安的一饼受召来到萨顿庄园，当面领受新的任务。 “大当家的，听说你要把我发配到这里？” “放屁，这叫重用，知不知道？” “我怎么没感觉到呢？是不是我少了一个眼睛……” “你给我打住。我们这帮人中数你昔班尼语说得最好，我决定由你来当这个鹏城镇长，你先把那个废物连长赛万给放了，让他们政府派一个管事的来谈判。” “老大，这个简单，让铁拐李来就能应付，反正谈判有嘴就行，也不需要跑腿。” “你还要临时经营这块新疆土。刘易斯暂时代替你掌管矿业公司。就这么定了。” “我说老大，这里连一个中国人都没有，让我如何经营？” 一饼虽然是个文盲，但脑子贼好使，是原来海盗集团中唯一会两门外语的文盲头目。 他还有半个西洋脸，有点国际范，所以李杰想将未来的鹏城交给一饼，方便和昔班尼人打交道。 但是一饼现在好像并不领情，李杰只好耐心劝说：“谁说的？那些土着人和我们都长得差不多，说不定关系处好了，你老丈人就在这里等你送彩礼哩。” 一饼眨了眨唯一的眼珠子：“大当家的，我现在只有一只眼睛，是不大好使。但我怎么感觉你又在给我画饼？你得给我一点感到踏实的东西才行。” 一饼说得很直接。尽管他只有一只眼睛，但不是瞎子，他还是想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 李杰只好又画了一个更大的饼：“你给我听好了，我会让李约翰率领全部人马在这里驻防，听你调度。年底前新来的移民也都送到你这里来。” 一饼感觉有点被这个大饼砸晕了，若有所悟：“哦，原来是这样……” 一饼心里也有一只自带的铁算盘，在飞快地计算利弊得失。 他原来是海盗里面的四当家，后来因为欺负李杰，反被李杰打瞎一只眼睛，所以就成了麻将桌上的一饼。 李杰上位后，对海盗集团进行改革，实行军政分离，马布里和刘易斯继续分管军权，一饼好像已经被边缘化，尽干些苦活、脏活和累活。 他原以为就这么算了，心已经冷了，血已经凉了。 谁知道打下螺丝堡后，大当家的突然良心发现，让他当了金山矿业公司的老总，接着因为马布里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又便宜他兼了保安公司的老总。 这可是一个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差！左手一挥：钱来！右手一挥：人来！真是又威风又滋润！ 不过，这好日子没过几个月，现在大当家的突然又让他来当镇长，还重新有了军权，确实让他很神往。 但是要他交出原来天天数金子数得两眼发花的差使，心里确实让人又有点舍不得。 他小算盘在肚子里打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大当家的，我那待遇怎么说？” 李杰笑道：“和刘易斯一个待遇，每月二十两金子，矿业公司的分红照旧给你保留。” 一饼勉强答应道：“那好吧。” 听说和一直受老大重用的刘易斯平起平坐，他心里慢慢平衡了。 他目前负责采金子，每个月总有会十两、二十两的额外收入，但是老大现在一下子把他这个残障人士抬到和三当家刘易斯一个层次，还掌管了军权，他也不能又要吃肉，又要喝汤，什么都占吧？ 第34章 白人也可以是好长工 7月底，李杰又回到了胜利堡。 原本应该十天之前就该到的十艘移民船一艘也没有过来。 李杰现在有点担心，按照历史进程，大阴帝国舰队的40多艘军舰应该早就封锁了整个珠江口，清军也进驻了澳门，加强了对所有洋人的防范。 在这样的双重封锁下，恐怕招引移民不是那么方便了。 他现在心情很矛盾。 从感情上讲，他希望林则徐大人在珠江口痛殴阴国鬼子。 从理智上讲，落后就得挨打，否则就不科学。 他希望大清打开国门。但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如果大清继续闭关锁国，不仅大清一点希望也没有，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 如果想让大清打开国门，必须得把它打痛，甚至打出血。只是这样一来，苦的更多是百姓。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时竟然有一艘小海盗船拉着30多个黑不溜秋的南洋海盗前来投奔李杰这个传说中的同行。 他们从途中遇到的水手那里得知，这里有黄金，这里的老大原来也是个海盗。 李杰长长松了一口气：螺丝堡发现黄金的消息终于传出去了！ 李杰也不再遮遮掩掩，赶快派人在堡外和港口外面挂了两个巨大的牌子，分别用阴文和昔班尼文写上“黄金堡”和“黄金港”。 他准备将错就错，引导后续的移民在这里安营扎寨，先帮忙把螺丝堡周围的空地都翻一遍再说。 随着前期一些移民也南下淘金去了，螺丝堡外面还有大约一万多亩荒地，老是空在那里，怪可惜的。 一直到8月底，终于有一船来自大清的移民到了黄金堡。 他们带来的信息和李杰猜想的差不多，清军为了防备阴军在广东登陆，处处设防，连澳门也进驻了大批的清军，商人们根本不好再从广东招引移民。 好在他们在大清有不少带路党。在这些人的介绍下，他们跑到清军防备不是很严密的钦州湾附近，招引了不少移民，沿途再顺便拐带一些在沿海讨生活的渔民，每船还是基本上能拉上200人左右。 到了9月15日，李杰一共收到8船移民大约1600人，其中大多是壮劳力或者半大孩子。 另外2船可能在路上出了意外。毕竟夏天穿越太平洋太容易遇到风暴了。 李杰来不及多想，就把这些人分成四批安置。一批800人立即进驻鹏城落户，一批200人交给黄飞虎到香山村种地，一批200人交给刘易斯去金山淘金，刚好可以再成立两个分公司。 还有一批400人到李杰他们最初淘金的地方开始搞基建，开始兴建一个正式的淘金者服务站：梦幻镇。 李杰要所有淘金者在那里，享受梦幻一般的感觉，再心甘情愿地把淘金收入献出一半来。 他带来了后世的思维，虽然不刮穷人的地皮，但是会刮富人的油。 又过了一个月，终于有近百名白人淘金客慕名来到了黄金堡。 他们见好多农民在周围耕作，以为是在找黄金，于是也拿铁锹、镐头在附近乱窜，是块石头都要过三锹，见到发光的东西都要用牙齿咬咬。 这些白人像白痴一样忙活了半个月，一无所获，骂骂咧咧地准备离开。 好心的铁拐李先生及时出现了，大声喊道：“先生们，如果你们愿意出一百元的话，我会为你们提供最贴心的一站式服务，把你们直接送到闪闪发光的金矿上去。” 一个白人答道：“一百元够吃三、四个月的，太贵了。” 铁拐李答道：“你简直是个白痴。这可是包括了信息费，还赠送了伙食费和路费。一百元两个月都挣回来了，一点也不贵。” 又一个白人说道：“可是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铁拐李答道：“没钱也没关系，等发工资的时候直接从公司的工资中抵扣就行了。不过，你得先把这份契约签了才行。” 铁拐李提供的服务真是周到又贴心。这比东边的麦力哥奴隶主人性化多了，那些万恶的奴隶主不光从非洲买黑奴，还从殴洲买白奴，白奴要想获得自由，往往要付出五到七年的工钱，比华夏的杨白劳还杨白劳。 铁拐李感觉自己现在才是那个主持正义的上帝。 权衡利弊一番后，这些白人都爽快地和铁拐李达成了交易，说他是个好人。 刘易斯很快又收到一批白人矿工，刚好可以再成立一个金山矿业公司第六公司。 西伯利亚总督亚历山大终于给李杰回了信，正式同意以2万麦元的价格将螺丝堡出售给麦西哥公民李杰克。 他同时请求仁慈的李杰，看在上帝的份上，将维特总督等俘虏给释放了。 这时候大清要和阴国掰手腕，他亚历山大要集中精力观察，看能否从中获得一点机会，趁机从满清皇帝的老家拽几根羽毛下来垫垫窝子，好过冬。 一百年前满清八旗把他们暗中资助的准噶尔汗国打得亡国灭种，实在是太残暴了，也实在是让人太记忆犹新了。目前，螺丝国人在骨子里还是保持着对中国人的敬畏。 不过，这亚历山大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麦力哥和麦西哥二麦不大对付，故意把合同中李杰的中国国籍写成麦西哥，想挑起两国的争斗，免得麦力哥一家独大。 李杰哩，他现在已经和麦西哥这倒霉孩子干上了，也不在意这些东西，于是在亚历山大已经签字的购买合同文本上潇洒地写上“欣然同意”四个汉字。 由于嫌维特这些螺丝俘虏继续待在这里浪费粮食，李杰也欣然同意将这些俘虏当场释放。 可是维特回国的时候，只有三个脑子进水的小兵愿意随他回去，其他人都自愿留在胜利堡为华人打工，原因无他，活少而多金，杰克船长才是上帝。 因为螺丝现在还是蛮化未开的农奴制国家，普通士兵只是穿军装的农奴，脱了军装还他妈的是农奴，看不到一点人生的希望，活得甚至连大清的狗都不如。 他们宁愿留在黄金堡，做杰克船长的狗，天天有肉吃。 刘易斯是个老实人，很少往自己的兜里揣东西。他到矿业公司之后，每个分公司的收益立即上涨了十个百分点。 李杰又不停地给他增加人手，增加了三个分公司，6个海盗小头目幸运地成为了公司的正副经理，30个小海盗幸运地成为工作组长，每人都涨了一级工资。 看来还是跟着现在的大当家有盼头啊！ 海盗们的热情迅速如同火箭般地高涨起来，总在那里期盼着，明年是不是还有新的同伙加盟，自己也好升个官，再涨一级工资。 他们已经不再想回大清了。虽说晚上夜生活难熬，但是用酒用手……也能缓解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有几十个麦西哥圣荷塞镇的白人不知从哪个多嘴的家伙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家门口的那座破山竟然是一座金山！ 于是这些白人就呼拉啦地跑到金山淘金。 白人流行人人带枪，这些人竟然和刘易斯他们发生了冲突，言语冲激之下，都拔枪“呯呯呯”地互射，互相伤了几个人。 后来还是鹏城镇长一饼出面，和圣荷塞镇长罗纳尔多进行谈判，让这些人都加入金山矿业工作，每月领取25到35麦元的报酬，这才将冲突平息下去。 越来越多的白人知道了金山有黄金的消息。但是连续两个月没有一条船只从中国过来。 李杰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他本来想利用大清的人口优势，占据开发北麦洲西海岸的优势，看来现在要泡汤了。 面对越来越多的白人，他只能见招拆招，光是堵是不行的。 他开始转变观念，敞开胸怀，接收洋人。 柯林顿、布朗的事实证明，洋人并不是洪水猛兽，只要用好了，稍微多一点也没关系，照样是可以是他手下的白龙马、金毛狮王，为未来达科达添砖加瓦的好长工…… 第35章 对不起，我抢劫了你的商标 1840年11月，螺丝堡人喊马嘶。 苏族首领红山酋长亲自带了大队人马，翻山越岭过来，要和李杰谈新的合作。 相对上回，这一次红山他们显得更加庄重，个个头上插满了象征着地位的羽毛。红山戴的是一顶珍贵的鹰羽冠，脸上还涂得跟人体艺术似的，一道红、一道白。 李杰很快将对方引进自己的那个破得四处漏风的办公室，两个老毛子仆人热情地端茶倒水。 红山首先说道：“尊敬的李大统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给你送来200个我们部族的少年。其中100个少年可以为你免费服役六年，但是我们希望另外100人在免费服役两年后，能够就回到我们的部落效力。” 李杰点点头：“这个自然。咱们是兄弟，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 红山顺着话说道：“对，我们是好兄弟，我们希望再从你们这里借一批粮食，可是我们没有多的钱，只有一些不好的皮货。” 李杰答道：“我说了，我们是兄弟，谈钱伤感情。” 红山问道：“听说你处死了几个强奸妇女的海盗兄弟？” 李杰答道：“是的，这是我们做人的底线，也是我们永远的规矩。” 红山寻思一番，说道；“你们长期在这里没有女人也不是个事情。刚好我这里有两百个部落女人，有的是刚刚在和麦力哥人作战时死了丈夫的寡妇，有的还是少女，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李杰喜出望外：“真是太感谢你了！刚想打瞌睡，就遇到枕头。那就请你们留在这里一起喝喜酒好了。” 李杰不由感慨，红山真是个好同志，不仅给他送来了两百生力军，还送来了他乡的娘子军。 只有当兵的和工地上搬砖的农民工这两个群体最深有体会：白天训练干活受累，晚上没有女人受罪。 生理需求是一个正常男人跨不过的坎，也是他继续布局北麦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重要课题。 他的地盘现在还很落后，交通基本上靠走，交流基本靠吼，夜生活基本靠手。他的队伍还是需要现实的东西维系…… 他随即派人通知刘易斯，每个分公司推选十名海盗劳模回黄金堡休假，顺便渡蜜月。 对于剩下的候选新娘，他也不着急，准备放在黄金堡，先学习一下汉语，再组织几次相亲大会，和海盗们分批喜结良缘，免得这些海盗们突然一夜吃饱了，成了软脚蟹，都不会挖金子了。 李杰本来想给身残志坚的铁拐李和瞎子一饼各优先安排一个寡妇，谁知道铁拐李这个老色鬼竟然盯上了苟胜利的黄花闺女苟尾巴花。 老实本分的苟胜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不敢说什么。 一饼也是人才，闭着眼睛居然把鹏城一个白人家的小姐骗上了床，偷偷摸摸提前当了新郎，听说肚子都搞大了。 随后李杰安排好手头的活，热情地邀请红山等30名部落首领参观他的领地，时而不时地向他吹嘘自己的政绩和前景。 “红山大哥，你看看，这是我们从白人手里夺取的港口。有了这港口，我们可以到达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买到任何东西。” “红山大哥，你看看，这是我们香山村种的小麦，像这样的还有5万亩，估计明年会有3万吨的收成，只要你人手够，不怕累着，尽管来搬，白条都不用打。” “红山大哥，你看看，这是刚刚建立的梦幻镇，地下都是金子，我在这里有六个专门淘金的公司。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给你们苏族四百个名额加入这个公司，到时候你就不愁没钱买粮食、买酒了。” “红山大哥，这是我从白人手里夺取的城市，叫鹏城，现在只有一千人，明年就会变成五千人，后年就是三万人。以后你缺什么东西，都可以到这里来拿。” “……” 一连十几天，李杰都在陪同苏族首领们参观，亲自当讲解员。 30个奇装异服的苏族首领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和白人斗争了上百年，虽说夺取了他们的马匹、女人、枪支，甚至是堡垒，但是何曾夺取过白人的一个港口、一个城市？ 面对李杰的口若悬河，红山首领变得有点反常，很少说话表态。 红山现在是喜中有忧。 经过十几天的近距离考察，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李杰也是个野心家，只不过外表要比白人要礼貌多了，礼貌得让人不好拒绝。 但是要说他虚伪，但也不是太像…… 参观完李杰的地盘之后，他皱着眉头问道：“李大统领，你是否也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国家？” 大统领是原住民对麦力哥总统的称呼。红山已经把李杰当成麦力哥总统一样的国家领导人了。 李杰答道：“听说你们在北方一个叫达科达的地方生息繁衍，我这里离你们老鼻子远哩，用华人的话说，这叫风牛马不相及。” 红山继续问道：“可是你的国家会扩张的？” 面对红山的疑虑，李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好好酝酿了一会，才开始了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式回答：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是麦西哥和麦力哥政府都不会让我扩张。因为我和你们长着相同的黄脸，他们是上帝的选民，我们活该被白人奴役，就像你们经历的一样。”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这个国家叫达科达合众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与朋友共同居住的家园，和你们秉持相同的理念。我们愿意和所有愿意和我们分享生存空间的有色人种甚至是白人分享家园，就像你看到的鹏城一样。”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我会尊重所有的部族和文明。没有你们的同意，我不会强迫你们加入我们的国家。我会以我的人格保证。”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今后我们更多的是向海而生，为海而战。海洋里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和财富。我会用以后的事实证明……” 这时候，李杰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建立一个共和国，名字就叫达科达合众国。 而成立这个国家的人口基础，就是以华人和原住民为主体的黄种人。 大约五分钟后，李杰一气呵成，演讲完毕。 到了末了，他还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红山酋长，我抢劫了你们的商标。因为不仅我们的肤色一致，我们的理念也太一致了。” “讲得好！讲得真好！” 随着李杰侃侃而谈，随红山到访的一个年轻人带头喝起彩来。其他人也跟着叫好。 红山并没有因为其他首领迅速倒向李杰而放松警惕，而是一脸严肃地瞅着那个最先喝彩的小伙子。 他问道：“红雨，你记住李统领刚才所说的所有的话了？” 那个叫红雨的小伙子点了点头，随即将李杰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这过耳不忘的记忆力也太逆天了吧。 李杰讲的是大部分土着人听得懂的阴语，这个红雨的阴语说得也不错，只是声音不似李杰那么排山倒海，铿锵有力，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力度，像绵里藏针，让李杰感觉怪怪的。 那红雨接着问道：“大统领，你为什么不像最初的那些白人一样，掩饰自己的野心呢？” 李杰答道：“因为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人，我们休戚与共，目标一致，和朋友一起居住在这片土地上。” 第36章 原住民也有花木兰 鹏城是李杰邀请原住民首领参观的最后一站。 12月1日，苏族各个部落首领参观完李杰的领地之后，就打算从鹏城穿过东边的内华达山也就是雪华山小道，然后直接回到北方各自部落的栖息地。 李杰这次送给对方30辆大车拉的粮食和100头从昔班尼人那里缴获的健牛。 这些牛原本是用来补偿被麦西哥兵破坏的希望村和幸福村村民的，现在却被李杰拿来做统战工作了。 至于村民们的工作，李杰后面还得慢慢去做，大不了免去他们来这里的路费。 李杰带领一个排的民兵一直走了400里，护送苏族人向东翻越了白雪皑皑的内华达山，在华人嘴里，现在叫雪华山。 李杰的礼数越周到，红山心里越是没有底，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话和李杰交流。 他实在被白人杀怕了，也骗怕了。 土着人现在也总结了一条，白人靠得住，野牛能上树。 那个对李杰的演讲稿倒背如流的小伙子喜欢说话，像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李杰说个不停，好多东西说了好几遍，也有好多东西和李杰从书本上了解得的不大一样。 随着这小伙子越说越兴奋，小胸脯一起一伏，很快在李杰这一双海盗眼睛下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这是个印第安版本的花木兰。 李杰也觉得十分有趣，没有当众戳破，只是耐心地向“他”介绍了自己对联合原住民成立达科达合众国的一些具体想法，比如先种种地，填饱肚子，再做做小生意，让自己的海盗兄弟们老有所依，老有所居，老有所医…… 随便一个后世的小想法，就能把对面的红雨侃得晕晕乎乎，慢慢成了他的小迷“弟”。 “呜呜……” 内华达山山路自西向东，在高山峡谷中盘旋上升，有两百来里。随着海拔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冷，寒风如刀，刀刀割面。 积雪也越来越厚，红雨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时而靠在李杰身上借点力，时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闪了回去。 在翻过一个山口时，一阵狂风突然刮来，刮走了红雨头上用来装饰的几根鸟毛，也差点将本是女儿身的红雨刮到山谷下去了。 幸亏李杰身手敏捷，及时伸出左手，将红雨的腰给勾住了。 虽说外面很冷，他依然能隔着皮衣感受到她腰肢传递过来的柔软与温度，也证明了他最初的判断：这真是一个印第安版本的花木兰。 他只是稍稍凝视了她冻得发红的脸庞，尽管和男人一样，涂有几道体现美感和力量的红白相间的条纹，仍然掩盖不住因为寒冷显得格外清晰的血管，也格外让人心生爱怜。 李杰极其自然地松开右手，然后脱去外衣，解下自己的一条海獭皮做的马甲，递了过去。 红雨却是有些痴迷地凝视对方许久，才将这马甲穿在了身上，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迅速传遍全身。 她应该还不到二十岁，正是一个容易犯花痴的年龄。在狂风刮来的一刹那间，李杰敏捷的身手不仅勾住了她的身子，也勾住了她的魂…… 顶着凛冽的寒风，大家很快走到一个大湖旁边，准备分手作别。这是原住民口中的浩然湖，也是雪华山的东端。 红山究竟是放心不下。 他惴惴不安又小心翼翼地地探起了李杰的底：“杰克，我也能像别人这样叫你可以吗？” 李杰还是很淡定：“当然可以。” 红山请求道：“请把你的野心控制在东边的盐湖附近，好吗？” 李杰笑道：“红山酋长，你太高看我了，我能守住东边的雪山就不错了。” 红山说道：“不，你的演讲已经证明了你的野心。你的能力已经证明了，你既然能今年翻过西边的山脉，明年就会翻过东边的落基山，没有你征服不了的山脉。” 李杰继续笑道：“可是你现在不就在想试图征服我吗？” 是的，李杰的自信、能力与野心让红山感到不安。 过了半天，红山又卑微地说道：“算我白说了，杰克，你会成功的。我有一个请求，万一哪一天，你像那个伪君子沃兴顿一样，成了万人之上的大统领，看在咱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千万不要对我们族人赶尽杀绝，给我们族人一个栖息之地好吗？” 李杰笑道：“红山酋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可以住十万人的家园。我打算在浩然湖的东边建一个苏州城，以你们苏族人为主，我保证，里面的其他人种永远不得超过两成。” 面对红山的担忧，李杰很快作出了承诺，这也是他刚才和红雨谈到的联合建国的内容之一。 他不仅仅是同情原住民，他也需要原住民。 这不仅是心血来潮，而是抱团取暖的理智需求。 尽管李杰的演讲令人心潮澎湃，但是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他的地盘还很渺小。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很懂得，好东西要学会与人分享，而不是吃独食，否则没有人愿意和你玩。 也许这是他从后世带来最大的一笔财富。 开挂的武器并不重要，开挂的思维才重要，开放的格局才重要。 面对李杰的承诺，红山也显得很坦诚，又说了些心里话。 “那好，杰克，我再和你作一个交易，盐湖西南有一个露天铜矿，想必你很感兴趣。” “那里离这里有两千里远，中间还要穿越好多你管不着的部落，包括野蛮的科帕奇人。” “我去和他们的首领谈判，能够确保让他们不去骚扰你们的采矿活动，只是你们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些粮食。”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未来的苏州旁边有个银矿。” “天啦，你是不是早知道湖城也有铜矿？” “我还知道那里有煤矿。” “……” 李杰也很坦诚，坦诚得有些嚣张。他对附近的地理知识都来自后世的一知半解。 但是对眼前的原住民来说，这种一知半解无异是一种认知上的降维打击。 原住民都觉得李杰不是人，是长着一双透视眼的妖怪，知道地下所有的东西。 红山彻底无语了，他很爱他的族人，也很想坚守原住民的最后家园和生活方式，但是面对眼前妖怪一样的李杰，他感到浑身无力。 他好几次甚至想抽出身上的小刀，趁李杰不注意，给他来一下子，永绝后患，都被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儿给阻止了。 红雨说道：“父亲，算了吧。你不是杰克的对手，他可是亲手消灭了螺丝堡所有的螺丝人和侵犯金山的昔班尼人。” 红山气鼓鼓道：“打仗我不如他，难道暗杀也不如他？” 红雨提醒道：“我听他们的战士说了，他们的大头领最喜欢被打劫了。凡是打劫他的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成为他的奴隶。黄金堡的螺丝人，在金山采矿的麦西哥人，萨顿大农场主……” 红山认真瞅了瞅女儿，见她的脸庞有些别样的红，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红雨马上惆怅起来：“那又如何？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会看上我的。” 红山此时却兴奋起来，又充满了信心：“女儿，相信我，你很优秀，是他们华人传说中的花木兰。只要你和他结婚，我们的族人就多一份保障。” 红雨解释道：“可是他是华人，我不会和华人结婚的。” 红山马劝道：“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和他先生个孩子，那也是咱们苏族人的，说不定以后还是这个国家的大统领……” 红山早就想通过部落联姻方式搞定李杰的，只是这个女儿太好强了，要亲自考察一番后才表态。 他只好带着女扮男装的女儿来了一趟胜利堡，亲自考察。 现在终于了解到了女儿的真实心思，红山不禁浮想联翩，满怀希望和期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像又看到了希望，最后还是满脸灿烂地和李杰挥手告别。 李杰被这个情绪变化无常的红山搞得一头雾水，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第37章 我们是文明人中的海盗 12月10日，李杰顶着大雪，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回到雪华山脚下的鹏城，雪竟然停了！ 麦西哥政府派来的特使保罗也来到这里，准备和对方进行第二轮谈判。 自从李杰带着一群海盗打劫了以萨顿为首的强盗后，麦西哥临时政府很生气，很想狠狠地报复一下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种人。 他们想让黄种人牢牢记住，得罪白种人的后果很严重。 但是这个政府很拉垮，去年都换了三、四次总统，现在的总统布斯塔还是个临时工，是各方面势力妥协的产物，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底气去报复华人。 现在，麦西哥面临日益严重的内忧外患。 麦力哥人正在鼓捣原本属于麦西哥的得个萨斯州闹独立、加入麦力哥。 退而不休的麦西哥前总统安东尼奥一直以麦力哥为基地搞复辟，已经杀回国内三进三出了，搞的跟麦西哥版的赵子龙似的。 国内还有好几个地方州的军阀在搞破坏，叛乱此起彼伏…… 大家都说共和制好，但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麦西哥人要说，共和制好个鸟！ 不胜其烦的麦西哥人甚至派人到殴洲，请教皇陛下派一个品行高贵的贵族、真正的贵族，来当他们的皇帝。 被李杰放回的连长赛万回到首都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愚蠢与无能，更是把华人民兵说成了十万天兵天将。 他对政府报告说，这些民兵个个刀枪不入，脚底下有一对风火轮，胳膊后面还有一对会飞的翅膀，日行千里。 他们的临时总统布斯塔一下子被吓了个半死。 但是放任华人在自己继承的势力范围里耀武扬威，这让麦西哥政府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特别是听说华人在金山一带发现了金矿后，布斯塔心里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决定先和华人善意的谈一谈，实在不行再想想办法。用华人的话说，这叫先礼后兵。 上次谈判是李杰授权瞎子一饼和麦西哥人谈的。由于双方一直存在严重分歧，加上麦西哥认为华人只派了一个独眼龙过来谈判，明显看不起他们的临时总统，很没有诚意，所以双方没有谈拢。 李杰简单听取了一饼上次谈判的汇报后，就直接上场，单刀直入：“特使先生，我是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说说你们的底线。不行的话，我们诚恳地欢迎你们前来报复，就像你们以前做的一样。” 保罗一脸傲慢地答道：“黄种人，我们的底线是，你们必须退出萨顿城和金山湾。” 李杰耐心地解释：“保罗先生，据我所知，黄种人才是这片土地上最早的主人。我们过来走亲戚串门，天经地义，碰巧遇到你们在这里打劫，所以就活动了一下筋骨，帮了一下亲戚的忙。” 保罗好像听出了李杰的话里有话，也威胁道：“先生，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总统，如果你们不退出上述地区，我们马上会派出五万军队，让你们知道厉害。” 李杰马上一脸鄙夷：“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你们全国才三万军队，整个大家州还不到一万人口。难道是你们被麦力哥人俘虏的总统安纳吗？还是几个造反的地方军阀？” 保罗的脸好像刚刚遇到大雪的菜秧子，马上萎了起来，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回答道：“总统先生……既然是谈判……就有得谈，你们退出萨顿，金山湾一家一半如何？” 这个保罗现在被李杰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黄种人从哪里知道了他们国内这么多情报，心虚之下，不由慢慢露出了底牌。 他对李杰的称呼也从最初的“黄种人”变成了“先生”又到“总统先生”。 李杰却不想惯着他，突然加大恐吓力度：“听着，保罗，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我们东部以萨顿以南50公里为界，西部以金山湾最南端的圣何塞为界。你要战，我便战。” “你……”保罗气得直打哆嗦，彻底语塞。 李杰继续声色俱厉地吓唬：“我不妨告诉你，明年也许你们的安纳前总统就会把得个萨斯卖给麦力哥政府，南边还有三个州会独立。” 保罗哆嗦道：“总统……总统先生，咱们都是文明人……咱们还是要本着友好协商原则解决问题。” 李杰笑着走到对面，递给对方两张纸，说道：“保罗先生，你早这么说，这就对了。我一直都是文明人中的海盗，海盗中的文明人。只要你们不主动惹我，我就不会惹你们，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碎尸万段。这是和约样本，马上签字。” 大约十五分钟后，保罗看完了那合约样本，汗流浃背，脸色苍白，身体还有些摇晃。 华人的要求太过分了，一点都没有给上帝钟爱的白人面子，还要把他们大腿上的肉割掉。 虽然麦西哥现在无暇顾及人烟稀少的大家州，但是长在腿上的也是肉啊！还是很好的腱子肉。 他反复斟酌一番后，才答复道：“总统先生，请您原谅，我没有这个权限。” 只听“嘶”的一声，李杰又把那合约样本给撕得粉碎。 他以无比夸张的表情狞笑： “我忘了提醒特使先生，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现在的临时总统布斯塔会遇到反对派的暗杀，不死也得死。” “我现在有个建议，还是等上几年，等你们打完内战，重新选出新的总统之后再和我谈判吧。到时候，我们的底线是再向南推进一千公里。送客！” 李杰继续利用后世掌握的知识不断在心理上碾压对方，或者说是心理战中的降维打击。 他现在很有快感，比战场干掉对方还痛快，感觉就像打了一场不对称的现代化战争，对方的一切都被自己掌握得一清二楚。 此时不仅是保罗肝胆俱裂，就是站在李杰旁边的一饼也被李杰所说的爆炸信息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大当家的真是屌了，简直是屌炸天了！自己当初输给大当家的并不冤。 送走麦西哥特使之后，一饼的眼中对大当家的又多了几分崇拜，殷勤地为李杰泡了一杯茶。 他小声地问道：“大当家的，你说他们前总统在阴谋复辟，现在的总统会被暗杀，是真的吗？” 李杰淡淡答道：“大差不差吧，反正他们的总统比你的头发掉的还快。” 一饼一脸谄媚地恭维道：“只要您老人家一直掌管乾坤，咱们一定能灭掉这个稻草国。” 李杰没有正面回答，独自品了一会茶，又理了理思路，最后鼓励道：“一饼，好好努力，你会成为咱们达科达国开国柱石大将军的。不过，你现在要给我把鹏城经营好。这里也要常驻一个步兵连和一个炮兵排，防止那些白人狗急跳墙。我们和他们谈判，也只是拖延时间，未来的疆土在我们的大炮射程之内。” “谢谢大当家的，我一定把鹏城管好。”一饼连忙信誓旦旦。 一听说自己还要成为将军，一饼似乎看到那金光闪闪的盔甲向自己走来。 他心里暗暗决定，如果真的成为了将军，他一定给自己打一套黄甲盔甲。 第38章 到麦力哥挖人才 1840年6月底，弗州里士满。 在外面浪了好几年的柯林顿终于回到了老家的庄园，和家人小聚了两天，抽烟、喝酒，分享海外漂泊的片段。 他老娘在一边听得是眼泪哗哗的。还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过，他和他的父亲老柯林顿是一对极具缘分的冤家。天各一方时相互想念不得了，见面抱着痛哭得跟孩子似的，但是没呆两天，就因为对奴隶的看法不同，在餐桌上开始互掐起来：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这些奴隶都是老子花钱买来的，一辈子都是我的奴隶。他们必须遵守契约。” “让你的契约见鬼去吧。我也告诉你个老不死的，你的灵魂会下地狱的。” 老柯林顿是一个大奴隶主，是坚定的奴隶制拥护者，手下有50来个奴隶，价值5万麦元，在当地算是个小地主、小员外。 小柯林顿却是天生反骨，支持废除奴隶制。因此，仅仅相聚两天，双方恨不得都要拿枪去打对方。 父亲毕竟是父亲。小柯林顿不可能真的拿枪去打老子，骂了他老爹一通之后，就撒丫子跑了，到达波斯城与先期到达的布鲁斯会合。 潇洒的布鲁斯自从傍上李杰之后，很会过日子，就在波斯城最有名的彩虹帆船厂旁边租了一幢大大的豪斯，拿着李杰给的钱，每天革命小酒天天醉，各色美女天天睡。 黄飞鸿见柯林顿找来了，如释重负，很快拿着一份清单，向他报告：“军师，我已经和布鲁斯先生完成了采购清单上所有物资市场行情的调查。这是相关商家和商品价目表。” 柯林顿只是简短看了看，笑道：“效率很高，波依。我代表你师父奖励你一顿牛排。” 黄飞鸿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声说道：“就是……就是布鲁斯租了一个大豪斯，每个月的租金就得10两金子。” 柯林顿笑道：“你师父说了，厨师只要把饭做好，中间偶尔偷块肉吃也是可以的。” 黄飞鸿又说道：“布鲁斯中间还找了好几次女人，至少花了20两金子。” 柯林顿一本正经道：“你师父还说了，嫖娼也是工作，这是为了收集情报。” “哦！”黄飞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他师父早交待过他，多听多看多学习，尽量不要和洋人发生冲突。至于钱嘛，那是身边之物，花光了还能再挣回来。 但他师父什么时候说过，嫖娼也是工作啊？ 当天晚上，大气的柯林顿先生不仅请黄飞鸿和布鲁斯一起去吃了顿牛排，还请他们一起去收集情报。 黄飞鸿因为是第一次，还有点放不开。 柯林顿说劝道：“小帅哥，我们现在是在搞外交工作。外交嘛，什么三教九流都要交，各色人等都要接触。熟悉他们的肢体语言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男人不喝酒，一点信息也没有，男人不嫖娼，两眼尽迷茫……” 结账的时候，布鲁斯看到账单上要了三个人的钱，有些不爽。 他就借着酒劲和前台服务员吵了起来：“我说小妞，咱们这个华人小兄弟还是个雏儿，难道你们第一次不应该给他免单吗？” 看来这家伙十分老练，对这里的行情十分熟悉，有什么套餐，有什么折扣优惠，都一清二楚。 服务员答道：“我们是给他免单了的。可是布鲁斯先生，你可是点了个双飞套餐。” 虽然被对方揭了老底，布鲁斯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还价：“你们可说了，两人同行，一人名单。我可是你们的常客，这次又给你们带来两位客人。你们这次也应该给我免单才对。” 服务员不胜其烦，送了他一个鄙夷的白眼：“你个穷鬼，想白嫖吗？玩不起，下次就别来。” 布鲁斯火冒三丈：“你个婊子，信不信老子把你们整个妓院都烧了……” 布鲁斯是个急性子，能动手解决的绝对不会动脑子。 他话没说完，就先把妓院的前台小姐打了个天女散花，把人家的衣服撕成一片一片的。 柯林顿不由对黄飞鸿摇了摇头，意思好像是说：“这可不是收集情报的正确方式。” 黄飞鸿却不管那么多，鼻涕、汗水一起流，费了好大的劲，总算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把斯布鲁给硬拖了回去。 有了这次教训，柯林顿安顿下来后，开始老老实实地落实李杰交待的一系列工作。 他亲自往新泽州一个叫怕得森的小镇，找到了一个快要破产的铁匠：“柯尔特是吧？我想订购长短枪，各三百支。” 那个叫柯尔特的铁匠喜极而泣：“你真是上帝。我给你两扣优惠好了。” 此时昂贵的击发步枪才在阴国刚刚面世，前装燧发枪还是主流，这个叫柯尔特的铁匠经过在海洋上的流浪，已经寻找到了造枪的灵感，在怕得森镇开了一家作坊式的枪支制造厂，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号的铁匠铺，每月暂时造个十支、二十支步枪。 可是他造的击发步枪太贵，市面上的前装燧发枪不过12麦元左右，他造的击发步枪往往要40麦元以上，根本无人问津。 麦力哥白人虽然几乎家家有枪，但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只喜欢物美价廉的前装燧发枪或更便宜的小火枪，而不喜欢昂贵的击发枪。 麦力哥陆军这时对柯尔特枪械的独特设计产生了深厚兴趣，但是由于最近几年经济不大景气，每年只能订购一百支左轮手枪和100支击发步枪。 这些订单使柯尔特的收入还不如小镇上的其他铁匠。其他铁匠给马钉钉掌，打个犁什么的，比他来钱还快一些。 柯林顿一来，就以达科达贸易公司的名义，一口气订购了三百支左轮手枪和三百支击发步枪，作为和柯尔特合作的见面礼。这比柯尔特每年从麦力哥陆军拿到的订单还要多两倍。 柯尔特迅速记住了达科达贸易公司这个大金主，心里也对麦力哥陆军那帮鸟人鄙视起来。 他想请柯林顿去酒吧看一下脱衣舞，柯林顿想想前几天刚刚发生的糗事，连忙摆了摆手，还是算了。 柯林顿一旦工作起来还真是很敬业的。 他又会见了还在新泽学院任教的一个教授，杰克口中的电磁学家约瑟夫。 一番交流之后，他顺利地把李杰托付的黄洋界等5对母子安排在约瑟夫那里，从事一些低层次的保姆和助手工作，并提前支付了全部生活费用。 作为一个地道的麦力哥人，柯林顿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竟然藏着一座真神。 但是杰克告诉他，约瑟夫教授是一个科学天才，比阴国的科学家法拉第还牛逼，一生有好多实用的重大发现和发明，包括电磁线圈、继电器、电动机、电报机等等。 只是由于这家伙醉心科学实验，懒得去申请专利、转化为物质成果，所以他后来的名气反而没有那个卑鄙的矮迪生大。 但是，法拉第和矮迪生又是谁呢？ 柯林顿不清楚，也懒得搞清楚，只是按照杰克的要求，拜托约瑟夫，有空教教孩子们一些基本的物理和化学基本知识就行，如果能带他们做做实验，那再好不过了。 约瑟夫是个勤奋而善良的人，很愉快接受了柯林顿的委托和200两金子。 近年来，国内经济不景气，连累大学教授的待遇也是一落千丈。没有人会和金子过不去。 第39章 又想空手套白狼 留在波斯城里的布鲁斯公子在花天酒地之后有点无聊。 他也采取了行动。一连好几天，他在酒吧、公园、垃圾站、街头、监狱门口，到处找人。 虽然他没有找到杰克要找的好年先生，但是在波斯城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郝先生。 布鲁斯大气地给了他10两金子，帮他还清了所有债务，然后将他们一家五口连带他平时鼓捣的一堆破铜乱铁，全部转移到自己事先租好的一套大房子里。 后世的人都知道伊莱亚斯?郝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悲惨经历。 他从10岁开始给地主老财打零工，虽然心灵手巧，醉心于缝纫机的研究，可惜打工打到二十多岁还是一个穷光蛋，从没吃饱过饭。他的发明创新也无人问津。 当经济危机来临的时候，为了养活三个孩子，伊莱亚斯的妻子在昏暗的裁缝店里夜以继日地工作，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眼睛都快熬瞎了，就快把自己卖到波斯城港口周围的妓院挣外快了。 但是伊万莱斯很爱他的妻子，总是把最后一块面包留给妻子，尽量不让她饿着…… 布鲁斯不知道这个伊莱亚斯是何方神圣，只知道他是杰克交给的任务清单上的一个小人物。 他花了十麦元，请伊莱亚斯一家吃了一顿终身难忘的大餐。 “郝先生，这牛排味道如何？” “好极了，我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牛排。” “听着，有人对你捣鼓的那些破玩意感兴趣。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们老板会让你山鸡变凤凰，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听说有一位金主对他的发明很感兴趣，伊莱亚斯喜极而泣。 面对布鲁斯的邀请，他顾不上思考，也顾不上满嘴的牛排，当场就答应，愿意跟对方到螺丝堡，而且两口子一年只要一千麦元的报酬，保证一年内为新东家发明更先进的缝纫机。 现在麦力哥的就业形势很不好，或者说根本没人就业。街道上到处站满了求职的工人，男的还可以当乞丐、当小偷、当混混，女的只能…… 唉，真是一言难尽。 郝夫妇又出面找了50来个和他们一样心灵手巧，但又是同病相怜的打工仔，准备一起到布鲁斯所说的那个神奇地方，见识一下那个神奇而慷慨的老板。 他们听说了，那个老板年少而多金，不缺钱，只缺像他们一样的技术工人。 7月10日，柯林顿回到波斯城，和先期回到这里的麦克船长开始商量进一步合作事宜。 “麦克，我和布鲁斯只带了价值11万麦元的金子，因为中间安排的还有其他事情，要买10万麦元的货，可能没钱支付买船的钱了。” “你又想空手套白狼？” 麦克船长现在火很大，没见到钱，只见到坑，还是深不见底的大坑。 柯林顿却是风轻云淡，继续施展他的套路：“我想，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合作。你知道，我们的老板手里有只金鹅，会下金蛋，你不帮忙接，会有人去接的。” 麦克嘲讽道：“你就尽情地编吧，先让我听听你骗人的小把戏。” 柯林顿不尴不尬地小笑了一会儿，绘声绘色道：“麦克，听我说，我有一个让大家都放心的好主意。你把你的破帆船和我的‘河狸号’都便宜卖掉，算是我给你的佣金。你想办法从你叔叔那里赊购两艘帆船，也许只要7万麦元，到时候船由你控制，货也由你控制。只要你把这两艘新船开到螺丝堡，以前的全部费用一次性结清。你叔叔也会对你高看一眼的。” 麦克好好想了想，如果船和货物都由自己控制的话，倒比较靠谱。 但他随即有了新疑问：“你不担心我把你的船和货一起拐跑了？” 柯林顿笑道：“我相信你的为人，麦克。请你也相信我老板的实力。我老板现在穷得就剩下金子了。咱们合作来日方长，没有必要图这些蝇头小利。” 麦克问道：“如何来日方长？” 柯林顿见对方慢慢上钩，于是一字一顿道：“这次合作之后，我们可以和你签定五到十年的雇佣合同，聘请你继续担任新的帆船船长，待遇比你现在的要高一倍。” 麦克更加心动了，又问道：“不过要换大船，我们恐怕还要再招募一些人手。” 柯林顿答道：“你脸在波斯城比较大，招人的问题应该难不倒你。” 麦克答道：“不是人的问题，也不是脸的问题，是钱的问题。” 柯林顿答道：“都没问题，这些都是小钱，都算在杰克的身上。” 麦克张开可以接下金蛋的大嘴：“你们这个杰克船长真是海盗里的土豪……” 麦克船长回到老家后，发现内的整个航运行情并不好，也就是他冒险去了一趟中国，又阴差阳错跟螺丝堡的中国人合作，挣了个盆满钵满，现在成了家族的骄傲，同行们忌妒的对象。 听说还可以和螺丝堡的华人再合作五到十年，他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他遇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大金主！ 在象征性地提了些小问题后，他就很实事求是地把屁股放到柯林顿或者说那个年少多金的杰克船长那里了。 没过几天，麦克船长非常上心地把波斯城一家最有名的帆船厂厂长给约了出来。 “柯林顿先生，这是我叔叔。你也叫他麦克好了。” “幸会幸会，麦克先生！” 柯林顿没想到，老麦克是波斯城赫赫有名的彩虹帆船厂厂长兼设计师，也是小麦克的远房叔叔。两人都他妈的都姓麦，麦洲嘛，姓麦的还真多。 有了这层关系，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柯林顿迅速和麦克厂长达成初步协议，以七万麦元购买两艘最新的飞剪船，并将苟前进等五对母子安排在船厂工作和学习。 同样因为国内经济不景气，航运业萧条，麦克厂长对这次合作充满了期待。 “听说你们要采购两艘飞剪船？” “也许更多。” “说说你们的具体要求。” “……” 随着谈判渐入佳境，柯林顿提议道：“麦克先生，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将克雷西夫妇转让给我们。” 麦克厂长顿时长跳了起来，一口回绝：“门都没有。” 他觉得，柯林顿的要求很过分，竟然想要撬他的墙角，想挖走他们最为信任的两个金牌试航员。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谈判进入僵局。 彩虹帆船厂之所以在波斯城一枝独秀，不仅仅是因为麦克是个天才船舶设计师，还因为它有两个金牌试航员，保证了他的船只从来不会触礁和迷路。 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打听到的！ 第40章 克雷西夫人 柯林顿也很奇怪，杰克是从哪里打听到克雷西夫妇的？ 他柯林顿好歹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麦力哥人啦，他怎么没听说过牛逼的克雷西夫妇？ 因为挖人是杰克交待的首要任务，柯林顿还是把克雷西夫妇的事儿放在心上，又作了几次尝试，无不以碰壁告终。 他只好转而去游说小麦克这个叛徒，希望从内部攻破老麦克。 “麦克船长，这个船厂的老板也叫麦克，是你本家。我们想一次买下他的两艘飞剪船，但是需要克雷西夫妇和我们合作五年。” “林克顿先生，我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尽力了。我叔叔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两艘船只可以再优惠五千麦元，也可以送你另外两个领航员，但是你们要的克雷西夫妇是他们厂的金牌引航员，没得谈。” “那麻烦你出面邀请克雷西夫妇晚上小酌一杯，我这里有一个他们想要的惊喜。” “那好吧。” 自从决定把屁股搬到柯林顿那里之后，麦克船长的觉悟转变得很快，也很彻底。对柯林顿的交待都会当成圣旨，积极落实。 第二天晚上，柯林顿通过麦克船长邀请到了克雷西夫妇到附近一家最昂贵的餐厅。 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之后，柯林顿殷勤地为对方泡了一壶红茶，看对方很用心地品了一小口，这才问道：“克雷西夫人，这红茶的口感如何？” 克雷西夫人答道：“非常棒。不过，如果不是你想打我们的主意，也许感觉会更好。” 克雷西夫人非常聪明，也非常直接，一下子把对方的小伎俩晒到了桌面上。 大凡立志要靠三寸不烂之舌扬名立万的人，都有超强的心理素质，或者说是过硬的脸皮，就像妓院的老鸨一样。柯林顿也不例外。 他笑道：“克雷西夫人、克雷西先生，不是我打你们主意，而是我们老板对二人仰慕已久。这是我们老板为你们准备的一套中国瓷器，本来只赠送给外国元首珍藏的。还有一斤茶叶，这是华夏最好的大红袍，有价无市。” 克雷西夫人好好摸了摸眼前精致的瓷器。这是一套中国广东产的彩色瓷器，聪明的中国人竟然将洋人远航的波澜壮阔画卷绘在这精致的瓷碗、瓷瓶之上，是好多西方收藏家稀罕的珍品。 尽管有所心动，有些感动，她还是难为情地说道：“柯林顿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们和东家刚签订了五年合作期限，不能接受你们的邀请。否则我们俩个要支付五万麦元的违约金。” 柯林顿不觉得尴尬，现在尴尬的就是克雷西夫妇了。 他心里也被对方报出的这个天价违约金给吓了一跳，这可相当于麦力哥总统两年的年薪！ 不过，他也是一个愈挫愈强的人，反问道：“如果我们愿意替你们支付这违约金呢？” 克雷西夫人见没有吓退对方，正在犹豫，克雷西先生这时接了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许会考虑一下。你们的老板太有魄力了。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柯林顿笑道：“我对我们老板也很好奇，最近一个月，他在太平洋东岸的螺丝堡遥控我做了好多事情，就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他一个华人从没有到过麦力哥，怎么知道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也许是上帝的指引吧。” 克雷西先生说道：“那我们对你们来自东方神奇国度的老板更好奇了。” 柯林顿见对方已经动了跳槽的念头，也大胆替李杰拍了一次板，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你们夫妇的待遇暂时定为一年1万麦元，合同期限为五年，五年后你们可以提出新的条件。” 麦力哥人守约，也爱钱。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毁约。问题是柯林顿在替克雷西支付5万麦元的违约金后，他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 很快，柯林顿通过麦克船长从中牵线，与麦克厂长又见了一次面，开始摊牌。 “麦克先生，我们老板已经决定了，愿意替克雷西夫妇支付5万麦元的违约金。”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到了中国以后，变得和中国人一样狡猾，不择手段。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宁可不把船卖给你。” “麦克先生，这样毁约并不违背契约精神。如果你不把船卖给我们，明天工人们就会罢工，后天就会有人烧掉你的船厂。” “你这个杂碎！” “不要激动。我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你先看看这个图纸，也许大家今后会成为更好的朋友加合作伙伴。” 麦克厂长虽然对柯林顿撬墙角的行为感到火冒三丈，但是也无可奈何。 随着机帆船的兴起，原有的传统帆船慢慢变得无人问津，再加上经济危机，他现在的船厂订单越来越少，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要不是他侄儿带了柯林顿这个替中国人跑腿的家伙拿了一堆金子刺激他，他快跳海自杀了。 但是，麦克厂长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还是一个理想的浪漫主义者，一生都在追寻制造最完美的帆船，根本看不起那些在水里又笨又丑又脏的蒸汽船。 他拿起柯林顿送来的图纸，凝视良久，喃喃说道：“疯子！设计这个帆船的绝对是个疯子！竟然要把长宽比从五比一提高到七比一，船艏设计成空心的。这样速度可能会提高一些，但是安全性能会大大的下降，遇到大一点的风浪，绝对是一场灾难。” 柯林顿见李杰给的图纸成功激起了麦克的兴趣，笑道：“麦克先生，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没有实验，就没有发言权。你最初把帆船的长宽比从四比一提高到五比一，并降低干舷时，别人也说过你是疯子。” 麦克不由哑然失笑。 他心里清楚，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他现在对柯林顿口中提到的这个东方老板也是很好奇。 不过他现在急于研究这些图纸的可靠性、可行性，并没有急于答复对方。 第41章 柯林顿是个当外长的料 柯林顿抽空把自己的工作总结了一下：谈判是一件极需要耐心的艰苦工作，不仅仅需要律师的舌头，还需要妓女的脸皮，推销员的耐心。 他虽然感到一些疲倦，还是乐此不疲。因为他感到这项工作充满了挑战性，像是在履行李杰那个海盗团伙外交部长的职责。 有时候他甚至佩服起自己，真是个当外长的料！ 又过了两天，柯林顿再次约见了麦克厂长，继续鼓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他说道：“我还有一个爆炸性消息告诉你，麦克先生，别的帆船从波斯城到达螺丝堡需要210到230天，你现在设计的帆船只需要160天。如果按照这个设计，也许不要100天，仍然可以超过机帆船的速度，在市场上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麦克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不需要100天时间？” 柯林顿笑道：“不如我们赌一把。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会来取你制造的样品去做实验。如果不超过100天，你赔我10万麦元或者跟我到螺丝堡去为我们老板建新厂。如果超过了100天，我愿意赔你10万麦元，再把克雷西夫妇还给你。” 麦克问道：“你拿什么作保证？” 柯林顿笑道：“你的侄儿麦克船长应该可以。他知道，我们老板说话从来一言九鼎。” 麦克答道：“这还不够。” 柯林顿又道：“你如果愿意向上帝发誓，保证不向第四人泄露，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 麦克说道：“那我向上帝发誓好了……” 随着麦克发誓，柯林顿最终告诉了螺丝堡地下有座金矿的秘密，他带来的金子就来源于这个金矿。 他现在根本不相信麦克这个老家伙会信守诺言，也不需要他信守诺言。因为狡猾的杰克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麦克船长这时也帮腔道：“叔叔，请你相信我，我愿意担保，他们那个老板杰克确实发现了一个大金矿，柯林顿和布鲁斯在那里没呆几个月，都带了价值12万麦元的黄金回来了。” 有了侄儿的保证，麦克厂长最终答应和柯林顿、麦克船长签订了一系列复杂的合作和担保合同。 他的船厂以六万五千麦元的价格卖给柯林顿的达科达贸易公司两艘排水量为1400吨的准飞剪船，而且可以等到这些船到螺丝堡后付款。 合同同时约定，船只暂时由他的侄儿麦克船长控制，直到柯林顿或他所谓的老板支付全款。如果麦克船长将船货骗走，麦克船厂将承担连带责任。 柯林顿立即向船厂支付4万麦元作为克雷西夫妇跳槽的违约金。但是克雷西夫妇今后每年的航海日志应当复制一份交给麦克的船厂研究。 麦克应在三年内为柯林顿造出九艘两千吨级以上的飞剪船，每艘价格不得高于6万麦元…… 搞定船只的事情后，柯林顿手中可以机动的钱只有5万麦元了。为了进更多的货，他只好继续和各个厂家谈判。 他先找到一家经营西洋参的老板砍价。 “胡佛老板，想必你也听说了，中国正在禁烟，阴国人可能要和中国大打出手，好多麦力哥商人都光着屁股跑回来了。” “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不需要你在这里重复啰嗦。” “看你便秘的样子，想必你的西洋参也卖不出去了？” “你有什么高招？” “五折卖给我，全部现金交易。” “算你赢了。这年头真是屎难吃，钱难赚。” 接着他又找到一家机器厂继续砍价。 “尼森厂长，你厂的那些收割机都落伍了，放在仓库里只能吃灰生锈。” “我乐意！想要的话，拿出诚意来。只要有现金，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回扣。” “如果全部要现金的话，那就百分之四十五的回扣。如果现金加赊欠的话，可以考虑百分之三十五。” “便宜你算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归还欠款？” “明年这个时候我还要来进货的。不过，到时候我们带全款过来，全部要最新的机器。” “万一你们不过来呢？” “这个好办，我还向其他厂家也进行了类似合作，你们可以联合起来派出代表，随船进行监督，顺便教我们把这些机器安装好。代表们一路吃喝拉撒算我的。” “一言为定。” 柯林顿经过几次谈判后，空手套白狼的本领也在见涨，不到一周，就拿5万麦元完成了超过价值10万麦元的进货。 这东西一旦到了黄金多、物资少的胜利堡，价格估计至少又要像玩杂耍的一样，翻几个漂亮的跟头，给他的东家挣上一大笔。东家一高兴，自然也会分他一块很有分量的蛋糕。 7月28日，柯林顿一行正式从波斯城扬帆远航。柯林顿和克雷西先生驾驶“中国希望号”，麦克船长和克雷西夫人驾驶“中国胜利号”。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柯林顿让黄飞鸿坐在“中国胜利号”上当监军。 临行前，柯林顿将布鲁斯所租的房子正式买了下来，送给布鲁斯。 他大气地说道：“布鲁斯，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这是杰克对你特别贡献的奖励，希望你继续担任杰克在波斯城的商务代表。照顾好这里和新泽的10对华人母子。” 布鲁斯答道：“我向上帝发誓，一定不辱使命。” 柯林顿想了想，又说道：“你也不小了，碰到合适的，就娶了吧。麦克留下的两艘帆船你瞅着合适的价格给卖了，算是对你的新婚贺礼。” 布鲁斯激动地说道：“你真是个好人，比上帝还亲。” 柯林顿又说道：“杰克在螺丝堡真的发现了黄金，不过，希望你最少能保密一年。我们发现的金子越多，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越滋润。” 布鲁斯答道：“好的，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事实上仅仅三个月后，他在一次醉酒之后，就把这个秘密和麦克留下的两艘破帆船捆绑销售，卖了3万麦元，在波斯城过上了上流社会的日子，出有马车，入有仆人，睡觉有美女，好不潇洒。 第42章 土豪的欢迎方式 1840年12月30日，又到阳历公元纪元年底的时候。 在李杰的地盘上，鹏城和梦幻镇经过三个月的突击建设，已经有了初步轮廓。 鹏城的规划风格有点类似大洋彼岸的紫禁城，都是规规矩矩的田字型，不过规划很超前，分成了生活区、工业区、行政区、商业区、学校、军营等不同的功能区。 鹏城还在北金水河边建了一个码头，小型船只可以直通金山湾入海。 梦幻镇的风格更接近西方，依山傍水，街道随着海岸线和附近的丘陵蜿蜒曲折，顺其自然。唯一的遗憾就是山上威武雄壮的红杉几乎绝种了。 不管哪种风格，商店、酒吧、餐厅、澡堂、理发室、洗衣房、书店……都建了起来。 虽然这些设施都是临时的木质结构，还很简陋，但有了这些玩意，淘金生活也不是那么枯燥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妓院。 李杰现在已经完全废除了供给制，也禁止引入妓女，害怕带来一种叫“发烂西病”或“昔班尼病”的性病——正是这种性病的蔓延，让这两国殖民者在麦洲人口发展得很慢很慢。 早期的海盗每年不仅有500元左右的工资，还有年底分红，都是按以前众筹的比例分的。多的有上万元，少的有上千元。以前一些不愿意交出身上银子的海盗，包括那个李大算盘，当时算盘打的精，现在肠子悔的青。 不过，李杰对铁拐李很照顾，让其担任公司财务总监，也算是所谓的高管，那收入就是秘密了，高得骇人。 铁拐李不得不感慨，这人生啊，跟着李老大走了狗屎运，狗屎也能变黄金。 这人生啊，跟了李老大，从此真是顺风顺水，哪怕他瘸个着腿，也能横着走了。 后来的移民收入也都很可观，纯种地的年收入大致在200多元左右，采矿的大约在400元左右，兼职采矿的大约在300元左右。 闲暇之余，大家都开心地喝起了小酒，打起了小牌，偶尔也打打不影响和谐大局的小架。 海盗们在大当家的关心下，基本上都抱得美人归，也不再抱怨这里没有妓院了。 黄金堡作为达科达临时政府对外展示文明形象的窗口，服务设施更是应有尽有，除了教堂外，还建立了一个小学堂。 由于缺乏教师，这个学堂暂时招收了20个小学生在上课。李杰有空的时候还能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汉字和算术知识。 没时间的时候，只有一帮闲得蛋疼的糙老爷们给他们讲一些不大靠谱的演义小说和黄段子。那几个会些双语的海盗偶尔也会教他们一些不太标准的外语。 所以，这个小学起点还是很高的，至少是双语教学，张嘴就是“骨头摸你”、“好矮油”之类的问候语。 “呲溜。” 李杰坐在总督办公室，端着酒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朗姆酒，两眼空洞地望着远处的海面。 他很着急。 他现在一方面派人出国留学，一方面想建立自己的人才培养体系。 如果没有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学校，也就没有支撑达科达可持续发展的人才，即使将来勉强打下一片天地，也难以对抗未来麦力哥碾压性优势，等待他的要么是像宋江宋黑子一样被招安，要么是洗白了等着上断头台。 好多海盗兄弟不大明白，黄金堡明明是个海盗窝子，现在搞得像翰林院似的，难道多认两字就不是海盗了？剪掉辫子、穿上大当家发明的所谓唐装，就不是海盗了吗？ 李杰又喝了一小口朗姆酒，感觉远处有个小黑点，好像是一只海鸥飞过，好像又不是。 “红云，拿我的望远镜来！”他对着新收的第五个徒弟吩咐道。 红云是苏族达科达部落酋长红山的儿子，长得比较魁梧，就是有点笨，翻遍了抽屉，碰倒了一大堆东西，好半天才给师父找到那个维特总督留下来的破望远镜。 李杰拿望远镜仔细观察两分钟后，不由尖叫起来：“天啦！来了一艘大船，你看那舰船——应该是飞剪船。红云，通知铁拐李，敲锣打鼓，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 红云刚要出门，他又补充道：“红云，准备放鞭炮。” 红云连忙回身：“师父，我们这里没有鞭炮。” 李杰骂道：“你个笨蛋，那枪不是大号的鞭炮吗？” 红云一听，干脆让人把螺丝青铜炮也抬了出来，来一个天大的鞭炮。 在克雷西夫人的天才导航下，“中国希望号”首先驶入黄金港，紧接着是克雷西先生指挥下的“中国胜利号”也驶入港口。 一阵嘈杂的锣鼓喧天和枪炮齐鸣之后，李杰开始了他土豪式的欢迎仪式。 只见他先拥抱了麦克：“我亲爱的麦克船长，我们又见面了。这是100两金子，欢迎你陪我们在黄金堡一起迎接新年。” 麦克不由一愣，半晌才恭维了一句：“杰克……你真是个守信的海盗。” 恭维话没有黄金值钱，更没有人才值钱。 李杰很快把麦克扔在一边，又去亲吻了一位美女的小手：“哦，美丽的克雷西夫人，久仰久仰。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夫妇打造的一对金童玉女，算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克雷西夫妇相视而笑，同时答道：“杰克船长，你真是个慷慨的土豪。” 李杰又热情地亲吻了一位有些憔悴的女士：“哇，这位就是温柔贤惠的郝夫人吧？这是我为你们夫妻俩专门打造的一对金凤凰，相信你们夫妻明年就会在这里孵出一窝……” 李杰话还没说完，郝夫人大脑一嗡，倒了下去。 麦克船长和克雷西夫妇还好，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早就坚信这里到处都是黄金。 伊莱亚斯姓郝，他的老婆郝夫人这些年来一直跟着他吃糠咽菜，没见过世面，当场激动得晕倒了。 幸亏李杰眼疾手快，一手及时扶住了郝夫人，另一手还迅速敏捷地抓住了一对金凤凰，算是给来客们表演了一段中国功夫。 第43章 杰克的金草料 欢迎仪式结束后，一脸铁青的柯林顿说是要向李杰单独汇报工作。 李杰只好把他单独带进了总督办公室。 柯林顿怒气冲冲：“杰克，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把我都忘了。” 李杰戏谑：“怎么，你想打劫我吗？” 柯林顿垂头丧气：“好吧，你会功夫，还是你先打劫我算了。” 杰克耐心地将比自己高一头的柯林顿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他知道柯林顿的意思，也知道柯林顿的脾气。 这个家伙对外交涉九曲回肠，让人找不着北，但对自己人说话总是跟吃了枪药似的，直来直去，憋得越久，火力越强。 等对方喝了那杯茶，他这才开始交底：“老柯，我这里还空一个外交部长的职位，你觉得怎么样？” 柯林顿对此早有心理预期，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什么？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国家？” 李杰在那里得意的笑着，像极了一位手里拿着一把草料忽悠驴子给他推磨的地主老财。 柯林顿很快表现出不屑一顾：“这个国家太小了，实际上还是个海盗窝子，部长还不如你送给他们的金凤凰值钱！” 李杰于是又加了一把料：“那再加上一个贸易部长呢？” 柯林顿点了点头：“勉强凑合吧。” 李杰再加了一把精料：“如果再加2万麦元的年薪呢？” 柯林顿有点不淡定了，还是装逼道：“咱们一直都是兄弟，谈钱伤感情。” 李杰笑道：“如果我再给你一点股份呢？” 柯林顿的灵魂彻底失去了方向：“杰克船长，你就是我的上帝，你就是我灵魂的舵手。我愿意终身为你服务。” 柯林顿真是个性情中人，很快被李杰哄得团团转，早把他曾经和李杰达成的三年之约、五年之约忘得干干净净。 当然，他必须把这个约定忘掉，因为现在麦力哥总统的年薪才两万五千麦元。如果杰克把薪酬再提高一点，也许那个麦力哥总统也要过来抢着给杰克打工。 柯林顿还真对得起李杰给的两个职位。 他仅仅靠手头上可以机动的10万麦元，就带回了价值17万麦元的船只和一大批物资回来，如果算上两个天才领航员和一个天才发明家，这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不过到了第二天，李杰就叫柯林顿先给一帮鼻涕流得老长的孩子们教阴语，说是外交官要从娃娃抓起，为达科达培养未来的富兰克林…… 从此，柯林顿对李杰更是高看一眼，这个杰克简直是海盗版的沃兴顿，那他就是沃兴顿手下的富兰克林。 1841年新年伊始，李杰和麦克正式签订了为期五年的雇佣合同，聘请他为“中国胜利号”船长，年薪为五千麦元。 此外，还有补贴和业绩提成，每跑一趟中国，补贴一千麦元，每跑一趟麦力哥或殴洲，补贴为三千麦元。每为李杰培养出一名合格的船长，再奖励两千麦元…… 杰克哥早已不是当年的杰克，现在赚得盆满钵满，金子和银子堆了一屋子。用柯林顿的话来说：“杰克现在喂驴的草料都是金子。” 他像牵狗一样把麦克领到自己刚刚建好的一个小金库：“想拿什么，自己选吧。” 杰克让麦克自由选择支付方式，简直亮瞎了麦克的眼睛。 麦克带来的大副麦道也跟着走了狗屎运，被任命为“中国希望号”船长，只是年薪比麦克低了一千麦元，其他待遇和麦克一致。 合同还约定，李杰如果有了新的飞剪船，应优先安排二人当船长。 这两个家伙这次从波斯城回黄金堡，只花了154天时间，比预期时间竟然短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而且，他们也想和神奇的克雷西夫妇在一起工作，顺便见证下一次奇迹的发生：100天完成麦洲东西海岸之间的跨越。如果一年能跑三趟麦力哥，那可有9千麦元的补贴。 李杰和克雷西夫妇同样签订了为期五年的雇佣合同，每人年薪5千麦元，补贴和业绩提成也和麦克一致。 合同特别贴心地约定，李杰应该充分考虑二人感受，尽量安排二人每次同时出航，不能影响人家的性福生活。 李杰和郝夫妇签订了终身聘用合同。 按照他俩原先和布鲁斯的约定，二人每年共有一千麦元的年薪，李杰现在直接给提高到五千麦元，并答应伊莱亚斯，建一个专门为他建一个用于实验的车间。 杰克还承诺，只要伊莱亚斯每带出一名合格的修理师，奖励100麦元。只要发明了每分钟300针的缝纫机，就奖励5千麦元，发明了每分钟600针的缝纫机，就奖励1万麦元。 郝夫人则另有任用，被任命为新建的制衣厂厂长，每为杰克培养一个合格的裁缝，奖励100麦元。 移民中大约有40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经过初步筛选后，因此改变了命运，被安排在船上、工厂或实验室进行学习和工作，直接受教育于当时世界上最牛逼的业界精英，从此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也许要不了十年，他们就会凭借一技之长，成为鹏城的狗大户，富得流油的那种。 1841年1月22日，恰好是农历大年初一。 洋人没有过春节的习惯，麦克和麦道驾驶“中国胜利号”和“中国希望号”扬帆远航，克雷西夫妇一路领航。 按照惯例，李杰的徒弟马立克带了20个民兵随行保驾护航。 过了五天，李杰就让柯林顿带着郝夫妇和一大批人手浩浩荡荡南下，去接管鹏城镇，建立一系列作坊式的工厂，什么锯木厂、家具厂、制衣厂、五金厂、农具厂…… 由于没有人手，也没有基础的工业，他只能先从最基本、最简单的作坊式工厂做起。 到了2月底，终于又有4艘商船，陆陆续续送来500多人和二十头华夏耕牛到了黄金堡。 听船长们说，不仅阴国舰队在封锁大清，大清也闲得蛋疼，自己封锁自己，移民越来越不好找。这些人和牛还是他们从阴国人手里搞到的，都是阴国佬的战利品。 这时，刘易斯也来报告，说是在梦幻镇以南两百里的圣何塞人闻风而动，跑到了梦幻镇踢场子。 这些人并不想加入金山矿业公司，而是想和华人抢地盘，另起炉灶，但暂时被保安公司的海盗们给打跑了。这些海盗打官军不行，打打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李杰听后，干脆让新来的移民全部南下金山湾入海口的梦幻镇，加强那里的力量。 第44章 上帝给了我一双黝黑的眼睛 3月15日，梦幻镇。 昔班尼人首领罗纳尔多亲自带了200名圣何塞人，前来示威，个个腰里别着酷酷的小火枪，有的还拿着长枪，摆开要和华人拼命的架势。 一饼的屁股在鹏城镇长的位子上还没坐热，这时候又被调回梦幻镇当镇长。 他和刘易斯带着30个民兵和一百名海盗严阵以待。 双方基本上势均力敌，谁也不敢先开枪，只好先打口水仗。 罗纳尔多首先开启公牛嗓子：“独眼龙，你给我听好了，要么这河流咱们一家一半，要么你死我活。” 这家伙个头有一米八几，说话间不时露出一对大门牙，双手还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既像一头大公牛，又像一头闯入家门的熊瞎子，额头上好像还写着“本地的”。 一饼除了少只眼睛，其他方面也不差，当即回敬了一口陈酿老痰：“想得美你！这河流的金子是我们先发现的，得全部归我们。” 罗纳尔多又露出好凶好凶的两颗大门牙，爆起粗口：“狗屁！我们昔班尼人最先发现的这河流。我们每天都从这河口过，里面的尿味都是昔班尼公牛的味道。” 一饼回应道：“放你娘的牛屁！这整块大陆都是印第安人最先发现的。我们都是客人。” 一饼说的是事实，但又不是全部。 他早听李杰说过，麦洲根本不是西方殖民者发现的，中国早在商代就发现了麦洲，现在的土着人好多都是商朝移民，基本特征和华人相差不大。到了明代郑和下西洋，华夏再次发现了麦洲。 罗纳尔多只好收起了嚣张的门牙，语气开始缓和起来：“好吧，听说你们打败了萨顿，有一定实力。但是你们非要吃独食，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一饼也作了退步：“想从我这里分一杯羹是吧？都加入我的公司，每人每天35麦元，男女有别，50岁以上老人和童工半价。” 听说要接受对方的招安，罗纳尔多感觉很不爽：“不行，我们昔班尼人不会给你们黄种人打工，除非让我罗纳尔多用手走路。” 一饼笑道：“那多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在地上爬呢？我在南边给你划块地，哪里黄土不埋人？” 一饼现在也慢慢有了一些外交官的范儿，学会了妥协。 他和昔班尼人对峙半天后，把昔班尼人领到矿业公司曾经捡过金子又简单淘过一遍金子的地方，先划了两、三阴里的范围给他们。 这里的金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肯定比他们放牛、种地强上好几倍。 到了3月20日，随着表层的金子越来越少，罗纳尔多这边又来了四百多人，连站都站不稳的白胡子老公牛和还在流鼻涕的半大牛仔都上阵了。 他们众志成城，要求再多划五阴里的淘金范围。 昔班尼人围堵梦幻镇的时候，李杰亲自带着两个连的达科达新兵进行野营拉练，刚好也到了梦幻镇。 他就亲自上阵，和罗纳尔多进行了谈判。 “罗纳尔多，你为什么这么贪得无厌？” “杰克船长，你们才贪得无厌，占领了周围的全部河流。” “我很抱歉，上帝给了我一双黝黑的眼睛，让我专门去发现黄金。上帝给你了你一双蓝眼睛，可惜只能发现海水，你这是对上帝的不敬。” “你……” 三言两语，罗纳尔多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杰新收的徒弟红云却是带着一帮和华人长得差不多的土着新兵开怀大笑，肆无忌惮。 他这师父还真是不噎死人不偿命，不笑死人不偿命。 红云暗暗发誓，今后先把师父怼人的本领给学好了，这有时候比在战场上杀人还爽。 话不投机半句多，罗纳尔多羞得无地自容，掉头就走。 临走前他又露出那标志性的大门牙，扔下一句狠话：“杰克，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咱们战场上见。” 红云在后面替师父答道：“罗纳尔多，你听好了，我师父只用30个人就赶走了螺丝人，只用60人就活捉了萨顿，全歼了一个连的麦西哥政府军。” 罗纳尔多也是硬气，回头答道：“没有金子，我们昔班尼就像公牛一样，宁愿战死。” 红云正要继续损他几句，李杰却在红云打岔的时候有了新的想法。 他一把推开了没大没小的红云，向前说道：“罗纳尔多先生，我杰克虽然是海盗，但是我也是讲规矩的海盗。我给你两个选择。” 人都是有求生欲望的。听说还有得选，罗纳尔多不由停住了脚步，又回过身来问道：“什么选择？” 李杰就答道：“一是你随便挑个时间来抢劫我们，就像维特总督和萨顿地主抢劫我们一样。二是你挑十名火枪手和我的十个新兵来一场射击比赛。” 罗纳尔多想了一下，觉得抢劫风险太高，于是又问道：“怎么比赛？” 对于李杰一年多来的骄人战绩，他也是听说过了的，连李杰手下那个瘸子和独眼龙都是神枪手，还在流鼻涕的孩子也是神枪手。 对于李杰的奇葩爱好，他也十分忌惮，所以他这段时间只是带人武装示威，秀秀肌肉，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 见对方有了犹豫，李杰淡淡地笑道：“比枪法，十局六胜。如果你们赢了，我们让出梦幻镇二十阴里，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要让出圣何塞。” 罗纳尔多答道：“这不公平！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要让出整个金山湾。” “好啊！”李杰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表情仍旧是风轻云淡，好整以暇。 罗纳尔多心里反而没底了，又犹豫了一阵，竟然表示妥协：“算了，维特和你打赌，连你手下的跛子和瞎子都比不过。今天我认栽。但是，我不能确保我的兄弟今后会对你的兄弟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罗纳尔多显然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他也是话里有话，还带了一些威胁的味道。 李杰还是笑道：“连赛都没比，怎么就投降了呢？万一有惊喜呢？” 第45章 降服昔班尼人 “呯呯呯……” 在李杰的坚持下，罗纳尔多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应战，和李杰手下的新兵进行了一场射击比赛。 他手下也有人不大服气，连对方的新兵蛋子都比不过，还叫什么公牛，还吹什么牛？不如买块华人的豆腐撞死算了！ 现实很残忍。 双方讲好规矩后，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吧，前面六局，昔班尼人只赢了一局，印第安人赢了五局。 到第七局的时候，全部昔班尼人都面如死灰。后面还有四局，只要对方随便赢上一局，他们都要变成无家可归者。 令人意外的是，后面四场，印第安人全部把枪口朝天，进行射击。 傻子都知道，李杰故意让人送了昔班尼人一个平局。 罗纳尔多长得人高马大，像个大傻，实际上并不傻。 他赶紧说道：“杰克船长，我知道你是故意给我们一个面子，让我们的。但是请你理解，我的弟兄们也要吃饭。” 李杰说道：“其实，你们、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客人，刚才比赛的土着原住民，才是这里的主人。大家都要生存，这才是上帝的旨意。” 李杰还是不习惯称北麦大陆上的原住民为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是西方白痴殖民者对原住民的一种错误认知，把他们当成印度人了。后来这渐渐变成对所有麦洲大陆原住民的歧视性称呼，意思和野蛮人差不多。 罗纳尔多苦笑：“老大，你就是上帝。只要你给兄弟们留点汤喝，我一切都听你的。” 李杰好好审视了对方一番，看这个罗纳尔多已经被自己盘得差不多了，这才郑重说道：“大门牙，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可以作出让步，在梦幻镇以南划出20阴里的范围供你们采矿。但是，你也要作出让步。” 罗纳尔多答道：“老大尽管吩咐！” 李杰说道：“一是你们采集的金子必须全部卖给我们。二是必须让出圣何塞的治理权。你们可以到我的地盘上住，作为交换，我也可以派人到你的地盘上住。” 罗纳尔多也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杰克，感觉对方的表情还是很淡定，却时而像是上帝在微笑，给你生的希望，时而又像魔鬼在冷笑，给你死亡的恐惧。 他努力定了定心神，答道：“老大，从表面看，这很公平。但是我们圣何塞是自治镇，请允许我们回去之后，按照大家集体表决的意见来答复您。” 李杰还是人畜无害地一笑：“这样也好，显得你们深思熟虑，以后更有理智的合作基础。但是，请你回去提醒你的居民想清楚，我这个让步条件只针对你们圣何塞人，而且是仅此一次。后面就是你们中央政府派人来谈判，也没有同等优惠条件。” 3月底，李杰亲自带着土着新兵们又来到鹏城，算是正式结束了对这批新兵的基础训练。 这批新兵身体素质很好，就是纪律意识有点差，喜欢把偷鸡摸狗当成优良传统，把打家劫舍当成炫耀资本，一路上把沿途居民搞得鸡飞狗跳，所以比预定计划多训练了一个月。 在鹏城，李杰象征性检查了一下柯林顿的布局，就开始了练兵工作。 他将土着兵和手下人马进行混编，最终整编成三个步兵小连，将近300人；还有两个炮兵排，60名炮兵。 整编之后，李约翰带领一个步兵连和炮兵排驻守中央谷地的鹏城，保护这个新兴的工业基地，也是李杰即将经营北麦大陆的中心。 刘易斯带领一个步兵连和炮兵排驻守黄金堡，保护对外交通的窗口。 黄飞鸿带领一个步兵连驻守梦幻镇，扼守金山出海口，保护好这个聚宝盆。 铁拐李忍不住提醒：“大当家的，金山湾财富这么多，难免会被外人惦记，只派这些兵力恐怕是裤衩子当窗帘，顾头不顾腚啊。” 李杰两手一摊：“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动用最大的兵力极限了。” 铁拐李问道：“如果有别的势力来抢地盘呢？” 李杰十分淡定地笑道：“麦西哥现在乱得一锅粥，麦力哥一年内来不了这里，顶多是一些昔班尼人来这里小打小闹。” 铁拐李又问道：“如果这帮牛仔想当牛魔王呢？” 李杰霸气道：“我已经对他们再三忍让了。如果他们还贪心不足，我就当孙悟空，替如来佛祖收了他们。” 4月10日，当李杰返回梦幻镇的时候，罗纳尔多一脸谄媚地前来迎接，老远就喊了起来：“老大，我们都同意了你的条件。” 此时的罗纳尔多身姿矮了大约三十公分，像是已经做好了用双手走路的准备。 当然他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只有放下双手，才能刨到更多的金子。” 李杰淡定地问道：“我的大门神，你是如何让他们同意的？” 罗纳尔多答道：“大当家的，我是三天三夜没睡觉，挨家挨户做工作，教他们权衡利弊，说您是如何神勇，又是如何仁慈……最后我们圣何塞人一致同意，在年底之前全部搬到梦幻镇，和你们做邻居。我们这次已经有两百家人全都搬来了。” 罗纳尔多口才还是不错的，把李杰夸成了天神下凡，把自己也好好表扬了一番，像极了一个等待老师奖励的三好学生。 李杰微微点头，像夸小孩一样，肯定道：“罗纳尔多，看来你每天都在进步。那还是由你当这个新圣何塞镇的镇长吧。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下个月，我就要派人正式接收圣何塞。” 昔班尼人虽然在圣何塞殖民非常早，算是创了开拓大家州的先河，但是除了用疾病和火枪毒害、消灭了周围的土着外，自己并没得到多大发展。 在麦洲，流感病毒三年一小闹，十年一大闹，这个孤立的昔班尼小镇缺医少药，发展不是太好。如果遇到有人从外面带点发烂西和昔班尼争甩锅的那个性病福利回来，一个镇子很快就完了。 到李杰来的时候，整个镇也就200来户人家，还不到1千人。不过，在整个外来人口不到1万人的大家州地区，这些人数还是有点分量的。 对于李杰来说，收编圣何塞镇政治、经济意义双丰收。 他心里现在是一阵窃喜。总算是把昔班尼在大家州的招牌给摘了，同时也为自己物色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水泥制造基地。 只有他知道，圣何塞人屁股下面其实有一个白色的金矿，那是丰富的石灰石矿，非常适合用来造水泥，用来以后搞基建。 可惜昔班尼人把这个金窝子暖了好几十年，一个蛋也没孵出来。上帝对他们还真是好。 晚上，罗纳尔多带了二十几个代表和华人进行联欢，差点把一饼刚开封的一桶朗姆酒给喝完了。 昔班尼个个都是牛人，喝酒如老牛饮水，咕咚一口就是半斤，比老毛子还牛逼，看得人心惊肉跳。 罗纳尔多非常高兴。在经过斗智斗勇之后，他终于带领他的居民和狡猾又剽悍的华人达成了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有了更大的地盘，以后的日子就如同老牛喝水，日进斗金了。 第46章 大当家的失恋了 第46章 大当家的失恋了 大家尽情狂欢的时候，李杰没有多喝酒，在象征性敬了昔班尼人一杯后，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开始和徒弟红云谈心。 “红云，你也十九岁了，谈谈你对我和昔班尼人作交易的看法。” “大统领，我开始是不服气的，觉得可以用拳头说话的，就没有必须用脑子。但是看到后面，我好像明白了一些。这样彼此都可以避免一些损失。” “嗯，看来你脑子里也有点货啊，也不笨啊。” “嘿嘿……师父那么狡猾，我这当徒弟的能笨到哪里去？” 红云越来越开窍了，现在居然学会了拍师父的马屁。 李杰微微一笑：“也是。我给你讲啊，今后，类似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咱们要学会用脑子。你要记住，凡是能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命比钱更重要。” 一提到要用脑子，红云智商马上又降了下来：“可是师父，你教育过我们，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们达科达人觉得，只要能保护我们的领地，付出生命也是值得。” 李杰答道：“这是两码事。你要记住，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红云一脸懵逼：“主要矛盾，次要矛盾？” 李杰知道对方还没理解自己提出的新概念，于是耐心解释道：“威胁你们生存的主要是麦力哥人，这叫主要矛盾。现在跳出来的昔班尼人成不了气候，是次要矛盾。和他们合作并不会妨碍我们的事业，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把他们的影响逐渐降低，让你们的部族在合作中日渐繁荣。” 红云其所悟：“谢谢师父……不，谢谢妹夫指点。” 红云是科达酋长红山的儿子，也是上次那个女扮男装红雨的亲哥哥。 他早知道他父亲有与李杰联姻的意思。他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非要亲自考察以后才答应。 但是近距离接触李杰一段时间后，从战术、话术到思想全方位学习李杰，他已经变成了李杰的小迷弟，很自然地就叫出了妹夫，把亲妹妹给出卖了。 李杰得了便宜还卖乖，瞪了徒弟一眼：“不要瞎叫，把辈分给搞乱了。你好好在这里跟着黄飞鸿师兄学习。过段时间，我让你占领圣何塞。收复你们族人的土地，从圣何塞开始。” “咯吱、咯吱” 当晚，李杰躺在梦幻镇一家客栈的简易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搞的动静非常暧昧。 在外面警戒的红云等几个弟兄开始浮想联翩。 一个兄弟小声说道：“喂，红云，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有女人啊！” 红云骂道：“放屁，我刚从里面出来。除了老大，什么人都没有。” 那家伙问道：“你确信床底下没人？” 红云破口大骂：“你个肮脏的家伙，把老大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那家伙尴尬一笑：“唉，开玩笑的，兄弟。咱们老大真是辛苦，把女人都送给了别人，估计他在那里用手自我解决……” 红云立即赏给了对方一口浓痰：“我呸，你个人渣……” 当地人婚俗比较开放，没有太多的规矩。红云跟了李杰之后，对华人的婚俗也有了解，知道华人虽然可以一夫多妾，但只能有一个正妻。华人的传说故事都在歌颂那些忠贞不渝的爱情。 他相信，师父的正妻自然是他妹妹了。而且他发现这个未来的妹夫并不好色，这也是他妹妹的福气。他自然要维护妹夫的高大形象。 屋内的李杰不是在搞事情，而是在想事情，也可以说是失眠了。 现在只有李杰知道，正是这个红云将来要在北麦洲中部辽阔的大草原上杀得白人入侵者哭爹喊娘。 麦力哥虽然强行吞并了被称为印第安人的原住民大片土地，却长期得了消化不良病，不得不采取保守的孤立主义，一直不敢对外用兵，把兵力都放在屠杀土着人身上。 李杰培养红云还有一层意思，随着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大，大清又指望不上，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他本可以硬吞下圣何塞，可是吞下来之后呢？ 他现在也是空手套白狼，让了一块地，先让昔班尼人有了中大奖的感觉，悄悄换取了昔班尼人在大家州北方最大的居民点：圣何塞镇，在不知不觉中把领地又向前推进了一百多里。 就是这新增加的一百多里领地，他也没有精力去治理。 “算了，让红雨带苏族人来经营吧，人家哥哥甚至把妹夫都提前喊了出来。” 李杰心里盘算着。 一提到妹夫，他心里又硌噔一下：“难道红山这只老狐狸真的要和自己政治联姻，施美人计？” 随后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上次红雨女扮男装的情景： 一字不落背诵他演说词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看《射雕英雄传》中过目不忘的黄蓉他娘。 一起叽叽喳喳地翻越内华达雪山，无论她说多少遍废话，自己都觉得百听不厌。 还有临别之前，在近距离凝视她脸上被冻得发红的血管后，竟然鬼使神差地递给她一件带着自己体温的马甲…… 看来他不是失眠了，而是失恋了。 第二天，李杰找了黄飞鸿等几个连排长逐一进行谈话： “黄飞鸿，一定要把刺杀术给我练好，不要搞花架子。上了战场，你不捅别人的屁股，你就会被别人捅屁股。” “黄杰夫，一定要对这里的土着兄弟团结友爱，手不离足，足不离手。” “……” 由于昨晚睡眠不好，这些谈话有些像例行公事、敷衍了草，没有昨晚和红云谈话时那么深入。 不过他手下那帮家伙感觉，大当家的说的都是圣旨，有条件要服从，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服从。 草草交待一番后，李杰就匆匆坐船北返。 这次南下金山，罗纳尔多让李杰认清了一件事实，金山湾周围，除了土着人以外，白种人和华人都是外来人。 由于原住民也就是白人口中的印第安人基本绝种了，剩下的零散人员也不善于经营和管理，未来的竞争肯定是在白种人和华人之间展开。 罗纳尔多现在只有900多人，不敢炸刺儿。如果他有9千人，甚至9万人呢？那还不得一屁股把整个金山都给坐严实了？ 李杰现在有一种紧迫感，必须加快从国内输血的速度，特别是输送人才的进度。否则，他现在地盘扩充有多快，等麦力哥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塌方的速度就有多快。 他现在在脑海好好划拉了一下，开始寻找目标。 那个被誉为睁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林大总督估计是没希望挖过来了——他对大清皇帝的忠诚也代表了对中国的忠诚，不可能指望他做出惊世骇俗之举。 历史上那个和林大总督抢睁眼看世界第一人名号的狗头军师魏源在中举之后，没过两年就看透官场，辞官归隐——从这一点来看，争取他应该还有很大的把握。 曾和魏源光荣入选“道光四子”和“京城四少”的汤鹏、张际亮、龚自珍，都是为人狂傲、忧国忧民之辈，不受官场待见——做做工作，也应该有劝他们到达科达睁眼看世界的可能性。 还有与“京城四少”称兄道弟的姚莹也可一试。 和光说不练的“京城四少”不同，姚莹早就进入军界，马上要在鸦片战争中大放异彩，旋即被扔进无情的政治斗争漩涡中，欲仙欲死…… 大清从来不缺人才，只缺人才的平台，也许自己把这边建好了，国内的一些人才应该愿意过来。 第47章 到大清去偷人 第47章 到大清去偷人 “中国胜利号”和“中国希望号”出发后，一路跟做贼似的。 这是马立克被师父第一次放单飞。他显得格外谨慎。 在他的指挥下，两艘准飞剪船不停地变换旗帜，一会儿是麦力哥的星条旗，一会是阴沟郎的米字旗，一会是海盗的骷髅旗，都快把自己人给绕迷糊了。 李杰这个海盗团伙虽然改邪归正了，但还没有完全洗白，还是大清天朝弃民，国际黑户，只能跟做贼似的。 最终，两艘准飞剪船还是挂着不伦不类的黑龙旗靠近了中国浙江东部沿海的舟山岛。 3月10日两船到达宁波府下镇海城甬江口外海，比以前的旧帆船缩短了大约12天的航行时间。 按照李杰的交待，他们最终是要到宁波接着移民，或者说是去偷人的。 李杰说了，达科达最缺的就是人，而大清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二者要形成资源互补，大清不给，那该偷还得偷。 此时阴国海军正在忙于集中继续封锁珠江口，继续向广东地方政府施加压力，无暇顾及浙江沿海地区。 两艘帆船和阴军的船只长得有些形似，个个身材修长，桅杆高耸，挂着西式横帆。 为了避免引起镇海守军的误会，负责船上安保工作的马立克到了甬江口后，很下了一番功夫。 他先乘坐小船，打着白旗，并赠送了镇海守军100吨军粮和三门螺丝造的青铜大炮，这才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在得到驻军的允许后，马立克很快按师父的提示，去镇海城内两江总督行辕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见到在这里主持浙江军务的两江总督裕谦。 经过师父的长期培养，马立克不仅人越来越精神，能力也和黄飞鸿、李约翰差不多，开始独当一面了。 “这位军爷，我有紧急军情求见裕大总督。” “滚！瞎眼的东西，也不拿镜子照照！总督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马立克长得黑黑瘦瘦，典型的南方帅哥，比黄飞鸿帅多了。由于自我感觉良好，又没有塞银子，结果遭到了看门狗的嘲笑和拒绝。 马立克不敢还嘴，只好按师父的事先提醒，塞给对方一两金子，亮瞎了对方的狗眼，总算让对方进门向主人通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来历，然后就没了下文。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出来告诉他说：“总督大人出巡去了，下次再来吧。” 他只好悻悻而返，在心里骂道：“真是一只吃肉不吐骨头的狗。”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有那么一点小冲动，想拿枪把这些看门狗都给突突了。 次日，马立克拖着个假辫子，在镇海城码头边，像个傻子似地发呆，有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人找到了他。 “你是海外李老板派来的吗？” “是的。你是？” “我是总督的幕僚姓魏名源。” “久仰大名。” 此人正是上次和布朗打过交道的魏源。他在老东家林大总督被革职以后，又被推荐到裕谦这里继续当幕僚，也就是狗头军师。 出于好奇，他代为接见了这位自称来自域外的少年。 “马小友，真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纪竟然不惧万里险途，踏海而来。” “魏大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家老板让我送来一些军粮和几门大炮，只能尽此绵薄之力。” “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还想像上次一样，要以招募水手的名义，引诱我大清子民背祖离宗？” 马立克虽然平时跟师父学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但并不能赢得对方的信任。 相反，他师父李杰多次从广东偷偷移民，恶名在外，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师父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面对魏源的质疑，马立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大人言过了，我家老板诚邀乡亲们开拓海外是真，给他们一点生机也是真，但绝不会诱骗乡亲们背祖离宗。” 魏源又问道：“据我所知，你们近年来委托洋商贿赂我大清地方官员，从澳门一带所募乡民不下千户，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马立克答道：“大人误会了，我们总共只收到了六百户移民，这一千一百石粮食和三门大炮，就是我海外华人集资捐献的，也算是尽炎黄子孙一片赤心。” 马立克很快拿出这次孝敬清军的礼物清单，想岔开话题。 魏源却不依不饶：“恐怕你们所图更大，想从我大清引诱更多移民吧？” 马立克见对方咄咄逼人，实在无法回避移民这个话题，只好答道：“先生料事如神。但是，我不懂就问啊，上次布朗先生奉我家老板之命与你会晤，曾经有过一些预言，现在是不是都实现了？” 魏源瞠目结舌：“这……” 见到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自称是海外华人李杰代表的陌生人，魏源现在既不敢不信，也不敢轻易相信。 他不敢不信的是，他的前任东家林大总督果然因为禁烟招来阴国的报复。狡猾的阴国人在广东沿海没捡到大便宜，转而北上祸害其他省份，威慑京畿。 道光皇帝这个怂蛋吓了个屁滚尿流，林总督因此落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被连降数级，就差发配伊犁充军了。 他不敢相信的是，上次林总督好心许可布朗招收三百名水手，布朗竟然串通洋商引诱上千户移民亡命海外，海外真有那么好？ 不过，经过在广东和夷人打了两年的交道，他现在的眼界比以前也开阔了许多，知道了夷人并不是像林总督所说的，没有膝关节，用竹竿一捅就倒——大清确实要睁开眼睛看世界。 他也知道了，夷人的兵舰在海上往来驱驰如风，火力迅猛无比，必须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两年来，他也在多方收集海外夷人的情报资料，包括殴洲的阴沟郎、发烂西、喝得兰，甚至南洋的各种势力。 他打算编一个《海国图志》，准备供朝廷参考。 他现在心里对应对阴国人的进攻也有了一些比较成熟的应对思路。 他觉得，相对阴夷水师而言，洋人步兵的火枪优势没有舰炮那么明显，如果采取诱敌深入之计，和对方进行陆战，尚有一线获胜的希望。 第48章 魏源吃牢饭 为了慎重起见，魏源在向新东家裕谦如实报告之后，再次代为接见了马立克，然后受邀到“中国胜利号”上进行了参观。 “外面的世界发展太快了！” “这船的设计太神奇了！” “真希望我们大清水师也能装备这样的军舰。” 魏源不由发出阵阵由衷的感叹。 他没想到如此低的干舷，如此高的桅杆，竟然在万里海途中如同凌波微步，一次还能拉来一万多石粮食。 马立克提醒道：“大人，这不是军舰。我家老板提醒你，中国已经面临千年未有之变局，必须早作准备，你看到的这艘船在来的路上已经过时了。” “过时了？”魏源心里不由一惊。 过了一会儿，他在脸上努力表现出淡定，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家老板如此远见卓识，为何不回国效力？” 马立克笑道：“上次布朗先生和你见面，恐怕你和林大人也有这个想法。我只想问问大人，一滴水掉进一盆墨里，能够把盆子洗干净吗？” 马立克的话直戳人心！魏源虽然勉强算是半个官身，但长期周旋在封疆大吏身边，对大清官场种种弊端也有着切肤之痛。 他长叹一口气问道：“看来你们家老板是想在海外聚拢一盆水再有所作为吧。” 马立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人，恐怕林总督无端受罚之后，你早已无意仕途。我家老板还有一句话送给你，高山仰止疑无路，海阔天空别有天。大人何不就此随我见识一下我们老板呢？” 魏源睁大眼睛，好好凝视一番对面的少年，感觉在这少年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自己这次随林总督立了边功，也许朝廷马上会实授一官半职。现在林总督免职，自己又换了个东家，也许只有科举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科举的独木桥何其狭窄，过了之后又能如何…… 寻思良久，他还是长长一声叹息，才说道：“马小友，我现在对你们老板确实神交已久，仰慕不已。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裕总督待我不薄，我不能失信他人啊。” 马立克又道：“大人侠肝义胆，晚辈十分佩服。只是受我家老板所托，有几件事相求。” 魏源答道：“讲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违背大清律法，一定尽力。” 马立克说道：“一是我们两艘货船尚有两万石小麦，请允许在宁波城以平价出售给当地商民。” 魏源问道：“此事利国利民，我可以作主。只是这售粮所得，是不是又要用来招引移民去海外啊？” 马立克豪爽地答道：“大人，英雄不问出身，为华夏尽心不问海外。我家老板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炎黄祖先。” 魏源笑道：“马小友真是聪明，不愿意说真话，也没说假话。” 马立克答道：“我家老板还有真话，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 此后几天，马立克拿着魏源搞来的官府批文，雇了一批小船和脚夫，将船上的粮食以4万银圆的价格拿到宁波城便宜卖了，又顺便购买了不少布匹、丝绸、茶叶、瓷器、中药…… 他几乎把宁波府附近几条街商铺的存货全给扫空了。 只见先后有300多个在码头上下苦力的农民工帮着把货物送上大船，十来名大夫上船为水手们看病，甚至还有30多个青楼女子上船搞服务…… 大半天过去了，只见有人上船，却不见一个人下船。 等当地官员发现情况有异，准备上船查看后，两船迅速扬帆东去，又跑到浙江舟山一带的岛屿。 这里刚经过阴国军舰的骚扰，渔民出海打渔受到严重影响，生活日艰。马立克连颗糖都没出，就骗了30多户渔民拖家带口上了船，这才满意而归。 “大人，不好了，那个姓马的不是个好人……” 很快有人把马立克在宁波拐骗百姓的情况报到在宁波检查浙江防务的两江总督裕谦这里。 马立克不仅拐走了码头上的工人，甚至把附近几条街的青楼女子和郎中都给拐跑了。 裕谦怒不可遏，马上叫人把狗头军师魏源叫来。 他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臭骂：“好你个魏狗子，竟敢勾结海外亡命之徒，引诱我大清子民外逃？是不是收了人家黑心银子……” 魏源脑子现在也是懵的。 他不知道马立克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拐带工人和郎中倒好说，怎么把青楼女子也给拐跑了？难道要在海外开妓院分院？ 至于跑腿传话收银子，这是当师爷的行规。师爷给大官们当狗头军师，又没有体制内的工资保障，没有俸银，没有?米，没有养廉银，不收点银子，让他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魏源不是真空中的人，他也要养家糊口，平时也会收点顺水人情好处，但不会主动吃拿卡要。以前的东家林大总督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面对新东家的怒喝和怀疑，他百口莫辩，只好应付道：“大人，此中曲直，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我只是觉得，这幕后的李老板对我大清有一颗赤诚之心，也许三、四个月后这李老板会亲自来这里向你解释。” 裕谦继续怒喝：“一派胡言，几包发霉的麦子、三门破炮，就能把你给收买了？你读书人的斯文哪里去了？” 魏源叹口气道：“在下言尽于此，全凭大人处分。只是来人让我转告大人，现在朝廷改派宗室奕山到广州就地督战，三个月内清军必定大败，奕山会被槛送京城问斩。今秋八月，阴夷将再次大举进犯定海。我大清水师战力不及阴夷百分之一，若不及时撤出定海兵马，必定全军覆没，镇海和宁波府城也难保，请大人早作打算……” 无奈之下，魏源将马立克告诉他的一些预言给提前说了出来。 裕谦更是暴怒：“简直是危言耸听，一派胡言。我看你是被阴夷给收买了，故意扰乱我军心。来人，给我捆起来，好生审问。” 魏源继续说道：“大人，在下还有一言，定海之战后，阴夷还要进犯镇海，大人到时候恐怕会自投绊池，以死谢罪。” 裕谦更是不信，大声喝道：“放屁！来人啦，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裕谦是大清官场的一个另类，虽然是蒙古贵族出身，比汉人还知书达礼，为官比林大总督还清廉。要不是因为出身高贵，他根本坐不到总督这个位子上。 听说前段时间和魏源打得火热的马立克拐走数百名百姓之后，他的第一直觉就是魏源收了对方的好处，而且还不少。 魏源神叨叨地转达了李杰的几个预言，却坐实了李杰是一个神棍。 李杰没有想到，自己作弊通过马立克送给爱国将军裕谦一点猛料，结果不仅没人相信，还把善良的魏源给送去吃了牢饭。 第49章 海国图志不编也罢 第49章 海国图志不编也罢 “鲁山啦，恐怕我们都是孤陋寡闻，你也错怪了魏师爷？” 6月10日，镇海城内，两江总督行辕。 被革去两广总督职务的林大总督来到浙东前线戴罪立功，与两江总督裕谦进行了会晤，顺便将自己在广东所见所闻说与裕谦听。 裕谦吓了一跳。 除了林大总督没有被发配伊犁充军外，其他结果与那个叫李杰的老板预言竟然大差不差。李杰要么不是一个神棍，要么是一个真正的神仙。 他赶紧赔笑：“元抚啊，看来我真唐突了魏先生。” 林大总督说道：“鲁山啦，你虽然错怪了魏师爷，但我想魏师爷也不是个没有器量的人，你赶快把人放出来吧……” 元抚是林大总督的字，鲁山是裕谦的字。二人都是大清的封疆大吏，平时惺惺相惜。林大总督在朝堂上大力主张禁烟，裕谦也曾在地方遥相呼应，予以声援。林大总督在广州禁烟，裕谦也在两江总督地地盘上配合。 林大总督被革职，专门将自己最得力的狗头军师推荐给裕谦，却不料被裕谦当成阴夷的奸细给关了起来！ 林大总督多多少少感觉有点没有面子。 在老东家的干预下，魏源很快被放了出来。 裕谦亲自端茶赔罪：“让魏先生受委屈了，老夫向你赔个不是。只是先生所言太匪夷所思，不敢让人相信。” 魏源接过茶，苦笑一声：“不瞒两位大人，草民也觉得匪夷所思，正如林总督当时觉得阴夷不会弯腿一样。” 林大总督尴尬一笑，为了化解尴尬，就在旁边敲边鼓：“默生，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只是先生既然有缘两次遇到这个叫李杰的世外高人指点，还请先生从中牵线，愿得高人一见，我们虽死无憾。” 魏源答道：“两位大人，恕在下无能为力。李老板天马行空，每次都是无迹可寻。如果有缘，他会来找你的。” 裕谦又道：“那老夫上奏朝廷，赏给他一个官身，或请皇上封他为国师，到前线指点将士们消灭阴夷。” 魏源答道：“朝廷是不会喜欢李老板的。” 裕谦问道：“这是为何？” 魏源答道：“李老板还有一逆耳忠言要送给朝廷，也是送给两位总督大人，落后必将挨打。” 裕谦：“这……” 尽管魏源拒绝了裕总督的请求，裕谦事后还是将情况如实报告了大清帝国的掌舵人道光皇帝。 对于他来说，这是为国举贤，为国举才。 但是对于道光来说，满城尽带黄带子和红带子，那么多宗室整天提笼架鸟吃闲饭，都没法安排，又如何安排一个神棍？ 7月10日，在镇海帮办军务的林大总督和裕谦突然收到朝廷的旨意，说是宗室奕山在广东抗阴，损兵折将，全因林大总督在广东时渎职，军备荒废，又误听妖人作法所致。 朝廷不仅要将丧师辱国的奕山送京问斩，还要对林大总督进行追责，将其发配充军伊犁。 李杰的预言再次实锤了，林大总督和裕谦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道光还有一道圣旨，说这李杰也是阴夷派来的妖人，要二人一旦发现李杰，立即将其锁拿进京问罪。 裕谦和林大总督再次找到魏源。 裕谦首先一拜：“魏先生，请受我二人一拜。国事日艰，那个李老板也曾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为了大清，还是请那高人出来一见吧。” 魏源摇头：“二位大人，千万不可如此。只是草民想斗胆问一下，以林总督赤心为国，尚且落得如此革职充军的下场。那李老板无职无权，来后又如何保证他的安全？谁能保证他的安全？” 裕谦道：“默生啊，实不相瞒，这次奕山兵败广州，丧权辱国，是误听广州的一个妖人作法所致，说是只要找到狗血和妇女马桶就能退敌。我本来是为李老板在朝廷那里请了功的，可是皇上听说了李老板的事情之后，说他和广州的妖人是一伙的，让我们将他锁拿进京治罪。” 魏源长叹一声：“唉……你们这不是害人嘛！” 裕谦道：“我也没有想到适得其反。但是事已至此，老夫也于心不忍啦。你如果见到李先生，让他速速避祸去吧……” 魏源并没有去找李杰，而是成天待在房间里收集关于螺丝国的相关资料。 他原先在收集关于海外诸夷特别是阴夷的资料，准备汇编成册，写一本《海国图志》，献给朝廷，希望引起朝廷的重视，师夷长技以制夷。 如果可能的话，自己还可以绕开科举这座独木桥，谋取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正式官身。 但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多余，对国外的了解不如那个李老板的万分之一，这书不编也罢，编好了也是一点残羹冷炙。 他发现，包括裕谦总督在内，大清君臣都不相信海外夷人比大清先进，顶多是火器威力大一点而已。 他们更相信法力无边、可以参透天机的李杰，希望通过封李杰为国师，来扭转国运，这还不是把李杰当成妖人神棍嘛！ 但是李杰通过马立克告诉他，要师夷长技以制夷，不仅要睁眼看世界，还要出门看看那个海阔天空的世界。 他现在对李杰那个世界很向往，很想亲眼去看看那个世界，科举也好，当官也罢，不再那么香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在马立克的提醒下，开始重点收集关于螺丝国的资料，准备送给倒霉的林总督，算是分手礼。 无论如何他和林总督既是主仆，也是师友。 唉，这读书人书读多了，有时候就是讲究。 林大总督离开浙江前，再次找了一次魏源。 还没等他开口，魏源就说道：“林大人，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去找李老板的，也找不到的。” 林大总督一脸惊诧：“为何？” 魏源答道：“对于他这样的高人来说，天马行空，找也没用。如果真的机缘到了，也许他自己会露面的。” 林大总督见被识破心思，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 魏源又道：“大人且留步，我原本想编一部《海国图志》，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但是那个李杰说了，螺丝国也就是以前和大清签订过尼布楚边界条约的罗刹国，现在已经和大清西边的伊犁将军辖地接壤，正在觊觎大清疆土。如果大人真的要去伊犁，还得做好防范螺丝入侵的准备。等大人再次立了边功，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50章 挽救克虏伯 第50章 挽救克虏伯 1840年7月，布朗带着“故乡号”帆船终于来到了轮蹲。 尽管他是半个阴国人，但是因为出生在南洋，又多年在外漂流，轮蹲对他来说不是故乡，而是异乡。 他对轮蹲并没有太多感情上的牵挂，也没有亲情上的羁绊，不需要四处走亲访友。 很快，他就开始了采购活动，到处寻找交易对象和合作伙伴。 “先生，我对你们的机器很感兴趣。” “滚，你这个长着白皮黄心的家伙。” …… “先生，把你们的枪卖给我吧，我出价15阴镑一支。” “伐克，你这个中国的奸细。” …… 此时的大阴帝国已经和大清帝国全面开战，官方对来自东方的订单格外警惕，甚至违反它一向自我标榜的自由贸易政策，严禁各个公司和个人向有中国背景的商人或公司出售武器和轮船。 布朗曾经在广州出卖了不少阴国鸦片贩子，林大总督后来又把他的光荣事迹传晓十三行，当成海外义士的模范大宣特宣，这可把布朗给害惨了。 现在整个阴国商界几乎都把布朗当成中国的奸细，拒绝和他合作，致使他连一张擦屁股的纸也买不到，更别提什么机器了。 随他同行的10对华人母子也找不到旅店投宿，每天流落街头，时不时地还要中点小奖，不是头顶烂白茶，就是亲吻臭鸡蛋，如同过街老鼠一样。 这些流落异乡的孤儿寡母哪里见过这些世面，吓得整天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家…… 8月底，殴洲莱茵河畔的铺路石王国埃森镇。 布朗在四处碰壁之后，调整了计划，带着10对华人母子来到了这里。 他要去挽救一个叫阿尔弗蒙德?克虏伯的铁匠，顺便再验证一下，杰克的话是不是神奇。 布朗在克虏伯的小工厂外观察了两天，发现这厂子的状况果然和杰克说的差不多，要破产了，门口的债主比苍蝇都多，堵得苍蝇都飞不进去。 “克虏伯，虽说我们都是犹太人，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有利息。” “克虏伯，再不还钱，我就把你的机床拉走抵债。” “克虏伯，再不给我工钱，我把你的厂子烧了。” “克虏伯，再不给我工钱，我把你的炉子砸了。” “……” 此时的克虏伯正被债主围堵，饱受口水攻击，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他目前的厂子虽然不大，却是承载了克虏伯家族三代铁匠的荣誉，也承载着他最近的梦想。 他从祖上接的最初只是一个小作坊，平时敲敲打打造些刀叉，算是能勉强糊口。 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一个偶然的机会，已经掌握了铸造精钢的秘密。 他试着用精钢生产了可以铸造硬币的一体成型的铸压机，很快引起了邻居奥地利政府的兴趣，并顺利拿到了一个大订单。 克虏伯觉得中了大奖，赶紧找犹太老乡借了一大笔高利贷，招兵买马，把小作坊变成了一个小厂子。 等他把铸币机造好的时候，那奥地利竟然说机器不要了，二成订金也不要了。 他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大坑，可以活埋他的大坑。 “唉，实现梦想实在太难了。要不，我主动跳莱茵河算了，一了百了！” 天黑的时候，债主们渐渐散去，没领到工钱的工人们也没了影子。 绝望的克虏伯也有了主意，慢慢关上工厂大门，迈开沉重的大腿，向远处的莱茵河走去。 这时，一个陌生人却从厂子旁边的小树林冒了出来，和他搭讪，如同鬼魅一般。 “克虏伯先生，你的铸币机遭到退货了吗？” “是的，该死的奥地利人，真是不讲信誉。” “如果现在有人愿意接手呢？” “如果是现金的话，给你两折优惠。” “你真是个狡猾的犹大人，都要跳河了，还要赚一笔。奥地利可是给了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哩。你可一分钱都没亏。” “你想要什么价格？” “我不和你讲价，只要你同意和我合伙开一个公司。” “别做梦了。我知道你就是看中了我手中的秘密，我就是跳河也不会告诉你的。” “听我把话说完，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公司从阴国进些货物……” 克虏伯虽然落魄，却很固执，还鬼精鬼精。 布朗花了好长时间，才使他相信，自己因为在中国禁烟中站在正义的一边，检举了贩运鸦片的阴国商人，得罪了阴国，所以不能从阴国进口任何东西。 但是布朗的努力只是让克虏伯暂时放弃跳河的想法而已。因为布朗说的公司只是镜中月，水中花，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好处。 一天后，布朗帮克虏伯还清了高利贷。克虏伯又拿那些没人要的铸币机给布朗抵了债，但是欠工人们的工资还没有着落。 布朗虽说手里还有一千两黄金和两万麦元，算是个小土豪，但是他还有采购任务，只好继续和克虏伯谈判。 “克虏伯先生，我已经充分展现了我的诚意，你也该拿出点诚意了。” “你先帮我把拖欠的工人工资给还了。” “只要你把这份合同签了，我就帮你擦屁股。” 布朗多年走南闯北，也很精明。他知道和精明得像鬼一样的犹太人打交道，必须长一万个心眼，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克虏伯同样也提防着布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看了看合同样本后，克虏伯松了口气，感觉对方只是让他的公司代购一些采矿、纺织、造纸、印刷之类的机器，倒也觉得没有多大的坑。 他试着又加了一条要求：“伙计，你听着。我知道你们想要我铸造大炮的精钢配方。这个秘密只能存在于我们克虏伯家族，不过我答应每年以最低价卖给你们二十门。” 布朗点了点头，克虏伯要求的其实正是他想要的，也是杰克千叮万嘱要搞到手的。 他跑到这里这么远，难道真是为那几台卖不出去的破机器？ 埃森的犹太商人很多，放高利贷的也很多，就像田边的蚂蝗一样多，你不找它，它找你。 五天后，布朗以那些铸币机器为抵押，又出面借了一万麦元的高利贷，帮助克虏伯结清了工人们的工资，与克虏伯正式签订了合作合同。 和他一起来的10对华人母子也住进了克虏伯的厂子里，不要工钱，帮着老板干活，也算是一种学习。 克虏伯感觉又捡了一个大便宜，脸上笑出一朵花来。 后面的事情很快水到渠成。 克虏伯亲自出面，拿着布朗剩余的钱跑到阴国帮忙买了一批价值4万麦元的机器和军火，又以这些机器和军火找了一个口碑最好、运费最贵的船长杰克，租了一艘排水量有一千吨的木壳蒸汽轮船，让船长把货送到麦洲的螺丝堡。 第51章 优秀洋长工 1841年5月3日，黄金堡。 “中国胜利号”和“中国希望号”做贼似的到了浙江宁波府的镇海，又做贼似地逃离了镇海，最后同时安全回到了这里。 几天后，远在阴国的布朗已经托人给李杰送来一批武器和机器。 “太好了！太及时了！” 李杰望着满满一船的机器，喜出望外。 船上大约有二十台采矿机、五台织布机，造纸机、印刷机各三台，蒸汽锯也有十台…… 布朗这家伙甚至搞来了刚刚出厂的一百支布伦威克击发步枪，这和阴国刚刚发往中国战场的步枪一模一样，是一种后装线膛枪。 和以前的前装燧发枪相比，布伦威克击发步枪射程远、精度高，还防水，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步枪，就是数量太少了。 克虏伯为了表示合作诚意，甚至还送来了两门4磅样炮，换成米制计量单位，口径大约78毫米多。这还是一种前装滑膛炮，发射的还是实心弹和霰弹。 由于克虏伯掌握了一种锰钢复合钢锻造技术，他造出的大炮比同一时期的青铜大炮和铸铁大炮都厉害得多，发射药量增加一倍也不会引起炸膛，射程也由从两里提高到将近两公里。 李杰感觉自己的腰一下子粗了许多。这下子好了，终于可以在太平洋东海岸横着走了，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更重要的是，作为华夏人，他还是想杀回太平洋西海岸，为远方正在受苦受难的祖国做点什么。 他在码头上昂首阔步，双手插兜，感觉这酷酷的海风都在为他梳头。 “李先生。你要的货我全部送到了。这次是货到付款，运费要高一些，需要两万麦元。” 送货的船长见货主迟迟没有支付运费，只好张开破锣嗓子，大声提醒起来。 他也叫杰克，是个洋杰克。杰克在阴国是一个极其普遍也极其普通的名字，比隔壁老王还普通。 过了好一会，李杰才镇静下来，罕见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管眼前的船长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亲热地搂着洋杰克船长的肩膀，径直走向自己的总督办公室，边走边忽悠。 “听我说，杰克船长，咱们名字都一样，品质也一样。先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两天，听听我的计划，再作打算如何？” “先把钱付清再说吧。不赖账才是最好的品质。” 仅仅一个回合，杰克船长这个木头人就把话给聊死了。 李杰不由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洋杰克真是个直性子。不过，好像品性越是好的人越是这个样子。 他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财神爷铁拐李马上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端来一个红布覆盖的盘子。 随着铁拐李摇摇欲坠地揭开红布，里面的闪闪金光顿时亮瞎了对面人的眼。 杰克船长一个精神恍惚，身材不由矮了三公分，主动说起话来。 “天啦！杰克，你不会骗我吧？这么多金子！” “骗你我就随你的姓。听我说，杰克，这是6千两金子，运费、船费，还有请你为我服务三年的酬劳都在里面。如果有外勤，另有津贴。” “什么时候有外勤？” “也许就在明天 。” “愿意为你效劳。我的上帝。” 在巨大的金山面前，杰克船长感到压力山大。 他这艘船实际上还值不到1万5千银镑，相当于3000两金子，他每年的收入不过400两金子，这次运费不到800两金子。这老板太豪横了。 李杰明显感觉得到，杰克此时不仅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甚至灵魂都一起在围绕着黄金堡两个英文大字在颤抖。 土杰克又收了一个优秀的长工：洋杰克。 克雷西夫妇和麦克船长也是优秀的洋长工。 他们真是敬业，对海洋充满了热爱。到了5月20日，不待老板催，他们就主动叫嚷着要到波斯城去接收最新的飞剪船。 李杰只好把克雷西先生留下，让克雷西夫人和麦克、麦道还有红云等人驾驶“中国希望号”去了波斯城。 如果顺利的话，到农历春节的时候，他们就会接回三艘真正的飞剪船。 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这么急让飞剪船就赶回来，现在整个大清沿海都被阴国封锁，除了能从阴国手中买一些俘虏外，哪能搞来一些移民呢？ 所以他对麦克又是交待一番。 “麦克，你们这次回家，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把你们手中的“中国希望号”给卖掉。” “你是认真的吗？” “我的底价是三万麦元，应该会有人买的。” “好吧，你是土豪，你说了算。” “我再告诉你一个赚钱的方法。” “真的？” “谁骗你谁是总统！到时候只需如此如此……” 麦克船长带着一帮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心里却在埋怨他的新东家：“这个杰克真是个奸诈的人，比犹太人还奸诈。不过我喜欢。” 5月底，洋杰克船长带着刚刚改名为“金山堡号”的木壳汽轮也出发了。马立克带了整整两个排的兵力随行护卫。 船上不仅有被李杰任命为外交部长兼贸易部长的柯林顿，30个8岁左右去异乡留学的幼童，一批皮货和700吨粮食，还有足足3万两黄金，加上杰克船长随身携带的现金，足以引起任何人的垂涎三尺。 杰克现在又升级了他的爱好，要干就干更大的！ 他这一次不仅要通过杰克船长到阴国买两艘排水量在三千吨以上的蒸汽轮船，一批枪炮、钢材和水泥，还要继续厚植未来的人才基础，争取早日给他的海盗集团升级带上翅膀。 他也曾经想用这只蒸汽船带一连人马杀回定海，利用他的步兵优势，阻止未来的那场屠杀。 可是他盘算了一下，时间点不大好。等他到浙江的时候，阴国还在围攻福建。大清官员又不待见他，搞不好还会给安上一个汉奸的罪名给咔擦掉。 而且他手头上的倚仗并不多，现在只有六门从麦西哥和螺丝那里缴获的过气青铜炮，射程不过一里的样子。两门克虏伯刚刚出厂的铸钢样炮，还是滑膛炮，也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 他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现在的达科达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也许正危机四伏。 虽说大清和大阴打得天翻地覆，吸引了阴国、麦力哥和螺丝国诸多列强的注意力，但是自己在这里已经扎根两年了，除了麦西哥的草台班子象征性交涉过两次外，好像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这太不正常了！ 权衡利弊之下，欠抢劫的杰克还是选择了把这只珍贵的蒸汽船派回阴国，一个排的炮兵也带上两克虏伯炮随舰护航。 第52章 哈德逊湾公司 麦克船长走后不久，黄金堡终于迎来了从大西洋西岸来的第一批麦力哥淘金客。 这批淘金客大约有200多人，经过7个月丰富多彩的海上漂泊，怀揣着发财梦，来到了黄金堡，照例把周围的山又刨了几百亩，算是对黄金堡的致敬。 和以往一样，他们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这片神奇的土地，却没有任何神奇的事情发生，然后掉头去了南边的梦幻镇。 此时李杰手下的金山矿业分公司已经发展到十个，每个分公司扩张到200来人，还拥有两台大型水力采矿机。 随着河里的金沙越淘越少，越淘越小，大型采矿机开始成为主角。 那些梦想一夜暴富的淘金客不得不感叹，金山金子虽多，但主要还是控制在狡猾的华人手里。 好多在新圣何塞淘金的人每天累死累活，从白人晒成了黄种人，最后又晒成了黑人，每个月还淘不到价值四十麦元的金子。 当然也有一些单干的人走了狗屎运，捡到大块的狗头金，赚得盆满钵满，那也得给梦幻镇的服务行业分点肉吃才行。 如果你要保持体力，总得请个华人老妈子给你做点热乎的蛋炒饭、烤香肠吧。 如果你要想休息好，总得租个华人提前建好的温馨小木屋吧，还赠送衣物清洗服务。 如果你是个特别抠门的家伙，只想在荒山野岭随便搭个帐篷凑合一下，那就对不起了，遇到头疼脑热，没有三、五十麦元的费用，那是治不好的，基本上等于一个月又白干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少白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一阵子后，又厚着脸皮跑到金山矿业公司，请求组织的收留。 “老板，行行好吧，什么活我都能干，包括杀人放火。” “好说，只要好好干，总有饭吃。” 一饼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眯着另外一只眼睛，尽量把心中的那份鄙夷隐藏得深一些。 他现在得意的很，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大当家的又给他拔了整整100支新式柯尔特左轮手枪，还威风的很。 有几个冒险家刚在他的地盘上撒野，被他的保安公司抓住后，直接给沉到金山湾去了。 有人把一饼的暴行悄悄告诉了李杰，李杰挖了一大坨鼻屎，一下子弹到对方脸上，还骂了一句：“真是多事！” 这人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来是海盗，李杰是海盗团伙大当家的。沉海是海盗的优良传统，千万不能因为有了金子就弄没了。 在李杰担心阴国佬的时候，阴国佬早就盯上了他。 1841年1月，哈德逊湾公司在西北地区分公司的老板约翰逊派出乔治船长千里南下，和华人做起了皮货等生意，顺便对李杰的实力侦查了一番。 哈德逊湾公司是阴国人成立的一个殖民公司，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不要脸的公司。它一直跟在阴国军队屁股后面跑马圈地，只要没人抗议，都说这地是它的。如果这地上的人少，嗓门不够大，它也说这地是它的。如果对方嗓门大，但是没有枪，它还是说这地是它的。 能够证明他们所有权的就是一些测绘地图，再加上早已被风刮走的米字旗。 不知不觉间，哈德逊湾公司已经在地广人稀的北麦接近极地的地方建立了鲁伯特地区，大约有五、六百万平方公里的样子，比阴国政府直接统治的卡拿他地区还要大好几十倍。 现在它又吞并了一个老对手：西北殖民公司，进而控制了北麦西北地区和维多利亚堡附近地区。 尽管李杰在黄金堡一带发展，离阴国控制的维多利亚堡地区还有三千来里，这家伙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 5个月后，乔治回来复命。 约翰逊急切地问道：“乔治船长，你这次侦查情况如何？” 乔治面带愁容地答道：“约翰逊先生，情况不大好，华人不仅占领了螺丝堡，还占领了据说黄金遍地的金山，有一万来人了，远远超过了我们维多利亚堡。他们不仅在采矿，还建了不少工厂，甚至建立了民兵……” 乔治的工作很尽责，汇报也很详细，汇报得约翰逊直挠头。半天后，约翰逊才问道：“太可怕了，这才仅仅两年时间。这些蝗虫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得想想办法，阻止一下才行。” 乔治双手一摊，答道：“有什么办法呢？幸亏今年我们大阴帝国的舰队封锁了他们的本土，让他们接收的移民迅速下降。否则他们可能要突破两万甚至是三万人。” 约翰逊问道：“乔治，你觉得派军队把金山占领了，是否可行？” 乔治答道：“这需要国内的命令和军方的配合才行，除非他们主动进攻我们。不过我提醒你，那里的中国人狡猾的很，把工厂都建在内华达山脚下，离海岸线很远，海军来了也很难够得着。而且这事关和中国的关系。如果你真想动手的话，我建议你请示一下国内再说。” 约翰逊仍不甘心，继续问道：“如果我们请陆军南下，捣毁他那些工厂呢？” 乔治答道：“我建议你还是喝点小酒，想想其他美好的事情吧。我提醒你，金山的三百民兵，实际上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陆军，麦西哥政府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乔治的话让约翰逊感觉很沮丧。 对于李杰在麦洲的落脚，作为阴国在北麦殖民公司西北分公司的负责人约翰逊最初是清楚的。那时候他还笑话，一帮海盗像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被螺丝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当杰克带领一帮海盗狗急跳墙，赶走螺丝人的时候，他也是窃喜的。白人内部也有个鄙视链，曾经长期被鞑靼人统治的螺丝人无疑处于这个鄙视链的最底层，约等于野蛮的鞑靼人。 当杰克在金山攻城略地，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警觉了，但是无可奈何。 大阴帝国很强大，皇家海军的军舰几乎遍及太阳照得到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这个角落有时候太大了，他们也照顾不过来。比如从阿拉斯加到大家州上万里的海岸线上，阴国只建有维多利亚堡这一个相对固定的居民点，沿途补充淡水还要看森迪哥、螺丝堡和波得兰等几个港口主人的脸色。 他们也不能太嚣张，到处树敌。 约翰逊把手上的力量拨拉了一下。 他现在能够倚仗的，只有两艘排水量总吨位不到500吨的武装商船，还不如螺丝当时在螺丝堡的力量。就这点可怜的力量还要用于北麦太平洋沿岸的贸易，兼顾威慑周围的土着、海盗、昔班尼人、发国人、螺丝人、麦力哥人……现在又多了中国人。 维多利亚堡没有一艘正式军舰。因为大阴帝国舰队在全球要兼顾的地方很多，国内的注意力又重点放在了大清漫长的海岸线上，不可能为了这伙海盗再增派军舰。南中国海的海盗可是比这里多几十倍。 阴国陆军在北麦卡拿他地区也部署一定的兵力，但是此卡拿他非彼卡拿他，现在只是紧邻麦力哥东北地区的几个省。 为了防止麦力哥这个私生子偷袭，这些兵力都撒在北麦五大湖漫长的边境线上和劳伦斯河附近，就像一把胡椒面，风一吹就不见了。 在这个边境线的北端，发国佬一直在跳，土着人一直在闹。在边境线南端，他们的私生子一直想反噬老子。 麦力哥要不是要急于消化南边刚收编的佛州，安抚一直闹独立的南方奴隶主们，他们的总统好几次都想签发向卡拿他进军的命令了。 在这种情况下，派龙虾兵从地面千里南下是万万不行的，万一卡拿他松松垮垮的边境线又被南边的几个民兵小毛贼给捅破了呢？ 但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又不大符合他阴沟郎绅士的风格…… 约翰逊不是一个尸位素餐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他实际上是这里的总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三手抓。 他先是写信告诉麦力哥人，说是印第安人正和华人联手，准备占领额勒区；接着又写信到国内，说华人要入侵维多利亚堡，请求海军派出军舰前来支援。 最后，他又委托乔治再次南下做点什么。 此时的约翰逊就像一个两头拱火的讼棍，唯恐天下不乱。 第53章 收礼只收狗头金 1841年7月30日，黄金堡。 李杰一脸和煦的坐在总督府办公室，接见各路大神。 再过两天，也就是8月1日，是李杰的生日，也是所有华夏军人共同的生日。 李杰地盘上的狗都收到了消息，海盗头子李大当家的要过寿。 门外，黄金堡和黄金港提前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因为马立克这次回大清，专门从宁波拉回来不少鞭炮，算是为这次庆典添了点新花样。 但是李杰和煦的面容依旧隐藏不住他有些焦躁的心。 最近白人越来越多，华人越来少，白人和华人之间的小规模冲突也多了起来。 华人老实惯了，喜欢习惯性选择忍气吞声。也有的在这里赚了一把后，产生了小富即安思想，提出愿意提前支付当初到麦洲的船费，回到国内去。 他们在这里虽然赚的多，但由于物资紧缺，物价也贵，买一个鸡蛋的钱可以在国内买一只鸡了。 一些人觉得，揣上个千儿八百回国，也许能买几十亩薄田，仅靠收租，就能当个小员外，何其快乐！ 也有的想回国娶个老婆再过来。可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华人安土重迁，也许回去后遇到个胆小的老婆或霸道的丈母娘，就不会回来了。 为了激励士气，凝聚民心，李杰早在一个月前就宣布，将在8月1日这一天在黄金堡庆祝自己28岁生日。 他还宣布，今年过寿不收金银，收礼只收狗头金，或者其他比较特别有孝心的寿礼。 经过两年多的朝夕相处，李杰在这里已经树立了绝对的威望。有的继续喊他大当家的，有的喊他老大，有的叫他老板，有的称他大统领，当然也有叫他大神，反正对他都很崇拜。 也许这里的娱乐太少，也许是杰克已经在方圆千里打出了威名，这不——才到7月底，就有各种神仙已经各显神通，带着各种特别的礼物为他祝寿。 “大当家的，罗纳尔多率领新圣何塞镇一千居民恭祝您寿比南山。” 正当李杰神游天外的时候，率先归顺的白人首领罗纳尔多一声唱白，开启他公牛般的嗓音，第一个向李杰表示祝贺。这也是对黄金堡主人的祝贺，对华人的祝贺。 这是按照李杰的旨意，瘸腿司仪铁拐李精心安排的套路，要先远后近，先外后内，让大家都从中深感荣幸。 李杰回了回神，见罗纳尔多手里的礼物惠而不费，有些不悦道：“公牛兄弟，最近你的日子好过了，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罗纳尔多没有挖到狗头金，只好向华人虚心请教，端了一大盘面包烤的超级大寿桃作为寿礼，喜气洋洋，又接地气，就是十分寒酸。 罗纳尔多不解道：“大当家的有什么烦心事情，尽管交给我们办好了。” 李杰看对方不上道，只好赤裸裸地说道：“怎么说呢？虽说办了个生日宴会，但是到现在我一个子也没收到，难道我要继续等着别人打劫我？” 罗纳尔多吓了一跳，连忙对门外拍了拍手，喊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进来。” 随着两位异域少女袅袅娜娜走进总督办公室，房间的光线瞬间亮了不少。 两位少女按华夏礼仪道了个万福，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大当家的好”，随后还来了一段即兴舞蹈。 那些土鳖海盗看了，个个心神荡漾。 这异域少女吃牛肉长大的，发育的就是好，又蹦又跳的，简直就是在晃动两对活色生香的大寿桃。 旁边的铁拐李第三条腿好像也被晃得有了反应，如果做俯卧撑的话，甚至可以当第二条腿用。 李杰也是跟着两对寿桃的晃动心潮澎湃了好一会儿，呼吸有点急促。 不过他想到一句更美的唐诗：“碧玉炅炅双目瞳，黄金拳拳两鬓红。” 这是诗仙李白泡西域洋妞写下的一篇观后感。你看古人写得多美啊，美而不淫！ 罗纳尔多见这人肉寿桃成功引起了李杰的注意，一脸谄媚地说道：“大当家的，我知道您不缺金子、银子。但是这段时间你老人家操劳过度，比较伤神，我特意给你送来两个美少女给你捶捶背、按按头。这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女孩，只有十六岁，希望你喜欢。” 李杰才皱着眉头说道：“罗纳尔多，我不喜欢你送的桃子，你这是用糖衣炮弹色诱我。” 罗纳尔多一脸便秘：“糖衣炮弹……” 李杰又说道：“这个礼物确实很特别，我还是收下吧，免得寒了你们的心。大不了把糖吃进去，再把炮弹吐出来。下去喝酒去吧。” 李杰说这段话是用中文说的，话有点绕，罗纳尔多虽说最近也在苦练中文本领，半天还是没有闹明白，好半天还杵在那里。 陪他一起来的梦幻镇镇长一饼连忙将他和两个美少女一起请了出去。 罗纳尔多还是不明白，只好在出门后惴惴不安问道：“镇长先生，我是不是公牛冲进瓷器店，又把事情搞砸了？” 一饼笑道：“兄弟，你没搞砸，只是你不懂我们老大。” 罗纳尔多问道：“大哥，我给你十麦元，能否透露点信息？” 一饼摇头，罗纳尔多于是加到二十麦元，最后加到了一百麦元。 一饼见逗得罗纳尔多差不多了，把钱一收，说道：“老罗，咱们是兄弟，谈钱伤感情。我给你指条路，咱们老大最讲兄弟感情，目前还有十一个兄弟没有娶到媳妇，所以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他坚持一个兄弟都不能少。” 罗纳尔多伸了一个大拇指：“这个好说，都包在我身上。” 当晚，罗纳尔多帮忙给十几个海盗牵线搭桥，或者说是拉皮条，说上了媳妇,或者说是开了洋荤。 次日，李杰照例坐在他那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的办公桌旁品茶。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飘了进来，很有美感，比昨天那两个献寿桃、摇太阳的影子更美、更和谐。 只是后面跟着一个不大愉悦的声音：“红雨小姐，给大当家的祝寿也要讲规矩，要先来后到……” 李杰的瘸腿财神兼生日宴司仪铁拐李落在后面，大声劝阻着，然后也学着洋人的样子，潇洒地对李杰耸耸肩，表示他已经尽力了。 在铁拐李的提醒下，李杰提起精神欣赏了一下不远处的风景。这时的红雨没有再女扮男装，而是一袭华夏风的红裙，风情万种的向他款款走来。 看来她对华夏的文化也有一定研究，对这次的礼物也作了精心的准备。 红雨红唇轻启：“大统领，请原谅红雨不请自来。” 李杰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格式化地伸出右手：“如果你有特别的寿礼，我会原谅你的。” 红雨没有回应李杰的右手，而是站在门口处，优美的转了一个圈，然后在原地踢踢踏踏跳了起来，给他来了一段即兴舞蹈。 只见红雨双脚时分时合，轻盈而跳脱，有点像吉格舞，又有点像踢踏舞，也有点像水手舞。 不管什么舞，在李杰眼里，这舞者都像一只充满活力的红色小精灵。 实事求是地讲，红雨好像还没长开，身材并没有昨天昔班尼少女摇太阳那样夸张，但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美得不可方物！ 李杰不由又有失神，坐在那里痴痴发呆起来。 突然一只小手软软地伸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到办公室中间，一起跳了起来。 吉格舞最大的特点就是欢快。虽然没有钢琴、手风琴之类的伴奏，只是十分钟就让李杰感觉到十分畅快、十分享受。 不知不觉间，铁拐李悄无声息又身手敏捷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第54章 目前还是白人的世界 “大当家的，大阴帝国皇家海军乔治上尉求见。” 快乐的时光总是因为短暂而显得宝贵。 随着门外铁拐李的通报声，李杰只好对红雨抱歉地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红雨没有走，一直站在李杰的旁边，很自然地帮李杰整理起衣服。 李杰没再坚持，待红雨整理好衣服，又一本正经地坐回了原来的总督椅，准备摆出一个上位者的优势。 由于突然放松了心情，李杰这次下沉的力度有点大，随着“咯吱”一声，维特破总督留下的破椅子竟然不负重望，不堪重荷，散架了！ 幸亏李杰身手敏捷，在椅子散架之前，仅凭三根手指的力量，借助书桌又站了起来。 紧随铁拐李身后进门的乔治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揶揄道：“尊敬的总督先生，好像你的位子不是很稳啊？” 他的话一语双关，充满了告诫和敲打之意，也代表了他的睿智和情商。 李杰微微一笑：“乔治上尉是吧，谢谢你又送了我一个头衔。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争取把这个总督头衔多保留几年。不过，我贴心地提醒你一下，我每一次被抢劫的时候，都会出现重心不稳的现象。但是到了最后，我都会把对方抢得连裤头都不剩。有时候还会一把火把对方的鸟巢给烧了。” 李杰的话也是充满机锋和警告，代表了他的勇敢和坚韧。 李杰现在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海盗身份。在西方，海盗是冒险精神的同义词，就连阴国皇室都是海盗的战略合作伙伴，根本不存在老鸹笑猪黑。 乔治哈哈一笑，大气地伸出左手：“久仰大名，杰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说明日是你的生日，我谨代表我们约翰逊总督给你送一件特别的礼物。” 李杰：“……” 乔治潇洒地转身走后，李杰死死盯着乔治留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礼物：一张地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乔治送他的礼物太他妈的大了，要他买下后世的大半个卡拿他。其中的额勒哥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块，沧海一粟。 红雨这时小鸟依人地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杰克，这是什么？” 李杰一脸严肃地答道：“这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地主，名下有7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主要集中在北麦北纬49度以北地区。这也是一个最无耻的地主，剥夺了所有原住民的权利……” 李杰花了大约十分钟时间，介绍了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公司也是最大的地产商的哈德逊湾公司的历史。 红雨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杰克，你是个好人，救救我的族人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维多利亚堡和波得兰加起来，只有不到两千的白人，我们一起把他们杀掉。” 李杰苦笑：“红雨，你要记住，目前这个世界还是白人的世界，规则还是白人制定的规则。在白人的世界里，大家对这个金钱换土地的原则基本上还是认可的。我在这里偷偷摸摸、混吃混喝还可以，但是没有能力挑战整个白人世界。” 红雨抹着眼泪：“可是我听说你的国家有好几亿人，比所有的白人加起来都多？” 李杰继续苦笑：“如果这个国家没有觉醒，人口再多也没用，那只是一群世界上最大的鸭子。猎人开始放枪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不会轮到自己。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晚了。” 红雨哭得更厉害了：“你说得真对……我们当时对白人就是这样的……现在想反抗已经晚了。呜呜……” 十几分钟后，随着“咯吱”一声，李杰满脸愁绪地出了门，朝着港口走去。 现在红雨越哭越厉害，让他也没了主意。红雨在哭他的族人，他又何尝不揪心他的族人。他的族人在国内流血，他却和仇人在这里谈交易。 “呜呜……” 随着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李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分析乔治这次主动提出的交易可靠性和可行性。 乔治这次主动提出，哈德逊湾公司愿意以50万阴镑出售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或者以5万阴镑单独出售包括维多利亚堡在内的额勒哥区。 维多利亚堡位置极佳，处于后世温哥华湾的入海口，后世的温哥华和西雅图两个城市都建在这个大湾区，极为繁华。 如果放在后世，估计在这对数字后面再加10个“0”，都有人抢着买，光是一个温州太太炒房团都能拿下整个温哥华地区，一个杭州太太炒房团就能拿下额勒哥区。 即使是现在，李杰如果真的勒紧裤腰带，也许能够和乔治达成购买额勒哥区的协议。5万阴镑也就是1万两金子，便宜得很！ 但是李杰觉得里面充满了陷阱。 如果此时买下额勒哥区，肯定会和一直觊觎额勒哥区的麦力哥结下梁子。自己虽然在大家州招兵买马，那毕竟是在麦西哥名义上的地盘，如果把手伸到额勒哥区，那又不一样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并不仅仅只有中国人懂。 昔班尼最初派了一小支探险队到额勒哥区一带撒了泡尿，就说这里的海水、河水是他们的，海水和河水滋养的土地、鱼类、兽类，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是他们的。 后来阴国人和麦力哥人也先后来到这里，同样尿了一泡尿，也说这就是他们的。 这就是西方白人殖民者的逻辑。 他们才不管华夏商人早就发现这里并在此繁衍生息，郑和下西洋也早发现过这里。 在李杰来的时候，广袤的额勒哥区基本上荒无人烟，日落西山的昔班尼人看到中间的风险，正式宣布退出额勒哥区，放弃对这块土地上的一切权利。 麦力哥缅因州和波斯城的几百个杨基佬冒险家占据了南边一个河湾最大的港口波得兰，代表着麦力哥的势力。 几百个阴国穷鬼盘踞在北边海湾的维多利亚堡，代表着阴国的势力。 双方算是势均力敌，偶有冲突，也是跟邻居隔着院墙双手叉腰、吵架骂娘差不多，嗓子经常会吵冒烟，但一般不会真的动手。因为两国的利益和注意力都在大西洋地区，暂时都不想打破在额勒哥区的脆弱平衡。 来自后世的李杰知道，麦力哥真正露出獠牙，单方打破这个平衡，那也是在打败麦西哥之后，挟吞并大家州之余威，吓得阴国佬尿了裤子。 但是不买呢？机会可是就在眼前，这可是摩托变四轮甚至是变大卡车的机会…… 第55章 红雨的礼物也很特别 第55章 红雨的礼物也很特别 “杰克，想好没有？我明天就会带着这个地图到沃兴顿去。我想他们对你这个东西更感兴趣。” 正当李杰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乔治又走了过来，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 李杰抬头看了看这个气宇轩昂又让人讨厌的家伙，冷冷道：“好啊，我先恭喜你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李杰相信，乔治现在玩的只是左右逢源的小把戏。阴国人现在更警惕的是既有野心，更有实力的麦力哥人。因为麦力哥要建的合众国，不仅仅包括最初的十三块殖民地，而是整个北麦大陆，自然包括他们那个卡拿他在内。 乔治也好好看了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脑袋的家伙一眼，调侃道：“杰克，我给你一个忠告，你不能总想着当海盗，要学会跟文明人做交易。” “法克。”李杰讨厌这个家伙打乱了自己的思路，赏了乔治一句脏话，调头就走。 乔治也不生气，耸了耸肩，表示很绅士，很大度，不和这样的野蛮人计较。 “杰克，你给一把枪，我去敲掉那个傲慢家伙的脑袋，算是送给你的礼物。” 正当李杰往办公室走的时候，红雨从对面迎了过来，突然说道。 她应该看到了刚才的不愉快的场面，也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始终和李杰共进退。 李杰一脸严肃地瞅着红雨，好半天后才说道：“我郑重地警告你，红雨，今后我们要尽量适应白人的规则，用文明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哪怕对方是虚伪的文明人。” 红雨把小嘴一撅：“凭啥，他们不也是在杀人放火吗？” 李杰解释道：“凭这些白人有军舰、大炮和火枪，实力比我们强得多。如果都不讲规矩，我们会吃更大的亏。有了这些虚伪的规矩，至少不会让他们那么嚣张。” 红雨问道：“你说的我们，包括我们达科达人吗？” 红雨这个小丫头不过刚刚十八岁的样子，真是心思玲珑剔透，很快捕捉到了李杰话里的意思。 李杰答道：“包括苏族人，包括所有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自然也包括你。” 李杰现在非常谨慎地避免使用印第安人这个带有歧视性称呼，而是代之以原住民或者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 红雨俏皮地道：“是！我的大统领。” 这时的她听李杰称呼印第安人为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还一口一个“我们”，心里慢慢有了别样的感觉，暖暖的，也痒痒的。 晚上，黄金堡大开宴席，提前为大当家的寿宴预热。 寿星李杰照例是要接受来宾们的提前祝福并回敬一杯酒的。虽说每杯都是浅尝辄止，也架不住客人们的热情。等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也有了六、七分的醉意，十分的困意，倒头就睡。 次日，随着一缕晨曦透过四处漏风的窗户，两只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地谈恋爱。 李杰也醒了，正想起身释放一下负担，却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胳膊，还有一条大腿。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没有做梦，却有一枚大红美女随着晨曦照进了现实，送到了他杯里。这身材，这秀发，这少女自带的体香……不是红雨又会是谁？ 他有一股复合型的冲动，既想上厕所，又想上…… 几分钟后，等他上完厕所，又简单洗了个脸，回到卧室，红雨还在酣睡，一点也不像汉人眼中的淑女，也不像肩负繁荣达科达部族重任的女强人。 他悄悄拿起自己的裤子和衬衫，准备到旁边的房间去穿，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一双温暖的手拦腰抱住了，尖尖的下巴还在蹭着自己的后背，暖暖的，痒痒的。 原来这家伙是个聊斋中的狼，色狼，在假寐！ 如果此时对方是个刺客，他已经挂掉了。可惜他没有把对方当成刺客，反而很配合地又回到床上。 对方柔情似水，一切又水到渠成…… 过了好久，红雨已经是坐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裙摆，现在的她不仅裙子是红的，内衣是红的，就连脸庞也是红的。 显然，她知道中国人对红色情有独钟，是喜庆的代名词，特意作了充分的准备。 李杰就痴痴地后面看着，问道：“红雨，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红雨没有回头，只是略带娇羞的反问道：“喜不喜欢？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李杰答道：“可是我答应过我的海盗兄弟们，只要他们没有女人，我就不结婚。” 红雨这时才转过身来，说道：“我只是爱上你了，没有要和你结婚啊？” 李杰：“你也是穿越了吗……” 李杰有些无语，他前面说的都是阴语，最后一句说的却是中文。 很快，红雨一切收拾妥当，又抱住李杰说道：“我也曾经发誓，不把白人赶出达科达，终身不嫁。谁帮我赶走白人，我就嫁谁。但是遇到了你之后……” 说着说着，红雨有些凝噎，她的话很沉重，像是肩负着整个土着人的命运。 李杰更有些无语，感觉红雨在逼他支持她的事业，这不是搞政治绑架吗？ 他刚刚在这里占了个屁大点的地方，拿什么和白人斗，拿什么和鸠占鹊巢、立国好几十年的白人斗？ 好一阵子后，他才下像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不行，我曾经说了，只要有人敢绑架我，我就要来一个反绑架。” 李杰终于化被动为主动，像剥龙虾一样把红雨刚刚穿好的衣服又剥得干干净净，刚梳好的头发又揉得如同乱云飞渡。 这一次抢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和谐，也充满了阳光，也惊飞了窗外的一对自叹不如的小鸟。 “大当家的，需要把您和夫人的早餐送进来吗？” 李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直到一个公鸭嗓子在门外把他吵醒。 他觉得这个管家越来越让人讨厌，出门就是一个飞腿，强劲的脚风擦着铁拐李的耳根飞了过去，差点把他给吓倒了，吓尿了。 红雨却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说道：“李先生，谢谢你照顾杰克这么久。从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吧。” 铁拐李立即喜笑颜开：“谢谢夫人！谢谢夫人！不过有什么粗活，你还是使唤我好了。” 一个比红雨年龄略大的小媳妇马上从瘸子身后站了出来：“夫人，您如果觉得不方便，就使唤我好了。” 此人正是苟胜利的女儿，苟尾巴花。因为铁拐李老牛吃嫩草，也有人叫她苟尾巴草。她现在夫唱妇随，跟着老公一起为大当家的服务。 第56章 天大的馅饼 第56章 天大的馅饼 上午十点的时候，李杰最终还是请几个心腹到那个快要塌掉的老毛子教堂，一起共进早餐，也算是正式宣布自己的喜事。 虽然快到中午了，听说大当家的终于修成了正果，好多人也是开心地笑了，早饭吃了还可以再吃嘛。 不过有一个人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就是死而复活的马布里。 他发现大当家的死死地盯着他，虽说眼睛里有些玩味，还是主动站了起来：“大当家的，听说您要过寿，我就过来了。” 李杰面无表情：“你不是死了吗？” 不知他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还是想化解自己的尴尬。毕竟当时他是当着全体军民的面宣布了对方的死刑的。 马布里答道：“给您老人家祝完寿，我马上死到北边去。” 大家马上哄堂大笑起来，李杰也不由乐了：“那你给我的寿礼呢？” 马布里答道：“全是人参，共有100多亩，有20多万支，还在地里头。等公子出世的时候，我再给你一起送过来。” 李杰猛地把桌子一拍：“我嘞个去，我以前咋没发现，你也适合当奸商啊，连送的礼都可以先赊账。” 马布里只是嘿嘿地傻笑。 听着大当家的调侃，大家继续哄堂大笑，气氛很是轻松。 从千里以外赶来的马布里因为好久没有和大当家的打交道了，有点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李杰说道：“都坐下吧。我曾经给大家保证过，兄弟没娶上媳妇，我也不结婚。” 马布里刚刚坐下，李杰继续说道：“马布里啊，你们一共是11个兄弟在北边开疆拓土，牺牲了下半身，可歌可泣。媳妇哩，早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这次回去一齐带走。我过一段时间再举行婚礼，不算食言吧？” 马布里连忙又站了起来：“谢谢大当家的。跟着你真是有黄金屋、颜如玉，兄弟们高兴还来不及哩。” 李杰又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给大家宣布。这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馅饼，也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陷阱，你看咱们要还是不要？” 马布里说道：“没事，大当家的。要不，你让我先咬一口，看有没有毒，反正我死过一回了。” 众人又开始哄笑起来。 李杰没有理会对方的幽默，而是一字一顿严肃地说道：“这个馅饼不是有毒，而是太大，有好几个广东省那么大。可是它现在就摆在我面前，事关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和长远发展，还得和大家商量商量。刚好老马也回来了，大家到得比较齐了，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一个小时后，李杰把目前遇到的机遇和挑战基本说清楚了。 根据他的说法，黄金堡现在面临的挑战不是外来淘金者，也不是咋咋呼呼的阴国人，更不是趋炎附势的昔班尼人，而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麦力哥人。 黄金堡如果想做大做强，有三个发展方向。 一是向东翻越已经改名为雪华山的内华达山，经营2000里外的盐湖，那里有丰富的铜矿和煤矿，发展冶炼业。 二是北上3000里购买阴国人手中的额勒哥区，在那里建立海军，发展人参种植和皮毛贸易。 三是南下2000里经营昔班尼手中的森迪哥，获取那里的港口，建立海军，发展造船业和冶炼业。 一听大当家的还要开拓大大的疆土，一帮海盗头子顿时感觉自己逼格拉高了许多，个个像大清的军机大臣们那样，开始参政议政起来： “我觉得南下好些，北边太冷了，兄弟们大都是南方人，到北方不习惯。” “我觉得还北上好，这样离麦力哥这些鬼佬更远一些。” “如果苏族愿意合作的话，我觉得向东边的盐湖方向发展更好一些，就是我们人手太少了。” “……”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还在激动地讨论北上、南下还是东进。 都是一群没文化的海盗，以前都没坐过摩托，现在却要坐火车。 尽管说不出太充分的依据，但是很显然，他们已经被李大当家的带到一个更高层次上了，每一步前进都是一大步子，起步都是一千里，太他妈的鼓舞军心，蛊惑人心了。 更多的人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海盗了，也不是海盗集团了，他们要成立一个国家，大大的国家。 他们这些海盗都是他妈的开国功臣、军机大臣、柱石大将军，也许还要跟着大当家的封个公、拜个侯什么的！ 这才几年啊？瞧这大当家的把这窝海盗的家当的…… “大当家的，我们为什么不在金山建立港口和海军？”这时突然有个声音问道。 李杰抬头看了看，是负责在梦幻镇挖金子的独眼龙一饼。 李杰反问：“那你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会金子多吗？” 一饼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杰神叨叨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那里地震也多，只要来一个大地震，那里随时会被夷为平地。” 一听说那里会发生地震，众人在对李杰更加崇拜的同时，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刘易斯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这样，咱们都是喝海水长大的，肚子没什么墨水。还是和当初你带我们到这里时候一样，打江山是一件大事，你说了算，不要浪费时间了。” 在刘易斯的提议下，大家纷纷说好。 李杰这时也揺好了思路，开始认认真真说道： “我是这么分析的，麦力哥今年和他们东南角佛州一个叫克里克的土着部落正在死磕，再过三、四年，它会吞并南边的得个萨斯共和国，也叫孤星共和国，接着它会侵略麦西哥合众国，正式扩张到这里……” “大家不要怕。在麦力哥把魔爪伸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会有大约五年左右时间的机会。五年内，我们必须把我们的人口发展到100万人以上，确保能养活一支10万人左右的军队。” “同时我们要尽量避免和阴国人翻脸，以确保我们的运输线不受到攻击。因为阴国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他们的军舰比我们的马都多。” “我知道阴国对额勒哥区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和所有权，只是阴国人和麦力哥人暂时达成的口头协议，双方共管。它们卖给我们额勒哥区只是空手套白狼，顺便引起我们和麦力哥的冲突，达到他们所谓的北麦战略平衡。” “但是5年后，等麦力哥收拾了我们南边的麦西哥，我们要么把脖子洗白了，等着他的屠刀，就像几十年来原住民所遇到的那样。要么现在就打造自己的铁嘴铜牙，谁他妈的敢来抢老子，老子非倒抢他一次不可。” “现在我决定，暂时和阴国人合作，购买额勒哥区，哪怕上当也好，先用白人的规矩堵住白人的嘴，同时向南进取，经营森迪哥，准备建立海军基地。” “大家也许会问，我哪来这么多人经营这南北5000里的地方？我告诉你们，最迟到明年这个时候，大清会因为败给阴国而开放国门，百姓出海讨生活更加容易。再过几年，大清境内会烽火四起，数百万百姓会揭竿而起，会有更多的百姓背井离乡……” 海盗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因为李杰现在的威望如日中天。他以前的诺言都兑现了，预言也实现了，现在又像一个神棍，又放了几个爆炸性的预言，同时也是继续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 其实李杰也在吹牛逼，以他现在的运力和大清的锁国政策，5年之内能从大清运来10万人都不错了，还100万人! 不过，创业嘛，鸡血比思考更重要，如果老是理性分析客观困难，手下这帮人又会跑光的…… 第57章 尽一下心意 中午寿宴结束得出奇的快。 因为大当家的在酝酿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大家在高度兴奋之后，都出奇的冷静，没有酗酒，更没有醉酒闹事。 饭后，李杰又把几个心腹召到教堂，开始交待事情： “阴国马上要继续大举进攻大清，我准备亲自回国一趟。尽点炎黄子孙的心意，同时再招点人马过来。” “铁拐李，我走之后，你和红雨、李约翰共同坐镇鹏城。那是我们的根基，金山可以丢，那里不能丢。” “红雨，把你这次送来的两百新兵交给刘易斯训练，增强这里的守卫。你写信给你父亲，让他出面请额勒哥区的卡尤斯部落酋长过来一趟，谈谈合作。” “一饼，你让罗纳尔多陪你去一趟森迪哥和那里的昔班尼人谈判，咱们把幸福村和希望村一带的地盘让给他们，和他们交换森迪哥。” “马布里，你先从北边撤回来，接替黄飞鸿驻守梦幻镇，守住金山的口子。” “我提醒大家，万一黄金堡和梦幻镇受到攻击，守不住了，大家都撤到鹏城去。千万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割地赔款都不是个事儿，等我回来，会让他们加倍赔偿……” 显然李杰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做好了周密的安排。 还没举行过门仪式的红雨已经坐上了压寨夫人的位子，替他镇守后方。 到了下午的时候，乔治前来和李杰告别，说是要去沃兴顿和麦力哥人做交易。 李杰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先和他谈起了交易。 “乔治，我这次只是凑了一万阴镑。如果你们愿意，我们签订一个三年分期付款协议好了。” “听说你一直在以这种方式做生意，维特总督就是这么被你坑的。” “你误会了。这完全是他太贪心的缘故。要不是他想打劫我的话，他应该还是这里的总督。所有和我做生意的人都说，我是最诚实守信的海盗。” “如果是分期的话，必须要6万阴镑才行。” “太贵了。要不这样，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把你的船送给我用一下，我回一趟大清，保证在年底之前把钱给你筹齐？” 乔治好好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先在黄金堡住上一段时间，反正从这里往返大清也就是四个月的时间。刚好他也想再好好侦查一下，深入了解杰克的实力。 其实，5万阴镑相当于1万两金子，李杰如果想挤一挤，就像上次一样，搞点众筹，马上就可以凑齐。 但是李杰有自己的想法，既想稍稍掩盖一下自己的实力，又想狐假虎威，借船出海，回国尽一下心意，还想顺便在国内把他前段时间想到的京城四少等人才给挖过来。 当晚，李杰请乔治带来的“商人号”武装商船全体船员喝了顿酒，顺便敲定了合作细节。 第二天中午，在克雷西先生的导航下，改称“老板号”的“中国胜利号”和“商人号”一前一后出航了。 “老板号”带上了黄金堡最后的三门螺丝步兵炮，李杰的徒弟黄飞鸿带了一个排的兵力随行护卫，每人装备了最新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和阴国的布伦威克击发步枪。 “商人号”武装商船并不大，排水量只有300百吨的样子，上面有40个船员和水手，但是它有两门用于自卫的小口径火炮，还有可以用来狐假虎威的米字旗。 由于“商人号”走得太慢，“老板号”要和它保持步调一致，直到9月30日才走到舟山外海附近。 此时阴军舰队正封锁浙江沿海，配合陆军全力攻打定海。 李杰率船队在外海徘徊许久，始终无法接近进入镇海城的大峡江，或者是稍微北边一点的杭州湾。 李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阴国舰队对舟山岛上的定海城进行一边倒的降维打击，或者说是一场屠杀。 按照历史记载，以葛云飞为首的清军虽然殊死抵抗，伤亡不下5千余人，几乎是全军覆没，阴军此战伤亡不过30人…… 看着远处的火海，李杰心里在滴血，恨自己不能开挂，带一支现代化舰队过来。 10月3日晨，阴军攻下定海城后，主力进城休整，或者叫烧杀抢掠。 阴国皇家海军舰船也有些松懈，没有多少船只在外海巡逻警戒。 刚好海面刮起大风，李杰下令船队高挂米字旗，强行突破阴军封锁，直扑大峡江口。 等阴舰反应过来时，“老板号”已仗着速度优势，进入大峡江口。“商人号”船长是个滑头，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拼命，马上向后面的阴舰打了白旗，投降了。 到了傍晚，李杰指挥“老板号”一边打出白旗，一边直扑镇海城。 大峡江就是后世的甬江江，两岸招宝山和金鸡山上、山下都设有清军炮兵阵地。驻守这里的清军也不管青红皂白，看着这船长得和洋人的帆船大差不差，也不管黑旗、白旗，竞相开炮。 由于“老板号”吃水过深，船长麦迪是麦克船长的一个二副突击提拔的，经验有些不足，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将船给整搁浅了。 黑压压的清军手持长枪、鸟枪迅速扑了过来，黄飞鸿迅速指挥一排步兵将黑压压的击发枪对准了远处的清兵。 “放下枪！” 李杰大声喝道，又让排长黄杰夫赶紧竖起一个大旗子走到船头，迎风展示。 岸上的带队军官倒是个谨慎的人，他见对面的旗子上用汉字写着“爱国华人，扶清灭洋”八个大字，也约束手下不要开枪放炮，让船上人员乘小船下来，接受检查。 第58章 蒙古倔驴 晚上，镇海城内两江总督行辕小花园里，灯火通明。 镇海城是当年明朝为了防备倭寇建的一座城池，寓意镇守海疆。 两江总督裕谦被皇帝派到这里指导军务之后，就把总督行辕设在镇海城，防止阴夷来犯。 裕谦望着眼前的李杰，简直不敢相信，魏源口中的海外异士李杰在浙江军情最危急的时候真的来了。 此时的李杰十分精瘦，或者说又黑又瘦，但是又十分精神，像一头秦琼的马，膘都在里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杰在脑瓜子后面蓄起了一条假辫子，因为造假功夫不过关，一会儿就松松垮垮，掉了下来。 裕谦没有计较，亲自为李杰斟上满满一杯酒：“李义士不远万里救国，老朽敬你一杯。” 李杰恭敬答道：“大人言重了。大人虽出身蒙古，也是轩辕后裔，对华夏忠心义胆。李杰实在不忍心故土沦为焦土。” 双方惺惺相惜，很快一饮而尽。 裕谦放下酒杯，问道：“先生曾言镇海必失，清军必败，我必自杀，现在又何必冒险相救呢？” 李杰苦笑：“也许是想尽一份炎黄子孙的心意吧，只是草民能力有限，这次回来只带了一万石粮食、六十支洋枪和三门旧炮，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李杰现在真是很尴尬，重生回到一百多年前，除了一些超越前人的雷人预言，什么拿手的东西都没带来。 这是什么破事啊！还不如到街上扮个真正的神棍，骗点钱来得实际…… 裕谦很快又为李杰斟上第二杯酒：“唉，你们汉人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夫这就上表为义士请功，争取个功名，你也好回国效力。” 李杰很敬佩裕谦，但一看对方还在走招安的老路，明显和自己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连忙答道：“总督大人，还是算了吧。我还是那句话，落后必然挨打，此战镇海必失，清军必败。只是希望大人好自珍重，好钢用到刀刃上，不要自轻。” 裕谦正色道：“我乃朝廷封疆大吏，自然守土有责，与镇海共存亡。” 李杰心里叫苦：“这可遇到一头蒙古倔驴了。” 他也不好强求，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大人，实不相瞒，我来还有一事相求。” 裕谦豪爽地答道：“明人不说暗话，但说无妨。” 李杰于是说道：“此战之后，大清将有更多的人睁眼看世界，五口通商势不可挡。我想和大人做一笔交易，如果我能帮助守住镇海城南北任何一山，请允许我在上海、宁波、杭州等地设立代办处，长期招引国内百姓到海外经营。” 李杰上次在兄弟们面前吹了个牛，说是五年内要从大清移民百万到金山。事后冷静下来后，连他自己想想都不大可能，但事到如今，他没有条件也得努力创造条件。万一大清想通了呢？ 裕谦很是不解：“李义士，你既是大清子民，为何不回国效力？” 李杰见对方三句不离招安，心里慢慢有些失望，只好推脱道：“还是算了吧，我听说皇帝还要缉拿我哩。” 裕谦宽慰道：“我已经向皇上说明情况，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我会以死相谏。” 李杰又说道：“听说朝里的军机王鼎大人为林总督的事情，以死相谏，最后还是白死了。何况我本不是大清子民，只是炎黄子孙而已。” 听对方提到王鼎，裕谦顿时像全身被抽空了力气。 李杰提到的王鼎可是清廷军机大臣、皇帝身边红人，为了劝皇帝收回发配林总督充军伊犁的成命，来了个壮烈的尸谏，结果还是白死了。大清朝堂稍稍有些良知的人都为之心寒。 过了半晌，裕谦只好说道：“你……唉，还是算了，大敌当前，咱们还是一致对敌吧。不知义士对破敌有何高见？” 裕谦虽然保守、虽然顽固，但也并非顽固到底，终于想到了大敌当前这个共同的目标。 李杰敬了对方一杯，继续苦笑：“如果大人早一个月将定海城的六千将士调回宁波城周围，步步诱敌深入，也许还能多坚持半个月。可惜了这六千将士！” 他这是在委婉批评对方盲目死打硬拼，不讲战略战术。 裕谦不以为然：“有何可惜！你自己也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誉。” 李杰心中不由一声哀叹，双方始终有认识上的代沟！ 他只好再次换了个话题：“好吧，我言尽于此，只请大人送我十名心腹护卫，我教他们射击之法，关键时也能保全大人性命。” 裕谦还是不以为然：“不必了，义士既然窥破天机，我不自杀，恐怕有违天时。” 由于思维不同步，李杰发现自己简直没法和对方沟通，回国参战的满腔热情迅速降了好几十度。 临别之时，他只好向裕谦表态：“总督大人，我只有三十人马，就助你杀阴兵三百吧，明天请派人带我去查看地形。” 此后连续数天，李杰在裕谦的亲自陪同下，对镇海城周围的主要防御工事进行了认真检查。 镇海城只是一座县城，原为明代防御倭寇所建，是宁波府的门户。 在其下游不远处，又有招宝山和金鸡山两个制高点夹岸对峙，作为镇海县城的门户。两座山下也筑有炮台，可以威胁过往舰只。清军以两山为基地，各派有重兵防守。如果从地形和地势上看，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李杰又看了看清军的大炮，都是生铁铸就，因为害怕炸膛，外面多加了好几道铁箍，显得十分笨拙。 他不由摇了摇头。 这些大炮射程不过一里左右，还不如明朝仿造的红夷大炮射的远，在阴军舰炮面前，顶多算是大号的鞭炮，根本打不到阴舰。 如果此时有二十门克虏伯大炮，也许历史可以重写。但是李杰现在只能企望进行局部的改写。 10月8日，李杰发现，自己前后送来的六门螺丝青铜炮都被放到北岸招宝山脚下的威远炮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让人撤走。 招宝山守将、浙江提督余步云质疑道：“李义士，这大炮放在这里，正好痛击敌舰，放到别处，是何用意？” 李杰答道：“余将军，这只是对付步兵的小炮，射程不过一里，根本打不到敌舰，即使打到了敌舰，也只是挠痒痒，不如放到山后，专门对付登陆的阴夷步兵，也许还能多杀几个人。” 正在这时，有两艘阴国小船快速抵近招宝山和金鸡山炮兵阵地，余步云当即下令开炮。 李杰连忙说道：“不能开炮。这是阴国人在侦查我们的炮兵位置，故意引诱我们开炮。” 余步云不胜其烦，直接对裕谦说道：“大人，我怀疑此人是阴夷的奸细。” 裕谦道：“余军门多虑了。此前李义士已经多次助我军粮器械。大家还是相忍为国，招宝山的防务就请余军门多操心了。” 大清的军事指挥体制很复杂。 浙江提督是浙江一省最高军事主官，主管全省军务。裕谦是两江总督，本来管不着浙江，只是被皇帝拉来当差，临时指导沿海军务的。 大清官场的话术也很复杂。主管和指导之间有好多弯弯绕。裕谦虽然官大一级，也是外来的和尚，不好驳地头蛇余步云的面子，只能在二人中间和稀泥。 李杰见状，建议道：“裕大人，既然如此，我还是带领我的人马去守对面的金鸡山吧。” 第59章 初战龙虾兵 10月9日，在李杰的坚持下，裕谦派人把那6门螺丝小炮转移到镇海城对面金鸡山背后的戚家山上，埋伏起来。 这些小炮都是青铜铸造，比阴国的山炮和榴弹炮落后好几十年，但是只要部署得当，咬阴国人一块肉下来还是可以的。 镇海城是当年明朝为了防备倭寇建的一座城池。戚家山当年因戚家军驻防于此而得名。 李杰好好侦查了周围的地形。戚家山并不高，但是非常适合小股步兵打埋伏。 只是李杰的小股太小了。他不由有些遗憾，哪怕他有300名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也许会让戚家山名声大噪。可惜他只有30人。 部署好戚家山的防务之后，李杰又让排长黄杰夫去贴身保护负责金鸡山防务的清军总兵谢朝恩的安全。 按照历史记载，谢总兵在阴军第一轮炮击中就被阴军炮火震落水中淹死了，导致了整个金鸡山防线的迅速崩溃。 他不得不防。 10月10日早上，大批阴国军舰突然涌入大峡江，猛烈炮轰金鸡山清军阵地。 清军总兵谢朝恩指挥山上五十门大炮奋起还击，炮弹如雨。正如李杰预料的那样，清军大炮射出的炮弹几乎都落在水里，无济于事，阴国军舰毫发无伤。 待清军大炮都充分暴露位置后，阴国军舰进一步靠近金鸡山，开始了更为猛烈的炮击。阴军舰炮射速快，射程远，口径大，还有测位仪的辅助，射击极为精准。 不到一个小时，山上和山下的清军炮台尽数被毁，两千守军死的死，伤的伤。在炮台上指挥作战的主将谢朝恩也被一炮震落水中，剩下的人惊慌失措，纷纷向山下逃命。 阴军很快派出500步兵从金鸡山正面强行登陆。 与此同时，另有1千阴军步兵乘多艘小船已经从大峡江南面的支流小峡江迂回到金鸡山背后。 “呯呯呯……” “轰轰轰……” 眼看两路阴军就要在金鸡山会师，围歼山上清军，金鸡山背后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山包上突然枪炮齐发，将迂回到山后的1千 阴军打得晕头转向，当场死伤80多人。 阴国兵都穿着红色的军服，像一只只大号的龙虾，因此又称龙虾兵，目标显眼。只可惜李杰手中火枪兵并不多。如果他有300精锐火枪兵，恐怕在第一波伏击中能干掉一半的小龙虾。 这些龙虾兵训练有素，在受到袭击之后，迅速展开更为猛烈的还击。他们携带的山炮可以射出杀伤力更强大的霰弹，比螺丝炮更猛。 李杰不得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对方炮弹飞过来之前，扔下笨重的大炮，带着手下三十来人和清军炮手，赶紧跑到另一处小山头继续放冷枪。 与此同时，排长黄杰夫也冒着阴军的密集炮火，抢在阴军步兵正面登陆之前，将谢朝恩从水中给捞了出来，背到金鸡山上。 山上还有1千来个清军，看主将回来了，也慢慢有了主心骨，开始手持各种武器进行还击，打死打伤100多阴军，将正面入侵的阴军又给撵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江面上的阴舰对金鸡山炮台发动第二波炮击。好在谢朝恩在黄杰夫的劝说下，及时将人马从山后撤了下来，刚好遇到正在围攻李杰的阴军，双方又是一番激战。 谢朝恩带来的清军很是勇敢，手持大刀、长矛、鸟枪、弓箭，数次发动正面冲锋，战死五百多人，仍然死战不退。 龙虾兵红色军服很显眼，李杰带来的30人趁机不停地放冷枪，打得又准又狠，不时敲掉一头龙虾。 迂回的阴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大部分仍然是燧发前膛枪，只有一个连队刚刚装备了从国内运过来的布伦威克式击发枪，所以对清军的火力优势并不是太明显。 再加上阴军背后还有一支不大不小的力量在牵制，也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清军，以致于双方打得都很艰苦。 战斗到下午的时候，阴军又累又饿，只好扔下300多具龙虾尸体，仓皇撤退。 清军终于获得了一场惨胜。 这比刚刚结束的定海之战5千多清军将士全军覆没的结果要好得多，比历史上真正的金鸡山之战清军全军覆没也要好得多。 战后，谢朝恩和黄杰夫带领剩余人马亲自找到李杰致谢。 “谢某感谢李义士冒死相救。” “都是炎黄子孙，谢就不必了。谢将军还是随我到过江寻机歼敌吧。我们以消灭阴军有生力量为目标，不要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 “没有总督大人的命令，谢某只能死守阵地。” “那好吧。谢将军，如果信得过我，就将军队熟悉水性的人交给我，由我带着，晚上冒险过江，增援对面的裕总督吧。” “那好，我挑一百个兄弟跟你渡江，增援总督大人，其他的人还是要跟随我誓死守护阵地。” 李杰劝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劝动谢朝恩集中兵力退守大峡江北岸的招宝山。 半夜时分，李杰带领还剩下的25个兄弟和100清军兵勇乘坐几条小船冒险过江。 途中，他们不慎被阴军发现，招来一阵胡乱的炮击，最终还是有20个弟兄和80名清军到达招宝山脚下的威远炮台。 这时，前天还牛逼哄哄的余步云早已经提前溜了。他在白天见识了阴军舰炮的厉害后，肝胆俱裂，只剩下一个姓王的守备在坚守炮台。 李杰急切地问道：“王守备，明日阴军可能要进攻招宝山，你这炮台提前暴露了位置，估计守不住了。” 王守备慨然答道：“李义士，军人当以战死杀场、马革裹尸为天职。我不会像姓余的那样当逃兵。” 李杰继续劝道：“你听我讲，这招宝山是镇海县城的屏障，阴军攻陷炮台之后，必定攻占招宝山，然后在山上架起大炮，炮轰镇海城。裕总督有危险啊。” 王守备答道：“总督大人有令，各守阵地，人在阵地在。总督大人也不会后退半步。” 又是一头顽固的倔驴！ 李杰好一阵子无语，心里对王守备又是敬佩又是气恼。 他最后说道：“唉，你们怎么都……你再给我一百人马，我到后山伏击阴军，也许能给总督多争取点时间搬救兵。” 王守备这次倒没有再固执下去，给他又挑了一百名小兵。 第60章 镇海大战 10月11日上午，阴军经过充分准备，在舰炮的掩护之下，再次大举进攻金鸡山。 山上清军既没有大炮可以还击，也没有李杰等人的支援，谢朝恩身先士卒，死守不退，守得非常悲壮。 不到两个小时，谢朝恩用手下的1000名清军全部殉国。 下午的时候，阴国军舰开始炮轰招宝山下的威远炮台，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威远炮台上面的大炮悉数击毁。 搁浅在威远炮台附近的“老板号”也被阴国军舰击毁。 阴军通过审问“商人号”船长，已经知道了这艘船实际上叫“中国胜利号”，背后的老板实际上是个从北麦螺丝堡回来的中国人。 所以他们对这艘帆船恨之入骨，问候了数百发炮弹。 另有两路阴军从远处登陆，从背后迂回镇海县城东面的制高点招宝山。 傍晚的时候，李杰带领二百人埋伏在招宝山背面，成功伏击了一支阴军，又打死打伤一百多人。 因天色已晚，阴军只好暂停进攻。 第二天，阴军集中三千步兵和三十门大炮，从北面和东面两路迂回招宝山。 阴军使用的都是可以发射霰弹的山炮，对步兵的杀伤力极大。 面对阴军凶猛的火力，李杰抵挡不住，只好把手中剩下的150人撤往镇海城东门外的东岳宫重新布防。 东岳宫是镇海城最后一道屏障，在镇海城东门和招宝山之间。东岳宫一失，镇海镇将彻底玩完。 这时，逃跑到这里的浙江提督余步云被江面的舰炮吓破了胆，抢过一匹马，又要逃跑。 李杰见状，掏出左轮手枪，抬手一枪就将其撂倒。 一些清军官兵不由目瞪口呆，这朝廷任命的从一品大员说杀就杀了？ 李杰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乘兵荒马乱，大声喝道：“裕总督有令，余步云多次临阵脱逃，就地阵法。能随我奋勇杀敌者，一律官升三级。” 东岳宫附近还有一些溃兵，经过李杰的振臂一呼，又有五百多人停止了溃逃。 当然，他们其中不少人并不是怕死，而是受溃败影响，被裹挟了而已。 李杰迅速清点了手中的兵力，还有大约700个清兵以及自己再来的16个兄弟。 随他而来的共有32人，两仗下来，只剩下一半了。 他的心在滴血，决定再打一仗，也撤回到宁波府城算了。 在李杰的指挥下，700来个清兵立即动手，又把以前的工事加固了些，主要是多挖了一条壕沟，壕沟间挖通了连结道，前面又挖了一些散兵坑。 可惜阴军没有给他留太多的时间。 不到两个小时，1000阴军就在舰炮的掩护下登陆，从正面直扑东岳宫。 “都听我的，不要害怕，脑袋都给我藏严实了，给我放近了再打，老子不开枪，一律不得开枪。” 为了稳定军心，李杰亲自带了16个兄弟和200名清军鸟枪手在刚刚挖好的第一道壕沟里御敌，教大家最简单的防守战术。 当阴军离清军只有四十来米的时候，随着李杰“呯”地一声枪响，清军的鸟枪、抬枪纷纷开火。 清军都是火绳枪，发射速度极慢。荒乱之中，有的忘了装弹丸，有的多放了二两火药，引起炸膛…… 两轮射击之后，李杰就让他们后撤，由自己带来的16个兄弟用击发枪在后面掩护。 等阴军大炮进行火力支援时，李杰带着人马已经撤退到第二道壕沟。 当炮击停止后，阴军扑了上来，迅速占领了第一道壕沟。李杰又令500清军手持大刀、长矛，冲了上去，和阴军展开白刃战。他自己带着16个兄弟在后面放冷枪。 阴军一下子被清军这种打法打懵了，被迫暂时撤退。 李杰又派三十几个胆大的清兵组成敢死队，手持大刀趁乱摸进前面挖好的散兵坑藏好。 等阴军再次冲上来的时候，这些敢死队员一跃而起，杀了阴军一个措手不及，当场砍死砍伤五十多人。 战至天黑的时候，阴军在东岳宫阵地面前死伤四百多人，硬是不能前进半步。 清军还剩下四百来人，李杰的兄弟也只剩下12人，由最初的一个排变成了一个班。 这时，坐镇县城的两江总督听说李杰当阵斩杀企图逃跑的浙江提督余步云之后，先是大惊，后面又听说李杰指挥清军在东岳宫杀得阴军寸步难行后，又是大喜。 他终于相信了李杰的赤诚之心，也相信了李杰的作战能力。 他连忙搜罗城内的溃兵，又带上自己一标亲军共计一千人马出东门口支援，誓要与李杰共存亡。 李杰当即表示拒绝：“总督大人，我们两天来已经累计斩杀阴军过千，明天必定遭到阴军更大规模的报复，你还是带上镇海城内的百姓撤到宁波府城吧，不要作无谓的牺牲。” 裕谦慨然答道：“李义士，我裕谦虽是秀才点兵，不懂战阵，也是饱读圣人之书，知道义不独存。” 李杰一下子被惹恼了：“你个死脑筋！听我一句劝，明天阴军就会在招宝山上架上大炮，居高临下轰击镇海城。到时候不仅是这里，包括镇海城都会变成一片齑粉。我也会在今晚西撤，和阴军继续周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裕谦也不恼怒，径直对着李杰把腰一弯：“义士尽力了，早就实现斩杀300阴夷的承诺。请受老夫一拜。但我裕谦世受皇恩，决心与镇海军民共存亡。” 李杰气得骂道：“我日你大爷！” 裕谦还是不恼不怒，反而哈哈一笑：“义士就是我大爷。” 李杰哭笑不得：“唉，你他妈的怎么比蒙古驴还顽固？” 裕谦这时让人递给对方一堆东西，目光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渴望，说道：“义士不要多言。这是我两江总督的关防大印，不能落到夷人手里，拜托义士交给宁波知府邓廷彩，由他转交朝廷。还有遗书两封，烦请转交朝廷及犬子德龄。” 李杰心中对裕谦是又敬又气，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壮，真想一棍子将这个家伙敲晕。 裕谦这时又道：“义士乃域外高人，助我杀敌超过林元抚，此生足矣。老夫无以为报，给你留下了三份空白文书，你想要什么，自己填好后，自行盖印去吧。” 元抚是林总督的字，裕谦这个老顽固、老顽童，在临死之前，竟然为杀敌数量超过了同事林总督而沾沾自喜。 李杰不由哀叹：“落后，限制了英雄的志向。” 第61章 现在回不去了 10月12日，阴军果然集中火力炮轰东岳宫清军阵地。 榴弹和霰弹铺天盖地而来，迅速击垮大部分防守清军的意志。 许多清军士兵开始丢下武器，转身逃跑。 “兄弟们，跟我杀啊！” 裕谦见状，不待阴军步兵冲锋，把大辫子往脖子上一盘，率先提刀上马，带领最后的五百清军主动发起了冲锋，视死如归。 不到十分钟，裕总督就连人带马被阴军的猛烈炮火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李杰摇了摇头，这裕总督虽说落了个忠烈美名，只可惜他那手下五百清军白白给阴军送了人头。 他对着裕谦阵亡的方向深深一拜，还是选择了撤退。 他现在也无力扭转大局，只能率领12个弟兄、大约400清军兵勇，还有提前从“中国胜利号”上转移的120个水手进入了宁波城。 他想把两江总督的关防大印交给宁波知府邓廷彩，没料到这家伙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宁波城风声鹤唳，有些大户人家带着金银细软和家眷也跟着逃出城去。也有些从前线溃退下来的散兵游勇，趁机浑水摸鱼，打家劫舍， 李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经过连日血战和行军，他的兄弟又累又饿。 由于李杰在前期战斗中表现出超强的指挥能力，400名清军一直跟在他后面，没有溃散，也没有扰民，但也增加了李杰的负担。 李杰让黄飞鸿和黄杰夫等人将随身携带的金子拿了出来，给大家换了点吃的，每两人又给发了一两金子，准备予以遣散。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都不愿意离去。 一个士兵向他请求道：“李义士，你比那个捞钱第一、逃命第一的余步云强一万倍，我们干脆就叫你李军门，跟着你继续和阴夷干。“ 李杰只好安抚道：“李杰在这里谢谢各位兄弟，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阴夷火器实在太厉害，继续对抗下去，只有白白送死。” 众人又道：“我们不管，大人走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 李杰：“……” 他现在是既感动，又无语。 他感动的是，仅仅三天，就和这些史书中的溃兵和怕死鬼结下深厚的友谊。 无语的是，自己这两天有点投入，把本钱基本都打完了。除了手枪，步枪弹药都打完了。一个排的弟兄只剩下了一个班。“商人号”已经投降了阴国人。“中国胜利号”搁浅后也被阴军击毁。 来时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 第二天，李杰休息好后开始找为首的两个清军头目做工作： “汪把总、解把宗，实不相瞒，我来自万里之外的海外，那里到处都是金子。但是，我带的船都被阴国击毁了，现在想带你们跟我去发财都没有办法。”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暂时找个地方安歇一下，等战后你们到上海也好，到这里也罢，遇到前面带有‘中国’字样的大船，报上我的名号，尽可上船。” “如果你们不怕路远，你们现在就去广东的澳门，也许能等到我的船只。” 见李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两个叫汪宗宾和解天培的把宗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分别去做其他兄弟的工作，总算把人慢慢给遣散了。 只有一对叫胡板凳、胡扁担的兄弟，因为是浙江萧山籍人士，熟悉当地情况，人又长得精神，幸运地被留在李杰身边跑腿。 李杰又让徒弟黄飞鸿带十个弟兄护送麦迪等120个水手从陆路南下澳门，想办法从那里租船回黄金堡。 他现在很缺人，尤其是水手。这些水手甚至比他的步兵还宝贵。他损失的士兵可以通过和原住民合作进行弥补，但是这些经验丰富的水手损失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补充。 他给了黄飞鸿400两金子和一份盖有两江总督府关防大印的文书，上面写着“海外来洋助战华人，官民一体保护”等字样，让他见机行事。 当天下午，阴军顺大峡江长驱直入，抵达无兵可守的宁波城。 李杰也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带着排长黄杰夫和胡氏兄弟，乘着暮色离开了宁波府城，直奔浙江省城杭州而去。 他希望到那里碰碰运气，找到那个睁眼看世界的魏源。 阴军进城之后，除了像攻占其他沿海城市一样大肆劫掠之外，另外安排了几个汉奸，到处张贴告示，上面写着：“凡生擒李杰者，赏银两千圆，凡提供其有效下落者，赏银五百圆，先生擒李杰手下者赏银三百圆。” 原来，阴军自侵华以来每次作战死亡不过数人，受伤不过二、三十人，刚刚结束的定海之战，消灭清军五千余，自身损失也不过二十多人。 但这次攻打镇海，阴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损失竟然达到1100多人，是侵华以来历次战斗之和的十倍以上。 阴军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损失200多人，精锐的第55步兵团几乎被打残，不得不撤回国内进行休整补充。 面对清军战斗力的逆天表现，阴军开始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通过审讯“商人号”商船上的水手和几个曾经在李杰手下作战的清军俘虏，他们这才得知遇到了一个叫李杰的民间高手，对西洋火器十分精通，战术也十分灵活。 告示贴出后，好多宁波居民莫名其妙，不知这个李杰是何方神圣。 也有个别贪财的清军溃兵和李杰带回来的人马打过交道，以为黄飞鸿带的水手就是阴军所要的对象，于是向阴军告了密。 阴军大喜过望，立即派出史密斯上尉带了一支由100人组成的小分队，沿着汉奸指引的方向追击。 三天后，史密斯他们终于在宁海县境追上了黄飞鸿他们。 浙江沿海，到处都是山林。 黄飞鸿他们被追上后，不慌不忙，且战且退，将对方引入山区，用左轮手枪干掉四十来个小龙虾。 龙虾兵的红色服装太显眼了，不打死他们感觉都对不起对方多姿多彩的龙虾服。 史密斯损失小一半人马之后，智商上来了，勇气下去了。 他不敢再追击下去，赶紧带领残兵败将撤退，半路上又被当地百姓袭击好几回，回到宁波时竟然剩下不到三十人。 阴军气急败坏，把这一切损失又自然算在那个叫李杰的头上。 第62章 找到魏源 10月17日，李杰来到杭州，派胡氏兄弟先把裕谦所托的印信和遗书送到巡抚衙门。 他随便找了家小客栈，准备休息两天，然后打算前往镇江，继续按照历史记载去寻找魏源。 一个多小时后，胡氏兄弟却把魏源带了过来，原来魏源此时就在浙江巡抚刘韵珂的府上参谋军事，继续当他的狗头军师。 次日，在魏源的坚持和引见下，李杰见到了浙江巡抚刘韵珂。 “草民李杰见过巡抚大人。” “久仰李义士大名，哈哈哈。” 刘韵珂在大清官场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见长，外号刘师爷，意思是像浙江绍兴师爷一样，十分滑头。 李杰对这个封疆大吏并无好感，但碍于面子，只好和他说了半天彼此都听不懂的话，也不想听懂的话。 此时阴军在镇海、宁波连续吃瘪的一系列消息陆陆续续传到杭州，魏源又力吹此仗乃仰仗李杰一人之力。 浙江巡抚刘韵珂不置可否，嘴上只是不停地打哈哈。 毕竟清军一直有谎报军情的光荣传统，不光是老百姓不相信，就是放到皇帝老儿那里，也没人敢相信。 当晚，魏源找了一家小酒馆，自己出钱为李杰洗尘，煮酒论英雄。 “李先生真是天下第一奇人，有参透天地，扭转乾坤……” “打住，不要拍我马屁了。我听说阴国佬正四处悬赏捉拿我，你再满嘴跑火车，就是道光老儿不来抓我，阴国佬还是要来抓我。” “先生说笑了。不知火车又是何物？” “火车靠煤驱动，一车之力超过万牛之功。不出十年，火车之利远甚于西洋蒸汽轮船。” “万牛之功？不会是吹牛吧？” “先生看我何曾吹过牛？先生还是到国外转一转，真正睁眼看看那日新月异的世界吧。” 半个小时后，魏源好像下了某种决心，端起一杯当地黄酒敬道：“先生曾言，高山仰止疑无路，海阔天空别有天。今天有幸得见先生，真是胜过十年寒窗。我也想通了，这书不读也罢，进士不中也罢，免得越读越傻。明日就随先生出洋，好好睁开双眼，看看你的那个海阔天空。” 李杰没有想到，魏源是如此豁达，酒还没喝到一半，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因一个火车新鲜玩意就把他的魂给勾了去。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谁说大清缺人才，只不过缺少人才的平台罢了。 又和魏源碰了一杯酒后，李杰开始向魏源交底：“没想到先生如此不拘一格，超凡脱俗，真是相见恨晚。不过先生随我出洋为时尚早，小弟还有一事相托。” 魏源答道：“先生只管吩咐。” 李杰递给魏源一个名单，说道：“请先生过目，方便的时候将他们一起请到我那里去。” 魏源一看，那名单上竟然有和他齐名的所谓“道光四子”：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户部郎中汤鹏，和他一样被科举拦在报国门外的狂士张际亮，以及因写出“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而出名的龚自珍。 这些人都是读书人中的另类，平时放荡不羁，喜欢针砭时弊，不受官场待见，只能游走在官场的外五环，为人跑腿、打杂，混口饭吃。 魏源发现名单上还有一个人，就是台湾兵备道姚莹，让他感到很是奇怪。 他犹豫半天，有些为难地说道：“李先生，其他人都好说，只是这个姚莹，虽说和我们气味相投，但毕竟是一方大员，估计不大好劝说。” 李杰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阴军此时还分兵一路进犯台湾基隆等地。姚莹和总兵达洪阿比你们的裕总督聪明得多，会诱敌深入，也会取得大胜。只是战后仍然免不了牢狱之灾，其中缘由，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能猜到。” 魏源笑道：“我明白了，镇海之战虽是惨胜，也算是大清开战以来击杀阴夷人数最多的一次。但朝廷最为倚重的耆英、奕山在广州所杀阴军不及先生一个零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裕总督越是在朝廷里为你请功，先生越是招人忌恨。这达洪阿出身八旗贵族，倒还好说，姚莹虽有大功，同先生一样，必不能为朝堂庸吏所容。” 李杰点了点头，说道：“你留心一下，这次牢狱之灾过后，如果他不顿悟，后面还有颠沛流离之苦，有人会叫使唤狗獾子一样戏弄他。如果他愿意出洋，我随时欢迎他。” 魏源答道：“我一定尽力。” 李杰又说道：“你看着吧，皇帝不相信汉臣，马上又要派宗室奕经来浙江负责军事，估计浙江战场还是一败涂地。” 魏源又是一惊：“果真如先生所言，走只王八换只龟，大清已是病入膏肓，非药剂可救。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到时候也去寻找先生……” 11月底，广州伍家庄园。 李杰经过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这里。 伍家庄园位于广州十三行江对面，占地百余亩，十里风荷万棵松，竹林曲径通幽把路引。 庄园被竹林、奇石、花圃分隔成祠堂、荷园、松园、石园、花园、戏楼、住宅，整个布局错落有致，人在园中，园在花中，整个花园在诗中。好一个精致了得。 听说海外奇人李杰亲自到访，十三行总商伍崇曜亲自到园门口迎接：“今早喜鹊叫，知是贵客到。谁知竟是域外奇士李先生。” 李杰拱一拱手：“李某对大清第一陶朱公伍老板也是神交已久，今日相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互相吹打一番，伍崇曜亲热地将对方引入位于万松园的书房内。 他一边招呼人看茶，一边让人送来一张100万银元的银票，还有两套精致奢华的广彩瓷器。 看茶之后，伍崇曜率先进入了正题：“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此次阴国人攻占省城，果然要广州官府赔偿600万元赎城费。幸得布朗先生当时提醒，我宁愿多捐出100万元赎城款，也没有出面与阴夷周旋，算是保全了名声。” 李杰随口应付道：“咱们都是生意人，别人只看到咱们吃肉，没看到咱们挨打，只能互相帮衬。” 他没有看中那银票，只是把那瓷器拿在手中好好把玩。一套是广彩开光花卉冰壶，一套是广彩洋人远航图大碗。 这都是伍家为合作洋商精心订制的瓷器，既带有广州浓郁的地方特色，也有丰富多彩的西洋元素。 伍崇曜也真是有心，在这瓷器上都提前用中文和阴文写上了“致敬杰克”字样。 李杰现在心中甚至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哪天睡醒之后回到后世，有这样一批瓷器，绝对价值连城！ 伍崇曜看对方对银票不怎么感兴趣，心中又敬了三分，提醒道：“先生所言极是。当时我曾与布朗先生有约，如果真有五口通商之说，愿意酬谢100万元信息费。现在阴夷先取广州，后取福州、厦门、宁波，想必拿下上海也非难事。为表谢意，我愿意提前兑现赌注。这是100万元的银票。” 李杰还是没有收下银票，笑道：“有钱就是好啊！先生既然如此诚恳，我也再送先生一个机遇。” 伍崇曜一听还有买一赠一的买卖，连忙请教：“愿闻其详。” 李杰说道：“大清通商之后，殴洲和麦洲商人到华夏经商如过江之鲫，东印度公司生意将日落西山。我建议你将那里的股本抽出来，到麦洲投资铁路。” 伍崇曜沉思半晌，说道：“先生真是奇人，尽知天下事。崇曜不才，也是才听说阴国有铁路新鲜事物，用于采矿十分便利。还请先生指教，如何合作？” 伍崇曜也是聪明，很快从李杰的信息中嗅出了天大的商机，更关键的是，这李杰这座真神来了，无论如何要给他一个面子，结下这份香火情。 他想好了，如果真的遇到骗子，就当打水漂了，长见识了。他伍家为了巴结官府，哪年不得拿出几百万两银子当肉包子来打狗？ 第63章 麦克的赌局 1841年10月20日，大西洋西岸的波斯城。 麦克船长一行顺利到达这里后，先到布鲁斯的豪宅里舒服了几天。男人们自然要去收集两天情报，这是世界水手最喜欢的休闲项目。 克雷西夫人抽空看了看家人，然后决定将孩子们都接到黄金堡。 杰克慷慨地答应她，只要把家人接到黄金堡，还要送她两幢大豪斯。杰克还给她分了办了个学校，让她在那里传道、授业。她已经定下决心，就在黄金堡安家。 忙完私事，大家便开始分头行动。 麦克负责扩招水手，麦道和克雷西夫人负责检查验收船只。 李杰的徒弟红云和白龙马布鲁斯专门去了一趟新泽学院，看望了在那里半工半读的孩子们，顺便又送了5个孩子过来。 接着布鲁斯又到柯尔特的厂子里订购了左轮手枪和击发步枪各600支，比上次的订单又翻了一倍。 看到老主顾带着大单又来了，柯尔特异常激动：“我说布鲁斯，不——我的上帝，你们明年的订单还会增加吗？” 布鲁斯张嘴就来：“当然啦，我们老板专门跑中国的生意。这次中国军队因为只有火绳枪，所以被阴国人打败了。他们的皇帝决定要进口先进的燧发枪。可是我老板和他的首相是铁哥们，在他那里说得上话，劝他们直接购买你的击发枪，也许下一次我要进口一万支枪了。” 布鲁斯嘴巴本来就比较大，适合跑火车。因为受布朗和柯林顿这两个家伙业绩的刺激，他开始进一步提速，跑高铁都没有问题。 柯尔特说道：“你真是太好了。我打算把厂子再扩大一下，可是……”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柯尔特一直想扩大生产，可是他现在太难了。兜里没钱，说啥都是白扯。 布鲁斯好像看穿了对方的窘境，大气地说道：“不就是钱嘛，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柯尔特以为对方要对他的厂进行投资，说道：“太感谢你了，只要你投资十万元，我愿意让出五成的股份。” 布鲁斯随即跑起了高铁：“投资二十万元都没问题。但是我建议你考虑一下，直接到黄金堡那里建厂，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十万个淘金汉，每个淘金汉都需要你的左轮枪保护他们挖到的金子。” 柯尔特答道：“太谢谢你了，不过我得先做个准备，明年就把厂子搬过去。” 布鲁斯随即扔出一个王炸：“那一言为定，我先给你10万麦元，算是搬家费。” 布鲁斯虽然长时间在波斯城花天酒地，但一到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不知不觉竟然帮李杰把未来的枪械大王给挖到达科达地区去了。 麦克船长现在已经成波斯城名人了，每天都有人请他喝酒、跳舞、泡妞、办事。 由于找他的人太多，队伍已经从他家排到船厂了。因为他来自黄金堡和黄金港，是离黄金最近的人，也是最受上帝青睐的人。 10月底，他已经招到一批人手，决定先带第一艘飞剪船“中国速度号”回黄金堡。 临走前，他先和本家远房叔叔麦克厂长玩起了套路。 “叔叔，到明年这个时候，这厂里能制造几艘飞剪船？” “应该可以达到三艘半，不过我想再招点人手，扩大生产，争取建上5艘。” “那5艘我们老板全部预订了。” “那得先交10万的订金。” “我这里有 5万麦元，但是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变成十几万麦元以上，你招兵买马的钱全部都有了……” 半个小时后，小麦克向老麦克完整地讲了自己的计划，非常大胆，非常疯狂，也非常刺激，非常不适合像老麦克这样的严谨的工程师去尝试。 但是在巨大的订单诱惑面前，老麦克就像看到一个脱衣舞娘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象征性抵抗一阵子，他还是把持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办，但是输了我可不管。” 小麦克笑道：“你放心吧，到时候你会数钱数到手抽筋的。” 当晚，麦克船长让麦道船长陪麦克厂长来到波斯城最大的赌场，和老板进行合作，做了个局：赌航期。 只听赌场的伙计很快以夸张的声音嚷了起来：“下注了，下注了，上次麦克船长从波斯城到黄金堡花了150天。这一次麦道先生出5千麦元，赌麦克船长只要140天。有没有更有魄力的老板？” 马上有人响应： “我出1万麦元，赌130天。” “我出2万麦元，赌120天。” 随着赌场赌客们不断提高赌注，航期已经提前了整整一个月，没有人再敢增加赌注。 麦克厂长突然说道：“我出5万麦元，赌麦克船长只要100天时间。” 有人吃惊道：“这个麦克肯定是个疯子。” 麦克厂长淡淡地说道：“大家放心好了。我对我的船和我侄儿有充分的信心。” 赌场内一片哗然，都把这麦克当成钱多人傻的疯子。 但是前来跟着下注的赌客还是络绎不绝。 “我赌50麦元吧，跟130天，还是这个时间靠谱。” “我赌10麦元，跟120天。” “真是个胆小鬼，我赌到黄金堡淘金一年的工资，跟100天。” “……” 波斯城是富人扎堆的地方，也是赌客的天堂。 11月10日，到麦克正式启航的时候，赌场老板共收到20万麦元的赌注，其中押100天的只有不到10人，加上那个赌一年工资的，总共不到1000麦元。 换句话说，如果老麦克赢了，他将大小通吃，去掉赌本和赌场的抽成，还能回笼大约18万麦元，招兵买马和造船的本钱都有了。 如果输了，那都是李杰这个土豪的，谁叫他人傻钱还多！ 其实，麦克船长对李杰教他做的赌局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他对金山的矿业公司有信心。 如果真输了，大不了让李杰的矿业公司多招几个白人，再白忙活半个月。 如果赢了，明年4艘飞剪船的本钱又不用出了。 在李杰的冒险精神感染下，老麦克这个作风严谨的工程师也在转型，设计的船只越来越冒险，速度越来越快。 第64章 黄飞鸿没有回来 李杰最终还是没要伍崇曜的一百万银元，而是委托他帮忙向黄金堡运送移民。 他相信，有了伍崇曜和怡和洋商行作掩护，又有两江总督裕谦的官方批文作背书，移民应该方便多了。 虽说那批文是两江总督府颁发的，总督还死了，但给广东地方官员塞点银子，润滑润滑，应该也能管用。 伍崇曜这下对李杰更加放心了，又送了李杰不少东西，包括李杰主动提出的十个大夫，还有一批中药。 李杰的那个小王国人越来越多，金子越来越多，但是看病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李杰准备在发展中医这方面继续深耕搞成一个产业。 后世的中药能干死好多升级版的病毒，应该对早期的流感、麻疹等普通病毒极为有效。 如果他在达科达开发几款行之有效的中成药，不仅能够有效提高他的子民抵抗瘟疫风险的能力，还能提高和邻居飙车赛跑的速度。 在广州伍家庄园小住两日，又谈了一些合作细节，李杰就前往澳门，看能否和黄飞鸿他们会合，从那里一起出海。 等他到了澳门的时候，得知黄飞鸿他们已经提前三天租了条麦力哥的商船走了。 他于是让黄杰夫带胡氏兄弟去租商船，采购物资，自己去了一趟莫瑞森教会学校。 他要亲眼见见那个历史上那个帮助大清跨出国门第一步的容闳，现在名字还叫光照的小男孩，劝他跟自己到黄金堡。 此时的澳门不大，莫瑞森教会学校也很好找，只有大约30来个孩子。 李杰很快找到光照，说明自己的来意：“光照是吧，跟我到麦洲去长见识吧。” 当他找到光照时，没想到这个只有13岁的小男孩很警惕，对他并不信任，一口回绝了他：“杰克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上次托布朗先生送来200元的生活费。但是我想在这里继续学习，布朗牧师对我很好。” 在李杰眼里，光照才是华夏睁眼看世界第一人。他准备来一个绑架得了，有时候能用武力解决的，效率比用脑子高多了。 不过，当光照找到他的庇护人也就是学校临时负责人时，李杰迅速改变了主意，开始和对方谈判。 “布朗先生，恕我直言，大清与阴国的仗越打越大，旷日持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恐怕澳门迟早要被大清收回去，你们这个学校迟早会被取消。” “我们奉主的旨意，传递他的福音，不会畏惧一切暴力的。” “我太崇拜你了，你真是主的好信徒。但是我告诉你，我那里有五十万迷途的羔羊，他们都虔诚地需要你指点迷津。” 一听李杰那里有五十万人需要他传道，布朗牧师迅速有了兴趣：“你那个地方在哪里？” 布朗是一个麦力哥传教士，对圣主极为虔诚，对传播主的福音孜孜不倦。 李杰故弄玄虚：“一个充满阳光和黄金的地方。你要你愿意去，我会给你建造一座金色的教堂。有好多少林寺的方丈想到我那里开分店，宣扬释迦摩尼，还在排队哩。” 李杰的激将计起了作用。 布朗带着老婆刚到澳门，本来是想进一步在东方神秘国度进一步传播主的福音，就遇到中阴开战、学校停课等一大堆乱事。 他现在才像一头迷失的羔羊，一筹莫展。好在上帝派来了李杰，为他指明了方向。 他和老婆迅速带上莫瑞森教会学校全体学生和仆佣，总共40人，随李杰一起东返麦洲。 1842年2月8日，黄金堡。 李杰和黄杰夫带着莫瑞森教会学校终于回来了。 这里的华人刚刚过完春节，脸上还有着节日的喜庆，见到大当家的回来，更是兴高采烈，夹道欢迎。 但是李杰却没有见到提前离开澳门的黄飞鸿他们。 原来在去年12月初，李杰到澳门的时候，黄飞鸿他们在三天前刚刚租了一条商船，返回黄金堡去了。 李杰不知道的是，因为阴军司令扑丁查对他恨之入骨，料定他会从广东方向回黄金堡，专门派出军舰拦在路上，对过往商船进行盘查。 黄飞鸿他们一行130多人因此在台湾南边海域被阴国军舰发现并扣留。 黄飞鸿听说阴国人布下天罗地网拦截李杰后，干脆承认自己就是李杰。 在洋人眼里，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黄皮肤、黑头发，方脸庞。阴国人大喜过望，于是欢天喜地撤了军舰回定海，向扑丁查交差。 等聪明的阴国佬搞清楚抓了个冒牌货后，再派出军舰布防时，李杰所租的商船已经扬帆东去。 令李杰稍稍好受一点的是，在上岸的时候，刘易斯向他汇报了一些好消息。 在他离开的半年里，他的达科达临时合众国保持了基本稳定。就是前来淘金的白人有点多，有昔班尼人、麦力哥人，加起来已经赶上来自中国的移民了。 罗纳尔多也和森迪哥的居民达成了金子换港口的协议，大部分昔班尼移民涌入金山湾，谁不想住在金窝里孵蛋里呢？ 有大约300户苏族原住民在鹏城北边安家落户，开始向汉人学习耕种。还有200户苏族部落百姓在附近学习昔班尼人放牧。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原住民卡尤斯部落酋长西尔斯在红山的陪同下，来到了黄金堡，在这里过了一个热情洋溢的中国式春节。 麦克船长也率先回到黄金堡，只花了90天时间，印证了飞剪船的可靠性和安全性。 有了这海上利器，李杰决定春节过后就派他到广东去拉人。他这次回国，虽说损失了三十来个兄弟和一艘准飞剪船，但是收获也是巨大的。 他已经亲自和大清第一首富伍崇曜在广州接上了头。他没有要伍崇曜给他的100万银票，而是作为委托伍崇曜代为向黄金堡移民的经费。 唯一的风险可能是阴国人的报复。但是阴国舰队正忙着应付马上到来的清军浙东大举反攻，应该无暇顾及广东海面。即使他们想在半路上使坏，以他们战舰现在的速度，还没有飞剪船快哩。 形势越来越好。 第65章 买下大额勒哥区 李杰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急切地向黄金堡走去。 令人失望的是，前面没有他希望看到的红色精灵或者一个浪漫的吻。航行在大海上，百无聊奈的时候，临行前的温柔总是让他回味无穷、流连忘返。 但是他好像从欢迎的人群中隐隐听到不好的消息，红雨流产了！ 他临行前打出了幸福的一枪，居然中了大奖，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奖又飞了。 “杰克，你还活着！” 正当李杰心神不宁的时候，耳边突然冒出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竟然来自那个长腿乔治。 他没好气地答道：“你这个恶棍，应该给我们这里捐一座教堂。等你死后，我会请求上帝只把你安排在第十七层地狱。” 李杰现在很不爽，他的爱徒黄飞鸿肯定出了意外，大概是被阴国佬捉了去。 他想见的红精灵没有见到，反而见到一头白苍蝇。 乔治继续笑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们可是生意伙伴。” 李杰还是没有好脸色：“我在奇怪，我为什么能够看到一条蛆变成苍蝇之后，还是白色的？” 乔治有些生气：“你太过分了哦！我还没问你我的那些船员怎么了。” 李杰不屑一顾，继续往前走，还扔出一句狠话：“他们想打劫我，结果都被我扔到海里喂鱼了。” “你是个魔鬼！”乔治终于愤怒了，在后面骂道，毫无一点绅士形象。 “大当家的回来了！” 李杰很快回到黄金堡，更多人的欢呼起来，颜色各异，心情一致。 黄金堡现在成了一个名副其实、色彩斑斓的国际都市，率先归附的螺丝人，陆续归附的原住民、昔班尼人、南洋人，还有来自大清的移民，都亲热地围在李杰旁边。有的还跳起了大当家最喜欢的欢快的吉格舞。 “大家辛苦了！” 李杰嘴上与欢迎的人群虚与应付，眼睛却在四处贼溜溜地搜索。 可惜他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影，没看到那个会跳吉格舞的精灵。 热闹过后，李杰站在黄金堡一处眺台，极目远眺了一会儿，努力通过展望未来，来保持一个好心情。 这是一个立于千仞之上的堡垒，地势险要，俯瞰黄金港，雄视太平洋，和悬崖下的黄金港可以互为犄角，易守难攻。以阴国人和麦西哥现在在麦洲的实力，很难啃下这块硬骨头。 他不得不佩服老毛子当时的眼光独特，可惜他们选了一头猪当总督，还要扮老虎吃自己！自己只好反杀一下喽，过年的肉都有了。 一想到维特那头猪，李杰不由笑了起来，真是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他又回首看了看黄金堡，黄金堡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拥挤，也让他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他现在打算进行战略重心转移，把中心转移到南方去。 随着明年移民大规模进来，那里的人口可能迅速突破两万甚至是五万人。 但是他更清楚，南下之前必须解决好后顾之忧。这个后顾之忧就是阴国佬，只要排除了阴国佬的干扰，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尽管他现在步子跨的太大，左脚向北迈了3000里，右脚向南迈了2000里，但是只要保持动作基本协调，还是能够站稳当的。 至于蛋蛋吗，就让它在风中零乱吧，它应该庆幸它找了个穿越人当宿主，安稳得很。 “啪！” 当李杰最终下定决心的时候，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人迅速走了上来。 李杰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路跟在屁股后面的乔治，瞬间有了新主意，招了招手：“乔治，过来，大哥给你一个立功又发财的机会。” 经过一段山路的历练，乔治的境界又好像随着海拔的提升，得到了升华，努力保持绅士风度，迈着大长腿，走到了李杰的面前。 他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情，说道：“杰克，做人还是要讲信誉的。” 杰克立刻换了副笑容可掬地嘴脸，忽略了对方的一身狐臭，热情地搂着乔治的肩膀：“亲爱的乔治，现在有一个泼天的富贵，就摆在你面前，希望你要努力把握住，手千万不要打滑哦。” 乔治尽管对李杰已经没有了耐心，多了一些厌恶，还是努力保持克制，淡淡地说道：“说重点吧。” 杰克答道：“我打算立即和你签订合同，用5万阴镑买下额勒哥区。” 乔治答道：“你还需要另加1万阴镑，因为我的船被你用了5个月，而且还不见了。” 李杰答道：“你的船只是暂时消失了，并不代表它消灭了。我可以多给你1万阴镑，但你得保证，如果它回来的话，你还我1万阴镑。” 乔治答道：“那就只加3千阴镑好了。咱们来个一揽子生意，免得以后扯皮。” 看来阴国人比李杰更急着交易。 他们担心，倘若那些数典忘祖的麦力哥人到了这里，他们估计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李杰努力挤出笑容，好好看了看乔治，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尽管双方都在赌，李杰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一些。“商人号”回不回来，对他几乎没有影响。他这次回来又带了十个大夫，后面把看病的挂号费提高一点点就行了。 尽管他知道这桩交易里面有坑，知道麦力哥人会狗急跳墙，波得兰和维多利亚堡中间还隔着一些原住民的部落，有好多不确定因素，但是机会实在难得啊！ 毕竟十拿九稳的叫存款，回报率极低。富贵险中求的才叫投资，只要成功，就是一本万利。 现在金山有价值1亿麦元的金子，自己只取其中的十分之一，以后都会变成1万亿！哪怕窃国大盗吕不韦在这里，也会支持自己赌一把的。 当晚，李杰就和乔治签订了购买额勒哥区的合同和买断“商人号”破船的附加协议。 随后他又盛情邀请乔治参加了大家为他举行的欢迎酒会。 乔治很高兴，当晚喝了好多酒。 他在黄金堡、梦幻镇和鹏城考察了好几个月。越考察，他越没有信心。除非大阴帝国像对付大清那样派出一支50艘以上军舰组成的舰队，否则华人的雄起势不可挡。 他觉得，与其逆势而动，不如见好就收。如果等那个私生子来了，这家伙可能一分钱也不会给，还要和他老子分卡拿他的家产。 李杰也很高兴，终于打开了在北麦的新局面，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移民。 第二天，李杰专门派出一排人马坐自己租的商船送乔治回维多利亚堡，一手交钱，一手交换合同。 双方约定，交换合同的时候交付订金3万阴镑，哈德逊湾公司正式从维多利亚堡海湾撤出后，再支付最后的尾款2万阴镑。 第66章 每一片土地都是神圣的 “骨头摸你，李大统领！” “骨头也摸你，西尔斯酋长。昨晚又喝多了，不好意思。” 乔治刚刚远去，卡尤斯部落酋长西尔斯急不可耐地找到了李杰，用蹩脚的阴语向李杰客套。 卡尤斯部落在额勒哥区沿海一带活动，算是这片土地最原汁原味的主人。 历史上麦力哥进入额勒哥区时，卡尤斯部落虽然只有一万来人，却抵抗了白人长达七年之久。这也是一个英勇善战的部落。 西尔斯很快切入正题：“杰克先生，想必您知道，我们的每一片土地都是神圣的，不能对外出卖。” 他急切地想知道，李杰昨晚和阴国佬谈判的情况。他们原住民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但是他们被卖来卖去，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李杰答道：“是的，西尔斯酋长，你们的土地也是神圣的，和红山酋长的土地一样神圣。我都会尊重的。” 西尔斯问道：“可是我听说，您用5万阴镑把包括我们在内所有的土地都收买了。” 李杰笑道：“西尔斯酋长，我想你误会了，你的就是你的。我只是帮助你先排除阴国佬对你们的骚扰。” 西尔斯又问道：“可是还有麦力哥人？” 李杰继续笑道：“所以我请你来共同商量。” 随后，李杰吟诵了一段那首着名的诗： “这片土地的每一部分都是神圣的。每一处沙滩，每一片耕地，每一座山脉，每一条河流，每一根闪闪发光的松针，每一只嗡嗡鸣叫的昆虫，还有那浓密丛林中的薄雾，蓝天上的白云，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记忆和体验中，都是圣洁的……” 多美的诗啊，只有真正热爱这片土地的人才能写得出这么美的诗。 这首诗本来是十年后，麦力哥强盗强迫西尔斯酋长签订卖地协议时，西尔斯所作的一首抒情诗。 这首诗见证了原住民当时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绝望，也见证了上帝选民的无耻与霸道。 百年之后，那个西尔斯已经变成了白人世界的西雅图，世上再无卡尤斯人…… 李杰现在提前吟诵了其中的一段，瞬间打劫了西尔斯的心弦。 “杰克，我们的部落可能受到白人的诅咒。我的族人经常像苍蝇一样成片地死去。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们。” 西尔斯很快又说出了自己遇到的另一个困扰。这个困扰甚至可能给他的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在听说相邻的苏族部落因为有了李杰的帮助，情况要好得多后，他毅然随红山来到了黄金堡，向李杰求助。 李杰答道：“既然咱们是同盟，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我刚好从大清又请来了一批医生，保证一年之内就能帮助你们消除这个麻烦。” 他知道，白人深入麦洲北部的河流和土着贸易，不仅带去了许多外界的新鲜玩意，还慷慨地送去了天花、麻疹和流感病毒。卡尤斯部落本来对这些病毒没有免疫力，又缺医少药，一旦发个烧，就会把小命烧没了。 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他们的人口从以前的五、六万人急剧下降到一万人。如果不再采取措施，马上会变成五千人。 对于李杰这个过来人来说，这些病毒都是小菜一碟。麻疹和大部分流感病毒，都可以用现成的中药对付。 北麦虽然没有板蓝根、黄芩之类的抗病毒药，但到处都是蒲公英，他让卡尤斯人没事的时候挖些当茶煮着喝。这玩意几乎不要钱，无论是单独喝，还是和其他中药一起配伍，都能起到不错的预防和治疗效果。 而且，他刚刚又从广州请来一批大夫，很快可以研制出更行之有效的中药成品冲剂或汤剂，消除麻疹和流感病毒应该可以指日可待。 天花稍微麻烦一点，先找几头母牛接上天花病毒，然后再接种到人身上就行了。以卡尤斯部落现在的人数，一年之内就能完成接种。 李杰和西尔斯的谈判富有诚意，也富有成果。 双方商定，卡尤斯部落及其以东以北一百公里都是西尔斯部落的永远领地，达科达政府只在卡尤斯部落附近保留驻军的权利。 西尔斯同意达科达政府在卡尤斯部落附近建立新的港口作为贸易和军舰停泊基地。 达科达政府授予卡尤斯部落在整个海湾享有专属捕猎权，每年为卡尤斯部落免费提供不得低于200吨的粮食；派出十名医生，帮助卡尤斯消灭天花、感冒和麻疹。 西斯尔部落目前只有大约一万人，主要居住在后世的西雅图附近，以渔猎为生，但是经常受到前来收购皮货的螺丝人和阴国人的欺负。 南边的白人主要是从麦力哥北方跑来的杨基佬，这更是一群强盗，经常绑架西尔斯的族人当奴隶、当水手，甚至当泄欲的工具，吓得他们不敢下水捕鱼、进山打猎。 按照和李杰目前达成的协议，卡尤斯部落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人口也会很快恢复起来。 为了避免刺激不特定的第三方，双方还达成了口头君子协定，由达科达政府每年为卡尤斯训练100名部落战士，一半在达科达服役两年，一半服役四年。 卡尤斯部落在向达科达部落学习，用强大的部落战士保护自己的领地，李杰也需要借助土着人继续扩军备战。 他有一种预感，他这次回宁波动静搞的有点大，阴国人很可能通过外交、经贸甚至是军事手段来对付他。 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杰克，看来我们也可以签订一个类似的协议。” 西尔斯走后，李杰的准老丈人红山也要和李杰白纸黑字。土着人没有国家和国土观念，只有领地观念。 李杰幽默地说道：“红山酋长，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这当大哥的快要成我老丈人了，未来的国家都是以你的部落来命名，还需要签订协议吗？” 红山想了想，没有再坚持，只是有些严肃地说道：“杰克，我很抱歉，红雨的孩子没有保住。她在鹏城养病，害怕见到你。” 他这次到黄金堡亲眼见到了各色人等，也有各色美女。特别是那些身材高挑，身段更曼妙的白女郎，毫不掩饰对大统领的仰慕。 这些白女郎大大方方的摇着太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就连他这个老江湖都感到难以把握得住。 他也知道在杰克的母国，说是实行一夫一妻，但是妾的数量是没有限制的，就像他的马群一样，每头公马后面都有一大群母马。随着来自大清移民越来越多，也许杰克会像他国内的皇帝一样，每年都要选秀女，充实后宫。 他并不指望女儿成为杰克唯一的女人。但是他很担心，女儿没了孩子，可能会失去对方的疼爱，他的达科达部落甚至整个苏族都没有了保障。 所以，他很想和杰克白纸黑字。 第67章 布鲁斯的心理阴影 “啪！” 尽管李杰早在路上已经听到一些传闻，也有一定心理准备，手中的杯子还是落了下来。 短暂的惊慌后，他迅速动身前往鹏城。鹏城现在通过北金水河与金山湾连通，走水路也很快，顶多3天时间就到了。 途中，他从红山那里了解到了更多的细节。 李杰走后，鹏城基本上放了羊，铁拐李做做账还行，并不擅长治理民政，更不擅长抓工业。李约翰忙着练兵，好多民政事务都压在红雨这个准压寨夫人身上。 红雨虽说有些胆识，毕竟年龄还小、见识有限，时间长了，就有点手忙脚乱。 但是，一想到李杰曾说过的“我们”，她的心里马上有一种力量在支持她，让她仍然死死地抗着。 就在李杰回来之前一个月，红雨终于累得晕倒在地上，还流了一滩子血…… “该死的爱新觉罗，盗光！你全家都该死光！” 李杰狠狠骂了太平洋对面的那个鳖孙皇帝，顺便也骂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1842年2月14日，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鹏城三喜临门。 麦道船长和布鲁斯、红云等人带着“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飞剪船进入了金山湾。 从麦力哥买回来的大批钢铁、水泥等建材改乘小船，沿着北金水河源源不断送往鹏城。 这个由木头建立的小城马上要土鸡变凤凰。 李杰先把几个大小头目招了过来，小范围宣誓就任达科达临时合众国总统，正式表明了将在北麦建国的决心。 他那手下一帮虾兵蟹将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铁拐李等人甚至装模作样地跪下来，按照国内的习惯喊出了“吾皇万岁”，送给李杰一个天大的马屁。 大家都在憧憬下一步李大当家的，不，李总统或李万岁会给自己封一个什么官…… 政府班子还没组建，李杰又公开宣布迎娶达科达部落公主红雨为妻，也是达科达合众国首位第一夫人。 婚礼是采取罕见的中西合璧式。 上午，从澳门过来的布朗神父还没完全倒过时差，就被李杰克请到萨顿庄园由一间小木屋改造的教堂里证婚。 “杰克先生，你愿意在上帝的面前发誓，接纳红雨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爱赌。” “红雨小姐，你愿意承认杰克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我愿意！” “……” 红雨不信上帝，对殴洲人的婚礼并不感冒。但是杰克喜欢的她就喜欢。当地土着流行一夫多妻，妇女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得到，杰克把她当成了宝。和杰克按照殴洲人的仪式结婚，意味着杰克只能有她一个合法妻子。 尽管没有在白人上流社会中刚刚流行的钻戒和白色婚纱，红雨面对一脸严肃的神父，还是喜极而泣，默默向她以前根本不相信的神祈祷起来： “主啊，请再赐予我一个孩子吧！” “主啊，保佑我们杰克平平安安吧！” “……” 下午，杰克和红雨又进行了一场中式传统婚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二人随着司仪铁拐李的公鸭嗓做了几个简单程序性动作。 杰克没有父母，二人就拜了红山，敬了茶。 红山酋长高兴得合不拢嘴，只顾得喝茶，竟然忘了照铁拐李的事先提醒，给一对新人包个大红包。 他心里现在放心极了，虽说这是一桩彼此心知肚明的政治联姻，但是杰克这个女婿对女儿还真是不错，对土着也不错。 作为对迎娶红雨聘礼的一部分，李杰不仅派人在浩然湖旁边专门给苏族建了一座城，还在鹏城周围建立了一个达科达小镇，专门留给达科达人从事农垦或放牧。 “送入洞房。” 很快，随着铁拐李公鸭嗓一叫，简单得不能再简短的中式婚礼就这么结束了。 考虑到大当家的刚从大清回来，实在太疲惫，红雨也是刚刚流产不久，需要休息，铁拐李没敢安排闹洞房环节。 “财神爷，难道你把喜酒也免了吗？” 刚刚回来的布鲁斯一见这个中式婚礼，心里就有阴影。当年，就是这个铁拐李张罗着一副公鸭嗓，用中式婚礼把他的同伴给骗到了那个叫仙人洞的死人坑，坑死了不少。 他闹着要喝酒。 铁拐李自知理亏，连忙满脸堆笑地向布鲁斯解释：“白龙马，不，布老爷，喜酒早就给您备好了，管够。” 他很快给自己批了一千大洋，一瘸一拐地带着一帮弟兄在附近刚开张的饭馆吃酒席去了。 布鲁斯喝着喝着，又想起当年在扁担岛被逼入洞房的悲惨经历来，借着酒劲把铁拐李给打了一顿…… 李杰扶着红雨进了洞房，门上都是大红的双喜字，还是自己亲笔写的，窗户上是红色的剪纸，卧室四处是红色的蜡烛，就连婚帐也是红色的…… 中国人尚红，喜庆，达科达部落尚红，这是他们的图腾，代表着勇敢。李杰没想到，他会和土着以这种方式达成共识。 婚礼准备得有些仓促。铁拐李的老婆苟尾巴花带着几个小媳妇忙活大半天，还是将大地主萨顿的主卧室收拾得很有浪漫情调。 红雨显然对中式婚礼作了不少了解，还很向往，进入洞房后就老老实实地端坐在婚床前，尽量压抑住幸福又激动的心，静静地等着李杰亲手为她揭开红盖头。 李杰不由一笑，一边揭开他的红盖头，一边道歉：“对不起啊，亲爱的。给了你一个迟到的婚礼，连钻戒也没有，下次…” 还没等他说完，红雨双手就勾住他的脖子，含情脉脉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继而就是一个火热的吻。 良久，李杰缓过劲来，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蛋：“真是个傻姑娘。” 红雨习惯性地起撅起小嘴：“不，我是个幸福的媳妇。你知道我上午在神父面前祈祷了什么？” 李杰柔声问道：“让我成为真正的大统领？” 其实李杰知道，这家伙肯定还在纠结流产一事，想再怀上一个孩子。可是他担心引起红雨的伤心，只好胡扯。 红雨却主动说道：“我原来是不信上帝的，但是如果上帝再送我一个孩子，我就真正信仰他。” 其实李杰也不大信上帝，但是他需要上帝来凝聚人心。他既然打算在麦洲开天辟地，必须要接受一些中国人不能接受的东西。 生存比什么都重要。 第68章 老丈人的礼物 新婚当晚，李杰因为担心红雨身体没有恢复，自己最近也连日赶路，很快抱着红雨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杰抱着红雨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出门，他就看到红山酋长前来辞行，补送了两个红包，还补上两个礼物：一对用黄金打造的金榔头。 红山说道：“杰克，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红包，昨天一高兴，搞忘了。” 李杰盯着那对榔头，倒吸一口凉气：“泰山大人，你送这金榔头干什么？” 他以为这是老丈人警告他不要劈腿用的，还两个榔头，心里不由多了一份寒意。 红山笑道：“等我外孙长大了，刚好可以用这榔头砸核桃吃。” 李杰松了口气：“这得多少金子？” 红山笑道：“没多少，也就是四十两金子，反正都是铁拐李借给我的。” 李杰说道：“一把就够了，两把太破费了。” 铁拐李现在在帮李杰管账，他借给红山的还不是李杰的？老丈人找女婿借钱还用还吗？ 李杰正在犹豫，红雨一把接过父亲的礼物，大大方方地说道：“父亲，你这两把恐怕不够，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的。” 红山高兴道：“女儿放心生吧，我还会送更多榔头来的，大不了我再去抢几匹白人的马来。” 红雨：“……” 红山和红雨这对豪放的父女围绕生孩的话题聊得飞起，把李杰直接当成了透明人，肆无忌惮地给他安排任务。 李杰只好尴尬地把头扭向别处，开始规划今后的事情。 他原先担心达科达是个文盲国家。现在布朗牧师夫妇来了，他这里的小学算是可以正式开张了，再招30来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布鲁斯从波斯城挖来的郝夫妇都是心灵手巧之人，也可以先办一个小小的技工学校，一个教机器修理，一个教缝纫技能，每年再培养几十个学生。 克雷西夫妇、麦克船长也可以开一个小小的海洋学校，利用回来休整的时间，再教几十个孩子一些与航行有关的天文、地理和驾驶知识。 再加上达科达每年都坚持不停地派孩子们出国长见识，应该可以为达科达的长期发展奠定一定人才基础，至少比海洋对面那个盲目自大的满清强上一百倍。 可是这都是技术性人才，他还缺少短期帮助他搞城市规划和工业建设的人才。 柯林顿见多识广，现在应该被自己拉上了建设达科达合众国的战车，可远在阴国。 远在铺路石的布朗还有一颗漂泊的心，黄金港的码头对他来说，还是羁绊，留不住他。 布鲁斯又是个花花公子，还时不时地惹事生非，上次差点把波斯城的妓院给烧了，听说昨晚耍酒疯又把铁拐李另一条腿也差点打断了…… “老公，还在想什么？” 红雨送走父亲之后，看李杰还在那里发呆，满脸愁容，于是轻声问道。 李杰耸了耸肩膀，说道：“哦，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红雨说道：“没关系的，我和父亲也只是随口说说。如果你再看上别的女人，我不会反对的。” 李杰张大嘴巴，不由对这个老婆的奇葩心胸更加佩服起来，于是盯着对方的小太阳看了半天。 红雨现在还小，身材并不像昔班尼女郎那样豪放，自带两个大太阳，到处炫耀，但是脸蛋很是精致，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 红雨看老公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说道：“杰克，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我不会吃醋的。反正我是你的大老婆。” 李杰摸了摸红雨的一头秀发，说道：“亲爱的，现在我不仅佩服你的心胸，更佩服你的思维。” 红雨说道：“你应该更佩服你的老丈人。你看，我父亲还有更重要的礼物要送给你。” 听老丈人还有东西送给自己，李杰很激动，连忙打开红雨递过来的一个袋子，差点被里面的景象给雷倒，被里面的腥味给薰倒：里面竟然是一堆各种动物的命根子！ 红雨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父亲好吧？送了你十根牛鞭，十根鹿鞭，害怕你累着。” 李杰没好气道：“他这是想累死我，然后好谋朝篡位。” 一年之计在于春。 1842年2月底，热闹过后，麦克这个洋人中的劳动模范主动带着“中国速度号”返回波斯城，准备去收割赌场的财富，并好好嘲笑那帮钱多人傻的家伙。 又过了几天，布鲁斯和麦道这两头懒驴在李杰的催促下，带着另外两艘飞剪船“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分别去了澳门和钦州接人。 鹏城又建了一批小厂，就是人手有点紧缺。 随着移民越来越多，种地的越来越少，情况又出现新的变化，粮食开始短缺，粮价现在已经涨了一倍。 李杰现在感觉有钱真是好，有钱不仅能让洋鬼子推磨，有钱也能给洋人评个劳动模范，颁发一个奖状。 他的思想开始与时俱进，觉得自己的地盘上有这么多洋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洋人也可以成为优秀的长工。 有了这么多老外为自己卖命，他就放心地带红雨到了森迪哥一趟，巡视自己的新领地，顺便在海边休个长假，也算是度蜜月。 李杰新收的徒弟胡氏兄弟和刚从波斯城回来的红云一共带了一个连的士兵随行，为妹夫护驾。 一百年后的森迪哥是个好地方，现在没有一点工业污染的森迪哥更是一个好地方，碧水、蓝天、还有沙滩。 这里的昔班尼人都跑到金山湾淘金去了，留下一幢幢木质小房子或小别墅。他这个大金主却和爱人难得享受了一段家州阳光沙滩的宁静生活。 李杰给它起了一个更好更形象的名字：南澳，让人开始在这里修建一个小型堡垒：南澳堡。 李杰打算，再过几年，等他更有钱了，在这里建成一个大大的海军基地，将达科达舰队往这里一放，北边的海洋全部是达科达的，其他国家的舰船要想从此过，得先留下买路财…… 第69章 好久没被打劫了 “红云，你都当排长了，要以身作则，每天要第一个起床，跑在队伍最前面。” “是，大统领。” 李杰现在生活很有规律。 每次清晨六点的时候，李杰总会准时醒来，然后趁红云松懈的时候，把他从房间里揪出来，逼他带着队伍跑一下5公里，然后自己掉头睡回笼觉去了。 当然，他欺负大舅子，老婆也会惩罚他一下，逼他做一些夫妻之间的游戏，这样会让他的回笼觉睡得更扎实些。 九点的时候，杰克伸伸懒腰，又来到红云这一排战士面前，花上大半个小时，教他们一阵刺杀术或者步枪射击要领，然后掉头回去享受红雨给他准备的早餐，喝一碗幸福的牛鞭汤，补充点能量。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再一次来到海难边，花上一个小时，开始教这帮土着旱鸭子学游泳。 李杰开始想以海立国，所以他训练的士兵都得会水，随时可以成立一支海军陆战队。 李杰虽说没喝这些土着递过来的拜师茶，但是教这帮家伙比他刚收的徒弟胡氏兄弟还用心。 五点之后，他会全身心把自己交给红雨，拉着他的小手在沙滩上散个步，用脚趾头在沙滩上描绘一下未来，有时候是达科达的未来，有时候是自己家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后，他还会亲自给红雨做个中式晚餐，然后就…… 幸福的日子过得真快。 眼看一个月快过去了，李杰从华夏带回来的一条中华田园犬昌财也下崽了。 红雨看自己的肚皮还没有反应，不由向杰克抱怨起来：“老公，我怎么还没有收获？” 红雨说的是收获自然是想怀上一个孩子。 李杰于是拿起枪对准远处一只小鸟，好半天才放了一枪，一枪中的。 他这才答道：“亲爱的，这就像打靶一样，有心瞄准，无意击发才行。” 红雨若有所悟：“哦，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 李杰放下枪，又摸摸了对方的小脸蛋：“顺其自然好了，我们都还很年轻。” 红雨却有些懊恼：“那我天天给你煲的汤不是白补了？” 李杰拍了拍自己的胸肌道：“你还是补补你自己吧，我壮得像头牛，使起劲来我自己都害怕。” 红雨现在心理压力很大，越是努力，越是怀不上孩子。 李杰也很配合，已经把红雨炖的牛鞭、鹿鞭吃完了，每天消耗的子弹以亿计，就是没有一个成功中靶。 他不由感慨，生孩子还真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成。 好在李杰是个很会哄老婆的人，随便说些华夏五千年历史中的逸闻趣事，都能让红雨津津乐道半天。 第二天早上，李杰没有指导红云他们训练，也没有回小木屋温习功课，而是一个人看着大海发呆。 快八点的时候，红雨从后面走来，抱着他的脖子厮摩了一会，温柔地问了起来。 “杰克，有什么心事吗？你看着大海已经好半天了。” “我觉得最近很有点遗憾。” “说来听听。” “我好久都没有被人抢劫了，没有收获。” “你真幽默！那我再打劫你一次，满足你的野心。” 但是此劫非彼劫，回到小木屋和红雨一番云雨之后，李杰还在想早上的问题：好久没有被人抢劫了，这不科学！ 没有抢劫的加持，达科达何时才能实现换车超车、跨越式发展啊？ 这都是他从后世带过来的些新鲜名词。 他现在有些期盼，来一些不大不小的势力动他一下，然后他就师出有名了。 “大当家的，不好了，波得兰的几个土匪绑架了我们4个兄弟。” 4月初，李杰带着遗憾回到黄金堡。 坚守在北方一千里的长白山种人参的海盗小头目马长腿终于给他送来一个小小的惊喜。 李杰果然心里有了喜色：“波得兰是什么货色，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说他还看不上这个小劫，但蚊子小也是肉。 他立即吩咐大舅子：“红云，你和胡氏兄弟带领两排人马乘船北上，去摆平这个事情，顺便搞一个野营拉练。” 红云高兴地答道：“谢谢妹夫，谢谢师父，我一定让你满意。” 李杰新收的徒弟胡板凳就在旁边，不由乐了：“是师父大，还是妹夫大？” 胡扁担说道：“在外面肯定是师父大，关起门来肯定是大舅子大。” 在华夏，男人一般都很尊重老婆的娘家人，叫老丈人为泰山，称舅子为舅官。 但是华夏也尊重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胡氏兄弟自然希望红云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不是高自己一辈。 次日，红云一切准备妥当，正要开拔，李杰又一脸严肃地交待一番。 “红云，你去那里不要滥杀无辜，否则我以后不要你了。” “是，师父。” “但是，你要给他们立个规矩，让他们知道这是达科达合众国的最高意志。” “最高意志？” 见红云一头雾水，李杰又给了红云两页纸，说道：“这是合众国第一部法律，叫《野生动物保护法》。三年之内，除了土生土长的卡尤斯人，任何人都不能在额勒区地区抹杀海獭和河狸。今后这里要实行可持续发展。” 红云还是一脸懵逼：“什么是可持续发展？” 李杰答道：“就像你们猎杀野牛，每年不得超过10万头，这样你们苏族的子子孙孙都有饭吃。” 李杰最近并不是一直忙于造人。他也认真思考了一个新课题，提前保护北麦的生态资源，这也是保护原住民的生存资源。 只要保护好了这个资源，不光是原住民，包括从华夏来的移民都会有饭吃。 红云走后，李杰又让那个叫马大腿的海盗兄弟带了新来的两百户移民北上千里，开始在长白山正式新建一个人参镇。 他同时给西尔斯写了一封信，让他派两百户部落百姓也到人参镇居住，跟着华人学种人参，学种地，发展多元化经济。 达科达现在的经济结构一直很畸形，除了淘金和种田外，几乎没有像样的产业，导致物价飞涨。 随着淘金越来越热，原来不少种田的也跑去淘金了，自己辖区粮食产量在急剧下降，每季总产量还不到四千吨，搞得他都不敢再拿粮食出口换机器了。 李杰现在畅想，再经过两、三年，没有了那些讨厌的白人肆意捕杀，中部大草原上的野牛，额勒区沿海的海獭和河狸应该可以实现可持续发展，人参也可以出山了，他一下子就有了两个赚钱的买卖。 只是这都需要时间…… 第70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在大海上面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1841年10月，布朗在埃森城已经待不下去了。 一天，狂风大作，风雨交加，他来到莱荫河畔开始大声朗读杰克送给他的鸡血诗，希望给自己再坚持下去的勇气。 由于杰克迟迟没有送来援助，他现在已是坐吃山空好久了。 为了支持克虏伯不停地改进大炮，连他带来的“故乡号”帆船都被抵押给犹太商人，又借了价值一万马克的高利贷。但这也是杯水车薪，支持不了多久。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光是测试费用就不得了。 更关键的是，他不想一直被绑在这里。 他心里曾经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出去浪，第二个是出去浪远一点，第三个是天天出去浪。 现在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愿望，带着美女出去浪。 给自己打了一针海盗版的鸡血后，布朗又回到克虏伯的破厂子，和克虏伯商量破局之策。 “老克，我觉得你可以把你以前的小作坊和那些刀刀叉叉给便宜卖了。” “布朗，我知道你日子也很难过，把你的帆船都抵押了。可是你的钱也不能坚持太多时间。那些小作坊多少还能挣几两碎银子，免得咱们饿肚子。” “我建议你到阴国的康沃尔郡去一趟，考察那里的火车生意。” “你疯了吗？让我去考察火车？你怎么不让我去考察轮船？” “听我说，那火车轮子和这大炮一样，也需要优质钢材。咱们送几个样品过去。也许这是咱们的机会。” “布朗，我爱死你了。我感觉你是上帝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克虏伯虽然固执得像头野驴，但对商机反应也很快，一个火车轮毂上百斤，总比刀刀叉叉的利润高些吧？ 他迅速被布朗说动了，马上上马了一个新项目：火车轮毂。 一个月后，正当布朗和克虏伯准备停当，要去阴国的时候，柯林顿这个妖怪带了“黄金堡号”蒸汽轮船和4千两黄金来了，要订购40门大炮，其中20门4磅的，20门6磅的。 由于当时殴洲度量衡相当混乱，各国大炮口径五花八门，代表大炮口径的磅的实际重量也不一致。此时的4磅炮相当于78毫米口径的山炮，6磅炮相当于88毫米口径的山炮。 黄金一响，布朗马上感到自己流浪的灵魂又要失去方向，他那四个愿望好像也不那么强烈了。 克虏伯这个精明的犹太人还算比较淡定，说道：“柯林顿先生，你这钱还掉高利贷，还要安排30个孩子，并不能剩下多少，只能订购20门大炮。” 柯林顿笑道：“我还有700吨粮食和一批皮货，价值2万麦元。” 克虏伯说道：“你要知道，我和布朗商量了，准备还要扩大生产，造火车轮子。” 克虏伯虽然固执，还是个精明的犹太人，知道如何借鸡生蛋。 柯林顿知道对方的心思，还是大气地送给对方一个大袋子，说道：“我再给你追加一千两金子。” 克虏伯脸上马上笑开了花，嘴角的胡子似乎也跟着跳起了舞，一抖一抖的。 他将袋子的金子好好摸了摸，又拿牙齿咬了咬，确认是真的后，笑眯眯地答道:“柯林顿先生，金子真是个好东西，不过你们如果肯再多追加一千两金子的投资，也许我的进度会更快一些。” 柯林顿笑道：“克虏伯先生，做人不能太贪心，步子也不能太快。老板暂时只能给你这么多了，你先满足我们杰克老板的订单就行了。当然，如果你对我们不满意，你可以再找比我们更合适的生意伙伴。” 克虏伯连忙答道：“我只是开开玩笑。杰克和你们都是我最满意的老板。“ 克虏伯现在对布朗和柯林顿他们所说的那个老板的实力深信不疑，感觉他甚至有实力买下整个铺路石王国。 一天后，布朗和克虏伯谈妥一些合作细节问题，请柯林顿到附近的小酒馆喝了几杯。 三杯小酒下肚，布朗不由牢骚起来：“柯林顿先生，你和杰克不会是忘掉我了吧？” 柯林顿笑道：“那是当然，除非你带一个新娘回黄金堡。” 布朗皱眉道：“我是在这里找到一个金发女郞。可是我的钱都花在为杰克办事身上。” 柯林顿说道：“俯耳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会大赚一笔的……” 望着曾经的手下，顶多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布朗颐指气使，布朗有些生气，但还是低下脑袋，凑了过去。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最近确实在酒吧借酒消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酒吧妹子，身材非常饱满，就是家境太寒酸了，与她的身材成反比。 在听了柯林顿的话后，布朗不由有些吃惊：杰克竟然让他主动去散播黄金堡的秘密！ 布朗是个非常诚信的人，在知道杰克发现了金子后，他一直守口如瓶，只挣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现在杰克既然授权了，他也没有什么顾虑，他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有一张和柯林顿、布鲁斯一样大得没边的大嘴巴。 接下来几天，布朗不停地在酒吧里请一些最近交往的狐朋狗友喝酒，无意之中透露一些关于在麦西哥的大家州发现了金子的消息。 但是大家州海了去了。那里不仅有印第安人神出鬼没的高山，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如果没有人指路，跟傻子似的一头扎进大家州，估计三年也找不到金矿的位置，只能在那里留下一具白骨。 所以不少人在主动付了酒钱之后，又给布朗交了大约价值300麦元的路费加信息费，请求他带路找到金矿。 也有好多当地的穷鬼闻讯而来：“布朗先生，我们也想去金山，但是没有钱。” 当时姐儿们帝国四分五裂，相互攻伐不止，形势比中国的春秋战国还乱，农民比大清农民还穷，身上瘦得连虱子都呆不长。 布朗慷慨地表示：“没有钱也可以，以一年淘金收入作抵押。” 这些穷鬼于热情地抱着对方啃了起来，都说布朗是个好人。因为按照以往到麦力哥南方寻找出路的惯例，如果没有钱交路费，往往要以五到七年的收入作为抵押，也就是要当五到七年的白人奴隶。 五天后，布朗收到了大约200来人的申请和价值4万麦元的现金，然后和柯林顿、克虏伯等人一起乘坐“黄金堡号”到了阴国。 那艘破旧的“故乡号”，他也不要了，以5000麦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伙想自费到黄金堡淘金的人。 因为柯林顿告诉他，杰克现在应该有了好几艘飞剪船，比他现在的船快的多，也拉风的多。 他决定再次见到杰克的时候，找杰克要一艘小一点的飞剪船，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装装逼。 他想，自己为杰克办了这么多事情，难度应该不是很大吧？ 第71章 不成功的外交 1841年12月，布朗陪着克虏伯到了阴国康沃尔蒸汽机厂。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专门生产火车机车和相关设备的工厂。 此时的阴沟郎虽然率先完成工业革命，整个世界尚处于混沌未开状态，就是在阴国本土，敢先吃螃蟹的并不多，只有少数煤老板买了些火车去拉煤。 火车长时间拉煤，轮子在铁轨上磨来磨去，哐当哐当，损耗极大，慢慢就会在铁轨上跳起了舞，有时候还把轮子哐当哐当掉了。如果遇到大雨，那轮子在铁轨上一生锈，就像粘在铁轨上似的。机车不使劲吧，跑不起来，使点劲吧，往往把铁轨都一起带走了…… 蒸汽机厂的老板见到克虏伯送来的轮子样品，如同见到了及时雨，见到对方送来的订单，像见到了上帝。 双方都是瞌睡遇到枕头，没费多少口舌，很快谈好了合作。 克虏伯如愿以偿，拿到了价值5万麦元的火车轮毂的订单，大约有1万多麦元的利润。 布朗替克虏伯贸易公司交了2000两黄金作为定金，保证一年后每年会从康沃尔蒸汽机厂进口至少2组火车机车及相关设备。 布朗完成任务后，很快带着一帮殴洲的淘金汉启程返回黄金堡。 柯林顿拿着一大堆金子继续留在了阴国，以克虏伯贸易公司首席代表的名义来到了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 船厂的老板飞利浦和蒸汽机厂的老板大致差不多，都在为最新产品的销路发愁，头发都快薅秃了。 “嗐，飞利浦老板，看你做梦的样子，是在想发财吗？” “废话，不想发财难道想发疯吗？” “我想购买一批螺旋桨推进的蒸汽轮船，排水量要在3000吨以上。” “我这里只有两艘3000吨明轮的货船，可惜已经被提前订购了。”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叫金子。这代表我的诚意，希望你也能表现你的诚意。” 瞎子见钱眼睁开，跛子见钱站起来。当柯林顿拿出真的金子的时候，船厂老板飞利浦立即有了一万度的热情，回应道：“那两艘开价4万阴镑好了。” 柯林顿答道：“我看你这都是木壳的，顶多值3万5千阴镑。这是7000两金子，多出来的钱你帮我请点可靠的船长和水手，送货到这个位置，麦西哥大家州的螺丝堡。” 柯林顿现在身兼多职，贸易部长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懒得多和对方讨价还价。 飞利浦尽量压抑心中的喜悦，说道：“好吧，有钱是大爷。以后咱们多多合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让大阴帝国的洋鬼子低眉顺眼、鞍前马后。 皇家造船厂的飞利浦老板很快对财大气粗的柯林顿点头哈腰。 柯林顿却说道：“不用以后，咱们现在就可以继续谈谈合作，这是2000两黄金，再订购4艘排水量为4000吨的铁壳轮船，动力要提高三成，要确保时速在13节以上，全部改成螺旋桨推进，一年内交货，如果能够让我们满意的话，下次我们还会订购更多的轮船。” 飞利浦没想到，他在完成一笔交易后，本来只是说了句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就立即得到对方如此热烈的响应，难道是早上的祷告起作用了？ 狡猾的飞利浦有点想坐地起价：“这个要求可是有点高啊，比皇家海军的要求还高。” 柯林顿答道：“那当然，因我给的是黄金，皇家海军给的是白条。” 飞利浦又提议道：“每艘至少5000两黄金，先交2000两金子作为定金，一年半内交货。” 柯林顿装作不耐烦地说道：“你好好想想，要么派人随船去拿订金，要么让这买卖随风去吧……” 此时，大阴帝国的军舰仍以木壳风帆战舰为主，海军只装备少量以蒸汽为动力的木壳明轮轮船，螺旋桨推动的铁壳船尚处于试验阶段。物美价廉的机帆船仍然是海军和商人的最爱。 飞利浦已经被柯林顿手中的金子亮瞎了眼。为了留住大风突然刮来的克虏伯贸易公司这个大金主，他只好同意了对方的所有要求。 这就是金子的魅力、资本的霸道。 柯林顿手里还有不少钱，但是他要帮杰克尽可能多的采购一些机器、钢铁、水泥、煤。这都是在达科达建厂或者说是建国最需要的东西。 年底的时候，杰克船长和船厂帮忙雇请的另一个船长杰瑞，很快开着两艘木壳蒸汽大轮船，拉了两大轮船货走了。马立克和他带的人马分别在船上护航。 柯林顿好好理了个发，换了一套新衣服，又去了一趟阴国首都轮蹲。 他现在打扮得越来越人模狗样，准备以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政府外交部长的名义，拜会阴国首相和阴国女王，并成立一个达科达合众国驻阴国临时代办处。 马立克手下两个小兵以及布朗原先的那个忠诚仆人科伦都留给他跑腿，装门面。 就连柯林顿自己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真的会成为一国政要，去和外国元首、政府要员们周旋。 他现在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决定等下次回到里士满的时候，得刺激刺激他那个古板的、死脑筋的奴隶主父亲。世界上发财的方式千千万，何必要要丧尽天良的剥削奴隶？ 1842年1月10日，轮蹲捂太士河畔一家小酒馆。 柯林顿终于见到了刚刚辞职不久的阴国前首相兰姆，殷切地说道：“尊敬的墨尔本子爵，请允许我代为转达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杰克先生对您的最诚挚的问候。” 兰姆面礼貌又冷淡地答道：“请你原谅。我还没听说过这个国家。” 柯林顿继续厚脸皮地向对方夸张地比划：“现在听说也不晚，我们的杰克总统从麦西哥和螺丝手里买了一片土地，成立了一个国家，有大约100多万人口，有这么大。” 兰姆还是面无表情：“恕我孤陋寡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柯林顿只好按李杰教他的那一套，抖一下猛料：“这样吧，我们不妨打一个赌，因为你的杰出贡献，巨鼠洲很快会以你的爵位命名一个城市。女王陛下也会确认这一点。” 兰姆还是老样子：“我很荣幸。然后呢？” 柯林顿答道：“我知道那里有一个金矿，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合作？” 兰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柯林顿继续像一个妓女一样死缠烂打：“也许你的弟弟会感兴趣。” 兰姆：“就算是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柯林顿：“……” 柯林顿原以为这一次按照杰克提供的信息可以顺利开展外交活动，但还是失败了。 他在轮蹲呆了一个月，除了见过一面过气的前首相兰姆外，连当任首相皮尔和维多利亚女王本尊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因为达科达是一夜之间在北麦冒出来的，阴国政要闻所未闻，甚至嗤之以鼻，有的还嘲笑柯林顿是个政治骗子。 柯林顿是个很有工作激情的人。他让科伦留在代办处看门，自己又跑到殴洲大陆旅游，权当散心去了。 他先跑到发烂西，结果发烂西国王室根本不鸟他，还把他当成骗子驱逐出境。 他跑到昔班尼，昔班尼人听说达科达挖了他们空闲的后院，火冒三丈，宣布他是不受欢迎的人。 他跑到屁大点的瑞士去考察银行的保险柜，瑞士人说他是个贼…… 克林顿还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他相信华人那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棒可以磨成针。 最后，他跑到在铺路石和喝得兰两个大国夹缝中求生存的卢森堡，搞起了金元外交。 在黄金的诱惑下，只有针尖大的卢森堡总算和达科达签订了一个在采矿和冶炼领域的协议，变相表达了对达科达的非正式承认。 克林顿暗下决心，一定要帮杰克把达科达这个国家建得大大的、壮壮的，一定让得罪过他的人，藐视过他的人，诬蔑过他的人，都因此而后悔。 第72章 要建职业军队 “我要有钱，我要有许多许多的钱。有钱才能有枪，有枪才能出政权，有枪才能防火防盗防麦力哥……” 李杰正在黄金堡满脑子想钱的时候，红雨突然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亲爱的，我好像有了。” 李杰顿时喜得合不拢嘴：“什么是好像？应该是有了。你赶紧的，回到鹏城养胎去。” 他最近在思考另一个带关达科达发展的大问题，刚好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琢磨，可是有个女人在身边，总是让他心猿意马。 红雨有点不舍：“那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李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找别的女人的。我有忙不完的工作，我一忙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红雨担心道：“那我更不放心了，没有人照顾你。” 李杰只好哄道：“好吧，那你留下来吧，我天天照顾你，给你做饭，给你讲事故，陪你散步……什么正事儿也不干。” 红雨：“……” 尽管有万般不舍，小鸟依人的红雨最终还是被赶回鹏城去了。 她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孩子保护好，给李杰生个儿子，也许是个太子。 没有了女人的腻歪，李杰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组建正规军。 在鸦片战争之前，殴洲各国陆军以步兵为主，都在使用普通的燧发枪，对单兵素质和战术要求不高。 北麦国家有个特点，家家有枪，喜欢组建不脱产的民兵，职业军队很少。一旦打起仗来，这些民兵就可以立即转化成廉价的步兵，跟着鼓点向前推进送死就行了。 这种平战结合的武装力量建设模式放在麦西哥或者麦力哥没有大的问题。反正作战双方都是菜鸡互啄，彼此间的技术含量都不高。 但是自从他在镇海和龙虾兵干了一架后，感觉还是要建职业军队。如果他当时有300个非常专业的火枪兵，完全可以炖一锅大大的红烧小龙虾。 随着击发枪的问世，原来民兵也会的排队枪毙战术已经严重落伍了。一个优秀的击发枪手完全可以干掉五个兼职火枪手，如果再结合灵活的散兵战术，干掉二十个兼职火枪手都没有问题。 而且他现在很有钱，完全可以建立一支小型的完全脱产职业军队，除了打仗，就是准备打仗…… 李杰很快以西尔斯酋长送来的100人为基础，重新组建了一个连，交给在镇海之战中表现非常突出的排长黄杰夫去训练。 训练的基本科目就是射击、刺杀和匍匐前进。基本战术队形就是后世经典的三三制散兵攻防战。这都是当年老前辈用几十年的流血牺牲经验总结出来的又简单又实用的基本功。 为了达到隐蔽效果，减少作战中的损失，他还让郝夫人给军队设计了全新的军服：迷彩服，有山地迷彩、沙漠迷彩，甚至还有海洋迷彩。 他初步打算建立一个能阴死一个团的步兵营。 但是每次看到黄杰夫带着战士们操练，他就不由想起了镇海之战。 自从反打劫老毛子维特和大地主萨特以来，他训练的兵更多是以势取胜，以术取胜，马立克和李约翰这两个徒弟的表现算是中规中矩。 但是能像在镇海之战中，连续和世界上最精锐的陆军步兵甚至是海军陆战队苦战、恶战，并不落下风的，只有黄飞鸿和黄杰夫带去的整整一个排的人马。 这个排虽然只有11人幸存下来，但是个个都是血战到底的精品。如果这几个人不出意外，他完全可以利用这11个人作为骨干，组建一个正规的步兵营，足以应付五个营以上的龙虾兵。 李杰还想组织一个骑兵连，并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的徒弟兼大舅子红云算了。 当地土着其实是个非常善于学习的民族，他们本来没有马，结果靠缴获白人的马匹，竟然以骑射擅长，杀得山姆大叔人仰马翻。 但是达科达现在很缺马，连农民最基本的耕地都保障不了，哪有多余的马匹建立骑兵？ 李杰还想组建一个炮兵连，可是手下只剩下三门老掉牙的麦西哥青铜炮，完全可以进博物馆了，现在还放在金山湾入海口享受日光浴哩。 他一直期望布朗尽快回来。如果他回来了，也许会带回来十门最新的克虏伯大炮。 早期的克虏伯大炮虽然技术还不够成熟，但是已经开始在许多性能和技术参数方面，领先同期的任何青铜炮和铁炮。 “老大，你看看我给你带的大炮。哪怕是太监，只要在上面骑一下，马上能够重振男人雄风。” 5月初，正当李杰念叨布朗的时候，布朗回来了，兴奋地向他邀功。 布朗回殴洲一趟，不仅带来了200多个来自殴洲的洋长工，还带回了足足20门克虏伯钢炮，这下子整得李杰现在炮兵人手又不够了，还得继续招兵买马。 李杰异常兴奋：“说吧，我能干的布朗，什么都难不倒你的海燕！你想要点什么，我都会满足。但是不能要我的老婆。” 布朗吃惊道：“天啦！你都没有等我一起结婚，不够兄弟。” 李杰不好意思道：“没办法，缘分来了，只能睡在一起了。” 布朗说道：“好吧，你先给我一个体面的婚礼，等我呆腻了，你再送我一艘飞剪船，我还要去旅行。” “啪！”李杰打了响指，表示是小事一桩。 李杰很讲信用，很快在黄金堡给布朗举办了一个婚礼，比自己当时的婚礼都要风光。 郝夫人专门为新娘露娜设计了一身洁白的低胸婚纱，勾引了所有男嘉宾的口水，也引起了包括红雨在内的女嘉宾的嫉妒。 李杰只好向红雨表示，等下次儿子出世后，让她抱着儿子披上婚纱。 6月底，红云带人从波特兰全甲而归，救回了被绑架的兄弟，还击毙了十个负隅顽抗的绑匪，活捉了三十来人。 其他居民在写下保证书，发誓和绑匪划清界限后，被允许继续留在原地生活。 红云首战告捷，做事也有分寸，李杰自然要及时奖励。 他于是当场把大舅哥升为连长，让他组建一个骑兵连。 但是红云的首要任务是搞一百匹马来。 要问好马哪里有？肯定是米西河东边数一流。 红云开始琢磨，如何去打劫那里的白人。 当然，他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在脱裤子之前一定会想好如何擦屁股。 为了不给妹夫惹麻烦，他决定还是稳妥起见，找苏族各个部落去借。 不久之后，他还真借来了两百多匹马，其中一半是和南边的科帕奇人做交易换的。 自大量印第安人被白人驱赶到米西河以西地区后，敢和白人叫板的主要有两个大的部落，一个是北边的苏族，一个就是南边的科帕奇族。 这几年来，苏族在李杰的约束下，相对消停一些，但是科帕奇有事没事总喜欢过河抢些马匹来。这是他们的正常生活方式，也是生存之道。 于是红云从妹夫那里要了一百支破枪和一批粮食，从科帕奇人那里借来一百多匹马，终于拉起了一个骑兵连的队伍。 第73章 阴国的报复要来了 随着布朗回来，达科达的船只越来越多了。 李杰开始筹划建立一个金山远洋公司，将陆陆续续收到的各种货船纳入这个公司，准备交给麦克和洋杰克管理，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移民潮。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船队，包括越来越壮观的飞剪船中国系列：排水量为2000吨的“中国速度号”、“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还有蒸汽轮船堡垒系列：排水量为1000吨的“黄金堡号”，排水量为3000吨的“金山堡号”和“南澳堡号。” 除了“中国速度号”又被他派去波斯城接收新船只外，其他船只都被他陆续派往内地沿海，充当运送华夏移民的海上马车夫。 他盘算了一下，等这些船到达大清沿海的时候，大清的国门应该已经打开了，阴国鬼子的军舰也应该大部分撤离了。 正是争分夺秒抢人的大好时机。 “杰克，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又有谁皮痒了，想打劫我？” “你那个叫黄飞鸿的徒弟被阴国人抓住了。阴国人说，你在镇海杀了他们好多人，要派军舰来这里报复你。” “那也要等他们打到南京，逼迫清朝皇帝签订和约后再说。” 就在李杰展望今年会有多少移民到来时，有一个以前来过的麦力哥船长螺丝福从上海过来，向李杰透露了侵华阴军的最新消息。 李杰虽然回答得风轻云淡，心里还是十分重视的。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一年8月底才是大清帝国和阴国签订《南京条约》的日子，正式宣布五口通商，进一步开放国门。阴国才开始正式撤军。 如果按部就班的话，阴国人即使想过来找他算账，也要等到10月底。 李杰知道，阴国可能有一批低等级的战舰会在5月底到中国换防。因为在浙东之战后，阴国人发现大清水师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不值得大阴帝国海军兴师动众。 他们将一些高等级的主力战舰撤离中国战场，只留了一艘后来逼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的“康沃利斯号”这样的主力军舰，带领一些虾兵蟹将进犯长江。 他高度怀疑，这些换防或者撤防的军舰会有可能转移到麦洲来，专门报复他。 尽管李杰有一个闻劫则喜的好习惯，天天盼着有人自不量力来打劫他，但是知道阴国人真的要收拾他后，还是不觉有些慌了。阴国毕竟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 虽说他的船队从麦力哥和阴国源源不断拉回水泥和钢筋，但是都优先用来建设鹏城。金山湾入海口目前还没有构筑永久性炮台，只修了一些临时工事。 至于其他地方，包括黄金港在内，他防不住，也不想设防。 因为大阴帝国光是三等以上的主力战舰都有160多艘，侵华期间，仅派了三艘三等主力战舰带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战舰，就把大清帝国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 李杰自己现在连一艘战舰还没有哩！ 他决定三十六计，藏为上计，先把刚刚买回来的两艘飞剪船放在金山湾里面，找个隐蔽的地方给藏严实了。 李杰好好分析了一下形势。 此时的阴国率先完成了工业革命，阴军正在孕育一场巨变。 不过这个巨变此时还没有完全呈现。布伦威克击发步枪刚刚列装部队，但还没有普及。蒸汽轮船虽然出现了，木壳风帆战舰还是主力，还没有他整回来的飞剪船跑得快。 大阴帝国海军舰炮比大清水师是牛逼多了，但是比起提前面世的克虏伯大炮还是差远了。 李杰又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底牌。 只要阴国人敢登陆作战，他现有的五个步兵连应该可以利用天时地利和灵活的战术消灭一千以上的龙虾兵，那场景绝对比镇海城更好看。 如果是近海防御，他现在的大炮有不少。 除了3门麦西哥炮和2门克虏伯样炮外，还有10门先进的克虏伯4磅滑膛炮，10门克虏伯6磅滑膛炮。 这些大炮完全可以装备两个炮兵连，只要隐蔽好炮位，战术得当，消灭5艘左右像逼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的康沃利斯号这样的三等主力军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关键是他的炮兵太少了，由于长期缺少教具和实弹射击训练，让他心里很没有底。 李杰很快把那个一直为他尽心尽力训练炮兵的尼格诺夫给找了过来问话。 “懦夫，现在训练得怎么样了？” “报告总督先生，比较完美。大部分炮组每分钟可以发射2发炮弹。” “准头呢？” “黄牛组和灰熊炮组还可以，可以十发六中。但是有两个问题要马上解决。” “有屁快放。” “训练弹都用完了。刘易斯连长说这实弹太贵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一枚炮弹都要一、二两金子，不让我们用。” “你给我放心打就是了，确保每个炮组至少有五次实弹射击机会。” “是。还一个问题，就是炮兵人手实在太少了，一门4磅炮至少要6个人，一六6磅炮至少要8个人。现在的人手只能训练十二组炮兵。” “你可以从我的人里面随便挑。” “是。” “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能够给我训练二十组合格的炮手，我正式接受你为达科达共和国永久公民，享受所有公民才能享受的福利。” “谢谢总督，不过我希望您今后叫我华诚，我对你们华人一直是诚心诚意服务的。” 尼格诺夫曾经是螺丝堡维特总督的手下，是个地地道道的螺丝泥腿子出身的基层军官。 虽说大清八旗现在腐化了，但是雅克萨之战和消灭准噶尔汗国的余威尚在，老毛子对华人还是普遍存在心理阴影。 这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外兴安岭以外的西伯利亚苟活，靠着做些上门收购皮货的生意养家糊口。北太平洋西岸的河狸、海獭逮完了，他们就跨过白令海峡跑到北太平洋东岸的阿拉斯加去逮。阿拉斯加的逮完了，他们又南下几千里跑到离旧金山附近去逮。他们绕着北半球风餐露宿讨饭吃，就是不敢南下黑龙江去撩大清。 维持这个傻逼看李杰这帮华人老实，就以为他们好欺负，非要得寸进尺，对他们斩尽杀绝，结果引起了他们的反抗，害得他尼格诺夫也跟着在进犯香山村时吃了民兵一个枪子，又挨了一扁担。 幸亏他当时比较机灵，及时装死，躲过了村民的报复。但是华人的凶悍从此在他心里打下深刻的烙印。 后来李杰要组建炮兵，刚好他对这个比较在行，于是被高看一眼，成了李杰的炮兵技术顾问，每月还有50麦元的薪水和5斤免费的朗姆酒，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相当于国内小贵族的生活。 在跟了李杰一段时间后，他现在不仅成了李杰的粉丝，也成了华人的粉丝，为了表示对华人的忠心，他干脆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做华诚。 同时，他手下也有几个螺丝炮兵也都跟着改了汉名，叫什么华勇、华忠、华信，还有叫华仁的。 可是这个李大总督老是喜欢叫华诚什么懦夫。华诚觉得，这个名字实在太难听了，决心好好表现一番，让事实证明，个别老毛子也会成为华人优秀的长工，配得上劳模和先进的称号。 第74章 龙虾兵不上当 8月18日上午，黄金堡。 铁拐李派人向李杰报告：“大当家的，鹏城铸币厂终于可以铸造咱们达科达合众国自己的货币了，造出来的科元和麦西哥鹰洋等值，和麦元也基本相当。” 信使还送来了样币，正面图像赫然就是杰克船长本尊，背面是一艘海盗船。 李杰拿样币在办公桌上好好拨弄了一会儿，转了几个小圈圈。 这个货币是铁拐李本人设计的，还真是牢记初心不忘海盗本分，也没有忘记拍拍李杰的马屁，很有那个什么意识。 关键是银子的纯度高、分量足，可以帮助提高达科达的国际信誉和知名度。 李杰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信使接着又报告：“大当家的，郝先生研制的缝纫机大获成功，达到每分钟可以缝上三百多针，一台机器相当五、六人的效率。郝先生说，看生产多少合适？” 郝先生就是那个发明缝纫机的天才伊莱亚斯。因为有了李杰这个大金主给他大房子，给他车间，给他助手，还天天给他吃肉，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劲，发明和改进缝纫机的速度明显加快。 达科达也指望依靠他的发明再整上一个服装产业哩，他现在金矿上的淘金汉每天都在和矿土战斗，衣服破得快得很，都露着屁股哩。如果等这个缝纫机一分钟能够缝上六百针，相当于十到十二人的功效，那他一百台机器不就相当大清一千多个家庭裁缝…… 李杰来不及作出具体指示，一位在海港附近捕鱼的兼职海上民兵又跑了过来：“大当家的，远处来了一大队不明船只，好像是军舰。” 李杰心里一惊，连忙拿望远镜在悬崖上仔细观察一番，最终确定这应该就是那支找他算账的阴国海军分舰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但是他没想到，阴国佬来得这么快，还如此兴师动众。 他对刘易斯耳语一番之后，就匆匆骑马从陆路兼程南下金山，把黄金堡的防务交给了刘易斯和他手下的两个连。 他现在没有实力与世界第一军事强国正面对抗，只能打别的歪主意。 一个小时后，复仇舰队终于出现在黄金港外。 打头的是“复仇女神号”军舰。 这家伙是阴国最新的蒸汽动力驱动的铁壳明轮军舰，排水量足足有三千吨出头，平时载有近四十门大炮，还可以搭载大量步兵或海军陆战队，又有铁壳护体，算是后世两栖登陆舰的鼻祖，海陆通吃。 这艘军舰尽管没有被纳入大阴海军战列舰序列，但是在侵华战争中出尽了风头。 就在两个月之前的长江口吴淞战役中，这家伙仅凭一已之力就击溃了大清在上海吴淞口要塞的整个水陆防线——这逼装的。 吴淞战役结束没两天，“复仇女神号”就带着三艘只有五、六百吨级的小军舰和三艘大型运输船，牛逼哄哄地跨过太平洋来找李杰算账来了。 阴国舰队司令威廉少将派人给黄金堡送来一封通牒信，要求在天黑之前要么交出李杰，要么赔偿五百万银元，弥补阴军在镇海一战中的损失和受伤的心灵。 快到天黑的时候，黄杰夫派人给威廉送来了答复：“将军阁下，黄金堡里面到处都是黄金，实在搬不动。还请大家自行去取。” 黄杰夫希望这些龙虾兵上岸，给它来一个干煸小龙虾。 威廉却很狡猾，命令道：“我要求你们马上给我送过来。” 信使答道：“不好意思，我这里有2千张黄纸。” 威廉有点莫名其妙：“你们这里不是有黄金么？怎么会有黄纸？” 信使解释道：“我家大当家的说了，其中1千张是烧给你们那些被打死在镇海城下可怜鬼的，还有1千张是留给你们现在1000个马上要死掉的冤死鬼的，免得你们下了地狱没衣服穿。” “一群无礼的野蛮人！”威廉将军气急败坏，爆起了粗口。 威廉很快下令军舰无差别炮轰黄金港。 “轰……” 仅仅一轮炮击，大阴皇家海军就炸飞了黄金港的金字招牌。 一阵铺天盖地的炮轰之后，黄金港的船厂和码头就被炸成一片废墟。港内的一些小船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黄金港上面的黄金堡内始终是死一样的沉静，你炸任你炸，你烧任你烧。堡内连个蛐蛐叫唤都没有，死一般地沉静。 先前闹着要报仇的阴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此时反而没了底气，一个个在军舰上摸屁股蹭痒，借故天黑，不敢登陆。 镇海之战，那个杰克船长只带了三十来个人，就杀了他们上千人!龙虾兵不是刀枪不入，现在对李杰也很发怵。 到了晚上，阴军做贼心虚，反倒担心黄金堡的报复，把舰队向外海后退了五海里。 坐镇黄金堡的刘易斯有些无语，做了一大桌子菜，连个苍蝇都招不来。 这些鬼佬还真是狡猾啊，让他们从李杰那里学到的好多东西都用不上。刘易斯手下黄杰夫和红云的两个连可都是摩拳擦掌好久，准备来一场剥龙虾比赛的。 黄杰夫和红云打赌，谁剥的少，谁是《西游记》里的二师兄。 第二天早上，阴军仍然没有登陆黄金堡的意思，在臆症一会儿之后，开始掉头南下。 威廉打算去金山湾，他手里有汉奸带队。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李杰的财富其实都藏在南边金山湾里面一个叫梦幻镇的地方。那真是一个如梦如幻的地方，金子多得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才不管那些华人和土着人有什么赌注哩，只要不把他当成二师兄吃了就行。 南下途中，舰队在香河口遇到了一个也叫香港的村子。 威廉本来不想停留，但是由于舰队在海上漂泊了两个来月，好多人抱怨在船上实在是憋坏了，连水都馊了，都想上岸呼吸点新鲜空气。 犹豫一阵子之后，威廉还是先派出一连海军陆战队，小心翼翼地登陆，摸进了这个村子，除了补充一些淡水，顺便抢了点水果、粮食和鸡鸭外，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紧接着，陆军最高指挥官坎贝尔上校也指挥两个连的龙虾兵摸进了村子去补充淡水，还是没有遇到什么反应。 李杰这边越是没有反应，扬言要教训教训猪辫子的坎贝尔上校心里越是没有底，总感觉村子外面有一千双眼睛盯着他。 他曾经在镇海城下和李杰交过手，亲眼见识过李杰那帮人的厉害。他手下最优秀的连长史密斯上尉带了100人去追击李杰，回来还不到30人。 他不敢享受这河边小村的宁静与美好，也不想便宜了黄种人，于是恶从胆中生，一把火烧了这村子，就躲到军舰上去了。 第三天中午，阴军到达金山湾出海口，终于在湾口南侧遇到零星炮击。 炮兵连长华诚安排几个蹩脚的新炮手用两门克虏伯样炮偷袭舰队，胡乱发了几炮，就将人手撤出了阵地。 不待“复仇女神号”发话，它前面的“先锋号”小军舰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一阵弹雨，让这一处炮台闭嘴了。 紧接着，又有一处炮台向舰队发出三发炮弹。 这是李杰先前缴获的麦西哥青铜炮在抗议。不过。这炮弹刚到海面就咕咚一声掉到了水里，好像提前听到了牛顿万有引力召唤似的。 这次轮到阴军舰队中的“流浪者号”表现，又是一阵弹雨，将这处炮台炸飞了天，有个炮架还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最后扑通一声，掉到了海里。 大阴帝国皇家海军真是名不虚传，这舰炮打的又准又狠，大大涨了大阴帝国的威风。 威廉不由笑了，海盗就是海盗，李杰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第75章 请君入瓮 下午两点的时候，威廉将军已经派人上岸搞清楚了，李杰在这里只部署了一些铸造于三十年前的昔班尼青铜炮，然后就是一些用来装神弄鬼的木头做的假炮。 “一帮装神弄鬼的中国海盗！” 威廉冷笑一声，放心大胆地指挥七艘舰船全部驶入金山湾。他不仅要捣毁李杰的巢穴，还要占领李杰的金窝子。 可怜的李杰好像连古董大炮都拿不出来了，派了两艘排水量只有五、六十吨左右的小帆船过来，远远地向舰队开枪射击，声音跟蚊子似的，效果还不如蚊子咬一口哩。 威廉少将现在心情格外放松，一看下午茶时间要到了，就在甲板上稳稳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他的印度仆人很有眼色，赶紧给他沏了一杯红茶。 “呲溜。” 威廉美美地品了一口，觉得这红茶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小烫。 迄今为止，他的舰队进展非常顺利。他今天心情很好，没有责骂那个笨手笨脚的仆人，而是把茶水放倒一边，傻傻地看着对面的傻子，就像当初看大清水师派小木船进攻他的巨无霸战舰一样。 他心里开始为对方默哀：“杰克啊，也许你在陆地上是头猛虎，可惜你今天非要在水上和我掰手腕，只能是死路一条。” 又过了一会，对面的小帆船开始分开逃跑了，威廉手下的人请求追击。 威廉不是傻子，知道对方有引诱之意。但是仗着自己的船坚炮利，他还是派出一直爱表现的“先锋号”和“流浪者号”两艘小军舰从后面追了上去。 在他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就像他在大清遇到的那样。就是教中国人打仗的鼻祖孙子来了，也得是阴国人的孙子。 “轰轰轰……” 为了逼李杰露面，威廉很快带着“复仇女神号”和“冒险号”两艘军舰开始猛烈地炮轰梦幻镇。 梦幻镇就建在金山码头旁边，不到一公里的样子，方圆两公里的树都因为采矿、建房子，已经被砍光了，也没有什么树木可以作掩护，视野格外开阔，非常适合作为打击目标。 为了达到最佳轰击效果，“复仇女神号”和“冒险号”上的炮兵都是把球形炮丸用大火烤红之后再发射出去。 这是19世纪中期制作土制燃烧弹的普遍做法。这些炮丸温度高达数百度，再经过炮膛高压高温的冲击，最后撞击到木质甲板或木质建筑物上时，能够迅速引起熊熊大火。 皇家海军的三艘军舰只是炮击了一小时，就将新建不久的梦幻镇炸成了一片火海。 炮击结束之后，战场上仍然是寂静得可怕。 除了一些房屋在大火之中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阴军根本听不到阴国人两个多月前在中国战场上听到的那种惨叫声。 威廉虽然心里有些不安，还是怂恿负责这次地面指挥作战的坎贝尔上校登陆作战，看看李杰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坎贝尔上校，你不是要为死在镇海城的陆军士兵们报仇吗？” “好的。” 坎贝尔现在心里其实也很发毛，但是为了军人的荣誉，只好先派出两个连的步兵进入梦幻镇，向前搜索。 半个小时后，他收到前面发出一切安全的信号后，又派出剩下的六个陆军连队全部上岸，扩大搜索范围。 为了确保安全，这六个步兵连还携带了10门山炮。 一个多小时后，威廉仿佛听到东边海面远远传过来一阵阵炮声。这种炮声比较特别，和阴军舰炮的声音不同，也比他们刚刚打掉的那些大炮不大相同。 他判断，“先锋号”和“流浪者号”可能遇到对方的埋伏了。 他于是派出“冒险号”去侦查一下情况，自己带“复仇女神号”就地掩护坎贝尔的陆上行动。 “呯呯呯……” “轰轰轰……” “冒险号”刚走不久，离梦幻镇不远的地方突然发出激烈的枪声，接着是阴军步兵炮发射霰弹的还击声。 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一阵又一阵尖锐得有些凄厉的炮声，把阴军步兵炮给彻底打熄火了。 威廉的心迅速凉了，听这阵势，估计坎贝尔被对方埋伏了。 他是在大阴帝国海军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他听到的炮声比士兵们听到的枪声都多，虽说阴军舰炮的声音比这大，但没有一门炮的声音有如此尖锐、如此凄厉、如此震慑。 过了一个小时，有一个小兵跑了过来，惊慌失措道：“报告将军，上校在前方三阴里多的地方遇到了埋伏。请求您派出海军陆战队支援。” 威廉指挥军舰沿海岸线又前进了一会，看远处交火的方向，离自己的垂直距离大约还有两阴里，舰炮只能勉强够得着。眼看西边的太阳快要掉到海里去了，光线越来越差，舰炮会不会打到自己人还真不好保证。 另外，派到东边海面的三艘小型战舰好像有去无回，也没了动静，让他心里更虚了，感觉可能中了中国人的请君入瓮之计。 他不敢放出手中最后的王牌：海军陆战队。他现在只有两个海军陆战队连了，如果坎贝尔上校手中的八个连还有10门大炮都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那他这两个连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他于是吩咐那个送信的小兵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上校，天色马上要黑了，让他原地修筑阵地死守。我明天早上再派兵支援他。” 随着太阳彻底落山，威廉已经指挥舰队往金山湾中间撤了三阴里。 远处的枪声还在此起彼伏，坎贝尔虽然损失了两个连和所有的大炮，但还在誓死扞卫阴国陆军的荣誉。 这天是8月20日，恰好是华夏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随着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悄然高悬在金山湾上空。金山湾漫长的海岸线上，有些胆大的华人开始在海边上烧起一堆堆黄纸。 坎贝尔就问身边从中国带来的汉奸：“亚森，他们是在点篝火吗？” 那个叫亚森的汉奸就告诉他：“先生，这是中国的中元节，俗称鬼节。他们烧的是黄纸，算是给死去的亲人送点钱花，把他们的魂给招回来。“ 坎贝尔想到前天李杰送来的两千张黄纸，心里不由毛骨悚然，又惧了一分。 但是一想到军人的荣誉，坎贝尔家族的荣誉，他还是打起精神，组织了三次反冲锋，准备先干掉对方的炮兵。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的队伍中不仅有华人，土着人，还有不少白人帮手，打得他措手不及。 第76章 大当家的到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冒险号”回到了金山湾中间和“复仇女神号”会合。 舰长告诉了威廉一个不幸的消息：“先锋号”和“流浪者号”都挂掉了，华人果然有埋伏。 威廉大惊失色：“难道真在这里撞到鬼了！” 他决定，明日一早拼死救出坎贝尔这帮倒霉鬼，还是回国算了。 此时，梦幻镇已经停止了燃烧，南边五公里的新圣荷塞镇方向仍然是枪声不断。 在皎洁的月光指引下，阴军依靠精准的枪法给这里的伏兵造成不大不小的威胁。 尽管此时阴军还没有普及布伦威克击发枪，但是坎贝尔他手下一个连却装备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布伦威克击发枪。 马布里虽然靠着突然袭击，一口气吃掉了对方两个连，但是他的突击兵力太少了，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盼望着老大早点过来。 他手下只有黄飞鸿以前训练的那一个步兵连作为地面突击力量。当地昔班尼和华人保安也临时组织了五个连的民兵队伍。但是这些人的武器太差，现在由一饼指挥，主要用于保护华诚带来的一个炮兵连，防止被对方偷袭。 炮兵连共有5门4磅炮和5门6磅炮，在一口吃掉对方的两个先头连时着实立下了大功。 但是随着对方开始掘壕防守，马布里又不敢放手一搏，炮兵的威力开始减退，反而折了一门大炮。 幸运的是，阴军被这强大的火力给唬住了，既不敢拼死突围，也没有派出援兵里应外合。否则马布里只能饮恨撤退。 其实，中了埋伏的坎贝尔现在比马布里更饱受煎熬。他虽然冒死发起三次反冲锋，并成功捣毁了对方的一门4磅炮，却付出了一个连的代价。 而他携带的10门山炮还没发出两炮，全部被对方的优势火力摧毁，原来的八个步兵连现在只剩下一半人马还能动弹。 “老马，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僵持之中，马布里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心安的声音，他扭头一看，不是他正碎碎念的大当家的，还能是谁？ 马布里惊喜答道：“大当家的，真的是你？我们应该消灭了他们三百多人，但是对方还有好多人，枪法太准。” 李杰又问道：“我们的大炮呢？” 马布里答道：“霰弹已经打完了，只剩下些实心弹，效果不好。” 李杰看到阴军在黄金堡犹犹豫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防御部署出了问题。阴军可能不会登陆攻打黄金堡，而是会大举进犯金山，而那里的防御实在太薄弱了。 于是他带着胡氏兄弟骑马星夜兼程南下，等他到达金山湾海峡北边的时候，恰好威廉的舰队也到了那里。 当天下午，海峡对面炮声隆隆，好不热闹，还不时有阴军登岸，搜索海峡两侧陆地。他只能找地方猫了起来，先睡上一觉，恢复恢复体力再说。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对面炮火连天，战斗更为激烈，他才和胡氏兄弟冒险游过三里长的海峡，到了对岸，然后徒步赶往枪声最密集的新圣何塞镇。 李杰很快把马布里、一饼和华诚召集过来，开了一个简单的碰头会，也基本上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他分析，阴军这次把主要进攻方向放在了梦幻镇一带，大后方的鹏城有十门克虏伯大炮和两个连的步兵防守，应该安然无恙。 经过半天的激战，阴军步兵损失应该不止四百人，好多伤员应该也丧失了战斗力。如果明天再让他们享受一天免费的大家州阳光浴，估计这些小龙虾会脱水，死得更快。 他决心调整部署，让一饼指挥一个排的步兵和那五个连的民兵对被包围的阴军围而不打，把主要兵力调去设伏，坚决不放过一艘阴国军舰。 这些鬼佬竟然从亚洲追杀自己到了麦洲，着实太猖狂。 他知道，这个劫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只能由自己去破。 他也清楚知道，这一仗打下去，自己算是和阴国彻底闹翻了。既然是翻脸，那就翻得让它龙虾妈妈都不认得。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双方都停止了交火。 威廉将军派“冒险号”先到梦幻镇附近去侦查一下，突然遭到4门克虏伯4磅炮的袭击。 原来，李杰知道昨天阴国军舰曾经在梦幻镇进行过抵近炮击后，决定让马布里在这里埋伏了4门小一点的克虏伯滑膛炮。 经过一夜的实战射击，李杰的炮兵操作大炮越来越熟练了，每分钟都能打出两发炮弹，不等“冒险号”调转方向，就送给它三十发“暖洋洋”牌炮弹，带它去上帝那里好好忏悔对中国人所犯下的罪行。 远处的“复仇女神号”迅速上前支援，但是在结结实实挨了三、四发炮弹之后，吓得赶紧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企图脱离对方大炮的打击范围。 可惜明轮军舰有两个很大的缺点：动作笨拙而且目标明显。随着又一轮“暖洋洋”炮弹袭来，“复仇号女神”像一只大脑神经受损的野鸭一样，在原地打转转。 它右边的明轮被炮弹击中了。 威廉赶紧让士兵们帮忙挂帆，准备利用风帆动力脱离战场。 “这克虏伯大炮就是坚挺，久而不累，久而弥坚。” 马布里现在是杀得兴起，嘴里念念有词。 他这边已经将炮弹重新上膛，准备给“复仇号女神”致命一击，背后突然传过来一阵喊杀声。 原来坎贝尔听到梦幻镇这边响起炮声后，知道是海军救援来了，于是孤注一掷，带领能动的四百来个士兵冲破了一饼的包围圈，拼命向这边突围，企图夹击对手。 “掉转炮口，给我轰死这帮王八蛋！” 马布里嘴里骂骂冽冽，只好先应付背后的龙虾兵。 炮兵排长华忠连忙说道：“马连长，敌人来得太快了，已经来不及了。” 马布里骂道：“慌什么？要死屌朝上。步兵全部上刺刀。炮兵准备好左轮手枪迎敌。” 由于一门心思忙着阴对方的军舰，马布里没有防备对方的步兵会从后面冲过来，所以根本没有构筑步兵防御工事。 他那些步兵没放三枪，就和龙虾兵拼起了刺刀。 尽管他们的刺杀方法比龙虾兵更先进，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还身高马大，不停有战士倒下。 幸亏李杰因为有金矿，财大气粗，每名炮手都配备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玩意是非常好的近战利器，打小龙虾一打一个准。 马布里身后有二十多个炮兵，手持左轮手枪不停地放冷枪，让坎贝尔的手下很头疼。 二十分钟后，马布里只剩下五个人了，他自己腹部也被捅了一刀，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正在这时，一饼终于带领500来个民兵从龙虾兵后面增援来了。 这些人比枪法是比不过龙虾兵，但是近战起来，他们手中的短火枪比龙虾兵的长枪还好使。 又是半个小时的厮杀，又累又困又饿的坎贝尔终于崩溃了，带领剩下的二百多个小龙虾打起了白旗，宣布缴械投降。 第77章 我抢了上帝仁慈的心 威廉觉得坎贝尔真是个好队友。 当坎贝尔带领残存的龙虾兵拖住对方炮兵的时候，威廉终于带着“复仇女神号”一瘸一拐地脱离了战场。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这里的中国人比太平洋对岸的中国人更为阴险，火力也更为凶猛。 他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真好！放之四海皆真理。 他不敢恋战，带上三艘一直在心惊肉跳观战的运输舰向金山外海迅速撤退。 可是金山海峡出海口很狭窄，最窄的地方只有三里宽，非常像一个瓮口。只要两边埋伏足够的大炮，所有的军舰来时好好的，但绝对回不去。 威廉本能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指挥4艘军舰排成一路纵队，全速向外冲刺，打算冲出一只算一只，好歹要冲回一只回本土报信去。 李杰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把这只大王八引入瓮中，哪里肯放过他们！ 他已经指挥华诚连夜在金山海峡最为狭窄的南岸悄悄部署了最厉害的五门克虏伯6磅大炮，还有最专业的炮兵队伍。 对于射程有2公里多的克虏伯大炮来说，这个距离没有任何射击难度。哪怕对方开挂飞到对岸去，也照打不误。 他下令在炮兵阵地旁边燃起一堆堆大火，一个排的步兵一齐动手，帮炮兵们在大火上烤炮弹，都是“暖洋洋”牌实心弹丸。 见阴军逐渐进了包围圈，李杰命令道：“华诚，提前射击，给我集中火力先打冲在最前面的那艘。” “是。”华诚坚定的回答道。 “轰轰轰！” 随着五门6磅炮一齐开火，一枚枚事先已经烧得通红的“暖洋洋”牌球形炮弹迅速打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冲在最前面的“皇后号”木质明轮运输舰便被击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被迫升起了白旗，表示投降。 紧接着，李杰又让炮兵对准了第二艘军舰。这是一艘靠蒸汽动力驱动的铁壳运输舰“麦萨都号”。甲板上蒙了一层铁皮，对土制燃烧弹有一定免疫力，比较抗揍，不仅摇摇晃晃地冲出了海峡，还掩护另一艘木质运输舰“司机号”逃过了一劫。 至于作为旗舰的“复仇女神号”本来就被打瘸了，受伤严重，在象征性地向对方炮台打了两炮后，就老老实实地竖起了白旗，缴械投降。 阴国人很现实，也很聪明。硬扛下去，这船上两个连的海军陆战队就得全部喂王八。 “龙虾兵完蛋了！” “我们胜利了！” “大当家的威武！” “……” 随着战斗结束，金山湾早就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数千华人和昔班尼人。 他们无不欢欣鼓舞，欢呼雀跃，跳的跳舞，放的放鞭炮。 一些热情似火的昔班尼女郎还抱着勇敢的华人和土着战士“啵啵啵”地啃个不停。 中午的时候，按照李杰给出的指示，“复仇女神号”老老实实地靠近被他们毁掉的梦幻镇码头。 在克虏伯大炮的掩护下，一饼带着两个排的步兵迅速涉水爬上甲板。 两个连的皇家海军陆战队一枪未发，一仗未打，就缴械投降，像落水狗一样爬上了岸。 由于火势太大，“皇后号”上最终还是沉没了，幸存官兵和水手被李杰派人救上了岸。 威廉将军上岸后向杰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杰克，你的海盗队伍真是太仁慈了。” 他现在对这个传说中的海盗头子心服口服。自大阴帝国海军成立以来，能击败他们的只有李杰克了。 杰克幽默地回答道：“因为我抢了上帝仁慈的心。” 威廉又说道：“杰克，你是海盗中的绅士，希望你能够给我们军官一些体面。” 李杰刚想问一下“什么体面”，威廉就被一群人抓走了。 人群中的昔班尼人格外兴奋，他们和阴国佬一直是世仇，自己当不了老大，也看不习惯阴国佬当老大。这次又被阴国人毁掉了家园，还死了50多个人，肯定要报复一下。 他们不用李杰发令，就把这些俘虏五花大绑，然后像牵牛赶羊一样牵走了，说是要他们帮自己建房子。 威廉是将军又如何？虚荣心只会让他在挨鞭子的时候比普通士兵更痛苦一些。 “罗纳尔多，你给我过来。” 李杰看着混乱的人群有些失控，于是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声喊了起来。 罗纳尔多马上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恭维道：“大当家的太神勇了。感谢您老人家当初提醒得早，没让我打劫你。” 李杰笑道：“你知道你在拍我的马屁，我也知道你想拍我的马屁，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罗纳尔多连忙答道：“老大请吩咐。” 李杰严肃地说道：“你负责把这些阴国俘虏都给我看好，一个也不能被虐待死了，否则我把你们都撵回老家种地去。” 罗纳尔多把嘴一撇，答道：“大当家的，我们只能尽力。你知道，好多阴国佬本来就受伤了，这里又缺医少药，不死不正常。” 罗纳尔多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在开玩笑。 李杰挥了挥手，只能作罢。 他现在连日奔波加指挥作战，体力和脑力透支得厉害，已经忘记要对威廉说过什么，甚至忘记了威廉这个廉价的将军。他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两天再说。 一直到五天之后，李杰养足了精神，才开始巡视金山湾周围情况。 只见那些阴国佬正在昔班尼人的皮鞭之下挥汗如雨，帮助他们挖沟、伐木、建房。 “啪” 那个又瘦又高的威廉将军刚好挨了一鞭子，一脸痛楚，可怜巴巴地瞅着众星捧月的李杰。 李杰皱了皱眉头，让人把罗纳尔多叫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罗纳尔多，你太不人道了，怎么能对俘虏用皮鞭呢？” 罗纳尔多两手一摊：“大当家的，这些俘虏太不好管了。要不，还是交给你们中国人管吧？” 李杰马上给了对方一脚：“你给我记住，这里不存在你们、我们，中国人或者昔班尼人，现在得罪了阴国人，所有的人都是我们，不团结就是死。” 罗纳尔多连忙点头哈腰：“大当家心胸广大，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高山仰止。” 罗纳尔多最后说的是汉语，他现在对李杰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不是单纯拍马屁。无论是李杰的作战指挥水平，还是领导能力，都让他高山仰止。 尽管他刚刚挨了大当家的一脚，心里觉得却是十分地舒服，因为这是大当家的和海盗们亲切交流的正确方式。 第78章 喜欢和朋友分享成功的海盗 李杰又和罗纳尔多聊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他们这次总共俘虏了1220人，其中320人是伤员。 但是仅仅过了短短五天时间，已经挂了120来个重伤员！有的是因为失血过多，有的是因为伤口感染，有的因为没有因为…… 李杰不由吓了一跳。 如果再这么下去，不仅剩下的轻伤员会全部会变成重伤员挂掉，没伤的也可能变成轻伤员，再变成重伤员……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他是会做生意的海盗。 他现在还需要这些俘虏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他要用这些阴国人交换徒弟黄飞鸿等11个铁血战士。 在他眼里，这11个铁血战士明天是11个连，说不定后天就是11个营，比这些丢人现眼的小龙虾值钱得多。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休息，他也从最初的极其愤怒中慢慢冷静下来，决定在即将到来的和阴国人的谈判中，利用俘虏作些让步，缓和和阴国的关系。 最初打这一仗时，他是义愤填膺，做好彻底和阴国人撕破脸皮的准备。 但是现在，他不这么看。 阴国人是利益至上主义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要把握好分寸和时机，还是有和阴国人和好的可能，至少不再打下去。 如果彻底和阴国死磕，阴国人只需要派出两支小型舰队，像门神似地一头蹲在大清的东南沿海，一头蹲在大家州沿海，就可以把他的建国梦给粉碎…… 他很快对阴军俘虏作出新的指示：200个阴军伤员送到鹏城后方刚刚建好的医院进行救治，以阴军海军少将威廉和坎贝尔上校为首的50多个军官送到北边的黄金堡好生伺候；500个来自印度的二鬼子交给苟胜利，在希望镇一带建一个砖瓦厂，为金山重建添砖加瓦；剩下的300多个俘虏送给罗纳尔多使用，继续进行战后重建，安慰昔班尼人受伤的心灵。 1842年9月5日，金山硝烟刚刚消散。 麦克船长带着“中国速度号”和“中国市场号”、“中国财富号”三艘飞剪船回到了金山湾梦幻镇临时码头。 梦幻镇原来的简易码头刚刚被阴国人毁了。李杰正等着用他们带回来的钢筋和水泥重新规划金山湾，修建金山港。 最近几天，李杰也在反思自己一直执行的诱敌深入战略是否正确。 为了引诱阴军进入金山湾，同时防止阴军从水路进犯鹏城，这次作战在北金水河入海口也部署了10门克虏伯大炮和两个连的步兵，金山湾海峡入海口的炮兵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结果放跑了两艘军舰。 倘若他当时果断地在金山海峡两岸各部署十门大炮，也许阴军根本进不了金山湾，梦幻镇和新圣荷塞镇也不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当然，这样也不会让阴军一步一步放松警惕，进入自己的包围圈，来一个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随着今后金山越来越富有，他决定适当改变诱敌深入的策略，在金山修建一批永久性炮台，提高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能力。 决不能再让阴国人祸害金山湾了！ “杰克，你说好要送我一艘飞剪船的呢？” 正当李杰带人勘查金山湾附近地形、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布朗从后面赶了过来，迫不及待地要求李杰兑现承诺。 布朗就是个天生漂泊流浪的命，在鹏城和黄金堡呆了四个月，见飞剪船回来了，又要出去浪，而且是带着新婚老婆出去浪。 “好吧，从明天起，这艘‘中国速度号’就归你了，好好在上面体验速度与激情吧。” 李杰非常爽快地答应，将第一艘飞剪船“中国速度号”送给布朗作为新婚礼物。 虽说这是他的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飞剪船，李杰现在并不是很心疼。 随着排水量3000吨的“中国市场号”、“中国财富号”飞剪船和被俘的“复仇女神号”的加入，他的船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以前雇用排水量600多吨的商船跑一趟澳门，往返加停留需要5个月的时间，只能运200个移民，有时候中间还会因为拥挤、疾病死掉几个，人均运输成本超过100麦元。 而现在的“中国市场号”一次可以拉上1200人左右，往返加停留只要3个月的时间，人均运费降到30麦元以下。“金山堡号”轮船因为减少了不少挂帆的水手，节省的空间可以多拉100人。 但是，李杰现在缺满世界转圈替他跑腿办大事儿的人手，柯林顿去了殴洲，布鲁斯去了大清，如果布朗走了，他抓谁的公差去？ 第二天，布朗带着老婆在新婚礼物“中国速度号”上转来转去。 李杰满脸笑容地走了上来，大度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他说道：“布朗，我的好兄弟，我现在正式宣布，解除当初和你定下的三年之约。同时，这艘飞剪船也正式送给你了。你可以随时出去浪，也欢迎你随时回来。” 布朗非常高兴，不忘恭维了对方一句：“杰克，你真是我见过的海盗中最守信用的君子。” 李杰又说道：“布朗，我是一个喜欢和朋友分享成功的海盗或者是海燕。不过，我提醒你，这飞剪船虽然快，虽然浪漫，但是至少需要230来个水手，光是养人一项都很烧钱，哪怕你昧着良心使用童工和黑人，一年也要六、七万麦元。” 布朗立即警惕起来：“杰克，你又在套路我？” 他最后的反问说的是中文，这是他向李杰学的话术。他很快意识到了李杰的狡猾。和李杰打交道三年多了，感觉守信和狡猾一直是李杰身上闪闪发光的两大优点，还并行不悖。 李杰于是搂着他，又耳语一番。 布朗的脸上时阴时晴。 很显然，李杰还在用最甜美的语言套路他。他在患得患失或者说是在权衡利弊，有点拿不定主意。 李杰最后说道：“这样吧，布朗，你带老婆去利马和波斯城渡半年蜜月，顺便帮我办好这几件事情，你出去浪的三年费用全包在我身上。” 他估计再过三年，这家伙有了孩子羁绊，又有驻外大使的诱惑，应该会收收心，还会回来的。 布朗最终没有拒绝李杰的任务。因为他无法拒绝。 虽说李杰给的任务有点多，还有点凶险，包括千里追杀逃跑的两艘阴国军舰，但是他还是愉快地接受了套路，或者说是一场交易。 毕竟李杰给了他一个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特使和驻麦力哥大使的头衔，可以堂而皇之地跻身于上流社会了。 这也是他曾经在老婆面前吹嘘过的。 第79章 考验罗纳尔多 “明犯达科达者，虽远必诛。” 李杰和布朗达成交易后，一边在心里唠叨，一边在金山湾开始调兵遣将。 因为马布里身负重伤，李杰就让一饼和胡氏兄弟带了整整一个连的步兵和四门大炮去千里追杀阴国海军逃跑的“麦萨都号”和“司机号”，免得他们逃回国内去搬救兵。 李杰料定，“司机号”带着伤痕累累的“麦萨都号”不会跑太快，速度不到“中国速度号”的四分之一。 如果现在出发，“中国速度号”应该可以在皮鲁的利马港守株待兔。这样就可以给应对阴国人的报复争取更多的应对时间。 这次金山大捷进一步证明了一件事情：职业军队和民兵之间存在巨大差距。 李杰开始把手下武装力量进行整编，正式成立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分别以刘易斯和华诚为营长，另外利用土着人成立一个骑兵营。 昔班尼人这次也有不错的表现，李杰专门从中发展一批优秀分子，成立了一个白人炮兵连。 李杰很想马上按照后世编制落实军队员额，建设职业军队。他不缺钱，但是缺人。 所以他只能优先发展炮兵，步兵连继续保持小连的编制，每个连勉强只有100人。 但是有了土着人和昔班尼人的协助，重点守黄金港、梦幻港和鹏城三地，这些兵力应该是暂时够用了。 李杰还分析，经过金山一战，达科达算是彻底在北麦打出了名气，不出一年，应该会让整个西方世界大吃一惊。 到了年底，会有更多的华人移民到金山湾一带，是时候正式对外宣布成立达科达合众国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 为了防止以后被西方势力打压，他现在必须提前准备，开展外交活动，先拉一些同病相怜的国际孤儿，抱团取暖。 他反复思考，决定把争取的对象放在南麦洲的皮鲁国。 这个国家刚刚从昔班尼独立出来，百废待兴，在国际上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它的银矿已经被昔班尼老贼给挖光了，其他资源还没有被发现，也需要他的帮助，抱团取暖。 可是选谁出使皮鲁呢？一饼虽然有半个昔班尼血统，也会昔班尼语，但是出口成脏，当外交官的修养还是差了点。 他想来想去，决定从昔班尼人这里挖掘点潜力，于是让人把罗纳尔多又叫了过来。 现在白人越来越多，而且这次抗击阴军进犯，昔班尼人坚定地站在了华人这一边，还是值得信赖的，也需要及时予以奖励。 罗纳尔多来到梦幻镇的时候，李杰正在帮忙搞战后重建，拿着锤子把那屋梁敲得梆梆响。 罗纳尔多心里被敲得直发毛，难道这就是中国的始敲山震虎？大当家的对自己又有看法了？ 他定了定心神，说道：“大当家的，听说你找我有事？” 只听“扑通”一声，李杰将锤子扔了下来，把罗纳尔多又吓了一跳。他人依然骑在房顶上，没有下来。 罗纳尔多赶紧帮忙把梯子扶了过去：“大当家的，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脑子比驴还笨。” 李杰一边慢悠悠地从梯子上爬了下来，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罗纳尔多，听说你现在在昔班尼人中间威望越来越高，都有人叫你国王了？” 罗纳尔多又吓了一跳，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扶着李杰，努力把一米八的个头弯成只有一米五的大虾米，唯唯诺诺道：“大当家的，那都是开玩笑的，和小孩子玩泥巴，过家家差不多。” 李杰继续板着脸：“可是我现在要免你的职，另外挑选一人当你们的镇长。你打算怎么办？” 罗纳尔多立即把身体绷得笔直：“我完全服从大当家的命令。不过昔班尼人和你们不大一样，喜欢自己推选首领。” 李杰就吩咐道：“那好，你回去组织一下选举，另外选举一个比较听话的镇长。完事后，你赶紧到我这里报到，我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面对李杰的声色俱厉，罗纳尔多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爽，但还是坚决执行下去。 杰克太厉害了，一根手指头都比他们昔班尼公牛的腿有劲！ 第二天下午，罗纳尔多乖乖地带了一个人过来，忐忑不安地向李杰报告：“大当家的，我们的镇长已经选好了，就是这位，是我的堂弟，你叫他小罗纳尔多好了。” 李杰点了点头，说道：“嗯，罗纳尔多，你最近的表现让我感到很满意。为了进一步培养你，我决定任命你为达科达合众国驻皮鲁国的大使，明天就随布朗先生出使皮鲁，发展我们和皮鲁之间的友谊。” 罗纳尔多还没听明白，李杰又对另一人说道：“还有，小罗先生，你们的那个新圣何塞镇已经被打烂了，下面的金子也不多了，干脆扔给那些流浪汉折腾去吧。” 小罗纳尔多连忙说道：“大当家的，不能啊，我们还需要这块地，蚊子小也是肉。” 李杰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说道：“我给你们昔班尼人再找块地，就在梦幻镇的东边，与梦幻镇隔海相望，名字也给你们取好了，就叫凤凰城。那里的金子还可以挖个三、五年，后面我还要在那里建立建港口和铁路……” 听大当家的又是封官，又是给地，又是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两个罗纳尔多一下子高兴得找不着北。双方拿脑袋互相碰了一下，碰得脑袋瓜子生疼，两眼都冒出金星来。 罗纳尔多对小罗说道：“兄弟，大当家的在梦幻镇的承诺不是梦幻，而是真的，他已经完全把咱们昔班尼人当成了自己人。” 他现在很庆幸，这次他又经受住了一次考验，没有犯傻，傻到用自己的牛腿去拧杰克的手指头。 小罗纳尔也很上道：“大当家的，您的话今后对我们昔班尼人就是圣旨，跟着您走，好处永远有。” 布朗带着大队人马走后不久，布鲁斯和麦道带着“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第二次从中国回来了。 他们这次在中国沿海总共只接来了1000来人，听说阴国舰队要进攻黄金堡的消息后，就心急火燎地往回赶，但最终还是来晚了。 “杰克，你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海盗，也是唯一全歼阴国皇家海军的海盗。咱们怎么也得开桶酒庆祝庆祝，是吧？” 在听说杰克竟然把世界上最牛逼的大阴帝国海军打得落花流水，几乎予以全歼之后，大家还是乐得手舞足蹈。 布鲁斯没有别的追求，连老婆也不娶，除了海上浪，就是喜欢喝酒。 一桶40多度的罗姆酒两百来斤，还不够他半年喝的。不过他对李杰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他至少在大清在花天酒地十天半个月不可。 李杰摇了摇头，也只能由着他。这么卖力的洋长工有时候是得费点洋酒。 当然，如果鹏城也有自己的酒厂就好了，每年都给布鲁斯奖励两桶，喝死他算了。 但是喝死了怎么办呢？虽然布鲁斯有时候粗鲁得像个熊瞎子，可是你布鲁斯这么能干活的熊瞎子倒不好找。 李杰心里七上八下地乱想一通，最后还是叮嘱布鲁斯，下次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再进一批酿酒设备回来，到时候专门给他这个酒鬼办一个酒厂。 他同时也叮嘱布鲁斯的副手，在行船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布鲁斯喝酒，免得在海上搞起了凌波微步，撞上了礁石，提前见了上帝。 第80章 把布鲁斯给灌倒 李杰一直想建立一个酒厂，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酒鬼和海盗。 他手下现在的酒鬼不止布鲁斯一个，小罗纳尔多也算是一个富有成效的酒鬼。 最近，小罗纳尔多出去转了一圈，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同时也是帮李杰招降纳叛，招兵买马，撬麦西哥的墙角。 一天，他来到鹏城南边的一个叫斯托克的昔班尼小镇，也就是历史上华人叫的三埠。 三杯酒下肚，他就开始教训人来：“我说，赛万蹄子，你们这个破镇还是跟着杰克混算了。” 赛万蹄子是小罗纳尔多对这个小镇镇长赛万蒂斯的昵称，大家都是昔班尼人，关系向来是越骂越显得亲热。 赛万蒂斯满脸愁容道：“小罗纳尔多，我们早就想这样了，听说他那里遍地都是金子。可是他们都是华人，手里不仅有枪，还有大炮，会打我们的。” 最近的金山之战打服的不单单是龙虾兵，还有公牛队。 小罗纳尔多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镇：“放屁。你好好看看我，还不是照样当镇长。你再看看我哥哥，都当大使了。” 赛万蒂斯难以置信：“真的？” 小罗纳尔多语重心长道：“我们老大是一个最喜欢和人分享的海盗。除了老婆外，什么都可以分享。” 赛万蒂斯更是难以置信：“真的？” 小罗纳尔多已经是不大耐烦了，掏出两张纸来：“别他妈的再磨磨唧唧。这是协议书，一天之内给我签了。如果不同意，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赛万蒂斯：“……” 借着酒气与豪气，小罗纳尔多的工作推行得很顺利。 就连金山湾南边的一个濒海小镇子天使镇，也就是后人说的落山鸡，在听了小罗纳尔多绘声绘色的演讲后，也宣布归顺达科达临时政府，全镇人马和小狗、跳蚤一起，打包住进了金山湾。 当然，他们更想效仿圣何塞居民，从金山的金矿中分一杯羹。而且他们还听说了，那里的中医很神奇，能治好多病，包括天花、麻疹、发烧，那里的美酒天天喝不完，那里的茶叶最醇正，那里的丝绸更光滑…… 随着治下的百姓越来越多，李杰把自己的疆土重新规划了一下，成立了三个核心区。 在梦幻镇旧址重建梦幻城，作为整个金山湾区的行政中心，下面设立3个专门安置昔班尼人等白人的小镇，1个专门安置土着人的小镇，以采矿为主；6个安置华人的小镇，其中4个以采矿为主，2个以农业为主。 在以鹏城为中心的中央谷地设立中央区，设立3个华人小镇，以农业为主，再设立2个小镇分别安置当地土着和昔班尼人，以牧业为主，还规划3个混合小镇，以工业生产为主。 在黄金堡为中心的香河区，成立4个专门以农业、渔业为主的小镇。 尽管这些镇好多都是空壳，但是李杰很有信心，到年底的时候，这些小镇都会被来自大陆的移民迅速填满。 至于理论上属于自己的北方额勒哥区地区，李杰派红云直接将哈德逊湾公司从维多利亚堡扫地出门，2万阴镑尾款暂时充作对阴军破坏黄金港的赔偿。 李杰的理由很充分：阴国人背信弃义、进攻黄金堡在先。 可是这样以来，李杰又要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缺少管理人才。 他现在也很难相信，自己理论上又多了至少三千里的土地，后世的麦力哥西北地区和卡拿他西部地区都向他敞开了大门。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李杰打算暂时让铁拐李继续负责中央区，一饼负责金山湾区，刘易斯负责香河区，这是达科达合众国的核心区域，交给老弟兄打理至少不会出安全问题。 至于西北方的额勒哥区地区和东北方向达科达地区，分别由马布里、西尔斯和老丈人红山在那里放羊吧，只要不被麦力哥给叨走了就行。 李杰的地盘实在太大了，大得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管。 9月底的时候，金山远洋运输公司终于正式成立了。麦克正式出任总经理，刚刚投奔达科达的螺丝福和洋杰克为副总经理，一个分管飞剪船队，一个分管蒸汽船队。 他们的共同任务是，往返大清刚刚开放的五个通商口岸和梦幻港、黄金港之间，接收移民。 金山保安公司也相应成立了海外保安分公司，人员主要由这次军队整编后因伤退役的老兵和部分昔班尼民兵组成，专门负责海上运输安全。 布鲁斯知道后，找到李杰，想当这个海外部的经理。 “杰克，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能力，喝酒还是玩女人？”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 “这样吧，咱们今晚一醉方休，谁赢了谁说了算。” “一言为定。” 当晚，李杰只是一斤半朗姆酒下肚，就把布鲁斯给灌得迷迷糊糊，搂着门外的马叫大哥，还被那马给踢了一脚，差点踢坏了惹祸的命根子。 第二天早上，李来来看布鲁斯，戏谑地问道：“小样，就这点酒量，还到处耍酒疯？” 布鲁斯目光躲闪，不敢正面回答，只是“嘿嘿”直笑。 他心里现在对李杰十分敬畏。这个杰克就是天生当海盗头子的料，不仅功夫好，酒量也好，不服不行。 等布鲁斯完全酒醒的时候，李杰又来收拾他：“布鲁斯，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任务。” 布鲁斯马上站得笔直：“大当家的，你吩咐，两百个任务都没问题。” 李杰玩味地说道：“第一个任务是马上成亲，媳妇已经给你物色好了，是小罗纳尔多的一个表妹。” 布鲁斯垂头丧气，半天不敢应声。 他没想到老大给了他这个奇葩任务，管天管地还管老婆！ 李杰接着说道：“你不做声，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晚上就入洞房。” 布鲁斯一听要入洞房，双腿不由一软，整个人快要瘫在地上。他始终忘不了扁担岛上的海盗版结婚仪式。 李杰一把将他扯了起来，鄙夷道：“至于吗？我现在给你另一个任务，你结婚后就和李约翰带“中国激情号”去阴国和柯林顿会合，尽快接回原来订购的轮船和火车。我要摩托变火车。” 布鲁斯有点凌乱：“什么是摩托？” 李杰答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记着这次一定要再订购一批钢材和机器就行了，免得阴国佬知道它的舰队被咱们灭了之后反悔。” 李杰现在也是两手准备，既要准备移民潮到来后的欣欣向荣，也要准备好阴国报复后的黑暗。 他必须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 布鲁斯现在像一头被驯服的野马，只能表示一切听李杰这个驯马高手的。 话再说回来，大当家的对他也是真的好，连媳妇都给他说好了，还反抗啥呢？ 还是好好享受吧！大不了到时候来一个家外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第81章 草头王卡斯帝利亚 布朗带着铺路石新媳妇露娜离开金山湾时非常开心。他这次算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只见“中国速度号”紧贴海面快速航行，一日千里。 跟在后面的海鸥、信天翁、军舰鸟等海鸟换了一茬又一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帆船，搞得它们一点也不适应。 有时候“中国速度号”就像一把锐利的剪刀，将那些不识相的汹涌波涛统统剪开，野蛮而暴力。 有时候她又像一个超然的舞者，时而冲上浪尖，时而跌入谷底，在万顷波涛之上凌波信步，低得可怕的船舷不停地亲吻海神，凌乱但并不慌乱，像极了杰克所说的那只勇敢的海燕。 布朗一路上还时不时地亲自驾驶一会儿飞剪船，装装逼，将露娜从海底推向云端，有时又会和她在船上上演速度与激情，好像要把她彻底埋葬在这欲仙欲死的万丈深渊。 成功是需要分享的，幸福也是需要分享的。 激情过后，布朗洋得意洋洋地向老婆炫耀自己的厉害：“什么叫一日千里，露娜？” 布朗现在和一帮流氓海盗学坏了，用的是一语双关的中文话术，荤味十足。 露娜也用中文暧昧地答道：“就是千里一日。” 两个都是上路很快的老司机。 当船只抵达皮鲁首都利马时，露娜给大总统夫人红雨写了一封激情澎湃的信，疯狂地炫耀自己的收获：“亲爱的夫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力量，这样一种疯狂，这样一种性福，让我欲罢不能，让我迫不及待地要和你分享……” 9月28日，布朗抵达利马当天，带着准备上任的罗纳尔多大使首先拜会了皮鲁临时总统拉蒙·卡斯帝利亚。 “亲爱的拉蒙，恭喜你当了老大。” “亲爱的约翰，很高兴你还活着。” 简单寒暄后，布朗迅速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本特使受达科达合众国政府临时总统李先生委托，现谨送国书于总统阁下，希望咱们两国友谊天长地久、世代友好。” 几年前，布朗浪迹天涯时，皮鲁刚从才昔班尼的殖民统治出来。为独立而战的开国先贤圣马丁、玻利瓦尔激流勇退之后，皮鲁国内形势乱得一塌糊涂。许多曾经和圣马丁肩并肩作战的英雄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当起了军阀，当起了草头王。现在皮鲁临时总统拉蒙?卡斯帝利亚就是其中之一。 布朗曾经和卡斯帝利亚有一面之缘，那时候正是他在利马落魄的时候，想喝口水都得求个人。 “请坐下喝口茶吧。”卡斯帝利亚淡淡地招呼道。 听说对面的流浪汉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国家总统特使，他不由有些诧异。 出于礼貌，他还是客套地让人看茶。 不过，他很谨慎，认真瞅了瞅布朗递过来的国书，也就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其中好几个单词还是错的！ 他好好看了一会儿后，又认真问了布朗几个问题，这才知道这个达科达合众国是从麦西哥地盘上刚刚独立出来的一个新生国家，和从麦西哥分家的得个萨斯孤星共和国一样，都是国际孤儿，得不到周边国家的承认。 拉丁麦洲国家大多是从葡萄人和昔班尼人殖民统治下独立出来的新生国家，基于同病相怜，卡斯帝利亚很快对布朗热情起来。 他礼貌地说道“布朗先生，很荣幸收到你的国书，我也愿意代表敝国与贵国交好。但是，除了这份文书，还有……” 卡斯帝利亚心里还有许多疑虑。毕竟对面的家伙几年前还在这里找自己要饭，浑身上下的馊味似乎仍然定格在队的身上。 这角色转变得有点快，他有些适应不了。 布朗只好耐心解释道：“总统阁下，想必你也知道，这两年来，在这里临时停泊的往来船只不是来自一个叫黄金港的地方，就是想去一个叫黄金港的地方。” 卡斯帝利亚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说实话，要不是有这么多国民要我负责。我也想去看看。” 布朗建议道：“你真应该去看看，这是我追随我们李总统开拓麦西哥时掘到第一桶金的地方，马上要比你这里的人口还要多。” 卡斯帝利亚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们的实力呢？” 他现在对布朗说的还是半信半疑，但又没有办法去鉴别真伪。 布朗淡定地答道：“我这次带了些军队来，可能要在你这里住几天。” 卡斯帝利亚却不淡定了：“等等，你说你还带了什么来？ 布朗装逼道：“一个连的军队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卡斯帝利亚很生气：“你这是赤裸裸的威力威胁。” 布朗继续装逼：“不要紧张，我的总统先生。他们是来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阴国佬的。此事一了，我将出任达科达合众国驻麦力哥合众国的大使。我的副手罗纳尔多先生会接替我，与你的手下作好对接，将我们的友谊……” 卡斯帝利亚没有心思听布朗在那里鬼扯。 一个小时后，他陪着布朗来到利马港口。 一饼已经带领了一个连的步兵在这里登陆，甚至还拉了4门威风凛凛的大炮上来。 周围的皮鲁军队早就闻讯赶了过来，自封龙将军的一饼多正在利用流畅的昔班尼语和附近的驻军交涉。 “听好了，上尉，咱们说昔班尼语的都是兄弟，应该互相给个方便不是？” “不行，你们必须先缴械。” “我们是来追杀阴国佬的，不想和你们刀兵相见。” “哪怕你们是来杀车厘人的也不行……” 眼见争执越来越激烈，布朗对卡斯帝利亚说道：“总统先生，说句实话，我们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也是带着实力来的，并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 卡斯帝利亚反问道：“布朗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皮鲁国国小力弱，人口只有一百来万，常备军不到一万人，见到达科达使节带着军队过来，着实有些紧张。 布朗说道：“总统先生误会了。我和我的总统对您和你的国家仍然是诚意满满。我的实力只针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阴国人。” 卡斯帝利亚答道：“你们和阴国人如何杀得你死我活，我不管。但是你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而不是刺刀和大炮。” 布朗很快换了一个思路，说道：“不如这样，咱们作一笔交易如何……” 第82章 鸟屎就是国运 盼曹操，曹操到。 就在第三天中午，从金山湾虎口脱险的“麦萨都号”和“司机号”这两个倒霉蛋终于有气无力地进了利马港。 当胡氏兄弟各带一排人马冒充皮鲁军队冲上船的时候，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阴帝国海军士兵和水手们都举起了双手，嘴上还嘟囔着： “谢谢上帝，遇到你们真好。” “我们再也不逃跑了。” 胡氏兄弟用简单的阴语答道：“对不起，我们是杰克船长派来的海盗。” 阴国士兵和水手们又答道： “先给我点水喝吧，我快渴死了。” “只要给我点水果吃，你们就是上帝。” 在岸边负责指挥的龙将军一饼不免在海风中有些凌乱，心里充满了疑问： “一枪没放、一炮没发，就胜利了？” “打得大清哭爹喊娘的大阴帝国海军就这能耐？” “龙虾兵都是软脚虾？” 原来这两艘船自6月18日离开上海之后，除了中间在太平洋的一些小岛和达科达的香港村补充了少量水果和蔬菜之后，几乎没有得到任何维生素之类的补充。 好多人开始犯起了常见的水手病，鼻腔、口腔开始出血，关节疼痛，四肢无力。到了利马港时，好多人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 对于他们来说，前来截杀他们的达科达军队不是天降神兵，而是救命的天使。 卡斯帝利亚在亲眼目睹了布朗带来的那帮人缴了阴国人的械后，对布朗的热情迅速从30度飙升到100度，当晚就在总统府隆重宴请布朗一行。 开席之前，他首先端起明亮的玻璃酒杯开始演讲起来：“尊贵的达科达合众国总统特使先生，罗纳尔多大使，龙将军，非常荣幸地和各位共同见证了大阴帝国海军的没落……” 卡斯帝利亚不仅仅是一个马背上的总统，口才也是不错的，是个当政客的料，说起来真是口若悬河，好像每句话都精雕细琢，没有重复，但是凑起来好像也没有新的意思。 大约十分钟后，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演讲。 因为他发现那个独眼龙将军没等主人发话，竟然不顾礼仪地对着牛排狼吞虎咽起来，旁若无人。 他心里不由对这帮野蛮的达科达人鄙视起来，个个都是天生的饿死鬼投胎像！ 布朗也发现了那没出息的一饼，只好端起酒杯说道：“各位达科达的公民，为了体现我们达科达合众国对皮鲁共和国的敬意，咱们共同敬总统先生一杯。” 看卡斯帝利亚脸色有所缓和，布朗又端起了第二杯酒，单独走到他面前：“总统先生，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决定把缴获的“司机号”轮船送给你们。” 卡斯帝利亚回应道：“如果把你们的大炮留下来，我觉得更有诚意。” 宴会的气氛不冷不热，大家都在思考。 卡斯帝利亚不是傻瓜，收了“司机号”轮船，相当于和达科达分赃，阴国人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皮鲁国好不容易独立，不能再树敌了。 但是留下那些精气神十足的大炮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听说了，这大炮来自铺路石，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大炮。皮鲁国小力弱，有几门像样的大炮，腰杆肯定要粗许多。 布朗只是思考了那么一小会儿，率先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说道：“如果总统先生觉得这样更显诚意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喽。不过这葡萄酒的味道真是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在这方面长久合作。” 皮鲁山区盛产葡萄酒，但是销路一直是个问题，好多葡萄只好烂在地上，成了让人嫌弃的垃圾，苍蝇的最爱。 布朗的话刚好说到卡斯帝利亚的心坎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回敬了布朗一杯：“那你们打算要多少葡萄酒？” 布朗接受了总统的敬酒，也是一饮而尽，答道：“一千桶不嫌少，一万桶不嫌多。” 听了对方很轻松的答复，卡斯帝利亚又敬了布朗一杯酒，问道：“布朗特使，你们的总统还需要什么？” 布朗干脆响亮地答道：“鸟屎！” 频频举杯已经让布朗有了些酒意，嗓门有些大，“鸟屎”二字十分浑厚，迅速传到参加宴会的每一个嘉宾耳朵之中。 布朗夫人露娜以为丈夫喝醉了，连忙上前补台：“非常抱歉，总统先生，布朗不胜酒力，说话不大靠谱。” 布朗却更来劲了，大声说道：“拉蒙，我告诉你，只要你把这鸟屎生意做好了，明年你就可以还清外债，后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选总统，永远连任下去……” 这些话其实是李杰告诉布朗的。李杰不仅有一双透视眼，知道地下哪里有金子，还知道周边国家的内部矛盾。卡斯帝利亚现在竞争对手很多，他的总统地位还没有得到全体选民的认可，只能算是个临时工。 第二天一早，布朗夫人带着一身酒气的布朗走了。 昨天的布朗真是出了个大洋相，竟然以一坨鸟屎生生地破坏了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良好氛围。 好在后面的旅途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刺激，慢慢让她忘记了不快。 布朗走后，罗纳尔多大使和皮鲁的商业部长先后签订了两份交易合同，一份是价值一百万科元的葡萄酒采购合同，一份是价值一百万元的鸟屎采购合同。 当部长将两份合同摆在总统的办公桌上时，卡斯帝利亚看了看合同上的葡萄酒字样，又看了看那个鸟屎字样，总觉得不大真实，又问了部长几个问题。 “菲利普，他们真的想要鸟屎？” “是的，总统先生，他们好像是认真的，还付了2000两黄金作为订金。”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金子应该不会骗人。” “是的，先生。你知道，中国人一向善于种田。你也看到了，他们龙将军是半个中国人，他们带来的兵好多也是中国人。中国人需要这些鸟屎种地。” “那咱们到哪里去给他们找这些鸟屎？” “总统先生，这个由他们负责，听说就在咱们西边的海岛上。咱们支援他们两百个人就行了。不过我得提前恭喜你，如果我们真的和达科达做成这桩生意，后面会有一系列好事情等着你。” “说说看。” “如果他们真的在我们这找到鸟屎，今后咱们也不要钱了，就拿鸟屎换粮食。有了粮食，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废除奴隶制，取消人头税，你就是选民心中唯一的主，以后每一次选举，你自然还是总统。” 部长走后，卡斯帝利亚又把合同看了一遍，喃喃道：“难道我要走鸟屎运？” 卡斯帝利亚有一个梦想，把权利永远控制自己的家族里面。 到了10月15日，“麦萨都号”和“司机号”两艘运输舰已经基本修好了，400多个幸存的阴国佬在恢复体力后被拉到一个鸟岛之上，挥锹如雨。 也就是半个月的功夫，这些洋零工就帮助讨厌的中国佬挖了整整五千吨令人作呕的鸟屎。 10月底，胡扁担带了两个排的兵力押送两船鸟屎和俘虏开始返航，留下一连串美丽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目送着一群奇怪的人带着两船奇怪的东西渐渐消失在海平面，菲利普部长带了一帮手下继续沿鸟岛巡视了一番。 他边走边问：“伙计们，你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手下答道：“部长先生，除了鸟屎还是鸟屎。” 另一个答道：“部长先生，我看到了粮食。” 菲利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应该说这鸟屎下面还有我们皮鲁国未来的国运。” 回到利马之后，菲利普立即给总统两点建议，一是充分利用本国的鸟屎资源，扩大葡萄种植面积，二是立即派出使节和达科达合众国建交。 第83章 被老丈人打劫了 11月初，李杰感觉有些累了，决定回鹏城萨顿庄园休整一段时间，看看老婆和未来的孩子。 当李杰回来的时候，红雨已经有6个多月的身孕了，走路都得用手扶着腰，竟然还在浇花哩。 好在铁拐李的老婆小花、一饼的老婆安娜、布鲁斯的新婚老婆赛林娜一直众星捧月地陪着她，一切顺顺当当。 “啪！” 李杰站在门口，老远打了个习惯性响指，想让老婆迎接一下。 但是一看老婆转过来的大肚子，他马上又意识到不对，马上给了自己一嘴巴，赶快走了上去。 “亲爱的，辛苦了！” “战神老公才辛苦，只是让你一身神威无处施展。” 小别胜新婚，久别胜重婚。 寥寥数语，李杰便扶着老婆进了卧室，先是趴在老婆肚皮上，装模作样地听了儿子或者是女儿的动静，便心猿意马起来，接着就是动手动脚。 红雨也没拒绝，两人小心翼翼一番恩爱后，开始商量给孩子起名字。 “老公，你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生男生女都不知道哩。” “我想啊，如果是儿子，又生在鹏城，就叫李鹏好了。” “还是换一个吧，这名字在中国人中间太普通了。” “我知道了，你是大鹏，在吃儿子的醋。那儿子就叫李小鹏好了。” “太没创意了！” “那你说起什么好？” “中国人崇尚大英雄岳飞岳鹏举，如果是儿子，就叫鹏举。如果是女儿，就按你们的习惯，叫红鹰。” “……” 鹏城现在在铁拐李这个海盗前二当家的治理下，发展得中规中矩，虽说离工业化的要求还很远，李杰也能接受。 反正他没有对这个海盗头子抱太大希望，只要老百姓不造反就行了。 鹏城的规划是典型的紫禁城风格，四平八稳，左右对称，街道又宽又直，两边已经有不少店铺了，甚至有四、五家小饭馆，就是物价有点贵。 李杰随便找了家饭馆，要了碗牛肉面，竟然要五毛！在大清，这够一家普通人吃三天了。不过鹏城老百姓每家月收入都在200元以上，这倒不算太贵。 他对鹏城简短巡视了一圈，发现最红火的是锯木厂、砖瓦厂、制衣厂、碾米厂，这关系到百姓的衣食住行，产品一直供不应求。 随着淘金者越来越多，耐磨的牛仔裤每月的销量都在两千条左右，也许到了明年，每月的销量就会变成两万条。 郝夫人现在已是山鸡变凤凰，一身珠光宝气，穿金戴银，标准的阔太太，隔三差五地给红雨拿个小孩衣服什么的。这孩子还没出来哩！ 效益最好的还是李杰亲自上马的制药业。 李杰不仅从大清引进了一大堆中药材，也大力推广了后世的中成药概念。销售的都是后世的一些预防和治疗感冒发烧和咳嗽、腹泻之类常见病的简单冲剂和煎剂。 不到一年时间，这些药很快在华人和土着中间推广开来，白人们也开始接受中药。 白人自殴洲移民麦洲以来，人口繁殖也不是太快，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和土着人一样，逃脱不了一个小小流感的诅咒。每隔十年，麦洲都几乎会爆发一次流感，人口减少一大批。 自从白人能够从鹏城和金山买到中药之后，因流感死亡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药厂现在每个月生产的中成药都能挣上万元。如果明年人口翻上一倍，这年收入不得突破20万？ 不过李杰现在财大气粗，在金山刮的地皮都是带金边的，根本花不完。 他对各个商人、老板收的税极低，让各个厂家、商家利用这段时间充分做大做强。 最振奋人心的是，伊莱亚斯这个天才抽空改进了马拉收割机，比从麦力哥进口的收割机效率又提高了20%。这样一来，只要有足够的马匹，来自华夏的一家普通农民经营400亩甚至是500亩小麦完全没有问题。 李杰当场奖励了伊莱亚斯1万麦元，让他立即成立一个农具厂，每年生产的马拉收割机不得低于3000台。 但是这也给李杰带来另一个问题：到哪去整这么多马匹呢？ 这些年来，他连购买带被抢，才为这里的农民提供了不到2000马匹，绝大部分农民还是以人为役，每年经营的实际土地还不到100亩。这也是好多华夏农民来了，很快跳槽转行的重要原因！ 一天，李杰抽空去看望重伤的马布里，发现马大肠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在和铁拐李斗嘴找乐子。 “我说老马，你说咋整的，原来那个名字马大肠子不大吉利，换了个马布里，怎么还被捅出肠子来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个大算盘怎么没算到大当家的真的给大家分了那么多的红利？” “我当时脑袋真是被一饼这头驴给踢了，怎么没把身上那五百鹰洋都掏出来？也许去年年底也能分一千两黄金。” “好好跟大当家的混吧，说不定大当家的后面又逮着一只凤凰，至少会赏你一个鸡屁股……” 李杰听后，就笑道：“你们好好跟我混吧，鸡屁股都是带金边的，不过现在我有几个位子，看你们的屁股能不能坐得住……” 根据李杰的规划，几个老兄弟都有了安排： 铁拐李任中央区总督，一饼任金山区总督，刘易斯任香河区总督，马布里伤好后出任额勒哥区总督。 马布里等四个海盗大头目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四个地区总督，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们没有其他表达感激的方式，只能轮流请李杰喝酒。 轮到铁拐李请客的时候，明显比其他人降了一个档次， 很明显，他在几个人中间入股金山矿业公司股份最少，年底分红也最少。 大家难免又拿铁拐李寻开心，称他为铁公鸡。 李杰对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半天，慢慢有了一个主意，开口问道：“我说铁拐李，咱们进口的朗姆酒还没卖完？” 铁拐李答道：“还剩不少。我听说，朗姆酒是麦力哥人用甘蔗酿的，咱们华人不大喜欢。” 李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买酿酒设备了，你可以请人按照他们酿朗姆酒的办法酿一些玉米酒，最好是高粱酒嘛。” 铁拐李马上端起酒杯：“老大就是老大，喝酒就能喝出一个产业来。我敬老大一杯。” 事后，铁拐李风风火火地办了一个达科达自己的白酒厂。那酒瓶子的商标就是一个背着酒葫芦的铁拐李。好多前来淘金的白人觉得朗姆酒没劲，慢慢也喜欢上了可以解乏的高粱酒。 酒厂产量最初每月只有一万斤，一年后就变成每月10万斤，两年后变成30万斤，再后来就是100万斤…… 以前缺少女人的金山工地夜生活靠手，后面就变成了夜生活靠酒。好多淘金客因此在金山留下好多金子而不是精子。 酒厂也因此成了达科达排名前十的纳税大户，每年都可以向政府孝敬一、两艘大轮船，甚至是军舰。 没过两天，红山酋长又到了鹏城，说是有要事和李杰商量，顺便也是看看女儿。 “恭喜大统领，又大胜白人一场。” “还行吧，只是一场险胜。” 红山客套一下，很快说道：“大统领，想必白人这下应该对你闻风丧胆了，我能不能把红云他们要回去？我那里有好几个白人的据点，像马蜂窝一样让人讨厌。” 李杰睁大眼睛，好好看了看对方，这才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我这里兵力也不大够用。这次如果我们在金山能够多部署100个步兵，也许战斗结束得更快一些，我们的损失也不会那么大，马布里也不会把肠子都打出来了。” 李杰没想到这老丈人关键时刻没来帮忙，却在他最缺人手的时候来打劫他。 按照他的一贯海盗原则，应该要反打劫一下的，可是面对自己的老丈人，他又无法翻脸去反打劫。 他的海盗原则在老丈人那里根本行不通。尊重老丈人一直是华夏男人的优良传统，尊重老婆或者是惧内也是华夏男人隐性遗传基因。 话再说回来，马上要到年底了，也是该兑现和红山当初的约定，让部分免费用了快两年的土着兵回去了。 但是如果就让老丈人这么得逞，打了自己的秋风，他现在也有点不甘心。 第84章 让红云去打劫 “师傅，你看谁来了？” “汪宗宾！解天培！你们怎么来了？” 正当李杰为人手不足发愁的时候，胡板凳带着两个还留着长辫子的华人来见李杰。 李杰的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是曾经和他在镇海城下并肩作战的两个清军把总，声音里透着惊喜。 汪宗宾激动地说道：“感谢大统领还记得咱们。我们都听说了，你把阴夷的将军都俘虏了好几十个。咱们的将军不相信，但是我们两个相信，就带了三百多个兄弟来投奔你了。” 解天培说道：“大统领，在大清当兵实在窝囊，有劲使不出。咱们宁愿跟你一起杀洋人，听说宁波有船可以到这里来后，我们都拖家带口来了，给大统领添麻烦了。” 李杰说道：“瞧两位兄弟说的，这一点都不麻烦。你们和你们家人的路费，我全部给你们免了。地也是多的是，一家五百亩，免税三年。就是房子有点紧张。” 汪宗宾答道：“大统领放心，咱们当兵的四海为家，天当被子地当床，一张草席四走方，不碍事的。” 李杰说道：“可是你们都拖家带口啊？” 解天培答道：“大统领，听说您当初在黄金堡也是靠一双拳头打的天下。咱们也从一双空拳开始，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自己的天下。” 李杰想了想，说道：“这怎么能行呢？这样吧，你们暂时在我这里休息，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在他看来，虽说两位把总在大清只是相当于连级的芝麻小官，一个砖头能拍死好几个，但是到了达科达，比来了个大清将军还重要，自己一定要安排好。 但是现在到处都是随遇而安的移民，连附近的几个昔班尼小镇都挤满了移民，到哪里给他们找地方呢？ 到了晚上宴请两位把总的时候，李杰已经有了主意。 他决定答应老丈人红山，将大舅子红云和200名土着子弟兵给领回去。 按照当初和红山的约定，这些人在服役满两年之后，要回原部落效力的。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红云现在成长比较快，干脆就让他们提前回去得了。 这200人一走，空下来的营房挤一挤，还能安置几十户人家。可是两位把总带来的有300多户，上千人哩！不行就放到南边吧，是时候把步子再往前跨一跨，经营未来的南方区和海军基地了，否则怎么能证明今年的成绩呢？ 红山听说李杰的烦恼之后，马上找到李杰，建议道：“大统领，我觉得你把新来的弟兄送到东边的南风平原最好，这样我们可以合力把白人从整个密苏流域挤出去。” 李杰答道：“我说红山酋长，你太能想了。只是这样步子跨得实在太大了，不用麦力哥来收拾我，也不用当地的部落收拾我，我自己都会扯着蛋的。” 红山解释道：“当地的南风部落酋长和我关系很好，你们华人又会种庄稼。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李杰说道：“那里毕竟离鹏城太远了，有五、六千里哩！” 红山只好挥手作罢：“好吧，算我多嘴。用你们华人的话说，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红山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也在利用李杰，不断扩大达科达的影响，壮大达科达部落势力。 他的达科达部落已经成为了整个苏族一百二十多个部落的绝对领袖，就连骁勇善战的野马、夏延等几个部落也在唯他的马首是瞻，如果再加上南风，他真的可以在雪华山以东、米西河以西横着走了。 三天后，红云带着大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回密苏江上游的达科达老家去了。 李杰虽然放过了老丈人，但是把惩罚转嫁给了大舅子。 在送行的时候，他对红云交待一番。 “徒弟啊，我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每年至少要给鹏城输送2000匹马。” “师父，我也不会下马驹子。” “这个我不管，你偷也好，养也罢，不完成这个任务，别在外面说是我海盗杰克的徒弟。” “好吧。你得每年给我们100支长枪……” 李杰现在想通了，反打劫也有学问。 虽然他不能反打劫老丈人，怂恿怂恿老丈人的儿子给自己输点血，总可以吧？ 如果米西河对岸的麦力哥人抗议，那就往达科达或者科帕奇人身上一推。反正这两个部落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劫。 鹏城开始动员起来了，所有的马匹和车辆都被征用，包括三百多名清军官兵在内的一千家华人征尘未洗，又踏上新的东进征程。 黄杰夫和胡板凳带着一个连的兵力先护送他们到2000里外的盐湖区过渡一下，一年之后再去5000多里外的南风区。 这个南风区就是堪萨斯，是后世麦力哥的地理中心，也是麦力哥的粮仓，或者说是天下粮仓。 此时只因为麦力哥和发烂西签订了一份购买路由斯安那的协议，麦力哥人就认为，米西河流域周围包括南风部落领地在内的土地都属于麦力哥。 但是，土着原住民从来没有承认这份协议，还和麦力哥干了好几仗，互有胜负。 麦力哥现在经济不景气，也公开表示，不向南风区这里大规模移民，只在这里建立了几个稀疏的据点。 李杰也没想到被老丈人刺激了一下，自己的野心变得这么大。他不仅要和麦力哥抢时间，还要和神出鬼没的老丈人抢时间。 不过，没有高风险，哪有高产出，大不了只当买了只潜力股，总有一天会翻倍的。 南风区还真值得他冒险。如果他在这里站稳脚踏，就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尽量将未来麦力哥白人阻挡在米西河东岸，防止麦力哥从陆路夹击他，同时也免得老丈人以后势力太大，难以掌控。 还是那句话，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汪宗宾和解天培两个清军小把总现在分别成为南风区的开拓先锋。 第85章 突然有了朋友 12月下旬，李杰回到梦幻港，迎接一批从大清来的废人或者说是达科达的贵人。 曾经在杭州见过面的魏源连忙向他一一介绍。 “大统领，这是户部郎中汤鹏。” “海秋先生诗作慷慨悲壮，李杰深为佩服。” …… “这是我的同乡何庆元何翰林。” “太好了，达科达合众国蓬荜生辉。” …… “这是裕总督的公子德峻。” “太让人惊喜了。” …… “这是龚定庵先生的公子龚橙。” “原来是五不先生，特立独行、别具一格，李杰耳目一新。” …… 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李杰搞清楚了，魏源这次只带来了号称“道光四子”或“京城四少”中的汤鹏和他本人过来。 龚自珍已经在一年前病逝，张际亮正在京城积极奔走，营救保台英雄姚莹，都和历史记忆相符。 但是龚自珍的儿子龚橙，还有何庆元等十来个平时和他们意气相投的书生对这里很好奇，或者说是对李杰这个人很好奇，也跟了过来。 令他吃惊的是，魏源带来的书生中竟然还有裕谦的儿子德峻。 德峻本来靠父亲的荫护，整了个候补知县当当。 但是他爹裕谦算是满蒙贵族中的异类，从不收礼，从不贪污，搞得他儿子候补好几年都没有钱去运作转正，一直在候补的长征路上排队，遥遥无期。 刚好裕谦临死之前还是想通了，在给家人的遗书中，让儿子随李杰出洋看世界，师夷长技以制夷。德峻也就主动找到魏源，跟着到了金山。 有了这些人，李杰终于可以对自己的草台班子海盗班底进行升级和包装了，免得以后对外交往的时候，对方一翻脸就揭他的老底，说他达科达是个海盗窝子。 他和魏源商量一番，准备先把这批书生放在梦幻港和鹏城历练一段时间后，再根据双方意愿和需求再具体分配岗位。 12月24日圣诞节前一天晚上，也是西方人的平安夜。 皮鲁总统卡斯帝利亚的特使菲利普?费尔南多一行到达金山湾梦幻镇。 费尔南多送给李杰一份大礼，正式宣布承认达科达合众国，并和达科达合众国建交。 当了好几年的国际孤儿，现在突然有了朋友，李杰感觉有些手忙脚乱，比最初受到阴国舰队的攻击时还忙乱。 他很想给费尔南多外长一个很风光的欢迎仪式，可是幸福来来太突然，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当晚，他在梦幻镇刚刚建好的木屋酒店为费尔南多一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晚宴，然后就把手下的虾兵蟹将抓了几个起来，安排任务。 “板凳，你给我组织一连人马当成仪仗队进行操练，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老苟，小罗，你们分别给我准备华人和昔班尼儿童各100人，脸洗干净，穿上新衣服，手捧鲜花……” “华诚，你从俘虏里面给我找一支军乐队，人越多越好……” “魏先生，汤先生，龚先生，不好意思，我手下实在没人了，麻烦你们立即去一趟鹏城……” 李杰开始只想为费尔南多组织一个正式的欢迎仪式。 接着，他又觉得还是把开国大典和临时总统就职典礼一起落实算了。国家都没有正式成立，人家和你建哪门子交？ 结果，工作越布置越多，越布置越细，最后把刚到金山湾不久的魏源等人都使唤起来了。 就连阴语功底深厚的龚橙也收到一项神圣而光荣的任务：起夜起草《达科达合众国临时宪法》。 不过这些人也很兴奋，刚到新大陆，就遇到这开天辟地的大事，人生之中又有几次呢？ 华夏知识分子骨子里都有云从龙、风从虎的使命感，个个干劲十足，老夫聊发少年狂。 1843年元旦，鹏城自由广场，人山人海，红毯铺地、鲜花为伴。 在庄严的军乐声中，李杰身着金色唐装，拉着还挺着大肚子的夫人红雨，缓缓走到临时制作的五环旗帜面前，对着《达科达合众国临时宪法》庄严宣誓： “我李杰，向宪法庄严宣誓，以吾生之力，效忠达科达合众国，扞卫宪法尊严，在位一分钟，尽职60秒……” 紧接着就是鹏城人民齐唱临时国歌： “五环旗帜迎风飘扬， 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鹏城的华人占绝对多数，所以这首歌是用中文唱的。 歌声旋律优美，豪迈激昂，荡气回肠，迅速带动了包括许多昔班尼人在内白人的共鸣，都跟着吟唱起来。 这两年来，李杰身为华人领袖，对昔班尼人还是比较照顾的，专门把凤凰镇那么好的地盘让给他们。 金山之战，也有300多昔班尼人报之以李，和华人团结对敌，他们的心也慢慢和华人融合在一起，他们的血也和华人流在一起。李杰也改变了最初以单一种族为基础建国的想法…… 李杰现在也是感慨万千。 他突然想起有人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中国人如果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他觉得，这句话放在北麦同样适用。 在别人的眼里，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海盗、流氓，天朝弃民，上帝弃民，是野草，是一般散沙。但是在自己的组织下，他们已经成为实现自己建国梦想的开山劈石之人，冲锋陷阵之士，甚至可能是未来力挽狂澜之辈。 由于宪法是临时的，旗帜是临时的，国家也是临时的，李杰这个总统还是个临时的，所以就职仪式非常简单。当然，红雨现在快要生产了，李杰也不可能让她再累着了。 接下来，就是李杰亲自陪同皮鲁总统特使费尔南多走了一趟红毯，检阅临时成立的仪仗队。 胡板凳自从跟了李杰从浙江到了达科达之后，成长非常快，仅仅4天时间，就把一连人马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个个站得跟铅笔削过的似的，陡直陡直的。 战士们手握柯尔特钢枪纹丝不动，刺刀在阳光中透射出阵阵寒光，仿佛代表达柯达合众国不可战胜的力量。 费尔南多这几天在李杰的陪同下，参观了被俘的“复仇女神号”军舰，参观了战俘们建设的砖瓦厂，参观了鹏城的一系列工厂、学校和医院，本来就对这个国家感触颇多，此时又检阅了这仪仗队更是深受震撼。 他在心里说道： “这是一个充满潜力的国家，充满朝气的国家。皮鲁和这样的国家第一个建交，无疑是选对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人口还有点少。不过，后面的发展空间还很大，毕竟它有一个人口比天上星星还多的母国。” 皮鲁国小人少，整个国家才一百万人，见到达科达合众国这个场面，还是深受震撼的。 第86章 李杰竟然是个傻子 皮鲁因为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达科达合众国这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在这次出访之后，财大气粗的达科达又向皮鲁签订了价值五百万科元的铜矿采购合同，一时让皮鲁国乐得找不到北。 达科达境内现在也慢慢发现了铜矿，甚至是铁矿、煤矿，但是这些矿产的品位不是很高，位置都不是太好，运输不方便，组织人力进行开采的难度非常大。 而且，随着黄金越挖越多，达科达现在的状况是缺人不缺钱，只能坚持买买买，用海外洋长工和洋零工为达科达的发展添砖加瓦。只要是能用钱买的都不是个事儿。 与此同时，皮鲁也向达科达采购了相当紧缺的服装和药品。达科达版的牛仔裤在安第斯山的铜矿相当的畅销，既耐磨又好洗，还物美价廉。达科达版的中药制品也被皮鲁人视为上帝之音。 在达科达建立军工体系后，皮鲁还在拉美国家中第一个获得达科达的军火销售许可。 作为交换，皮鲁也和达科达合作建立了专门用于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药厂。 皮鲁出访达科达迅速在拉美引起轰动。 此后一年，不少小国家、穷国家都向达科达伸出了橄榄枝，达成各项经贸合作协议。 曾经想在外交上孤立达科达的麦西哥现在倒被孤立了，一直像个傻子似的，在风中凌乱。 它有些不解，按常理，他们麦西哥有将近一千万人和大大的疆土，坐拥太平洋和大西洋，他们才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啊！ 但在李杰眼里，这个麦西哥估计还要傻一百多年，在民主共和的旗帜下傻得四分五裂。 到了1842年年底的时候，达科达合众国已经又新建了一批临时码头，其中鹏城港2个，黄金港2个，梦幻港2个，南澳港一个，已经升级为镇的香港村、香山村和幸福村也各建了一个。 一系列码头的建立，为的就是方便接收源源不断来的新移民和物资。 北方一千里的人参城，南方两千里的南澳城，东方五百里的苏州城也都有了日渐丰满的轮廓，越来越有城市的味道了。 达科达就像一个新生不久的婴儿，在张开眉目之后，快速成长。 这一年，从野心勃勃的麦力哥来了大约两千来白人，内战不休的麦西哥来了两千多昔班尼人，殴洲也来了一千多铺路石和埃兰人。 眼见金山湾的华人快要被白人给稀释了，大洋彼岸也源源不断送来因天灾人祸造成的大约两万大清难民。 华人再次成为达科达的主体居民。 原来，随着大清开放国门，以前和李杰有着良好合作基础的船长们又开始做起了为达科达运送移民的生意，从华夏运送移民到黄金港或梦幻港。 李杰感到，没人的时候愁，因为好多事情没有人去落实。人多的时候也让人愁，要管他们的吃喝拉撒。 金山湾周边住房需求非常旺盛，苟胜利和小罗纳尔多现在各拉了一帮人给周围的移民盖房子。 建筑工人的月薪已经涨到了50麦元，超过了大部分淘金汉的收入。 一些有建筑经验的白人也学聪明了，不再一根筋地去淘金了，也拉了一支支的施工队搞建设。 金山湾正在以由此可见的速度在蜕变。 大家都去淘金了，达科达的粮食产量持续下滑，人口又急剧增多，导致粮价也在飞涨。 这又造成新的矛盾。 李杰不得不给黄飞虎等几个负责农业生产的镇长找了过来，下了死命令：“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别整天琢磨跟别人后面挖金子，到时候没了粮食，粮食比金子都贵。” 黄飞虎小心翼翼解释：“老大，现在大家都不想种粮食了，再说牲畜也不够。” 李杰霸道地说道：“无论如何，你们要确保明年粮食总产量从现在的8000吨增加到4万吨，后年要达到10万吨，到了大后年要达到30万吨以上。否则你们都给我滚蛋。达科达不养闲人。” 换句话说，李杰准备把今后的移民都放在农业生产上，进行收益最低的生产。 黄飞虎等人顿时傻了眼，这不是典型的抓了芝麻，漏了西瓜台嘛！ 包括刚来金山的龚橙都在窃笑：“我总算见了世面了，被惊为天人的李杰竟然是个傻子，放着好好的金子不淘，非要去生产粮食，卖到国外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不是抓了黄铜，丢了黄金么？” 但是在达科达，总统就是华人眼中的皇帝，谁也不敢违反他的意志。 李杰也在窃笑。 他自信，不出三年，埃兰甚至整个殴洲都在闹饥荒，大清活不下去的农民也会揭竿而起，他的粮食将会成为他开疆拓土的一把利剑，成为达科达赢得全球尊重的一张王牌。 第87章 狗屎用对地方都是财富 很快到了1843年2月份。 过完春节后，李杰开始对魏源带来的一帮怪胎或者是特殊人才进行安排。 魏源年龄最长，实际上没有任何基层或者机关工作经验，但是非常愿意睁眼看世界，李杰安排他去抄作业，专门抄袭邻居麦力哥，整了个立法机构：国会。 从此达科达各方势力中那些年纪大的、又不想退休的老人们有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带头大哥，每天在这个国会里喝喝免费茶水，指点江山。 翰林何庆元是个奇葩，在清廷当御用文人当久了，对四平八稳的衙门生活极为厌恶，主动要求去了黄金堡，主要负责整个香河地区，主要发展传统农业。 李杰也只好由着他了，只当多了一个愤青县令。 德峻在大清冷板凳已经坐习惯了，现在对仕途心灰意冷，不想当官，只想当个私塾的教书先生。 鹏城哪有私塾？李杰于是专门给他建了一个学校，让他给一千个人教书。 后来，李杰看他北方官话讲得很溜，又让他以阴文字母为基础，整一套汉语拼音来。 曾经当过户部郎中的汤鹏在“京城四少华”算是管理经验最多的一个，也是最为狂傲的一个，被留在了鹏城。 李杰和他交流过几次后，感觉这人肚子里货还是不少的，准备让他接手铁拐李管理达科达政府财政，兼管最核心的中央区民政。 李杰没事就把汤鹏收拾一顿，打算把这个狂徒收拾成具有达科达体制特色的接班人。 在李杰眼里，达科达没有闲人，狗屎用对地方都是财富。 出人意料的是，真正能够睁眼看世界的龚橙被撵回了国内。 龚橙他老爷子龚自珍只是别拘一格、狂傲不羁，龚橙却是放荡不羁到了登峰造极，目无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等五伦之理，以致于年纪轻轻就有了“五不先生”的名号。 这家伙年纪也就是二十四、五吧，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一口阴语都是标准的轮蹲腔，比麦力哥那些文盲讲的阴语好听多了。李杰让他抄邻居的作业，他一夜就抄出一部具有达科达特色的宪法来！ 这样的人才自然有目空一切、不和任何人同流合污的资本和能力，包括他那老想幻想当大官的亲爹。 龚橙跟着魏源到了达科达原本是想白嫖一趟，来个免费的出国旅游。当他听到李杰亲热地称他为“五不先生”时，并没有感觉到其中轻视调侃的味道，反而感觉找到了知音。 到达科达不到两个月，他便被这里日新月异的气象所吸引，被李杰这个海盗头子不断被打劫、最终成功建国的故事所折服，更被李杰别拘一格用人才的魄力所叹服。 光是李杰送了他一顶“达科达合众国宪法奠基人”的高帽子，就让他心甘情愿地去跑腿，而且比谁都快。 尽管他有时候还会唧唧歪歪，阴阳怪气，但是没有人天生就是叛逆，也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叛逆。只要有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机递过来橄榄枝，再恃才傲物的人也会懂得珍惜。 按照杰李的吩咐，他的主要任务是去接姚莹和张际亮，顺便找到善于格物致知等现代科学的李善兰、华衡芳、徐寿、郑复光等科学怪才。 他不由像以前的柯林顿等洋长工一样在心里嘀咕，这个海盗头子好像比他大不了两岁，怎么知道那么多天下奇才异士？ 三个月后，姚莹对大清皇帝还有最后一丝幻想，不愿意出洋。龚橙只好将那个为了救他快要病死的张际亮，以及李大总统碎碎念的那几个科学人才先拉回了金山。 华夏第一富豪伍崇曜的弟弟伍崇晔也代表伍崇曜随龚橙一行来金山，专门考察投资铁路建设。 布朗从麦力哥请的一批工程师也到了金山，达科达建设开始进入快车道。 各类人才越来越多，李杰不想扩张了，他今年只想把中央区、香河区和金山湾区连成一片，最终成为一个金山大湾区。 苟胜利和小罗纳尔多原先拉起来的几支建筑队摇身一变，顺利升级成建筑公司。 伍崇晔和达科达合作，各先期投资200万元，拉起了一个铁路公司的架子。 金山大地震还有好十年才发生，鹏城和凤凰城已经等不及了，要盖几幢钢混结构的大楼，防震的那种。 从鹏城到凤凰城的铁路线开始勘测，沿途要经过的北金水河、西金水河上也规划了一系列铁桥。 本应这个时候应该病死的张际亮受达科达新气象的感染，再加上在达科达受到精心的治疗，病情迅速好转起来。 李杰随后给了他一个农业部长的头衔，让他迅速满血复活，开启了人生第二春。 在麦力哥不死不活的柯尔特亲自到了朝气蓬勃的鹏城，李杰不仅免费送给他两千亩地建设新的步枪生产线，还送给他一匹黄金打造的小马，刚好与柯尔特阴文意思相契合。 简直是太有心了！ 柯尔特激动之余，向李杰保证两个月之内就能投产，到年底的时候把步枪产量从月产50支提高到200支。明年再帮他建一条手枪生产线。 这样李杰就不用再漂洋过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买枪了，还可以当个不大不小的军火贩子，做些军火生意，赚些小钱花花。 由于水泥经过几个月的漂洋过海，受潮之后效能大打折扣，李杰干脆建了一个水泥厂，地址就选在金山湾最南端的圣何塞。 这是被昔班尼人抛弃的一个小镇，后来和华人交换后，被李杰主要用来安置部分苏族土着人。附近的山上虽然没有黄金，但是有非常适合制造水泥的石灰石。 有了自己的水泥，金山湾的房屋和码头马上要升级换代，炮台还要加固。 水泥厂建好之后，产能迅速从最初的日产10吨到年底的日产100吨，周围的居民也从一家四口迅速变成1千余户5千余人，圣何塞也改称白石镇，成了一个以华人和土着人为主的小城镇。 一个国家的雏形正在加速成长。 第88章 钻了麦力哥一个空子 在李杰到达螺丝堡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麦力哥对他一无所知。 也许是因为李杰的势力太小了，也许因为麦力哥还没从1837年的经济危机中缓过劲来，也许是因为普那马运河还没有开通，麦力哥从波斯城到螺丝堡往返需要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对太平洋东海岸地区鞭长莫及。 1841年3月，麦力哥那个懦弱的贩布马丁总统下台了，年老多病的哈里森继任总统。 这个哈里森对外政策相对温和，形势本来对李杰很有利。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老头老来得势，没想到六十来岁还能当总统，在就职演讲中太投入，在凄风冷雨中站了一个小时，得了重感冒，又没有李杰这样的人为他开几副中药，才过了一个月的老大瘾就嗝屁了。 野心勃勃的副总统约翰?泰勒白捡了第十任总统当。 对于李杰来说，泰勒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泰勒是个典型的两面人。 他表面上是个支持自由主义的回格党人，但是他的屁股在南方畜奴州，他的心也是和支持奴隶制的民主党相通的。 他和民主党首领杰克逊都是十足的种族主义者和扩张分子，臭味相投，闻到土着人头盖骨上的血腥味就会兴奋得嗷嗷叫。南方实行畜奴政策的米西州州府就是以杰克逊的名字命名，城下面填满了土着人的森森白骨。 泰勒上台后，尽管收到了螺丝已经向麦西哥的李杰克出售螺丝堡的消息，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螺丝堡还没有他老家的庄园大，以后会和大家州一起，再被麦力哥抢回来，一个子儿也不用出。 接着，他又收到少量华人出现在波斯城的消息。 他还是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出现在波斯城街头的只是几个想碰碰运气的中国佬，顶多是卖点茶叶、瓷器，赚点小钱。 虽说泰勒的麦力哥总统位子是白捡的，但是他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有所作为的人，想被人称为白人的优秀总统，而不是白捡来的总统。 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雄心勃勃的施政目标。 他的短期目标是不惜掏空北方杨基佬贡献的财富，武装军队，尽快镇压南方如火如荼的佛州克里克土着人发动的起义。 那里的土着克里克人太疯狂了，也太狡猾了，个个都是天生的游击战专家，躲在和鳄鱼混杂在一起的沼泽里神出鬼没，让麦军很头疼。 他的中期目标是吞并独立的得个萨斯孤星共和国，顺便从麦西哥那里咬一大块肥肉，其中包括大家州。 他的长期目标是分裂麦力哥，在南方成立一个完全由白人奴隶主统治的国家。 1842年5月底，麦克船长带着“中国速度号”返回波斯城，动静搞得实在太大，泰勒才意识到问题稍微有那么一点严重。 原来，麦克回到黄金港不久，急于证明自己的成功，又迅速返回了波斯城，收割了波斯城赌场赌徒们一大波财富，还骂人家钱多人傻。 在他离开波斯城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彩虹厂刚刚建好的2艘3千吨级的“中国财富号”和“中国市场号”飞剪船。 整个波斯城沸腾了。 在报纸的推波助澜下，波斯城人都坚信，麦克船长效力于黄金堡的一个华人老板。黄金堡有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白人现在义愤填膺，那个讨厌的华人竟然捷足先登占领了这座金山，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上帝选民的白种人的财富…… 波斯城人先是成群结队，跑到彩虹船厂，要求购买最新的飞剪船去金山淘金。 但是麦克船厂告诉他们，大一点的飞剪船都被狡猾的华人给提前预订了，根本没他们的份。 在赌场亏钱的大老板不少，嫉妒华人找到金山的人更多，有破产老板、商贩、失业工人、流浪汉、冒险家，还有刚刚从部队退役，无所事事的军人。 他们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向麦力哥统统泰勒反应： “总统先生，华人几乎控制了波斯城最大的彩虹帆船厂，肯定有野心。下一步可能会控制我们的罗克夫蒸汽造船厂。” “波斯城的彩虹帆船厂老板麦克和他侄儿实际上替中国人办事的间谍，专门为中国购买最先进的帆船。” “政府应该立即行动起来，没收这家船厂。” “我们最好派人去占领那座金山……” 随着民众反应越来越强烈，泰勒总统赶紧找来他的国务卿梅谱?布立克等少数心腹商量：“布立克先生，情况就是这样，我也觉得中国人有野心，买了我们太多的帆船，我们得做点什么。” 布立克答道：“总统先生，据我所知，中国最为富庶的东南沿海已经被阴国人糟蹋得一塌糊涂。中国人是无力和我们竞争的。但是，他们在金山发现财富应该是真的，我们应该鼓励麦力哥民众去淘金，而不是派军队去占领。因为那个地方理论上属于麦西哥政府。” 泰勒说道：“我不这么看，这些北方杨基佬挣了大钱回来后，会让北方的自由派如虎添翼，对南方蓄奴州不利。” 麦国的国务卿一般都是总统的智囊，和总统穿同一条裤子。但是这一次两人发生了明显的分歧。 官大一级压死人。 布立克为了保住位子，马上表示屈服：“总统高见，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抓好佛州善后工作，然后吞并得个萨斯，这样我们多了两个蓄奴州，以后是分是合，决定权在我们。” 泰勒说道：“不过，我打算派一支舰队过去看看。” 他并没有被对方的顾左右而言他所迷惑。 布立克只好提醒道：“不好意思，总统先生。我们的军舰大部分在殴洲和亚洲，国内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帆船，很容易被大风刮沉的。” 泰勒问道：“我们不能像阴国佬那样建造一支无敌舰队吗？” 布立克耸耸肩：“很遗憾，总统先生，如果要造新的军舰，需要钱，大量的钱。我们的国库已经因为佛州战争掏空了。” 泰勒又问道：“我们不能发行政府债券吗？” 布立克还是耸耸肩：“不好意思，总统先生，自1837年金融危机以来，政府信用已经破产，债券没有人买。而且，你所在的回格党绝对不会同意。” 在他看来，总统现在像极了一个白痴，对国情一无所知，还痴人说梦。 李杰在大家州的发展最终还是钻了麦力哥的一个空子，而且时机极为精准、巧妙。 麦力哥现在真是腾不出手来和李杰竞争太平洋东岸地区。 这也印证了那句话，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 第89章 麦力哥人爱得红眼病 1842年年底，布朗到了波斯城之后，就住在布鲁斯原来租的大豪斯里面，虽说有时候也去收集情报，更多的时候是忙得两脚不沾地，甚至没有时间呼吸空气。 这幢豪斯其实是幢别墅，非常适合当办事处。 布朗很快接收了彩虹船厂又建好的两艘大飞剪船，每艘排水量都是3千吨。 狡猾的布朗很快发现，麦克厂长也是个狡猾的家伙。 麦克厂长看这飞剪船的市场行情见涨，又吞并了波斯城的另两家不景气的小船厂，造了10艘小一些的飞剪船，准备卖给想到金山淘金的冒险家们。 谁不想多往碗里多剜点肉啊？ 布朗当然不会放过麦克，又以老主顾的身份买走了还没有卖出去的5艘，然后又下单订购了大小飞剪船各5艘。 李杰一直向他传递正能量，要学会与人分享，但有一个对象例外，这就是麦力哥。 布朗牢牢记住了这个例外，想让自大的麦力哥无船下海。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迅速在波斯城甚至是整个麦力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诺大的一个波斯城，麦力哥精英和土豪云集的天堂，竟然让一个叫李杰克的华人把他们最好的帆船给垄断了。 想想他背后拖着和印第安人一样代表着野蛮而落后的猪辫子，他们都咽不下这口气。 一听说他控制了那遍地都是黄金的金山，他们恨不得马上组建一支志愿军去讨伐他。 有几个操蛋的家伙还跑到布朗的办事处举着小旗子煞有介事的抗议，扔臭鸡蛋，甚至是石头。 “杰克没看错，真是一群爱得红眼病的家伙。” 布朗轻蔑地对着波斯城的那些红眼鬼吐了一口痰，然后来到新泽学院。 他又给电磁专家约瑟夫教授送了1000两金子和10个孩子过来半工半学。 布朗把腰弯得像一只大龙虾：“约瑟夫教授，这些孩子麻烦你了。” 约瑟夫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子之后，心情格外愉悦：“放心吧，布朗先生。我很喜欢这些孩子。不过那些中国母亲想离开这里。” 布朗有些犯难：“那……这么多孩子谁照顾呢？” 约瑟夫答道：“我想，每年只留下一个母亲在这里，轮流照顾他们就够了。再说，前年来的大孩子也会照顾小孩子的。” 布朗激动道：“约瑟夫教授，你真是个好人。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里呆烦了，想呼吸金山美妙的空气，我们更欢迎你。” 约瑟夫也微笑着答道：“我很期待……” 这已经是约瑟夫收到的第3批华人孩子了。 他觉得这些孩子和童年的他很像，吃苦耐劳，又很聪明。他很愿意将自己身上的平生所学都教给这些孩子们。 先前随孩子们一起过来的5个孩子母亲，在这里也太久了，非常想念家里的亲人，见约瑟夫教授是个好人，于是都要求跟布朗去波斯城，准备从那里回达科达。约瑟夫也想减少一些开支。 布朗最终带走了4人，只留黄飞虎的压寨夫人张氏在这里给孩子们当保姆。 布朗又找到把柯尔特，要求把他的整个枪械生产线都转移到鹏城。 柯尔特的境况很不好。 政府军刚刚结束佛州战争，在北方自由派的压力下，开始进行裁军，取消了从柯尔特这里的所有枪械订单。 柯尔特公司的枪支价格订的本来就比别家公司要高3倍以上，销路不好，现在更没奶吃了。 看布朗又拿金子来诱惑，他只好答应先把步枪生产线转移到鹏城再说，至于他的手枪生产线在民间还有不错的市场，暂时留在新泽。 布朗又窜到匹兹堡、新约克等几个大城市，连续抛出了好几个大订单，每单都是一个深水炸弹。 这几家公司的老板无不喜极而泣，称布朗为恩公。 此时麦力哥正处于摆脱1837年经济危机黎明前的最黑暗时期，好多工厂没能撑到这个时候，就死掉了。和布朗谈判的这几家，也都到了快破产的边缘。 有了这批订单，也许他们就会坚持到天亮，幸灾乐祸地看到一个个昔日的竞争对手先他们去见上帝。 为了感激布朗的活命之恩，这些老板又是请他吃海鲜大餐，又是请他看脱衣舞……一整套娱乐套餐下来，给他的蜜月增添不少乐趣和波澜。 每当谈到正题时，布朗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提出了自己的优惠套餐内容：百分之十的折扣优惠，加送货上门服务，再加送一批建筑方面的工程师。 他也跟杰克学会了吃糖衣炮弹的功夫。 这几个老板看了看订单，4000吨钢材、1万吨水泥，5万吨煤，100台蒸汽机，3000台马拉式收割机……每一个订单都真他妈的大，能救活好几个厂子！ 他们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布朗代表华人在波斯城、新约克和匹兹堡疯狂扫货的消息很快传到沃兴顿。 白皮黑心的泰勒总统觉得十分扎心：这华人也太嚣张了吧，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新约克给买空的。 1843年2月初，他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拜访回格党的政敌，素有“印安安杀手”美誉的麦力哥前总统兼民主党创始人安德鲁?杰克逊，商量对策。 “亲爱的安德鲁，想必你听说了，有一群华人快把波斯城给买空了。你知道，我们白种人才是上帝的选民，麦洲是上帝留给我们白人的，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意妄为。” “约翰，你是总统，有话直说吧。” 因为泰勒总统属于回格党，而回格党是支持北方，反对使用黑人奴隶的，所以杰克逊现在对泰勒还保持着戒心。 泰勒见状，只好慢慢露出底裤：“安德鲁，我想陆军应该停止复员，重新成立南方军区，尽快吞并得个萨斯，然后向西穿过麦洲大陆，将额勒哥区连同麦西哥的大家州一起纳入麦力哥版图。这样我们的国土面积会至少增加一倍。” 杰克逊答道：“好啊，得个萨斯的总统山姆是我的朋友，早就想和我们合并了，向我们伸出了友谊的小手。不知道你打算让谁担任这个司令？” 泰勒试着问道：“你看刚刚在佛州战争中立了大功的大老粗扎卡里如何？他虽然也姓泰勒，但我们不是一家的。” 杰克逊点了点头：“这个扎卡里打仗是把好手，对印第安人不会心慈手软，我很喜欢。不过我提醒你，是我们麦力哥最先发明了蒸汽船，听说阴国佬这次在鸦片战争中大出风头，靠的就是这些蒸汽船，传统的风帆战舰已经过时了。你也要尽快重新组建海军，大规模建造蒸汽动力军舰。” 杰克逊现在像极了一位向小学生传经送宝的导师。 泰勒也虔诚地恭维道：“您说得太对了，可是国库没钱了。我想发行一些债券，到时候占领大家州的金矿后就可以还了。” 杰克逊答道：“我和我的民主党都支持你。但是我还要提醒你，西进比南下更重要。经营大家州和额勒哥区的行动要快，态度要坚决，既要驱逐中国人，还要驱逐阴国佬和昔班尼佬，必要时可以北上吞并卡拿他，南下吞下整个麦西哥，这样我们的国土会增加两倍……” 泰勒喜出望外：“谢谢您的支持，杰克逊先生。您真是我们麦力哥的山核桃。我提议得个萨斯和大家州成立蓄奴州，由南方控制。” 杰克逊也报之以李：“那我支持你拿下额勒哥区地区后成立两个自由州，由北方控制。” 泰勒答道：“不，我希望那两个州也控制在南方人手里。我虽然长着回格党的脸，但是心是你们民主党的。” 杰克逊：“真是相见恨晚。我提议，为咱们的未来喝一杯……” 他真没想到，回格党推选出来的堂堂总统竟然是一个叛徒，比民主党还民主党！ 第90章 波斯城呆不下去了 在得到以杰克逊为代表的民主党支持后，泰勒总统不惜与其所在的回格党正式翻脸，也要扩军备战。 很快，泰勒不出意外地被回格党开除党籍了。 脱离了回格党的泰勒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 他让麦力哥政府强行发行了2000万麦元的债券，开始扩军备战，重新组建南方军区，刀尖直指内战不休的麦西哥政府。 波斯城和诺福克的蒸汽造船厂收到一大堆订单，开始大规模建造蒸汽动力军舰，世界上第一艘螺旋桨推进的蒸汽推动铁壳战舰“普林斯顿号”终于下水了。 仅仅一个月后，沃兴顿又收到一系列不好的消息。 陆军方面报告，麦力哥陆军原来深入密苏河上游十余处孤立哨所受到印第安人的袭击，三个连的陆军驻守官兵几乎被全歼，只逃出不到十个人和几条狗。 麦力哥在太平洋最大的据点波得兰也派人报告，阴国人违反对额勒哥区地区的共管协议，单方面将额勒哥区地区卖给了华人。波得兰还受到华人军队的袭击，当地居民损失惨重…… 泰勒总统立即下令，陆军派出一个团的兵力，以连级为单位加强对密苏河流域的渗透，相机建立一系列更坚固的堡垒。 他还鼓励白人违反政府原先制定的不得向密苏河以西推进的禁令，加大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力度。 麦力哥政府还承诺，民众只要缴纳十五美元的费用，就可以得到五十顷西部的土地。 这跟白抢差不多！麦力哥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海军也要被要求暂时派出一支小型舰队去增援波得兰这个麦力哥在太平洋东海岸唯一的据点。 政府开始限制向那些和华人有生意往来的老板或公司出售钢铁和机器。 此时，麦力哥所谓的政治精英分裂为支持蓄奴的保守派或反对蓄奴的自由派，但是在扩张版图和驱逐华人、独占整个麦洲这个问题上，整个麦力哥精英阶层都团结起来了，支持泰勒总统迅速采取强有力的行动。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麦洲是麦力哥的，不允许外人染指，更不允许中国人在这里撒野。 他们也相信修昔底德理论，当一个新兴国家崛起的时候，必然对另一个守成大国造成威胁，两国必有一战。 李杰没想到，他给麦力哥带来的刺激这么大，大得要整个麦力哥精英阶层都团结起来抢劫他。 但是他也不怕，因为还是伟人说过的一句话给他撑腰：“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波斯城几个财团从政府的行动中嗅到了巨大商机，不仅将政府债券抢购一空，还以一百二十万麦元的价格将彩虹帆船厂从麦克手中连船带厂给买了过来。 在厂里半工半读的苟前进等华人学徒自然被新东家扫地出门。 苟前行找到麦克厂长诉苦：“先生，这些波斯城人太可恶了。你刚走，他们就不要我了。” 麦克笑道：“没关系，我还在哩。我正想去见识见识你们那个传说中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见识见识你那个有一双透视眼的神奇师父。” 苟前行一脸迷茫：“先生，你也要用你高贵的手去挖金子吗？” 麦克答道：“不，我这一双手本来就是流动的黄金。我相信你们的杰克需要我为他造船的。” 麦克厂长失去了船厂，但是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富翁，完全实现了财富自由，于是信心满满地带上苟前进等人一起前往黄金港。 他和杰克现在至少在飞剪船的理念上是英雄所见略同。他相信金山有一个更好的平台在等着他。 因为布朗提前下了10艘大大小小的飞剪船订单，波斯城这些财团在对布朗进行一番威逼利诱和讨价还价之后，不得不支付了总数为35万麦元的违约金，把这些订单全部都拿到了自己手上。 财团们很精明，现在波斯城街头到处都是等着到金山淘金的冒险家、流浪汉和失业者，只要一年的时间，他们就会把这些钱都再挣回来，后面就是躺在家里数钱，不对，是数金子。 波斯城现在排华的味道越来越浓。 布朗经常收到带有子弹的恐吓信，他的办事处还被波斯城的黑帮明火执仗地抢劫了两次。幸亏杰克贴心地给他配备了几个印第安保镖，打伤其中几个劫匪，还抓住其中几个。 但是随后赶来的警察拉偏架，竟然把对方给放了。 那座房子的主人也表示，布朗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宣布收回这幢房子。 布朗现在连办事处也没了。他没有信心到沃兴顿去递交国书，当什么大使。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资本的野蛮，但是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好好思考一番后，布朗决定离开波斯城，离开麦力哥。 他现在怀揣35万麦元的违约金，完全可以在外面浪上至少十年以上时间。因为他将2000吨级的“中国速度号”送回了金山堡，换了一条排水量只有六百吨的小飞剪船，取名为“海燕号”，这样会减少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员开支，而且也好管理一些。 有了现金就是王，他赶紧和老婆商量一番下步计划。 “亲爱的，你想娘家了吗？” “想。但是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听杰克的话，去当驻麦力哥大使？这样我们完全就可以和上流社会看齐了。” “不，这样已经很好了。谁能像我这样，说走就走，还很富有？” “那是因为你跟了杰克。咱们还是回金山吧。” “金山还在重建之中，等咱们明年回去的时候，我估计杰克会再送我一幢大豪斯的。” 1843年3月底，布朗带着“海燕号”再次扬帆远航，目标对准莱茵河畔的埃森市。 他准备再浪到殴洲去，陪新娘先回趟娘家，让老丈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不过，他现在也觉得露娜的话很有道理，杰克太有远见了，简直有一双天眼，看问题总是比人先一步，处处抢占发财的先机，自己只要跟着他，永远都会赚个盆满钵满，财富自由了，心和行动也就自由了。 他知道杰克在套路他，让他给达科达当长工，但是这种待遇应该是世界上所有长工中最好的待遇，活少而多金，和老板称兄道弟，无话不说，时间还可以自由支配，想走就走…… 这简直就是一个打工皇帝！ 离开杰克，他也许再也不可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了。 就在穿越大西洋的路上，他对人生作了一番总结：“流浪是潇洒的，但是同时带着财富和自由去流浪，才是潇洒的最高境界。” 从此他决定，他的身浪迹在天涯，但是他的心是杰克的。 第91章 布鲁斯老毛病又犯了 “你们听说了吗？军方抓到了好多来自中国的间谍。” “我们不是刚刚教训了这帮猪辫子，让他们割地求和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还不死心，听说专门买咱们最新式的轮船。” “……” 4月15日，轮蹲塔。 布朗带着老婆露娜来到轮蹲，正在附近卿卿我我，突然听到满街都是关于中国间谍的消息。 布朗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在阴国开展外交活动的外长柯林顿他们出了问题。 等他来到达科达合众国驻阴国轮蹲代办处，发现他原来的跟班科伦正好在里面，当即问了起来。 “波衣，柯林顿先生呢？” “哦，是布朗先生。你回来的正好，柯林顿先生到阴国外交部交涉去了。” “交涉什么？” “好像是布鲁斯先生被当成中国间谍被抓了起来。” “他怎么是间谍呢？等等，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阴国人这次抓了好多人，除了杰克先生的徒弟黄飞鸿，还有李约翰。” 布朗更是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布鲁斯和李约翰也来了这里？ 他只好坐下来抽了支烟，静静地去消化目前收到的信息。 黄飞鸿随大当家的去了中国再也没回来，他是知道的。大家都猜测他和麦迪船长是在回来的半道上被阴国军舰拦下了。毕竟他们在镇海杀了不少阴国佬。阴国人不报复不正常。 那布鲁斯呢？难道是在他离开金山湾后，大当家的又派他和李约翰到了阴国取船的？ “咯吱！” 正当布朗苦思冥想的时候，代办处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脏话： “都是一群白痴！” “一坨牛屎！” “有本事，你们去抢劫你们的海盗祖宗杰克好了，我保证让你们彼此都很满意……”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布朗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什么人能惹我们厚脸皮的外长生气，柯林顿先生？” 柯林顿开始很生气，一见是老朋友来了，顾不得回击对方的打趣，一把抓住布朗。 他激动地说道：“你来得太及时了。你应该在外面听说了，布鲁斯和李约翰被阴国人抓住了。” 布朗答道：“是的。但他怎么会是间谍呢？” 柯林顿只好长叹一口气：“唉！都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多喝了几杯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胡说八道。完全是他自找的。” 他抱怨了一句后，就给自己和布朗各倒了一杯猫尿，然后边喝，边向布朗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1842年底的时候，根据李杰的安排，布鲁斯和李约翰到了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 他见那些订购的4000吨级铁壳大轮船还没有完全造好，就来到轮蹲代办处和柯林顿会合。 可是这时候柯林顿还在殴洲继续游说一些国家与达科达建交，没有回来。 布鲁斯和李约翰就带着一大堆金子在各大城市疯狂扫货，专门购买最先进的蒸汽机和机床，还有钢材、水泥和煤炭。 二人嚣张的举动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感觉他们像来自加勒比的海盗。但是海盗要机器、钢材、水泥干什么？想建海中堡垒么？ 1843年3月初，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已经有两艘蒸汽推进的螺旋桨大轮船成功交付，布鲁斯就自作主张，从代办处科伦那里找到购船合同，将这两艘船提了出来。 随后，他又请了些人手，拉上先前购买的两列火车机车等设备先行送回国。 一切都很顺利。 4月初，眼见另外两艘大轮船也要到手，布鲁斯十分得意，就拉着李约翰跑到酒吧里喝酒，搜集情报。 两人喝高了之后，为了一个红发舞女，就与一群混混发生了口角。 随行的李约翰上前劝布鲁斯要冷静，可是那些混混一见他长着一张东方脸，就喊他是“中国猪。” 李约翰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保持了冷静，没有和这帮混混计较。 布鲁斯却激动地说道：“约翰，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当着所有人的承认，你师父杰克和师弟黄飞鸿在镇海城杀了一千个龙虾兵。” 酒吧的混混以为布鲁斯是装腔作势，放狠话，不以为然，不停地发出轻蔑的“嘘嘘”声。 布鲁斯见状，又放了一个炸弹，吼道：“你们这些混混听着，就在三个月前，我亲眼看见你们大阴帝国海军的威廉少将和坎贝尔上校率领的三千人马，全部在黄金堡被中国人杀了。” 尾随来的警察越听越吃惊，就把他们请到了警察局，接着又交给了军方。 很快，从军方传出来一个惊天消息：中国派到阴国的大批间谍被抓了。 柯林顿是布鲁斯被抓三天后回到轮蹲的，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以达科达合众国外长的名义到阴国外交部交涉。 可是人家外交部根本承认他杜撰出来的国家，更别提他这个外交官身份了。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布朗就在代办处和柯林顿商量应对之策。 “老柯，我觉得你该立即回金山梦幻港报告，我去想办法营救布鲁斯他们。” “不，老布，还是你回去报告，我对轮蹲的情况比你熟悉。” “不，不，不！老柯，杰克全歼阴国海军舰队是真的。我对这个情况更熟悉一些，和他们周旋时更好拿捏他们。想必阴国人对这个更感兴趣，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刚结婚，露娜看起来也怀孕了。” “拜托你把她送回鹏城吧。再不走，等阴国人弄清楚了状况，咱们谁都走不了……”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科伦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报告道：“外长先生，外面来了个人，说是阴国外交部的，请你过去一趟。” 布朗不由分说，就推开门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对柯木顿伸出了右拳，意思是要他行动坚决。 布朗现在也决心要转行，要向牛逼哄哄的柯林顿看齐。 他也要杰克看看，自己也是一只不会被乌云和闪电吓倒的海燕。 第92章 进入情况的布朗 一个小时后，阴国外交部外交大臣办公室。 布朗已经端坐在阴国外交大臣约翰?拉米的对面，郑重递交了杰克签发的委任状和授权书。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拉米先生，在我们开始谈判之前，请你注意一点。我是达科达合众国李总统杰克先生的特使，也是驻麦力哥合众国的大使，按照文明国家的惯例，拥有外交豁免权。” 拉米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文件，问道：“达科达是个什么鬼？难道是一群野蛮的印第安人组建的部落联盟吗？” 布朗答道：“约翰，我可以暂时容忍你的无知。不过，我再提醒你一点，我们的冲突因为你们和大清之间的冲突而起。不过，既然大清已经赔偿了你们600万的军费，我认为我们应该掀开两国交往的新篇章，一起向前看。” 拉米讥笑道：“如果我不承认你那个所谓的合众国呢？” 布朗针锋相对，报之以讥笑：“那后果就和你们当时与麦力哥发生冲突一样，承不承认由你。但是损兵折将，丢人现眼，由不得你。” 阴国当初在麦洲的十三块殖民地闹独立、要成立麦力哥时，阴国是死活不同意的。直到后来被麦力哥的大陆军打得要死要活…… 拉米被戳中了痛处，稍稍正色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是达科达合众国的特使，而不是国际骗子？你这份糟糕的授权书，我的仆人都会写。” 布朗一本正经道：“那我告诉你，就在去年8月份，我亲自辅佐我们的总统，在金山湾全歼了你们大阴帝国的海军舰队。你们的威廉少将和坎贝尔上校都被我们俘虏了，现在还在那里唱铁窗泪哩……” 拉米尖叫道：“不可能！也许你们这些野蛮人在陆地上靠偷袭手段会偶尔得手，但在海上绝对不是大阴帝国皇家海军的对手。” 尽管他现在心里很吃了一惊，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慌，嘴上还是矢口否认，尽量保持镇静。 布朗戏谑道：“不，你的表情是诚实的，已经出卖了内心懦弱的你。你可能也从我的同事布鲁斯那里知道了这些。震不震惊，意不意外？” 拉米也回应道：“那又如何？我们也俘虏了你们好多人。” 布朗将桌子一拍： “你们抓获的是我们外长的随从和安保人员，这不叫俘虏，这叫破坏国际外交惯例，是野蛮人的粗鲁做法。” “我提醒你，我离开梦幻港的时候，有两千多个阴军在战俘营里，每天都有人像苍蝇一样死去。开始的时候，俘虏还像一排削得笔直的松树，接着像弱不禁风的麻杆，也许现在像用手都能掐断的豆芽了……” 布朗现在应该是进入情况了。他一直表现得很自信，很强势。 他的自信和强势来源于信息的不对称，以前杰克确实俘虏了包括许多阴国贵族子弟在内的一千多个阴军，包括逃到利马的两艘运输舰也没能逃脱俘虏的命运，上面的水手都被派去挖鸟屎去了。 拉米也算是阴国的老政客了，对外政策强硬而不失圆滑。尽管他表面上对布朗的情况不置可否，但是和布朗谈了两个小时后，心里慢慢还是信了好几分。 因为他对威廉等人的失败一无所知，无知得心里有些发慌。 “布朗先生，我们外交部的牛排也是不错的。请您在这里稍候，我去请示一下首相，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快到中午的时候，拉米对布朗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语气中也开始使用敬称，并让自己的助手请对方吃了一顿丰盛的西餐。他自己赶紧跑到唐宁街10号首相府邸那里，亲自向首相皮尔报告。 “约翰，你来得刚好。你真是荣幸，女王陛下的特使、阿尔伯特亲王刚好也在我这里，咱们一起喝一杯。” 当拉米进入首相办公室时，就被首相皮尔拉着要喝酒。 皮尔是个酒鬼，无事三小杯，有事要三大杯。 因为女王的老公、阿尔伯特亲王在场，拉米只好强颜欢笑，陪着二人喝了三小杯。 皮尔今天兴致很快，又要去找酒。 拉米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小声提醒道：“首相先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报告一下，达科达合众国可能是存在的，我们可能抓错人了。布鲁斯不是国际骗子，更不是中国的间谍……” 皮尔马上变了脸色，喝斥道：“打住！不要破坏这美好的气氛，约翰！亲王殿下在这里。等下午军方的人来我这里报告后，我们一起碰个头，什么就搞清楚了。” 旁边的阿尔伯特亲王这时说道：“但说无妨，国事重要。这几天，大家都被中国间谍案搞得人心惶惶。” 皮尔说道：“好吧，约翰，你说说看你的理由。” 拉米解释道：“是这样的，麦西哥从昔班尼独立后，内战从来没有停止过，濒临太平洋的大家州还是一片荒芜。既然野蛮的螺丝人都能越过中国和北冰洋，在那里建立殖民点，中国人移民到那里并成立国家完全有可能。” 皮尔问道：“太平洋那么宽，他们的木船只有澡盆那么大，他们的胆子比澡盆更小，怎么能过得去？” 皮尔有阴国贵族典型的傲慢，根本看不起刚刚被阴国人打败的保守又落后的中国人。 拉米只好尽可能地利用已掌握的信息给首相作了合理的解释。 中国人偶然在麦西哥的地盘上发现了金矿，然后从麦力哥那里搞到了一种飞剪式快船，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往来如飞，还在阴军进攻浙江时突然杀回了镇海，几乎打残了阴国陆军的第55步兵团。 他们还从铺路石王国进口了一种叫克虏伯的先进大炮，几乎全歼了前去报复的皇家海军舰队，现在至少有1千个士兵被关在那里的战俘营…… 皮尔听着听着，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皮尔在自己的首相办公室听取了海军大臣坎宁和陆军大臣坎贝尔的报告。 二人都证实了这个达科达合众国的存在和威廉将军的被俘情况。 但是，围绕如何应对大阴帝国海军分舰队被歼灭和威廉被俘一事，坎宁和坎贝尔这两位砍板大臣在首相的面前砍来砍去，吵得不可开交。 陆军大臣坎贝尔首先说道：“首相先生，我觉得应该立即派出更强大的舰队和陆军去教训教训这个所谓的国家，救出我们的士兵。” 海军大臣坎宁马上反对道：“坎贝尔先生，我们的海军刚从亚洲陆续回国，军舰需要修补，人员需要补充和休整。” 坎贝尔说道：“坎宁先生，这些不需要太长的时间，顶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够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威廉这次吃亏是因为我们派去的军舰大多是木质的老旧军舰。那些狡猾的华人又从铺路石进口了一种新型铸钢大炮，比我们现有战列舰上的大炮威力更大。但是，我们的新型铁壳军舰和阿姆斯特朗铸钢大炮也出来了，马上列装，就可以迅速把他们揍扁。” 坎宁答道：“坎贝尔先生，这次和中国作战，我们病死的官兵和水手比战死的要多好几十倍。新的海军人员熟悉新型军舰和相关武器的操作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坎贝尔说道：“那我们至少可以派出军舰先封锁达科达海岸线，等我们的新式海军成军，就可以立即去报复他们。” 坎宁答道：“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们的飞剪船往来如飞，即使是我们的蒸汽船在后面，也根本追不上。你让我们的军舰去封锁海鸥吗？” 坎贝尔：“……” 第93章 阿尔伯特亲王 海军大臣和陆军大臣像两只公鸡一样，鼓足了劲，斗了半天，谁也没能说服谁。 海军大臣想让海军休整一段时间，顺便总结消化一下鸦片战争海军作战的经验教训，准备推进海军装备和战术的整体革命。 英国目前虽然损失几艘快要淘汰的军舰，但对大阴帝国海军几乎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陆军大臣是被俘的坎贝尔上校的叔叔，他急切地想救回自己的侄儿。 皮尔被二人吵得头晕，只好让二人先出去，然后单独征求了拉米的意见。 他问道：“约翰，你是外交大臣，你说看看，我们应不应该立即出兵？” 拉米答道： “首相先生，我服从你的任何决定。但是我提醒你，在北麦洲，不仅有达科达合众国，还有麦力哥合众国，得个萨斯孤星共和国，麦西哥共和国。” “如果我们继续对达科达用兵，麦力哥人做梦都会笑的。也许他们今年就会吞并得个萨斯，甚至是整个麦西哥，也许会趁机出兵，吞并我们的卡拿他。这不符合我们在麦洲的战略平衡。” 皮尔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约翰。我知道坎贝尔有私心，想早点救回他那个白痴侄儿。但是从现在的情报来看，陆军真是靠不住。” “如果我们利用海军优势封锁了达科达的海岸线，他们从陆地进攻我们在卡拿他的殖民地怎么办？这才是我们最大的软肋。” 拉米说道：“首相真是英明。达科达虽然是中国移民建的，但并不像是一群野蛮人。我听他们的特使说，我们大约有两百名伤兵被送到了医院，得到很好的治疗。这和台湾清军杀害我们被俘的士兵和水手完全不一样。” 皮尔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拉米建议道：“首相先生，上一任海军大臣乔治?义律正准备去得个萨斯当大使，也许可以让他顺便出使一趟达科达合众国，和那个叫杰克的中国人谈一谈。不过，我需要你的授权，拿俘虏换俘虏。” 皮尔点头道：“好吧，只要能救回我们的士兵，我批准你的建议。” 天快黑的时候，布朗看外交大臣还没回来，就自行回到代办处。 进门的时候，科伦亲切地迎了上来，并送上一封信，说道：“先生，柯林顿已经带着您的新‘海燕号’走了。这是他留给您的信。” 布朗迅速打开信封。 柯林顿解释说，先帮布朗把老婆送回埃森的娘家，然后再和克虏伯商量如何尽快把剩下的2辆火车和前期购买的物资给搞到手，过一段时间他还会回来的，还有好多合同没有履行完…… “唉，这个柯林顿还真是个令人钦佩的贸易部长！” 布朗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他打开窗户，想抽口烟，结果发现外面全是烟。 这时的轮蹲已经不是雾都了，到处是烟囱，到处是浓烟滚滚，是个名副其实的烟都。 他很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令人讨厌的地方，去呼吸大海上最新鲜的空气，可是已经没有船了。 正当他准备出门，找个小酒馆喝上一杯的时候，代办处又来了一个陌生人。 来人问道：“请问是柯林顿外长先生是吧？” 布朗答道：“我是他的助手约翰?布朗，柯林顿先生已经归国了。” “那好吧，我们阿尔伯特亲王殿下本来是想请他喝一杯的。”那人充满遗憾地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布朗却本能地感到这是个机会，对来人喊道：“等一等，我是达科达合众国总统的特使，享有和外长同样的交涉权利……” 一个小时之后，布朗被领到捂太士河畔一个很小却很安静、很精致的酒吧。一位绅士早就在那里等候。 “很荣幸能够见到你，亲王殿下。” 布朗很熟练地向对面的绅士脱帽行礼，在得到对方的许可之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殿下，我叫约翰?布朗，受……受达科……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的委托，特出使贵国，并向殿下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他没想到对面的小伙子虽然长得很帅，金发碧眼，但是只有二十来岁，竟然是个亲王，还娶了阴国女王作老婆。 这才是个人生大赢家啊。真是人比人得死，老婆比老婆得扔！ 布朗尽管努力保持心情的平静，说话还是显得有些磕磕巴巴，根本没有上午对阵拉米时的从容。 亲王笑道：“还是坐下来喝一杯，润润嗓子吧，布朗先生。这轮蹲的天气实在太糟糕了。” 一杯酒下肚之后，布朗镇定了一些，问道：“殿下想从我这里了解点什么？尽管直说吧。” 亲王笑道：“你是知道的，布朗先生，我的职责是督促女王陛下在各党派之间保持政治中立，对内阁的政策不发表意见。我感兴趣的是，你们那个国家会不会像得个萨斯一样畜养奴隶？” 阿尔伯特亲王是殴洲贵族中少有的君子，一向以反对野蛮的奴隶制着称，也因此深受国民的爱戴。 布朗答道：“亲王殿下，也许受雇于我们的商船会偷偷使用少量奴隶，但是我可以向上帝发誓，在达科达的领土上，所有的农场和工厂没有一个奴隶。因为我们的总统对所有人都像兄弟一样。” 亲王问道：“听说你们的总统曾经是一个海盗？” 布朗答道：“亲王殿下，您了解的只是杰克的一部分。自从他当上海盗的老大之后，他手下的海盗从来没有主动抢劫过任何人。但是我不否认，他喜欢被打劫。” 亲王饶有兴趣地问道：“他这个爱好有点特别啊！” 布朗答道：“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每被抢劫一次，我们的国家都会更强大一次，就像前不久威廉带着舰队想消灭他一样。” 亲王继续问道：“那他带人杀回中国镇海呢？” 布朗答道：“亲王殿下，据我所知，您仍然爱着你的萨克森公国，倘若有人对你的母国动武，您是否也会无动于衷呢……” 随着一段时间的交流，布朗慢慢进入了角色，又恢复了上午时的自信，说话绵里藏针。 阿尔伯特亲王真是一个绅士，没有强词夺理，很善于倾听。 他最终还是笑道：“好了。你赢了。我相信你不是国际骗子，你们那个总统也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但愿我们有机会坐在一起喝一杯。” 布朗答道：“既然如此，还希望我们两国彼此交好。请贵国早点释放我们的人，我也会督促国内释放你们的人，我们两国的监狱条件并不好……” 这场酒喝的时间不长不短，大约有一个小时，但是两个人的交流还算坦诚。 阿尔伯特亲王尽管没有作出具体承诺，但是他临走的时候主动伸出右手，还是给了布朗很大的希望。 在阴国实行君主立宪，维多利亚女王对政府的影响力本来就很小，但是就是这些很小的权力几乎都掌握在女王帅气的老公阿尔伯特亲王手中。 年轻的女王现在只有一个任务：生娃，这几年不是在生娃，就是在生娃的路上，两年一个，风雨无阻。 阿尔伯特亲王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君子，不仅公开谴责奴隶制，也谴责轮蹲上流社会中的男盗女娼、乌烟瘴气。 上任一外交大臣帕麦斯因为勾引女王的侍女，他马上利用手中的权利将帕麦斯给撵下了台，换成了现在的拉米。 事实证明，虽说王室权力没有以前的大了，但收拾个把部级干部，还是可以的。 第94章 义律将军 “特使先生，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把这几个人还给你。” 4月18日下午，达科达合众国驻阴国轮蹲代办处，阴国前海军大臣义律主动找上门来，继续和达科达谈判。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布鲁斯和李约翰等十几个弟兄。 看来阿尔伯特亲王真的在幕后做了一些工作，让阴国人做出了妥协。 深谙外交之道的阴国人更知道，外交就是一门关于妥协的艺术，无非是狗肉换烧鸡，各取所需；牛排换白菜，各有所爱。 义律一进门，就向对方示好。 如果林大总督在场，绝对会认出，这个义律就是那个曾经担任侵华阴军司令和驻华商务监督的义律，有着阴国绅士的谦谦修养，也有着大阴帝国的典型傲慢。 当然，这家伙也有傲慢的资本，曾经在鸦片战争中强占香港、攻破广州，把清军打得哭爹喊娘，还讹了大清600万元的赎城费。 不过，大清转手就让广州商人们利益均沾、为国分忧，将这些赌城费给分摊了下去，和布朗当时预测的差不多。 大清对这个鬼佬恨之入骨，又怕得要死。阴国人派他来，就是为了在谈判中更好突显胜利者的心理优势，拿捏那个鬼扯的达科达使节。 见阴国人主动找上门来，布朗却是冷漠而淡定地回应：“谢谢乔治。不过我提醒你，按照惯例，他们都是我们的外交人员，不应该被拘捕，你们应该为错误的行为表示道歉。” 他知道大炮才是外交官的腰杆，杰克把阴国海军揍得越惨，他越有底气。 所以他对阴国人的这些所谓心理优势完全是免疫。 他更会装逼，根本不理会布鲁斯等人，就让这个惹祸的家伙站在那里。 义律说道：“得了吧，你那个国家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哩。” 他最初听说一小撮华人海盗跑到大洋彼岸，建立了个海盗窝子，就称孤道寡，还派什么劳什子大使、特使。 对此，他是嗤之以鼻的，这全他妈的是牛屎！国际骗子的道具。 哪怕后来知道了阴国海军大概也许可能是吃了点亏，他还是硬梗着脖子，不承认对方，力求在气场上压倒对方。 布朗不软不硬地建议：“心虚了吧，乔治？你的耳朵聋了，但我相信你的眼睛还没有瞎。你可以随我去看看，顺便把那些浪费我们粮食的俘虏给接回来。” 义律答应道：“我正是这么打算的。我将出任驻得个萨斯共和国大使，兼顾处理达科达事务。” 布朗说道：“那好，你先把扣留的船只都还给我们，我们一起去梦幻港。” 义律继续嘲弄：“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们到底是骗子，还是海盗？” 布朗反问道：“你脑子也和那些街头小贩一样进水了吗？你见过骗子养军队的吗？你见过海盗买火车的吗？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们会取消和阴国所有的商务合同，包括但不限于轮船和火车。” 义律立即站起身：“好啊，没有这些东西，你们就是一群只会说阴语的野蛮人。” 义律在大清呆得太久了，打心眼看不起华人以及为华人游说的说客。 就在义律出门的时候，布朗提醒道： “义律将军，我的同事已经到殴洲大陆去了，发烂西、铺路石、喝得兰、昔班尼……这些国家都争着和我们合作。” “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将会得出一个结论，阴国是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国家。” 义律也就是稍稍停留了几秒钟，最终对此不置可否，扬长而去。 由于存在严重分歧，双方谈得不欢而散。 不过从阴国人主动释放了部分人员来看，阴国人尽管还在嘴硬，但是心里相对更虚一些。 毕竟他们有一千多俘虏在他们不愿意承认的达科达合众国手里。 到了第二天早上，布朗应邀来到阴国外交部，和拉米再次进行谈判。 拉米这次身子略略向前，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布朗先生，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布朗直接答道：“你的建议很好，我已经很有诚意地坐在你的对面，外交大臣先生。现在我再重新申明一次，你先把扣留的船只还给我们，我马上带义律到金山见我们的总统。” 拉米双把身子往后一靠：“万一你骗我们呢？” 布朗答道：“我押20万麦元和两列火车在这里。” 拉米摊摊手：“大阴帝国不缺钱，也不缺火车。” 布朗又道：“我留在这里作人质。” 拉米还是拉米摊摊手：“我们不是海盗，不扣留外交人员。你也值不了几个钱。” 布朗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拉米把身子又凑近了些：“请你们所谓的总统亲自过来谈判。” 布朗这时把身子又往后靠了靠：“咱们聊聊别的话题吧，比如你和墨尔本子爵妹妹的事情。” “伐克！” 拉米顿时把鼻子气歪了，吐出一句国骂，把布朗赶了出去。 布朗这两天也打听到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说拉米精力旺盛，是一头名副其实的种马，竟然把轮蹲交际场上的三分之一的名媛都搞到了自己的床上，气得他老婆要阉了他…… 拉米老婆可不是一般家庭妇女，而是前首相兰姆也就是墨尔本子爵的亲妹妹。 布朗拿些街头巷尾的花边新闻当炮弹，虽说有些无聊，有些无礼，甚至有些冤枉，但是也让拉米有些气短。 布朗听说的其实是上一任外交大臣帕麦斯这个老色鬼惹的糗事，结果让下一任外交大臣拉米背了锅。 轮蹲的上流社会白天都是谦谦君子、人模狗样，一到晚上，就开始男盗女娼，有的担柴卖，有的找柴烧，各取所需，各自快活，老鸹不笑猪黑，上流一片和谐…… 拉米虽然不像他的前任外交大臣帕麦斯那样嚣张，但暗地也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就是轮蹲上流社会正确的生活方式。如果要和拉米对号入座确实有点冤枉他了，但好像又没有冤枉。 下午，谈判在阴国外交部继续进行。 经过一番菜贩子式的讨价还价，布朗答应，可以安排义律乘坐“中国激情号”飞剪船先去金山谈判。 这比坐阴国人自己的破轮船要节省两个月的时间。 拉米也作了有诚意的让步，答应放还被扣留的“中国激情号”飞剪船，还有他们在中国俘获的“中国胜利号”及“老板号”商船上的将近200名水手。 对拉米来说，时间拖得越长，他的压力越大。 被俘的军官实在太多了，好多都有贵族背景。他们的命比那些从印度殖民地招募的炮灰步兵和水手更值钱。 拉米可以不在乎从殖民地招募来的那些一阴磅一个的廉价炮灰，但是他不能不重视那些土生土长的本国贵族军官。 至于黄飞鸿等11名达科达合众国的官兵，还有本应交付的两艘大轮船和两列火车机车，布朗越是坚持，他们越是不松口。 狡猾的拉米现在已经非常确信，他的对手虽说出身海盗，但不是一帮简单的海盗，而是有政治野心的海盗。 如果不加以遏制，恐怕会影响今后太阳照不到日不落帝国的某个角落。 阴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的领导者，不仅仅因为他们有着世界最强的军事实力，还因为他们对于国际关系最为深刻的把握。 第95章 大炮才是外交官最好的舌头 两天后，柯林顿带着铺路石商人克虏伯也来到了轮蹲。 他们频频造访一些当地工厂老板和报纸，开始通过商界和媒体向阴国政界施压，希望阴国政府恪守自由贸易政策传统，遵守契约精神。 但是商界和媒体的压力传导需要一个过程，柯林顿已经等不及了。 他和布朗认真商量一番后，决定主动出击，继续直接向阴国人施压，争取再取得一些阶段性成果。 这一次柯林顿主动来到阴国外交部面见外交大臣拉米。 他说道：“拉米先生，我有一个提议，也许对大阴帝国更有利。” 拉米淡淡地说道：“先说说看吧。” 柯林顿提议；“你放行一艘轮船和一列火车，我让克虏伯贸易公司再给你们康沃尔蒸汽机厂下20万麦元的订单。” 拉米还不屑一顾：“换一个建议吧，咱们大阴帝国不缺这三瓜两枣。” 柯林顿耐心解释： “听着，你们在达科达监狱的俘虏有一千多人，那里的医疗条件很差劲。与其祈祷上帝，不如我们共同努力，各让一步，相向而行。” “如果你再放我们一条轮船和一列火车回达科达，到时候我们刚好用这艘轮船将你们的俘虏都送回来。你们收到俘虏后，再放行最后的一艘轮船和火车。” 拉米回应道：“听着，波比，我很想和你们合作，但是我现在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的人在没有支付2万阴镑尾款的情况下，占领了维多利亚堡，驱逐了哈德逊湾公司。你要知道，这维多利亚堡是以我们女王命名的城市！” 柯林顿说道： “我申明一下，众所周知，我们的总统从不主动抢劫，但喜欢被动打劫。” “如果你的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你可以推算一下时间，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应该发生在你们偷袭金山之后，我们的反应非常合理。” 拉米回应道：“柯林顿先生，还有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你们的人竟然追到皮鲁的利马，在第三国的港口对大阴帝国的海军舰只动武。” 外交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拉米本来是准备作继续让步的，但是最近他又收到了不少令大阴帝国颜面扫地的事情，立场又开始强硬起来。 拉米现在越说越冒火，话里开始带着怒火。 对面的柯林顿却很高兴，对方越是恼怒，说明达科达越有实力。国家的实力才是外长最好的后盾，大炮才是外交官最好的舌头。 他潇洒地耸耸肩：“很遗憾，我听到的版本和你收到的不大一样，这些家伙在中国作恶多端，跑到麦洲又杀人放火。我们总统按照上帝的旨意，坚壁清野，让他们得不到补给。他们跑到皮鲁后都得了坏血病，这是上帝的惩罚。但是，他们也是幸运的，最后被我们仁慈的总统派人救了。” 拉米：“……” 李杰的眼光是准的。 他挑的外长柯林顿不仅会妥协，口才比布朗要好得多，很快怼得拉米这个老油条脑花怒放。 不过，阴国政客因为经常要在议会上吵架，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也大多是不错的。 拉米才不会因为柯林顿的咄咄逼人真的要掀桌子，他是一个体力和自制力都很好的绅士。 过了一会儿，拉米深吸一口气，终于像是定下了某种决心，说道：“这样吧，咱们谁也不坚持了，我把剩下的11个人给放了。你们得发誓把那些俘虏都安全送回来。” 柯林顿答道：“放人没问题，如果用普通帆船送人，中间出了差池，我不能保证他们会安全回到阴沟郎，也许他们会回到中国人说的阴曹地府。” 拉米眨了眨眼睛，说道：“听着，我知道你们想利用这轮船改装成军舰。但是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大阴帝国以后会直接卖给你们军舰的。” 柯林顿摇了摇头，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谢谢先生的好意，我们对你们的军舰并不感兴趣。我相信，这件事情过后不久，整个殴洲、整个世界都会对阴国的贸易政策和政府信誉产生质疑。” “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大胆预测一下，你们今后会有多少市场将被发烂西、铺路石、喝得兰、昔班尼和麦力哥给抢走。我要是波斯城船厂和蒸汽机厂的老板，我做梦都会笑的。” 柯林顿说的很有道理，也很嚣张。 但政客就是政客，尤其是像拉米这样的经验老道的政客，不会被柯林顿这样半路出家的山寨外交官所轻易激怒。 他只是耸耸肩，把手伸向门口，高傲又不失礼貌地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在这次谈判破裂半个月后，普利茅斯、康沃尔、轮蹲等多家工厂和老板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是他们因为拒不向克虏伯贸易公司履行合同被告了！ 再接着，西殴一些国家的报纸也在津津乐道地报道，阴国绅士变成了老赖，而阴国政府的首相和外长就是老赖头子。 克虏伯公司在各大报纸郑重声明，将拒绝和阴国商家合作，让阴国生产的火车成瘸子，一辆也卖不出去。 铺路石有一位叫马克的青年才俊，才华横溢。 他在《莱茵报》上左右开弓，批评大阴帝国不仅是针对古老东方文明的强盗，也是针对西方世界自由贸易政策国家的强盗…… 到了6月份，不少商人跑到首相皮尔那里施压，抗议政府违背了自由贸易原则，强行干预民间贸易，开创了不好的国际先例，导致阴国本土一些工厂库存商品积压越来越多。 康沃尔蒸汽机公司抱怨，已经有好几列出厂的火车卖不出去，把他们的空地全占满了。 煤矿老板也在抗议，自己的煤厂快被挖出来的煤给活埋了。 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直接向女王本人投诉，因为新造的螺旋桨轮船还是个新鲜玩意，造价又太贵，根本没有人愿意接收，两个大家伙一直横在港口里，十分碍事，还造成了两起碰撞事件。 这个损失还得由厂家承担，皇室作为船厂的挂名股东之一，也要因此受到一些损失。 皮尔首相本人还收到了议会的质询，问他是否要破坏自由贸易政策，政府还要不要脸面…… 到了7月份，皮尔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最终下令，对达科达合众国政府以克虏伯贸易公司名义购买的一系列商品予以放行，其中就包括达科达一再坚持的两艘轮船和两列火车。 第96章 想刺激周围不长眼的强盗 1843年7月初，鹏城的空气格外香甜。 台湾兵备道姚莹将军终于拖家带口来到了达科达。 他在台湾痛击阴军，在鸦片战争中罕见地击沉一艘军舰，另外俘获了两次。 但是却被朝廷那些家伙诬陷为杀良冒功，最终落了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真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此时，李杰却予以对方英雄应有的接待，规格和模式都是参照当初迎接皮鲁总统特使费尔南多的，红毯、鲜花、仪仗队、欢迎的人群……一样都不少。 仪式结束后，李杰主动向前鞠躬，深深一拜：“姚将军孤守台湾，屡挫强敌，实为华夏东南海天一柱，今天不远万里相助，李某实在是三生有幸。” 姚莹激动地向李杰深深一拜，回礼：“平生壮志无人识，却向梅华觅放翁。李总统力破沧溟万象开，乾坤奥气贞观才。李某神交已久。” 姚莹是华夏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文有武略，出口成章。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宦海浮沉，此时感慨万千，仍不忘即兴口占一首绝句，顿时惊艳四座。 李杰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千方百计想把他挖到达科达来，希望让自己的海盗班底也慢慢多一些文化底蕴，不能只是一群只有金子、没有文化的狗大户。 李杰试探道：“将军在台湾军政兼通，善抚万民，如不嫌弃，我就将鹏城十万之众交给将军打理？” 姚莹谦虚道：“能为大总统分忧，姚某自感荣幸，只是听说大总统新筑要塞炮台数座，姚某想在金山历练一段时间，见识见识这些要塞炮台之后再说……” 姚莹在整个鸦片战争中负责台湾防务，采取诱敌深入战术竟然先后击沉一艘阴国海军军舰，另外俘虏二艘，光是俘虏都抓了200多人。 如果他有李杰的要塞和炮台，也许这个战果还会翻好几倍。 如果不是李杰靠着先进的击发枪和灵活的战术杀回浙江镇海城，他在台湾的战果将在整个鸦片战争中最为耀眼。 谁说大清没有人才？谁说大清离不开林大总督、裕大总督？只要姚莹这样的人才得到重用，放到林大总督或裕大总督的位子上去，大清还是能相对体面地和阴国人议和的。 只可惜姚莹遇人不淑，竟然被屡屡战败的满清宗室诬陷“杀良为功”，落了个革职查办的下场。 后来，阴军司令扑丁查在南京谈判中提出严惩给阴军造成巨大损失的姚莹和李杰等人。 这虽然证明了姚莹的战功，但是道光皇帝此时已经被阴军杀破了胆，也学起了宋高宗赵构，把清军中最能打的姚莹给投入刑部大牢。 也正是道光做出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愚蠢举动，让大清一些正直又愿意睁眼看世界的有识之士对清廷心灰意冷，跑到达科达来了。 魏源和张际亮等人积极在京城奔走，将姚莹营救出来后，也告诉了海外奇人李杰对他命运的预判，他的战功，他的委屈，以及他的牢狱之灾全在李杰的预判之内。 姚莹最初对这些是不大相信的。 尽管他对道光皇帝十分失望，还是按照朝廷的意思到四川去任职，结果刚走到半路，又接到命令，要前往西藏任职。 这和李杰的预判还是一致的——他的政敌想把他折腾死在颠沛流离的半路上。 遭受连续打击、心灰意冷之下，他终于选择了辞官，拖家带口跑到金山来了，只是比魏源他们晚了大半年。 李杰最终还是把道光手下的一批有识之士给抢到了达科达。虽说弱国无外交，但是弱国从来不缺乏优秀的人才。 7月10日，金山堡和黄金堡要塞先后完工。 因为姚莹想参观这些要塞炮台，李杰于是带领自己的新旧团队成员一起，逐一对金山要塞和黄金堡要塞工事进行验收。 一路上，李杰亲自向姚莹等人介绍要塞的防务情况： “石甫先生，金山堡要塞夹金山湾海峡外侧南北对峙，各部署6磅炮5门，应该能够应对6艘以上的‘康沃利斯号’，也就是逼大清签订《南京条约》的康华丽号这样的大型军舰围攻……” “黄金堡要塞部署4磅炮5门，目前应该也能够应对2艘以上的‘康沃利斯号’的围攻……” “当然，我们在金山湾周围还预留了六座机动炮台，可以部署16到20门威力更强大的12磅炮。如果这些大炮都到位的话，就是20艘‘康华丽号’来了也是等于送死。” “……” 陪同人员有的听得心潮澎湃，感觉达科达现在真是固若金汤。 也有人不以为然，一路上给李杰提了不少善意的意见。 有人在见识了上次大败阴国海军之后，觉得李杰这次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 一饼说道：“老大，我觉得该好好给你修一个总统府了，上次那个皮鲁总统特使菲利普来了，好像就有点看笑话的意思。你那个破庄园，怎么说哩，还不如牛圈……” 李杰骂道：“你懂个屁。今后学着点，枪杆子出政权，炮筒子出面子。梦幻镇下次如果再被敌人攻破，咱们都等着穿开裆裤让人笑话吧。” 一饼只好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闪到一边抽烟去了。 他这个马屁没有拍好。 当然他也有想法，总统不修总统府，他一饼也只好有钱也憋着，不能大兴土木。 魏源很快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大总统，钢筋和水泥这么金贵，预留这么多炮位，是不是有点奢侈了？国家新建，需要用到钢筋、水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魏源现在角色转变非常快，开始时时处处为达科达这个新生国家着想，甚至为自己新起了个号：良图，其寓意不言自明。 李杰只好解释道：“良图先生，这叫战略性前瞻，一次性投入，永久性受益，是我产达科达的良图。再过二十年，你们可能会觉得这部署还会有点落后。” 才来的姚莹一直在坚持多看多听，到了最后，他也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听说大总统用兵不拘一格，最擅长诱敌深入。只是这炮台越筑越多，恐怕会像大清的虎门和吴淞炮台一样，被牵制了大量机动兵力，不方便诱敌深入啊！” 李杰答道：“石甫先生，这叫积极防御。金山湾内的人口马上要突破20万人，里面房屋、船只、工厂财产价值以千万元计，咱们不能再让洋鬼子来祸害了。” 李杰知道手下都是好意，尽可能进行耐心的解释。只是他的思维来自后世，跳跃性太强，好多人都听不懂。 他知道，不出20年，令人震撼的大炮巨舰时代就会到来，到时候前装炮将被后装炮取代，滑膛炮被线膛炮取代，各国都把200毫米甚至是300毫米口径的大炮搬到军舰上，口径只相当120毫米的12磅炮估计还要更新换代。 巡视完要塞炮台，姚莹受到深深的震撼，当即表示希望留在金山效力。 李杰这时也计划将金山湾周围地盘再进行整合，成立一个金山直辖市，于是就任命姚莹为金山直辖市首任市长，和一饼分掌民政和军务。 第97章 专门灭阴夷的威风 “怎么还没有人来抢劫我呢？麦西哥呢？麦力哥呢？” 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人才越来越多，李杰现在也有点飘，还是想再得瑟一下，刺激周围不长眼的强盗来骚扰一下。 他踌躇满志，觉得就现在这装备水平，至少在北麦洲还是无敌的，他也不大怕阴国人来报复。 但是姚莹的提醒也有一定道理，被动防御消耗太多兵力，而且效果并不理想。如果能建立一支自己的舰队，那防御的机动性将大大提高。 可是他拔剑四顾，竟然找不到对手，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南边的麦西哥现在的政局乱得一塌糊涂，自己都快把大家州给蚕食完了，他们也没派军队来。 李杰的大舅哥红云自去年底带了200个兵走后，连续打掉了好几个麦力哥深入密西河西岸的据点，麦力哥也没有作出过激反应。 他们的西进运动呢？难道熄火了吗？ 至于去年被达科达胖揍了一顿的阴国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一个代表也没派过来。 他现在唯一的收获，就是去年被红雨连续抢劫几次，现在终于连本带利收回来了，有了个大胖儿子，自己喜当爹了。 7月底，又是要为大当家的祝寿的日子。 大家都在搜肠刮肚，想送给李大总统什么特别的礼物。 布鲁斯这个在轮蹲闯了大祸的家伙回来了，一下子抢了所有人的风头。 这家伙一回来，就报喜不报忧：“大当家的，你看，我把被阴国人俘虏的“中国胜利号”和“生意号”上面的200个水手给你带回来了。” 李杰很高兴：“干的不错，我让人在金山湾给你盖一幢海景房，三层的，一楼养花，二楼住人，三楼开酒吧、吃烧烤。” 布鲁斯又说道：“我把阴国驻得个萨斯大使义律也请来了。” 李杰本能地问道：“就是那个侵略过中国的义律？” 布鲁斯答道：“好像是的。不过，他本人是反对向中国出售鸦片的，是个绅士。” 李杰又问道：“他不去得个萨斯，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提前知道咱们干掉了他的舰队？这不科学啊？” 布鲁斯：“……” 布鲁斯便秘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在轮蹲酒后惹出的一摊子丑事。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你先选个合适的地盘，我让人马上给你盖豪宅。” 李杰想了想，没有怪罪布鲁斯，反而安慰一番。 他知道，自己是依靠一帮海盗草台班子开始创业起家的，先前闯祸的马布里也好，现在惹事的布鲁斯也罢，实际上代表了这个草台班子的真实修养水平。自己只能努力做好示范，也不能苛求太多。 当然，自从魏源从国内带了十几个人到了这里之后，自己的班底更丰富了，他也不可能再过分依赖这些海盗班底了。 马布里出院之后，已经被他派到卡尤斯部落附近，经营庞大的额勒哥区去了。 布鲁斯长着一副洋面孔，会多门外语，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行就让他今后负责安保公司海外业务吧，反正这家伙平时咋咋呼呼，唬得住人。 他对布鲁斯安慰几句之后，就把他打发去休息了。 “前进，你过来，我有一项很光荣的任务交给你。” “龚橙，你也过来，我也有一项很有意义的事情交给你。” “石甫先生，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布鲁斯走后，李杰寻思了一会，把龚橙、刚从大陆过来的保台英雄姚莹和刚从波斯城回来不久的徒弟苟前进都叫了过来，然后分别耳语一番。 李杰要求他们，这一次一定要给义律一个连环下马威，让他们每天都给义律吃一次瘪，次次不一样，争取让他回味无穷，受益终生，永远不敢小觑达科达，不敢小觑华人…… 三人听后，无不双眼充满精光，脸上绽放出太阳。那个苟前进在出门的时候，还激动得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撞倒了龚橙。 龚橙连忙对李杰说道：“大当家的，既然要决心改天换地，另起炉灶，就要破除这条条框框，让人把这门槛给锯了。” 李杰答道：“那就交给你了。不过当下，你先配合我把这洋鬼子先给盘服了。” 姚莹却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健步如飞，去落实大总统安排的工作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李大总统要给他一个机会，在不可一世的阴夷面前抖一抖精神，专门灭阴夷的威风。 他更没想到李大总统安排的节目如此丰富多彩，还别出心裁。 第二天，就是8月1日，李杰没有理会义律，跑回鹏城接受海盗集团的八面来贺去了。 龚橙陪同义律从船北上黄金堡，去探视关在那里的70多名军官。 走到中途的时候，龚橙很自然地邀请义律顺便游览了香河口的乡土风景。 香河口内3公里的地方现在已经成立了香港镇，修建了一个临时木码头，大约有600多户人家在这里安居乐业，阡陌相通，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 组织起来的华人力量就是大。 但是在离新建的香港码头不远的地方仍有一片废墟，非常扎眼。曾经被阴国人烧得焦黑的屋梁散落一地，表明这里曾经是一个村子，而且还不小。 龚橙就领着义律专门去看了一下这个废墟，问道：“义律将军，听说你曾经占领过大清的香港？” 义律答道：“是的。那是为了给愚昧的大清皇帝一个教训。” 龚橙问道：“你知道这叫什么村子吗？” 义律摇头。 龚橙自问自答：“这也叫香港，可惜被你们的舰队抢劫之后又放了一把火给烧了。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吗？” 义律耸耸肩：“有些冲突无法避免，我只能表示遗憾。” 龚橙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冷冷说道：“好吧，你先上岸看看吧，赔偿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底。” 义律上了码头，只在这个废墟外围匆匆看了十来分钟，又心虚地回到船上。 虽然他嘴硬，但阴国人这次做的确实不大地道，让他很汗颜。 龚橙又和他继续进行谈判。 “特使先生，你也实地看过了。这里总共有200家受害者，每家财产损失按300银元计，应该是6万元。这个价格还合理吧？” “你们也攻击了我们的军队和军舰。” “我们没有攻击轮蹲，没有攻击普利茅斯，没有攻击平民。” “如果你们有能力的话，我不反对。” “你笑话我们没有海军是吧？但是我们的腿很长，可以越过大湖区，攻击卡拿他。” “你……” “请你记住，现在的这个香港和太平洋对面的香港不一样，每一个被烧毁的房子都必须伸张正义，每根烧焦的椽子都必须得到赔偿。” “你们非要如此强势吗？” 义律很快理屈词穷，冷汗直冒。 他虽然傲慢，但并不代表他无知。 只是他心里很奇怪，这里的华人和大洋对面的华人为什么不一样？ 龚橙用一双鹰眼狠狠盯了对方足足有一分钟，才说道：“义律，把你的耳朵给我支起来，请你还记住一句话：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龚橙本来就牛逼哄哄，现在又记住了李杰教给他的这一句话，还真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了。 义律尽管亲眼目睹了自己国家军队犯下的罪行，又被龚橙用熟悉的阴语给教育了一番，但是虚荣心让他仍然固执地选择了无视。 也许他是想保持大阴帝国军人的尊严和贵族的骄傲，也许是想保持谈判中就有的气场，不被对手吓倒。 第98章 组织起来的中国人是惹不起的 晚上的时候，义律终于来到了黄金港。 此时的黄金港依旧是一片废墟，仿佛附近每一块烧焦的木头上都写着“赔钱”。 上岸后，他只看到一座螺丝风格的木头堡垒在海风中摇摇欲坠，甚至听到有几根椽子在风中咯吱咯吱作响，随时都像要掉下来拍他的脑袋。 没有传说中的黄金镀顶，没有传说中的金光闪闪。 他不由狐疑起来，那个杰克船长就是靠这幢破房子起家，打败了大阴帝国的舰队？ 这分明像一个落草为寇的破落户嘛 ！ 走进这座堡垒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昔日的老部下威廉将军和坎贝尔上校，不由激动起来。 “威廉将军，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是的。” “坎贝尔上校，见到你真好。” “我也一样。” “他们虐待你们了吗？” “他们的杰克船长是一个绅士，让我们打麻将、斗地主，甚至还召开了运动会。” “还有运动会？” “千真万确！我们终于在短跑、跳远还有拳击项目中击败了对手……” 双方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久别重逢，喜极而泣，同时没有忘记顺便表扬一下那个打败他们的海盗头子杰克船长。 这里前后共关押了76名阴国军官，现在还有70来个活着。这个情况比义律预想的要好得多。 一般而言，无论是被阴国人抓住的俘虏，或者阴国被他国抓住的俘虏，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在实地考察俘虏的境况后，义律现在心里也对这里的黄种人印象改观了不少，感觉黄金堡并不像一个海盗窝子，而是像一个充满绅士的沙龙，里面除了不能泡妞，什么娱乐项目都有。 最让义律感到惊讶的是，这帮华人还在战俘和守军之间组织了一场所谓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战俘中间还产生了短跑冠军、跳远冠军、拳击冠军…… 他很快找到龚橙，表达了内心由衷的感激：“谢谢龚先生，你使我们的军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龚橙冷冷道：“义律将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比你们这些所谓的绅士更文明一些。” 义律说道：“龚先生，我承认我曾经对你们有偏见，但是我们也妥善对待了你们的被俘人员。” 龚橙答道：“那我恭喜你，我们有了一定谈判的基础。不过我提醒你，你们还有大约1300多名士兵和水手在工地上劳动，用实际行动忏悔对达科达合众国所犯下的罪行。” 义律更加诚恳道：“龚先生，我希望能够将所有俘虏都带回阴国。” 龚橙依旧冷面如霜：“那你得证明你们阴国的诚意来。” 龚橙是个语言天才，每一个单词的发音都和轮蹲腔极为接近，听起来像个绅士，但是把那些单词连贯起来，又有点像个流氓。 龚橙现在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要成为外交界的流氓！ 义律此时有一种感觉：流氓我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8月2日，义律带了40个被释放的军官匆匆回到金山。传说中的海盗头子李杰克仍然没有接见他。 第二天一大早，在苟前进的陪同下，义律和他的随员沿着金山湾转了一圈，来了一个免费一日游。 参观重点自然是一队队阴军俘虏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 有的正在烧砖，有的正在建房，有的甚至正在卸鸟屎，差点没把义律当地薰吐…… 尽管他们大部分来自印度殖民地，一个个黑不溜秋，和白人有着明显不同，但毕竟为大阴帝国而战，红色的军服还贴着龙虾兵的标签，哪怕上面沾满了鸟屎，还是能够认出这是一头曾经为大阴帝国开疆拓土的小龙虾。 在亲眼看到一千多名被俘的海军、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和水手之后，义律越来越郁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在大清无敌的大阴军队到了这里竟然全军覆没，连一个报信的都没跑出去。 要不是那个大嘴巴的布鲁斯在轮蹲酒后闹事，整个大阴帝国都还蒙在鼓里哩，还以为他们躲在某个地方乐不思蜀哩。 领着他参观的苟前进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揶揄道：“将军阁下，也许你们的龙虾军在大清面前是无敌的，但在这里还是得老老实实。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对付龙虾军，我们的方法不仅有清蒸、还有红烧……” 义律这个瘪吃的啊，又是郁闷得要吐血！ 下午，达科达方面换了一位拖着长辫子的中国人陪同义律参观金山湾周围的要塞炮台。 这人通过翻译，主动自我介绍：“义律先生，我是原来负责镇守台湾的姚莹，下面的参观由我接待。” 义律大吃一惊：“就是你在台湾俘虏了我们两艘军舰？” 老姚莹老夫聊发少年狂，也学起了小年轻们装起了逼：“很遗憾，我那里没有这里的大炮，否则，你们进犯台湾的所有军舰都得完蛋。” 义律又问道：“姚将军，你手边的大炮就是击败威廉他们的大炮？” 姚莹面有得色：“是的，你看到的不过是6磅炮，你看到远处的炮台没有？那里还有12磅炮，射程达到3阴里，威廉输得一点也不冤，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帝的怜悯。” 姚莹现在十分熟练地装腔作势，狐假虎威。那些12磅炮实际上都是老木头刷黑漆，专门用来装逼。只有义律手边的是6磅炮才是真的。 义律亲手触摸了金山湾要塞一处炮台上的大炮，心里越摸越吃惊，手心不由浸出了汗。 这都是精钢铸造，和国内正准备装备的阿姆斯特朗兵工厂铸造的大炮差不多。 他不明白，杰克这个海盗头子从哪里弄来的大杀器？倘若当初大清有二十门以上这样的大炮，大阴帝国海军在中国的伤亡估计要翻好几倍。 他心里很快有一种感觉，这是那个狡猾的杰克采取的杀人诛心之计。他开始对即将到来的正式谈判越来越没有信心。 龚橙前天给他说过的话始终在他脑海中难以挥去：“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第99章 复仇女神号的价值 8月4日上午8时，金山湾内，风和日丽，风平浪静，金色的阳光照在海面上，令人心情十分的愉悦。 “复仇女神号”军舰静静地躺在新建的凤凰港附近海面上，甲板被冲洗得闪闪发光，36门主炮在甲板两侧摆得整整齐齐，搞得向妓院外面的迎宾小姐似的，又好像是在向来宾显示，他们正享受着俘虏最优待的待遇。 凤凰码头建了一座廊桥和军舰相连，汤鹏正指挥几个仆人模样的昔班尼老妈子布置谈判会场，摆置桌椅，准备水果和茶水…… 达科达的接待水平开始和国际接轨，服务员都是请的国际脸，已经没有了海盗团伙的影子，只知道喝酒、骂娘和摔碗。 汤鹏当过大清吏部和户部中层官员，本来在协助铁拐李治理鹏城，但是听说阴国特使来了之后，特地连夜从鹏城赶来。 他倚老卖老，从苟前进手里抢了布置谈判会场的活，为的就是想看看杰克总统如何收拾曾经在大清不可一世的义律，一舒胸中块垒。 不一会儿，随着一批衣着光鲜的人员上船，迅速打破了这军舰和港口的宁静。 李杰仍然是一身精干而不失优雅的唐装，笑容可掬，对着义律优雅地说了个“请”字，然后沉稳地坐在主方中间，尽显主场心理优势。 谈判很快开始了。 李杰先声夺人：“义律先生，很感谢你们释放了我们200名水手。作为回报，我们可以释放你们40名军官和400名水手，包括威廉将军。” 义律礼貌作答：“总统先生，很感谢你的仁慈和慷慨。但是我们之间的冲突已经结束了，我恳请您能释放全部被俘人员。” 他这两天在达科达参观游览，内心受到一次又一次地震撼，尽可能把他平时积攒的所有谦逊和修养都挤出来。 李杰冷笑一声：“我已经够慷慨了，我的徒弟黄飞鸿还没有被释放。” 义律低声问道：“总统先生，你们怎么才肯放掉所有人呢？” 李杰答道：“你们得满足我四个条件。” 义律说道：“请讲。” 李杰说道：“一是我见到我的徒弟他们之后，我会再放200人回去。不要讨价还价，你们一个人换20个人已经很划算了。” 义律答道：“总统先生，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李杰又说道：“其二，希望你们遵守契约精神，履行克虏伯贸易公司与贵国公司签订的一系列合同。我看到一艘轮船回来，就放行100人。” 义律想了想，答道：“我可以回去转达，我们大阴帝国奉行自由贸易政策，这个问题应该难度不大。” 李杰又说道：“其三，赔偿我们的损失。我要的不多，刚好是600万元，算是你们打烂了我西部沿海6个城市的赔偿。” 义律很快面有难色，如同便秘。 这个赔偿金额好巧不巧，刚好是阴国找大清索赔的600万元军费。 他知道，对面的这个海盗头子一定是成心灭阴国的威风，为大清找回场子。 他只好回应道：“总统先生，这个我作不了主。不过，我去过你们的香港、黄金港和梦幻港，受损的不过是些木头临时搭建的码头和村子，价值不会超过10万元。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代哈德逊湾公司放弃追索出售额勒哥区的2万阴镑尾款。” 李杰又说道： “不、不、不！义律先生，还有好几个被毁坏的城市你没有看到。不过，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各让一步，你再补偿我们100万元，赔偿一事就算了。” “要知道，你们打烂了大清，占领了香港，还讹了大清600万的军费。这个钱一到，除了坎贝尔上校等30名军官外，其他普通俘虏全部释放。” 义律答道：“这个我也需要回国请示。” 李杰继续说道：“其四，签订和平协议，保证不再对达科达合众国及其公民采取敌视态度，不得肆意拦截达科达合众国名下商船。协议一签，我再释放坎贝尔等最后30名军官。” 义律答道：“总统先生，这个我虽然不能作主，但我愿意以个人名誉向你保证，阴国至少三年内不会对你采取行动。三年后，你的实力更强大了，你也不需要这些保证了。” 李杰看对方一直在敷衍，霸气地说道：“鉴于你没有全权，那还是请你回国请示以后再来谈吧。” 谈判仪式虽然很庄重，但谁也没想到，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只达成了一项协议。 李杰率先离开了谈判桌，拂袖而去。 汤鹏、姚莹等人跟在他后面昂首挺胸，同时无不热泪盈眶，大清何时如此硬气过！ 为了表示和昨天割舍，与大清决裂，他们不约而同割去了背后那条长长的辫子。 第二天，义律准备带上40名军官和400名水手返回轮蹲复命。 好巧不巧，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送来了两艘排水量有四千吨的大轮船。 李杰看到阴方的实际行动后，很爽快地答应又放了200名俘虏。 义律这时向李杰请求：“总统先生，我还有一个请求，能否让我先将‘复仇女神号’军舰带回去？刚好运送俘虏也方便。” 李杰耸耸肩：“特使先生，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艘军舰将会作为达科达军事博物馆的第一件展品，永久停放在凤凰港外对游人免费开放。” 义律一脸便秘。 李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像对待乖宝宝一样照顾它的。你们如果想念它的话，可以随时过来，免费参观。” 义律强颜欢笑：“没有什么不能谈的，总统先生。您还是开个价吧。” 他现在知道，这个狡猾的李杰抓住了大阴帝国最关心的面子问题，他必须小心翼翼应对，不能激怒对方。 李杰大气道：“那就600万元吧。” 好巧不巧，这个600万元刚好和他上次从大清那里敲来的广州赎城费等值。 义律更加确信，这个杰克就是在为大清找回场子。 他很快建议道：“咱们还是谈点实际的吧。比如，两艘像你们订购的大轮船呢？” 李杰熟练地还价：“六艘排水量在4000吨以上的铁壳大轮船，再加3000匹夏尔马，否则免谈。” 他没有过多坚持自己原来的要价。 他知道，谈判是需要实力的。达科达现在还是一个国际孤儿，除了一堆俘虏，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至于那艘打扮得像新娘一样的“复仇女神号”，是他专门存心拿来恶心对方的，好在谈判中涨点价，尽量从大阴帝国的大腿上多刮点油下来。 达科达现在非常缺少适合耕地的挽马，如果能用这条破船挽回1000匹夏尔马，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因为夏尔马号称换马之王，有了夏尔马，达科达才能开垦更多的土地，来自华夏的农民才会收获更多的粮食，才会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义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杰的要价大约值40万阴镑，相当于180万银元，已经让步了一大半。“复仇女神号”军舰虽然顶多值3万阴镑，但事关大阴帝国海军的脸面，国内肯定是愿意作适当让步的。 他也很快作了答复：“那好，我回去向政府汇报之后再给您答复。” 第100章 和阴国佬和解了 8月6日，义律最终还是带领600多人坐上“中国激情号”飞剪船走了，他得赶紧回去向首相报告。达科达人的船速度要比目前的轮船速度还是要快得多。 义律前脚刚走，李杰就把手头的4艘大一点的蒸汽轮船全部派到巨鼠洲东海岸拉煤去了。那里煤多还便宜。 在充分满足手下那帮装逼犯的虚荣心后，他开始认真考虑阴国封锁达科达带来的严重后果。 有时候，他感觉上帝也是公平的，虽然送给他一座金山，但是整个太平洋西海岸，没有一个像样的铁矿和煤矿。 不过，这没关系，他可以拿黄金换黑金，做好渡过阴国封锁三到五年甚至是十年的黑暗时期的准备。 作为穿越而来的人，他还知道巨鼠洲也有金山，还有世界上品位最好的铁矿石。 但是他现在手中人手不足，还不能惊动阴国人，便宜了阴国人。 1843年底，鹏城。 李杰专门为移民到达科达的精英们召开了一个迎新酒会。 他在酒会上笑着发表了一次即兴演讲： “亲爱的郝夫妇，亲爱的克雷西夫妇，亲爱的麦克一家，亲爱的柯尔特先生……” “别看咱们的达科达年纪小，童子尿无风尿三丈。你再看看麦力哥，唉，真是人老真不才，屙尿打湿鞋……” “只要各位精英在达科达创业，我要钱给钱，要地给地，要房给房，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要自由给自由，要荣誉给荣誉，我会给你们上帝不会反对的一切东西……” 终于移民到达科达的手枪之王柯尔特和飞剪船圣手麦克厂长意味深长地碰了一杯。 他们现在深有同感：“真是三十年洋东，四十年洋西。麦力哥未老先衰了，达科达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朝气的地方……” 这一年，达科达合众国面积并没有扩大多少，但是登记人口已经达到令人吃惊的20万人，其中华人大约12万人，印第安人4万人，白人大约有4万人，而这些白人之中又有2万是对达科达政权忠心耿耿的昔班尼人。 鹏城、黄金堡、凤凰城、梦幻城陆陆续续建立了5所中学。 麦克厂长应邀到了黄金港，在那里新建了一个飞剪船厂，照样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达科达的购买力太给力了，比拥有一千多万人口的麦力哥都给力！ 柯尔特也把自己的手枪生产线转移到了鹏城。 克虏伯也派人在鹏城建立了一条火车轮毂生产线。 达科达的枪械、缝纫机和皮货开始向殴洲出口，换回钢铁、煤炭和机器。 达科达的皮货、粮食开始向大清出口，换取人口、茶叶、丝绸和瓷器，然后又把药品、服装和大清的茶叶、丝绸和瓷器销往南麦各国，换取真金白银。 因为有了自己的水泥和充足的钢材储备，从凤凰港到鹏城的铁路和一系列桥梁已经动工，李杰甚至准备在北金水河上游山区修建一个大坝，建世界上最早的水电站。 “现在，我郑重宣布，达科达海军正式成立了。” 1844年2月，南澳湾，李杰亲自组织了海军成军和授旗仪式。 柯林顿又从铺路石发回来40门克虏伯大炮。 李杰下令将“黄金堡号”木壳轮船和两艘小飞剪船进行改装，加装大炮，组建了一支小型海军舰队。 还真是一帮叫化子，拿着一堆破竹杆，就开始叫丐帮了！ 达科达终于有了自己的海军，到波斯城学了几天造船的苟前进也就是能在水里搞个狗刨，竟然被任命为首任海军司令。 唉，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不久，达科达海军就在太平洋上牛逼了一把。 麦力哥由三艘风帆战舰组成的舰队刚走到南澳湾，就被苟前进率领的达科达海军寒酸舰队给逼了回去。 相比之下，达科达海军虽然穿的是旧衣服，但是麦力哥现在穿的还是破衣服，光着腚哩。 麦西哥政府终于主动派人来和达科达谈判了。 最近，麦力哥一直在麦西哥北部的得个萨斯边境上屯集重兵，磨刀霍霍。麦西哥政府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之下，脑子好使了许多。 麦西哥正式宣布和达科达政府正式建交，答应将达科达实际控制区以500万科元的价格卖给达科达政府，其中一半为现金，一半为药品和武器。 达科达政府也承诺，不承认得个萨斯的独立地位，不支持其并入麦力哥合众国。 有了麦西哥白纸黑字的保证，李杰正式将实际控制的大家州辖区划分为鹏城首都特区、金山直辖市和以天使城为省会的南海省。 达科达一下子有了三个正式的省级单位！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终于张开了眉目。 在柯林顿、罗纳尔多等人的奔走下，拉美的车厘、贝西、委拉、可能比亚、你家那个瓜、车厘，殴洲的昔班尼、喝得兰，甚至是即将统一姐儿们帝国的铺路石王国都正式承认了达科达政府。 这个数字要比承认得个萨斯共和国的国家多好几倍。 1844年3月15日，义律再次来到金山，和李杰进行谈判。 由于阴国方面已经提前放回了黄飞鸿等人，以及被扣留的轮船、火车、机器等物资，双方很快达成一揽子协议。 阴国用6艘现成的木壳轮船和2000匹夏尔马换回了“复仇女神号”等3艘被俘虏的军舰，并承认额勒哥区和大家州永远归达科达政府所有。 阴国虽然没有正式承认达科达政府，但是保证双方正常贸易往来，并相互给予最惠国待遇。 李杰不仅答应释放全部阴国俘虏，放弃所有经济索赔要求，还主动承认卡拿他地区永远为阴国所有，保证永远不将收到的上述轮船改装为军舰。 双方签字握手并互换协议之后，义律如释重负。 这个协议对战败的阴国来说，政治上是体面的，经济上实惠的，回去之后既好向议会和民众交差，也好向军方交差。 更关键的是，他在这里受到了教育：组织起来的中国人是惹不起的。 李杰也是如释重负。 对达科达来说，经济上还不够完美，没有达到讹上对方600万元的目的，但是化解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军事和外交危机，意义非凡，非常有利于集中对付卧榻之侧的麦力哥人。 他现在是国家领导人了，而不再是海盗头子，不能一味地追求快意恩仇，必须学会对内分享，对外妥协。 特别是将阴国人排除额勒哥区后，达科达就有了经营相当后世麦力哥西北四州再加上阴属可能比亚省的排他权。 这是一个很大的鸡窝，可以孵出好几窝金蛋。 这也是一块很大很大的蛋糕，他只想独吞。 他下一步的打算，就是想办法将麦力哥杨基佬从波得兰这个唯一的据点给排除出去，这个蛋糕只能留给达科达独享。 所以，他还得加紧从大清移民，把这些鸡窝都占满了，杜绝上帝选民们的一切非分之想。 第101章 喝不醉的义律 第二天，金山梦幻城一座叫作“朋友之家”的新建小酒馆。 义律安排好俘虏回国，准备去得个萨斯共和国就任大使。出于礼貌，李杰亲自在这里安排了一桌丰盛的中式酒席，为义律饯行。 李杰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得了很大的便宜，那还得适当适当卖卖乖不是？ 他在酒桌上首先举杯：“乔治，我只是一个种地的泥腿子，能和来自殴洲最有风度的绅士坐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敬你一杯。” 对方幽默道：“你不仅会种地，还会刨金子，更会咬人。” 李杰又举起一杯酒，道：“对不起啊，不打不相识。我再敬你一杯，从此相逢一笑泯恩仇。” 对方笑道：“不用担心，你们还算不上大阴帝国的敌人。” 李杰又举起第三杯：“将军阁下所言极是！不怕你笑话，以前我洗脚、洗脸、洗衣服用的是同一个盆，和泥巴、和面、盛菜还是用这个盆。现在能用上如此精致的瓷器和餐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义律有些小感动，举杯回敬道：“杰克，我也敬你一杯。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华人，也是最优秀的黄种人。” 李杰微笑：“不，乔治。如果你有一双黑色的眼睛的话，会更加容易发现黄种人的优点，优秀的华人也很多，比如曾经打败你的姚莹将军……” 义律摆摆手：“这个不重要了，杰克。其实我们一直愿意和开明的华人做生意，可是我们努力了大半个世纪，你们的皇帝一直不同意。” 李杰陪对方喝了一杯， 表示赞同对方的话。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知道，义律说的很大一部分是实情。大清的颟顸由来已久，根深蒂固，伤害了阴国的经济利益，也束缚了大清自身。 就以大炮来说吧，大清的老祖宗努尔哈赤就是给大明从西方整来的红夷大炮轰死的。 可是大清立国都两百年了，红夷大炮变成红衣大炮，火炮铸造技术不进反退，精度和射程暂且不说，光是因为炮管粗劣不堪，炸死自己人比炸死的敌人还多…… 李杰其实比谁都想让大清打开国门。尽管鸦片战争的痛让华人刻骨铭心，但是也让少数人开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世界。达科达现在也是大清被强迫打开国门的受益者。 出于朴素的血脉感情，他还是说道：“乔治，皇帝是皇帝，中国是中国，那个皇帝不能代表中国，更不能代表所有中国人。” 义律说道：“可是你们华人只认大清皇帝……” 不知不觉中，大家在酒局上开始辩论起来。彼此都有些微醺，也有些自负，脸色越来越红。 跟在李杰旁边搞服务的汤鹏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悄悄扯了扯李杰的衣角。 李杰马上清醒了起来，说道：“乔治，咱们还是向前看吧。我们可以小赌一把，一百阴镑赌麦力哥人很快就要撕破脸皮吞并得个萨斯，甚至吞并麦西哥。” 他的酒量很好，在汤鹏的提醒下，很快意识到，继续抬杠不对，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企图把矛盾引向麦力哥。 义律直接掏出一百阴镑，放在酒桌上：“那我提前给你一百阴镑，说说你的依据？” 李杰就在那里挥舞着双手比划，夸张地说道：“在你离开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得到了消息，他们发行了3000万麦元债券作为战争经费，在麦西哥边境屯集了5万军队和500门大炮。麦西哥共和国很快要变成麦西哥州……” 义律果然很感兴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大使只有一年的任期？” 李杰意味深长地答道：“也许还不到一年。如果我是你，还是赶快归国，向首相报告，及时应对。” 义律又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李杰把身子向对方身前又凑了凑：“坦诚地讲，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至少不是敌人。麦力哥不会这么认为，它觉得所有的邻居都是敌人。” 义律却把身子往后稍稍一仰，说道：“好吧，杰克，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喜欢搞远交近攻这一套。不过，我们上一任外交大臣帕麦斯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请你告诉我，我们的共同利益在哪里？” 义律的酒量也很好，已经喝了大半斤的朗姆酒，还无比清醒，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想在阴国和麦力哥中间拱火。 李杰的脸皮也是比较厚的，见被对方识破了心思，继续说道：“我会替阴国阻止麦力哥独占麦洲的市场。” 义律这时已经完全停止了喝酒，尽量在对面狡猾的华人面前保持头脑清醒。 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瞅了李杰半天，才说道：“这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李杰又说道：“不出十年，我这里会有一个200万人口的消费市场，都向阴国开放。” 义律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们的市场还是太小了，而且时间太长了，需要等好久。” 李杰又说道：“小有小的好处，说明我们没有资格作你们的敌人。” 义律：“这谁说得准呢？泥腿子也有上岸的这一天，麦力哥最初就是这么干的。” 李杰不由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个义律怎么如此清醒呢？ 他寻思半天，对旁边的汤鹏使了个眼色。 十分钟后，汤鹏很快带上一套礼品进来。 李杰说道：“乔治，我这里刚好有一套来自大清的精美广瓷，希望你能喜欢。” 义律戏谑道：“杰克，不好意思，我当驻华商务监督的时候，已经从伍崇曜那里收到好多套这样的礼品了。” 李杰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提议，我的那艘‘中国激情号’就送给你，作为我们友谊的纪念。” 义律满脸狐疑：“我听说过你们的飞剪船，确实是一个好东西。你有什么条件？” 李杰笑道：“请你们的政府允许你们本土的工厂、学校接纳1000个华人在那里工作或者学习。这样也免得你们老是笑话我们是野蛮人。” 义律微微一笑：“杰克，你不是一个种地的，而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现在我相信了，你的国家不出十年会有300万的人口，也会走向文明。” 狡猾的义律最终没有接受杰克的建议，收了那艘飞剪船，同时也没有答应对方的条件。 他现在对李杰克这个海盗船长越来越佩服，也越来越提防。如果任其发展壮大，迟早会危及大阴帝国的利益。 他后来给国内的外交大臣写了一封信，提到了李杰的野心，但他同时也理性地分析，走向文明的达科达是对麦力哥最好的牵制。 第102章 公款出国 送走义律之后，达科达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它终于和对方达成体面的和解，可以甩开膀子搞建设了。 此时的麦力哥虽然取得了第二次克里克战争的胜利，但是麦力哥在国库已经被折腾得差不多了。克里克人的反抗在佛州内部仍然没有停止。 贪婪的麦力哥不以为意，又把目标盯上了南方可怜的麦西哥。 趁麦力哥还没腾出手来，达科达龙行虎步，开始翻越雪华山，勘测从鹏城到盐城长达1000公里的铁路线。 李杰甚至下令，要在北金水河上游一个处狭窄的山谷修建达科达第一个水电站，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水电站。 由于没有工程建设领域方面的高端设计人才，这个工程变计划成一个笑话：根本无法施工。 达科达这个土豪国家虽然黄金很多，但是科技和人才储备还是太薄弱了。 它要想迎风尿三丈还是有些困难。 汤鹏很快将情况反馈到李杰这里。 李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逮兔子，但我知道哪里有兔子。” 汤鹏提醒道：“我听说，会修大坝的兔子都在阴国哩！” 李杰点了点头：“那你们都跟我到阴国去逮兔子。” 他分析，这次和阴国人的谈判有理、有利，也有节，达科达和阴国的关系应该会暂时缓和一段时间。 于是，他开始筹划一场总统外交，抓紧时间为达科达营造一个更好的国际环境和贸易环境。 他先把汤鹏和龚橙找来，吩咐道：“我准备出国访问，这是一个基本的随行人员名单，你们再充实一下，除了政府官员，商界和科学界代表，还要有100名学童。” 汤鹏问道：“总统阁下，这么多人去轮蹲，我们要做哪些准备？” 李杰答道：“除了真金白银，就是和龚橙一样字正腔圆的轮蹲腔，全部穿上和我一样的燕尾服。” 汤鹏说道：“我的大总统，咱们华人大多来自南方穷乡僻壤，大多数连汉话都说不好，你让他们短期内如何会说轮蹲腔？” 李杰瞅着龚橙道：“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橙子了。如果完不成，龚橙你就别和我一起公费旅游了。” 龚橙：“……” 龚橙感到很郁闷，自己怎么老是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那些南方人啦，讲话可难听啦，光是上次唱国歌都能把大家笑死一百次！ 如果不信，你让两广人说一句“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歌”试试？绝对是像放出一群大公鸡出笼！ 李杰回家后，又把自己的出行计划告诉了红雨。 “亲爱的，我打算去殴洲一趟，你去吗？” “我也想去见见世面，可是儿子怎么办？” “一起带上吧，让他从小就见识见识，什么叫狂风恶浪。” 李杰最近忙于和阴国龙虾打嘴炮，身心俱疲，更想带着老婆出去，一起浪一浪。 红雨因为受上次露娜的刺激，也想享受一把大海上的激情，去亲身体会一下汉语中一日千里和千里一日到底有什么区别。 可是等红雨真的上船的时候，看到一大堆殷切向她行礼打招呼的各界精英，她一点也放不开，更别提露娜向她炫耀的速度与激情了。 看来当了一国之母，好多东西还不能率性而为。 而她那个满肚子鬼主意的老公却在心中酝酿一个大胆的计划。她那才一岁多的儿子还在尿梦中，就成为老公实施这个计划的道具。 1844年7月10日，雾气沉沉的轮蹲。 从海盗头子摇身一变成为国家元首的李杰，带着庞大的访阴代表团突然来到这里，逢人就热情地打招呼： “先生早。” “小姐早。” 达科达的代表团成员虽然以东方的黄面孔居多，但是没有长袍马褂，没有猪辫子，也没有随意用浓痰问候大地。 大家都穿着一身燕尾服，看起来比当地的绅士穿着还得体。其中一部分人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轮蹲腔阴语，逢人就是标准式微笑加脱帽行礼，举手投足都有绅士范。 达科达代表团迅速引起了整个轮蹲的轰动，彻底颠覆了阴国人对东方人保守又落后的刻板印象。 李杰很快又来到达科达驻轮蹲代办处，把柯林顿外长给吓了一跳。 “杰克，你怎么亲自来了？” “来买船买马。” “你买马干什么？” “种地。” “你疯了吗？傻子都知道淘金比种地挣钱啊！” “没关系，我先疯三年，后面大家都会跟着我疯的。” 李杰见了狗头军师，只是嬉嬉哈哈。 柯林顿当然不会相信杰克是疯子，他更愿意相信杰克是天才，肯定看到地下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正酝酿一个天才的想法，带有战略意义的想法。 随后几天，布朗和布鲁斯带领达科达共和国的数十名商界和科学界代表在阴国各大城市进行游历、访问、洽谈，甚至喝酒、跳舞，量达科达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 魏源老先生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实现了真正睁眼看世界的梦想。 他到了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到了康沃尔蒸汽机厂，看到了巨大的船坞、听到了巨大的机器轰鸣声，这都是达科达所没有的，更是大清所没有的…… 回到房间后，他竟然凭着记忆画下一幅幅令人称奇的图纸，细致得能看到每一颗螺丝，准备让达科达的工匠们模仿。 李杰也悄悄会见了像法拉第、帕克斯通、斯第芬森这样的科学奇才，和他们探讨工业革命的最新话题，比如交流电和直流电的安全性能问题，东方建筑与西方建筑的力学问题，火车换轨掉头问题…… 这在后世都不是个事儿，但从一个海盗头子嘴里出来，却成功地抓住了对方的心。 李杰还时不时又冒出一些名言： “我不懂技术，但我尊重技术。” “我不懂科学，但我崇拜科学家。” “……” 这些科学奇才很快被李杰的眼界与学识征服了，和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在柯林顿的陪同下，李杰带着汤鹏、龚橙等助手，重点拜访了阴国外相拉米、首相皮尔、前首相墨尔本、阿尔伯特亲王等政要，充分表达了和阴国合作的诚意。 由于两国还未正式建交，李杰的访问仍然是未正式的。对于他的合作意向，对方都是不置可否。 但是李杰的低姿态让刚刚吃瘪的阴国人在心理得到了某种补偿，阴方的接待工作也是热情的，几乎没有发生过扔臭鸡蛋和臭鞋子之类的事情。 掌控王室政务的阿尔伯特亲王对李杰的印象很好：熟练的轮蹲腔，得体的燕尾服，周到的礼节，自信的谈吐……完全颠覆了他对东方人的认知。 他很自然地老婆耳边吹起枕边风，建议女王在适当的时候见一见这个“最有绅士风范的黄种人”。 第103章 亲子外交 7月16日，捂太士河南岸，轮蹲郊外的温莎城堡庄园，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的夏宫。 一望无垠的绿荫草坪上，两个才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屁孩正在一起开开心心地逮蚂蚱： “这里有一只。” “给我！” “好吧，你别把它吃了！它们有翅膀，是天使。” “……” 其中一人是女王的第二个女儿爱丽丝公主，一人是远道而来的达科达合众国总统李杰的儿子李鹏举。 李鹏举是随父母一起受邀到此与维多利亚女王夏宫作客的。他和爱丽丝刚好年龄相仿，对于逮蚂蚱之类的小昆虫玩得不亦乐乎，倒也不影响他们父母之间的亲切会晤，反而配合他老爹来了一场亲子外交活动。 维多利亚女王已经怀上了老四，仍然挺着个大肚子，带着浓烈的好奇心接见了传说中的海盗头子李杰一家。 “非常欢迎你们一家的到来，杰克先生。” “谢谢女王陛下！我们达科达合众国也非常欢迎女王陛下和亲王殿下随时去访问或旅行，增进不同文明之间的沟通与了解。” 维多利亚女王非常彬彬有礼，李杰应答也非常得体。 维多利亚女王曾经见证了大阴帝国的巅峰和辉煌，但对中国人来说，更多的是耻辱，至今华夏的某个港口还以她的名字命名。 平心而论，维多利亚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君主。她的立场实际上和极力向海外扩张商业利益的政府一致，她的道德水平在阴国有口皆碑。 在近距离接触之后，李杰发现，维多利亚女王长相真的不敢恭维，个子矮矮的，脸蛋圆圆的，加上不停地怀胎生孩子，整个人已经长成了圆形——一点也不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 他心里有时候甚至为旁边那位大帅哥阿尔伯特亲王可惜。 为了和阴国王室搞好关系，李杰算是处心积虑，又是送礼，又是拍马，千方百计想和王室牵上线，和女王本尊见上一面。 为了营造融洽的会谈环境，他甚至将刚学会走路的儿子带了来，搞了一场亲子外交。 维多利亚女王从小接受本国精英的教育，起点很高，人也很睿智，不会被对方的甜言蜜语轻易所迷惑。 她很快问道：“杰克先生，旅行是件美妙的事情，不过阁下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旅行吧？” 李杰答道： “陛下所言极是。我的目的是想亲眼目睹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维多利亚女王神韵，是想亲眼见识世界上最有绅士风度的阿尔伯特亲王风采。” “目前我们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这是我们精心为陛下准备的貂皮大衣和真丝长裙，为亲王殿下准备的柯尔特式猎枪……” 此时的李杰一脸虔诚，虔诚得有点谄媚，如果留下合影的话，甚至可以让后人说他是卑躬屈膝，没有骨气。 维多利亚让人收下礼物，礼貌地致谢：“谢谢你的礼物，杰克。你真会说话。不过，我听说，你这一次带了将近500人到轮蹲来，好像不仅仅是为了来送礼的？” 李杰谦虚地答道：“我的子民都想学习一下你们工业革命的伟大成果。当然，我也想邀请阴国的工程师到达科达修建铁路和水坝，让工业文明的成果跨越大西洋的鸿沟。我想，这对贵国的工商业开拓海外市场也是十分有利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屁听多了，人总是会晕晕乎乎的。此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就是这样。 她很快表态道：“坦率地讲，我内心是支持这件事情的，正如我内心反对奴隶买卖一样。但是，你知道我们的立场，不会干预内阁份内的事情，更不会在公开场合表达我们的立场。” 试探出对方的真实想法后，李杰很快换了一个思路：“非常感谢陛下内心的支持，我的国家将一如既往地反对奴隶制。不过，我还有一项合作建议，也许亲王殿下会感兴趣。” 女王说道：“说来听听吧。” 李杰于是拿出一份合同样稿，解释道：“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成立一个基金会……” 大约十五分钟后，听完杰克的建议，女王夫妇都心动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阴国实现君主立宪制，政府为了限制君主权利的滥用，禁止国王经商，但并不反对王室成员间接经商。 换句话说，王室成员可以以各种各样基金会的名义圈钱。王室要过上体面和奢侈的生活，也得有自己的产业不是？ 女王这几年在马不停蹄地生娃，孩子多了让人愁，也得让孩子们都有个保障不是？ 根据李杰草拟的合作协议，达科达将出资100万阴镑，和阿尔伯特亲王成立一家王室基金。这家基金的主要任务就是用达科达的钱购买阴国在巨鼠洲殖民地上的荒地，进行采矿，盈利所得王室净占二成。 无论达科达能不能采得到矿，阴国政府都是赚的。无论达科达亏不亏损，王室都是不会亏损的。何况李杰有发现大家州金矿的光荣历史，阿尔伯特亲王自然要力促这些合作的达成。 阿尔伯特亲王对李杰一向有好感。他试了李杰送给他的猎枪后，更是有了好感。都说宝剑送英雄，那送的一方也得是英雄，才显得和受的一方般配不是？ 有了这次会晤作铺垫，有了金子的润滑，阿尔伯特亲王开始在政府内阁成员间积极奔走斡旋、穿针引线。 达科达最终和阴国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采矿合作协议，购买了在巨鼠洲墨尔本西北一处荒山三十年的开采权，和巨鼠洲西海岸一处荒山五十年的开采权。 巨鼠洲这块海外殖民地实在太大了，天天扔在海里晒太阳，一点收益也见不到，实在是让人太感到可惜了，可惜得让人同情阴国政府官员的智商。 有了达科达100万阴镑资金的注入，巨鼠洲上孤独的袋鼠也会多一些伙伴，岛上也会有一些人间烟火气，政府税收还会多几两碎银子。 也有人说，这个杰克打仗是把好手，做生意就是等于自杀。 阴国人甚至有点同情达科达人的智商来：钱多人傻，竟然跑到荒无人烟的巨鼠洲买一块荒地。 用华人的话来说，他们的首领杰克要么是脑子进水了，要么是被门夹了。 有些阴阳怪气的话传到李杰耳朵里，李杰只是耸耸肩膀：“没办法，上帝只偏爱会风险投资的海盗！” 第104章 铺路石王国 7月底，铺路石国埃森城。 李杰在布朗的陪同下，突然出现在莱茵河畔，亲自和火炮大王克虏伯就深化双方合作进行谈判。 “听说我，阿尔佛蒙德，前装滑膛炮马上要过时了，顶多还有八年的风光。你再不抢占火炮发展的风口，到时候还得跳莱茵河。” “你说的风口在哪里？” “后装线膛炮。” “我试过，后装炮有一个技术难题，炮闩密封性不好，气体容易泄露，没人愿意要。” “既然你找到了问题所在，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一半。我赞助你十万麦元，咱们合作开发，把炮闩改进一下就好了。” 不经意间，李杰为克虏伯指明了一个方向。 历史上的克虏伯大炮因为华夏李鸿章的巨大订单而声名鹊起。 但在实际上，这些传说言过其实。克虏伯大炮的研究进程比阴国的阿姆斯特郞大炮还是要滞后一些，战场表现也差一些火候。 人家阿姆斯特郞兵工厂有政府的支持，无论如何要比一刚刚起步的克虏伯大炮先进。 如果克虏伯提前研发后膛炮的话，那么会很快实现弯道超车，超过阿姆斯特郞大炮。 克虏伯对研发火炮既痴迷敬业，又独断专行。他不像李杰那样学会与人分享，也不容许任何人从中分一杯羹。 “谢谢你，杰克，我还是想自己独立开发后膛炮。” “那你把那些前膛炮生产线转移到达科达，这10万科元算是给你的转让费。” “再加10万科元。” “一言为定，但是你的工厂每年要安排100个华人孩子在这里工作，工资算我的。” 在见识了克虏伯的执拗之后，李杰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搞这些高精尖的玩意，就需要这种不合群的精神。 李杰知道好多山上有兔子，也大概知道，克虏伯所谓核心秘密，也就是大炮铸钢的配方，实际上就是后世广泛应用于铁轨制造的锰钢，偶尔加点钼之类。 他并不怎么稀罕克虏伯的秘密配方，但他非常稀罕克虏伯严谨而执着的专业精神，稀罕他手下的专业工匠队伍，稀罕他成熟的工艺。 哪怕达科达有十个克虏伯这样的巨匠，也许十年内就会无敌于天下！ 他试着劝说克虏伯到达科达发展，很快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就像当初在阴国邀请法拉第一样，好多人对达科达没有信心，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不到人就买点技术吧。 就目前而言，给达科达买一条滑膛炮生产线回去也不错。万丈高楼平地起，培养自己的人才还得从最基础的工序开始。 达科达虽然有钱，但大多是文盲出身的农民、矿工和水手，拧个螺丝都费劲，还没有把握完全消化世界上最先进的工艺和技术。 李杰很快又晃到了柏林，正式会见了铺路石国王。 一阵寒暄之后，铺路石国王饶有兴趣地问道：“杰克船长，你准备到莱茵河发展海盗事业吗？” 李杰谦虚地说道：“尊敬的威廉国王，我是来抢劫你们的思想的。因为你的国家最盛产哲学家，每个人的大脑都金光闪闪，充满智者的光芒。”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此时的姐儿们帝国像华夏的春秋战国一样四分五裂，恰恰就是这种四分五裂，让它催生了一个又一个哲学家，璨若星河。这也是铺路石人自傲的资本。 为了接近和对方的距离，李杰选择了一个很好的交流切口：哲学。 铺路石国王威廉四世幽默地答道：“杰克船长，你们海盗也学习哲学吗？我可听说了你的处世哲学，从不主动打劫别人，总喜欢被别人抢，前不久你们还敲了阴国佬的竹杠。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显然，威廉国王也对这个打劫了大阴帝国的海盗头子李杰做了些功课。 李杰嘿嘿一笑，继续沿着马屁的方向穷追猛打：“咱们华夏有句话，盗亦有盗。我听说贵国有个传统，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贵国以法为尊，立法严谨，我不仅要让我的团队学习哲学，还要学习你们的法律和对法律的尊敬……” 威廉四世很快被李杰拍得晕晕乎乎。 他爽朗地笑道：“杰克，你真是我见过最坦诚、最谦虚，也是最有追求的海盗，把劫掠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不过，我现在宁愿更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也许麦洲今后在你的领导下，会闪闪发光。” 李杰马上报之以李：“威廉国王，思想是一个男人最性感的器官。你的每一句话都散发出王者的智慧，我也相信，不久的将来，你的王国会统一整个姐儿们帝国……” 此时的姐儿们虽然没有统一，但是铺路石已经占了姐儿们领土的三分之二，铺路石国王威廉四世急切地渴望减少外交方面的阻力，统一姐儿们各邦国，再现神圣罗马帝国的光荣。 高手过招，点到即止。 国王威廉四世很务实，和杰克总统都有一颗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王者之心，而且互不冲突。 二人迅速达成了默契：达科达支持铺路石统一姐儿们各诸侯国，铺路石支持达科达成为麦洲强国。 接下来，双方的智囊团迅速达成了一系列公开协议：统一米制度量衡，支持自由贸易政策，关税互惠，在教育、冶金、采矿和造船等方面开展合作…… 由于麦力哥和阴沟郎在上述领域处于垄断地位，跟防贼似的防着达科达，达科达最终选择和铺路石开展深度合作。 达科达还将柏林作为达科达学生海外留学的主阵地，将100名孩子留在了铺路石，其中包括刚刚移民到达科达不久的少年天才华衡芳，专攻船舶整体设计。 被称为华夏近代出国教育第一人光照的人生轨迹被李杰改变了。他被留在柏林，具体负责照顾好这些孩子们。 达科达和铺路石合作的公开消息传到轮蹲后，傲慢的阴国佬终于意识到，如果再防范或者封锁达科达的话，很可能是为渊驱鱼，将达科达赶到殴洲大陆一边。 他们不得不改变了对达科达政府的限制政策，表示愿意和达科达做生意。 柯林顿很顺利地在阴国又采购到了一批轮船、火车、马匹等紧缺商品物资。 再加上双倍年薪的诱惑，阴国知名建筑设计师帕克斯通，发明火车的天才斯第芬森都答应派出专业团队到金山帮助达科达设计建筑物和铁路。 当然，他们更多是被杰克船长丰富的科学知识给吸引住了，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抢来那么多鬼点子！ 阴国机械工程协会和造船协会也决定接受李善兰、郑复光、徐寿等一帮大龄青年，甚至是老年人在阴国一些重要工厂和科研院所游学。 他们觉得，这些人连26个阴文字母都认不全，怎么能够学会那么高深的科学理论知识？ 与此同时，布朗、布鲁斯、汤鹏、龚橙等人奉命分别出使葡萄、喝得兰、卢森堡和昔班尼等国，也取得一定外交和经贸合作成果。 无论阴国佬或麦力哥人愿不愿意承认，达科达合众国现在有了二十多个邦交国家，其中一半是殴洲国家。 第105章 带剑圣人 9月初，发烂西西北滨海小城布洛涅古城堡。 李杰犹豫再三，还是把此次出行殴洲的最后一站放到了这里。他希望通过此次殴洲之行，不仅为达科达引入最先进的工业文明，也引入最先进的政治文明。 在一位身材高挑的昔班尼美女的导引下，李杰带着一位从大清挖来的最好的中医圣手王士雄，穿过沉重的大门，穿过空旷的草坪，穿过阴森得令人有点窒息的地下穹庐式走廊，来到一个垂垂老者面前。 李杰很虔诚地半跪下来，亲吻对方干枯的右手：“很荣幸能够见到你，带剑圣人。” 对方苍白的老脸古井无波：“哦，谢谢你的夸奖。听说你是一个华人，现在是北麦洲叫一个什么来着的总统？咳咳咳……” 李杰解释道：“马丁先生，我们的国家叫达科达合众国，意思就是和朋友联合居住的国家。我们那里有很多像您一样出生在麦洲的昔班尼人或者叫克里奥尔人。” 李杰所说的克里奥尔人是指在麦洲出生的昔班尼人后代。由于昔班尼对殖民地剥削太甚，这些克里奥尔人在麦洲成长起来之后，便和母国离心离德。 达科达国内的好多昔班尼人其实也是克里奥尔人。 那老者就说道：“你们的建国理念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我见过很多，也听过很多，还有人邀请我当什么劳什子总统，咳咳咳……为他们的独裁粉饰太平。” 尽管老者在讽刺别人，李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感觉有点像在打自己的脸。 他现在见的老人就是被南麦皮鲁、车厘和潘帕斯三国共同尊为国父的独立英雄圣马丁，一双铁拳曾经硬生生地在安第斯山建立了三个独立的国家，然后悄然归隐，视功名如粪土。 正如圣马丁所言，他早已看惯了政客们的各种嘴脸，对李杰的话也不大相信。 他昔日为自由而战的战友已经有不少人成为了拉美的独裁者，把国内搞得鸡毛鸭血。第一个和达科达建交的皮鲁总统卡斯帝利亚只是其中之一。 此时的圣马丁完全是英雄迟暮。 尽管他为拉美的独立运动立下赫赫战功，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悄然躲到发国这个阴森森的城堡里，独自缅怀曾经的峥嵘岁月。陪伴他的除了女儿梅丝德，就是墓道下面的森森白骨。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清静。” 李杰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随行的中医圣手王士雄为对方把了把脉之后，礼貌地表达了歉意，又转身而去。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拉麦现在有多乱，这位老人心里应该就有多痛苦。 现在的拉麦各国虽然独立了，但也开始进入拉麦版的军阀独裁时期，也叫考迪罗主义，长达一个多世纪，也算是世界一大奇观吧…… 布洛涅古城堡是一座沧桑古朴的中世纪城堡，深受历史爱好者的喜欢，但并不适合女人和小孩游览。 所幸她有个好邻居：塞纳河。布洛涅就处在塞纳河入海口，由于离浪漫之都巴厘尚远，空气清新，并没有上游河水中的脂粉气息。 红雨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不分地域，不分时差。 此后十来天，李杰包下一家旅馆后，每天早上就带着小不点来海边捡捡贝壳，喂喂海鸥，玩玩沙雕艺术，回去再喊红雨出门吃吃便宜又新鲜的海鲜早餐。 随后，他又背上打瞌睡的小鹏举，漫无目的地拜访当地的教堂、作坊、商店，买一些便宜又没什么用的小玩意。 他一连向好几位裁缝发出邀请，请他们到达科达发展时装事业。 对方总是一脸蒙逼：“达科达是什么鬼地方？” 或者是一阵嘲讽：“那里的野人也穿衣服吗？” 李杰顿时对这个以浪漫着称的国度失去了好感。 到了傍晚，李杰又会回到那个阴森的古堡，和随行医生王士雄对圣马丁继续进行会诊。 王士雄是李杰徒弟马立克上次从宁波偷来的中医圣手，医术了得。李杰对于治疗肺结核一类的肺病也有一些来自后世的心得。双方沟通一番后，李杰亲自为圣马丁煎熬中药，一阵刺鼻的中药味很快弥漫着整个地下室。 李杰每次都是坚持自己尝过后才给圣马丁服用。 数日之后，谁也没想到，圣马丁的身体竟然神迹般地渐渐好了起来。 等李杰默默离去，圣马丁的女儿梅丝德也开始帮助李杰说起好话来。 “爸爸，你不该对杰克使脸色的。” “这是一个强盗，只想利用我作招牌。” “没有一个独裁者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么好。” “独裁往往就是从过分关心自己的家人开始。” “……” 圣马丁总是对外人保持着戒备。 话虽如此，随着身体的好转，圣马丁冰冷的心还是开始慢慢融化了。 9月16日，李杰带着夫人向圣马丁辞行。 圣马丁一双浊眼似乎有了些许精光，亲自送李杰到了城堡门口。 李杰正要挥手作别，圣马丁紧紧握住对面的年轻人的手，说道：“总统先生，请你用心来回答我的问题。” 李杰虔诚地答道：“好的。” 圣马丁问道：“你费这么大心思来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战友们都成了军阀，成了独裁者，他们不可能再听我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李杰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我来这里只有两个企图。第一个是听说你的肺部有点问题，出于对安第斯山雄鹰的尊敬，我愿意用华夏医术为你诊治一下。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许你可以再多活十年。” 圣马丁又问道：“另一个呢？” 李杰深呼一口气，答道：“另一个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我那里当个教授，去讲述你的奋斗史，讲述你对孟德斯鸠和卢梭着作的理解，讲述你对自由和理想的追求。” 李杰此行的目的实际上是请圣马丁到达科达当总统的，从而在这个新生国家种下民主的种子。因为担心被淡泊名利的带剑圣人拒绝，他只好换了一个说法。 圣马丁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杰答道：“我不想让我的家园像你曾经的家园安第斯山一样，也不想她和现在你所处在的发烂西一样，成为独裁者和野心家的家园，总是乱糟糟的。我来发国半个月了，没去过一天巴厘。我讨厌那里的肮脏空气。” 圣马丁沉思半晌，说道：“好吧，你赢了，小伙子。” 李杰没有想到，到了临别的时候，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第106章 总统越来越莫名其妙 1845年年初，李杰终于安全回到鹏城。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欢欢喜喜过起了中国式的春节。 令人莫名其妙的是，李总统带回来一个糟老头子，说是皮鲁国的国父圣马丁，要让他出任新成立的金山大学校长，教化百姓，而不是魏源从大清带来的翰林何庆元。 大家不由纳闷，总统丢下江山，出去那么久，难道就是为了找来这个糟老头子当教书匠？要教书匠那也得找大清翰林何庆元啊，人家可是给皇帝上过课的大学问啊？放个屁都是抑扬顿挫，平仄有声，还押韵！ 可是总统就是总统，总统就是皇帝，无论是华人还是昔班尼人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尴尬的事实。 春节刚过，李杰好像要学妓女从良了。 他在鹏城发出一系列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指令，说是让大家集中人力、财力和物力去种地，而不是像以前去淘金。 大约2万农户收到政府的命令，三年内禁止种土豆，原来的土豆一律改种玉米或小麦。 玉米和小麦的播种面积要增加一倍以上，不能再种效率低下的水稻。 新移民要种至少200亩小麦，老移民要至少要种400亩小麦。就连新向华人学农耕的土着人每家也至少要种上100亩…… 这几年，达科达的华夏移民主要来自善于种水稻的两广地区，这些人更愿意种水稻，也很快在金水河和香河流域试种水稻成功。 更重要的是，移民们到了金山这个金窝子，都与时俱进，不大愿意种地了。只有脑子不够用的人才去种地。 负责农业工作的张际亮一头雾水，李总统去了一趟殴洲，人变傻了，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赶紧带着几个负责农业的镇长来到萨顿庄园，找李杰理论：“大总统，我实在不明白，去年粮食明明已经供大于求，还剩余粮食10余万吨，怎么还要多种粮食呢？农民们都担心粮食多了，价格上不去。大家都喜欢吃米饭，为什么不让乡亲们种水稻呢？” 李杰只是神叨叨地答道：“这个嘛，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提前和农户们都提前签订粮食购买合同，粮价比去年提高百分之五就是了。” 他现在的决策依据来源于后世的了解，世界马上要面临全球大饥荒。但是他不好对张际亮讲。 张际亮又问道：“可是大家没有足够的耕牛啊？” 李杰答道：“这里旱地多，有马就行了，一马比两牛。” 张际亮抱怨道：“马也不够啊！” 李杰答道：“我上次让红云搞回2000匹，听说他前不久送来3000多匹，阴国人上次赔了咱们2000匹，我这次又从殴洲买了5000匹，加上平时购买的，应该差不多了。” 张际亮又问道：“那农具呢？” 李杰顿时火了：“你是农业部长，还是我是农业部长？” 张际亮不敢作声，吓得屁滚尿流地想办法去了。 事后好多情况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大家理解归不理解，还是愉快地执行。 漂洋过海的华人服从意识还是比较强的，一直把这里的总统当成皇帝看。总统的话就是皇帝的圣旨，总统的每一个决策都是英明无比，何况总统还提前签订了协议，给了钱，还有马匹。 至于农具吗，更是小菜一碟。总统整回来的那个叫伊莱亚斯的天才造的马拉收割机，一台效率快赶上十五个人了。还有那播种机，一台也是顶上过去的十来个人。有了这些机器，一家种上500亩小麦都不是问题。 没过几天，李杰又作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下令从金山矿业公司和昔班尼人的凤凰矿业公司中抽调了整整4000人马，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华西矿业公司。 这个公司由一饼和小罗纳尔多共同负责，前往巨鼠洲南方一个偏僻的鬼地方进行封闭式采矿。 为了确保安全，李杰还派了一个连的正规军前去保驾护航。 一饼和小罗纳尔多不敢反抗，只好哭丧着脸，带着人马南下了。那里荒无人烟，注定又是极其枯燥，没有娱乐、没有女人的苦日子。 他们在心里把杰克这个只顾自己快活的海盗头子给骂了个无数遍：“大家都是海盗，凭什么你在家享清福，让我们当太监？” 但是他们到那里没几天，就走了狗屎运，一人踩到一大块狗头金。 他们马上互相抽了一个耳刮子，然后向上帝民忏悔，说是不该在背后嚼总统大人的舌根。 到了年底的时候，他们竟然采到了60万两金子，价值300万阴镑，好多还是一公斤重的狗头金。 很快，全世界都知道了巨鼠洲一个叫墨尔本的地方发现了新的金山，大家州的金山已经黯然失色，变成了旧金山。 随后，全球大量淘金汉特别是饱受饥荒的埃兰人大批漂洋过海，来到墨尔本淘金，为金山引流不少人。 由于消息传播的滞后性，到了1845年底，这一年到达金山的白人数量仍然达到了5万人，创下历年之最，和来自大清的华人基本持平。 淘金仍然占据达科达收入的主要部分，只是占比从最初的九成一度下降到四成，现在又急剧提高到八成。 达科达、皮货、制药、纺织、粮食、酿酒、武器和机器制造产业虽然全部起来了，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黄金产业面前，还是黯然失色。 就连李杰最初在长白山布局的摇钱树产业：人参，也变得十分渺小。 在巨大的财力支持下，在大批洋长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奉献下，伍崇晔的铁路建筑公司已经在中央谷地修了一条南北干线，铁路修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张际亮远涉重洋，跑到这里整了个负责种地的农业部长，一下子就赶上了大丰收，全国粮食总产量超过150万吨，最初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后来看到政府高价购买了其中的100万吨，全部躺在粮库里吃灰、喂老鼠，他很不开心，暗自骂李杰是个昏君，和那个紫禁城的道光老头子有得一比。 这些粮食要运回大清得卖多少钱啊！ 第107章 达科达总是大赢家 对于麦力哥来说，1844年是非常难忘的一年。 经过七年之痛，它已经基本上从上一次经济危机中缓过劲来，好多工厂开始复工。来自达科达合众国和军方的订单，又进一步刺激了它的经济恢复速度。 麦力哥陆军终于从第二次克里克战争的泥潭中解放出来，将善于打游击战的土着克里克人屠杀殆尽，现在变得更强大了。 但是，它的海军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达科达山寨海军羞辱了一番，在太平洋被灰头灰脸地撵了回来，连波得兰殖民点的门都没摸着。 白人精英控制的《太阳报》《先锋报》这些报纸整天都在长篇累牍地煽情报道： “黄种人偷走了麦力哥人的额勒哥区。没有额勒哥区的麦力哥是不完整的麦力哥！” “我们的波得兰在哭泣，我们的海军在哪里？” “麦力哥不仅要有强大的陆军，还要有强大的海军!” 支持海军扩军备战迅速成为整个白人精英阶层的共识。 麦力哥靠着北方雄厚的工业基础和人才实力，一边在加速生产铁壳战舰，一边追求技术上的革新与完善。 他们很快造出了世界上的第一艘铁壳战列舰“普林斯顿号”，并搜罗一批各方面的人才在上面作试验，不停地进行改进。 泰勒总统和国务卿、海军部长等一众高官经常亲临海军装备试验第一线，为海军加油打气。 这确实是一个有朝气的国家，有创造力的国家，也是对达科达最具威胁的国家。 李杰说它屙尿打湿鞋，实在太埋汰它了！ 1845年5月，一个叫波尔克的扩张分子登上麦力哥总统的宝座。 这家伙一上台，就宣布兑现竞选纲领，正式吞并得个萨斯共和国，并悍然对麦西哥宣战，五万麦力哥陆军，浩浩荡荡杀入得个萨斯，杀入麦西哥，直逼麦西哥城。 因为波尔克想对麦西哥速战速决，然后腾出手来收拾突然冒出来的达科达。 这比李杰料想的要早上一年。等消息传到金山湾的时候，已经是6月了。 麦力哥还派一个叫澎湃奥的使者来警告达科达政府：“不得支持麦西哥，否则将视为麦力哥的敌人，麦力哥下一个就收拾它，再给他撵回大清，或者割掉他所有人的头皮……” 面对麦力哥使者赤裸裸的的威胁，李杰只用汉语说了一个“屌”字，就出去打猎去了。 使者不知道这个“屌”是什么意思，只好请教达科达政府外长柯林顿。 柯林顿答道：“bullshit！” 澎湃奥马上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全身上下被达科达人扔满了牛屎，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达科达。 对于达科达来说，无论是南边的麦西哥，还是东边的麦力哥，都不是好东西。 在李杰的指导下，这个新生国家的政策很明确，我要安心发展，哪管国外洪水滔天。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杰打完猎之后，立即启动了大举东进运动。 他告诉手下，他要和麦力哥争天下，得中原者得天下。现在这个中原就是争麦洲中部大平原，和华夏一样盛产玉米和小麦的中原，由密苏河和米西河共同滋润的中原。 他还告诉手下，这个波尔克还有一个竞选纲领，就是吞并额勒哥区，等麦力哥吞并麦西哥后，肯定会向达科达下手的。 这个麦力哥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是死手。 达科达必须趁对方腾出手来之前，把自己的体量做大…… 达科达人自上到下，都深以为然，他们的总统在国际大事上也有一双透视眼，总是高瞻远瞩。 很快，李杰的徒弟马立克带了整整一个步兵营的兵力翻过雪华山，越过土着人的苏州城，东进盐湖，在土着人的地盘上建立了湖州城。 达科达政府开始和附近的土着夏延部落建立基于实力基础上的友谊。 这几年，在苏族的穿针引线之下，在盐湖附近地区活动的夏延部落也和达科达保持了亲密的联系。达科达的粮食和医药总是能给他们雪中送炭。 伍崇晔的铁路公司开始规划新的铁路线，翻过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的雪华山，准备将鹏城的铁路向盐湖延伸。 红云这个二愣子一向信奉一条简单高效的原则：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坚决不用脑子。 他回到老家之后，加大了对米西河西岸麦力哥陆军据点的袭击力度，增强了对各白人农场主马匹明偷暗抢的频率。 红云还去了南方一趟，鼓动好战的科帕奇人共同对付来自米西河东岸的白人。 科帕奇人在北麦大陆是一个狠角儿，狠起来连达科达、夏延这些土着部落都害怕。 苏族和科帕奇在广袤的米西河西岸南北呼应，一时之间，闹得自认为是上帝选民的麦力哥人在米西河西岸根本无法立足，好多人刚刚跨过米西河，就被土着人就地超度，投胎去了。 1846年春天，李杰在1845年的决策终于见到效益了。 埃兰岛因为赖以生存的土豆在去年普遍得了一种可怕的烂根病，上面的叶子长得绿油油的，但是把藤子提起来一看，下面光条条的，颗粒无收。 数十万饱受大饥荒的埃兰人开始背井离乡，寻找生计。 李杰这个狡猾又贪心的家伙现在既要，又要，还要。 他既要埃兰人为自己打工，又要埃兰人涌入旧金山不能太多，超过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还要埃兰人别他妈的都跑到麦力哥，为其提供廉价的劳动力。 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让柯林顿长驻埃兰岛，以达科达贸易公司的名义向埃兰提供了5万吨平价粮，帮助100万埃兰人暂时留在埃兰境内。 柯林顿有着埃兰血统，对故国乡亲们面临的灾难极为同情。从此对李杰更是死心塌地。 埃兰现在是阴国的殖民地。阴国政府想稳定殖民地，又不想出钱出粮食。 阴国人做梦也没想到，钱多人傻的达科达竟然帮他稳住了后院，因此对达科达多了一些好感，少了一些刁难。 最终到达旧金山的暂时只是拥有一技之长的5万埃兰人。 还有10万埃兰人没有一技之长，只有用不完的力气，被接到了巨鼠洲，帮助华西矿业公司采煤和掘金，让他们拿黑金或者黄金换粮食。 为达科达效力的洋白劳越来越多了。 到了秋天的时候，麦西哥和麦力哥已经打了一年多了，李杰见好就收，突然以500万阴镑的价格出售了墨尔本几处金矿的采矿权。 阴国墨尔本子爵、前首相兰姆，终于后知后觉，相信达科达的总统有一双透视眼，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之后，毅然花了大价钱购买了其中一处金矿。 数以十万计的白人迅速涌入墨尔本来淘金。 李杰让人带着矿工大量需要的衣食住行方面的物资前去搞服务，又从中赚上一笔。郝夫人的制衣厂的规模又扩大了一倍，牛仔裤每年产量超过100万条，还是供不应求。 本来在旧金山淘金的5万多白人又怀揣着一夜捡到狗头金的金色梦想，陆陆续续来到了新金山。 这让金山的华人和昔班尼人都轻松了不少，也清静了不少。 就在这时，采矿队伍已经发展到10万人的华西采矿公司意犹未尽，又来到巨鼠洲西海岸继续进行采矿，声称在这里也发现了金矿。 此时全球冒险家都知道了，达科达的总统有一又透视眼，能看到地下的黄金，于是又有成千上万的人也跟着去了。 半年后，他们把附近方圆百里的荒山都刨了个遍，除了发现一些红色的石头之外，一无所获。 这些人走后，达科达动用整整20艘大轮船陆陆续续将这些红色石头运回达科达储存起来。 好多人开始嘲笑，这叫李杰的愚蠢，放着黄金不采，去挖石头。 就连李杰的粉丝也有点为李杰难过，原来总统不是神，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第108章 达科达才是最大赢家 1847年11月，李杰的5年总统任期快要届满了，达科达政府宣布正式实行总统选举。 到了年底，尽管李杰力荐圣马丁为总统，尽管去年李杰被嘲笑用黄金换石头，拉低了智商，他仍然毫无悬念的当选达科达合众国第二届总统。圣马丁当选为副总统。 达科达合众国终于有了像样的政府机构。 但是李杰高兴不起来，按照抄袭麦力哥的宪法，他再担任最后一次总统就得下台了，而这个新生国家的未来发展还有好多不确定性。 按照他内心的想法，他其实想让圣马丁担任一届总统，自己担任总理，仍然主掌这个国家的航向。 等圣马丁结束总统任期后，许多国内、国外矛盾充分暴露后，自己再任一届总统，帮助把这些矛盾一一消除，这样国家会更加稳固一些。 可是事与愿违，达科达合众国的公民对他的崇拜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占人口绝对优势的华人百分百地支持他，占人口第二多的印第安人支持他，占白人半壁江山的昔班尼人也支持他。 他只好在人事布局上下了一番苦心。 柯林顿被任命政府总理兼外交部长，汤鹏为政府副总理，布朗为贸易部长，龚橙为外交次长，李约翰为贸易次长，姚莹被任命为战争部长，黄飞鸿为战争次长，另一个布朗牧师担任教育部长，年仅20岁的光照担任教育次长…… 这实际是一个次长内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总统这在有意识地培养少壮派，培养国家未来的接班人。 至于魏源、张际亮、何庆元、罗纳尔多、布鲁斯、马布里、刘易斯、一饼，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或者思想和知识都跟不上形势。 李杰打算把他们放在省长、市长或驻外使节的位置上再干几年，就让他们养老去的。 1847年底，由于达科达政府的暗中支持，麦力哥虽然占领了麦西哥的都城，但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 两墨战争仍然处于胶着状态，麦力哥根本无法从战争泥潭中抽身，更别提收拾达科达。 为了将战争进行下去，麦力哥政府前后发行了超过1亿麦元的国债，超过原计划的百分之五十。麦力哥陆军人员损失也超过2万，占作战部队的三分之一。 李杰本来不想支持腐败不堪的麦西哥政府，但又见不得麦力哥人的牛逼哄哄。 他不光卖给麦西哥步枪和手枪，还暗地里以铺路石克虏伯贸易公司的名义，卖给麦西哥一些即将过时的滑膛炮。 这些大炮都是李杰用20万麦元和克虏伯打包换来的，比麦力哥现在笨重老旧的青铜大炮要先进得多。 麦西哥现在也是打得山穷水尽，无力再从达科达这里购买武器，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了，只好拿土地换武器。 最终，李杰拿到了整个红河也就科罗拉河流域的几乎整个大大家州地区，包括后世的加州和亚利州。 李杰暂时没有时间打理这些穷乡僻壤，只是把岩石山按照华夏的习惯改称太行山，设立了一个大大的太行山生态保护区。 刘易斯带了一千户人家和一个连的民兵住在那里，就算是达科达的正式领土了。 1848年底，麦力哥紧急追加的3000万麦元预算又打完了，再打下去，就得拿裤衩当军旗了，士兵们已经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麦西哥虽然将麦力哥军队逐出了都城，但是海岸线长期被麦力哥海军封锁得死死的，后方又有些地方军阀造反。 两家都打不动了。 在达科达和阴国的共同调停之下，二麦签订了停战协议。 麦西哥表示尊重得个萨斯的决定，麦力哥从麦西哥撤军，并吐出已经吃下去的新麦西哥地区。 这时大家才发现，达科达才是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从麦西哥那里得到几乎整个科罗拉河流域，向东也不知不觉地扩张到密苏河下游——那里可是发烂西当初卖给麦力哥的露易斯安那的一部分！ 就连一向看不起达科达的阴国人也对达科达嫉妒万分，眼睛越来越红。 在李杰的带领下，达科达合众国又钻了麦力哥的一个空子。 但是，麦力哥精英阶层眼睛开始冒火，他们都记下了李杰，这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黄种人的名字。 此后，无论它的总统和国务卿如何走马灯，都把李杰和他的达科达政府当成首要敌人。 二麦战争结束后，阴国政府获悉了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李杰在巨鼠洲采的不是石头，而是全世界品位最高的铁矿石，铁的含量高达百分之七十，三斤矿石都能炼两斤铁，还省煤。 阴国人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驱使下，在强大的国力支撑下，阴国人勇敢地耍起流氓手段，以正式承认达科达合众国为条件，要求和华西矿业公司合作。 他们还礼貌地说，要以100万阴镑的慷慨价格，收购这些矿山六成的股份。 达科达装模作样又是派大使抗议，又是派总理交涉，最后还是全部从了。 外交就是基于国力的交易，基于实力的妥协。 达科达能以这种方式获得阴国老牌海盗的承认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不过，达科达经过这几年在巨鼠洲的投机，去掉本金和阴国王室的分成后，净赚了400万阴镑的转让费不说，还挖走了价值1千万阴镑的金子，增加了将近一百万吨的铁矿石和近百万吨煤的战略储备。 不少达科达人因为投资巨鼠洲，迅速成为百万富翁。 李杰实际上是以经济手段打劫了大阴帝国，达科达还是大赢家。 有了这些财力、物力，达科达再也不怕麦力哥或者阴国的长期封锁了。 1848年底，达科达已经和殴洲的卢森堡、铺路石等国合作，在南澳城和天使城各建了一座现代化的炼钢厂，计划三年后钢铁年总产量达到30万吨。 达科达还和铺路石、发烂西合作，在鹏城建了一座蒸汽机厂，在南澳和凤凰城各建一座现代化造船厂。 克虏伯为了专心制造大炮，这时也将其制造火车轮毂的专利出让给了达科达。 达科达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业制造体系，甚至可以制造大炮，组装火车和轮船了。 为了突破阴国对煤炭和铁矿资源的垄断，李杰又和喝得兰打得火热，派半个喝得兰人布朗主动出访南洋，与荷属东印度公司还有华人在南洋建立的那个兰芳国签订了合作协议，在南洋建了一个煤矿和一个铁矿。 喝得兰实力比不上阴国，和达科达合作还算比较守规矩，只要了这些矿厂三成的股份。兰芳国要了二成，达科达占了五成。 世界上煤矿和铁矿很多，阴国不可能长期关注达科达的采矿行动。 华西矿业公司趁人不注意，又在巨鼠洲西部发现了一个金矿；还悄悄进入南非，从喝得兰人和当地人那里又买了一块地，成立了一个非洲分公司。 不知不觉间，达科达已经控制了世界许多珍贵的矿产，海外矿工急剧膨胀到15万人，其中好多是在本土揭不开锅的埃兰人和铺路石人。 这帮白人膀大腰圆，非常适合在工地上操持各种铁器和机器。 用杰克的话说，他们是一支队伍稳定、素质过硬、作风优良、成绩突出的洋长工，也叫洋白劳。 为了表扬他们的成绩，达科达规定，只要在海外的华西矿业公司干满5年，就可以自动取得达科达的国籍，登记为达科达公民。 殴洲粮食危机最终从埃兰蔓延到殴洲大陆，推动了新一轮向北麦的移民潮。 欣欣向荣的达科达这时无疑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稳住了灾情最严重的埃兰岛，接着是殴洲大陆，成为移民最好的选择，也让麦力哥的移民数量打了不下五折。 第109章 达科达人还是小偷 1851年5月，轮蹲水晶宫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在阿尔伯特亲王的亲自筹划下，大阴帝国在这里举办了第一届世界博览会。 帕克斯通真是一个天才，曾经为达科达政府设计了莲花大厦作为办公楼，这次又为阴国设计了一座水晶宫作为这次博览的主展馆，大放异彩。 曾经作为大阴帝国私生子的麦力哥也在这次博览会上大出风头。他们带着500多项先进的工业产品参会，受到参观者的交口称赞。就连维多利亚女王也代表主办方表扬了麦力哥几句：“麦力哥这几年真是卖力，充分体现出了工业革命的实力，体现了白人的聪明才智……” 相比之下，厚着脸皮参加这次博览会的达科达合众国展品极为寒酸，总共只有4件：马拉收割机、脚踏式缝纫机、左轮手枪和高粱酒。 每一件作品都和麦力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收割机、手枪是直接剽窃麦力哥的，高粱酒嘛，设备和工艺都和朗姆酒异曲同工。 伊莱亚斯发明的缝纫机虽然和麦力哥展出的品胜缝纫机平分秋色，也有对方的影子。 麦力哥参展首席代表、商务部长都累斯现在对达科达恨之入骨，带着他的助手在会场上到处散布谣言，败坏达科达合众国的名声： “达科达人不仅是海盗，还是小偷。” “他们偷走了我们麦力哥人发明的收割机、左轮手枪、朗姆酒。” “他们的缝纫机也是偷袭我们麦力哥品胜先生的……” 负责代表达科达参加这次世博会的是外交次长龚橙。这可是一位外交界冉冉升起的流氓新星。 他马上带着一帮人和对方理论：“是吗？都累斯先生！如果你的眼睛没瞎的话，请看看这些专利证书，不仅有我们达科达的官方认证，还有殴洲国家的官方认证。” 都累斯没有看那些专利证书，只是大声嚷嚷：“你们这几项的发明者都是我们麦力哥人！” 龚橙怒极反笑：“阴国人还说你们麦力哥还是他们的私生子哩！当然持相同观点的还有发国人，铺路石人。不相信的话，你支起你的猪耳朵好好倾听一下，国际友人对你们的评价。” 都累斯：“你们……” 尽管对方的口水快要直接喷到自己脸上来了，龚橙仍然宠辱不惊，游刃有余地用标准地轮蹲腔阴语羞辱了对方几句，连带把主办方阴国人也给骂了。 龚橙可不会惯着自傲自大的麦力哥人，一顿泼妇式的吵架，马上将对方的五脏六腑顶得原地漂移。 维多利亚女王恰好就在旁边，有些忍俊不禁，问旁边的阿尔伯特亲王道：“亲爱的，这个黄种人阴语说得如此流畅，怎么像一个无赖？骂麦力哥就骂麦力哥呗，怎么连我们东道主也给骂了？” 阿尔伯特亲王答道：“亲爱的，不要生气。这位是达科达的外交次长，橙子先生。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家伙知识渊博、学贯中西，通晓多国外语，脾气好的时候像一个教授，脾气不好的时候就是个禽兽，一切人间伦理道德都管不到他。他会利用他满腹学问把对方骂得哭着找妈妈……” 维多利亚女王想了想，说道：“算了，一个海盗窝子能出来什么外交官？我今后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会场中央，都累斯和他的手下气急败坏，还在声嘶力竭：“你们就是小偷，没有勇气承认的小偷。” 龚橙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切，你们还偷了华夏的四大发明哩！真是懒得和你们这些野蛮人计较。” 在参观者的哄堂大笑中，龚橙也看到东道主的不快，很快带着一队随从率先脱离了战斗。 达科达人带着大量的金子在博览会上潇洒地穿梭，疯狂地扫货，包括刚刚面世的抽水机、钻孔机、拉线机…… 反正你有专利，我有金子。专利只认金子，不认主人。 前来参加展览的人有人看到的是达科达人的土豪，也有人看到的是达科达的即将崛起。 因为达科达人虽然有钱，但把钱都几乎用在买机器、买专利上，几乎没有买什么奢侈品，也没怎么去轮蹲的风月场所。 轮蹲可是世界最令人销魂的风月场所，也是销金窟！ 对达科达持敌视和防范态度的当然不只有麦力哥人，曾经羞辱过柯林顿的发国人和麦力哥人持相同意见。和麦力哥人相爱相杀的阴国佬也对此幸灾乐祸。 像高级水泥配方等东西，阴国人和麦力哥人跟防贼似的不卖给达科达。 龚橙来了一个疯狂的举动，花了30万元把发国一家专门制造水泥的拉法基公司整个给买了下来，全部迁到达科达去。 因为李杰曾经告诉他，在博览会上的每一件展品都有十倍以上的升值空间，如果砍价的话，砍的不仅是价格，还有自己的智商。 一天，发明发电机的天才法拉第带着几个同事和徒弟前来参加此次博览会，并展示了他们最新研制的发电机。 龚橙再次贴了上去，自来熟地自我介绍：“法拉第先生，见到你真是幸运。我是电磁学家约瑟夫教授的朋友，橙子。” 约瑟夫教授与法拉第都是电磁学的先驱，如果论理论研究，约瑟夫比法拉第更胜一筹。二人早就是惺惺相惜。 听说龚橙是约瑟夫的朋友，法拉第很绅士地答了一句：“见到你也是我的幸运，橙子先生。” 龚橙又说道：“法拉第先生，约瑟夫教授现在在达科达建了一个电磁实验室，欢迎你和你的同事过去交流。” 法拉第答道：“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是阴国政府一直不让我们到达科达访问或做研究。” 龚橙马上拿出一个一斤重的黄金橙子，说道：“没关系，那请你的同事或学生代为过去一趟就好。这个橙子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法拉第顿时被这个金蛋一样的橙子给砸得精神分裂。 经过努力，龚橙还是从阴国着名的法拉第那里高薪聘请到一批电磁学方面的高端人才。 “摩尔斯先生，听说你的专利要5万麦元？” 一天，龚橙听说发明电报机的摩尔斯到了博览会会场，马上厚着脸皮贴了上去。 一直紧盯着龚橙的都累斯也像苍蝇一样，马上过去捣乱：“摩尔斯先生，我们麦力哥政府愿意出8万麦元。” 龚橙说道：“十万麦元。” 都累斯更来了劲：“我出二十万麦元。” 龚橙毫无表情地说道：“三十万麦元。” 都累斯立即给出一个更高的价格：“我出四十万麦元。” 他要不顾一切地挖达科达的墙角。 当都累斯把价码加到100万麦元的时候，整个展会会场都寂静下来了。 龚橙感觉戏演得差不多了，马上握住都累斯的手说道：“恭喜你，都累斯先生，恭喜你成功拿到了电报机专利。不过，这专利有一半是约瑟夫教授的，或者说是达科达政府的……” 实际上，达科达这时已经把那个天才约瑟夫教授请到了金山大学任教，成立了一个电磁研究所，并买下了他所有的科研和实验成果。 所谓的发明天才摩尔斯只是约瑟夫以前的一个合作伙伴而已，和约瑟夫的学生黄洋界地位差不多。他的所有发明都离不开约瑟夫的指导，专利自然也有约瑟夫或者说是达科达的一半。 龚橙此举就是纯粹想恶心恶心那个自大的麦力哥佬。 回国后的都累斯立即向政府添油加醋报告了达科达的嚣张。 麦力哥人哪能受得了这口气！ 他们恼羞成怒，提前开始了排华行动，把国内的所有华人都给撵了出来，禁止向达科达出售任何机器和船只。 作为报复，达科达不再进口来自麦力哥的任何农产品，包括但不限于烟草、棉花、蔗糖、朗姆酒，也不向对方出口麦力哥迫切需要的克虏伯大炮，还有可以治疗感冒、伤寒之类疾病的东方神药，让那些白鬼见鬼去吧……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世博会，竟然让两个都想成为北麦强国的邻居撕破了脸皮。 第110章 有人要收拾达科达了 1852年，达科达继续在前进。 达科达的军队正式整编为国防军，在世界上第一个开始换装了先进的75毫米和88毫米山炮，抢占了时代的风口。 这都是后膛填弹的克虏伯线膛炮，射程远、精度高。原来的暖洋洋牌实心弹全部被喜洋洋牌开花弹或高爆弹代替，威力更大更暴力。 在太平洋彼岸的大清，那个洪大教主在第四次进入体制的努力失败后，最终急了眼，开始掀桌子组团造反，带上数十万失地农民开启了反清除妖降魔的魔幻之旅。 短短两年时间内，太平军从广西省北上，杀湖南，占湖北，下江西，兵锋直指六朝古都江宁。 一时之间，大清境内的太平军和天地会起义遍及半个中国，到处都是灾民、难民和吃了败仗的散兵游勇。 达科达加紧了从大清移民的步伐，早先申请回国的移民终于被批准回大清省亲。 他们回到大清之后，一个个腰缠万贯、衣锦还乡，白日露富，好不威风。 他们娶妻的娶妻，呼朋唤友的呼朋唤友，带乡亲的带乡亲，最后一起到了达科达，过上更好的日子。 自阴国旁边的殖民地埃兰岛爆发大饥荒之后，殴洲也像感染了瘟疫一样，个个国家闹起了饥荒，白人移民成群结队跑到达科达讨生活。 尽管达科达的胸怀很宽广，但是白人多了，他们的无厘头自信心又要爆棚，说自己是上帝的选民，一点求人的样子没有，成天惹事，给李杰添堵。 李杰一气之下，使出霹雳手段，动用军队，惩治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家伙，杀得白人魂飞胆丧。 李杰告诉来自各地的白人领袖：“听人劝，吃饱饭，不想干、全滚蛋。” 但是采取高压手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移民种族之间的矛盾，李杰派贸易次长李约翰带领一连人马前往大清，亲自坐镇上海进行调度，准备接更多的华人到达科达镇场子。 达科达的商船兵分两路开展活动。一路继续在东南沿海接收移民，一路沿着长江一直开到被太平军围困的长沙、岳阳、武昌等地。 经过努力，这些商船先后接回了15万难民，创下历年移民之最。 达科达治下人口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180万人，其中华人大约80万人，印第安人50万人，白人也有50万人，这还不包括在海外为达科达打工的15万洋白劳。 达科达坚持厚实东西两线的策略，将其中的6万移民厚实到天使城为中心的南海省，9万移民通过铁路送到了太行山以东的夏延城后，又有一半人员转到了密苏河下游的大平原地区，成立了一个江北省，正式和麦力哥的密苏州接壤。 有了江北省，意味着今后就会有江南南。得中原者得天下，达科达已经铁了心要和麦力哥争夺北麦大陆的腹地。 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原来的中央谷地已经难以支撑更多的人口。 在中央谷地以东，不是荒漠，就是高山峡谷，偶尔来几头不要命的驴子，搞搞户外旅游还行，但是没有多大农业或工业开发价值。 达科达的精英们已经形成共识，得中原者得天下，必须占领北麦大粮仓：密苏河中下游的大平原地区。 与此同时，达科达借鸡生蛋，借车超车，也加快了工业革命的速度。 在麦力哥约瑟夫教授那里蹭学的学童黄洋界等人早就随约瑟夫教授一起回国了，还成立了一个电磁研究所。 以李善兰、徐寿、郑复光为代表的华夏天才陆续从阴国游学归来。少年天才华衡芳带着200多名在铺路石留学或半工半读的学生主动学成归来。 他们都在报效达科达。 这些人先后组建了一系列高端技术团队：铁路建筑设计、水坝建筑设计、电力应用设计团队、电报应用设计和轮船制造设计团队…… 麦克厂长的飞剪船生意越来越受到新型蒸汽船的冲击。麦克把心一横，干脆也加入到华衡芳的轮船制造设计船队，帮助优化船舶设计。 达科达的人才和铺路石、发国和阴国的工程师们共同合作，在北麦洲开始了好几项史无前例的大工程： 第一条穿越北麦沙漠的铁路，第一座用来水力发电的大坝，第一条军用电报线缆…… 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世界上第一座水电站将在北金水河上游正式建成并供电，鹏城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用交流电照明的城市，世界上第一条沙漠铁路会向东再延长五百公里。 达科达和铺路石合作研制的铁壳战舰也会正式列装。克虏伯100毫米和120毫米中等口径新型线膛炮将在经过最终的测试之后，从遥远的埃森城送到达科达来…… 和达科达在陆地上已经接壤的麦力哥越来越嗅到达科达崛起的危险，决定不给达科达这一年的时间。 麦力哥人始终相信修昔底德理论，当一个新兴国家崛起的时候，必然对另一个守成大国造成威胁，两国必有一战。而在轮蹲博览会上疯狂扫货、大抢风头的达科达就是这个新兴崛起国家。 经过整整四年时间的喘息，麦力哥因麦西哥战争受损的实力有所恢复。 麦力哥至少有一百多万黑奴在农庄干活，每人一年为奴隶主创造三百元的财富，这都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 麦力哥陆军虽然在麦西哥战争中损兵折将，但是它的海军毫发无伤，而且得到优先发展。 到1852年年底，麦力哥主力战舰全部变成铁壳战舰，普遍装备了天才达尔格伦发明的250毫米甚至是300毫米舰炮。就连它的浅水炮舰也装备了100毫米或120毫米舰炮。 这些大炮虽然不是线膛炮，但是与克虏伯军队装备的相同口径前装滑膛炮性能已经很接近了。 如果利用铁壳战舰搭载达尔格伦巨炮，达科达的小口径滑膛炮和线膛炮根本不是其对手。 如果论战舰质量，即使是大阴帝国海军也落在了麦力哥的后面。 这年年底，被称为麦西哥战争英雄的皮尔斯将军因为叫嚣吞并佛州、苦巴和额勒哥区，赢得了麦力哥总统大选。 1853年3月，皮尔斯宣誓就任第14任麦力哥总统。 这家伙对国内越来越高的废奴运动呼声充耳不闻，一上任就决定先派海军出击，教训教训敢于从麦力哥这些上帝选民嘴里偷走大家州、额勒哥区以及米西河西岸好几块大肥肉的达科达合众国。 麦力哥现在是上下一心，而且是铁了心，要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达科达。 第111章 李杰下台了 1853年1月1日，鹏城。 被誉为佩剑圣人的昔班尼人圣马丁在国会颤颤巍巍宣誓就职达科达合众国第三届总统。达科达合众国顺利实现了权力棒的交接。 因为李杰的出手，圣马丁又多活了好几年，甚至还当上了达科达的总统。 但是，圣马丁此时身体状况并不好，对李杰极力慰留。 “杰克，我知道你想学习沃兴顿，功成隐退，把民主制度传承下去，可是达科达离不开你。” “马丁先生，制度比人重要，当然也比我重要。达科达就拜托你了。” “你不能留下来担任内阁总理或战争部长吗？” “不能。如果是这样，我和你在皮鲁当军阀的那些战友们又有何区别？” 李杰坚决拒绝了圣马丁的慰留和邀请，只保留了一个荣誉总统的虚衔。 在他看来，达科达合众国已经基本上走上了正轨，再过一年，也要分享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完全可以和世界上的工业强国开展西方世界认可的公平竞争，无需他多操心了。 在他的建议下，魏源出任副总统，汤鹏出任内阁总理，柯林顿担任国会议长，罗纳尔多担任副议长。各方面对此都比较满意。 圣马丁并不热衷于权利，就把权力下放给内阁，采取无为而治。 新官上任三把火，以汤鹏为首的新内阁迅速颁布了《保护劳工权利法案》，规定工人每周工作最多6天，每天最多工作9小时。 而同时期的隔壁老麦，工人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每周工作五加二，总时间达到变态的80个小时以上。 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新内阁还颁布了《医疗保障法案》，规定凡是在达科达纳税满5年的居民可以享受二成政府医疗补贴，满8年的享受四成补贴，满10年的享受六成补贴。 两大利好政策一出，新政府的威望迅速如火箭般地上升，达科达在各种肤色的移民中的凝聚力也更强了。 历史上第一个发明橡胶硫化工艺的天才好年先生混在一群麦力哥流浪汉中间来到了鹏城。 李杰曾经让布鲁斯专门去寻找过这位好年先生。那时好年先生穷困潦倒，没过过一个好年，不是在蹲监狱，就是在前往监狱的路上。现在好不容易结束铁窗生涯后，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鹏城。 历史上第一个发明有轨电车的电学和管理学双天才西门子子在铺路石因和人决斗，创业失败了。他先派他的弟弟小西门子跑到波斯城，接着又跑到鹏城考察市场。 历史上第一个发明电话机的一打利天才梅齐因为在麦力哥搞非法政治活动，遭到当地政府的驱逐，混在一群一打利难民中间来到了鹏城。 麦力哥渐渐成为殴洲移民嫌弃的对象…… 卸任后的李杰很快拖家带口搬离了鹏城莲花宫总统府。 他向前来送行的各位政要和朋友潇洒地挥了挥手，随即登上东去的总统专列。 他准备前往刚成立不久的江北省，协助张际亮规划米西河以西地区，然后再帮老丈人红山规划规划达科达自治区，进一步稳定达科达合众国的东部边疆地区，然后就在那里打打猎，骑骑马，养老吧…… “哐当、哐当……” 随着火车迅速翻白雪皑皑的雪华山，穿过赤红粗犷的荒漠，穿过惊心动魄的高山峡谷，穿过有千军万马之势的迁徙野牛群，李杰座在窗户边，围着小炉，品着红茶，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现在行走在世界上第一条穿越沙漠的铁路上，也将穿越半个北麦洲，成为达科达合众国将东西两线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大动脉。 有了这条大动脉，盐城附近的铜矿和煤矿可以迅速而廉价地运往西部沿海工业区，减少对海外资源的依赖程度，进一步加快达科达工业化的速度。 他没有像白人那样对土着人进行血腥屠杀、武力驱赶和病毒祸害，仍然让这片土地充满了生机，让这里的土着原住民和野牛都得以继继繁衍生息…… 红雨紧紧依偎在他身边，试探问道：“老公，你就没想过像其他中国人那样，当个皇帝？” 李杰笑道：“想过，只是这样我们的国家很快会散架，就像我们的邻居麦西哥一样。” 红雨叹气道：“唉，没想到我嫁了一个带枪的圣人。” 李杰端起对方的下巴，好好欣赏一番：“那你就是圣女。” 红雨也跟着会心一笑。 她虽然对李杰的决定感到遗憾，还是表示理解。对于她来说，能嫁给一个像圣人一样的海盗已经是抢了一座人人都羡慕的宝藏。 而且，她现在对未来也很期待。 如果老公再帮刚成立的达科达自治区实现富裕，那就再好不过了。按照达科达宪法，达科达实行一国两治，各自治区的首脑由境内的土着各个部落自行推选产生，到时候天神一样的老公仍然是达科达自治区最大的王。他们的儿子可能会是下一任达科达王爷。 3月10日傍晚，李杰的专列翻过已改名为太行山的岩石山，到达中部铁路目前的终点：夏延城。 广东省长张际亮带着军区司令汪宗宾和夏延市长夏问天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总统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简单寒暄之后，李杰就在欢迎晚宴上把大家开发东部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了解。 张际亮还真是个人才，经过七、八年的折腾，已经把太行山以东规划成广东和江北两个省份，由他和魏源带来的另一个失意官员何翰林何庆元分别任省长。 广东省主要包括北边的夏延城和南边的佛山城。按照与当地土着的约定，夏延城建好之后归夏延部落酋长夏问天管理，华人和白人在此城中的人口不得超过五分之一。 因为有了这个约定作为保证，夏延部落对科达科中央政府以及附近的移民态度都比较友好，很少打劫过往军民。 过了夏延城，乘坐马车向南长途跋涉300余里，就是广东省会佛山城了。这个位置与后世的丹佛差不多，因为当地居民多由广东一带移民组成，又在山上新建一座大佛，故取名佛山。 佛山城内大约有7万余人，加上周围村镇已有大约16万人。再过一年，等中部铁路大动脉从夏延城延伸到这里，将彻底和鹏城联系到一起。 这里也将成为达科达政府经营米西河西岸的大后方。将米西河西岸的整个大平原地区纳入达科达版图已经成为政府和国会的共识。 3月20日，李杰一行又从佛山出发，在张际亮的陪同下一路向东两千里，沿途考察了以当地土着人为主的马城、南风城，最终到达新成立的江北省省会镇江城。 江北省的位置在南风江也就是土着人称的堪萨斯河以北，北边与达科达部落接壤，境内有大量的南风部落百姓，东南与麦力哥的密苏州接壤。 按照和当地土着达成的协议，野马部落主要在马城及其周边活动，南风部落主要在南风城及其周边活动。华人移民主要在镇江发展，直接面临麦力哥移民的压力。 张际亮这样设计，是尽量将土着人和麦力哥人隔开，防止他们动不动就跑到米西河以东或者南风江以南去抢劫，刺激麦力哥人。 镇江城在南风江北岸，位置和后世的堪萨斯城差不多，河边还建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可以停泊一些小船，和上游的马城、南风城进行水路联系。 现任省长何庆元在镇江待了好几年，除了偶尔遇到一些不识相的白人前来骚扰外，一切发展顺利。 去年这里又来了4万多华人，使这里的华人迅速突破8万，越来越像省会的样子了。 第112章 喜欢上同一个漂亮女人 4月10日，李杰到镇江城之后，没有过问省长何庆元当地的民政事情。 他的中心任务就是现场勘查一下镇江城周围的地形，以顾问的身份帮助军区司令解天培再训练一个营的民兵，加强这里的防务力量。 这几年达科达发展得太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利得让他感觉不大真实。 虽说河对岸的麦力哥前几年折戟麦西哥，损失不小，但是它毕竟是北麦的巨无霸，有两千万以上的人口，6万以上的陆军，还有一支强大的海军…… 麦力哥海军的强大不仅在于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和舰船制造能力，还在于它们这时出了斯托尔顿和达尔格伦这两个妖孽般的军工天才。 麦力哥整个精英阶层对海权的重要性都有超出同期世界各国的认识。 在总统和军方的支持下，斯托尔顿和达尔格伦这两个天才不停地在“普林斯顿号”铁壳战舰上做实验，研发最新的舰炮和旋转炮塔，使达尔格伦巨炮提前九年搬上战舰，也使铁壳战舰日渐完美。 哪怕他们在实验中炸死了国务卿，炸死了海军部长，差点炸死约翰?泰勒总统和斯托尔顿本人，也不曾停止前进的脚步…… 5月20日，李杰正在亲自勘测南风江的水文情况。 麦力哥军方派人乘坐一艘小型蒸汽船送来一份通牒，要求华人于10日之内撤出堪萨斯河也就是南风江沿岸各城。 这是西方人宣战的前奏。 李杰立即让人找来当地几个军政要员商量如何应对。 省长何庆元和军区司令解天培都学当年李杰接待麦力哥特使时的屌样，说了个“屌”字，把它当作和以前一样的威胁。 李杰望着蒸汽船扬长而去的浪花，忧心忡忡。 他记得，阴国老牌政客帕麦斯有句名言，假如阴国和发国同时喜欢上同一个漂亮女人，冲突就不可避免。深谙此道又自信心爆棚的麦力哥人绝对不允许达科达在米西河边洗脚。 而且，他最近又了解到一些情况，红云这个狂徒近几年比较嚣张，在密苏江两岸往来如风，抢的马匹不下一万，杀的麦力哥正规军不下一千，至于民兵、牛仔更是多了去了，麦力哥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南风江的南边还有一个骁勇善战而又桀骜不驯的科帕奇部落，也跟在达科达部落后面起哄，隔三差五地跑到米西河东岸杀人放火。这账很可能也要算在达科达身上。 如果麦力哥忍气吞声，后面绝对有冲天怒火。 当晚，解天培请李杰喝酒，又谈到麦力哥的通牒一事。 黄杰夫等几个连长都对此嗤之以鼻。 李杰只好耐心地将自己最近的担心给大家讲了一遍。 他说道：“各位，我还是要 提醒你们，麦力哥虽然是世界上第一个民主国家，但只是在他们白人内部实行的民主，他们不会容忍华人和土着人在这里做大做强，和他们平起平坐的。” 解天培霸气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算个鸟。” 李杰又说道：“麦力哥的实力也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一个苏族连长红雷马上拍马屁道：“大总统的实力更超乎我们的想象。” 李杰再次提醒道：“希望大家还是小心为上，最好将医院、学校提前向后方转移，免得开战的时候，措手不及。” 解天培等人不是劝酒，就是打哈哈。 在他们看来，曾经百战百胜的战神总统在退休之后已经多了些暮气。 李杰也没有办法，他现在的身份既然是顾问，就不能代替对方决策，否则就是越俎代庖。 黄杰夫一直没有作声，在酒后很谦虚地向李杰请教了一会儿应对之策。 “总统，万一麦力哥利用舰炮优势攻城怎么办？” “我这次从鹏城带来了3门最新的75毫米山炮，就是口径小了点，对付大军舰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对付一些小炮艇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们的战线实在是太长了，你还是将炮兵主要兵力先藏到西边400多里的南风城。必要时咱们退守南风城。” “总统，咱们一仗不打就撤退，也不好向乡亲们交待吧？” “那好，你在城外找两处隐蔽的地方，预先设好炮兵阵地，等对方军舰靠近后，咬一口就跑，千万不要硬抗。” 哪怕是面对自己曾经的徒弟，李杰现在也尽量以商量的口气进行沟通。 “轰轰……” 6月1日凌晨，麦力哥3艘排水量有一千吨的炮舰突然从南风江下游开来，对着河边的镇江城就是一阵炮击。 麦军显然有备而来。250毫米舰炮炮弹有两百斤重，凶猛的火力打得解天培和黄杰夫一个措手不及。 也就是半天的时间，河边的码头、仓库和城墙几乎全部被焚毁。仓促应战的3门老式克虏伯4磅滑膛炮没发射两发炮弹，就被炸毁。居民死于炮火之中的多达1千余人。 镇江城一片哭爹喊娘之声。 “总统，国难思良将，还是由你来统帅我们吧。” 人心惶惶之下，解天培和黄杰夫等人也有些慌了。他们都诚恳地请李杰出山，全面主持反击麦力哥入侵的工作。 李杰也当仁不让，接过指挥权，开始调兵遣将： “解司令，麦力哥此次是有备而来，非同小可，但他们的优势在海军，你速速派人向圣马丁总统报告，请他加强沿海防务，小心麦力哥偷袭西部沿海城市。” “黄杰夫，敌军来势汹汹，以现有的一营正规军和一营民兵难以抵挡。为以防万一，你明天带领1个连的民兵护送镇江城的剩余居民西撤400里外的南风城，防止对方利用海军优势在南风城登陆，断了我们的退路。” 李杰也给自己安排了活，准备亲自指挥剩下的人马阴一把对方后再徐徐后退，负责垫后。 好多年没有打仗了，他很期待，很兴奋。 同样因为好多年没打仗了，他也很紧张，很担心。 第113章 红雨被俘了 第二天天色微曦，镇江城又是一片哭声，哭爹叫娘。 李杰一脸铁青。 负责撤退的省长何庆元只好向他解释，好多居民是去年刚刚从鹏城长途跋涉5千里多里到达这里的，他们实在是不想再搬家了。 李杰于是给老婆红雨下达了一项任务，让她带了一个连的民兵去挨家挨户给移民们做工作。 “乡亲们，请你们相信我，敌人就要杀来了。” “乡亲们，我们只有离开这里，国防军才能放开手脚杀敌……” 随着红雨挨家挨户地解释，移民们终于再次踏上迁移之路。 无论如何，红雨是曾经的第一夫人，在移民中还是有很高威望的。 “轰轰轰……” 早上七点的时候，何庆元和红雨带着百姓们还没有完全出城，麦力哥的炮舰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炮击。 由于昨天没有遭到有效的抵抗，两艘小一点的炮舰胆子有点肥，甚至开到离城西只有1公里的地方，企图炮击从西门子逃难的百姓。 “轰轰轰……” 提前转移到西门之外的3门4磅炮突然发动袭击，一举击沉其中一艘小炮舰。另一艘掉头向下游逃跑，又被埋伏在另一处的3门4磅炮打成了重伤。 麦军2艘大号炮舰赶紧进行远距离炮火支援，迅速向达科达炮兵阵地打来数十枚令人生畏的炮弹，可惜对方已经转移，只是打了个寂寞。 两个小时后，一个营的麦力哥陆军兵分数路登陆，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顺利进入镇江城，只发现3门被击毁的旧火炮，一个人影都没有。 带队的梅斯少校料定华人不会跑多远，下令一连的步兵火速追击。 两个小时后，这一连麦军在半路上遇到李杰他们的一阵冷枪，死伤三十多人后就不敢单独追击了。 此时，麦力哥陆军装备的更多是廉价的前装燧发枪，价格是柯尔特击发枪的四分之一，战斗威力不到柯尔特步枪的六分之一。要不是有太多的移民要掩护，李杰真想把这一连麦力哥大兵都吃掉。 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行动极为迟缓。 6月5日，他们花了4天时间只撤退了两百里，离南风城还有一半的路程，而负责民兵营的胡板凳已经带领一个民兵连再次和追兵接上了火。 民兵连的武器要差一些，大多是老旧的燧发枪，和麦军大兵打了个半斤八两，各有四十多人的死伤。如果这样拼消耗，吃亏的肯定是达科达一方。 李杰心急如焚，决定观察一下周围地形，打对方一个突然伏击。 当他登上一处山头时，竟然发现有好几艘汽轮顺着南风江而上。 他不由打了寒颤，这些狡猾的麦力哥大兵果然是想利用水路交通优势抄自己的后路。 他只好再次作出安排，让黄杰夫率领一个骑兵连和一个民兵连骑马加速西撤，加强南风城的防守力量。炮兵连留下3门炮殿后，剩下的3门炮也迅速转移到南风城防守。 6月6日，李杰亲自指挥一连步兵、两连民兵和一个排的炮兵在一处山谷附近伏击追兵。 这一次，他终于打了个漂亮的小型歼灭战，消灭了大约300来人，还意外地缴获了3门大炮。 第二天，李杰兵不厌诈，在原地又袭击了追兵一次，又消灭了200多人，给对方打出了心理阴影后，这才大摇大摆的继续撤退。 6月8日，黄杰夫率领一连骑兵和一连民兵刚到南风城东十余里处，就听到前面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麦力哥一个营的步兵已经在三艘小炮舰的掩护下，准备强行登陆，攻占南风城。 所幸黄杰夫按照李杰的提醒，让人提前将从鹏城带来的3门新式山炮转移到这里。 这些最新的大炮打得又快又准又狠，迅速击沉了一艘小炮舰和一艘运兵船。另外两艘小炮舰吓得只好带领另外两艘运兵船掉头逃跑。 第二天，黄杰夫和李杰同时收到一个噩耗：红雨被麦力哥人抓走了。 原来麦力哥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心有不甘，逃到半路时，又选择另一处地方登陆，偷袭了正在撤退的百姓，抓走了两百多人，其中就有率领乡亲们撤退的红雨。 等李杰率兵从后面赶上来的时候，麦力哥人已经逃到了船上，扬长而去。 6月10日，李杰率领殿后人马和黄杰夫在南风城会合。 因为突生变故，第一夫人被敌人抓去，大家一个个垂头丧气。 黄杰夫连忙向李杰请罪。 “总统，是我保护夫人不力，请总统惩罚。” “算了，还是我大意了，南风江战线太长，处处是漏洞，还是我们的兵力太少了，步子太大了。” “我带一个连的骑兵去追击吧，一定把夫人救回来。” “你的马怎么跑得过船？还是先安排好当下的事情吧。” 李杰很伤心，很愤怒，但也感到很无力。 经营江北省的战线太长，步子太大，终于还是扯到自己的蛋。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当总统时有点飘，决策有问题。 当晚，李杰将镇江民兵营与步兵连合并，成立三个步兵连，每个连的兵力增加到120多人，连同炮兵连都交给黄杰夫指挥，负责在南风城构筑工事。 他给黄杰夫的任务是，阻击敌军5天时间，掩护百姓继续撤退。 李杰决定和胡板凳带领骑兵连先行撤退200里，提前到马城部署防务。 他在江北省这段时间，解天培等人都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南风部落似乎在和麦力哥人眉来眼去。如果在后面战斗关键时刻南风部落反水一击，他们这些人恐怕是插翅难逃。 相对而言，马城的野马部落更为可靠一些。李杰准备到马城再依靠当地土着部落，扩编一批骑兵，准备袭扰麦力哥的后方，视情救回红雨。 第1章 中式婚礼 “一鞠躬！拜仙人顶。” “二鞠躬！拜南洋湾。” “三鞠躬！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仙人洞。” 大清道光十九年腊月初，珠江口外海，冬日暖阳，碧波万顷。 一处郁郁葱葱的荒岛上，随着一个司仪的公鸭嗓抑扬顿挫，一群海盗正在尽情地享受戏弄俘虏的乐趣。 在这群俘虏的身后，还有一群野生弥猴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算是客串这场特殊婚礼的观礼嘉宾。 俘虏们两两成对，或身穿长袍，扮成新郎，或顶着红盖头，扮成新娘，老老实实地按海盗们的规定，进行所谓的中国式成亲仪式。 最近，朝廷传来的禁烟风声越来越严，大清广东水师也空前忙碌起来了，在珠江口洋面加大了对过往船只的盘查力度，顺便也加大了对海盗的打击力度。 这些海盗们只好从平时活跃的伶仃洋面窜到珠江外海一个的无人荒岛上苟延残喘。 这个岛其实离香港岛不远，呈东西走向，形似扁担，因此叫扁担岛。这岛上山清水秀，也不乏野味野果，只是时间一长，大家都感到极其无聊。 刚好他们抓到一只从南洋过来的帆船，于是就想整点乐子解闷。 不过，他们今天抓了不少洋人。一个叫李大算盘的海盗头子就别出心裁，整了这出海盗版的娱乐节目。 只是最后的进入洞房环节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就是从20多米的悬崖上来个自由落体，主打一个变态的心跳。 如果幸运的话，没摔死也没摔晕，还能从悬崖下面的溶洞里钻上来，就会被大伙接纳入伙，和大伙一起吃肉喝酒，称兄道弟。 如果吓晕了或不小心淹死了、呛死了，那只能回归大海的怀抱，祭奠天妃娘娘。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推海盗。如果你有足够打动海盗心弦的钱财，也可以不用跳崖。 因此仙人洞也被周围的海盗们叫作死人坑，下面不知有多少冤魂…… “啊！我操！我操！我操啊……” 随着前面进入洞房的几对新人发出瘆人的惨叫声，后面的新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不好玩了，死活也不愿意向仙人洞方向去了。 他们嘴里还在不停地求饶：“各位好汉，我们身上的金银都给你们，放我们回家吧。” 充当司仪的李大算盘顿时不爽起来，拎起一把关公刀，大步流星、凶神恶煞地向俘虏们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叫约翰的小喽啰，手中托着一个盘子。 俘虏们见状，一个个顺从地把身上藏的金银都交到小喽啰约翰手中的盘子上面。 见到钱多的，这家伙用刀尖往左边一拨，表示可以不用入洞房了；见到钱少的，就把关公刀向上一扬，马上有小喽啰把这人押到悬崖边，逼着仙人跳。 李大算盘是这个岛上海盗团伙的二当家，专门替大当家的管钱，因为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大算盘，既会精打细算，也会敲骨吸髓。 李大算盘现在深受大当家的信任，也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变态的方法整钱。 当李大算盘走到一个面目有些俊朗的年轻人面前时，这家伙很是镇定，居然一个子也没掏，反而向那个托盘里吐了一个痰。 李大算盘立即对着这人的小腿连踢了三脚，对方没有半点反应，倒是自己的右脚被对方结实的小腿顶得有些生疼。 “哟嚯，看来还是个硬茬。老子踢死你！” 李大算盘稍稍歇了那么一会儿，后退半步，蓄了一口气，然后提起右脚，照准对方裤裆，狠狠踢去，方向明确、动作阴狠——这是一个标准的断子绝孙脚。 正当大家满怀期待地屏住呼吸，准备倾听对方的惨叫声时，只听“扑通”一声，这位海盗头子竟然把自己踢倒了。 准确地说，这家伙是被人拎起大腿甩倒的。只是这情况逆转太快了，快得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很快，大家觉得眼前人影又是一晃，倒地的李大自算盘又发出一声惨叫，像极了一只要死的鸭子。 有些海盗好像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擦眼睛，发现他们的二大当家李大算盘，竟然被一个不起眼的俘虏倒提着大腿甩倒在地，接着又被一记暴肘击在小腿上，又接着是一个锁喉的动作……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十几个小海盗很快围了上来，有的喝道： “死扑街，赶快放了我们二当家的。” “再不松手，给你剁成蟹酱。” “……” “听人劝，吃饱饭。” 李杰很听话的放下手中的海盗，顺便又在对方刚才受伤的小腿上踩了一脚，算是对对方威胁自己的回应。 他最初没有打算下死手。 他的力量在他所在的整个陆战旅突击大队，算是最大的，随便一击就会让普通人受不了，何况是用肘。 只是因为对方威胁了他，让他觉得有些不爽，于是暗中在脚上加了点劲，彻底踩断了对方的小腿骨。 地上的二当家马上爆发出洪荒之力，发出惨叫：“老子的腿断了，给老子杀了他。” 有三个扎着蓬松辫子的家伙两人持刀，一人持矛迅速扑了过来。 只见李杰先是一个漂亮的侧身，躲过刺过来的长矛，顺势把长矛夺在手中，同时右脚一个侧踹，踢飞一个拿大刀的海盗。 接着他又是一个漂亮的转身，把拿长矛的家伙一把薅在怀里，然后又推向另一个拿大刀的海盗，把两人都砸成狗吃屎。 这动作整的，太麻溜了！看得好几个海盗都在心中暗暗叫好，面露崇拜之色。 “呯！” 突然一声枪响，一个子弹擦着李杰的头皮飞过。 李杰马上意识到有人打黑枪，顺势往地上一滚，已经看清偷袭者的方位，同时捡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 那个打黑枪的海盗随即一声惨叫：“啊！我的眼睛。” 这家伙叫伊鬼子，是个混血海盗，长着半张西洋人的脸，在这伙海盗中坐第4把交椅，平时是个狠角色，可是现在成了独眼龙。 海盗们顿时傻了眼，眨眼之间，他们四个当家的已经废了两个。 这人也太狠了吧，也许只有大当家的马大肠子亲自过来，才能制得住他。 第2章 有点时空错乱 李杰看着对面的一群海盗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是本能告诉他，好奇害死猫，还是逃命要紧。 他远远望见有几个海盗扛着土铳一样的玩意儿冲了过来，连忙挥舞大刀，逼退了眼前的几个小喽啰，向仙人洞方向冲去。 等海盗们冲上来时，李杰已经一头扎进对他没有一点难度的海底。 海盗们看扑了个空，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把和李杰一起来的好几个船员一脚一个，都踹到了大海里。 李杰在悬崖下面看得真真切切，迅速从海里给这些人一一捞了起来，藏到仙人洞里面。 被救的人中恰好有一个叫布鲁斯的洋人，认识李杰，不由惊叫起来： “天啦，我们没死。” “杰克，你的中国功夫真棒。” 李杰淡淡地说道：“这和中国功夫没关系。这只是海军陆战队的基本功。” 布鲁斯又问：“你是军人？” 李杰没空理他，只是对被他救下来的6个人说道：“我提醒你们，这里虽然安全，但只是暂时的。大家还得齐心协力想办法逃出去。” 仙人洞是一个由海水侵蚀形成的岩洞，不停有水滴从洞顶滴嗒滴嗒，让人顿生寒意。 大家在仙人洞里又歇了一会，正想找个地方生火取暖，只见远处已经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吵吵嚷嚷向这里走来。 李杰连忙自来熟的带着身后的人从岩洞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越往岩洞深处走，越觉得对这里非常熟悉。 七拐八拐的洞穴、隔三差五的岔路、嘀嘀嗒嗒的泉水声、偶尔出现的蛇，只是不见了当年的标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记忆告诉他：这应该就是他们陆战旅经常举行武装泅渡训练的一个地点：扁担岛。 好像就在前几天，旅里在附近再次举行了一次带有军事比武性质的武装泅渡训练，这里是终点。 不知为什么，他当时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反而感到一阵疲倦。 这几年来，他参加过三次国际海军陆战队军事比武，获得二个团体第一，一个单项第一。 他有两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还有肩部的一处枪伤，见证了他三次记录封存、不便对外公开的海外行动——这是真正的战功。 至于公开参加的亚丁湾维和，海参崴和南海联合军事演习，他也拿了一堆不大值钱的军功章…… 在最后一次泅渡中，他突然觉得，和平时期军人该拿的荣誉好像差不多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军旅生活好像也没有了新鲜感…… 眼看还有两百米就要到达目的地，他不想再向前冲刺了，把荣誉留给年青人吧…… 胡思乱想间，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把他拍到一块突兀的礁石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艘破破烂烂的西式帆船上，周围的人都穿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直觉告诉他，这帮人也许三天，不，三十天，不，是三百天都没有洗澡、换衣服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直接通过上面的破洞摸到了自己大腿上的肉。他顺手搓了搓，很快带出一块橡皮泥一样的东西，可长可短，可方可圆，就是不能当饭吃。 他又嗅了嗅自己的腋下，不是狐臭，胜似狐臭——从这味道的浓度分析，他应该至少有三天没有洗澡了，或者说是昏睡三天了。 他看到甲板外边就是大海，纵身一跃，却被一个肮脏的男子死死抱住。 “冷静！兄弟，好死不如赖活着。” “再呆在船上，都被你们熏死了。” “再坚持两天，咱们就到黄埔港了。” “给我起开，老子只是想洗个澡。” “前面好像有个小岛，咱们到那里停下吧，也许山上的泉水可以洗澡。” “……” 李杰最终没有跳海。 尽管对于海军陆战队出身的他来说，这大海只是一个大号的游泳池，是陆战队员大显神威的天地。 但是，他有点时空错乱。 他身边有几个金发碧眼的洋面孔，像是这艘船的掌控者。 船上有二十几个皮肤黝黑的南洋人面孔，还有十几个人皮肤稍微接近南方人，扎着蓬松的辫子，不男不女。 刚才大家的对话都是阴语，只是感觉对方说得还没有自己说的标准。 他开始安静下来，听水手们聊着闲话，知道了其中几个人的名字。 西式帆船叫“故乡号”，上面大约有50个水手，船长布朗是一个喜欢在海上漂流的牛仔，每次顺便拉上些货物满世界跑，赚来的钱勉强可以支付水手的工资。 抱住他防止他跳水寻短见的叫布鲁斯，是个不喜欢当阴沟郎人的斯科兰人，孔武有力，好像在阴沟郎治下的印度犯了什么事，逃了出来，在这个船上当二副兼水手长…… “不好！岛上有海盗。” 船很快到了前面的一个荒岛，李杰还在消化大家交流的信息，突然有水手惊恐地喊道。 “嗖嗖嗖……” 大家来不及反应，几个搭钩迅速从岛上飞了过来，一下子把船只控制得死死的。 接着，又有七、八条小船从旁边迅速围了上来，李杰所在的帆船已经无路可逃。 半年前刚刚在红海打过海盗的李杰终于确信，自己又遇到海盗了！ 只是这些海盗穿着太奇葩，有点像影视剧里的那些清军乡勇：一群乡下曲辫子，手里拿着像烧火棍似的大刀、长矛，也有土铳。 李杰心道：“遇到海盗好啊！好久没有打海盗了。” 他迅速来了精神，很配合地走下船，又等海盗前来搜身，可是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对他动手，明显不把他这个陆战精英放在眼里。 所以当对方那个叫李大算盘的公鸭嗓动手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用了点力气，一下子收拾了两个海盗头子，削去了这个海盗团伙的半个领导核心。 李杰熟练地带着6个人找到山后另一处被茅草遮住的出口。天已经基本上黑了。惊涛拍岸，掩盖了他们的动静。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弄晕了两小巡逻的小海盗，好好观察了四周。 附近的海湾停了好几艘海盗船。其中还有一艘看起来挺大，排水量应该有五、六百吨左右。 他从这些船的数量和规模上判断，这些海盗应该不会低于200人。可是这些海盗是从哪里来的呢？华夏早已没有海盗了啊？ 第3章 擒贼先擒王 半夜的时候，李杰利用海浪的掩护，悄然下水，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那艘最大的海盗船，用手刀又砍晕了放风的两个小海盗，把布鲁斯他们接了上来。 布鲁斯虽然长得威猛，但是学着李杰用手刀砍了几下，感觉没什么效果，只好和同伴们捡了几把破刀，跟在李杰的后面壮胆。 当李杰他们摸进一个船舱时，听见一帮海盗正在一个船舱里争吵。 其中一人说道：“大当家的，咱们还是去南洋吧。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肯定是广东水师派来的探子。” 另一人说道：“南洋不是昔班尼人的天下，就是喝得兰人的天下，阴沟郎人现在也去了那里。咱们去了更没有好日子过。” 又有一人说道：“官府要禁烟，阴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就猫在这里看热闹是了。” 一个是貌似主心骨的人物说道：“好了，不要争了。大家都去睡吧，明天再把仙人洞搜一遍……” “不用搜了，我就在这里。” 李杰突然出现在海盗们面前，像鬼一样。 在大当家这里议事的四个海盗小头目吓了一跳，但也就是愣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迅速扑了上来。 只听“嗖”的一声，李杰一扬手，首先用石头击中最前面的一个海盗。 布鲁斯等6个人两人一组，对付剩下的3个。 那个大当家的迅速扑到附近的床头，想找他的短火铳，突然感到胳膊一阵发麻，是一块石头击中了他的胳膊肘。接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将他的脖子死死掐住，让他快要缓不过劲来。 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布鲁斯他们都用了刀，下手比较重，砍死对方两人、砍伤一人，自己这边只是两个轻微伤。 李杰押着海盗大头目，布鲁斯等人押着另外两个受伤的小头目，相续走出舱外，只见甲板上已经来了近百个小海盗，他们手上也有布朗等被俘的三十多个人员，开始和李杰谈条件。 “对面的好汉，你把我们大当家的放了，我把你们的人放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对面的海盗听着，整个大海都是我的，只要敢抢劫我，就要做好被抢劫的准备。” “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你们四个当家的，已经完蛋了三个，还有什么底气和我相见？” “那我们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 “行，我先弄死你们这个大当家的。” “等等……” 谈判破裂了，好像又没有。 双方手下都有人质，李杰虽然人手少，但更有心理优势，自己抓了对方的老大，对方手上的人质其实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想尽可能通过擒贼擒王，把这伙海盗都制服，最坏的打算就是突围。 但是对方人手太多，把他围得死死的。 南方的冬日虽然比北方暖和得多，但是凌晨的海风还是有些冷，体感只有二十来度。 到大阳快要跃出海平面的时候，李杰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人是铁、铁是钢，三天不吃，打不过黄鼠狼。 他开始观察周围的形势，准备相机突破重围，再跳进海里去。 这时被海盗控制的一个洋人突然用还算熟练的汉语说道：“我说各位好汉，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如你们都跟着这个更厉害的杰克当海盗，让他当船长，咱们更有前途。” 这个洋鬼子有个牛逼的名字叫柯林顿。像许多西方人一样，他崇拜实力，也崇拜海盗文化。 马上有海盗骂道：“放屁，有本事把我们都打倒再说。” 那人又说：“你们人太多了，只能单挑。” …… 趁大家打口水仗的功夫，李杰也有了思路。 他指着前方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你出来，再选两个帮手，咱们一战定胜负。” 对方犹豫了一阵子，还是答道：“好!我刘一佩服你是条汉子。” 李杰接着说道：“如果你们三个能打倒我，我任凭你们处置。否则，就听我指挥。” 对方点了点头，声如洪钟：“咱们就一战定乾坤，一战定生死。” 那个叫柯林顿的洋鬼子又对周围的人说道：“双方兄弟，大家都是海盗，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谁在后方下黑手、打黑枪，都要遭到上帝和天妃娘娘共同嫌弃的。” 很快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海盗小头目上走上前，主动充当刘一的帮手。 刘一又喝斥道：“你们两个下去。咱们三打一已经胜之不武了，我另挑两个帮手。” 刘一是这个海盗团伙的三当家，因为带着部分人马在岛上宿营，没被李杰一锅端了。在二当家、四当家被打残，大当家被生擒后，他毫无悬念地成了海盗中间的唯一主心骨。 这家伙平时行事还算光明磊落。他刚才犹豫不是怯战，而是觉得三打一有点丢脸。 现在看到两个有实力的手下当帮手，他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给喝斥了回去。 李杰立即报之以赞赏的目光，竖起了大拇指，感觉这家伙还有点传说中的江湖范儿。 刘一向周围海盗喊道：“马欢、李小妖，你们俩个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侄儿，你们随我和人家打一架。先说好，拳脚无眼，生死由命，愿赌服输。事后不能再寻仇。” 两个看起来不大结实的小海盗很快站了出来，跃跃欲试。 “开始！” 挑拨双方决斗的洋鬼子柯林顿很快自来熟地充当了裁判，发起了决斗号令。 马欢、李小妖一左一右，很快扑了上来。 李杰右手化掌，在大当家的脖根一砍，将其砍晕在地。同时借助大当家的还没有完全倒下的身体，已经将身子腾空飞起，一脚踢到了马欢的胸口，接着又是一个回旋腿，踢中李小妖的后背。 眨眼之间，他已经击败了二人。 李杰其实并不擅长动作花哨的武术动作。他的基本功是军事搏击，有泰拳的影子在里面，讲究快、准、狠，以最短的时间一招制敌。 对近身格斗来说，用腿是大忌。因为用腿的攻击距离太长，费时费力，容易被对方所制。二当家的当时就是因为轻率出腿，反而被他制服的。 业余的时候，他也研究过网上视频的一些武术动作，学过一两个装逼的花样，比如像兔起鹘落一样夸张的起跳，令人眼花缭乱的回旋腿。 今天为了尽快从心理上慑服对手，他只好耍了个酷，使用了回旋腿。 宁挨十手，不挨一肘。如果想要人命的话，他完全可以放二人近身，一肘一个，不是击破对方的喉咙，就是击断对方的肋骨。 突然，又一个不讲武德的小喽啰将腿飞了过来，快如闪电，差点踢到李杰的鼻孔。 李杰没有多想，本能地就势提起对方的脚后跟，在甲板上像玩呼啦圈一样，抡了三圈，然后给扔到海里去了。 随着一股刚劲的拳风，刘一的进攻很快也到了。 刘一有南拳的底子，在随浪起伏的帆船上仍然如履平地，双拳一攻一守，交替进攻，呼呼生风，非常稳健。 如果换成其他人，即使功夫比他高，也可能被他击倒了。就像《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遇到浪里白条张顺。 可惜他遇到的是一只海老虎，既能上山，也能入海的两栖怪兽。 李杰的下盘更稳，只是在生擒大当家又连续击倒三人之后，体力有些下降，肚子还在不识时务地咕咕叫。 他步步退让，在让了对方二十来招之后，看对方节奏有些放慢，突然一个下勾拳，快如闪电，直接将其下巴打脱臼。 三当家的也丧失战斗力了！ 第4章 一不小心成了海盗头子 “各位，昨天，咱们已经见识了杰克的身手，今天又见识了杰克的枪法。有谁还不服？” “服——” “那从今以后，杰克就是咱们的船长，咱们的大当家？ “好——” 一天后，李杰又和海盗团伙推出来的几个所谓神枪手进行了所谓的枪法比赛，秒杀全部对手，彻底震服了岛上的海盗。 当一个人有绝对实力的时候，就不需要他出来说话了。 柯林顿这个洋鬼子马上跳出来，成了梁山泊的洋林冲，要求马大肠子让贤。 原来被李杰生擒的大当家马大肠子还好，愿赌服输，心服口服，甘愿让出大当家之位，带领手下二百四十多个海盗继续在他的领导下当海盗。 曾经的反海盗精英李杰哭笑不得，自己被海盗打劫，反而成了海盗头子，杰克船长。 他感觉自己有点像《水浒传》里的宋江，抢了白衣秀才王伦的第一把金交椅，好像有点不地道。 李杰很快搞清楚了手下主要人员的基本状况。 扁担岛上的海盗大头目主要有四个，被他生擒的大当家的叫马大肠子；被他打折了腿，成了铁拐李的是二当家，叫李大算盘；三当家的刘一，下巴被他打脱臼，四当家的伊鬼子有半个昔班尼血统，被他打成了独眼龙，只剩下一只眼睛，像麻将牌中的一饼。 四个当家的都被他收拾了，还有谁敢不服？ 至于小头目有十多个，除了被砍死的两个，打伤的两个，主要就是马大肠子的侄儿马欢，李铁头的侄儿李小妖，刘一的表侄黄毛。 这三个人其实也就是不到十八岁的毛孩子，那个叫黄毛的还在流鼻涕，随风飘荡，荡气回肠，让你看一眼都吃不下饭的那种。 有意思的是，这个海盗团伙经常和洋人打交道，充满了洋味。大部分海盗头子都有洋名字。刘一的名字叫刘易斯，马大肠子的名字叫马布里，他侄儿马欢又叫马立克，李小妖的名字又叫李约翰——搞得真跟国际接轨似的。 李杰更没想到的是，在柯林顿和布鲁斯这两个家伙的软硬兼施下，“故乡号”上的人员也答应，暂时加入这个海盗团伙，直到他们找到新的根据地。 布朗从小出生在南洋，父亲是阴沟郎人，母亲来自喝得兰，也是盛产喝得兰小土豆的那个地方。他自己说是大海的人。 布朗喜欢大海上的无拘无束，不想跟杰克混。 可是他船上的大副柯林顿和二副克鲁斯都喜欢跟着神奇的杰克船长混，加上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也只好从了。 柯林顿据说是个埃兰裔麦力哥南方人。他也喜欢自由，是因为他不大认可他老爹养奴隶，所以跑了出来。 这家伙虽然只是大副，可是嘴巴好使，有能让良人改嫁，又让妓女从良的本事。 正是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挑动海盗三当家的和李杰决斗，反而让李杰成功逆袭，成了华人海盗眼中的大当家的，洋人海盗中的杰克船长。 布朗那一船人就是他软硬兼施，被迫改嫁的。 新的海盗团伙成立后，柯林顿经常为杰克出谋划策，慢慢便成了杰克船长的洋顾问，用华人的话来说，这叫狗头军师，梁山泊上的吴用。 李杰搞清楚了，现在是大清道光十九年腊月初。至于到底还有多少天过年，海盗们并不清楚。 布朗的航海日记却清楚显示，公历新年前三天，他们在海上先于鲨鱼捞起了李杰，新年当天就被海盗们打劫了。 “大当家的威武！” “杰克船长牛逼！” “……” 1839年1月6日，扁担岛海盗们站得整整齐齐，正式参拜李杰，接受他为大当家的。 李杰望着比岛上猴子还多的海盗，无语至极——重生成了天杀的海盗不说，连把手枪也没带过来，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生前可没少向某望工程捐钱，没少和贫困户结对子，也没少干过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事！ 上天就是这么回报好人吗？ 他不耐烦地向手下喽啰们挥了挥手，作出最高指示：“好了，大伙都是兄弟，没那么多讲究，都散了吧。” 他独自郁闷了一会儿，然后沿着岛边闲走，踢起一块又一块倒霉的飞石。 小岛上有些三三两两的松树，有些珍贵的相思树，还有些叽叽喳喳的猴子，但更多的是裸露的黄色沙石——证明这里不能种植庄稼，自然也不会有居民。 他再次确信，这还真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个扁担岛！ 李杰在岛上绕了一周，最后再次来到当时搞仙人跳的悬崖上面，驻足远眺许久，一筹莫展…… 被迫让贤的马大肠子马布里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低眉顺眼地向他请示：“嘿！大当家的，咱们下一步打算到哪里去？” 李杰依旧看着远方的大海，面无表情：“还能到哪里去？随你们浪喽！” 他醒过来既没带武器，也没带系统，还没带任务，只有一头雾水。 马大肠子说道：“大当家的，最近的黄埔港是不能去了，官府正在禁烟，水师凶得狠，收钱也不给面子，逮着咱们海盗都是要砍脑壳的。” 李杰扭过头来：“你说该到哪里？” 马大肠子马上表现出二当家的就有觉悟：“你现在是大当家的。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这个家伙角色转变很快，快得让李杰有点不大放心，总担心这家伙不讲武德。 李杰现在没有大多主意，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掏出家伙，对着东面尿了一泡尿，稍稍感到一丝畅快。 其他头目见状，也跟着手扶长枪短炮，用尿液向海洋女神致敬。 等大家都尿完的时候，李杰提议道：“要不，咱们开个会，少数服从多数？” 这是他从后世带来的一个工作习惯，遇到什么疑难复杂问题都要上个会，研究研究。 三当家的刘易斯突然说道：“大当家的，你真是天生当老大的料，别人尿不到三尺，你能尿一丈远。” 马布里又是一脸谄媚，接过话茬：“大当家的，开个球的会！你尿尿向东，就是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第5章 大洋彼岸有机会 十几天后，倭岛，一个叫神赖川的小渔村，一群来自大清的海盗在这里歇脚。 这曾经是一个盛产海盗的地方，对海盗同行不是太敌视。有的海盗下船去补充食物淡水，添点衣服，有的去买药看病，有的也大着胆子逛窑子、撩妹子，…… 李杰没有直接向东，而是带着一大一小两艘帆船向北来到了这里。 他之所以选择先到倭岛，一是看能不能把铁拐李和一饼的眼睛，还有那个洋船长的病给治好。二是从这里出发，到他以前听说过的一个地方，更安全、更方便。 由于时间拖延的时间太长了，李杰在附近请了好几个倭岛大夫，也没能救回李大算盘的腿和伊鬼子的眼睛。 曾经玉树临风的李大算盘成了铁拐李，变得和给他看病的倭人一样矮了。 曾经高大威猛的伊鬼子成了麻将桌上的一饼，说好听点叫独眼龙或龙将军。 至于那个生病的布朗船长，差点被那些矮不矬矬的庸医给治得快断气了。 好在李杰会些三脚猫的中医功夫。 他和他的战友们在热带海域执行任务时经常会出现布朗类似的症状，头痛、胸闷、呕吐——这是一种肠胃型感冒，藿香正气水是最好的药。 这里没有藿香正气水，李杰就自己到药铺抓了些甘草、陈皮之类的中药，瞎折腾一番，竟然让布朗的病情有了很大的起色，还能吃一大碗米饭。 还有几个小海盗也有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李杰也顺便给他们看了看。 李杰整天神叨叨地。发烧的整点柴胡，咳嗽的加点贝母、甘草，虽然剂量不是太准，反正没有弄死个人，还看好好几个人。 海盗们于是对这个大当家的更加佩服起来，天天当神供着。 李杰只让他们到药铺买些蒲公英、陈皮、桔梗、鱼腥草、柴胡、银翘之类的常见中药，他们几乎把那里的中药给买光了…… 在前往倭岛的时间里，李杰好好静下心来展望未来。 他最初曾经心潮澎湃地想过，想以穿越人的身份去改变大清。 可一想到书上记载的大清那个埋汰样，他顿时感觉到一阵无力。 那个紫禁城的道光皇帝据说非常勤俭持家，亲自补旧衣服穿，结果把国家补得越来越穷、四处漏风。 以八旗为代表的军事贵族，包括整个文官集团在内的士绅精英阶层都是颟顸自大。缺钙缺钙我不管，我是天朝第一款。 华夏在满清的统治下，人口越来越多，土地越来越少。特别是两广一带，土地兼并严重，人均土地几乎不到一亩半，风调雨顺也就混个肚儿圆，多活一年是一年。如果多几天天灾，就得卖儿鬻女，熬过一年算一年…… 李杰想了好久。 如果自己穿越成皇子、皇帝，不带来装逼的坦克、大炮、ak，不带上惊天地、泣鬼神的10万吨弹药，无论是投靠谁，不是被当成海盗砍了头，就是要被当成骗子给嘎了腰，或者被当成妖怪沉了塘…… 李杰现在打算，既然现在找不到靠谱的势力，那就谁也不靠，靠自己。 但是往哪里发展哩？ 离开扁担岛的那向东一尿突然给他了启示：大洋彼岸有一个好地方。 李杰在参加一次国际军事比赛时，曾经听说过螺丝老毛子做过的一件憾事和蠢事：把在北麦最有前途的螺丝堡给卖给了麦西哥，后来又辗转到了他们的死对头麦力哥手里。如果他们不卖这个螺丝堡，螺丝真是一个地跨亚欧麦三洲的大帝国！ 从那时起，李杰留心收集了一些关于螺丝堡的资料…… 他大概知道，此时的北麦洲西部应该还是一片空白，太平洋东岸地区，还没有一种能够掌控全局、说一不二的绝对力量，甚至在局部地区连基本的人类活动都没有。 那里暂时是动物的乐园，狮子、熊瞎子多的是，还不是冒险家的天堂。 有几个麦力哥商人从大西洋西岸花大半年时间跑到太平洋东岸，也就是收几张皮毛，还不够沿途开销。 等他们回到大西洋西岸老家时候的，孩子已经能很熟练地喊隔壁的杰克或汤姆叫爹了。 老毛子从白令海峡南下，在旧金山以北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殖民地：螺丝堡。 由于离本土太远，这实际上是个亏本的买卖。再加上又受到麦力哥的威胁，整天提心吊胆，准备把螺丝堡变现，及时止损。 旧金山周围理论上属于昔班尼帝国势力范围，黄金遍地，但在1839年的时候，它还是一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麦西哥学麦力哥闹分家，已经从昔班尼帝国独立了出来，对这块荒地自顾不暇。 它甚至准备送给老毛子一块更大的地盘，以换取螺丝国对麦西哥这个国际孤儿的承认。 由于螺丝国没有精力继续投入麦洲，又担心和日益咄咄逼人的麦力哥人起冲突，觉得这块蛋糕长毛了，吃下去吃会闹肚子。 不过，麦力哥现在好像不咋的，它们真正大规模跨过米西河西岸，搞西部大开发，也要等30年后结束那场死伤超过一百万人的内战再说。 世界超级帝国阴国的重点在欧洲和印度。 从太平洋东海岸到落基山脉再到米西河西岸，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地区都是是原住民也就是西方人称之为印第安人的天堂。 没有人详细统计过他们的数量，大约有五、六百个部族，好几万人，也许是好几十万人。 土着人天生好斗，他们时而打打越过米西河过来的白人牛仔，更多的时候还是打打自己人。 也许，北麦真有机会…… 所以他对海盗们说：“兄弟们，跟我到麦洲去啊，地里到处都是金色的麦浪，山里都是金子。” 第6章 冒牌水师提督 “大当家的，我想跟你学功夫。” “好啊，你把马立克和李约翰也叫来吧……” 随着帆船一路向西，不，实际向东的时候，李杰在心里时不时地幻想着有些看起来不大切实际的未来。 那个腿脚功夫不错的黄毛主动找到李杰，喷了个大鼻涕泡，请求拜他为师。 李杰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且一下子要收三个徒弟。 他现在感觉很缺个跑腿的，但是他对那些海盗有些不大放心。 华人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习惯，收徒弟倒不失为一个培养狗腿子的好方法，这样平时使唤起来，也比较方便和放心。 黄毛有些不大开心，感觉有点像一块骨头被三条狗给抢了。 李杰笑着安慰：“黄毛，你知道唐僧西天取经有几个徒弟吗？” 黄毛马上答道：“徒儿明白了，一个好汉三个帮。” 李杰赞许地点了点头，抑制住内心的嫌弃，帮对方擦了擦鼻涕泡，这才说道：“黄毛，你很聪明，师父很喜欢。只是你这个名字很猥琐，和你的身手不相称。为师没什么见面礼给你，就送你一个牛逼的名字，从此你就叫黄飞鸿吧。” 黄毛头上几个毛顿时高兴得竖了起来，夸张地向师父展示了他的无影脚。 这家伙来自广东武术之乡佛山，自幼和街头卖艺的学了点三脚猫功夫。 不过他脚脚生风，也腿腿漏风，每次都能被李杰精准地拿捏。 长路漫漫，没有什么消遣，李杰没事就教教三个徒弟一些简单又实用的军事技巧： “都记住了，这是颈动脉的位置，想用手把人砍晕就砍这里。” “后背左肩胛骨这个下方，最为薄弱，一刀从这里扎进去，心脏就会破裂。” “瞄准的时候，要三点一线，有心瞄准，无心击发……” 李杰教的有些招式看似简单，往往一招致命，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 那个已经杀过人的布鲁斯见状，也要加入进来。 李杰看他比自己年纪还要大，不好意思收他为徒，还是教了他不少实用的格斗技巧，包括如何寻找颈动脉，用手刀把人弄晕。 从此，布鲁斯对李杰也更崇拜了，成了为李杰鞍前马后的白龙马。 这样一来，李杰便有了三个徒弟和一匹白龙马，四个狗腿子。如果把那个没事献殷勤的洋顾问柯林顿也算上，他应该有五个狗腿子了。 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掌管手下这个海盗集团应该不是很费劲了。 时间过得真快。 1839年3月20日，杰克船长李杰带着两船海盗在瑟瑟寒风中到达了麦洲西海岸的一处小海港：螺丝港。 港口背后，壁立千仞，惊涛拍岸，卷起千尺雪，似乎要吞噬那两艘破海盗船。 悬崖上面耸立一个城堡，上面好像还有几尊大炮，让人望而生畏。 城堡身后还有几棵高耸入云的杉树，有点像喝了核废水的圣诞树，长得超级大——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螺丝堡，是螺丝人在北麦最南端的根据地。 李杰不由感叹，虽说这老毛子的智商与他的野心不大匹配，但是它的冒险精神还是值得佩服的。 大清哪怕有对方十分之一的冒险精神，也许麦洲就不会叫麦洲了，而叫夏洲。 “全部放下武器，否则我们要开炮了。” “你们开炮试试？我们是麦力哥人和阴沟郎人。” “你们中间还有好多是黄种人！” “黄种人怎么了？雅克萨之战还没把你们打疼？好好看看，这位是大清广东水师提督李杰将军，我是他请来的军事顾问，标准的麦力哥人。” 大家刚上岸，就受到螺丝人的威胁。 气氛很是紧张，海盗们也紧握着手中的破铜烂铁，做好了鱼死网破、打螺丝的准备。 精通螺丝语的柯林顿主动上前，和螺丝国驻螺丝堡的总督维特上尉进行交涉。 按照他蹩脚的说辞，这个大清水师提督是在缉捕海盗时不小心被台风刮到这里的，船上除了大清水师官兵，就是被抓获的海盗…… 情况比李杰预料的还要好。 半个小时后，高大魁梧的维特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李杰和他的队伍在螺丝堡暂时歇脚。 此时的白人世界也存在一个鄙视链，螺丝人之所以被称为老毛子，就是他们还有野蛮的农奴制度，被整个白人世界都视为野蛮人。螺丝人自然处于这个鄙视链的中低端，排在阴沟郎人和麦力哥人之后。 同时，维特不敢轻易对大清水师动手。 由于雅克萨之战余威尚在，老毛子一百多年来，一直在外兴安岭以外的西伯利亚苟活，靠着做些皮货生意养家糊口。 北太平洋西岸的河狸、海獭逮完了，他们就跨过白令海峡跑到北太平洋东岸的阿拉斯加去逮。 阿拉斯加的逮完了，他们又南下几千里跑到离旧金山不远的地方去逮，还建立了一个螺丝堡。 他们绕着北半球风餐露宿讨饭吃，就是不敢南下黑龙江撩大清。 他们被大清打怕了。在鸦片战争之前，大清还是很牛逼的存在。 维特这个总督头衔是用来唬人的，其实就是一个破海军上尉。 他的智商明显也没有和他的身高协调发展。听说来了一个大清的将军，他本能地吓了一跳：这些华人竟然跨过数万里大洋来撩自己！ 暂时搞定维特和老毛子之后，柯林顿连忙向李杰邀功：“杰克船长，我这嘴巴还可以吧？” 李杰笑了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威瑞固德。谢谢你给我升了官。从今往后，你就是正式担任我的军师。等我当总统后，封你当外长或者叫国务卿当当。” 其实这是他在船上和柯林顿这个洋忽悠酝酿的一个预案，就是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他早发现这个柯林顿巧舌如簧，是个耍嘴皮子的料。 他非常清楚，在鸦片战争之前，老毛子并不知道大清的虚弱，实际上对华人也很发怵。 柯林顿很快问起其他敏感问题，比如为什么选择到这个地方，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如果穿帮了怎么办…… 李杰又陷入了沉默。 第7章 目标螺丝堡 在到达螺丝堡前，李杰曾经物色了三个小目标。 一个目标是土着人和阴国人可能盘踞的温哥华海湾。后世的移民天堂温哥华、西雅图都在那里，气候也不错。 那里不仅适合以小麦和玉米为主体的农耕，山区还可以发展一个出口创汇项目：花旗参，也叫西洋参。 但是西洋参种植周期长，四到五年之后才能见到效益。 这些海盗都是屁股下面长刺儿的猴子，哪能给你安分地种地、种人参？不把你种好的人参当萝卜煮了吃就不错了！ 另一个目标就是旧金山。 现在离金矿被正式发现还有九年时间，但是李杰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到时候就像一个突然继承了亿万家产的白痴，口袋里的钱越多，死得越快。 李杰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把目标定在第三个目标：离旧金山不远的螺丝堡，然后想办法和这片土地名义上的主人麦西哥谈判，看能不能把旧金山湾一带买下来。 而且这也不妨碍他同时冒险深入太平洋东岸北段的海岸山脉，悄悄撒一把充满希望的人参种子，赚点小钱花花。 李杰知道，老毛子一直想出手螺丝堡，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价格而已。 老毛子最初看中螺丝堡是跟着阿拉斯加沿海的河狸屁股后面撵到这里的。 他们建螺丝堡是因为他们此时还没有从满清那里偷走精奇里江平原和外三江平原，在远东没有适合种粮食的地方，没有适合军舰建造、维修和停泊的港口。 他们只好在螺丝堡建了一个小小的农场，给经营阿拉斯加的人马提供粮食。 螺丝国现在也很穷，有限的国力只能允许他们在北麦建立一个这样一个村子般大小的据点。 到了螺丝堡后，李杰立即吩咐道：“黄飞鸿，马立克，你俩分别清点一下船上的人数。” 不到十分钟，二人很快作出了回应： “报告师父，大船197人，全都活着。” “报告师父，小船53人，一个没死。” 李杰不由骂了一声：“真他妈的不吉利，怎么是个二百五？” 黄飞鸿赶紧答道：“师父，加上两只猴子，一共是252人。” 黄飞鸿就是那个腿法十分灵活的黄毛，曾经在偷袭时被李杰当成呼啦圈给扔进了海里的小海盗。 李杰现在成了一个海盗二百五集团的老大，官有多大，压力就有多大。 他很快把压力传导给了柯林顿：“军师先生，接下来，可能还需要让你的舌头发挥作用。” 柯林顿受宠若惊：“谨遵吩咐，我的老板。” 李杰又送上一张空头支票：“我想在这里呆上三年，也许到时候会有新的机会，也许会有泼天富贵。” 柯林顿笑容可掬：“好的老大。” 他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着杰克混，好像日子也很充实。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从土豪家庭出走的中二青年，外面有人给他一碗方便面，就是他亲大哥。 过了一天，李杰出钱，让柯林顿请维特喝了顿酒，大半斤酒下肚，开始套话。 “维特总督，听说你们准备要把螺丝堡卖了？” “5万鹰洋，只要你有钱。我马上走人。” “那算了吧，我们还是住一段时间就走吧。” “等等，也许4万元可以成交。但是我要向西伯利亚总督请示。” “那我们先交一成的定金，等国内大清水师来人了，我们再把钱交齐。” “好吧，算是便宜你们了。” “我看你们那些地也空着。” “得加钱……” 维特虽然被灌得五迷三道，但是在钱的问题上一点也不迷糊。 柯林顿怀疑，如果黄金和银子也有磁性，那维特脑袋里长的只有磁石，恨不得把周围所有的钱都吸过来。 李杰很快亲自上场，请维特喝酒。 常年呆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维特已经快憋疯了。突然来了个大清的将军陪他聊天喝酒，让他十分兴奋，甚至觉得十分荣幸。 三杯酒下肚，李杰也把这里的情况讲了个七七八八。 这里的其他势力很一般，世界第一强国阴国还没有把魔爪伸到这里。 麦力哥移民也不多，就在螺丝堡以北两千里的一个小河沟里建了一个破村子叫波德兰，人口不超过一千人。 螺丝堡周围几百里的原住民因为白人的屠杀和白人带来的天花、麻疹、流感等疾病，几乎死绝了。 卡尤斯部落是原住民在太平洋东岸最大的群体，他们也许有几千人，也许有几万人。 但是他们的武器极为落后，而且离螺丝堡有三千里，对螺丝堡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李杰现在更加确信，他这次是来对了，这里有机会。 当然，在这些人中只有他知道，离那个螺丝堡不远的地方，藏着能够改变任何一个国家国运甚至历史进程的秘密。 现在的螺丝堡只是撬动改变国运或者历史进程的一个小小支点。 万丈高楼平地起，打江山还得从打螺丝开始。 他的心里似乎燃起了创业的希望，火山一样的希望，猛得很。 他准备利用手下这一群二百五海盗干一件大事。 几个海盗头目很快被召集到李杰的房间开会。 这是维特送给李杰这个冒牌大清水师提督的一个单间，房屋宽敞明亮不说，还干净整洁。 李杰心里感觉很良好：“看来人走哪里，都要会包装，冒牌的也行。” 马布里不无羡慕：“大当家的，你这里跟皇宫一样啊。” 李杰没有理他，直接开说：“兄弟们，我准备在这里成立一个公司，搞个众筹。” 铁拐李本能地把钱袋子一捂：“什么是众筹？怎么听得让人发愁啊？” 李杰解释道：“像阴国人、喝得兰人成立的东印度公司那样，大家都出点钱，集资入股，算是原始股本，每年按现在缴纳的比例分红。” 一饼唧唧歪歪：“我怎么听得像放血？” 马布里问道：“老大，我们的公司做什么生意？” 李杰答道：“先种地，后种人参。” 马布里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个神额，还是要种地……” 大家对李杰还不是很相信，都把自己的那点私房钱捂得紧紧的。 李杰对这个团队骨干信心还不是很足，好多超前的想法只能像剥洋葱一样，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展现出来，免得动作太猛，把他们给呛跑了。 大家谁也没想到，李杰这个新任老大会带他们不远万里，跑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种地。 海盗们虽说最初也是种地的出身，可是散漫这么多年了，突然又要干回老本行，换个地方种地，还是有些想不通。说好的黄金呢？ 但是老大就是老大，大家现在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反抗。 李杰在海盗们中间开始的第一次众筹效果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差，大约搜刮到了五千多元的金银。 李杰还像模像样给每个人打了个白条，说是原始股的股权书。 那个口袋比较鼓的李大算盘只贡献了100个银元，气得李杰想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扔到街上要饭去。 可是转念一想，这哪里有街，还是算了吧。 马布里看到白条想哭，感觉像头上的孝布——因为这些银子有一半是他的家当！ 李杰却在马布里的白条上特别画了个心心的图样，从此对马布里更高看一眼——这家伙虽然口头上不乐意，但是非常识大体、讲大局。 李杰把这些钱都交给了维特，其中4千元是购买螺丝堡的定金。 这里的元是麦西哥元，因为上面烙了个老鹰，也叫鹰洋，通行麦洲、欧洲和亚洲，价值和麦力哥银元差不多，所以大家也习惯称之为麦元，约等于大清的零点七两银子。 第8章 各怀鬼胎 螺丝总督维特上尉做梦都想笑，堂堂大清广东水师提督会带一帮海水官兵给他种地。 他不知道，自己看中了华人的廉价劳动力，华人也看中了他的地盘。 螺丝堡虽小，却是螺丝在麦洲最南部的殖民点，也是楔进太平洋东海岸额勒哥区和大家州两大地区之间的一个钉子，威胁到了麦力哥人向西部扩张领土的野心。 麦力哥人很自信，自认为只有他们才是上帝的选民。麦力哥合众国很有野心，那个“众”不是州的意思，而是世界的意思。麦力哥人想把他们看中的整个世界都合成一个国家。 麦力哥总统门罗早在前几年就威胁过螺丝：麦洲是麦力哥人的麦洲，螺丝国必须把殖民点控制在北纬55度以北。 北纬55度是什么地方？那是屙尿都得随手带根棍子的地方，得防止尿尿时，小鸡鸡被冻住了。 因为螺丝国的重心在欧洲，经营螺丝堡往返需要两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在螺丝堡捕获的一些动物皮毛挣的钱，还不够当地驻军的开支。 沙皇早就通过西伯利亚总督传来了敕令，要求维特在两万至五万麦元之间相机出售螺丝堡。 为了拖住螺丝国共同对抗麦力哥，麦西哥政府主动提出，将螺丝堡周围三十英里范围内的土地白送给螺丝，请螺丝国正式和麦西哥建交。 维特一直建议沙皇同意麦西哥的提议。但沙皇一眼都看出这是个陷阱而不是馅饼，多次骂维特是脑子进水了。 维持想把这个孤立的殖民点出手，麦力哥人好像不是太急着接盘。 因为麦力哥有过被土着人肖尼族等部落打得满地找牙的记忆，麦力哥国会专门通过了一个破法案：《印第安交流法》，暂时规定米西河以西的大平原地区必须留给印第安人，禁止垦荒者越过米西河西岸，以免再引发和印第安人之间的战争。 在彻底搞定米西河两岸神出鬼没的印第安人之前，麦力哥没有通往太平洋东海岸的捷径。 他们必须绕过南麦洲恶浪滔天的合恩角，到达螺丝堡。这需要七个月甚至八个月的时间。如果中间遇到调皮的台风、幽灵般的礁石、撒旦一样的瘟疫，往返需要将近两年的时间，甚至不用回来了。 离螺丝堡最近的麦西哥的大地主萨顿也在两百英里之外，而且穷得就剩下土地了。 萨顿对这个螺丝堡唯一感兴趣的地方，是这里有一个小港口。而且他的接盘价只有一千麦元，也就是十头牛的价格——这不是敲诈么？ 所以，当李杰最初提议以四万麦元买下螺丝堡的时候，维特立即同意了，并派人向西伯利亚总督作了报告。 “将军早。” “嗯。小伙子，没事儿过来喝杯酒。” 清明的时候，大清水师冒牌提督李杰带着马布里和柯林顿在螺丝堡周围闲逛，几个毛子小兵见他还不忘行礼。 螺丝堡是一个建在一个悬崖后面的木质棱形堡垒，原材料就地取材，基本采用当地的红杉。堡垒高出海平面四、五十米，旁边就是悬崖，可以居高临下俯瞰螺丝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老毛子用一系列小棱堡和木栅围起了大约15平方公里的土地。里面大约有近万亩土地可供耕种，粮食充足，完全可以支撑堡内的500军民应付外敌一年的围困。 此时太平洋东海岸的气温还比较低，春天已经到了这里，到处是五彩斑斓的颜色。 成片的枫树林是粉色的，漫山遍野的野葡萄是铜红色的，突兀的红杉树皮却是褐色的。 这是一种荒凉而孤独的美，美得没人和你分享，李杰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他在从军事上考虑，如果再在堡外开荒，拓展几个据点，甚至可以支持3000人的军队作持久战。 3000人是什么概念？此时麦西哥在整个大家州地区的军队恐怕还不到1000人。 只要买下了螺丝堡，也许不到三年，他会反客为主，以螺丝堡为支点，撬起这片生机勃勃又荒凉得凄惨的土地。 可是到哪里搞钱呢…… 正当李杰遐想的时候，生性浪漫的布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他突然找到李杰，可怜巴巴道：“杰克，我已经帮人把你们送到这里了，放我走吧。” 李杰答道：“亲爱的布朗，再陪我一段时间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他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海盗，不好拒绝对方，只是尽量拖延时间。 布朗答道：“不好意思，我命里注定就是一只海鸥，四处漂流，继续待在这里，我会窒息的。” 李杰搂过对方的脖子：“不，我的朋友。海鸥是为了一点肉末就会和同类大打出手、自私自利的家伙。我觉得你应该是一只海燕，无论在外面漂泊再久，也会知道回家的路，不会忘记自己的兄弟。” 这时李杰突然想起一个伟大作家写的那首诗，于是给他念了其中的几句：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布朗只好说道：“唉，不怕海盗，就怕海盗有文化。但我在海上浪惯了，在只有屁点大的螺丝堡实在待不下去，也许一、两年后，我在外面漂泊累了，会回来找你喝一杯的。” 李杰见布朗去意已决，只好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可是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你啊？” 布朗苦笑道：“还是算了吧，你自己的口袋比海边的岩石还干净。那岩石上还有几坨鸟屎哩。” 李杰只好耸耸肩，陪他苦笑——没有钱，他的任何承诺都是狗屁，连鸟屎都不如。 布朗又说道：“不过，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想让我给你捎点什么东西吗？你给我列一个清单吧，能帮一点是一点。” 布朗真是个热心的家伙，李杰也就是帮他看好了病，结果被拐到了螺丝堡，就这临走前还想再帮李杰一点忙。 李杰想让他捎的东西很多，甚至是刚刚面世的击发枪。 可是他现在哪有钱呢？自他穿越以来，一直是个穷光蛋，比身边的海盗还穷。 他想打螺丝，可是装备不给力不说，那些海盗吓唬吓唬商人和老百姓还行，如果遇到正规军，下场如同土匪遇到兵…… 第9章 维特的智商 根据和维特达成的协议，买下螺丝堡及其港口、地面建筑和土地的价格是四万元。 由于现金不足，海盗们交出来的四千元，已经作为定金交给维特了。 海盗们身上还有价值一千多元的零散金子和银子也交给维特了，算是合同正式签订之前，使用螺丝堡住房、土地、马匹和生产工具的租金，以及6万斤口粮的钱。 李杰很想喊布朗陪他一起，到一个地方去捡金子。 他相信那里的金子此时正躺在水下，正如静坐在洞房里的新娘子一样，等着新郎揭去红盖头。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敢把宝押在布朗一人身上——这可是他今后在这片土地上干大事的原始资金。万一布朗哪天喝醉了，大嘴巴一扇，给他把全球的冒险家、罪犯和亡命之徒都提前给扇来了，他又得一夜回到解放前。 要知道自1848年金山有金矿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三年之内那里就聚集了上十万人，那里一天不知要发生多少抢劫案、凶杀案…… 如果不提前把自己的体量壮大，随便几个不经意的摩擦，都会把自己这支不起眼的海盗队伍给挤到海里去，死无葬身之地…… 思前想后，李杰再次亲热地勾起了布朗的肩膀：“兄弟，要不你再等我十天？我到北部山区，看能否碰到强盗，给你凑点路费？” 李杰现在要钱没钱，只能希望干一行，爱一行，遇到一个不长眼的强盗给他赞助一些真金白银。 布朗笑道：“还是算了吧，并不是所有的强盗都像马布里他们那么盗亦有盗的。打劫强盗实在是太危险了。其实，我可以免费为你效力的，只可惜我也是一个穷鬼。也许只能给你带几杆燧发枪，也许是几根鹅毛，礼轻情义重。” 过了几天， 李杰又对布朗窃窃私语了半天，最后递给他一个清单，大约是300户农民，一些中药及种子、农具、书籍…… 李杰觉得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半吊子医术了，后世治疗感冒的方法在这里很管用，他脑子里还有几个简单配方。 所以他还是想利用中医和中药先在螺丝堡打开局面，进而撬起北麦洲。 李杰还让布朗抽空送信到澳门一个叫莫瑞森的教会学校，交给一个叫光照的家伙，顺便给他送上二百元。 布朗心里不由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李杰不说他是孤儿么？难道这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布朗懒得多想，挥了挥手，带上那艘检修好的“故乡”号重新回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李杰还是给布朗筹措了一万四千元作为路费和活动经费。 这些钱一部分是他找那些海盗们挤牛奶，又挤出了四千元，算是这些海盗跟着他在这片土地上入股的第二次众筹。 另外一万元是李杰和维特喝酒后，找维持借的，包括四千元现金和一批价值六千元的海獭皮和河狸皮，到了年底得连本付息还一万二千两。 李杰除了把他原来剩下的30多个水手还给他，还把最老实的海盗三当家刘易斯和刚培养了两个月的徒弟李约翰等几个海盗送给他当水手兼保镖，勉强够这只船起航。 这样的人员配置也算是一种相互制约、相互监督吧——他并不能完全相信布朗。 维特一喝酒，智商就有点高开低走，但是一酒醒后又有点反弹。这次酒醒后虽然有点小后悔，但也不是太担心。 李杰带来的两艘海盗船，小一点的已经被布朗开走了，大一点的被俄军控制着，量他插翅膀也难飞了。 李杰即使飞了，那四千元现金本来就是李杰给的，何况这帮人还是帮他种了四千亩地。这些中国人会种地得很，到时候也能收获至少两千元。 至于那些皮货吗，顶多值四千元。做生意吗，总是有赚有赔，大不了让这些中国人再帮自己免费种三年粮食不就行了吗？ 维特在自我安慰时，智商总是出奇的高，超出了教堂上的十字架。 到了第二天，李杰又请维特喝酒。 “维特总督，感谢你的慷慨相助，借给我这么多钱。”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人无信则不立。你一定要讲信用。” “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年底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但愿如此……” 李杰很快又把好酒贪杯的维特给灌醉了。 次日一早，他带上海盗头子马布李和另外两个徒弟马立克、黄飞鸿，偸了维特的四匹快马，顺着海岸山脉上的小道向北疾驰。 维特醒来后，面对这个惊喜，大呼上当。 他以为李杰真的远走高飞了，连忙让人拿枪将剩下的两百来个华人海盗都围了起来。 海盗们哪里见过这阵势？匪不和兵斗，何况老大们都不在。 瞎眼的一饼和瘸腿的铁拐李一合计，连忙把李杰的狗头军师柯林顿推了出去。 柯林顿只好硬着头皮赔笑：“维特先生，恐怕你是误会了，我们大当家的估计只是想出去碰碰运气，准备早点把钱还给你。” 维特气鼓鼓道：“他能有什么好运气？他的好运气是我。我太善良了，收留了你们，给你们粮食，又借给你们房屋、牲畜和农具，甚至借给你们一万元……” 柯林顿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总督请放心，如果李先生没有回来，我们自愿帮你们种三年粮食。” 维特冷哼一声：“说得轻巧！你们先交出十个人来，十天后如果李杰不回来，我就一天枪毙一个。” 十天后，李杰他们仍然没有回来，柯林顿和铁拐李只好挨个找海盗们挨个央求，搞了第三次众筹，又挤了两千元，总算把这些人暂时赎了回来。 但是大家都被暂时圈进了螺丝堡，不能随意出螺丝堡、在外面开荒了。 第10章 抢了个寂寞 四月底，李杰一行四人终于回来了。 他们这一次沿着海岸山间小道，一直跑到北边一千里的地方，找到几处隐蔽的山坡，做下了标记，这才往回返。 倒霉的马布里叔侄跟着新老大并没有发现金子，反而在中途遇到两伙想抢金子的劫匪，还吃了枪子。 其中一伙劫匪是被称为印度安人的土着，有十来个人，想抢他们的马。 李杰等人把他们制服之后，看他们比自己还穷，也就把他们放了。 放人的时候，李杰还和他们谈起了合作，委托他们帮自己到白人聚集的大湖旁边买一批西洋参种子，送到螺丝堡，一百元一斤，货到付款。 这是李杰当海盗头子的第一笔买卖，买了个遥遥无期的期货。 还有一伙劫匪是来自波德兰的白人，有七、八个人，想把他们劫持到波德兰当水手给卖了。 李杰就把这八个人给打劫了，当场击毙了两个，活捉了六个，抢了两支长枪、八支短枪，还有他们身上的金币、鹰洋、麦元，再就是几瓶酒——总价值也就是三百多元。 这是李杰当海盗头子的第二笔生意，还是抢了一个寂寞。 因为这几个波德兰劫匪开枪打伤了马布里和马立克，李杰就默认马布里他们把几个白人劫匪给扔到冰冷的江水里忏悔去了。 这也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 不过李杰也见识了海盗的另一面——真正凶残起来的时候，连自己人都害怕。 回来的路上，马布里因为腿上挨了一枪，不免牢骚满腹：“大当家的，好像咱们这一趟是白忙活了啊，估计抢来的东西还不够孝敬维特这个贪心的王八。” 李杰将亲手绘制的一幅简易地图交给了马布里，板着脸说道：“老马，你给我记住，跟着我每一步都不会白忙活的。四、五年之后，这里遍地都会长出摇钱树。” 原来，李杰把沿途适合种西洋参的位置都清清楚楚地标到地图上了。 他决定，只要西洋参种子一到手，先在这荒山上随便撒上几十亩，也许四、五年后，等淘金不再风光的时候，这又是一笔稳定的巨额收入来源。 马布里接过地图一看，再次嘟囔道：“从种粮食到种人参，还是个种地的！” 李杰没有理他。 此次北上，他最大的收获，是从白人劫匪口中得到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麦力哥在整个额勒哥区只建立了波德兰这一个只有两百来户的小移民点。 这个地点恰好在北边阴国人建立的维多利亚堡和南边老毛子建立的螺丝堡正中间，离二者都是大约一千来里。 换句话说，不仅大家州沿海地区是空的，整个额勒哥区地区也几乎是空的。 李杰如果想在螺丝堡发展，只要他的撬杠足够硬，哪怕提前撬出金山大地震来，都不会惊动麦西哥人、麦力哥人和阴沟郎人。 5月底的时候，海盗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种的庄稼还算可以，比笨手笨脚的老毛子自己种的强多了。 在李杰的精心照顾下，马布里和马立克叔侄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马布里叔侄逢人都说大当家的好，是活菩萨，是神医。 对于海盗来说，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但遇到李杰这样贴心的老大，绝对是祖上烧高香了。 看着人心渐渐齐了些，李杰开始酝酿去找真正的金子。 一天晚上，他把几个看起来可靠的头目找来，把当前任务作了简单分工： “一饼和马立克，你们选80个嘴巴牢靠的兄弟跟我南下，每个人都要在关公面前发毒誓，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们南下找金子的消息。” “马布里、黄飞鸿，我走之后，你带兄弟们在螺丝堡外面继续开荒，种些玉米、红薯，同时不要荒废了练武，以防万一。” “柯林顿和布鲁斯，你们的任务就是陪维特喝酒，一定要把他给我灌得迷迷糊糊，分不清鸡子和鸭子，酒钱算我的。” “……” 此时的李杰像极了坐在梁山泊聚义厅第一把交椅上的大当家的，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李杰将反打劫回来的金币、鹰洋、麦元和白酒大部分送给维特这个贪心的王八，顿时把他哄得眉开眼笑，身子低了不下二十公分，本来就不高的智商也协调地往下走了走。 接着李杰又提议，以原来的那条破海盗船作抵押，借条小一点的帆船，带几十个人出海。 他的说辞是，还要到大海里碰碰运气，准备打劫一下昔班尼或者阴沟郎强盗。 维特这次更加确信，李杰根本不是大清什么水师提督，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海盗头子，名副其实传说中的杰克船长。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维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有足够的海盗在自己这里当人质，他还是可以轻易拿捏李杰他们。 因为有了上次的去而复归，还收了不少钱和白酒作为利息，又有一艘大的海盗船作抵押，维特只是例行警告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李杰的提议。 6月1日，金山湾内波光粼粼，风平浪静，静得让人感觉不怎么真实。 金山湾离螺丝堡还不到300里远，海路一天即到。 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李杰让80个海盗兄弟蒙着面，手拉着手，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做游戏，踏进金山湾西海岸上的一条河。 很快，水下出现金光一闪，很快是一片——都是指甲盖大小的金子，静静地躺在水下，闪闪发光，任人拾取，连淘金用的沙盘都不用。 李杰很兴奋，兴奋得感觉这光芒既亲切，又不大真实。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装逼范十足地说道： “各位兄弟，我李杰一口吐沫一颗钉，说让你们找到金子，就让你们找到金子。” “现在摘掉你们眼前的蒙布，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水里有没有金子？” 很快，有人尖叫起来： “金子！真的是金子！” “大当家的，我们真的找到聚宝盆了！” “大当家的，你就是咱亲爹！” “大当家的，你比咱亲爹还亲！” 李杰有些无语——怎么又多了些海盗儿子？ 他给大家简短交待了几句，无非是一切收获先归公之类，然后带着一饼和徒弟马立克等几个人在周围巡逻。 他在周围转了大半天后，发现周围还真是一片处女地，荒无人烟。 现在的金山实际是一个荒山，山不在高，有金就行。 至于山上标志性的红杉嘛，个个四、五十米高，实在太碍事，暂且留着它吧，免得砍的时候，搞得动静太大，招来苍蝇一样的冒险家和淘金客。 为了保险起见，他让徒弟马立克带几个兄弟在南边远处巡逻警戒。 有着半个西洋脸、会说昔班尼语的一饼带几个兄弟乘坐小船在海面上以打鱼作掩护。 金山湾最南边100多里的地方，就有昔班尼人建立的殖民点：圣何塞小镇。那里偶尔有居民乘船进出金山湾。 一饼这个海盗中的流氓，遇到那些小船，还有意无意地露出海盗们常用的骷髅旗，把这些人吓得屁滚尿流。 第11章 人心难测 随着金子越来越多，海盗们慢慢平静下来。 李杰试着给这帮曾经无法无天的海盗兄弟上套： “各位兄弟，黄金有价，情无价。只要你们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各位兄弟，金窝、银窝，不如有自己一个狗窝。今年大家采到的金子暂时都交给我，我一定把螺丝堡给大家拿下来……” “各位兄弟，等咱们把螺丝堡建成咱们的大本营，这附近所有的河流，以及河流中所有的金子都是我们的，到时候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怎么说呢？李杰现在就像极了一位在春节时骗孩子们红包的家长，满面春风又处心积虑。 不过，对于这些突然被黄金整得晕晕乎乎的海盗们来说，大当家的帮他们找到了金子，应该比亲爹还亲，红包交给亲爹保管应该也是放心的。 8月10日，李杰等人已经挖到了大约1200两金子，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螺丝堡。 虽说绝大部分的金子都集体上交了，但是大家还是欢天喜地，把兴奋始终挂在脸上，就连说话间，牙齿还在磕碰直响，好像也发出了金子的声音。 总有些小海盗们身上会私藏一两、二两的金豆子，一不小心还从破衣服里掉了出来。 李杰也懒得计较。水至清则无鱼，孩子多了偷糖吃。就目前这个状况，他还得处处依靠这些海盗给他干活。 在麦洲银子多，金子少，此时一两金子大约37克出头，相当于16两银子，又相当于23个麦西哥鹰洋或23个麦元。 李杰只需要拿出530两金子，就可以提前连本带息还了从维特那里借来的一万元。 要不是考虑到布朗可能要回来，还要准备组织秋收，李杰他们忙到年底，也许能整回三千两金子。 有了这笔钱，他们就可以把螺丝堡的老毛子彻底扫地出门了，再也不用过苦逼兮兮、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但是离开螺丝堡实在太久了，李杰这个团队又是个土洋结合、古今结合的怪胎，磨合时间也不长，实在让他有些不大放心。 他也很期盼布朗会依约回来，好开展下一步布局。 李杰回到螺丝堡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维特还钱。 他拎出一袋金子，大大冽冽说道：“维特先生，这是200两金子，你好好称称。到年底的时候，布朗回来了，我再还你330两金子，应该能还清你那一万元的借款和利息。” 看到那金灿灿的金子，维特眼中顿时放出绿光：“杰克，你老实给我说，你这次抢了什么人？怎么都是金子？” 李杰答道：“海盗抢强盗，管他是谁，统统一刀两半，扔到海里去了。不过从外表看，估计不是昔班尼人就是阴沟郎人。” 他反正就在那里装糊涂，双手还比划着如何把人砍成一刀两半。 维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万一是麦力哥人呢？” 老毛子总是对麦力哥人心存畏惧。 李杰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麦力哥人也是阴国人或者昔班尼人，或者是他们的杂交后代，就像大雁和野鹅一样，真的没办法区分。” 维特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找到金矿了？” 这家伙智商好像突然回来了，起了疑心。 李杰反问：“我要是找到金矿了，还会回来吗？” 维特开始恼怒起来，骂道：“你这个狡猾的猪辫子！” 听到对方的辱骂，李杰也极度不爽，心中杀机骤起，甚至在脸上一掠而过。 很快，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回应道：“维特总督，不要对我们华人有偏见。只要有口饭吃，我们愿意为你继续种地。没有饭吃，我们只能杀人越货不眨眼。” 维特：“……” 李杰这次还钱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由于担心一次性还清借款，会进一步激起对方内心的贪婪，他只先还了维特200两金子，而且还说是在外面当海盗抢劫来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慑力，他也不再装什么大清水师提督了，完全暴露了自己海盗的真面目，言语之间充满了凶悍和残忍。 没事的时候，他也让马布里这个二球到处吹吹牛逼，说上次将多少多少劫匪和土着人给扔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尽量打造这个海盗团伙的凶残人设，吓唬吓唬这个贪婪的家伙。 “真是金子，比上帝还亲的金子！” 李杰走后，维特将李杰送来的金子使劲咬了咬，感觉是真的。200两大小不等的金块闪闪发光，还是很震撼的。 他怀疑李杰还向他隐瞒了什么。 这两个月时间，足够他们跑到麦西哥去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也许是发现了金矿，也许真的是杀人越货去了。 毕竟这都是一帮来自华夏的海盗，虽然有几个洋人包装，一开口就漏风，还是一群海盗。 他更怀疑李杰他们身上还可能还有更多的金子。 他很想对这帮华人动武，要么问出他们身上的秘密，要么逼他们交出身上藏匿的金子，然后把他们也都咔擦掉，扔到大海喂鱼。 虽然对方也有两百来人，个个都是面带凶相、孔武有力，但是他们手里只有二十来支破破烂烂的火绳枪，天知道还能不能打响？ 说到底，这只是一帮会抢劫的兼职农民。 而自己一方，自从决定出售螺丝堡后，港口最大的军舰虽然带着一半防守兵力离开了，港内还停泊着一艘排水量三百吨的武装商船“河狸号”，堡内驻有60名步兵，以及一小支炮兵。 这些步兵都装备了先进的燧发枪，炮兵还有三门大炮，即使没有军舰和武装商船的支援，仍然可以把这帮海盗都干掉。 但是干掉之后呢？ 眼见堡内的四千亩小麦就要收获了，这帮勤劳的家伙在堡外又另外新垦种了三、四千亩地。堡内的一些商人及其雇工大部分已经离开了，如果把这些会种地的农民都杀了，找谁收割粮食去？找野兽吗？找土着人吗…… 人心都是贪婪的，维特现在很矛盾。 他纠结了好久，还是理智上了头。他决定再缓上一个月，等这些愚蠢的华人把粮食都收上来后，他再动手。用华人的话来说，这叫把猪养肥了再杀。 他打算，到时候先把跟着杰克带着回来的八十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不管是否逼问出结果，最后都干掉。 剩下的一百二十来人都卖到波德兰去。反正那里的水手很值钱，还可以再赚一笔，相当于他好几年的收入。 第12章 金子是个好东西 就在贪得无厌的维特想入非非的时候，李杰和柯林顿等留守螺丝堡的海盗们进行了简单庆祝，也开始作好防备。 “马布里，人心难测，你赶快带50个兄弟，在我们的临时营房外面再挖一百个陷阱。” “柯林顿、马立克，这是500两金子。如果晚上听到什么枪声，你俩就带着它和100个弟兄从地道撤退到东边四十里的山上去，接应我们撤退。” “黄飞鸿，你和我各带30人分上下夜巡逻。” 此时的李杰未雨绸缪、思路清晰、指挥若定，就像在调度梁山泊的各位好汉，完全拿出大当家运筹帷幄的范儿来。 小海盗们一个个又紧张又心安。 紧张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金子，就要在异国他乡和老毛子火拼，搞不好要埋骨异国他乡，来个金尽人亡。 心安的是，他们有一个身手敏捷，还有大将军范儿的大当家的。有大当家的在，天应该塌不下来吧？ 后面连续三个晚上，大家枕戈待旦，什么也没有发生。 海盗毕竟是海盗，很快松懈起来了。有的觉得李大当家的是小题大做；有的跑到维特那里喝酒，问东问西；还有的闹着分红，想回高老庄娶媳妇…… 李杰只好找了一块玉米地，召集了团队的几个主要头目，躲在里面开会：“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拿在面上说，别烂在肚子里。” 一饼探了探脑袋，首先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老毛子并不想对我们动手。咱们是不是太多疑了？要不，咱们再给那维特一点金子，换点酒喝。” 马布里搓了搓手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老毛子至少现在还不想对我们动手。乘这功夫，我们还是南下去聚宝盆里再多捡些金子吧。我提议，改一下众筹分红的比例，今后捡到的金子，一半都给你。” 李大算盘摸了摸裤裆说道：“大当家的，我们再干一票大的，还是回国吧。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有再多的金子也没意思。” 布鲁斯抠了抠身上的破洞说道：“大当家的，听说这里冬天很冷，咱们连被子都没有，就是抱着个金娃娃也没办法过冬啊？” 就连狗头军师柯林顿也揉了揉头说道：“大当家的，防人之心不可有。要不咱们带着金子到南边的圣何塞那里过冬？那里的昔班尼人也许会收留我们。” …… 听着集思广益来的胡说八道，李杰现在有一种金子多了、人心散了、队伍难带的感觉。 他的狗头军师柯林顿、原来的大当家马布里、瘸个腿的铁拐李、瞎了一只眼的一饼，他亲手培养的马立克和黄飞鸿这两个新头目，再加上外援布鲁斯，总共8人，都不想在螺丝堡呆下去了。 他本来开会是想学习后世，发扬民主，解决问题，没想到大家都像《西游记》里的二师兄一样，想散伙，找一个高老庄，快活快活。 这样的会还不如不开！ 李杰的大脑在快速地转动，思索应对之策。 对于这帮半路收服的小弟，他虽然能靠一身过硬的身手震慑一时，但不能有效管理一世。 加上一些三脚猫的医术，只是稍微提高了一下这个松散海盗团伙的粘度，更多的海盗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如果强行让他们留在老毛子枪口下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些平时散漫习惯了的海盗不是要杀人，就是要自杀——这个队伍迟早会散。 但是诚实的金子会说话。 他想来想去，觉得当今之计，只有靠黄金这个最现实的利益进行维系。一两斤子的粘度不够，那一斤、十斤呢？ 如果不在黄金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这个小团队迟早会变成一座小火山，呼地一声，就给你来一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冲天。 如果设身处地为这些海盗想一想，这里除了黄金，没有任何吸引力。大家都家想国外挣钱国内花，不愿意在这里长久呆下去。 毕竟贪婪和享受是人的本性，更是海盗的本性。 大约十分钟后，李杰理了理思路，开始问道：“各位兄弟，大家都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只问三个问题，你们摸着良心，好好回答。”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大当家的，你问吧。” 李杰一脸严肃地问道：“第一个问题，自从你们跟了我，我是骗过你们，也委屈过你们，但是故意害过你们没有？抛弃过你们没有？” 马布里一脸谄媚：“大当家的，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中间能和那帮洋鬼子周旋的只有你了。自从你把那一条河的聚宝盆都指给我们看了后，我都是王八吃了八个秤砣，铁了心要跟着你走。大伙说说，世上在哪去找这么好的大当家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这是铁打的事实，谁也不可否认。 李杰又问道：“那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想学《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回高老庄、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是想继续当海盗，吃了上顿没下顿？” 铁拐李讪讪一笑：“瞧大当家说的，咱李大算盘明人不说暗话，哪怕我两条腿不好使，第三条腿还在哩。没有高老庄，我也得建一个高老庄。谁不想娶个婆娘，生个孩子，给咱老李家留个香火？” 大家哄堂大笑，纷纷叫好，表示同意。 铁拐李话糙理不糙，最接人间烟火气，也说出了海盗们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李杰又问道：“那第三个问题，如果我坚持要你们在这里呆满三年，你们会不会同意我继续当老大？” 大家开始沉默起来，会抽烟的铁拐李和一饼还开始吞云吐雾，搞得房间里乌烟瘴气。 看来大家已经过烦了目前的日子，但是又没有勇气立即挑战李杰的权威。 过了好久，原来的大当家也是现在的二当家的马布里问道：“大当家的，你为什么非让我们在这里再留三年？只要你带我们回到大清沿海，咱们还是认你当老大。” 李杰反问道：“你想过没有？我带你们80个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捡了一千多两金子。虽说后面金子越来越少，大多在地下，但是我保证，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三年至少可以挖到三万两金子，比你们以前在海上抢劫来得快多了。你们难道不想多带些金子回去？” “三万两黄金！也就是说快70万麦元了？”柯林顿这个见钱眼开的洋顾问不由打了个激灵。 他听说，杰克在南方一个地方捡了一千两金子，是把那里的金子捡完了才回来的。 但是他没想到那里还有更多的金子。 在黄金的感染下，他马上出卖了灵魂：“大当家的，我支持你，我老柯把脑壳放在这里给你保证，跟你再干五年都行。” 李杰却不领情，一脸鄙夷：“老柯，我看你这脑壳是进水了。在你们麦力哥，养活一家老小一年最少需要600麦元。这70万麦元分到你头上不过才3000麦元，顶多让你潇洒五年。五年之后，你又是穷鬼一个，老婆还得跟有钱人跑。” 柯林顿顿时耷拉下脑袋。他被戳中了痛处，他出来浪还真是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不仅仅是因为看不惯他当奴隶的老爹。 不过，他很快又抬起头，媚笑道：“大当家的，你肯定有更好的发财主意。那我更不会走了。用你们华人的话说，这里有黄金屋，肯定也有颜如玉。” 李杰点了点头：“老柯，你既然是冒险家，就要有个冒险家的范儿。富贵险中求，只要你继续跟着我混，五年之后，我保证至少给你分五万麦元，甚至是十万，到时候，说不定你可以回弗吉尼亚或者新泽西总选州长……” 柯林顿石化了。 五万麦元是什么概念，那是麦力哥总统两年的年薪！ 听说南方的聚宝盆可以挖三年黄金，大家都有些犹豫了。 随着李杰给柯林顿画的饼越来越大，大家都仿佛看到了自己更好的未来，再次对李老大充满了崇拜之色。 在黄金的吸引下，所有的灵魂表里如一。 第13章 向关老爷发誓 趁大家开始动摇的时候，李杰又在海盗面前开始信誓旦旦： “各位兄弟，我李杰明人不说暗话，我以前骗过你们，以后还会骗你们。” “但是，我骗你们的目的是让大家拧成一股绳，让你们三年之后都会像高员外一样在江南坐拥万亩良田，像伍老板一样在广州泡着洋妞为华夏争光，或者像林老板那样在泉州用茶水洗脚，像胡老板那样在杭州用丝绸擦屁股，让你们体会什么是国外挣钱国内花，我想咋花就咱花……” “也许你们会怀疑我的底气在哪里？这个马布里你最清楚，我们四月底到北部山区考察，不仅仅是抢了几个强盗的几把破枪。我们还发现了一块可以种人参的风水宝地。只要有了人参种子，三年之后，那里就是一片摇钱树。” “还有，我们在南边发现的聚宝盆，我说三年挖三万两金子，那是建立在现在两百人的人手上。如果我们有了两千人或者两万人呢……” 原来的老大马布里是个急性子，马上打断了李杰的煽情：“大当家的，你就当这个家吧，别磨磨唧唧了。” 李杰嚯地站起来，大声道： “我现在宣布，正式成立一个金山矿业公司。你们都是这个公司的原始股东，除了每月领取100元的薪水之外，年底按你们上次众筹的比例分红。中间有突出贡献的还有奖金，也许是100元，也许是1万元。这个要靠大家齐心协力，千万不要在背后给我扒豁子，更不能互相捅刀子，关键的时候都要给老子抬轿子……” “只要大家守护好这个聚宝盆的秘密，三年后，等我们把那聚宝盆的黄金都捡干挖净，大家到时候可以想到哪里去哪里，盖十个高老庄都行，娶十个老婆都行，一个给你暖被窝，一个给你生娃，一个陪你喝酒，一个替你打理生意……” 李杰最终还是坚持进行美丽而又多余的煽情。废话多了，总有一句会打动一个海盗弱智的灵魂。 十分钟后，海盗们已经晕晕乎乎。 李杰拿出一个以前从扁担岛海盗窝子带来的那个破雕像，还有一页皱巴巴的纸。 他说道：“好了，我言尽于此，愿意留下来的，都给我在关老爷面前发誓，在这公司章程上签字捺手印。” 《三国演义》雅俗共赏，义薄云天的关羽深得包括海盗在内的海外华人的共同崇拜。 大家都心里揣着对美好金子的向往，很愉快地在关公的破雕像面前，一本正经地发起毒誓来。 原来的大当家的马布里首先说道：“关老爷在上，我马布里保证唯大当家的马首是瞻，若有半点异心，三刀六洞、万箭穿心……” 原来的二当家的铁拐李本来腿就不好使，一激动，直接对着李杰跪了起来：“大当家的，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我铁拐李保证，生是大当家的人，死是大当家的死鬼……” 因为大当家的很有范儿，在这个章程上只要了两成分红，而不是大家提议的五成，铁拐李感觉这才是义薄云天的关公爷化身。 一饼一看铁拐李马屁已经拍到这份上了，也对着李杰跪了起来：“大当家的放心，我一饼虽然只有一只眼睛，里面只有大当家的……” 柯林顿信的是西方的教，也在胸口神圣地画了一个十字，庄重地立下了誓言：“万能的主啊，保佑我跟着李大当家的一起发大财，我到时候给你建一个教堂，让你寂寞的灵魂得到安息……” 就在大家煞有介事地完成发誓、签字、捺手印的程序时，李杰作为这个临时团队的老大，并没有因为这个团队渡过一次散伙危机而沾沾自喜。 他开始跳出这次团队信任危机去思考问题。 对于老毛子的举动，他现在也感到很奇怪，不知道维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当维特辱骂自己是猪辫子时，他明明已经对维特起了杀心了，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有没有表现出来，但至少自己从对方脸上也看到了同样一瞬即逝的杀机。 也许大家都在等，等一个更适合下手的机会，一下就是死手的机会。 会后，李杰对马布里进行了交待： “老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和黄飞鸿还是带60个人，在螺丝河以东三十里的地方建一个据点，暂时不参加秋收，以防万一。” “布鲁斯，你没事的时候，继续陪维特喝酒，可以露几个金豆子，让他猜、猜、猜。” 李杰现在和马布里已经深入交往好几个月了，感觉这个人虽然有些粗鲁，性子有点急，但是本质还是不错的，很讲义气，在海盗中间威望也高，是这个海盗团伙除了金子以外最好的粘合剂。 他现在对马布里的态度也慢慢变了，多了一些信任，少了一些防范，把建立狡兔三窟的任务交给了马布里。 当然，他现在开始谋划更大的一个局，刘易斯又不在，他只能依靠马布里去完成这个布局，总不能让铁拐李和瞎一饼这两个残障人士给他大显神威吧？ 秋收很快开始了，李杰亲自带领90人收割小麦，一饼带着50人负责收割玉米，铁拐李也带着十来个老弱病残，给大家做饭搞保障。 十天时间，李杰等人只是收割了不到两千亩的小麦。 唉，这帮由海盗客串的农民干活慢得像蜗牛，哪怕是拿鞋子在屁股后面抽，每人每天只能完成大约两亩的收割量。有人还不小心把自己的腿给割了，在那里瞎叫唤，磨起了洋工。 李杰心急如焚！ 维特却一点都不着急，每天就坐在他舒适的总督办公室里，呲溜呲溜地慢慢品着茶，一脸戏谑地看着这帮傻逼在那里傻乎乎地干活。 再过十天半个月，他就可以动手了，用中国人的话说来着，叫什么卸磨杀驴。 那个叫布鲁斯的家伙在一次喝醉的时候，已经亲口告诉他，李杰真的找到了金子。当时就差点让他把心脏给激动爆裂了。 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遗憾。要不是急于想知道李杰他们身上的秘密，他还是愿意留这些中国猪一条小命的。 毕竟，像这么任劳任怨、智商又低又能给创收的苦力不大好找。 想通这一点，维特又给自己点了个赞，觉得自己这智商干个西伯利亚总督应该是没问题。 8月25日下午，手下一个小兵给维特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上尉，不好了，港口又来了七条船，船上有一大堆猪辫子，好像要到这里殖民。” “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你给贺喜叶夫船长传个话，让他把大炮对准这些船只，不得让一个中国人上岸。” “不行啊，上尉。那些船都飘扬着麦力哥合众国的旗帜，他们上面也有炮，彼得堡严禁我们主动挑衅麦力哥人。” 听说麦力哥船又运来好几船中国人，维特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麦力哥人想提前对螺丝堡动手？ 他现在已经从李杰克那里获取了不少利益，还可以进一步获得更大的利益，长腿的麦力哥人却插上了一脚，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他虽说顶着个麦洲总督的头衔，其实是由海军上尉兼的，那个头衔是用来唬外人的。从他手下那点可怜的兵力就能看出，他在国内、军内没有一点地位，相当于西方的民兵连长。 如果让他就此从麦洲抽身，他又心有不甘。 如果他最终从李杰克那里拿到四万麦元，也许回到彼得堡之后，会得到沙皇的接见，会成为更大地区的总督，手下会有一个营，甚至一个团，而不是现在不到一个连的兵力。 维特终于淡定不下去了。 第14章 大清第一首富 1839年5月珠江口海外，乌云密布，到处都是广东水师的战船。 钦差大臣、两广总督林则徐已经到了广州。 林大总督作风雷厉风行，一到广州就向在华各国洋商下达了限期上缴鸦片的通牒，正式开展禁烟运动。 大清水师突然一夜之间睡醒了，一种叫快蟹或蜈蚣船的快船全体出动，比下雨前的蚂蚁跑得还勤快。这些家伙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返来水面盘查各国船只，清缴鸦片，顺便捞点外快，讹点小钱。 当查到“故乡号”这艘西洋帆船的时候，刘易斯赶快塞了五个银元：“各位军爷辛苦了。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对方领头的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是嫌钱少，大手一挥，让人在船上翻箱倒柜一番。 半天后，领着的见没有发现什么违禁物品，又顺手拿了两张兽皮，这才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识相点。” 5月22日这天，布朗一行经过大清水师的层层盘查，又小心翼翼地塞了些银子之后，顺利到达广州城西南的黄埔港。 广州城是大清朝廷在六万里海疆上指定的唯一对外通商口岸，别无分店。大清在这里设有全国唯一的海关，税率极低，每年收入不过一百多万两银子，富了和尚、穷了方丈。 布朗拉的货物不多，也就是象征性地交了500个银元的关税，但是交给其他喝茶的海关官员，记账的书吏，跑腿的杂役一大笔孝敬……又有两千多元。 黄埔港是广州最大、最忙碌的港口，也是海关官员和水师官兵心情最为愉悦的地方。 他们每天都会收到像布朗这样的洋人孝敬，就像在大户之间吃流水席，还不用送礼。 赫赫有名的广州十三行就在黄埔港上游的十三行码头。 十三行，顾名思义，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丝绸、茶叶、瓷器等十三种行业。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几乎垄断了欧洲、麦洲和大清之间的贸易往来。上百家洋行、商馆汇集在十三行街，好不热闹。 两天后的早晨，布朗处理完手中的皮货，靠着李杰提前给他透露的信息，首先来到广州十三行之首怡和洋行，冒充麦力哥皮货商，拜会了这里的大老板伍崇曜。 伍崇曜是华夏第一首富伍秉鉴的儿子，现在是十三行总商，既负责对外进出口贸易，又负责对外进出口贸易代理。 他不仅在国内商人中一言九鼎，就是在洋人那里也是一呼百应。他的阴语讲得也是极好，很受洋人欢迎。 听说麦力哥皮货商来拜访，伍崇曜很大度地拨冗予以接见，并热情地让人看茶。 布朗和对方简单寒暄几句，又品了一下免费的正宗中国绿茶，问道：“伍大人，听说林总督限令你晓谕各行洋商禁烟，并于五月底前代为收齐二百万斤鸦片？” 伍家每年都要向朝廷孝敬不下百万两银子，换了个三品官身。这个身份在衙门正式官员面前狗屁都不是，没事都要拿捏他一下，不是让他出出血，就是让他干干脏活和累活。包括林大总督到了广州之后，也把限期上缴鸦片这项伟大而又光荣的任务承包给了十三商总商伍家。 但在正式场合，伍家还是装模作样地穿上大清的官袍顶戴，给自己装装门面。 布朗称商贾出身的伍崇曜为大人，实际上是商界的一种相互吹捧和抬举，目的是为博取对方的好感，拉近彼此的距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伍崇曜听过很是受用，客气道：“布朗先生，你有所不知，林总督这是城头上拜神，太高看我了。这些洋商都有本国军舰撑腰，如何看得起我？我到现在还未收到十万斤鸦片哩，头疼啊。” 布朗很关心地问道：“军令如山，大人打算怎么办？” 伍崇曜苦笑：“怎么办？只能准备自己花钱再买一些，凑齐二十万斤之数，敷衍一下算喽。” 伍崇曜面临的情况，布朗早就从李杰那里提前了解了一些。 在得到验证之后，他开始尝试施加压力：“大人，此次林总督决心非同一般。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不让他满意，你轻则破财，重则有牢狱之灾。” 伍崇曜对此却不是大相信的，但是人嘛，总是有些好奇心的，嘴上还是问道：“依布朗先生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布朗答道：“如果由你出资购买鸦片凑数，必定坐实走私之名。就你们华人的话说，今后就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把柄落在朝廷手里，生不如死。” 伍崇曜顺着对方的话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布朗答道：“不如这样，你出资三十万元，由我出面劝说本国广源行、旗昌行、同孚行、魏特摩行的内森、邓恩等诸位洋商，让他们缴纳二十万斤鸦片响应，也算是给你捧个场，给林总督下个台阶。我在你们华人眼里反正是鬼佬，不怕中国人骂。” 这些照例还是李杰教布朗的应对之策。 伍崇曜对布朗所说的几家麦力哥洋行很熟悉，也知道这些麦力哥商人并不热衷于鸦片走私。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三十万元换二十万斤鸦片倒不算吃亏。 但是他总感觉对方突然冒出来为自己出头不大对劲。 他狐疑了一会，试着问道：“先生为何甘冒此等风险？” 布朗答道：“伍大人，实不相瞒，我家老板杰克船长本是华人，在麦力哥经商，心系中华，只是现在资金不足，如果伍家此次能慷慨相助十万元……” 骗子伎俩千千万，最终目的是搞钱。 听对方要十万银元，伍崇曜心里更确信了对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冷哼一声，瞬间变脸，厉声喝道：“原来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来啊，送客！” 找伍崇曜要钱，借鸡生蛋也是李杰的主意，因为李杰和布朗都没钱，想空手套白狼。 但是，随着布朗开口要钱，也露出了底裤，和伍崇曜的谈判自然也就穿帮了。 布朗很快被伍崇曜招呼管家撵了出去，鞋子还在推搡中被撵掉了一只。 除了喝了一壶口感不错的免费茶外，他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 这也不能怪伍崇曜，杰克是个什么鬼？有什么信誉和资本让伍崇曜相信？肯定是眼前这个骗子杜撰出来的。 伍崇曜是谁？是华夏首富伍秉鉴之子、伍家新任家主、十三行总商。 虽说他刚坐上家主和十三行总商的位子不久，但这几年来他跟随其父伍秉鉴出入十三行，和洋人左右周旋，见的大神多了去了，见的洋骗子也多了去，说的阴语比布朗这个半个阴国人还麻溜。 第15章 伍家庄园 布朗并没有泄气。 这一次远航，他好好观察了一下，发现杰克说的是对的，海鸥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会为了一点面包屑就会和同类争个半死。 他觉得自己应该学一只海燕，勇敢坚强，尽量帮一下自己的兄弟。 对于杰克派来的刘易斯和李约翰这几个监军，他也能表示理解。毕竟杰克的钱都在自己手里，任是谁也不大放心。 当天傍晚，布朗和刘易斯、李约翰商量一番后，舔着个脸，又跑到十三行河对面的伍家庄园门口蹲守，希望和下班回家的伍崇曜能够再好好谈一谈。 “你个洋骗子，怎么又来了？” “我们是诚心来帮伍大人的。” “再不走，我要开门放狗了。” “你个看门狗！” 这一次，布朗连门都没有能进去，还被狗眼看人低的管家吓唬一顿。 李约翰就和刘易斯两个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门敲锣打鼓，扯起破嗓子喊了起来：“伍崇曜，恭喜你父亲伍秉鉴马上要吃牢饭了，少下点米……” 这两个家伙嗓门大，粤语又好，很快把周围的百姓和码头工人都引过来围观。 华夏人最爱围观了。这些人都以为伍家要吃官司，前来嗑瓜子、看热闹。 布朗他们在第一次攻关失败后觉得，反正已经穿帮了，被伍家当成骗子，还不如自由发挥，厚着脸皮孤注一掷，豪赌一把。 反正自己是洋人，是洋商买办的衣食父母，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动粗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事情果然有了转机。 在戏子的一阵伊伊呀呀声中，布朗带着李约翰随着管家进了伍家庄园戏楼。 伍崇曜实际上早早回到了伍家庄园，正在戏台下面一边品茶，一边听戏，消除一天的疲劳。 听说父亲将有牢狱之灾，伍崇曜果然改变了主意。 他让下人把对方放了进来，姑且听之，反正不用给钱。 至于免费的茶水嘛，伍家多的是，连那看门狗都喝的是好茶，整天兴奋得很。 布朗来不及欣赏伍家的奢华，按照李杰提供的一些信息，硬着头皮和伍崇曜继续谈了下去。 他先说道：“伍大人，如果你怀疑我们是骗子，不借给我们钱也可以。但是，我现在免费送你三个预言。倘若实现，到时候再兑现十万元也不迟。” 此时的布朗神叨叨的，像极了一个神棍。 伍崇曜将信将疑，没有答话，眼睛仍然盯在戏台上。 布朗继续说道：“大人，我家老板说了，此次林大人肯定要在虎门进行销烟，震慑洋商。大清定会因此与阴国交恶，招来兵灾，大清必败。到时候朝廷肯定要割地赔款。” 伍崇曜回过头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关我屁事？” 布朗又说道：“其二，阴国仗着兵舰之利，肯定会进犯广东省城，要求官府赔偿各洋商损失600万元。官府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答应阴国的要求，但是又不想出银子，这损失大多会转嫁到十三行买办身上，你是十三行之首，至少要出血100万元。” 听说要出血，伍崇曜终于有所触动，没有再盯着戏台，而是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认真说道：“那也要等阴国人打来了再说，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吓大的。” 布朗没有气馁，继续忽悠：“大人财大气粗，破财可以不在乎。但是大人通晓阴语，本身就有勾结洋人的嫌疑。到时候官府必会派你与阴国人谈判，无论成败，你必会被扣上汉奸的大帽子。也许这几日，林总督收不到鸦片，就要拿你的家人下手了。” 伍崇曜语塞。 布朗又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信不信，想想广东首富蒲寿庚……” 当听说有可能被扣上汉奸大帽子的时候，伍崇曜有些紧张了。 像伍家这样的官商为了巴结官府、保持在广东经济上的垄断地位，这些年来累计公开向官府捐献财产不下一千万两白银，私下贿赂、打点、孝敬更是名目繁多、不可胜数。 伍家家产三千万两银子，相当于四千多万元，占大清年收入的四分之三。如果能花银子摆平的，那都不是事儿。 但是如果被贴上汉奸标签了呢？那后果就严重了。 大元曾经出了个首富蒲寿庚，开始也是从广州经商起家的，自后来被明朝皇帝朱元璋贴上了汉奸标签，然后就是家产充公、子孙为奴，蒲寿庚虽然已经死了，变成了葡萄干，也被人从地下刨了出来，玩了个鞭尸游戏…… 伍崇曜不敢再想下去。 他本来在伍家后生中资质相对平庸，只是前面的哥哥死得太早，才轮到他当家主。 他很快遣散了戏子，对布朗说道：“哦，布朗先生，崇曜有眼无珠，怠慢先生，实在对不住……管家，赶快看茶。” 布朗这一吓，果真起了作用。 随后的宾主会谈变得异常融洽起来，伍崇曜提前给了布朗三十万元的银票，一脸虔诚地望着布朗，好像看到了圣主降临。 这几年广州成为亚、欧、麦三州的贸易中心，出去的都是大清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进来的都是来自麦洲白花花的麦西哥鹰洋。 因为鹰洋是圆的，所以华人称之为银圆。做生意的大多识字不多，也称之为银元。随着银元成为市面流通的主要货币，一些钱庄的银票计量单位自然也从两改成了元。 布朗很自然地把银票揣到了揣兜里，想了想，又说道：“伍大人真是大气。不过，我家老板早有良策，如果大人依计而行，不仅可帮大人免去汉奸骂名，还可以帮你家人免去牢狱之灾。” 伍崇曜热情地亲自为对方又续了一杯茶：“先生和你家老板都是海外奇人，还请多多指教，没齿难忘。” 布朗答道：“我家老板建议，大人最好从澳门购买两百门西洋大炮，帮助林总督抗阴，以表对朝廷的忠心。林总督品行光明磊落，必定会在朝廷那里为你备案请功。他日如果朝廷有人想翻你的旧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伍崇曜点了点头。两百门西洋大炮不过40到50万两银子，对于伍家来说，根本不是个事。这些年来，海外贸易利润的小头进了大清的国库，大头进了伍家的银库。 但是他对对方的身份更是起了疑问。 为了进一步试探对方的身份，他嘴上还是问道：“如果按先生此言，伍某恐怕又要怀疑你是总督大人派来的说客了。” 布朗神叨叨地笑道：“我是不是说客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次中阴交战，恐怕祸及大半个中国，林总督忠勇为国，仍然免不了朝中小人落井下石，落个发配充军伊犁的下场。你是商人，要学会自保。倘若换个总督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伍崇曜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难得先生高义，仅凭这一节，伍某愿意借你十万元。” 伍家这几年和官府频频接触，深知官员大多皮厚心黑。 但是林大总督好像是个例外。他曾经向林大总督孝敬不少银子，都被退了回来。 布朗又说道：“吴大人，无功不受?。我家老板还有一言，此次战后，广州一地通商将会变成上海、宁波、福州、厦门、广州五地通商，伍家要及时做出应变，提前布局，占领先机，继续做大清的首富。” 伍崇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如此大的机遇，为何你家老板不提前回国布局？” 布朗装逼道：“我家老板在海外布更大的局，只是现在财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找你借钱，等我家老板充分展现实力的时候，你会主动找我家老板合作的。” 伍崇曜说道：“先生笑话了，商人逐利，追求的是十拿九稳。不过真如先生所言，此信息当值一百万元。伍某决不食言……” 时间很快到了半夜，布朗终于满意而归。 伍家不仅赔了他一双新鞋子，还送了一大堆礼品。 回到客栈后，布朗对刘易斯说道：“伍崇曜这小子现在好像变大方了，茶叶都是一篓子一篓子的送，一篓子都是十斤……” 在西方世界，华夏茶叶都是比银子还好使的硬通货。 第16章 林大总督 两天后，布朗按照李杰提供的麦力哥洋商名单逐个谈判。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劝说跟着阴国人做鸦片生意的几个麦力哥商人内森、邓恩等人，交给了伍崇曜二十万斤鸦片。 布朗对各位商人说得很清楚，麦力哥现在虽然是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但是离阴国这个第一还差老鼻子远了，贸易量还不到阴国的五分之一。 麦力哥政府现在也是集中精力关门搞建设，不可能像阴国那样出动海军来保护他们。 如果他们要硬扛，无异于以卵击石。 如果麦力哥人配合，布朗会想办法和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充分沟通，尽量保护麦力哥人的商业利益。麦力哥人在广州积压的合法商品，也包在布朗身上。 眼看阴国就要和大清国开战，这些削尖了脑袋的商人也都认识到，尽快从广州这个即将爆发的战争中心安全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为了返回麦力哥不跑空，这些商人又和布朗作了一个交易：布朗雇请他们跑一趟螺丝堡，他们将自己掌握的其他各国不法商人储存鸦片的情报交给布朗。 5月26日，收到10个麦力哥商人的承诺之后，布朗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威严的两广总督府，递上名片，说是有关于阴国的具体情报。 他想亲自见一见这个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兼两广总督林大总督，传说中的清官。 衙门外一位值守的军爷把那名片一扔，骂道：“滚，总督这样的封疆大吏也是你一个鬼佬想见就能见的？” 布朗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 不过，林大总督稍后听说他有重要情报后，还是派他的高级幕僚也就是师爷魏源代为接见了布朗。 看来民间传言是真的，这个林总督是一个开明的官僚。和其他大清官员相比，至少愿意睁开眼睛看世界。 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布朗送给对方一捆银元，还有一个信封，说道：“尊敬的魏大人，请允许我代表我家老板表达对林总督和大清帝国崇高的敬意。这是我家老板给林总督的信。” 魏源不动声色收下对方递过来的银元和信，开始像审犯人一样进行问话：“不知你们家老板是哪国人士啦？” 布朗答道：“回大人，我们家老板原来也是大清子民，姓李名杰，只是家产被地主霸占，诉讼无门，不得不在洋船上当水手。后来在麦洲侥幸觅得一荒岛，种了几百亩薄田，顺便做点小生意，算是能够糊口。” 魏源说道：“我华夏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这个李杰何不回国做些本分勾当，为国效力？” 布朗答道：“大人，我家老板说了，还是做生意自在。虽然孤悬海外，但位置四通八达，也能为大清打听些海外诸国消息，同样为大清效力。” 魏源问道：“你现在能给我们带来哪些消息？” 布朗答道：“魏大人，我们只是友情提醒一下。阴国海军船坚炮利，领先大清不下百年，万万不可与之争锋。但阴国陆军装备只不过领先大清三十年，如果大清八旗仍有五十年前的骁勇，再辅之以诱敌深入策略，积小胜为大胜，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否则，林总督有可能会损兵折将，落个发配伊犁充军的下场。” 魏源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大清不仅有精锐八旗，还有绿营、乡勇，总督大人准备从澳门购一批西洋大炮助战，在各海口凭险据守，定教他阴夷有去无回。” 布朗答道：“既然如此，定是万全之策，不过我家老板所请……” 布朗最终提出了移民的请求。 谈判本质上是一种利益上的交换，一旦谈到具体利益诉求，一方总会暴露自己的底裤，就像布朗开始向伍家要钱一样。 对于此时的魏源来说，虽然收了对方二十个鹰洋，但内心对华人背井离乡还是很反感的——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天朝上国的脸，抹黑上朝天国的形象么？ 见对方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想从大清移民到海外时，他有些恼怒，质问道：“李老板通风报信，虽然有助于我大清应对阴夷，但怎能引诱我大清子民背弃乡土，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布朗答道：“大人，两广地瘠民贫，土客械斗，连年不上，每年死伤人数何止百万人？我家老板在海外所购荒岛，也能安排三千户农民，农时种地，闲时可以采些金矿。如果大人能够应允，既能缓解无地农民械斗民变之内忧，我家老板也有了些许自保能力，倘若大清官船今后经过此处，也算是有一个热情的东道主。” 魏源见对方揭大清的伤疤，更是怒不可遏：“看你巧舌如簧，莫不是阴夷派来的奸细，故意引诱我大清子民、背叛朝廷？” 布朗只好小心翼翼解释：“大人误会了，我虽为西洋人，素来仰慕中华文化，深知鸦片荼毒百姓，也支持林大人禁烟事业。大人请看，这是我们麦力哥旗昌洋行十位洋商主动上缴的二十万斤鸦片清单。这是我替大人向他们晓谕天朝法令后，他们自愿交纳的，足见我们洋人诚意。” 为了避免对方的误会，布朗只好又打出一张底牌，把那张麦力哥商人主动上缴鸦片的清单递了过去。 魏源只是瞟了一眼，冷哼一声：“这不过是他们窝藏鸦片的九牛一毛罢了，情况早在我们总督大人掌握之中。你休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布朗见状，只好再次打出一张底牌，又呈上一张纸：“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份清单，这是我打探到的阴国、喝得兰、发烂西等国共三十个不法商人偷运鸦片的寄存地址，估计不下……” 魏源收过清单，仔细看了一下，内心还是很震撼的，这个鬼子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真是西方来的神仙？ 不过，他还是很高冷地回应道：“这个情况嘛，我们官府早就掌握了，就不劳你操心了。” 正如李杰所料，林大总督和他的狗头军师魏源虽然爱国，但也是爱国的官僚，有所有大清官僚的通病，自视甚高，对海外华人，特别是像布朗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洋人根本不相信。 布朗虽然能够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官话，遵守了官场的潜规则，又带着满满诚意，亮出了几乎所有底牌，还是在林总督的幕僚魏源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连林刚徐的面都没有见到，更别提要什么批文了。 第17章 和大清官员打交道的必修课 两天后，广州官府按林大总督的指示，前脚刚派兵抓了伍崇曜的老爹、原怡和洋行老板伍秉鉴，后脚就收到最新指示，说伍家没有勾结阴夷，贩卖鸦片。 原来伍崇曜因为担心受官府打击，主动求见了林大总督一次，送上了从澳门购买200门红夷大炮、孝敬朝廷的凭证。 有了这200门红夷大炮壮胆，林大总督底气更足了，下令广州官府立即开始清缴鸦片的行动，同时让人放了伍秉鉴。 按照布朗提供的名单，广州官府最终收缴了足足四百万斤鸦片。 林大总督也在魏源等一众幕僚的陪同下，来到鸦片收缴现场。 看到堆积如山的鸦片，他不由感叹：“墨生啊，看来，这个布朗这个夷人内鬼的情报比官方掌握的情报更可靠。” 大清读书人都是既有名又有字，彼此交往称字而不呼名是一种礼貌。魏源字墨生，林大人称他的字，自然表示对他的尊重。 魏源答道：“大人，那个叫布朗提供的情报好像句句是实，麦力哥商人也都主动上缴了鸦片，此次查处的涉案洋商也比广州官府掌握的多了一倍，收缴的数量也比我们开始掌握的多了近一倍。” 魏源看林总督心情大好，于是在林大总督面前为布朗美言了几句。 在布朗巨大的诚意面前，魏源觉得吃人的嘴软，内心还是想给他一个补偿。 林大总督也轻抚胡须，点头道：“嗯，这个叫李杰的信我也看了。其中一句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这话说得好啊，仅凭这句话的见识，如果他愿意到本督帐下效力，不出五年，我会保举他一个前程。这是他的信，你也好好看看。” 过了一会儿，魏源看完信，大吃一惊：“大人，这个李杰提醒我们，如果我们执意要禁烟、销烟，那阴夷就会大举来犯，中阴将全面开战。” 林大总督道：“阴夷报复一下，耍耍小脾气是有的，但是要说全面开战，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墨生，我听说那阴夷也是牝鸡司晨，女人为王，民心多有不服。他们的兵马腿都不能打弯，拿竹竿一捅就倒。它哪里来的勇气，冒犯我大清天威？” 魏源劝道：“大人，凡事豫则立。我看李杰在信中说，西洋人重利轻义。咱们禁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阴国必定会兴师问罪。大人还是及时备战为是啊。” 林大总督点头道：“你说得也是。不过李杰这信也不像是有什么坏心。听说伍家捐献200门大炮，也是李杰劝说的结果。投之以桃，当报之以李，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夷人为我所用，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魏源问道：“不知大人想如何回报？” 林大总督答又摸了摸胡子道：“这样吧，还是批准他可以从香山县招募三百个失地农民作水手吧，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又过了一天，布朗收到伍崇曜亲自送来的十万元感谢费，说是幸亏他提醒及时，让他老爹免去牢狱之灾。 布朗喜出望外，把钱装在兜里，准备请手下几个跟班去下馆子，再放松一下，做个按摩。 这时李约翰跑来说道：“布朗先生，两广总督衙门的请帖来了，请你去总督衙门一趟。” 布朗想了想，还是办正事要紧，于是带上三千元银票，准备按照华夏的方式潜规则一下这个颇负盛名的林总督。 结果，他连总督的面都没有见到，一个子也没送出去，就从魏源那里顺利拿到一个可以招募三百个农民作为水手的批文。 这真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有了这个批文，布朗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好好作作文章的。 6月3日，林总督将收缴的鸦片正式拉到虎门进行销毁，拉开了轰轰烈烈的虎门销烟的序幕。 布朗也拿着林总督给的批文到了澳门所在的香山县，和当地的刘县令作起了交易。 “刘大人，这是林总督发给的执照。” “布朗先生，有总督大人的批文，本官自然无话可说，只是本县一向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人愿意出海讨生活。” “刘大人主政香山，政绩斐然，在下十分佩服。只是我等刚刚在海外发现一个金矿，如果有百姓愿意随同我去采矿，不出三年，定能家家每年收入过千元。到时候这些百姓回馈乡梓，修路建桥办学，对于刘大人来说，又是德政一件。” “那也要等三年后再说了，也许到时候本官早已调往他县了。” 刘县令端坐后衙，翘着二郎腿，目光缥缈，还拿几根指头敲击着桌面。 随行的刘易斯心领神会，马上递上一张银票：“那我们就先提前恭喜刘大人高升了，这一千元就当路费了。” 刘县令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批文，说道：“你这批文上的字是不是……” 刘易斯见被识破了手脚，赶紧又递上两张银票。 布朗非常狡猾，让人把这批文上的“三百个”改成“三百户”，竟然被这个见钱眼开的县令给看出来了。 好在刘易斯及时补台，给香山县令塞了三千元，迅速打通了和官府沟通的最后一公里障碍。 布朗内心非常反对行贿，也反感和大清的贪官打交道，这里的官几乎是无官不贪，雁过拔毛，除了那个林大总督。 但是刘易斯告诉他，这是和大清官员打交道的必修课和基本功。 那刘县令见了银子之后，马上换了副嘴脸，眼睛眯成一条线，眼里只有布朗这个洋爹了，马上叫来师爷，让他快马加鞭，协助对方落实。 到了6月底，实际上大约有四百户农民愿意拖家带口跟布朗出海淘金，其中好多是没有家产的单身汉。 布朗又作了个变通处理，把这四百户合并成三百户，共有1300人，然后又另外招募了100名真正的水手。 因为提前有了银子的润滑，刘知县对布朗的这些小聪明都睁只眼、闭只眼，也不管是300个还是300户，或者400个壮丁。 布朗不由感叹，还是银子管用啊，让他招募到了足够的人手。 他又找到麦力哥商人，按原来的约定，租了六艘船只，以一船两万麦元的价格，帮他把这些移民运到螺丝堡。 第18章 布朗是一个好人 8月25日布朗回到螺丝堡，刚好赶上秋收。 李杰闻讯后，把镰刀一扔，赶紧迎了上来，紧紧抱住对方：“布朗，你真是一个好人。你给了我一个惊喜，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个月，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布朗装逼地在风中双手插兜，让对方煽情了一会儿，才答道：“杰克，我已经见识了你的空头惊喜。我还欠伍家的十万鹰洋和船长们的五万麦元货款，我这一趟就算免费了。” 布朗不知道李杰已经发现了黄金，以为他还是个口惠而实不至的穷鬼。 李杰豪气道：“怎么能算免费呢？虽说是兄弟情谊无价，咱也不能让你吃亏啊，我就给你两百两金子吧，不过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布朗仿佛听到了黄金的召唤，声音不由一颤：“你这个家伙，真的靠抢劫强盗，发了横财？” 李杰也开始装逼：“那是意外，不叫惊喜。一个月后，我让你亲眼见识什么叫惊喜。” 布朗虽然是个自由派，但工作起来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这次回到大清，不仅带回好多重要情报，还给李杰带来许多人力和物资，超额完成了李杰的任务。 由于布朗雇佣的船只多，随船物资也比较充分，这些移民在船上也很少死亡。 随着大清搞起了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阴国方面不停地发出战争威胁，一些洋商人也按照布朗的要求，把一些不好处理的货物和这些移民一起，运到螺丝堡。 这样虽然赚的不多，但总比留在广州烂掉好吧！ 李杰收到这些货之后，更是喜出望外。 有了这些货物，特别是那些没有在大清卖掉的朗姆酒，嗜酒如命的海盗们也许会更加安心一些。 海盗们一心安，他的长工队伍也就会稳定下来，打螺丝也许就有希望了。 “总督大人，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当天晚上，螺丝堡总督维特收到了李杰的盛情邀请，说是请他参加中国人为麦力哥人举行的欢迎宴会。 他没有心情去，还在思考破局之策。 “真是狗子坐轿，不识抬举。” 李杰随口送了他一句中文歇后语，也不管他。 秋收也暂时停止了。 李杰说是狂欢不误收割功，他要搞一个西方的狂欢，请那帮海盗和布朗带回来的一帮人疯上三天三夜。 憋疯了的海盗们把随船运过来的三千斤华夏米酒喝光了，水手们也把麦力哥人在大清没卖出去的两百桶朗姆酒喝了五大桶，全算在李杰的头上。 李杰现在也不怕维特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布朗这次不仅给他带回来四百多个壮丁，还给他买了三十条燧发枪，也叫自来火，牛逼哄哄。 最关键的是，随那六个麦力哥船长上岸的，一共有五十多个货真价实的麦力哥佬。 有了这些人作虎皮，维特应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在西方人的鄙视链条里，老毛子一直屈居中下层。 几天狂欢过后，上岸的近五百多个船员有一大半开始萎靡不振。 他们长年在海上奔波，饮食没有保障，生活没有规律，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好不容易上岸，精神一松懈，再胡吃海喝几天——不生病才怪哩！ 在布朗的推荐下，生病的船员们纷纷找到被称为东方神医的李杰看病。 “大家排好队啊，一个挂号费两个银元，本人只有五天时间给你们看病……” “哦，你这个感冒有点严重，吃上五副中药，静养五天，就好了……” “哦，这你个咳嗽有点厉害，再不治，就烧成肺炎了。我给你下点猛药，七天见效，就是药钱有点小贵……” “……” 随着布朗这次给李杰带回来一批中药，李杰开始扮起了华夏神医华佗。 凭着以前的一些记忆，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乱开方，发烧用柴胡，咳嗽用甘草、桔梗、贝母，消化不好用陈皮、茯苓，牙龈出血、眼睛冒火用鱼腥草、蒲公英…… 七、八天下来，李杰暂时小赚了一把，回笼了将近六千元资金。 船员们也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只是叫嚷着这里没有女人，想重新下海。 在见识了李杰的神奇之后，螺丝堡的老毛子商人、士兵、水手和杂役也纷纷找到李杰看病。 李杰淡淡地说道：“看病好啊，一人挂号费十元，恕不还价。” 一个老毛子问道：“为什么麦力哥人只要两元？” 李杰答道：“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两元是友情价。如果你们是华夏人，我分文不取。” 又一个老毛子问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李杰反答道：“你们觉得呢？” 老毛子顿时哑口无言，最近他们的总督维特对这些中国人确实有点过了，老想杀鸡取卵。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李杰把挂号费降到八元，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两天过后，李杰又把三千元收入囊中。 那个维特最近身体也是不大好，也想找李杰看病：“杰克，我最近肚子好像也不大舒服。” 李杰张嘴就道：“说好了啊，一口价，一千元。” 维特气顿时被气个半死。 李杰还心不在焉地说道：“维特啊，我告诉你，如果你病死在这里，你的烦恼多着哩。到时候你老婆再跟别人跑了，别人睡你的老婆，花你的钱，还打你的孩子，你看值不值？” 周围的水手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那里跟着起哄：“睡你的老婆，花你的钱，还打你的孩子。” 看那些麦力哥人都围着李杰转，维特现在又有点后悔，真应该趁麦力哥人没有到来之前，就对他下手的。 可是气归气，有病还得治啊。 他还是乖乖给李杰交了一千元挂号费。 李杰也给了他一个面子，后面煎的三副药，没有收他的钱。 不久，一个叫麦克的麦力哥船长提出要回波斯城。 李杰于是像老朋友一样搂起了对方的脖子：“不好意思，麦克船长，这是一万元，拜托你从波斯城给我再送十万元的货来。” 麦克把眼睛瞪得跟野牛似的：“杰克船长，虽说咱们是同行，但你应该至少给我三万元订金。从波斯城到这里往返要一年半时间，光是水手的报酬都得五万元。” 李杰猛地一把将对方推开，像不认识似地：“那算了吧，你那些朗姆酒我也不要了，你再拉回波斯城或者广州吧。” 麦克只好骂骂咧咧：“好吧，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他努力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但在内心好好权衡了一下，觉得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 往返螺丝堡和波斯城或者新约城之间，一个来回大约要14个月时间，70个水手大约也就是两万麦元的报酬。 因为他招募的好多水手只是少年或者亚洲沿海穷人甚至是黑人。 这里没有劳工法，没有人权组织，没有未成年人保护中心，月薪往往不到二十麦元左右，大约是麦力哥国内正常薪酬水平的一半到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去掉其他开销，他跑一趟至少还有两万麦元的利润。 第19章 挣钱比吃屎还难 麦克走的时候，李杰又冒险让布鲁斯带了1000两金子跟着麦克一起，到还没有成为邻居的麦力哥，先行考察市场行情，准备采购十万美元的货。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放单飞。 为了防止布鲁斯把金子给卷走了，他让功夫越来越好的黄飞鸿带着两个小海盗在屁股后面跟着当监军，顺便去见见世面。 布鲁斯问道：“大当家的，你这点金子好像只值两万多麦元啊，怎么能买十万麦元的货呢？” 李杰答道：“布鲁斯，我就剩下这点家当了。也许下个月，我又被抢了，也许还能赚个几万麦元。到时候再派人给你送到波斯城去。如果两个月内没人送钱过来，你就看着买吧。” 布鲁斯问道：“我可以买几个妓女来吗？” 李杰马上揪住他的裤裆：“小心我把你送到大清，当洋太监！” 布鲁斯和李杰嘻哈一番，潇洒地走了。 其实，李杰可以多给布鲁斯一些金子的。 但是因为一方面他手头确实有些紧，另一方面这个布鲁斯和另外两个洋人柯林顿和布朗不大一样，还需要考察考察再说。他暂时只给对方这么多金子。 又过了几天，其他五个船长在李杰这里一起喝酒，商量着也要离开螺丝堡，但是不知道该到哪里。 近年来，麦力哥经济也不景气，大量工厂破产或者濒临破产，无数工人下岗。普通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工作，船长们的梦想就是醒来时被天降大单给砸昏。 现在世界上最大的中国又要和最强的阴国打仗…… 唉，这年头挣钱比吃屎还难。 李杰继续和他们谈交易。 “几位船长，也许我们还可以合作，帮我到大清再拉5船人过来。” “拉人可以，你先将1万元的货款付清。因为这次是空船去的，每船运费要2万麦元，5船要10万麦元。” “我现在手头没有钱了，只能采取货到付款的方式。而且每船最多只能装200人，运一个人到这里是100麦元。如果中间死一个人，要倒扣100麦元。” “你就是个无赖，我们不和无赖做交易。” 这些船长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要不是还有货款捏在杰克船长手里，他们都想给杰克来他几炮，然后来个远遁。 杰克船长显得比他们更有耐心，耸了耸肩，继续在那里滔滔不绝： “那好吧，你们5艘空船回波斯城，至少需要7个月时间，还是要照样付给水手们将近3万元的报酬。否则，暴动的水手会将你们扔进大海。” “你们往返大清到这里只要4个月的时间，支出才1万5千元，还有5千麦元的利润。你们再从大清顺便带点货过来，估计每船还是有超过1万麦元的利润。你们一船一年跑三趟，就是3万麦元的利润……” 半个小时后，在李杰的循循善诱下，船长们的智商明显提高了不少，或者说是被李杰洗脑了。 如果空手回麦力哥，真是还不如吃屎。 如果继续和海盗船长合作，好像前途还是比较光明的。 有一位叫螺丝福的船长最先动摇了：“杰克船长，你的口才真好，可以到我们那里竞选总统，我绝对会投你一票。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到时候你拿什么支付我们的报酬？” 李杰答道：“螺丝福，你应该从布朗那里知道了，我虽然是个海盗，但最喜欢被打劫了。第一次，我在大清被海盗打劫，我成了海盗头子，还赚了1万麦元。第二次，我被波德兰的强盗打劫，又挣了1万多麦元。第三次也就是两个多月前，我在圣何塞被打劫，挣了价值2万麦元的金子。等你们下次回来时，我估计还会被打劫，也许会挣上10万麦元。” 为了掩盖发现黄金的事实，李杰只能在那里不断编造自己的恶名，炫耀自己的罪恶。 不过，这在西方不算是什么罪恶，那个世界首富大阴帝国不就是和海盗穿一条裤子？ 螺丝福问道：“那我们船上人员的吃喝呢？” 李杰大气地答道：“全算我的。” 螺丝福又问道：“那我们到哪里找移民呢？” 李杰答道：“还找上次那个刘县令，三千元的润滑经费也算是我的。” 螺丝福还是不放心，威胁道：“你还是最好给我们一些订金，杰克。否则你这就是空手套白狼。” 李杰笑道：“不要鼠目寸光，我的朋友。你看我只用200个海盗顺便种了一季庄稼，就收获了200吨粮食。我现在有了500个专业的农民，明年就能收获2000吨，后年就是5000吨。大清马上要和阴国佬打仗了，那里的粮食马上要翻好几倍价钱，这是你们的一个机遇。只要你们和我合作，以后我多余的粮食都卖给你们。” 螺丝福心里好好权衡了一下，感觉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只好答道：“好吧，我暂时信你这一回，如果发现你敢骗我们，下次我一把火把你这个破城堡给烧了。” 李杰还是微笑：“那就一言为定，祝你好运！” 他心里巴不得让这些白毛怪把那些老毛子的毛都烧光才好哩。 10天之后，那些麦力哥船长拿着李杰亲笔写下的15万麦元白条，开始扬帆起航，向西去了遥远的东方国度。 由于海盗们不大会种地，这次秋收小麦总共只收获了50吨，相当于小麦平均亩产只有300斤；玉米只收获了120吨，平均亩产只有800斤。 这比李杰想象中的情况还是要好多了。他从来没有对海盗改行抱以太高的期望。 他只留下30吨小麦和80吨玉米作为后面的种子和口粮，其余的60吨粮食都给了麦力哥的几个船长。 至于洋船长们顺便卸下的一批货物，大约值五万元，李杰只能打白条。 虽说他通过剩下的金子也能够凑一部分，但是他不想立刻拿出来。怕手气太阔绰了，让这些洋船长们和维特一样犯了不该犯的红眼病，更怕他们出去瞎说，提前引来一股淘金狂潮。 他挤出60吨粮食后，剩下的110吨粮食只够手下1600来号人勉强吃四个月。如果要坚持到明年五月份收获，大家还是要饿一段时间的肚子。 他这么装穷，就是尽量让那个躲在阴暗角落的维特心里平衡一些。 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三个月时间，他只能通过发动群众，靠打猎、捕鱼、啃红薯，渡过饥荒。 反正在这里鱼多的是，野兽也多的是。光是他已经打死过两头当地的狮子了。 令他纳闷的是，这个维特怎么这么绅士、这么么沉得住气，不打劫自己呢？ 李杰现在感觉，自己血液里正在觉醒某种冲动，想抢劫的那种，也许自己的某位祖先还可能真当过海盗或强盗。 不过，由于受过后世的教育，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名言“我最喜欢被打劫了”，不首先打出打劫的第一枪，尽量让对方先出手。 第20章 李杰的第一桶金 10月1日，被任命为香山村村长的黄飞虎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 黄飞虎原来患过眼病，眼上留了个疤痕，所以乡亲们都叫他黄四眼。他忐忑不安地拖家带口来到这里，本来是做好了听天由命、任人宰割准备的。 华人一向逆来顺受，擅长苟且偷生，有口饭吃就行。 但是他没想到，一来就分了五百亩地。 他也不知道这里的大当家为什么看上了他，不仅给他取了一个霸气的名字：黄飞虎，还给他封了个官：香山村村长，说是相当于老家的保长。 周围的乡亲帮他分析，也许是他老家的爹娘埋得好吧，坟上冒青烟了。 也许他刚来就瞎猫碰上死耗子，拉屎时发现了一只在附近徘徊的一头狮子，一铳放了过去，向大当家的显示了自己的过人胆色……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黄飞虎没读过书，不知道士为知己者死。但是华人最知道感恩，谁能给口饭吃，谁就是衣食父母。 他找了根麻绳，系紧裤腰，赶紧进入角色，带领新来的四百个壮丁在螺丝河东边的山坡上烧荒垦荒，以人为役，人拉力耕，尽快种下充满希望的冬小麦。 香山村是处于海岸山脉余脉之间的一块不大不小的谷地，也许有两万亩，也许有二十万亩，反正没人认真量过。 螺丝河从中舒缓地流过，滋养两岸的土地，带来勃勃生机。 周边山坡上的景色美不胜收，野葡萄漫山遍野。大当家的说过，也可以叫这里为美洲。 但是美景不能当饭吃。这里的山坡比较舒缓，到处都是适合种植小麦的地方，比在老家种水稻省事多了。 所以大家还是更愿意叫这块土地为麦洲，小麦之洲，代表着温饱，代表着移民们最朴素的希望。 大家都喜笑颜开，虽说这块土地有些陌生，但是李老大给大家每一家免费分了足足五百亩地，还有一些农具。 唯一的遗憾，就是耕地的畜牲有点少，只有二十头黄牛和三十匹老马。 北麦有许多牛，比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多，但是这些牛不是野牛，就是昔班尼肉牛，可以捉来当饭吃，不能耕地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华夏老百姓一向以吃苦耐劳闻名，也可以以人为役，负犁前行，大不了今年先少种一点。 至于每人来到这里的100元路费，大当家的也大气地说了，等三年之后，大家有钱了再说。 大当家的也说了，如果中间他们立个功什么的，这钱就会自动免去…… 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大当家的还说了，香山村是华人用勤劳的双手，在麦洲大陆建立的第一个村子。这是黄飞虎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华人在麦洲大陆的一大步。 黄飞虎不管他什么一大步、一小步，拼命烧荒就是；也不管什么大陆、小陆，用心开沟挖渠就是。 由于布朗又募齐了一百名水手，他原来那些海盗们又回到螺丝堡这个温暖的海盗大家庭，整个海盗团队又恢复到二百五十人。 因为他们从扁担岛带来的那对猕猴兄弟或许想老家的亲戚了，或者是水土不服，终于挂掉了。 唉，凡是创业，总得有人作出牺牲不是。如果人不愿意牺牲，那只有猴子了。 布朗的帆船排水量只有三百吨左右，只需要50个水手，多余的水手暂时也兴高采烈地跑到这个海盗团队。 所以这个团队并不是二百五，而是三百。 让海盗们高兴的是，这一次，李老大终于不再折磨他们，逼着他们去种地了，而是把他们分成两部分予以重用。 二当家马布里和三当家刘易斯各挑了30个年轻的海盗，组成了两个排的民兵。 李约翰也从新移民中挑选了30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组成一个排。 李杰现在就重点指挥这个民兵连，开始按照后世的方法亲自训练。 什么三大步伐、射击、刺杀、军体拳、单兵战术……他都一项一项地落实，每天把这个民兵连训练得跟死狗似的。 只要训不死，就往死里训。 唯一和后世区别的是，就是大家没有军装，都穿着破破烂烂又拉风的乞丐装。没训几天，连破衣服都没得穿了。 好在那些船长从大清拉了不少棉布过来，可以让移民中心灵手巧的媳妇、大婶们帮忙做几条遮羞的裤头。 四当家的一饼曾经被李杰打成残疾人士，现在也得到了大当家的重用。 他带着两百个剩下的海盗和移民中十几个会些木工活的农民，当起了最原始的房地产包工头，开始在螺丝河东岸一个小山丘附近伐木建房，搞盗民共建，帮忙移民们尽管建好香山村。 那些没有被挑进民兵排的半大孩子也跟在他们后面帮忙锯木头、抬木头、和泥巴、担泥巴。 移民中的妇女都是南方妇女，那是华夏最会伺候爷们的妇女，也是最勤快的妇女，最任劳任怨的妇女，也是华夏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她们除了不会上战场、不会高谈阔论天下大事外，啥都会，也啥都干，不仅主动帮忙海盗们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还会干农活。 李杰不得不庆幸，自己刚到螺丝堡就淘到第一桶金：最优秀的一批华夏妇女。 于是他隔三差五交待手下，既不能调戏妇女，更不能强奸妇女，否则轻则培养成太监，重则培养成冤魂。 “该死的猪辫子！” 眼见华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建起一个新的村子，高高在上的维特总督恨恨道。 他终于坐不住了，这不是另起炉灶么？ 他已经彻底看穿了，这个李杰哪里是什么大清水师提督，充其量是一个在国内混不下去了的海盗头目。 既然扒光了李杰光鲜的外衣，他对大洋对面的那个庞然大物大清帝国也就无所畏惧了。 他还听说了，后来的华人更会种地，也只会种地。如果这些华人都跑了，螺丝堡这么多的地让谁种去？交给西北风吗？交给土着吗？ 刚好驻守阿拉斯加的总督又来了信，向他催要20吨过冬的粮食，维特对华人更恨了。 这些可恶的华人宁愿把多余的粮食卖给麦力哥佬，也不给老毛子，让他到哪里去找粮食呢？ 他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杰。 第21章 回来的时候只有裤头了 三天后，螺丝河东岸移民新建的香山村。 来自大清的村民们正在心无旁骛、热火朝天的种地，撒下一把把希望的种子。 李杰现在也在村子边上搭了个临时窝棚，算是自己的指挥部，新建的民兵连也在这里半天种地，半天训练。 维特突然带了十个人全副武装的小兵来兴师问罪。 “杰克，你好像有点过了哦，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收留你们的？” “你应该想想，不到一年，你从我们身上榨出多少金子和银子来？甚至我身上的污垢都恨不得搓下来，送给你当面条吃。” “那是你们主动要和我们做交易的。” “既然是交易，就不要谈感情。河对岸到处是荒地，我和我的兄弟们现在只愿意到对岸的新村子居住。” “你应该知道，我这里还有十门大炮，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把你们那个村子夷为平地。” “不要吓唬我了。你只有三门大炮，还有两门是坏的。” “我还有一百个火枪手。” “你就吹吧，你那60个火枪手一半都找我看过病，我比他们的亲爹还亲。你让他们把我打死了，谁给他们看病去？他们会吃了你！”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阵嘴炮之后，李杰烦了，直接放大招：“不要瞎逼逼，维特，是男人的话和我决斗，看谁的枪快！” 维特回道：“你真是个疯子！” 一听杰克船长要自己决斗，他就有点怂了。 他早听说了，这个李杰可是个神枪手，那么多海盗被他盘得服服帖帖，当地的狮子和熊瞎子也被他打死了好几头，就是凭他那出神入化的枪法。 可是不应战，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好像也下不来台…… 正当维特犹豫要不要应战的时候，李杰又有了主意。 他突然对着维特身边的十个士兵高声说道：“螺丝勇士们，我对你们的枪法佩服已久。我现在有个主意，我从这里的海盗和农民里面抽十个人，和你们十个人比枪法。十局六胜，如果你们赢了，我把明年全年收获的粮食都给你们，再加一万元。如果我们赢了，你们把螺丝堡的价格给我便宜一万元。你们有没有勇气应战？” “乌拉！” 维特身边的十个卫兵真不愧是战斗民族出身，血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不待维特答话，就迅速应战。 维特见不是杰克和自己比，也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了装逼：“杰克，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们再加一个赌注。如果你们输了，送我十个女人，如果你们赢了，我再送你们十匹马。” 他相信，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而这帮泥腿子除了李杰外，其他人一辈子几乎都没有见过火枪，拿什么和自己的人比？ 李杰会心一笑，拿食指和拇指轻轻一碰，做出个潇洒的“ok”手势。 尽管这个赌注对华人不大公平，但是他现在组织播种很缺马，也没有其他资本作为赌注，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关键是他很相信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新兵，那枪法都是杠杠的。 马布里和刘易斯平时没事儿，就以野营拉练的名义，带新兵们跑到周围打猎，把方圆百里内的狮子和熊瞎子都快打绝种了…… “呯呯呯……” 双方进一步沟通好比赛细节后，很快进入激烈的较量。 “马布里五枪五中，共46环。对方五枪五中，42环。” “刘易斯五枪五中，共45环。对方五枪五中，40环。” “……” 最终马布里、刘易斯、铁拐李，李杰的两个徒弟李约翰、马立克，还有一个新来的少年领先对手。 老毛子的枪法不仅比不过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海盗，连一个刚拿枪不久的小毛孩子也比不过。 “哦，我们赢了！我们又有十匹马了。” “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想跟我们比？” “回去吃两年奶，再来比吧！” “……” 华人兴高采烈，极尽羞辱之能事。 李杰还十分欠揍地凑到对手面前，说了句中文：“战斗民族原来都是纸老虎！” 维特虽说听不懂这些话，但知道这些人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可在士兵们面前，他又不好食言，只好让部下扔下十匹马，跟着自己灰溜溜地步行回到螺丝堡。 李杰还在后面补了一刀：“记住，螺丝堡的交易继续有效，不过价格变成三万银元了。” 在回香山村的时候，李杰亲切地拉着那个小神枪手问道：“狗剩儿，你这小家伙很有天赋嘛！给咱们华人长了脸。” 小家伙答道：“谢谢大当家的夸奖。” 李杰又问道：“你这枪法跟谁学的？” 小家伙答道：“我的本领都是李师父教的，我还打死过一头狮子哩。” 李杰两眼立即放出贪婪的绿光：“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别让他这个瘸子把你给带偏了。” 狗剩儿欢天喜地，马上给李杰磕了处响头：“谢谢师父。” 走着走着，李杰又说道：“狗剩儿啊，苟在中文里不大好听，但在洋文里是前进的意思，你以后也换个名字，就叫苟前进吧。” 小家伙又是满脸喜悦：“谢谢师父。” 李杰现在心里也美滋滋的。 他原来收了三个小海盗作徒弟，其中黄飞鸿随布鲁斯去了波斯城，现在又新收一个徒弟，手头上还有三个徒弟，可供他使唤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杰又把几个头目找了过来，给大家作了交待，防止老毛子输不起，狗急跳墙。 “兄弟们，你们给我记住一句话，老毛子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随着手头上的人手越来越多，他前所未有地期盼维特赶紧打劫自己，顺便再反打劫一下。到时候，也许拿下螺丝堡连3万麦元也不要了。 李杰现在也适应了身份的转变，觉得当一个海盗头子没有什么不好，抢劫那些以国家名义培养的强盗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当维特垂头丧气地回到螺丝堡后，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家伙泄露了他的糗事，还有几个没有离开螺丝堡的商人在那里笑话他： “出来的时候还是一队骑兵，回来居然成了步兵。” “下次出去的时候也许穿着的是军装，回来的时候只有裤头了。” 和好多老毛子一样，维特是个不服输的人，或者说是输不起的人。 当夜，他就调集人马，准备血洗华人村。 可是一想到晚上大炮行动不便，不好施展火力优势，只好作罢，决定第二天早上再动手。 “集合了！全体都有，向螺丝河东岸中国猪新建的村子前进。目标，不要一个活口。” 次日一早，维特就点齐50名步兵和10名炮兵，带上两门大炮分乘两艘小船沿着螺丝河杀向香山村。 第22章 一锅烩掉老毛子 “当当当……鬼子进村了！” 一小队螺丝军刚踏上螺丝河东岸，就被在香山村外围放哨的小屁孩们给发现了，铜锣声马上响了起来。 香山村是华人在麦洲大陆建立的第一个村子。无论是李杰还是黄飞虎，对这里的安保工作都极为重视。 按李大当家的意见，黄飞虎组织了个儿童团，手持红缨枪，专门负责为村里预警放哨，防火防盗防熊瞎子，也防老毛子翻墙头。 听到儿童团发出的预警，村民们于是地也不种了，惊慌失措，屁滚尿流，扶老携幼，径直往东边的山里逃跑。 这也是大当家的交代，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螺丝河地处海岸山脉余脉之间，除了河谷地带有些平地，到处都是不大不小的山丘，到处都是山林和灌木，藏个万儿八千的人马都没有问题。 维特拿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景象，不由露出了笑容。 一切和他料想的差不多，对面的华人就是一群野鸭子，对付他们最好的工具就是猎枪。 他是个有魄力的人，见偷袭不成，就果断改为强攻，指挥螺丝军穿过华人刚刚开垦好的土地，直接向香山村迅速推进。 “呯呯呯……” 螺丝军只是又前进过了两里，就遇到一阵冷枪。 原来辛勤的华人在这里挖了一条五里长的沟渠，准备用来引水，没想到为民兵们提供了一个非常理想的伏击掩体。 刘易斯带着一个排的兵力，三十来支自来火一起发飙。 老毛子使用的还是落后的排队枪毙战术，步兵排成三排向前推进，很快就有十来个螺丝军步兵栽倒在地。 老毛子都长得人高马大，目标很好认。民兵们的枪不是太好，明明对准敌人的头部，却打中腹部；明明对准他们的腹部，往往打中大腿，有的还打中脚丫子。 “后退一百码！” “开炮！” 维特反应也很快，迅速作出反应。 可是炮兵们摆弄半天，只有一门大炮能发射炮弹。 螺丝还是太穷了，配给这里的都是国内淘汰的拿破仑式小口径青铜炮，发射的还是实心弹丸。 “轰轰轰！” 大约发射了七、八个大铁球之后，维特指挥螺丝军终于占领了引水渠，发现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时，他们离村子已经只有三、四里了。 当螺丝军继续前进两里的时候，前面一百米的一个小树林又射来一阵弹雨。 不过，由于这次射击距离有点远，只有两个士兵受伤。老毛子皮粗肉糙，只要没打中脑袋，一般一、两枪死不了。 “开炮，给我把那个树林炸平。”维特又是果断下令。 “轰轰轰。” 螺丝军用唯一的大炮又是对着小树林一阵猛轰后，这才继续向前推进。 快到中午的时候，螺丝军终于离村子只有一里远了，维特也不管村子里是不是有人，立即下令道：“把所有炮弹都给我打出去。” 半个小时候后，螺丝军终于把眼前的村子炸了个稀里哗啦，但是大部分木屋没有塌，更没有燃起预料中的熊熊大火，只有个别房屋起火了。 因为螺丝军携带的炮弹不是太多，实心炮弹威力也不是太大。 维特又观察了一会，发现远处的村庄火势不仅没有变大，反而变小了，好像有人在救火。 维特这时又命令道：“尼格诺夫军士，你带二十个人上去，把这些房子都给我烧了，烧死这帮中国猪。” 十分钟后，尼格诺夫带领二十人小心翼翼摸进了村子，正准备从个别还在燃烧的房子找个火把，四周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呯呯呯……” 不到十分钟，这些人非死即伤，侥幸没死的躺在地上尽量忍住痛疼，装死。 尼格诺夫刚想转身逃跑，屁股上也中了一枪，赶紧举手投降，接着就被一扁担给拍晕了。 被破坏家园的移民们现在气疯了，又听不懂螺丝话，哪管你什么投降不投降，主打一个痛快。 “邦邦邦……” 村外的维特听到村内的枪声后，正提心吊胆着哩，村子周围突然冲出好三、四股人马，每一股都有好几百之多。有的敲盆打鼓，有的拿着扁担，有的挥舞着铁锹…… 还真是人山人海！ “上尉，对方人太多了，咱们撤退吧。”一个小兵见了这阵势，心里不由怕了，小声建议道。 维特骂道：“你个懦夫，拿出我螺丝勇士的勇气来。听我说，对面只是一群会敲锣打鼓、互相壮胆的农民，只要打死几个，其他就会像一群野鸭子一样吓得飞跑了。” 那小兵又小声提醒道：“上尉，可是前面的尼格诺夫他们好像全部完蛋了。” 还有一个士兵参加过昨天的射击比赛，也提醒道：“上尉，这不是一群农民，更不是野鸭子，他们也有燧发枪，枪法比我们还准。” 听部下都没了斗志，维特只好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算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先放过这帮家伙。撤吧。” “呯呯呯……” 等维特快要撤退到刚才被他炮击的小树林时，那小树林里面居然又冒出三十来个人，向他们开枪，又撂倒了十来个。 “主啊，救救我吧。” 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廉价的十字，向主祈祷。 可是上帝现在就是赠送他十倍的智商，估计也挽救不了他的命运。 维特这时终于明白了，自己中了对方的埋伏，而且是机关算尽的十面埋伏。 他赶紧扔下大炮和身边的部下，骑上马一路向西狂奔。 “得得得……” 下午三点的时候，维特好不容易回到河边，刚刚扔下马匹，爬上一艘小船，李杰和马布里已经带领一个排的兵力乘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沿着河岸追击，迅速靠近了船只。 维特举枪试图反抗，被李杰一枪直接击中大腿，栽倒在水里。 李杰大声用螺丝语喊道：“把船靠岸，缴枪不杀。” 船上的几个船夫还在犹豫，马布里带上二十来个海盗也不磨唧，迅速翻身下马，一头扎进了水里。 这些海盗真是生龙活虎，没扑腾几下，就爬上两只小船，手持利刃，控制了惊魂未定的船员，根本不给对方半点思考的机会。 过了一会，李杰也扎进了螺丝河，将快要被淹死的维特给捞了起来。 “感谢主啊，给予了我重生。” 维特劫后余生，仍不忘送给他廉价的信仰一个廉价的感谢。 马布里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子：“给你长点记性，记住爷的模样，爷才是你的主。” 下午五点的时候，香山村保卫战的战果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维特带来的50个步兵和10人炮兵小队全部被一锅烩了。 刚刚组建还不到一个月的民兵连在其他百姓和海盗的配合下打了一场漂亮的处女战。 因为李杰忙着活捉维特，后方秩序有点乱，根本不听李杰不允许杀俘虏的规定。 刚刚失去家园的香山百姓双眼冒火，不时有人赏给跪地投降的老毛子几扁担或一铁锹，一不小心就把脑浆给拍出来了。 有的扒光了俘虏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才到异国他乡的移民还是太穷了，穿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有些胆子更大的，为了争功，居然把一些伤兵的脑袋都给割了下来，别在裤腰带上，晃来晃去，说是准备找到大当家的申请免去移民的路费。 有些海盗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大鸣大放，让俘虏品味海盗版的回龙汤…… 奉命在树林里伏击螺丝军的刘易斯还比较冷静，把手中的20个俘虏都保护起来了。这其中还有10名是极其珍贵的炮兵。 因为李大当家的亲自给他交待过，这些炮兵比马值钱，一定要让他们活着，好好的活着。 刚刚立下大功的马布里又向李杰建议：“大当家的，咱们乘胜追击，把螺丝堡的老毛子全部都干掉。” 李杰淡定地答道：“不用这么急。让兄弟先歇会，吃顿好的，补充体力先。” 马布里焦急地问道：“万一老毛子乘船跑了，向他们的老巢通风报信呢？” 李杰答道：“我让军师先去和他们谈判，拖住他们。咱们半夜再摸进港口，先控制那艘最大的武装商船。” 见一切都在李杰的算计之中，马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一切听大当家的。” 第23章 螺丝堡变成了胜利堡 天黑时分，螺丝港。 李杰的狗头军师柯林顿，已经带着李杰的劝降信来到“河狸号”武装商船上，和贺喜叶夫船长进行谈判。 这是一艘有三百吨排水量的武装商船，原本是为捕杀北麦太平洋东海岸各河口中的河狸建造的。 由于河狸几乎被他们捕杀殆尽，现在只能逮逮海豹、海獭、麦洲狮、麦洲鹿什么的，顺便给阿拉斯加的驻军输送粮食给养，挣点小钱。 如果按马布里的意见，在傍晚的时候发动强攻，估计民兵控制的小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这条大船。因为对方是武装商船，船上有三门俄罗斯青铜小炮，对民兵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如果派水鬼从水下偷袭，也许会得手，也会有伤亡。因为对方有四十多个船员和二十几支长短枪。 李杰现在还不想打硬仗。 对他来说，每一个海盗的命都很珍贵。只要能用谈判解决的，多花点钱都不是事儿。 谈判很快开始了。 “贺喜叶夫船长，螺丝河方向的炮声早停了，枪声也停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维特总督完蛋了？” “恭喜你，答对了！准确地说，维特被俘虏了。” “你们杀了他？” “请你放心，我们老大优待俘虏，给了他一个烤熟的玉子棒子吃。这是我们老大的信，只要你投降，我们会保证你们全部人员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螺丝堡的天气到了晚上特别冷。贺喜叶夫看到信后，连打几个寒颤：杰克这个海盗竟然要他缴械投降。 他在心里盘算，也许这个海盗在陆地上仗着人多，可以收拾维特。但是到了海里，啥也不是。 他静了静心神，最终答道：“维特这个笨蛋，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我现在马上要回去，给西伯利亚总督报告。” 柯林顿冷冷说道：“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估计你们在西伯利亚的港口已经冻上了，等你到达阿拉斯加的时候，那里的港口也要冻上。” 贺喜叶夫说道：“那我们到波德兰去。” 柯林顿继续吓唬对方：“你应该听说了，那里的水手很值钱，一个能卖三百到五百元，你确信你的水手去了不会被绑架？” 贺喜叶夫答道：“我再想想……” 柯林顿虽然巧舌如簧，还是没能劝动“河狸号”船长贺喜叶夫投降，不过他的话也让贺喜叶夫更加犹豫不定。 老毛子占领的北极圈附近早已进入冬季，无港口可以停泊，螺丝堡北边的港口波德兰在一帮亡命之徒手中。到岸的水手们往往一碗水还没喝完，就被绑架了。 为了确保安全，贺喜叶夫先让船员把“河狸号”开到离港口三、四里远的地方抛锚，防止李杰他们偷袭。 这个家伙比维特的智商高多了，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警觉的很，像只狐狸。 次日凌晨三点，寒风刺骨。 马布里带着40个海盗出身的民兵每人喝了一大碗朗姆酒之后，分乘两只小船，像幽灵一样悄悄靠近了“河狸号”。 一个小时后，马布里已经成功控制了“河狸号”。 贺喜叶夫等40多个船员和商人还在睡梦里，就被捆成了粽子。五、六个企图反抗的船员被马布里杀死后直接扔到了海里。 让马布里兴奋的是，船上发现了六个女人。 他马上流出了老长的口水，下面蠢蠢欲动起来：“哇，居然还有娘们！老子真是好福气。” 柯林顿感觉要出事，连忙上前劝道：“二当家的，大当家的说了，不能强奸民女。” 马布里狡辩道：“我的军师老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民女？这是俘虏，是我们的战利品。” 柯林顿继续反对：“俘虏也不行。大当家的说了，要优待俘虏。” 马布里不耐烦地给了柯林顿一脚：“去你妈的，男人婆。老子都憋了快一年了，还让老子当和尚……” 柯林顿最终没能阻止马布里。 后面几个小时，马布里带着一帮海盗把积攒了大半年的能量全部释放了出来，也把海盗的恶全部释放了出来。 “主啊，请你宽恕这帮海盗吧，也许让他们多忏悔几年，会改过自新的。” 柯林顿只好为海盗们祈祷一番，离开了。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李杰已经带着一个排押着半死不活的维特，和平接收了螺丝堡。 堡内还有十个步兵，6个炮兵，30来个杂役人员，一个神父，一个水货医生，种类倒是挺齐全的。 堡内的财产也很可观，有大约价值三万多元的金子和银子，还有50吨粮食。 这下子李杰手下1600来人又多了将近两个月的口粮，不用担心过冬啃红薯了。 “大当家的，恭喜你又被打劫了。”前来接收财物的铁拐李乐得合不拢嘴，一副公鸭嗓也不像以前那么刺耳。 他现在总结一条铁律，只要是打劫李杰的，都没有好下场，包括他自己。 李杰原本等到明年再以和平的方式购买螺丝堡。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他又被打劫了，一夜暴富的那种劫，让人喜不自禁的那种劫，可以让人换车超车的那种劫。 他现在思想又有了变化，好多东西不能墨守成规，不能照搬照抄，什么弯道超车、换道超车，统统过时了，最好的发展是换车超车。 但是他要超的车是谁呢…… 面临如此大的变局，李杰紧急召集人手，在总督办公室前的广场上迅速作出新的安排： “刘易斯，这螺丝堡我就交给你了，今后就叫胜利堡。你带一个民兵排、100个老弟兄和100家来自香山的乡亲们在这里好好经营。” “黄飞虎，河东边那个香山村今后就是你们的了。你先挑100户老乡在那里扎根。如果冬天实在太冷，可以搬到胜利堡先凑合一冬。” “老苟，你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你儿子叫苟前进，咱们刚好打了个胜仗，我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苟胜利，你带200户老乡过几天随我南下，再建一个村子。” “铁拐李，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把所有的金银财宝、船只、马匹、车辆……都给我登记造册，统计好了。” “一饼，从今往后，你就是新成立的金山矿业公司经理，把那些不想种地的，没进民兵排的海盗弟兄都给带到南方去淘金子……” 不仅曾经被李杰冷落了一段时间的一饼和铁拐李全部得到重用，就连在这次反击老毛子表现突出的移民代表也得到重用。 大家个个喜得合不拢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马布里呢？还泡在海水里吗？我准备成立一个金山保安公司……” 正当李杰意气风发，准备封马布里为金山保安公司经理的时候，发现早该过来的马布里还没过来，倒是柯林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李杰一看柯林顿那神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连忙解散众人，拉着柯林顿来到总督办公室，单独听取柯林顿的报告。 第24章 杀马立威 “大当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你看怎么办？” 十分钟后，柯林顿简短报告完“河狸号”船上发生的事情，双手一摊，熟练地把球踢给李杰，很有外交范儿。 对于这个以华人为主的海盗团伙来说，他只是一个外援，随时可能卷起铺盖走人，不能多说什么。 “呯！” 李杰本来阳光的脸庞顿时阴沉得可怕，维特留给他的破书桌也被他一拳头砸了一个大坑。 他并不苛求手下这帮海盗成为圣人，平时有个小偷小摸、酒后打架，甚至调戏一下村姑，都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他始终有一条底线，不能强奸妇女。现在昔日的大当家马布里带头践踏了他的底线，所有的好心情都被毁掉了。 他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思考善后之策。 一刻钟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让马布里的侄儿马立克亲自带一排民兵去接收船厂，并将马布里等四十个海盗缴械。 随着自己的团队越来越大，他决心给以前无法无天的海盗们立一个威，否则新来的移民们将无法安生，做梦都要担心背窝里多出一个海盗的脑袋来。 他打算，如果马布里乖乖就范，就赏给他一个全尸，杀马立威。 如果这家伙胆敢反抗，就给他抓起来，吊个三天三夜，在水里再泡三天三夜。 如果马立克敢抗命，就…… 想到最后，李杰也不由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他心里也有一团无名火。 这个海盗团队比流氓还流氓，太难带了；这个海盗头子也太难当了，什么都得操心；柯林顿这个滑头师爷太不称职了，尽让自己这个老大去干脏活。 一个小时后，马布里光着膀子，把自己绑成粽子送到了总督府门前。 马布里径直来到李杰面前，呼地给他跪下：“老大，咱就是个海盗，没管好裤腰带，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在临死之前，我只有两个要求。” 他的大脑显然在下身爽了之后，终于进入了正常思维，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杰怒道：“你个畜牲，自己作恶就算了，还把兄弟们都带坏了。还有脸提条件？” 马布里解释：“大当家的，咱们以前都是海盗，没规矩惯了。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我们不配做你的兄弟，也没脸提要求。” 他没有和李杰玩心眼，一切实话实说。 李杰感到有点棘手，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好吧，你也算条汉子，敢作敢当，临死前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吧。” 听说师父要杀叔叔，马布里的侄儿马立克马上跟着跪在一旁抹眼泪。 马布里答道：“一切都因我而起，求大当家的只杀我一人，其他兄弟还是想跟着你做个正常人。” 李杰说道：“这个我答应你，第二个呢？” 马布里瞅了旁边的侄儿一眼，又请求道：“马立克是咱老马家的独苗，希望老大看在你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不要因为我难为他。” 李杰答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从今天开始，马布里就正式死了，世上只有狗不理。” 当着众人的面，正式宣布了马布里的死刑后，杰克船长让人给马布里做了一顿大鱼大肉和一笼狗不理包子，送到总督办公室。 房间里只有李杰、马布里和马立克三人。 李杰继续在那里踱来踱去，地板仿佛在颤抖。 马布里目空一切、风卷残云地大吃大喝。 十分钟后，马布里把嘴一抹：“吃得真饱！吃饱后去投胎，争取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马立克扑通一声，又跪在师父面前。 他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抽泣，算是为他的叔叔求情。 只见李杰弯腰从抽屉里找东西，马布里以为他是在找枪，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老大！” 死到临头时，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李杰骂道：“不要叫我老大。三天后我会让马立克送你出堡，再送你一条船，你可以带上那二十个犯事的兄弟一起继续当海盗，也可以到别处占山为王。但是不得泄露金矿的秘密，否则别我怪我对马立克下手。” 李杰这时手中多出了一张地图，而不是马布里想象中的火枪。 马布里答道：“老大，我不想走。” 李杰没有理他，把地图塞到对方手中：“你把这幅地图拿好，到这个地方去，上次我们一起实地看过的。” 马布里激动地泣不成声：“老大……” 李杰最终还是对马布里做了个变通处理。 他心里十分矛盾。 如果严格执法，这个马布里真该千刀万剐。但是他的队伍基本盘都是海盗，会感到兔死狐悲，会寒心，会散摊儿。 如果不处理马布里，这支海盗队伍今后更加难带，还会时不时蹦出一个狗不理、猫不理来。 而且新来的移民也因此会没有了安全感，归属感。胜利堡也没了凝聚力和吸引力，朝不保夕。 中午的时候，李杰将全体海盗和移民叫到太阳地里，进行了训话： “各位兄弟，各位乡亲，从今天开始，胜利堡只有守法的军民，没有海盗，更不得有海盗行为。” “我郑重宣布，胜利堡的民兵不得乱拿百姓一针一线，不得强买强卖，不得虐待俘虏，不得调戏妇女……” “我也向各位兄弟郑重保证，只要老老实实跟着我干，今年有金子和房子，明年就会有老婆和孩子。” “只要有一个海盗兄弟还打光棍，我李杰就终生不娶……” 随后，李杰当众宣布了他的处罚决定，首犯马布里处以绞刑，然后抛尸大海。 二十个参与轮奸的海盗全部被扒光衣服，吊在胜利堡的柱子上三天三夜。 还有二十个海盗也许是因为胆小，也许是因为还在排队，前面就整出了人命，没有参与强奸，也被罚在总督府门前跪了一天，进行反省。 海盗们现在对大当家的手段又敬又怕。敬的是，大当家的一直在为他们考虑，立下了郑重誓言。怕的是，大当家一般不发火，发起火来，就是好多人头落地。 移民们也因此安心了不少。 他们觉得，这个李杰根本不像什么海盗，而是像一个只存在演义小说中的青天大老爷。有青天大老爷在，那就是人间乐土，管他谁当皇上，向谁纳粮。 第25章 能干活的都是好长工 三天后，马布里带了10个小海盗遁入胜利堡北方山区。 马布里没有被执行死刑，替他死的是那个人渣船长贺喜叶夫，被蒙了个头。 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船上六个女人都是他派人绑架的当地土着女人。 二十个参与轮奸的海盗有五个在寒风中被吊了三天三夜之后死球了，还有五个不想离开胜利堡。 坚持跟着马布里的都是他一个村子里的，算是他带出来的乡亲，不是沾亲就是带故。 其中一个说道：“老大，这李杰也太狠了，比《水浒传》里的宋江还阴险，也不看看，当时是谁让他当老大的？” 马布里劝道：“算了，老大还是给咱们留了情面的。我当时也是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没想到下面舒服了一阵子，害了兄弟们一辈子。” 那人问道：“老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布里答道：“老大给我留了一条船，让我自由发挥。我是不想当海盗了。这是老大给我的二百两金子，两千元银子。你们想单飞的话，各领十两金子和一百元银子走。” 那十来个海盗纷纷说道：“我不管，你才是我们的老大，你到哪里，我也就到哪里。” 看来，要不是李杰来了，马布里平时在这个海盗团伙里威望还是很高的。 马布里这时也更多有了悔意。他望着胜利堡的方向望了半天，对大家感慨道：“我在想啊，南边有个大金矿，老大本来是留给我的，要不是出这事儿，我应该带你们去挖金矿了。可惜啊！” 一个海盗问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发财，自己只能喝西北风？” 马布里答道：“兄弟们，听我说。光有黄金有什么用？老大之所以是老大，就是知道有时候光有黄金没命花，光有黄金没地方花。所以他拼命请洋人从国内移民，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王朝。也许再过一年，我们都会从国内移民中找到老婆。还是咱们没有忍住，怨不得大当家的。” 马布里对李杰的处理心服口服，毫无怨言。 一年来，他不仅看到了自己和李杰在功夫和枪法方面的差距，也看到了心胸和格局方面的差距。 他也想当宋江手下的李逵，可惜失之交臂。 经过一番努力，马布里做通了自己手下一帮人的工作，不再怨恨李杰。 不过手下又有人因此动摇起来。 “二当家的，那咱们回去再给大当家的磕头认错吧。” “算了，老大现在也很为难。我们现在要帮他立这个威，不能给他添麻烦。” “那咱们就在这山里像孤魂野鬼这样游荡？” “马立克不是给咱们送来十多匹马吗？哥带你们到一个新地方，干一票大的，让你们重新做人，也让大当家的对咱们另眼相看。” “什么地方？” “长白山。” 长白山是李杰给北部山区新起的一个名字，顾名思义，也是李杰准备对标国内长白山，准备在那里发展西洋参产业的地方。 马布里一路北行，慢慢向手下描绘将来的美好前景：“兄弟们啊，五年之后，长白山里到处都是摇钱树，不会比南边的聚宝盆差……” 只是这摇钱树的种子到哪里找呢？ 10月25日，西伯利亚总督终于来信了，要求维持尽快将人手撤回西伯利亚。 李杰这时也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维特做了个交易，以两万麦元的价格从螺丝人手中正式购买螺丝堡。 钱就从李杰他们的缴获中出，可以说是原本属于老毛子的，也可以说是华人缴获的。 李杰本可以不出这2万麦元。但是他现在不想在羽翼未丰时把事情做绝，招来螺丝国的疯狂报复。 毕竟，他现在的人少、枪少，经不起折腾。 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今后的主要对手是吃相更难看的麦力哥佬，而不是外强中干的老毛子。 如果他想换车超车的话，只能是超麦力哥这辆车，而不可能是南边的麦西哥这辆年年要大修的破车。 第二天，李杰就让西伯利亚总督的信使带着李杰购买螺丝堡的契约和2万麦元现金回去了。 和信使一同回去的还有三十多个愿意回去的俘虏。另外大约七十多个水手、杂役和士兵留了下来。 其中不少人是自愿留下来的。 李杰对他们说了，只要能干活的，干好活的，都是好长工，一视同仁。 在螺丝堡，饭管够，酒管饱。如果想吃肉的话，拿根枪到周围随便打头狮子、鹿什么的都行。 不少老毛子觉得，有金子就有了信仰。相对以前的老东家来说，李杰这个海盗出身的新东家就是个上帝派来的大善人，甚至就是上帝本尊。因为李杰答应每月付给他们35麦元的报酬。 留下来的老毛子有的会修船，有的会造马车。在老毛子军队里，总有几个枪械匠，不仅会修枪支，还会打造农具，连铁匠也省了。 这对李杰来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维特和30名会操作大炮的士兵被强行留了下来，帮忙可恶的海盗们训练什么现代炮兵。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帮海盗在他们的屋檐下猥琐半年，竟然有了六门螺丝青铜大炮，还要野心勃勃地发展炮兵，难道他们还要成立第二个麦力哥合众国吗？ 当然这些大炮都是他们这个曾经的主人孝敬给现在的主人的。 最初的时候，他们感觉有点丢人，也有点委屈。 当有了真金和白酒，他们浑身上下都像拧足劲的发条，转的可欢了，成了华人手下合格的洋长工，还有的可以评个先进或者优秀。 第26章 会投资的海盗才是好海盗 “布朗先生，柯林顿先生，请跟我去见证一下，我给你们准备的惊喜。” 1839年10月底，李杰安顿好一切，带上两百户农民和两百个海盗，分乘4船南下金山湾，准备干票大的。 布朗和柯林顿两个外援也应邀参加，算是被完全接纳入这个海盗团伙。 金山湾很大，接近海湾的地方，长了不少当地标志性树种：红杉，个个跟千年树妖似的，五、六个人都抱不住，估计年龄比圣诞老人还长。 周围都是坡度舒缓的丘陵，山上长满了成片枫树林。这些树一年四季能换好多颜色，时而深红、时而乳白，时而浅红…… 总有一种颜色让你欲罢不能，比《西游记》里的蜘蛛精还能魅惑人。有的海盗干脆称之为妖精树。 枫树林周围还有一些叫野葡萄的灌木，同样是妖娆多姿，每天都在享受大自然不同风格的化妆，那个叶子一会儿红，一会紫、一会绿。 李杰到达的时候，金山几乎是红色的海洋，红杉是褐红色的，枫树浅红色的，野葡萄是紫红色的，甚至连海水也带有铜红色，闪闪发光。 李杰不会被这些美景所迷惑，因为这里的河流里有比枫树叶更能魅惑人的东西。 注入金山湾的河流也很多，几乎每条河流下面都躺着不会说话、又充满魅惑的金子。 这里的主要河流就是东西南北四条，里面的金子也最多。 这一次，李杰他们没到金山湾西侧南金水河原来的那个淘金点，而是一直深入到人迹罕至的金山湾东北部。 因为附近圣何塞的居民经常从金山湾西侧出入海，时间长了，很容易发现掘金队伍的动静。 新来的移民苟胜利父以子贵，一不小心成了村长，带领200户农民在西金水河入海口两岸安营扎寨，建立幸福村，农时种地，闲时淘金。 李杰和一饼各带将近一百人分别在北金水河和东金水河淘金。 当布朗发现水中的金子后，感觉整个脑瓜子都不大够用了，嚷道：“天啦！杰克。这河里到处都是金子！原来维特说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了金矿是真的！” 李杰得意洋洋：“怎么样？布朗，你现在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你的眼睛？” 布朗答道：“都相信！” 李杰又装逼范更加十足：“我再告诉你们，到了十一月底，你们俩个无论捡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到时候，我还会再送你们一批金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旁边的柯林顿立刻警觉起来：“杰克，你不会是想对我们杀人灭口吧？” 李杰反问道：“你们觉得呢？” 柯林顿讪讪一笑：“我觉得，我们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舍不得杀我。” 李杰亲切地拍了两个洋长工的肩膀：“真是聪明。你们才是我的两座金山。” 十天之后，几条金水河大块的金子基本上找不到了，大家开始在河沙里淘金，不过这收获还是不错的。 到了11月底，大家总共收获了大约六千多两黄金。 这时李杰说了，会投资的海盗才是好海盗，才是有前途的海盗。因为大家现在还是在胜利堡包吃包住，这些金子只能暂时由他拿去扩大投资，到了明年才能正式分红。 尽管大家不是很情愿，但是在见识了李杰处置海盗的血腥手段后，没有人敢于违抗他的命令。好多海盗做梦都会梦到大当家的把他们又吊了起来。 也有人看得更远一些，也许大当家的投资会让他们更有安全感，就像消灭老毛子那样。 李杰第一笔投资便是派人出去留学。 他先去刚成立的幸福村做做苟胜利的工作，让他老婆张氏带着苟前进去麦力哥留学，费用全部由胜利堡承担。 他又到香山村找黄飞虎村长做工作，让他老婆也带着孩子黄洋界留洋。 相对而言，敢在那个年代背井离乡、亡命海外讨生活的人比国内的普通农民更大胆，也更容易接受新事物。 经过一番努力，最后还是有20对母子勉强同意再次远涉重洋。 李杰给了柯林顿四千两黄金和一个任务清单： “柯林顿先生，你这次要带着苟前进等10对母子冒险去波斯城与布鲁斯、黄飞鸿他们会合。你要亲自安排这些母子进厂或者进学校学习。” “你除了要买回价值10万麦元的机器设备和生活物资外，还要到波斯城造船厂，找到一个也叫麦克的家伙购买两艘最新的飞剪船，最好把他手下一对叫克雷西的领航员夫妻都给我挖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你可以找布鲁斯帮忙，在波斯城寻找一个名字叫伊莱亚斯的落泊天才，资助他改进缝纫机，如果可能的话，把他直接带到这里创业……” “当然要完成这些任务钱可能有点不够。不过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一钱多用。我很看好你。” 柯林顿爽快地答道：“没问题。” 他觉得这李杰越来越像一个干大事的，给李杰办事感觉自己的逼格也拉高了好多，有了那么一点点当外长的感觉。 他和布鲁斯一样，背对着李杰潇洒地挥了挥手，坐上从螺丝人那里缴获的“河狸号”武装商船走了，踏上了一场漫长而凶险的回家旅程。 不久，李杰又给了布朗二千两黄金、两万个银元和一个任务清单，让他带着另外10对母子乘原来的“故乡号”去阴国。 李杰给布朗的任务相对简单一些，期限也很宽松，主要是买一艘纯蒸汽动力的大轮船，一批机器和击发枪，再到发国买一批书籍，什么《社会契约论》《论法的精神》《拿破仑法典》…… 布朗感到有些奇怪：“杰克，你要这些发国书干什么？你也看得懂发语吗？” 李杰答道：“到时候，你帮我翻译就行了。” 布朗说道：“算了，我还是给你带一个浪漫的发国妹子得了。” 布朗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安排那些妇女到当地纺织厂里上班，安排那些小孩在当地的学校上学，最好到一个叫法拉第的科学家那里学习，甚至到铺路石王国找一个叫克虏伯的铁匠买点铸币机…… 但是他没有再问下去。 他是个聪明的人。他这次在螺丝堡呆了很长时间，发现杰克身上有许多政治家身上的东西，野心、杀伐决断，隐忍，计划…… 大凡想学习发国人的都不是池中之物，比如麦力哥的几位开国先贤，不都是把这些东西付诸实践了吗？ 第27章 大家都笑了 1840年3月初，大约有10艘外国船只陆陆续续给李杰送来了六百户移民，大约2200多人，超过李杰预期的一倍。 原来5个麦力哥船长在澳门附近大肆招收移民，动静比较大，引起了同行的注意。在广东附近逗留的另外5个外籍船长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这几个麦力哥船长们一起，做起了运输移民的生意。 大清现在人口众多，最不缺的就是失去生计的贫民，随时准备暴动的农民。 至于官府批文嘛，能花钱就花钱买一个，实在不行，就通过当地买办组织偷渡，反正那时候的偷渡跟逛街、串门、走亲戚差不多，只要不在脸上写上“我要偷渡到国外”，公开挑衅官府权威就行了。 一时之间，械斗失败的，打官司输了的，做生意赔了的，没钱娶老婆的，带着别人老婆私奔的，还有原本准备到昔班尼、阴沟郎和喝得兰人统治下的南洋谋生的…… 他们甚至主动给这些洋人一些好处，请求带他们亡命海外。 船长们很高兴，又多了一笔额外收入。 李杰对这一次收到的移民非常满意，青壮劳动力大约有1000人，给胜利堡增加了一股强劲的新鲜血液，使他可以不断稀释原来以海盗为主的创业团队。 李杰这次因为挖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金子，这次全部用黄金兑现了上次的承诺，拿回了白条。 第二次到螺丝堡的船长都拿到了大约1300两黄金，相当三万麦元。李杰按照约定，把上次货物的欠款也结清了。 第一次来的船长也拿到870两金子，相当于2万麦元运费。 船长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交口称赞：“杰克，你真是一个诚实的海盗。” 人怕出名猪怕壮。 很快，整个胜利堡都传出风声，说是李杰这次找到了金矿，因为他竟然一口气支付了麦力哥船长们超过一万两的金子。 时间长了，一些船长们和李杰打趣起来。 “杰克，你真的又被打劫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金子？” “反正你们记好了，我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和我做生意，你们不会亏的。” “万一你哪天打劫我们呢？” “只要你不打劫我，我就不会打劫你们的。” “……” 随后整个太平洋的船长们都知道在螺丝堡有一个奇怪的杰克海盗船长，这个船长是海盗里的绅士，从不主动打劫，也从不违背契约精神。 10个船长带来的水手们也蠢蠢欲动，不想再出海了，想跟着李杰一起发财。 水手长年在外奔波，年长的顾不了家里的老小，还得时刻担心老婆跟人跑。年少的都是任人使唤、剥削甚至是宰割的童工，有的甚至连工资都没有。 李杰只愿意留下听得懂中国话的未成年水手，这样只有大约150人成为幸运儿，留在了胜利堡。 李杰从中挑选了30人组建了一个新的民兵排，其他人都送给了一饼当掘金后备力量。 不过李杰对船长们表示，他手中现在也没多少钱了，这些人的赎身费也只能和这次顺便带来的货物货款一样，先欠着，等船长们下次再来时，一次性结清。 李杰不是没钱给，而是用这种手段进一步套牢那些见钱眼开的船长，促使他们继续和胜利堡合作，充当他的海上马车夫，为他未来的战车输血。 在金子面前，没有多少人会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 船长们也没有过多计较。 他们现在很相信李杰的实力，认为李杰真是发现了一个金矿，就是靠这些廉价的童工给他淘金。等他们下次到中国时，花上十个银元甚至免费就能搞到一个少年孤儿充当水手，拉到胜利堡就能变成一百元。这又是一笔很划算的收入。 他们没有想到，李杰发现的金矿是如此的巨大，足以容纳十万人淘金，最终可以淘出价值一亿麦元的黄金，相当于七千万两白银，差不多够大清这样的庞大帝国吃两年。 很快进入春耕时期，新来的600户移民被李杰分成三部分。 其中200户在胜利堡南边20多公里的地方，也就是螺丝河入海口附近，建立一个香港村。 200户在香山村东南边30公里处建立一个香河村。 自老毛子倒台后，不仅他们命名的螺丝堡变成了胜利堡，螺丝河也变成了香河，附近一个不大的山包子也变成了香山。 香山、香河和香港三个村沿香河一字摆开，成为未来三个城镇的雏形，也是对他们故土香山县的纪念。 还有200户移民跑到胜利堡正北边200公里的小山谷，建了一个新村：梧桐村，算是和长白山之间的中转地。 大家州地区因为东南部沙漠较多，在昔班尼语中意为烤箱，并不适合农垦和殖民。后世大家州的居民点都集中在滨海地区。 李杰现在没有海军，他还赌不起，不敢在滨海地区太张扬，只能尽量把移民点放在被海岸山脉隐藏起来的地方，闷声发大财。 原来在金山湾东北角西金水河两岸安置的200户农民也分成了两个新的村子，一个叫幸福村，一个叫希望村，一边种地，一边淘金。 李杰让从大清回来的李约翰带了一个排的民兵，保护一饼手下那些由海盗组成的所谓金山矿业公司，继续在北金山河和东金山河采矿…… 一切有条不紊，就是人手还是有点少。 4月底的时候，胜利堡和香山村周围的两万亩冬小麦进入收割季。 麦洲之所以能称为麦洲，几乎一年四季都能种小麦。 由于专业农民队伍的进场，这次小麦亩产普遍达到350斤，总产量也达到3500吨。 李杰估计，到了秋收的时候，由于又会新来600户移民，再种上高产的玉米，全年的粮食总产量会超过1万吨。 李杰留下500吨作为口粮和后面的口粮，剩下的3000吨以每吨10元的最低价格卖给了五个船长。 船长们无不喜笑颜开，这样一来，他们会赚得更多了。 以前大清粮食价格是一两银子两石，大约相当于8个银元一吨。现在要打仗了，粮价也学会了变魔术，也许会是一两银子一石甚至十两银子一石。一旦打仗，粮食比人命还值钱。 当然，他们这一去，少不了要下馆子，逛窑子，绝对会把金山发现金矿的消息给扩散开来。 这样一来，也许会引来一些冒险家，但对大陆的穷苦百姓更有吸引力，因为这里有让人填饱肚子的粮食。 李杰也笑了，他现在在北麦大陆总算是立足了，方圆百十公里内，没有任何势力威胁他，也威胁不到他了。 麦力哥和殴洲的冒险家即使从柯林顿和布朗那里知道这些消息，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到达这里。 那时候自己在金山不仅仅是金山村，金山矿业公司，金山保安公司，估计已经有了金山镇甚至是金山县。 当自己完成这个布局之后，可以从容应对一切不和谐、不稳定因素。所有不听话的冒险家、淘金者都会被他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给踢出去。 听话的会被他用最周到的服务温柔地扒下三层皮后再走。 第28章 朋友来了有好酒 “刘易斯，找几个兄弟，把枪带上。” “好的，大当家的。” 农忙结束后，李杰准备出门，带几个心腹侦查侦查一下周边的地形，顺便到周围去打个猎，再弄几头麦洲狮或野牛的标本回来装装逼。 周围的野兽实在是太多了，踩坏了花花草草，吓坏了小朋友也不是个事。 大管家铁拐李赶紧瘸个腿拦住了李杰：“大当家的，有几个土着人说是想见你。” 李杰现在猎兴刚起，有些不悦：“我说铁拐李，你是腿不好，还是脑子不好？我好歹也是老大了，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铁拐李嘿嘿一笑：“他们带来了你想要的人参种子。” 李杰拍了拍脑袋：“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记得去年被几个土着人打劫，我放了他们，还和他们做了一个交易，说是可以拿人参种子换银子。你按当时说好的价格给他们结账就是了。” 听说有人送来了西洋参种子，李杰顿时有了精神。 他对着铁拐李耐心作了明确指示，准备继续出门打猎去。 对于一个成功的男人来说，都有一股征服欲，除了女人、疆土外，就是野兽。 铁拐李还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大当家的，他们说了，不要银子，只想要粮食。” 李杰开始有了些不耐烦：“予以满足，再多送五百斤。” 铁拐李也有点不乐意了：“大当家的，我知道你是大善人，可他们带来的马不够啊？” 铁拐李现在受到重用，继续管账，一直精打细算，深受大当家的信任。 他慢慢看出来了，大当家的千方百计把大家带到这里，千方百计从大清移民，并不满足于只当个海盗头子，而是想当一方诸侯，甚至是皇帝，而不是梁山泊的草寇头子宋江。 他一直在为大当家的着想。如果要在这里当诸侯、当皇帝的话，现在挖的那些金子、种的粮食还是很寒酸的，只能支持一支更大规模的海盗团伙过家家。 所以，他想尽量帮老大捂紧钱袋子和粮袋子。 见铁拐李有点不大乐意，李杰更不爽了，很快以坚毅的语气表达了老大的意志：“铁拐李，把从老毛子那里缴获的马车送两辆给他们，赶紧的。” 铁拐李苦着个脸，两手一摊：“大当家的，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咱们马车也没几辆啊。” 他现在真是像极了一个又忠心又死板的大臣。 李杰说道：“李大算盘，不要怀疑我的任何决定。多送五百斤粮食，有时候就会让他们多培养五个勇士，帮我们挡住来自东方的敌人。” 一听大当家的在从安全上考虑问题，铁拐李恍然大悟，连忙答道：“我明白了。我送他们四辆马车，然后让那些老毛子工人们再给我们使劲造新车。” 李杰想了想，又说道：“等等——安排几桌酒席，我亲自陪他们吃个饭。” 他被铁拐李顶了几句后，打猎的兴致也被顶得烟消云散，打算干脆留下来陪客。 铁拐李开始还顶了两句，后面想通了之后，就欢快地一瘸一拐地去落实大当家的指示了，走路跟跳舞似的，有时候又像极了一个三蹦子。 他不仅是算盘打得精，也是是原来四个海盗大头目中学问最高的一个，上过几年私塾，能看懂《水浒传》，也悟出了些弯弯绕。 自从跟了大当家的之后，觉悟也提高得快，很快看出来大当家的要搞怀敌抚远、收买人心的那一套。宋江能坐上梁山泊聚义厅的第一把交椅，就是这么干的。 “来，各位酋长，各位头领。朋友来了有好酒。这是咱们这里的待客之道。” 晚上，李杰在胜利堡宴请第一批来自印第安人的客人，亲自为各位斟上满满一碗酒。 这是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原住民，按白人的说法叫做印第安人。准确地说，其中的两个人还是李杰上次北上探索长白山西洋参种植基地时遇到的俘虏。正是这两个俘虏把这帮人给引了过来。 这些人个个装扮得很酷，头上大多还插了几根歪歪斜斜的鸟毛，鸟毛越多越漂亮显得越尊贵。 他们又个个衣不蔽体，显得放荡不羁又十分另类，像是后世行为艺术的祖宗。 但是这些人都很壮，大块的肌肉健子从破破烂烂地衣服中裸露出来，一抖一抖的，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他们大多能说一些夹杂着地方方言的阴语或昔班尼语，沟通起来不是太流畅。但是因为有了酒精的润滑，总体上来说，也不是太困难。 经过酒桌上的亲密交谈，李杰了解到，前来胜利堡的印第安人属于历史上的苏族部落，目前在胜利堡东北方向的密苏河流域活动。 他们喜欢在草原上追逐野牛，足迹曾经遍及米西河两岸。哪里有野牛，他们就在哪里安营扎寨。这既是工作，也是生活，还是旅游，安逸得很。 天冷的时候，他们会向南追逐野牛到得个萨斯，天暖和的时候，基本就在水草丰美的密苏河流域的大草原。 在白人到达北麦之前，野牛数量超过五千万头。由于食物充足，当地人往往通过狩猎和采集就能获得充足的食物，所以他们不需要耕作，也不善于耕作。 自从白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土着人先是被从米西河东岸赶到西岸，现在在密苏河也过得不大安生。 尽管麦力哥政府目前不主张向米西河以西土着人的地盘直接扩张，还是有很多白皮黑心的移民手贱，不停地跑到米西河以西大平原，能杀人就杀人，杀不到人也把看到的麦洲野牛杀光，借以减少土着人赖以生存的资源，压缩土着人的生存空间。 麦力哥政府对此一直乐见其成，持纵容态度。这样导致土着人所依赖的食物越来越少，吃了上顿没下顿，部落繁衍成了一个大问题。 有时候，土着人也会跑到米西河东岸，和那里的白人牛仔互砍一下。由于武器太落后，败多胜少…… 苏族部落这次一共来了30个人和30匹马，带了十多斤的西洋参种子和一些皮货，希望能从华人这里多换一些粮食。 印第安人现在不缺少银子，只缺少粮食，以及和麦力哥人抗争的武器弹药。 第29章 红山酋长 酒足饭饱后，李杰当即作出了一个非常豪气的决定：胜利堡内的六辆马车全部送给苏族人，再加上一些马匹。这样可以帮对方运走大约六千多斤粮食。 他又让人从老毛子那里缴获的武器中抽出二十支前装燧发枪，一并送给苏族人，防止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遭到白人的偷袭。 一个叫红山的酋长立即把拳头放到胸口表示感谢：“谢谢杰克首领。你知道，白人一直希望得到我们的头皮。有了这些武器和粮食。他们再想剥去我们的头皮就得拿命来换。” 红山是苏族最大的达科达部落的首领，由于英勇善战，在和白人的抗争中不屈不挠，被苏族各个部落推选成了部落联盟的首领，视为苏族人的雄鹰。 碰巧的是，李杰上次释放的土着人也有一个是他部落的战士，所以他听说了这股与众不同的华人后，力主和李杰带领的华人合作。 李杰听后，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悲壮。 在历史上，包括沃兴顿在内的麦力哥历代开国先贤都曾经对土着人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令，一个印第安人的头皮可以换100麦元，一个儿童也能换上20麦元。 这些开国先贤带头穿土着人头皮做的长筒靴，土着人牙齿做的假牙套…… 就在现在，麦力哥所谓的政治精英还在他们的报纸上公开鼓吹：只有白人才是上帝的选民，适合在这片土地上生繁衍；只有死去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 李杰很纳闷，这明明是一个和螺丝国在伯仲之间的魔鬼国，为什么后来会被漂白成漂亮国，还成为民主的灯塔，自由的化身？ 也许胜利者不受指责，也许大家习惯了忽视成功者的源罪。 李杰现在更担心，如果华人想继续在这片大陆扎根，如果不武装到牙齿，不和弱小的部族联合，恐怕华人的牙齿也要被白人拔光，做成牙套，或者像后来帮助麦力哥修好了西部大铁路，自己变成路基下的累累白骨…… “杰克首领，我们听说你是海盗出身，但是你和东方的白人相比，你的灵魂是洁白的，你才是天使，他们的灵魂是黑色的，是魔鬼。” 正当李杰在思考如何和苏族组成统一战线的时候，红山突然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李杰笑道：“咱们是同一个肤色，同一个梦想，都是在这片土地上为自由而战。” 红山说道：“可是，首领您太慷慨了，我们无以为报。” 李杰说道：“没关系，人参种子我们以后估计也要不了多少。你可以把你们收集到的皮货送到这里，继续换取粮食和武器。包括你们不要的野牛皮。” 李杰现在的规划还很零散，想到人参种人参，想到牛皮就搞皮革。 目前，为殴洲上流人士和大清土豪提供高档皮货的麦洲河狸快要被杀完了，但是普通皮货货源还有不少。 土着人喜欢猎杀野牛，只要它的肉，扔掉它的皮，实在太可惜了。 如果让土着人把这些牛皮都送到胜利堡，说不定这里又可以发展一个皮革产业。 也许要不了十年，这里的百姓都要扔下草鞋，换上皮鞋，有的还要系上皮腰带、换上皮夹克装装逼。 红山对李杰的提议喜出望外：“谢谢你，我的兄弟。你永远是我们苏族的朋友。” 李杰又说道：“红山首领，我还有一个建议，如果你们的孩子养不活，可以每年送200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过来，我们可以帮你们培养成为部落勇士，你们也能省点粮食。” 红山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一阵子，才把拳头又放到胸口：“我红山发誓，今后你的敌人就是我们全体苏族人的敌人。” 他没想到这些华人太慷慨了，来了个买一送三。 李杰更高兴。 历史上的北麦原住民大约有600个部落，其中苏族部落多达120多个，势力最大，也最团结。 达科达部落酋长红云曾经带领苏族各个部落，抵抗麦力哥一直到南北战争结束后才投降，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消灭麦力哥整整一个骑兵团。 如果有了粮食、武器和更专业的战士，也许他们会抵抗得更持久一些，消灭麦力哥大兵可能会是一个骑兵师，甚至是一个军团，也方便自己在北麦的进一步布局。 李杰现在的目标越来越清晰，只要是麦力哥的敌人，都可以成为他争取的对象、团结的对象。 打发走当地土着后不久，李杰让马立克派人把麦洲版的人参也就是西洋参种子送到北部山区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里也是去年他和马布里考察过的地方，比较适合种西洋参。 如果今年种下种子，四年之后就可以初步见到效益了，可以弥补因金山黄金逐步枯竭带来的外汇损失。 这是他到北麦之后想到的第一个支柱产业。 相对北麦洲大西洋沿岸地区，太平洋沿岸地区资源极其匮乏，没有煤、没有铁，甚至可耕种的大块平原也不多，真上穷山恶水…… 所以在金山被发现之前，这里真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白人很少在这里殖民。 相反，北麦13州才是殴洲白人殖民者的最爱。光是一个阿巴拉煤田就横亘9个州，长达一千余公里…… 难怪那些麦力哥白人认为自己是上帝最偏爱的子民，是天选之子！ 李杰偏偏不相信这个邪！ 当晚，李杰就决定加快在胜利堡周围的布局，争取早日以胜利堡为基础，撬起整个北麦太平洋沿岸地区。虽然没有煤和铁，但是他可以拿黄金去买煤和铁。 他将马立克喊来，吩咐一番。 “马立克，明天早上七点，带几个小兄弟随我去巡视香河村。” “好嘞，师父。” 香河村离胜利堡大约有50公里，再向东翻越几座小山，就和中央谷地接壤了。 中央谷地地处太平洋海岸山脉和内华达山脉之间，是一长条呈南北走向的狭长谷地，长约1千里。 受内华达雪山滋养，中央谷地十分适合农耕小麦和玉米，也适合擅长农耕的华人在这里再发展一个支柱产业：种粮。 但那里理论上是昔班尼人的地盘，李杰觉得，要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随着自己人手越来越多，他想适当活动活动筋骨，伸展一下手脚。 他体内的海盗基因又开始膨胀了。 第30章 大当家的闻劫则喜 次日一早，伴随清晨的一缕阳光，李杰前往新建的香河村去巡视。 刚走到半路上，他就遇到那个打狮英雄、香山村村长黄飞虎来报信。 “老大，有几个西洋鬼子跑到香河村抗议，说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土地。” “好啊，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没有？” “香河村的乡亲们一阵敲锣打鼓，就把他们吓跑了。这些家伙说是要回去喊人。” “哦，黄飞虎，这是你的失职。你应该提前告诉香河村的乡亲们，我最喜欢被人打劫了。” 黄飞虎挠了挠脑袋，摆出个苦瓜脸，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海盗出身的大当家怎么会有这种与众不同的爱好！ 马立克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黄村长，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师父最大的爱好就是被别人打劫。” 黄飞虎还是听得不大明白，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李杰一行很快到了香河村，路上也基本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原来在5月初，突然有一队放牛的昔班尼牛仔因为迷路，误入香河村。 他们发现去年这里还是荒山野岭和草地，一年没有过来放牧，现在竟然变成了万亩良田。 这些人自认为是昔班尼人的后裔认为，这里以前是昔班尼麦西哥总督区的，现在应该是麦西哥政府的。 麦西哥人曾经想以螺丝堡周围三十阴里的土地换取螺丝国对麦西哥政府的承认。 但在李杰看来，这个交易别说没有成功，但即使成功了，也不合法。因为它的前提根本站不脚，这土地根本就不是麦西哥的，麦西哥从来没有实现有效治理。 在南金水河以南80公里的圣荷塞小镇，也不过200户人，不到一千人。那已经算是昔班尼在旧金山湾附近最大的居民点了。现在李杰治下的随便一个村子都超过了圣荷塞。 这些昔班尼牛仔和内地地主老财家的看家护院差不多，只能在家门口狗仗人势，真的到了别人家门口，那是一个比一个怂，香河村的农民一阵敲锣打鼓就把他们吓得尿直洒。 听说昔班尼牛仔没有对乡亲们采取行动，李杰自然有些失望。好久没被人打劫了，他很期待。 大家州地区除了内华达山西侧的中央谷地有些适合种植的平原外，其余都是些山岭、戈壁、沙漠，自然条件极其恶劣，土着人很少来游牧、骚扰。 继承了昔班尼地盘的麦西哥现在处于典型的战国时代，政局乱得厉害，一年能换四、五个总统，根本没功夫理会这片蛮荒之地。 李杰没想到昔班尼人，不，现在应该叫昔班尼裔的麦西哥人会跑这么远。 他现在已经听说了，从香河村再往东南一百多公里好像有个叫萨顿的大农场主，那里处于北金水河的上游，土地更为肥沃。 李杰也很想会会这位来自斗牛之乡的昔班尼人，见识见识他们的斗牛士精神。 他到麦洲也一年多了，天天吃鱼，都没尝过肉味，实在太可惜了。 如果幸运地被这个萨顿打劫一下，到时候要个千百头健牛作为赔偿，好像也可以接受。 他当即对跟在身边的徒弟吩咐道：“马立克，你带一个排去香河村，要穿得破破烂烂，一条裤子十八个洞，跟当地百姓一样，等昔班尼人来打劫。” 马立克答道：“师父，我也是好久没有被打劫了，你就说说想反过来抢点什么。” 马立克现在也深得师父的真传，习惯从被动式挨打中找到人生的乐趣。 李杰双吩咐道：“第一，一个兄弟不能死。第二至少用一千头牛来安慰我烦躁的胃。天天吃鱼，打个嗝都他妈的全是鱼腥味。” “明白。”马立克马上干脆利落地去落实了。 自从他师父饶了他叔叔马布里一命之后，马立克对师父更加忠心耿耿了。 5月下旬，李杰开始重新规划整个金山区域，计划先在离太平洋最近的南金水河建一个镇，四、五个村子，方便为以后的淘金移民搞服务。 他不喜欢吃独食。 他相信钱是花不完的，给十万淘金者搞服务，一年怎么也能轻轻松松赚上千八百万麦元。 与此同时，他将手下的力量重新配置了一下。 民兵连共三个步兵排，一个炮兵排，他让马立克带一个排驻守香河村，防止昔班尼人的报复。 刘易斯率一个排驻守幸福村，和安保公司共同保护金山矿业公司采矿。 李杰带领两个步兵排和一个炮兵排坐镇胜利堡大本营。 为了尽可能推迟淘金潮的到来，李杰还是把撬动北麦的总部暂时放在地理位置已经显得有些狭小的胜利堡。 他给胜利堡现在的基本定位就是,既要当好金山的托儿，又要为金山吸引火力，让那些冒险客、淘金汉找不着北。 6月1日，马立克派人向李杰报告，击退了昔班尼牛仔的进攻，打死了8个牛仔，活捉了7个，不过马立克那里也牺牲一个，受伤两个。 马立克提心吊胆，没有达到师父的要求，伤亡有点大。 李杰没有时间去追究细节，而是决定调整一下计划，决定先在北金水河建镇，吸引昔班尼牛仔的火力，同时给刘易斯增派一个排的兵力。 他现在都到麦洲一年了，麦西哥官方也好，地方土财主也好，民间的牛仔和冒险家也好，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太让他挫败了。 这都对不起他为了挨打所做的准备工作。这谁瞧不起谁啊！ 也许他应该也成立一个拉风的国家，这样存在感应该更强一些，在对外交往中也方便一些。 可是这个叫什么名字好呢？ “达科达，在土着语中意思是与朋友联合居住的地方，前不久又和包括达科达在内的好几个苏族部落首领达成了合作。也许老天让我们合作建立一个达科达合众国。” 李杰突然灵光一现，很快给出了一个让自己很满意的答案。 第31章 被牛仔打劫了 6月底，李杰和萨顿派出的代表在幸福村进行了谈判。 这个萨顿代表长得胖胖敦敦，皮肤有点模棱两可，一看就是白人和当地土着结合的复合型人才，但是举止投足很绅士，和李杰云山雾绕了半天，才切入正题。 他霸气地说道：“杰克，这片土地是我们昔班尼人先发现的。这是我们昔班尼人的土地，请你们离开这里。” 李杰笑道：“这是上帝教给你们的逻辑吗？如果照你这么说，我发现门外你骑来的那匹马，那马就是我的。我发现了你老婆，你老婆也是我的。我还发现内华达山下有个庄园，那庄园也是我的……” 面对白人的强盗逻辑，李杰火冒三丈，一下子整出个天花板级的海盗逻辑，将对手怼得头上冒烟。 李杰知道，西方人一直信誓旦旦、红口白牙、胡说八道，说麦洲是他们发现的。 其实他发现个毛线。人家原住民早在那里生活上万年了。他发不发现，麦洲都在那里。如果硬要说发现的话，中国商代就发现了麦洲，明代再次发现了麦洲。这个麦洲应该叫商洲才对。 这个混血很快又搬出了新的依据：“杰克，不要强词夺理。这金山湾周围的土地是经过教皇允许，授予我们昔班尼人的。” 李杰一声嗤笑：“据我所知，上帝死了，只有我们自己主持正义。现在，北麦大陆只有四个伟大的国家，那就是麦力哥、麦西哥、达科达和得个萨斯共和国，你们应该选择其中一个国家效忠，或者回昔班尼老家继续放牛。” 萨顿代表立即急眼：“杰克船长，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后果是严重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萨顿代表很官方地威胁了一句，很快气呼呼地掀起了桌子。 听到对方的威胁，李杰不由开心地笑了：“老弟，你既然知道我是杰克船长，那就赶快回去喊人吧。我很期待哦。” 就在对方拂袖而去的时候，李杰很绅士地起身相送，一不小心，将衣角给挂破了。 刹那间，刚刚从河里淘起来的大大小小的金块，顿时散落了一地，金光闪闪亮瞎了萨顿代表的眼睛，悦耳的声音也乱了他的心智。 这家伙回到萨顿之后，马上添油加醋在主子面前描述一番…… 7月15日上午，30个麦西哥持枪牛仔在一连麦西哥正规军步兵的保护下，气势汹汹地来到金山湾东北部地区。 这里的华人大多数按李杰的要求提前撤离了，牛仔们就迅速捣毁了金山矿业公司的十几个营帐，收缴了一批黄金，又抓了希望村几个在地里劳作的农民。 这个萨顿看来很谨慎，知道这股华人干掉了螺丝堡的老毛子，上次又消灭了他15人的看家护院，实力强劲。 他这次不仅派出了30人的火枪队，竟然还花了大价钱把正规军都请来了。 而且他的情报也很准，知道中国人在这里淘金，比香河村只会种地的农民有钱多了，所以他把报复的目标选择了这里。 因为他说这里黄金遍地，政府才派了一个连的傻子替他火中取栗。 因为有麦西哥军队在后面押阵，这些牛仔们慢慢狗仗人势地嚣张起来，冲进希望村后，马上当起强盗，肆无忌惮地开始抢劫起来。 希望村村民最近没事也到河里洗洗澡，顺便淘淘金，每个家里都有十两、八两的黄金，有的甚至有二十来两。 等麦西哥正规军反应过来，也想捞点好处时，这帮牛仔已经将希望村洗劫一空。 他们英雄般地骑马跨过西金水河，杀入了河对岸的幸福村，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个又是抢得盆满钵满。 北岸的麦西哥正规军心里酸了，如果再老老实实地跟在牛仔们的屁股后面扫荡，估计今天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他们见河边刚好有两条小船，好好赞美了上帝一番，赶紧把手中的大炮辎重一扔，哗啦拉地也奔向南岸的幸福村，加入了抢劫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实现了从军队到强盗的华丽转身。 幸福村的村民都提前撤退了，前面又有骑马的抢了一遍，这些穿军装的强盗，见没抢到多少好处，干脆放起火来。 这支军队放火的水平很高，也很专业。刚建不久的幸福村一时火焰冲天，鸡飞狗跳，如同鬼子进了村，不，就是鬼子进了村。 麦西哥人所做的一切都被李杰拿望远镜看得真真切切。 此时，他站在幸福村西南四、五里远的一个小山坡上。他的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村民，无不饱含热泪，胸怀怒火。 这是他们远涉万里重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家园。为了提高建造效率，大多就地取材，采取了木质结构，结果…… “大当家的，要死屌朝上。你就让我们上吧，先吸引他们的火力，你们民兵再上去干掉他们。”幸福村村长苟胜利怒吼道。 他看到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被毁，有些忍不住了，主动请缨。 李杰取下望远镜，摇了摇头，笑道：“老苟啊，我是海盗出身。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我最喜欢被抢劫了。我被抢的次数越多，积累的财富也越多。” 苟胜利：“可是……可是……那是我们辛辛苦苦半年才建好的家啊。” 他现在也被李大当家的海盗逻辑搞得有些凌乱。 李杰风轻云淡道：“你放心，我保证让人在年底之前给你们每家都修一个大豪斯，砖石结构的，不怕火烧的那种。创业艰难百战多，今后你们建房子要学会偷工减料不要用那么足的料，要时刻准备被敌人破坏和烧毁……” 苟胜利更凌乱了，这又是什么逻辑！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李杰开始严肃起来，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李约翰，你带十个人骑马偷袭那些牛仔，打几枪后就往西边山上逃跑，把敌人吸引过去就行了，不要死打硬拼。” “刘易斯，半个小时后，你带五十人和两门大炮突击幸福村，尽量把敌人赶到河里去，淹死这帮狗日的。” “一饼和老苟，你带五十个兄弟跟在我后面，咱们从东边悄悄迂回到希望村，先搞定他们的大炮，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 看到那些穿军装的土匪在乡亲们辛辛苦苦建好的村子里无恶不作，李杰也想立即反击。 但是他的兵力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他手上只有两个民兵排，以及从螺丝堡紧急调来的两门大炮。而对方有整整一个连的正规军和三门大炮。 如果过早行动，达不成战术突然性不说，自己可能还要遭受损失。 只有让对方充分猖狂，才有把握让对方在火锅里热辣滚烫。 第32章 得中央者得天下 “全体都有，集合了。” 半个小时后，杀进幸福村的麦西哥兵见抢得差不多了，烧得也差不多了，也懒得管那些跑远的牛仔们，开始集合队伍，准备乘船北返。 “轰轰！” 这时村外突然飞来两颗炮弹，其中一颗不左不右，刚好落到队伍后面。 当时的炮弹虽说是实心的，但是烧得火红的弹丸伴随巨大的冲击力，窜进人群，连滚带爬，还是快把右边半个连给冲得稀里哗啦的，好多人连屁股都找不到了。 “撤退！”麦西哥步兵连长赛万是个怂货，一听对方有大炮，吓得连忙高声下令。 “轰轰！” 随着村外又飞来两颗炮弹，窜过来像两条火龙，让人避之不及。 “呯呯呯……” 继之就是密集的火枪声，让人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幸存的麦西哥步兵此时已被打蒙了，八魂去了七魄，纷纷奔路而逃。一部分被后面的子弹击倒，一部分慌不择路，掉到了河里，像葫芦似地忽上忽下。 也有一部分幸运儿早上可能向上帝做过虔诚的祷告，好不容易抢到两条小船，来到对岸，却面临一排乌油油的枪口。 这些人显然脑子进水了，很顺从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原来就在刘易斯发动进攻的时候，李杰带领三十个海盗和二十个农民悄悄接近了留在北岸的麦西哥炮兵小队和运输小队，不费一枪一弹，就干脆利落地将其全部俘虏，然后好整以暇地把枪口对准了那些侥幸从刘易斯枪口下逃回来的溃兵们。 如果溃兵们反抗，李杰他们不一定能顶得住。因为他的手下都是些老旧的燧发枪，甚至是一些木头做的假枪，都是嫩黄瓜刷黑漆，装老。 可惜这股溃兵早已经被无处不在的华人吓破了胆，加上脑子进了水，哪还分得清是真枪还是假枪？ 半个小时后，刘易斯向李杰报告了战果。 此战共消灭麦西哥正规军一个整连共135人，其中俘虏85人，战马20匹，大炮三门，大车三辆。 不久，负责引诱麦西哥牛仔的李约翰他们也归队了，报告了战果。 那些牛仔听到身后枪炮声大作后，顿感不妙，纷纷掉头跨过西金水河逃跑。 李约翰因为战马不足，未能予以全歼，只是在与其周旋中放冷枪干掉了6个，俘获了6匹马。 而李杰一方，只有3人受轻伤，算是大获全胜。 李约翰不由感叹：“师父就是师父，一场大战下来，干掉一百多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死。” 他也有点担心对方报复，赶紧提醒李杰：“师父，那些牛仔逃跑了不少，肯定回去还要搬救兵。我们要赶紧从胜利堡再调集点人手过来。” 李杰一反常态道：“不用。这些菜鸟已经是惊弓之鸟。我现在觉得老是被打劫也不是很好玩，再玩下去，乡亲们的房子都要被烧光了。” 刘易斯问道：“老大的意思是乘胜追击？” 李杰点了点头，很快再次分配任务： “李约翰，你带20个人随我骑马，押着那个被俘虏的连长赛万，立即跟踪追击。” “刘易斯，你带40个兄弟带上两天干粮出发，争取后天晚上赶到萨顿庄园会合，一举拿下萨顿的老巢。” 听到李杰要主动去打劫，一饼也要凑热闹：“老大，那我们海盗呢？” 李杰命令道：“我现在再给你80个俘虏，你再给我组建一个矿业分公司。争取年底多给我挖五千两金子。” 一饼目瞪口呆：“我……” 李杰现在已经完全搞清楚了，萨顿庄园在北金水河上游，在希望村东北方向大约200里。 萨顿也是在这里刚刚经营了两年多，以他的庄园为中心，大约有将近200户人家，其中大部分是他的雇工和仆佣，勉强算得上是个小镇子。 由于萨顿庄园正处中央谷地正中央，资源得天独厚，地大得没边，所以萨顿这家伙对老毛子出售螺丝堡的提议一直犹犹豫豫。正是他的犹豫，拖住了维特总督，也给了李杰一个绝好介入的机会。 麦西哥在整个大加利弗尼亚地区不到一万人，除了金山南边的圣何塞，现在就数金山东边这个萨顿庄园昔班尼人最多了。 如果收拾了萨顿，李杰今后完全可以把经营重心放到中央谷地来。 中央谷地，顾名思义，得中央者得天下，只要拿下中央谷地，他基本上就可以控制方圆五百里的范围，说不准还是方圆千里。 以后他可以以中央谷地为支点，加大撬动北麦的力度。 7月18日早上，李约翰带领20个民兵骑马在萨顿庄园外耀武扬威，来回驰骋。这些马尾巴后面都拖着树枝，扬起漫天灰尘，也给了庄园内胖萨顿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窒息感。 这是华夏人用兵的一个老套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可是昔班尼人不知道，肥肥胖胖的萨屯更不知道。 胖萨顿原以为，请了一连正规军去剿灭那帮华人应该是牛刀杀鸡，结果却是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反被华人大摇大摆杀上门来。 他把手下人马捋了捋，现在加上扫地的、做饭的、放牧的、喂马的，男女仆佣，甚至是童工，总共不到60人，枪支也剩下不到十支。 他哪还敢再和华人对抗下去？ 仅仅考虑不到三分钟，这家伙赶紧带上家人和部分现金，分乘3辆马车，在最后的30个牛仔的保护下向南逃跑。 南方100多里还有一个200来户昔班尼人的大定居点，只要跑到了那里，有了当地民兵的保护，也许会安全些。 一个小时后，正当萨顿的人马人困马乏时，前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五、六个牛仔连对方人影都没看到，就落下马来。 萨顿吓得让人赶紧往回走，却又见后面也有一队追兵杀了过来。 他大喊一声：“孩儿们，保护我从前面冲过去，一人赏二十个鹰洋。” 可惜这些牛仔早被华人民兵杀破了胆，知道现在有钱挣，没命花，就是主人家喊他们亲爹也没有用。 有的牛仔拨马逃往左右的山林，更多的是双手抱头，伏在马背上，表示投降。 第33章 单车换摩托 看着刘易斯带人押着一队俘虏回到萨顿庄园，年少的李约翰总觉得这次反打劫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再干他一票。 他双腿一夹马肚，上前说道：“师父，听说南边还有昔班尼人的一个小镇，比这里大得多，要不咱们再去抢一把？” 李杰白了他一眼：“胡说，咱们虽说过去是海盗，但现在上岸了，是本本分分的良民。只要别人不打劫咱，不能主动打劫别人。这是今后咱们抢劫的原则，懂不？” 李约翰挠头道：“师父觉悟高，徒弟跟您又学了一招，抢劫讲原则。不过，这萨顿这块地盘咱们也不要了……” 李约翰是个聪明的孩子，反应也真是快。在受到师父的教训后，他迅速岔开了话题。 李杰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好了，咱们算是把强盗的窝子端了，以后就是咱们海盗的家。约翰，你先带十个弟兄在四周五十里的地方再给我详细侦查侦查，回去后给我画一幅地形图来。” “是。师父。”李约翰很快欢快地去了，去完成师父布置的新作业。 李杰总共收了四个徒弟，黄飞鸿和苟前进都去了波斯城见世面，马立克在香河村驻防。 他现在只能鞭打小牛，在不停地压担子中促使这个徒弟迅速成长。 “都给老子听好了，不允许调戏强奸妇女，不允许抢东西，不允许滥杀无辜。” 顺利拿下萨顿庄园后，李杰像当初在螺丝堡那样，立即对部下声色俱厉、约法三章，防止再发生什么过激事件。 李杰现在野心很大，他想将未来的理想定义到萨顿以东的内华达山，在印第安语中，意思是雪山，他现在改称雪华山。 李杰很清楚，金山在后世叫大埠，萨顿叫二埠，萨顿南边的城镇叫三埠，都是华人曾经洒过汗水和热血的地方，因为淘金才繁荣起来的埠子，可惜后来为别人作了嫁衣。 二埠处于内华达山和海岸山脉中间的宽广谷地，受两侧雪水和雨水的滋润，这个谷地可以开垦数百万亩良田，养活数百万人口，甚至是上千万人口。 他以前打螺丝堡，算是挣了个单车，现在打下萨顿，算是单车变摩托，如果再拿下整个中央谷地，估计摩托变四个轮子了。 他打算以萨顿经营一个真正的城市：鹏城，在这里低调的膨胀几年，有朝一日就能让他的海盗集团插上翅膀，彻底蜕变。 但是，李杰现在面临的困难也很大。 首先是缺人，包括可以领导这个城市的人，他的重心还是放在训练军队和协调各方势力方面，不可能对这个城市的建设亲力亲为。 其次是不缺敌人。虽然他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吞下萨顿，但是在白人眼里，他的肤色就是原罪，就应该低人一等，只有白种人是天选之子。 无论是周围已经组织起来的麦力哥政府、麦西哥政府，还是各种形形色色无组织的冒险家，都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白人抢黄种人天经地义，黄种人抢白种人就是大逆不道。 萨顿有刚从南方搬来一年的180多户人家，900来人，其中60多户纯种的昔班尼人，90多户是昔班尼和当地人的混血，剩下的是幸存的土着原住民，也就是白人所说的印第安人。 这些人数不多，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力资源，也是他要笼络、安抚的对象。 毕竟这些人不仅会种地，还会放牛，可以给他的海盗集团提供充足的牛肉。 昔班尼人从老家带过来的牛都不会耕地，唯一的用途就是上餐桌，贡献腱子肉。 李杰马上接见了几户居民代表，宣布了自己的政策：“各位听好了，上帝死了，现在由我们海盗来主持正义。” 居民们马上吓得浑身抖起了筛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变得春风和煦起来：“不过，我是比上帝还有同情的海盗。愿意在这里种田的，每家重新分配500亩土地，愿意放牧的可以在划定的牧场继续放牧，一律免税。愿意为我这个新东家打工的，男工月薪35麦元，女工25麦元，15到17岁的童工20麦元……” 此时的李杰像一位慈祥的菩萨，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月薪35麦元在麦西哥已经算是很高的待遇了，就是放在快要破产的麦力哥也是高工资。 几个居民代表奔走相告，说是来了个比上帝还仁慈的海盗当新东家。 换了新东家的人们很快随遇而安起来。有的有点小才艺的，甚至在《圣经》里画了一幅插图，背十字架的那位竟然是一个东方面孔的海盗！ 7月23日，忐忑不安的一饼受召来到萨顿庄园，当面领受新的任务。 “大当家的，听说你要把我发配到这里？” “放屁，这叫重用，知不知道？” “我怎么没感觉到呢？是不是我少了一个眼睛……” “你给我打住。我们这帮人中数你昔班尼语说得最好，我决定由你来当这个鹏城镇长，你先把那个废物连长赛万给放了，让他们政府派一个管事的来谈判。” “老大，这个简单，让铁拐李来就能应付，反正谈判有嘴就行，也不需要跑腿。” “你还要临时经营这块新疆土。刘易斯暂时代替你掌管矿业公司。就这么定了。” “我说老大，这里连一个中国人都没有，让我如何经营？” 一饼虽然是个文盲，但脑子贼好使，是原来海盗集团中唯一会两门外语的文盲头目。 他还有半个西洋脸，有点国际范，所以李杰想将未来的鹏城交给一饼，方便和昔班尼人打交道。 但是一饼现在好像并不领情，李杰只好耐心劝说：“谁说的？那些土着人和我们都长得差不多，说不定关系处好了，你老丈人就在这里等你送彩礼哩。” 一饼眨了眨唯一的眼珠子：“大当家的，我现在只有一只眼睛，是不大好使。但我怎么感觉你又在给我画饼？你得给我一点感到踏实的东西才行。” 一饼说得很直接。尽管他只有一只眼睛，但不是瞎子，他还是想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 李杰只好又画了一个更大的饼：“你给我听好了，我会让李约翰率领全部人马在这里驻防，听你调度。年底前新来的移民也都送到你这里来。” 一饼感觉有点被这个大饼砸晕了，若有所悟：“哦，原来是这样……” 一饼心里也有一只自带的铁算盘，在飞快地计算利弊得失。 他原来是海盗里面的四当家，后来因为欺负李杰，反被李杰打瞎一只眼睛，所以就成了麻将桌上的一饼。 李杰上位后，对海盗集团进行改革，实行军政分离，马布里和刘易斯继续分管军权，一饼好像已经被边缘化，尽干些苦活、脏活和累活。 他原以为就这么算了，心已经冷了，血已经凉了。 谁知道打下螺丝堡后，大当家的突然良心发现，让他当了金山矿业公司的老总，接着因为马布里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又便宜他兼了保安公司的老总。 这可是一个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差！左手一挥：钱来！右手一挥：人来！真是又威风又滋润！ 不过，这好日子没过几个月，现在大当家的突然又让他来当镇长，还重新有了军权，确实让他很神往。 但是要他交出原来天天数金子数得两眼发花的差使，心里确实让人又有点舍不得。 他小算盘在肚子里打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大当家的，我那待遇怎么说？” 李杰笑道：“和刘易斯一个待遇，每月二十两金子，矿业公司的分红照旧给你保留。” 一饼勉强答应道：“那好吧。” 听说和一直受老大重用的刘易斯平起平坐，他心里慢慢平衡了。 他目前负责采金子，每个月总有会十两、二十两的额外收入，但是老大现在一下子把他这个残障人士抬到和三当家刘易斯一个层次，还掌管了军权，他也不能又要吃肉，又要喝汤，什么都占吧？ 第34章 白人也可以是好长工 7月底，李杰又回到了胜利堡。 原本应该十天之前就该到的十艘移民船一艘也没有过来。 李杰现在有点担心，按照历史进程，大阴帝国舰队的40多艘军舰应该早就封锁了整个珠江口，清军也进驻了澳门，加强了对所有洋人的防范。 在这样的双重封锁下，恐怕招引移民不是那么方便了。 他现在心情很矛盾。 从感情上讲，他希望林则徐大人在珠江口痛殴阴国鬼子。 从理智上讲，落后就得挨打，否则就不科学。 他希望大清打开国门。但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如果大清继续闭关锁国，不仅大清一点希望也没有，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 如果想让大清打开国门，必须得把它打痛，甚至打出血。只是这样一来，苦的更多是百姓。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时竟然有一艘小海盗船拉着30多个黑不溜秋的南洋海盗前来投奔李杰这个传说中的同行。 他们从途中遇到的水手那里得知，这里有黄金，这里的老大原来也是个海盗。 李杰长长松了一口气：螺丝堡发现黄金的消息终于传出去了！ 李杰也不再遮遮掩掩，赶快派人在堡外和港口外面挂了两个巨大的牌子，分别用阴文和昔班尼文写上“黄金堡”和“黄金港”。 他准备将错就错，引导后续的移民在这里安营扎寨，先帮忙把螺丝堡周围的空地都翻一遍再说。 随着前期一些移民也南下淘金去了，螺丝堡外面还有大约一万多亩荒地，老是空在那里，怪可惜的。 一直到8月底，终于有一船来自大清的移民到了黄金堡。 他们带来的信息和李杰猜想的差不多，清军为了防备阴军在广东登陆，处处设防，连澳门也进驻了大批的清军，商人们根本不好再从广东招引移民。 好在他们在大清有不少带路党。在这些人的介绍下，他们跑到清军防备不是很严密的钦州湾附近，招引了不少移民，沿途再顺便拐带一些在沿海讨生活的渔民，每船还是基本上能拉上200人左右。 到了9月15日，李杰一共收到8船移民大约1600人，其中大多是壮劳力或者半大孩子。 另外2船可能在路上出了意外。毕竟夏天穿越太平洋太容易遇到风暴了。 李杰来不及多想，就把这些人分成四批安置。一批800人立即进驻鹏城落户，一批200人交给黄飞虎到香山村种地，一批200人交给刘易斯去金山淘金，刚好可以再成立两个分公司。 还有一批400人到李杰他们最初淘金的地方开始搞基建，开始兴建一个正式的淘金者服务站：梦幻镇。 李杰要所有淘金者在那里，享受梦幻一般的感觉，再心甘情愿地把淘金收入献出一半来。 他带来了后世的思维，虽然不刮穷人的地皮，但是会刮富人的油。 又过了一个月，终于有近百名白人淘金客慕名来到了黄金堡。 他们见好多农民在周围耕作，以为是在找黄金，于是也拿铁锹、镐头在附近乱窜，是块石头都要过三锹，见到发光的东西都要用牙齿咬咬。 这些白人像白痴一样忙活了半个月，一无所获，骂骂咧咧地准备离开。 好心的铁拐李先生及时出现了，大声喊道：“先生们，如果你们愿意出一百元的话，我会为你们提供最贴心的一站式服务，把你们直接送到闪闪发光的金矿上去。” 一个白人答道：“一百元够吃三、四个月的，太贵了。” 铁拐李答道：“你简直是个白痴。这可是包括了信息费，还赠送了伙食费和路费。一百元两个月都挣回来了，一点也不贵。” 又一个白人说道：“可是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铁拐李答道：“没钱也没关系，等发工资的时候直接从公司的工资中抵扣就行了。不过，你得先把这份契约签了才行。” 铁拐李提供的服务真是周到又贴心。这比东边的麦力哥奴隶主人性化多了，那些万恶的奴隶主不光从非洲买黑奴，还从殴洲买白奴，白奴要想获得自由，往往要付出五到七年的工钱，比华夏的杨白劳还杨白劳。 铁拐李感觉自己现在才是那个主持正义的上帝。 权衡利弊一番后，这些白人都爽快地和铁拐李达成了交易，说他是个好人。 刘易斯很快又收到一批白人矿工，刚好可以再成立一个金山矿业公司第六公司。 西伯利亚总督亚历山大终于给李杰回了信，正式同意以2万麦元的价格将螺丝堡出售给麦西哥公民李杰克。 他同时请求仁慈的李杰，看在上帝的份上，将维特总督等俘虏给释放了。 这时候大清要和阴国掰手腕，他亚历山大要集中精力观察，看能否从中获得一点机会，趁机从满清皇帝的老家拽几根羽毛下来垫垫窝子，好过冬。 一百年前满清八旗把他们暗中资助的准噶尔汗国打得亡国灭种，实在是太残暴了，也实在是让人太记忆犹新了。目前，螺丝国人在骨子里还是保持着对中国人的敬畏。 不过，这亚历山大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麦力哥和麦西哥二麦不大对付，故意把合同中李杰的中国国籍写成麦西哥，想挑起两国的争斗，免得麦力哥一家独大。 李杰哩，他现在已经和麦西哥这倒霉孩子干上了，也不在意这些东西，于是在亚历山大已经签字的购买合同文本上潇洒地写上“欣然同意”四个汉字。 由于嫌维特这些螺丝俘虏继续待在这里浪费粮食，李杰也欣然同意将这些俘虏当场释放。 可是维特回国的时候，只有三个脑子进水的小兵愿意随他回去，其他人都自愿留在胜利堡为华人打工，原因无他，活少而多金，杰克船长才是上帝。 因为螺丝现在还是蛮化未开的农奴制国家，普通士兵只是穿军装的农奴，脱了军装还他妈的是农奴，看不到一点人生的希望，活得甚至连大清的狗都不如。 他们宁愿留在黄金堡，做杰克船长的狗，天天有肉吃。 刘易斯是个老实人，很少往自己的兜里揣东西。他到矿业公司之后，每个分公司的收益立即上涨了十个百分点。 李杰又不停地给他增加人手，增加了三个分公司，6个海盗小头目幸运地成为了公司的正副经理，30个小海盗幸运地成为工作组长，每人都涨了一级工资。 看来还是跟着现在的大当家有盼头啊！ 海盗们的热情迅速如同火箭般地高涨起来，总在那里期盼着，明年是不是还有新的同伙加盟，自己也好升个官，再涨一级工资。 他们已经不再想回大清了。虽说晚上夜生活难熬，但是用酒用手……也能缓解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有几十个麦西哥圣荷塞镇的白人不知从哪个多嘴的家伙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家门口的那座破山竟然是一座金山！ 于是这些白人就呼拉啦地跑到金山淘金。 白人流行人人带枪，这些人竟然和刘易斯他们发生了冲突，言语冲激之下，都拔枪“呯呯呯”地互射，互相伤了几个人。 后来还是鹏城镇长一饼出面，和圣荷塞镇长罗纳尔多进行谈判，让这些人都加入金山矿业工作，每月领取25到35麦元的报酬，这才将冲突平息下去。 越来越多的白人知道了金山有黄金的消息。但是连续两个月没有一条船只从中国过来。 李杰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他本来想利用大清的人口优势，占据开发北麦洲西海岸的优势，看来现在要泡汤了。 面对越来越多的白人，他只能见招拆招，光是堵是不行的。 他开始转变观念，敞开胸怀，接收洋人。 柯林顿、布朗的事实证明，洋人并不是洪水猛兽，只要用好了，稍微多一点也没关系，照样是可以是他手下的白龙马、金毛狮王，为未来达科达添砖加瓦的好长工…… 第35章 对不起，我抢劫了你的商标 1840年11月，螺丝堡人喊马嘶。 苏族首领红山酋长亲自带了大队人马，翻山越岭过来，要和李杰谈新的合作。 相对上回，这一次红山他们显得更加庄重，个个头上插满了象征着地位的羽毛。红山戴的是一顶珍贵的鹰羽冠，脸上还涂得跟人体艺术似的，一道红、一道白。 李杰很快将对方引进自己的那个破得四处漏风的办公室，两个老毛子仆人热情地端茶倒水。 红山首先说道：“尊敬的李大统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给你送来200个我们部族的少年。其中100个少年可以为你免费服役六年，但是我们希望另外100人在免费服役两年后，能够就回到我们的部落效力。” 李杰点点头：“这个自然。咱们是兄弟，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 红山顺着话说道：“对，我们是好兄弟，我们希望再从你们这里借一批粮食，可是我们没有多的钱，只有一些不好的皮货。” 李杰答道：“我说了，我们是兄弟，谈钱伤感情。” 红山问道：“听说你处死了几个强奸妇女的海盗兄弟？” 李杰答道：“是的，这是我们做人的底线，也是我们永远的规矩。” 红山寻思一番，说道；“你们长期在这里没有女人也不是个事情。刚好我这里有两百个部落女人，有的是刚刚在和麦力哥人作战时死了丈夫的寡妇，有的还是少女，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李杰喜出望外：“真是太感谢你了！刚想打瞌睡，就遇到枕头。那就请你们留在这里一起喝喜酒好了。” 李杰不由感慨，红山真是个好同志，不仅给他送来了两百生力军，还送来了他乡的娘子军。 只有当兵的和工地上搬砖的农民工这两个群体最深有体会：白天训练干活受累，晚上没有女人受罪。 生理需求是一个正常男人跨不过的坎，也是他继续布局北麦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重要课题。 他的地盘现在还很落后，交通基本上靠走，交流基本靠吼，夜生活基本靠手。他的队伍还是需要现实的东西维系…… 他随即派人通知刘易斯，每个分公司推选十名海盗劳模回黄金堡休假，顺便渡蜜月。 对于剩下的候选新娘，他也不着急，准备放在黄金堡，先学习一下汉语，再组织几次相亲大会，和海盗们分批喜结良缘，免得这些海盗们突然一夜吃饱了，成了软脚蟹，都不会挖金子了。 李杰本来想给身残志坚的铁拐李和瞎子一饼各优先安排一个寡妇，谁知道铁拐李这个老色鬼竟然盯上了苟胜利的黄花闺女苟尾巴花。 老实本分的苟胜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不敢说什么。 一饼也是人才，闭着眼睛居然把鹏城一个白人家的小姐骗上了床，偷偷摸摸提前当了新郎，听说肚子都搞大了。 随后李杰安排好手头的活，热情地邀请红山等30名部落首领参观他的领地，时而不时地向他吹嘘自己的政绩和前景。 “红山大哥，你看看，这是我们从白人手里夺取的港口。有了这港口，我们可以到达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买到任何东西。” “红山大哥，你看看，这是我们香山村种的小麦，像这样的还有5万亩，估计明年会有3万吨的收成，只要你人手够，不怕累着，尽管来搬，白条都不用打。” “红山大哥，你看看，这是刚刚建立的梦幻镇，地下都是金子，我在这里有六个专门淘金的公司。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给你们苏族四百个名额加入这个公司，到时候你就不愁没钱买粮食、买酒了。” “红山大哥，这是我从白人手里夺取的城市，叫鹏城，现在只有一千人，明年就会变成五千人，后年就是三万人。以后你缺什么东西，都可以到这里来拿。” “……” 一连十几天，李杰都在陪同苏族首领们参观，亲自当讲解员。 30个奇装异服的苏族首领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和白人斗争了上百年，虽说夺取了他们的马匹、女人、枪支，甚至是堡垒，但是何曾夺取过白人的一个港口、一个城市？ 面对李杰的口若悬河，红山首领变得有点反常，很少说话表态。 红山现在是喜中有忧。 经过十几天的近距离考察，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李杰也是个野心家，只不过外表要比白人要礼貌多了，礼貌得让人不好拒绝。 但是要说他虚伪，但也不是太像…… 参观完李杰的地盘之后，他皱着眉头问道：“李大统领，你是否也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国家？” 大统领是原住民对麦力哥总统的称呼。红山已经把李杰当成麦力哥总统一样的国家领导人了。 李杰答道：“听说你们在北方一个叫达科达的地方生息繁衍，我这里离你们老鼻子远哩，用华人的话说，这叫风牛马不相及。” 红山继续问道：“可是你的国家会扩张的？” 面对红山的疑虑，李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好好酝酿了一会，才开始了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式回答：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是麦西哥和麦力哥政府都不会让我扩张。因为我和你们长着相同的黄脸，他们是上帝的选民，我们活该被白人奴役，就像你们经历的一样。”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这个国家叫达科达合众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与朋友共同居住的家园，和你们秉持相同的理念。我们愿意和所有愿意和我们分享生存空间的有色人种甚至是白人分享家园，就像你看到的鹏城一样。”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我会尊重所有的部族和文明。没有你们的同意，我不会强迫你们加入我们的国家。我会以我的人格保证。” “是的，我的国家会扩张的，但今后我们更多的是向海而生，为海而战。海洋里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和财富。我会用以后的事实证明……” 这时候，李杰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建立一个共和国，名字就叫达科达合众国。 而成立这个国家的人口基础，就是以华人和原住民为主体的黄种人。 大约五分钟后，李杰一气呵成，演讲完毕。 到了末了，他还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红山酋长，我抢劫了你们的商标。因为不仅我们的肤色一致，我们的理念也太一致了。” “讲得好！讲得真好！” 随着李杰侃侃而谈，随红山到访的一个年轻人带头喝起彩来。其他人也跟着叫好。 红山并没有因为其他首领迅速倒向李杰而放松警惕，而是一脸严肃地瞅着那个最先喝彩的小伙子。 他问道：“红雨，你记住李统领刚才所说的所有的话了？” 那个叫红雨的小伙子点了点头，随即将李杰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这过耳不忘的记忆力也太逆天了吧。 李杰讲的是大部分土着人听得懂的阴语，这个红雨的阴语说得也不错，只是声音不似李杰那么排山倒海，铿锵有力，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力度，像绵里藏针，让李杰感觉怪怪的。 那红雨接着问道：“大统领，你为什么不像最初的那些白人一样，掩饰自己的野心呢？” 李杰答道：“因为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人，我们休戚与共，目标一致，和朋友一起居住在这片土地上。” 第36章 原住民也有花木兰 鹏城是李杰邀请原住民首领参观的最后一站。 12月1日，苏族各个部落首领参观完李杰的领地之后，就打算从鹏城穿过东边的内华达山也就是雪华山小道，然后直接回到北方各自部落的栖息地。 李杰这次送给对方30辆大车拉的粮食和100头从昔班尼人那里缴获的健牛。 这些牛原本是用来补偿被麦西哥兵破坏的希望村和幸福村村民的，现在却被李杰拿来做统战工作了。 至于村民们的工作，李杰后面还得慢慢去做，大不了免去他们来这里的路费。 李杰带领一个排的民兵一直走了400里，护送苏族人向东翻越了白雪皑皑的内华达山，在华人嘴里，现在叫雪华山。 李杰的礼数越周到，红山心里越是没有底，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话和李杰交流。 他实在被白人杀怕了，也骗怕了。 土着人现在也总结了一条，白人靠得住，野牛能上树。 那个对李杰的演讲稿倒背如流的小伙子喜欢说话，像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李杰说个不停，好多东西说了好几遍，也有好多东西和李杰从书本上了解得的不大一样。 随着这小伙子越说越兴奋，小胸脯一起一伏，很快在李杰这一双海盗眼睛下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这是个印第安版本的花木兰。 李杰也觉得十分有趣，没有当众戳破，只是耐心地向“他”介绍了自己对联合原住民成立达科达合众国的一些具体想法，比如先种种地，填饱肚子，再做做小生意，让自己的海盗兄弟们老有所依，老有所居，老有所医…… 随便一个后世的小想法，就能把对面的红雨侃得晕晕乎乎，慢慢成了他的小迷“弟”。 “呜呜……” 内华达山山路自西向东，在高山峡谷中盘旋上升，有两百来里。随着海拔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冷，寒风如刀，刀刀割面。 积雪也越来越厚，红雨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时而靠在李杰身上借点力，时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闪了回去。 在翻过一个山口时，一阵狂风突然刮来，刮走了红雨头上用来装饰的几根鸟毛，也差点将本是女儿身的红雨刮到山谷下去了。 幸亏李杰身手敏捷，及时伸出左手，将红雨的腰给勾住了。 虽说外面很冷，他依然能隔着皮衣感受到她腰肢传递过来的柔软与温度，也证明了他最初的判断：这真是一个印第安版本的花木兰。 他只是稍稍凝视了她冻得发红的脸庞，尽管和男人一样，涂有几道体现美感和力量的红白相间的条纹，仍然掩盖不住因为寒冷显得格外清晰的血管，也格外让人心生爱怜。 李杰极其自然地松开右手，然后脱去外衣，解下自己的一条海獭皮做的马甲，递了过去。 红雨却是有些痴迷地凝视对方许久，才将这马甲穿在了身上，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迅速传遍全身。 她应该还不到二十岁，正是一个容易犯花痴的年龄。在狂风刮来的一刹那间，李杰敏捷的身手不仅勾住了她的身子，也勾住了她的魂…… 顶着凛冽的寒风，大家很快走到一个大湖旁边，准备分手作别。这是原住民口中的浩然湖，也是雪华山的东端。 红山究竟是放心不下。 他惴惴不安又小心翼翼地地探起了李杰的底：“杰克，我也能像别人这样叫你可以吗？” 李杰还是很淡定：“当然可以。” 红山请求道：“请把你的野心控制在东边的盐湖附近，好吗？” 李杰笑道：“红山酋长，你太高看我了，我能守住东边的雪山就不错了。” 红山说道：“不，你的演讲已经证明了你的野心。你的能力已经证明了，你既然能今年翻过西边的山脉，明年就会翻过东边的落基山，没有你征服不了的山脉。” 李杰继续笑道：“可是你现在不就在想试图征服我吗？” 是的，李杰的自信、能力与野心让红山感到不安。 过了半天，红山又卑微地说道：“算我白说了，杰克，你会成功的。我有一个请求，万一哪一天，你像那个伪君子沃兴顿一样，成了万人之上的大统领，看在咱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千万不要对我们族人赶尽杀绝，给我们族人一个栖息之地好吗？” 李杰笑道：“红山酋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可以住十万人的家园。我打算在浩然湖的东边建一个苏州城，以你们苏族人为主，我保证，里面的其他人种永远不得超过两成。” 面对红山的担忧，李杰很快作出了承诺，这也是他刚才和红雨谈到的联合建国的内容之一。 他不仅仅是同情原住民，他也需要原住民。 这不仅是心血来潮，而是抱团取暖的理智需求。 尽管李杰的演讲令人心潮澎湃，但是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他的地盘还很渺小。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很懂得，好东西要学会与人分享，而不是吃独食，否则没有人愿意和你玩。 也许这是他从后世带来最大的一笔财富。 开挂的武器并不重要，开挂的思维才重要，开放的格局才重要。 面对李杰的承诺，红山也显得很坦诚，又说了些心里话。 “那好，杰克，我再和你作一个交易，盐湖西南有一个露天铜矿，想必你很感兴趣。” “那里离这里有两千里远，中间还要穿越好多你管不着的部落，包括野蛮的科帕奇人。” “我去和他们的首领谈判，能够确保让他们不去骚扰你们的采矿活动，只是你们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些粮食。”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未来的苏州旁边有个银矿。” “天啦，你是不是早知道湖城也有铜矿？” “我还知道那里有煤矿。” “……” 李杰也很坦诚，坦诚得有些嚣张。他对附近的地理知识都来自后世的一知半解。 但是对眼前的原住民来说，这种一知半解无异是一种认知上的降维打击。 原住民都觉得李杰不是人，是长着一双透视眼的妖怪，知道地下所有的东西。 红山彻底无语了，他很爱他的族人，也很想坚守原住民的最后家园和生活方式，但是面对眼前妖怪一样的李杰，他感到浑身无力。 他好几次甚至想抽出身上的小刀，趁李杰不注意，给他来一下子，永绝后患，都被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儿给阻止了。 红雨说道：“父亲，算了吧。你不是杰克的对手，他可是亲手消灭了螺丝堡所有的螺丝人和侵犯金山的昔班尼人。” 红山气鼓鼓道：“打仗我不如他，难道暗杀也不如他？” 红雨提醒道：“我听他们的战士说了，他们的大头领最喜欢被打劫了。凡是打劫他的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成为他的奴隶。黄金堡的螺丝人，在金山采矿的麦西哥人，萨顿大农场主……” 红山认真瞅了瞅女儿，见她的脸庞有些别样的红，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红雨马上惆怅起来：“那又如何？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会看上我的。” 红山此时却兴奋起来，又充满了信心：“女儿，相信我，你很优秀，是他们华人传说中的花木兰。只要你和他结婚，我们的族人就多一份保障。” 红雨解释道：“可是他是华人，我不会和华人结婚的。” 红山马劝道：“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和他先生个孩子，那也是咱们苏族人的，说不定以后还是这个国家的大统领……” 红山早就想通过部落联姻方式搞定李杰的，只是这个女儿太好强了，要亲自考察一番后才表态。 他只好带着女扮男装的女儿来了一趟胜利堡，亲自考察。 现在终于了解到了女儿的真实心思，红山不禁浮想联翩，满怀希望和期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像又看到了希望，最后还是满脸灿烂地和李杰挥手告别。 李杰被这个情绪变化无常的红山搞得一头雾水，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第37章 我们是文明人中的海盗 12月10日，李杰顶着大雪，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回到雪华山脚下的鹏城，雪竟然停了！ 麦西哥政府派来的特使保罗也来到这里，准备和对方进行第二轮谈判。 自从李杰带着一群海盗打劫了以萨顿为首的强盗后，麦西哥临时政府很生气，很想狠狠地报复一下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种人。 他们想让黄种人牢牢记住，得罪白种人的后果很严重。 但是这个政府很拉垮，去年都换了三、四次总统，现在的总统布斯塔还是个临时工，是各方面势力妥协的产物，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底气去报复华人。 现在，麦西哥面临日益严重的内忧外患。 麦力哥人正在鼓捣原本属于麦西哥的得个萨斯州闹独立、加入麦力哥。 退而不休的麦西哥前总统安东尼奥一直以麦力哥为基地搞复辟，已经杀回国内三进三出了，搞的跟麦西哥版的赵子龙似的。 国内还有好几个地方州的军阀在搞破坏，叛乱此起彼伏…… 大家都说共和制好，但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麦西哥人要说，共和制好个鸟！ 不胜其烦的麦西哥人甚至派人到殴洲，请教皇陛下派一个品行高贵的贵族、真正的贵族，来当他们的皇帝。 被李杰放回的连长赛万回到首都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愚蠢与无能，更是把华人民兵说成了十万天兵天将。 他对政府报告说，这些民兵个个刀枪不入，脚底下有一对风火轮，胳膊后面还有一对会飞的翅膀，日行千里。 他们的临时总统布斯塔一下子被吓了个半死。 但是放任华人在自己继承的势力范围里耀武扬威，这让麦西哥政府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特别是听说华人在金山一带发现了金矿后，布斯塔心里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决定先和华人善意的谈一谈，实在不行再想想办法。用华人的话说，这叫先礼后兵。 上次谈判是李杰授权瞎子一饼和麦西哥人谈的。由于双方一直存在严重分歧，加上麦西哥认为华人只派了一个独眼龙过来谈判，明显看不起他们的临时总统，很没有诚意，所以双方没有谈拢。 李杰简单听取了一饼上次谈判的汇报后，就直接上场，单刀直入：“特使先生，我是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说说你们的底线。不行的话，我们诚恳地欢迎你们前来报复，就像你们以前做的一样。” 保罗一脸傲慢地答道：“黄种人，我们的底线是，你们必须退出萨顿城和金山湾。” 李杰耐心地解释：“保罗先生，据我所知，黄种人才是这片土地上最早的主人。我们过来走亲戚串门，天经地义，碰巧遇到你们在这里打劫，所以就活动了一下筋骨，帮了一下亲戚的忙。” 保罗好像听出了李杰的话里有话，也威胁道：“先生，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总统，如果你们不退出上述地区，我们马上会派出五万军队，让你们知道厉害。” 李杰马上一脸鄙夷：“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你们全国才三万军队，整个大家州还不到一万人口。难道是你们被麦力哥人俘虏的总统安纳吗？还是几个造反的地方军阀？” 保罗的脸好像刚刚遇到大雪的菜秧子，马上萎了起来，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回答道：“总统先生……既然是谈判……就有得谈，你们退出萨顿，金山湾一家一半如何？” 这个保罗现在被李杰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黄种人从哪里知道了他们国内这么多情报，心虚之下，不由慢慢露出了底牌。 他对李杰的称呼也从最初的“黄种人”变成了“先生”又到“总统先生”。 李杰却不想惯着他，突然加大恐吓力度：“听着，保罗，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我们东部以萨顿以南50公里为界，西部以金山湾最南端的圣何塞为界。你要战，我便战。” “你……”保罗气得直打哆嗦，彻底语塞。 李杰继续声色俱厉地吓唬：“我不妨告诉你，明年也许你们的安纳前总统就会把得个萨斯卖给麦力哥政府，南边还有三个州会独立。” 保罗哆嗦道：“总统……总统先生，咱们都是文明人……咱们还是要本着友好协商原则解决问题。” 李杰笑着走到对面，递给对方两张纸，说道：“保罗先生，你早这么说，这就对了。我一直都是文明人中的海盗，海盗中的文明人。只要你们不主动惹我，我就不会惹你们，否则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碎尸万段。这是和约样本，马上签字。” 大约十五分钟后，保罗看完了那合约样本，汗流浃背，脸色苍白，身体还有些摇晃。 华人的要求太过分了，一点都没有给上帝钟爱的白人面子，还要把他们大腿上的肉割掉。 虽然麦西哥现在无暇顾及人烟稀少的大家州，但是长在腿上的也是肉啊！还是很好的腱子肉。 他反复斟酌一番后，才答复道：“总统先生，请您原谅，我没有这个权限。” 只听“嘶”的一声，李杰又把那合约样本给撕得粉碎。 他以无比夸张的表情狞笑： “我忘了提醒特使先生，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现在的临时总统布斯塔会遇到反对派的暗杀，不死也得死。” “我现在有个建议，还是等上几年，等你们打完内战，重新选出新的总统之后再和我谈判吧。到时候，我们的底线是再向南推进一千公里。送客！” 李杰继续利用后世掌握的知识不断在心理上碾压对方，或者说是心理战中的降维打击。 他现在很有快感，比战场干掉对方还痛快，感觉就像打了一场不对称的现代化战争，对方的一切都被自己掌握得一清二楚。 此时不仅是保罗肝胆俱裂，就是站在李杰旁边的一饼也被李杰所说的爆炸信息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大当家的真是屌了，简直是屌炸天了！自己当初输给大当家的并不冤。 送走麦西哥特使之后，一饼的眼中对大当家的又多了几分崇拜，殷勤地为李杰泡了一杯茶。 他小声地问道：“大当家的，你说他们前总统在阴谋复辟，现在的总统会被暗杀，是真的吗？” 李杰淡淡答道：“大差不差吧，反正他们的总统比你的头发掉的还快。” 一饼一脸谄媚地恭维道：“只要您老人家一直掌管乾坤，咱们一定能灭掉这个稻草国。” 李杰没有正面回答，独自品了一会茶，又理了理思路，最后鼓励道：“一饼，好好努力，你会成为咱们达科达国开国柱石大将军的。不过，你现在要给我把鹏城经营好。这里也要常驻一个步兵连和一个炮兵排，防止那些白人狗急跳墙。我们和他们谈判，也只是拖延时间，未来的疆土在我们的大炮射程之内。” “谢谢大当家的，我一定把鹏城管好。”一饼连忙信誓旦旦。 一听说自己还要成为将军，一饼似乎看到那金光闪闪的盔甲向自己走来。 他心里暗暗决定，如果真的成为了将军，他一定给自己打一套黄甲盔甲。 第38章 到麦力哥挖人才 1840年6月底，弗州里士满。 在外面浪了好几年的柯林顿终于回到了老家的庄园，和家人小聚了两天，抽烟、喝酒，分享海外漂泊的片段。 他老娘在一边听得是眼泪哗哗的。还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过，他和他的父亲老柯林顿是一对极具缘分的冤家。天各一方时相互想念不得了，见面抱着痛哭得跟孩子似的，但是没呆两天，就因为对奴隶的看法不同，在餐桌上开始互掐起来：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这些奴隶都是老子花钱买来的，一辈子都是我的奴隶。他们必须遵守契约。” “让你的契约见鬼去吧。我也告诉你个老不死的，你的灵魂会下地狱的。” 老柯林顿是一个大奴隶主，是坚定的奴隶制拥护者，手下有50来个奴隶，价值5万麦元，在当地算是个小地主、小员外。 小柯林顿却是天生反骨，支持废除奴隶制。因此，仅仅相聚两天，双方恨不得都要拿枪去打对方。 父亲毕竟是父亲。小柯林顿不可能真的拿枪去打老子，骂了他老爹一通之后，就撒丫子跑了，到达波斯城与先期到达的布鲁斯会合。 潇洒的布鲁斯自从傍上李杰之后，很会过日子，就在波斯城最有名的彩虹帆船厂旁边租了一幢大大的豪斯，拿着李杰给的钱，每天革命小酒天天醉，各色美女天天睡。 黄飞鸿见柯林顿找来了，如释重负，很快拿着一份清单，向他报告：“军师，我已经和布鲁斯先生完成了采购清单上所有物资市场行情的调查。这是相关商家和商品价目表。” 柯林顿只是简短看了看，笑道：“效率很高，波依。我代表你师父奖励你一顿牛排。” 黄飞鸿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声说道：“就是……就是布鲁斯租了一个大豪斯，每个月的租金就得10两金子。” 柯林顿笑道：“你师父说了，厨师只要把饭做好，中间偶尔偷块肉吃也是可以的。” 黄飞鸿又说道：“布鲁斯中间还找了好几次女人，至少花了20两金子。” 柯林顿一本正经道：“你师父还说了，嫖娼也是工作，这是为了收集情报。” “哦！”黄飞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他师父早交待过他，多听多看多学习，尽量不要和洋人发生冲突。至于钱嘛，那是身边之物，花光了还能再挣回来。 但他师父什么时候说过，嫖娼也是工作啊？ 当天晚上，大气的柯林顿先生不仅请黄飞鸿和布鲁斯一起去吃了顿牛排，还请他们一起去收集情报。 黄飞鸿因为是第一次，还有点放不开。 柯林顿说劝道：“小帅哥，我们现在是在搞外交工作。外交嘛，什么三教九流都要交，各色人等都要接触。熟悉他们的肢体语言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男人不喝酒，一点信息也没有，男人不嫖娼，两眼尽迷茫……” 结账的时候，布鲁斯看到账单上要了三个人的钱，有些不爽。 他就借着酒劲和前台服务员吵了起来：“我说小妞，咱们这个华人小兄弟还是个雏儿，难道你们第一次不应该给他免单吗？” 看来这家伙十分老练，对这里的行情十分熟悉，有什么套餐，有什么折扣优惠，都一清二楚。 服务员答道：“我们是给他免单了的。可是布鲁斯先生，你可是点了个双飞套餐。” 虽然被对方揭了老底，布鲁斯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还价：“你们可说了，两人同行，一人名单。我可是你们的常客，这次又给你们带来两位客人。你们这次也应该给我免单才对。” 服务员不胜其烦，送了他一个鄙夷的白眼：“你个穷鬼，想白嫖吗？玩不起，下次就别来。” 布鲁斯火冒三丈：“你个婊子，信不信老子把你们整个妓院都烧了……” 布鲁斯是个急性子，能动手解决的绝对不会动脑子。 他话没说完，就先把妓院的前台小姐打了个天女散花，把人家的衣服撕成一片一片的。 柯林顿不由对黄飞鸿摇了摇头，意思好像是说：“这可不是收集情报的正确方式。” 黄飞鸿却不管那么多，鼻涕、汗水一起流，费了好大的劲，总算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把斯布鲁给硬拖了回去。 有了这次教训，柯林顿安顿下来后，开始老老实实地落实李杰交待的一系列工作。 他亲自往新泽州一个叫怕得森的小镇，找到了一个快要破产的铁匠：“柯尔特是吧？我想订购长短枪，各三百支。” 那个叫柯尔特的铁匠喜极而泣：“你真是上帝。我给你两扣优惠好了。” 此时昂贵的击发步枪才在阴国刚刚面世，前装燧发枪还是主流，这个叫柯尔特的铁匠经过在海洋上的流浪，已经寻找到了造枪的灵感，在怕得森镇开了一家作坊式的枪支制造厂，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号的铁匠铺，每月暂时造个十支、二十支步枪。 可是他造的击发步枪太贵，市面上的前装燧发枪不过12麦元左右，他造的击发步枪往往要40麦元以上，根本无人问津。 麦力哥白人虽然几乎家家有枪，但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只喜欢物美价廉的前装燧发枪或更便宜的小火枪，而不喜欢昂贵的击发枪。 麦力哥陆军这时对柯尔特枪械的独特设计产生了深厚兴趣，但是由于最近几年经济不大景气，每年只能订购一百支左轮手枪和100支击发步枪。 这些订单使柯尔特的收入还不如小镇上的其他铁匠。其他铁匠给马钉钉掌，打个犁什么的，比他来钱还快一些。 柯林顿一来，就以达科达贸易公司的名义，一口气订购了三百支左轮手枪和三百支击发步枪，作为和柯尔特合作的见面礼。这比柯尔特每年从麦力哥陆军拿到的订单还要多两倍。 柯尔特迅速记住了达科达贸易公司这个大金主，心里也对麦力哥陆军那帮鸟人鄙视起来。 他想请柯林顿去酒吧看一下脱衣舞，柯林顿想想前几天刚刚发生的糗事，连忙摆了摆手，还是算了。 柯林顿一旦工作起来还真是很敬业的。 他又会见了还在新泽学院任教的一个教授，杰克口中的电磁学家约瑟夫。 一番交流之后，他顺利地把李杰托付的黄洋界等5对母子安排在约瑟夫那里，从事一些低层次的保姆和助手工作，并提前支付了全部生活费用。 作为一个地道的麦力哥人，柯林顿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竟然藏着一座真神。 但是杰克告诉他，约瑟夫教授是一个科学天才，比阴国的科学家法拉第还牛逼，一生有好多实用的重大发现和发明，包括电磁线圈、继电器、电动机、电报机等等。 只是由于这家伙醉心科学实验，懒得去申请专利、转化为物质成果，所以他后来的名气反而没有那个卑鄙的矮迪生大。 但是，法拉第和矮迪生又是谁呢？ 柯林顿不清楚，也懒得搞清楚，只是按照杰克的要求，拜托约瑟夫，有空教教孩子们一些基本的物理和化学基本知识就行，如果能带他们做做实验，那再好不过了。 约瑟夫是个勤奋而善良的人，很愉快接受了柯林顿的委托和200两金子。 近年来，国内经济不景气，连累大学教授的待遇也是一落千丈。没有人会和金子过不去。 第39章 又想空手套白狼 留在波斯城里的布鲁斯公子在花天酒地之后有点无聊。 他也采取了行动。一连好几天，他在酒吧、公园、垃圾站、街头、监狱门口，到处找人。 虽然他没有找到杰克要找的好年先生，但是在波斯城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郝先生。 布鲁斯大气地给了他10两金子，帮他还清了所有债务，然后将他们一家五口连带他平时鼓捣的一堆破铜乱铁，全部转移到自己事先租好的一套大房子里。 后世的人都知道伊莱亚斯?郝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悲惨经历。 他从10岁开始给地主老财打零工，虽然心灵手巧，醉心于缝纫机的研究，可惜打工打到二十多岁还是一个穷光蛋，从没吃饱过饭。他的发明创新也无人问津。 当经济危机来临的时候，为了养活三个孩子，伊莱亚斯的妻子在昏暗的裁缝店里夜以继日地工作，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眼睛都快熬瞎了，就快把自己卖到波斯城港口周围的妓院挣外快了。 但是伊万莱斯很爱他的妻子，总是把最后一块面包留给妻子，尽量不让她饿着…… 布鲁斯不知道这个伊莱亚斯是何方神圣，只知道他是杰克交给的任务清单上的一个小人物。 他花了十麦元，请伊莱亚斯一家吃了一顿终身难忘的大餐。 “郝先生，这牛排味道如何？” “好极了，我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牛排。” “听着，有人对你捣鼓的那些破玩意感兴趣。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们老板会让你山鸡变凤凰，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听说有一位金主对他的发明很感兴趣，伊莱亚斯喜极而泣。 面对布鲁斯的邀请，他顾不上思考，也顾不上满嘴的牛排，当场就答应，愿意跟对方到螺丝堡，而且两口子一年只要一千麦元的报酬，保证一年内为新东家发明更先进的缝纫机。 现在麦力哥的就业形势很不好，或者说根本没人就业。街道上到处站满了求职的工人，男的还可以当乞丐、当小偷、当混混，女的只能…… 唉，真是一言难尽。 郝夫妇又出面找了50来个和他们一样心灵手巧，但又是同病相怜的打工仔，准备一起到布鲁斯所说的那个神奇地方，见识一下那个神奇而慷慨的老板。 他们听说了，那个老板年少而多金，不缺钱，只缺像他们一样的技术工人。 7月10日，柯林顿回到波斯城，和先期回到这里的麦克船长开始商量进一步合作事宜。 “麦克，我和布鲁斯只带了价值11万麦元的金子，因为中间安排的还有其他事情，要买10万麦元的货，可能没钱支付买船的钱了。” “你又想空手套白狼？” 麦克船长现在火很大，没见到钱，只见到坑，还是深不见底的大坑。 柯林顿却是风轻云淡，继续施展他的套路：“我想，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合作。你知道，我们的老板手里有只金鹅，会下金蛋，你不帮忙接，会有人去接的。” 麦克嘲讽道：“你就尽情地编吧，先让我听听你骗人的小把戏。” 柯林顿不尴不尬地小笑了一会儿，绘声绘色道：“麦克，听我说，我有一个让大家都放心的好主意。你把你的破帆船和我的‘河狸号’都便宜卖掉，算是我给你的佣金。你想办法从你叔叔那里赊购两艘帆船，也许只要7万麦元，到时候船由你控制，货也由你控制。只要你把这两艘新船开到螺丝堡，以前的全部费用一次性结清。你叔叔也会对你高看一眼的。” 麦克好好想了想，如果船和货物都由自己控制的话，倒比较靠谱。 但他随即有了新疑问：“你不担心我把你的船和货一起拐跑了？” 柯林顿笑道：“我相信你的为人，麦克。请你也相信我老板的实力。我老板现在穷得就剩下金子了。咱们合作来日方长，没有必要图这些蝇头小利。” 麦克问道：“如何来日方长？” 柯林顿见对方慢慢上钩，于是一字一顿道：“这次合作之后，我们可以和你签定五到十年的雇佣合同，聘请你继续担任新的帆船船长，待遇比你现在的要高一倍。” 麦克更加心动了，又问道：“不过要换大船，我们恐怕还要再招募一些人手。” 柯林顿答道：“你脸在波斯城比较大，招人的问题应该难不倒你。” 麦克答道：“不是人的问题，也不是脸的问题，是钱的问题。” 柯林顿答道：“都没问题，这些都是小钱，都算在杰克的身上。” 麦克张开可以接下金蛋的大嘴：“你们这个杰克船长真是海盗里的土豪……” 麦克船长回到老家后，发现内的整个航运行情并不好，也就是他冒险去了一趟中国，又阴差阳错跟螺丝堡的中国人合作，挣了个盆满钵满，现在成了家族的骄傲，同行们忌妒的对象。 听说还可以和螺丝堡的华人再合作五到十年，他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他遇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大金主！ 在象征性地提了些小问题后，他就很实事求是地把屁股放到柯林顿或者说那个年少多金的杰克船长那里了。 没过几天，麦克船长非常上心地把波斯城一家最有名的帆船厂厂长给约了出来。 “柯林顿先生，这是我叔叔。你也叫他麦克好了。” “幸会幸会，麦克先生！” 柯林顿没想到，老麦克是波斯城赫赫有名的彩虹帆船厂厂长兼设计师，也是小麦克的远房叔叔。两人都他妈的都姓麦，麦洲嘛，姓麦的还真多。 有了这层关系，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柯林顿迅速和麦克厂长达成初步协议，以七万麦元购买两艘最新的飞剪船，并将苟前进等五对母子安排在船厂工作和学习。 同样因为国内经济不景气，航运业萧条，麦克厂长对这次合作充满了期待。 “听说你们要采购两艘飞剪船？” “也许更多。” “说说你们的具体要求。” “……” 随着谈判渐入佳境，柯林顿提议道：“麦克先生，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将克雷西夫妇转让给我们。” 麦克厂长顿时长跳了起来，一口回绝：“门都没有。” 他觉得，柯林顿的要求很过分，竟然想要撬他的墙角，想挖走他们最为信任的两个金牌试航员。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谈判进入僵局。 彩虹帆船厂之所以在波斯城一枝独秀，不仅仅是因为麦克是个天才船舶设计师，还因为它有两个金牌试航员，保证了他的船只从来不会触礁和迷路。 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打听到的！ 第40章 克雷西夫人 柯林顿也很奇怪，杰克是从哪里打听到克雷西夫妇的？ 他柯林顿好歹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麦力哥人啦，他怎么没听说过牛逼的克雷西夫妇？ 因为挖人是杰克交待的首要任务，柯林顿还是把克雷西夫妇的事儿放在心上，又作了几次尝试，无不以碰壁告终。 他只好转而去游说小麦克这个叛徒，希望从内部攻破老麦克。 “麦克船长，这个船厂的老板也叫麦克，是你本家。我们想一次买下他的两艘飞剪船，但是需要克雷西夫妇和我们合作五年。” “林克顿先生，我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尽力了。我叔叔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两艘船只可以再优惠五千麦元，也可以送你另外两个领航员，但是你们要的克雷西夫妇是他们厂的金牌引航员，没得谈。” “那麻烦你出面邀请克雷西夫妇晚上小酌一杯，我这里有一个他们想要的惊喜。” “那好吧。” 自从决定把屁股搬到柯林顿那里之后，麦克船长的觉悟转变得很快，也很彻底。对柯林顿的交待都会当成圣旨，积极落实。 第二天晚上，柯林顿通过麦克船长邀请到了克雷西夫妇到附近一家最昂贵的餐厅。 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之后，柯林顿殷勤地为对方泡了一壶红茶，看对方很用心地品了一小口，这才问道：“克雷西夫人，这红茶的口感如何？” 克雷西夫人答道：“非常棒。不过，如果不是你想打我们的主意，也许感觉会更好。” 克雷西夫人非常聪明，也非常直接，一下子把对方的小伎俩晒到了桌面上。 大凡立志要靠三寸不烂之舌扬名立万的人，都有超强的心理素质，或者说是过硬的脸皮，就像妓院的老鸨一样。柯林顿也不例外。 他笑道：“克雷西夫人、克雷西先生，不是我打你们主意，而是我们老板对二人仰慕已久。这是我们老板为你们准备的一套中国瓷器，本来只赠送给外国元首珍藏的。还有一斤茶叶，这是华夏最好的大红袍，有价无市。” 克雷西夫人好好摸了摸眼前精致的瓷器。这是一套中国广东产的彩色瓷器，聪明的中国人竟然将洋人远航的波澜壮阔画卷绘在这精致的瓷碗、瓷瓶之上，是好多西方收藏家稀罕的珍品。 尽管有所心动，有些感动，她还是难为情地说道：“柯林顿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们和东家刚签订了五年合作期限，不能接受你们的邀请。否则我们俩个要支付五万麦元的违约金。” 柯林顿不觉得尴尬，现在尴尬的就是克雷西夫妇了。 他心里也被对方报出的这个天价违约金给吓了一跳，这可相当于麦力哥总统两年的年薪！ 不过，他也是一个愈挫愈强的人，反问道：“如果我们愿意替你们支付这违约金呢？” 克雷西夫人见没有吓退对方，正在犹豫，克雷西先生这时接了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许会考虑一下。你们的老板太有魄力了。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柯林顿笑道：“我对我们老板也很好奇，最近一个月，他在太平洋东岸的螺丝堡遥控我做了好多事情，就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他一个华人从没有到过麦力哥，怎么知道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也许是上帝的指引吧。” 克雷西先生说道：“那我们对你们来自东方神奇国度的老板更好奇了。” 柯林顿见对方已经动了跳槽的念头，也大胆替李杰拍了一次板，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你们夫妇的待遇暂时定为一年1万麦元，合同期限为五年，五年后你们可以提出新的条件。” 麦力哥人守约，也爱钱。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毁约。问题是柯林顿在替克雷西支付5万麦元的违约金后，他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 很快，柯林顿通过麦克船长从中牵线，与麦克厂长又见了一次面，开始摊牌。 “麦克先生，我们老板已经决定了，愿意替克雷西夫妇支付5万麦元的违约金。”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到了中国以后，变得和中国人一样狡猾，不择手段。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宁可不把船卖给你。” “麦克先生，这样毁约并不违背契约精神。如果你不把船卖给我们，明天工人们就会罢工，后天就会有人烧掉你的船厂。” “你这个杂碎！” “不要激动。我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你先看看这个图纸，也许大家今后会成为更好的朋友加合作伙伴。” 麦克厂长虽然对柯林顿撬墙角的行为感到火冒三丈，但是也无可奈何。 随着机帆船的兴起，原有的传统帆船慢慢变得无人问津，再加上经济危机，他现在的船厂订单越来越少，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要不是他侄儿带了柯林顿这个替中国人跑腿的家伙拿了一堆金子刺激他，他快跳海自杀了。 但是，麦克厂长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还是一个理想的浪漫主义者，一生都在追寻制造最完美的帆船，根本看不起那些在水里又笨又丑又脏的蒸汽船。 他拿起柯林顿送来的图纸，凝视良久，喃喃说道：“疯子！设计这个帆船的绝对是个疯子！竟然要把长宽比从五比一提高到七比一，船艏设计成空心的。这样速度可能会提高一些，但是安全性能会大大的下降，遇到大一点的风浪，绝对是一场灾难。” 柯林顿见李杰给的图纸成功激起了麦克的兴趣，笑道：“麦克先生，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没有实验，就没有发言权。你最初把帆船的长宽比从四比一提高到五比一，并降低干舷时，别人也说过你是疯子。” 麦克不由哑然失笑。 他心里清楚，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他现在对柯林顿口中提到的这个东方老板也是很好奇。 不过他现在急于研究这些图纸的可靠性、可行性，并没有急于答复对方。 第41章 柯林顿是个当外长的料 柯林顿抽空把自己的工作总结了一下：谈判是一件极需要耐心的艰苦工作，不仅仅需要律师的舌头，还需要妓女的脸皮，推销员的耐心。 他虽然感到一些疲倦，还是乐此不疲。因为他感到这项工作充满了挑战性，像是在履行李杰那个海盗团伙外交部长的职责。 有时候他甚至佩服起自己，真是个当外长的料！ 又过了两天，柯林顿再次约见了麦克厂长，继续鼓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他说道：“我还有一个爆炸性消息告诉你，麦克先生，别的帆船从波斯城到达螺丝堡需要210到230天，你现在设计的帆船只需要160天。如果按照这个设计，也许不要100天，仍然可以超过机帆船的速度，在市场上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麦克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不需要100天时间？” 柯林顿笑道：“不如我们赌一把。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会来取你制造的样品去做实验。如果不超过100天，你赔我10万麦元或者跟我到螺丝堡去为我们老板建新厂。如果超过了100天，我愿意赔你10万麦元，再把克雷西夫妇还给你。” 麦克问道：“你拿什么作保证？” 柯林顿笑道：“你的侄儿麦克船长应该可以。他知道，我们老板说话从来一言九鼎。” 麦克答道：“这还不够。” 柯林顿又道：“你如果愿意向上帝发誓，保证不向第四人泄露，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 麦克说道：“那我向上帝发誓好了……” 随着麦克发誓，柯林顿最终告诉了螺丝堡地下有座金矿的秘密，他带来的金子就来源于这个金矿。 他现在根本不相信麦克这个老家伙会信守诺言，也不需要他信守诺言。因为狡猾的杰克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麦克船长这时也帮腔道：“叔叔，请你相信我，我愿意担保，他们那个老板杰克确实发现了一个大金矿，柯林顿和布鲁斯在那里没呆几个月，都带了价值12万麦元的黄金回来了。” 有了侄儿的保证，麦克厂长最终答应和柯林顿、麦克船长签订了一系列复杂的合作和担保合同。 他的船厂以六万五千麦元的价格卖给柯林顿的达科达贸易公司两艘排水量为1400吨的准飞剪船，而且可以等到这些船到螺丝堡后付款。 合同同时约定，船只暂时由他的侄儿麦克船长控制，直到柯林顿或他所谓的老板支付全款。如果麦克船长将船货骗走，麦克船厂将承担连带责任。 柯林顿立即向船厂支付4万麦元作为克雷西夫妇跳槽的违约金。但是克雷西夫妇今后每年的航海日志应当复制一份交给麦克的船厂研究。 麦克应在三年内为柯林顿造出九艘两千吨级以上的飞剪船，每艘价格不得高于6万麦元…… 搞定船只的事情后，柯林顿手中可以机动的钱只有5万麦元了。为了进更多的货，他只好继续和各个厂家谈判。 他先找到一家经营西洋参的老板砍价。 “胡佛老板，想必你也听说了，中国正在禁烟，阴国人可能要和中国大打出手，好多麦力哥商人都光着屁股跑回来了。” “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不需要你在这里重复啰嗦。” “看你便秘的样子，想必你的西洋参也卖不出去了？” “你有什么高招？” “五折卖给我，全部现金交易。” “算你赢了。这年头真是屎难吃，钱难赚。” 接着他又找到一家机器厂继续砍价。 “尼森厂长，你厂的那些收割机都落伍了，放在仓库里只能吃灰生锈。” “我乐意！想要的话，拿出诚意来。只要有现金，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回扣。” “如果全部要现金的话，那就百分之四十五的回扣。如果现金加赊欠的话，可以考虑百分之三十五。” “便宜你算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归还欠款？” “明年这个时候我还要来进货的。不过，到时候我们带全款过来，全部要最新的机器。” “万一你们不过来呢？” “这个好办，我还向其他厂家也进行了类似合作，你们可以联合起来派出代表，随船进行监督，顺便教我们把这些机器安装好。代表们一路吃喝拉撒算我的。” “一言为定。” 柯林顿经过几次谈判后，空手套白狼的本领也在见涨，不到一周，就拿5万麦元完成了超过价值10万麦元的进货。 这东西一旦到了黄金多、物资少的胜利堡，价格估计至少又要像玩杂耍的一样，翻几个漂亮的跟头，给他的东家挣上一大笔。东家一高兴，自然也会分他一块很有分量的蛋糕。 7月28日，柯林顿一行正式从波斯城扬帆远航。柯林顿和克雷西先生驾驶“中国希望号”，麦克船长和克雷西夫人驾驶“中国胜利号”。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柯林顿让黄飞鸿坐在“中国胜利号”上当监军。 临行前，柯林顿将布鲁斯所租的房子正式买了下来，送给布鲁斯。 他大气地说道：“布鲁斯，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这是杰克对你特别贡献的奖励，希望你继续担任杰克在波斯城的商务代表。照顾好这里和新泽的10对华人母子。” 布鲁斯答道：“我向上帝发誓，一定不辱使命。” 柯林顿想了想，又说道：“你也不小了，碰到合适的，就娶了吧。麦克留下的两艘帆船你瞅着合适的价格给卖了，算是对你的新婚贺礼。” 布鲁斯激动地说道：“你真是个好人，比上帝还亲。” 柯林顿又说道：“杰克在螺丝堡真的发现了黄金，不过，希望你最少能保密一年。我们发现的金子越多，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越滋润。” 布鲁斯答道：“好的，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事实上仅仅三个月后，他在一次醉酒之后，就把这个秘密和麦克留下的两艘破帆船捆绑销售，卖了3万麦元，在波斯城过上了上流社会的日子，出有马车，入有仆人，睡觉有美女，好不潇洒。 第42章 土豪的欢迎方式 1840年12月30日，又到阳历公元纪元年底的时候。 在李杰的地盘上，鹏城和梦幻镇经过三个月的突击建设，已经有了初步轮廓。 鹏城的规划风格有点类似大洋彼岸的紫禁城，都是规规矩矩的田字型，不过规划很超前，分成了生活区、工业区、行政区、商业区、学校、军营等不同的功能区。 鹏城还在北金水河边建了一个码头，小型船只可以直通金山湾入海。 梦幻镇的风格更接近西方，依山傍水，街道随着海岸线和附近的丘陵蜿蜒曲折，顺其自然。唯一的遗憾就是山上威武雄壮的红杉几乎绝种了。 不管哪种风格，商店、酒吧、餐厅、澡堂、理发室、洗衣房、书店……都建了起来。 虽然这些设施都是临时的木质结构，还很简陋，但有了这些玩意，淘金生活也不是那么枯燥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妓院。 李杰现在已经完全废除了供给制，也禁止引入妓女，害怕带来一种叫“发烂西病”或“昔班尼病”的性病——正是这种性病的蔓延，让这两国殖民者在麦洲人口发展得很慢很慢。 早期的海盗每年不仅有500元左右的工资，还有年底分红，都是按以前众筹的比例分的。多的有上万元，少的有上千元。以前一些不愿意交出身上银子的海盗，包括那个李大算盘，当时算盘打的精，现在肠子悔的青。 不过，李杰对铁拐李很照顾，让其担任公司财务总监，也算是所谓的高管，那收入就是秘密了，高得骇人。 铁拐李不得不感慨，这人生啊，跟着李老大走了狗屎运，狗屎也能变黄金。 这人生啊，跟了李老大，从此真是顺风顺水，哪怕他瘸个着腿，也能横着走了。 后来的移民收入也都很可观，纯种地的年收入大致在200多元左右，采矿的大约在400元左右，兼职采矿的大约在300元左右。 闲暇之余，大家都开心地喝起了小酒，打起了小牌，偶尔也打打不影响和谐大局的小架。 海盗们在大当家的关心下，基本上都抱得美人归，也不再抱怨这里没有妓院了。 黄金堡作为达科达临时政府对外展示文明形象的窗口，服务设施更是应有尽有，除了教堂外，还建立了一个小学堂。 由于缺乏教师，这个学堂暂时招收了20个小学生在上课。李杰有空的时候还能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汉字和算术知识。 没时间的时候，只有一帮闲得蛋疼的糙老爷们给他们讲一些不大靠谱的演义小说和黄段子。那几个会些双语的海盗偶尔也会教他们一些不太标准的外语。 所以，这个小学起点还是很高的，至少是双语教学，张嘴就是“骨头摸你”、“好矮油”之类的问候语。 “呲溜。” 李杰坐在总督办公室，端着酒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朗姆酒，两眼空洞地望着远处的海面。 他很着急。 他现在一方面派人出国留学，一方面想建立自己的人才培养体系。 如果没有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学校，也就没有支撑达科达可持续发展的人才，即使将来勉强打下一片天地，也难以对抗未来麦力哥碾压性优势，等待他的要么是像宋江宋黑子一样被招安，要么是洗白了等着上断头台。 好多海盗兄弟不大明白，黄金堡明明是个海盗窝子，现在搞得像翰林院似的，难道多认两字就不是海盗了？剪掉辫子、穿上大当家发明的所谓唐装，就不是海盗了吗？ 李杰又喝了一小口朗姆酒，感觉远处有个小黑点，好像是一只海鸥飞过，好像又不是。 “红云，拿我的望远镜来！”他对着新收的第五个徒弟吩咐道。 红云是苏族达科达部落酋长红山的儿子，长得比较魁梧，就是有点笨，翻遍了抽屉，碰倒了一大堆东西，好半天才给师父找到那个维特总督留下来的破望远镜。 李杰拿望远镜仔细观察两分钟后，不由尖叫起来：“天啦！来了一艘大船，你看那舰船——应该是飞剪船。红云，通知铁拐李，敲锣打鼓，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 红云刚要出门，他又补充道：“红云，准备放鞭炮。” 红云连忙回身：“师父，我们这里没有鞭炮。” 李杰骂道：“你个笨蛋，那枪不是大号的鞭炮吗？” 红云一听，干脆让人把螺丝青铜炮也抬了出来，来一个天大的鞭炮。 在克雷西夫人的天才导航下，“中国希望号”首先驶入黄金港，紧接着是克雷西先生指挥下的“中国胜利号”也驶入港口。 一阵嘈杂的锣鼓喧天和枪炮齐鸣之后，李杰开始了他土豪式的欢迎仪式。 只见他先拥抱了麦克：“我亲爱的麦克船长，我们又见面了。这是100两金子，欢迎你陪我们在黄金堡一起迎接新年。” 麦克不由一愣，半晌才恭维了一句：“杰克……你真是个守信的海盗。” 恭维话没有黄金值钱，更没有人才值钱。 李杰很快把麦克扔在一边，又去亲吻了一位美女的小手：“哦，美丽的克雷西夫人，久仰久仰。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夫妇打造的一对金童玉女，算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克雷西夫妇相视而笑，同时答道：“杰克船长，你真是个慷慨的土豪。” 李杰又热情地亲吻了一位有些憔悴的女士：“哇，这位就是温柔贤惠的郝夫人吧？这是我为你们夫妻俩专门打造的一对金凤凰，相信你们夫妻明年就会在这里孵出一窝……” 李杰话还没说完，郝夫人大脑一嗡，倒了下去。 麦克船长和克雷西夫妇还好，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早就坚信这里到处都是黄金。 伊莱亚斯姓郝，他的老婆郝夫人这些年来一直跟着他吃糠咽菜，没见过世面，当场激动得晕倒了。 幸亏李杰眼疾手快，一手及时扶住了郝夫人，另一手还迅速敏捷地抓住了一对金凤凰，算是给来客们表演了一段中国功夫。 第43章 杰克的金草料 欢迎仪式结束后，一脸铁青的柯林顿说是要向李杰单独汇报工作。 李杰只好把他单独带进了总督办公室。 柯林顿怒气冲冲：“杰克，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把我都忘了。” 李杰戏谑：“怎么，你想打劫我吗？” 柯林顿垂头丧气：“好吧，你会功夫，还是你先打劫我算了。” 杰克耐心地将比自己高一头的柯林顿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他知道柯林顿的意思，也知道柯林顿的脾气。 这个家伙对外交涉九曲回肠，让人找不着北，但对自己人说话总是跟吃了枪药似的，直来直去，憋得越久，火力越强。 等对方喝了那杯茶，他这才开始交底：“老柯，我这里还空一个外交部长的职位，你觉得怎么样？” 柯林顿对此早有心理预期，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什么？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国家？” 李杰在那里得意的笑着，像极了一位手里拿着一把草料忽悠驴子给他推磨的地主老财。 柯林顿很快表现出不屑一顾：“这个国家太小了，实际上还是个海盗窝子，部长还不如你送给他们的金凤凰值钱！” 李杰于是又加了一把料：“那再加上一个贸易部长呢？” 柯林顿点了点头：“勉强凑合吧。” 李杰再加了一把精料：“如果再加2万麦元的年薪呢？” 柯林顿有点不淡定了，还是装逼道：“咱们一直都是兄弟，谈钱伤感情。” 李杰笑道：“如果我再给你一点股份呢？” 柯林顿的灵魂彻底失去了方向：“杰克船长，你就是我的上帝，你就是我灵魂的舵手。我愿意终身为你服务。” 柯林顿真是个性情中人，很快被李杰哄得团团转，早把他曾经和李杰达成的三年之约、五年之约忘得干干净净。 当然，他必须把这个约定忘掉，因为现在麦力哥总统的年薪才两万五千麦元。如果杰克把薪酬再提高一点，也许那个麦力哥总统也要过来抢着给杰克打工。 柯林顿还真对得起李杰给的两个职位。 他仅仅靠手头上可以机动的10万麦元，就带回了价值17万麦元的船只和一大批物资回来，如果算上两个天才领航员和一个天才发明家，这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不过到了第二天，李杰就叫柯林顿先给一帮鼻涕流得老长的孩子们教阴语，说是外交官要从娃娃抓起，为达科达培养未来的富兰克林…… 从此，柯林顿对李杰更是高看一眼，这个杰克简直是海盗版的沃兴顿，那他就是沃兴顿手下的富兰克林。 1841年新年伊始，李杰和麦克正式签订了为期五年的雇佣合同，聘请他为“中国胜利号”船长，年薪为五千麦元。 此外，还有补贴和业绩提成，每跑一趟中国，补贴一千麦元，每跑一趟麦力哥或殴洲，补贴为三千麦元。每为李杰培养出一名合格的船长，再奖励两千麦元…… 杰克哥早已不是当年的杰克，现在赚得盆满钵满，金子和银子堆了一屋子。用柯林顿的话来说：“杰克现在喂驴的草料都是金子。” 他像牵狗一样把麦克领到自己刚刚建好的一个小金库：“想拿什么，自己选吧。” 杰克让麦克自由选择支付方式，简直亮瞎了麦克的眼睛。 麦克带来的大副麦道也跟着走了狗屎运，被任命为“中国希望号”船长，只是年薪比麦克低了一千麦元，其他待遇和麦克一致。 合同还约定，李杰如果有了新的飞剪船，应优先安排二人当船长。 这两个家伙这次从波斯城回黄金堡，只花了154天时间，比预期时间竟然短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而且，他们也想和神奇的克雷西夫妇在一起工作，顺便见证下一次奇迹的发生：100天完成麦洲东西海岸之间的跨越。如果一年能跑三趟麦力哥，那可有9千麦元的补贴。 李杰和克雷西夫妇同样签订了为期五年的雇佣合同，每人年薪5千麦元，补贴和业绩提成也和麦克一致。 合同特别贴心地约定，李杰应该充分考虑二人感受，尽量安排二人每次同时出航，不能影响人家的性福生活。 李杰和郝夫妇签订了终身聘用合同。 按照他俩原先和布鲁斯的约定，二人每年共有一千麦元的年薪，李杰现在直接给提高到五千麦元，并答应伊莱亚斯，建一个专门为他建一个用于实验的车间。 杰克还承诺，只要伊莱亚斯每带出一名合格的修理师，奖励100麦元。只要发明了每分钟300针的缝纫机，就奖励5千麦元，发明了每分钟600针的缝纫机，就奖励1万麦元。 郝夫人则另有任用，被任命为新建的制衣厂厂长，每为杰克培养一个合格的裁缝，奖励100麦元。 移民中大约有40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经过初步筛选后，因此改变了命运，被安排在船上、工厂或实验室进行学习和工作，直接受教育于当时世界上最牛逼的业界精英，从此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也许要不了十年，他们就会凭借一技之长，成为鹏城的狗大户，富得流油的那种。 1841年1月22日，恰好是农历大年初一。 洋人没有过春节的习惯，麦克和麦道驾驶“中国胜利号”和“中国希望号”扬帆远航，克雷西夫妇一路领航。 按照惯例，李杰的徒弟马立克带了20个民兵随行保驾护航。 过了五天，李杰就让柯林顿带着郝夫妇和一大批人手浩浩荡荡南下，去接管鹏城镇，建立一系列作坊式的工厂，什么锯木厂、家具厂、制衣厂、五金厂、农具厂…… 由于没有人手，也没有基础的工业，他只能先从最基本、最简单的作坊式工厂做起。 到了2月底，终于又有4艘商船，陆陆续续送来500多人和二十头华夏耕牛到了黄金堡。 听船长们说，不仅阴国舰队在封锁大清，大清也闲得蛋疼，自己封锁自己，移民越来越不好找。这些人和牛还是他们从阴国人手里搞到的，都是阴国佬的战利品。 这时，刘易斯也来报告，说是在梦幻镇以南两百里的圣何塞人闻风而动，跑到了梦幻镇踢场子。 这些人并不想加入金山矿业公司，而是想和华人抢地盘，另起炉灶，但暂时被保安公司的海盗们给打跑了。这些海盗打官军不行，打打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李杰听后，干脆让新来的移民全部南下金山湾入海口的梦幻镇，加强那里的力量。 第44章 上帝给了我一双黝黑的眼睛 3月15日，梦幻镇。 昔班尼人首领罗纳尔多亲自带了200名圣何塞人，前来示威，个个腰里别着酷酷的小火枪，有的还拿着长枪，摆开要和华人拼命的架势。 一饼的屁股在鹏城镇长的位子上还没坐热，这时候又被调回梦幻镇当镇长。 他和刘易斯带着30个民兵和一百名海盗严阵以待。 双方基本上势均力敌，谁也不敢先开枪，只好先打口水仗。 罗纳尔多首先开启公牛嗓子：“独眼龙，你给我听好了，要么这河流咱们一家一半，要么你死我活。” 这家伙个头有一米八几，说话间不时露出一对大门牙，双手还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既像一头大公牛，又像一头闯入家门的熊瞎子，额头上好像还写着“本地的”。 一饼除了少只眼睛，其他方面也不差，当即回敬了一口陈酿老痰：“想得美你！这河流的金子是我们先发现的，得全部归我们。” 罗纳尔多又露出好凶好凶的两颗大门牙，爆起粗口：“狗屁！我们昔班尼人最先发现的这河流。我们每天都从这河口过，里面的尿味都是昔班尼公牛的味道。” 一饼回应道：“放你娘的牛屁！这整块大陆都是印第安人最先发现的。我们都是客人。” 一饼说的是事实，但又不是全部。 他早听李杰说过，麦洲根本不是西方殖民者发现的，中国早在商代就发现了麦洲，现在的土着人好多都是商朝移民，基本特征和华人相差不大。到了明代郑和下西洋，华夏再次发现了麦洲。 罗纳尔多只好收起了嚣张的门牙，语气开始缓和起来：“好吧，听说你们打败了萨顿，有一定实力。但是你们非要吃独食，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一饼也作了退步：“想从我这里分一杯羹是吧？都加入我的公司，每人每天35麦元，男女有别，50岁以上老人和童工半价。” 听说要接受对方的招安，罗纳尔多感觉很不爽：“不行，我们昔班尼人不会给你们黄种人打工，除非让我罗纳尔多用手走路。” 一饼笑道：“那多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在地上爬呢？我在南边给你划块地，哪里黄土不埋人？” 一饼现在也慢慢有了一些外交官的范儿，学会了妥协。 他和昔班尼人对峙半天后，把昔班尼人领到矿业公司曾经捡过金子又简单淘过一遍金子的地方，先划了两、三阴里的范围给他们。 这里的金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肯定比他们放牛、种地强上好几倍。 到了3月20日，随着表层的金子越来越少，罗纳尔多这边又来了四百多人，连站都站不稳的白胡子老公牛和还在流鼻涕的半大牛仔都上阵了。 他们众志成城，要求再多划五阴里的淘金范围。 昔班尼人围堵梦幻镇的时候，李杰亲自带着两个连的达科达新兵进行野营拉练，刚好也到了梦幻镇。 他就亲自上阵，和罗纳尔多进行了谈判。 “罗纳尔多，你为什么这么贪得无厌？” “杰克船长，你们才贪得无厌，占领了周围的全部河流。” “我很抱歉，上帝给了我一双黝黑的眼睛，让我专门去发现黄金。上帝给你了你一双蓝眼睛，可惜只能发现海水，你这是对上帝的不敬。” “你……” 三言两语，罗纳尔多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杰新收的徒弟红云却是带着一帮和华人长得差不多的土着新兵开怀大笑，肆无忌惮。 他这师父还真是不噎死人不偿命，不笑死人不偿命。 红云暗暗发誓，今后先把师父怼人的本领给学好了，这有时候比在战场上杀人还爽。 话不投机半句多，罗纳尔多羞得无地自容，掉头就走。 临走前他又露出那标志性的大门牙，扔下一句狠话：“杰克，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咱们战场上见。” 红云在后面替师父答道：“罗纳尔多，你听好了，我师父只用30个人就赶走了螺丝人，只用60人就活捉了萨顿，全歼了一个连的麦西哥政府军。” 罗纳尔多也是硬气，回头答道：“没有金子，我们昔班尼就像公牛一样，宁愿战死。” 红云正要继续损他几句，李杰却在红云打岔的时候有了新的想法。 他一把推开了没大没小的红云，向前说道：“罗纳尔多先生，我杰克虽然是海盗，但是我也是讲规矩的海盗。我给你两个选择。” 人都是有求生欲望的。听说还有得选，罗纳尔多不由停住了脚步，又回过身来问道：“什么选择？” 李杰就答道：“一是你随便挑个时间来抢劫我们，就像维特总督和萨顿地主抢劫我们一样。二是你挑十名火枪手和我的十个新兵来一场射击比赛。” 罗纳尔多想了一下，觉得抢劫风险太高，于是又问道：“怎么比赛？” 对于李杰一年多来的骄人战绩，他也是听说过了的，连李杰手下那个瘸子和独眼龙都是神枪手，还在流鼻涕的孩子也是神枪手。 对于李杰的奇葩爱好，他也十分忌惮，所以他这段时间只是带人武装示威，秀秀肌肉，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 见对方有了犹豫，李杰淡淡地笑道：“比枪法，十局六胜。如果你们赢了，我们让出梦幻镇二十阴里，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要让出圣何塞。” 罗纳尔多答道：“这不公平！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要让出整个金山湾。” “好啊！”李杰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表情仍旧是风轻云淡，好整以暇。 罗纳尔多心里反而没底了，又犹豫了一阵，竟然表示妥协：“算了，维特和你打赌，连你手下的跛子和瞎子都比不过。今天我认栽。但是，我不能确保我的兄弟今后会对你的兄弟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罗纳尔多显然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他也是话里有话，还带了一些威胁的味道。 李杰还是笑道：“连赛都没比，怎么就投降了呢？万一有惊喜呢？” 第45章 降服昔班尼人 “呯呯呯……” 在李杰的坚持下，罗纳尔多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应战，和李杰手下的新兵进行了一场射击比赛。 他手下也有人不大服气，连对方的新兵蛋子都比不过，还叫什么公牛，还吹什么牛？不如买块华人的豆腐撞死算了！ 现实很残忍。 双方讲好规矩后，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吧，前面六局，昔班尼人只赢了一局，印第安人赢了五局。 到第七局的时候，全部昔班尼人都面如死灰。后面还有四局，只要对方随便赢上一局，他们都要变成无家可归者。 令人意外的是，后面四场，印第安人全部把枪口朝天，进行射击。 傻子都知道，李杰故意让人送了昔班尼人一个平局。 罗纳尔多长得人高马大，像个大傻，实际上并不傻。 他赶紧说道：“杰克船长，我知道你是故意给我们一个面子，让我们的。但是请你理解，我的弟兄们也要吃饭。” 李杰说道：“其实，你们、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客人，刚才比赛的土着原住民，才是这里的主人。大家都要生存，这才是上帝的旨意。” 李杰还是不习惯称北麦大陆上的原住民为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是西方白痴殖民者对原住民的一种错误认知，把他们当成印度人了。后来这渐渐变成对所有麦洲大陆原住民的歧视性称呼，意思和野蛮人差不多。 罗纳尔多苦笑：“老大，你就是上帝。只要你给兄弟们留点汤喝，我一切都听你的。” 李杰好好审视了对方一番，看这个罗纳尔多已经被自己盘得差不多了，这才郑重说道：“大门牙，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可以作出让步，在梦幻镇以南划出20阴里的范围供你们采矿。但是，你也要作出让步。” 罗纳尔多答道：“老大尽管吩咐！” 李杰说道：“一是你们采集的金子必须全部卖给我们。二是必须让出圣何塞的治理权。你们可以到我的地盘上住，作为交换，我也可以派人到你的地盘上住。” 罗纳尔多也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杰克，感觉对方的表情还是很淡定，却时而像是上帝在微笑，给你生的希望，时而又像魔鬼在冷笑，给你死亡的恐惧。 他努力定了定心神，答道：“老大，从表面看，这很公平。但是我们圣何塞是自治镇，请允许我们回去之后，按照大家集体表决的意见来答复您。” 李杰还是人畜无害地一笑：“这样也好，显得你们深思熟虑，以后更有理智的合作基础。但是，请你回去提醒你的居民想清楚，我这个让步条件只针对你们圣何塞人，而且是仅此一次。后面就是你们中央政府派人来谈判，也没有同等优惠条件。” 3月底，李杰亲自带着土着新兵们又来到鹏城，算是正式结束了对这批新兵的基础训练。 这批新兵身体素质很好，就是纪律意识有点差，喜欢把偷鸡摸狗当成优良传统，把打家劫舍当成炫耀资本，一路上把沿途居民搞得鸡飞狗跳，所以比预定计划多训练了一个月。 在鹏城，李杰象征性检查了一下柯林顿的布局，就开始了练兵工作。 他将土着兵和手下人马进行混编，最终整编成三个步兵小连，将近300人；还有两个炮兵排，60名炮兵。 整编之后，李约翰带领一个步兵连和炮兵排驻守中央谷地的鹏城，保护这个新兴的工业基地，也是李杰即将经营北麦大陆的中心。 刘易斯带领一个步兵连和炮兵排驻守黄金堡，保护对外交通的窗口。 黄飞鸿带领一个步兵连驻守梦幻镇，扼守金山出海口，保护好这个聚宝盆。 铁拐李忍不住提醒：“大当家的，金山湾财富这么多，难免会被外人惦记，只派这些兵力恐怕是裤衩子当窗帘，顾头不顾腚啊。” 李杰两手一摊：“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动用最大的兵力极限了。” 铁拐李问道：“如果有别的势力来抢地盘呢？” 李杰十分淡定地笑道：“麦西哥现在乱得一锅粥，麦力哥一年内来不了这里，顶多是一些昔班尼人来这里小打小闹。” 铁拐李又问道：“如果这帮牛仔想当牛魔王呢？” 李杰霸气道：“我已经对他们再三忍让了。如果他们还贪心不足，我就当孙悟空，替如来佛祖收了他们。” 4月10日，当李杰返回梦幻镇的时候，罗纳尔多一脸谄媚地前来迎接，老远就喊了起来：“老大，我们都同意了你的条件。” 此时的罗纳尔多身姿矮了大约三十公分，像是已经做好了用双手走路的准备。 当然他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只有放下双手，才能刨到更多的金子。” 李杰淡定地问道：“我的大门神，你是如何让他们同意的？” 罗纳尔多答道：“大当家的，我是三天三夜没睡觉，挨家挨户做工作，教他们权衡利弊，说您是如何神勇，又是如何仁慈……最后我们圣何塞人一致同意，在年底之前全部搬到梦幻镇，和你们做邻居。我们这次已经有两百家人全都搬来了。” 罗纳尔多口才还是不错的，把李杰夸成了天神下凡，把自己也好好表扬了一番，像极了一个等待老师奖励的三好学生。 李杰微微点头，像夸小孩一样，肯定道：“罗纳尔多，看来你每天都在进步。那还是由你当这个新圣何塞镇的镇长吧。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下个月，我就要派人正式接收圣何塞。” 昔班尼人虽然在圣何塞殖民非常早，算是创了开拓大家州的先河，但是除了用疾病和火枪毒害、消灭了周围的土着外，自己并没得到多大发展。 在麦洲，流感病毒三年一小闹，十年一大闹，这个孤立的昔班尼小镇缺医少药，发展不是太好。如果遇到有人从外面带点发烂西和昔班尼争甩锅的那个性病福利回来，一个镇子很快就完了。 到李杰来的时候，整个镇也就200来户人家，还不到1千人。不过，在整个外来人口不到1万人的大家州地区，这些人数还是有点分量的。 对于李杰来说，收编圣何塞镇政治、经济意义双丰收。 他心里现在是一阵窃喜。总算是把昔班尼在大家州的招牌给摘了，同时也为自己物色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水泥制造基地。 只有他知道，圣何塞人屁股下面其实有一个白色的金矿，那是丰富的石灰石矿，非常适合用来造水泥，用来以后搞基建。 可惜昔班尼人把这个金窝子暖了好几十年，一个蛋也没孵出来。上帝对他们还真是好。 晚上，罗纳尔多带了二十几个代表和华人进行联欢，差点把一饼刚开封的一桶朗姆酒给喝完了。 昔班尼个个都是牛人，喝酒如老牛饮水，咕咚一口就是半斤，比老毛子还牛逼，看得人心惊肉跳。 罗纳尔多非常高兴。在经过斗智斗勇之后，他终于带领他的居民和狡猾又剽悍的华人达成了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有了更大的地盘，以后的日子就如同老牛喝水，日进斗金了。 第46章 大当家的失恋了 第46章 大当家的失恋了 大家尽情狂欢的时候，李杰没有多喝酒，在象征性敬了昔班尼人一杯后，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开始和徒弟红云谈心。 “红云，你也十九岁了，谈谈你对我和昔班尼人作交易的看法。” “大统领，我开始是不服气的，觉得可以用拳头说话的，就没有必须用脑子。但是看到后面，我好像明白了一些。这样彼此都可以避免一些损失。” “嗯，看来你脑子里也有点货啊，也不笨啊。” “嘿嘿……师父那么狡猾，我这当徒弟的能笨到哪里去？” 红云越来越开窍了，现在居然学会了拍师父的马屁。 李杰微微一笑：“也是。我给你讲啊，今后，类似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咱们要学会用脑子。你要记住，凡是能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命比钱更重要。” 一提到要用脑子，红云智商马上又降了下来：“可是师父，你教育过我们，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们达科达人觉得，只要能保护我们的领地，付出生命也是值得。” 李杰答道：“这是两码事。你要记住，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红云一脸懵逼：“主要矛盾，次要矛盾？” 李杰知道对方还没理解自己提出的新概念，于是耐心解释道：“威胁你们生存的主要是麦力哥人，这叫主要矛盾。现在跳出来的昔班尼人成不了气候，是次要矛盾。和他们合作并不会妨碍我们的事业，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把他们的影响逐渐降低，让你们的部族在合作中日渐繁荣。” 红云其所悟：“谢谢师父……不，谢谢妹夫指点。” 红云是科达酋长红山的儿子，也是上次那个女扮男装红雨的亲哥哥。 他早知道他父亲有与李杰联姻的意思。他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非要亲自考察以后才答应。 但是近距离接触李杰一段时间后，从战术、话术到思想全方位学习李杰，他已经变成了李杰的小迷弟，很自然地就叫出了妹夫，把亲妹妹给出卖了。 李杰得了便宜还卖乖，瞪了徒弟一眼：“不要瞎叫，把辈分给搞乱了。你好好在这里跟着黄飞鸿师兄学习。过段时间，我让你占领圣何塞。收复你们族人的土地，从圣何塞开始。” “咯吱、咯吱” 当晚，李杰躺在梦幻镇一家客栈的简易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搞的动静非常暧昧。 在外面警戒的红云等几个弟兄开始浮想联翩。 一个兄弟小声说道：“喂，红云，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有女人啊！” 红云骂道：“放屁，我刚从里面出来。除了老大，什么人都没有。” 那家伙问道：“你确信床底下没人？” 红云破口大骂：“你个肮脏的家伙，把老大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那家伙尴尬一笑：“唉，开玩笑的，兄弟。咱们老大真是辛苦，把女人都送给了别人，估计他在那里用手自我解决……” 红云立即赏给了对方一口浓痰：“我呸，你个人渣……” 当地人婚俗比较开放，没有太多的规矩。红云跟了李杰之后，对华人的婚俗也有了解，知道华人虽然可以一夫多妾，但只能有一个正妻。华人的传说故事都在歌颂那些忠贞不渝的爱情。 他相信，师父的正妻自然是他妹妹了。而且他发现这个未来的妹夫并不好色，这也是他妹妹的福气。他自然要维护妹夫的高大形象。 屋内的李杰不是在搞事情，而是在想事情，也可以说是失眠了。 现在只有李杰知道，正是这个红云将来要在北麦洲中部辽阔的大草原上杀得白人入侵者哭爹喊娘。 麦力哥虽然强行吞并了被称为印第安人的原住民大片土地，却长期得了消化不良病，不得不采取保守的孤立主义，一直不敢对外用兵，把兵力都放在屠杀土着人身上。 李杰培养红云还有一层意思，随着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大，大清又指望不上，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他本可以硬吞下圣何塞，可是吞下来之后呢？ 他现在也是空手套白狼，让了一块地，先让昔班尼人有了中大奖的感觉，悄悄换取了昔班尼人在大家州北方最大的居民点：圣何塞镇，在不知不觉中把领地又向前推进了一百多里。 就是这新增加的一百多里领地，他也没有精力去治理。 “算了，让红雨带苏族人来经营吧，人家哥哥甚至把妹夫都提前喊了出来。” 李杰心里盘算着。 一提到妹夫，他心里又硌噔一下：“难道红山这只老狐狸真的要和自己政治联姻，施美人计？” 随后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上次红雨女扮男装的情景： 一字不落背诵他演说词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看《射雕英雄传》中过目不忘的黄蓉他娘。 一起叽叽喳喳地翻越内华达雪山，无论她说多少遍废话，自己都觉得百听不厌。 还有临别之前，在近距离凝视她脸上被冻得发红的血管后，竟然鬼使神差地递给她一件带着自己体温的马甲…… 看来他不是失眠了，而是失恋了。 第二天，李杰找了黄飞鸿等几个连排长逐一进行谈话： “黄飞鸿，一定要把刺杀术给我练好，不要搞花架子。上了战场，你不捅别人的屁股，你就会被别人捅屁股。” “黄杰夫，一定要对这里的土着兄弟团结友爱，手不离足，足不离手。” “……” 由于昨晚睡眠不好，这些谈话有些像例行公事、敷衍了草，没有昨晚和红云谈话时那么深入。 不过他手下那帮家伙感觉，大当家的说的都是圣旨，有条件要服从，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服从。 草草交待一番后，李杰就匆匆坐船北返。 这次南下金山，罗纳尔多让李杰认清了一件事实，金山湾周围，除了土着人以外，白种人和华人都是外来人。 由于原住民也就是白人口中的印第安人基本绝种了，剩下的零散人员也不善于经营和管理，未来的竞争肯定是在白种人和华人之间展开。 罗纳尔多现在只有900多人，不敢炸刺儿。如果他有9千人，甚至9万人呢？那还不得一屁股把整个金山都给坐严实了？ 李杰现在有一种紧迫感，必须加快从国内输血的速度，特别是输送人才的进度。否则，他现在地盘扩充有多快，等麦力哥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塌方的速度就有多快。 他现在在脑海好好划拉了一下，开始寻找目标。 那个被誉为睁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林大总督估计是没希望挖过来了——他对大清皇帝的忠诚也代表了对中国的忠诚，不可能指望他做出惊世骇俗之举。 历史上那个和林大总督抢睁眼看世界第一人名号的狗头军师魏源在中举之后，没过两年就看透官场，辞官归隐——从这一点来看，争取他应该还有很大的把握。 曾和魏源光荣入选“道光四子”和“京城四少”的汤鹏、张际亮、龚自珍，都是为人狂傲、忧国忧民之辈，不受官场待见——做做工作，也应该有劝他们到达科达睁眼看世界的可能性。 还有与“京城四少”称兄道弟的姚莹也可一试。 和光说不练的“京城四少”不同，姚莹早就进入军界，马上要在鸦片战争中大放异彩，旋即被扔进无情的政治斗争漩涡中，欲仙欲死…… 大清从来不缺人才，只缺人才的平台，也许自己把这边建好了，国内的一些人才应该愿意过来。 第47章 到大清去偷人 第47章 到大清去偷人 “中国胜利号”和“中国希望号”出发后，一路跟做贼似的。 这是马立克被师父第一次放单飞。他显得格外谨慎。 在他的指挥下，两艘准飞剪船不停地变换旗帜，一会儿是麦力哥的星条旗，一会是阴沟郎的米字旗，一会是海盗的骷髅旗，都快把自己人给绕迷糊了。 李杰这个海盗团伙虽然改邪归正了，但还没有完全洗白，还是大清天朝弃民，国际黑户，只能跟做贼似的。 最终，两艘准飞剪船还是挂着不伦不类的黑龙旗靠近了中国浙江东部沿海的舟山岛。 3月10日两船到达宁波府下镇海城甬江口外海，比以前的旧帆船缩短了大约12天的航行时间。 按照李杰的交待，他们最终是要到宁波接着移民，或者说是去偷人的。 李杰说了，达科达最缺的就是人，而大清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二者要形成资源互补，大清不给，那该偷还得偷。 此时阴国海军正在忙于集中继续封锁珠江口，继续向广东地方政府施加压力，无暇顾及浙江沿海地区。 两艘帆船和阴军的船只长得有些形似，个个身材修长，桅杆高耸，挂着西式横帆。 为了避免引起镇海守军的误会，负责船上安保工作的马立克到了甬江口后，很下了一番功夫。 他先乘坐小船，打着白旗，并赠送了镇海守军100吨军粮和三门螺丝造的青铜大炮，这才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在得到驻军的允许后，马立克很快按师父的提示，去镇海城内两江总督行辕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见到在这里主持浙江军务的两江总督裕谦。 经过师父的长期培养，马立克不仅人越来越精神，能力也和黄飞鸿、李约翰差不多，开始独当一面了。 “这位军爷，我有紧急军情求见裕大总督。” “滚！瞎眼的东西，也不拿镜子照照！总督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马立克长得黑黑瘦瘦，典型的南方帅哥，比黄飞鸿帅多了。由于自我感觉良好，又没有塞银子，结果遭到了看门狗的嘲笑和拒绝。 马立克不敢还嘴，只好按师父的事先提醒，塞给对方一两金子，亮瞎了对方的狗眼，总算让对方进门向主人通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来历，然后就没了下文。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出来告诉他说：“总督大人出巡去了，下次再来吧。” 他只好悻悻而返，在心里骂道：“真是一只吃肉不吐骨头的狗。”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有那么一点小冲动，想拿枪把这些看门狗都给突突了。 次日，马立克拖着个假辫子，在镇海城码头边，像个傻子似地发呆，有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人找到了他。 “你是海外李老板派来的吗？” “是的。你是？” “我是总督的幕僚姓魏名源。” “久仰大名。” 此人正是上次和布朗打过交道的魏源。他在老东家林大总督被革职以后，又被推荐到裕谦这里继续当幕僚，也就是狗头军师。 出于好奇，他代为接见了这位自称来自域外的少年。 “马小友，真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纪竟然不惧万里险途，踏海而来。” “魏大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家老板让我送来一些军粮和几门大炮，只能尽此绵薄之力。” “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还想像上次一样，要以招募水手的名义，引诱我大清子民背祖离宗？” 马立克虽然平时跟师父学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但并不能赢得对方的信任。 相反，他师父李杰多次从广东偷偷移民，恶名在外，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师父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面对魏源的质疑，马立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大人言过了，我家老板诚邀乡亲们开拓海外是真，给他们一点生机也是真，但绝不会诱骗乡亲们背祖离宗。” 魏源又问道：“据我所知，你们近年来委托洋商贿赂我大清地方官员，从澳门一带所募乡民不下千户，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马立克答道：“大人误会了，我们总共只收到了六百户移民，这一千一百石粮食和三门大炮，就是我海外华人集资捐献的，也算是尽炎黄子孙一片赤心。” 马立克很快拿出这次孝敬清军的礼物清单，想岔开话题。 魏源却不依不饶：“恐怕你们所图更大，想从我大清引诱更多移民吧？” 马立克见对方咄咄逼人，实在无法回避移民这个话题，只好答道：“先生料事如神。但是，我不懂就问啊，上次布朗先生奉我家老板之命与你会晤，曾经有过一些预言，现在是不是都实现了？” 魏源瞠目结舌：“这……” 见到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自称是海外华人李杰代表的陌生人，魏源现在既不敢不信，也不敢轻易相信。 他不敢不信的是，他的前任东家林大总督果然因为禁烟招来阴国的报复。狡猾的阴国人在广东沿海没捡到大便宜，转而北上祸害其他省份，威慑京畿。 道光皇帝这个怂蛋吓了个屁滚尿流，林总督因此落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被连降数级，就差发配伊犁充军了。 他不敢相信的是，上次林总督好心许可布朗招收三百名水手，布朗竟然串通洋商引诱上千户移民亡命海外，海外真有那么好？ 不过，经过在广东和夷人打了两年的交道，他现在的眼界比以前也开阔了许多，知道了夷人并不是像林总督所说的，没有膝关节，用竹竿一捅就倒——大清确实要睁开眼睛看世界。 他也知道了，夷人的兵舰在海上往来驱驰如风，火力迅猛无比，必须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两年来，他也在多方收集海外夷人的情报资料，包括殴洲的阴沟郎、发烂西、喝得兰，甚至南洋的各种势力。 他打算编一个《海国图志》，准备供朝廷参考。 他现在心里对应对阴国人的进攻也有了一些比较成熟的应对思路。 他觉得，相对阴夷水师而言，洋人步兵的火枪优势没有舰炮那么明显，如果采取诱敌深入之计，和对方进行陆战，尚有一线获胜的希望。 第48章 魏源吃牢饭 为了慎重起见，魏源在向新东家裕谦如实报告之后，再次代为接见了马立克，然后受邀到“中国胜利号”上进行了参观。 “外面的世界发展太快了！” “这船的设计太神奇了！” “真希望我们大清水师也能装备这样的军舰。” 魏源不由发出阵阵由衷的感叹。 他没想到如此低的干舷，如此高的桅杆，竟然在万里海途中如同凌波微步，一次还能拉来一万多石粮食。 马立克提醒道：“大人，这不是军舰。我家老板提醒你，中国已经面临千年未有之变局，必须早作准备，你看到的这艘船在来的路上已经过时了。” “过时了？”魏源心里不由一惊。 过了一会儿，他在脸上努力表现出淡定，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家老板如此远见卓识，为何不回国效力？” 马立克笑道：“上次布朗先生和你见面，恐怕你和林大人也有这个想法。我只想问问大人，一滴水掉进一盆墨里，能够把盆子洗干净吗？” 马立克的话直戳人心！魏源虽然勉强算是半个官身，但长期周旋在封疆大吏身边，对大清官场种种弊端也有着切肤之痛。 他长叹一口气问道：“看来你们家老板是想在海外聚拢一盆水再有所作为吧。” 马立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人，恐怕林总督无端受罚之后，你早已无意仕途。我家老板还有一句话送给你，高山仰止疑无路，海阔天空别有天。大人何不就此随我见识一下我们老板呢？” 魏源睁大眼睛，好好凝视一番对面的少年，感觉在这少年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自己这次随林总督立了边功，也许朝廷马上会实授一官半职。现在林总督免职，自己又换了个东家，也许只有科举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科举的独木桥何其狭窄，过了之后又能如何…… 寻思良久，他还是长长一声叹息，才说道：“马小友，我现在对你们老板确实神交已久，仰慕不已。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裕总督待我不薄，我不能失信他人啊。” 马立克又道：“大人侠肝义胆，晚辈十分佩服。只是受我家老板所托，有几件事相求。” 魏源答道：“讲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违背大清律法，一定尽力。” 马立克说道：“一是我们两艘货船尚有两万石小麦，请允许在宁波城以平价出售给当地商民。” 魏源问道：“此事利国利民，我可以作主。只是这售粮所得，是不是又要用来招引移民去海外啊？” 马立克豪爽地答道：“大人，英雄不问出身，为华夏尽心不问海外。我家老板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炎黄祖先。” 魏源笑道：“马小友真是聪明，不愿意说真话，也没说假话。” 马立克答道：“我家老板还有真话，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 此后几天，马立克拿着魏源搞来的官府批文，雇了一批小船和脚夫，将船上的粮食以4万银圆的价格拿到宁波城便宜卖了，又顺便购买了不少布匹、丝绸、茶叶、瓷器、中药…… 他几乎把宁波府附近几条街商铺的存货全给扫空了。 只见先后有300多个在码头上下苦力的农民工帮着把货物送上大船，十来名大夫上船为水手们看病，甚至还有30多个青楼女子上船搞服务…… 大半天过去了，只见有人上船，却不见一个人下船。 等当地官员发现情况有异，准备上船查看后，两船迅速扬帆东去，又跑到浙江舟山一带的岛屿。 这里刚经过阴国军舰的骚扰，渔民出海打渔受到严重影响，生活日艰。马立克连颗糖都没出，就骗了30多户渔民拖家带口上了船，这才满意而归。 “大人，不好了，那个姓马的不是个好人……” 很快有人把马立克在宁波拐骗百姓的情况报到在宁波检查浙江防务的两江总督裕谦这里。 马立克不仅拐走了码头上的工人，甚至把附近几条街的青楼女子和郎中都给拐跑了。 裕谦怒不可遏，马上叫人把狗头军师魏源叫来。 他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臭骂：“好你个魏狗子，竟敢勾结海外亡命之徒，引诱我大清子民外逃？是不是收了人家黑心银子……” 魏源脑子现在也是懵的。 他不知道马立克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拐带工人和郎中倒好说，怎么把青楼女子也给拐跑了？难道要在海外开妓院分院？ 至于跑腿传话收银子，这是当师爷的行规。师爷给大官们当狗头军师，又没有体制内的工资保障，没有俸银，没有?米，没有养廉银，不收点银子，让他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魏源不是真空中的人，他也要养家糊口，平时也会收点顺水人情好处，但不会主动吃拿卡要。以前的东家林大总督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面对新东家的怒喝和怀疑，他百口莫辩，只好应付道：“大人，此中曲直，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我只是觉得，这幕后的李老板对我大清有一颗赤诚之心，也许三、四个月后这李老板会亲自来这里向你解释。” 裕谦继续怒喝：“一派胡言，几包发霉的麦子、三门破炮，就能把你给收买了？你读书人的斯文哪里去了？” 魏源叹口气道：“在下言尽于此，全凭大人处分。只是来人让我转告大人，现在朝廷改派宗室奕山到广州就地督战，三个月内清军必定大败，奕山会被槛送京城问斩。今秋八月，阴夷将再次大举进犯定海。我大清水师战力不及阴夷百分之一，若不及时撤出定海兵马，必定全军覆没，镇海和宁波府城也难保，请大人早作打算……” 无奈之下，魏源将马立克告诉他的一些预言给提前说了出来。 裕谦更是暴怒：“简直是危言耸听，一派胡言。我看你是被阴夷给收买了，故意扰乱我军心。来人，给我捆起来，好生审问。” 魏源继续说道：“大人，在下还有一言，定海之战后，阴夷还要进犯镇海，大人到时候恐怕会自投绊池，以死谢罪。” 裕谦更是不信，大声喝道：“放屁！来人啦，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裕谦是大清官场的一个另类，虽然是蒙古贵族出身，比汉人还知书达礼，为官比林大总督还清廉。要不是因为出身高贵，他根本坐不到总督这个位子上。 听说前段时间和魏源打得火热的马立克拐走数百名百姓之后，他的第一直觉就是魏源收了对方的好处，而且还不少。 魏源神叨叨地转达了李杰的几个预言，却坐实了李杰是一个神棍。 李杰没有想到，自己作弊通过马立克送给爱国将军裕谦一点猛料，结果不仅没人相信，还把善良的魏源给送去吃了牢饭。 第49章 海国图志不编也罢 第49章 海国图志不编也罢 “鲁山啦，恐怕我们都是孤陋寡闻，你也错怪了魏师爷？” 6月10日，镇海城内，两江总督行辕。 被革去两广总督职务的林大总督来到浙东前线戴罪立功，与两江总督裕谦进行了会晤，顺便将自己在广东所见所闻说与裕谦听。 裕谦吓了一跳。 除了林大总督没有被发配伊犁充军外，其他结果与那个叫李杰的老板预言竟然大差不差。李杰要么不是一个神棍，要么是一个真正的神仙。 他赶紧赔笑：“元抚啊，看来我真唐突了魏先生。” 林大总督说道：“鲁山啦，你虽然错怪了魏师爷，但我想魏师爷也不是个没有器量的人，你赶快把人放出来吧……” 元抚是林大总督的字，鲁山是裕谦的字。二人都是大清的封疆大吏，平时惺惺相惜。林大总督在朝堂上大力主张禁烟，裕谦也曾在地方遥相呼应，予以声援。林大总督在广州禁烟，裕谦也在两江总督地地盘上配合。 林大总督被革职，专门将自己最得力的狗头军师推荐给裕谦，却不料被裕谦当成阴夷的奸细给关了起来！ 林大总督多多少少感觉有点没有面子。 在老东家的干预下，魏源很快被放了出来。 裕谦亲自端茶赔罪：“让魏先生受委屈了，老夫向你赔个不是。只是先生所言太匪夷所思，不敢让人相信。” 魏源接过茶，苦笑一声：“不瞒两位大人，草民也觉得匪夷所思，正如林总督当时觉得阴夷不会弯腿一样。” 林大总督尴尬一笑，为了化解尴尬，就在旁边敲边鼓：“默生，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只是先生既然有缘两次遇到这个叫李杰的世外高人指点，还请先生从中牵线，愿得高人一见，我们虽死无憾。” 魏源答道：“两位大人，恕在下无能为力。李老板天马行空，每次都是无迹可寻。如果有缘，他会来找你的。” 裕谦又道：“那老夫上奏朝廷，赏给他一个官身，或请皇上封他为国师，到前线指点将士们消灭阴夷。” 魏源答道：“朝廷是不会喜欢李老板的。” 裕谦问道：“这是为何？” 魏源答道：“李老板还有一逆耳忠言要送给朝廷，也是送给两位总督大人，落后必将挨打。” 裕谦：“这……” 尽管魏源拒绝了裕总督的请求，裕谦事后还是将情况如实报告了大清帝国的掌舵人道光皇帝。 对于他来说，这是为国举贤，为国举才。 但是对于道光来说，满城尽带黄带子和红带子，那么多宗室整天提笼架鸟吃闲饭，都没法安排，又如何安排一个神棍？ 7月10日，在镇海帮办军务的林大总督和裕谦突然收到朝廷的旨意，说是宗室奕山在广东抗阴，损兵折将，全因林大总督在广东时渎职，军备荒废，又误听妖人作法所致。 朝廷不仅要将丧师辱国的奕山送京问斩，还要对林大总督进行追责，将其发配充军伊犁。 李杰的预言再次实锤了，林大总督和裕谦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道光还有一道圣旨，说这李杰也是阴夷派来的妖人，要二人一旦发现李杰，立即将其锁拿进京问罪。 裕谦和林大总督再次找到魏源。 裕谦首先一拜：“魏先生，请受我二人一拜。国事日艰，那个李老板也曾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为了大清，还是请那高人出来一见吧。” 魏源摇头：“二位大人，千万不可如此。只是草民想斗胆问一下，以林总督赤心为国，尚且落得如此革职充军的下场。那李老板无职无权，来后又如何保证他的安全？谁能保证他的安全？” 裕谦道：“默生啊，实不相瞒，这次奕山兵败广州，丧权辱国，是误听广州的一个妖人作法所致，说是只要找到狗血和妇女马桶就能退敌。我本来是为李老板在朝廷那里请了功的，可是皇上听说了李老板的事情之后，说他和广州的妖人是一伙的，让我们将他锁拿进京治罪。” 魏源长叹一声：“唉……你们这不是害人嘛！” 裕谦道：“我也没有想到适得其反。但是事已至此，老夫也于心不忍啦。你如果见到李先生，让他速速避祸去吧……” 魏源并没有去找李杰，而是成天待在房间里收集关于螺丝国的相关资料。 他原先在收集关于海外诸夷特别是阴夷的资料，准备汇编成册，写一本《海国图志》，献给朝廷，希望引起朝廷的重视，师夷长技以制夷。 如果可能的话，自己还可以绕开科举这座独木桥，谋取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正式官身。 但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多余，对国外的了解不如那个李老板的万分之一，这书不编也罢，编好了也是一点残羹冷炙。 他发现，包括裕谦总督在内，大清君臣都不相信海外夷人比大清先进，顶多是火器威力大一点而已。 他们更相信法力无边、可以参透天机的李杰，希望通过封李杰为国师，来扭转国运，这还不是把李杰当成妖人神棍嘛！ 但是李杰通过马立克告诉他，要师夷长技以制夷，不仅要睁眼看世界，还要出门看看那个海阔天空的世界。 他现在对李杰那个世界很向往，很想亲眼去看看那个世界，科举也好，当官也罢，不再那么香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在马立克的提醒下，开始重点收集关于螺丝国的资料，准备送给倒霉的林总督，算是分手礼。 无论如何他和林总督既是主仆，也是师友。 唉，这读书人书读多了，有时候就是讲究。 林大总督离开浙江前，再次找了一次魏源。 还没等他开口，魏源就说道：“林大人，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去找李老板的，也找不到的。” 林大总督一脸惊诧：“为何？” 魏源答道：“对于他这样的高人来说，天马行空，找也没用。如果真的机缘到了，也许他自己会露面的。” 林大总督见被识破心思，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 魏源又道：“大人且留步，我原本想编一部《海国图志》，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但是那个李杰说了，螺丝国也就是以前和大清签订过尼布楚边界条约的罗刹国，现在已经和大清西边的伊犁将军辖地接壤，正在觊觎大清疆土。如果大人真的要去伊犁，还得做好防范螺丝入侵的准备。等大人再次立了边功，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50章 挽救克虏伯 第50章 挽救克虏伯 1840年7月，布朗带着“故乡号”帆船终于来到了轮蹲。 尽管他是半个阴国人，但是因为出生在南洋，又多年在外漂流，轮蹲对他来说不是故乡，而是异乡。 他对轮蹲并没有太多感情上的牵挂，也没有亲情上的羁绊，不需要四处走亲访友。 很快，他就开始了采购活动，到处寻找交易对象和合作伙伴。 “先生，我对你们的机器很感兴趣。” “滚，你这个长着白皮黄心的家伙。” …… “先生，把你们的枪卖给我吧，我出价15阴镑一支。” “伐克，你这个中国的奸细。” …… 此时的大阴帝国已经和大清帝国全面开战，官方对来自东方的订单格外警惕，甚至违反它一向自我标榜的自由贸易政策，严禁各个公司和个人向有中国背景的商人或公司出售武器和轮船。 布朗曾经在广州出卖了不少阴国鸦片贩子，林大总督后来又把他的光荣事迹传晓十三行，当成海外义士的模范大宣特宣，这可把布朗给害惨了。 现在整个阴国商界几乎都把布朗当成中国的奸细，拒绝和他合作，致使他连一张擦屁股的纸也买不到，更别提什么机器了。 随他同行的10对华人母子也找不到旅店投宿，每天流落街头，时不时地还要中点小奖，不是头顶烂白茶，就是亲吻臭鸡蛋，如同过街老鼠一样。 这些流落异乡的孤儿寡母哪里见过这些世面，吓得整天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家…… 8月底，殴洲莱茵河畔的铺路石王国埃森镇。 布朗在四处碰壁之后，调整了计划，带着10对华人母子来到了这里。 他要去挽救一个叫阿尔弗蒙德?克虏伯的铁匠，顺便再验证一下，杰克的话是不是神奇。 布朗在克虏伯的小工厂外观察了两天，发现这厂子的状况果然和杰克说的差不多，要破产了，门口的债主比苍蝇都多，堵得苍蝇都飞不进去。 “克虏伯，虽说我们都是犹太人，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有利息。” “克虏伯，再不还钱，我就把你的机床拉走抵债。” “克虏伯，再不给我工钱，我把你的厂子烧了。” “克虏伯，再不给我工钱，我把你的炉子砸了。” “……” 此时的克虏伯正被债主围堵，饱受口水攻击，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他目前的厂子虽然不大，却是承载了克虏伯家族三代铁匠的荣誉，也承载着他最近的梦想。 他从祖上接的最初只是一个小作坊，平时敲敲打打造些刀叉，算是能勉强糊口。 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一个偶然的机会，已经掌握了铸造精钢的秘密。 他试着用精钢生产了可以铸造硬币的一体成型的铸压机，很快引起了邻居奥地利政府的兴趣，并顺利拿到了一个大订单。 克虏伯觉得中了大奖，赶紧找犹太老乡借了一大笔高利贷，招兵买马，把小作坊变成了一个小厂子。 等他把铸币机造好的时候，那奥地利竟然说机器不要了，二成订金也不要了。 他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大坑，可以活埋他的大坑。 “唉，实现梦想实在太难了。要不，我主动跳莱茵河算了，一了百了！” 天黑的时候，债主们渐渐散去，没领到工钱的工人们也没了影子。 绝望的克虏伯也有了主意，慢慢关上工厂大门，迈开沉重的大腿，向远处的莱茵河走去。 这时，一个陌生人却从厂子旁边的小树林冒了出来，和他搭讪，如同鬼魅一般。 “克虏伯先生，你的铸币机遭到退货了吗？” “是的，该死的奥地利人，真是不讲信誉。” “如果现在有人愿意接手呢？” “如果是现金的话，给你两折优惠。” “你真是个狡猾的犹大人，都要跳河了，还要赚一笔。奥地利可是给了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哩。你可一分钱都没亏。” “你想要什么价格？” “我不和你讲价，只要你同意和我合伙开一个公司。” “别做梦了。我知道你就是看中了我手中的秘密，我就是跳河也不会告诉你的。” “听我把话说完，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公司从阴国进些货物……” 克虏伯虽然落魄，却很固执，还鬼精鬼精。 布朗花了好长时间，才使他相信，自己因为在中国禁烟中站在正义的一边，检举了贩运鸦片的阴国商人，得罪了阴国，所以不能从阴国进口任何东西。 但是布朗的努力只是让克虏伯暂时放弃跳河的想法而已。因为布朗说的公司只是镜中月，水中花，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好处。 一天后，布朗帮克虏伯还清了高利贷。克虏伯又拿那些没人要的铸币机给布朗抵了债，但是欠工人们的工资还没有着落。 布朗虽说手里还有一千两黄金和两万麦元，算是个小土豪，但是他还有采购任务，只好继续和克虏伯谈判。 “克虏伯先生，我已经充分展现了我的诚意，你也该拿出点诚意了。” “你先帮我把拖欠的工人工资给还了。” “只要你把这份合同签了，我就帮你擦屁股。” 布朗多年走南闯北，也很精明。他知道和精明得像鬼一样的犹太人打交道，必须长一万个心眼，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克虏伯同样也提防着布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看了看合同样本后，克虏伯松了口气，感觉对方只是让他的公司代购一些采矿、纺织、造纸、印刷之类的机器，倒也觉得没有多大的坑。 他试着又加了一条要求：“伙计，你听着。我知道你们想要我铸造大炮的精钢配方。这个秘密只能存在于我们克虏伯家族，不过我答应每年以最低价卖给你们二十门。” 布朗点了点头，克虏伯要求的其实正是他想要的，也是杰克千叮万嘱要搞到手的。 他跑到这里这么远，难道真是为那几台卖不出去的破机器？ 埃森的犹太商人很多，放高利贷的也很多，就像田边的蚂蝗一样多，你不找它，它找你。 五天后，布朗以那些铸币机器为抵押，又出面借了一万麦元的高利贷，帮助克虏伯结清了工人们的工资，与克虏伯正式签订了合作合同。 和他一起来的10对华人母子也住进了克虏伯的厂子里，不要工钱，帮着老板干活，也算是一种学习。 克虏伯感觉又捡了一个大便宜，脸上笑出一朵花来。 后面的事情很快水到渠成。 克虏伯亲自出面，拿着布朗剩余的钱跑到阴国帮忙买了一批价值4万麦元的机器和军火，又以这些机器和军火找了一个口碑最好、运费最贵的船长杰克，租了一艘排水量有一千吨的木壳蒸汽轮船，让船长把货送到麦洲的螺丝堡。 第51章 优秀洋长工 1841年5月3日，黄金堡。 “中国胜利号”和“中国希望号”做贼似的到了浙江宁波府的镇海，又做贼似地逃离了镇海，最后同时安全回到了这里。 几天后，远在阴国的布朗已经托人给李杰送来一批武器和机器。 “太好了！太及时了！” 李杰望着满满一船的机器，喜出望外。 船上大约有二十台采矿机、五台织布机，造纸机、印刷机各三台，蒸汽锯也有十台…… 布朗这家伙甚至搞来了刚刚出厂的一百支布伦威克击发步枪，这和阴国刚刚发往中国战场的步枪一模一样，是一种后装线膛枪。 和以前的前装燧发枪相比，布伦威克击发步枪射程远、精度高，还防水，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步枪，就是数量太少了。 克虏伯为了表示合作诚意，甚至还送来了两门4磅样炮，换成米制计量单位，口径大约78毫米多。这还是一种前装滑膛炮，发射的还是实心弹和霰弹。 由于克虏伯掌握了一种锰钢复合钢锻造技术，他造出的大炮比同一时期的青铜大炮和铸铁大炮都厉害得多，发射药量增加一倍也不会引起炸膛，射程也由从两里提高到将近两公里。 李杰感觉自己的腰一下子粗了许多。这下子好了，终于可以在太平洋东海岸横着走了，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更重要的是，作为华夏人，他还是想杀回太平洋西海岸，为远方正在受苦受难的祖国做点什么。 他在码头上昂首阔步，双手插兜，感觉这酷酷的海风都在为他梳头。 “李先生。你要的货我全部送到了。这次是货到付款，运费要高一些，需要两万麦元。” 送货的船长见货主迟迟没有支付运费，只好张开破锣嗓子，大声提醒起来。 他也叫杰克，是个洋杰克。杰克在阴国是一个极其普遍也极其普通的名字，比隔壁老王还普通。 过了好一会，李杰才镇静下来，罕见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管眼前的船长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亲热地搂着洋杰克船长的肩膀，径直走向自己的总督办公室，边走边忽悠。 “听我说，杰克船长，咱们名字都一样，品质也一样。先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两天，听听我的计划，再作打算如何？” “先把钱付清再说吧。不赖账才是最好的品质。” 仅仅一个回合，杰克船长这个木头人就把话给聊死了。 李杰不由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洋杰克真是个直性子。不过，好像品性越是好的人越是这个样子。 他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财神爷铁拐李马上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端来一个红布覆盖的盘子。 随着铁拐李摇摇欲坠地揭开红布，里面的闪闪金光顿时亮瞎了对面人的眼。 杰克船长一个精神恍惚，身材不由矮了三公分，主动说起话来。 “天啦！杰克，你不会骗我吧？这么多金子！” “骗你我就随你的姓。听我说，杰克，这是6千两金子，运费、船费，还有请你为我服务三年的酬劳都在里面。如果有外勤，另有津贴。” “什么时候有外勤？” “也许就在明天 。” “愿意为你效劳。我的上帝。” 在巨大的金山面前，杰克船长感到压力山大。 他这艘船实际上还值不到1万5千银镑，相当于3000两金子，他每年的收入不过400两金子，这次运费不到800两金子。这老板太豪横了。 李杰明显感觉得到，杰克此时不仅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甚至灵魂都一起在围绕着黄金堡两个英文大字在颤抖。 土杰克又收了一个优秀的长工：洋杰克。 克雷西夫妇和麦克船长也是优秀的洋长工。 他们真是敬业，对海洋充满了热爱。到了5月20日，不待老板催，他们就主动叫嚷着要到波斯城去接收最新的飞剪船。 李杰只好把克雷西先生留下，让克雷西夫人和麦克、麦道还有红云等人驾驶“中国希望号”去了波斯城。 如果顺利的话，到农历春节的时候，他们就会接回三艘真正的飞剪船。 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这么急让飞剪船就赶回来，现在整个大清沿海都被阴国封锁，除了能从阴国手中买一些俘虏外，哪能搞来一些移民呢？ 所以他对麦克又是交待一番。 “麦克，你们这次回家，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把你们手中的“中国希望号”给卖掉。” “你是认真的吗？” “我的底价是三万麦元，应该会有人买的。” “好吧，你是土豪，你说了算。” “我再告诉你一个赚钱的方法。” “真的？” “谁骗你谁是总统！到时候只需如此如此……” 麦克船长带着一帮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心里却在埋怨他的新东家：“这个杰克真是个奸诈的人，比犹太人还奸诈。不过我喜欢。” 5月底，洋杰克船长带着刚刚改名为“金山堡号”的木壳汽轮也出发了。马立克带了整整两个排的兵力随行护卫。 船上不仅有被李杰任命为外交部长兼贸易部长的柯林顿，30个8岁左右去异乡留学的幼童，一批皮货和700吨粮食，还有足足3万两黄金，加上杰克船长随身携带的现金，足以引起任何人的垂涎三尺。 杰克现在又升级了他的爱好，要干就干更大的！ 他这一次不仅要通过杰克船长到阴国买两艘排水量在三千吨以上的蒸汽轮船，一批枪炮、钢材和水泥，还要继续厚植未来的人才基础，争取早日给他的海盗集团升级带上翅膀。 他也曾经想用这只蒸汽船带一连人马杀回定海，利用他的步兵优势，阻止未来的那场屠杀。 可是他盘算了一下，时间点不大好。等他到浙江的时候，阴国还在围攻福建。大清官员又不待见他，搞不好还会给安上一个汉奸的罪名给咔擦掉。 而且他手头上的倚仗并不多，现在只有六门从麦西哥和螺丝那里缴获的过气青铜炮，射程不过一里的样子。两门克虏伯刚刚出厂的铸钢样炮，还是滑膛炮，也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 他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现在的达科达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也许正危机四伏。 虽说大清和大阴打得天翻地覆，吸引了阴国、麦力哥和螺丝国诸多列强的注意力，但是自己在这里已经扎根两年了，除了麦西哥的草台班子象征性交涉过两次外，好像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这太不正常了！ 权衡利弊之下，欠抢劫的杰克还是选择了把这只珍贵的蒸汽船派回阴国，一个排的炮兵也带上两克虏伯炮随舰护航。 第52章 哈德逊湾公司 麦克船长走后不久，黄金堡终于迎来了从大西洋西岸来的第一批麦力哥淘金客。 这批淘金客大约有200多人，经过7个月丰富多彩的海上漂泊，怀揣着发财梦，来到了黄金堡，照例把周围的山又刨了几百亩，算是对黄金堡的致敬。 和以往一样，他们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这片神奇的土地，却没有任何神奇的事情发生，然后掉头去了南边的梦幻镇。 此时李杰手下的金山矿业分公司已经发展到十个，每个分公司扩张到200来人，还拥有两台大型水力采矿机。 随着河里的金沙越淘越少，越淘越小，大型采矿机开始成为主角。 那些梦想一夜暴富的淘金客不得不感叹，金山金子虽多，但主要还是控制在狡猾的华人手里。 好多在新圣何塞淘金的人每天累死累活，从白人晒成了黄种人，最后又晒成了黑人，每个月还淘不到价值四十麦元的金子。 当然也有一些单干的人走了狗屎运，捡到大块的狗头金，赚得盆满钵满，那也得给梦幻镇的服务行业分点肉吃才行。 如果你要保持体力，总得请个华人老妈子给你做点热乎的蛋炒饭、烤香肠吧。 如果你要想休息好，总得租个华人提前建好的温馨小木屋吧，还赠送衣物清洗服务。 如果你是个特别抠门的家伙，只想在荒山野岭随便搭个帐篷凑合一下，那就对不起了，遇到头疼脑热，没有三、五十麦元的费用，那是治不好的，基本上等于一个月又白干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少白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一阵子后，又厚着脸皮跑到金山矿业公司，请求组织的收留。 “老板，行行好吧，什么活我都能干，包括杀人放火。” “好说，只要好好干，总有饭吃。” 一饼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眯着另外一只眼睛，尽量把心中的那份鄙夷隐藏得深一些。 他现在得意的很，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大当家的又给他拔了整整100支新式柯尔特左轮手枪，还威风的很。 有几个冒险家刚在他的地盘上撒野，被他的保安公司抓住后，直接给沉到金山湾去了。 有人把一饼的暴行悄悄告诉了李杰，李杰挖了一大坨鼻屎，一下子弹到对方脸上，还骂了一句：“真是多事！” 这人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来是海盗，李杰是海盗团伙大当家的。沉海是海盗的优良传统，千万不能因为有了金子就弄没了。 在李杰担心阴国佬的时候，阴国佬早就盯上了他。 1841年1月，哈德逊湾公司在西北地区分公司的老板约翰逊派出乔治船长千里南下，和华人做起了皮货等生意，顺便对李杰的实力侦查了一番。 哈德逊湾公司是阴国人成立的一个殖民公司，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不要脸的公司。它一直跟在阴国军队屁股后面跑马圈地，只要没人抗议，都说这地是它的。如果这地上的人少，嗓门不够大，它也说这地是它的。如果对方嗓门大，但是没有枪，它还是说这地是它的。 能够证明他们所有权的就是一些测绘地图，再加上早已被风刮走的米字旗。 不知不觉间，哈德逊湾公司已经在地广人稀的北麦接近极地的地方建立了鲁伯特地区，大约有五、六百万平方公里的样子，比阴国政府直接统治的卡拿他地区还要大好几十倍。 现在它又吞并了一个老对手：西北殖民公司，进而控制了北麦西北地区和维多利亚堡附近地区。 尽管李杰在黄金堡一带发展，离阴国控制的维多利亚堡地区还有三千来里，这家伙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 5个月后，乔治回来复命。 约翰逊急切地问道：“乔治船长，你这次侦查情况如何？” 乔治面带愁容地答道：“约翰逊先生，情况不大好，华人不仅占领了螺丝堡，还占领了据说黄金遍地的金山，有一万来人了，远远超过了我们维多利亚堡。他们不仅在采矿，还建了不少工厂，甚至建立了民兵……” 乔治的工作很尽责，汇报也很详细，汇报得约翰逊直挠头。半天后，约翰逊才问道：“太可怕了，这才仅仅两年时间。这些蝗虫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得想想办法，阻止一下才行。” 乔治双手一摊，答道：“有什么办法呢？幸亏今年我们大阴帝国的舰队封锁了他们的本土，让他们接收的移民迅速下降。否则他们可能要突破两万甚至是三万人。” 约翰逊问道：“乔治，你觉得派军队把金山占领了，是否可行？” 乔治答道：“这需要国内的命令和军方的配合才行，除非他们主动进攻我们。不过我提醒你，那里的中国人狡猾的很，把工厂都建在内华达山脚下，离海岸线很远，海军来了也很难够得着。而且这事关和中国的关系。如果你真想动手的话，我建议你请示一下国内再说。” 约翰逊仍不甘心，继续问道：“如果我们请陆军南下，捣毁他那些工厂呢？” 乔治答道：“我建议你还是喝点小酒，想想其他美好的事情吧。我提醒你，金山的三百民兵，实际上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陆军，麦西哥政府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乔治的话让约翰逊感觉很沮丧。 对于李杰在麦洲的落脚，作为阴国在北麦殖民公司西北分公司的负责人约翰逊最初是清楚的。那时候他还笑话，一帮海盗像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被螺丝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当杰克带领一帮海盗狗急跳墙，赶走螺丝人的时候，他也是窃喜的。白人内部也有个鄙视链，曾经长期被鞑靼人统治的螺丝人无疑处于这个鄙视链的最底层，约等于野蛮的鞑靼人。 当杰克在金山攻城略地，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警觉了，但是无可奈何。 大阴帝国很强大，皇家海军的军舰几乎遍及太阳照得到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这个角落有时候太大了，他们也照顾不过来。比如从阿拉斯加到大家州上万里的海岸线上，阴国只建有维多利亚堡这一个相对固定的居民点，沿途补充淡水还要看森迪哥、螺丝堡和波得兰等几个港口主人的脸色。 他们也不能太嚣张，到处树敌。 约翰逊把手上的力量拨拉了一下。 他现在能够倚仗的，只有两艘排水量总吨位不到500吨的武装商船，还不如螺丝当时在螺丝堡的力量。就这点可怜的力量还要用于北麦太平洋沿岸的贸易，兼顾威慑周围的土着、海盗、昔班尼人、发国人、螺丝人、麦力哥人……现在又多了中国人。 维多利亚堡没有一艘正式军舰。因为大阴帝国舰队在全球要兼顾的地方很多，国内的注意力又重点放在了大清漫长的海岸线上，不可能为了这伙海盗再增派军舰。南中国海的海盗可是比这里多几十倍。 阴国陆军在北麦卡拿他地区也部署一定的兵力，但是此卡拿他非彼卡拿他，现在只是紧邻麦力哥东北地区的几个省。 为了防止麦力哥这个私生子偷袭，这些兵力都撒在北麦五大湖漫长的边境线上和劳伦斯河附近，就像一把胡椒面，风一吹就不见了。 在这个边境线的北端，发国佬一直在跳，土着人一直在闹。在边境线南端，他们的私生子一直想反噬老子。 麦力哥要不是要急于消化南边刚收编的佛州，安抚一直闹独立的南方奴隶主们，他们的总统好几次都想签发向卡拿他进军的命令了。 在这种情况下，派龙虾兵从地面千里南下是万万不行的，万一卡拿他松松垮垮的边境线又被南边的几个民兵小毛贼给捅破了呢？ 但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又不大符合他阴沟郎绅士的风格…… 约翰逊不是一个尸位素餐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他实际上是这里的总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三手抓。 他先是写信告诉麦力哥人，说是印第安人正和华人联手，准备占领额勒区；接着又写信到国内，说华人要入侵维多利亚堡，请求海军派出军舰前来支援。 最后，他又委托乔治再次南下做点什么。 此时的约翰逊就像一个两头拱火的讼棍，唯恐天下不乱。 第53章 收礼只收狗头金 1841年7月30日，黄金堡。 李杰一脸和煦的坐在总督府办公室，接见各路大神。 再过两天，也就是8月1日，是李杰的生日，也是所有华夏军人共同的生日。 李杰地盘上的狗都收到了消息，海盗头子李大当家的要过寿。 门外，黄金堡和黄金港提前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因为马立克这次回大清，专门从宁波拉回来不少鞭炮，算是为这次庆典添了点新花样。 但是李杰和煦的面容依旧隐藏不住他有些焦躁的心。 最近白人越来越多，华人越来少，白人和华人之间的小规模冲突也多了起来。 华人老实惯了，喜欢习惯性选择忍气吞声。也有的在这里赚了一把后，产生了小富即安思想，提出愿意提前支付当初到麦洲的船费，回到国内去。 他们在这里虽然赚的多，但由于物资紧缺，物价也贵，买一个鸡蛋的钱可以在国内买一只鸡了。 一些人觉得，揣上个千儿八百回国，也许能买几十亩薄田，仅靠收租，就能当个小员外，何其快乐！ 也有的想回国娶个老婆再过来。可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华人安土重迁，也许回去后遇到个胆小的老婆或霸道的丈母娘，就不会回来了。 为了激励士气，凝聚民心，李杰早在一个月前就宣布，将在8月1日这一天在黄金堡庆祝自己28岁生日。 他还宣布，今年过寿不收金银，收礼只收狗头金，或者其他比较特别有孝心的寿礼。 经过两年多的朝夕相处，李杰在这里已经树立了绝对的威望。有的继续喊他大当家的，有的喊他老大，有的叫他老板，有的称他大统领，当然也有叫他大神，反正对他都很崇拜。 也许这里的娱乐太少，也许是杰克已经在方圆千里打出了威名，这不——才到7月底，就有各种神仙已经各显神通，带着各种特别的礼物为他祝寿。 “大当家的，罗纳尔多率领新圣何塞镇一千居民恭祝您寿比南山。” 正当李杰神游天外的时候，率先归顺的白人首领罗纳尔多一声唱白，开启他公牛般的嗓音，第一个向李杰表示祝贺。这也是对黄金堡主人的祝贺，对华人的祝贺。 这是按照李杰的旨意，瘸腿司仪铁拐李精心安排的套路，要先远后近，先外后内，让大家都从中深感荣幸。 李杰回了回神，见罗纳尔多手里的礼物惠而不费，有些不悦道：“公牛兄弟，最近你的日子好过了，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罗纳尔多没有挖到狗头金，只好向华人虚心请教，端了一大盘面包烤的超级大寿桃作为寿礼，喜气洋洋，又接地气，就是十分寒酸。 罗纳尔多不解道：“大当家的有什么烦心事情，尽管交给我们办好了。” 李杰看对方不上道，只好赤裸裸地说道：“怎么说呢？虽说办了个生日宴会，但是到现在我一个子也没收到，难道我要继续等着别人打劫我？” 罗纳尔多吓了一跳，连忙对门外拍了拍手，喊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进来。” 随着两位异域少女袅袅娜娜走进总督办公室，房间的光线瞬间亮了不少。 两位少女按华夏礼仪道了个万福，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大当家的好”，随后还来了一段即兴舞蹈。 那些土鳖海盗看了，个个心神荡漾。 这异域少女吃牛肉长大的，发育的就是好，又蹦又跳的，简直就是在晃动两对活色生香的大寿桃。 旁边的铁拐李第三条腿好像也被晃得有了反应，如果做俯卧撑的话，甚至可以当第二条腿用。 李杰也是跟着两对寿桃的晃动心潮澎湃了好一会儿，呼吸有点急促。 不过他想到一句更美的唐诗：“碧玉炅炅双目瞳，黄金拳拳两鬓红。” 这是诗仙李白泡西域洋妞写下的一篇观后感。你看古人写得多美啊，美而不淫！ 罗纳尔多见这人肉寿桃成功引起了李杰的注意，一脸谄媚地说道：“大当家的，我知道您不缺金子、银子。但是这段时间你老人家操劳过度，比较伤神，我特意给你送来两个美少女给你捶捶背、按按头。这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女孩，只有十六岁，希望你喜欢。” 李杰才皱着眉头说道：“罗纳尔多，我不喜欢你送的桃子，你这是用糖衣炮弹色诱我。” 罗纳尔多一脸便秘：“糖衣炮弹……” 李杰又说道：“这个礼物确实很特别，我还是收下吧，免得寒了你们的心。大不了把糖吃进去，再把炮弹吐出来。下去喝酒去吧。” 李杰说这段话是用中文说的，话有点绕，罗纳尔多虽说最近也在苦练中文本领，半天还是没有闹明白，好半天还杵在那里。 陪他一起来的梦幻镇镇长一饼连忙将他和两个美少女一起请了出去。 罗纳尔多还是不明白，只好在出门后惴惴不安问道：“镇长先生，我是不是公牛冲进瓷器店，又把事情搞砸了？” 一饼笑道：“兄弟，你没搞砸，只是你不懂我们老大。” 罗纳尔多问道：“大哥，我给你十麦元，能否透露点信息？” 一饼摇头，罗纳尔多于是加到二十麦元，最后加到了一百麦元。 一饼见逗得罗纳尔多差不多了，把钱一收，说道：“老罗，咱们是兄弟，谈钱伤感情。我给你指条路，咱们老大最讲兄弟感情，目前还有十一个兄弟没有娶到媳妇，所以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他坚持一个兄弟都不能少。” 罗纳尔多伸了一个大拇指：“这个好说，都包在我身上。” 当晚，罗纳尔多帮忙给十几个海盗牵线搭桥，或者说是拉皮条，说上了媳妇,或者说是开了洋荤。 次日，李杰照例坐在他那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的办公桌旁品茶。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飘了进来，很有美感，比昨天那两个献寿桃、摇太阳的影子更美、更和谐。 只是后面跟着一个不大愉悦的声音：“红雨小姐，给大当家的祝寿也要讲规矩，要先来后到……” 李杰的瘸腿财神兼生日宴司仪铁拐李落在后面，大声劝阻着，然后也学着洋人的样子，潇洒地对李杰耸耸肩，表示他已经尽力了。 在铁拐李的提醒下，李杰提起精神欣赏了一下不远处的风景。这时的红雨没有再女扮男装，而是一袭华夏风的红裙，风情万种的向他款款走来。 看来她对华夏的文化也有一定研究，对这次的礼物也作了精心的准备。 红雨红唇轻启：“大统领，请原谅红雨不请自来。” 李杰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格式化地伸出右手：“如果你有特别的寿礼，我会原谅你的。” 红雨没有回应李杰的右手，而是站在门口处，优美的转了一个圈，然后在原地踢踢踏踏跳了起来，给他来了一段即兴舞蹈。 只见红雨双脚时分时合，轻盈而跳脱，有点像吉格舞，又有点像踢踏舞，也有点像水手舞。 不管什么舞，在李杰眼里，这舞者都像一只充满活力的红色小精灵。 实事求是地讲，红雨好像还没长开，身材并没有昨天昔班尼少女摇太阳那样夸张，但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美得不可方物！ 李杰不由又有失神，坐在那里痴痴发呆起来。 突然一只小手软软地伸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到办公室中间，一起跳了起来。 吉格舞最大的特点就是欢快。虽然没有钢琴、手风琴之类的伴奏，只是十分钟就让李杰感觉到十分畅快、十分享受。 不知不觉间，铁拐李悄无声息又身手敏捷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第54章 目前还是白人的世界 “大当家的，大阴帝国皇家海军乔治上尉求见。” 快乐的时光总是因为短暂而显得宝贵。 随着门外铁拐李的通报声，李杰只好对红雨抱歉地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红雨没有走，一直站在李杰的旁边，很自然地帮李杰整理起衣服。 李杰没再坚持，待红雨整理好衣服，又一本正经地坐回了原来的总督椅，准备摆出一个上位者的优势。 由于突然放松了心情，李杰这次下沉的力度有点大，随着“咯吱”一声，维特破总督留下的破椅子竟然不负重望，不堪重荷，散架了！ 幸亏李杰身手敏捷，在椅子散架之前，仅凭三根手指的力量，借助书桌又站了起来。 紧随铁拐李身后进门的乔治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揶揄道：“尊敬的总督先生，好像你的位子不是很稳啊？” 他的话一语双关，充满了告诫和敲打之意，也代表了他的睿智和情商。 李杰微微一笑：“乔治上尉是吧，谢谢你又送了我一个头衔。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争取把这个总督头衔多保留几年。不过，我贴心地提醒你一下，我每一次被抢劫的时候，都会出现重心不稳的现象。但是到了最后，我都会把对方抢得连裤头都不剩。有时候还会一把火把对方的鸟巢给烧了。” 李杰的话也是充满机锋和警告，代表了他的勇敢和坚韧。 李杰现在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海盗身份。在西方，海盗是冒险精神的同义词，就连阴国皇室都是海盗的战略合作伙伴，根本不存在老鸹笑猪黑。 乔治哈哈一笑，大气地伸出左手：“久仰大名，杰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说明日是你的生日，我谨代表我们约翰逊总督给你送一件特别的礼物。” 李杰：“……” 乔治潇洒地转身走后，李杰死死盯着乔治留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礼物：一张地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乔治送他的礼物太他妈的大了，要他买下后世的大半个卡拿他。其中的额勒哥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块，沧海一粟。 红雨这时小鸟依人地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杰克，这是什么？” 李杰一脸严肃地答道：“这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地主，名下有7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主要集中在北麦北纬49度以北地区。这也是一个最无耻的地主，剥夺了所有原住民的权利……” 李杰花了大约十分钟时间，介绍了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公司也是最大的地产商的哈德逊湾公司的历史。 红雨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杰克，你是个好人，救救我的族人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维多利亚堡和波得兰加起来，只有不到两千的白人，我们一起把他们杀掉。” 李杰苦笑：“红雨，你要记住，目前这个世界还是白人的世界，规则还是白人制定的规则。在白人的世界里，大家对这个金钱换土地的原则基本上还是认可的。我在这里偷偷摸摸、混吃混喝还可以，但是没有能力挑战整个白人世界。” 红雨抹着眼泪：“可是我听说你的国家有好几亿人，比所有的白人加起来都多？” 李杰继续苦笑：“如果这个国家没有觉醒，人口再多也没用，那只是一群世界上最大的鸭子。猎人开始放枪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不会轮到自己。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晚了。” 红雨哭得更厉害了：“你说得真对……我们当时对白人就是这样的……现在想反抗已经晚了。呜呜……” 十几分钟后，随着“咯吱”一声，李杰满脸愁绪地出了门，朝着港口走去。 现在红雨越哭越厉害，让他也没了主意。红雨在哭他的族人，他又何尝不揪心他的族人。他的族人在国内流血，他却和仇人在这里谈交易。 “呜呜……” 随着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李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分析乔治这次主动提出的交易可靠性和可行性。 乔治这次主动提出，哈德逊湾公司愿意以50万阴镑出售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或者以5万阴镑单独出售包括维多利亚堡在内的额勒哥区。 维多利亚堡位置极佳，处于后世温哥华湾的入海口，后世的温哥华和西雅图两个城市都建在这个大湾区，极为繁华。 如果放在后世，估计在这对数字后面再加10个“0”，都有人抢着买，光是一个温州太太炒房团都能拿下整个温哥华地区，一个杭州太太炒房团就能拿下额勒哥区。 即使是现在，李杰如果真的勒紧裤腰带，也许能够和乔治达成购买额勒哥区的协议。5万阴镑也就是1万两金子，便宜得很！ 但是李杰觉得里面充满了陷阱。 如果此时买下额勒哥区，肯定会和一直觊觎额勒哥区的麦力哥结下梁子。自己虽然在大家州招兵买马，那毕竟是在麦西哥名义上的地盘，如果把手伸到额勒哥区，那又不一样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并不仅仅只有中国人懂。 昔班尼最初派了一小支探险队到额勒哥区一带撒了泡尿，就说这里的海水、河水是他们的，海水和河水滋养的土地、鱼类、兽类，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是他们的。 后来阴国人和麦力哥人也先后来到这里，同样尿了一泡尿，也说这就是他们的。 这就是西方白人殖民者的逻辑。 他们才不管华夏商人早就发现这里并在此繁衍生息，郑和下西洋也早发现过这里。 在李杰来的时候，广袤的额勒哥区基本上荒无人烟，日落西山的昔班尼人看到中间的风险，正式宣布退出额勒哥区，放弃对这块土地上的一切权利。 麦力哥缅因州和波斯城的几百个杨基佬冒险家占据了南边一个河湾最大的港口波得兰，代表着麦力哥的势力。 几百个阴国穷鬼盘踞在北边海湾的维多利亚堡，代表着阴国的势力。 双方算是势均力敌，偶有冲突，也是跟邻居隔着院墙双手叉腰、吵架骂娘差不多，嗓子经常会吵冒烟，但一般不会真的动手。因为两国的利益和注意力都在大西洋地区，暂时都不想打破在额勒哥区的脆弱平衡。 来自后世的李杰知道，麦力哥真正露出獠牙，单方打破这个平衡，那也是在打败麦西哥之后，挟吞并大家州之余威，吓得阴国佬尿了裤子。 但是不买呢？机会可是就在眼前，这可是摩托变四轮甚至是变大卡车的机会…… 第55章 红雨的礼物也很特别 第55章 红雨的礼物也很特别 “杰克，想好没有？我明天就会带着这个地图到沃兴顿去。我想他们对你这个东西更感兴趣。” 正当李杰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乔治又走了过来，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 李杰抬头看了看这个气宇轩昂又让人讨厌的家伙，冷冷道：“好啊，我先恭喜你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李杰相信，乔治现在玩的只是左右逢源的小把戏。阴国人现在更警惕的是既有野心，更有实力的麦力哥人。因为麦力哥要建的合众国，不仅仅包括最初的十三块殖民地，而是整个北麦大陆，自然包括他们那个卡拿他在内。 乔治也好好看了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脑袋的家伙一眼，调侃道：“杰克，我给你一个忠告，你不能总想着当海盗，要学会跟文明人做交易。” “法克。”李杰讨厌这个家伙打乱了自己的思路，赏了乔治一句脏话，调头就走。 乔治也不生气，耸了耸肩，表示很绅士，很大度，不和这样的野蛮人计较。 “杰克，你给一把枪，我去敲掉那个傲慢家伙的脑袋，算是送给你的礼物。” 正当李杰往办公室走的时候，红雨从对面迎了过来，突然说道。 她应该看到了刚才的不愉快的场面，也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始终和李杰共进退。 李杰一脸严肃地瞅着红雨，好半天后才说道：“我郑重地警告你，红雨，今后我们要尽量适应白人的规则，用文明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哪怕对方是虚伪的文明人。” 红雨把小嘴一撅：“凭啥，他们不也是在杀人放火吗？” 李杰解释道：“凭这些白人有军舰、大炮和火枪，实力比我们强得多。如果都不讲规矩，我们会吃更大的亏。有了这些虚伪的规矩，至少不会让他们那么嚣张。” 红雨问道：“你说的我们，包括我们达科达人吗？” 红雨这个小丫头不过刚刚十八岁的样子，真是心思玲珑剔透，很快捕捉到了李杰话里的意思。 李杰答道：“包括苏族人，包括所有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自然也包括你。” 李杰现在非常谨慎地避免使用印第安人这个带有歧视性称呼，而是代之以原住民或者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 红雨俏皮地道：“是！我的大统领。” 这时的她听李杰称呼印第安人为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还一口一个“我们”，心里慢慢有了别样的感觉，暖暖的，也痒痒的。 晚上，黄金堡大开宴席，提前为大当家的寿宴预热。 寿星李杰照例是要接受来宾们的提前祝福并回敬一杯酒的。虽说每杯都是浅尝辄止，也架不住客人们的热情。等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也有了六、七分的醉意，十分的困意，倒头就睡。 次日，随着一缕晨曦透过四处漏风的窗户，两只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地谈恋爱。 李杰也醒了，正想起身释放一下负担，却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胳膊，还有一条大腿。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没有做梦，却有一枚大红美女随着晨曦照进了现实，送到了他杯里。这身材，这秀发，这少女自带的体香……不是红雨又会是谁？ 他有一股复合型的冲动，既想上厕所，又想上…… 几分钟后，等他上完厕所，又简单洗了个脸，回到卧室，红雨还在酣睡，一点也不像汉人眼中的淑女，也不像肩负繁荣达科达部族重任的女强人。 他悄悄拿起自己的裤子和衬衫，准备到旁边的房间去穿，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一双温暖的手拦腰抱住了，尖尖的下巴还在蹭着自己的后背，暖暖的，痒痒的。 原来这家伙是个聊斋中的狼，色狼，在假寐！ 如果此时对方是个刺客，他已经挂掉了。可惜他没有把对方当成刺客，反而很配合地又回到床上。 对方柔情似水，一切又水到渠成…… 过了好久，红雨已经是坐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裙摆，现在的她不仅裙子是红的，内衣是红的，就连脸庞也是红的。 显然，她知道中国人对红色情有独钟，是喜庆的代名词，特意作了充分的准备。 李杰就痴痴地后面看着，问道：“红雨，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红雨没有回头，只是略带娇羞的反问道：“喜不喜欢？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李杰答道：“可是我答应过我的海盗兄弟们，只要他们没有女人，我就不结婚。” 红雨这时才转过身来，说道：“我只是爱上你了，没有要和你结婚啊？” 李杰：“你也是穿越了吗……” 李杰有些无语，他前面说的都是阴语，最后一句说的却是中文。 很快，红雨一切收拾妥当，又抱住李杰说道：“我也曾经发誓，不把白人赶出达科达，终身不嫁。谁帮我赶走白人，我就嫁谁。但是遇到了你之后……” 说着说着，红雨有些凝噎，她的话很沉重，像是肩负着整个土着人的命运。 李杰更有些无语，感觉红雨在逼他支持她的事业，这不是搞政治绑架吗？ 他刚刚在这里占了个屁大点的地方，拿什么和白人斗，拿什么和鸠占鹊巢、立国好几十年的白人斗？ 好一阵子后，他才下像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不行，我曾经说了，只要有人敢绑架我，我就要来一个反绑架。” 李杰终于化被动为主动，像剥龙虾一样把红雨刚刚穿好的衣服又剥得干干净净，刚梳好的头发又揉得如同乱云飞渡。 这一次抢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和谐，也充满了阳光，也惊飞了窗外的一对自叹不如的小鸟。 “大当家的，需要把您和夫人的早餐送进来吗？” 李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直到一个公鸭嗓子在门外把他吵醒。 他觉得这个管家越来越让人讨厌，出门就是一个飞腿，强劲的脚风擦着铁拐李的耳根飞了过去，差点把他给吓倒了，吓尿了。 红雨却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说道：“李先生，谢谢你照顾杰克这么久。从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吧。” 铁拐李立即喜笑颜开：“谢谢夫人！谢谢夫人！不过有什么粗活，你还是使唤我好了。” 一个比红雨年龄略大的小媳妇马上从瘸子身后站了出来：“夫人，您如果觉得不方便，就使唤我好了。” 此人正是苟胜利的女儿，苟尾巴花。因为铁拐李老牛吃嫩草，也有人叫她苟尾巴草。她现在夫唱妇随，跟着老公一起为大当家的服务。 第56章 天大的馅饼 第56章 天大的馅饼 上午十点的时候，李杰最终还是请几个心腹到那个快要塌掉的老毛子教堂，一起共进早餐，也算是正式宣布自己的喜事。 虽然快到中午了，听说大当家的终于修成了正果，好多人也是开心地笑了，早饭吃了还可以再吃嘛。 不过有一个人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就是死而复活的马布里。 他发现大当家的死死地盯着他，虽说眼睛里有些玩味，还是主动站了起来：“大当家的，听说您要过寿，我就过来了。” 李杰面无表情：“你不是死了吗？” 不知他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还是想化解自己的尴尬。毕竟当时他是当着全体军民的面宣布了对方的死刑的。 马布里答道：“给您老人家祝完寿，我马上死到北边去。” 大家马上哄堂大笑起来，李杰也不由乐了：“那你给我的寿礼呢？” 马布里答道：“全是人参，共有100多亩，有20多万支，还在地里头。等公子出世的时候，我再给你一起送过来。” 李杰猛地把桌子一拍：“我嘞个去，我以前咋没发现，你也适合当奸商啊，连送的礼都可以先赊账。” 马布里只是嘿嘿地傻笑。 听着大当家的调侃，大家继续哄堂大笑，气氛很是轻松。 从千里以外赶来的马布里因为好久没有和大当家的打交道了，有点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李杰说道：“都坐下吧。我曾经给大家保证过，兄弟没娶上媳妇，我也不结婚。” 马布里刚刚坐下，李杰继续说道：“马布里啊，你们一共是11个兄弟在北边开疆拓土，牺牲了下半身，可歌可泣。媳妇哩，早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这次回去一齐带走。我过一段时间再举行婚礼，不算食言吧？” 马布里连忙又站了起来：“谢谢大当家的。跟着你真是有黄金屋、颜如玉，兄弟们高兴还来不及哩。” 李杰又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给大家宣布。这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馅饼，也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陷阱，你看咱们要还是不要？” 马布里说道：“没事，大当家的。要不，你让我先咬一口，看有没有毒，反正我死过一回了。” 众人又开始哄笑起来。 李杰没有理会对方的幽默，而是一字一顿严肃地说道：“这个馅饼不是有毒，而是太大，有好几个广东省那么大。可是它现在就摆在我面前，事关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和长远发展，还得和大家商量商量。刚好老马也回来了，大家到得比较齐了，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一个小时后，李杰把目前遇到的机遇和挑战基本说清楚了。 根据他的说法，黄金堡现在面临的挑战不是外来淘金者，也不是咋咋呼呼的阴国人，更不是趋炎附势的昔班尼人，而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麦力哥人。 黄金堡如果想做大做强，有三个发展方向。 一是向东翻越已经改名为雪华山的内华达山，经营2000里外的盐湖，那里有丰富的铜矿和煤矿，发展冶炼业。 二是北上3000里购买阴国人手中的额勒哥区，在那里建立海军，发展人参种植和皮毛贸易。 三是南下2000里经营昔班尼手中的森迪哥，获取那里的港口，建立海军，发展造船业和冶炼业。 一听大当家的还要开拓大大的疆土，一帮海盗头子顿时感觉自己逼格拉高了许多，个个像大清的军机大臣们那样，开始参政议政起来： “我觉得南下好些，北边太冷了，兄弟们大都是南方人，到北方不习惯。” “我觉得还北上好，这样离麦力哥这些鬼佬更远一些。” “如果苏族愿意合作的话，我觉得向东边的盐湖方向发展更好一些，就是我们人手太少了。” “……”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还在激动地讨论北上、南下还是东进。 都是一群没文化的海盗，以前都没坐过摩托，现在却要坐火车。 尽管说不出太充分的依据，但是很显然，他们已经被李大当家的带到一个更高层次上了，每一步前进都是一大步子，起步都是一千里，太他妈的鼓舞军心，蛊惑人心了。 更多的人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海盗了，也不是海盗集团了，他们要成立一个国家，大大的国家。 他们这些海盗都是他妈的开国功臣、军机大臣、柱石大将军，也许还要跟着大当家的封个公、拜个侯什么的！ 这才几年啊？瞧这大当家的把这窝海盗的家当的…… “大当家的，我们为什么不在金山建立港口和海军？”这时突然有个声音问道。 李杰抬头看了看，是负责在梦幻镇挖金子的独眼龙一饼。 李杰反问：“那你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会金子多吗？” 一饼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杰神叨叨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那里地震也多，只要来一个大地震，那里随时会被夷为平地。” 一听说那里会发生地震，众人在对李杰更加崇拜的同时，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刘易斯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这样，咱们都是喝海水长大的，肚子没什么墨水。还是和当初你带我们到这里时候一样，打江山是一件大事，你说了算，不要浪费时间了。” 在刘易斯的提议下，大家纷纷说好。 李杰这时也揺好了思路，开始认认真真说道： “我是这么分析的，麦力哥今年和他们东南角佛州一个叫克里克的土着部落正在死磕，再过三、四年，它会吞并南边的得个萨斯共和国，也叫孤星共和国，接着它会侵略麦西哥合众国，正式扩张到这里……” “大家不要怕。在麦力哥把魔爪伸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会有大约五年左右时间的机会。五年内，我们必须把我们的人口发展到100万人以上，确保能养活一支10万人左右的军队。” “同时我们要尽量避免和阴国人翻脸，以确保我们的运输线不受到攻击。因为阴国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他们的军舰比我们的马都多。” “我知道阴国对额勒哥区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和所有权，只是阴国人和麦力哥人暂时达成的口头协议，双方共管。它们卖给我们额勒哥区只是空手套白狼，顺便引起我们和麦力哥的冲突，达到他们所谓的北麦战略平衡。” “但是5年后，等麦力哥收拾了我们南边的麦西哥，我们要么把脖子洗白了，等着他的屠刀，就像几十年来原住民所遇到的那样。要么现在就打造自己的铁嘴铜牙，谁他妈的敢来抢老子，老子非倒抢他一次不可。” “现在我决定，暂时和阴国人合作，购买额勒哥区，哪怕上当也好，先用白人的规矩堵住白人的嘴，同时向南进取，经营森迪哥，准备建立海军基地。” “大家也许会问，我哪来这么多人经营这南北5000里的地方？我告诉你们，最迟到明年这个时候，大清会因为败给阴国而开放国门，百姓出海讨生活更加容易。再过几年，大清境内会烽火四起，数百万百姓会揭竿而起，会有更多的百姓背井离乡……” 海盗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因为李杰现在的威望如日中天。他以前的诺言都兑现了，预言也实现了，现在又像一个神棍，又放了几个爆炸性的预言，同时也是继续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 其实李杰也在吹牛逼，以他现在的运力和大清的锁国政策，5年之内能从大清运来10万人都不错了，还100万人! 不过，创业嘛，鸡血比思考更重要，如果老是理性分析客观困难，手下这帮人又会跑光的…… 第57章 尽一下心意 中午寿宴结束得出奇的快。 因为大当家的在酝酿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大家在高度兴奋之后，都出奇的冷静，没有酗酒，更没有醉酒闹事。 饭后，李杰又把几个心腹召到教堂，开始交待事情： “阴国马上要继续大举进攻大清，我准备亲自回国一趟。尽点炎黄子孙的心意，同时再招点人马过来。” “铁拐李，我走之后，你和红雨、李约翰共同坐镇鹏城。那是我们的根基，金山可以丢，那里不能丢。” “红雨，把你这次送来的两百新兵交给刘易斯训练，增强这里的守卫。你写信给你父亲，让他出面请额勒哥区的卡尤斯部落酋长过来一趟，谈谈合作。” “一饼，你让罗纳尔多陪你去一趟森迪哥和那里的昔班尼人谈判，咱们把幸福村和希望村一带的地盘让给他们，和他们交换森迪哥。” “马布里，你先从北边撤回来，接替黄飞鸿驻守梦幻镇，守住金山的口子。” “我提醒大家，万一黄金堡和梦幻镇受到攻击，守不住了，大家都撤到鹏城去。千万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割地赔款都不是个事儿，等我回来，会让他们加倍赔偿……” 显然李杰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做好了周密的安排。 还没举行过门仪式的红雨已经坐上了压寨夫人的位子，替他镇守后方。 到了下午的时候，乔治前来和李杰告别，说是要去沃兴顿和麦力哥人做交易。 李杰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先和他谈起了交易。 “乔治，我这次只是凑了一万阴镑。如果你们愿意，我们签订一个三年分期付款协议好了。” “听说你一直在以这种方式做生意，维特总督就是这么被你坑的。” “你误会了。这完全是他太贪心的缘故。要不是他想打劫我的话，他应该还是这里的总督。所有和我做生意的人都说，我是最诚实守信的海盗。” “如果是分期的话，必须要6万阴镑才行。” “太贵了。要不这样，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把你的船送给我用一下，我回一趟大清，保证在年底之前把钱给你筹齐？” 乔治好好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先在黄金堡住上一段时间，反正从这里往返大清也就是四个月的时间。刚好他也想再好好侦查一下，深入了解杰克的实力。 其实，5万阴镑相当于1万两金子，李杰如果想挤一挤，就像上次一样，搞点众筹，马上就可以凑齐。 但是李杰有自己的想法，既想稍稍掩盖一下自己的实力，又想狐假虎威，借船出海，回国尽一下心意，还想顺便在国内把他前段时间想到的京城四少等人才给挖过来。 当晚，李杰请乔治带来的“商人号”武装商船全体船员喝了顿酒，顺便敲定了合作细节。 第二天中午，在克雷西先生的导航下，改称“老板号”的“中国胜利号”和“商人号”一前一后出航了。 “老板号”带上了黄金堡最后的三门螺丝步兵炮，李杰的徒弟黄飞鸿带了一个排的兵力随行护卫，每人装备了最新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和阴国的布伦威克击发步枪。 “商人号”武装商船并不大，排水量只有300百吨的样子，上面有40个船员和水手，但是它有两门用于自卫的小口径火炮，还有可以用来狐假虎威的米字旗。 由于“商人号”走得太慢，“老板号”要和它保持步调一致，直到9月30日才走到舟山外海附近。 此时阴军舰队正封锁浙江沿海，配合陆军全力攻打定海。 李杰率船队在外海徘徊许久，始终无法接近进入镇海城的大峡江，或者是稍微北边一点的杭州湾。 李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阴国舰队对舟山岛上的定海城进行一边倒的降维打击，或者说是一场屠杀。 按照历史记载，以葛云飞为首的清军虽然殊死抵抗，伤亡不下5千余人，几乎是全军覆没，阴军此战伤亡不过30人…… 看着远处的火海，李杰心里在滴血，恨自己不能开挂，带一支现代化舰队过来。 10月3日晨，阴军攻下定海城后，主力进城休整，或者叫烧杀抢掠。 阴国皇家海军舰船也有些松懈，没有多少船只在外海巡逻警戒。 刚好海面刮起大风，李杰下令船队高挂米字旗，强行突破阴军封锁，直扑大峡江口。 等阴舰反应过来时，“老板号”已仗着速度优势，进入大峡江口。“商人号”船长是个滑头，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拼命，马上向后面的阴舰打了白旗，投降了。 到了傍晚，李杰指挥“老板号”一边打出白旗，一边直扑镇海城。 大峡江就是后世的甬江江，两岸招宝山和金鸡山上、山下都设有清军炮兵阵地。驻守这里的清军也不管青红皂白，看着这船长得和洋人的帆船大差不差，也不管黑旗、白旗，竞相开炮。 由于“老板号”吃水过深，船长麦迪是麦克船长的一个二副突击提拔的，经验有些不足，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将船给整搁浅了。 黑压压的清军手持长枪、鸟枪迅速扑了过来，黄飞鸿迅速指挥一排步兵将黑压压的击发枪对准了远处的清兵。 “放下枪！” 李杰大声喝道，又让排长黄杰夫赶紧竖起一个大旗子走到船头，迎风展示。 岸上的带队军官倒是个谨慎的人，他见对面的旗子上用汉字写着“爱国华人，扶清灭洋”八个大字，也约束手下不要开枪放炮，让船上人员乘小船下来，接受检查。 第58章 蒙古倔驴 晚上，镇海城内两江总督行辕小花园里，灯火通明。 镇海城是当年明朝为了防备倭寇建的一座城池，寓意镇守海疆。 两江总督裕谦被皇帝派到这里指导军务之后，就把总督行辕设在镇海城，防止阴夷来犯。 裕谦望着眼前的李杰，简直不敢相信，魏源口中的海外异士李杰在浙江军情最危急的时候真的来了。 此时的李杰十分精瘦，或者说又黑又瘦，但是又十分精神，像一头秦琼的马，膘都在里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杰在脑瓜子后面蓄起了一条假辫子，因为造假功夫不过关，一会儿就松松垮垮，掉了下来。 裕谦没有计较，亲自为李杰斟上满满一杯酒：“李义士不远万里救国，老朽敬你一杯。” 李杰恭敬答道：“大人言重了。大人虽出身蒙古，也是轩辕后裔，对华夏忠心义胆。李杰实在不忍心故土沦为焦土。” 双方惺惺相惜，很快一饮而尽。 裕谦放下酒杯，问道：“先生曾言镇海必失，清军必败，我必自杀，现在又何必冒险相救呢？” 李杰苦笑：“也许是想尽一份炎黄子孙的心意吧，只是草民能力有限，这次回来只带了一万石粮食、六十支洋枪和三门旧炮，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李杰现在真是很尴尬，重生回到一百多年前，除了一些超越前人的雷人预言，什么拿手的东西都没带来。 这是什么破事啊！还不如到街上扮个真正的神棍，骗点钱来得实际…… 裕谦很快又为李杰斟上第二杯酒：“唉，你们汉人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夫这就上表为义士请功，争取个功名，你也好回国效力。” 李杰很敬佩裕谦，但一看对方还在走招安的老路，明显和自己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连忙答道：“总督大人，还是算了吧。我还是那句话，落后必然挨打，此战镇海必失，清军必败。只是希望大人好自珍重，好钢用到刀刃上，不要自轻。” 裕谦正色道：“我乃朝廷封疆大吏，自然守土有责，与镇海共存亡。” 李杰心里叫苦：“这可遇到一头蒙古倔驴了。” 他也不好强求，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大人，实不相瞒，我来还有一事相求。” 裕谦豪爽地答道：“明人不说暗话，但说无妨。” 李杰于是说道：“此战之后，大清将有更多的人睁眼看世界，五口通商势不可挡。我想和大人做一笔交易，如果我能帮助守住镇海城南北任何一山，请允许我在上海、宁波、杭州等地设立代办处，长期招引国内百姓到海外经营。” 李杰上次在兄弟们面前吹了个牛，说是五年内要从大清移民百万到金山。事后冷静下来后，连他自己想想都不大可能，但事到如今，他没有条件也得努力创造条件。万一大清想通了呢？ 裕谦很是不解：“李义士，你既是大清子民，为何不回国效力？” 李杰见对方三句不离招安，心里慢慢有些失望，只好推脱道：“还是算了吧，我听说皇帝还要缉拿我哩。” 裕谦宽慰道：“我已经向皇上说明情况，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我会以死相谏。” 李杰又说道：“听说朝里的军机王鼎大人为林总督的事情，以死相谏，最后还是白死了。何况我本不是大清子民，只是炎黄子孙而已。” 听对方提到王鼎，裕谦顿时像全身被抽空了力气。 李杰提到的王鼎可是清廷军机大臣、皇帝身边红人，为了劝皇帝收回发配林总督充军伊犁的成命，来了个壮烈的尸谏，结果还是白死了。大清朝堂稍稍有些良知的人都为之心寒。 过了半晌，裕谦只好说道：“你……唉，还是算了，大敌当前，咱们还是一致对敌吧。不知义士对破敌有何高见？” 裕谦虽然保守、虽然顽固，但也并非顽固到底，终于想到了大敌当前这个共同的目标。 李杰敬了对方一杯，继续苦笑：“如果大人早一个月将定海城的六千将士调回宁波城周围，步步诱敌深入，也许还能多坚持半个月。可惜了这六千将士！” 他这是在委婉批评对方盲目死打硬拼，不讲战略战术。 裕谦不以为然：“有何可惜！你自己也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誉。” 李杰心中不由一声哀叹，双方始终有认识上的代沟！ 他只好再次换了个话题：“好吧，我言尽于此，只请大人送我十名心腹护卫，我教他们射击之法，关键时也能保全大人性命。” 裕谦还是不以为然：“不必了，义士既然窥破天机，我不自杀，恐怕有违天时。” 由于思维不同步，李杰发现自己简直没法和对方沟通，回国参战的满腔热情迅速降了好几十度。 临别之时，他只好向裕谦表态：“总督大人，我只有三十人马，就助你杀阴兵三百吧，明天请派人带我去查看地形。” 此后连续数天，李杰在裕谦的亲自陪同下，对镇海城周围的主要防御工事进行了认真检查。 镇海城只是一座县城，原为明代防御倭寇所建，是宁波府的门户。 在其下游不远处，又有招宝山和金鸡山两个制高点夹岸对峙，作为镇海县城的门户。两座山下也筑有炮台，可以威胁过往舰只。清军以两山为基地，各派有重兵防守。如果从地形和地势上看，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李杰又看了看清军的大炮，都是生铁铸就，因为害怕炸膛，外面多加了好几道铁箍，显得十分笨拙。 他不由摇了摇头。 这些大炮射程不过一里左右，还不如明朝仿造的红夷大炮射的远，在阴军舰炮面前，顶多算是大号的鞭炮，根本打不到阴舰。 如果此时有二十门克虏伯大炮，也许历史可以重写。但是李杰现在只能企望进行局部的改写。 10月8日，李杰发现，自己前后送来的六门螺丝青铜炮都被放到北岸招宝山脚下的威远炮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让人撤走。 招宝山守将、浙江提督余步云质疑道：“李义士，这大炮放在这里，正好痛击敌舰，放到别处，是何用意？” 李杰答道：“余将军，这只是对付步兵的小炮，射程不过一里，根本打不到敌舰，即使打到了敌舰，也只是挠痒痒，不如放到山后，专门对付登陆的阴夷步兵，也许还能多杀几个人。” 正在这时，有两艘阴国小船快速抵近招宝山和金鸡山炮兵阵地，余步云当即下令开炮。 李杰连忙说道：“不能开炮。这是阴国人在侦查我们的炮兵位置，故意引诱我们开炮。” 余步云不胜其烦，直接对裕谦说道：“大人，我怀疑此人是阴夷的奸细。” 裕谦道：“余军门多虑了。此前李义士已经多次助我军粮器械。大家还是相忍为国，招宝山的防务就请余军门多操心了。” 大清的军事指挥体制很复杂。 浙江提督是浙江一省最高军事主官，主管全省军务。裕谦是两江总督，本来管不着浙江，只是被皇帝拉来当差，临时指导沿海军务的。 大清官场的话术也很复杂。主管和指导之间有好多弯弯绕。裕谦虽然官大一级，也是外来的和尚，不好驳地头蛇余步云的面子，只能在二人中间和稀泥。 李杰见状，建议道：“裕大人，既然如此，我还是带领我的人马去守对面的金鸡山吧。” 第59章 初战龙虾兵 10月9日，在李杰的坚持下，裕谦派人把那6门螺丝小炮转移到镇海城对面金鸡山背后的戚家山上，埋伏起来。 这些小炮都是青铜铸造，比阴国的山炮和榴弹炮落后好几十年，但是只要部署得当，咬阴国人一块肉下来还是可以的。 镇海城是当年明朝为了防备倭寇建的一座城池。戚家山当年因戚家军驻防于此而得名。 李杰好好侦查了周围的地形。戚家山并不高，但是非常适合小股步兵打埋伏。 只是李杰的小股太小了。他不由有些遗憾，哪怕他有300名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也许会让戚家山名声大噪。可惜他只有30人。 部署好戚家山的防务之后，李杰又让排长黄杰夫去贴身保护负责金鸡山防务的清军总兵谢朝恩的安全。 按照历史记载，谢总兵在阴军第一轮炮击中就被阴军炮火震落水中淹死了，导致了整个金鸡山防线的迅速崩溃。 他不得不防。 10月10日早上，大批阴国军舰突然涌入大峡江，猛烈炮轰金鸡山清军阵地。 清军总兵谢朝恩指挥山上五十门大炮奋起还击，炮弹如雨。正如李杰预料的那样，清军大炮射出的炮弹几乎都落在水里，无济于事，阴国军舰毫发无伤。 待清军大炮都充分暴露位置后，阴国军舰进一步靠近金鸡山，开始了更为猛烈的炮击。阴军舰炮射速快，射程远，口径大，还有测位仪的辅助，射击极为精准。 不到一个小时，山上和山下的清军炮台尽数被毁，两千守军死的死，伤的伤。在炮台上指挥作战的主将谢朝恩也被一炮震落水中，剩下的人惊慌失措，纷纷向山下逃命。 阴军很快派出500步兵从金鸡山正面强行登陆。 与此同时，另有1千阴军步兵乘多艘小船已经从大峡江南面的支流小峡江迂回到金鸡山背后。 “呯呯呯……” “轰轰轰……” 眼看两路阴军就要在金鸡山会师，围歼山上清军，金鸡山背后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山包上突然枪炮齐发，将迂回到山后的1千 阴军打得晕头转向，当场死伤80多人。 阴国兵都穿着红色的军服，像一只只大号的龙虾，因此又称龙虾兵，目标显眼。只可惜李杰手中火枪兵并不多。如果他有300精锐火枪兵，恐怕在第一波伏击中能干掉一半的小龙虾。 这些龙虾兵训练有素，在受到袭击之后，迅速展开更为猛烈的还击。他们携带的山炮可以射出杀伤力更强大的霰弹，比螺丝炮更猛。 李杰不得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对方炮弹飞过来之前，扔下笨重的大炮，带着手下三十来人和清军炮手，赶紧跑到另一处小山头继续放冷枪。 与此同时，排长黄杰夫也冒着阴军的密集炮火，抢在阴军步兵正面登陆之前，将谢朝恩从水中给捞了出来，背到金鸡山上。 山上还有1千来个清军，看主将回来了，也慢慢有了主心骨，开始手持各种武器进行还击，打死打伤100多阴军，将正面入侵的阴军又给撵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江面上的阴舰对金鸡山炮台发动第二波炮击。好在谢朝恩在黄杰夫的劝说下，及时将人马从山后撤了下来，刚好遇到正在围攻李杰的阴军，双方又是一番激战。 谢朝恩带来的清军很是勇敢，手持大刀、长矛、鸟枪、弓箭，数次发动正面冲锋，战死五百多人，仍然死战不退。 龙虾兵红色军服很显眼，李杰带来的30人趁机不停地放冷枪，打得又准又狠，不时敲掉一头龙虾。 迂回的阴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大部分仍然是燧发前膛枪，只有一个连队刚刚装备了从国内运过来的布伦威克式击发枪，所以对清军的火力优势并不是太明显。 再加上阴军背后还有一支不大不小的力量在牵制，也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清军，以致于双方打得都很艰苦。 战斗到下午的时候，阴军又累又饿，只好扔下300多具龙虾尸体，仓皇撤退。 清军终于获得了一场惨胜。 这比刚刚结束的定海之战5千多清军将士全军覆没的结果要好得多，比历史上真正的金鸡山之战清军全军覆没也要好得多。 战后，谢朝恩和黄杰夫带领剩余人马亲自找到李杰致谢。 “谢某感谢李义士冒死相救。” “都是炎黄子孙，谢就不必了。谢将军还是随我到过江寻机歼敌吧。我们以消灭阴军有生力量为目标，不要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 “没有总督大人的命令，谢某只能死守阵地。” “那好吧。谢将军，如果信得过我，就将军队熟悉水性的人交给我，由我带着，晚上冒险过江，增援对面的裕总督吧。” “那好，我挑一百个兄弟跟你渡江，增援总督大人，其他的人还是要跟随我誓死守护阵地。” 李杰劝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劝动谢朝恩集中兵力退守大峡江北岸的招宝山。 半夜时分，李杰带领还剩下的25个兄弟和100清军兵勇乘坐几条小船冒险过江。 途中，他们不慎被阴军发现，招来一阵胡乱的炮击，最终还是有20个弟兄和80名清军到达招宝山脚下的威远炮台。 这时，前天还牛逼哄哄的余步云早已经提前溜了。他在白天见识了阴军舰炮的厉害后，肝胆俱裂，只剩下一个姓王的守备在坚守炮台。 李杰急切地问道：“王守备，明日阴军可能要进攻招宝山，你这炮台提前暴露了位置，估计守不住了。” 王守备慨然答道：“李义士，军人当以战死杀场、马革裹尸为天职。我不会像姓余的那样当逃兵。” 李杰继续劝道：“你听我讲，这招宝山是镇海县城的屏障，阴军攻陷炮台之后，必定攻占招宝山，然后在山上架起大炮，炮轰镇海城。裕总督有危险啊。” 王守备答道：“总督大人有令，各守阵地，人在阵地在。总督大人也不会后退半步。” 又是一头顽固的倔驴！ 李杰好一阵子无语，心里对王守备又是敬佩又是气恼。 他最后说道：“唉，你们怎么都……你再给我一百人马，我到后山伏击阴军，也许能给总督多争取点时间搬救兵。” 王守备这次倒没有再固执下去，给他又挑了一百名小兵。 第60章 镇海大战 10月11日上午，阴军经过充分准备，在舰炮的掩护之下，再次大举进攻金鸡山。 山上清军既没有大炮可以还击，也没有李杰等人的支援，谢朝恩身先士卒，死守不退，守得非常悲壮。 不到两个小时，谢朝恩用手下的1000名清军全部殉国。 下午的时候，阴国军舰开始炮轰招宝山下的威远炮台，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威远炮台上面的大炮悉数击毁。 搁浅在威远炮台附近的“老板号”也被阴国军舰击毁。 阴军通过审问“商人号”船长，已经知道了这艘船实际上叫“中国胜利号”，背后的老板实际上是个从北麦螺丝堡回来的中国人。 所以他们对这艘帆船恨之入骨，问候了数百发炮弹。 另有两路阴军从远处登陆，从背后迂回镇海县城东面的制高点招宝山。 傍晚的时候，李杰带领二百人埋伏在招宝山背面，成功伏击了一支阴军，又打死打伤一百多人。 因天色已晚，阴军只好暂停进攻。 第二天，阴军集中三千步兵和三十门大炮，从北面和东面两路迂回招宝山。 阴军使用的都是可以发射霰弹的山炮，对步兵的杀伤力极大。 面对阴军凶猛的火力，李杰抵挡不住，只好把手中剩下的150人撤往镇海城东门外的东岳宫重新布防。 东岳宫是镇海城最后一道屏障，在镇海城东门和招宝山之间。东岳宫一失，镇海镇将彻底玩完。 这时，逃跑到这里的浙江提督余步云被江面的舰炮吓破了胆，抢过一匹马，又要逃跑。 李杰见状，掏出左轮手枪，抬手一枪就将其撂倒。 一些清军官兵不由目瞪口呆，这朝廷任命的从一品大员说杀就杀了？ 李杰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乘兵荒马乱，大声喝道：“裕总督有令，余步云多次临阵脱逃，就地阵法。能随我奋勇杀敌者，一律官升三级。” 东岳宫附近还有一些溃兵，经过李杰的振臂一呼，又有五百多人停止了溃逃。 当然，他们其中不少人并不是怕死，而是受溃败影响，被裹挟了而已。 李杰迅速清点了手中的兵力，还有大约700个清兵以及自己再来的16个兄弟。 随他而来的共有32人，两仗下来，只剩下一半了。 他的心在滴血，决定再打一仗，也撤回到宁波府城算了。 在李杰的指挥下，700来个清兵立即动手，又把以前的工事加固了些，主要是多挖了一条壕沟，壕沟间挖通了连结道，前面又挖了一些散兵坑。 可惜阴军没有给他留太多的时间。 不到两个小时，1000阴军就在舰炮的掩护下登陆，从正面直扑东岳宫。 “都听我的，不要害怕，脑袋都给我藏严实了，给我放近了再打，老子不开枪，一律不得开枪。” 为了稳定军心，李杰亲自带了16个兄弟和200名清军鸟枪手在刚刚挖好的第一道壕沟里御敌，教大家最简单的防守战术。 当阴军离清军只有四十来米的时候，随着李杰“呯”地一声枪响，清军的鸟枪、抬枪纷纷开火。 清军都是火绳枪，发射速度极慢。荒乱之中，有的忘了装弹丸，有的多放了二两火药，引起炸膛…… 两轮射击之后，李杰就让他们后撤，由自己带来的16个兄弟用击发枪在后面掩护。 等阴军大炮进行火力支援时，李杰带着人马已经撤退到第二道壕沟。 当炮击停止后，阴军扑了上来，迅速占领了第一道壕沟。李杰又令500清军手持大刀、长矛，冲了上去，和阴军展开白刃战。他自己带着16个兄弟在后面放冷枪。 阴军一下子被清军这种打法打懵了，被迫暂时撤退。 李杰又派三十几个胆大的清兵组成敢死队，手持大刀趁乱摸进前面挖好的散兵坑藏好。 等阴军再次冲上来的时候，这些敢死队员一跃而起，杀了阴军一个措手不及，当场砍死砍伤五十多人。 战至天黑的时候，阴军在东岳宫阵地面前死伤四百多人，硬是不能前进半步。 清军还剩下四百来人，李杰的兄弟也只剩下12人，由最初的一个排变成了一个班。 这时，坐镇县城的两江总督听说李杰当阵斩杀企图逃跑的浙江提督余步云之后，先是大惊，后面又听说李杰指挥清军在东岳宫杀得阴军寸步难行后，又是大喜。 他终于相信了李杰的赤诚之心，也相信了李杰的作战能力。 他连忙搜罗城内的溃兵，又带上自己一标亲军共计一千人马出东门口支援，誓要与李杰共存亡。 李杰当即表示拒绝：“总督大人，我们两天来已经累计斩杀阴军过千，明天必定遭到阴军更大规模的报复，你还是带上镇海城内的百姓撤到宁波府城吧，不要作无谓的牺牲。” 裕谦慨然答道：“李义士，我裕谦虽是秀才点兵，不懂战阵，也是饱读圣人之书，知道义不独存。” 李杰一下子被惹恼了：“你个死脑筋！听我一句劝，明天阴军就会在招宝山上架上大炮，居高临下轰击镇海城。到时候不仅是这里，包括镇海城都会变成一片齑粉。我也会在今晚西撤，和阴军继续周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裕谦也不恼怒，径直对着李杰把腰一弯：“义士尽力了，早就实现斩杀300阴夷的承诺。请受老夫一拜。但我裕谦世受皇恩，决心与镇海军民共存亡。” 李杰气得骂道：“我日你大爷！” 裕谦还是不恼不怒，反而哈哈一笑：“义士就是我大爷。” 李杰哭笑不得：“唉，你他妈的怎么比蒙古驴还顽固？” 裕谦这时让人递给对方一堆东西，目光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渴望，说道：“义士不要多言。这是我两江总督的关防大印，不能落到夷人手里，拜托义士交给宁波知府邓廷彩，由他转交朝廷。还有遗书两封，烦请转交朝廷及犬子德龄。” 李杰心中对裕谦是又敬又气，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壮，真想一棍子将这个家伙敲晕。 裕谦这时又道：“义士乃域外高人，助我杀敌超过林元抚，此生足矣。老夫无以为报，给你留下了三份空白文书，你想要什么，自己填好后，自行盖印去吧。” 元抚是林总督的字，裕谦这个老顽固、老顽童，在临死之前，竟然为杀敌数量超过了同事林总督而沾沾自喜。 李杰不由哀叹：“落后，限制了英雄的志向。” 第61章 现在回不去了 10月12日，阴军果然集中火力炮轰东岳宫清军阵地。 榴弹和霰弹铺天盖地而来，迅速击垮大部分防守清军的意志。 许多清军士兵开始丢下武器，转身逃跑。 “兄弟们，跟我杀啊！” 裕谦见状，不待阴军步兵冲锋，把大辫子往脖子上一盘，率先提刀上马，带领最后的五百清军主动发起了冲锋，视死如归。 不到十分钟，裕总督就连人带马被阴军的猛烈炮火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李杰摇了摇头，这裕总督虽说落了个忠烈美名，只可惜他那手下五百清军白白给阴军送了人头。 他对着裕谦阵亡的方向深深一拜，还是选择了撤退。 他现在也无力扭转大局，只能率领12个弟兄、大约400清军兵勇，还有提前从“中国胜利号”上转移的120个水手进入了宁波城。 他想把两江总督的关防大印交给宁波知府邓廷彩，没料到这家伙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宁波城风声鹤唳，有些大户人家带着金银细软和家眷也跟着逃出城去。也有些从前线溃退下来的散兵游勇，趁机浑水摸鱼，打家劫舍， 李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经过连日血战和行军，他的兄弟又累又饿。 由于李杰在前期战斗中表现出超强的指挥能力，400名清军一直跟在他后面，没有溃散，也没有扰民，但也增加了李杰的负担。 李杰让黄飞鸿和黄杰夫等人将随身携带的金子拿了出来，给大家换了点吃的，每两人又给发了一两金子，准备予以遣散。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都不愿意离去。 一个士兵向他请求道：“李义士，你比那个捞钱第一、逃命第一的余步云强一万倍，我们干脆就叫你李军门，跟着你继续和阴夷干。“ 李杰只好安抚道：“李杰在这里谢谢各位兄弟，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阴夷火器实在太厉害，继续对抗下去，只有白白送死。” 众人又道：“我们不管，大人走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 李杰：“……” 他现在是既感动，又无语。 他感动的是，仅仅三天，就和这些史书中的溃兵和怕死鬼结下深厚的友谊。 无语的是，自己这两天有点投入，把本钱基本都打完了。除了手枪，步枪弹药都打完了。一个排的弟兄只剩下了一个班。“商人号”已经投降了阴国人。“中国胜利号”搁浅后也被阴军击毁。 来时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 第二天，李杰休息好后开始找为首的两个清军头目做工作： “汪把总、解把宗，实不相瞒，我来自万里之外的海外，那里到处都是金子。但是，我带的船都被阴国击毁了，现在想带你们跟我去发财都没有办法。”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暂时找个地方安歇一下，等战后你们到上海也好，到这里也罢，遇到前面带有‘中国’字样的大船，报上我的名号，尽可上船。” “如果你们不怕路远，你们现在就去广东的澳门，也许能等到我的船只。” 见李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两个叫汪宗宾和解天培的把宗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分别去做其他兄弟的工作，总算把人慢慢给遣散了。 只有一对叫胡板凳、胡扁担的兄弟，因为是浙江萧山籍人士，熟悉当地情况，人又长得精神，幸运地被留在李杰身边跑腿。 李杰又让徒弟黄飞鸿带十个弟兄护送麦迪等120个水手从陆路南下澳门，想办法从那里租船回黄金堡。 他现在很缺人，尤其是水手。这些水手甚至比他的步兵还宝贵。他损失的士兵可以通过和原住民合作进行弥补，但是这些经验丰富的水手损失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补充。 他给了黄飞鸿400两金子和一份盖有两江总督府关防大印的文书，上面写着“海外来洋助战华人，官民一体保护”等字样，让他见机行事。 当天下午，阴军顺大峡江长驱直入，抵达无兵可守的宁波城。 李杰也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带着排长黄杰夫和胡氏兄弟，乘着暮色离开了宁波府城，直奔浙江省城杭州而去。 他希望到那里碰碰运气，找到那个睁眼看世界的魏源。 阴军进城之后，除了像攻占其他沿海城市一样大肆劫掠之外，另外安排了几个汉奸，到处张贴告示，上面写着：“凡生擒李杰者，赏银两千圆，凡提供其有效下落者，赏银五百圆，先生擒李杰手下者赏银三百圆。” 原来，阴军自侵华以来每次作战死亡不过数人，受伤不过二、三十人，刚刚结束的定海之战，消灭清军五千余，自身损失也不过二十多人。 但这次攻打镇海，阴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损失竟然达到1100多人，是侵华以来历次战斗之和的十倍以上。 阴军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损失200多人，精锐的第55步兵团几乎被打残，不得不撤回国内进行休整补充。 面对清军战斗力的逆天表现，阴军开始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通过审讯“商人号”商船上的水手和几个曾经在李杰手下作战的清军俘虏，他们这才得知遇到了一个叫李杰的民间高手，对西洋火器十分精通，战术也十分灵活。 告示贴出后，好多宁波居民莫名其妙，不知这个李杰是何方神圣。 也有个别贪财的清军溃兵和李杰带回来的人马打过交道，以为黄飞鸿带的水手就是阴军所要的对象，于是向阴军告了密。 阴军大喜过望，立即派出史密斯上尉带了一支由100人组成的小分队，沿着汉奸指引的方向追击。 三天后，史密斯他们终于在宁海县境追上了黄飞鸿他们。 浙江沿海，到处都是山林。 黄飞鸿他们被追上后，不慌不忙，且战且退，将对方引入山区，用左轮手枪干掉四十来个小龙虾。 龙虾兵的红色服装太显眼了，不打死他们感觉都对不起对方多姿多彩的龙虾服。 史密斯损失小一半人马之后，智商上来了，勇气下去了。 他不敢再追击下去，赶紧带领残兵败将撤退，半路上又被当地百姓袭击好几回，回到宁波时竟然剩下不到三十人。 阴军气急败坏，把这一切损失又自然算在那个叫李杰的头上。 第62章 找到魏源 10月17日，李杰来到杭州，派胡氏兄弟先把裕谦所托的印信和遗书送到巡抚衙门。 他随便找了家小客栈，准备休息两天，然后打算前往镇江，继续按照历史记载去寻找魏源。 一个多小时后，胡氏兄弟却把魏源带了过来，原来魏源此时就在浙江巡抚刘韵珂的府上参谋军事，继续当他的狗头军师。 次日，在魏源的坚持和引见下，李杰见到了浙江巡抚刘韵珂。 “草民李杰见过巡抚大人。” “久仰李义士大名，哈哈哈。” 刘韵珂在大清官场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见长，外号刘师爷，意思是像浙江绍兴师爷一样，十分滑头。 李杰对这个封疆大吏并无好感，但碍于面子，只好和他说了半天彼此都听不懂的话，也不想听懂的话。 此时阴军在镇海、宁波连续吃瘪的一系列消息陆陆续续传到杭州，魏源又力吹此仗乃仰仗李杰一人之力。 浙江巡抚刘韵珂不置可否，嘴上只是不停地打哈哈。 毕竟清军一直有谎报军情的光荣传统，不光是老百姓不相信，就是放到皇帝老儿那里，也没人敢相信。 当晚，魏源找了一家小酒馆，自己出钱为李杰洗尘，煮酒论英雄。 “李先生真是天下第一奇人，有参透天地，扭转乾坤……” “打住，不要拍我马屁了。我听说阴国佬正四处悬赏捉拿我，你再满嘴跑火车，就是道光老儿不来抓我，阴国佬还是要来抓我。” “先生说笑了。不知火车又是何物？” “火车靠煤驱动，一车之力超过万牛之功。不出十年，火车之利远甚于西洋蒸汽轮船。” “万牛之功？不会是吹牛吧？” “先生看我何曾吹过牛？先生还是到国外转一转，真正睁眼看看那日新月异的世界吧。” 半个小时后，魏源好像下了某种决心，端起一杯当地黄酒敬道：“先生曾言，高山仰止疑无路，海阔天空别有天。今天有幸得见先生，真是胜过十年寒窗。我也想通了，这书不读也罢，进士不中也罢，免得越读越傻。明日就随先生出洋，好好睁开双眼，看看你的那个海阔天空。” 李杰没有想到，魏源是如此豁达，酒还没喝到一半，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因一个火车新鲜玩意就把他的魂给勾了去。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谁说大清缺人才，只不过缺少人才的平台罢了。 又和魏源碰了一杯酒后，李杰开始向魏源交底：“没想到先生如此不拘一格，超凡脱俗，真是相见恨晚。不过先生随我出洋为时尚早，小弟还有一事相托。” 魏源答道：“先生只管吩咐。” 李杰递给魏源一个名单，说道：“请先生过目，方便的时候将他们一起请到我那里去。” 魏源一看，那名单上竟然有和他齐名的所谓“道光四子”：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户部郎中汤鹏，和他一样被科举拦在报国门外的狂士张际亮，以及因写出“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而出名的龚自珍。 这些人都是读书人中的另类，平时放荡不羁，喜欢针砭时弊，不受官场待见，只能游走在官场的外五环，为人跑腿、打杂，混口饭吃。 魏源发现名单上还有一个人，就是台湾兵备道姚莹，让他感到很是奇怪。 他犹豫半天，有些为难地说道：“李先生，其他人都好说，只是这个姚莹，虽说和我们气味相投，但毕竟是一方大员，估计不大好劝说。” 李杰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阴军此时还分兵一路进犯台湾基隆等地。姚莹和总兵达洪阿比你们的裕总督聪明得多，会诱敌深入，也会取得大胜。只是战后仍然免不了牢狱之灾，其中缘由，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能猜到。” 魏源笑道：“我明白了，镇海之战虽是惨胜，也算是大清开战以来击杀阴夷人数最多的一次。但朝廷最为倚重的耆英、奕山在广州所杀阴军不及先生一个零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裕总督越是在朝廷里为你请功，先生越是招人忌恨。这达洪阿出身八旗贵族，倒还好说，姚莹虽有大功，同先生一样，必不能为朝堂庸吏所容。” 李杰点了点头，说道：“你留心一下，这次牢狱之灾过后，如果他不顿悟，后面还有颠沛流离之苦，有人会叫使唤狗獾子一样戏弄他。如果他愿意出洋，我随时欢迎他。” 魏源答道：“我一定尽力。” 李杰又说道：“你看着吧，皇帝不相信汉臣，马上又要派宗室奕经来浙江负责军事，估计浙江战场还是一败涂地。” 魏源又是一惊：“果真如先生所言，走只王八换只龟，大清已是病入膏肓，非药剂可救。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到时候也去寻找先生……” 11月底，广州伍家庄园。 李杰经过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这里。 伍家庄园位于广州十三行江对面，占地百余亩，十里风荷万棵松，竹林曲径通幽把路引。 庄园被竹林、奇石、花圃分隔成祠堂、荷园、松园、石园、花园、戏楼、住宅，整个布局错落有致，人在园中，园在花中，整个花园在诗中。好一个精致了得。 听说海外奇人李杰亲自到访，十三行总商伍崇曜亲自到园门口迎接：“今早喜鹊叫，知是贵客到。谁知竟是域外奇士李先生。” 李杰拱一拱手：“李某对大清第一陶朱公伍老板也是神交已久，今日相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互相吹打一番，伍崇曜亲热地将对方引入位于万松园的书房内。 他一边招呼人看茶，一边让人送来一张100万银元的银票，还有两套精致奢华的广彩瓷器。 看茶之后，伍崇曜率先进入了正题：“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此次阴国人攻占省城，果然要广州官府赔偿600万元赎城费。幸得布朗先生当时提醒，我宁愿多捐出100万元赎城款，也没有出面与阴夷周旋，算是保全了名声。” 李杰随口应付道：“咱们都是生意人，别人只看到咱们吃肉，没看到咱们挨打，只能互相帮衬。” 他没有看中那银票，只是把那瓷器拿在手中好好把玩。一套是广彩开光花卉冰壶，一套是广彩洋人远航图大碗。 这都是伍家为合作洋商精心订制的瓷器，既带有广州浓郁的地方特色，也有丰富多彩的西洋元素。 伍崇曜也真是有心，在这瓷器上都提前用中文和阴文写上了“致敬杰克”字样。 李杰现在心中甚至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哪天睡醒之后回到后世，有这样一批瓷器，绝对价值连城！ 伍崇曜看对方对银票不怎么感兴趣，心中又敬了三分，提醒道：“先生所言极是。当时我曾与布朗先生有约，如果真有五口通商之说，愿意酬谢100万元信息费。现在阴夷先取广州，后取福州、厦门、宁波，想必拿下上海也非难事。为表谢意，我愿意提前兑现赌注。这是100万元的银票。” 李杰还是没有收下银票，笑道：“有钱就是好啊！先生既然如此诚恳，我也再送先生一个机遇。” 伍崇曜一听还有买一赠一的买卖，连忙请教：“愿闻其详。” 李杰说道：“大清通商之后，殴洲和麦洲商人到华夏经商如过江之鲫，东印度公司生意将日落西山。我建议你将那里的股本抽出来，到麦洲投资铁路。” 伍崇曜沉思半晌，说道：“先生真是奇人，尽知天下事。崇曜不才，也是才听说阴国有铁路新鲜事物，用于采矿十分便利。还请先生指教，如何合作？” 伍崇曜也是聪明，很快从李杰的信息中嗅出了天大的商机，更关键的是，这李杰这座真神来了，无论如何要给他一个面子，结下这份香火情。 他想好了，如果真的遇到骗子，就当打水漂了，长见识了。他伍家为了巴结官府，哪年不得拿出几百万两银子当肉包子来打狗？ 第63章 麦克的赌局 1841年10月20日，大西洋西岸的波斯城。 麦克船长一行顺利到达这里后，先到布鲁斯的豪宅里舒服了几天。男人们自然要去收集两天情报，这是世界水手最喜欢的休闲项目。 克雷西夫人抽空看了看家人，然后决定将孩子们都接到黄金堡。 杰克慷慨地答应她，只要把家人接到黄金堡，还要送她两幢大豪斯。杰克还给她分了办了个学校，让她在那里传道、授业。她已经定下决心，就在黄金堡安家。 忙完私事，大家便开始分头行动。 麦克负责扩招水手，麦道和克雷西夫人负责检查验收船只。 李杰的徒弟红云和白龙马布鲁斯专门去了一趟新泽学院，看望了在那里半工半读的孩子们，顺便又送了5个孩子过来。 接着布鲁斯又到柯尔特的厂子里订购了左轮手枪和击发步枪各600支，比上次的订单又翻了一倍。 看到老主顾带着大单又来了，柯尔特异常激动：“我说布鲁斯，不——我的上帝，你们明年的订单还会增加吗？” 布鲁斯张嘴就来：“当然啦，我们老板专门跑中国的生意。这次中国军队因为只有火绳枪，所以被阴国人打败了。他们的皇帝决定要进口先进的燧发枪。可是我老板和他的首相是铁哥们，在他那里说得上话，劝他们直接购买你的击发枪，也许下一次我要进口一万支枪了。” 布鲁斯嘴巴本来就比较大，适合跑火车。因为受布朗和柯林顿这两个家伙业绩的刺激，他开始进一步提速，跑高铁都没有问题。 柯尔特说道：“你真是太好了。我打算把厂子再扩大一下，可是……”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柯尔特一直想扩大生产，可是他现在太难了。兜里没钱，说啥都是白扯。 布鲁斯好像看穿了对方的窘境，大气地说道：“不就是钱嘛，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柯尔特以为对方要对他的厂进行投资，说道：“太感谢你了，只要你投资十万元，我愿意让出五成的股份。” 布鲁斯随即跑起了高铁：“投资二十万元都没问题。但是我建议你考虑一下，直接到黄金堡那里建厂，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十万个淘金汉，每个淘金汉都需要你的左轮枪保护他们挖到的金子。” 柯尔特答道：“太谢谢你了，不过我得先做个准备，明年就把厂子搬过去。” 布鲁斯随即扔出一个王炸：“那一言为定，我先给你10万麦元，算是搬家费。” 布鲁斯虽然长时间在波斯城花天酒地，但一到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不知不觉竟然帮李杰把未来的枪械大王给挖到达科达地区去了。 麦克船长现在已经成波斯城名人了，每天都有人请他喝酒、跳舞、泡妞、办事。 由于找他的人太多，队伍已经从他家排到船厂了。因为他来自黄金堡和黄金港，是离黄金最近的人，也是最受上帝青睐的人。 10月底，他已经招到一批人手，决定先带第一艘飞剪船“中国速度号”回黄金堡。 临走前，他先和本家远房叔叔麦克厂长玩起了套路。 “叔叔，到明年这个时候，这厂里能制造几艘飞剪船？” “应该可以达到三艘半，不过我想再招点人手，扩大生产，争取建上5艘。” “那5艘我们老板全部预订了。” “那得先交10万的订金。” “我这里有 5万麦元，但是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变成十几万麦元以上，你招兵买马的钱全部都有了……” 半个小时后，小麦克向老麦克完整地讲了自己的计划，非常大胆，非常疯狂，也非常刺激，非常不适合像老麦克这样的严谨的工程师去尝试。 但是在巨大的订单诱惑面前，老麦克就像看到一个脱衣舞娘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象征性抵抗一阵子，他还是把持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办，但是输了我可不管。” 小麦克笑道：“你放心吧，到时候你会数钱数到手抽筋的。” 当晚，麦克船长让麦道船长陪麦克厂长来到波斯城最大的赌场，和老板进行合作，做了个局：赌航期。 只听赌场的伙计很快以夸张的声音嚷了起来：“下注了，下注了，上次麦克船长从波斯城到黄金堡花了150天。这一次麦道先生出5千麦元，赌麦克船长只要140天。有没有更有魄力的老板？” 马上有人响应： “我出1万麦元，赌130天。” “我出2万麦元，赌120天。” 随着赌场赌客们不断提高赌注，航期已经提前了整整一个月，没有人再敢增加赌注。 麦克厂长突然说道：“我出5万麦元，赌麦克船长只要100天时间。” 有人吃惊道：“这个麦克肯定是个疯子。” 麦克厂长淡淡地说道：“大家放心好了。我对我的船和我侄儿有充分的信心。” 赌场内一片哗然，都把这麦克当成钱多人傻的疯子。 但是前来跟着下注的赌客还是络绎不绝。 “我赌50麦元吧，跟130天，还是这个时间靠谱。” “我赌10麦元，跟120天。” “真是个胆小鬼，我赌到黄金堡淘金一年的工资，跟100天。” “……” 波斯城是富人扎堆的地方，也是赌客的天堂。 11月10日，到麦克正式启航的时候，赌场老板共收到20万麦元的赌注，其中押100天的只有不到10人，加上那个赌一年工资的，总共不到1000麦元。 换句话说，如果老麦克赢了，他将大小通吃，去掉赌本和赌场的抽成，还能回笼大约18万麦元，招兵买马和造船的本钱都有了。 如果输了，那都是李杰这个土豪的，谁叫他人傻钱还多！ 其实，麦克船长对李杰教他做的赌局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他对金山的矿业公司有信心。 如果真输了，大不了让李杰的矿业公司多招几个白人，再白忙活半个月。 如果赢了，明年4艘飞剪船的本钱又不用出了。 在李杰的冒险精神感染下，老麦克这个作风严谨的工程师也在转型，设计的船只越来越冒险，速度越来越快。 第64章 黄飞鸿没有回来 李杰最终还是没要伍崇曜的一百万银元，而是委托他帮忙向黄金堡运送移民。 他相信，有了伍崇曜和怡和洋商行作掩护，又有两江总督裕谦的官方批文作背书，移民应该方便多了。 虽说那批文是两江总督府颁发的，总督还死了，但给广东地方官员塞点银子，润滑润滑，应该也能管用。 伍崇曜这下对李杰更加放心了，又送了李杰不少东西，包括李杰主动提出的十个大夫，还有一批中药。 李杰的那个小王国人越来越多，金子越来越多，但是看病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李杰准备在发展中医这方面继续深耕搞成一个产业。 后世的中药能干死好多升级版的病毒，应该对早期的流感、麻疹等普通病毒极为有效。 如果他在达科达开发几款行之有效的中成药，不仅能够有效提高他的子民抵抗瘟疫风险的能力，还能提高和邻居飙车赛跑的速度。 在广州伍家庄园小住两日，又谈了一些合作细节，李杰就前往澳门，看能否和黄飞鸿他们会合，从那里一起出海。 等他到了澳门的时候，得知黄飞鸿他们已经提前三天租了条麦力哥的商船走了。 他于是让黄杰夫带胡氏兄弟去租商船，采购物资，自己去了一趟莫瑞森教会学校。 他要亲眼见见那个历史上那个帮助大清跨出国门第一步的容闳，现在名字还叫光照的小男孩，劝他跟自己到黄金堡。 此时的澳门不大，莫瑞森教会学校也很好找，只有大约30来个孩子。 李杰很快找到光照，说明自己的来意：“光照是吧，跟我到麦洲去长见识吧。” 当他找到光照时，没想到这个只有13岁的小男孩很警惕，对他并不信任，一口回绝了他：“杰克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上次托布朗先生送来200元的生活费。但是我想在这里继续学习，布朗牧师对我很好。” 在李杰眼里，光照才是华夏睁眼看世界第一人。他准备来一个绑架得了，有时候能用武力解决的，效率比用脑子高多了。 不过，当光照找到他的庇护人也就是学校临时负责人时，李杰迅速改变了主意，开始和对方谈判。 “布朗先生，恕我直言，大清与阴国的仗越打越大，旷日持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恐怕澳门迟早要被大清收回去，你们这个学校迟早会被取消。” “我们奉主的旨意，传递他的福音，不会畏惧一切暴力的。” “我太崇拜你了，你真是主的好信徒。但是我告诉你，我那里有五十万迷途的羔羊，他们都虔诚地需要你指点迷津。” 一听李杰那里有五十万人需要他传道，布朗牧师迅速有了兴趣：“你那个地方在哪里？” 布朗是一个麦力哥传教士，对圣主极为虔诚，对传播主的福音孜孜不倦。 李杰故弄玄虚：“一个充满阳光和黄金的地方。你要你愿意去，我会给你建造一座金色的教堂。有好多少林寺的方丈想到我那里开分店，宣扬释迦摩尼，还在排队哩。” 李杰的激将计起了作用。 布朗带着老婆刚到澳门，本来是想进一步在东方神秘国度进一步传播主的福音，就遇到中阴开战、学校停课等一大堆乱事。 他现在才像一头迷失的羔羊，一筹莫展。好在上帝派来了李杰，为他指明了方向。 他和老婆迅速带上莫瑞森教会学校全体学生和仆佣，总共40人，随李杰一起东返麦洲。 1842年2月8日，黄金堡。 李杰和黄杰夫带着莫瑞森教会学校终于回来了。 这里的华人刚刚过完春节，脸上还有着节日的喜庆，见到大当家的回来，更是兴高采烈，夹道欢迎。 但是李杰却没有见到提前离开澳门的黄飞鸿他们。 原来在去年12月初，李杰到澳门的时候，黄飞鸿他们在三天前刚刚租了一条商船，返回黄金堡去了。 李杰不知道的是，因为阴军司令扑丁查对他恨之入骨，料定他会从广东方向回黄金堡，专门派出军舰拦在路上，对过往商船进行盘查。 黄飞鸿他们一行130多人因此在台湾南边海域被阴国军舰发现并扣留。 黄飞鸿听说阴国人布下天罗地网拦截李杰后，干脆承认自己就是李杰。 在洋人眼里，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黄皮肤、黑头发，方脸庞。阴国人大喜过望，于是欢天喜地撤了军舰回定海，向扑丁查交差。 等聪明的阴国佬搞清楚抓了个冒牌货后，再派出军舰布防时，李杰所租的商船已经扬帆东去。 令李杰稍稍好受一点的是，在上岸的时候，刘易斯向他汇报了一些好消息。 在他离开的半年里，他的达科达临时合众国保持了基本稳定。就是前来淘金的白人有点多，有昔班尼人、麦力哥人，加起来已经赶上来自中国的移民了。 罗纳尔多也和森迪哥的居民达成了金子换港口的协议，大部分昔班尼移民涌入金山湾，谁不想住在金窝里孵蛋里呢？ 有大约300户苏族原住民在鹏城北边安家落户，开始向汉人学习耕种。还有200户苏族部落百姓在附近学习昔班尼人放牧。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原住民卡尤斯部落酋长西尔斯在红山的陪同下，来到了黄金堡，在这里过了一个热情洋溢的中国式春节。 麦克船长也率先回到黄金堡，只花了90天时间，印证了飞剪船的可靠性和安全性。 有了这海上利器，李杰决定春节过后就派他到广东去拉人。他这次回国，虽说损失了三十来个兄弟和一艘准飞剪船，但是收获也是巨大的。 他已经亲自和大清第一首富伍崇曜在广州接上了头。他没有要伍崇曜给他的100万银票，而是作为委托伍崇曜代为向黄金堡移民的经费。 唯一的风险可能是阴国人的报复。但是阴国舰队正忙着应付马上到来的清军浙东大举反攻，应该无暇顾及广东海面。即使他们想在半路上使坏，以他们战舰现在的速度，还没有飞剪船快哩。 形势越来越好。 第65章 买下大额勒哥区 李杰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急切地向黄金堡走去。 令人失望的是，前面没有他希望看到的红色精灵或者一个浪漫的吻。航行在大海上，百无聊奈的时候，临行前的温柔总是让他回味无穷、流连忘返。 但是他好像从欢迎的人群中隐隐听到不好的消息，红雨流产了！ 他临行前打出了幸福的一枪，居然中了大奖，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奖又飞了。 “杰克，你还活着！” 正当李杰心神不宁的时候，耳边突然冒出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竟然来自那个长腿乔治。 他没好气地答道：“你这个恶棍，应该给我们这里捐一座教堂。等你死后，我会请求上帝只把你安排在第十七层地狱。” 李杰现在很不爽，他的爱徒黄飞鸿肯定出了意外，大概是被阴国佬捉了去。 他想见的红精灵没有见到，反而见到一头白苍蝇。 乔治继续笑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们可是生意伙伴。” 李杰还是没有好脸色：“我在奇怪，我为什么能够看到一条蛆变成苍蝇之后，还是白色的？” 乔治有些生气：“你太过分了哦！我还没问你我的那些船员怎么了。” 李杰不屑一顾，继续往前走，还扔出一句狠话：“他们想打劫我，结果都被我扔到海里喂鱼了。” “你是个魔鬼！”乔治终于愤怒了，在后面骂道，毫无一点绅士形象。 “大当家的回来了！” 李杰很快回到黄金堡，更多人的欢呼起来，颜色各异，心情一致。 黄金堡现在成了一个名副其实、色彩斑斓的国际都市，率先归附的螺丝人，陆续归附的原住民、昔班尼人、南洋人，还有来自大清的移民，都亲热地围在李杰旁边。有的还跳起了大当家最喜欢的欢快的吉格舞。 “大家辛苦了！” 李杰嘴上与欢迎的人群虚与应付，眼睛却在四处贼溜溜地搜索。 可惜他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影，没看到那个会跳吉格舞的精灵。 热闹过后，李杰站在黄金堡一处眺台，极目远眺了一会儿，努力通过展望未来，来保持一个好心情。 这是一个立于千仞之上的堡垒，地势险要，俯瞰黄金港，雄视太平洋，和悬崖下的黄金港可以互为犄角，易守难攻。以阴国人和麦西哥现在在麦洲的实力，很难啃下这块硬骨头。 他不得不佩服老毛子当时的眼光独特，可惜他们选了一头猪当总督，还要扮老虎吃自己！自己只好反杀一下喽，过年的肉都有了。 一想到维特那头猪，李杰不由笑了起来，真是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他又回首看了看黄金堡，黄金堡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拥挤，也让他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他现在打算进行战略重心转移，把中心转移到南方去。 随着明年移民大规模进来，那里的人口可能迅速突破两万甚至是五万人。 但是他更清楚，南下之前必须解决好后顾之忧。这个后顾之忧就是阴国佬，只要排除了阴国佬的干扰，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尽管他现在步子跨的太大，左脚向北迈了3000里，右脚向南迈了2000里，但是只要保持动作基本协调，还是能够站稳当的。 至于蛋蛋吗，就让它在风中零乱吧，它应该庆幸它找了个穿越人当宿主，安稳得很。 “啪！” 当李杰最终下定决心的时候，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人迅速走了上来。 李杰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路跟在屁股后面的乔治，瞬间有了新主意，招了招手：“乔治，过来，大哥给你一个立功又发财的机会。” 经过一段山路的历练，乔治的境界又好像随着海拔的提升，得到了升华，努力保持绅士风度，迈着大长腿，走到了李杰的面前。 他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情，说道：“杰克，做人还是要讲信誉的。” 杰克立刻换了副笑容可掬地嘴脸，忽略了对方的一身狐臭，热情地搂着乔治的肩膀：“亲爱的乔治，现在有一个泼天的富贵，就摆在你面前，希望你要努力把握住，手千万不要打滑哦。” 乔治尽管对李杰已经没有了耐心，多了一些厌恶，还是努力保持克制，淡淡地说道：“说重点吧。” 杰克答道：“我打算立即和你签订合同，用5万阴镑买下额勒哥区。” 乔治答道：“你还需要另加1万阴镑，因为我的船被你用了5个月，而且还不见了。” 李杰答道：“你的船只是暂时消失了，并不代表它消灭了。我可以多给你1万阴镑，但你得保证，如果它回来的话，你还我1万阴镑。” 乔治答道：“那就只加3千阴镑好了。咱们来个一揽子生意，免得以后扯皮。” 看来阴国人比李杰更急着交易。 他们担心，倘若那些数典忘祖的麦力哥人到了这里，他们估计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李杰努力挤出笑容，好好看了看乔治，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尽管双方都在赌，李杰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一些。“商人号”回不回来，对他几乎没有影响。他这次回来又带了十个大夫，后面把看病的挂号费提高一点点就行了。 尽管他知道这桩交易里面有坑，知道麦力哥人会狗急跳墙，波得兰和维多利亚堡中间还隔着一些原住民的部落，有好多不确定因素，但是机会实在难得啊！ 毕竟十拿九稳的叫存款，回报率极低。富贵险中求的才叫投资，只要成功，就是一本万利。 现在金山有价值1亿麦元的金子，自己只取其中的十分之一，以后都会变成1万亿！哪怕窃国大盗吕不韦在这里，也会支持自己赌一把的。 当晚，李杰就和乔治签订了购买额勒哥区的合同和买断“商人号”破船的附加协议。 随后他又盛情邀请乔治参加了大家为他举行的欢迎酒会。 乔治很高兴，当晚喝了好多酒。 他在黄金堡、梦幻镇和鹏城考察了好几个月。越考察，他越没有信心。除非大阴帝国像对付大清那样派出一支50艘以上军舰组成的舰队，否则华人的雄起势不可挡。 他觉得，与其逆势而动，不如见好就收。如果等那个私生子来了，这家伙可能一分钱也不会给，还要和他老子分卡拿他的家产。 李杰也很高兴，终于打开了在北麦的新局面，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移民。 第二天，李杰专门派出一排人马坐自己租的商船送乔治回维多利亚堡，一手交钱，一手交换合同。 双方约定，交换合同的时候交付订金3万阴镑，哈德逊湾公司正式从维多利亚堡海湾撤出后，再支付最后的尾款2万阴镑。 第66章 每一片土地都是神圣的 “骨头摸你，李大统领！” “骨头也摸你，西尔斯酋长。昨晚又喝多了，不好意思。” 乔治刚刚远去，卡尤斯部落酋长西尔斯急不可耐地找到了李杰，用蹩脚的阴语向李杰客套。 卡尤斯部落在额勒哥区沿海一带活动，算是这片土地最原汁原味的主人。 历史上麦力哥进入额勒哥区时，卡尤斯部落虽然只有一万来人，却抵抗了白人长达七年之久。这也是一个英勇善战的部落。 西尔斯很快切入正题：“杰克先生，想必您知道，我们的每一片土地都是神圣的，不能对外出卖。” 他急切地想知道，李杰昨晚和阴国佬谈判的情况。他们原住民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但是他们被卖来卖去，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李杰答道：“是的，西尔斯酋长，你们的土地也是神圣的，和红山酋长的土地一样神圣。我都会尊重的。” 西尔斯问道：“可是我听说，您用5万阴镑把包括我们在内所有的土地都收买了。” 李杰笑道：“西尔斯酋长，我想你误会了，你的就是你的。我只是帮助你先排除阴国佬对你们的骚扰。” 西尔斯又问道：“可是还有麦力哥人？” 李杰继续笑道：“所以我请你来共同商量。” 随后，李杰吟诵了一段那首着名的诗： “这片土地的每一部分都是神圣的。每一处沙滩，每一片耕地，每一座山脉，每一条河流，每一根闪闪发光的松针，每一只嗡嗡鸣叫的昆虫，还有那浓密丛林中的薄雾，蓝天上的白云，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记忆和体验中，都是圣洁的……” 多美的诗啊，只有真正热爱这片土地的人才能写得出这么美的诗。 这首诗本来是十年后，麦力哥强盗强迫西尔斯酋长签订卖地协议时，西尔斯所作的一首抒情诗。 这首诗见证了原住民当时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绝望，也见证了上帝选民的无耻与霸道。 百年之后，那个西尔斯已经变成了白人世界的西雅图，世上再无卡尤斯人…… 李杰现在提前吟诵了其中的一段，瞬间打劫了西尔斯的心弦。 “杰克，我们的部落可能受到白人的诅咒。我的族人经常像苍蝇一样成片地死去。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们。” 西尔斯很快又说出了自己遇到的另一个困扰。这个困扰甚至可能给他的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在听说相邻的苏族部落因为有了李杰的帮助，情况要好得多后，他毅然随红山来到了黄金堡，向李杰求助。 李杰答道：“既然咱们是同盟，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我刚好从大清又请来了一批医生，保证一年之内就能帮助你们消除这个麻烦。” 他知道，白人深入麦洲北部的河流和土着贸易，不仅带去了许多外界的新鲜玩意，还慷慨地送去了天花、麻疹和流感病毒。卡尤斯部落本来对这些病毒没有免疫力，又缺医少药，一旦发个烧，就会把小命烧没了。 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他们的人口从以前的五、六万人急剧下降到一万人。如果不再采取措施，马上会变成五千人。 对于李杰这个过来人来说，这些病毒都是小菜一碟。麻疹和大部分流感病毒，都可以用现成的中药对付。 北麦虽然没有板蓝根、黄芩之类的抗病毒药，但到处都是蒲公英，他让卡尤斯人没事的时候挖些当茶煮着喝。这玩意几乎不要钱，无论是单独喝，还是和其他中药一起配伍，都能起到不错的预防和治疗效果。 而且，他刚刚又从广州请来一批大夫，很快可以研制出更行之有效的中药成品冲剂或汤剂，消除麻疹和流感病毒应该可以指日可待。 天花稍微麻烦一点，先找几头母牛接上天花病毒，然后再接种到人身上就行了。以卡尤斯部落现在的人数，一年之内就能完成接种。 李杰和西尔斯的谈判富有诚意，也富有成果。 双方商定，卡尤斯部落及其以东以北一百公里都是西尔斯部落的永远领地，达科达政府只在卡尤斯部落附近保留驻军的权利。 西尔斯同意达科达政府在卡尤斯部落附近建立新的港口作为贸易和军舰停泊基地。 达科达政府授予卡尤斯部落在整个海湾享有专属捕猎权，每年为卡尤斯部落免费提供不得低于200吨的粮食；派出十名医生，帮助卡尤斯消灭天花、感冒和麻疹。 西斯尔部落目前只有大约一万人，主要居住在后世的西雅图附近，以渔猎为生，但是经常受到前来收购皮货的螺丝人和阴国人的欺负。 南边的白人主要是从麦力哥北方跑来的杨基佬，这更是一群强盗，经常绑架西尔斯的族人当奴隶、当水手，甚至当泄欲的工具，吓得他们不敢下水捕鱼、进山打猎。 按照和李杰目前达成的协议，卡尤斯部落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人口也会很快恢复起来。 为了避免刺激不特定的第三方，双方还达成了口头君子协定，由达科达政府每年为卡尤斯训练100名部落战士，一半在达科达服役两年，一半服役四年。 卡尤斯部落在向达科达部落学习，用强大的部落战士保护自己的领地，李杰也需要借助土着人继续扩军备战。 他有一种预感，他这次回宁波动静搞的有点大，阴国人很可能通过外交、经贸甚至是军事手段来对付他。 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杰克，看来我们也可以签订一个类似的协议。” 西尔斯走后，李杰的准老丈人红山也要和李杰白纸黑字。土着人没有国家和国土观念，只有领地观念。 李杰幽默地说道：“红山酋长，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这当大哥的快要成我老丈人了，未来的国家都是以你的部落来命名，还需要签订协议吗？” 红山想了想，没有再坚持，只是有些严肃地说道：“杰克，我很抱歉，红雨的孩子没有保住。她在鹏城养病，害怕见到你。” 他这次到黄金堡亲眼见到了各色人等，也有各色美女。特别是那些身材高挑，身段更曼妙的白女郎，毫不掩饰对大统领的仰慕。 这些白女郎大大方方的摇着太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就连他这个老江湖都感到难以把握得住。 他也知道在杰克的母国，说是实行一夫一妻，但是妾的数量是没有限制的，就像他的马群一样，每头公马后面都有一大群母马。随着来自大清移民越来越多，也许杰克会像他国内的皇帝一样，每年都要选秀女，充实后宫。 他并不指望女儿成为杰克唯一的女人。但是他很担心，女儿没了孩子，可能会失去对方的疼爱，他的达科达部落甚至整个苏族都没有了保障。 所以，他很想和杰克白纸黑字。 第67章 布鲁斯的心理阴影 “啪！” 尽管李杰早在路上已经听到一些传闻，也有一定心理准备，手中的杯子还是落了下来。 短暂的惊慌后，他迅速动身前往鹏城。鹏城现在通过北金水河与金山湾连通，走水路也很快，顶多3天时间就到了。 途中，他从红山那里了解到了更多的细节。 李杰走后，鹏城基本上放了羊，铁拐李做做账还行，并不擅长治理民政，更不擅长抓工业。李约翰忙着练兵，好多民政事务都压在红雨这个准压寨夫人身上。 红雨虽说有些胆识，毕竟年龄还小、见识有限，时间长了，就有点手忙脚乱。 但是，一想到李杰曾说过的“我们”，她的心里马上有一种力量在支持她，让她仍然死死地抗着。 就在李杰回来之前一个月，红雨终于累得晕倒在地上，还流了一滩子血…… “该死的爱新觉罗，盗光！你全家都该死光！” 李杰狠狠骂了太平洋对面的那个鳖孙皇帝，顺便也骂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1842年2月14日，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鹏城三喜临门。 麦道船长和布鲁斯、红云等人带着“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飞剪船进入了金山湾。 从麦力哥买回来的大批钢铁、水泥等建材改乘小船，沿着北金水河源源不断送往鹏城。 这个由木头建立的小城马上要土鸡变凤凰。 李杰先把几个大小头目招了过来，小范围宣誓就任达科达临时合众国总统，正式表明了将在北麦建国的决心。 他那手下一帮虾兵蟹将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铁拐李等人甚至装模作样地跪下来，按照国内的习惯喊出了“吾皇万岁”，送给李杰一个天大的马屁。 大家都在憧憬下一步李大当家的，不，李总统或李万岁会给自己封一个什么官…… 政府班子还没组建，李杰又公开宣布迎娶达科达部落公主红雨为妻，也是达科达合众国首位第一夫人。 婚礼是采取罕见的中西合璧式。 上午，从澳门过来的布朗神父还没完全倒过时差，就被李杰克请到萨顿庄园由一间小木屋改造的教堂里证婚。 “杰克先生，你愿意在上帝的面前发誓，接纳红雨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爱赌。” “红雨小姐，你愿意承认杰克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我愿意！” “……” 红雨不信上帝，对殴洲人的婚礼并不感冒。但是杰克喜欢的她就喜欢。当地土着流行一夫多妻，妇女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得到，杰克把她当成了宝。和杰克按照殴洲人的仪式结婚，意味着杰克只能有她一个合法妻子。 尽管没有在白人上流社会中刚刚流行的钻戒和白色婚纱，红雨面对一脸严肃的神父，还是喜极而泣，默默向她以前根本不相信的神祈祷起来： “主啊，请再赐予我一个孩子吧！” “主啊，保佑我们杰克平平安安吧！” “……” 下午，杰克和红雨又进行了一场中式传统婚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二人随着司仪铁拐李的公鸭嗓做了几个简单程序性动作。 杰克没有父母，二人就拜了红山，敬了茶。 红山酋长高兴得合不拢嘴，只顾得喝茶，竟然忘了照铁拐李的事先提醒，给一对新人包个大红包。 他心里现在放心极了，虽说这是一桩彼此心知肚明的政治联姻，但是杰克这个女婿对女儿还真是不错，对土着也不错。 作为对迎娶红雨聘礼的一部分，李杰不仅派人在浩然湖旁边专门给苏族建了一座城，还在鹏城周围建立了一个达科达小镇，专门留给达科达人从事农垦或放牧。 “送入洞房。” 很快，随着铁拐李公鸭嗓一叫，简单得不能再简短的中式婚礼就这么结束了。 考虑到大当家的刚从大清回来，实在太疲惫，红雨也是刚刚流产不久，需要休息，铁拐李没敢安排闹洞房环节。 “财神爷，难道你把喜酒也免了吗？” 刚刚回来的布鲁斯一见这个中式婚礼，心里就有阴影。当年，就是这个铁拐李张罗着一副公鸭嗓，用中式婚礼把他的同伴给骗到了那个叫仙人洞的死人坑，坑死了不少。 他闹着要喝酒。 铁拐李自知理亏，连忙满脸堆笑地向布鲁斯解释：“白龙马，不，布老爷，喜酒早就给您备好了，管够。” 他很快给自己批了一千大洋，一瘸一拐地带着一帮弟兄在附近刚开张的饭馆吃酒席去了。 布鲁斯喝着喝着，又想起当年在扁担岛被逼入洞房的悲惨经历来，借着酒劲把铁拐李给打了一顿…… 李杰扶着红雨进了洞房，门上都是大红的双喜字，还是自己亲笔写的，窗户上是红色的剪纸，卧室四处是红色的蜡烛，就连婚帐也是红色的…… 中国人尚红，喜庆，达科达部落尚红，这是他们的图腾，代表着勇敢。李杰没想到，他会和土着以这种方式达成共识。 婚礼准备得有些仓促。铁拐李的老婆苟尾巴花带着几个小媳妇忙活大半天，还是将大地主萨顿的主卧室收拾得很有浪漫情调。 红雨显然对中式婚礼作了不少了解，还很向往，进入洞房后就老老实实地端坐在婚床前，尽量压抑住幸福又激动的心，静静地等着李杰亲手为她揭开红盖头。 李杰不由一笑，一边揭开他的红盖头，一边道歉：“对不起啊，亲爱的。给了你一个迟到的婚礼，连钻戒也没有，下次…” 还没等他说完，红雨双手就勾住他的脖子，含情脉脉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继而就是一个火热的吻。 良久，李杰缓过劲来，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蛋：“真是个傻姑娘。” 红雨习惯性地起撅起小嘴：“不，我是个幸福的媳妇。你知道我上午在神父面前祈祷了什么？” 李杰柔声问道：“让我成为真正的大统领？” 其实李杰知道，这家伙肯定还在纠结流产一事，想再怀上一个孩子。可是他担心引起红雨的伤心，只好胡扯。 红雨却主动说道：“我原来是不信上帝的，但是如果上帝再送我一个孩子，我就真正信仰他。” 其实李杰也不大信上帝，但是他需要上帝来凝聚人心。他既然打算在麦洲开天辟地，必须要接受一些中国人不能接受的东西。 生存比什么都重要。 第68章 老丈人的礼物 新婚当晚，李杰因为担心红雨身体没有恢复，自己最近也连日赶路，很快抱着红雨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杰抱着红雨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出门，他就看到红山酋长前来辞行，补送了两个红包，还补上两个礼物：一对用黄金打造的金榔头。 红山说道：“杰克，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红包，昨天一高兴，搞忘了。” 李杰盯着那对榔头，倒吸一口凉气：“泰山大人，你送这金榔头干什么？” 他以为这是老丈人警告他不要劈腿用的，还两个榔头，心里不由多了一份寒意。 红山笑道：“等我外孙长大了，刚好可以用这榔头砸核桃吃。” 李杰松了口气：“这得多少金子？” 红山笑道：“没多少，也就是四十两金子，反正都是铁拐李借给我的。” 李杰说道：“一把就够了，两把太破费了。” 铁拐李现在在帮李杰管账，他借给红山的还不是李杰的？老丈人找女婿借钱还用还吗？ 李杰正在犹豫，红雨一把接过父亲的礼物，大大方方地说道：“父亲，你这两把恐怕不够，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的。” 红山高兴道：“女儿放心生吧，我还会送更多榔头来的，大不了我再去抢几匹白人的马来。” 红雨：“……” 红山和红雨这对豪放的父女围绕生孩的话题聊得飞起，把李杰直接当成了透明人，肆无忌惮地给他安排任务。 李杰只好尴尬地把头扭向别处，开始规划今后的事情。 他原先担心达科达是个文盲国家。现在布朗牧师夫妇来了，他这里的小学算是可以正式开张了，再招30来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布鲁斯从波斯城挖来的郝夫妇都是心灵手巧之人，也可以先办一个小小的技工学校，一个教机器修理，一个教缝纫技能，每年再培养几十个学生。 克雷西夫妇、麦克船长也可以开一个小小的海洋学校，利用回来休整的时间，再教几十个孩子一些与航行有关的天文、地理和驾驶知识。 再加上达科达每年都坚持不停地派孩子们出国长见识，应该可以为达科达的长期发展奠定一定人才基础，至少比海洋对面那个盲目自大的满清强上一百倍。 可是这都是技术性人才，他还缺少短期帮助他搞城市规划和工业建设的人才。 柯林顿见多识广，现在应该被自己拉上了建设达科达合众国的战车，可远在阴国。 远在铺路石的布朗还有一颗漂泊的心，黄金港的码头对他来说，还是羁绊，留不住他。 布鲁斯又是个花花公子，还时不时地惹事生非，上次差点把波斯城的妓院给烧了，听说昨晚耍酒疯又把铁拐李另一条腿也差点打断了…… “老公，还在想什么？” 红雨送走父亲之后，看李杰还在那里发呆，满脸愁容，于是轻声问道。 李杰耸了耸肩膀，说道：“哦，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红雨说道：“没关系的，我和父亲也只是随口说说。如果你再看上别的女人，我不会反对的。” 李杰张大嘴巴，不由对这个老婆的奇葩心胸更加佩服起来，于是盯着对方的小太阳看了半天。 红雨现在还小，身材并不像昔班尼女郎那样豪放，自带两个大太阳，到处炫耀，但是脸蛋很是精致，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 红雨看老公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说道：“杰克，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我不会吃醋的。反正我是你的大老婆。” 李杰摸了摸红雨的一头秀发，说道：“亲爱的，现在我不仅佩服你的心胸，更佩服你的思维。” 红雨说道：“你应该更佩服你的老丈人。你看，我父亲还有更重要的礼物要送给你。” 听老丈人还有东西送给自己，李杰很激动，连忙打开红雨递过来的一个袋子，差点被里面的景象给雷倒，被里面的腥味给薰倒：里面竟然是一堆各种动物的命根子！ 红雨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父亲好吧？送了你十根牛鞭，十根鹿鞭，害怕你累着。” 李杰没好气道：“他这是想累死我，然后好谋朝篡位。” 一年之计在于春。 1842年2月底，热闹过后，麦克这个洋人中的劳动模范主动带着“中国速度号”返回波斯城，准备去收割赌场的财富，并好好嘲笑那帮钱多人傻的家伙。 又过了几天，布鲁斯和麦道这两头懒驴在李杰的催促下，带着另外两艘飞剪船“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分别去了澳门和钦州接人。 鹏城又建了一批小厂，就是人手有点紧缺。 随着移民越来越多，种地的越来越少，情况又出现新的变化，粮食开始短缺，粮价现在已经涨了一倍。 李杰现在感觉有钱真是好，有钱不仅能让洋鬼子推磨，有钱也能给洋人评个劳动模范，颁发一个奖状。 他的思想开始与时俱进，觉得自己的地盘上有这么多洋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洋人也可以成为优秀的长工。 有了这么多老外为自己卖命，他就放心地带红雨到了森迪哥一趟，巡视自己的新领地，顺便在海边休个长假，也算是度蜜月。 李杰新收的徒弟胡氏兄弟和刚从波斯城回来的红云一共带了一个连的士兵随行，为妹夫护驾。 一百年后的森迪哥是个好地方，现在没有一点工业污染的森迪哥更是一个好地方，碧水、蓝天、还有沙滩。 这里的昔班尼人都跑到金山湾淘金去了，留下一幢幢木质小房子或小别墅。他这个大金主却和爱人难得享受了一段家州阳光沙滩的宁静生活。 李杰给它起了一个更好更形象的名字：南澳，让人开始在这里修建一个小型堡垒：南澳堡。 李杰打算，再过几年，等他更有钱了，在这里建成一个大大的海军基地，将达科达舰队往这里一放，北边的海洋全部是达科达的，其他国家的舰船要想从此过，得先留下买路财…… 第69章 好久没被打劫了 “红云，你都当排长了，要以身作则，每天要第一个起床，跑在队伍最前面。” “是，大统领。” 李杰现在生活很有规律。 每次清晨六点的时候，李杰总会准时醒来，然后趁红云松懈的时候，把他从房间里揪出来，逼他带着队伍跑一下5公里，然后自己掉头睡回笼觉去了。 当然，他欺负大舅子，老婆也会惩罚他一下，逼他做一些夫妻之间的游戏，这样会让他的回笼觉睡得更扎实些。 九点的时候，杰克伸伸懒腰，又来到红云这一排战士面前，花上大半个小时，教他们一阵刺杀术或者步枪射击要领，然后掉头回去享受红雨给他准备的早餐，喝一碗幸福的牛鞭汤，补充点能量。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再一次来到海难边，花上一个小时，开始教这帮土着旱鸭子学游泳。 李杰开始想以海立国，所以他训练的士兵都得会水，随时可以成立一支海军陆战队。 李杰虽说没喝这些土着递过来的拜师茶，但是教这帮家伙比他刚收的徒弟胡氏兄弟还用心。 五点之后，他会全身心把自己交给红雨，拉着他的小手在沙滩上散个步，用脚趾头在沙滩上描绘一下未来，有时候是达科达的未来，有时候是自己家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后，他还会亲自给红雨做个中式晚餐，然后就…… 幸福的日子过得真快。 眼看一个月快过去了，李杰从华夏带回来的一条中华田园犬昌财也下崽了。 红雨看自己的肚皮还没有反应，不由向杰克抱怨起来：“老公，我怎么还没有收获？” 红雨说的是收获自然是想怀上一个孩子。 李杰于是拿起枪对准远处一只小鸟，好半天才放了一枪，一枪中的。 他这才答道：“亲爱的，这就像打靶一样，有心瞄准，无意击发才行。” 红雨若有所悟：“哦，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 李杰放下枪，又摸摸了对方的小脸蛋：“顺其自然好了，我们都还很年轻。” 红雨却有些懊恼：“那我天天给你煲的汤不是白补了？” 李杰拍了拍自己的胸肌道：“你还是补补你自己吧，我壮得像头牛，使起劲来我自己都害怕。” 红雨现在心理压力很大，越是努力，越是怀不上孩子。 李杰也很配合，已经把红雨炖的牛鞭、鹿鞭吃完了，每天消耗的子弹以亿计，就是没有一个成功中靶。 他不由感慨，生孩子还真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成。 好在李杰是个很会哄老婆的人，随便说些华夏五千年历史中的逸闻趣事，都能让红雨津津乐道半天。 第二天早上，李杰没有指导红云他们训练，也没有回小木屋温习功课，而是一个人看着大海发呆。 快八点的时候，红雨从后面走来，抱着他的脖子厮摩了一会，温柔地问了起来。 “杰克，有什么心事吗？你看着大海已经好半天了。” “我觉得最近很有点遗憾。” “说来听听。” “我好久都没有被人抢劫了，没有收获。” “你真幽默！那我再打劫你一次，满足你的野心。” 但是此劫非彼劫，回到小木屋和红雨一番云雨之后，李杰还在想早上的问题：好久没有被人抢劫了，这不科学！ 没有抢劫的加持，达科达何时才能实现换车超车、跨越式发展啊？ 这都是他从后世带过来的些新鲜名词。 他现在有些期盼，来一些不大不小的势力动他一下，然后他就师出有名了。 “大当家的，不好了，波得兰的几个土匪绑架了我们4个兄弟。” 4月初，李杰带着遗憾回到黄金堡。 坚守在北方一千里的长白山种人参的海盗小头目马长腿终于给他送来一个小小的惊喜。 李杰果然心里有了喜色：“波得兰是什么货色，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说他还看不上这个小劫，但蚊子小也是肉。 他立即吩咐大舅子：“红云，你和胡氏兄弟带领两排人马乘船北上，去摆平这个事情，顺便搞一个野营拉练。” 红云高兴地答道：“谢谢妹夫，谢谢师父，我一定让你满意。” 李杰新收的徒弟胡板凳就在旁边，不由乐了：“是师父大，还是妹夫大？” 胡扁担说道：“在外面肯定是师父大，关起门来肯定是大舅子大。” 在华夏，男人一般都很尊重老婆的娘家人，叫老丈人为泰山，称舅子为舅官。 但是华夏也尊重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胡氏兄弟自然希望红云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不是高自己一辈。 次日，红云一切准备妥当，正要开拔，李杰又一脸严肃地交待一番。 “红云，你去那里不要滥杀无辜，否则我以后不要你了。” “是，师父。” “但是，你要给他们立个规矩，让他们知道这是达科达合众国的最高意志。” “最高意志？” 见红云一头雾水，李杰又给了红云两页纸，说道：“这是合众国第一部法律，叫《野生动物保护法》。三年之内，除了土生土长的卡尤斯人，任何人都不能在额勒区地区抹杀海獭和河狸。今后这里要实行可持续发展。” 红云还是一脸懵逼：“什么是可持续发展？” 李杰答道：“就像你们猎杀野牛，每年不得超过10万头，这样你们苏族的子子孙孙都有饭吃。” 李杰最近并不是一直忙于造人。他也认真思考了一个新课题，提前保护北麦的生态资源，这也是保护原住民的生存资源。 只要保护好了这个资源，不光是原住民，包括从华夏来的移民都会有饭吃。 红云走后，李杰又让那个叫马大腿的海盗兄弟带了新来的两百户移民北上千里，开始在长白山正式新建一个人参镇。 他同时给西尔斯写了一封信，让他派两百户部落百姓也到人参镇居住，跟着华人学种人参，学种地，发展多元化经济。 达科达现在的经济结构一直很畸形，除了淘金和种田外，几乎没有像样的产业，导致物价飞涨。 随着淘金越来越热，原来不少种田的也跑去淘金了，自己辖区粮食产量在急剧下降，每季总产量还不到四千吨，搞得他都不敢再拿粮食出口换机器了。 李杰现在畅想，再经过两、三年，没有了那些讨厌的白人肆意捕杀，中部大草原上的野牛，额勒区沿海的海獭和河狸应该可以实现可持续发展，人参也可以出山了，他一下子就有了两个赚钱的买卖。 只是这都需要时间…… 第70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在大海上面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1841年10月，布朗在埃森城已经待不下去了。 一天，狂风大作，风雨交加，他来到莱荫河畔开始大声朗读杰克送给他的鸡血诗，希望给自己再坚持下去的勇气。 由于杰克迟迟没有送来援助，他现在已是坐吃山空好久了。 为了支持克虏伯不停地改进大炮，连他带来的“故乡号”帆船都被抵押给犹太商人，又借了价值一万马克的高利贷。但这也是杯水车薪，支持不了多久。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光是测试费用就不得了。 更关键的是，他不想一直被绑在这里。 他心里曾经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出去浪，第二个是出去浪远一点，第三个是天天出去浪。 现在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愿望，带着美女出去浪。 给自己打了一针海盗版的鸡血后，布朗又回到克虏伯的破厂子，和克虏伯商量破局之策。 “老克，我觉得你可以把你以前的小作坊和那些刀刀叉叉给便宜卖了。” “布朗，我知道你日子也很难过，把你的帆船都抵押了。可是你的钱也不能坚持太多时间。那些小作坊多少还能挣几两碎银子，免得咱们饿肚子。” “我建议你到阴国的康沃尔郡去一趟，考察那里的火车生意。” “你疯了吗？让我去考察火车？你怎么不让我去考察轮船？” “听我说，那火车轮子和这大炮一样，也需要优质钢材。咱们送几个样品过去。也许这是咱们的机会。” “布朗，我爱死你了。我感觉你是上帝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克虏伯虽然固执得像头野驴，但对商机反应也很快，一个火车轮毂上百斤，总比刀刀叉叉的利润高些吧？ 他迅速被布朗说动了，马上上马了一个新项目：火车轮毂。 一个月后，正当布朗和克虏伯准备停当，要去阴国的时候，柯林顿这个妖怪带了“黄金堡号”蒸汽轮船和4千两黄金来了，要订购40门大炮，其中20门4磅的，20门6磅的。 由于当时殴洲度量衡相当混乱，各国大炮口径五花八门，代表大炮口径的磅的实际重量也不一致。此时的4磅炮相当于78毫米口径的山炮，6磅炮相当于88毫米口径的山炮。 黄金一响，布朗马上感到自己流浪的灵魂又要失去方向，他那四个愿望好像也不那么强烈了。 克虏伯这个精明的犹太人还算比较淡定，说道：“柯林顿先生，你这钱还掉高利贷，还要安排30个孩子，并不能剩下多少，只能订购20门大炮。” 柯林顿笑道：“我还有700吨粮食和一批皮货，价值2万麦元。” 克虏伯说道：“你要知道，我和布朗商量了，准备还要扩大生产，造火车轮子。” 克虏伯虽然固执，还是个精明的犹太人，知道如何借鸡生蛋。 柯林顿知道对方的心思，还是大气地送给对方一个大袋子，说道：“我再给你追加一千两金子。” 克虏伯脸上马上笑开了花，嘴角的胡子似乎也跟着跳起了舞，一抖一抖的。 他将袋子的金子好好摸了摸，又拿牙齿咬了咬，确认是真的后，笑眯眯地答道:“柯林顿先生，金子真是个好东西，不过你们如果肯再多追加一千两金子的投资，也许我的进度会更快一些。” 柯林顿笑道：“克虏伯先生，做人不能太贪心，步子也不能太快。老板暂时只能给你这么多了，你先满足我们杰克老板的订单就行了。当然，如果你对我们不满意，你可以再找比我们更合适的生意伙伴。” 克虏伯连忙答道：“我只是开开玩笑。杰克和你们都是我最满意的老板。“ 克虏伯现在对布朗和柯林顿他们所说的那个老板的实力深信不疑，感觉他甚至有实力买下整个铺路石王国。 一天后，布朗和克虏伯谈妥一些合作细节问题，请柯林顿到附近的小酒馆喝了几杯。 三杯小酒下肚，布朗不由牢骚起来：“柯林顿先生，你和杰克不会是忘掉我了吧？” 柯林顿笑道：“那是当然，除非你带一个新娘回黄金堡。” 布朗皱眉道：“我是在这里找到一个金发女郞。可是我的钱都花在为杰克办事身上。” 柯林顿说道：“俯耳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会大赚一笔的……” 望着曾经的手下，顶多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布朗颐指气使，布朗有些生气，但还是低下脑袋，凑了过去。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最近确实在酒吧借酒消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酒吧妹子，身材非常饱满，就是家境太寒酸了，与她的身材成反比。 在听了柯林顿的话后，布朗不由有些吃惊：杰克竟然让他主动去散播黄金堡的秘密！ 布朗是个非常诚信的人，在知道杰克发现了金子后，他一直守口如瓶，只挣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现在杰克既然授权了，他也没有什么顾虑，他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有一张和柯林顿、布鲁斯一样大得没边的大嘴巴。 接下来几天，布朗不停地在酒吧里请一些最近交往的狐朋狗友喝酒，无意之中透露一些关于在麦西哥的大家州发现了金子的消息。 但是大家州海了去了。那里不仅有印第安人神出鬼没的高山，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如果没有人指路，跟傻子似的一头扎进大家州，估计三年也找不到金矿的位置，只能在那里留下一具白骨。 所以不少人在主动付了酒钱之后，又给布朗交了大约价值300麦元的路费加信息费，请求他带路找到金矿。 也有好多当地的穷鬼闻讯而来：“布朗先生，我们也想去金山，但是没有钱。” 当时姐儿们帝国四分五裂，相互攻伐不止，形势比中国的春秋战国还乱，农民比大清农民还穷，身上瘦得连虱子都呆不长。 布朗慷慨地表示：“没有钱也可以，以一年淘金收入作抵押。” 这些穷鬼于热情地抱着对方啃了起来，都说布朗是个好人。因为按照以往到麦力哥南方寻找出路的惯例，如果没有钱交路费，往往要以五到七年的收入作为抵押，也就是要当五到七年的白人奴隶。 五天后，布朗收到了大约200来人的申请和价值4万麦元的现金，然后和柯林顿、克虏伯等人一起乘坐“黄金堡号”到了阴国。 那艘破旧的“故乡号”，他也不要了，以5000麦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伙想自费到黄金堡淘金的人。 因为柯林顿告诉他，杰克现在应该有了好几艘飞剪船，比他现在的船快的多，也拉风的多。 他决定再次见到杰克的时候，找杰克要一艘小一点的飞剪船，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装装逼。 他想，自己为杰克办了这么多事情，难度应该不是很大吧？ 第71章 不成功的外交 1841年12月，布朗陪着克虏伯到了阴国康沃尔蒸汽机厂。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专门生产火车机车和相关设备的工厂。 此时的阴沟郎虽然率先完成工业革命，整个世界尚处于混沌未开状态，就是在阴国本土，敢先吃螃蟹的并不多，只有少数煤老板买了些火车去拉煤。 火车长时间拉煤，轮子在铁轨上磨来磨去，哐当哐当，损耗极大，慢慢就会在铁轨上跳起了舞，有时候还把轮子哐当哐当掉了。如果遇到大雨，那轮子在铁轨上一生锈，就像粘在铁轨上似的。机车不使劲吧，跑不起来，使点劲吧，往往把铁轨都一起带走了…… 蒸汽机厂的老板见到克虏伯送来的轮子样品，如同见到了及时雨，见到对方送来的订单，像见到了上帝。 双方都是瞌睡遇到枕头，没费多少口舌，很快谈好了合作。 克虏伯如愿以偿，拿到了价值5万麦元的火车轮毂的订单，大约有1万多麦元的利润。 布朗替克虏伯贸易公司交了2000两黄金作为定金，保证一年后每年会从康沃尔蒸汽机厂进口至少2组火车机车及相关设备。 布朗完成任务后，很快带着一帮殴洲的淘金汉启程返回黄金堡。 柯林顿拿着一大堆金子继续留在了阴国，以克虏伯贸易公司首席代表的名义来到了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 船厂的老板飞利浦和蒸汽机厂的老板大致差不多，都在为最新产品的销路发愁，头发都快薅秃了。 “嗐，飞利浦老板，看你做梦的样子，是在想发财吗？” “废话，不想发财难道想发疯吗？” “我想购买一批螺旋桨推进的蒸汽轮船，排水量要在3000吨以上。” “我这里只有两艘3000吨明轮的货船，可惜已经被提前订购了。”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叫金子。这代表我的诚意，希望你也能表现你的诚意。” 瞎子见钱眼睁开，跛子见钱站起来。当柯林顿拿出真的金子的时候，船厂老板飞利浦立即有了一万度的热情，回应道：“那两艘开价4万阴镑好了。” 柯林顿答道：“我看你这都是木壳的，顶多值3万5千阴镑。这是7000两金子，多出来的钱你帮我请点可靠的船长和水手，送货到这个位置，麦西哥大家州的螺丝堡。” 柯林顿现在身兼多职，贸易部长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懒得多和对方讨价还价。 飞利浦尽量压抑心中的喜悦，说道：“好吧，有钱是大爷。以后咱们多多合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让大阴帝国的洋鬼子低眉顺眼、鞍前马后。 皇家造船厂的飞利浦老板很快对财大气粗的柯林顿点头哈腰。 柯林顿却说道：“不用以后，咱们现在就可以继续谈谈合作，这是2000两黄金，再订购4艘排水量为4000吨的铁壳轮船，动力要提高三成，要确保时速在13节以上，全部改成螺旋桨推进，一年内交货，如果能够让我们满意的话，下次我们还会订购更多的轮船。” 飞利浦没想到，他在完成一笔交易后，本来只是说了句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就立即得到对方如此热烈的响应，难道是早上的祷告起作用了？ 狡猾的飞利浦有点想坐地起价：“这个要求可是有点高啊，比皇家海军的要求还高。” 柯林顿答道：“那当然，因我给的是黄金，皇家海军给的是白条。” 飞利浦又提议道：“每艘至少5000两黄金，先交2000两金子作为定金，一年半内交货。” 柯林顿装作不耐烦地说道：“你好好想想，要么派人随船去拿订金，要么让这买卖随风去吧……” 此时，大阴帝国的军舰仍以木壳风帆战舰为主，海军只装备少量以蒸汽为动力的木壳明轮轮船，螺旋桨推动的铁壳船尚处于试验阶段。物美价廉的机帆船仍然是海军和商人的最爱。 飞利浦已经被柯林顿手中的金子亮瞎了眼。为了留住大风突然刮来的克虏伯贸易公司这个大金主，他只好同意了对方的所有要求。 这就是金子的魅力、资本的霸道。 柯林顿手里还有不少钱，但是他要帮杰克尽可能多的采购一些机器、钢铁、水泥、煤。这都是在达科达建厂或者说是建国最需要的东西。 年底的时候，杰克船长和船厂帮忙雇请的另一个船长杰瑞，很快开着两艘木壳蒸汽大轮船，拉了两大轮船货走了。马立克和他带的人马分别在船上护航。 柯林顿好好理了个发，换了一套新衣服，又去了一趟阴国首都轮蹲。 他现在打扮得越来越人模狗样，准备以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政府外交部长的名义，拜会阴国首相和阴国女王，并成立一个达科达合众国驻阴国临时代办处。 马立克手下两个小兵以及布朗原先的那个忠诚仆人科伦都留给他跑腿，装门面。 就连柯林顿自己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真的会成为一国政要，去和外国元首、政府要员们周旋。 他现在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决定等下次回到里士满的时候，得刺激刺激他那个古板的、死脑筋的奴隶主父亲。世界上发财的方式千千万，何必要要丧尽天良的剥削奴隶？ 1842年1月10日，轮蹲捂太士河畔一家小酒馆。 柯林顿终于见到了刚刚辞职不久的阴国前首相兰姆，殷切地说道：“尊敬的墨尔本子爵，请允许我代为转达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杰克先生对您的最诚挚的问候。” 兰姆面礼貌又冷淡地答道：“请你原谅。我还没听说过这个国家。” 柯林顿继续厚脸皮地向对方夸张地比划：“现在听说也不晚，我们的杰克总统从麦西哥和螺丝手里买了一片土地，成立了一个国家，有大约100多万人口，有这么大。” 兰姆还是面无表情：“恕我孤陋寡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柯林顿只好按李杰教他的那一套，抖一下猛料：“这样吧，我们不妨打一个赌，因为你的杰出贡献，巨鼠洲很快会以你的爵位命名一个城市。女王陛下也会确认这一点。” 兰姆还是老样子：“我很荣幸。然后呢？” 柯林顿答道：“我知道那里有一个金矿，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合作？” 兰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柯林顿继续像一个妓女一样死缠烂打：“也许你的弟弟会感兴趣。” 兰姆：“就算是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柯林顿：“……” 柯林顿原以为这一次按照杰克提供的信息可以顺利开展外交活动，但还是失败了。 他在轮蹲呆了一个月，除了见过一面过气的前首相兰姆外，连当任首相皮尔和维多利亚女王本尊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因为达科达是一夜之间在北麦冒出来的，阴国政要闻所未闻，甚至嗤之以鼻，有的还嘲笑柯林顿是个政治骗子。 柯林顿是个很有工作激情的人。他让科伦留在代办处看门，自己又跑到殴洲大陆旅游，权当散心去了。 他先跑到发烂西，结果发烂西国王室根本不鸟他，还把他当成骗子驱逐出境。 他跑到昔班尼，昔班尼人听说达科达挖了他们空闲的后院，火冒三丈，宣布他是不受欢迎的人。 他跑到屁大点的瑞士去考察银行的保险柜，瑞士人说他是个贼…… 克林顿还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他相信华人那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棒可以磨成针。 最后，他跑到在铺路石和喝得兰两个大国夹缝中求生存的卢森堡，搞起了金元外交。 在黄金的诱惑下，只有针尖大的卢森堡总算和达科达签订了一个在采矿和冶炼领域的协议，变相表达了对达科达的非正式承认。 克林顿暗下决心，一定要帮杰克把达科达这个国家建得大大的、壮壮的，一定让得罪过他的人，藐视过他的人，诬蔑过他的人，都因此而后悔。 第72章 要建职业军队 “我要有钱，我要有许多许多的钱。有钱才能有枪，有枪才能出政权，有枪才能防火防盗防麦力哥……” 李杰正在黄金堡满脑子想钱的时候，红雨突然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亲爱的，我好像有了。” 李杰顿时喜得合不拢嘴：“什么是好像？应该是有了。你赶紧的，回到鹏城养胎去。” 他最近在思考另一个带关达科达发展的大问题，刚好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琢磨，可是有个女人在身边，总是让他心猿意马。 红雨有点不舍：“那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李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找别的女人的。我有忙不完的工作，我一忙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红雨担心道：“那我更不放心了，没有人照顾你。” 李杰只好哄道：“好吧，那你留下来吧，我天天照顾你，给你做饭，给你讲事故，陪你散步……什么正事儿也不干。” 红雨：“……” 尽管有万般不舍，小鸟依人的红雨最终还是被赶回鹏城去了。 她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孩子保护好，给李杰生个儿子，也许是个太子。 没有了女人的腻歪，李杰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组建正规军。 在鸦片战争之前，殴洲各国陆军以步兵为主，都在使用普通的燧发枪，对单兵素质和战术要求不高。 北麦国家有个特点，家家有枪，喜欢组建不脱产的民兵，职业军队很少。一旦打起仗来，这些民兵就可以立即转化成廉价的步兵，跟着鼓点向前推进送死就行了。 这种平战结合的武装力量建设模式放在麦西哥或者麦力哥没有大的问题。反正作战双方都是菜鸡互啄，彼此间的技术含量都不高。 但是自从他在镇海和龙虾兵干了一架后，感觉还是要建职业军队。如果他当时有300个非常专业的火枪兵，完全可以炖一锅大大的红烧小龙虾。 随着击发枪的问世，原来民兵也会的排队枪毙战术已经严重落伍了。一个优秀的击发枪手完全可以干掉五个兼职火枪手，如果再结合灵活的散兵战术，干掉二十个兼职火枪手都没有问题。 而且他现在很有钱，完全可以建立一支小型的完全脱产职业军队，除了打仗，就是准备打仗…… 李杰很快以西尔斯酋长送来的100人为基础，重新组建了一个连，交给在镇海之战中表现非常突出的排长黄杰夫去训练。 训练的基本科目就是射击、刺杀和匍匐前进。基本战术队形就是后世经典的三三制散兵攻防战。这都是当年老前辈用几十年的流血牺牲经验总结出来的又简单又实用的基本功。 为了达到隐蔽效果，减少作战中的损失，他还让郝夫人给军队设计了全新的军服：迷彩服，有山地迷彩、沙漠迷彩，甚至还有海洋迷彩。 他初步打算建立一个能阴死一个团的步兵营。 但是每次看到黄杰夫带着战士们操练，他就不由想起了镇海之战。 自从反打劫老毛子维特和大地主萨特以来，他训练的兵更多是以势取胜，以术取胜，马立克和李约翰这两个徒弟的表现算是中规中矩。 但是能像在镇海之战中，连续和世界上最精锐的陆军步兵甚至是海军陆战队苦战、恶战，并不落下风的，只有黄飞鸿和黄杰夫带去的整整一个排的人马。 这个排虽然只有11人幸存下来，但是个个都是血战到底的精品。如果这几个人不出意外，他完全可以利用这11个人作为骨干，组建一个正规的步兵营，足以应付五个营以上的龙虾兵。 李杰还想组织一个骑兵连，并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的徒弟兼大舅子红云算了。 当地土着其实是个非常善于学习的民族，他们本来没有马，结果靠缴获白人的马匹，竟然以骑射擅长，杀得山姆大叔人仰马翻。 但是达科达现在很缺马，连农民最基本的耕地都保障不了，哪有多余的马匹建立骑兵？ 李杰还想组建一个炮兵连，可是手下只剩下三门老掉牙的麦西哥青铜炮，完全可以进博物馆了，现在还放在金山湾入海口享受日光浴哩。 他一直期望布朗尽快回来。如果他回来了，也许会带回来十门最新的克虏伯大炮。 早期的克虏伯大炮虽然技术还不够成熟，但是已经开始在许多性能和技术参数方面，领先同期的任何青铜炮和铁炮。 “老大，你看看我给你带的大炮。哪怕是太监，只要在上面骑一下，马上能够重振男人雄风。” 5月初，正当李杰念叨布朗的时候，布朗回来了，兴奋地向他邀功。 布朗回殴洲一趟，不仅带来了200多个来自殴洲的洋长工，还带回了足足20门克虏伯钢炮，这下子整得李杰现在炮兵人手又不够了，还得继续招兵买马。 李杰异常兴奋：“说吧，我能干的布朗，什么都难不倒你的海燕！你想要点什么，我都会满足。但是不能要我的老婆。” 布朗吃惊道：“天啦！你都没有等我一起结婚，不够兄弟。” 李杰不好意思道：“没办法，缘分来了，只能睡在一起了。” 布朗说道：“好吧，你先给我一个体面的婚礼，等我呆腻了，你再送我一艘飞剪船，我还要去旅行。” “啪！”李杰打了响指，表示是小事一桩。 李杰很讲信用，很快在黄金堡给布朗举办了一个婚礼，比自己当时的婚礼都要风光。 郝夫人专门为新娘露娜设计了一身洁白的低胸婚纱，勾引了所有男嘉宾的口水，也引起了包括红雨在内的女嘉宾的嫉妒。 李杰只好向红雨表示，等下次儿子出世后，让她抱着儿子披上婚纱。 6月底，红云带人从波特兰全甲而归，救回了被绑架的兄弟，还击毙了十个负隅顽抗的绑匪，活捉了三十来人。 其他居民在写下保证书，发誓和绑匪划清界限后，被允许继续留在原地生活。 红云首战告捷，做事也有分寸，李杰自然要及时奖励。 他于是当场把大舅哥升为连长，让他组建一个骑兵连。 但是红云的首要任务是搞一百匹马来。 要问好马哪里有？肯定是米西河东边数一流。 红云开始琢磨，如何去打劫那里的白人。 当然，他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在脱裤子之前一定会想好如何擦屁股。 为了不给妹夫惹麻烦，他决定还是稳妥起见，找苏族各个部落去借。 不久之后，他还真借来了两百多匹马，其中一半是和南边的科帕奇人做交易换的。 自大量印第安人被白人驱赶到米西河以西地区后，敢和白人叫板的主要有两个大的部落，一个是北边的苏族，一个就是南边的科帕奇族。 这几年来，苏族在李杰的约束下，相对消停一些，但是科帕奇有事没事总喜欢过河抢些马匹来。这是他们的正常生活方式，也是生存之道。 于是红云从妹夫那里要了一百支破枪和一批粮食，从科帕奇人那里借来一百多匹马，终于拉起了一个骑兵连的队伍。 第73章 阴国的报复要来了 随着布朗回来，达科达的船只越来越多了。 李杰开始筹划建立一个金山远洋公司，将陆陆续续收到的各种货船纳入这个公司，准备交给麦克和洋杰克管理，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移民潮。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船队，包括越来越壮观的飞剪船中国系列：排水量为2000吨的“中国速度号”、“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还有蒸汽轮船堡垒系列：排水量为1000吨的“黄金堡号”，排水量为3000吨的“金山堡号”和“南澳堡号。” 除了“中国速度号”又被他派去波斯城接收新船只外，其他船只都被他陆续派往内地沿海，充当运送华夏移民的海上马车夫。 他盘算了一下，等这些船到达大清沿海的时候，大清的国门应该已经打开了，阴国鬼子的军舰也应该大部分撤离了。 正是争分夺秒抢人的大好时机。 “杰克，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又有谁皮痒了，想打劫我？” “你那个叫黄飞鸿的徒弟被阴国人抓住了。阴国人说，你在镇海杀了他们好多人，要派军舰来这里报复你。” “那也要等他们打到南京，逼迫清朝皇帝签订和约后再说。” 就在李杰展望今年会有多少移民到来时，有一个以前来过的麦力哥船长螺丝福从上海过来，向李杰透露了侵华阴军的最新消息。 李杰虽然回答得风轻云淡，心里还是十分重视的。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一年8月底才是大清帝国和阴国签订《南京条约》的日子，正式宣布五口通商，进一步开放国门。阴国才开始正式撤军。 如果按部就班的话，阴国人即使想过来找他算账，也要等到10月底。 李杰知道，阴国可能有一批低等级的战舰会在5月底到中国换防。因为在浙东之战后，阴国人发现大清水师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不值得大阴帝国海军兴师动众。 他们将一些高等级的主力战舰撤离中国战场，只留了一艘后来逼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的“康沃利斯号”这样的主力军舰，带领一些虾兵蟹将进犯长江。 他高度怀疑，这些换防或者撤防的军舰会有可能转移到麦洲来，专门报复他。 尽管李杰有一个闻劫则喜的好习惯，天天盼着有人自不量力来打劫他，但是知道阴国人真的要收拾他后，还是不觉有些慌了。阴国毕竟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 虽说他的船队从麦力哥和阴国源源不断拉回水泥和钢筋，但是都优先用来建设鹏城。金山湾入海口目前还没有构筑永久性炮台，只修了一些临时工事。 至于其他地方，包括黄金港在内，他防不住，也不想设防。 因为大阴帝国光是三等以上的主力战舰都有160多艘，侵华期间，仅派了三艘三等主力战舰带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战舰，就把大清帝国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 李杰自己现在连一艘战舰还没有哩！ 他决定三十六计，藏为上计，先把刚刚买回来的两艘飞剪船放在金山湾里面，找个隐蔽的地方给藏严实了。 李杰好好分析了一下形势。 此时的阴国率先完成了工业革命，阴军正在孕育一场巨变。 不过这个巨变此时还没有完全呈现。布伦威克击发步枪刚刚列装部队，但还没有普及。蒸汽轮船虽然出现了，木壳风帆战舰还是主力，还没有他整回来的飞剪船跑得快。 大阴帝国海军舰炮比大清水师是牛逼多了，但是比起提前面世的克虏伯大炮还是差远了。 李杰又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底牌。 只要阴国人敢登陆作战，他现有的五个步兵连应该可以利用天时地利和灵活的战术消灭一千以上的龙虾兵，那场景绝对比镇海城更好看。 如果是近海防御，他现在的大炮有不少。 除了3门麦西哥炮和2门克虏伯样炮外，还有10门先进的克虏伯4磅滑膛炮，10门克虏伯6磅滑膛炮。 这些大炮完全可以装备两个炮兵连，只要隐蔽好炮位，战术得当，消灭5艘左右像逼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的康沃利斯号这样的三等主力军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关键是他的炮兵太少了，由于长期缺少教具和实弹射击训练，让他心里很没有底。 李杰很快把那个一直为他尽心尽力训练炮兵的尼格诺夫给找了过来问话。 “懦夫，现在训练得怎么样了？” “报告总督先生，比较完美。大部分炮组每分钟可以发射2发炮弹。” “准头呢？” “黄牛组和灰熊炮组还可以，可以十发六中。但是有两个问题要马上解决。” “有屁快放。” “训练弹都用完了。刘易斯连长说这实弹太贵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一枚炮弹都要一、二两金子，不让我们用。” “你给我放心打就是了，确保每个炮组至少有五次实弹射击机会。” “是。还一个问题，就是炮兵人手实在太少了，一门4磅炮至少要6个人，一六6磅炮至少要8个人。现在的人手只能训练十二组炮兵。” “你可以从我的人里面随便挑。” “是。” “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能够给我训练二十组合格的炮手，我正式接受你为达科达共和国永久公民，享受所有公民才能享受的福利。” “谢谢总督，不过我希望您今后叫我华诚，我对你们华人一直是诚心诚意服务的。” 尼格诺夫曾经是螺丝堡维特总督的手下，是个地地道道的螺丝泥腿子出身的基层军官。 虽说大清八旗现在腐化了，但是雅克萨之战和消灭准噶尔汗国的余威尚在，老毛子对华人还是普遍存在心理阴影。 这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外兴安岭以外的西伯利亚苟活，靠着做些上门收购皮货的生意养家糊口。北太平洋西岸的河狸、海獭逮完了，他们就跨过白令海峡跑到北太平洋东岸的阿拉斯加去逮。阿拉斯加的逮完了，他们又南下几千里跑到离旧金山附近去逮。他们绕着北半球风餐露宿讨饭吃，就是不敢南下黑龙江去撩大清。 维持这个傻逼看李杰这帮华人老实，就以为他们好欺负，非要得寸进尺，对他们斩尽杀绝，结果引起了他们的反抗，害得他尼格诺夫也跟着在进犯香山村时吃了民兵一个枪子，又挨了一扁担。 幸亏他当时比较机灵，及时装死，躲过了村民的报复。但是华人的凶悍从此在他心里打下深刻的烙印。 后来李杰要组建炮兵，刚好他对这个比较在行，于是被高看一眼，成了李杰的炮兵技术顾问，每月还有50麦元的薪水和5斤免费的朗姆酒，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相当于国内小贵族的生活。 在跟了李杰一段时间后，他现在不仅成了李杰的粉丝，也成了华人的粉丝，为了表示对华人的忠心，他干脆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做华诚。 同时，他手下也有几个螺丝炮兵也都跟着改了汉名，叫什么华勇、华忠、华信，还有叫华仁的。 可是这个李大总督老是喜欢叫华诚什么懦夫。华诚觉得，这个名字实在太难听了，决心好好表现一番，让事实证明，个别老毛子也会成为华人优秀的长工，配得上劳模和先进的称号。 第74章 龙虾兵不上当 8月18日上午，黄金堡。 铁拐李派人向李杰报告：“大当家的，鹏城铸币厂终于可以铸造咱们达科达合众国自己的货币了，造出来的科元和麦西哥鹰洋等值，和麦元也基本相当。” 信使还送来了样币，正面图像赫然就是杰克船长本尊，背面是一艘海盗船。 李杰拿样币在办公桌上好好拨弄了一会儿，转了几个小圈圈。 这个货币是铁拐李本人设计的，还真是牢记初心不忘海盗本分，也没有忘记拍拍李杰的马屁，很有那个什么意识。 关键是银子的纯度高、分量足，可以帮助提高达科达的国际信誉和知名度。 李杰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信使接着又报告：“大当家的，郝先生研制的缝纫机大获成功，达到每分钟可以缝上三百多针，一台机器相当五、六人的效率。郝先生说，看生产多少合适？” 郝先生就是那个发明缝纫机的天才伊莱亚斯。因为有了李杰这个大金主给他大房子，给他车间，给他助手，还天天给他吃肉，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劲，发明和改进缝纫机的速度明显加快。 达科达也指望依靠他的发明再整上一个服装产业哩，他现在金矿上的淘金汉每天都在和矿土战斗，衣服破得快得很，都露着屁股哩。如果等这个缝纫机一分钟能够缝上六百针，相当于十到十二人的功效，那他一百台机器不就相当大清一千多个家庭裁缝…… 李杰来不及作出具体指示，一位在海港附近捕鱼的兼职海上民兵又跑了过来：“大当家的，远处来了一大队不明船只，好像是军舰。” 李杰心里一惊，连忙拿望远镜在悬崖上仔细观察一番，最终确定这应该就是那支找他算账的阴国海军分舰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但是他没想到，阴国佬来得这么快，还如此兴师动众。 他对刘易斯耳语一番之后，就匆匆骑马从陆路兼程南下金山，把黄金堡的防务交给了刘易斯和他手下的两个连。 他现在没有实力与世界第一军事强国正面对抗，只能打别的歪主意。 一个小时后，复仇舰队终于出现在黄金港外。 打头的是“复仇女神号”军舰。 这家伙是阴国最新的蒸汽动力驱动的铁壳明轮军舰，排水量足足有三千吨出头，平时载有近四十门大炮，还可以搭载大量步兵或海军陆战队，又有铁壳护体，算是后世两栖登陆舰的鼻祖，海陆通吃。 这艘军舰尽管没有被纳入大阴海军战列舰序列，但是在侵华战争中出尽了风头。 就在两个月之前的长江口吴淞战役中，这家伙仅凭一已之力就击溃了大清在上海吴淞口要塞的整个水陆防线——这逼装的。 吴淞战役结束没两天，“复仇女神号”就带着三艘只有五、六百吨级的小军舰和三艘大型运输船，牛逼哄哄地跨过太平洋来找李杰算账来了。 阴国舰队司令威廉少将派人给黄金堡送来一封通牒信，要求在天黑之前要么交出李杰，要么赔偿五百万银元，弥补阴军在镇海一战中的损失和受伤的心灵。 快到天黑的时候，黄杰夫派人给威廉送来了答复：“将军阁下，黄金堡里面到处都是黄金，实在搬不动。还请大家自行去取。” 黄杰夫希望这些龙虾兵上岸，给它来一个干煸小龙虾。 威廉却很狡猾，命令道：“我要求你们马上给我送过来。” 信使答道：“不好意思，我这里有2千张黄纸。” 威廉有点莫名其妙：“你们这里不是有黄金么？怎么会有黄纸？” 信使解释道：“我家大当家的说了，其中1千张是烧给你们那些被打死在镇海城下可怜鬼的，还有1千张是留给你们现在1000个马上要死掉的冤死鬼的，免得你们下了地狱没衣服穿。” “一群无礼的野蛮人！”威廉将军气急败坏，爆起了粗口。 威廉很快下令军舰无差别炮轰黄金港。 “轰……” 仅仅一轮炮击，大阴皇家海军就炸飞了黄金港的金字招牌。 一阵铺天盖地的炮轰之后，黄金港的船厂和码头就被炸成一片废墟。港内的一些小船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黄金港上面的黄金堡内始终是死一样的沉静，你炸任你炸，你烧任你烧。堡内连个蛐蛐叫唤都没有，死一般地沉静。 先前闹着要报仇的阴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此时反而没了底气，一个个在军舰上摸屁股蹭痒，借故天黑，不敢登陆。 镇海之战，那个杰克船长只带了三十来个人，就杀了他们上千人!龙虾兵不是刀枪不入，现在对李杰也很发怵。 到了晚上，阴军做贼心虚，反倒担心黄金堡的报复，把舰队向外海后退了五海里。 坐镇黄金堡的刘易斯有些无语，做了一大桌子菜，连个苍蝇都招不来。 这些鬼佬还真是狡猾啊，让他们从李杰那里学到的好多东西都用不上。刘易斯手下黄杰夫和红云的两个连可都是摩拳擦掌好久，准备来一场剥龙虾比赛的。 黄杰夫和红云打赌，谁剥的少，谁是《西游记》里的二师兄。 第二天早上，阴军仍然没有登陆黄金堡的意思，在臆症一会儿之后，开始掉头南下。 威廉打算去金山湾，他手里有汉奸带队。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李杰的财富其实都藏在南边金山湾里面一个叫梦幻镇的地方。那真是一个如梦如幻的地方，金子多得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才不管那些华人和土着人有什么赌注哩，只要不把他当成二师兄吃了就行。 南下途中，舰队在香河口遇到了一个也叫香港的村子。 威廉本来不想停留，但是由于舰队在海上漂泊了两个来月，好多人抱怨在船上实在是憋坏了，连水都馊了，都想上岸呼吸点新鲜空气。 犹豫一阵子之后，威廉还是先派出一连海军陆战队，小心翼翼地登陆，摸进了这个村子，除了补充一些淡水，顺便抢了点水果、粮食和鸡鸭外，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紧接着，陆军最高指挥官坎贝尔上校也指挥两个连的龙虾兵摸进了村子去补充淡水，还是没有遇到什么反应。 李杰这边越是没有反应，扬言要教训教训猪辫子的坎贝尔上校心里越是没有底，总感觉村子外面有一千双眼睛盯着他。 他曾经在镇海城下和李杰交过手，亲眼见识过李杰那帮人的厉害。他手下最优秀的连长史密斯上尉带了100人去追击李杰，回来还不到30人。 他不敢享受这河边小村的宁静与美好，也不想便宜了黄种人，于是恶从胆中生，一把火烧了这村子，就躲到军舰上去了。 第三天中午，阴军到达金山湾出海口，终于在湾口南侧遇到零星炮击。 炮兵连长华诚安排几个蹩脚的新炮手用两门克虏伯样炮偷袭舰队，胡乱发了几炮，就将人手撤出了阵地。 不待“复仇女神号”发话，它前面的“先锋号”小军舰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一阵弹雨，让这一处炮台闭嘴了。 紧接着，又有一处炮台向舰队发出三发炮弹。 这是李杰先前缴获的麦西哥青铜炮在抗议。不过。这炮弹刚到海面就咕咚一声掉到了水里，好像提前听到了牛顿万有引力召唤似的。 这次轮到阴军舰队中的“流浪者号”表现，又是一阵弹雨，将这处炮台炸飞了天，有个炮架还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最后扑通一声，掉到了海里。 大阴帝国皇家海军真是名不虚传，这舰炮打的又准又狠，大大涨了大阴帝国的威风。 威廉不由笑了，海盗就是海盗，李杰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第75章 请君入瓮 下午两点的时候，威廉将军已经派人上岸搞清楚了，李杰在这里只部署了一些铸造于三十年前的昔班尼青铜炮，然后就是一些用来装神弄鬼的木头做的假炮。 “一帮装神弄鬼的中国海盗！” 威廉冷笑一声，放心大胆地指挥七艘舰船全部驶入金山湾。他不仅要捣毁李杰的巢穴，还要占领李杰的金窝子。 可怜的李杰好像连古董大炮都拿不出来了，派了两艘排水量只有五、六十吨左右的小帆船过来，远远地向舰队开枪射击，声音跟蚊子似的，效果还不如蚊子咬一口哩。 威廉少将现在心情格外放松，一看下午茶时间要到了，就在甲板上稳稳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他的印度仆人很有眼色，赶紧给他沏了一杯红茶。 “呲溜。” 威廉美美地品了一口，觉得这红茶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小烫。 迄今为止，他的舰队进展非常顺利。他今天心情很好，没有责骂那个笨手笨脚的仆人，而是把茶水放倒一边，傻傻地看着对面的傻子，就像当初看大清水师派小木船进攻他的巨无霸战舰一样。 他心里开始为对方默哀：“杰克啊，也许你在陆地上是头猛虎，可惜你今天非要在水上和我掰手腕，只能是死路一条。” 又过了一会，对面的小帆船开始分开逃跑了，威廉手下的人请求追击。 威廉不是傻子，知道对方有引诱之意。但是仗着自己的船坚炮利，他还是派出一直爱表现的“先锋号”和“流浪者号”两艘小军舰从后面追了上去。 在他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就像他在大清遇到的那样。就是教中国人打仗的鼻祖孙子来了，也得是阴国人的孙子。 “轰轰轰……” 为了逼李杰露面，威廉很快带着“复仇女神号”和“冒险号”两艘军舰开始猛烈地炮轰梦幻镇。 梦幻镇就建在金山码头旁边，不到一公里的样子，方圆两公里的树都因为采矿、建房子，已经被砍光了，也没有什么树木可以作掩护，视野格外开阔，非常适合作为打击目标。 为了达到最佳轰击效果，“复仇女神号”和“冒险号”上的炮兵都是把球形炮丸用大火烤红之后再发射出去。 这是19世纪中期制作土制燃烧弹的普遍做法。这些炮丸温度高达数百度，再经过炮膛高压高温的冲击，最后撞击到木质甲板或木质建筑物上时，能够迅速引起熊熊大火。 皇家海军的三艘军舰只是炮击了一小时，就将新建不久的梦幻镇炸成了一片火海。 炮击结束之后，战场上仍然是寂静得可怕。 除了一些房屋在大火之中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阴军根本听不到阴国人两个多月前在中国战场上听到的那种惨叫声。 威廉虽然心里有些不安，还是怂恿负责这次地面指挥作战的坎贝尔上校登陆作战，看看李杰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坎贝尔上校，你不是要为死在镇海城的陆军士兵们报仇吗？” “好的。” 坎贝尔现在心里其实也很发毛，但是为了军人的荣誉，只好先派出两个连的步兵进入梦幻镇，向前搜索。 半个小时后，他收到前面发出一切安全的信号后，又派出剩下的六个陆军连队全部上岸，扩大搜索范围。 为了确保安全，这六个步兵连还携带了10门山炮。 一个多小时后，威廉仿佛听到东边海面远远传过来一阵阵炮声。这种炮声比较特别，和阴军舰炮的声音不同，也比他们刚刚打掉的那些大炮不大相同。 他判断，“先锋号”和“流浪者号”可能遇到对方的埋伏了。 他于是派出“冒险号”去侦查一下情况，自己带“复仇女神号”就地掩护坎贝尔的陆上行动。 “呯呯呯……” “轰轰轰……” “冒险号”刚走不久，离梦幻镇不远的地方突然发出激烈的枪声，接着是阴军步兵炮发射霰弹的还击声。 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一阵又一阵尖锐得有些凄厉的炮声，把阴军步兵炮给彻底打熄火了。 威廉的心迅速凉了，听这阵势，估计坎贝尔被对方埋伏了。 他是在大阴帝国海军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他听到的炮声比士兵们听到的枪声都多，虽说阴军舰炮的声音比这大，但没有一门炮的声音有如此尖锐、如此凄厉、如此震慑。 过了一个小时，有一个小兵跑了过来，惊慌失措道：“报告将军，上校在前方三阴里多的地方遇到了埋伏。请求您派出海军陆战队支援。” 威廉指挥军舰沿海岸线又前进了一会，看远处交火的方向，离自己的垂直距离大约还有两阴里，舰炮只能勉强够得着。眼看西边的太阳快要掉到海里去了，光线越来越差，舰炮会不会打到自己人还真不好保证。 另外，派到东边海面的三艘小型战舰好像有去无回，也没了动静，让他心里更虚了，感觉可能中了中国人的请君入瓮之计。 他不敢放出手中最后的王牌：海军陆战队。他现在只有两个海军陆战队连了，如果坎贝尔上校手中的八个连还有10门大炮都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那他这两个连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他于是吩咐那个送信的小兵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上校，天色马上要黑了，让他原地修筑阵地死守。我明天早上再派兵支援他。” 随着太阳彻底落山，威廉已经指挥舰队往金山湾中间撤了三阴里。 远处的枪声还在此起彼伏，坎贝尔虽然损失了两个连和所有的大炮，但还在誓死扞卫阴国陆军的荣誉。 这天是8月20日，恰好是华夏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随着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悄然高悬在金山湾上空。金山湾漫长的海岸线上，有些胆大的华人开始在海边上烧起一堆堆黄纸。 坎贝尔就问身边从中国带来的汉奸：“亚森，他们是在点篝火吗？” 那个叫亚森的汉奸就告诉他：“先生，这是中国的中元节，俗称鬼节。他们烧的是黄纸，算是给死去的亲人送点钱花，把他们的魂给招回来。“ 坎贝尔想到前天李杰送来的两千张黄纸，心里不由毛骨悚然，又惧了一分。 但是一想到军人的荣誉，坎贝尔家族的荣誉，他还是打起精神，组织了三次反冲锋，准备先干掉对方的炮兵。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的队伍中不仅有华人，土着人，还有不少白人帮手，打得他措手不及。 第76章 大当家的到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冒险号”回到了金山湾中间和“复仇女神号”会合。 舰长告诉了威廉一个不幸的消息：“先锋号”和“流浪者号”都挂掉了，华人果然有埋伏。 威廉大惊失色：“难道真在这里撞到鬼了！” 他决定，明日一早拼死救出坎贝尔这帮倒霉鬼，还是回国算了。 此时，梦幻镇已经停止了燃烧，南边五公里的新圣荷塞镇方向仍然是枪声不断。 在皎洁的月光指引下，阴军依靠精准的枪法给这里的伏兵造成不大不小的威胁。 尽管此时阴军还没有普及布伦威克击发枪，但是坎贝尔他手下一个连却装备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布伦威克击发枪。 马布里虽然靠着突然袭击，一口气吃掉了对方两个连，但是他的突击兵力太少了，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盼望着老大早点过来。 他手下只有黄飞鸿以前训练的那一个步兵连作为地面突击力量。当地昔班尼和华人保安也临时组织了五个连的民兵队伍。但是这些人的武器太差，现在由一饼指挥，主要用于保护华诚带来的一个炮兵连，防止被对方偷袭。 炮兵连共有5门4磅炮和5门6磅炮，在一口吃掉对方的两个先头连时着实立下了大功。 但是随着对方开始掘壕防守，马布里又不敢放手一搏，炮兵的威力开始减退，反而折了一门大炮。 幸运的是，阴军被这强大的火力给唬住了，既不敢拼死突围，也没有派出援兵里应外合。否则马布里只能饮恨撤退。 其实，中了埋伏的坎贝尔现在比马布里更饱受煎熬。他虽然冒死发起三次反冲锋，并成功捣毁了对方的一门4磅炮，却付出了一个连的代价。 而他携带的10门山炮还没发出两炮，全部被对方的优势火力摧毁，原来的八个步兵连现在只剩下一半人马还能动弹。 “老马，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僵持之中，马布里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心安的声音，他扭头一看，不是他正碎碎念的大当家的，还能是谁？ 马布里惊喜答道：“大当家的，真的是你？我们应该消灭了他们三百多人，但是对方还有好多人，枪法太准。” 李杰又问道：“我们的大炮呢？” 马布里答道：“霰弹已经打完了，只剩下些实心弹，效果不好。” 李杰看到阴军在黄金堡犹犹豫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防御部署出了问题。阴军可能不会登陆攻打黄金堡，而是会大举进犯金山，而那里的防御实在太薄弱了。 于是他带着胡氏兄弟骑马星夜兼程南下，等他到达金山湾海峡北边的时候，恰好威廉的舰队也到了那里。 当天下午，海峡对面炮声隆隆，好不热闹，还不时有阴军登岸，搜索海峡两侧陆地。他只能找地方猫了起来，先睡上一觉，恢复恢复体力再说。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对面炮火连天，战斗更为激烈，他才和胡氏兄弟冒险游过三里长的海峡，到了对岸，然后徒步赶往枪声最密集的新圣何塞镇。 李杰很快把马布里、一饼和华诚召集过来，开了一个简单的碰头会，也基本上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他分析，阴军这次把主要进攻方向放在了梦幻镇一带，大后方的鹏城有十门克虏伯大炮和两个连的步兵防守，应该安然无恙。 经过半天的激战，阴军步兵损失应该不止四百人，好多伤员应该也丧失了战斗力。如果明天再让他们享受一天免费的大家州阳光浴，估计这些小龙虾会脱水，死得更快。 他决心调整部署，让一饼指挥一个排的步兵和那五个连的民兵对被包围的阴军围而不打，把主要兵力调去设伏，坚决不放过一艘阴国军舰。 这些鬼佬竟然从亚洲追杀自己到了麦洲，着实太猖狂。 他知道，这个劫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只能由自己去破。 他也清楚知道，这一仗打下去，自己算是和阴国彻底闹翻了。既然是翻脸，那就翻得让它龙虾妈妈都不认得。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双方都停止了交火。 威廉将军派“冒险号”先到梦幻镇附近去侦查一下，突然遭到4门克虏伯4磅炮的袭击。 原来，李杰知道昨天阴国军舰曾经在梦幻镇进行过抵近炮击后，决定让马布里在这里埋伏了4门小一点的克虏伯滑膛炮。 经过一夜的实战射击，李杰的炮兵操作大炮越来越熟练了，每分钟都能打出两发炮弹，不等“冒险号”调转方向，就送给它三十发“暖洋洋”牌炮弹，带它去上帝那里好好忏悔对中国人所犯下的罪行。 远处的“复仇女神号”迅速上前支援，但是在结结实实挨了三、四发炮弹之后，吓得赶紧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企图脱离对方大炮的打击范围。 可惜明轮军舰有两个很大的缺点：动作笨拙而且目标明显。随着又一轮“暖洋洋”炮弹袭来，“复仇号女神”像一只大脑神经受损的野鸭一样，在原地打转转。 它右边的明轮被炮弹击中了。 威廉赶紧让士兵们帮忙挂帆，准备利用风帆动力脱离战场。 “这克虏伯大炮就是坚挺，久而不累，久而弥坚。” 马布里现在是杀得兴起，嘴里念念有词。 他这边已经将炮弹重新上膛，准备给“复仇号女神”致命一击，背后突然传过来一阵喊杀声。 原来坎贝尔听到梦幻镇这边响起炮声后，知道是海军救援来了，于是孤注一掷，带领能动的四百来个士兵冲破了一饼的包围圈，拼命向这边突围，企图夹击对手。 “掉转炮口，给我轰死这帮王八蛋！” 马布里嘴里骂骂冽冽，只好先应付背后的龙虾兵。 炮兵排长华忠连忙说道：“马连长，敌人来得太快了，已经来不及了。” 马布里骂道：“慌什么？要死屌朝上。步兵全部上刺刀。炮兵准备好左轮手枪迎敌。” 由于一门心思忙着阴对方的军舰，马布里没有防备对方的步兵会从后面冲过来，所以根本没有构筑步兵防御工事。 他那些步兵没放三枪，就和龙虾兵拼起了刺刀。 尽管他们的刺杀方法比龙虾兵更先进，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还身高马大，不停有战士倒下。 幸亏李杰因为有金矿，财大气粗，每名炮手都配备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玩意是非常好的近战利器，打小龙虾一打一个准。 马布里身后有二十多个炮兵，手持左轮手枪不停地放冷枪，让坎贝尔的手下很头疼。 二十分钟后，马布里只剩下五个人了，他自己腹部也被捅了一刀，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正在这时，一饼终于带领500来个民兵从龙虾兵后面增援来了。 这些人比枪法是比不过龙虾兵，但是近战起来，他们手中的短火枪比龙虾兵的长枪还好使。 又是半个小时的厮杀，又累又困又饿的坎贝尔终于崩溃了，带领剩下的二百多个小龙虾打起了白旗，宣布缴械投降。 第77章 我抢了上帝仁慈的心 威廉觉得坎贝尔真是个好队友。 当坎贝尔带领残存的龙虾兵拖住对方炮兵的时候，威廉终于带着“复仇女神号”一瘸一拐地脱离了战场。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这里的中国人比太平洋对岸的中国人更为阴险，火力也更为凶猛。 他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真好！放之四海皆真理。 他不敢恋战，带上三艘一直在心惊肉跳观战的运输舰向金山外海迅速撤退。 可是金山海峡出海口很狭窄，最窄的地方只有三里宽，非常像一个瓮口。只要两边埋伏足够的大炮，所有的军舰来时好好的，但绝对回不去。 威廉本能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指挥4艘军舰排成一路纵队，全速向外冲刺，打算冲出一只算一只，好歹要冲回一只回本土报信去。 李杰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把这只大王八引入瓮中，哪里肯放过他们！ 他已经指挥华诚连夜在金山海峡最为狭窄的南岸悄悄部署了最厉害的五门克虏伯6磅大炮，还有最专业的炮兵队伍。 对于射程有2公里多的克虏伯大炮来说，这个距离没有任何射击难度。哪怕对方开挂飞到对岸去，也照打不误。 他下令在炮兵阵地旁边燃起一堆堆大火，一个排的步兵一齐动手，帮炮兵们在大火上烤炮弹，都是“暖洋洋”牌实心弹丸。 见阴军逐渐进了包围圈，李杰命令道：“华诚，提前射击，给我集中火力先打冲在最前面的那艘。” “是。”华诚坚定的回答道。 “轰轰轰！” 随着五门6磅炮一齐开火，一枚枚事先已经烧得通红的“暖洋洋”牌球形炮弹迅速打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冲在最前面的“皇后号”木质明轮运输舰便被击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被迫升起了白旗，表示投降。 紧接着，李杰又让炮兵对准了第二艘军舰。这是一艘靠蒸汽动力驱动的铁壳运输舰“麦萨都号”。甲板上蒙了一层铁皮，对土制燃烧弹有一定免疫力，比较抗揍，不仅摇摇晃晃地冲出了海峡，还掩护另一艘木质运输舰“司机号”逃过了一劫。 至于作为旗舰的“复仇女神号”本来就被打瘸了，受伤严重，在象征性地向对方炮台打了两炮后，就老老实实地竖起了白旗，缴械投降。 阴国人很现实，也很聪明。硬扛下去，这船上两个连的海军陆战队就得全部喂王八。 “龙虾兵完蛋了！” “我们胜利了！” “大当家的威武！” “……” 随着战斗结束，金山湾早就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数千华人和昔班尼人。 他们无不欢欣鼓舞，欢呼雀跃，跳的跳舞，放的放鞭炮。 一些热情似火的昔班尼女郎还抱着勇敢的华人和土着战士“啵啵啵”地啃个不停。 中午的时候，按照李杰给出的指示，“复仇女神号”老老实实地靠近被他们毁掉的梦幻镇码头。 在克虏伯大炮的掩护下，一饼带着两个排的步兵迅速涉水爬上甲板。 两个连的皇家海军陆战队一枪未发，一仗未打，就缴械投降，像落水狗一样爬上了岸。 由于火势太大，“皇后号”上最终还是沉没了，幸存官兵和水手被李杰派人救上了岸。 威廉将军上岸后向杰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杰克，你的海盗队伍真是太仁慈了。” 他现在对这个传说中的海盗头子心服口服。自大阴帝国海军成立以来，能击败他们的只有李杰克了。 杰克幽默地回答道：“因为我抢了上帝仁慈的心。” 威廉又说道：“杰克，你是海盗中的绅士，希望你能够给我们军官一些体面。” 李杰刚想问一下“什么体面”，威廉就被一群人抓走了。 人群中的昔班尼人格外兴奋，他们和阴国佬一直是世仇，自己当不了老大，也看不习惯阴国佬当老大。这次又被阴国人毁掉了家园，还死了50多个人，肯定要报复一下。 他们不用李杰发令，就把这些俘虏五花大绑，然后像牵牛赶羊一样牵走了，说是要他们帮自己建房子。 威廉是将军又如何？虚荣心只会让他在挨鞭子的时候比普通士兵更痛苦一些。 “罗纳尔多，你给我过来。” 李杰看着混乱的人群有些失控，于是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声喊了起来。 罗纳尔多马上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恭维道：“大当家的太神勇了。感谢您老人家当初提醒得早，没让我打劫你。” 李杰笑道：“你知道你在拍我的马屁，我也知道你想拍我的马屁，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罗纳尔多连忙答道：“老大请吩咐。” 李杰严肃地说道：“你负责把这些阴国俘虏都给我看好，一个也不能被虐待死了，否则我把你们都撵回老家种地去。” 罗纳尔多把嘴一撇，答道：“大当家的，我们只能尽力。你知道，好多阴国佬本来就受伤了，这里又缺医少药，不死不正常。” 罗纳尔多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在开玩笑。 李杰挥了挥手，只能作罢。 他现在连日奔波加指挥作战，体力和脑力透支得厉害，已经忘记要对威廉说过什么，甚至忘记了威廉这个廉价的将军。他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两天再说。 一直到五天之后，李杰养足了精神，才开始巡视金山湾周围情况。 只见那些阴国佬正在昔班尼人的皮鞭之下挥汗如雨，帮助他们挖沟、伐木、建房。 “啪” 那个又瘦又高的威廉将军刚好挨了一鞭子，一脸痛楚，可怜巴巴地瞅着众星捧月的李杰。 李杰皱了皱眉头，让人把罗纳尔多叫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罗纳尔多，你太不人道了，怎么能对俘虏用皮鞭呢？” 罗纳尔多两手一摊：“大当家的，这些俘虏太不好管了。要不，还是交给你们中国人管吧？” 李杰马上给了对方一脚：“你给我记住，这里不存在你们、我们，中国人或者昔班尼人，现在得罪了阴国人，所有的人都是我们，不团结就是死。” 罗纳尔多连忙点头哈腰：“大当家心胸广大，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高山仰止。” 罗纳尔多最后说的是汉语，他现在对李杰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不是单纯拍马屁。无论是李杰的作战指挥水平，还是领导能力，都让他高山仰止。 尽管他刚刚挨了大当家的一脚，心里觉得却是十分地舒服，因为这是大当家的和海盗们亲切交流的正确方式。 第78章 喜欢和朋友分享成功的海盗 李杰又和罗纳尔多聊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他们这次总共俘虏了1220人，其中320人是伤员。 但是仅仅过了短短五天时间，已经挂了120来个重伤员！有的是因为失血过多，有的是因为伤口感染，有的因为没有因为…… 李杰不由吓了一跳。 如果再这么下去，不仅剩下的轻伤员会全部会变成重伤员挂掉，没伤的也可能变成轻伤员，再变成重伤员……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他是会做生意的海盗。 他现在还需要这些俘虏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他要用这些阴国人交换徒弟黄飞鸿等11个铁血战士。 在他眼里，这11个铁血战士明天是11个连，说不定后天就是11个营，比这些丢人现眼的小龙虾值钱得多。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休息，他也从最初的极其愤怒中慢慢冷静下来，决定在即将到来的和阴国人的谈判中，利用俘虏作些让步，缓和和阴国的关系。 最初打这一仗时，他是义愤填膺，做好彻底和阴国人撕破脸皮的准备。 但是现在，他不这么看。 阴国人是利益至上主义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要把握好分寸和时机，还是有和阴国人和好的可能，至少不再打下去。 如果彻底和阴国死磕，阴国人只需要派出两支小型舰队，像门神似地一头蹲在大清的东南沿海，一头蹲在大家州沿海，就可以把他的建国梦给粉碎…… 他很快对阴军俘虏作出新的指示：200个阴军伤员送到鹏城后方刚刚建好的医院进行救治，以阴军海军少将威廉和坎贝尔上校为首的50多个军官送到北边的黄金堡好生伺候；500个来自印度的二鬼子交给苟胜利，在希望镇一带建一个砖瓦厂，为金山重建添砖加瓦；剩下的300多个俘虏送给罗纳尔多使用，继续进行战后重建，安慰昔班尼人受伤的心灵。 1842年9月5日，金山硝烟刚刚消散。 麦克船长带着“中国速度号”和“中国市场号”、“中国财富号”三艘飞剪船回到了金山湾梦幻镇临时码头。 梦幻镇原来的简易码头刚刚被阴国人毁了。李杰正等着用他们带回来的钢筋和水泥重新规划金山湾，修建金山港。 最近几天，李杰也在反思自己一直执行的诱敌深入战略是否正确。 为了引诱阴军进入金山湾，同时防止阴军从水路进犯鹏城，这次作战在北金水河入海口也部署了10门克虏伯大炮和两个连的步兵，金山湾海峡入海口的炮兵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结果放跑了两艘军舰。 倘若他当时果断地在金山海峡两岸各部署十门大炮，也许阴军根本进不了金山湾，梦幻镇和新圣荷塞镇也不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当然，这样也不会让阴军一步一步放松警惕，进入自己的包围圈，来一个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随着今后金山越来越富有，他决定适当改变诱敌深入的策略，在金山修建一批永久性炮台，提高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能力。 决不能再让阴国人祸害金山湾了！ “杰克，你说好要送我一艘飞剪船的呢？” 正当李杰带人勘查金山湾附近地形、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布朗从后面赶了过来，迫不及待地要求李杰兑现承诺。 布朗就是个天生漂泊流浪的命，在鹏城和黄金堡呆了四个月，见飞剪船回来了，又要出去浪，而且是带着新婚老婆出去浪。 “好吧，从明天起，这艘‘中国速度号’就归你了，好好在上面体验速度与激情吧。” 李杰非常爽快地答应，将第一艘飞剪船“中国速度号”送给布朗作为新婚礼物。 虽说这是他的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飞剪船，李杰现在并不是很心疼。 随着排水量3000吨的“中国市场号”、“中国财富号”飞剪船和被俘的“复仇女神号”的加入，他的船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以前雇用排水量600多吨的商船跑一趟澳门，往返加停留需要5个月的时间，只能运200个移民，有时候中间还会因为拥挤、疾病死掉几个，人均运输成本超过100麦元。 而现在的“中国市场号”一次可以拉上1200人左右，往返加停留只要3个月的时间，人均运费降到30麦元以下。“金山堡号”轮船因为减少了不少挂帆的水手，节省的空间可以多拉100人。 但是，李杰现在缺满世界转圈替他跑腿办大事儿的人手，柯林顿去了殴洲，布鲁斯去了大清，如果布朗走了，他抓谁的公差去？ 第二天，布朗带着老婆在新婚礼物“中国速度号”上转来转去。 李杰满脸笑容地走了上来，大度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他说道：“布朗，我的好兄弟，我现在正式宣布，解除当初和你定下的三年之约。同时，这艘飞剪船也正式送给你了。你可以随时出去浪，也欢迎你随时回来。” 布朗非常高兴，不忘恭维了对方一句：“杰克，你真是我见过的海盗中最守信用的君子。” 李杰又说道：“布朗，我是一个喜欢和朋友分享成功的海盗或者是海燕。不过，我提醒你，这飞剪船虽然快，虽然浪漫，但是至少需要230来个水手，光是养人一项都很烧钱，哪怕你昧着良心使用童工和黑人，一年也要六、七万麦元。” 布朗立即警惕起来：“杰克，你又在套路我？” 他最后的反问说的是中文，这是他向李杰学的话术。他很快意识到了李杰的狡猾。和李杰打交道三年多了，感觉守信和狡猾一直是李杰身上闪闪发光的两大优点，还并行不悖。 李杰于是搂着他，又耳语一番。 布朗的脸上时阴时晴。 很显然，李杰还在用最甜美的语言套路他。他在患得患失或者说是在权衡利弊，有点拿不定主意。 李杰最后说道：“这样吧，布朗，你带老婆去利马和波斯城渡半年蜜月，顺便帮我办好这几件事情，你出去浪的三年费用全包在我身上。” 他估计再过三年，这家伙有了孩子羁绊，又有驻外大使的诱惑，应该会收收心，还会回来的。 布朗最终没有拒绝李杰的任务。因为他无法拒绝。 虽说李杰给的任务有点多，还有点凶险，包括千里追杀逃跑的两艘阴国军舰，但是他还是愉快地接受了套路，或者说是一场交易。 毕竟李杰给了他一个达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特使和驻麦力哥大使的头衔，可以堂而皇之地跻身于上流社会了。 这也是他曾经在老婆面前吹嘘过的。 第79章 考验罗纳尔多 “明犯达科达者，虽远必诛。” 李杰和布朗达成交易后，一边在心里唠叨，一边在金山湾开始调兵遣将。 因为马布里身负重伤，李杰就让一饼和胡氏兄弟带了整整一个连的步兵和四门大炮去千里追杀阴国海军逃跑的“麦萨都号”和“司机号”，免得他们逃回国内去搬救兵。 李杰料定，“司机号”带着伤痕累累的“麦萨都号”不会跑太快，速度不到“中国速度号”的四分之一。 如果现在出发，“中国速度号”应该可以在皮鲁的利马港守株待兔。这样就可以给应对阴国人的报复争取更多的应对时间。 这次金山大捷进一步证明了一件事情：职业军队和民兵之间存在巨大差距。 李杰开始把手下武装力量进行整编，正式成立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分别以刘易斯和华诚为营长，另外利用土着人成立一个骑兵营。 昔班尼人这次也有不错的表现，李杰专门从中发展一批优秀分子，成立了一个白人炮兵连。 李杰很想马上按照后世编制落实军队员额，建设职业军队。他不缺钱，但是缺人。 所以他只能优先发展炮兵，步兵连继续保持小连的编制，每个连勉强只有100人。 但是有了土着人和昔班尼人的协助，重点守黄金港、梦幻港和鹏城三地，这些兵力应该是暂时够用了。 李杰还分析，经过金山一战，达科达算是彻底在北麦打出了名气，不出一年，应该会让整个西方世界大吃一惊。 到了年底，会有更多的华人移民到金山湾一带，是时候正式对外宣布成立达科达合众国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 为了防止以后被西方势力打压，他现在必须提前准备，开展外交活动，先拉一些同病相怜的国际孤儿，抱团取暖。 他反复思考，决定把争取的对象放在南麦洲的皮鲁国。 这个国家刚刚从昔班尼独立出来，百废待兴，在国际上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它的银矿已经被昔班尼老贼给挖光了，其他资源还没有被发现，也需要他的帮助，抱团取暖。 可是选谁出使皮鲁呢？一饼虽然有半个昔班尼血统，也会昔班尼语，但是出口成脏，当外交官的修养还是差了点。 他想来想去，决定从昔班尼人这里挖掘点潜力，于是让人把罗纳尔多又叫了过来。 现在白人越来越多，而且这次抗击阴军进犯，昔班尼人坚定地站在了华人这一边，还是值得信赖的，也需要及时予以奖励。 罗纳尔多来到梦幻镇的时候，李杰正在帮忙搞战后重建，拿着锤子把那屋梁敲得梆梆响。 罗纳尔多心里被敲得直发毛，难道这就是中国的始敲山震虎？大当家的对自己又有看法了？ 他定了定心神，说道：“大当家的，听说你找我有事？” 只听“扑通”一声，李杰将锤子扔了下来，把罗纳尔多又吓了一跳。他人依然骑在房顶上，没有下来。 罗纳尔多赶紧帮忙把梯子扶了过去：“大当家的，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脑子比驴还笨。” 李杰一边慢悠悠地从梯子上爬了下来，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罗纳尔多，听说你现在在昔班尼人中间威望越来越高，都有人叫你国王了？” 罗纳尔多又吓了一跳，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扶着李杰，努力把一米八的个头弯成只有一米五的大虾米，唯唯诺诺道：“大当家的，那都是开玩笑的，和小孩子玩泥巴，过家家差不多。” 李杰继续板着脸：“可是我现在要免你的职，另外挑选一人当你们的镇长。你打算怎么办？” 罗纳尔多立即把身体绷得笔直：“我完全服从大当家的命令。不过昔班尼人和你们不大一样，喜欢自己推选首领。” 李杰就吩咐道：“那好，你回去组织一下选举，另外选举一个比较听话的镇长。完事后，你赶紧到我这里报到，我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面对李杰的声色俱厉，罗纳尔多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爽，但还是坚决执行下去。 杰克太厉害了，一根手指头都比他们昔班尼公牛的腿有劲！ 第二天下午，罗纳尔多乖乖地带了一个人过来，忐忑不安地向李杰报告：“大当家的，我们的镇长已经选好了，就是这位，是我的堂弟，你叫他小罗纳尔多好了。” 李杰点了点头，说道：“嗯，罗纳尔多，你最近的表现让我感到很满意。为了进一步培养你，我决定任命你为达科达合众国驻皮鲁国的大使，明天就随布朗先生出使皮鲁，发展我们和皮鲁之间的友谊。” 罗纳尔多还没听明白，李杰又对另一人说道：“还有，小罗先生，你们的那个新圣何塞镇已经被打烂了，下面的金子也不多了，干脆扔给那些流浪汉折腾去吧。” 小罗纳尔多连忙说道：“大当家的，不能啊，我们还需要这块地，蚊子小也是肉。” 李杰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说道：“我给你们昔班尼人再找块地，就在梦幻镇的东边，与梦幻镇隔海相望，名字也给你们取好了，就叫凤凰城。那里的金子还可以挖个三、五年，后面我还要在那里建立建港口和铁路……” 听大当家的又是封官，又是给地，又是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两个罗纳尔多一下子高兴得找不着北。双方拿脑袋互相碰了一下，碰得脑袋瓜子生疼，两眼都冒出金星来。 罗纳尔多对小罗说道：“兄弟，大当家的在梦幻镇的承诺不是梦幻，而是真的，他已经完全把咱们昔班尼人当成了自己人。” 他现在很庆幸，这次他又经受住了一次考验，没有犯傻，傻到用自己的牛腿去拧杰克的手指头。 小罗纳尔也很上道：“大当家的，您的话今后对我们昔班尼人就是圣旨，跟着您走，好处永远有。” 布朗带着大队人马走后不久，布鲁斯和麦道带着“中国力量号”和“中国激情号”第二次从中国回来了。 他们这次在中国沿海总共只接来了1000来人，听说阴国舰队要进攻黄金堡的消息后，就心急火燎地往回赶，但最终还是来晚了。 “杰克，你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海盗，也是唯一全歼阴国皇家海军的海盗。咱们怎么也得开桶酒庆祝庆祝，是吧？” 在听说杰克竟然把世界上最牛逼的大阴帝国海军打得落花流水，几乎予以全歼之后，大家还是乐得手舞足蹈。 布鲁斯没有别的追求，连老婆也不娶，除了海上浪，就是喜欢喝酒。 一桶40多度的罗姆酒两百来斤，还不够他半年喝的。不过他对李杰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他至少在大清在花天酒地十天半个月不可。 李杰摇了摇头，也只能由着他。这么卖力的洋长工有时候是得费点洋酒。 当然，如果鹏城也有自己的酒厂就好了，每年都给布鲁斯奖励两桶，喝死他算了。 但是喝死了怎么办呢？虽然布鲁斯有时候粗鲁得像个熊瞎子，可是你布鲁斯这么能干活的熊瞎子倒不好找。 李杰心里七上八下地乱想一通，最后还是叮嘱布鲁斯，下次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再进一批酿酒设备回来，到时候专门给他这个酒鬼办一个酒厂。 他同时也叮嘱布鲁斯的副手，在行船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布鲁斯喝酒，免得在海上搞起了凌波微步，撞上了礁石，提前见了上帝。 第80章 把布鲁斯给灌倒 李杰一直想建立一个酒厂，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酒鬼和海盗。 他手下现在的酒鬼不止布鲁斯一个，小罗纳尔多也算是一个富有成效的酒鬼。 最近，小罗纳尔多出去转了一圈，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同时也是帮李杰招降纳叛，招兵买马，撬麦西哥的墙角。 一天，他来到鹏城南边的一个叫斯托克的昔班尼小镇，也就是历史上华人叫的三埠。 三杯酒下肚，他就开始教训人来：“我说，赛万蹄子，你们这个破镇还是跟着杰克混算了。” 赛万蹄子是小罗纳尔多对这个小镇镇长赛万蒂斯的昵称，大家都是昔班尼人，关系向来是越骂越显得亲热。 赛万蒂斯满脸愁容道：“小罗纳尔多，我们早就想这样了，听说他那里遍地都是金子。可是他们都是华人，手里不仅有枪，还有大炮，会打我们的。” 最近的金山之战打服的不单单是龙虾兵，还有公牛队。 小罗纳尔多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镇：“放屁。你好好看看我，还不是照样当镇长。你再看看我哥哥，都当大使了。” 赛万蒂斯难以置信：“真的？” 小罗纳尔多语重心长道：“我们老大是一个最喜欢和人分享的海盗。除了老婆外，什么都可以分享。” 赛万蒂斯更是难以置信：“真的？” 小罗纳尔多已经是不大耐烦了，掏出两张纸来：“别他妈的再磨磨唧唧。这是协议书，一天之内给我签了。如果不同意，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赛万蒂斯：“……” 借着酒气与豪气，小罗纳尔多的工作推行得很顺利。 就连金山湾南边的一个濒海小镇子天使镇，也就是后人说的落山鸡，在听了小罗纳尔多绘声绘色的演讲后，也宣布归顺达科达临时政府，全镇人马和小狗、跳蚤一起，打包住进了金山湾。 当然，他们更想效仿圣何塞居民，从金山的金矿中分一杯羹。而且他们还听说了，那里的中医很神奇，能治好多病，包括天花、麻疹、发烧，那里的美酒天天喝不完，那里的茶叶最醇正，那里的丝绸更光滑…… 随着治下的百姓越来越多，李杰把自己的疆土重新规划了一下，成立了三个核心区。 在梦幻镇旧址重建梦幻城，作为整个金山湾区的行政中心，下面设立3个专门安置昔班尼人等白人的小镇，1个专门安置土着人的小镇，以采矿为主；6个安置华人的小镇，其中4个以采矿为主，2个以农业为主。 在以鹏城为中心的中央谷地设立中央区，设立3个华人小镇，以农业为主，再设立2个小镇分别安置当地土着和昔班尼人，以牧业为主，还规划3个混合小镇，以工业生产为主。 在黄金堡为中心的香河区，成立4个专门以农业、渔业为主的小镇。 尽管这些镇好多都是空壳，但是李杰很有信心，到年底的时候，这些小镇都会被来自大陆的移民迅速填满。 至于理论上属于自己的北方额勒哥区地区，李杰派红云直接将哈德逊湾公司从维多利亚堡扫地出门，2万阴镑尾款暂时充作对阴军破坏黄金港的赔偿。 李杰的理由很充分：阴国人背信弃义、进攻黄金堡在先。 可是这样以来，李杰又要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缺少管理人才。 他现在也很难相信，自己理论上又多了至少三千里的土地，后世的麦力哥西北地区和卡拿他西部地区都向他敞开了大门。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李杰打算暂时让铁拐李继续负责中央区，一饼负责金山湾区，刘易斯负责香河区，这是达科达合众国的核心区域，交给老弟兄打理至少不会出安全问题。 至于西北方的额勒哥区地区和东北方向达科达地区，分别由马布里、西尔斯和老丈人红山在那里放羊吧，只要不被麦力哥给叨走了就行。 李杰的地盘实在太大了，大得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管。 9月底的时候，金山远洋运输公司终于正式成立了。麦克正式出任总经理，刚刚投奔达科达的螺丝福和洋杰克为副总经理，一个分管飞剪船队，一个分管蒸汽船队。 他们的共同任务是，往返大清刚刚开放的五个通商口岸和梦幻港、黄金港之间，接收移民。 金山保安公司也相应成立了海外保安分公司，人员主要由这次军队整编后因伤退役的老兵和部分昔班尼民兵组成，专门负责海上运输安全。 布鲁斯知道后，找到李杰，想当这个海外部的经理。 “杰克，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能力，喝酒还是玩女人？”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 “这样吧，咱们今晚一醉方休，谁赢了谁说了算。” “一言为定。” 当晚，李杰只是一斤半朗姆酒下肚，就把布鲁斯给灌得迷迷糊糊，搂着门外的马叫大哥，还被那马给踢了一脚，差点踢坏了惹祸的命根子。 第二天早上，李来来看布鲁斯，戏谑地问道：“小样，就这点酒量，还到处耍酒疯？” 布鲁斯目光躲闪，不敢正面回答，只是“嘿嘿”直笑。 他心里现在对李杰十分敬畏。这个杰克就是天生当海盗头子的料，不仅功夫好，酒量也好，不服不行。 等布鲁斯完全酒醒的时候，李杰又来收拾他：“布鲁斯，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任务。” 布鲁斯马上站得笔直：“大当家的，你吩咐，两百个任务都没问题。” 李杰玩味地说道：“第一个任务是马上成亲，媳妇已经给你物色好了，是小罗纳尔多的一个表妹。” 布鲁斯垂头丧气，半天不敢应声。 他没想到老大给了他这个奇葩任务，管天管地还管老婆！ 李杰接着说道：“你不做声，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晚上就入洞房。” 布鲁斯一听要入洞房，双腿不由一软，整个人快要瘫在地上。他始终忘不了扁担岛上的海盗版结婚仪式。 李杰一把将他扯了起来，鄙夷道：“至于吗？我现在给你另一个任务，你结婚后就和李约翰带“中国激情号”去阴国和柯林顿会合，尽快接回原来订购的轮船和火车。我要摩托变火车。” 布鲁斯有点凌乱：“什么是摩托？” 李杰答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记着这次一定要再订购一批钢材和机器就行了，免得阴国佬知道它的舰队被咱们灭了之后反悔。” 李杰现在也是两手准备，既要准备移民潮到来后的欣欣向荣，也要准备好阴国报复后的黑暗。 他必须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 布鲁斯现在像一头被驯服的野马，只能表示一切听李杰这个驯马高手的。 话再说回来，大当家的对他也是真的好，连媳妇都给他说好了，还反抗啥呢？ 还是好好享受吧！大不了到时候来一个家外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第81章 草头王卡斯帝利亚 布朗带着铺路石新媳妇露娜离开金山湾时非常开心。他这次算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只见“中国速度号”紧贴海面快速航行，一日千里。 跟在后面的海鸥、信天翁、军舰鸟等海鸟换了一茬又一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帆船，搞得它们一点也不适应。 有时候“中国速度号”就像一把锐利的剪刀，将那些不识相的汹涌波涛统统剪开，野蛮而暴力。 有时候她又像一个超然的舞者，时而冲上浪尖，时而跌入谷底，在万顷波涛之上凌波信步，低得可怕的船舷不停地亲吻海神，凌乱但并不慌乱，像极了杰克所说的那只勇敢的海燕。 布朗一路上还时不时地亲自驾驶一会儿飞剪船，装装逼，将露娜从海底推向云端，有时又会和她在船上上演速度与激情，好像要把她彻底埋葬在这欲仙欲死的万丈深渊。 成功是需要分享的，幸福也是需要分享的。 激情过后，布朗洋得意洋洋地向老婆炫耀自己的厉害：“什么叫一日千里，露娜？” 布朗现在和一帮流氓海盗学坏了，用的是一语双关的中文话术，荤味十足。 露娜也用中文暧昧地答道：“就是千里一日。” 两个都是上路很快的老司机。 当船只抵达皮鲁首都利马时，露娜给大总统夫人红雨写了一封激情澎湃的信，疯狂地炫耀自己的收获：“亲爱的夫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力量，这样一种疯狂，这样一种性福，让我欲罢不能，让我迫不及待地要和你分享……” 9月28日，布朗抵达利马当天，带着准备上任的罗纳尔多大使首先拜会了皮鲁临时总统拉蒙·卡斯帝利亚。 “亲爱的拉蒙，恭喜你当了老大。” “亲爱的约翰，很高兴你还活着。” 简单寒暄后，布朗迅速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本特使受达科达合众国政府临时总统李先生委托，现谨送国书于总统阁下，希望咱们两国友谊天长地久、世代友好。” 几年前，布朗浪迹天涯时，皮鲁刚从才昔班尼的殖民统治出来。为独立而战的开国先贤圣马丁、玻利瓦尔激流勇退之后，皮鲁国内形势乱得一塌糊涂。许多曾经和圣马丁肩并肩作战的英雄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当起了军阀，当起了草头王。现在皮鲁临时总统拉蒙?卡斯帝利亚就是其中之一。 布朗曾经和卡斯帝利亚有一面之缘，那时候正是他在利马落魄的时候，想喝口水都得求个人。 “请坐下喝口茶吧。”卡斯帝利亚淡淡地招呼道。 听说对面的流浪汉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国家总统特使，他不由有些诧异。 出于礼貌，他还是客套地让人看茶。 不过，他很谨慎，认真瞅了瞅布朗递过来的国书，也就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其中好几个单词还是错的！ 他好好看了一会儿后，又认真问了布朗几个问题，这才知道这个达科达合众国是从麦西哥地盘上刚刚独立出来的一个新生国家，和从麦西哥分家的得个萨斯孤星共和国一样，都是国际孤儿，得不到周边国家的承认。 拉丁麦洲国家大多是从葡萄人和昔班尼人殖民统治下独立出来的新生国家，基于同病相怜，卡斯帝利亚很快对布朗热情起来。 他礼貌地说道“布朗先生，很荣幸收到你的国书，我也愿意代表敝国与贵国交好。但是，除了这份文书，还有……” 卡斯帝利亚心里还有许多疑虑。毕竟对面的家伙几年前还在这里找自己要饭，浑身上下的馊味似乎仍然定格在队的身上。 这角色转变得有点快，他有些适应不了。 布朗只好耐心解释道：“总统阁下，想必你也知道，这两年来，在这里临时停泊的往来船只不是来自一个叫黄金港的地方，就是想去一个叫黄金港的地方。” 卡斯帝利亚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说实话，要不是有这么多国民要我负责。我也想去看看。” 布朗建议道：“你真应该去看看，这是我追随我们李总统开拓麦西哥时掘到第一桶金的地方，马上要比你这里的人口还要多。” 卡斯帝利亚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们的实力呢？” 他现在对布朗说的还是半信半疑，但又没有办法去鉴别真伪。 布朗淡定地答道：“我这次带了些军队来，可能要在你这里住几天。” 卡斯帝利亚却不淡定了：“等等，你说你还带了什么来？ 布朗装逼道：“一个连的军队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卡斯帝利亚很生气：“你这是赤裸裸的威力威胁。” 布朗继续装逼：“不要紧张，我的总统先生。他们是来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阴国佬的。此事一了，我将出任达科达合众国驻麦力哥合众国的大使。我的副手罗纳尔多先生会接替我，与你的手下作好对接，将我们的友谊……” 卡斯帝利亚没有心思听布朗在那里鬼扯。 一个小时后，他陪着布朗来到利马港口。 一饼已经带领了一个连的步兵在这里登陆，甚至还拉了4门威风凛凛的大炮上来。 周围的皮鲁军队早就闻讯赶了过来，自封龙将军的一饼多正在利用流畅的昔班尼语和附近的驻军交涉。 “听好了，上尉，咱们说昔班尼语的都是兄弟，应该互相给个方便不是？” “不行，你们必须先缴械。” “我们是来追杀阴国佬的，不想和你们刀兵相见。” “哪怕你们是来杀车厘人的也不行……” 眼见争执越来越激烈，布朗对卡斯帝利亚说道：“总统先生，说句实话，我们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也是带着实力来的，并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 卡斯帝利亚反问道：“布朗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皮鲁国国小力弱，人口只有一百来万，常备军不到一万人，见到达科达使节带着军队过来，着实有些紧张。 布朗说道：“总统先生误会了。我和我的总统对您和你的国家仍然是诚意满满。我的实力只针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阴国人。” 卡斯帝利亚答道：“你们和阴国人如何杀得你死我活，我不管。但是你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而不是刺刀和大炮。” 布朗很快换了一个思路，说道：“不如这样，咱们作一笔交易如何……” 第82章 鸟屎就是国运 盼曹操，曹操到。 就在第三天中午，从金山湾虎口脱险的“麦萨都号”和“司机号”这两个倒霉蛋终于有气无力地进了利马港。 当胡氏兄弟各带一排人马冒充皮鲁军队冲上船的时候，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阴帝国海军士兵和水手们都举起了双手，嘴上还嘟囔着： “谢谢上帝，遇到你们真好。” “我们再也不逃跑了。” 胡氏兄弟用简单的阴语答道：“对不起，我们是杰克船长派来的海盗。” 阴国士兵和水手们又答道： “先给我点水喝吧，我快渴死了。” “只要给我点水果吃，你们就是上帝。” 在岸边负责指挥的龙将军一饼不免在海风中有些凌乱，心里充满了疑问： “一枪没放、一炮没发，就胜利了？” “打得大清哭爹喊娘的大阴帝国海军就这能耐？” “龙虾兵都是软脚虾？” 原来这两艘船自6月18日离开上海之后，除了中间在太平洋的一些小岛和达科达的香港村补充了少量水果和蔬菜之后，几乎没有得到任何维生素之类的补充。 好多人开始犯起了常见的水手病，鼻腔、口腔开始出血，关节疼痛，四肢无力。到了利马港时，好多人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 对于他们来说，前来截杀他们的达科达军队不是天降神兵，而是救命的天使。 卡斯帝利亚在亲眼目睹了布朗带来的那帮人缴了阴国人的械后，对布朗的热情迅速从30度飙升到100度，当晚就在总统府隆重宴请布朗一行。 开席之前，他首先端起明亮的玻璃酒杯开始演讲起来：“尊贵的达科达合众国总统特使先生，罗纳尔多大使，龙将军，非常荣幸地和各位共同见证了大阴帝国海军的没落……” 卡斯帝利亚不仅仅是一个马背上的总统，口才也是不错的，是个当政客的料，说起来真是口若悬河，好像每句话都精雕细琢，没有重复，但是凑起来好像也没有新的意思。 大约十分钟后，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演讲。 因为他发现那个独眼龙将军没等主人发话，竟然不顾礼仪地对着牛排狼吞虎咽起来，旁若无人。 他心里不由对这帮野蛮的达科达人鄙视起来，个个都是天生的饿死鬼投胎像！ 布朗也发现了那没出息的一饼，只好端起酒杯说道：“各位达科达的公民，为了体现我们达科达合众国对皮鲁共和国的敬意，咱们共同敬总统先生一杯。” 看卡斯帝利亚脸色有所缓和，布朗又端起了第二杯酒，单独走到他面前：“总统先生，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决定把缴获的“司机号”轮船送给你们。” 卡斯帝利亚回应道：“如果把你们的大炮留下来，我觉得更有诚意。” 宴会的气氛不冷不热，大家都在思考。 卡斯帝利亚不是傻瓜，收了“司机号”轮船，相当于和达科达分赃，阴国人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皮鲁国好不容易独立，不能再树敌了。 但是留下那些精气神十足的大炮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听说了，这大炮来自铺路石，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大炮。皮鲁国小力弱，有几门像样的大炮，腰杆肯定要粗许多。 布朗只是思考了那么一小会儿，率先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说道：“如果总统先生觉得这样更显诚意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喽。不过这葡萄酒的味道真是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在这方面长久合作。” 皮鲁山区盛产葡萄酒，但是销路一直是个问题，好多葡萄只好烂在地上，成了让人嫌弃的垃圾，苍蝇的最爱。 布朗的话刚好说到卡斯帝利亚的心坎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回敬了布朗一杯：“那你们打算要多少葡萄酒？” 布朗接受了总统的敬酒，也是一饮而尽，答道：“一千桶不嫌少，一万桶不嫌多。” 听了对方很轻松的答复，卡斯帝利亚又敬了布朗一杯酒，问道：“布朗特使，你们的总统还需要什么？” 布朗干脆响亮地答道：“鸟屎！” 频频举杯已经让布朗有了些酒意，嗓门有些大，“鸟屎”二字十分浑厚，迅速传到参加宴会的每一个嘉宾耳朵之中。 布朗夫人露娜以为丈夫喝醉了，连忙上前补台：“非常抱歉，总统先生，布朗不胜酒力，说话不大靠谱。” 布朗却更来劲了，大声说道：“拉蒙，我告诉你，只要你把这鸟屎生意做好了，明年你就可以还清外债，后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选总统，永远连任下去……” 这些话其实是李杰告诉布朗的。李杰不仅有一双透视眼，知道地下哪里有金子，还知道周边国家的内部矛盾。卡斯帝利亚现在竞争对手很多，他的总统地位还没有得到全体选民的认可，只能算是个临时工。 第二天一早，布朗夫人带着一身酒气的布朗走了。 昨天的布朗真是出了个大洋相，竟然以一坨鸟屎生生地破坏了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良好氛围。 好在后面的旅途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刺激，慢慢让她忘记了不快。 布朗走后，罗纳尔多大使和皮鲁的商业部长先后签订了两份交易合同，一份是价值一百万科元的葡萄酒采购合同，一份是价值一百万元的鸟屎采购合同。 当部长将两份合同摆在总统的办公桌上时，卡斯帝利亚看了看合同上的葡萄酒字样，又看了看那个鸟屎字样，总觉得不大真实，又问了部长几个问题。 “菲利普，他们真的想要鸟屎？” “是的，总统先生，他们好像是认真的，还付了2000两黄金作为订金。”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金子应该不会骗人。” “是的，先生。你知道，中国人一向善于种田。你也看到了，他们龙将军是半个中国人，他们带来的兵好多也是中国人。中国人需要这些鸟屎种地。” “那咱们到哪里去给他们找这些鸟屎？” “总统先生，这个由他们负责，听说就在咱们西边的海岛上。咱们支援他们两百个人就行了。不过我得提前恭喜你，如果我们真的和达科达做成这桩生意，后面会有一系列好事情等着你。” “说说看。” “如果他们真的在我们这找到鸟屎，今后咱们也不要钱了，就拿鸟屎换粮食。有了粮食，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废除奴隶制，取消人头税，你就是选民心中唯一的主，以后每一次选举，你自然还是总统。” 部长走后，卡斯帝利亚又把合同看了一遍，喃喃道：“难道我要走鸟屎运？” 卡斯帝利亚有一个梦想，把权利永远控制自己的家族里面。 到了10月15日，“麦萨都号”和“司机号”两艘运输舰已经基本修好了，400多个幸存的阴国佬在恢复体力后被拉到一个鸟岛之上，挥锹如雨。 也就是半个月的功夫，这些洋零工就帮助讨厌的中国佬挖了整整五千吨令人作呕的鸟屎。 10月底，胡扁担带了两个排的兵力押送两船鸟屎和俘虏开始返航，留下一连串美丽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目送着一群奇怪的人带着两船奇怪的东西渐渐消失在海平面，菲利普部长带了一帮手下继续沿鸟岛巡视了一番。 他边走边问：“伙计们，你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手下答道：“部长先生，除了鸟屎还是鸟屎。” 另一个答道：“部长先生，我看到了粮食。” 菲利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应该说这鸟屎下面还有我们皮鲁国未来的国运。” 回到利马之后，菲利普立即给总统两点建议，一是充分利用本国的鸟屎资源，扩大葡萄种植面积，二是立即派出使节和达科达合众国建交。 第83章 被老丈人打劫了 11月初，李杰感觉有些累了，决定回鹏城萨顿庄园休整一段时间，看看老婆和未来的孩子。 当李杰回来的时候，红雨已经有6个多月的身孕了，走路都得用手扶着腰，竟然还在浇花哩。 好在铁拐李的老婆小花、一饼的老婆安娜、布鲁斯的新婚老婆赛林娜一直众星捧月地陪着她，一切顺顺当当。 “啪！” 李杰站在门口，老远打了个习惯性响指，想让老婆迎接一下。 但是一看老婆转过来的大肚子，他马上又意识到不对，马上给了自己一嘴巴，赶快走了上去。 “亲爱的，辛苦了！” “战神老公才辛苦，只是让你一身神威无处施展。” 小别胜新婚，久别胜重婚。 寥寥数语，李杰便扶着老婆进了卧室，先是趴在老婆肚皮上，装模作样地听了儿子或者是女儿的动静，便心猿意马起来，接着就是动手动脚。 红雨也没拒绝，两人小心翼翼一番恩爱后，开始商量给孩子起名字。 “老公，你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生男生女都不知道哩。” “我想啊，如果是儿子，又生在鹏城，就叫李鹏好了。” “还是换一个吧，这名字在中国人中间太普通了。” “我知道了，你是大鹏，在吃儿子的醋。那儿子就叫李小鹏好了。” “太没创意了！” “那你说起什么好？” “中国人崇尚大英雄岳飞岳鹏举，如果是儿子，就叫鹏举。如果是女儿，就按你们的习惯，叫红鹰。” “……” 鹏城现在在铁拐李这个海盗前二当家的治理下，发展得中规中矩，虽说离工业化的要求还很远，李杰也能接受。 反正他没有对这个海盗头子抱太大希望，只要老百姓不造反就行了。 鹏城的规划是典型的紫禁城风格，四平八稳，左右对称，街道又宽又直，两边已经有不少店铺了，甚至有四、五家小饭馆，就是物价有点贵。 李杰随便找了家饭馆，要了碗牛肉面，竟然要五毛！在大清，这够一家普通人吃三天了。不过鹏城老百姓每家月收入都在200元以上，这倒不算太贵。 他对鹏城简短巡视了一圈，发现最红火的是锯木厂、砖瓦厂、制衣厂、碾米厂，这关系到百姓的衣食住行，产品一直供不应求。 随着淘金者越来越多，耐磨的牛仔裤每月的销量都在两千条左右，也许到了明年，每月的销量就会变成两万条。 郝夫人现在已是山鸡变凤凰，一身珠光宝气，穿金戴银，标准的阔太太，隔三差五地给红雨拿个小孩衣服什么的。这孩子还没出来哩！ 效益最好的还是李杰亲自上马的制药业。 李杰不仅从大清引进了一大堆中药材，也大力推广了后世的中成药概念。销售的都是后世的一些预防和治疗感冒发烧和咳嗽、腹泻之类常见病的简单冲剂和煎剂。 不到一年时间，这些药很快在华人和土着中间推广开来，白人们也开始接受中药。 白人自殴洲移民麦洲以来，人口繁殖也不是太快，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和土着人一样，逃脱不了一个小小流感的诅咒。每隔十年，麦洲都几乎会爆发一次流感，人口减少一大批。 自从白人能够从鹏城和金山买到中药之后，因流感死亡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药厂现在每个月生产的中成药都能挣上万元。如果明年人口翻上一倍，这年收入不得突破20万？ 不过李杰现在财大气粗，在金山刮的地皮都是带金边的，根本花不完。 他对各个商人、老板收的税极低，让各个厂家、商家利用这段时间充分做大做强。 最振奋人心的是，伊莱亚斯这个天才抽空改进了马拉收割机，比从麦力哥进口的收割机效率又提高了20%。这样一来，只要有足够的马匹，来自华夏的一家普通农民经营400亩甚至是500亩小麦完全没有问题。 李杰当场奖励了伊莱亚斯1万麦元，让他立即成立一个农具厂，每年生产的马拉收割机不得低于3000台。 但是这也给李杰带来另一个问题：到哪去整这么多马匹呢？ 这些年来，他连购买带被抢，才为这里的农民提供了不到2000马匹，绝大部分农民还是以人为役，每年经营的实际土地还不到100亩。这也是好多华夏农民来了，很快跳槽转行的重要原因！ 一天，李杰抽空去看望重伤的马布里，发现马大肠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在和铁拐李斗嘴找乐子。 “我说老马，你说咋整的，原来那个名字马大肠子不大吉利，换了个马布里，怎么还被捅出肠子来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个大算盘怎么没算到大当家的真的给大家分了那么多的红利？” “我当时脑袋真是被一饼这头驴给踢了，怎么没把身上那五百鹰洋都掏出来？也许去年年底也能分一千两黄金。” “好好跟大当家的混吧，说不定大当家的后面又逮着一只凤凰，至少会赏你一个鸡屁股……” 李杰听后，就笑道：“你们好好跟我混吧，鸡屁股都是带金边的，不过现在我有几个位子，看你们的屁股能不能坐得住……” 根据李杰的规划，几个老兄弟都有了安排： 铁拐李任中央区总督，一饼任金山区总督，刘易斯任香河区总督，马布里伤好后出任额勒哥区总督。 马布里等四个海盗大头目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四个地区总督，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们没有其他表达感激的方式，只能轮流请李杰喝酒。 轮到铁拐李请客的时候，明显比其他人降了一个档次， 很明显，他在几个人中间入股金山矿业公司股份最少，年底分红也最少。 大家难免又拿铁拐李寻开心，称他为铁公鸡。 李杰对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半天，慢慢有了一个主意，开口问道：“我说铁拐李，咱们进口的朗姆酒还没卖完？” 铁拐李答道：“还剩不少。我听说，朗姆酒是麦力哥人用甘蔗酿的，咱们华人不大喜欢。” 李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买酿酒设备了，你可以请人按照他们酿朗姆酒的办法酿一些玉米酒，最好是高粱酒嘛。” 铁拐李马上端起酒杯：“老大就是老大，喝酒就能喝出一个产业来。我敬老大一杯。” 事后，铁拐李风风火火地办了一个达科达自己的白酒厂。那酒瓶子的商标就是一个背着酒葫芦的铁拐李。好多前来淘金的白人觉得朗姆酒没劲，慢慢也喜欢上了可以解乏的高粱酒。 酒厂产量最初每月只有一万斤，一年后就变成每月10万斤，两年后变成30万斤，再后来就是100万斤…… 以前缺少女人的金山工地夜生活靠手，后面就变成了夜生活靠酒。好多淘金客因此在金山留下好多金子而不是精子。 酒厂也因此成了达科达排名前十的纳税大户，每年都可以向政府孝敬一、两艘大轮船，甚至是军舰。 没过两天，红山酋长又到了鹏城，说是有要事和李杰商量，顺便也是看看女儿。 “恭喜大统领，又大胜白人一场。” “还行吧，只是一场险胜。” 红山客套一下，很快说道：“大统领，想必白人这下应该对你闻风丧胆了，我能不能把红云他们要回去？我那里有好几个白人的据点，像马蜂窝一样让人讨厌。” 李杰睁大眼睛，好好看了看对方，这才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我这里兵力也不大够用。这次如果我们在金山能够多部署100个步兵，也许战斗结束得更快一些，我们的损失也不会那么大，马布里也不会把肠子都打出来了。” 李杰没想到这老丈人关键时刻没来帮忙，却在他最缺人手的时候来打劫他。 按照他的一贯海盗原则，应该要反打劫一下的，可是面对自己的老丈人，他又无法翻脸去反打劫。 他的海盗原则在老丈人那里根本行不通。尊重老丈人一直是华夏男人的优良传统，尊重老婆或者是惧内也是华夏男人隐性遗传基因。 话再说回来，马上要到年底了，也是该兑现和红山当初的约定，让部分免费用了快两年的土着兵回去了。 但是如果就让老丈人这么得逞，打了自己的秋风，他现在也有点不甘心。 第84章 让红云去打劫 “师傅，你看谁来了？” “汪宗宾！解天培！你们怎么来了？” 正当李杰为人手不足发愁的时候，胡板凳带着两个还留着长辫子的华人来见李杰。 李杰的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是曾经和他在镇海城下并肩作战的两个清军把总，声音里透着惊喜。 汪宗宾激动地说道：“感谢大统领还记得咱们。我们都听说了，你把阴夷的将军都俘虏了好几十个。咱们的将军不相信，但是我们两个相信，就带了三百多个兄弟来投奔你了。” 解天培说道：“大统领，在大清当兵实在窝囊，有劲使不出。咱们宁愿跟你一起杀洋人，听说宁波有船可以到这里来后，我们都拖家带口来了，给大统领添麻烦了。” 李杰说道：“瞧两位兄弟说的，这一点都不麻烦。你们和你们家人的路费，我全部给你们免了。地也是多的是，一家五百亩，免税三年。就是房子有点紧张。” 汪宗宾答道：“大统领放心，咱们当兵的四海为家，天当被子地当床，一张草席四走方，不碍事的。” 李杰说道：“可是你们都拖家带口啊？” 解天培答道：“大统领，听说您当初在黄金堡也是靠一双拳头打的天下。咱们也从一双空拳开始，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自己的天下。” 李杰想了想，说道：“这怎么能行呢？这样吧，你们暂时在我这里休息，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在他看来，虽说两位把总在大清只是相当于连级的芝麻小官，一个砖头能拍死好几个，但是到了达科达，比来了个大清将军还重要，自己一定要安排好。 但是现在到处都是随遇而安的移民，连附近的几个昔班尼小镇都挤满了移民，到哪里给他们找地方呢？ 到了晚上宴请两位把总的时候，李杰已经有了主意。 他决定答应老丈人红山，将大舅子红云和200名土着子弟兵给领回去。 按照当初和红山的约定，这些人在服役满两年之后，要回原部落效力的。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红云现在成长比较快，干脆就让他们提前回去得了。 这200人一走，空下来的营房挤一挤，还能安置几十户人家。可是两位把总带来的有300多户，上千人哩！不行就放到南边吧，是时候把步子再往前跨一跨，经营未来的南方区和海军基地了，否则怎么能证明今年的成绩呢？ 红山听说李杰的烦恼之后，马上找到李杰，建议道：“大统领，我觉得你把新来的弟兄送到东边的南风平原最好，这样我们可以合力把白人从整个密苏流域挤出去。” 李杰答道：“我说红山酋长，你太能想了。只是这样步子跨得实在太大了，不用麦力哥来收拾我，也不用当地的部落收拾我，我自己都会扯着蛋的。” 红山解释道：“当地的南风部落酋长和我关系很好，你们华人又会种庄稼。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李杰说道：“那里毕竟离鹏城太远了，有五、六千里哩！” 红山只好挥手作罢：“好吧，算我多嘴。用你们华人的话说，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红山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也在利用李杰，不断扩大达科达的影响，壮大达科达部落势力。 他的达科达部落已经成为了整个苏族一百二十多个部落的绝对领袖，就连骁勇善战的野马、夏延等几个部落也在唯他的马首是瞻，如果再加上南风，他真的可以在雪华山以东、米西河以西横着走了。 三天后，红云带着大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回密苏江上游的达科达老家去了。 李杰虽然放过了老丈人，但是把惩罚转嫁给了大舅子。 在送行的时候，他对红云交待一番。 “徒弟啊，我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每年至少要给鹏城输送2000匹马。” “师父，我也不会下马驹子。” “这个我不管，你偷也好，养也罢，不完成这个任务，别在外面说是我海盗杰克的徒弟。” “好吧。你得每年给我们100支长枪……” 李杰现在想通了，反打劫也有学问。 虽然他不能反打劫老丈人，怂恿怂恿老丈人的儿子给自己输点血，总可以吧？ 如果米西河对岸的麦力哥人抗议，那就往达科达或者科帕奇人身上一推。反正这两个部落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劫。 鹏城开始动员起来了，所有的马匹和车辆都被征用，包括三百多名清军官兵在内的一千家华人征尘未洗，又踏上新的东进征程。 黄杰夫和胡板凳带着一个连的兵力先护送他们到2000里外的盐湖区过渡一下，一年之后再去5000多里外的南风区。 这个南风区就是堪萨斯，是后世麦力哥的地理中心，也是麦力哥的粮仓，或者说是天下粮仓。 此时只因为麦力哥和发烂西签订了一份购买路由斯安那的协议，麦力哥人就认为，米西河流域周围包括南风部落领地在内的土地都属于麦力哥。 但是，土着原住民从来没有承认这份协议，还和麦力哥干了好几仗，互有胜负。 麦力哥现在经济不景气，也公开表示，不向南风区这里大规模移民，只在这里建立了几个稀疏的据点。 李杰也没想到被老丈人刺激了一下，自己的野心变得这么大。他不仅要和麦力哥抢时间，还要和神出鬼没的老丈人抢时间。 不过，没有高风险，哪有高产出，大不了只当买了只潜力股，总有一天会翻倍的。 南风区还真值得他冒险。如果他在这里站稳脚踏，就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尽量将未来麦力哥白人阻挡在米西河东岸，防止麦力哥从陆路夹击他，同时也免得老丈人以后势力太大，难以掌控。 还是那句话，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汪宗宾和解天培两个清军小把总现在分别成为南风区的开拓先锋。 第85章 突然有了朋友 12月下旬，李杰回到梦幻港，迎接一批从大清来的废人或者说是达科达的贵人。 曾经在杭州见过面的魏源连忙向他一一介绍。 “大统领，这是户部郎中汤鹏。” “海秋先生诗作慷慨悲壮，李杰深为佩服。” …… “这是我的同乡何庆元何翰林。” “太好了，达科达合众国蓬荜生辉。” …… “这是裕总督的公子德峻。” “太让人惊喜了。” …… “这是龚定庵先生的公子龚橙。” “原来是五不先生，特立独行、别具一格，李杰耳目一新。” …… 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李杰搞清楚了，魏源这次只带来了号称“道光四子”或“京城四少”中的汤鹏和他本人过来。 龚自珍已经在一年前病逝，张际亮正在京城积极奔走，营救保台英雄姚莹，都和历史记忆相符。 但是龚自珍的儿子龚橙，还有何庆元等十来个平时和他们意气相投的书生对这里很好奇，或者说是对李杰这个人很好奇，也跟了过来。 令他吃惊的是，魏源带来的书生中竟然还有裕谦的儿子德峻。 德峻本来靠父亲的荫护，整了个候补知县当当。 但是他爹裕谦算是满蒙贵族中的异类，从不收礼，从不贪污，搞得他儿子候补好几年都没有钱去运作转正，一直在候补的长征路上排队，遥遥无期。 刚好裕谦临死之前还是想通了，在给家人的遗书中，让儿子随李杰出洋看世界，师夷长技以制夷。德峻也就主动找到魏源，跟着到了金山。 有了这些人，李杰终于可以对自己的草台班子海盗班底进行升级和包装了，免得以后对外交往的时候，对方一翻脸就揭他的老底，说他达科达是个海盗窝子。 他和魏源商量一番，准备先把这批书生放在梦幻港和鹏城历练一段时间后，再根据双方意愿和需求再具体分配岗位。 12月24日圣诞节前一天晚上，也是西方人的平安夜。 皮鲁总统卡斯帝利亚的特使菲利普?费尔南多一行到达金山湾梦幻镇。 费尔南多送给李杰一份大礼，正式宣布承认达科达合众国，并和达科达合众国建交。 当了好几年的国际孤儿，现在突然有了朋友，李杰感觉有些手忙脚乱，比最初受到阴国舰队的攻击时还忙乱。 他很想给费尔南多外长一个很风光的欢迎仪式，可是幸福来来太突然，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当晚，他在梦幻镇刚刚建好的木屋酒店为费尔南多一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晚宴，然后就把手下的虾兵蟹将抓了几个起来，安排任务。 “板凳，你给我组织一连人马当成仪仗队进行操练，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老苟，小罗，你们分别给我准备华人和昔班尼儿童各100人，脸洗干净，穿上新衣服，手捧鲜花……” “华诚，你从俘虏里面给我找一支军乐队，人越多越好……” “魏先生，汤先生，龚先生，不好意思，我手下实在没人了，麻烦你们立即去一趟鹏城……” 李杰开始只想为费尔南多组织一个正式的欢迎仪式。 接着，他又觉得还是把开国大典和临时总统就职典礼一起落实算了。国家都没有正式成立，人家和你建哪门子交？ 结果，工作越布置越多，越布置越细，最后把刚到金山湾不久的魏源等人都使唤起来了。 就连阴语功底深厚的龚橙也收到一项神圣而光荣的任务：起夜起草《达科达合众国临时宪法》。 不过这些人也很兴奋，刚到新大陆，就遇到这开天辟地的大事，人生之中又有几次呢？ 华夏知识分子骨子里都有云从龙、风从虎的使命感，个个干劲十足，老夫聊发少年狂。 1843年元旦，鹏城自由广场，人山人海，红毯铺地、鲜花为伴。 在庄严的军乐声中，李杰身着金色唐装，拉着还挺着大肚子的夫人红雨，缓缓走到临时制作的五环旗帜面前，对着《达科达合众国临时宪法》庄严宣誓： “我李杰，向宪法庄严宣誓，以吾生之力，效忠达科达合众国，扞卫宪法尊严，在位一分钟，尽职60秒……” 紧接着就是鹏城人民齐唱临时国歌： “五环旗帜迎风飘扬， 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鹏城的华人占绝对多数，所以这首歌是用中文唱的。 歌声旋律优美，豪迈激昂，荡气回肠，迅速带动了包括许多昔班尼人在内白人的共鸣，都跟着吟唱起来。 这两年来，李杰身为华人领袖，对昔班尼人还是比较照顾的，专门把凤凰镇那么好的地盘让给他们。 金山之战，也有300多昔班尼人报之以李，和华人团结对敌，他们的心也慢慢和华人融合在一起，他们的血也和华人流在一起。李杰也改变了最初以单一种族为基础建国的想法…… 李杰现在也是感慨万千。 他突然想起有人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中国人如果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他觉得，这句话放在北麦同样适用。 在别人的眼里，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海盗、流氓，天朝弃民，上帝弃民，是野草，是一般散沙。但是在自己的组织下，他们已经成为实现自己建国梦想的开山劈石之人，冲锋陷阵之士，甚至可能是未来力挽狂澜之辈。 由于宪法是临时的，旗帜是临时的，国家也是临时的，李杰这个总统还是个临时的，所以就职仪式非常简单。当然，红雨现在快要生产了，李杰也不可能让她再累着了。 接下来，就是李杰亲自陪同皮鲁总统特使费尔南多走了一趟红毯，检阅临时成立的仪仗队。 胡板凳自从跟了李杰从浙江到了达科达之后，成长非常快，仅仅4天时间，就把一连人马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个个站得跟铅笔削过的似的，陡直陡直的。 战士们手握柯尔特钢枪纹丝不动，刺刀在阳光中透射出阵阵寒光，仿佛代表达柯达合众国不可战胜的力量。 费尔南多这几天在李杰的陪同下，参观了被俘的“复仇女神号”军舰，参观了战俘们建设的砖瓦厂，参观了鹏城的一系列工厂、学校和医院，本来就对这个国家感触颇多，此时又检阅了这仪仗队更是深受震撼。 他在心里说道： “这是一个充满潜力的国家，充满朝气的国家。皮鲁和这样的国家第一个建交，无疑是选对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人口还有点少。不过，后面的发展空间还很大，毕竟它有一个人口比天上星星还多的母国。” 皮鲁国小人少，整个国家才一百万人，见到达科达合众国这个场面，还是深受震撼的。 第86章 李杰竟然是个傻子 皮鲁因为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达科达合众国这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在这次出访之后，财大气粗的达科达又向皮鲁签订了价值五百万科元的铜矿采购合同，一时让皮鲁国乐得找不到北。 达科达境内现在也慢慢发现了铜矿，甚至是铁矿、煤矿，但是这些矿产的品位不是很高，位置都不是太好，运输不方便，组织人力进行开采的难度非常大。 而且，随着黄金越挖越多，达科达现在的状况是缺人不缺钱，只能坚持买买买，用海外洋长工和洋零工为达科达的发展添砖加瓦。只要是能用钱买的都不是个事儿。 与此同时，皮鲁也向达科达采购了相当紧缺的服装和药品。达科达版的牛仔裤在安第斯山的铜矿相当的畅销，既耐磨又好洗，还物美价廉。达科达版的中药制品也被皮鲁人视为上帝之音。 在达科达建立军工体系后，皮鲁还在拉美国家中第一个获得达科达的军火销售许可。 作为交换，皮鲁也和达科达合作建立了专门用于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药厂。 皮鲁出访达科达迅速在拉美引起轰动。 此后一年，不少小国家、穷国家都向达科达伸出了橄榄枝，达成各项经贸合作协议。 曾经想在外交上孤立达科达的麦西哥现在倒被孤立了，一直像个傻子似的，在风中凌乱。 它有些不解，按常理，他们麦西哥有将近一千万人和大大的疆土，坐拥太平洋和大西洋，他们才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啊！ 但在李杰眼里，这个麦西哥估计还要傻一百多年，在民主共和的旗帜下傻得四分五裂。 到了1842年年底的时候，达科达合众国已经又新建了一批临时码头，其中鹏城港2个，黄金港2个，梦幻港2个，南澳港一个，已经升级为镇的香港村、香山村和幸福村也各建了一个。 一系列码头的建立，为的就是方便接收源源不断来的新移民和物资。 北方一千里的人参城，南方两千里的南澳城，东方五百里的苏州城也都有了日渐丰满的轮廓，越来越有城市的味道了。 达科达就像一个新生不久的婴儿，在张开眉目之后，快速成长。 这一年，从野心勃勃的麦力哥来了大约两千来白人，内战不休的麦西哥来了两千多昔班尼人，殴洲也来了一千多铺路石和埃兰人。 眼见金山湾的华人快要被白人给稀释了，大洋彼岸也源源不断送来因天灾人祸造成的大约两万大清难民。 华人再次成为达科达的主体居民。 原来，随着大清开放国门，以前和李杰有着良好合作基础的船长们又开始做起了为达科达运送移民的生意，从华夏运送移民到黄金港或梦幻港。 李杰感到，没人的时候愁，因为好多事情没有人去落实。人多的时候也让人愁，要管他们的吃喝拉撒。 金山湾周边住房需求非常旺盛，苟胜利和小罗纳尔多现在各拉了一帮人给周围的移民盖房子。 建筑工人的月薪已经涨到了50麦元，超过了大部分淘金汉的收入。 一些有建筑经验的白人也学聪明了，不再一根筋地去淘金了，也拉了一支支的施工队搞建设。 金山湾正在以由此可见的速度在蜕变。 大家都去淘金了，达科达的粮食产量持续下滑，人口又急剧增多，导致粮价也在飞涨。 这又造成新的矛盾。 李杰不得不给黄飞虎等几个负责农业生产的镇长找了过来，下了死命令：“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别整天琢磨跟别人后面挖金子，到时候没了粮食，粮食比金子都贵。” 黄飞虎小心翼翼解释：“老大，现在大家都不想种粮食了，再说牲畜也不够。” 李杰霸道地说道：“无论如何，你们要确保明年粮食总产量从现在的8000吨增加到4万吨，后年要达到10万吨，到了大后年要达到30万吨以上。否则你们都给我滚蛋。达科达不养闲人。” 换句话说，李杰准备把今后的移民都放在农业生产上，进行收益最低的生产。 黄飞虎等人顿时傻了眼，这不是典型的抓了芝麻，漏了西瓜台嘛！ 包括刚来金山的龚橙都在窃笑：“我总算见了世面了，被惊为天人的李杰竟然是个傻子，放着好好的金子不淘，非要去生产粮食，卖到国外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不是抓了黄铜，丢了黄金么？” 但是在达科达，总统就是华人眼中的皇帝，谁也不敢违反他的意志。 李杰也在窃笑。 他自信，不出三年，埃兰甚至整个殴洲都在闹饥荒，大清活不下去的农民也会揭竿而起，他的粮食将会成为他开疆拓土的一把利剑，成为达科达赢得全球尊重的一张王牌。 第87章 狗屎用对地方都是财富 很快到了1843年2月份。 过完春节后，李杰开始对魏源带来的一帮怪胎或者是特殊人才进行安排。 魏源年龄最长，实际上没有任何基层或者机关工作经验，但是非常愿意睁眼看世界，李杰安排他去抄作业，专门抄袭邻居麦力哥，整了个立法机构：国会。 从此达科达各方势力中那些年纪大的、又不想退休的老人们有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带头大哥，每天在这个国会里喝喝免费茶水，指点江山。 翰林何庆元是个奇葩，在清廷当御用文人当久了，对四平八稳的衙门生活极为厌恶，主动要求去了黄金堡，主要负责整个香河地区，主要发展传统农业。 李杰也只好由着他了，只当多了一个愤青县令。 德峻在大清冷板凳已经坐习惯了，现在对仕途心灰意冷，不想当官，只想当个私塾的教书先生。 鹏城哪有私塾？李杰于是专门给他建了一个学校，让他给一千个人教书。 后来，李杰看他北方官话讲得很溜，又让他以阴文字母为基础，整一套汉语拼音来。 曾经当过户部郎中的汤鹏在“京城四少华”算是管理经验最多的一个，也是最为狂傲的一个，被留在了鹏城。 李杰和他交流过几次后，感觉这人肚子里货还是不少的，准备让他接手铁拐李管理达科达政府财政，兼管最核心的中央区民政。 李杰没事就把汤鹏收拾一顿，打算把这个狂徒收拾成具有达科达体制特色的接班人。 在李杰眼里，达科达没有闲人，狗屎用对地方都是财富。 出人意料的是，真正能够睁眼看世界的龚橙被撵回了国内。 龚橙他老爷子龚自珍只是别拘一格、狂傲不羁，龚橙却是放荡不羁到了登峰造极，目无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等五伦之理，以致于年纪轻轻就有了“五不先生”的名号。 这家伙年纪也就是二十四、五吧，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一口阴语都是标准的轮蹲腔，比麦力哥那些文盲讲的阴语好听多了。李杰让他抄邻居的作业，他一夜就抄出一部具有达科达特色的宪法来！ 这样的人才自然有目空一切、不和任何人同流合污的资本和能力，包括他那老想幻想当大官的亲爹。 龚橙跟着魏源到了达科达原本是想白嫖一趟，来个免费的出国旅游。当他听到李杰亲热地称他为“五不先生”时，并没有感觉到其中轻视调侃的味道，反而感觉找到了知音。 到达科达不到两个月，他便被这里日新月异的气象所吸引，被李杰这个海盗头子不断被打劫、最终成功建国的故事所折服，更被李杰别拘一格用人才的魄力所叹服。 光是李杰送了他一顶“达科达合众国宪法奠基人”的高帽子，就让他心甘情愿地去跑腿，而且比谁都快。 尽管他有时候还会唧唧歪歪，阴阳怪气，但是没有人天生就是叛逆，也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叛逆。只要有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机递过来橄榄枝，再恃才傲物的人也会懂得珍惜。 按照杰李的吩咐，他的主要任务是去接姚莹和张际亮，顺便找到善于格物致知等现代科学的李善兰、华衡芳、徐寿、郑复光等科学怪才。 他不由像以前的柯林顿等洋长工一样在心里嘀咕，这个海盗头子好像比他大不了两岁，怎么知道那么多天下奇才异士？ 三个月后，姚莹对大清皇帝还有最后一丝幻想，不愿意出洋。龚橙只好将那个为了救他快要病死的张际亮，以及李大总统碎碎念的那几个科学人才先拉回了金山。 华夏第一富豪伍崇曜的弟弟伍崇晔也代表伍崇曜随龚橙一行来金山，专门考察投资铁路建设。 布朗从麦力哥请的一批工程师也到了金山，达科达建设开始进入快车道。 各类人才越来越多，李杰不想扩张了，他今年只想把中央区、香河区和金山湾区连成一片，最终成为一个金山大湾区。 苟胜利和小罗纳尔多原先拉起来的几支建筑队摇身一变，顺利升级成建筑公司。 伍崇晔和达科达合作，各先期投资200万元，拉起了一个铁路公司的架子。 金山大地震还有好十年才发生，鹏城和凤凰城已经等不及了，要盖几幢钢混结构的大楼，防震的那种。 从鹏城到凤凰城的铁路线开始勘测，沿途要经过的北金水河、西金水河上也规划了一系列铁桥。 本应这个时候应该病死的张际亮受达科达新气象的感染，再加上在达科达受到精心的治疗，病情迅速好转起来。 李杰随后给了他一个农业部长的头衔，让他迅速满血复活，开启了人生第二春。 在麦力哥不死不活的柯尔特亲自到了朝气蓬勃的鹏城，李杰不仅免费送给他两千亩地建设新的步枪生产线，还送给他一匹黄金打造的小马，刚好与柯尔特阴文意思相契合。 简直是太有心了！ 柯尔特激动之余，向李杰保证两个月之内就能投产，到年底的时候把步枪产量从月产50支提高到200支。明年再帮他建一条手枪生产线。 这样李杰就不用再漂洋过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买枪了，还可以当个不大不小的军火贩子，做些军火生意，赚些小钱花花。 由于水泥经过几个月的漂洋过海，受潮之后效能大打折扣，李杰干脆建了一个水泥厂，地址就选在金山湾最南端的圣何塞。 这是被昔班尼人抛弃的一个小镇，后来和华人交换后，被李杰主要用来安置部分苏族土着人。附近的山上虽然没有黄金，但是有非常适合制造水泥的石灰石。 有了自己的水泥，金山湾的房屋和码头马上要升级换代，炮台还要加固。 水泥厂建好之后，产能迅速从最初的日产10吨到年底的日产100吨，周围的居民也从一家四口迅速变成1千余户5千余人，圣何塞也改称白石镇，成了一个以华人和土着人为主的小城镇。 一个国家的雏形正在加速成长。 第88章 钻了麦力哥一个空子 在李杰到达螺丝堡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麦力哥对他一无所知。 也许是因为李杰的势力太小了，也许因为麦力哥还没从1837年的经济危机中缓过劲来，也许是因为普那马运河还没有开通，麦力哥从波斯城到螺丝堡往返需要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对太平洋东海岸地区鞭长莫及。 1841年3月，麦力哥那个懦弱的贩布马丁总统下台了，年老多病的哈里森继任总统。 这个哈里森对外政策相对温和，形势本来对李杰很有利。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老头老来得势，没想到六十来岁还能当总统，在就职演讲中太投入，在凄风冷雨中站了一个小时，得了重感冒，又没有李杰这样的人为他开几副中药，才过了一个月的老大瘾就嗝屁了。 野心勃勃的副总统约翰?泰勒白捡了第十任总统当。 对于李杰来说，泰勒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泰勒是个典型的两面人。 他表面上是个支持自由主义的回格党人，但是他的屁股在南方畜奴州，他的心也是和支持奴隶制的民主党相通的。 他和民主党首领杰克逊都是十足的种族主义者和扩张分子，臭味相投，闻到土着人头盖骨上的血腥味就会兴奋得嗷嗷叫。南方实行畜奴政策的米西州州府就是以杰克逊的名字命名，城下面填满了土着人的森森白骨。 泰勒上台后，尽管收到了螺丝已经向麦西哥的李杰克出售螺丝堡的消息，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螺丝堡还没有他老家的庄园大，以后会和大家州一起，再被麦力哥抢回来，一个子儿也不用出。 接着，他又收到少量华人出现在波斯城的消息。 他还是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出现在波斯城街头的只是几个想碰碰运气的中国佬，顶多是卖点茶叶、瓷器，赚点小钱。 虽说泰勒的麦力哥总统位子是白捡的，但是他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有所作为的人，想被人称为白人的优秀总统，而不是白捡来的总统。 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雄心勃勃的施政目标。 他的短期目标是不惜掏空北方杨基佬贡献的财富，武装军队，尽快镇压南方如火如荼的佛州克里克土着人发动的起义。 那里的土着克里克人太疯狂了，也太狡猾了，个个都是天生的游击战专家，躲在和鳄鱼混杂在一起的沼泽里神出鬼没，让麦军很头疼。 他的中期目标是吞并独立的得个萨斯孤星共和国，顺便从麦西哥那里咬一大块肥肉，其中包括大家州。 他的长期目标是分裂麦力哥，在南方成立一个完全由白人奴隶主统治的国家。 1842年5月底，麦克船长带着“中国速度号”返回波斯城，动静搞得实在太大，泰勒才意识到问题稍微有那么一点严重。 原来，麦克回到黄金港不久，急于证明自己的成功，又迅速返回了波斯城，收割了波斯城赌场赌徒们一大波财富，还骂人家钱多人傻。 在他离开波斯城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彩虹厂刚刚建好的2艘3千吨级的“中国财富号”和“中国市场号”飞剪船。 整个波斯城沸腾了。 在报纸的推波助澜下，波斯城人都坚信，麦克船长效力于黄金堡的一个华人老板。黄金堡有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白人现在义愤填膺，那个讨厌的华人竟然捷足先登占领了这座金山，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上帝选民的白种人的财富…… 波斯城人先是成群结队，跑到彩虹船厂，要求购买最新的飞剪船去金山淘金。 但是麦克船厂告诉他们，大一点的飞剪船都被狡猾的华人给提前预订了，根本没他们的份。 在赌场亏钱的大老板不少，嫉妒华人找到金山的人更多，有破产老板、商贩、失业工人、流浪汉、冒险家，还有刚刚从部队退役，无所事事的军人。 他们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向麦力哥统统泰勒反应： “总统先生，华人几乎控制了波斯城最大的彩虹帆船厂，肯定有野心。下一步可能会控制我们的罗克夫蒸汽造船厂。” “波斯城的彩虹帆船厂老板麦克和他侄儿实际上替中国人办事的间谍，专门为中国购买最先进的帆船。” “政府应该立即行动起来，没收这家船厂。” “我们最好派人去占领那座金山……” 随着民众反应越来越强烈，泰勒总统赶紧找来他的国务卿梅谱?布立克等少数心腹商量：“布立克先生，情况就是这样，我也觉得中国人有野心，买了我们太多的帆船，我们得做点什么。” 布立克答道：“总统先生，据我所知，中国最为富庶的东南沿海已经被阴国人糟蹋得一塌糊涂。中国人是无力和我们竞争的。但是，他们在金山发现财富应该是真的，我们应该鼓励麦力哥民众去淘金，而不是派军队去占领。因为那个地方理论上属于麦西哥政府。” 泰勒说道：“我不这么看，这些北方杨基佬挣了大钱回来后，会让北方的自由派如虎添翼，对南方蓄奴州不利。” 麦国的国务卿一般都是总统的智囊，和总统穿同一条裤子。但是这一次两人发生了明显的分歧。 官大一级压死人。 布立克为了保住位子，马上表示屈服：“总统高见，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抓好佛州善后工作，然后吞并得个萨斯，这样我们多了两个蓄奴州，以后是分是合，决定权在我们。” 泰勒说道：“不过，我打算派一支舰队过去看看。” 他并没有被对方的顾左右而言他所迷惑。 布立克只好提醒道：“不好意思，总统先生。我们的军舰大部分在殴洲和亚洲，国内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帆船，很容易被大风刮沉的。” 泰勒问道：“我们不能像阴国佬那样建造一支无敌舰队吗？” 布立克耸耸肩：“很遗憾，总统先生，如果要造新的军舰，需要钱，大量的钱。我们的国库已经因为佛州战争掏空了。” 泰勒又问道：“我们不能发行政府债券吗？” 布立克还是耸耸肩：“不好意思，总统先生，自1837年金融危机以来，政府信用已经破产，债券没有人买。而且，你所在的回格党绝对不会同意。” 在他看来，总统现在像极了一个白痴，对国情一无所知，还痴人说梦。 李杰在大家州的发展最终还是钻了麦力哥的一个空子，而且时机极为精准、巧妙。 麦力哥现在真是腾不出手来和李杰竞争太平洋东岸地区。 这也印证了那句话，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 第89章 麦力哥人爱得红眼病 1842年年底，布朗到了波斯城之后，就住在布鲁斯原来租的大豪斯里面，虽说有时候也去收集情报，更多的时候是忙得两脚不沾地，甚至没有时间呼吸空气。 这幢豪斯其实是幢别墅，非常适合当办事处。 布朗很快接收了彩虹船厂又建好的两艘大飞剪船，每艘排水量都是3千吨。 狡猾的布朗很快发现，麦克厂长也是个狡猾的家伙。 麦克厂长看这飞剪船的市场行情见涨，又吞并了波斯城的另两家不景气的小船厂，造了10艘小一些的飞剪船，准备卖给想到金山淘金的冒险家们。 谁不想多往碗里多剜点肉啊？ 布朗当然不会放过麦克，又以老主顾的身份买走了还没有卖出去的5艘，然后又下单订购了大小飞剪船各5艘。 李杰一直向他传递正能量，要学会与人分享，但有一个对象例外，这就是麦力哥。 布朗牢牢记住了这个例外，想让自大的麦力哥无船下海。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迅速在波斯城甚至是整个麦力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诺大的一个波斯城，麦力哥精英和土豪云集的天堂，竟然让一个叫李杰克的华人把他们最好的帆船给垄断了。 想想他背后拖着和印第安人一样代表着野蛮而落后的猪辫子，他们都咽不下这口气。 一听说他控制了那遍地都是黄金的金山，他们恨不得马上组建一支志愿军去讨伐他。 有几个操蛋的家伙还跑到布朗的办事处举着小旗子煞有介事的抗议，扔臭鸡蛋，甚至是石头。 “杰克没看错，真是一群爱得红眼病的家伙。” 布朗轻蔑地对着波斯城的那些红眼鬼吐了一口痰，然后来到新泽学院。 他又给电磁专家约瑟夫教授送了1000两金子和10个孩子过来半工半学。 布朗把腰弯得像一只大龙虾：“约瑟夫教授，这些孩子麻烦你了。” 约瑟夫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子之后，心情格外愉悦：“放心吧，布朗先生。我很喜欢这些孩子。不过那些中国母亲想离开这里。” 布朗有些犯难：“那……这么多孩子谁照顾呢？” 约瑟夫答道：“我想，每年只留下一个母亲在这里，轮流照顾他们就够了。再说，前年来的大孩子也会照顾小孩子的。” 布朗激动道：“约瑟夫教授，你真是个好人。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里呆烦了，想呼吸金山美妙的空气，我们更欢迎你。” 约瑟夫也微笑着答道：“我很期待……” 这已经是约瑟夫收到的第3批华人孩子了。 他觉得这些孩子和童年的他很像，吃苦耐劳，又很聪明。他很愿意将自己身上的平生所学都教给这些孩子们。 先前随孩子们一起过来的5个孩子母亲，在这里也太久了，非常想念家里的亲人，见约瑟夫教授是个好人，于是都要求跟布朗去波斯城，准备从那里回达科达。约瑟夫也想减少一些开支。 布朗最终带走了4人，只留黄飞虎的压寨夫人张氏在这里给孩子们当保姆。 布朗又找到把柯尔特，要求把他的整个枪械生产线都转移到鹏城。 柯尔特的境况很不好。 政府军刚刚结束佛州战争，在北方自由派的压力下，开始进行裁军，取消了从柯尔特这里的所有枪械订单。 柯尔特公司的枪支价格订的本来就比别家公司要高3倍以上，销路不好，现在更没奶吃了。 看布朗又拿金子来诱惑，他只好答应先把步枪生产线转移到鹏城再说，至于他的手枪生产线在民间还有不错的市场，暂时留在新泽。 布朗又窜到匹兹堡、新约克等几个大城市，连续抛出了好几个大订单，每单都是一个深水炸弹。 这几家公司的老板无不喜极而泣，称布朗为恩公。 此时麦力哥正处于摆脱1837年经济危机黎明前的最黑暗时期，好多工厂没能撑到这个时候，就死掉了。和布朗谈判的这几家，也都到了快破产的边缘。 有了这批订单，也许他们就会坚持到天亮，幸灾乐祸地看到一个个昔日的竞争对手先他们去见上帝。 为了感激布朗的活命之恩，这些老板又是请他吃海鲜大餐，又是请他看脱衣舞……一整套娱乐套餐下来，给他的蜜月增添不少乐趣和波澜。 每当谈到正题时，布朗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提出了自己的优惠套餐内容：百分之十的折扣优惠，加送货上门服务，再加送一批建筑方面的工程师。 他也跟杰克学会了吃糖衣炮弹的功夫。 这几个老板看了看订单，4000吨钢材、1万吨水泥，5万吨煤，100台蒸汽机，3000台马拉式收割机……每一个订单都真他妈的大，能救活好几个厂子！ 他们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布朗代表华人在波斯城、新约克和匹兹堡疯狂扫货的消息很快传到沃兴顿。 白皮黑心的泰勒总统觉得十分扎心：这华人也太嚣张了吧，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新约克给买空的。 1843年2月初，他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拜访回格党的政敌，素有“印安安杀手”美誉的麦力哥前总统兼民主党创始人安德鲁?杰克逊，商量对策。 “亲爱的安德鲁，想必你听说了，有一群华人快把波斯城给买空了。你知道，我们白种人才是上帝的选民，麦洲是上帝留给我们白人的，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意妄为。” “约翰，你是总统，有话直说吧。” 因为泰勒总统属于回格党，而回格党是支持北方，反对使用黑人奴隶的，所以杰克逊现在对泰勒还保持着戒心。 泰勒见状，只好慢慢露出底裤：“安德鲁，我想陆军应该停止复员，重新成立南方军区，尽快吞并得个萨斯，然后向西穿过麦洲大陆，将额勒哥区连同麦西哥的大家州一起纳入麦力哥版图。这样我们的国土面积会至少增加一倍。” 杰克逊答道：“好啊，得个萨斯的总统山姆是我的朋友，早就想和我们合并了，向我们伸出了友谊的小手。不知道你打算让谁担任这个司令？” 泰勒试着问道：“你看刚刚在佛州战争中立了大功的大老粗扎卡里如何？他虽然也姓泰勒，但我们不是一家的。” 杰克逊点了点头：“这个扎卡里打仗是把好手，对印第安人不会心慈手软，我很喜欢。不过我提醒你，是我们麦力哥最先发明了蒸汽船，听说阴国佬这次在鸦片战争中大出风头，靠的就是这些蒸汽船，传统的风帆战舰已经过时了。你也要尽快重新组建海军，大规模建造蒸汽动力军舰。” 杰克逊现在像极了一位向小学生传经送宝的导师。 泰勒也虔诚地恭维道：“您说得太对了，可是国库没钱了。我想发行一些债券，到时候占领大家州的金矿后就可以还了。” 杰克逊答道：“我和我的民主党都支持你。但是我还要提醒你，西进比南下更重要。经营大家州和额勒哥区的行动要快，态度要坚决，既要驱逐中国人，还要驱逐阴国佬和昔班尼佬，必要时可以北上吞并卡拿他，南下吞下整个麦西哥，这样我们的国土会增加两倍……” 泰勒喜出望外：“谢谢您的支持，杰克逊先生。您真是我们麦力哥的山核桃。我提议得个萨斯和大家州成立蓄奴州，由南方控制。” 杰克逊也报之以李：“那我支持你拿下额勒哥区地区后成立两个自由州，由北方控制。” 泰勒答道：“不，我希望那两个州也控制在南方人手里。我虽然长着回格党的脸，但是心是你们民主党的。” 杰克逊：“真是相见恨晚。我提议，为咱们的未来喝一杯……” 他真没想到，回格党推选出来的堂堂总统竟然是一个叛徒，比民主党还民主党！ 第90章 波斯城呆不下去了 在得到以杰克逊为代表的民主党支持后，泰勒总统不惜与其所在的回格党正式翻脸，也要扩军备战。 很快，泰勒不出意外地被回格党开除党籍了。 脱离了回格党的泰勒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 他让麦力哥政府强行发行了2000万麦元的债券，开始扩军备战，重新组建南方军区，刀尖直指内战不休的麦西哥政府。 波斯城和诺福克的蒸汽造船厂收到一大堆订单，开始大规模建造蒸汽动力军舰，世界上第一艘螺旋桨推进的蒸汽推动铁壳战舰“普林斯顿号”终于下水了。 仅仅一个月后，沃兴顿又收到一系列不好的消息。 陆军方面报告，麦力哥陆军原来深入密苏河上游十余处孤立哨所受到印第安人的袭击，三个连的陆军驻守官兵几乎被全歼，只逃出不到十个人和几条狗。 麦力哥在太平洋最大的据点波得兰也派人报告，阴国人违反对额勒哥区地区的共管协议，单方面将额勒哥区地区卖给了华人。波得兰还受到华人军队的袭击，当地居民损失惨重…… 泰勒总统立即下令，陆军派出一个团的兵力，以连级为单位加强对密苏河流域的渗透，相机建立一系列更坚固的堡垒。 他还鼓励白人违反政府原先制定的不得向密苏河以西推进的禁令，加大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力度。 麦力哥政府还承诺，民众只要缴纳十五美元的费用，就可以得到五十顷西部的土地。 这跟白抢差不多！麦力哥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海军也要被要求暂时派出一支小型舰队去增援波得兰这个麦力哥在太平洋东海岸唯一的据点。 政府开始限制向那些和华人有生意往来的老板或公司出售钢铁和机器。 此时，麦力哥所谓的政治精英分裂为支持蓄奴的保守派或反对蓄奴的自由派，但是在扩张版图和驱逐华人、独占整个麦洲这个问题上，整个麦力哥精英阶层都团结起来了，支持泰勒总统迅速采取强有力的行动。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麦洲是麦力哥的，不允许外人染指，更不允许中国人在这里撒野。 他们也相信修昔底德理论，当一个新兴国家崛起的时候，必然对另一个守成大国造成威胁，两国必有一战。 李杰没想到，他给麦力哥带来的刺激这么大，大得要整个麦力哥精英阶层都团结起来抢劫他。 但是他也不怕，因为还是伟人说过的一句话给他撑腰：“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波斯城几个财团从政府的行动中嗅到了巨大商机，不仅将政府债券抢购一空，还以一百二十万麦元的价格将彩虹帆船厂从麦克手中连船带厂给买了过来。 在厂里半工半读的苟前进等华人学徒自然被新东家扫地出门。 苟前行找到麦克厂长诉苦：“先生，这些波斯城人太可恶了。你刚走，他们就不要我了。” 麦克笑道：“没关系，我还在哩。我正想去见识见识你们那个传说中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见识见识你那个有一双透视眼的神奇师父。” 苟前行一脸迷茫：“先生，你也要用你高贵的手去挖金子吗？” 麦克答道：“不，我这一双手本来就是流动的黄金。我相信你们的杰克需要我为他造船的。” 麦克厂长失去了船厂，但是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富翁，完全实现了财富自由，于是信心满满地带上苟前进等人一起前往黄金港。 他和杰克现在至少在飞剪船的理念上是英雄所见略同。他相信金山有一个更好的平台在等着他。 因为布朗提前下了10艘大大小小的飞剪船订单，波斯城这些财团在对布朗进行一番威逼利诱和讨价还价之后，不得不支付了总数为35万麦元的违约金，把这些订单全部都拿到了自己手上。 财团们很精明，现在波斯城街头到处都是等着到金山淘金的冒险家、流浪汉和失业者，只要一年的时间，他们就会把这些钱都再挣回来，后面就是躺在家里数钱，不对，是数金子。 波斯城现在排华的味道越来越浓。 布朗经常收到带有子弹的恐吓信，他的办事处还被波斯城的黑帮明火执仗地抢劫了两次。幸亏杰克贴心地给他配备了几个印第安保镖，打伤其中几个劫匪，还抓住其中几个。 但是随后赶来的警察拉偏架，竟然把对方给放了。 那座房子的主人也表示，布朗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宣布收回这幢房子。 布朗现在连办事处也没了。他没有信心到沃兴顿去递交国书，当什么大使。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资本的野蛮，但是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好好思考一番后，布朗决定离开波斯城，离开麦力哥。 他现在怀揣35万麦元的违约金，完全可以在外面浪上至少十年以上时间。因为他将2000吨级的“中国速度号”送回了金山堡，换了一条排水量只有六百吨的小飞剪船，取名为“海燕号”，这样会减少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员开支，而且也好管理一些。 有了现金就是王，他赶紧和老婆商量一番下步计划。 “亲爱的，你想娘家了吗？” “想。但是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听杰克的话，去当驻麦力哥大使？这样我们完全就可以和上流社会看齐了。” “不，这样已经很好了。谁能像我这样，说走就走，还很富有？” “那是因为你跟了杰克。咱们还是回金山吧。” “金山还在重建之中，等咱们明年回去的时候，我估计杰克会再送我一幢大豪斯的。” 1843年3月底，布朗带着“海燕号”再次扬帆远航，目标对准莱茵河畔的埃森市。 他准备再浪到殴洲去，陪新娘先回趟娘家，让老丈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不过，他现在也觉得露娜的话很有道理，杰克太有远见了，简直有一双天眼，看问题总是比人先一步，处处抢占发财的先机，自己只要跟着他，永远都会赚个盆满钵满，财富自由了，心和行动也就自由了。 他知道杰克在套路他，让他给达科达当长工，但是这种待遇应该是世界上所有长工中最好的待遇，活少而多金，和老板称兄道弟，无话不说，时间还可以自由支配，想走就走…… 这简直就是一个打工皇帝！ 离开杰克，他也许再也不可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了。 就在穿越大西洋的路上，他对人生作了一番总结：“流浪是潇洒的，但是同时带着财富和自由去流浪，才是潇洒的最高境界。” 从此他决定，他的身浪迹在天涯，但是他的心是杰克的。 第91章 布鲁斯老毛病又犯了 “你们听说了吗？军方抓到了好多来自中国的间谍。” “我们不是刚刚教训了这帮猪辫子，让他们割地求和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还不死心，听说专门买咱们最新式的轮船。” “……” 4月15日，轮蹲塔。 布朗带着老婆露娜来到轮蹲，正在附近卿卿我我，突然听到满街都是关于中国间谍的消息。 布朗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在阴国开展外交活动的外长柯林顿他们出了问题。 等他来到达科达合众国驻阴国轮蹲代办处，发现他原来的跟班科伦正好在里面，当即问了起来。 “波衣，柯林顿先生呢？” “哦，是布朗先生。你回来的正好，柯林顿先生到阴国外交部交涉去了。” “交涉什么？” “好像是布鲁斯先生被当成中国间谍被抓了起来。” “他怎么是间谍呢？等等，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阴国人这次抓了好多人，除了杰克先生的徒弟黄飞鸿，还有李约翰。” 布朗更是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布鲁斯和李约翰也来了这里？ 他只好坐下来抽了支烟，静静地去消化目前收到的信息。 黄飞鸿随大当家的去了中国再也没回来，他是知道的。大家都猜测他和麦迪船长是在回来的半道上被阴国军舰拦下了。毕竟他们在镇海杀了不少阴国佬。阴国人不报复不正常。 那布鲁斯呢？难道是在他离开金山湾后，大当家的又派他和李约翰到了阴国取船的？ “咯吱！” 正当布朗苦思冥想的时候，代办处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脏话： “都是一群白痴！” “一坨牛屎！” “有本事，你们去抢劫你们的海盗祖宗杰克好了，我保证让你们彼此都很满意……”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布朗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什么人能惹我们厚脸皮的外长生气，柯林顿先生？” 柯林顿开始很生气，一见是老朋友来了，顾不得回击对方的打趣，一把抓住布朗。 他激动地说道：“你来得太及时了。你应该在外面听说了，布鲁斯和李约翰被阴国人抓住了。” 布朗答道：“是的。但他怎么会是间谍呢？” 柯林顿只好长叹一口气：“唉！都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多喝了几杯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胡说八道。完全是他自找的。” 他抱怨了一句后，就给自己和布朗各倒了一杯猫尿，然后边喝，边向布朗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1842年底的时候，根据李杰的安排，布鲁斯和李约翰到了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 他见那些订购的4000吨级铁壳大轮船还没有完全造好，就来到轮蹲代办处和柯林顿会合。 可是这时候柯林顿还在殴洲继续游说一些国家与达科达建交，没有回来。 布鲁斯和李约翰就带着一大堆金子在各大城市疯狂扫货，专门购买最先进的蒸汽机和机床，还有钢材、水泥和煤炭。 二人嚣张的举动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感觉他们像来自加勒比的海盗。但是海盗要机器、钢材、水泥干什么？想建海中堡垒么？ 1843年3月初，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已经有两艘蒸汽推进的螺旋桨大轮船成功交付，布鲁斯就自作主张，从代办处科伦那里找到购船合同，将这两艘船提了出来。 随后，他又请了些人手，拉上先前购买的两列火车机车等设备先行送回国。 一切都很顺利。 4月初，眼见另外两艘大轮船也要到手，布鲁斯十分得意，就拉着李约翰跑到酒吧里喝酒，搜集情报。 两人喝高了之后，为了一个红发舞女，就与一群混混发生了口角。 随行的李约翰上前劝布鲁斯要冷静，可是那些混混一见他长着一张东方脸，就喊他是“中国猪。” 李约翰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保持了冷静，没有和这帮混混计较。 布鲁斯却激动地说道：“约翰，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当着所有人的承认，你师父杰克和师弟黄飞鸿在镇海城杀了一千个龙虾兵。” 酒吧的混混以为布鲁斯是装腔作势，放狠话，不以为然，不停地发出轻蔑的“嘘嘘”声。 布鲁斯见状，又放了一个炸弹，吼道：“你们这些混混听着，就在三个月前，我亲眼看见你们大阴帝国海军的威廉少将和坎贝尔上校率领的三千人马，全部在黄金堡被中国人杀了。” 尾随来的警察越听越吃惊，就把他们请到了警察局，接着又交给了军方。 很快，从军方传出来一个惊天消息：中国派到阴国的大批间谍被抓了。 柯林顿是布鲁斯被抓三天后回到轮蹲的，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以达科达合众国外长的名义到阴国外交部交涉。 可是人家外交部根本承认他杜撰出来的国家，更别提他这个外交官身份了。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布朗就在代办处和柯林顿商量应对之策。 “老柯，我觉得你该立即回金山梦幻港报告，我去想办法营救布鲁斯他们。” “不，老布，还是你回去报告，我对轮蹲的情况比你熟悉。” “不，不，不！老柯，杰克全歼阴国海军舰队是真的。我对这个情况更熟悉一些，和他们周旋时更好拿捏他们。想必阴国人对这个更感兴趣，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刚结婚，露娜看起来也怀孕了。” “拜托你把她送回鹏城吧。再不走，等阴国人弄清楚了状况，咱们谁都走不了……”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科伦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报告道：“外长先生，外面来了个人，说是阴国外交部的，请你过去一趟。” 布朗不由分说，就推开门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对柯木顿伸出了右拳，意思是要他行动坚决。 布朗现在也决心要转行，要向牛逼哄哄的柯林顿看齐。 他也要杰克看看，自己也是一只不会被乌云和闪电吓倒的海燕。 第92章 进入情况的布朗 一个小时后，阴国外交部外交大臣办公室。 布朗已经端坐在阴国外交大臣约翰?拉米的对面，郑重递交了杰克签发的委任状和授权书。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拉米先生，在我们开始谈判之前，请你注意一点。我是达科达合众国李总统杰克先生的特使，也是驻麦力哥合众国的大使，按照文明国家的惯例，拥有外交豁免权。” 拉米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文件，问道：“达科达是个什么鬼？难道是一群野蛮的印第安人组建的部落联盟吗？” 布朗答道：“约翰，我可以暂时容忍你的无知。不过，我再提醒你一点，我们的冲突因为你们和大清之间的冲突而起。不过，既然大清已经赔偿了你们600万的军费，我认为我们应该掀开两国交往的新篇章，一起向前看。” 拉米讥笑道：“如果我不承认你那个所谓的合众国呢？” 布朗针锋相对，报之以讥笑：“那后果就和你们当时与麦力哥发生冲突一样，承不承认由你。但是损兵折将，丢人现眼，由不得你。” 阴国当初在麦洲的十三块殖民地闹独立、要成立麦力哥时，阴国是死活不同意的。直到后来被麦力哥的大陆军打得要死要活…… 拉米被戳中了痛处，稍稍正色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是达科达合众国的特使，而不是国际骗子？你这份糟糕的授权书，我的仆人都会写。” 布朗一本正经道：“那我告诉你，就在去年8月份，我亲自辅佐我们的总统，在金山湾全歼了你们大阴帝国的海军舰队。你们的威廉少将和坎贝尔上校都被我们俘虏了，现在还在那里唱铁窗泪哩……” 拉米尖叫道：“不可能！也许你们这些野蛮人在陆地上靠偷袭手段会偶尔得手，但在海上绝对不是大阴帝国皇家海军的对手。” 尽管他现在心里很吃了一惊，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慌，嘴上还是矢口否认，尽量保持镇静。 布朗戏谑道：“不，你的表情是诚实的，已经出卖了内心懦弱的你。你可能也从我的同事布鲁斯那里知道了这些。震不震惊，意不意外？” 拉米也回应道：“那又如何？我们也俘虏了你们好多人。” 布朗将桌子一拍： “你们抓获的是我们外长的随从和安保人员，这不叫俘虏，这叫破坏国际外交惯例，是野蛮人的粗鲁做法。” “我提醒你，我离开梦幻港的时候，有两千多个阴军在战俘营里，每天都有人像苍蝇一样死去。开始的时候，俘虏还像一排削得笔直的松树，接着像弱不禁风的麻杆，也许现在像用手都能掐断的豆芽了……” 布朗现在应该是进入情况了。他一直表现得很自信，很强势。 他的自信和强势来源于信息的不对称，以前杰克确实俘虏了包括许多阴国贵族子弟在内的一千多个阴军，包括逃到利马的两艘运输舰也没能逃脱俘虏的命运，上面的水手都被派去挖鸟屎去了。 拉米也算是阴国的老政客了，对外政策强硬而不失圆滑。尽管他表面上对布朗的情况不置可否，但是和布朗谈了两个小时后，心里慢慢还是信了好几分。 因为他对威廉等人的失败一无所知，无知得心里有些发慌。 “布朗先生，我们外交部的牛排也是不错的。请您在这里稍候，我去请示一下首相，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快到中午的时候，拉米对布朗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语气中也开始使用敬称，并让自己的助手请对方吃了一顿丰盛的西餐。他自己赶紧跑到唐宁街10号首相府邸那里，亲自向首相皮尔报告。 “约翰，你来得刚好。你真是荣幸，女王陛下的特使、阿尔伯特亲王刚好也在我这里，咱们一起喝一杯。” 当拉米进入首相办公室时，就被首相皮尔拉着要喝酒。 皮尔是个酒鬼，无事三小杯，有事要三大杯。 因为女王的老公、阿尔伯特亲王在场，拉米只好强颜欢笑，陪着二人喝了三小杯。 皮尔今天兴致很快，又要去找酒。 拉米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小声提醒道：“首相先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报告一下，达科达合众国可能是存在的，我们可能抓错人了。布鲁斯不是国际骗子，更不是中国的间谍……” 皮尔马上变了脸色，喝斥道：“打住！不要破坏这美好的气氛，约翰！亲王殿下在这里。等下午军方的人来我这里报告后，我们一起碰个头，什么就搞清楚了。” 旁边的阿尔伯特亲王这时说道：“但说无妨，国事重要。这几天，大家都被中国间谍案搞得人心惶惶。” 皮尔说道：“好吧，约翰，你说说看你的理由。” 拉米解释道：“是这样的，麦西哥从昔班尼独立后，内战从来没有停止过，濒临太平洋的大家州还是一片荒芜。既然野蛮的螺丝人都能越过中国和北冰洋，在那里建立殖民点，中国人移民到那里并成立国家完全有可能。” 皮尔问道：“太平洋那么宽，他们的木船只有澡盆那么大，他们的胆子比澡盆更小，怎么能过得去？” 皮尔有阴国贵族典型的傲慢，根本看不起刚刚被阴国人打败的保守又落后的中国人。 拉米只好尽可能地利用已掌握的信息给首相作了合理的解释。 中国人偶然在麦西哥的地盘上发现了金矿，然后从麦力哥那里搞到了一种飞剪式快船，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往来如飞，还在阴军进攻浙江时突然杀回了镇海，几乎打残了阴国陆军的第55步兵团。 他们还从铺路石王国进口了一种叫克虏伯的先进大炮，几乎全歼了前去报复的皇家海军舰队，现在至少有1千个士兵被关在那里的战俘营…… 皮尔听着听着，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皮尔在自己的首相办公室听取了海军大臣坎宁和陆军大臣坎贝尔的报告。 二人都证实了这个达科达合众国的存在和威廉将军的被俘情况。 但是，围绕如何应对大阴帝国海军分舰队被歼灭和威廉被俘一事，坎宁和坎贝尔这两位砍板大臣在首相的面前砍来砍去，吵得不可开交。 陆军大臣坎贝尔首先说道：“首相先生，我觉得应该立即派出更强大的舰队和陆军去教训教训这个所谓的国家，救出我们的士兵。” 海军大臣坎宁马上反对道：“坎贝尔先生，我们的海军刚从亚洲陆续回国，军舰需要修补，人员需要补充和休整。” 坎贝尔说道：“坎宁先生，这些不需要太长的时间，顶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够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威廉这次吃亏是因为我们派去的军舰大多是木质的老旧军舰。那些狡猾的华人又从铺路石进口了一种新型铸钢大炮，比我们现有战列舰上的大炮威力更大。但是，我们的新型铁壳军舰和阿姆斯特朗铸钢大炮也出来了，马上列装，就可以迅速把他们揍扁。” 坎宁答道：“坎贝尔先生，这次和中国作战，我们病死的官兵和水手比战死的要多好几十倍。新的海军人员熟悉新型军舰和相关武器的操作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坎贝尔说道：“那我们至少可以派出军舰先封锁达科达海岸线，等我们的新式海军成军，就可以立即去报复他们。” 坎宁答道：“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们的飞剪船往来如飞，即使是我们的蒸汽船在后面，也根本追不上。你让我们的军舰去封锁海鸥吗？” 坎贝尔：“……” 第93章 阿尔伯特亲王 海军大臣和陆军大臣像两只公鸡一样，鼓足了劲，斗了半天，谁也没能说服谁。 海军大臣想让海军休整一段时间，顺便总结消化一下鸦片战争海军作战的经验教训，准备推进海军装备和战术的整体革命。 英国目前虽然损失几艘快要淘汰的军舰，但对大阴帝国海军几乎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陆军大臣是被俘的坎贝尔上校的叔叔，他急切地想救回自己的侄儿。 皮尔被二人吵得头晕，只好让二人先出去，然后单独征求了拉米的意见。 他问道：“约翰，你是外交大臣，你说看看，我们应不应该立即出兵？” 拉米答道： “首相先生，我服从你的任何决定。但是我提醒你，在北麦洲，不仅有达科达合众国，还有麦力哥合众国，得个萨斯孤星共和国，麦西哥共和国。” “如果我们继续对达科达用兵，麦力哥人做梦都会笑的。也许他们今年就会吞并得个萨斯，甚至是整个麦西哥，也许会趁机出兵，吞并我们的卡拿他。这不符合我们在麦洲的战略平衡。” 皮尔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约翰。我知道坎贝尔有私心，想早点救回他那个白痴侄儿。但是从现在的情报来看，陆军真是靠不住。” “如果我们利用海军优势封锁了达科达的海岸线，他们从陆地进攻我们在卡拿他的殖民地怎么办？这才是我们最大的软肋。” 拉米说道：“首相真是英明。达科达虽然是中国移民建的，但并不像是一群野蛮人。我听他们的特使说，我们大约有两百名伤兵被送到了医院，得到很好的治疗。这和台湾清军杀害我们被俘的士兵和水手完全不一样。” 皮尔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拉米建议道：“首相先生，上一任海军大臣乔治?义律正准备去得个萨斯当大使，也许可以让他顺便出使一趟达科达合众国，和那个叫杰克的中国人谈一谈。不过，我需要你的授权，拿俘虏换俘虏。” 皮尔点头道：“好吧，只要能救回我们的士兵，我批准你的建议。” 天快黑的时候，布朗看外交大臣还没回来，就自行回到代办处。 进门的时候，科伦亲切地迎了上来，并送上一封信，说道：“先生，柯林顿已经带着您的新‘海燕号’走了。这是他留给您的信。” 布朗迅速打开信封。 柯林顿解释说，先帮布朗把老婆送回埃森的娘家，然后再和克虏伯商量如何尽快把剩下的2辆火车和前期购买的物资给搞到手，过一段时间他还会回来的，还有好多合同没有履行完…… “唉，这个柯林顿还真是个令人钦佩的贸易部长！” 布朗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他打开窗户，想抽口烟，结果发现外面全是烟。 这时的轮蹲已经不是雾都了，到处是烟囱，到处是浓烟滚滚，是个名副其实的烟都。 他很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令人讨厌的地方，去呼吸大海上最新鲜的空气，可是已经没有船了。 正当他准备出门，找个小酒馆喝上一杯的时候，代办处又来了一个陌生人。 来人问道：“请问是柯林顿外长先生是吧？” 布朗答道：“我是他的助手约翰?布朗，柯林顿先生已经归国了。” “那好吧，我们阿尔伯特亲王殿下本来是想请他喝一杯的。”那人充满遗憾地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布朗却本能地感到这是个机会，对来人喊道：“等一等，我是达科达合众国总统的特使，享有和外长同样的交涉权利……” 一个小时之后，布朗被领到捂太士河畔一个很小却很安静、很精致的酒吧。一位绅士早就在那里等候。 “很荣幸能够见到你，亲王殿下。” 布朗很熟练地向对面的绅士脱帽行礼，在得到对方的许可之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殿下，我叫约翰?布朗，受……受达科……科达合众国临时总统的委托，特出使贵国，并向殿下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他没想到对面的小伙子虽然长得很帅，金发碧眼，但是只有二十来岁，竟然是个亲王，还娶了阴国女王作老婆。 这才是个人生大赢家啊。真是人比人得死，老婆比老婆得扔！ 布朗尽管努力保持心情的平静，说话还是显得有些磕磕巴巴，根本没有上午对阵拉米时的从容。 亲王笑道：“还是坐下来喝一杯，润润嗓子吧，布朗先生。这轮蹲的天气实在太糟糕了。” 一杯酒下肚之后，布朗镇定了一些，问道：“殿下想从我这里了解点什么？尽管直说吧。” 亲王笑道：“你是知道的，布朗先生，我的职责是督促女王陛下在各党派之间保持政治中立，对内阁的政策不发表意见。我感兴趣的是，你们那个国家会不会像得个萨斯一样畜养奴隶？” 阿尔伯特亲王是殴洲贵族中少有的君子，一向以反对野蛮的奴隶制着称，也因此深受国民的爱戴。 布朗答道：“亲王殿下，也许受雇于我们的商船会偷偷使用少量奴隶，但是我可以向上帝发誓，在达科达的领土上，所有的农场和工厂没有一个奴隶。因为我们的总统对所有人都像兄弟一样。” 亲王问道：“听说你们的总统曾经是一个海盗？” 布朗答道：“亲王殿下，您了解的只是杰克的一部分。自从他当上海盗的老大之后，他手下的海盗从来没有主动抢劫过任何人。但是我不否认，他喜欢被打劫。” 亲王饶有兴趣地问道：“他这个爱好有点特别啊！” 布朗答道：“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每被抢劫一次，我们的国家都会更强大一次，就像前不久威廉带着舰队想消灭他一样。” 亲王继续问道：“那他带人杀回中国镇海呢？” 布朗答道：“亲王殿下，据我所知，您仍然爱着你的萨克森公国，倘若有人对你的母国动武，您是否也会无动于衷呢……” 随着一段时间的交流，布朗慢慢进入了角色，又恢复了上午时的自信，说话绵里藏针。 阿尔伯特亲王真是一个绅士，没有强词夺理，很善于倾听。 他最终还是笑道：“好了。你赢了。我相信你不是国际骗子，你们那个总统也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但愿我们有机会坐在一起喝一杯。” 布朗答道：“既然如此，还希望我们两国彼此交好。请贵国早点释放我们的人，我也会督促国内释放你们的人，我们两国的监狱条件并不好……” 这场酒喝的时间不长不短，大约有一个小时，但是两个人的交流还算坦诚。 阿尔伯特亲王尽管没有作出具体承诺，但是他临走的时候主动伸出右手，还是给了布朗很大的希望。 在阴国实行君主立宪，维多利亚女王对政府的影响力本来就很小，但是就是这些很小的权力几乎都掌握在女王帅气的老公阿尔伯特亲王手中。 年轻的女王现在只有一个任务：生娃，这几年不是在生娃，就是在生娃的路上，两年一个，风雨无阻。 阿尔伯特亲王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君子，不仅公开谴责奴隶制，也谴责轮蹲上流社会中的男盗女娼、乌烟瘴气。 上任一外交大臣帕麦斯因为勾引女王的侍女，他马上利用手中的权利将帕麦斯给撵下了台，换成了现在的拉米。 事实证明，虽说王室权力没有以前的大了，但收拾个把部级干部，还是可以的。 第94章 义律将军 “特使先生，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把这几个人还给你。” 4月18日下午，达科达合众国驻阴国轮蹲代办处，阴国前海军大臣义律主动找上门来，继续和达科达谈判。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布鲁斯和李约翰等十几个弟兄。 看来阿尔伯特亲王真的在幕后做了一些工作，让阴国人做出了妥协。 深谙外交之道的阴国人更知道，外交就是一门关于妥协的艺术，无非是狗肉换烧鸡，各取所需；牛排换白菜，各有所爱。 义律一进门，就向对方示好。 如果林大总督在场，绝对会认出，这个义律就是那个曾经担任侵华阴军司令和驻华商务监督的义律，有着阴国绅士的谦谦修养，也有着大阴帝国的典型傲慢。 当然，这家伙也有傲慢的资本，曾经在鸦片战争中强占香港、攻破广州，把清军打得哭爹喊娘，还讹了大清600万元的赎城费。 不过，大清转手就让广州商人们利益均沾、为国分忧，将这些赌城费给分摊了下去，和布朗当时预测的差不多。 大清对这个鬼佬恨之入骨，又怕得要死。阴国人派他来，就是为了在谈判中更好突显胜利者的心理优势，拿捏那个鬼扯的达科达使节。 见阴国人主动找上门来，布朗却是冷漠而淡定地回应：“谢谢乔治。不过我提醒你，按照惯例，他们都是我们的外交人员，不应该被拘捕，你们应该为错误的行为表示道歉。” 他知道大炮才是外交官的腰杆，杰克把阴国海军揍得越惨，他越有底气。 所以他对阴国人的这些所谓心理优势完全是免疫。 他更会装逼，根本不理会布鲁斯等人，就让这个惹祸的家伙站在那里。 义律说道：“得了吧，你那个国家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哩。” 他最初听说一小撮华人海盗跑到大洋彼岸，建立了个海盗窝子，就称孤道寡，还派什么劳什子大使、特使。 对此，他是嗤之以鼻的，这全他妈的是牛屎！国际骗子的道具。 哪怕后来知道了阴国海军大概也许可能是吃了点亏，他还是硬梗着脖子，不承认对方，力求在气场上压倒对方。 布朗不软不硬地建议：“心虚了吧，乔治？你的耳朵聋了，但我相信你的眼睛还没有瞎。你可以随我去看看，顺便把那些浪费我们粮食的俘虏给接回来。” 义律答应道：“我正是这么打算的。我将出任驻得个萨斯共和国大使，兼顾处理达科达事务。” 布朗说道：“那好，你先把扣留的船只都还给我们，我们一起去梦幻港。” 义律继续嘲弄：“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们到底是骗子，还是海盗？” 布朗反问道：“你脑子也和那些街头小贩一样进水了吗？你见过骗子养军队的吗？你见过海盗买火车的吗？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们会取消和阴国所有的商务合同，包括但不限于轮船和火车。” 义律立即站起身：“好啊，没有这些东西，你们就是一群只会说阴语的野蛮人。” 义律在大清呆得太久了，打心眼看不起华人以及为华人游说的说客。 就在义律出门的时候，布朗提醒道： “义律将军，我的同事已经到殴洲大陆去了，发烂西、铺路石、喝得兰、昔班尼……这些国家都争着和我们合作。” “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将会得出一个结论，阴国是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国家。” 义律也就是稍稍停留了几秒钟，最终对此不置可否，扬长而去。 由于存在严重分歧，双方谈得不欢而散。 不过从阴国人主动释放了部分人员来看，阴国人尽管还在嘴硬，但是心里相对更虚一些。 毕竟他们有一千多俘虏在他们不愿意承认的达科达合众国手里。 到了第二天早上，布朗应邀来到阴国外交部，和拉米再次进行谈判。 拉米这次身子略略向前，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布朗先生，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布朗直接答道：“你的建议很好，我已经很有诚意地坐在你的对面，外交大臣先生。现在我再重新申明一次，你先把扣留的船只还给我们，我马上带义律到金山见我们的总统。” 拉米双把身子往后一靠：“万一你骗我们呢？” 布朗答道：“我押20万麦元和两列火车在这里。” 拉米摊摊手：“大阴帝国不缺钱，也不缺火车。” 布朗又道：“我留在这里作人质。” 拉米还是拉米摊摊手：“我们不是海盗，不扣留外交人员。你也值不了几个钱。” 布朗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拉米把身子又凑近了些：“请你们所谓的总统亲自过来谈判。” 布朗这时把身子又往后靠了靠：“咱们聊聊别的话题吧，比如你和墨尔本子爵妹妹的事情。” “伐克！” 拉米顿时把鼻子气歪了，吐出一句国骂，把布朗赶了出去。 布朗这两天也打听到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说拉米精力旺盛，是一头名副其实的种马，竟然把轮蹲交际场上的三分之一的名媛都搞到了自己的床上，气得他老婆要阉了他…… 拉米老婆可不是一般家庭妇女，而是前首相兰姆也就是墨尔本子爵的亲妹妹。 布朗拿些街头巷尾的花边新闻当炮弹，虽说有些无聊，有些无礼，甚至有些冤枉，但是也让拉米有些气短。 布朗听说的其实是上一任外交大臣帕麦斯这个老色鬼惹的糗事，结果让下一任外交大臣拉米背了锅。 轮蹲的上流社会白天都是谦谦君子、人模狗样，一到晚上，就开始男盗女娼，有的担柴卖，有的找柴烧，各取所需，各自快活，老鸹不笑猪黑，上流一片和谐…… 拉米虽然不像他的前任外交大臣帕麦斯那样嚣张，但暗地也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就是轮蹲上流社会正确的生活方式。如果要和拉米对号入座确实有点冤枉他了，但好像又没有冤枉。 下午，谈判在阴国外交部继续进行。 经过一番菜贩子式的讨价还价，布朗答应，可以安排义律乘坐“中国激情号”飞剪船先去金山谈判。 这比坐阴国人自己的破轮船要节省两个月的时间。 拉米也作了有诚意的让步，答应放还被扣留的“中国激情号”飞剪船，还有他们在中国俘获的“中国胜利号”及“老板号”商船上的将近200名水手。 对拉米来说，时间拖得越长，他的压力越大。 被俘的军官实在太多了，好多都有贵族背景。他们的命比那些从印度殖民地招募的炮灰步兵和水手更值钱。 拉米可以不在乎从殖民地招募来的那些一阴磅一个的廉价炮灰，但是他不能不重视那些土生土长的本国贵族军官。 至于黄飞鸿等11名达科达合众国的官兵，还有本应交付的两艘大轮船和两列火车机车，布朗越是坚持，他们越是不松口。 狡猾的拉米现在已经非常确信，他的对手虽说出身海盗，但不是一帮简单的海盗，而是有政治野心的海盗。 如果不加以遏制，恐怕会影响今后太阳照不到日不落帝国的某个角落。 阴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的领导者，不仅仅因为他们有着世界最强的军事实力，还因为他们对于国际关系最为深刻的把握。 第95章 大炮才是外交官最好的舌头 两天后，柯林顿带着铺路石商人克虏伯也来到了轮蹲。 他们频频造访一些当地工厂老板和报纸，开始通过商界和媒体向阴国政界施压，希望阴国政府恪守自由贸易政策传统，遵守契约精神。 但是商界和媒体的压力传导需要一个过程，柯林顿已经等不及了。 他和布朗认真商量一番后，决定主动出击，继续直接向阴国人施压，争取再取得一些阶段性成果。 这一次柯林顿主动来到阴国外交部面见外交大臣拉米。 他说道：“拉米先生，我有一个提议，也许对大阴帝国更有利。” 拉米淡淡地说道：“先说说看吧。” 柯林顿提议；“你放行一艘轮船和一列火车，我让克虏伯贸易公司再给你们康沃尔蒸汽机厂下20万麦元的订单。” 拉米还不屑一顾：“换一个建议吧，咱们大阴帝国不缺这三瓜两枣。” 柯林顿耐心解释： “听着，你们在达科达监狱的俘虏有一千多人，那里的医疗条件很差劲。与其祈祷上帝，不如我们共同努力，各让一步，相向而行。” “如果你再放我们一条轮船和一列火车回达科达，到时候我们刚好用这艘轮船将你们的俘虏都送回来。你们收到俘虏后，再放行最后的一艘轮船和火车。” 拉米回应道：“听着，波比，我很想和你们合作，但是我现在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的人在没有支付2万阴镑尾款的情况下，占领了维多利亚堡，驱逐了哈德逊湾公司。你要知道，这维多利亚堡是以我们女王命名的城市！” 柯林顿说道： “我申明一下，众所周知，我们的总统从不主动抢劫，但喜欢被动打劫。” “如果你的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你可以推算一下时间，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应该发生在你们偷袭金山之后，我们的反应非常合理。” 拉米回应道：“柯林顿先生，还有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你们的人竟然追到皮鲁的利马，在第三国的港口对大阴帝国的海军舰只动武。” 外交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拉米本来是准备作继续让步的，但是最近他又收到了不少令大阴帝国颜面扫地的事情，立场又开始强硬起来。 拉米现在越说越冒火，话里开始带着怒火。 对面的柯林顿却很高兴，对方越是恼怒，说明达科达越有实力。国家的实力才是外长最好的后盾，大炮才是外交官最好的舌头。 他潇洒地耸耸肩：“很遗憾，我听到的版本和你收到的不大一样，这些家伙在中国作恶多端，跑到麦洲又杀人放火。我们总统按照上帝的旨意，坚壁清野，让他们得不到补给。他们跑到皮鲁后都得了坏血病，这是上帝的惩罚。但是，他们也是幸运的，最后被我们仁慈的总统派人救了。” 拉米：“……” 李杰的眼光是准的。 他挑的外长柯林顿不仅会妥协，口才比布朗要好得多，很快怼得拉米这个老油条脑花怒放。 不过，阴国政客因为经常要在议会上吵架，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也大多是不错的。 拉米才不会因为柯林顿的咄咄逼人真的要掀桌子，他是一个体力和自制力都很好的绅士。 过了一会儿，拉米深吸一口气，终于像是定下了某种决心，说道：“这样吧，咱们谁也不坚持了，我把剩下的11个人给放了。你们得发誓把那些俘虏都安全送回来。” 柯林顿答道：“放人没问题，如果用普通帆船送人，中间出了差池，我不能保证他们会安全回到阴沟郎，也许他们会回到中国人说的阴曹地府。” 拉米眨了眨眼睛，说道：“听着，我知道你们想利用这轮船改装成军舰。但是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大阴帝国以后会直接卖给你们军舰的。” 柯林顿摇了摇头，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谢谢先生的好意，我们对你们的军舰并不感兴趣。我相信，这件事情过后不久，整个殴洲、整个世界都会对阴国的贸易政策和政府信誉产生质疑。” “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大胆预测一下，你们今后会有多少市场将被发烂西、铺路石、喝得兰、昔班尼和麦力哥给抢走。我要是波斯城船厂和蒸汽机厂的老板，我做梦都会笑的。” 柯林顿说的很有道理，也很嚣张。 但政客就是政客，尤其是像拉米这样的经验老道的政客，不会被柯林顿这样半路出家的山寨外交官所轻易激怒。 他只是耸耸肩，把手伸向门口，高傲又不失礼貌地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在这次谈判破裂半个月后，普利茅斯、康沃尔、轮蹲等多家工厂和老板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是他们因为拒不向克虏伯贸易公司履行合同被告了！ 再接着，西殴一些国家的报纸也在津津乐道地报道，阴国绅士变成了老赖，而阴国政府的首相和外长就是老赖头子。 克虏伯公司在各大报纸郑重声明，将拒绝和阴国商家合作，让阴国生产的火车成瘸子，一辆也卖不出去。 铺路石有一位叫马克的青年才俊，才华横溢。 他在《莱茵报》上左右开弓，批评大阴帝国不仅是针对古老东方文明的强盗，也是针对西方世界自由贸易政策国家的强盗…… 到了6月份，不少商人跑到首相皮尔那里施压，抗议政府违背了自由贸易原则，强行干预民间贸易，开创了不好的国际先例，导致阴国本土一些工厂库存商品积压越来越多。 康沃尔蒸汽机公司抱怨，已经有好几列出厂的火车卖不出去，把他们的空地全占满了。 煤矿老板也在抗议，自己的煤厂快被挖出来的煤给活埋了。 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直接向女王本人投诉，因为新造的螺旋桨轮船还是个新鲜玩意，造价又太贵，根本没有人愿意接收，两个大家伙一直横在港口里，十分碍事，还造成了两起碰撞事件。 这个损失还得由厂家承担，皇室作为船厂的挂名股东之一，也要因此受到一些损失。 皮尔首相本人还收到了议会的质询，问他是否要破坏自由贸易政策，政府还要不要脸面…… 到了7月份，皮尔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最终下令，对达科达合众国政府以克虏伯贸易公司名义购买的一系列商品予以放行，其中就包括达科达一再坚持的两艘轮船和两列火车。 第96章 想刺激周围不长眼的强盗 1843年7月初，鹏城的空气格外香甜。 台湾兵备道姚莹将军终于拖家带口来到了达科达。 他在台湾痛击阴军，在鸦片战争中罕见地击沉一艘军舰，另外俘获了两次。 但是却被朝廷那些家伙诬陷为杀良冒功，最终落了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真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此时，李杰却予以对方英雄应有的接待，规格和模式都是参照当初迎接皮鲁总统特使费尔南多的，红毯、鲜花、仪仗队、欢迎的人群……一样都不少。 仪式结束后，李杰主动向前鞠躬，深深一拜：“姚将军孤守台湾，屡挫强敌，实为华夏东南海天一柱，今天不远万里相助，李某实在是三生有幸。” 姚莹激动地向李杰深深一拜，回礼：“平生壮志无人识，却向梅华觅放翁。李总统力破沧溟万象开，乾坤奥气贞观才。李某神交已久。” 姚莹是华夏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文有武略，出口成章。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宦海浮沉，此时感慨万千，仍不忘即兴口占一首绝句，顿时惊艳四座。 李杰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千方百计想把他挖到达科达来，希望让自己的海盗班底也慢慢多一些文化底蕴，不能只是一群只有金子、没有文化的狗大户。 李杰试探道：“将军在台湾军政兼通，善抚万民，如不嫌弃，我就将鹏城十万之众交给将军打理？” 姚莹谦虚道：“能为大总统分忧，姚某自感荣幸，只是听说大总统新筑要塞炮台数座，姚某想在金山历练一段时间，见识见识这些要塞炮台之后再说……” 姚莹在整个鸦片战争中负责台湾防务，采取诱敌深入战术竟然先后击沉一艘阴国海军军舰，另外俘虏二艘，光是俘虏都抓了200多人。 如果他有李杰的要塞和炮台，也许这个战果还会翻好几倍。 如果不是李杰靠着先进的击发枪和灵活的战术杀回浙江镇海城，他在台湾的战果将在整个鸦片战争中最为耀眼。 谁说大清没有人才？谁说大清离不开林大总督、裕大总督？只要姚莹这样的人才得到重用，放到林大总督或裕大总督的位子上去，大清还是能相对体面地和阴国人议和的。 只可惜姚莹遇人不淑，竟然被屡屡战败的满清宗室诬陷“杀良为功”，落了个革职查办的下场。 后来，阴军司令扑丁查在南京谈判中提出严惩给阴军造成巨大损失的姚莹和李杰等人。 这虽然证明了姚莹的战功，但是道光皇帝此时已经被阴军杀破了胆，也学起了宋高宗赵构，把清军中最能打的姚莹给投入刑部大牢。 也正是道光做出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愚蠢举动，让大清一些正直又愿意睁眼看世界的有识之士对清廷心灰意冷，跑到达科达来了。 魏源和张际亮等人积极在京城奔走，将姚莹营救出来后，也告诉了海外奇人李杰对他命运的预判，他的战功，他的委屈，以及他的牢狱之灾全在李杰的预判之内。 姚莹最初对这些是不大相信的。 尽管他对道光皇帝十分失望，还是按照朝廷的意思到四川去任职，结果刚走到半路，又接到命令，要前往西藏任职。 这和李杰的预判还是一致的——他的政敌想把他折腾死在颠沛流离的半路上。 遭受连续打击、心灰意冷之下，他终于选择了辞官，拖家带口跑到金山来了，只是比魏源他们晚了大半年。 李杰最终还是把道光手下的一批有识之士给抢到了达科达。虽说弱国无外交，但是弱国从来不缺乏优秀的人才。 7月10日，金山堡和黄金堡要塞先后完工。 因为姚莹想参观这些要塞炮台，李杰于是带领自己的新旧团队成员一起，逐一对金山要塞和黄金堡要塞工事进行验收。 一路上，李杰亲自向姚莹等人介绍要塞的防务情况： “石甫先生，金山堡要塞夹金山湾海峡外侧南北对峙，各部署6磅炮5门，应该能够应对6艘以上的‘康沃利斯号’，也就是逼大清签订《南京条约》的康华丽号这样的大型军舰围攻……” “黄金堡要塞部署4磅炮5门，目前应该也能够应对2艘以上的‘康沃利斯号’的围攻……” “当然，我们在金山湾周围还预留了六座机动炮台，可以部署16到20门威力更强大的12磅炮。如果这些大炮都到位的话，就是20艘‘康华丽号’来了也是等于送死。” “……” 陪同人员有的听得心潮澎湃，感觉达科达现在真是固若金汤。 也有人不以为然，一路上给李杰提了不少善意的意见。 有人在见识了上次大败阴国海军之后，觉得李杰这次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 一饼说道：“老大，我觉得该好好给你修一个总统府了，上次那个皮鲁总统特使菲利普来了，好像就有点看笑话的意思。你那个破庄园，怎么说哩，还不如牛圈……” 李杰骂道：“你懂个屁。今后学着点，枪杆子出政权，炮筒子出面子。梦幻镇下次如果再被敌人攻破，咱们都等着穿开裆裤让人笑话吧。” 一饼只好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闪到一边抽烟去了。 他这个马屁没有拍好。 当然他也有想法，总统不修总统府，他一饼也只好有钱也憋着，不能大兴土木。 魏源很快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大总统，钢筋和水泥这么金贵，预留这么多炮位，是不是有点奢侈了？国家新建，需要用到钢筋、水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魏源现在角色转变非常快，开始时时处处为达科达这个新生国家着想，甚至为自己新起了个号：良图，其寓意不言自明。 李杰只好解释道：“良图先生，这叫战略性前瞻，一次性投入，永久性受益，是我产达科达的良图。再过二十年，你们可能会觉得这部署还会有点落后。” 才来的姚莹一直在坚持多看多听，到了最后，他也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听说大总统用兵不拘一格，最擅长诱敌深入。只是这炮台越筑越多，恐怕会像大清的虎门和吴淞炮台一样，被牵制了大量机动兵力，不方便诱敌深入啊！” 李杰答道：“石甫先生，这叫积极防御。金山湾内的人口马上要突破20万人，里面房屋、船只、工厂财产价值以千万元计，咱们不能再让洋鬼子来祸害了。” 李杰知道手下都是好意，尽可能进行耐心的解释。只是他的思维来自后世，跳跃性太强，好多人都听不懂。 他知道，不出20年，令人震撼的大炮巨舰时代就会到来，到时候前装炮将被后装炮取代，滑膛炮被线膛炮取代，各国都把200毫米甚至是300毫米口径的大炮搬到军舰上，口径只相当120毫米的12磅炮估计还要更新换代。 巡视完要塞炮台，姚莹受到深深的震撼，当即表示希望留在金山效力。 李杰这时也计划将金山湾周围地盘再进行整合，成立一个金山直辖市，于是就任命姚莹为金山直辖市首任市长，和一饼分掌民政和军务。 第97章 专门灭阴夷的威风 “怎么还没有人来抢劫我呢？麦西哥呢？麦力哥呢？” 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人才越来越多，李杰现在也有点飘，还是想再得瑟一下，刺激周围不长眼的强盗来骚扰一下。 他踌躇满志，觉得就现在这装备水平，至少在北麦洲还是无敌的，他也不大怕阴国人来报复。 但是姚莹的提醒也有一定道理，被动防御消耗太多兵力，而且效果并不理想。如果能建立一支自己的舰队，那防御的机动性将大大提高。 可是他拔剑四顾，竟然找不到对手，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南边的麦西哥现在的政局乱得一塌糊涂，自己都快把大家州给蚕食完了，他们也没派军队来。 李杰的大舅哥红云自去年底带了200个兵走后，连续打掉了好几个麦力哥深入密西河西岸的据点，麦力哥也没有作出过激反应。 他们的西进运动呢？难道熄火了吗？ 至于去年被达科达胖揍了一顿的阴国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一个代表也没派过来。 他现在唯一的收获，就是去年被红雨连续抢劫几次，现在终于连本带利收回来了，有了个大胖儿子，自己喜当爹了。 7月底，又是要为大当家的祝寿的日子。 大家都在搜肠刮肚，想送给李大总统什么特别的礼物。 布鲁斯这个在轮蹲闯了大祸的家伙回来了，一下子抢了所有人的风头。 这家伙一回来，就报喜不报忧：“大当家的，你看，我把被阴国人俘虏的“中国胜利号”和“生意号”上面的200个水手给你带回来了。” 李杰很高兴：“干的不错，我让人在金山湾给你盖一幢海景房，三层的，一楼养花，二楼住人，三楼开酒吧、吃烧烤。” 布鲁斯又说道：“我把阴国驻得个萨斯大使义律也请来了。” 李杰本能地问道：“就是那个侵略过中国的义律？” 布鲁斯答道：“好像是的。不过，他本人是反对向中国出售鸦片的，是个绅士。” 李杰又问道：“他不去得个萨斯，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提前知道咱们干掉了他的舰队？这不科学啊？” 布鲁斯：“……” 布鲁斯便秘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在轮蹲酒后惹出的一摊子丑事。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你先选个合适的地盘，我让人马上给你盖豪宅。” 李杰想了想，没有怪罪布鲁斯，反而安慰一番。 他知道，自己是依靠一帮海盗草台班子开始创业起家的，先前闯祸的马布里也好，现在惹事的布鲁斯也罢，实际上代表了这个草台班子的真实修养水平。自己只能努力做好示范，也不能苛求太多。 当然，自从魏源从国内带了十几个人到了这里之后，自己的班底更丰富了，他也不可能再过分依赖这些海盗班底了。 马布里出院之后，已经被他派到卡尤斯部落附近，经营庞大的额勒哥区去了。 布鲁斯长着一副洋面孔，会多门外语，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行就让他今后负责安保公司海外业务吧，反正这家伙平时咋咋呼呼，唬得住人。 他对布鲁斯安慰几句之后，就把他打发去休息了。 “前进，你过来，我有一项很光荣的任务交给你。” “龚橙，你也过来，我也有一项很有意义的事情交给你。” “石甫先生，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布鲁斯走后，李杰寻思了一会，把龚橙、刚从大陆过来的保台英雄姚莹和刚从波斯城回来不久的徒弟苟前进都叫了过来，然后分别耳语一番。 李杰要求他们，这一次一定要给义律一个连环下马威，让他们每天都给义律吃一次瘪，次次不一样，争取让他回味无穷，受益终生，永远不敢小觑达科达，不敢小觑华人…… 三人听后，无不双眼充满精光，脸上绽放出太阳。那个苟前进在出门的时候，还激动得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撞倒了龚橙。 龚橙连忙对李杰说道：“大当家的，既然要决心改天换地，另起炉灶，就要破除这条条框框，让人把这门槛给锯了。” 李杰答道：“那就交给你了。不过当下，你先配合我把这洋鬼子先给盘服了。” 姚莹却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健步如飞，去落实大总统安排的工作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李大总统要给他一个机会，在不可一世的阴夷面前抖一抖精神，专门灭阴夷的威风。 他更没想到李大总统安排的节目如此丰富多彩，还别出心裁。 第二天，就是8月1日，李杰没有理会义律，跑回鹏城接受海盗集团的八面来贺去了。 龚橙陪同义律从船北上黄金堡，去探视关在那里的70多名军官。 走到中途的时候，龚橙很自然地邀请义律顺便游览了香河口的乡土风景。 香河口内3公里的地方现在已经成立了香港镇，修建了一个临时木码头，大约有600多户人家在这里安居乐业，阡陌相通，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 组织起来的华人力量就是大。 但是在离新建的香港码头不远的地方仍有一片废墟，非常扎眼。曾经被阴国人烧得焦黑的屋梁散落一地，表明这里曾经是一个村子，而且还不小。 龚橙就领着义律专门去看了一下这个废墟，问道：“义律将军，听说你曾经占领过大清的香港？” 义律答道：“是的。那是为了给愚昧的大清皇帝一个教训。” 龚橙问道：“你知道这叫什么村子吗？” 义律摇头。 龚橙自问自答：“这也叫香港，可惜被你们的舰队抢劫之后又放了一把火给烧了。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吗？” 义律耸耸肩：“有些冲突无法避免，我只能表示遗憾。” 龚橙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冷冷说道：“好吧，你先上岸看看吧，赔偿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底。” 义律上了码头，只在这个废墟外围匆匆看了十来分钟，又心虚地回到船上。 虽然他嘴硬，但阴国人这次做的确实不大地道，让他很汗颜。 龚橙又和他继续进行谈判。 “特使先生，你也实地看过了。这里总共有200家受害者，每家财产损失按300银元计，应该是6万元。这个价格还合理吧？” “你们也攻击了我们的军队和军舰。” “我们没有攻击轮蹲，没有攻击普利茅斯，没有攻击平民。” “如果你们有能力的话，我不反对。” “你笑话我们没有海军是吧？但是我们的腿很长，可以越过大湖区，攻击卡拿他。” “你……” “请你记住，现在的这个香港和太平洋对面的香港不一样，每一个被烧毁的房子都必须伸张正义，每根烧焦的椽子都必须得到赔偿。” “你们非要如此强势吗？” 义律很快理屈词穷，冷汗直冒。 他虽然傲慢，但并不代表他无知。 只是他心里很奇怪，这里的华人和大洋对面的华人为什么不一样？ 龚橙用一双鹰眼狠狠盯了对方足足有一分钟，才说道：“义律，把你的耳朵给我支起来，请你还记住一句话：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龚橙本来就牛逼哄哄，现在又记住了李杰教给他的这一句话，还真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了。 义律尽管亲眼目睹了自己国家军队犯下的罪行，又被龚橙用熟悉的阴语给教育了一番，但是虚荣心让他仍然固执地选择了无视。 也许他是想保持大阴帝国军人的尊严和贵族的骄傲，也许是想保持谈判中就有的气场，不被对手吓倒。 第98章 组织起来的中国人是惹不起的 晚上的时候，义律终于来到了黄金港。 此时的黄金港依旧是一片废墟，仿佛附近每一块烧焦的木头上都写着“赔钱”。 上岸后，他只看到一座螺丝风格的木头堡垒在海风中摇摇欲坠，甚至听到有几根椽子在风中咯吱咯吱作响，随时都像要掉下来拍他的脑袋。 没有传说中的黄金镀顶，没有传说中的金光闪闪。 他不由狐疑起来，那个杰克船长就是靠这幢破房子起家，打败了大阴帝国的舰队？ 这分明像一个落草为寇的破落户嘛 ！ 走进这座堡垒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昔日的老部下威廉将军和坎贝尔上校，不由激动起来。 “威廉将军，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是的。” “坎贝尔上校，见到你真好。” “我也一样。” “他们虐待你们了吗？” “他们的杰克船长是一个绅士，让我们打麻将、斗地主，甚至还召开了运动会。” “还有运动会？” “千真万确！我们终于在短跑、跳远还有拳击项目中击败了对手……” 双方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久别重逢，喜极而泣，同时没有忘记顺便表扬一下那个打败他们的海盗头子杰克船长。 这里前后共关押了76名阴国军官，现在还有70来个活着。这个情况比义律预想的要好得多。 一般而言，无论是被阴国人抓住的俘虏，或者阴国被他国抓住的俘虏，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在实地考察俘虏的境况后，义律现在心里也对这里的黄种人印象改观了不少，感觉黄金堡并不像一个海盗窝子，而是像一个充满绅士的沙龙，里面除了不能泡妞，什么娱乐项目都有。 最让义律感到惊讶的是，这帮华人还在战俘和守军之间组织了一场所谓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战俘中间还产生了短跑冠军、跳远冠军、拳击冠军…… 他很快找到龚橙，表达了内心由衷的感激：“谢谢龚先生，你使我们的军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龚橙冷冷道：“义律将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比你们这些所谓的绅士更文明一些。” 义律说道：“龚先生，我承认我曾经对你们有偏见，但是我们也妥善对待了你们的被俘人员。” 龚橙答道：“那我恭喜你，我们有了一定谈判的基础。不过我提醒你，你们还有大约1300多名士兵和水手在工地上劳动，用实际行动忏悔对达科达合众国所犯下的罪行。” 义律更加诚恳道：“龚先生，我希望能够将所有俘虏都带回阴国。” 龚橙依旧冷面如霜：“那你得证明你们阴国的诚意来。” 龚橙是个语言天才，每一个单词的发音都和轮蹲腔极为接近，听起来像个绅士，但是把那些单词连贯起来，又有点像个流氓。 龚橙现在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要成为外交界的流氓！ 义律此时有一种感觉：流氓我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8月2日，义律带了40个被释放的军官匆匆回到金山。传说中的海盗头子李杰克仍然没有接见他。 第二天一大早，在苟前进的陪同下，义律和他的随员沿着金山湾转了一圈，来了一个免费一日游。 参观重点自然是一队队阴军俘虏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 有的正在烧砖，有的正在建房，有的甚至正在卸鸟屎，差点没把义律当地薰吐…… 尽管他们大部分来自印度殖民地，一个个黑不溜秋，和白人有着明显不同，但毕竟为大阴帝国而战，红色的军服还贴着龙虾兵的标签，哪怕上面沾满了鸟屎，还是能够认出这是一头曾经为大阴帝国开疆拓土的小龙虾。 在亲眼看到一千多名被俘的海军、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和水手之后，义律越来越郁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在大清无敌的大阴军队到了这里竟然全军覆没，连一个报信的都没跑出去。 要不是那个大嘴巴的布鲁斯在轮蹲酒后闹事，整个大阴帝国都还蒙在鼓里哩，还以为他们躲在某个地方乐不思蜀哩。 领着他参观的苟前进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揶揄道：“将军阁下，也许你们的龙虾军在大清面前是无敌的，但在这里还是得老老实实。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对付龙虾军，我们的方法不仅有清蒸、还有红烧……” 义律这个瘪吃的啊，又是郁闷得要吐血！ 下午，达科达方面换了一位拖着长辫子的中国人陪同义律参观金山湾周围的要塞炮台。 这人通过翻译，主动自我介绍：“义律先生，我是原来负责镇守台湾的姚莹，下面的参观由我接待。” 义律大吃一惊：“就是你在台湾俘虏了我们两艘军舰？” 老姚莹老夫聊发少年狂，也学起了小年轻们装起了逼：“很遗憾，我那里没有这里的大炮，否则，你们进犯台湾的所有军舰都得完蛋。” 义律又问道：“姚将军，你手边的大炮就是击败威廉他们的大炮？” 姚莹面有得色：“是的，你看到的不过是6磅炮，你看到远处的炮台没有？那里还有12磅炮，射程达到3阴里，威廉输得一点也不冤，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帝的怜悯。” 姚莹现在十分熟练地装腔作势，狐假虎威。那些12磅炮实际上都是老木头刷黑漆，专门用来装逼。只有义律手边的是6磅炮才是真的。 义律亲手触摸了金山湾要塞一处炮台上的大炮，心里越摸越吃惊，手心不由浸出了汗。 这都是精钢铸造，和国内正准备装备的阿姆斯特朗兵工厂铸造的大炮差不多。 他不明白，杰克这个海盗头子从哪里弄来的大杀器？倘若当初大清有二十门以上这样的大炮，大阴帝国海军在中国的伤亡估计要翻好几倍。 他心里很快有一种感觉，这是那个狡猾的杰克采取的杀人诛心之计。他开始对即将到来的正式谈判越来越没有信心。 龚橙前天给他说过的话始终在他脑海中难以挥去：“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第99章 复仇女神号的价值 8月4日上午8时，金山湾内，风和日丽，风平浪静，金色的阳光照在海面上，令人心情十分的愉悦。 “复仇女神号”军舰静静地躺在新建的凤凰港附近海面上，甲板被冲洗得闪闪发光，36门主炮在甲板两侧摆得整整齐齐，搞得向妓院外面的迎宾小姐似的，又好像是在向来宾显示，他们正享受着俘虏最优待的待遇。 凤凰码头建了一座廊桥和军舰相连，汤鹏正指挥几个仆人模样的昔班尼老妈子布置谈判会场，摆置桌椅，准备水果和茶水…… 达科达的接待水平开始和国际接轨，服务员都是请的国际脸，已经没有了海盗团伙的影子，只知道喝酒、骂娘和摔碗。 汤鹏当过大清吏部和户部中层官员，本来在协助铁拐李治理鹏城，但是听说阴国特使来了之后，特地连夜从鹏城赶来。 他倚老卖老，从苟前进手里抢了布置谈判会场的活，为的就是想看看杰克总统如何收拾曾经在大清不可一世的义律，一舒胸中块垒。 不一会儿，随着一批衣着光鲜的人员上船，迅速打破了这军舰和港口的宁静。 李杰仍然是一身精干而不失优雅的唐装，笑容可掬，对着义律优雅地说了个“请”字，然后沉稳地坐在主方中间，尽显主场心理优势。 谈判很快开始了。 李杰先声夺人：“义律先生，很感谢你们释放了我们200名水手。作为回报，我们可以释放你们40名军官和400名水手，包括威廉将军。” 义律礼貌作答：“总统先生，很感谢你的仁慈和慷慨。但是我们之间的冲突已经结束了，我恳请您能释放全部被俘人员。” 他这两天在达科达参观游览，内心受到一次又一次地震撼，尽可能把他平时积攒的所有谦逊和修养都挤出来。 李杰冷笑一声：“我已经够慷慨了，我的徒弟黄飞鸿还没有被释放。” 义律低声问道：“总统先生，你们怎么才肯放掉所有人呢？” 李杰答道：“你们得满足我四个条件。” 义律说道：“请讲。” 李杰说道：“一是我见到我的徒弟他们之后，我会再放200人回去。不要讨价还价，你们一个人换20个人已经很划算了。” 义律答道：“总统先生，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李杰又说道：“其二，希望你们遵守契约精神，履行克虏伯贸易公司与贵国公司签订的一系列合同。我看到一艘轮船回来，就放行100人。” 义律想了想，答道：“我可以回去转达，我们大阴帝国奉行自由贸易政策，这个问题应该难度不大。” 李杰又说道：“其三，赔偿我们的损失。我要的不多，刚好是600万元，算是你们打烂了我西部沿海6个城市的赔偿。” 义律很快面有难色，如同便秘。 这个赔偿金额好巧不巧，刚好是阴国找大清索赔的600万元军费。 他知道，对面的这个海盗头子一定是成心灭阴国的威风，为大清找回场子。 他只好回应道：“总统先生，这个我作不了主。不过，我去过你们的香港、黄金港和梦幻港，受损的不过是些木头临时搭建的码头和村子，价值不会超过10万元。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代哈德逊湾公司放弃追索出售额勒哥区的2万阴镑尾款。” 李杰又说道： “不、不、不！义律先生，还有好几个被毁坏的城市你没有看到。不过，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各让一步，你再补偿我们100万元，赔偿一事就算了。” “要知道，你们打烂了大清，占领了香港，还讹了大清600万的军费。这个钱一到，除了坎贝尔上校等30名军官外，其他普通俘虏全部释放。” 义律答道：“这个我也需要回国请示。” 李杰继续说道：“其四，签订和平协议，保证不再对达科达合众国及其公民采取敌视态度，不得肆意拦截达科达合众国名下商船。协议一签，我再释放坎贝尔等最后30名军官。” 义律答道：“总统先生，这个我虽然不能作主，但我愿意以个人名誉向你保证，阴国至少三年内不会对你采取行动。三年后，你的实力更强大了，你也不需要这些保证了。” 李杰看对方一直在敷衍，霸气地说道：“鉴于你没有全权，那还是请你回国请示以后再来谈吧。” 谈判仪式虽然很庄重，但谁也没想到，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只达成了一项协议。 李杰率先离开了谈判桌，拂袖而去。 汤鹏、姚莹等人跟在他后面昂首挺胸，同时无不热泪盈眶，大清何时如此硬气过！ 为了表示和昨天割舍，与大清决裂，他们不约而同割去了背后那条长长的辫子。 第二天，义律准备带上40名军官和400名水手返回轮蹲复命。 好巧不巧，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送来了两艘排水量有四千吨的大轮船。 李杰看到阴方的实际行动后，很爽快地答应又放了200名俘虏。 义律这时向李杰请求：“总统先生，我还有一个请求，能否让我先将‘复仇女神号’军舰带回去？刚好运送俘虏也方便。” 李杰耸耸肩：“特使先生，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艘军舰将会作为达科达军事博物馆的第一件展品，永久停放在凤凰港外对游人免费开放。” 义律一脸便秘。 李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像对待乖宝宝一样照顾它的。你们如果想念它的话，可以随时过来，免费参观。” 义律强颜欢笑：“没有什么不能谈的，总统先生。您还是开个价吧。” 他现在知道，这个狡猾的李杰抓住了大阴帝国最关心的面子问题，他必须小心翼翼应对，不能激怒对方。 李杰大气道：“那就600万元吧。” 好巧不巧，这个600万元刚好和他上次从大清那里敲来的广州赎城费等值。 义律更加确信，这个杰克就是在为大清找回场子。 他很快建议道：“咱们还是谈点实际的吧。比如，两艘像你们订购的大轮船呢？” 李杰熟练地还价：“六艘排水量在4000吨以上的铁壳大轮船，再加3000匹夏尔马，否则免谈。” 他没有过多坚持自己原来的要价。 他知道，谈判是需要实力的。达科达现在还是一个国际孤儿，除了一堆俘虏，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至于那艘打扮得像新娘一样的“复仇女神号”，是他专门存心拿来恶心对方的，好在谈判中涨点价，尽量从大阴帝国的大腿上多刮点油下来。 达科达现在非常缺少适合耕地的挽马，如果能用这条破船挽回1000匹夏尔马，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因为夏尔马号称换马之王，有了夏尔马，达科达才能开垦更多的土地，来自华夏的农民才会收获更多的粮食，才会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义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杰的要价大约值40万阴镑，相当于180万银元，已经让步了一大半。“复仇女神号”军舰虽然顶多值3万阴镑，但事关大阴帝国海军的脸面，国内肯定是愿意作适当让步的。 他也很快作了答复：“那好，我回去向政府汇报之后再给您答复。” 第100章 和阴国佬和解了 8月6日，义律最终还是带领600多人坐上“中国激情号”飞剪船走了，他得赶紧回去向首相报告。达科达人的船速度要比目前的轮船速度还是要快得多。 义律前脚刚走，李杰就把手头的4艘大一点的蒸汽轮船全部派到巨鼠洲东海岸拉煤去了。那里煤多还便宜。 在充分满足手下那帮装逼犯的虚荣心后，他开始认真考虑阴国封锁达科达带来的严重后果。 有时候，他感觉上帝也是公平的，虽然送给他一座金山，但是整个太平洋西海岸，没有一个像样的铁矿和煤矿。 不过，这没关系，他可以拿黄金换黑金，做好渡过阴国封锁三到五年甚至是十年的黑暗时期的准备。 作为穿越而来的人，他还知道巨鼠洲也有金山，还有世界上品位最好的铁矿石。 但是他现在手中人手不足，还不能惊动阴国人，便宜了阴国人。 1843年底，鹏城。 李杰专门为移民到达科达的精英们召开了一个迎新酒会。 他在酒会上笑着发表了一次即兴演讲： “亲爱的郝夫妇，亲爱的克雷西夫妇，亲爱的麦克一家，亲爱的柯尔特先生……” “别看咱们的达科达年纪小，童子尿无风尿三丈。你再看看麦力哥，唉，真是人老真不才，屙尿打湿鞋……” “只要各位精英在达科达创业，我要钱给钱，要地给地，要房给房，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要自由给自由，要荣誉给荣誉，我会给你们上帝不会反对的一切东西……” 终于移民到达科达的手枪之王柯尔特和飞剪船圣手麦克厂长意味深长地碰了一杯。 他们现在深有同感：“真是三十年洋东，四十年洋西。麦力哥未老先衰了，达科达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朝气的地方……” 这一年，达科达合众国面积并没有扩大多少，但是登记人口已经达到令人吃惊的20万人，其中华人大约12万人，印第安人4万人，白人大约有4万人，而这些白人之中又有2万是对达科达政权忠心耿耿的昔班尼人。 鹏城、黄金堡、凤凰城、梦幻城陆陆续续建立了5所中学。 麦克厂长应邀到了黄金港，在那里新建了一个飞剪船厂，照样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达科达的购买力太给力了，比拥有一千多万人口的麦力哥都给力！ 柯尔特也把自己的手枪生产线转移到了鹏城。 克虏伯也派人在鹏城建立了一条火车轮毂生产线。 达科达的枪械、缝纫机和皮货开始向殴洲出口，换回钢铁、煤炭和机器。 达科达的皮货、粮食开始向大清出口，换取人口、茶叶、丝绸和瓷器，然后又把药品、服装和大清的茶叶、丝绸和瓷器销往南麦各国，换取真金白银。 因为有了自己的水泥和充足的钢材储备，从凤凰港到鹏城的铁路和一系列桥梁已经动工，李杰甚至准备在北金水河上游山区修建一个大坝，建世界上最早的水电站。 “现在，我郑重宣布，达科达海军正式成立了。” 1844年2月，南澳湾，李杰亲自组织了海军成军和授旗仪式。 柯林顿又从铺路石发回来40门克虏伯大炮。 李杰下令将“黄金堡号”木壳轮船和两艘小飞剪船进行改装，加装大炮，组建了一支小型海军舰队。 还真是一帮叫化子，拿着一堆破竹杆，就开始叫丐帮了！ 达科达终于有了自己的海军，到波斯城学了几天造船的苟前进也就是能在水里搞个狗刨，竟然被任命为首任海军司令。 唉，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不久，达科达海军就在太平洋上牛逼了一把。 麦力哥由三艘风帆战舰组成的舰队刚走到南澳湾，就被苟前进率领的达科达海军寒酸舰队给逼了回去。 相比之下，达科达海军虽然穿的是旧衣服，但是麦力哥现在穿的还是破衣服，光着腚哩。 麦西哥政府终于主动派人来和达科达谈判了。 最近，麦力哥一直在麦西哥北部的得个萨斯边境上屯集重兵，磨刀霍霍。麦西哥政府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之下，脑子好使了许多。 麦西哥正式宣布和达科达政府正式建交，答应将达科达实际控制区以500万科元的价格卖给达科达政府，其中一半为现金，一半为药品和武器。 达科达政府也承诺，不承认得个萨斯的独立地位，不支持其并入麦力哥合众国。 有了麦西哥白纸黑字的保证，李杰正式将实际控制的大家州辖区划分为鹏城首都特区、金山直辖市和以天使城为省会的南海省。 达科达一下子有了三个正式的省级单位！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终于张开了眉目。 在柯林顿、罗纳尔多等人的奔走下，拉美的车厘、贝西、委拉、可能比亚、你家那个瓜、车厘，殴洲的昔班尼、喝得兰，甚至是即将统一姐儿们帝国的铺路石王国都正式承认了达科达政府。 这个数字要比承认得个萨斯共和国的国家多好几倍。 1844年3月15日，义律再次来到金山，和李杰进行谈判。 由于阴国方面已经提前放回了黄飞鸿等人，以及被扣留的轮船、火车、机器等物资，双方很快达成一揽子协议。 阴国用6艘现成的木壳轮船和2000匹夏尔马换回了“复仇女神号”等3艘被俘虏的军舰，并承认额勒哥区和大家州永远归达科达政府所有。 阴国虽然没有正式承认达科达政府，但是保证双方正常贸易往来，并相互给予最惠国待遇。 李杰不仅答应释放全部阴国俘虏，放弃所有经济索赔要求，还主动承认卡拿他地区永远为阴国所有，保证永远不将收到的上述轮船改装为军舰。 双方签字握手并互换协议之后，义律如释重负。 这个协议对战败的阴国来说，政治上是体面的，经济上实惠的，回去之后既好向议会和民众交差，也好向军方交差。 更关键的是，他在这里受到了教育：组织起来的中国人是惹不起的。 李杰也是如释重负。 对达科达来说，经济上还不够完美，没有达到讹上对方600万元的目的，但是化解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军事和外交危机，意义非凡，非常有利于集中对付卧榻之侧的麦力哥人。 他现在是国家领导人了，而不再是海盗头子，不能一味地追求快意恩仇，必须学会对内分享，对外妥协。 特别是将阴国人排除额勒哥区后，达科达就有了经营相当后世麦力哥西北四州再加上阴属可能比亚省的排他权。 这是一个很大的鸡窝，可以孵出好几窝金蛋。 这也是一块很大很大的蛋糕，他只想独吞。 他下一步的打算，就是想办法将麦力哥杨基佬从波得兰这个唯一的据点给排除出去，这个蛋糕只能留给达科达独享。 所以，他还得加紧从大清移民，把这些鸡窝都占满了，杜绝上帝选民们的一切非分之想。 第101章 喝不醉的义律 第二天，金山梦幻城一座叫作“朋友之家”的新建小酒馆。 义律安排好俘虏回国，准备去得个萨斯共和国就任大使。出于礼貌，李杰亲自在这里安排了一桌丰盛的中式酒席，为义律饯行。 李杰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得了很大的便宜，那还得适当适当卖卖乖不是？ 他在酒桌上首先举杯：“乔治，我只是一个种地的泥腿子，能和来自殴洲最有风度的绅士坐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敬你一杯。” 对方幽默道：“你不仅会种地，还会刨金子，更会咬人。” 李杰又举起一杯酒，道：“对不起啊，不打不相识。我再敬你一杯，从此相逢一笑泯恩仇。” 对方笑道：“不用担心，你们还算不上大阴帝国的敌人。” 李杰又举起第三杯：“将军阁下所言极是！不怕你笑话，以前我洗脚、洗脸、洗衣服用的是同一个盆，和泥巴、和面、盛菜还是用这个盆。现在能用上如此精致的瓷器和餐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义律有些小感动，举杯回敬道：“杰克，我也敬你一杯。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华人，也是最优秀的黄种人。” 李杰微笑：“不，乔治。如果你有一双黑色的眼睛的话，会更加容易发现黄种人的优点，优秀的华人也很多，比如曾经打败你的姚莹将军……” 义律摆摆手：“这个不重要了，杰克。其实我们一直愿意和开明的华人做生意，可是我们努力了大半个世纪，你们的皇帝一直不同意。” 李杰陪对方喝了一杯， 表示赞同对方的话。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知道，义律说的很大一部分是实情。大清的颟顸由来已久，根深蒂固，伤害了阴国的经济利益，也束缚了大清自身。 就以大炮来说吧，大清的老祖宗努尔哈赤就是给大明从西方整来的红夷大炮轰死的。 可是大清立国都两百年了，红夷大炮变成红衣大炮，火炮铸造技术不进反退，精度和射程暂且不说，光是因为炮管粗劣不堪，炸死自己人比炸死的敌人还多…… 李杰其实比谁都想让大清打开国门。尽管鸦片战争的痛让华人刻骨铭心，但是也让少数人开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世界。达科达现在也是大清被强迫打开国门的受益者。 出于朴素的血脉感情，他还是说道：“乔治，皇帝是皇帝，中国是中国，那个皇帝不能代表中国，更不能代表所有中国人。” 义律说道：“可是你们华人只认大清皇帝……” 不知不觉中，大家在酒局上开始辩论起来。彼此都有些微醺，也有些自负，脸色越来越红。 跟在李杰旁边搞服务的汤鹏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悄悄扯了扯李杰的衣角。 李杰马上清醒了起来，说道：“乔治，咱们还是向前看吧。我们可以小赌一把，一百阴镑赌麦力哥人很快就要撕破脸皮吞并得个萨斯，甚至吞并麦西哥。” 他的酒量很好，在汤鹏的提醒下，很快意识到，继续抬杠不对，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企图把矛盾引向麦力哥。 义律直接掏出一百阴镑，放在酒桌上：“那我提前给你一百阴镑，说说你的依据？” 李杰就在那里挥舞着双手比划，夸张地说道：“在你离开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得到了消息，他们发行了3000万麦元债券作为战争经费，在麦西哥边境屯集了5万军队和500门大炮。麦西哥共和国很快要变成麦西哥州……” 义律果然很感兴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大使只有一年的任期？” 李杰意味深长地答道：“也许还不到一年。如果我是你，还是赶快归国，向首相报告，及时应对。” 义律又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李杰把身子向对方身前又凑了凑：“坦诚地讲，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至少不是敌人。麦力哥不会这么认为，它觉得所有的邻居都是敌人。” 义律却把身子往后稍稍一仰，说道：“好吧，杰克，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喜欢搞远交近攻这一套。不过，我们上一任外交大臣帕麦斯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请你告诉我，我们的共同利益在哪里？” 义律的酒量也很好，已经喝了大半斤的朗姆酒，还无比清醒，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想在阴国和麦力哥中间拱火。 李杰的脸皮也是比较厚的，见被对方识破了心思，继续说道：“我会替阴国阻止麦力哥独占麦洲的市场。” 义律这时已经完全停止了喝酒，尽量在对面狡猾的华人面前保持头脑清醒。 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瞅了李杰半天，才说道：“这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李杰又说道：“不出十年，我这里会有一个200万人口的消费市场，都向阴国开放。” 义律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们的市场还是太小了，而且时间太长了，需要等好久。” 李杰又说道：“小有小的好处，说明我们没有资格作你们的敌人。” 义律：“这谁说得准呢？泥腿子也有上岸的这一天，麦力哥最初就是这么干的。” 李杰不由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个义律怎么如此清醒呢？ 他寻思半天，对旁边的汤鹏使了个眼色。 十分钟后，汤鹏很快带上一套礼品进来。 李杰说道：“乔治，我这里刚好有一套来自大清的精美广瓷，希望你能喜欢。” 义律戏谑道：“杰克，不好意思，我当驻华商务监督的时候，已经从伍崇曜那里收到好多套这样的礼品了。” 李杰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提议，我的那艘‘中国激情号’就送给你，作为我们友谊的纪念。” 义律满脸狐疑：“我听说过你们的飞剪船，确实是一个好东西。你有什么条件？” 李杰笑道：“请你们的政府允许你们本土的工厂、学校接纳1000个华人在那里工作或者学习。这样也免得你们老是笑话我们是野蛮人。” 义律微微一笑：“杰克，你不是一个种地的，而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现在我相信了，你的国家不出十年会有300万的人口，也会走向文明。” 狡猾的义律最终没有接受杰克的建议，收了那艘飞剪船，同时也没有答应对方的条件。 他现在对李杰克这个海盗船长越来越佩服，也越来越提防。如果任其发展壮大，迟早会危及大阴帝国的利益。 他后来给国内的外交大臣写了一封信，提到了李杰的野心，但他同时也理性地分析，走向文明的达科达是对麦力哥最好的牵制。 第102章 公款出国 送走义律之后，达科达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它终于和对方达成体面的和解，可以甩开膀子搞建设了。 此时的麦力哥虽然取得了第二次克里克战争的胜利，但是麦力哥在国库已经被折腾得差不多了。克里克人的反抗在佛州内部仍然没有停止。 贪婪的麦力哥不以为意，又把目标盯上了南方可怜的麦西哥。 趁麦力哥还没腾出手来，达科达龙行虎步，开始翻越雪华山，勘测从鹏城到盐城长达1000公里的铁路线。 李杰甚至下令，要在北金水河上游一个处狭窄的山谷修建达科达第一个水电站，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水电站。 由于没有工程建设领域方面的高端设计人才，这个工程变计划成一个笑话：根本无法施工。 达科达这个土豪国家虽然黄金很多，但是科技和人才储备还是太薄弱了。 它要想迎风尿三丈还是有些困难。 汤鹏很快将情况反馈到李杰这里。 李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逮兔子，但我知道哪里有兔子。” 汤鹏提醒道：“我听说，会修大坝的兔子都在阴国哩！” 李杰点了点头：“那你们都跟我到阴国去逮兔子。” 他分析，这次和阴国人的谈判有理、有利，也有节，达科达和阴国的关系应该会暂时缓和一段时间。 于是，他开始筹划一场总统外交，抓紧时间为达科达营造一个更好的国际环境和贸易环境。 他先把汤鹏和龚橙找来，吩咐道：“我准备出国访问，这是一个基本的随行人员名单，你们再充实一下，除了政府官员，商界和科学界代表，还要有100名学童。” 汤鹏问道：“总统阁下，这么多人去轮蹲，我们要做哪些准备？” 李杰答道：“除了真金白银，就是和龚橙一样字正腔圆的轮蹲腔，全部穿上和我一样的燕尾服。” 汤鹏说道：“我的大总统，咱们华人大多来自南方穷乡僻壤，大多数连汉话都说不好，你让他们短期内如何会说轮蹲腔？” 李杰瞅着龚橙道：“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橙子了。如果完不成，龚橙你就别和我一起公费旅游了。” 龚橙：“……” 龚橙感到很郁闷，自己怎么老是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那些南方人啦，讲话可难听啦，光是上次唱国歌都能把大家笑死一百次！ 如果不信，你让两广人说一句“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歌”试试？绝对是像放出一群大公鸡出笼！ 李杰回家后，又把自己的出行计划告诉了红雨。 “亲爱的，我打算去殴洲一趟，你去吗？” “我也想去见见世面，可是儿子怎么办？” “一起带上吧，让他从小就见识见识，什么叫狂风恶浪。” 李杰最近忙于和阴国龙虾打嘴炮，身心俱疲，更想带着老婆出去，一起浪一浪。 红雨因为受上次露娜的刺激，也想享受一把大海上的激情，去亲身体会一下汉语中一日千里和千里一日到底有什么区别。 可是等红雨真的上船的时候，看到一大堆殷切向她行礼打招呼的各界精英，她一点也放不开，更别提露娜向她炫耀的速度与激情了。 看来当了一国之母，好多东西还不能率性而为。 而她那个满肚子鬼主意的老公却在心中酝酿一个大胆的计划。她那才一岁多的儿子还在尿梦中，就成为老公实施这个计划的道具。 1844年7月10日，雾气沉沉的轮蹲。 从海盗头子摇身一变成为国家元首的李杰，带着庞大的访阴代表团突然来到这里，逢人就热情地打招呼： “先生早。” “小姐早。” 达科达的代表团成员虽然以东方的黄面孔居多，但是没有长袍马褂，没有猪辫子，也没有随意用浓痰问候大地。 大家都穿着一身燕尾服，看起来比当地的绅士穿着还得体。其中一部分人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轮蹲腔阴语，逢人就是标准式微笑加脱帽行礼，举手投足都有绅士范。 达科达代表团迅速引起了整个轮蹲的轰动，彻底颠覆了阴国人对东方人保守又落后的刻板印象。 李杰很快又来到达科达驻轮蹲代办处，把柯林顿外长给吓了一跳。 “杰克，你怎么亲自来了？” “来买船买马。” “你买马干什么？” “种地。” “你疯了吗？傻子都知道淘金比种地挣钱啊！” “没关系，我先疯三年，后面大家都会跟着我疯的。” 李杰见了狗头军师，只是嬉嬉哈哈。 柯林顿当然不会相信杰克是疯子，他更愿意相信杰克是天才，肯定看到地下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正酝酿一个天才的想法，带有战略意义的想法。 随后几天，布朗和布鲁斯带领达科达共和国的数十名商界和科学界代表在阴国各大城市进行游历、访问、洽谈，甚至喝酒、跳舞，量达科达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 魏源老先生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实现了真正睁眼看世界的梦想。 他到了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厂，到了康沃尔蒸汽机厂，看到了巨大的船坞、听到了巨大的机器轰鸣声，这都是达科达所没有的，更是大清所没有的…… 回到房间后，他竟然凭着记忆画下一幅幅令人称奇的图纸，细致得能看到每一颗螺丝，准备让达科达的工匠们模仿。 李杰也悄悄会见了像法拉第、帕克斯通、斯第芬森这样的科学奇才，和他们探讨工业革命的最新话题，比如交流电和直流电的安全性能问题，东方建筑与西方建筑的力学问题，火车换轨掉头问题…… 这在后世都不是个事儿，但从一个海盗头子嘴里出来，却成功地抓住了对方的心。 李杰还时不时又冒出一些名言： “我不懂技术，但我尊重技术。” “我不懂科学，但我崇拜科学家。” “……” 这些科学奇才很快被李杰的眼界与学识征服了，和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在柯林顿的陪同下，李杰带着汤鹏、龚橙等助手，重点拜访了阴国外相拉米、首相皮尔、前首相墨尔本、阿尔伯特亲王等政要，充分表达了和阴国合作的诚意。 由于两国还未正式建交，李杰的访问仍然是未正式的。对于他的合作意向，对方都是不置可否。 但是李杰的低姿态让刚刚吃瘪的阴国人在心理得到了某种补偿，阴方的接待工作也是热情的，几乎没有发生过扔臭鸡蛋和臭鞋子之类的事情。 掌控王室政务的阿尔伯特亲王对李杰的印象很好：熟练的轮蹲腔，得体的燕尾服，周到的礼节，自信的谈吐……完全颠覆了他对东方人的认知。 他很自然地老婆耳边吹起枕边风，建议女王在适当的时候见一见这个“最有绅士风范的黄种人”。 第103章 亲子外交 7月16日，捂太士河南岸，轮蹲郊外的温莎城堡庄园，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的夏宫。 一望无垠的绿荫草坪上，两个才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屁孩正在一起开开心心地逮蚂蚱： “这里有一只。” “给我！” “好吧，你别把它吃了！它们有翅膀，是天使。” “……” 其中一人是女王的第二个女儿爱丽丝公主，一人是远道而来的达科达合众国总统李杰的儿子李鹏举。 李鹏举是随父母一起受邀到此与维多利亚女王夏宫作客的。他和爱丽丝刚好年龄相仿，对于逮蚂蚱之类的小昆虫玩得不亦乐乎，倒也不影响他们父母之间的亲切会晤，反而配合他老爹来了一场亲子外交活动。 维多利亚女王已经怀上了老四，仍然挺着个大肚子，带着浓烈的好奇心接见了传说中的海盗头子李杰一家。 “非常欢迎你们一家的到来，杰克先生。” “谢谢女王陛下！我们达科达合众国也非常欢迎女王陛下和亲王殿下随时去访问或旅行，增进不同文明之间的沟通与了解。” 维多利亚女王非常彬彬有礼，李杰应答也非常得体。 维多利亚女王曾经见证了大阴帝国的巅峰和辉煌，但对中国人来说，更多的是耻辱，至今华夏的某个港口还以她的名字命名。 平心而论，维多利亚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君主。她的立场实际上和极力向海外扩张商业利益的政府一致，她的道德水平在阴国有口皆碑。 在近距离接触之后，李杰发现，维多利亚女王长相真的不敢恭维，个子矮矮的，脸蛋圆圆的，加上不停地怀胎生孩子，整个人已经长成了圆形——一点也不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 他心里有时候甚至为旁边那位大帅哥阿尔伯特亲王可惜。 为了和阴国王室搞好关系，李杰算是处心积虑，又是送礼，又是拍马，千方百计想和王室牵上线，和女王本尊见上一面。 为了营造融洽的会谈环境，他甚至将刚学会走路的儿子带了来，搞了一场亲子外交。 维多利亚女王从小接受本国精英的教育，起点很高，人也很睿智，不会被对方的甜言蜜语轻易所迷惑。 她很快问道：“杰克先生，旅行是件美妙的事情，不过阁下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旅行吧？” 李杰答道： “陛下所言极是。我的目的是想亲眼目睹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维多利亚女王神韵，是想亲眼见识世界上最有绅士风度的阿尔伯特亲王风采。” “目前我们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这是我们精心为陛下准备的貂皮大衣和真丝长裙，为亲王殿下准备的柯尔特式猎枪……” 此时的李杰一脸虔诚，虔诚得有点谄媚，如果留下合影的话，甚至可以让后人说他是卑躬屈膝，没有骨气。 维多利亚让人收下礼物，礼貌地致谢：“谢谢你的礼物，杰克。你真会说话。不过，我听说，你这一次带了将近500人到轮蹲来，好像不仅仅是为了来送礼的？” 李杰谦虚地答道：“我的子民都想学习一下你们工业革命的伟大成果。当然，我也想邀请阴国的工程师到达科达修建铁路和水坝，让工业文明的成果跨越大西洋的鸿沟。我想，这对贵国的工商业开拓海外市场也是十分有利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屁听多了，人总是会晕晕乎乎的。此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就是这样。 她很快表态道：“坦率地讲，我内心是支持这件事情的，正如我内心反对奴隶买卖一样。但是，你知道我们的立场，不会干预内阁份内的事情，更不会在公开场合表达我们的立场。” 试探出对方的真实想法后，李杰很快换了一个思路：“非常感谢陛下内心的支持，我的国家将一如既往地反对奴隶制。不过，我还有一项合作建议，也许亲王殿下会感兴趣。” 女王说道：“说来听听吧。” 李杰于是拿出一份合同样稿，解释道：“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成立一个基金会……” 大约十五分钟后，听完杰克的建议，女王夫妇都心动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阴国实现君主立宪制，政府为了限制君主权利的滥用，禁止国王经商，但并不反对王室成员间接经商。 换句话说，王室成员可以以各种各样基金会的名义圈钱。王室要过上体面和奢侈的生活，也得有自己的产业不是？ 女王这几年在马不停蹄地生娃，孩子多了让人愁，也得让孩子们都有个保障不是？ 根据李杰草拟的合作协议，达科达将出资100万阴镑，和阿尔伯特亲王成立一家王室基金。这家基金的主要任务就是用达科达的钱购买阴国在巨鼠洲殖民地上的荒地，进行采矿，盈利所得王室净占二成。 无论达科达能不能采得到矿，阴国政府都是赚的。无论达科达亏不亏损，王室都是不会亏损的。何况李杰有发现大家州金矿的光荣历史，阿尔伯特亲王自然要力促这些合作的达成。 阿尔伯特亲王对李杰一向有好感。他试了李杰送给他的猎枪后，更是有了好感。都说宝剑送英雄，那送的一方也得是英雄，才显得和受的一方般配不是？ 有了这次会晤作铺垫，有了金子的润滑，阿尔伯特亲王开始在政府内阁成员间积极奔走斡旋、穿针引线。 达科达最终和阴国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采矿合作协议，购买了在巨鼠洲墨尔本西北一处荒山三十年的开采权，和巨鼠洲西海岸一处荒山五十年的开采权。 巨鼠洲这块海外殖民地实在太大了，天天扔在海里晒太阳，一点收益也见不到，实在是让人太感到可惜了，可惜得让人同情阴国政府官员的智商。 有了达科达100万阴镑资金的注入，巨鼠洲上孤独的袋鼠也会多一些伙伴，岛上也会有一些人间烟火气，政府税收还会多几两碎银子。 也有人说，这个杰克打仗是把好手，做生意就是等于自杀。 阴国人甚至有点同情达科达人的智商来：钱多人傻，竟然跑到荒无人烟的巨鼠洲买一块荒地。 用华人的话来说，他们的首领杰克要么是脑子进水了，要么是被门夹了。 有些阴阳怪气的话传到李杰耳朵里，李杰只是耸耸肩膀：“没办法，上帝只偏爱会风险投资的海盗！” 第104章 铺路石王国 7月底，铺路石国埃森城。 李杰在布朗的陪同下，突然出现在莱茵河畔，亲自和火炮大王克虏伯就深化双方合作进行谈判。 “听说我，阿尔佛蒙德，前装滑膛炮马上要过时了，顶多还有八年的风光。你再不抢占火炮发展的风口，到时候还得跳莱茵河。” “你说的风口在哪里？” “后装线膛炮。” “我试过，后装炮有一个技术难题，炮闩密封性不好，气体容易泄露，没人愿意要。” “既然你找到了问题所在，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一半。我赞助你十万麦元，咱们合作开发，把炮闩改进一下就好了。” 不经意间，李杰为克虏伯指明了一个方向。 历史上的克虏伯大炮因为华夏李鸿章的巨大订单而声名鹊起。 但在实际上，这些传说言过其实。克虏伯大炮的研究进程比阴国的阿姆斯特郞大炮还是要滞后一些，战场表现也差一些火候。 人家阿姆斯特郞兵工厂有政府的支持，无论如何要比一刚刚起步的克虏伯大炮先进。 如果克虏伯提前研发后膛炮的话，那么会很快实现弯道超车，超过阿姆斯特郞大炮。 克虏伯对研发火炮既痴迷敬业，又独断专行。他不像李杰那样学会与人分享，也不容许任何人从中分一杯羹。 “谢谢你，杰克，我还是想自己独立开发后膛炮。” “那你把那些前膛炮生产线转移到达科达，这10万科元算是给你的转让费。” “再加10万科元。” “一言为定，但是你的工厂每年要安排100个华人孩子在这里工作，工资算我的。” 在见识了克虏伯的执拗之后，李杰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搞这些高精尖的玩意，就需要这种不合群的精神。 李杰知道好多山上有兔子，也大概知道，克虏伯所谓核心秘密，也就是大炮铸钢的配方，实际上就是后世广泛应用于铁轨制造的锰钢，偶尔加点钼之类。 他并不怎么稀罕克虏伯的秘密配方，但他非常稀罕克虏伯严谨而执着的专业精神，稀罕他手下的专业工匠队伍，稀罕他成熟的工艺。 哪怕达科达有十个克虏伯这样的巨匠，也许十年内就会无敌于天下！ 他试着劝说克虏伯到达科达发展，很快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就像当初在阴国邀请法拉第一样，好多人对达科达没有信心，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不到人就买点技术吧。 就目前而言，给达科达买一条滑膛炮生产线回去也不错。万丈高楼平地起，培养自己的人才还得从最基础的工序开始。 达科达虽然有钱，但大多是文盲出身的农民、矿工和水手，拧个螺丝都费劲，还没有把握完全消化世界上最先进的工艺和技术。 李杰很快又晃到了柏林，正式会见了铺路石国王。 一阵寒暄之后，铺路石国王饶有兴趣地问道：“杰克船长，你准备到莱茵河发展海盗事业吗？” 李杰谦虚地说道：“尊敬的威廉国王，我是来抢劫你们的思想的。因为你的国家最盛产哲学家，每个人的大脑都金光闪闪，充满智者的光芒。”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此时的姐儿们帝国像华夏的春秋战国一样四分五裂，恰恰就是这种四分五裂，让它催生了一个又一个哲学家，璨若星河。这也是铺路石人自傲的资本。 为了接近和对方的距离，李杰选择了一个很好的交流切口：哲学。 铺路石国王威廉四世幽默地答道：“杰克船长，你们海盗也学习哲学吗？我可听说了你的处世哲学，从不主动打劫别人，总喜欢被别人抢，前不久你们还敲了阴国佬的竹杠。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显然，威廉国王也对这个打劫了大阴帝国的海盗头子李杰做了些功课。 李杰嘿嘿一笑，继续沿着马屁的方向穷追猛打：“咱们华夏有句话，盗亦有盗。我听说贵国有个传统，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贵国以法为尊，立法严谨，我不仅要让我的团队学习哲学，还要学习你们的法律和对法律的尊敬……” 威廉四世很快被李杰拍得晕晕乎乎。 他爽朗地笑道：“杰克，你真是我见过最坦诚、最谦虚，也是最有追求的海盗，把劫掠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不过，我现在宁愿更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也许麦洲今后在你的领导下，会闪闪发光。” 李杰马上报之以李：“威廉国王，思想是一个男人最性感的器官。你的每一句话都散发出王者的智慧，我也相信，不久的将来，你的王国会统一整个姐儿们帝国……” 此时的姐儿们虽然没有统一，但是铺路石已经占了姐儿们领土的三分之二，铺路石国王威廉四世急切地渴望减少外交方面的阻力，统一姐儿们各邦国，再现神圣罗马帝国的光荣。 高手过招，点到即止。 国王威廉四世很务实，和杰克总统都有一颗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王者之心，而且互不冲突。 二人迅速达成了默契：达科达支持铺路石统一姐儿们各诸侯国，铺路石支持达科达成为麦洲强国。 接下来，双方的智囊团迅速达成了一系列公开协议：统一米制度量衡，支持自由贸易政策，关税互惠，在教育、冶金、采矿和造船等方面开展合作…… 由于麦力哥和阴沟郎在上述领域处于垄断地位，跟防贼似的防着达科达，达科达最终选择和铺路石开展深度合作。 达科达还将柏林作为达科达学生海外留学的主阵地，将100名孩子留在了铺路石，其中包括刚刚移民到达科达不久的少年天才华衡芳，专攻船舶整体设计。 被称为华夏近代出国教育第一人光照的人生轨迹被李杰改变了。他被留在柏林，具体负责照顾好这些孩子们。 达科达和铺路石合作的公开消息传到轮蹲后，傲慢的阴国佬终于意识到，如果再防范或者封锁达科达的话，很可能是为渊驱鱼，将达科达赶到殴洲大陆一边。 他们不得不改变了对达科达政府的限制政策，表示愿意和达科达做生意。 柯林顿很顺利地在阴国又采购到了一批轮船、火车、马匹等紧缺商品物资。 再加上双倍年薪的诱惑，阴国知名建筑设计师帕克斯通，发明火车的天才斯第芬森都答应派出专业团队到金山帮助达科达设计建筑物和铁路。 当然，他们更多是被杰克船长丰富的科学知识给吸引住了，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抢来那么多鬼点子！ 阴国机械工程协会和造船协会也决定接受李善兰、郑复光、徐寿等一帮大龄青年，甚至是老年人在阴国一些重要工厂和科研院所游学。 他们觉得，这些人连26个阴文字母都认不全，怎么能够学会那么高深的科学理论知识？ 与此同时，布朗、布鲁斯、汤鹏、龚橙等人奉命分别出使葡萄、喝得兰、卢森堡和昔班尼等国，也取得一定外交和经贸合作成果。 无论阴国佬或麦力哥人愿不愿意承认，达科达合众国现在有了二十多个邦交国家，其中一半是殴洲国家。 第105章 带剑圣人 9月初，发烂西西北滨海小城布洛涅古城堡。 李杰犹豫再三，还是把此次出行殴洲的最后一站放到了这里。他希望通过此次殴洲之行，不仅为达科达引入最先进的工业文明，也引入最先进的政治文明。 在一位身材高挑的昔班尼美女的导引下，李杰带着一位从大清挖来的最好的中医圣手王士雄，穿过沉重的大门，穿过空旷的草坪，穿过阴森得令人有点窒息的地下穹庐式走廊，来到一个垂垂老者面前。 李杰很虔诚地半跪下来，亲吻对方干枯的右手：“很荣幸能够见到你，带剑圣人。” 对方苍白的老脸古井无波：“哦，谢谢你的夸奖。听说你是一个华人，现在是北麦洲叫一个什么来着的总统？咳咳咳……” 李杰解释道：“马丁先生，我们的国家叫达科达合众国，意思就是和朋友联合居住的国家。我们那里有很多像您一样出生在麦洲的昔班尼人或者叫克里奥尔人。” 李杰所说的克里奥尔人是指在麦洲出生的昔班尼人后代。由于昔班尼对殖民地剥削太甚，这些克里奥尔人在麦洲成长起来之后，便和母国离心离德。 达科达国内的好多昔班尼人其实也是克里奥尔人。 那老者就说道：“你们的建国理念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我见过很多，也听过很多，还有人邀请我当什么劳什子总统，咳咳咳……为他们的独裁粉饰太平。” 尽管老者在讽刺别人，李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感觉有点像在打自己的脸。 他现在见的老人就是被南麦皮鲁、车厘和潘帕斯三国共同尊为国父的独立英雄圣马丁，一双铁拳曾经硬生生地在安第斯山建立了三个独立的国家，然后悄然归隐，视功名如粪土。 正如圣马丁所言，他早已看惯了政客们的各种嘴脸，对李杰的话也不大相信。 他昔日为自由而战的战友已经有不少人成为了拉美的独裁者，把国内搞得鸡毛鸭血。第一个和达科达建交的皮鲁总统卡斯帝利亚只是其中之一。 此时的圣马丁完全是英雄迟暮。 尽管他为拉美的独立运动立下赫赫战功，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悄然躲到发国这个阴森森的城堡里，独自缅怀曾经的峥嵘岁月。陪伴他的除了女儿梅丝德，就是墓道下面的森森白骨。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清静。” 李杰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随行的中医圣手王士雄为对方把了把脉之后，礼貌地表达了歉意，又转身而去。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拉麦现在有多乱，这位老人心里应该就有多痛苦。 现在的拉麦各国虽然独立了，但也开始进入拉麦版的军阀独裁时期，也叫考迪罗主义，长达一个多世纪，也算是世界一大奇观吧…… 布洛涅古城堡是一座沧桑古朴的中世纪城堡，深受历史爱好者的喜欢，但并不适合女人和小孩游览。 所幸她有个好邻居：塞纳河。布洛涅就处在塞纳河入海口，由于离浪漫之都巴厘尚远，空气清新，并没有上游河水中的脂粉气息。 红雨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不分地域，不分时差。 此后十来天，李杰包下一家旅馆后，每天早上就带着小不点来海边捡捡贝壳，喂喂海鸥，玩玩沙雕艺术，回去再喊红雨出门吃吃便宜又新鲜的海鲜早餐。 随后，他又背上打瞌睡的小鹏举，漫无目的地拜访当地的教堂、作坊、商店，买一些便宜又没什么用的小玩意。 他一连向好几位裁缝发出邀请，请他们到达科达发展时装事业。 对方总是一脸蒙逼：“达科达是什么鬼地方？” 或者是一阵嘲讽：“那里的野人也穿衣服吗？” 李杰顿时对这个以浪漫着称的国度失去了好感。 到了傍晚，李杰又会回到那个阴森的古堡，和随行医生王士雄对圣马丁继续进行会诊。 王士雄是李杰徒弟马立克上次从宁波偷来的中医圣手，医术了得。李杰对于治疗肺结核一类的肺病也有一些来自后世的心得。双方沟通一番后，李杰亲自为圣马丁煎熬中药，一阵刺鼻的中药味很快弥漫着整个地下室。 李杰每次都是坚持自己尝过后才给圣马丁服用。 数日之后，谁也没想到，圣马丁的身体竟然神迹般地渐渐好了起来。 等李杰默默离去，圣马丁的女儿梅丝德也开始帮助李杰说起好话来。 “爸爸，你不该对杰克使脸色的。” “这是一个强盗，只想利用我作招牌。” “没有一个独裁者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么好。” “独裁往往就是从过分关心自己的家人开始。” “……” 圣马丁总是对外人保持着戒备。 话虽如此，随着身体的好转，圣马丁冰冷的心还是开始慢慢融化了。 9月16日，李杰带着夫人向圣马丁辞行。 圣马丁一双浊眼似乎有了些许精光，亲自送李杰到了城堡门口。 李杰正要挥手作别，圣马丁紧紧握住对面的年轻人的手，说道：“总统先生，请你用心来回答我的问题。” 李杰虔诚地答道：“好的。” 圣马丁问道：“你费这么大心思来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战友们都成了军阀，成了独裁者，他们不可能再听我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李杰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我来这里只有两个企图。第一个是听说你的肺部有点问题，出于对安第斯山雄鹰的尊敬，我愿意用华夏医术为你诊治一下。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许你可以再多活十年。” 圣马丁又问道：“另一个呢？” 李杰深呼一口气，答道：“另一个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我那里当个教授，去讲述你的奋斗史，讲述你对孟德斯鸠和卢梭着作的理解，讲述你对自由和理想的追求。” 李杰此行的目的实际上是请圣马丁到达科达当总统的，从而在这个新生国家种下民主的种子。因为担心被淡泊名利的带剑圣人拒绝，他只好换了一个说法。 圣马丁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杰答道：“我不想让我的家园像你曾经的家园安第斯山一样，也不想她和现在你所处在的发烂西一样，成为独裁者和野心家的家园，总是乱糟糟的。我来发国半个月了，没去过一天巴厘。我讨厌那里的肮脏空气。” 圣马丁沉思半晌，说道：“好吧，你赢了，小伙子。” 李杰没有想到，到了临别的时候，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第106章 总统越来越莫名其妙 1845年年初，李杰终于安全回到鹏城。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欢欢喜喜过起了中国式的春节。 令人莫名其妙的是，李总统带回来一个糟老头子，说是皮鲁国的国父圣马丁，要让他出任新成立的金山大学校长，教化百姓，而不是魏源从大清带来的翰林何庆元。 大家不由纳闷，总统丢下江山，出去那么久，难道就是为了找来这个糟老头子当教书匠？要教书匠那也得找大清翰林何庆元啊，人家可是给皇帝上过课的大学问啊？放个屁都是抑扬顿挫，平仄有声，还押韵！ 可是总统就是总统，总统就是皇帝，无论是华人还是昔班尼人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尴尬的事实。 春节刚过，李杰好像要学妓女从良了。 他在鹏城发出一系列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指令，说是让大家集中人力、财力和物力去种地，而不是像以前去淘金。 大约2万农户收到政府的命令，三年内禁止种土豆，原来的土豆一律改种玉米或小麦。 玉米和小麦的播种面积要增加一倍以上，不能再种效率低下的水稻。 新移民要种至少200亩小麦，老移民要至少要种400亩小麦。就连新向华人学农耕的土着人每家也至少要种上100亩…… 这几年，达科达的华夏移民主要来自善于种水稻的两广地区，这些人更愿意种水稻，也很快在金水河和香河流域试种水稻成功。 更重要的是，移民们到了金山这个金窝子，都与时俱进，不大愿意种地了。只有脑子不够用的人才去种地。 负责农业工作的张际亮一头雾水，李总统去了一趟殴洲，人变傻了，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赶紧带着几个负责农业的镇长来到萨顿庄园，找李杰理论：“大总统，我实在不明白，去年粮食明明已经供大于求，还剩余粮食10余万吨，怎么还要多种粮食呢？农民们都担心粮食多了，价格上不去。大家都喜欢吃米饭，为什么不让乡亲们种水稻呢？” 李杰只是神叨叨地答道：“这个嘛，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提前和农户们都提前签订粮食购买合同，粮价比去年提高百分之五就是了。” 他现在的决策依据来源于后世的了解，世界马上要面临全球大饥荒。但是他不好对张际亮讲。 张际亮又问道：“可是大家没有足够的耕牛啊？” 李杰答道：“这里旱地多，有马就行了，一马比两牛。” 张际亮抱怨道：“马也不够啊！” 李杰答道：“我上次让红云搞回2000匹，听说他前不久送来3000多匹，阴国人上次赔了咱们2000匹，我这次又从殴洲买了5000匹，加上平时购买的，应该差不多了。” 张际亮又问道：“那农具呢？” 李杰顿时火了：“你是农业部长，还是我是农业部长？” 张际亮不敢作声，吓得屁滚尿流地想办法去了。 事后好多情况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大家理解归不理解，还是愉快地执行。 漂洋过海的华人服从意识还是比较强的，一直把这里的总统当成皇帝看。总统的话就是皇帝的圣旨，总统的每一个决策都是英明无比，何况总统还提前签订了协议，给了钱，还有马匹。 至于农具吗，更是小菜一碟。总统整回来的那个叫伊莱亚斯的天才造的马拉收割机，一台效率快赶上十五个人了。还有那播种机，一台也是顶上过去的十来个人。有了这些机器，一家种上500亩小麦都不是问题。 没过几天，李杰又作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下令从金山矿业公司和昔班尼人的凤凰矿业公司中抽调了整整4000人马，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华西矿业公司。 这个公司由一饼和小罗纳尔多共同负责，前往巨鼠洲南方一个偏僻的鬼地方进行封闭式采矿。 为了确保安全，李杰还派了一个连的正规军前去保驾护航。 一饼和小罗纳尔多不敢反抗，只好哭丧着脸，带着人马南下了。那里荒无人烟，注定又是极其枯燥，没有娱乐、没有女人的苦日子。 他们在心里把杰克这个只顾自己快活的海盗头子给骂了个无数遍：“大家都是海盗，凭什么你在家享清福，让我们当太监？” 但是他们到那里没几天，就走了狗屎运，一人踩到一大块狗头金。 他们马上互相抽了一个耳刮子，然后向上帝民忏悔，说是不该在背后嚼总统大人的舌根。 到了年底的时候，他们竟然采到了60万两金子，价值300万阴镑，好多还是一公斤重的狗头金。 很快，全世界都知道了巨鼠洲一个叫墨尔本的地方发现了新的金山，大家州的金山已经黯然失色，变成了旧金山。 随后，全球大量淘金汉特别是饱受饥荒的埃兰人大批漂洋过海，来到墨尔本淘金，为金山引流不少人。 由于消息传播的滞后性，到了1845年底，这一年到达金山的白人数量仍然达到了5万人，创下历年之最，和来自大清的华人基本持平。 淘金仍然占据达科达收入的主要部分，只是占比从最初的九成一度下降到四成，现在又急剧提高到八成。 达科达、皮货、制药、纺织、粮食、酿酒、武器和机器制造产业虽然全部起来了，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黄金产业面前，还是黯然失色。 就连李杰最初在长白山布局的摇钱树产业：人参，也变得十分渺小。 在巨大的财力支持下，在大批洋长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奉献下，伍崇晔的铁路建筑公司已经在中央谷地修了一条南北干线，铁路修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张际亮远涉重洋，跑到这里整了个负责种地的农业部长，一下子就赶上了大丰收，全国粮食总产量超过150万吨，最初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后来看到政府高价购买了其中的100万吨，全部躺在粮库里吃灰、喂老鼠，他很不开心，暗自骂李杰是个昏君，和那个紫禁城的道光老头子有得一比。 这些粮食要运回大清得卖多少钱啊！ 第107章 达科达总是大赢家 对于麦力哥来说，1844年是非常难忘的一年。 经过七年之痛，它已经基本上从上一次经济危机中缓过劲来，好多工厂开始复工。来自达科达合众国和军方的订单，又进一步刺激了它的经济恢复速度。 麦力哥陆军终于从第二次克里克战争的泥潭中解放出来，将善于打游击战的土着克里克人屠杀殆尽，现在变得更强大了。 但是，它的海军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达科达山寨海军羞辱了一番，在太平洋被灰头灰脸地撵了回来，连波得兰殖民点的门都没摸着。 白人精英控制的《太阳报》《先锋报》这些报纸整天都在长篇累牍地煽情报道： “黄种人偷走了麦力哥人的额勒哥区。没有额勒哥区的麦力哥是不完整的麦力哥！” “我们的波得兰在哭泣，我们的海军在哪里？” “麦力哥不仅要有强大的陆军，还要有强大的海军!” 支持海军扩军备战迅速成为整个白人精英阶层的共识。 麦力哥靠着北方雄厚的工业基础和人才实力，一边在加速生产铁壳战舰，一边追求技术上的革新与完善。 他们很快造出了世界上的第一艘铁壳战列舰“普林斯顿号”，并搜罗一批各方面的人才在上面作试验，不停地进行改进。 泰勒总统和国务卿、海军部长等一众高官经常亲临海军装备试验第一线，为海军加油打气。 这确实是一个有朝气的国家，有创造力的国家，也是对达科达最具威胁的国家。 李杰说它屙尿打湿鞋，实在太埋汰它了！ 1845年5月，一个叫波尔克的扩张分子登上麦力哥总统的宝座。 这家伙一上台，就宣布兑现竞选纲领，正式吞并得个萨斯共和国，并悍然对麦西哥宣战，五万麦力哥陆军，浩浩荡荡杀入得个萨斯，杀入麦西哥，直逼麦西哥城。 因为波尔克想对麦西哥速战速决，然后腾出手来收拾突然冒出来的达科达。 这比李杰料想的要早上一年。等消息传到金山湾的时候，已经是6月了。 麦力哥还派一个叫澎湃奥的使者来警告达科达政府：“不得支持麦西哥，否则将视为麦力哥的敌人，麦力哥下一个就收拾它，再给他撵回大清，或者割掉他所有人的头皮……” 面对麦力哥使者赤裸裸的的威胁，李杰只用汉语说了一个“屌”字，就出去打猎去了。 使者不知道这个“屌”是什么意思，只好请教达科达政府外长柯林顿。 柯林顿答道：“bullshit！” 澎湃奥马上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全身上下被达科达人扔满了牛屎，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达科达。 对于达科达来说，无论是南边的麦西哥，还是东边的麦力哥，都不是好东西。 在李杰的指导下，这个新生国家的政策很明确，我要安心发展，哪管国外洪水滔天。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杰打完猎之后，立即启动了大举东进运动。 他告诉手下，他要和麦力哥争天下，得中原者得天下。现在这个中原就是争麦洲中部大平原，和华夏一样盛产玉米和小麦的中原，由密苏河和米西河共同滋润的中原。 他还告诉手下，这个波尔克还有一个竞选纲领，就是吞并额勒哥区，等麦力哥吞并麦西哥后，肯定会向达科达下手的。 这个麦力哥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是死手。 达科达必须趁对方腾出手来之前，把自己的体量做大…… 达科达人自上到下，都深以为然，他们的总统在国际大事上也有一双透视眼，总是高瞻远瞩。 很快，李杰的徒弟马立克带了整整一个步兵营的兵力翻过雪华山，越过土着人的苏州城，东进盐湖，在土着人的地盘上建立了湖州城。 达科达政府开始和附近的土着夏延部落建立基于实力基础上的友谊。 这几年，在苏族的穿针引线之下，在盐湖附近地区活动的夏延部落也和达科达保持了亲密的联系。达科达的粮食和医药总是能给他们雪中送炭。 伍崇晔的铁路公司开始规划新的铁路线，翻过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的雪华山，准备将鹏城的铁路向盐湖延伸。 红云这个二愣子一向信奉一条简单高效的原则：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坚决不用脑子。 他回到老家之后，加大了对米西河西岸麦力哥陆军据点的袭击力度，增强了对各白人农场主马匹明偷暗抢的频率。 红云还去了南方一趟，鼓动好战的科帕奇人共同对付来自米西河东岸的白人。 科帕奇人在北麦大陆是一个狠角儿，狠起来连达科达、夏延这些土着部落都害怕。 苏族和科帕奇在广袤的米西河西岸南北呼应，一时之间，闹得自认为是上帝选民的麦力哥人在米西河西岸根本无法立足，好多人刚刚跨过米西河，就被土着人就地超度，投胎去了。 1846年春天，李杰在1845年的决策终于见到效益了。 埃兰岛因为赖以生存的土豆在去年普遍得了一种可怕的烂根病，上面的叶子长得绿油油的，但是把藤子提起来一看，下面光条条的，颗粒无收。 数十万饱受大饥荒的埃兰人开始背井离乡，寻找生计。 李杰这个狡猾又贪心的家伙现在既要，又要，还要。 他既要埃兰人为自己打工，又要埃兰人涌入旧金山不能太多，超过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还要埃兰人别他妈的都跑到麦力哥，为其提供廉价的劳动力。 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让柯林顿长驻埃兰岛，以达科达贸易公司的名义向埃兰提供了5万吨平价粮，帮助100万埃兰人暂时留在埃兰境内。 柯林顿有着埃兰血统，对故国乡亲们面临的灾难极为同情。从此对李杰更是死心塌地。 埃兰现在是阴国的殖民地。阴国政府想稳定殖民地，又不想出钱出粮食。 阴国人做梦也没想到，钱多人傻的达科达竟然帮他稳住了后院，因此对达科达多了一些好感，少了一些刁难。 最终到达旧金山的暂时只是拥有一技之长的5万埃兰人。 还有10万埃兰人没有一技之长，只有用不完的力气，被接到了巨鼠洲，帮助华西矿业公司采煤和掘金，让他们拿黑金或者黄金换粮食。 为达科达效力的洋白劳越来越多了。 到了秋天的时候，麦西哥和麦力哥已经打了一年多了，李杰见好就收，突然以500万阴镑的价格出售了墨尔本几处金矿的采矿权。 阴国墨尔本子爵、前首相兰姆，终于后知后觉，相信达科达的总统有一双透视眼，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之后，毅然花了大价钱购买了其中一处金矿。 数以十万计的白人迅速涌入墨尔本来淘金。 李杰让人带着矿工大量需要的衣食住行方面的物资前去搞服务，又从中赚上一笔。郝夫人的制衣厂的规模又扩大了一倍，牛仔裤每年产量超过100万条，还是供不应求。 本来在旧金山淘金的5万多白人又怀揣着一夜捡到狗头金的金色梦想，陆陆续续来到了新金山。 这让金山的华人和昔班尼人都轻松了不少，也清静了不少。 就在这时，采矿队伍已经发展到10万人的华西采矿公司意犹未尽，又来到巨鼠洲西海岸继续进行采矿，声称在这里也发现了金矿。 此时全球冒险家都知道了，达科达的总统有一又透视眼，能看到地下的黄金，于是又有成千上万的人也跟着去了。 半年后，他们把附近方圆百里的荒山都刨了个遍，除了发现一些红色的石头之外，一无所获。 这些人走后，达科达动用整整20艘大轮船陆陆续续将这些红色石头运回达科达储存起来。 好多人开始嘲笑，这叫李杰的愚蠢，放着黄金不采，去挖石头。 就连李杰的粉丝也有点为李杰难过，原来总统不是神，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第108章 达科达才是最大赢家 1847年11月，李杰的5年总统任期快要届满了，达科达政府宣布正式实行总统选举。 到了年底，尽管李杰力荐圣马丁为总统，尽管去年李杰被嘲笑用黄金换石头，拉低了智商，他仍然毫无悬念的当选达科达合众国第二届总统。圣马丁当选为副总统。 达科达合众国终于有了像样的政府机构。 但是李杰高兴不起来，按照抄袭麦力哥的宪法，他再担任最后一次总统就得下台了，而这个新生国家的未来发展还有好多不确定性。 按照他内心的想法，他其实想让圣马丁担任一届总统，自己担任总理，仍然主掌这个国家的航向。 等圣马丁结束总统任期后，许多国内、国外矛盾充分暴露后，自己再任一届总统，帮助把这些矛盾一一消除，这样国家会更加稳固一些。 可是事与愿违，达科达合众国的公民对他的崇拜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占人口绝对优势的华人百分百地支持他，占人口第二多的印第安人支持他，占白人半壁江山的昔班尼人也支持他。 他只好在人事布局上下了一番苦心。 柯林顿被任命政府总理兼外交部长，汤鹏为政府副总理，布朗为贸易部长，龚橙为外交次长，李约翰为贸易次长，姚莹被任命为战争部长，黄飞鸿为战争次长，另一个布朗牧师担任教育部长，年仅20岁的光照担任教育次长…… 这实际是一个次长内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总统这在有意识地培养少壮派，培养国家未来的接班人。 至于魏源、张际亮、何庆元、罗纳尔多、布鲁斯、马布里、刘易斯、一饼，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或者思想和知识都跟不上形势。 李杰打算把他们放在省长、市长或驻外使节的位置上再干几年，就让他们养老去的。 1847年底，由于达科达政府的暗中支持，麦力哥虽然占领了麦西哥的都城，但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 两墨战争仍然处于胶着状态，麦力哥根本无法从战争泥潭中抽身，更别提收拾达科达。 为了将战争进行下去，麦力哥政府前后发行了超过1亿麦元的国债，超过原计划的百分之五十。麦力哥陆军人员损失也超过2万，占作战部队的三分之一。 李杰本来不想支持腐败不堪的麦西哥政府，但又见不得麦力哥人的牛逼哄哄。 他不光卖给麦西哥步枪和手枪，还暗地里以铺路石克虏伯贸易公司的名义，卖给麦西哥一些即将过时的滑膛炮。 这些大炮都是李杰用20万麦元和克虏伯打包换来的，比麦力哥现在笨重老旧的青铜大炮要先进得多。 麦西哥现在也是打得山穷水尽，无力再从达科达这里购买武器，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了，只好拿土地换武器。 最终，李杰拿到了整个红河也就科罗拉河流域的几乎整个大大家州地区，包括后世的加州和亚利州。 李杰暂时没有时间打理这些穷乡僻壤，只是把岩石山按照华夏的习惯改称太行山，设立了一个大大的太行山生态保护区。 刘易斯带了一千户人家和一个连的民兵住在那里，就算是达科达的正式领土了。 1848年底，麦力哥紧急追加的3000万麦元预算又打完了，再打下去，就得拿裤衩当军旗了，士兵们已经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麦西哥虽然将麦力哥军队逐出了都城，但是海岸线长期被麦力哥海军封锁得死死的，后方又有些地方军阀造反。 两家都打不动了。 在达科达和阴国的共同调停之下，二麦签订了停战协议。 麦西哥表示尊重得个萨斯的决定，麦力哥从麦西哥撤军，并吐出已经吃下去的新麦西哥地区。 这时大家才发现，达科达才是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从麦西哥那里得到几乎整个科罗拉河流域，向东也不知不觉地扩张到密苏河下游——那里可是发烂西当初卖给麦力哥的露易斯安那的一部分！ 就连一向看不起达科达的阴国人也对达科达嫉妒万分，眼睛越来越红。 在李杰的带领下，达科达合众国又钻了麦力哥的一个空子。 但是，麦力哥精英阶层眼睛开始冒火，他们都记下了李杰，这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黄种人的名字。 此后，无论它的总统和国务卿如何走马灯，都把李杰和他的达科达政府当成首要敌人。 二麦战争结束后，阴国政府获悉了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李杰在巨鼠洲采的不是石头，而是全世界品位最高的铁矿石，铁的含量高达百分之七十，三斤矿石都能炼两斤铁，还省煤。 阴国人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驱使下，在强大的国力支撑下，阴国人勇敢地耍起流氓手段，以正式承认达科达合众国为条件，要求和华西矿业公司合作。 他们还礼貌地说，要以100万阴镑的慷慨价格，收购这些矿山六成的股份。 达科达装模作样又是派大使抗议，又是派总理交涉，最后还是全部从了。 外交就是基于国力的交易，基于实力的妥协。 达科达能以这种方式获得阴国老牌海盗的承认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不过，达科达经过这几年在巨鼠洲的投机，去掉本金和阴国王室的分成后，净赚了400万阴镑的转让费不说，还挖走了价值1千万阴镑的金子，增加了将近一百万吨的铁矿石和近百万吨煤的战略储备。 不少达科达人因为投资巨鼠洲，迅速成为百万富翁。 李杰实际上是以经济手段打劫了大阴帝国，达科达还是大赢家。 有了这些财力、物力，达科达再也不怕麦力哥或者阴国的长期封锁了。 1848年底，达科达已经和殴洲的卢森堡、铺路石等国合作，在南澳城和天使城各建了一座现代化的炼钢厂，计划三年后钢铁年总产量达到30万吨。 达科达还和铺路石、发烂西合作，在鹏城建了一座蒸汽机厂，在南澳和凤凰城各建一座现代化造船厂。 克虏伯为了专心制造大炮，这时也将其制造火车轮毂的专利出让给了达科达。 达科达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业制造体系，甚至可以制造大炮，组装火车和轮船了。 为了突破阴国对煤炭和铁矿资源的垄断，李杰又和喝得兰打得火热，派半个喝得兰人布朗主动出访南洋，与荷属东印度公司还有华人在南洋建立的那个兰芳国签订了合作协议，在南洋建了一个煤矿和一个铁矿。 喝得兰实力比不上阴国，和达科达合作还算比较守规矩，只要了这些矿厂三成的股份。兰芳国要了二成，达科达占了五成。 世界上煤矿和铁矿很多，阴国不可能长期关注达科达的采矿行动。 华西矿业公司趁人不注意，又在巨鼠洲西部发现了一个金矿；还悄悄进入南非，从喝得兰人和当地人那里又买了一块地，成立了一个非洲分公司。 不知不觉间，达科达已经控制了世界许多珍贵的矿产，海外矿工急剧膨胀到15万人，其中好多是在本土揭不开锅的埃兰人和铺路石人。 这帮白人膀大腰圆，非常适合在工地上操持各种铁器和机器。 用杰克的话说，他们是一支队伍稳定、素质过硬、作风优良、成绩突出的洋长工，也叫洋白劳。 为了表扬他们的成绩，达科达规定，只要在海外的华西矿业公司干满5年，就可以自动取得达科达的国籍，登记为达科达公民。 殴洲粮食危机最终从埃兰蔓延到殴洲大陆，推动了新一轮向北麦的移民潮。 欣欣向荣的达科达这时无疑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稳住了灾情最严重的埃兰岛，接着是殴洲大陆，成为移民最好的选择，也让麦力哥的移民数量打了不下五折。 第109章 达科达人还是小偷 1851年5月，轮蹲水晶宫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在阿尔伯特亲王的亲自筹划下，大阴帝国在这里举办了第一届世界博览会。 帕克斯通真是一个天才，曾经为达科达政府设计了莲花大厦作为办公楼，这次又为阴国设计了一座水晶宫作为这次博览的主展馆，大放异彩。 曾经作为大阴帝国私生子的麦力哥也在这次博览会上大出风头。他们带着500多项先进的工业产品参会，受到参观者的交口称赞。就连维多利亚女王也代表主办方表扬了麦力哥几句：“麦力哥这几年真是卖力，充分体现出了工业革命的实力，体现了白人的聪明才智……” 相比之下，厚着脸皮参加这次博览会的达科达合众国展品极为寒酸，总共只有4件：马拉收割机、脚踏式缝纫机、左轮手枪和高粱酒。 每一件作品都和麦力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收割机、手枪是直接剽窃麦力哥的，高粱酒嘛，设备和工艺都和朗姆酒异曲同工。 伊莱亚斯发明的缝纫机虽然和麦力哥展出的品胜缝纫机平分秋色，也有对方的影子。 麦力哥参展首席代表、商务部长都累斯现在对达科达恨之入骨，带着他的助手在会场上到处散布谣言，败坏达科达合众国的名声： “达科达人不仅是海盗，还是小偷。” “他们偷走了我们麦力哥人发明的收割机、左轮手枪、朗姆酒。” “他们的缝纫机也是偷袭我们麦力哥品胜先生的……” 负责代表达科达参加这次世博会的是外交次长龚橙。这可是一位外交界冉冉升起的流氓新星。 他马上带着一帮人和对方理论：“是吗？都累斯先生！如果你的眼睛没瞎的话，请看看这些专利证书，不仅有我们达科达的官方认证，还有殴洲国家的官方认证。” 都累斯没有看那些专利证书，只是大声嚷嚷：“你们这几项的发明者都是我们麦力哥人！” 龚橙怒极反笑：“阴国人还说你们麦力哥还是他们的私生子哩！当然持相同观点的还有发国人，铺路石人。不相信的话，你支起你的猪耳朵好好倾听一下，国际友人对你们的评价。” 都累斯：“你们……” 尽管对方的口水快要直接喷到自己脸上来了，龚橙仍然宠辱不惊，游刃有余地用标准地轮蹲腔阴语羞辱了对方几句，连带把主办方阴国人也给骂了。 龚橙可不会惯着自傲自大的麦力哥人，一顿泼妇式的吵架，马上将对方的五脏六腑顶得原地漂移。 维多利亚女王恰好就在旁边，有些忍俊不禁，问旁边的阿尔伯特亲王道：“亲爱的，这个黄种人阴语说得如此流畅，怎么像一个无赖？骂麦力哥就骂麦力哥呗，怎么连我们东道主也给骂了？” 阿尔伯特亲王答道：“亲爱的，不要生气。这位是达科达的外交次长，橙子先生。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家伙知识渊博、学贯中西，通晓多国外语，脾气好的时候像一个教授，脾气不好的时候就是个禽兽，一切人间伦理道德都管不到他。他会利用他满腹学问把对方骂得哭着找妈妈……” 维多利亚女王想了想，说道：“算了，一个海盗窝子能出来什么外交官？我今后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会场中央，都累斯和他的手下气急败坏，还在声嘶力竭：“你们就是小偷，没有勇气承认的小偷。” 龚橙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切，你们还偷了华夏的四大发明哩！真是懒得和你们这些野蛮人计较。” 在参观者的哄堂大笑中，龚橙也看到东道主的不快，很快带着一队随从率先脱离了战斗。 达科达人带着大量的金子在博览会上潇洒地穿梭，疯狂地扫货，包括刚刚面世的抽水机、钻孔机、拉线机…… 反正你有专利，我有金子。专利只认金子，不认主人。 前来参加展览的人有人看到的是达科达人的土豪，也有人看到的是达科达的即将崛起。 因为达科达人虽然有钱，但把钱都几乎用在买机器、买专利上，几乎没有买什么奢侈品，也没怎么去轮蹲的风月场所。 轮蹲可是世界最令人销魂的风月场所，也是销金窟！ 对达科达持敌视和防范态度的当然不只有麦力哥人，曾经羞辱过柯林顿的发国人和麦力哥人持相同意见。和麦力哥人相爱相杀的阴国佬也对此幸灾乐祸。 像高级水泥配方等东西，阴国人和麦力哥人跟防贼似的不卖给达科达。 龚橙来了一个疯狂的举动，花了30万元把发国一家专门制造水泥的拉法基公司整个给买了下来，全部迁到达科达去。 因为李杰曾经告诉他，在博览会上的每一件展品都有十倍以上的升值空间，如果砍价的话，砍的不仅是价格，还有自己的智商。 一天，发明发电机的天才法拉第带着几个同事和徒弟前来参加此次博览会，并展示了他们最新研制的发电机。 龚橙再次贴了上去，自来熟地自我介绍：“法拉第先生，见到你真是幸运。我是电磁学家约瑟夫教授的朋友，橙子。” 约瑟夫教授与法拉第都是电磁学的先驱，如果论理论研究，约瑟夫比法拉第更胜一筹。二人早就是惺惺相惜。 听说龚橙是约瑟夫的朋友，法拉第很绅士地答了一句：“见到你也是我的幸运，橙子先生。” 龚橙又说道：“法拉第先生，约瑟夫教授现在在达科达建了一个电磁实验室，欢迎你和你的同事过去交流。” 法拉第答道：“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是阴国政府一直不让我们到达科达访问或做研究。” 龚橙马上拿出一个一斤重的黄金橙子，说道：“没关系，那请你的同事或学生代为过去一趟就好。这个橙子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法拉第顿时被这个金蛋一样的橙子给砸得精神分裂。 经过努力，龚橙还是从阴国着名的法拉第那里高薪聘请到一批电磁学方面的高端人才。 “摩尔斯先生，听说你的专利要5万麦元？” 一天，龚橙听说发明电报机的摩尔斯到了博览会会场，马上厚着脸皮贴了上去。 一直紧盯着龚橙的都累斯也像苍蝇一样，马上过去捣乱：“摩尔斯先生，我们麦力哥政府愿意出8万麦元。” 龚橙说道：“十万麦元。” 都累斯更来了劲：“我出二十万麦元。” 龚橙毫无表情地说道：“三十万麦元。” 都累斯立即给出一个更高的价格：“我出四十万麦元。” 他要不顾一切地挖达科达的墙角。 当都累斯把价码加到100万麦元的时候，整个展会会场都寂静下来了。 龚橙感觉戏演得差不多了，马上握住都累斯的手说道：“恭喜你，都累斯先生，恭喜你成功拿到了电报机专利。不过，这专利有一半是约瑟夫教授的，或者说是达科达政府的……” 实际上，达科达这时已经把那个天才约瑟夫教授请到了金山大学任教，成立了一个电磁研究所，并买下了他所有的科研和实验成果。 所谓的发明天才摩尔斯只是约瑟夫以前的一个合作伙伴而已，和约瑟夫的学生黄洋界地位差不多。他的所有发明都离不开约瑟夫的指导，专利自然也有约瑟夫或者说是达科达的一半。 龚橙此举就是纯粹想恶心恶心那个自大的麦力哥佬。 回国后的都累斯立即向政府添油加醋报告了达科达的嚣张。 麦力哥人哪能受得了这口气！ 他们恼羞成怒，提前开始了排华行动，把国内的所有华人都给撵了出来，禁止向达科达出售任何机器和船只。 作为报复，达科达不再进口来自麦力哥的任何农产品，包括但不限于烟草、棉花、蔗糖、朗姆酒，也不向对方出口麦力哥迫切需要的克虏伯大炮，还有可以治疗感冒、伤寒之类疾病的东方神药，让那些白鬼见鬼去吧……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世博会，竟然让两个都想成为北麦强国的邻居撕破了脸皮。 第110章 有人要收拾达科达了 1852年，达科达继续在前进。 达科达的军队正式整编为国防军，在世界上第一个开始换装了先进的75毫米和88毫米山炮，抢占了时代的风口。 这都是后膛填弹的克虏伯线膛炮，射程远、精度高。原来的暖洋洋牌实心弹全部被喜洋洋牌开花弹或高爆弹代替，威力更大更暴力。 在太平洋彼岸的大清，那个洪大教主在第四次进入体制的努力失败后，最终急了眼，开始掀桌子组团造反，带上数十万失地农民开启了反清除妖降魔的魔幻之旅。 短短两年时间内，太平军从广西省北上，杀湖南，占湖北，下江西，兵锋直指六朝古都江宁。 一时之间，大清境内的太平军和天地会起义遍及半个中国，到处都是灾民、难民和吃了败仗的散兵游勇。 达科达加紧了从大清移民的步伐，早先申请回国的移民终于被批准回大清省亲。 他们回到大清之后，一个个腰缠万贯、衣锦还乡，白日露富，好不威风。 他们娶妻的娶妻，呼朋唤友的呼朋唤友，带乡亲的带乡亲，最后一起到了达科达，过上更好的日子。 自阴国旁边的殖民地埃兰岛爆发大饥荒之后，殴洲也像感染了瘟疫一样，个个国家闹起了饥荒，白人移民成群结队跑到达科达讨生活。 尽管达科达的胸怀很宽广，但是白人多了，他们的无厘头自信心又要爆棚，说自己是上帝的选民，一点求人的样子没有，成天惹事，给李杰添堵。 李杰一气之下，使出霹雳手段，动用军队，惩治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家伙，杀得白人魂飞胆丧。 李杰告诉来自各地的白人领袖：“听人劝，吃饱饭，不想干、全滚蛋。” 但是采取高压手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移民种族之间的矛盾，李杰派贸易次长李约翰带领一连人马前往大清，亲自坐镇上海进行调度，准备接更多的华人到达科达镇场子。 达科达的商船兵分两路开展活动。一路继续在东南沿海接收移民，一路沿着长江一直开到被太平军围困的长沙、岳阳、武昌等地。 经过努力，这些商船先后接回了15万难民，创下历年移民之最。 达科达治下人口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180万人，其中华人大约80万人，印第安人50万人，白人也有50万人，这还不包括在海外为达科达打工的15万洋白劳。 达科达坚持厚实东西两线的策略，将其中的6万移民厚实到天使城为中心的南海省，9万移民通过铁路送到了太行山以东的夏延城后，又有一半人员转到了密苏河下游的大平原地区，成立了一个江北省，正式和麦力哥的密苏州接壤。 有了江北省，意味着今后就会有江南南。得中原者得天下，达科达已经铁了心要和麦力哥争夺北麦大陆的腹地。 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原来的中央谷地已经难以支撑更多的人口。 在中央谷地以东，不是荒漠，就是高山峡谷，偶尔来几头不要命的驴子，搞搞户外旅游还行，但是没有多大农业或工业开发价值。 达科达的精英们已经形成共识，得中原者得天下，必须占领北麦大粮仓：密苏河中下游的大平原地区。 与此同时，达科达借鸡生蛋，借车超车，也加快了工业革命的速度。 在麦力哥约瑟夫教授那里蹭学的学童黄洋界等人早就随约瑟夫教授一起回国了，还成立了一个电磁研究所。 以李善兰、徐寿、郑复光为代表的华夏天才陆续从阴国游学归来。少年天才华衡芳带着200多名在铺路石留学或半工半读的学生主动学成归来。 他们都在报效达科达。 这些人先后组建了一系列高端技术团队：铁路建筑设计、水坝建筑设计、电力应用设计团队、电报应用设计和轮船制造设计团队…… 麦克厂长的飞剪船生意越来越受到新型蒸汽船的冲击。麦克把心一横，干脆也加入到华衡芳的轮船制造设计船队，帮助优化船舶设计。 达科达的人才和铺路石、发国和阴国的工程师们共同合作，在北麦洲开始了好几项史无前例的大工程： 第一条穿越北麦沙漠的铁路，第一座用来水力发电的大坝，第一条军用电报线缆…… 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世界上第一座水电站将在北金水河上游正式建成并供电，鹏城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用交流电照明的城市，世界上第一条沙漠铁路会向东再延长五百公里。 达科达和铺路石合作研制的铁壳战舰也会正式列装。克虏伯100毫米和120毫米中等口径新型线膛炮将在经过最终的测试之后，从遥远的埃森城送到达科达来…… 和达科达在陆地上已经接壤的麦力哥越来越嗅到达科达崛起的危险，决定不给达科达这一年的时间。 麦力哥人始终相信修昔底德理论，当一个新兴国家崛起的时候，必然对另一个守成大国造成威胁，两国必有一战。而在轮蹲博览会上疯狂扫货、大抢风头的达科达就是这个新兴崛起国家。 经过整整四年时间的喘息，麦力哥因麦西哥战争受损的实力有所恢复。 麦力哥至少有一百多万黑奴在农庄干活，每人一年为奴隶主创造三百元的财富，这都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 麦力哥陆军虽然在麦西哥战争中损兵折将，但是它的海军毫发无伤，而且得到优先发展。 到1852年年底，麦力哥主力战舰全部变成铁壳战舰，普遍装备了天才达尔格伦发明的250毫米甚至是300毫米舰炮。就连它的浅水炮舰也装备了100毫米或120毫米舰炮。 这些大炮虽然不是线膛炮，但是与克虏伯军队装备的相同口径前装滑膛炮性能已经很接近了。 如果利用铁壳战舰搭载达尔格伦巨炮，达科达的小口径滑膛炮和线膛炮根本不是其对手。 如果论战舰质量，即使是大阴帝国海军也落在了麦力哥的后面。 这年年底，被称为麦西哥战争英雄的皮尔斯将军因为叫嚣吞并佛州、苦巴和额勒哥区，赢得了麦力哥总统大选。 1853年3月，皮尔斯宣誓就任第14任麦力哥总统。 这家伙对国内越来越高的废奴运动呼声充耳不闻，一上任就决定先派海军出击，教训教训敢于从麦力哥这些上帝选民嘴里偷走大家州、额勒哥区以及米西河西岸好几块大肥肉的达科达合众国。 麦力哥现在是上下一心，而且是铁了心，要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达科达。 第111章 李杰下台了 1853年1月1日，鹏城。 被誉为佩剑圣人的昔班尼人圣马丁在国会颤颤巍巍宣誓就职达科达合众国第三届总统。达科达合众国顺利实现了权力棒的交接。 因为李杰的出手，圣马丁又多活了好几年，甚至还当上了达科达的总统。 但是，圣马丁此时身体状况并不好，对李杰极力慰留。 “杰克，我知道你想学习沃兴顿，功成隐退，把民主制度传承下去，可是达科达离不开你。” “马丁先生，制度比人重要，当然也比我重要。达科达就拜托你了。” “你不能留下来担任内阁总理或战争部长吗？” “不能。如果是这样，我和你在皮鲁当军阀的那些战友们又有何区别？” 李杰坚决拒绝了圣马丁的慰留和邀请，只保留了一个荣誉总统的虚衔。 在他看来，达科达合众国已经基本上走上了正轨，再过一年，也要分享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完全可以和世界上的工业强国开展西方世界认可的公平竞争，无需他多操心了。 在他的建议下，魏源出任副总统，汤鹏出任内阁总理，柯林顿担任国会议长，罗纳尔多担任副议长。各方面对此都比较满意。 圣马丁并不热衷于权利，就把权力下放给内阁，采取无为而治。 新官上任三把火，以汤鹏为首的新内阁迅速颁布了《保护劳工权利法案》，规定工人每周工作最多6天，每天最多工作9小时。 而同时期的隔壁老麦，工人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每周工作五加二，总时间达到变态的80个小时以上。 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新内阁还颁布了《医疗保障法案》，规定凡是在达科达纳税满5年的居民可以享受二成政府医疗补贴，满8年的享受四成补贴，满10年的享受六成补贴。 两大利好政策一出，新政府的威望迅速如火箭般地上升，达科达在各种肤色的移民中的凝聚力也更强了。 历史上第一个发明橡胶硫化工艺的天才好年先生混在一群麦力哥流浪汉中间来到了鹏城。 李杰曾经让布鲁斯专门去寻找过这位好年先生。那时好年先生穷困潦倒，没过过一个好年，不是在蹲监狱，就是在前往监狱的路上。现在好不容易结束铁窗生涯后，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鹏城。 历史上第一个发明有轨电车的电学和管理学双天才西门子子在铺路石因和人决斗，创业失败了。他先派他的弟弟小西门子跑到波斯城，接着又跑到鹏城考察市场。 历史上第一个发明电话机的一打利天才梅齐因为在麦力哥搞非法政治活动，遭到当地政府的驱逐，混在一群一打利难民中间来到了鹏城。 麦力哥渐渐成为殴洲移民嫌弃的对象…… 卸任后的李杰很快拖家带口搬离了鹏城莲花宫总统府。 他向前来送行的各位政要和朋友潇洒地挥了挥手，随即登上东去的总统专列。 他准备前往刚成立不久的江北省，协助张际亮规划米西河以西地区，然后再帮老丈人红山规划规划达科达自治区，进一步稳定达科达合众国的东部边疆地区，然后就在那里打打猎，骑骑马，养老吧…… “哐当、哐当……” 随着火车迅速翻白雪皑皑的雪华山，穿过赤红粗犷的荒漠，穿过惊心动魄的高山峡谷，穿过有千军万马之势的迁徙野牛群，李杰座在窗户边，围着小炉，品着红茶，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现在行走在世界上第一条穿越沙漠的铁路上，也将穿越半个北麦洲，成为达科达合众国将东西两线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大动脉。 有了这条大动脉，盐城附近的铜矿和煤矿可以迅速而廉价地运往西部沿海工业区，减少对海外资源的依赖程度，进一步加快达科达工业化的速度。 他没有像白人那样对土着人进行血腥屠杀、武力驱赶和病毒祸害，仍然让这片土地充满了生机，让这里的土着原住民和野牛都得以继继繁衍生息…… 红雨紧紧依偎在他身边，试探问道：“老公，你就没想过像其他中国人那样，当个皇帝？” 李杰笑道：“想过，只是这样我们的国家很快会散架，就像我们的邻居麦西哥一样。” 红雨叹气道：“唉，没想到我嫁了一个带枪的圣人。” 李杰端起对方的下巴，好好欣赏一番：“那你就是圣女。” 红雨也跟着会心一笑。 她虽然对李杰的决定感到遗憾，还是表示理解。对于她来说，能嫁给一个像圣人一样的海盗已经是抢了一座人人都羡慕的宝藏。 而且，她现在对未来也很期待。 如果老公再帮刚成立的达科达自治区实现富裕，那就再好不过了。按照达科达宪法，达科达实行一国两治，各自治区的首脑由境内的土着各个部落自行推选产生，到时候天神一样的老公仍然是达科达自治区最大的王。他们的儿子可能会是下一任达科达王爷。 3月10日傍晚，李杰的专列翻过已改名为太行山的岩石山，到达中部铁路目前的终点：夏延城。 广东省长张际亮带着军区司令汪宗宾和夏延市长夏问天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总统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简单寒暄之后，李杰就在欢迎晚宴上把大家开发东部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了解。 张际亮还真是个人才，经过七、八年的折腾，已经把太行山以东规划成广东和江北两个省份，由他和魏源带来的另一个失意官员何翰林何庆元分别任省长。 广东省主要包括北边的夏延城和南边的佛山城。按照与当地土着的约定，夏延城建好之后归夏延部落酋长夏问天管理，华人和白人在此城中的人口不得超过五分之一。 因为有了这个约定作为保证，夏延部落对科达科中央政府以及附近的移民态度都比较友好，很少打劫过往军民。 过了夏延城，乘坐马车向南长途跋涉300余里，就是广东省会佛山城了。这个位置与后世的丹佛差不多，因为当地居民多由广东一带移民组成，又在山上新建一座大佛，故取名佛山。 佛山城内大约有7万余人，加上周围村镇已有大约16万人。再过一年，等中部铁路大动脉从夏延城延伸到这里，将彻底和鹏城联系到一起。 这里也将成为达科达政府经营米西河西岸的大后方。将米西河西岸的整个大平原地区纳入达科达版图已经成为政府和国会的共识。 3月20日，李杰一行又从佛山出发，在张际亮的陪同下一路向东两千里，沿途考察了以当地土着人为主的马城、南风城，最终到达新成立的江北省省会镇江城。 江北省的位置在南风江也就是土着人称的堪萨斯河以北，北边与达科达部落接壤，境内有大量的南风部落百姓，东南与麦力哥的密苏州接壤。 按照和当地土着达成的协议，野马部落主要在马城及其周边活动，南风部落主要在南风城及其周边活动。华人移民主要在镇江发展，直接面临麦力哥移民的压力。 张际亮这样设计，是尽量将土着人和麦力哥人隔开，防止他们动不动就跑到米西河以东或者南风江以南去抢劫，刺激麦力哥人。 镇江城在南风江北岸，位置和后世的堪萨斯城差不多，河边还建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可以停泊一些小船，和上游的马城、南风城进行水路联系。 现任省长何庆元在镇江待了好几年，除了偶尔遇到一些不识相的白人前来骚扰外，一切发展顺利。 去年这里又来了4万多华人，使这里的华人迅速突破8万，越来越像省会的样子了。 第112章 喜欢上同一个漂亮女人 4月10日，李杰到镇江城之后，没有过问省长何庆元当地的民政事情。 他的中心任务就是现场勘查一下镇江城周围的地形，以顾问的身份帮助军区司令解天培再训练一个营的民兵，加强这里的防务力量。 这几年达科达发展得太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利得让他感觉不大真实。 虽说河对岸的麦力哥前几年折戟麦西哥，损失不小，但是它毕竟是北麦的巨无霸，有两千万以上的人口，6万以上的陆军，还有一支强大的海军…… 麦力哥海军的强大不仅在于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和舰船制造能力，还在于它们这时出了斯托尔顿和达尔格伦这两个妖孽般的军工天才。 麦力哥整个精英阶层对海权的重要性都有超出同期世界各国的认识。 在总统和军方的支持下，斯托尔顿和达尔格伦这两个天才不停地在“普林斯顿号”铁壳战舰上做实验，研发最新的舰炮和旋转炮塔，使达尔格伦巨炮提前九年搬上战舰，也使铁壳战舰日渐完美。 哪怕他们在实验中炸死了国务卿，炸死了海军部长，差点炸死约翰?泰勒总统和斯托尔顿本人，也不曾停止前进的脚步…… 5月20日，李杰正在亲自勘测南风江的水文情况。 麦力哥军方派人乘坐一艘小型蒸汽船送来一份通牒，要求华人于10日之内撤出堪萨斯河也就是南风江沿岸各城。 这是西方人宣战的前奏。 李杰立即让人找来当地几个军政要员商量如何应对。 省长何庆元和军区司令解天培都学当年李杰接待麦力哥特使时的屌样，说了个“屌”字，把它当作和以前一样的威胁。 李杰望着蒸汽船扬长而去的浪花，忧心忡忡。 他记得，阴国老牌政客帕麦斯有句名言，假如阴国和发国同时喜欢上同一个漂亮女人，冲突就不可避免。深谙此道又自信心爆棚的麦力哥人绝对不允许达科达在米西河边洗脚。 而且，他最近又了解到一些情况，红云这个狂徒近几年比较嚣张，在密苏江两岸往来如风，抢的马匹不下一万，杀的麦力哥正规军不下一千，至于民兵、牛仔更是多了去了，麦力哥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南风江的南边还有一个骁勇善战而又桀骜不驯的科帕奇部落，也跟在达科达部落后面起哄，隔三差五地跑到米西河东岸杀人放火。这账很可能也要算在达科达身上。 如果麦力哥忍气吞声，后面绝对有冲天怒火。 当晚，解天培请李杰喝酒，又谈到麦力哥的通牒一事。 黄杰夫等几个连长都对此嗤之以鼻。 李杰只好耐心地将自己最近的担心给大家讲了一遍。 他说道：“各位，我还是要 提醒你们，麦力哥虽然是世界上第一个民主国家，但只是在他们白人内部实行的民主，他们不会容忍华人和土着人在这里做大做强，和他们平起平坐的。” 解天培霸气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算个鸟。” 李杰又说道：“麦力哥的实力也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一个苏族连长红雷马上拍马屁道：“大总统的实力更超乎我们的想象。” 李杰再次提醒道：“希望大家还是小心为上，最好将医院、学校提前向后方转移，免得开战的时候，措手不及。” 解天培等人不是劝酒，就是打哈哈。 在他们看来，曾经百战百胜的战神总统在退休之后已经多了些暮气。 李杰也没有办法，他现在的身份既然是顾问，就不能代替对方决策，否则就是越俎代庖。 黄杰夫一直没有作声，在酒后很谦虚地向李杰请教了一会儿应对之策。 “总统，万一麦力哥利用舰炮优势攻城怎么办？” “我这次从鹏城带来了3门最新的75毫米山炮，就是口径小了点，对付大军舰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对付一些小炮艇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们的战线实在是太长了，你还是将炮兵主要兵力先藏到西边400多里的南风城。必要时咱们退守南风城。” “总统，咱们一仗不打就撤退，也不好向乡亲们交待吧？” “那好，你在城外找两处隐蔽的地方，预先设好炮兵阵地，等对方军舰靠近后，咬一口就跑，千万不要硬抗。” 哪怕是面对自己曾经的徒弟，李杰现在也尽量以商量的口气进行沟通。 “轰轰……” 6月1日凌晨，麦力哥3艘排水量有一千吨的炮舰突然从南风江下游开来，对着河边的镇江城就是一阵炮击。 麦军显然有备而来。250毫米舰炮炮弹有两百斤重，凶猛的火力打得解天培和黄杰夫一个措手不及。 也就是半天的时间，河边的码头、仓库和城墙几乎全部被焚毁。仓促应战的3门老式克虏伯4磅滑膛炮没发射两发炮弹，就被炸毁。居民死于炮火之中的多达1千余人。 镇江城一片哭爹喊娘之声。 “总统，国难思良将，还是由你来统帅我们吧。” 人心惶惶之下，解天培和黄杰夫等人也有些慌了。他们都诚恳地请李杰出山，全面主持反击麦力哥入侵的工作。 李杰也当仁不让，接过指挥权，开始调兵遣将： “解司令，麦力哥此次是有备而来，非同小可，但他们的优势在海军，你速速派人向圣马丁总统报告，请他加强沿海防务，小心麦力哥偷袭西部沿海城市。” “黄杰夫，敌军来势汹汹，以现有的一营正规军和一营民兵难以抵挡。为以防万一，你明天带领1个连的民兵护送镇江城的剩余居民西撤400里外的南风城，防止对方利用海军优势在南风城登陆，断了我们的退路。” 李杰也给自己安排了活，准备亲自指挥剩下的人马阴一把对方后再徐徐后退，负责垫后。 好多年没有打仗了，他很期待，很兴奋。 同样因为好多年没打仗了，他也很紧张，很担心。 第113章 红雨被俘了 第二天天色微曦，镇江城又是一片哭声，哭爹叫娘。 李杰一脸铁青。 负责撤退的省长何庆元只好向他解释，好多居民是去年刚刚从鹏城长途跋涉5千里多里到达这里的，他们实在是不想再搬家了。 李杰于是给老婆红雨下达了一项任务，让她带了一个连的民兵去挨家挨户给移民们做工作。 “乡亲们，请你们相信我，敌人就要杀来了。” “乡亲们，我们只有离开这里，国防军才能放开手脚杀敌……” 随着红雨挨家挨户地解释，移民们终于再次踏上迁移之路。 无论如何，红雨是曾经的第一夫人，在移民中还是有很高威望的。 “轰轰轰……” 早上七点的时候，何庆元和红雨带着百姓们还没有完全出城，麦力哥的炮舰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炮击。 由于昨天没有遭到有效的抵抗，两艘小一点的炮舰胆子有点肥，甚至开到离城西只有1公里的地方，企图炮击从西门子逃难的百姓。 “轰轰轰……” 提前转移到西门之外的3门4磅炮突然发动袭击，一举击沉其中一艘小炮舰。另一艘掉头向下游逃跑，又被埋伏在另一处的3门4磅炮打成了重伤。 麦军2艘大号炮舰赶紧进行远距离炮火支援，迅速向达科达炮兵阵地打来数十枚令人生畏的炮弹，可惜对方已经转移，只是打了个寂寞。 两个小时后，一个营的麦力哥陆军兵分数路登陆，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顺利进入镇江城，只发现3门被击毁的旧火炮，一个人影都没有。 带队的梅斯少校料定华人不会跑多远，下令一连的步兵火速追击。 两个小时后，这一连麦军在半路上遇到李杰他们的一阵冷枪，死伤三十多人后就不敢单独追击了。 此时，麦力哥陆军装备的更多是廉价的前装燧发枪，价格是柯尔特击发枪的四分之一，战斗威力不到柯尔特步枪的六分之一。要不是有太多的移民要掩护，李杰真想把这一连麦力哥大兵都吃掉。 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行动极为迟缓。 6月5日，他们花了4天时间只撤退了两百里，离南风城还有一半的路程，而负责民兵营的胡板凳已经带领一个民兵连再次和追兵接上了火。 民兵连的武器要差一些，大多是老旧的燧发枪，和麦军大兵打了个半斤八两，各有四十多人的死伤。如果这样拼消耗，吃亏的肯定是达科达一方。 李杰心急如焚，决定观察一下周围地形，打对方一个突然伏击。 当他登上一处山头时，竟然发现有好几艘汽轮顺着南风江而上。 他不由打了寒颤，这些狡猾的麦力哥大兵果然是想利用水路交通优势抄自己的后路。 他只好再次作出安排，让黄杰夫率领一个骑兵连和一个民兵连骑马加速西撤，加强南风城的防守力量。炮兵连留下3门炮殿后，剩下的3门炮也迅速转移到南风城防守。 6月6日，李杰亲自指挥一连步兵、两连民兵和一个排的炮兵在一处山谷附近伏击追兵。 这一次，他终于打了个漂亮的小型歼灭战，消灭了大约300来人，还意外地缴获了3门大炮。 第二天，李杰兵不厌诈，在原地又袭击了追兵一次，又消灭了200多人，给对方打出了心理阴影后，这才大摇大摆的继续撤退。 6月8日，黄杰夫率领一连骑兵和一连民兵刚到南风城东十余里处，就听到前面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麦力哥一个营的步兵已经在三艘小炮舰的掩护下，准备强行登陆，攻占南风城。 所幸黄杰夫按照李杰的提醒，让人提前将从鹏城带来的3门新式山炮转移到这里。 这些最新的大炮打得又快又准又狠，迅速击沉了一艘小炮舰和一艘运兵船。另外两艘小炮舰吓得只好带领另外两艘运兵船掉头逃跑。 第二天，黄杰夫和李杰同时收到一个噩耗：红雨被麦力哥人抓走了。 原来麦力哥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心有不甘，逃到半路时，又选择另一处地方登陆，偷袭了正在撤退的百姓，抓走了两百多人，其中就有率领乡亲们撤退的红雨。 等李杰率兵从后面赶上来的时候，麦力哥人已经逃到了船上，扬长而去。 6月10日，李杰率领殿后人马和黄杰夫在南风城会合。 因为突生变故，第一夫人被敌人抓去，大家一个个垂头丧气。 黄杰夫连忙向李杰请罪。 “总统，是我保护夫人不力，请总统惩罚。” “算了，还是我大意了，南风江战线太长，处处是漏洞，还是我们的兵力太少了，步子太大了。” “我带一个连的骑兵去追击吧，一定把夫人救回来。” “你的马怎么跑得过船？还是先安排好当下的事情吧。” 李杰很伤心，很愤怒，但也感到很无力。 经营江北省的战线太长，步子太大，终于还是扯到自己的蛋。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当总统时有点飘，决策有问题。 当晚，李杰将镇江民兵营与步兵连合并，成立三个步兵连，每个连的兵力增加到120多人，连同炮兵连都交给黄杰夫指挥，负责在南风城构筑工事。 他给黄杰夫的任务是，阻击敌军5天时间，掩护百姓继续撤退。 李杰决定和胡板凳带领骑兵连先行撤退200里，提前到马城部署防务。 他在江北省这段时间，解天培等人都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南风部落似乎在和麦力哥人眉来眼去。如果在后面战斗关键时刻南风部落反水一击，他们这些人恐怕是插翅难逃。 相对而言，马城的野马部落更为可靠一些。李杰准备到马城再依靠当地土着部落，扩编一批骑兵，准备袭扰麦力哥的后方，视情救回红雨。 第114章 红雨投江 6月25日，麦力哥大军水陆并进，兵临马城。 此时他们虽然占领了华人的大片土地，但也损失了大约800步兵和3艘小型炮舰。 李杰的决定是对的。 野马部落酋长马疯子对达科达很好。在野马部落的支持下，李杰现在已经有了将近一千人的队伍，包括一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和一个炮兵连。 马城虽然也建在南风江畔，但是这里的河水比下游浅了许多，只能通行100吨以下的小船。对方的浅水炮舰都在200吨以上，根本过不来，也就无法对其步兵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 6月30日上午的时候，麦力哥陆军出动12门100毫米榴弹炮和12门75毫米山炮，开始炮轰马城。 麦力哥海军也利用小船将4门120毫米大炮冒险前移到马城附近，对守军阵地进行炮击。 随后就是双方轰轰烈烈的炮战。 半天炮战下来，麦力哥海军大炮全部报销，陆军的大炮也损失三分之二。麦力哥的炮兵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到地狱向阎王求解。 准备进行攻城的麦力哥陆军步兵本来有三千多人，但大多是新征募的生瓜蛋子，见炮兵吃了大亏，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 原来，麦力哥在麦西哥战争中缴获对方许多武器，其中包括达科达卖给麦西哥的克虏伯早期滑膛炮。他们也进行了大量仿制，但是由于钢材不过关，这些大炮连续射击和耐用性能并不好，和克虏伯大炮差距还比较大。 而且，李杰提前让野马部落酋长马疯子带人把马城外围2到3公里范围内都挖得坑坑洼洼，只留下少数几个平整的地方可以作为炮兵阵地。 但是这些地方都在地图上标注得清清楚楚，只要哪个坐标发出了炮弹，李杰手下的12门大炮准会顺藤摸瓜，还以颜色。李杰给麦力哥炮兵留下的炮兵阵地，其实是一个个死亡陷阱！ 没有了大炮，再多的麦力哥大兵都成了软脚蟹，不敢动弹了，士气开始低落起来。 7月5日，达科达从佛山方向派来的第一批援兵终于到了。汪天宗派来一连步兵和6门克虏伯75毫米滑膛炮，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让守军士气大振。 次日凌晨，李杰就让远道而来的援兵守城，自己带领亲自挑选的100个老兵组成敢死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麦军的营地。 随着一连串轻微的“扑扑”声，不断有麦军哨兵被利刃割喉或从后背左肩胛下方捅进心脏。 “啊！” 半个小时后，一位挨了一刀的麦军士兵也许是心脏长偏了，竟然没有立即死去，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正在睡梦中的麦力哥大兵顾不上穿衣服，操起家伙就冲出营地。 可惜此时为时已晚。敢死队立即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把抛向麦军营地，指明攻击方向。 紧随敢死队后面的一营步兵和一营骑兵立即变偷袭为强攻，从四面八方冲击麦军营地。 到天亮时分，达科达军队一举消灭对方500多人，俘虏将近2千人，还有4门100毫米炮、4门75毫米炮。 黄杰夫不由笑了：“论陆军武器，达科达军队是麦力哥大兵的爹，若论战术，大总统的战术是麦力哥人的爷爷。爷爷打孙子自然是天经地义，毫无悬念。” 7月10日，黄杰夫指挥步兵和炮兵乘胜追击，收复南风城。刚刚向麦力哥签了卖身契的南风部落也吓得跟着麦力哥大兵逃之夭夭。 李杰没有和黄杰夫一起行动。 他带着一营骑兵绕道南风江上游，跨过南风江，开始沿南风江南岸东下，袭击麦力哥的密苏州，准备把战火烧到麦力哥的本土，让这些所谓的上帝之子也尝尝家破人亡的味道。 十天后，随着雨季到来，河水暴涨，麦力哥海军再次派出3艘千吨级的炮舰围攻南风城。 黄杰夫这次没有惯着他们，先用缴获的7门75毫米山炮进行反击，吸引对方火力。 不到二十分钟，对方的炮舰便将这些山炮陆地悉数摧毁。小胜一把的麦军开始嚣张起来，慢慢大着胆子逼近了南风城。 黄杰夫这时才集中4门缴获的100毫米榴弹炮、3门克虏伯线膛炮和10门滑膛炮进行火力打击，一举击沉了一艘炮舰，轻伤一艘，还有一艘被击坏锅炉，失去了动力，抛锚在河中，动弹不得。 到了晚上，黄杰夫又选了30个水性好的弟兄，冒着湍急的河水游到对方舰上，完全控制了这艘军舰。 有了这次对付敌军大型军舰的经验，黄杰夫不待李杰回来，又率领主力乘胜东进，于7月底收复了镇江城。 7月31日，麦力哥海军炮舰再次逼近镇江城。 这一次他们没有主动开炮，而是把一身红衣的红雨绑在了一艘小型炮舰船头，逼近镇江城。 一个麦力哥军官向守军嚣张地喊话：“城内的人听着，我们抓住了你们总统的老婆。赶快投降！否则，我们会扒光她的衣服，割掉她的头皮。” 红雨在被俘后，好长一段时间身份都没有暴露。 过了一段时间后，麦力哥大兵把这些华人平民当成印第安人，开始割掉他们的头皮，准备用来换取一百美元的奖励。 一个被俘虏的移民妇女为了活命，供出了那个平时喜欢穿一身红衣的女子就是达科达总统李杰的妻子红雨。 麦力哥人欣喜若狂，于是使出下三滥手段，将红雨当成人质，企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黄杰夫见状，就在城头答道：“你们船上的人听着，你们有三千俘虏在我手上，只要你们放了我们总统夫人。我可以放一千个俘虏。” 船上的人又说道：“不行，必须释放我们全部俘虏。” 黄杰夫又说道：“顶多两千。” 黄杰夫本来是想通过讨价还价，拖延时间，寻求更好的解救之策，但是红雨却觉得自己成了达科达军队的累赘，让黄杰夫他们投鼠忌器。 她用中文大声喊道：“黄连长，告诉杰克，我红雨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黄杰夫心知不妙，大声喊道：“好了，你们放了我们夫人，我立即释放所有俘虏。” 此时的红雨去意已决，乘看守松绑，突然发力，撞开看护她的大兵，“扑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汹涌的河水之中。 船上的大兵见状，拿枪朝着红雨投水的方向，就是一阵乱射。 “师娘！夫人……” 镇江城头的守军见总统夫人投河，顿时哭声震天。 黄杰夫跟疯了一样，吼道： “给老子开炮！” “不要俘虏！” “给他们全杀光！” 押送红雨的那艘小炮艇见状不妙，正要掉头，只听一阵“轰轰”炮击声，迅速被击沉到河底。 城内将近3千俘虏也被守军陆续拉了出来，当着麦力哥海军的面，一个个地被扔进了滔滔河水之中。 远处的2艘炮舰上前进行报复，再次被火力值突然暴涨的守军击沉1艘，击伤一艘。 麦力哥海军为了配合此次陆军的进攻，本来派了4艘千吨级的大型炮舰进行火力支援，仅仅两个月就被击沉了两艘，被俘1艘，剩下的最后一艘也是伤痕累累，不敢恋战，灰溜溜地逃回海军基地去了。 第115章 割袍断义 8月1日是李杰的生日，李杰已经带兵杀进了密苏州。 密苏州是麦力哥的第24个州，位于米西河以东，南风江以南，和达科达江北省隔河相望。 这些年来，由于北方的苏族人和南方的阿帕奇人不断骚扰，这个州发展极其缓慢。苏族人和阿帕奇人都有达科达合众国支援的新式步枪和手枪，装备甚至比白人民兵的破燧发枪还好。 因此麦力哥的这个州人口还不到40万人。 战争爆发后，这个州迅速组织了4000多民兵，配合麦力哥政府军行动。 李杰杀进密苏州后，毫不客气，先后续续歼灭300多麦力哥陆军和1000多民兵，焚毁大大小小城镇十余个，拔除麦军孤立哨所十余个，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他始终没有打听到红雨等被俘百姓的下落。 这一天，他正率领最后的300名骑兵在密苏江南岸观察地形，准备伺机渡过滔滔江水，继续深入对方腹地。 突然，李杰发现江中远远漂来一具尸体，心里本能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迅速脱衣下水，游近那尸体，发现外面竟然是一袭他最为熟悉的红衣，不由两眼一黑，身体随着汹涌的江水一沉一浮。 天黑的时候，李杰悠悠醒来。 胡板凳激动地说道：“总统醒了。” 李杰问道：“红雨呢？” 板凳哭道：“对不起，总统，我们没能救回师娘。我们只捞回了她的尸体。” 原来李杰冒险下水后，胡板凳感觉不大放心，又带了两个水性好的兄弟前去接应，把激动得晕过去的李杰和红雨的尸体一起给捞了上来。 李杰扭头看了看旁边，除了几个熟悉的连长，就是再也醒不过来的红雨，不由泪如雨下。 为了不影响士气，他努力咬破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泪水很快和着嘴里的血水一起流了下来。 胡板凳在一旁看着难受，抱着师父道：“哭吧，师父，哭出来好受些，我们一定为师娘报仇……” 8月20日，李杰带领红雨的尸体回到马城，举城悲恸。 李杰和红雨生的老二李红鹰、老三李开贤扑在已经变味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妈妈呀，你醒醒呀！” “妈妈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啊？” 这几天，李杰本来已经把眼泪哭干了，只好又陪着一双儿女哭了大半天，这才把他们拢到自己怀里。 李杰婚后和红雨的感情一直不错，除了第一个孩子流产了，后面又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李鹏举已经10岁了，留在鹏城读书，由铁拐李夫妇照看。 这次到镇江，他只和红雨带了7岁的老二李红鹰和4岁的老三李开贤。现在红雨突然说没就没了，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好任孩子们哭吧。 好半天后，孩子们也哭累了，李杰才慢慢收拢心神，试着开导孩子。 “红鹰，知道你妈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妈妈希望我像印第安人的鹰隼一样坚强。” “嗯，不错！你是姐姐，还要学会保护弟弟。” “嗯……” …… “小贤，你知道你名字的意义吗？” “不知道，我只想为妈妈报仇……” 8月28日，鹏城派来的援军到了马城。 李杰将红雨简单安葬在马城附近的山坡上。 他将前来送葬的众人一一遣去，然后拿出一支华夏短笛，独自吹了一支《梁祝》，吹完《梁祝》吹《葬花吟》…… 李杰每一支曲子都格外哀婉。他的徒弟胡板凳和黄杰夫等人带着士兵们在远处警戒，听了心如刀绞。 傍晚时分，李杰倾诉完哀思，回到马城，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他将黄杰夫、解天培等人找来，进行交待： “各位，虽然我们这次收复了江北省主要地区，但是这次麦力哥出兵绝对不止这么点兵力，也许还有其他几路兵力在同时进攻北方的达科达部落，也许他们把重点放在了海路，进攻南澳，甚至是金山湾。” “如果对方从海路进攻，不用炮击，光是封锁沿海，就能耗死立国不久的达科达合众国。” “我估计，达科达沿海地区现在面临更大的危险。所以，我准备亲自回鹏城一趟。” “我走之后，估计麦力哥陆军会继续增兵。后面就由黄杰夫暂时担任东部战区司令，统一指挥广东和江北两省的正规军，解天培统一指挥各地民兵，尽量守住佛山一线。” 黄杰夫马上说道：“总统，我没能保护好夫人，有负重托。还请总统另选良将。” 李杰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道：“你这次打的不错，不要自责。要是我，也会那么做的。” 第二天一早，李杰做好临行前安排，准备返回鹏城，红雨的哥哥红云率领一连骑兵来到了马城。 原来，达科达自治区也受到两个麦力哥骑兵团的围攻。红山酋长抵挡不住，于是派红云南下找野马部落酋长马疯子借兵，共同御敌。 红云到了马城，听说妹妹被俘虏后，因为黄杰夫忙于和麦力哥大兵讨价还价，没能及时救回红雨，因此对黄杰夫恨之入骨。 他对李杰说道：“你们同意黄杰夫为东部战区司令，但是我不同意。” 李杰只好劝道：“红云，如果我处在那个境地，也会先讨价还价，待机而动的。” 红云骂道：“你也是个懦夫！只知道图虚名。我要是总统，一定会尽起全国之兵，和麦力哥血战到底……” 红云对妹妹的感情确实很深，说着说着，竟然连曾经的师父李杰也埋怨上了。 李杰还要劝说，红云这个二愣子甚至激动地抽出马刀，把衣角割去一角，扔在地上，表示要按华夏的规矩，和师父割袍断义。 见红云一直在气头上，李杰不由摇了摇头。 由于要急着回鹏城，他只好又把徒弟胡板凳找来：“板凳，你带三百骑兵随红云北上达科达自治区吧。” 胡板凳有些抗拒，说道：“师父，红云这厮太无礼了，也不想想当时是谁教他的功夫，是谁教他做人？” 李杰说道：“算了，他现在也是在气头上。大敌当前，你们要是还是认我这个师父，就要团结对敌。你和红云回去，一方面是帮他收复失地，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采取过激行动，与优势敌军死打硬拼。” 胡板凳愤愤道：“这个逆徒！让他被麦力哥大兵活捉了去才能好哩。” 李杰已经没有了耐心，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板凳，你给我记着，帮土着人，也是帮我们自己。没有他们在东边顶着，我们迟早也要完蛋……” 在李杰走后，红云这个逆徒竟然把妹妹从地下又刨了出来，火化后，将骨灰带回了老家。 他现在在心里真是打心眼看不起曾经的师父。 第116章 铁壳战舰和达尔格伦大炮都来了 1853年3月，皮尔斯总统批准海军的行动计划，同意海军派出由22艘蒸汽动力船只组成的太平洋舰队远征达科达合众国。 在这支舰队中，排水量在4000吨以上的铁壳战列舰有4艘，排水量在2000吨以上的铁壳巡洋舰有6艘，排水量在500吨到1000吨的铁壳炮舰有8艘，排水量在4000吨左右的木壳运输舰有4艘。 战列舰上装备了4门250毫米或300毫米达尔格伦巨炮，如果加上12门辅炮，简直是一座令人恐怖的海上移动炮台。 达尔格伦这个天才，生生地以一己之力，提前十年将麦力哥海军带入了大炮巨舰时代。 巡洋舰装备了4门200毫米达尔格伦大炮和10门辅炮。就是一般炮舰也装有4门100毫米到150毫米的主炮和6门小口径辅炮。 为了教训甚至消灭达科达合众国，麦力哥现在算是下了血本，再次掏空了国库，拿出了牛刀杀鸡的气势。 如果说李杰喜欢津津乐道被抢劫，麦力哥也不遑多让，他们这次要把整个达科达都给抢过来。 在骨子里头，麦力哥人比强盗还强盗，只能由它抢别人，不能别人抢他。 他们自认为是上帝的选民，上帝和圣经就是他们的保护伞！抢劫黄种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报告司令，前方30海里发现麦力哥海军编队。” “准备迎敌。” 1853年8月1日上午，达科达海军巡逻舰在南澳外海发现麦力哥海军编队，迅速发出战斗警报。 由于李杰提前从东部前线发来了预警，达科达海军一直在枕戈待旦，派出飞剪船在南澳外海进行巡逻。 下午，苟前进率领达科达海军10艘主力战舰与麦力哥舰队展开激战。 达科达政府这几年忙于国内建设，忙着从大清拉移民，忙着从巨鼠洲拉矿，海军几乎没有怎么升级，也没怎么大规模增加军舰。就连有着透视眼的李杰也没想到巨舰大炮时代会提前十年到来。 自从全歼大阴帝国皇家海军之后，达科达海军10年没有面临大战，达科达海军战舰排水量多在为400吨到1千吨左右，不是由飞剪船改装，就是由像“黄金堡号”这样的木壳蒸汽商船改装。 达科达海军舰只平时主要用于武装巡逻，在速度和机动上有一定优势，但是火力和防护力都很有限。 这些小玩意最大的主炮才是口径为150毫米的滑膛炮，还是在收到李杰发出警报后临时加装的，更多的是100毫米甚至是88毫米舰炮。 在麦力哥4艘排水量为4000吨左右的铁壳战列舰面前，简直是蚂蚁般的存在，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就连对方的浅水炮舰都能压他一头。 达科达的军舰本来可以利用速度方面的优势，撤往南澳湾、天使湾甚至是金山湾。 为了掩护沿海居民、重要工厂设施和附近民商船的撤退和疏散，他们仍然选择了主动出击，刺激麦力哥海军的神经。 半天下来，达科达海军虽然击沉对方1艘炮舰，击伤另外2艘，但是自己损失6艘战舰。 到了傍晚，苟前进见拖延对方时间差不多了，让剩下的2艘军舰利用夜色的掩护和速度优势，杀出重围，向北逃往金山湾报信，自己率领另外2艘受伤严重的军舰逃回南澳湾海军基地。 麦力哥海军也不追赶，开始封锁天使湾和南澳湾，拦截扣押来往商船。 第二天早上，麦力哥海军开始小心翼翼地炮轰人口更为稠密的天使城，破坏港口和码头。 这些年，麦力哥花大力气推进海军转型，成就还是很显着的，不仅在技术上领先整个世界，在战术上也有革新。 它们汲取了麦西哥战争中陆军的失败教训，不以占领城市、港口为目的，而是以摧毁对方有生力量和工业基础为目的。 麦力哥两艘浅水炮舰继续向前推进，试图袭击位于天使湾内的造船厂和炼钢厂。 驻守当地的一个炮兵连突然发火了，隐藏得很好的6门88毫米炮和3门100毫米炮一齐开火，迅速将其击沉。 等麦力哥海军舰队调来两艘巡洋舰前来支援时，这个炮兵连已经撤退了，在另一个炮兵预留阵地又发射了一通炮弹。 只可惜这里部署的都是克虏伯前装滑膛炮，使用的还是烧得通红的早期球形炮弹，威力有限。 对方巡洋舰都有铁壳护体，烧得通红的炮弹只能将这些2千吨级的怪兽击成轻伤，逼其退出海湾，而不是击成重伤或者是击沉。 达科达的岸防炮兵很狡猾，还有多处预留阵地可以用来阴人，这种神出鬼没的打法倒也吓得麦力哥海军不敢再轻易进入海湾。 第三天，麦力哥利用重炮的射程优势在达科达炮兵的射程范围之外，野蛮摧毁了天使湾入海口的所有地面建筑，随后以两艘巡洋舰监视入海口，主力掉头南下南澳城。 南澳港就是原来的森迪哥，是十年前李杰和昔班尼人做交易换来的，现在成了达科达海军的主要驻泊基地。 港内不仅有好几个码头，还有一家炼钢厂和一家成立不到三年的蒸汽造船厂，船厂里还有2艘即将完工的蒸汽军舰。 如果这两个厂子被摧毁，达科达的海军船只补充能力将下降一半以上。 因此，达科达海军在港口附近部署了整整一个岸防炮兵营，包括6门150毫米滑膛炮、9门120毫米滑膛炮以及从铺路石运回来不久的4门88毫米线膛炮。 达科达国防军岸防炮兵司令华诚，也就是曾经被李杰俘虏的螺丝人尼格诺夫，刚好在这里检查防务，亲自坐镇指挥，和对方舰炮展开对决。 8月4日晨，麦力哥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佩里指挥舰队进攻南澳湾炮台。 他计划先利用巡洋舰迅速靠近对方炮台，骚扰岸防炮兵暴露位置，接着用战列舰的射程优势，对岸防炮兵进行火力压制，再让小型炮舰上前进行补充射击。 达尔格伦巨炮靠着巨大的装药量能从5公里外打击敌方炮台，但是由于距离太远，效果并不明显。当那些小型炮舰进入岸防炮兵3公里最佳打击范围时，很快被击沉了1艘。 佩里见状，亲自指挥4艘战列舰抵近射击，企图以猛烈的舰炮压制达科达的岸防炮兵。 华诚手下那些大口径滑膛炮每门都有好几吨重，实在太沉了，不方便机动，半天时间内被摧毁9门，就连亲临前线的华诚本人也壮烈牺牲。 麦力哥海军“缅因号”战列舰过于托大，靠得离炮台太近，被对方击中弹药库后，引起殉爆，迅速深入海底。旗舰“普林斯顿号”战列舰由于速度太慢，也被击成重伤。 8月5日，佩里指挥太平洋舰队继续强攻南澳湾炮台，以损失一艘巡洋舰的代价，终于将南澳炮台最后的滑膛炮悉数摧毁。 他手下的两艘小炮舰和一艘巡洋舰迅速冲入南澳港内。 苟前进指挥最后的两艘受伤的军舰硬着头皮上前迎战。 混战之中，提前隐藏在岸边的4门88毫米线膛炮突然开火。 88毫米线膛炮打得又快又准，炮弹也从最初的圆形铁球，变成了威力强大的高爆弹，迅速击沉了两艘炮舰。 苟前进指挥的两艘军舰不顾遍体鳞伤，死死咬住那艘巡洋舰不放，最终配合岸防炮将其击沉在南澳湾内。 第117章 自己人先乱了 8月6日，佩里又派军舰对南澳港进行试探攻击，港口内一片死寂，寂静得让人发毛。 他又派了一连海军陆战队乘坐小船从附近登陆，试图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结果被对方的一连步兵和联合民兵给伏击了，还死伤40多人。 海军陆战队吓得连滚带爬又逃回到军舰上。 “伐克！没想到这帮黄种人这么能打！还这么能阴！” 佩里不由在心里恨恨地骂道，但是他不敢再冒险派军舰进入对方的港口里了。 自出兵以来，他本以为是用牛刀杀鸡，没想到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损兵折将如此之多。8艘炮舰损失6艘，6艘巡洋舰损失2艘，就连战列舰也损失了一艘，重伤一艘。 无奈之余，他不得不放弃原先的进攻达科达重兵防守的金山要塞和黄金堡要塞计划。 他开始改变战术，将手下军舰分散开来，封锁从南澳湾到黄金港沿海，捕捉对方商船。 十天下来，这家伙竟然捕获了达科达2艘轮船，3艘帆船。有的是从巨鼠洲拉铁矿回来的，有的是从南洋拉煤和香料回来的，有的是从大清拉移民回来的…… 有了这些战利品，佩里也不慌了，就占领天使湾外海的几个小岛，进行休整，又利用俘获的移民逼迫达科达政府送来大量粮食、淡水和水果。 8月底，麦力哥太平洋舰队捕获了更多的达科达船只，其中一条是装满新式大炮的商船，船上竟然有100毫米、120毫米克虏伯线膛炮各20门。 无意之中，佩里发现一个真理，不用卖命地打仗，只要封锁达科达的海岸线，似乎也可以拿捏达科达政府。 金山方面是7月1日收到李杰从镇江发出的麦力哥大举进攻江北省警报的。 圣马丁总统这时身体状况很不好，就授权年轻的战争部长黄飞鸿全权负责应对之策。 黄飞鸿第一反应是增兵六千里外的镇江城，其次才是加强海军力量和沿海要塞的防务。 他分析，从麦力哥到达科达，海路遥远，如果和陆军同时出兵，可能10月份才能到达，而他师父那里已是迫在眉睫。 何况在华人观念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必须先确保师父的安全。 于是他下令重新召回退役炮兵和水手，向江北省增调一个步兵营，增拨6门75毫米线膛炮和500支柯尔特步枪，让伍崇晔加速修通从夏延城到佛山的铁路。 8月3日，达科达海军舰队在南澳外海惨败的消息传到金山，黄飞鸿这才对沿海防御重视起来。 他想增兵南澳，可是金山湾内的海军没有突破对方封锁的决定性力量，无法从海路南下。 他只好决定将刚下线的200毫米和250毫米滑膛炮一部分安装到凤凰港内快要完工的一艘巡洋舰上，一部分用来加强金山要塞。 同时，他又冒险派出手中最后的4艘小型舰只，通知远处的商船注意规避，尽量到北方三千里的北部湾靠岸。 到了9月10日，黄飞鸿收到一系列不好的消息。麦力哥海军不再进攻达科达沿海要塞，改成封锁沿海交通线，已经有5艘轮船，6艘大型帆船被麦力哥海军捕获。上面被扣留的移民不知道有多少。 按计划要进港的一批从铺路石进口的120毫米线膛炮和弹药迟迟没有进港，估计也落入麦力哥人手中。 这时佩里派人到梦幻镇和黄飞鸿谈判。 “黄将军，大家都打累了，想必你们也想谈谈。” “你先说说你们的条件。” “咱们先相互交换俘虏。” “没问题。” “我那里还有1万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中国佬，都放在西边的几个小岛上。现在他们还有淡水喝，估计过几天就得喝海水了。” “无耻，你们为什么针对无辜平民？” “说点现实的吧。一人二百麦元的赎金如何？” “可以，但是你们拿到钱之后要撤军。” “要想我们撤军的话也可以，再加两千万麦元的退兵费。” “痴心妄想……” 谈判很快不欢而散。 当晚，黄飞鸿连夜回鹏城，将情况向汤鹏总理汇报。 汤鹏对军务并不太懂，不敢自专，拉着黄飞鸿一起向圣马丁总统汇报，但是只见到总统的女儿兼秘书梅丝德。 “不好意思，总理先生，部长先生，总统已经病重住院了。不能处理国事。” “达科达这次遇到大的麻烦，搞不好是灭顶之灾。” “总统说了，战和大计由国会决定。” 二人吃了闭门羹，只好又连夜去找议长柯林顿商量，决定次日召开紧急国会，商议应对之策。 不过柯林顿议长和闻讯赶来的副总统魏源、罗纳尔多副议长对当前的战况都不大满意，对黄飞鸿的表现也不大满意，言语之中颇有微词。 他们想临阵换将，但不知道该换谁上去好。 “各位议员，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嘘……” 第二天早上九点十五分，黄飞鸿在国会上刚刚简单介绍完海军目前遇到的惨败，台下就是一片喝倒彩。 接下来就是要求问责的声音： “应该将苟前进这个蠢货送上军事法庭！” “黄飞鸿你也有责任！李总统早就提醒过你，麦力哥可能要从海路报复我们。” “马丁总统这个老头子尸位素餐，应该引咎辞职。” “……” 这时，也有人站起来为总统圣马丁和黄飞鸿辩护： “你们都是放屁！” “总统先生根本不知道麦力哥要侵略我们。” “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年了，海军没有造出一艘大型军舰，你们出海和敌人打一仗试试？” “……” 但是，这些辩护很快变成了开水锅里倒油，让争吵很快变成了打架，有泼茶水的，有吐口水的，有挥拳的，有拽头发的，甚至还有撩裆的…… 国会顿时混乱不堪。 “肃静、肃静！” 准海盗出身的柯林顿议长一生气，拿起锤子，对着台下连敲七、八下，把锤子都敲断了，总算让大家安静了些。 国会是前总统李杰抄袭麦力哥的政治架构，搞的一个简化版立法机构和权利机构，目前由来自全国十多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的100名代表组成，以华人、印第安人和昔班尼人居多。 以前李总统在的时候，他老人家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唱反调，但是李总统一退休，各种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 第118章 总理要妥协 面对国会的混乱局面，柯林顿开始在主席台上声嘶力竭： “咳咳！请安静！”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打架有益健康，但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应该团结一致，共渡难关。下面我们请总理先生讲一讲他的意见。” 柯林顿一直从事外交工作，口才还是不错的，通过一番努力，总算让国会暂时恢复了秩序。 汤鹏总理连忙上台说道： “我先提醒各位注意两点。一是马丁总统是南麦洲最伟大的总统，一生淡泊名利，是前总统亲自到发烂西三顾茅庐，才将他请出山的。” “马丁总统和李总统一样，都是我们国家团结的象征。现在马丁总统病重，我们不应该为难他老人家。” “二是从现在情况分析来看，麦力哥早在马丁先生就任总统之前，已经在阴谋侵略我们达科达。这个应对不力的锅不能由马丁总统背。” 台下马上有人喊道：“你放屁，难道是李前总统的责任？” 汤鹏答道：“海军失败的原因，主要是政府前面拨款太少。我愿意负全责，引咎辞职。” 台下马上有人鼓起掌来：“好！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也有人嚷道：“总理不能辞职，大敌当前，我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自国会成立以来，偶尔也发生过吵架的事情。但是那时候李杰总统很宽容，还说吵架比打瞌睡好，说明这些议员是真正在关心国家大事，在认真尽职尽责。 但是这次吵架好像有些过了。由于达科达实行汉语、昔班尼语和达科达语三种官方语言，汉语又分粤语、闽南话、吴侬软语、湖南话…… 各位议员各说各的语言，如同鸡对鸭讲，再加上群情激昂，沟通很不顺畅。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还在围绕着对战败问责吵来吵去。 柯林顿只好在主席台上一边敲着锤子，一边放开喉咙大喊：“沃德！沃德！肃静！” 可惜他已经把锤子都敲断了，喉咙都喊破了，也没有人理睬他。李杰抄来的政治作业在这里遇到了水土不服。 柯林顿对着想急切解决问题的汤鹏和黄飞鸿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工作人员走进会场，对柯林顿议长耳语一番。 柯林顿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出了会场，发现总统的女儿兼秘书梅丝德站在会场门口外面。 他焦急问道：“梅丝德女士，总统先生他，真的……” 梅丝德眼睛含着泪珠：“是的，议长先生。他去天堂了。” 柯林顿在胸口划了十字，又问道：“小姐，还请节哀。不知总统先生临终前有什么交待吗？” 梅丝德递上一个纸条：“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有这个纸条要我交给你。” 十五分钟后，柯林顿努力平复了情绪，左手捏着一张纸条，右手拎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大铁锤子，气势汹汹地重新走进了会场。 只听“哐当”一声，匪气十足的柯林顿把供大家发言的国会主席台砸了一个大坑，让大家见识了什么是哥还是当年的哥，海盗还是当年的海盗！ 就在大家吃惊的表情之中，柯林顿开始了演讲： “各位神圣的议员，衣冠楚楚的绅士们，我柯林顿，生而为海盗，还知道关键时刻要团结。为什么出身这么高贵的你们，不能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共商国事呢？” “作为议长，只是国会的召开者和秩序的维护者，本来不应该首先发表自己的立场。但是就在刚才，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人在临终之前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我们加油……” 柯林顿说着说着，不由动情地潸然泪下，话语凝噎。 听说总统刚刚病逝，刚刚还要求圣马丁下台的一帮人也觉得刚才的发言有点过了，马上都闭上了鸟嘴。 过了一会，柯林顿稳定了情绪，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现在建议，下面请大家为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我们的圣马丁总统默哀三分钟。” 各位议员又老老实实地跟着议长紧闭双眼，或双手合十，或右手抱胸，祈祷起来。 在这阵默哀中，大家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一些人慢慢意识到，问责解决不了问题，吵架或打架都解决不了问题。 三分钟后，默哀完毕。 柯林顿又说道：“各位议员，我们知道你们十分想念李总统。但是李总统有句话请你们记住，这就是‘我虽然反对你说的话，但是我要誓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利’，下面请汤鹏总理说说他的意见。” 台下马上报以热烈的掌声，表示对他的支持，也表示对前总统的支持。 汤鹏于是认真整理了自己的唐装，再次走上已经被砸得破烂的演讲台，昂首说道： “各位议员，无论你们如何骂我畏敌如虎也好，御敌无方也好，或者马上弹劾我也好。我都要勇敢地说出政府的意见。大敌当前，海军已经没有一战之力，我的意见是和谈。” “当然，没有实力的和谈就会有妥协，要赔钱，甚至是割地。但是不和谈，我们一点希望都没有。据我所知，我们被麦力哥捕获的大型商船已经超过20艘，相当于我们所有商船的五分之一，马上可能变成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 “麦力哥派代表来说，希望用俘虏交换俘虏，这符合国际惯例。我想大家应该不会反对。” “他们的代表还说，让我们出二百万麦元赎回被他们扣押的1万个平民。这虽然不符合国际惯例，但是我们现在缺人不缺钱，所以我希望大家赞成这笔交易。因为时间拖的越长，那些平民会死的越多。” “他们的代表还说，让我们交出两千万麦元作为退兵费。尽管我很赞成马丁总统的话，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缺钱，如果能达成退兵目的的话，我还是希望国会授权政府与对方达成和平协议，或者说是投降协议……” 汤鹏在国内其实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反对派，在官场上经常是七个不平，八个不忿，整天为了反对而反对。 到了达科达历练了十年后，他也慢慢意识到搞政治不是吟诗作画，不能太唯美，也不能太完美，必须有取舍。 李杰正是看中他身上的变通，才把他扶上达科达内阁总理的位子上，充当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掌舵人。 但是他的话在好多人看来，充满了妥协甚至是投降的味道。 因为有前面柯林顿苦口婆心的引导，议员们没有再对汤鹏口诛笔伐，但在最后的表决中，国会只同意前汤鹏的前两项意见，否决了他花两千万麦元换和平的建议。 这些年来，海盗杰克创建的国家哪个不尊敬？这些年来，只有达科达占别人的便宜，有谁敢抢劫达科达？ 第119章 李杰也想投降 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冗长的国会会议总算结束了。 汤鹏刚出国会大门，就被列席国会的外长龚橙一通臭骂：“汤鹏，你他妈的就是个汉奸！还亏李总统对你有知遇之恩，平时对你欣赏有加，让你当了总理。老子这个外长不干了。” 龚橙一骂，又有许多议员和列席这次国会的官员跟着骂了起来： “汤鹏，你真是个软骨头！” “汤鹏，你真是个卖国贼！” “汤鹏，你就是达科达的秦桧！” “……” 柯林顿从汤鹏身边走过，也只能耸耸肩膀，表示同情，却无能为力。因为骂汤鹏的都是从大洋对面来的华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清流。 而且，柯林顿内心也不赞成汤鹏的观点。尽管这么多年他柯林顿一直在周游各国，以长袖善舞见长，但他更喜欢李杰以前那一套，只要被抢劫，一定要连本带利地抢劫回来。 现在的总理身上一点看不到他们海盗集团当年打江山的霸气。 那时候由杰克船长掌舵，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多霸气啊！他那时候当外长腰杆好硬啊！ 9月16日，在汤鹏的央求下，李杰的另一个徒弟、贸易部长李约翰临危受命，转任外交部长。 李约翰走马上任的第一件光荣任务就是顶着“汉奸”的帽子，和麦力哥海军司令佩里履行了交换俘虏和赎买平民的协议。 但是，达科达收到的移民只有7千人，和佩里最初声称的1万人差了足足3千人。很显然，这些少掉的人都在海岛上被可恶的麦力哥人给虐待死掉了。 消息传到鹏城之后，更多的人对汤鹏表示不满，不少人要求同麦力哥血战到底，血债血偿。 9月底，就在这吵吵嚷嚷之中，战争部长黄飞鸿又收到不好的消息，4艘麦力哥军舰经过黄金港外海，径直奔向北部海湾去了。 原来佩里这只老狐狸，早就通过波德兰的奸细，探知了额勒哥区沿海防务空虚的消息，只是苦于兵力不足，没办法去偷袭。 他在完成和达科达的俘虏交换之后，就利用被达科达释放的麦军官兵和缴获的克虏伯大炮，重新武装了4条轮船，其中两条用来封锁金山湾，还有两条配合一艘炮舰和一艘巡洋舰北上偷袭北部海湾。 黄飞鸿明知麦力哥海军的动向，此去将会给躲藏在那里的达科达商船带来灭顶之灾，但是无力回天。 金山湾内还有4艘500吨级左右的小型军舰。此外，2艘2000吨级的蒸汽巡洋舰也完成大炮加装，勉强可以出海作战了。 但是这些力量都要用来协同金山要塞守护好金山湾的。黄飞鸿哪敢轻易动用！ 国会知道消息后，议员们个个义愤填膺，通过决议，责成由已经退出现役的老将一饼出任海军司令，并立即率领所有军舰出金山湾与麦力哥海军决一死战。 朝中无大将，瞎子当先锋。 10月3日，独眼将军一饼穿上威风凛凛的海军上将服，毅然出征。 受一饼的感召，大约有一千多名临时招募的昔班尼人仓促加入海军，成为水手甚至是炮手。 在一饼的指挥下，临时拼凑的海军人员操纵着由6艘军舰和2艘武装商船组成的舰队浩浩荡荡开出金山湾海峡，在外海与麦力哥太平洋舰队再次决战。 麦力哥海军的战列舰本来船坚炮巨，在缴获达科达从铺路石购买的大口径线膛炮后，更是如虎添翼。 激战半天后，麦力哥海军损失两艘武装商船和一艘炮舰，达科达临时舰队全军覆没。 一饼表现得很勇敢，也很悲壮，一直坚持战斗到最后，随舰阵亡。 金山湾丧失最后一支海上力量后，一时风声鹤唳，一些富人开始从沿海地区向鹏城逃亡，引起鹏城的一片混乱。 “汤鹏，下台！” “汤鹏，你就是个浆糊汤！” 国会中和都城里要求汤鹏下台的呼声更高了。 汤鹏顶不住压力，终于引咎辞职了。 刚刚接任总统的魏源也控制不住局面，力主血战到底的国会现在也没了主意。 总统府和国会都在不停地催促前总统李杰回鹏城主持大局。 10月12日中午，李杰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回到了鹏城。 柯林顿议长立即亲自把李杰请到国会。议员们都把李杰当作救星，请求他接任总统，替换碌碌无为的魏源。 李杰随即和议员们坦率交换了自己的意见。 “各位议员，很感激大家对我的信任。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按照宪法，魏源副总统已经接任总统，完全合法。我不会违反我们的宪法，也不会接任总统。” “元首阁下，这个国家是你一手创建的，难道你忍心看到它被蹂躏、被消灭吗？” “我很爱我一手创建的这个国家，所以我到江北省去打退了麦力哥陆军，取得了胜利。但是我要提醒各位，这个胜利只是暂时的。麦力哥的人口是我们的15倍。上次轮蹲博览会，他们展示的工业成就是我们的100倍以上。他们现在建立的海军战舰数量没有大阴帝国的多，但是质量已经遥遥领先大阴帝国海军。” “元首阁下，你不就任总统也可以，请你就任内阁总理兼战争部长，我们都听你的。” “我可以就任总理。但我有一个条件，授权我向麦力哥人割地、赔款、求和。” 在了解到海军的战况后，李杰毅然决定放下姿态向麦力哥求和，而且态度比汤鹏更妥协、更投降、更直接。 但是，他的这个态度注定不会被国会所接受。 不少人感觉好像不大认识眼前这个曾经的海盗头子了，他的海盗名言呢？ 傍晚的时候，李杰在众议员的目瞪口呆中离开了国会，心情沉重地回到政府一直为他保留的别墅：破旧的萨顿庄园。 长子李鹏举马上哭着扑了上来：“爸爸，听说妈妈她……” 李杰抚着儿子的头道：“小飞，不要哭。记住，你以后应该成为和岳飞岳鹏举一样的大英雄，要挽狂澜于既倒。” 李鹏举哽噎道：“我……我要为妈妈报仇。” 李杰柔声道：“孩子，不要被仇恨蒙住了眼睛。记住，鸡蛋在变成石头之前，永远不会向石头报仇的。战争一停，你马上出国留学，学会变成世界上最坚硬的石头。” 李鹏举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李杰花了好半天才将哭累了的儿子哄睡着，但是他自己怎么却睡不着。 萨顿庄园现在很安静，门可罗雀，只有原来的海盗头子二当家铁拐李一直默默地陪着李杰。 如果要说还有其他人，只有圣马丁总统的女儿兼秘书梅丝德。 李杰卸任总统后，铁拐李也不问政事了，除了和苟尾巴花共同经营一家酒厂外，就是照顾总统留下来的庄园和长子。 现在大当家的总统位子没了，老婆也没了，威望也没了。他仍然选择了相信大当家的，和大当家的共进退。 看着大当家落寞、孤独的样子，他虽然忧心如焚，也无能为力，思来想去，竟然鬼使神差地将梅丝德请来安慰李杰。 但是梅德塞一来，就和李杰发生不愉快的争吵，骂他是懦夫，然后被李杰毫不客气地撵了出去…… 第120章 一败再败 此后几天，魏源、柯林顿、罗纳尔多等许多现任和退休政要陆陆续续来萨顿庄园探望李杰，或者说是游说。 他们在表达了对第一夫人红雨的哀悼后，无不请李杰以国事为重，出来主持大局，但是大家都不同意他向麦力哥服软。 这些人跟着李杰在达科达奋斗了十年，亲眼见证了这个国家日益强大，个个都是自信满满，要与麦力哥死磕到底。 李杰还是那句话：“如果让我出山，必须授权我割地赔款求和。” 包括总统魏源、议长柯林顿和副议长罗纳尔多在内，对他的决定都是很不理解，感觉元首不再像当年的海盗头子杰克船长。 和为国捐躯的海军司令一饼相比，李杰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逃避，令人心寒。 此时不少土着部落动员起来了，组织了多达3000人的骑兵。在梅丝德和罗纳尔多这两个昔班尼人的鼓动下，有5000昔班尼人报名参加民兵。埃兰和铺路石移民也各有3000人报名参加民兵，准备随时增援东部前线。 控制了鹏城屠宰的一打利难民在加里波第的带领下，也穿上屠夫装，组织了一千人报名参军，成立了红衫军。 作为华人移民的代表，魏源也不甘示弱，动员了1万华夏子弟入伍。 尽管事实告诉他们，在海上干不过麦力哥，但是他们相信，在陆地上还是可以打得麦力哥哭着喊妈妈。 10月5日，麦力哥海军太平洋舰队偷袭北部海湾得手，一共击沉、捕获10艘2000吨级以上的达科达商船。 负责镇守北部湾的马布里在那里只部署了8门小口径滑膛炮，根本不是武装商船上克虏伯线膛炮的对手，只能给对方造成很轻微的伤害。 10月15日，佩里在见识了线膛炮的厉害之后，决定改变策略，用2艘武装商船作先锋，强攻金山湾要塞各炮台。 黄飞鸿照例让小型火炮进行拦阻射击，慢慢引诱对方进入最佳射程。 当2艘武装商船渐渐靠近金山海峡时，没料到对方突然冒出多达20门的200毫米或250毫米大口径滑膛炮来，迅速将这2艘武装商船击沉。 跟在武装商船后面的“佛州号”战列舰也没捞着便宜，结结实实地挨了七、八发炮弹后，狼狈逃回外海。 佩里见金山要塞火力实在太猛，只好率领舰队退回天使湾。 他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机动兵力了，手头上只有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一艘炮舰，只能勉强封锁天使湾。一艘受伤的巡洋舰和受重伤的“普林斯顿号”战列舰还要押送一批被俘获的船只返回麦国。 金山大捷的消息传到鹏城，民心大振。大家觉得，击退麦国海军还是有希望的，不仅不能割地赔款，连求和都不行。 于是大家公推圣马丁总统的女儿梅丝德再去劝一劝李杰，回心转意。 这天，梅丝德再次来到萨顿庄园，见李杰正在浇花，好像外面的世界和他无关似的。 她走上前，柔声道：“元首阁下，我们的陆军在您的指挥下，在东部边境大获全胜，现在求和为时尚早。我们的海军很英勇，击沉了他们很多舰只。” 李杰根本没拿眼睛看对方，继续盯着手下的花，说道：“你放心好了，他们会从本土继续派来源源不断的军舰，而我们的海军已经没了，商船已经损失超过三分之一，仗再打下去，我们所有的船只都会玩完。” 梅丝德又说道：“我们刚刚接到消息，黄飞鸿在金山要塞大获全胜，又击沉了他们两艘大型军舰。” 李杰冷冷道：“我听说了，那两艘所谓的大型军舰本来就是我们的商船改装的，就连上面的大炮也本来是我们的。” 梅丝德见对方油盐不进，开始生气了：“杰克，你的海盗原则呢？” 李杰终于抬起头，对着对方耸耸肩：“麦力哥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强盗，我也只能甘拜下风，收回我的原则。” 梅丝德愤怒了：“你的夫人可是被他们杀了！你的老战友一饼刚刚为达科达战死海疆！你为什么还如此冷静，冷静得有些冷血？” 李杰冷冷道：“因为我还保留总统的头衔，就必须为达科达全体国民负责。” 梅丝德：“你……” 僵持到11月中旬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南澳港、天使港、黄金港全都沦陷了，麦力哥海军再次兵临金山湾。 原来在10月底的时候，麦力哥从本土又派来一支增援舰队，包括一艘排水量高达6000吨的战列舰“监视者号”，2艘巡洋舰和4艘炮舰。 这次麦力哥海军带队的是那个发明达尔格伦大炮的妖孽本人。 达尔格伦在麦力哥长期从事巨炮研究，对达尔格伦大炮的性能了如指掌。 他一到南澳湾，就调整部署，指挥三艘战列舰调整巨炮仰角，隔着南澳湾外侧的堤坝轰击港口。 “监视者号”上新装备的350毫米变态巨炮，射程远达7公里，炮弹重达400来斤，躲藏在港口内的商船几乎不能承受其一弹之击。 港口内停泊的两艘达科达巡洋舰，还没有来得及安装武器，就沉入了海底。 达尔格伦大炮给港口周围的达科达军队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苟前进被迫放弃所有舰只，带领仅剩下的200来个海军残余人员撤退，与马立克率领的陆军合兵一处，准备在陆地上再与对手周旋。 达尔格伦一击得手之后，指挥舰队全部杀入南澳湾。达科达炮兵的4门88毫米线膛炮只是重伤了对方一艘巡洋舰，就全部被对方密集的舰炮火力反制摧毁。 消防岸防炮兵的威胁之后，太平洋舰队更是肆无忌惮，先是将南澳港口内的造船厂和钢铁厂轰成废墟，又开到天使湾，将那里的钢铁厂炸成焦土。 接着，太平洋舰队北上黄金港，将那里的港口和帆船厂炸得稀里哗啦的。 一路高歌的太平洋舰队最后兵临金山要塞，与那里密集的炮兵群打了个天崩地裂。 太平洋舰队先后摧毁金山要塞7座炮台，各种大炮20余门，炮兵营长华勇也在抵抗中当场阵亡。 太平洋舰队也再次碰了个硬钉子，损失一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算是和达科达岸防炮打了个平分秋色。 但是太平洋舰队仍然牢牢封锁着达科达沿海，不让一条达科达的商船顺利进出。 第121章 李杰还要投降 11月26日，达科达鹏城国会大厦。 柯林顿再次召集达科达全体议员开会，紧急商讨对策，保留终身荣誉总统头衔的李杰再次被请到会场。 议员们恳求道：“杰克，您永远是我们的元首，我们请求您再次挂帅，就像麦力哥的国父沃兴顿一样。” 李杰答道：“可是你们不同意我的妥协意见。” 一位议员问道：“难道你不能像上次对付阴国一样，诱敌深入，放开金山湾，把他们放进来打？” 李杰答道： “这次不一样，金山湾内的工厂、船厂、铁路、桥梁和城镇，财富不止4个亿，相当于4座金山的金矿。我们赌不起！” “而且，对方的大炮射程、射速和威力也远远超过我们自己生产的克虏伯大炮……” 那位议员说道：“我们可以全国皆兵，无论是华人、昔班尼人，还是后来的铺路石人、埃兰人、一打利人，都支持我们血战到底。” 李杰答道： “我们的精英牺牲太多了，从铺路石留学回来的10个优秀舰长已经战死了8个，30个优秀炮长也战死了20个，经验最丰富的炮兵指挥官华诚和华勇都牺牲了……” “再打下去，咱们连水手和炮手都找不到了，更别提舰长和炮长。” 一位议员说道：“麦力哥海军损失也很大，不会坚持很久的。” 李杰答道：“我们更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连续3个月没有一艘商船能够出去，最近一个月，没有一艘商船能够回来，没有一个移民到达达科达……” 双方僵持到12月1日的时候，战争部收到黄杰夫从东部前线发来的最新战报。 麦力哥陆军出动两万人大举进攻达科达部落，红山酋长战死，红云和胡板凳带领200名残兵败将被迫逃到夏延城。 麦力哥同时出动2万陆军，在海军的支援下，大举进攻镇江城。 南风部落见势不妙，公开叛变，倒向了麦力哥，配合麦力哥偷袭了南风城。 南风城和镇江城相继落入麦力哥人手中后，黄杰夫被迫主动放弃马城，收缩兵力，退守佛山城…… 国会原来倚仗的陆军现在吃瘪了！ 将门虎女梅丝德本来很不支持李杰的观点，但是在血的事实面前，慢慢也有些被说服了——打仗不能仅仅凭一腔热血，不能仅凭头脑发热。 国会的主战派开始委托柯林顿向李杰妥协：“总统先生，我们同意你的意见，向麦力哥求和。” 李杰冷酷依旧：“我提醒各位，时间拖的这么久，麦力哥在海陆两路都取得了胜利，恐怕麦力哥人的胃口已经不止两千万麦元了。” 柯林顿说道：“你提个新条件吧。” 李杰目光冷峻如刀：“五千万麦元外加割让江北省，否则一切免谈。” 柯林顿咬牙答道：“好吧，只要你同意出山，我们同意你的条件。只要你不心疼，这个国家都是你一拳一拳打下来的……” 柯林顿这个狗头军师现在为达科达打了十几年工之后，心也和达科达融合在一起。 12月2日，李杰正式就任内阁总理兼战争部长。 李杰虽然嘴上说要求和，却在作战上下了大功夫。 他将黄飞鸿改任东部战区司令，迅速赶赴佛山，接替黄杰夫主持东线战事。 李杰给他的任务是，守好夏延、佛山二城，相机夺回马城，以打促和，为日后谈判争取更有利的条件。 陆军紧急从昔班尼人、铺路石人、埃兰人和一大利移民中征召了10个营的兵力，加紧训练，准备送往东部前线。 凤凰城蒸汽造船厂再增加两条船坞生产线，将南澳湾造船厂的幸存人员全部转移到凤凰城来。 海军和老麦克合作，在金山湾内再新建一个帆船厂，全力建造飞剪船。 金山市长姚莹接管金山要塞防务，抢修炮台，防止麦力哥海军杀个回马枪。 鹏城兵工厂再增加一条300毫米滑膛炮生产线。 财政部下令，两年之前的移民要在一个月内补齐欠政府的移民运费和农资补贴，各工商业主也要缴纳营业税，年收入在1千科元以上的也要缴纳个人所得税…… 一阵雷厉风行的操作下来，好多人从李杰的果断中看到了希望。 就在这时，李杰又和各土着部落代表商量，让他们自行宣布脱离达科达合众国，成立形形色色的王国或自治共和国，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景象…… 不少人又看不明白，背后骂李杰是卖国贼。 12月5日，李杰亲自和太平洋舰队司令佩里在鹏城军营进行首次谈判。 李杰说道：“将军阁下，我想你们离家也很久了，应该回去了。” 佩里皮笑肉不笑：“以前我们是这样想的，现在看到你们越来越多的船在我们手里，我觉得继续呆在这里，收集船只，也是一种乐趣。” 李杰尽量压抑内心的鄙视，忍气吞声道：“开个价吧。” 佩里答道：“5千万麦元。” 李杰说道：“我倒同意5千万麦元成交，但是担心你们国会不批准，到时候又是白扯。” 佩里反问：“你说该怎么办？” 李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一个好主意。先给你们两千万麦元，表示和谈的诚意。你们可先退兵。” 佩里又问道：“如果你们搞华人的缓兵之计呢？” 李杰答道：“我们的外长亲自随你们前往沃兴顿进行谈判，谈好了就签订和平协议。谈不成，你们再打过来也不迟。反正你至少有两千万麦元落袋为安，至少可以生产20艘战列舰。” 佩里好好考虑一番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他和他的舰队出来已经八个多月了，早已人老师疲，吃不到新鲜牛肉，吃不到新鲜蔬菜和水果，船上的药品大多过期了…… 一句话，麦军士兵现在病死比战死的多，生病的更多，急需回国休整。 晚上，李杰亲自在军营宴请佩里一行。 鹏城军营的那些白人军官不停地来敬酒： “将军阁下，我是炮兵营长艾森豪威尔，铺路石人，请多关照。” “将军阁下，我是步兵营长凯利，埃兰人，请多关照。” “将军阁下，我是炮兵营长赛福天，昔班尼人，请多关照。” “将军阁下，我是红衫军营长加里波地，一打利人，请多关照。” “……” 佩里一边镇定自若地回酒，心里开始有了怯意。特别是那个红衫军的头子加里波地，就是个天生的游击战专家，前段时间可把南美一些国家折腾得够戗，没想到现在居然跑到达科达给杰克打工。 由于信息传递的不及时，佩里这时并没有收到本国陆军在东线胜利进军的消息。 他又见达科达来自各国移民众志成城，都和华人坚定地站在一起，心里更坚定了见好就收、赶快撤军的想法。 他那些手下也很担心，回去晚了，孩子都会叫隔壁的杰克叫爹了。 第122章 海盗里的科学家 1854年1月，佛山受到麦力哥两万陆军重兵围攻。 消息传到达科达首都鹏城后，牵动每一个鹏城人的神经。 鹏城的空气格外沉闷，大家都没有心思过春节。大街上几乎听不到往年的鞭炮声，街面上显得格外萧瑟，路上的行人都比往常快了许多，邻居见面也是点头而已，很少像往常那样相互拉着手，东拉西扯老半天才舍得松开。 李杰所住的萨顿庄园往年每到春节前，都是门前车水马龙，门槛都被踩破了，此时却是门可罗雀。 显然，不少人在质疑总理与麦力哥议和的可行性，也对他的妥协表示不满。 和临危受命的一饼相比，李杰的形象一落千丈。 李杰很识趣地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如止水，稳如老狗。 从华夏来的天才徐寿告诉了李杰一个好消息：北金水河上游的鹏城大坝终于修好一大半了，一个功率大约只有十千瓦的实验机组开始发电了，可以试着先把萨顿庄园接上电灯。 李杰平静地点了点头，就看着约瑟夫教授带着徐寿、黄洋界、伊莱亚斯等一帮牛人在萨顿庄园折腾。 他也时不时地按照后世的经验指导一下，如何布线，装置电闸。 2月8日，农历除夕这一天，萨顿庄园的电灯已经连续亮了三天三夜。 李杰的孩子们围着这灯泡惊喜不已，甚至忘记了旁边热气腾腾的团年饭，忘记了过去的悲伤。 约瑟夫亲手在庄园内演示了灯泡开关，兴冲冲地告诉李杰：“杰克，感谢你向我们指明了一条捷径，交流电非常可靠。” 李杰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达科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进入交流电时代的国家，比西方世界要领先将近半个世纪。 交流电在后世应用非常安全普遍，但在当时的西方世界却把它当成难以控制的洪水猛兽。 一代鬼才特斯拉就是因为推销交流电被老师嘲笑，被所谓的发明天才矮迪生打压，终生郁郁不得志，穷得连老婆都找不到…… 有了这电，达科达要比历史提前四十年使用交流电，也定将领先整个世界进入第二次工业革命！ 达科达不需要借车超车了，它现在完全有了自己的新概念赛车。 在请大家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李杰亲自为约瑟夫酌上一杯酒：“约瑟夫教授，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光明。” 约瑟夫谦虚道：“我们都应该感谢雪村先生，这灯泡是雪村先生发明的。” 雪村是华夏土产妖孽徐寿的字。他是李杰派龚橙专门从大清挖过来的人才，物理、化学兼通，仅仅是跟着李杰到阴国嫖学了一段时间，已经学了不少东西。 徐寿曾经领导过轮船制造设计团队，和华衡芳合力仿制出了达科达自己的蒸汽机。 华衡芳成长起来后，徐寿又转向电力应用领域，和约瑟夫合作造出了功率越来越大的发电机，协助伊莱亚斯?郝这个天才发明了电动缝纫机，接着又发明了军工厂机床需要的电动机。 因为李杰要达科达开始抢跑第二次工业革命，徐寿自然又成为电力应用研究团队的主要负责人。 徐寿谦虚地说道：“总理先生，我们都应该感谢您。最初用钨丝做灯泡是您的主意。现在，往灯泡里再注入一些卤素，还是您的主意。灯泡的寿命又提高了一倍，我们又少走了好多弯路。您真是一个天才！” 李杰谦虚地摆了摆手：“我只是知道哪座山上有兔子，怎么逮到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天才。” 徐寿答道：“不，总理先生，反正灯泡这只兔子是你逮的。我只是一个帮你把兔子叼回来的猎犬。我已经为您申请了专利，叫杰克灯，您是第一专利发明人。” 李杰答道：“是谁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马上就要亲眼见证，这个世界因你和约瑟夫教授的贡献，白天和黑夜的区别不是那么大了，我们和西方世界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了。” 约瑟夫这时也举杯道：“杰克，你太谦虚了。我以前只知道你是一个海盗，没想到你还是海盗里的科学家，对电磁的理解甚至超过了我和法拉第。可惜法拉第他没能过来，见证你的伟大天才想法。” 李杰幽默地问道：“万一我是科学家里的海盗呢？” 约瑟夫也幽默地回应道：“但愿我们科学家里有更多你这样的海盗。” 李杰很不厚道地笑了。 他的好多想法还真是从后世抢来的，抢劫了那个叫特斯拉的超级怪兽的…… 自从约瑟夫教授到了达科达之后，李杰总会给他来一个听起来不大靠谱的主意，后来证明都是金点子。能亮2000个小时的钨丝灯泡、能亮4000个小时的卤素灯泡外只是其中之一。 随后几天，到萨顿庄园蹭饭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其中包括一个叫梅齐的一打利难民、一个叫好年的麦力哥劳改犯、一个叫小西门子的铺路石落魄小老板…… 梅齐是加里波第的朋友，在麦力哥经常和一打利老乡搞非法聚会，结果被难受出境。 好年先生智商很高，情商很低，老是被生意伙伴坑得赔钱又坐牢。 小西门子的哥哥大西门子是个天才，这时因为和人决斗，把公司搞破产了，在铺路石混不下去了，也派弟弟到传说中的达科达探探路子…… 李杰继续在庄园里向来客们指点兔子：有一种兔子叫整流器，可以将交流电变成更安全便捷的直流电；有一种兔子叫变压器，可以将万伏高压变成更安全的低压，也可以将低压变成高压，方便电力的远程运输；有一种兔子叫空气开关，让设备检修、修护更方便…… 他甚至提到有一种兔子叫电话，传递信息比电报更为便捷；有一种兔子叫无烟火药，威力比黑火药威力更大，还不会释放令人讨厌的黑烟、暴露自己…… 到正月初六的时候，约瑟夫等人终于和李杰依依作别。 也就是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吧，他们不仅从海盗头子李杰这里抢劫了十万元到五十万元不等的创业红包，还从他这里打劫到了足够的金点子。 约瑟夫教授设在金山大学的电磁研究终于升级为达科达科学院，约瑟夫成为首任主席。 约瑟夫的徒弟黄洋界从电磁研究所拉出一帮技术人员，在大鹏城大学成立一个电力研究所，专门解决电力运输应用中遇到的各种难题，不断完善供配电设施，早日实现电力的安全应用和远程运输。 法拉第的高徒克拉克也从电磁研究所拉出一帮技术人员，在大鹏城大学成立一个电机研究所，专门研究大功率发电机和电动机，不是把水能转换为电能，就是把电能转化为机械能。 原来的电磁研究所交给来自一打利的天才梅齐，改名叫通信研究所，专门研究一种比电报更便捷的通信利器：电话机。 徐寿这个妖孽再次转行，成立了一个化学研究所，专门研究一种不会冒黑烟的新型火药：无烟火药。 好年先生的专利其实早被李杰给打劫了，李杰还是让他成立了一个橡胶研究所，先改进绝缘橡胶电缆，再研究一种叫轮胎的兔子。 小西门子的水平虽然不如他哥哥大西门子厉害，李杰也让他成立了一个电器研究所，专门研究日常生活中需要用的的各种小电器。 李杰还下令在内阁下面新成立一个保密局，将所有的兔子都列为最高机密，由徒弟马立克亲自掌管。 李杰声色俱厉，只要有一只兔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就要像当年吊死那样小海盗一样，吊死失职人员。 春节过后，天气渐渐转暖，万物复苏，北金水河畔的杨柳开始吐绿。 达科达人也慢慢打起了精神，开始忙碌起来。 灯泡发明之后，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被列为军事机密，没有立即用于民间照明，只能用于军工生产。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运营后，鹏城大坝另一个功率更大的发电机组开始投入运营，优先保障军工生产。 火炮生产车间也逐渐完成蒸汽动力向电力生产的转变，各种铣、镗、钻等机床有了电机驱动，作业更加流畅，用力更加均匀，产品残次率更低。 在电灯泡的照明下，工人们也在历史上第一次实行三班倒的24小时工作制，火炮生产车间的机器昼夜不停地运转，生产250到350毫米克虏伯大口径滑膛炮，效率是以前的6倍。 大炮源源不断输送到金山湾、南澳湾炮台，开始构筑新的要塞工事。 达科达甚至开始生产自己研发的新型武器：60迫击炮！ 由于炮兵骨干在沿海防御中损失太多，春节期间，姚莹怀着极为悲壮的心情，不顾年老多病，一直吃住在金山炮兵阵地上。 一饼阵亡后，他心如刀绞。 他要进一步完善、加固金山湾炮台，就像当年在台湾抗击阴军侵犯一样。 他的儿子姚慕华本来三十多岁了，在学校里教汉语，这时也被他逼得改了行，入伍当了海军，还改了一个名字叫姚一刀。 他暗暗发誓，迟早要还给麦力哥一刀。 和姚莹持相同想法的还有魏源、德峻，他们的儿子从此都走上弃笔从戎之路，一个当了炮兵，一个当了骑兵。 一些被击沉的战舰也被打捞出水面，进行修补。 凤凰城蒸汽造船厂开始建造第一艘铁甲战舰。 麦力哥的铁壳战舰只是在50公分厚的橡木上面蒙上一层一到两公分的铁皮。 达科达的铁甲战舰因为有李杰的指导，在50公分厚的橡木外面加装了3到5公分的熟铁甲板，对炮弹的承受力更强。 为了让更多的洋长工死心塌地为达科达卖命，李杰在萨顿庄园频频接见来自埃兰、铺路石、一打利的移民领袖。 他一一做出具体承诺，或者是交易，尽量把他们暂时绑上达科达的战车。 大批掌握一定数学知识的铺路石人、埃兰人、昔班尼人、一打利人加入炮兵。 炮兵终于又紧急训练了三个营，步兵也训练了7个营。 还有一批老兵神枪手重新入伍，组建了达科达自己的狙击手部队：毒蛇连。 短短三个月时间，达科达合众国的战备工作终于缓过劲来了。 李杰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令将西部沿海各炮台还剩下的10门88毫米线膛炮陆陆续续转移到东部战区，准备狠狠收拾麦力哥大兵。 他要为李约翰在沃兴顿的谈判增加一些筹码，战绩和斩获才是最好的筹码。 他还要用事实说明，求和和妥协都是基于实力的一种艺术，并不是投降。 第123章 吓死吓不死狙击团 “夏酋长，马酋长，你们赶快把你们的部落人马往后撤退，我争取再拖上十天时间。” “不行，夏延城也是和朋友联合居住的地方。我夏问天绝不出卖朋友。要死一块死。” “对，我马疯子是头疯马，但不是怕死的马，和达科达同生共死。” 3月底，太行山东麓夏延城一片兵荒马乱。 曾经的鼻涕虫黄飞鸿现在很有大将风范，想独力断后，遭到几个部落首领的拒绝。 “那你们先把部落女人和小孩先撤走。” “好，这个我们听你的，免得让白人畜牲割了头皮。” 东部战区司令黄飞鸿现在心里很感动，眼睛布满了血丝。 但是大敌当前，他顾不上矫情，匆匆向夏延部落酋长夏问天和野马部落马疯子交代了几句，就开始督促士兵加强城防工事。 由于兵单力寡，他被迫放弃了佛山城，聚拢1千残兵败将到了这里，依靠夏延部落和野马部落重新组织起防线。 很快，麦力哥的一万三千大军又像一群令人讨厌的野狗，围了上来。 黄飞鸿没想到，麦力哥又出动了整整4万陆军来攻打达科达合众国，这几乎是它们常备军的三分之二。 他更没想到，麦力哥又出了一个叫吓不死的枪械天才，为麦力哥陆军研发出了比柯尔特步枪性能还要略胜一筹的吓不死击发枪。 所幸，夏延部落酋长夏问天和野马酋长马疯子还比较仗义，关键的时候又给他提供了两千后备兵员，让他稍稍能够喘息一下。 4月1日，随着大批居民撤出怎么延城，夏延城一片风声鹤唳。 达科达政府总理兼战争部长李杰，亲自带着5千援军和一批新锐武器突然到了夏延前线。 一阵简短的问候之后，黄飞鸿连忙向他汇报：“师父，根据情报，麦力哥陆军专门招募民间志愿兵神枪手，组成了一个叫吓不死的狙击团，使用最新研制的吓不死步枪，枪法出奇的精准，解天培司令就是死在他们手里。我们的步兵现在实在有些害怕……” 李杰冷哼一声：“怕个屌！什么狗屁吓不死！遇到我们达科达毒蛇和雄鹰都得死，我这次过来，专门带了猎杀对方狙击手的毒蛇连和雄鹰连。” 听取了徒弟黄飞鸿的汇报后，李杰觉得当务之急是把士气提起来，然后再想办法破敌。 他先把手下的营长们召集起来打气： “各位营长，你们立即告诉手下的兄弟，麦力哥现在也不好受，他们连年征战，国库已经空了。吓不死击发枪在骑兵中的普及率只有三分之一，在步兵中的普及率还不到四分之一。我这次过来，也带来了专门消灭对方神枪手的利器。” “记住，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我这次过来，不是带你们打败麦力哥，而是狠狠羞辱麦力哥，让他们认识到谁是大爷……” 在达科达开国总统李杰的一阵鸡血灌输下，前线将士士气很快又拉满了，准备好好羞辱羞辱麦力哥陆军。 不过，李杰说的大部分是事实。 麦力哥政府现在没钱，所有的步枪让枪手们自己掏钱去购买。 好多麦军枪手们为了省钱，放弃了售价高达60麦元的吓不死步枪，选择了只要10麦元的前膛枪。 否则，黄飞鸿功夫再高，也早黄了。 “轰轰轰……” 4月5日，麦力哥南路军集中100门青铜大炮对着夏延城外围阵地进行猛轰，主动掀开了进攻的序幕。 这一天，李杰没有理他，他狂任他狂，只是让城外兵力逐渐收缩到城内。 第二天上午，麦军又集中炮火轰塌了夏延城南边和东边数百米城墙，打开了好大的两个缺口。 李杰还是没有理他，他炸让他炸。 6千麦力哥步兵很快兵分两路，沿着两处城墙缺口开始蜂拥入城。 “炮兵营，开火！” 随着大量敌军进城，李杰终于有反应了。 城内隐忍多时的30门75毫米老式滑膛炮对准两处缺口一齐开火，在入城处形成两道地狱般的火力网，无情吞噬又白又高又大的麦军士兵。 少数侥幸通过火力网的麦军士兵前进不到100米，也很快被城内埋伏的步兵一枪放倒，就地投胎。 城外的麦军炮兵赶紧上前，企图进行火力压制和火力支援。但是他们的大炮一露头，就受到一阵莫名其妙地炮击，很快损失了20门大炮。 原来李杰在夏延城西山头上部署了10门新型75毫米山炮，这些大炮射速是对方的三倍，又居高临下部署，射程也比对方远了三成以上，自然是狠狠阴了对方一把。 麦军炮兵指挥官连忙调来40门大炮，进攻城西山头上的达科达炮兵阵地。 西山头附近另外一个山头上又冒出10门88毫米新型山炮。这山炮比麦军的100毫米滑膛炮打得更远，而且又快又准又狠。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达科达炮兵很快把麦军炮兵炸到万里云霄外，和自由女神亲吻去了。 麦力哥也有变态的达尔格伦巨炮，可惜因为太过笨重，只能装在沿海要塞处或者大型军舰上，远水解不了近渴。 “行行好吧，给我再补一枪。” “求求你们，别扔下我。” “救救我，我的孩子才两岁……” 到了下午四时，城外的麦军士气一落千丈，开始向后撤退，留下一地伤兵在那里哀嚎。 “杀啊！” 达科达哪里肯放！马立克率领6个营的步兵开始反冲锋了。 这家伙好久没有在战场上大显身手了，一出手就杀得惊魂未定的麦力哥陆军节节败退。 麦军在炮战中吃了一个大亏，再次拿出吓不死狙击团这个王牌进行阻击，掩护主力撤退。 随着狙击团的出手，很快有一些冲在前面的达科达士兵中弹倒地。 “轰轰……” 李杰早已预判了对方的预判，出动了雄鹰连，用最新的60迫击炮精准猎杀对方的狙击手。 吓不死击发枪虽然威力强大，但有一个致命弱点：每开一枪，就会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相当于向对方自报家门。 哪里冒出的黑烟多，哪里就会遭到达科达雄鹰连迫击炮的重点关照。 等到对方的黑烟慢慢消散，毒蛇连老兵狙击手又投入了战场，对对方狙击手进行精准猎杀。 达科达之所以能立国，就靠神枪手打败了螺丝堡的维特总督，掘得了第一桶金，还降服了昔班尼的罗纳尔多，让西方的公牛俯首称臣。 毒蛇连的退役老兵可都是达科达军队的神枪手！说是打左眼，打中右眼就不能算斩获成绩。 吓不死狙击团很快被打死打伤一大半，吓了个半死。 狡猾的南风部落本来派了两千部落骑兵前来参战，见阵势不对，赶紧抛弃了麦力哥大兵，溜之大吉。 到了傍晚的时候，夏延部落酋长夏问天和野马部落酋长马疯子各带一营骑兵跟进追击，杀得麦力哥陆军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这一天，注定是麦力哥大兵魂飞胆丧的一天。 这一天注定是麦力哥大兵心里终身难忘的一天，吓不死步兵团也吓死了。 参加进攻夏延城的一万三千麦力哥陆军几乎全军覆没，逃回佛山城的还不到一千人。 4月10日，黄飞鸿率领4营步兵和一营炮兵收复了空空如也的佛山城。 麦力哥大兵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早日逃回米西河西岸。 有人突然想起英国人说过，达科达的陆军天下无敌。 也有人想起英国人还说过，组织起来的达科达人是惹不起的。 李杰见前线局势稳定下来，决定提前返回鹏城，主持大局。 李杰分析，达科达军队如果要重新进占800公里外的马城，达科达军队后勤补给压力大，反而不利于将来夺回江北省。 而麦力哥陆军现在已成惊弓之鸟，估计也不敢坚守马城，还不如让马城暂时成为真空地带或双方的缓冲地带。 李杰让黄飞鸿再向前推进一百多公里，建立一、两处警戒阵地即可，主力全力保障修好从夏延通向佛山的铁路。 李杰也给了马立克一项任务，让他将3营步兵和3营土着骑兵统一改编成达科达民族解放军，去协助逆徒红云，将麦力哥人赶回米西河东岸去。 他要尽可能给麦力哥制造恐慌，为徒弟李约翰的谈判增加一些筹码。 对于李杰来说，推进鹏城率先完成电力革命比前线的胜利更重要，他要回去落实各项革命成果。 一旦鹏城率先完成电力革命，达科达不再是借车超车，而是造飞机超车了。 自从得知李杰要向敌人妥协后，红云这个逆徒极为不满，竟然公开宣布，和曾经的师父割袍断义、恩断义绝。 他还带着一帮苏族部落首领共同宣布，从此退出达科达合众国，成立达科达王国，自任国王。 好多人都笑了：北麦大陆竟然出现了两个叫达科达的国家！究竟谁盗谁的版？ 红云还将妹妹的尸体火化后，从马城带回了达科达部落老家，以示对李杰和中央政府的失望之心…… 外人都以为，红云心里现在对李杰是失望透顶，怨恨至极，达科达合众国和达科达王国的关系恐怕是破镜难圆了。 红云是想作给外人看，还是真的想和达科达合众国一刀两断？李杰现在也无法判断，也懒得和他解释。 李杰觉得，红云这个逆徒以前多乖巧啊，现在纯粹是青春叛逆期，也许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好了。 他帮红云其实是想恶心恶心对面的麦力哥，万一以后对方在谈判桌上拿民族解放军的军事行动说事，他就往达科达王国身上一推：彼达科达非此达科达。 他觉得，逆徒也是徒，红云最起码应该有为师父背锅的觉悟和义务吧？ 第124章 殴洲大采购 “立整……向右看齐……稍息……” 1854年5月15日，一支由4艘商船组成的船队在铺路石莱茵河畔的埃森码头停靠。 船上迅速走下1000名15岁的少年和500个8岁左右的儿童。 这些人大多是黄种人，少部分是白种人。他们随着领队官员的军事化口令，都像军营的小兵一样，在码头上站得整整齐齐，引起许多过往商船水手们的围观，也引起一向注意纪律和服从的铺路石人的好感。 两天后，在教育部长德峻和驻铺路石大使光照的带领下，这些青少年和儿童被陆陆续续送到了铺路石的首都柏林、但泽、科隆、汉堡等城市，或务工或留学。 务工人员由德峻部长亲自安排，留学人员由光照大使亲自照顾。这批小学生中间，不仅有李杰的儿子李鹏举，还有马布里、刘易斯、一饼等达科达开国功臣的小孩。 蒙古人德峻的儿子志润都16岁了，也在这些人员中间，专门学习西方骑兵战术。 他们瘦小的肩膀上都肩负着达科达合众国卧薪尝胆、一雪前耻的历史使命。 与此同时，在铺路石留学满6年的学生，在铺路石各工厂、船厂务工满3年的工人也收到命令，从各个城市向埃森港集合，准备归国。 这些年来，达科达始终坚持和殴洲强国铺路石王国合作，培养了一大批具有近代科学知识的技术人才，也培养了一大批掌握先进工业制造技能的产业工人。 土豪达科达要开始健全自己的工业体系，特别是军工体系。 期间，贸易部长龚橙低调地来到埃森市克虏伯公司，和火炮大王克虏伯进行谈判。 “克虏伯先生，把你的厂子和专利都卖给我吧，5万两金子。” “不行，这厂子可以给你，但专利是我的生命。” “你好好看看，在上次的轮蹲博览会上，整个殴洲都没有人买你的大炮。除了我们达科达合众国，你没有一个像样的合作伙伴。你除了专利，一无所有。”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螺丝人对我的大炮已经表现出深厚的兴趣了，开始下订单了。” “再好好瞅瞅，我这里的5万两金子比火山还亮。” “我的专利比10座火山还耀眼。” 财大气粗的龚橙一心想收编克虏伯，由于急于求成，反而引起对方的反感。 但是为了达科达，他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和对方谈判。 “克虏伯，做人不要太贪心，没有达科达对你的支持，你现在已经被莱茵河的鱼啃光了，连骨头都不剩，根本不会活蹦乱跳的坐在我面前。” “我还是老规矩，大炮优先卖给达科达，连铺路石都不行。” “那也得等铺路石那个瞎眼的国王认可你的东西才行啊。听着，这是十万两金子，价值两百多万麦元，把你的厂子、大炮、工人和专利都买了。实话告诉你，我们老板早知道你这个锰钢配方，我老板还知道一种更好的精钢配方……”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金子自然能让洋鬼子愉快地推磨。何况，龚橙在不经意间揭露了对方的底牌。 龚橙的老板是谁？那可是从后世过来的超级作弊分子、海盗杰克，抢劫了好多天才的想法，克虏伯的配方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龚橙揭露了自己的秘密，克虏伯一下子泄了气：“等一等，制造一流的火炮是我毕生的心愿。那些大炮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必须跟着厂子一起去达科达，让我的传统在我的作品上延续下去。” 龚橙鄙夷道：“早说不就结了？哪来这么多废话！比莱茵河的水还多。” 5月底，克虏伯火炮工厂最后一批设备和人员装上达科达的轮船，扬帆起航。 为了保险起见，防止麦力哥人在中途使坏，他们没有横穿大西洋经麦洲沿海回国，而是顺着非洲海岸线，经马达加斯加横穿印度洋，到了和达科达人关系相对较好的喝得兰人控制下的南洋，休整一段时间，再启程返回金山港。 与此同时，达科达前总理汤鹏和驻阴大使布鲁斯带着一支由15艘商船组成的船队来到西殴各港口。 达科达人卸下粮食、帐篷、布匹、缝纫机甚至是已经有些落后的步枪，准备换回一些大马力的蒸汽机、轮船甚至是军舰。 为了防止和麦力哥的和谈陡生变数，达科达政府这次算是倾巢出动，恨不得把昔班尼的公牛都训练会说外语，出来采购。 由于阴发两国正和俄国、土耳其全力争夺克里木半岛，战争越打越大，好多国家都卷入这场战争，达科达的这些商品很畅销，大约换回了500万元。 同样因为打仗，殴洲轮船价格上涨了三成以上。达科达人跟傻子似的，眼皮不带眨的，为了提到现货，轮船往往加价五成，遇到一些来不及卸货的大轮船，干脆连船带货一起买回达科达。 一大帮黄种的或者白种的达科达人员以各种杜撰出来的贸易公司的名义在殴洲各国疯狂扫货，每装满一轮船，就拉回达科达。 但是新型军舰极为紧缺，就是价格翻倍也很难买到。布鲁斯几乎跑遍西殴各国，最后总算在喝得兰和铺路石买回4艘性能一般的铁壳军舰。 船队回国的时候，同样选择了非洲和亚洲航线。 在经过广州的时候，达科达船队把军舰上那些过时的大炮卖给了广东官府，然后又拉了一批移民回达科达。 达科达现在不缺这些过时的大炮，只缺大轮船，只缺移民。 此时大清已经爆发了太平天国起义。洪大教主已经攻占南京，席卷扬州、镇江，大清朝的江南半壁江山开始崩塌，不光是穷人，就是富人都想逃到越来越让人向往的达科达。 在李杰的安排下，伍崇晔亲自回国一趟，让大清首富伍崇曜高价购买了一批洋轮，七凑八凑，总算又往达科达输送了10万移民。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布鲁斯这次带领船队经过南非东南角的时候，达科达开国元勋刘易斯低调地带了一连武装人员留了下来，进入茫茫非洲大草原。 在达科达陆海军和麦力哥血拼的时候，刘易斯一直在太行山以南镇守所谓的生态保护区，防止麦西哥人和科帕奇人从侧翼偷袭达科达。 等刘易斯回到鹏城时，发现战争已经结束了，老战友一饼战死金山湾外海，马布里战败北部湾，达科达被迫割地赔款。 他嚷着要为一饼报仇。 李杰没办法，只好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让他去接应前几年已经到南非的开拓人员。 大约三年前，小罗纳尔多已经派华西矿业公司的一百多人从当地土着祖鲁人手里买下了一块大约两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建立了一个农场，养了一些谁也不要的牛。 这也是当年李杰留下的杰克的愚蠢之一。 刘易斯这次来，是要在阴沟郎人、土着人和喝得兰人三方势力环绕下，再建立一个坚不可摧的刘易斯堡，悄悄整出一个金山来，帮助达科达迅速回血。 李杰告诉他，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好发大财。 第125章 沃兴顿谈判 1854年5月20日，麦力哥首都沃兴顿。 达科达合众国外交部长李约翰西装革履来到这里，同麦力哥国务卿威廉?马西进行第三轮谈判。 他诚恳地说道：“马西先生，我们愿意赔偿4千万麦元，外加割让江北省的土地，已经很有和平诚意了。” 马西一脸坏笑：“不好意思，约翰先生。我刚收到最新消息，我们的陆军已经攻下了佛山城，你们所谓的整个江北省和广东省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你们必须吐出洛基山脉以东全部土地，外加5千万麦元。” 李约翰尽管西装革履，尽管彬彬有礼，尽管能讲一口流利的阴语，仍然改变不了任人宰割的身份。 听到佛山沦陷，李约翰心里咯噔一下，咬牙说道：“我们可以继续在金钱方面上作出让步，但是广东省是我们的底线。” 马西冷哼一声：“那你在这里继续喝咖啡吧，我请客。稍晚的时候，麦力哥的大炮会告诉你，我们的底线在哪里！” 麦力哥谈判代表趾高气扬地拂袖而去，留李约翰等人在那里品味咖啡的苦涩。 在麦力哥人看来，疆土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而且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达尔格伦大炮射程之内。以黄种人为主体的达科达注定要匍匐在达尔格伦大炮的威力之下。 李约翰内心确实很苦、很无奈。 那个龚橙外长简直是一个坏种、一个坏橙子。这家伙因为害怕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留下千古骂名，撂挑子不干了，也没有人愿意坐他扔下的烫屁股位子。 但是好多工作还得继续，达科达迫切的需要喘上一口气。如果李约翰不出面，他师父李杰将不得不亲自出面，以政府首脑之尊与麦力哥签订耻辱的条约。 魏源带来的大清知识分子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妥协，不会变通，不知道外交就是一门基于实力的妥协艺术。 虽然他们被迫在国会上同意了李杰的妥协方案，他们不敢骂李杰，但是骂骂李约翰这个小汉奸还是可以的。 因此，李约翰是在举国一片骂声之中，戴着三千尺高的汉奸帽子踏上耻辱的签约之路的。 临走的时候，师父李杰给他的底线就是，割让江北省，加上至多5千万麦元的赔偿。 如果谈判破裂，大不了再回去，那2千万麦元的退兵费算是打水漂了。 但是这至少能给达科达争取至少十个月的缓冲时间，也不算是完全打水漂。 有了这10个月的时间，达科达可以从殴洲购买大批军舰和大炮，主要军工厂将完成从水力、蒸汽动力向电力驱动的转变，大炮的生产会基本满足沿海要塞的需要，达科达金山湾内的船厂还可以造出至少3艘铁壳战舰和6艘飞剪船。 达科达还可以从大清再运回10万人以上的移民过来。达科达的铁路可以从夏延城修到佛山城，达科达陆军向前线输送兵力和给养更为便捷高效…… 虎卑其势，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李约翰清楚地知道，他师父这个海盗船长从来没有放弃海盗原则，从来没想过真正的要投降。 在佩里撤军之后，财政部为李杰筹措了整整1个亿的资金，其中3千万交给李约翰作为赔款的尾款，3千万让新任贸易部长龚橙带着，到殴洲扫货；1千万元作为军工生产经费，还有3千万元作为后备金，防止和麦力哥再次翻脸。 这些年，达科达赚了不少钱。其中淘的金子就快值一个亿了，光是在巨鼠洲都赚了5千万科元。5千万赔款只当这几年在巨鼠洲的投入喂袋鼠了，打水漂了。 这些年，达科达光是卖粮食和药品，也赚了四千万元，只当这些钱是喂狗了。 达科达真的不缺钱，而是缺时间。 李约翰在沃兴顿喝咖啡的时间越长，对达科达越有利。只要麦力哥不立即出动海军封锁达科达海岸线，他怕个卵子！ 只是这样一来，李约翰头顶上的“汉奸”这顶帽子更沉重了，比孙猴子头上的五指山还沉…… 6月初，麦国总统皮尔斯突然收到一个不幸的消息：麦国陆军在佛山以北受到毁灭性打击，损失一万多人马，陆军最引以为傲的吓不死狙击团几乎全军覆没…… 他赶紧将国务卿马西、战争部长戴维斯、财政部长格里和海军部长多宾等人找了过来，商量对策。 戴维斯首先说道：“总统先生，陆军真是有点靠不住，给他们那么多新式步枪还打不过黄种人。真应该把那个吓不死的步枪改个名字，叫吓得死。” 皮尔斯皱眉道：“戴维斯，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是战争部长，你说该怎么办？” 戴维斯答道：“或许应该让佩里将军再打回去，利用咱们的海军优势，继续封锁他们的海岸线，用咱们的达尔格伦大炮吓死他们这些野蛮的黄种人。” 海军部长多宾连忙说道：“总统先生，佩里可以回去。但是海军损失比较大，人员修整和舰船补充还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等他们再次到达南澳湾，可能快到年底了。我说的意思是，到那个时候，达科达从殴洲进口的大批军舰和大炮已经回来了……” 国务卿马西不由抱怨起来：“唉，佩里真是个蠢货！他真不该回来的，应该继续封锁达科达海岸线，让他们跪地求饶。” 财政部长格里说道：“各位，我提醒一下，打仗就是烧钱。我们的国库除了一亿多元的债券凭证外，一无所有。要不是佩里带回来的2千万麦元，咱们真的已经揭不开锅了。北方的那些杨基佬一直在看咱们笑话哩。他们宁愿让钱发霉，也不买政府债券。” 皮尔斯问道：“如果我们不和达科达缔结和约，继续打下去呢？” 格里答道：“很遗憾，总统先生，咱们现在即使有了这2000万麦元，如果要打仗，恐怕也只能再支撑两个月，光是一支吓不死步枪都得60麦元。” 皮尔斯又问道：“陆军有没有把握守住佛山城？” 戴维斯答道：“总统先生，现在前线陆军损失已经有3万人了，超过了整个麦西哥战争损失人数。北方杨基佬已经不大愿意再应征入伍了。再说，这还要看后勤的补给力度。陆军现在的补给线越来越长，能不能打下去，还得看海军的支援力度。” 多宾说道：“我说戴维斯，别再让咱们海军往坑里跳了！海军去年在堪萨斯河损失十多艘军舰，才帮忙把补给线延长到马城。造船厂的工人们现在还欠着钱，正在闹罢工哩。现在军舰生产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前线损失的速度。” 大家商量半天，感觉这一仗也是打得有点大，麦力哥的财力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还是见好就收吧，至少把堪萨斯河以北的土地都抢了回来。 6月10日，李约翰终于和麦力哥国务卿马西在沃兴顿签订了停战协议。 双方约定，达科达共赔偿麦力哥4千万麦元军费，另外向南方农奴主购买价值一千万麦元的棉花、烟草、白糖和朗姆酒；双方在佛山以北50公里实现停火，达科达放弃对江北省的所有权。 双方都有让步，也都留有伏笔。 向南方农奴主们购买农产品是李约翰主动提出来的。 他要让支持这场战争的北方大财团、大资本家们知道，他们是在为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南方红脖子奴隶主们打工。 双方都没有提苏族、南风、夏延、野马等印第安人部落的处理问题，也没有划分江北省土着部落疆界。 大家都准备在恢复体力的时候再干他妈的一仗。大家都只相信，疆土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此后，麦力哥赶紧在米西河西岸成立了第32个州：明州。 达科达政府也没闲着，放任名义上和达科达政府分道扬镳的土着骑兵，四处骚扰，让麦力哥的扩张自此止步于第32个州。 这些土着骑兵时而叫民兵，时而叫解放军，时而叫志愿军，除了军装和达科达政府正规军不大一样，其他编制、武器和战术和达科达正规军几乎一样。 达科达从来没有真正的停战，白人再想在密苏江流域扩张势力，比吃屎还难。 相反，它的陆军还得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土着人又杀回了米西河东岸。 谁也没想到形势现在颠倒过来了，白人不再是土着人的梦魇，而是土着人成了白人的梦魇。 一条大河波浪宽，却挡不住土着人小小的独木舟。 第126章 凤凰涅盘 1855年5月初，金山湾周围，一片生机盎然。 金山湾西边梦幻城附近的金山上，曾经的淘金小木棚、帐篷被一幢幢海边别墅代替。因采矿而被挖得千沟万壑的地表已经被填平，上面覆盖了绿油油的草坪。 野葡萄随着远处的丘陵起起伏伏；从大清移栽过来的桃、梨、海棠开始挂上精灵般的小果实；柿子、石榴正撒欢儿的竞相开放…… 来自大清的移民感到一种故乡的亲切,心安处即家乡，不过如此。 金山湾北边和东边的远地震带区域，又新建了一个埃森城和一个科克城，专门安置来自铺路石和埃兰的熟练技术工人。 在凤凰城海岸线蜿蜒的滨海公路两旁，一排排橡树、梧桐树正在争相吐绿，成片的枫树林和槐树林披红挂绿，分外妖娆…… 一切都展示着，这个曾经容纳上万白人的淘金小镇已经实现了凤凰般的涅盘。 一切契合李杰最初对这个小镇的设计。 为了致敬李杰，一向富有浪漫气息的昔班尼人，不顾李杰本人的反对，在凤凰城广场设计了一组雕塑。 这是以一群昔班尼斗牛士的狂野形象为底板的雕塑，其中为首的骑手是个东方脸，造型最为夸张，跃牛扬鞭，鞭子上还有李杰嚣张的名言：“我最喜欢被抢劫了！” 这不是大家曾经喜爱的海盗头子、杰克船长，还会是谁！ 随着金山矿业公司的最后一个采矿分公司迁移到太行山以东的佛山，金山真正成为了历史名词，成为淘金客永不磨灭的记忆。 十多年间，它为达科达直接贡献了价值三千万元的金子，间接贡献了三千万元的金子。 换句话说，金山的六成黄金财富留给了达科达合众国，这相当于大清政府当时一年的财政收入。 正是靠着这些金子，达科达全世界的买买买，买来了代表工业文明的蒸汽机、机床、轮船、火车、步枪、大炮，甚至是刚刚面世的电报、电梯，以及他们的生产线和专利。 正是靠着这些金子，达科达又从全世界拼命地移移移，硬生生在在北麦洲第一强国麦力哥的后花园，重新建立了一个以华人为主体，以华人、土着人和昔班尼人联盟为基础的国家。 正是靠着这些金子，达科达已经有了大功率发电机、电动机、电报机，甚至是电话机，悄悄抢占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先机。 也可以换句话说，因为李杰带人挖光了金山的金子，麦力哥至少了损失六千万麦元的金子，少接纳的移民在一百万人以上，其中包括许多具有一定种植技术和制造技能的殴洲移民，它的人口增长也比历史正常进程慢多了。 麦力哥虽然强迫达科达签下屈辱的城下之盟，但是它也没有占多大便宜。 相反，它国库里面擦屁股都嫌疼的债券变得更多了，北方工商业主和南方种植园主之间的矛盾更突出了。 5月8日，是达科达第一艘自主建造的铁甲战舰列装的日子。魏源总统、李杰总理特地邀请火炮天才克虏伯上舰参观。 李杰面有得色：“克虏伯先生，你看看，这是我们徐寿和华衡芳工程师联合研制的‘复仇’号铁甲巡洋舰。” 克虏伯吃惊道：“太不可思议了，看来我的大炮还得改进。用你们华人的话来说，魔高一尺，要道高一丈。” 李杰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们铺路石人的能力，至少可以改进黑火药，适当提高一下射程吧。” 克虏伯答道：“总理先生，徐寿先生已经开始尝试这方面的研究了，他不仅是电动机方面的天才，也是火药方面的天才。” 李杰点了点头：“好吧，也许你可以在改进军舰装甲方面再动动脑筋，否则太不能显示出你犹太人的聪明才智。” 克虏伯答道：“总理先生，我可以将生产大炮的铸钢用到这军舰上。” 李杰装逼地摇了摇头：“不，克虏伯先生，你的铸钢技术已经落后了。” 克虏伯自负地答道：“总理先生，我可以保证，我们的铸钢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复合钢，比阴国的更先进。” 李杰淡淡地说道：“克虏伯先生，你们的精钢实际上是一种锰钢，强度只是普通钢材的两倍。我听说，还有一种镍钢，只要把比例控制好了，强度可以达到锰钢的两倍，而且比锰钢更有韧性，更耐火药的腐蚀……” 克虏伯不由一惊：“总理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专业的技术问题？” 李杰继续装逼：“我不懂技术，但我听说过一些技术。我不会逮兔子，但知道哪里有兔子。” 克虏伯立即低下半个身子，无比谦虚地问道：“请问总理先生，那镍矿在哪里？” 李杰答道：“就在徐寿的实验室里。我正在建一座大楼，准备以你的姓氏克虏伯命名。等你把新型镍钢研制出来，这座大楼就是你的了。 克虏伯喜出望外：“一言为定。” 一年后，克虏伯和徐寿密切合作，终于提炼出第一批镍钢，虽然强度只是提高了两成，但是克虏伯大炮的威力因此又提高了两成以上。 此时，包括北部湾在内的达科达沿海要塞全部重建完毕。所有的岸防炮都换成了后膛炮，不是120毫米线膛炮，就是200毫米以上的新式滑膛炮。炮弹都从圆形铁丸变成圆锥形的高爆弹，名字也从“暖洋洋”变成“喜洋洋”。 在克虏伯这个妖孽和华衡芳少年天才的共同努力下，所有的岸防炮都安置在设计精巧的滑轨之上，十分方便调整水平射击方向，也可以随时调整射击角度，还能实现自动供弹，射速和爆炸威力比以前提高一倍，射程提高一半。 曾经被摧毁的造船厂、炼钢厂也以更大的规模实现重建。北部湾地区，以卡尤斯部落酋长西尔斯命名的西尔斯市也新建了一个炼钢厂、蒸汽造船厂和火车机车厂。 海军重新组建了以2艘铁甲巡洋舰为核心的海上力量，在南澳海军基地和皮鲁利马港之间定期巡航，争取给达科达提供更多的预警时间。 达科达的商船越造越大、越买越大，排水量从6000吨级起步，很快突破一万吨，数量也很快恢复到80艘。 达科达又开始全世界的买买买，拉拉拉。每年储存的高品位铁矿石达到30万吨以上，还有一种谁也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红土也高达5万吨以上。 从鹏城到金山、南澳、佛山的电报线路全部投入运营，鹏城的电话线也开始在莲花宫试运营。 达科达的疆域越来越大，但是因为有了铁路、电报和电话，各个省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第127章 撵走钉子户 1857年上半年，经过一年的大规模城建运动，一大批标志性大厦在金山湾区拔地而起。 除了造炮的霹雳大厦，卖缝纫机的织女星大厦，卖水泥的拉法基大厦，卖电报机的闪电大厦，卖橡胶的好年大厦…… 因为达科达和麦力哥开战，柯尔特在麦力哥的利诱下，又回到了麦力哥效力。 达科达没有强行挽留。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与此同时，有更多的人才继续从麦力哥来到达科达寻梦。发明电梯的天才奥的斯就带着他的专利从麦力哥跑到了鹏城，寻找机会。 因为麦力哥国内一直把交流电当成洪水猛兽，让奥的斯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而达科达成功证明了交流电不仅很强大，还很廉价、很安全，为奥的斯提供了最可靠的发展平台。 达科达的优先、质钢材也可以帮他生产更有韧性、更耐磨的钢丝缆绳，让他的产品更安全可靠。 等他到了鹏城之后尴尬地发现，来自铺路石的小西门子已经在电梯领域捷足先登了，几乎每个建筑工地都在用电梯做的塔吊运工运料。 不过，达科达政府还是对奥的斯敞开胸怀，让他和小西门子合作，共同成立了一个西奥公司。 政府甚至出资在金山湾建了一座29层高的西奥大厦，安装上透明全景观光电梯，帮助西门子和奥的斯向世界推销自己的产品。 达科达把他们当成电力革命的旗帜。他们也把达科达当成了创业的招牌。 当然，华人也有自己的大厦拔地而起，什么动力大厦、电力大厦、铁路大厦、远洋大厦、钢铁大厦、神农大厦…… 达科达的大厦越建越多，越建越高，不断刷新摩天大楼的最新定义。 这些大厦见证了达科达合众国已经后发先至，迅速跨入第二次工业革命新时代，见证了达科达合众国在遭受1853年的惨败之后，已经完全浴火重生。 达科达还有一些重大发明的兔子，因为保密的需要，暂时没有向外示人。 在达科达政府的暗中支持下，马立克和红云率领的达科达民族解放军，终于将麦力哥人完全逐出密苏江流域。 夏延、野马，甚至是南风等许多曾经宣布脱离达科达合众国的土着部落重新宣布效忠达科达合众国。连带着被这些部落控制的广东省、江北省重新回到达科达的怀抱。 在五大湖区苟延残喘的肖尼、乔克托土着人，在米西河东岸饱受白人欺凌的切诺基、克里克土着人开始派人向达科达输诚。 曾经始终桀骜不驯的科帕奇部落也派人向达科达示好。 他们表示，不再袭击达科达的一切人员、设施和财产。只要达科达每年给他们一点粮食和枪支，他们就去帮达科达打那些上帝的选民。 达科达合众国也进一步调整了对土着的政策，宣布在北部和东部地区成立了一系列原住民自治区。有的是二级行政区，相当于市；有的是一级行政区，相当于省，面积从5万平方公里到100万平方公里不等。 达科达王国没有宣布回归达科达合众国，但是一直在接受中央政府的帮助和指导，对中央宣布成立的达科达自治区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达科达迅速的发展吸引了包括但不限于华人移民，人口迅速增加到了300万人。带有熟练工业技能的铺路石人很快超过昔班尼人和埃兰人，成为第一大白人种群，也受到达科达合众国的欢迎。 李杰在金山湾成立了一个埃森城，在鹏城、西尔斯城和天使城附近成立了柏林、但泽和科隆三个小镇，专门安置作风严谨的铺路石技术工人。 由于大力推广电梯，埃森城甚至盖起了29层高的摩天大楼，超过了曾经的梦幻城和凤凰城，成为金山湾的新地标。 1857年8月，达科达经过埋头苦干，终于修通了从金山到西尔斯的滨海铁路大动脉，相当于将金山湾和后世的温哥华湾连成一片。 昔日荒凉的额勒哥区迅速安置了来自大清的10万余移民。 达科达政府随即宣布，将额勒哥区及其以北，太行山也就是洛基山脉以西地区正式划分为龙江省、卡尤斯自治区和北海省。 波得兰的居民很快成为麦力哥人在太平洋东岸的最后一批钉子户。 他们在看到达科达的实力和决心之后，派出两位代表找到了龙江省新任省长姚莹。 一位代表说道：“省长先生，我想我们也可以加入达科达合众国。” 姚莹问道：“你们是土着吗？” 代表答道：“我们是额勒哥区最早的白人移民。” 姚莹若有所悟：“哦，你们是上帝的天选之子，你们应该回到上帝那里去侍奉上帝。” 另一位代表感觉受到了羞辱，恼羞成怒：“你如此蔑视麦力哥！麦力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姚莹轻蔑地问道：“你在威胁我吗？那我告诉你们，除了裤头之外，什么也不能带走！” 达科达人都清楚地记得，4年前，正是波得兰这帮人吃里扒外，在沃兴顿那帮扩张分子面前添油加醋，极力鼓吹，杨基佬才会支持皮尔斯派出海军对达科达合众国不宣而战。 正是这些楔入额勒哥区地区的钉子户向佩里的太平洋舰队通风报信，佩里才会派出军舰千里北上，奔袭北部海湾，俘获、击沉商船近20艘，让达科达蒙受了巨大损失。 随着国力的恢复，达科达在大力开发北方滨海地区的同时，也不再惯着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 港口、医院、农场、工厂和学校一律不接纳他们。在周围居民眼里，他们是绑匪和内奸的代名词。华人的商店连一个螺丝也不卖给他们。土着人逮着他们下场则更惨：往往会割掉他们的头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久以前，一些从小无法无天的波得兰人抢劫了几个在额勒哥区地区种植西洋参的华人和原住民。 不待龙江省的姚莹省长发话，旁边的西尔斯酋长就替天行道，带着大队人马将波得兰的镇子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就像当年白人烧毁土着人的家园一样。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西尔斯酋长现在对达科达政府格外信任，也格外忠诚，因为有了李杰和政府的帮助，他的部落人口终于又从原来的1万人，迅速回升到2万人。 中央政府还将他的地盘进一步扩大，成立了一个有6万平方公里的省级卡尤斯自治区。加上从其他地方又搬来一些土着人，他管理的民众已经达到了5万人。 他现在再不知恩图报，那还真是不如个苕！ 为了赖在波得兰，波得兰白人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想加入达科达，结果除了得到拒绝，就是羞辱。 200多家波得兰钉子户最终带着对达科达的满腔怨毒离开了波得兰。 从此，波得兰成为历史名词，可能比亚河也变成了华人口中的盘龙江。 达科达将在这条千折百回的河流上重新规划两个省级单位。江北和江西地区归卡尤斯自治区，江南和江南地区归龙江省。 第128章 被抢劫的爱情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上帝的选民竟然要和我们做朋友？” “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1857年10月初，鹏城街头议论纷纷。 麦力哥国务卿马西主动访问达科达，旨在解决两国贸易间存在的问题，希望达科达继续购买麦力哥的农产品。 达科达外长李约翰很快接见了马西，双方进行了坦诚又尴尬的谈判。 李约翰说道：“马西先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达科达在去年年底已经履行完毕和麦力哥南方奴隶主最后一笔棉花交易，我们之间的合作结束了。” 马西表示不解：“外长先生，咱们麦力哥的棉花是世界上最好的棉花啊？雪白雪白的。” 李约翰冷冷道：“但是你们的心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你们让奴隶种棉花，不让奴隶休息，不给奴隶工钱，上帝已经看不下去了。” 马西答道：“约翰先生，那是南方奴隶主干的事儿。我们还可以在其他领域合作，比如医药、电力、铁路……” 短短四年，时过势移，曾经和李约翰在沃兴顿谈判中的老对手、牛逼哄哄的麦力哥国务卿现在姿态低了许多。 李约翰很快粗暴地打断了马西的话： “马西先生，别在这里叨叨了。我只是郑重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我没有时间和你多废话。” “你应该清楚，奴隶制度是全世界人类文明的公敌，奴隶贸易是人类最邪恶、最肮脏的交易，在麦力哥废除奴隶制之前，达科达政府禁止本国所有公民和公司与麦力哥进行贸易。” 马西没想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对方的外长咄咄逼人，迅速站在道德的天花板上判了麦力哥死刑，他还不好反驳。 奴隶制是麦力哥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恶，叫胎毒，就连它殴洲不负责任的老爸也骂它。 这次谈判后，达科达政府很快向全世界重申了对奴隶制度和奴隶贸易不共戴天的立场，迅速在国际上引起共鸣——这才是文明国家的道德标杆。 达科达也在麦力哥日益紧张的南北双方之间又拱了一把火。 第二天，马西又请求和达科达政府总理李杰进行了谈判。 这一次，他主动抛出了橄榄枝：“总理先生，我们麦力哥政府愿意和贵国建交，只要你们停止鼓动印第安人造反？” 李杰笑问：“你有证据吗？” 马西答道：“他们使用的都是你们生产的柯尔特步枪和手枪。” 李杰双手一摊：“这不能说明什么！印第安人骑的还是你们送的战马哩。再说，你们现在造的也有柯尔特枪。” 李杰说的是另一个让对方尴尬的事实。北美土着人并没有马匹，他们所有的马匹都是在和白人战斗中缴获的。 马西不想和对方胡搅蛮缠，提醒道：“总理先生，你们真的没有必要干涉我们的内政。” 李杰答道：“我对你们的内政毫无兴趣，就像看到路边一头驴子和大象在交配一样。我只记得，麦洲是原住民的麦洲。” 马西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反对奴隶制呢？” 李杰答道：“因为这才是上帝的旨意，只有畜牲的国度才允许存在奴隶制。你们是畜牲吗？” 面对李杰的羞辱，马西也强硬起来：“好吧，你要是这么说，咱们就没得谈了。我们承认你们陆军的强大，但是海洋是我们的。” 李杰也露出了海盗嘴脸：“行，我刚好买了一杆秤，原本是准备称王八的，也可以称一下你们的份量。告诉你们的总统，准备好一亿麦元的赔款，否则我们达科达会自己来取的……” 李杰现在格外霸气，因为他格外有底气。 河东河西完全不需要三十年，三年就够了。已经缓过劲来的达科达绝对不会惯着麦力哥人。 就在前不久，徐寿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已经进一步改进了镍钢配方，可以让克虏伯大炮的强度提高40%以上，这是一个完全可以承受无烟火药巨大冲击和腐蚀力的强度。 李杰当时就想，如果将这种新型钢材应用到军舰上呢？ 马西灰最终一无所获，溜溜地离开了鹏城。 李杰像小孩一样屁颠屁颠回到萨顿庄园，嘴上还哼着首小曲：“今儿个真高兴，今儿个真高兴……” 曾经和他八字不合的梅丝德小姐刚刚辅导完两个小孩的功课。此时正若有期待地在庄园门口，不由很有兴致问了起来。 “总理先生，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我把麦力哥特使给骂回去了。” “骂个人就能让你这么高兴？我去找一打人来让你骂，用十种语言骂。” “我还威胁他了。” “那吐沫星子能赔偿我们的损失吗？” “我说了，如果不赔偿我们1亿麦元，我会派舰队将他们的沿海也炸乱。” “杰克，你真是个伟大的强盗。我为当初的话向你道歉。” 听说李杰要报复麦力哥，梅丝德非常激动，一边道歉，一边热情地伸出了双手，做出一个准备拥抱的动作。 李杰看了看比自己好像还高那么一点点的昔班尼女郎，碧玉炅炅双目瞳，黄金拳拳两鬓红，别有一种西洋的美，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是…… 梅丝德见对方没有回应，继续坦诚道：“杰克，我当时不该骂你是懦夫。” 李杰礼貌地回答：“你太客气了。没有你和所有达科达人的痛骂，我们就没有负重前行的动力。” 梅丝德又说道：“杰克，我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实力，什么叫底气。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人听。当你有实力的时候，你不需要说什么。” 眼前的梅丝德明显对李杰动情了，眉目一收一张，嘴角一抽一动，楚楚动人。 李杰咽了一下心中的口水，象征性客套了一句：“谢谢理解。呵——” 他虽然感动了片刻，最终还是打了个呵欠，装作困了的样子，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梅丝德气得双脚一跺，在后面不依不饶道：“杰克，你还是一个懦夫！心里有话也不敢对人说。” 李杰只顾往前走，冷冷抛下一句话：“小姐，我有义务需要向你说什么吗？” 梅丝德答道：“杰克，你给我站住。我尊重你对红雨夫人的感情。但是她已经安息了，难道你想让我们把遗憾都带到上帝那里忏悔吗？” 李杰不由一愣：“这……” 趁对方发呆的时候，梅丝德迅速从后面追了上来：“算了，我的懦夫海盗，我的懦夫总统，我的懦夫总理，还是我来吧。” 梅丝德是个典型的昔班尼女郎，性格泼辣，敢爱敢恨，抱着李杰的小脑袋就吧唧了一口。 这几年来，看着达科达重新兴盛起来，她开始相信李杰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几年来，她以教李杰两个小孩昔班尼语和辅助他处理昔班尼移民事务为由，一直赖在萨顿庄园和总理府，成了李杰的家庭老师和私人秘书。 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慢慢走进了李杰的生活，也走进了这个外表狂放、感情内敛的东方男人的精神世界。 让她略感失望的是，这个曾经搅动北麦风云，也曾让他父亲重新出山的牛逼人物，在感情上还是那么谨慎，谨慎得有些懦弱。 “嗯那——” 梅丝德很快有些后悔了，李杰一向善于被动抢劫的传言是真的，感情世界也是如此。 李杰突然反过来亲吻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个疯狂得让人痴迷的海盗！ 随后她又庆幸起来，幸亏自己弥补了对方的懦弱。用华人的话来说，女追男，真是隔层纱。 第129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 幸福总是短暂的。 正当李杰春心萌动、和梅丝德沉溺于忘我的世界时，身后突然传来两个令人尴尬的声音。 “梅丝德小姐，你在欺负我爸爸吗？” “不可能！我觉得她是在教我爸爸昔班尼语。” “是吗……” 李杰的女儿李红鹰和李开贤在那交流看法。 这下轮到梅丝德落荒而逃了，和学生的父亲亲吻可不是家教的内容。 梅丝德走后，李杰俯下身来，勇敢地瞅着一双儿女，说道：“红鹰、小贤，如果爸爸和梅丝德小姐结婚，你们会同意吗？” 老三李开贤马上流着眼泪说道：“爸爸，我想妈妈了！呜呜……” 老二李红鹰却说道：“爸爸，我觉得你应该比梅丝德小姐更勇敢，才对得起你的海盗船长身份。” 红鹰的性格有点随她妈，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主，支持她老爸追求新的幸福。 接下来的时间，李杰开始慢慢循循善诱老三李开贤。 “小贤，你觉得梅丝德不适合当你的老师吗？” “不是的。她对我很好。” “你想爸爸每天下班回来，看到家里没人收拾，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吗？” “不是。” “爸爸要工作，没有时间陪你。有梅丝德小姐陪你出去逛游乐园，出去旅游，给你买衣服，买零食，买宠物……不好吗？” “好！但我就是想妈妈……” 老三不同意，李杰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半个月后，鹏城郊区的达科达小镇，烈士陵园。 李杰已经基本上做通了李开贤的工作，带着一把小提琴和一双儿女来到这里，祭奠了红雨，又为她演奏了一曲哀婉的《梁祝》。 那里只能算是红雨的衣冠冢，埋的只是红雨生前的遗物，红雨的尸体实际上被红云火化后带回故乡达科达城安葬了。 每年的清明节、红雨的祭日、除夕的前一天，李杰都会来到这里，把脑袋靠在小提琴上，给红雨拉上一首从后世带来的《梁祝》，如泣如诉。 尽管他和红雨一开始就是一桩政治联姻，但并不妨碍他们心有灵犀、鳒鲽情深。 红雨的娘家给他带来稳定的兵员，红雨一直在后方相夫教子，默默支持自己的事业。 红雨投江，更是在他心中树立了一座永远的丰碑，让他难以释怀，也让他难以跨越。 一曲终了，他在红雨的墓前倾诉了一番： “红雨，我一直希望我们共同见证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强大。但是我不想骗你，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 “生活要向前看，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演奏《梁祝》了，请你原谅我……” 梅丝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在旁边听得潸然泪下。 她没想到，杰克对妻子的感情是这么深，真是一个令人着迷的东方痴情郎。 她拿出手绢擦了擦泪水，俯身向前，为红雨送了一大束花：“红雨，达科达要向前看，我会替你照顾好杰克和你的孩子的……” 一直对梅丝德有些抗拒的李开贤最终也放弃了抵抗，被大姐李红鹰一脚踹到了梅丝德的怀里。 回到萨顿庄园后，李杰拿出一块破石头，也拿了所有的勇气，走向梅丝德：“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梅丝德喜极而泣：“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求婚很老套，也很简短，但是接下来的婚礼很隆重。 李杰给梅丝德披上了红雨曾经没有过的婚纱，给了梅丝德一场轰轰烈烈的西式婚礼。这是西方世界刚刚流行的样式！ 来宾们发现，梅丝德手上的戒指，耳边的坠饰，胸口的项链，全部发出令人窒息的光芒——这全部是用刘易斯刚从非洲刨回来的那颗重达50克的钻石做的，快有鸽子蛋大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破石头！ 这一切原本是李杰欠红雨的，但是时过境迁，李杰现在觉得也欠梅丝德的。 自从当初铁拐李把梅丝德介绍到萨顿庄园之后，梅丝德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照顾他的儿女，也在照顾他的生活。人家姑娘家家的都不怕什么风言风语，自己一个山寨海盗头子怕什么！ 何况，梅丝德没有什么野心，对自己的儿女还是真的好，比传说中的木匠总统林梗他后妈还好！ 当然他也有私心。 梅丝德的身材太好了，有她在身边，每天都可以看到幸福的太阳摇啊摇。 他也会安慰自己，这是一桩神圣的政治婚姻，是为了达科达的长治久安。 他给了梅丝德一个承诺，也是给了国内的昔班尼人甚至是白人一个承诺：他的国家会是一个包容的国家，让白人和黄种人拧成一股绳。 理智告诉他，没有西方大批熟练技术工人的加盟，达科达只能继续在农业社会的黑夜中摸索。 1857年11月，鹏城。 达科达又开始了五年一届的总统大选。 由于李杰提前放出风声，拒绝进行候选人登记，好多人都从中看到了机会。 来自东方和西方的候选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神经质地进行激情四射的演讲。 有的动员全家，死皮赖脸地向陌生的路人散发传单：“既然杰克不想当总统，咱们昔班尼公牛罗纳尔多也是不错的，至少会和麦力哥血战到底……” 有的向车间的工人口若悬河：“只要选我当总统，你们每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只要打开锅盖，里面至少会有一只鸡……” 有的向地头的农民信誓旦旦：“只要选我当总统，我保证你们一年之内都会找到媳妇……” 各种迹象表明，大部分达科达人还是盼望着李杰总理再回到总统的位子上去，方便带领这个国家继续远航。 李杰始终置身事外，根本不去进行候选人登记，更别提什么拉票了。 他把萨顿庄园大门悄悄一关，和梅丝德带着一双儿女，到重建后的天使城海滩度蜜月去了。 12月中旬，达科达五年一届的总统选举结果出来了。 这次选举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杰尽管根本没有参加总统候选人登记，仍然毫无悬念地再次当选总统。跳得最欢的罗纳尔多，得票只有李杰的五分之一，按照规定，成功当选副总统。 大清来的移民有八成选票投了李杰，李杰不仅给他们了一个家，而且是幸福的家，有酒有肉有神话。 白人移民也有六成选票投给了李杰。在经历凤凰城的涅盘变化之后，更多的白人开始认可李杰当时的妥协。 李杰那个逆徒红云，虽然平时对师父看不顺眼，居然和卡尤斯部落的西尔斯酋长狼狈为奸，拿着枪威胁各自部落的代表，让他们把选票全都投给了李杰。 夏问天和马疯子这两个酋长知道后，也加入了进来，对手下部落代表说，反对李杰当总统的都是内奸，要五马分尸…… 第130章 总统从人间蒸发了 1858年元旦，照例是新总统宣誓就职的日子，李杰竟然人间蒸发了。 1月6日，副总统罗纳尔多打听到李杰跑到天使城后，只好带着达科达的政要和李杰原来的一些心腹一起到天使城，找到了李杰和老婆腻歪的那个小别墅。 罗纳尔多开启他那公牛嗓说道：“总统先生，我们无意打扰你和梅丝德小姐美好而漫长的蜜月，但是全国人民都在等着你回去宣誓就职哩。” 李杰淡淡地回应道：“罗纳尔多先生，此次选举违反宪法，我拒绝承认这次选举结果，你可以直接就任总统。” 罗纳尔多鄙夷道：“杰克，我罗纳尔多本事虽然不大，但也不喜欢捡别人不要的破烂。” 曾经负责起草宪法的龚橙这时一本正经地劝道：“总统先生，你第一次担任的只是临时总统，当时的宪法还是个临时的，管不到后面……根据正式的宪法，你可以再任一届总统。” 李杰答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骗不了世人。” 汤鹏说道：“总统先生，达科达还没有完全摆脱麦力哥的威胁，大海航行靠舵手，人民需要你。” 李杰答道：“你们都成长起来了，照样可以领导达科达前进。” 柯林顿说道：“土着部落和华人移民都只认同你。” 李杰干脆摆烂：“你就对他们说，我已经死了。” 罗纳尔多见李杰油盐不进，只好哭丧着脸：“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会成为最大受益者。可是人民因此会说是我谋害了你。他们会用满清十大酷刑对付我的……” 李杰答道：“那你就说，我学习圣马丁，到发烂西隐居去了……” 连续三天，魏源、汤鹏、柯林顿等人又轮番上阵，都无一例外地在李杰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大家慢慢有些心灰意冷，认为李杰总统这次是铁了心要卸甲归田，这次结婚度蜜月只是李杰精心设计的一个借口而已。他们注定是请不回李杰当总统的。 大家都是一筹莫展。 “咦！我这师父怎么越来越傻了？” 第五天，罗纳尔多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放弃李杰回鹏城，重新搞一次选举，李杰的前大舅哥兼徒弟、达科达国王红云来了。 红云本来是来请李杰收自己的儿子红霞为徒的。在听说了李杰的事情后，他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白送的总统都不要。 不过，他也就是愣了那么一会。很快，他的思维好像跳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他对罗纳尔多等人大大冽冽说道：“你们这些人啦，读的书比牛吃的草都多，遇到问题的时候比牛还愚蠢。你们想过没有，就算这次你们劝动我师父就任总统，那五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只要麦力哥不倒，咱们达科达就离不开这个海盗头子。” 罗纳尔多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红云答道：“总统有任期，皇帝干到底。你们直接让他当皇帝不就行了？这叫一次性投入，永久性受益！” 红云曾经是李杰的铁杆粉丝，自从李杰答应向麦力哥求和之后，两人都翻脸了。 这家伙这几年一直和中央政府若即若离，一方面不宣布回归中央，另一方面又在用中央给的钱搞建设，用中央给的枪打麦力哥，打不下去的时候还理直气壮地找中央给他擦屁股。 谁也没有想到，红云这时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脑洞大开。 柯林顿不由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假酒喝多了？你难道不知道，你那个妹夫不想当那破轮，一直想当沃兴顿，流芳千古？” 红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李杰曾经的狗头军师柯林顿耳语一番。 十分钟后，柯林顿一直紧绷的面庞舒展了许多，连连点头。 随后，柯林顿又说服了罗纳尔多、汤鹏等人，按照红云的计策，分头行动。 此时的西方世界虽然有发烂西、麦力哥、麦西哥等少数国家实行共和体制，但是更多的国家还是实行君主制。罗纳尔多是支持实行帝制的，来自大清的汤鹏、魏源更是急不可耐，要建下从龙拥戴之功。 柯林顿虽然向往共和制，但是他并不喜欢腐败和独裁的共和制。像达科达南边的邻居麦西哥，哪年不换两、三个总统，搞几次政变？ “澎！” 一月底，李杰正在和梅丝德卿卿我我，红云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的别墅。 不待师父发火，红云像吃了枪药一样，率先发难：“杰克，我要求达科达自治区完全独立，你赶快把你们的华人和军队全部撤走。还有，为了避免世人误会，请达科达合众国另外换一个名字……” 李杰有些生气：“你这是抽哪门子风？还是假酒喝多了？大家不是一直都过得好好的么？” 红云冷笑道：“那是你抽风在前，你喝假酒在前，根本不顾及包括我们达科达在内所有土着人的安危和感受。” 李杰说道：“土着人的安危由达科达合众国国防军负责，你们还有什么担心？再说你们的民兵什么时候缺少枪支弹药了？” 红云答道：“我们害怕达科达境内的白人上台后，会像麦力哥人一样对土着人再举起屠刀。” 李杰冷笑一声，反问道：“恐怕你的目的不仅仅是想当山大王吧？” 红云答道：“是的，我想红雨的儿子当这个国家的皇帝。只有你当皇帝，我的外甥才可能成为原住民和华人共同认可的皇帝，我们原住民才有安全感。” 李杰一口回绝：“痴心妄想！” 红云立即翻脸：“你要是不同意，就别怪我和你创立的国家彻底分道扬镳，让你自己在那里叫花子日腿湾，穷快活。” 李杰气得破口大骂：“你给老子滚……” 红云真不亏他海盗师父的徒弟，现在汉语说得贼溜，吵起架来什么汉语成语、歇后语一套一套的，把李杰气得暴跳如雷。 外人都以为红云迟迟不宣布回归中央，是在谋求真正的独立。但李杰对红云还是一直抱有期待。 虽然红雨死了，以达科达为首的苏族部落联盟和中央的关系变得不像最初那么热烈了，但是现在谁也离不开谁，两家的出路是连在一起的，血也是流在一起的。 只是红云这个逆徒想用这种方式要挟李杰就范，让李杰感到很不爽。 第131章 君主制也有君主制的好处 “陛下，这是法律的意志，请你以宪法为准绳，立即回鹏城，即达科达帝国皇位。” 红云被李杰撵出去后不久，柯林顿又接力向李杰进攻。 他带着全体国会议员的请愿书和刚修改好的宪法，到了李杰那里，振振有词。 为了给李杰登基铺路，柯林顿这个前任狗头军师修改起宪法来比龚橙这贼还快，歪歪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皇帝陛下，我们一致认为，麦力哥的宪法和他们的国家一样，有太多的漏洞，否则，麦力哥哪会出现奴隶制？哪会出现财团控制？哪会给自己可乘之机？” “现在我们国会群策群力，集思广益，与时俱进，给它打了一个补丁，可以确保达科达江山永固，国运长久……” 李杰气得将对方手中的宪法一把抢下来，扔得老远，又给了昔日的狗头军师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他心里也是好一阵无语，这帮洋人什么时候学会了打折扣、搞变通？ 但是，他又不能否认，麦力哥的宪法没有漏洞，至少在原住民和黑人那里，这是一部吃人的宪法。 “杰克，你还是从了吧！世界上绝大数伟大的国家都是实行君主制，什么殴洲的大阴帝国、发烂西帝国、铺路石王国、昔班尼王国……” 李杰没有想到，罗纳尔多也带着一帮白人代表像一群公牛一样，闯了进来请愿，要求李杰废除共和制，就任达科达首任皇帝。他们还旁征博引，说是要响应世界发展潮流他们还旁征博引， 李杰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罗纳尔多手下的赛福天就威胁道：“那我们就移民到麦力哥去，回到麦西哥去。” 李杰气得说道：“你们都走了才好！” 罗纳尔多他们刚出门，汤鹏带着魏源、姚莹、张际亮、龚橙等人，送来一份四、六骈文的劝进表：“皇帝陛下，我们把陛下的年号都取好了，叫开平，取开万世太平之意。” 李杰不同意，他们就威胁李杰：“大总统立国以来，万民敬仰，总统登基，是众望所归。如果你不顾民意，继续一意孤行，我们这些大清士子将为之寒心，不得不集体回到大清当奴才去……” 紧接着，达科达科学院第一任院长约瑟夫也带着伊莱亚斯、梅齐、华衡芳、徐寿等一帮达科达科学院的院士，放下手中的研究项目，跑到了天使城。 他们一个个痛哭流涕：“皇上，士为知己者死，如果没有皇帝陛下亲自为我们指引方向，我们再也找不到兔子了……” 又过了一天，红云带着几个土着首领又来聒噪。 “这个逆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杰拿起枪就要出门打红云。 梅丝德却把李杰拉住，在他耳边柔声道：“老公，这恐怕真是应了你们中国人那句话：天意难违，民意难违。你还是从了吧！” 李杰不由被雷得外焦里嫩，质问对方：“亲爱的，说实话，他们是不是早就和你串通好了，逼我违反宪法？” 梅丝德解释道：“杰克，听我说，国会已经将宪法改了，宣布实行君主制，你是皇帝唯一的人选。你这是叫模范守法。” 李杰反问道：“难道你也不懂我？” 梅丝德理了理对方胸口的衣领，一本正经地说道：“杰克，我懂你，所以才支持你当皇帝。因为你当皇帝后，才不会大权独揽，才会实行真正的君主立宪，尊重国会，尊重内阁，尊重法律。其实君主制也好，共和制也好，都是酒瓶子，关键是里面装酒，而不是尿。” 李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架在火上烤？” 梅丝德答道：“其实，我也想了好久。当皇帝和总统没有本质区别，只要你心存敬畏，心系人民，当皇帝比总统更好，至少是国家统一和团结的象征。你看看，拉麦那些国家的总统，包括我们隔壁邻居的总统，哪个不比皇帝还皇帝？” 李杰又问道：“你们还商量了什么？” 梅丝德大大方方承认道： “红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封红雨的直系子孙为达科达亲王，为帝位候选人，这样土着人心里更有安全感。” “还有，跟你打江山的好多元勋希望退休后能封个爵位，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这叫光宗耀祖，倍儿有面子。” “李约翰外长也说了，他已经收到阴国王室方面的消息，阿尔伯特亲王有意将爱丽丝公主嫁给李鹏举，只是鹏举还没有爵位，门户不大对等。” “大家都认为，如果李鹏举成为亲王，和爱丽丝公主联姻成功，达科达的外交空间将更为游刃有余……” 很显然，梅丝德早和红云等人串通一气，也成了逼迫李杰当皇帝的帮凶。 李杰不由一声哀鸣：“唉，你们这是强奸民意！” 梅丝德嬉笑道：“还是你们中国人那句名言，反抗不了，不如就好好享受喽……” 梅丝德这个秘书说得很对，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 真正打动李杰的，是梅丝德的提醒。 拉麦国家大部分都实行的是共和制，但是个个总统都比皇帝还皇帝。从麦西哥一直到车厘，包括最先和达科达建交的皮鲁总统拉蒙?卡斯帝利亚，已经是第三任总统了，还准备无限期地任下去，把皮鲁搞得乌烟瘴气…… 共和制不一定就比君主制就好！有的共和制是用马桶装的，里面不是屎，就是尿。 1858年2月14日，达科达合众国正式宣布实行君主制，同时实行君主立宪，李杰登基为达科达帝国开国皇帝，年号“开平”，取开万世太平之意。 前总统圣马丁之女梅丝德被立为皇后，前第一夫人红雨被追赠为贞贤皇后，已经转到阴沟郎继续留学的李鹏举被封为皇太子。 国会和内阁的功能架构仍然保持不变。 唯一变化的是，总理搬进了莲花宫原来总统的办公室，象征掌管这个国家的权利。 政府请阴国建筑大师帕克斯通和他的团队另外在金山、南澳、达科达城和北海建了四座小巧精致的行宫，方便皇帝在达科达的各个地方消夏避寒的同时，愉快地办公。 劳苦功高、主动退居二线的马布里、刘易斯，长袖善舞、纵横捭阖的柯林顿和布朗，还有为国捐躯的一饼，封为长白山公爵、太行山公爵、雪华山公爵、香山公爵、金山公爵…… 任劳任怨的铁拐李，时不时惹个事的布鲁斯，最先归顺的昔班尼公牛罗纳尔多，出门看世界的魏源和他带来的姚莹、汤鹏，封为黄金堡伯爵、南澳堡伯爵、凤凰堡伯爵、佛山伯爵、基隆伯爵、鹏城伯爵…… 下定决心搞册封后，李杰干脆学习西方，把约瑟夫、伊莱亚斯、克雷西、克虏伯、徐寿、华衡芳等在各行各业帮达科达实现工业革命的领军人物，也封了爵位，什么闪电伯爵、织女星子爵、北斗星子爵、霹雳子爵、鲲鹏子爵、蛟龙子爵…… 只要达到达科达皇家科学院院士级别，李杰就毫不吝啬赐予爵位。 有了爵位的刺激，达科达各族、各行业的向心力更强了，对达科达这个国家的认同度和归属感更高了。 大家很快认识到，君主制并没有什么不好，李杰登基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李杰搞的并不是真正的君主制。他还是充分尊重内阁和国会，不到万不得已时，尽量不干预国家政权运转。 为了抬高内阁和国会的地位，他专门下旨，将内阁总理和国会议长封为伯爵列为定制。 2月14日这一天也被正式宣布为达科达国庆日，达科达举国欢庆，放假三日。 一场封赏大宴之后，拥戴有功的国舅爷红云发现自己成了柯林顿、魏源那帮人手中的竹篮子，帮别人捞足了油水，自己没有得到任何奖励。 红云希望李杰封李鹏举为达科达亲王。李杰却说，还不到时候，秘而不宣。 红云厚着脸皮向李杰讨封。李杰让他先解散达科达王国再说。 红云说要为妹妹红雨修建一个十米高的纪念碑。李杰却说，现在没钱，十年后会给给她修一个一百米的。 红云希望李杰收下自己的儿子红霞为徒。李杰只是把他留在身边，作贴身警卫，说是免得把辈分给搞乱了…… 为了报复师父，红云这个逆徒又耍起了小性子。 这家伙灰溜溜地回到达科达城老巢之后，也不宣布达科达王国回归，和达科达中央政府仍然是两张皮，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第132章 九江太平军 1858年后的国际形势更加风云激荡。 花花公子布鲁斯成为南澳堡伯爵又当了爹，性子终于稳重了下来，不再到处花天酒地了。 邻居麦西哥换总统比他老婆给小孩换尿布还勤快，政局乱得一塌糊涂。 麦西哥和达科达在太行山南麓的科罗拉河和格兰德河之间有一大块荒地还存在一些边界纠纷。 李杰把布鲁斯提溜过来，耳提面命一番，让他到麦西哥城和麦西哥谈判。 布鲁斯这次比较稳重，没有喊打喊杀，也没有趁人之危，最终以购买的方式，解决了两国间的边界争端问题。 麦西哥外长本来做好了割肉的准备，没想到从达科达这里还能得到三百万元的购买款。 他激动得称布鲁斯为恩公，是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布鲁斯却风轻云淡地说道：“友谊万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麦西哥外长又是送土特产，又要请他大保健。 改了性子的兄弟布鲁斯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两袖清风地回到鹏城复命，然后老老实实地开始养老了。 达科达人在开平皇帝的提示下，在西尔斯市也就是后世的西雅图附近的山谷里又发现了一堆兔子：不仅有铜矿和煤矿，还有金矿，国库的黄金储备还在蹭蹭地增加。 达科达人好像隔着上万里就能感受到邻居麦力哥忌妒的眼光。 不过，达科达人现在一点也不怕了。 一天，李杰带新媳妇到国库看了一下。 那里的黄金已经有1000吨了，其中属于李杰个人私产的大约有200吨。一块一块的金砖，砌成令人愉悦的麻将阵型，每一块都是标准的一公斤。 他一直在金山矿业和华西矿业公司有两成的股份，不富不正常。 李杰得瑟道：“亲爱的，你看我有钱吧？” 梅丝德白了对方一眼，用汉语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有钱谁嫁给你。” 李杰说道：“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梅丝德答道：“真是把你美死得了！上帝借你一双透视眼，你却把上帝的财富都抢光了。” 李杰洋洋得意：“可别冤枉我，我可一个子儿都没乱花，全用在帮助上帝拯救这个世界上了。” 梅丝德欣赏了一会令人窒息的金砖，很快恢复了清醒：“老公，听说阴国的亲王想要咱家的老大作女婿，你好好想想，该准备点什么作彩礼吧。” 梅丝德还真是一个好后妈，一个贤妻良母！ 李杰很满足地亲了对方一口：“谢谢提醒。我这次一定用黄金把他们给砸晕。” 嘻嘻哈哈中，达科达再一次遇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前来敲门的不仅有魅惑的金砖，还有诱人的版图。 螺丝国早前在克里木战争中败得一塌糊涂，因为担心阴国会进攻阿拉斯加，分别向麦力哥和达科达提出了出售北极的阿拉斯加的要约，售价为1000万元。 对扩张领土有天然野心的麦力哥这时候怂了，迟迟不敢作出回复。一来它国库里除了债券，没有一个子儿，二来国内废奴运动愈演愈烈、南北双方都准备干仗，想掐死对方。 而且，麦力哥还老是担心达科达这个宿敌从中作梗。 想当年，在轮蹲博览会上，一台电报机专利本来只值10万麦元，硬是给达科达的龚橙这个搅屎棍给搅到了100万麦元。如果麦力哥想要，达科达再给他搅到两千万美元，它要还是不要？ 螺丝现在穷疯了，迟迟见无人接手，不得不一再降低预期价格，将交易价格降到了450万元。 这时，控制北麦极地周围一半土地的哈得逊湾公司也向达科达提出，愿意以100万阴镑的价格出售其在北麦囤积的两块土地：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 达科达国会喜出望外，正要批准这两笔交易，李杰罕见地以皇帝身份进行了干预。 在他的建议下，购买阿拉斯加的交易方式改成分期付款方式，每年150万元，分三年付清。 对于收购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李杰直接予以叫停。 好多人对皇帝的决定又是看不明白，汤鹏总理也是一头雾水。 一天晚上，汤鹏跑到皇帝那里蹭了一顿酒，然后趁着酒劲问道：“陛下，大家都说，咱们早日买下那两块地，国土面积又会增加五、六成，也会避免夜长梦多。” 李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让你握着羊腿砍羊尾巴，你要不要考虑连羊腿也砍下来？” 汤鹏点头答道：“当然要考虑，羊腿多实惠啊！马布里早就说了，不仅从北部湾到阿拉斯加几乎没人住，就是太行山脉东边上千里也没几个人。如果将这些地方纳入达科达，至少可以建三个省。这样咱们的地盘就快要赶上大清了，那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帝国。” 李杰皱眉道：“你要知道，北纬49度线是目前阴国和麦力哥达成的默契，互不进入对方的势力范围。咱们无论是购买阿拉斯加，还是经略太行山东部平原，都绕不过阴国这道坎。如果吃相太难看，引起阴国的提防，对我们不利。” 汤鹏答道：“臣明白了。只是这大好河山，无人占领，让人好生可惜。” 李杰笑道：“再等等吧。机会会留给有准备的人。等我出访阴国，亲自和阴国王室和政府沟通之后再作决定。” 在李杰的提醒下，达科达政府保持了足够的清醒。 尽管阴国现在只是经营北纬49度以北东南角很小一部分，但是人家大阴帝国毕竟是百年老店，家大业大，早就习惯了多吃多占，绝对不会让达科达继续向北蚕食。 否则，到时候阴国在北麦优先防备的对象将不是麦力哥，而是达科达。 这对达科达的外部形势是非常不利的。 太平洋对岸，太平军经过一场血腥的内讧，和满清仍然打得难分难解，都派人向达科达示好，并请求向达科达购买武器。 达科达也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阵犹豫之后，李杰给下面的人口头下达了一条原则：坚持两不相帮，不卖给任何一方武器。 但是达科达贸易部长龚橙没事就往大清溜达，和双方前线许多将领都达成了拿粮食换人的默契。 这年头，大家都忙着打仗去了，没人种粮食，一吨粮食可以救活十个人甚至是一百个人。 达科达的船只可以在太平军或清军控制下的任何一个港口停泊并进行交易，救济或接应那里的难民。 当然，达科达龚橙现在接人也更挑剔了，专挑是失去丈夫、失去父母，没有经济来源的寡妇和农村少女，方便达科达移民实现男女平衡；专挑10岁左右的孤儿，方便达科达从小培养人才。 达科达付出的是粮食，收获的是不劳而获的人口红利。 这年5月，阴发联军进攻大清，第一次攻破渤海湾的大沽口炮台，威逼天津，京师震动。 以曾国藩为首的湘军就像咬住猎物的王八一样，死死围住太平军驻守的九江城不放，拒不派兵北上救援。 达科达因为要睁开双眼盯着麦力哥，同时要和阴国联姻，没有出手干预。 但是这并不妨碍达科达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海军副司令苟前进亲自带领一支分舰队粗鲁地闯入长江，在九江城破之际，把弹尽粮绝的3万多太平军及城中百姓给转移到了大洋彼岸的达科达。 湘军水师头子彭玉麟和杨载福率领所谓的水师船只试图阻拦，被达科达海军新研发的“喜洋洋”牌开花炮弹一口气击沉十余艘小舢板，顿时老实了许多。 湘军头子曾国藩气得对着长江倾泻了半江口水，但又无可奈何。 虽然在他眼里，达科达人是一群背祖离宗的二鬼子，和信奉上帝的太平军长发贼差不多。但是二鬼子也是鬼，是他惹不起的。 第133章 悍将林启荣 “省长大人，你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吗？每人每天发一斤半粮食，为什么现在只有一斤？” “林将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后面，这肉是不是粮食，鱼是不是粮食，土豆是不是粮食？” 1858年8月，九江太平军守将林启荣和他的部属历经海上的惊涛骇浪，又一路辗转，最终来到达科达的新九江城。 因为对达科达政府配给的食物构成不大熟悉，林启荣和负责接待的龙江省省长姚莹闹了一个笑话。 因为在上船的时候，那个苟司令承诺，只要到了达科达的地盘，每天会给他部下一人一斤半的粮食。 正是因为在九江城饿怕了，林启荣才答应不远万里漂到达科达来。 等到了异国他乡后，林启荣却发现，这里的省长竟然是原来太平军的死对头：清妖姚莹。 这个姚莹明显不待见太平军，只按一人一天一斤白面的标准发放食物。 林启荣顿时有了一种不远万里上洋当的感觉。 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个姓姚的清妖好像不算是太坏，每人还有一斤土豆，半斤牛肉或一条鱼，每人还发一套新衣服、一条新棉被…… 这真是一个名不副实的超级大礼包，一个超级不真实的承诺。 这个在孤守九江五年铁血汉子不由哽噎起来：“是我误会了……谢谢省长大人。” 姚莹冷冷答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咱们的开平皇帝陛下。” 姚莹对太平军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皇帝既然吩咐了事件，他还是好好执行。 林启荣不由一愣：“开平皇帝陛下？我林某何德何能……” 他百思不得其解，平生从无和达科达有任何交集，为何能够受到如此好的待遇？ 由于对开平皇帝心存感激，他甚至觉得眼前昔日的清妖姚莹也不是那么可恨了。 他急切地说道：“姚大人，请你带我去见一下陛下，我要面谢陛下的活命之恩。” 姚莹还是淡淡地答道：“不必了。我刚刚收到京城的电报，过段时间，陛下会亲自过来慰问你的。” 林启荣更是一脸懵逼：“电报？” 姚莹不由感叹，这个林启荣和当初刚踏上这片土地的自己何曾相似，什么也没见过，什么也不懂。 他现在十分庆幸到了达科达，坐过一日千里的轮船、火车，坐过直上云霄的电梯，收发过瞬间千里传音的电报，马上还要有电话了，不用见面就可以互相吵架…… 达科达设置行政区划并不是按照经纬线进行简单粗暴地划分，而是按照山水走向自然划分。 随着太平洋东海岸的海岸山脉和雪华山中间的中央谷地耕地基本上分配完毕，达科达开始重点开发盘龙江流域。 龙江省就是以新九江城为中心的盘龙江以东以南流域地区。盘龙江及其支流九曲回肠，就像一条巨大的盘龙，在高山峡谷间蜿蜒两千余里，同时也滋润了数万平方公里沃土。 为了经营这里，达科达就派原来的金山直辖市市长姚莹来到波得兰旧址附近，重新建设了一座高起点的城市：九江，正好应了盘龙江九曲回肠之意。 而原来应该成为太平天国历史上最为悲壮的内战炮灰的九江太平军，现在变成了开发盘龙江流域的生力军。 有了充足的后勤保障，九江太平军余部很快在新九江市慢慢安顿下来。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伐木、烧砖、建房，偶尔也打打猎，改善一下伙食。 达科达专门给他们派了几十名木工进行技术指导，如何操作蒸汽锯、如何使用气钉枪这些洋玩意。 这房子建的，简直是快得不要不要的…… 等他们好不容易把房子建好后，姚莹又说道：“你们建这么好干什么？这只是临时过渡房，过上三五年，你们都要换上秦砖汉瓦玻璃房。” 林启荣讨好道：“省长大人，只有要饭吃，我们有的是力气，等有了新房子，我们就把这些房子送给后面的移民好了。” 姚莹点了点头。他这时感到李杰说的是对的，大清根本不存在什么逆贼、叛军，只有口吃的，能够活得下去，他们根本不会造什么反！ 他更佩服李杰这个海盗的眼光，借大清内战，抢了大清好大一波人口福利，里面不仅有会种地的农民、会建城的能工巧匠、会采矿的工人，还有会替达科达开疆拓土的勇士。 快到春节的时候，李杰来终于乘坐专列，哐当哐当地来到龙江省巡视。 他又带了一批过冬物资过来，看望了安置在这里的太平军，接见了传说中的原九江悍将林启荣。 林启荣正要按国内的规矩跪下，李杰赶紧将他扶起：“林将军，在这里还能适应吗？” 良言一句三冬暖。看着平易近人、一脸和煦的开平皇帝，林启荣这个铁打的汉子还是坚持按照国内的规矩跪了下去，很快泣不成声：“草民谢……谢陛下再造之恩……” 李杰又是温言抚慰好久，还开起了玩笑：”林将军，你以后不要再跪了，你们一个移民给我跪一次，我就要少活一天。达科达每年都要来好几十万移民，每人跪一次，我还活不活了……” 林启荣最终是壮着胆子说道：“陛下，草民长久在此尸位素餐，于心不安。” 李杰笑道：“将军还想杀回大清，为你们那个天王效力？” 林启荣吓得又跪了下去：“林某不敢。我为天王孤守九江近五年，天王只知道自相残杀，不顾兄弟们的死活。我和兄弟们对天王已经仁至义尽了。” 李杰问道：“你还是想带兵打仗，是吧？” 林启荣答道：“我和兄弟们只是个粗人，只想为陛下开疆拓土，报答陛下的活命之恩。” 李杰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又将对方扶起：“这个不用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们还是要先适应这里的气候，再养养膘，还要学习新武器、新装备、新战术，至少再等两、三年，也许再等四、五年，才有你们发挥的机会。” 林启荣见开平已经有了明确意见，只好答道：“谨遵陛下安排。” 但是他很担心，再过四五年，自己都老了，还开个毛线的疆土！ 李杰很会挑人。 林启荣是太平军一员优秀的战将，同时也是太平天国二把手东王杨秀清的嫡系将领。在天京内讧之后，他已经被贴上了东王余孽的标签。 面对湘军的围攻，太平军最高领袖洪大教主不管他，近在咫尺的翼王石达开和太平军新秀陈玉成也装聋作哑，没有一个人率军前来支援，眼睁睁地看着他弹尽粮绝。 要不是达科达军舰硬闯长江，将林启荣等人救了出来，九江太平军数万人马已经成为江中白骨，其中好多还是从广西过来的老弟兄啊。 李杰很会哄人。 经过万里之间的生死荣辱比较，林启荣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在达科达获得了重生。他要士为知己者死。 他那手下将士很快在盘龙江流域化剑为犁，开始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第134章 要建设正规兵团 十天后，李杰打算离开新九江，继续北巡新的领土，和西尔斯酋长把酒言欢，增进一下和土着人的友谊，顺便开发一下北部湾。 随行的徒弟黄飞鸿被留了下来。李杰让他从九江太平军中选取1000名年纪在25岁以下的精锐，送往学院里好好学习培养，准备充当未来的达科达陆军连排级骨干。 黄飞鸿不由发了句牢骚：“陛下，这些人又瘦又小，就怕连枪都拿不动。” 李杰笑道：“吃半年的肉，哪怕是猴子也壮得像老虎。再说你跟着我的时候还流着鼻涕哩，现在还不是人五人六的？还看不起人家了？” 黄飞鸿做了个鬼脸，又道：“师父，当年我好歹还会佛山无影脚，他们只会大刀、长矛，训练起来费时费力。” 四年前达科达在东部前线和麦力哥停战之后，李杰就抓紧时间筹建了达科达陆军军事指挥学院，由自己兼任院长，按照后世的模式，定期对军队基层骨干进行三个月到一年的短期轮训。 李杰当皇帝后，只保留了荣誉院长一职，由东部战区司令黄飞鸿接任院长。 平时但凡有空，李杰还是会到学院给大家上上课，讲他从后世搬来的战略战术。 什么初战必胜，什么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什么打运动战，不计一城地地得失…… 他总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跟顺口溜似的，朗朗上口，哪怕是文盲都能记住其中的要领。 黄飞鸿对皇帝现在的安排有些不解。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支衣衫褴褛的乞丐军，还不如从尚武的土着人中间招募兵员哩！ 你看那些土着人的腱子肉长得多壮实！让他单手劈一块砖，他能劈十块来。 这几年来，达科达接收了太平军及其裹挟的难民不下30万人。但是他不明白，皇帝师父为什么单单看中来自九江的这批人马，还亲自跑了过来？难道还是靠他的透视眼？ 正腹诽间，李杰好像听到徒弟肚子里的想法，一拳朝黄飞鸿的胸口打来。 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黄飞鸿只能把身体保持正直，硬扛师父这一拳。 李杰没有手下留情，一拳将黄飞鸿打倒在地。 待对方爬起来，李杰才说道：“飞鸿，无论什么时候，人的精神比武器更重要。战斗纪律比勇敢更重要。这些都是百战之师，战斗意志极为顽强，军纪极严。那个林将军能坚守九江五年，防守作战能力不比你差。” 黄飞鸿好像若有所悟：“哦！徒弟知道了。重新武装太平军可以有效减少我们对白人或土着士兵的依赖程度，进一步树立华人在这个国家的绝对威望。” 他那个当皇帝的师父只好摇了摇头，这孩子好像还是不大明白。 只有李杰知道，这些太平军的老底子是相当不错的，大多是作战意志格外顽强的广西兵，历史以广西狼兵着称。 更重要的是，这些广西兵久经战阵，纪律意识比总喜欢逞强斗狠的土着兵要强，最适合进行大兵团作战。要不是跟错了人，他们早把满清打回东北姥姥家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杰只好继续解释： “飞鸿，你要记住，咱们靠海盗起家，但是不能靠海盗强国，必须海纳百川。如果万一和麦力哥开战，对方可以迅速动员多达两百万人以上的军队，我们顶多只能动员十万人。” “咱们要和对方死磕，现在就得推进达科达军事转型建设，建立一支能够适应大兵团作战的军队，不要整得还像一群猴子似的。土着人太散漫了，搞搞袭击还行，不适合进行大兵团作战……” 李杰又整出几个后世才有的新概念，不停地把徒弟引入一个更高的层次。 1859年3月初，李杰巡视完新成立的龙江省、卡尤斯自治区和北海省，回到了鹏城。 他将新任战争部长马立克找了过来，罕见地过问了关于军队的基本情况。 “马部长，我们现在的实际兵力有多少？” “回陛下，陆军现在是5个步兵团，2个炮兵团，一共是1万5千人。海军现在是10艘主力战舰、20艘辅助船只，4个岸防营，一个海军陆战营，一共是7000人。此外还有民兵大约1万来人。” “军队可以适当再扩编一些。不过，今年你还是要优先发展海军，多派军舰为商船护航，回内地接应难民和那些身陷绝境的太平军。他们中间还有不少精英在为那个疯疯癫癫的洪大教主卖命，实在太可惜了。” “那我把太平洋分舰队都派过去？” “我看行。你要作好达科达三年内人口突破500万，军队突破5万的准备，我们要随时准备进行大兵团作战……” 大兵团作战不是一蹴而就，从兵员、骨干，到装备、战术，得好几年准备。 李杰开始提前给几个徒弟吹风，让他们好有个思想准备。 听说军队还要扩编，还要进行大兵团作战，马立克不由热血沸腾，浮想联翩。 想当初，他师父仅靠一帮海盗就拿下螺丝堡，又拿下萨顿庄园，如果有了5万装备精良的军队，那还不得拿下整个麦力哥？达科达左脚在大西洋洗脚，右脚在太平洋洗脚？ 如此以来，自己可不是在师父几个徒弟里面最牛逼的一个，比那个在学院里装教授的黄飞鸿还牛逼？ 马立克的脸上很快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师父这时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又给他浇了一瓢凉水：“我提醒你啊，你别想着马上去攻打麦力哥，更别想同时和阴发两国开战。国虽大，好战必亡。” 马立克问道：“陛下，难道麦力哥的仇就不报了？咱们的海军永远叫无名舰队？这可不符合师父你一贯的风格啊！” 李杰一脚踢了过去：“你小子少激我！你给我记住，对麦力哥下手还得选准时机。再忍一忍，等他们把自己玩个半死，到时候我们再下死手。” 马立克问道：“师父，你再掐指一算，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把自己玩死？” 李杰没有理他，而是一脚给他踢得老远。 他这个徒弟啊，都成部长了，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不，应该是跟个猴子似的。 不过，他现在收的几个徒弟里面，能慢慢接受后世一些先进军事思想、独当一面的，除了黄飞鸿外，也就是马立克了。 第135章 发展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李杰刚回到鹏城皇宫，总理汤鹏很快跟了过来。 达科达虽然有钱，李杰自己也很有钱，但真没怎么乱花。 李杰在鹏城的皇宫兼办公地点一直就是那个破得风都可以刮走的萨顿庄园。就连那些爵爷府、院士第、教授楼、人才房……是个房子都比他的庄园豪华气派。 也正是这一点，也让好多从大清来的人才从中看到了希望，死心塌地跟着李杰走。 直到去年，汤鹏总理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皇帝不在的时候，作主把皇帝他的那个木头皇宫给肢解了，在原址盖了一座中西合璧式的新皇宫。 新皇宫占地面积不大，只有200多亩的样子，幽雅而精致，整个布局就像一个展开双翅的大鹏。 皇宫落成后，皇后很是喜欢，李杰自然也喜欢，取名为金翅宫。 “总理啊，你好像苍蝇似的，我前脚刚进门，你都跟来了。” 李杰抬眼看了看跟着自己进了皇宫的汤鹏，开起了玩笑。 汤鹏也没正形地笑着回应：“瞧陛下说的，整得你跟块牛肉似的。” 汤鹏为人狂傲不羁，当了总理也是和皇帝没大没小。皇帝确实也平易近人得没大没小，让他很有亲和感，很有归属感，很有士为知己者死之感。 几句闲聊后，汤鹏很快进入正题： “陛下，我们最近收到消息，阴发联军入侵大清，前总统魏源先生代表原大清士绅请愿，请求达科达海军派出舰队保卫大清。” “议长罗纳尔多先生说，咱们达科达现在国力强盛，国会议员们都请求派出舰队远征麦力哥。” “海军副司令苟前进也主动请战，要率领舰队从海路出击麦力哥。” “……” 自从1853年海军全军覆没之后，原海军司令苟前进以副司令之职代行司令职权，新成立的海军本土舰队被命名为无名舰队，所有舰长右臂佩戴“耻”字袖章，时刻提醒海军覆没之耻。 最近两年，达科达在电力的加持下，造船速度明显加快，海军舰船还在不断改进，海军又新接收了2艘5000吨级的铁甲战列舰，6艘2000吨级的铁甲巡洋舰。 达科达海军在无名舰队也就是本土舰队的基础上，又新成立了一支太平洋舰队，舰长右臂上还是统一佩戴“耻”字袖章。 海军此举，旨在激励全体海军将士卧薪尝胆，勿忘国耻。 随着两支舰队相继成军，政府、国会和军方都有了热切激烈而又不尽相同的想法。 因为阴发两国继续围攻大清，牵动了包括魏源、姚莹等许多来自内地的官员的炎黄赤子之心。 他们一边看着达科达日新月异，一边看着母国受苦受难，心如刀绞。 他们希望，达科达不仅派商船去接难民、从中渔利，也要派一支舰队去保护大清，至少要保护京城的安危。 与此同时，邻居麦力哥国内废奴运动如火如荼，内战马上要打响了。 达科达人仍然对几年前的城下之盟耿耿于怀，迫不及待地要求报复麦力哥，一雪前耻…… 达科达面临艰难的竭尽抉择。 李杰想了一会，问道：“汤大总理，你现在是达科达这个大船的掌舵人，你的意见呢？” 汤鹏答道： “陛下，对于大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清昏聩不堪，不如任其腐朽。不过，等待新生力量诞生，取而代之，尚需时日。” “内阁以为，不如趁现在这段时间，集中海陆军力量，夹攻麦力哥，把被抢劫的5千万元连本带利收回来，顺便打响达科达帝国在麦洲正式崛起的一炮。” “只是……” 见对方欲言又止，永乐鼓励道：“要说就把话说完，不要学胖子放屁，放一半，还藏一半。” 汤鹏于是答道：“臣还担心一件事情，就是麦力哥和阴沟郞打断骨头连着筋，就像我们和大清一样。如果我们用强，恐怕阴国最后会倾向于麦力哥。国际形势对我们不利。” 李杰微微点头，感觉当初在魏源他们几个中间选择汤鹏作为最优秀的开明士绅的代表来掌握这个国家，还真是选对了。 尽管汤鹏的一些观点还不够前瞻，但和同时期的人相比，他的视角已经遥遥领先了，对国际形势看得比较透彻。 他现在更觉得自己登基并不是一件坏事，完全可以利用个人的威望和皇帝的特殊身份去影响国会、政府和军方的立场和决策。 达科达现在面临的国外形势越来越复杂，就像南麦洲合恩角上的滔天巨浪。一个舵手如果没有穿越人的预判，没有超强的定力，还真不好引导达科达这艘新建不久的大船稳定前行，一不小心就会被巨浪推上巅峰，然后倾覆。 过了一会，李杰经过一番思考，对汤鹏说道：“总理，我首先想明确一点，你们湖南人都知道，自己做的菜最好吃，自己打下的天下最值得珍惜。无论外部形势如何，发展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汤鹏目光里立刻充满了坚毅：“我明白了，陛下。魏总统那里的工作我去做，我们还是要首先顾好达科达，大清那边就算了……” 李杰摇了摇头，又说道：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全部意思。魏总统的请愿也有一定群众基础。天下华人血脉相连，本应同气连枝，这也是我们华人力量的源泉。只是那个破皇帝让人膈应。” “我估计，阴发两国这次要对大清下死手，会派出精锐攻陷京城，迫使满清皇帝就范。如果让他们得逞，我们华人脸上也不好看。” 皇帝的意见有点模棱两可。 汤鹏脸色又犹豫起来：“陛下，那如果要救大清，可能要同时和阴发两个强国树敌。” 李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的电力革命还刚刚起步，我们的海军还不足够强大，无论是阴沟郞，还是发烂西，在我们面前都是巨人。我们绝对不能四面树敌。” 汤鹏听了皇帝的最新指示，心里开始下定决心，继续关起门来搞建设，不管大清。 等汤鹏准备要告退的时候，李杰又经过一段的沉思，说道：“总理，也许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我们都忘记了，大清还有一个敌人，这就是螺丝。螺丝国一直对大清贼心不死。我估计，这次螺丝国可能会跟在阴发两国后面浑水摸鱼，咬掉大清一大块肉。所以当时购买阿拉斯加时，我让你们分三期付款，就是防着螺丝国用这些钱全部拿去扩军备战。” 汤鹏苦笑：“陛下深谋远虑！达科达立国不久，只能让大清自求多福了。” 李杰摇了摇头，霸气地说道：“你还是让龚橙和苟前进率太平洋舰队前往大清，待机而动。老毛子要是敢装大尾巴狼，咱们就找机会敲断它的腿，让它永远不能在太平洋洗澡。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虽然不方便和阴发两国同时翻脸，但是收拾收拾老毛子这个破落户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汤鹏提醒道：“是，陛下。臣还担心，万一麦力哥也要浑水摸鱼怎么办？” 李杰回以更坚决的目光：“作好最坏的打算。我准备出访殴洲一趟，尽量与阴国达成联姻，在殴洲寻找盟友，敲打发烂西，孤立麦力哥，争取把它们的海军排除太平洋，至少确保北太平洋是咱们达科达的天下。记住，我们达科达国土再广袤，也只能是一个海洋国家。” 汤鹏有些不解：“陛下，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对麦力哥动手？这样我们就可以同时打通大西洋了。” 李杰答道：“这是个军事问题，你去问马立克和黄飞鸿吧。” 第二天，汤鹏跑到达科达陆军军事指挥学院去找黄飞鸿，听说这个海盗出身的教授正在教室里夸夸其谈，讲授海盗版的孙子兵法。 等他悄悄扒开教室的门缝，只听黄飞鸿正向一批来自太平军的连级骨干一本正经地说道： “今天第一课，我就教你们什么是初战必胜。” “皇帝陛下教导我们说，要想实现初战必胜，必须从先打弱敌开始……” “为什么要先打弱敌？因为只有先打弱敌，才能有充足的缴获，补充自己，以战养战。” “只有先打弱敌，才能培养新兵，锻炼部队，树立信心……” 汤鹏在外旁听了一会，从中受益良多，感觉达科达面临的敌人太多了，要想崛起，只能先从弱敌练手。 李杰现在其实有很成熟的思路。 他的想法是，大清持续内战，给了达科达很多的人口福利。邻居麦力哥马上也要打内战了，如果抓住这个机会，达科达恐怕会得到更多的福利：国土、人口、市场、港口，更宽广的战略纵深…… 但是他又不大讲明，再过几年麦力哥肯定爆发内战，他们的总统肯定会被刺杀…… 所以他把这个问题巧妙地变成一个纯军事问题。 第136章 哈威夷国王 “亚历山大，我亲爱的朋友，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亲爱的杰克，首先喜你从杰克船长成为这个新国家的皇帝，也衷心祝愿你的国家越来越强盛。” 过了几天，李杰正要出访殴洲，哈威夷国王亚历山大夫妇到访达科达。 李杰当即予以最高规格的接待，双方一见如故。 此时的哈威夷王国实行君主立宪，王室和阴国既有血缘关系，在政治上也很相近。 亚历山大年少时曾经在麦力哥游历，受尽屈辱，对麦力哥极为仇视，算是和达科达同病相怜。 当他听说李杰这个黄种人登基为帝，也实行君主立宪之后，专门前来访问，以示和平友好之意。 他还打算和达科达签订一系列互惠条约，抱团取暖。因为他的国家也经常受到麦力哥和发烂西这两个国际流氓的欺负。 其实，李杰自从扁担岛经倭国和哈威夷冒险前往螺丝堡时，就对哈威夷这个美丽而开明的王国留下美好的印象。 这些年来，达科达的商船和军舰往返大清，经常要在哈威夷的港口停靠，得到哈威夷方面很好的照顾。 有了这些基础，两位君主很快各自骑上一匹快马，跑到鹏城郊区打猎去了。 至于那些琐碎的合作细节，就交给各自的部长们忙活去吧。 到了晚宴的时候，李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叫来一双儿女陪同亚历山大夫妇用餐。 李红鹰和李开贤在梅丝德的教育下，在餐桌上举止得体，非常有礼貌，时不时地替父母向来宾敬上一杯红酒，说些廉价又好听的祝福话，让李杰夫妇很有面子。 饭后，亚历山大却睹人思人，黯然伤神，对李杰说道：“杰克，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吗？” 李杰笑道：“我有两个可爱的儿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马上可能还要有一个。” 亚历山大又说道：“咳咳……我现在不羡慕你了，我是嫉妒你。你什么都知道！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有一双透视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杰轻抚对方右肩，以示安慰：“不要伤心，亚历山大。你还年轻，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老是咳嗽。不如你再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帮你看看，你以后还会像我一样，有好几个孩子的。” 亚历山大满脸激动：“谢谢杰克，你真是个好海盗，上帝会保佑你的。” 亚历山大此次到访达科达还有一个原因，他唯一的儿子刚刚病死了。他想借出访顺便散散心，结果看到李杰的儿女，又触到了他的痛点。 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心思被李杰一下子猜中了，而且李杰还主动提出帮助他。 这让亚历山大感动万分，恨不得要按华夏的习惯和对方烧黄纸、拜把子。 亚历山大得的是一种慢性哮喘，并不能根治，但可以用中医治疗方法有效缓解。 李杰本来就会一些简单的中医，这几年又从大清挖来了不下一百个中医，再加上来自殴洲的医生，达科达的医疗队伍还是蔚蔚壮观的。 一个月后，经过鹏城医院的精心治疗后，亚历山大比来的时候气色明显好多了，病情也得到有效控制。 他找到李杰辞行：“杰克，谢谢你们的治疗，明天我就准备带着你的友谊，和艾玛王后返回哈威夷了。” 李杰笑眯眯道：“亚历山大，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听说你和维多利亚女王关系不错，刚好我准备到阴国一趟，不如咱们一起到轮蹲散散心。也许心情好了，上帝会再送你一个孩子。” 亚历山大没有答话，到阴国实在太远了，他没有足够保证远洋航行安全的船只。 她的艾玛王后却两眼放出精光，马上拍手道：“谢谢陛下，您的主意真是好啊！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你们达科达的豪华游轮了。” 李杰瞥了对方快要跳出来的大太阳，笑道：“没问题，我们早就造好了一艘‘哈威夷号’游轮，准备送给你们。” 双方都是热情洋溢，又心怀鬼胎。 李杰知道，哈威夷是阴国扶持的国家，国家架构完全模仿阴国。阴国之所以和麦力哥关系不太好，其中之一就是因为麦力哥吃相太难看，一直阴谋吞并哈威夷王国。 更重要的是，艾玛王后曾经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侍女。维多利亚女王还是亚历山大国王刚刚病死孩子的教母。 李杰想利用亚历山大和阴国王室的私人关系，为马上开始的联姻外交增加一些润滑剂。 李杰现在已经完全适合作为一个政客，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 艾玛王后则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哈威夷国小民穷，根本造不起蒸汽轮船，也买不起豪华游轮。她到金山湾转了一圈，就已经被这里的繁华吸引住了，更被那里停泊的豪华游轮迷住了。 如果用达科达的船来装自己的逼，那感觉真是太好了。 4月初，李杰和亚历山大夫妇终于出发了。 这一次，李杰率领的达科达出访团队有1000多人随行，乘坐的是排水量一万吨的“达科达号”游轮。 亚历山大夫妇乘坐的“哈威夷号”游轮要小一些，排水量也有5千多吨，但是安排亚历山大夫妇和他们的随行人员绰绰有余。 此外还有两艘巡洋舰和两艘商船随行，进行安全保障和物资保障。 达科达皇室现在有的是钱，“达科达号”游轮发动机进行了超高配置，动力强劲，速度很快，只用了70多天就抵达阴国，已经超过了当年的飞剪船速度。 不知不觉间，飞剪船比历史上提前十年退出了历史舞台！ 李杰一到轮蹲，就将儿子李鹏举叫到新建的驻阴大使馆：“来来来，大帅哥！给我秀一下，这几年你在外面学了些啥？” 李鹏举先给他跳了一段西方流行的宫廷舞，又演奏了一首钢琴曲——都是差强人意。 李杰皱了皱眉头：“儿子啊，你这舞蹈浑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应该还行；但是你这钢琴曲虽然热情奔放，但旋律……” 李鹏举不以为然：“父皇，这可是殴洲上流社会最流行的肖邦的作品。” 李杰说道：“好吧。不过，肖邦的钢琴曲对指法要求太高，太过花哨，不大适合你。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母狼，我还得把轮蹲最好的艺术家给你请过来，进行精准扶贫，免得殴洲看咱达科达的笑话，说咱是海盗……” 李鹏举：“难道咱非要娶阴国的公主吗……” 时间紧、任务重。 李杰没有时间和儿子争论。 随后大半个月，李杰花了一万阴镑请人对儿子进行了全方面包装，又是形体、又是礼仪、又是舞蹈、又是音乐…… 到了末了，李杰又拿出一把小提琴亲自为儿子演奏了几首后世名曲。虽说个别音符不是很准，但是那优美的旋律瞬间征服了李鹏举。特别是有一首曲子，旋律舒缓又略显哀婉，余音绕梁，让人三月不知肉味…… 李鹏举兴奋道：“父皇，你真是个天才！比铺路石的腓特烈大帝还厉害，又是军事家，又是音乐家。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铺路石曾经有一个叫腓特烈的国王，是个文武全才，既是军事家，又是音乐家，因此被后人尊称为大帝。 李鹏举留学铺路石时对这个腓特烈崇拜得五体投地。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家里也有一个腓特烈大帝。 李杰答道：“这叫《梁山伯和祝英台》，每年清明，每年你妈妈的祭日，我都会在你妈妈的坟头拉给她听……” 李鹏举对母亲的感情很深，对于老爹找后妈并不反对，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大痛快。 此时听了李杰的话，他不由潸然泪下：“此曲只应天上有，我等只配跪着听。” 李杰答道：“为了替你妈妈报仇，你先学好这些曲子，把人家公主追到手吧。这是一项政治任务……” 第137章 为儿子开挂装逼 7月6日，怀特岛奥斯本行宫。 阿尔伯特亲王在这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宫廷舞会，热情招待了达科达皇帝李杰和哈威夷国王亚历山大一行。 奥斯本是阿尔伯特亲王亲自设计的一座避暑行宫。在这里招待达科达的皇帝，是为了表达对李杰的充分敬意。 舞会之上谈笑有王侯，往来无平民。 阿尔伯特亲王有道德洁癖，并没有邀请那些把轮蹲上流社会搞得乌烟瘴气的种马和荡妇们前来凑热闹。就连和达科达不大对付、声名狼藉的首相帕麦斯也被排除在外。 到场的更多是来自殴洲各国身家显赫、名声清白的贵族公子、和公主们，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像，胸脯没露那么多，没有急吼吼着忙着在一边的休息室里幽会。 不少人和李杰一样，提前得到风声：这场舞会也是一场考试，只有通过者才有可能成为阴国女王的候选女婿。 李杰对跳舞不大感冒，但是也会逢场作戏。 只见他穿着修身的燕尾服，先邀请胖得象圆球似的维多利亚女王跳上一曲优雅舒缓的华尔兹，很快获得一阵格式化的掌声。 接着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来到钢琴边，秀了一下小才艺。 他的指法显得还有些僵硬，但是一曲欢快又神秘的《浏阳河》还是让人耳目一新，让来宾们充满了对东方神秘音乐的向往。 不少殴洲贵妇含情脉脉地盯着这位传奇的皇帝，眼睛充满了欲望，嘴中甚至流出了口水。 她们现在都知道了，这个传奇中的杰克船长不仅是海盗，还是皇帝；不仅有一双掘金的手，抢劫的手，还有一双充满艺术细胞的双手。 李杰本来可以弹得更好，也可以选一首更好的曲子，但是他只发挥了六、七成的样子。 他要把最厉害的挂开给儿子装逼，自己甘当幕后英雄。 他也看出来了，阿尔伯特亲王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为对达科达准备的专场，而是面向全球挑金龟婿。 在李杰的钢琴伴奏下，达科达帝国皇太子李鹏举很快步入舞池，时而邀请这位公爵夫人跳一首庄重的华尔兹，时而被另一位公主邀请跳一曲欢快的波尔卡。 李鹏举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风流倜傥，舞姿优美又不失活力，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也浑身散发出诱人的荷尔蒙，甚至把他老子杰克船长也比下去了。 随着李鹏举翩翩起舞，不知不觉间，成为舞场的中心，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李鹏举身上，争相邀请李鹏举跳舞。 艾丽丝公主春心萌动，刚想上前，却被丰韵犹存的艾玛王后截了胡…… 李杰心里骂了句：“这娘们，真不该带她来，竟然要老牛吃嫩草！” “父皇，你去陪艾丽丝公主跳个舞吧。” 李鹏举勉强跳了几支舞后，毫不留情地将他老爹开平皇帝给撵走了，自己当起了钢琴演奏师。 不过他这曲调一出，立即惊艳全场。 李鹏举的钢琴基本功本来就是不错的。为了让他在这次舞会上一鸣惊人，他爹在他身上可是下了不少血本，进行了深度全方位的包装，从礼仪到才艺。 此时李鹏举演奏的是来自后世的钢琴神曲《此情可待》。 这旋律优美得要死，整个舞场气氛都因为这首舒缓的钢琴曲变得凝滞起来。 李鹏举几乎俘获了全场公主们的芳心，争着要他陪舞或点名让他伴奏。 艾丽丝公主嫉妒了，愤而离场，场面有些失控…… 第二天中午，阿尔伯特亲王单独宴请李杰，准备在餐桌上和对方商谈儿女的婚事。 昨天的舞会太让他满意了。无论是开平皇帝，还是李鹏举皇太子，都是有着极高艺术修养的谦谦君子，根本不是外界传闻中的海盗船长和他的野种儿子。 他昨晚和女王商量之后，决定优先考虑李鹏举为二女儿艾丽丝的夫婿候选人。 由于担心遭到对方的拒绝，阿尔伯特亲王先是试探道：“开平皇帝陛下，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女王的意愿……” 李杰很快笑吟吟地递上一个大红礼品清单：“是的，亲王殿下。这是我按华人的习惯送来的聘礼，希望你和女王陛下喜欢。” 阿尔伯特亲王的小心思其实早在老谋深算的李杰算计之中。 李杰知道，对自己儿子或者对达科达不利的主要因素就是自己身不由己的出身。自己是海盗船长，自己的儿子自然也要受影响。 为了帮儿子把公主抢到手，他不惜重金，提前半个月在轮蹲为儿子请了最好的舞蹈家和钢琴家临阵磨枪，还说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母狼。 他还很不厚道地开挂，亲自教了儿子几首后世经典钢琴曲，目的就是要亮瞎轮蹲上流社会的眼睛。 阿尔伯特亲王仔细瞧了瞧礼品清单，不由惊掉下巴：“九千九百九十九件礼物？杰克，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来礼多人不怪，阴国王室也不能免俗。 李杰一脸媚笑：“您的公主是万里挑一，所以礼品的数量就定为这个数。” 亲王拿眼睛继续往下看，又是一声尖叫：“天哪！这是一千公斤黄金打造的黄金屋。这也太奢侈了吧！” 李杰开始装逼：“这叫金屋藏娇。我们华人对女儿都像黄金一样珍惜，所以女儿也叫千金。” 他确实有装逼的资本，相对于他放在国库的200吨黄金来说，这只算是九牛一毛。 随着达科达金山矿业公司和华西矿业公司一个在国内挖呀挖，一个在海外挖呀挖，他家的金山还在蹭蹭地长高。 亲王被雷得外焦里嫩，继续看这礼单，心脏越跳越快——这午餐是没有再吃下去了，这李杰太能装逼了，除了黄金是一千公斤，白银是一千公斤，西洋参是一千根，丝绸是一千匹，茶叶是一千公斤，瓷器是一千套…… 好半天，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还是理智地对李杰说道：“好吧，杰克，你真是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情事关孩子的终身幸福，最好让孩子们自己当面谈谈，再作决定。” 但是他心里在想啊，听说杰克这个海盗又新娶了媳妇、还怀孕了，说不定又是个儿子…… 他很想赶紧让自家那个戴王冠的媳妇再生一个公主去，说不定还能再挣达科达这个土豪一笔天价彩礼。 第138章 一定要给女儿一个幸福 又过了一天，怀特岛奥斯本行宫外的一处牧场。 应艾丽丝公主的邀请，李鹏举像个街头的小痞子，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来到了这里。 “真是拽啊！连一束像样的鲜花都没有！” 艾丽丝公主心里恨恨道，嘴上却说道：“快过来，教我骑马。” 但是不知为什么，一向高冷的她很快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遵命，我的公主。这骑马嘛，比当年教你把蚂蚱装进瓶子里还简单。” 李鹏举屁颠屁颠地答道。 他在铺路石有志润这个蒙古人当教练，马术也是相当不错的。 他装模作样地教公主如何上马、如何握缰、如何前进……连扶带摸，连摸带亲，趁机在对方身上揩了不少油。 双方骑累了，就牵着两匹装瞎的老马，在附近的橡树林里卿卿我我，重复着令人悸动又没有营养的废话。 “艾丽丝公主，你今天不吃醋，更漂亮了。” “真是老套！换一句话夸我，我就原谅你。我的皇太子殿下。” “用华语说，袅袅娜娜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尽珠帘总不如。” “唉呀！你们中国人的诗就是美。你要是能用钢琴把你们的中国诗也演奏出来就更好了。” 傲娇的公主还是对前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用华人的话说，这叫吃醋。 李鹏举没想到隔了两天，还能闻到浓浓的醋味，笑道：“这里没有钢琴，不过我带了一把小提琴……” 艾丽丝公主上前掐了一把：“小提琴也是琴。” 李鹏举很快从背后取过小提琴，往肩膀上一夹，漫步在橡树林间，就像一个忧郁王子。 酝酿一阵后，他为艾丽丝公主献上了一首深情的《梁祝》，嘴上还念念有词：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一曲终了，艾丽丝已经哭着跪在了地上，竟然印证了李鹏举对他爹所说的话：“此曲只应天上有，我等只配跪着听。” 李鹏举心里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老爹给力，一首曲子就把未来的媳妇搞定了。 他赶紧将公主扶起：“亲爱的，你愿意和我一起，突破这个悲剧吗？” 艾丽丝双眼含着泪光，坚毅地点了点头。 她也听说过东方梁山泊和祝英台的故事，这是一个比西方的罗密殴和朱丽叶更凄惨、更美丽的爱情故事。 很快，艾丽丝又想起一件事情：“亲爱的，我可以接受你的求婚。但是我不会像你们华人的妻子那样，当你的金丝雀。” 艾丽丝的姐姐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自幼受到父母的宠爱和王室的追捧，前不久又和铺路石的王太子威廉亲王喜结良缘，被世人称为金玉良缘。 受此刺激，艾丽丝一直也想在某个领域发光，得到父母的认可。 阴国联合发国和螺丝国打了一场克里木战争之后，由于瘟疫流行，数十万人没有直接死于炮火，但是死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护理。西方世界都意识护士的重要性。 艾丽丝这时也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当一个救死扶伤的护士。 李鹏举爽快地答道：“你放心，亲爱的，我回国之后，准备在达科达建立一个全世界最大的护理学院，请你当院长，让天下人病有所医。” 艾丽丝瞪大眼睛：“真的？” 李鹏举痞笑：“骗你是你老公。” 李鹏举前面说的是阴语，最后一句说的是汉语，占点小便宜。 他最初被告知，要努力争取和维多利亚女王的公主联姻时，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不快，感觉自己像是父亲操纵国际关系的政治工具。 但是一想到艾丽丝高冷又可爱的形象，他只是稍稍考虑了一下，还是屁颠屁颠地从了。 他从小就和艾丽丝公主在一起逮过蚂蚱，从那时候起，两人就好像是一根绳子上的一对蚂蚱。 长大后的艾丽丝公主也许是继承了他爹优点的缘故，亭亭玉立，比女王本人高挑多了，还有着一副符合东方审美观念的瓜子脸，没有阴国女人标志性的雀斑。 艾丽丝公主对外人有些高冷，但是面对曾经和她一起逮过蚂蚱的东方帅哥，又是另当别论了。 李鹏举到铺路石国留学后，经常和艾丽丝互相通信，每年甚至还会偷偷跑到轮蹲和对方约会，关系一直不错。 开明的阿尔伯特亲王知道后，专门协调皇家海军接纳了李鹏举到皇家海军指挥学院学习，方便二人约会。 两人对父母安排的这段政治婚姻并不抗拒。 政治联姻在殴洲非常流行，李鹏举这个痞子现在成了太子，不娶阴国女王的女儿，也可能会娶其他国王或大公的女儿。这是他作为皇太子的宿命。 对于艾丽丝公主来说，同样如此。 后面的事情很快水到渠成，李杰和维多利亚夫妇顺利达成婚约，等孩子们年满18周岁后，就正式成婚。 和达科达联姻最初是阿尔伯特的主意，也征得了艾丽丝公主和维多利亚女王本人的初步同意。 在双方商谈儿女婚事的时候，哈威夷国王亚历山大夫妇也吃人的嘴软，借各种场合，时不时地送来对达科达的赞美，来个神助攻，使双方的商谈更加愉快。 但是不看好达科达的人也很多，以帕麦斯首相为首的内阁更是极力反对这桩政治联姻。 帕麦斯和一些内阁成员对李杰上次灭了大阴帝国海军的一支分舰队并敲了阴国一笔竹杠一直耿耿于怀。他们对日益崛起的达科达帝国也充满了警惕。 更重要的是，帕麦斯在政治上一直支持令阿尔伯特亲王和李杰都深恶痛绝的麦力哥南方奴隶主。因为阴国需要麦力哥南方奴隶主的廉价棉花作为纺织业的原材料。 为了反对和达科达联姻，帕麦斯和他的狗腿子到处散布对达科达不利的谣言，说达科达还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野蛮国家，说开平皇帝是个海盗、是个暴发户，说李鹏举是个喜欢吃软饭的花花公子，是李杰和妓女生的私生子…… 一天，为了反击帕麦斯的嚣张气焰，维多利亚女王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专门来到议会，进行了一场霸气十足的演讲。 她大声说道： “我，阴国女王兼印度女皇，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王，今天在这里郑重宣布，我要穷尽一生之努力，给女儿一个幸福。” “我如果不能保证女儿的幸福，我也不能保证大阴帝国的长盛不衰。我如果不能保护我的女儿，我也不能保护大阴帝国的利益……” “如果议会和政府不同意的话，那么王室坚决不支持帕麦斯这个老色鬼当首相。我大阴帝国人才辈出，没有必要把帝国的希望只寄托在一头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身上……” 女王的演讲迅速回荡在议会大厦，引起议员们的共鸣。议会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议员们纷纷为女王的霸气点赞。 有议员不禁感慨：“女王说得好啊，不能保护女儿，何以保护我们的国家！” 帕麦斯顿时萎了，因为他确实有把柄在王室手里。当初正是因为他色胆包天，把女王的一个贴身侍女肚子搞大了，才被有道德洁癖的阿尔伯特亲王赶出了内阁。 他的这段糗事至今还是轮蹲街头茶余饭后的谈资。 维多利亚女王之所以在关键时刻披甲上阵，坚决支持女儿的选择，缘于她在少女时有一段伤感的爱情，点差成了沙翁笔下的朱丽叶。 当时她深深地爱上了在阴国留学的螺丝皇太子亚历山大，并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结果因为政府和议会的干扰，硬生生地棒打了一对鸳鸯，便宜了后来的阿尔伯特亲王…… 第139章 背后的较量 “嗖嗖嗖……” 7月18日，怀特岛上的一处皇家猎场。 达科达皇帝、哈威夷国王和阿尔伯特亲王进行了一场畅快淋漓的友谊狩猎赛。 李杰在比赛之中大显神威，没有使用猎枪，只是用弩，就猎杀了两只小鹿，甚至徒手生擒了一只，算是把该装的逼全装了。 亚历山大国王一只小鹿也没打着，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哮喘病给整犯了。 他不得不提前退场，闪到一边，喝达科达中医为他配的平喘口服液去了。 阿尔伯特亲王年龄和亚历山大国王差不多，比开平皇帝更年轻一些，但是身体状态比李杰差远了，一阵纵马驰骋之后，只是射杀了两头小鹿，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气喘吁吁起来。 回到猎场旁边的休息小屋，阿尔伯特亲王接过李杰递过来的凉茶，开始恭维李杰起来。 “杰克，十几年未见了，你还是宝刀未老啊！枪法这么准。” “还行吧。” “我的身体要是有你一半棒就好了。不过，我听说你有一双透视眼，能预测人的寿命，你看我还能活几年？” “这都是传言。不过，我有一个建议，请亲王在适当的时候到金山或鹏城去长住一段时间。轮蹲的雾跟毒药一样，有损您的健康。” “这个主意好。我们既然结为亲家，我可不想我的外孙很早就见不到外公了。” 阿尔伯特亲王也有轻微的哮喘，可能与轮蹲长期的阴霾有关，伤及肺部。 他见亚历山大退场了，也试着服用了达科达医院的那些中药制的口服药，感觉好多了。 与此同时，李约翰副总理也就好多问题和阴国首相帕麦斯进行了深入而富有成果的谈判。 这个帕麦斯就是两次促成侵华战争的那个巴麦尊，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口中的老色鬼，也是阴国政坛里的一个常青藤。 李约翰首先提议：“首相先生，如果阴国答应不再限制高端机床和蒸汽机对达科达的出口，达科达答应每年从阴国及其殖民地进口不低于100万阴镑的棉花、钢铁、煤炭、机器等商品。” 帕麦斯眼珠子狡猾地一转，答道：“如果你们不限制达科达电力和电报技术向阴国的转让，我想我们的议会会同意的。” 李约翰又提出：“那你们也不能限制达科达学生在阴国留学。” 帕麦斯爽快地答道：“成交。” 不知不觉中，达科达已经在电力革命走在了世界的前面，并在电力和电报技术等尖端领域有了自己的拳头产品，有了令阴国羡慕的尖端科技，迫使一向高高在上的阴国佬低下高贵的头颅，也开放了相关尖端领域的技术交流和合作。 双方很快在经贸、科技和教育领域达成一揽子合作协议，这是一项互惠互利的协议，双方各取所需，彼此都比较满意。 老牌政客帕麦斯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更关注政治和国际关系问题。 他很快提出了另一个话题：“约翰，我们希望达科达政府答应，永远承认哈威夷王国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 李约翰坦诚地解释：“你多虑了，首相先生。哈威夷和阴国、达科达一样，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维多利亚女王还是亚历山大国王孩子的的教母。达科达充分尊重你们和哈威夷特殊的感情。但是，我希望达科达海军在哈威夷享有和大阴海军一样的排他驻泊权。” 李约翰经过多年的外交历练，越来越成熟了，话里总是绵里藏针。随着达科达日益强大，不可避免要控制北太平洋。他想让阴国承认这一点。 帕麦斯稍稍考虑了一下，答道：“这个嘛……如果达科达不答应和铺路石或发烂西等任何一个殴洲大陆强国结盟，针对阴国，我想这也是可以的。” 李约翰答道：“理解。不过，我想顺便告知一下首相先生，希望你们尊重我们和螺丝及昔班尼之间的交易。” 帕麦斯吓了一跳：“什么交易？不会是结盟吧？” 听说达科达到处跑马买地，帕麦斯这个大阴帝国最好的长工本能地警觉起来。 李约翰笑道：“我们准备购买螺丝人的阿拉斯加和昔班尼人的关岛，这都是些没人要的荒地。” 帕麦斯继续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想把哈得逊湾公司的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也买下来？” 尽管帕麦斯偶尔在私生活上偷偷腥，但在工作上，他一直是大阴帝国利益非常尽心尽职的守护者，比大清皇族门口的门神还认真负责。 他绝对不允许达科达太过嚣张。 随着达科达的要求超过了帕麦斯单方面设置的心理底线，双方的谈判开始出现更多的对抗性。 李约翰说道：“确实如此，首相先生。我们已经和哈得逊湾公司谈好了价格，准备以100万阴镑买下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 帕麦斯立即回应：“我们大阴帝国出200万阴镑。” 李约翰开始加价：“那我们出400万阴镑。” 帕麦斯霸气十足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退出好了，哈得逊湾公司是我们阴国女王授权组织的殖民公司，没有大阴帝国的同意，它一阴里土地也卖不出去。” 李约翰耐心解释：“首相先生，那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一张海狸皮都没有，对你们并没有太多的价值。” 帕麦斯狐狸一样的眼珠子继续转了转：“谁知道呢？也许你们的皇帝发现那里还有金矿。” 李约翰又提议：“500万阴镑怎么样？” 帕麦斯更加蛮横起来：“你还真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是吧？约翰，你给我记住，我们愿意接受达科达成为北麦地区强国，你们可以在洛基山以西打打猎，种种地。一旦向东翻过北边的洛基山，就过界了，大阴帝国决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帕麦斯说的是实话。哈得逊湾公司是接受阴国政府保护和指导的一家殖民公司，把北纬49度线以北的北麦地区几乎都整成了自家的房地产，包括占后世卡拿他绝大部分地盘的西北地区和鲁伯特地区都是这家公司的。 阴国一向奉行自由贸易主义，不怎么干涉民间交易。但是自从麦洲冒出来一个叫达科达的国家后，它不得不一再违反自己制定的自由贸易政策。 两天谈判下来，双方虽然就达科达在太平洋甚至是北麦扩张势力范围达成了一些局部共识，但是仍然存在严重分歧协议。 阴国在全球铺的摊子实在太大了，对手太多了。它根本顾不过来北纬49度线的北麦势力范围，所以愿意作出一定的让步。 阴国最忌惮的是，日渐崛起的达科达和殴洲大陆其中任何一个强国结盟，影响它对殴洲大陆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这也是阴国议会同意王室和达科达联姻的根本原因。 帕麦斯希望，以承认达科达成为北麦强国，并扩张在北太平洋的势力为条件，以换取达科达对殴洲大陆的疏远。 对于达科达刚刚露出来的野心，这个老油条很快进行了严厉地警告和敲打。 为了不进一步打草惊蛇，李约翰只好忍了，藏回了刚要伸展的爪子。 实际上北麦西北地区和阿拉斯加差不多，对达科达的近期价值并不大，达科达现在关注的还是鲁伯特地区。因为那里九成的土地是平原，非常适合农耕，可以作为达科达的战略粮仓，安置来自大清的上百万农民。 李约翰觉得，大不了以后对太行山以东的鲁伯特地区只做不说好了，反正达科达的移民数量完全超出了这个老政客的想象。阴国的野心再大，总没有大清农民的犁和锄头好使吧？ 达科达的皇帝总是能够精准地预判，哪里的太平军山穷水尽，然后派出舰队和商船把他们拉到麦洲大陆搞开发。 这些人打仗不行，但是都自带了一项超强的祖传技能：种地。这地一种下，根也就扎下了。 第140章 千年小强 又过了一天，李约翰决定换一个思路，和帕麦斯继续谈判。他准备用中国传统的合纵连横之术，尽量挑拨阴国和麦力哥之间的关系。 他说道：“首相先生，我希望我们两国共同抵制麦力哥。” 帕麦斯冷淡地回应：“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抵制一个拥有3千多人口的大市场。” 由于达科达一直在西边撬麦力哥的墙角，此时麦力哥的总人口应该不到2800万人。即使如此，这个人口市场还是比只有400万人口的达科达大多了。 而且，自阴国和麦力哥达成和解之后，两国的经贸关系非常紧密，相互依存度高。这也远非达科达所比。 李约翰又说道：“首相先生，作为一个盛产绅士的国家，难道你们不应该站在文明人的立场上，抵制野蛮的南方奴隶主种植园经济吗？你们的阿尔伯特亲王最痛恨奴隶制度了。” 帕麦斯还是不屑一顾：“那又如何？我们离不开麦力哥南方的棉花和蔗糖，也不希望北方的工业品同我们阴国竞争。”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帕麦斯一针见血道出了阴国为什么会支持南方的原因。他们反对奴隶制也好，支持奴隶制也好，都是利益在作怪，与道德无关。 帕麦斯利字当头，李约翰的图谋很难得逞。 李约翰只好又提议：“那我们共同合作，收买麦力哥在可能比亚修建的铁路怎么样？” 帕麦斯答道：“我们对此不感兴趣。” 李约翰继续提议：“那我们共同合作，修建你家那个瓜的运河呢？” 达科达并没打算和阴国合作开发可能比亚或者你家那个瓜。李约翰实际是在试探阴国的态度。 随着国力的强大，达科达要开始布局拉丁麦洲，进一步从外围孤立麦力国。达科达还要从濒临太平洋的国家变成同时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左右逢源的国家，实现李杰以海立国的愿望。 帕麦斯马上回应道：“算了吧，杰克，我们对你们同螺丝、昔班尼的交易不持异议。但是，自从你们跨过北纬49度线开始，已经开始威胁到卡拿他，暴露了你们称霸北麦和太平洋的野心。我提醒你，不要把手伸到拉丁麦洲，更不要把手伸到大西洋来。” 这个狡猾的政客嗅觉极其敏感，已经从李约翰的试探中看到一些不好的苗头，果断选择了严厉敲打对方，划了一条红线。 这就是西方列强的丛林法则！ 李约翰讪讪道：“我想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首相先生。威胁到卡拿他的只有麦力哥。达科达永远尊重阴国在卡拿他的统治地位。” 帕麦斯并没有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说道：“达科达的威胁同样也很大，当他有实力的时候，对阴国的尊重就没有分量了。” 李约翰又说道：“我们觉得，从中麦洲打通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的直接联系，对阴国也有利。” 帕麦斯快速反应道：“更有利的是只有300万人口的你们。” 李约翰：“……” 阴国还是在北麦搞战略平衡，他们既不希望麦力哥一家独大，同样也不希望达科达成为北麦唯一的强国，无情地拒绝了李约翰的合作提议。 幸亏帕麦斯不知道，达科达现在的人口实际上早超过了400万人。达科达不仅每年从大清移民10万人以上，还会从殴洲移民10万人，接纳数万从米西河对岸逃亡过来的印第安人和黑人，再加上人口自身增长也起来了，也许不到三年就会变成500万人。 否则，他会更加警惕达科达。 最后，双方不可避免地讨论到了更加敏感的阴发结盟侵略中国问题。 李约翰说道：“帕麦斯首相，请你理解华人的感受，立即下令停止对大清的入侵。大清毕竟是我们华人的母国。” 帕麦斯面无表情：“对不起，约翰。报复愚蠢而又自大的鞑靼皇帝是整个文明世界的共识，议会的决定。恕我无能为力，即使是女王陛下也不能插手。” 李约翰诚恳地说道：“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利益。” 帕麦斯淡淡地回应：“我们与发国盟友有更多共同的利益。” 李约翰又说道：“你曾经说过，假如阴国和发国同时喜欢上同一个漂亮女人，冲突就不可避免。” 帕麦斯冷淡依旧：“谢谢你的提醒，等我们和发国发生冲突后再说……” 李约翰再次遭到无情地拒绝。 现在主持阴国外交政策的正是老牌政客首相帕麦斯。这是一个令大清、达科达和阴国王室都深感厌恶的家伙。 他曾经在担任外交大臣时，发动了对大清的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来因为不择手段，把维多利亚女王的贴身侍女的肚子给搞大了，被有道德洁癖的阿尔伯特亲王撵出了内阁。 但是帕麦斯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千年小强，很快又卷土重来，还在众多粉丝的支持下，担任了大阴帝国的首相，发动了对大清的第二次鸦片战争。 尽管他不遗余力地支持麦力哥南方奴隶主，与代表王室意见的阿尔伯特亲王完全不一致；尽管他头戴“败类”、“人渣”、“老色鬼”多项桂冠，受到上流社会和王室的唾弃和鄙视，但并不妨碍他在阴国政界昂首阔步，在议会里游刃有余。 这都缘于他对国际关系的清醒认识和精准把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每到殴洲动荡、世界风起云涌之时，阴沟郞的政客们都相信他的决定是对的。哪怕是阿尔伯特亲王也不好一味强行干涉政府的决定。 7月25日，杰克这个海盗头子亲自出马，会了会帕麦斯这个极品人渣和超级政坛老油条。 在表达了一阵双方都不相信的问候之后，李杰首先说道：“首相先生，作为阴国停止对大清侵略的补偿，达科达答应每年从阴国及其殖民地进口不低于200万阴镑的商品，并保证在5年之内增长到300万阴镑。” 帕麦斯答道：“陛下，你的条件很诱人。我们并不是想抢劫满洲皇帝，只是想解决大使驻京和进一步开放中国通商口岸的问题。只是这个皇帝不挨棍子不知疼。” 帕麦斯说的部分是实情。阴国是一个注重海权和商业利益的国家。 最近几年，大阴帝国和大清之间的贸易不仅没有增长，反而从最高峰时的每年240万阴镑急剧下降到每年的140万阴镑。阴国工商界急得团团转。这也是阴国政界和商界一致支持扩大对华侵略规模、逼大清进一步开放市场的一个内在动力。 李杰现在把达科达和阴国之间的贸易规模提高了一倍，确实令帕麦斯有些心动，但是仍然不足以动摇他侵略中国的决心。 帕麦斯的心理预期是，在打开中国市场后，这个出口额能够达到1000万阴镑以上。和有三亿多人口的大清相比，达科达的人口不过300来万人，这个体量实在是太少了，太渺小了。 李杰坦诚地说道：“那你说说你的条件，在谈判桌上，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帕麦斯答道：“我们希望达科达放弃对麦力哥南方奴隶主的谴责和孤立立场。你知道，他们南方蓄奴州有800万人口，比你们的市场大三倍。” 李杰问道：“如果我同意你的建议，你能给达科达什么保证？” 帕麦斯答道：“如果你能够说服发国皇帝那破轮三世撤军，阴国可以撤军。否则阴国必须履行对盟国的义务，确保步调一致。” 李杰答道：“如果你们执意进攻北京，我并不反对。但是，你们不得肆意烧杀抢掠，因为中国百姓是无罪的。否则达科达有阻止的义务。” 帕麦斯答道：“好吧，我会及时把政府的训令发到远东，提醒远征军注意这一点。” 就在昨晚，帕麦斯刚刚和麦力哥战争部长戴维斯进行了会谈，表示继续支持南方奴隶主，以遏制正在威胁阴国工业革命地位的麦力哥北方势力。 当然，在和李杰作了一系列交换之后，他既帮了戴维斯，也从达科达获取了更大的利益。 在这次会谈后，帕麦斯这个老牌政客敏锐感到了来自达科达的潜在威胁，建议议会批准阴国政府收购哈得逊湾公司名下土地的法案，并和东部卡拿他等几个殖民地整合为一个大的自治领。 如果这个建议被通过，对达科达的打击当然会很大，达科达在北麦又多了一个对手：卡拿他。 幸运的是，阴国议会的老爷们很抠门，连100万阴镑也不愿意出，这个建议就这样一直搁置在那里。 第141章 杰克船长碰上石匠皇帝 8月初，李杰率领的庞大出访团队到了殴洲大陆，开始四面出击。 政府总理李约翰亲自带了一个团队到铺路石访问，极力鼓动铺路石立即发动统一战争，借以牵制不可一世、牛逼哄哄的发国。 因为发烂西这个国家一直是麦力哥在殴洲大陆最可靠、最稳固的盟友，不承认达科达，像一条恶犬一样欺负哈威夷王国，欺负亚洲，欺负非洲，吃相极为难看，比草原上的鬣狗还难看。 布朗接替德峻出任驻铺路石大使，顺便将一对叫毛瑟的造枪天才兄弟给请到了达科达。 在造枪天才柯尔特离开后，达科达需要能够代替他的天才，李杰很自然地想到了历史上的一对造枪天才：毛瑟兄弟。 李杰还想找到铺路石有一个叫奥托的杂货推销员，却发现这家伙已经带着对内燃机的热爱和对达科达的美好向往，去了金山梦幻城。 既然有天才愿意自投罗网，达科达连路费都省了。 负责轮船设计的华衡芳陪同皇太子李鹏举去了一趟奥地利游历，顺便将因为研究鱼雷把头发都提前熬白了的天才白头请到达科达专门研究鱼雷。 徐寿这个天才仅凭李杰的一些提醒，就已经初步摸索出无烟火药的制造配方。李杰让他带火药研究的一帮人去了瑞典，拯救因搞爆炸试验而濒临破产的破坏王诺贝尔。 等徐寿到了瑞典之后，发现这个诺贝尔因为无法在欧洲立足，同样也去了达科达。 因为整个殴洲都讨厌他这个恐怖分子：三天一小炸，五天一大炸，炸得大家都提心吊胆。 年青英俊的外长小罗纳尔多奉命出访昔班尼，商谈购买太平洋重要岛屿：关岛的合同。 财大气粗的达科达商人继续在殴洲买买买，买机器、买专利、买人才、买公司、买土地，能买多少算多少，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李杰还在指导达科达找兔子，利用后世了解的一些知识，提前收割人类文明最前沿、最有爆炸力、最有降维打击效果的成果。 随着达科达在世界越来越有影响力，越来越有吸引力，也有不少人才带着自己的初步研究甚至是专利，来到梦幻般的金山湾。 铺路石的天才大西门子在弟弟小西门子的游说下，对达科达怦然心动，主动到达科达考察创业。 达科达这下发达了，这个大西门子在历史上不仅仅是发明天才，还是一个经营管理天才，最善于把金点子变成金子。 为了大清，李杰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一趟发烂西的首都：巴厘。 那个他打心里瞧不上，又不可一世的小那破轮皇帝很有兴趣地接见了他。 “哦，我的天啦，瞧瞧这是谁来了？咱们的海盗皇帝、杰克船长来啦。真是稀客！” “亲爱的路由，你化妆成石匠从监狱里逃出去的故事比我当海盗更精彩。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手上的老茧是不是比我这个当海盗的还多……” 两位皇帝都不可一世，刚一见面就互掐了起来，嘴上针锋相对，互揭老底，谁也不愿意甘拜下风。 那破轮三世最津津乐道的是他自己的出身，因为他的伯父曾经是殴洲最伟大的皇帝：那破轮陛下。当时除了阴沟郞和螺丝，几乎整个殴洲都是他们那破轮家的，连给那破轮驾车的马夫都能混个小国家的国王当当。 但是，在发烂西看不起小那破轮的人大有人在。有个叫胡果的大作家，专门写了一本书《小那破轮》笑话他。巴厘的剧院经常把他的糗事搬上剧幕，演起了二人转，极尽讽刺之能事。 李杰在巴厘街头吃早餐时，还能听到有人拿段子编排他：“你知道吧，咱们那个皇帝刚在布洛涅海滩登陆，就被政府军活捉了，关进了监狱。谁知道，他还会化妆，最后伪装为石匠，在监狱干了好几年的苦力，才得以逃跑，连工钱也没拿到……” 李杰所说的典故只是小那破轮众多搞笑故事中的一个。 李杰自信来源于自己的能力，一双铁拳在北麦开辟一个新的帝国。 他根本看不起那个小那破轮！ 那破轮三世实际上也是从小人物混上来的，能屈能伸，吃瘪后讪讪一笑，表示算了。 他马上换了个口气，说道：“杰克，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是很佩服你的。当海盗当到这个份上，那可是世界海盗独一份。不过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你想游说我不要对中国动武，对吧？因为你是一个中国人。” 李杰正色道：“发皇陛下，我提醒你，正因为我是中国人，你们的小弟麦力哥人在向我求饶，阴沟郞人要和我联姻，铺路石人要和我结盟。我很快还要到铺路石，去见证一系列合作协议的签订。” 那破轮三世无义，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杰答道：“我觉得中国皇帝很野蛮，是应该受到惩罚。但是，阴国已经答应了，减少派驻中国的军队。我诚恳地建议你，不需要派那么多发国军队到中国，军队多了会变成一群失控的野兽，影响你们发国人的形象，影响你皇帝陛下的影响，说你是个戴皇冠的野兽头子……” 那破轮三世又问道：“你交换的对价呢？” 李杰在那里逞了半天口舌之能，并没有激怒对方。这时的小那破轮更像一个坦诚而冷静的商人，问题直截了当。 李杰只好答道：“我的对价是，达科达海军太平洋舰队已经去了中国。它们好多人来自大清，决不会坐视那里有野蛮行为发生。” 他本来对政治交易并不反感，但不知为什么，此时内心充满了对小那破轮的厌恶，语气不由强硬了许多。 那破轮三世抚掌笑道：“杰克，我不是吓大的。我们刚刚击败了野蛮的螺丝人，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 李杰答道：“螺丝就是摆在家门口外的垫子，谁出门都可以踩一脚。打败野蛮而落后的螺丝人，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由于话不投机，李杰在巴厘只待了四天就走了。 其实他在巴厘一天都不愿意多待，到处都是腐败的气味、堕落的气息，名副其实的又烂又稀。 至于后面三天，他主要是为了给哈威夷国王亚历山大壮胆，陪他和小那破轮在巴厘继续谈判。 李杰一向看不起被大作家胡果骂得体无完肤的小那破轮，给伟大的那破轮皇帝丢脸的小那破轮，像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的小那破轮，真实军事水平不如一个排长、却喜欢到处装逼的小那破轮。 这家伙甚至和麦力哥穿一条裤子，合伙欺负只有几万人口的哈威夷王国。 在达科达的支持下，亚历山大勇敢地拒绝了发烂西许多无理要求，比如驻扎发国海军舰艇、享有领事裁判权……等等。 李杰私下对亚历山大表示，如果发国海军在哈威夷撒野，达科达的舰队绝对会出手。 至于大清，李杰已经尽力了，并没有多少愧疚。这个大清确实是一个喊不醒、也打不醒的巨人，除非把它打得更狠一些，拳拳到肉，棍棍带血。 闲得无聊的时候，李杰还在艾玛王后的陪伴下，去考察了一下巴厘的一些奢侈时尚品牌，什么时装、鞋子、包包、香水、珠宝…… 必须承认，巴厘很早就是一个时尚之都，深得女人的心，是女人的销金窟。男人如丧考妣，女人欢天喜地。 和十几年前相比，巴厘人此时换了一个嘴脸欢迎李杰一行，跟欢迎上帝没什么区别。 金山之战，达科达虽然被迫签下城下之盟，但是整个殴洲都知道了金山遍野的达科达，出道即巅峰的达科达，敢和麦洲第一强国麦力哥打了个山崩地裂的达科达。 此时的李杰钱多人傻，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一不小心，又签订了好几十个大单，把巴厘最着名的时装品牌设计师都给买走了一半。 艾玛王后看李杰的眼神更崇拜了：“杰克，你这是为我买的吗……” 第142章 艾玛王后 李杰再次来到海边的布洛涅小镇。 这是李杰曾经请带剑圣人圣马丁出山的地方，寄托了他对最初对达科达的理想化设计。 重新回到阴森的布洛涅城堡，他感觉十分愧对圣马丁。 他原本想通过圣马丁在达科达打下民主的基因，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皇帝。 十年过去了，他的理想和圣人的理想一样，都遇到了水土不服，不得不修改配方，换一个包装，方便他的国民更容易接受。 这里更是他和红雨浪漫过的地方，曾经让他们短暂游离于政务繁杂的达科达之外，获得了片刻的满足与安宁。 赤脚走在孤独的海难上，看着千篇一律的日落日出，他越发怀念，那曾经充满灵动的印第安红，那欢快的吉格舞。 因为建国伊始，百废待兴，他没有给红雨一个像样的婚礼，红雨却给他生了三个可爱的孩子，还为达科达贡献了生命。 而他，现在又娶了第二个老婆，享尽齐人之福…… 一连几天，李杰仍旧住在附近那家曾经和红雨缠绵过的小旅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主啊，我有罪……” 最终，他独自一人跑到附近的教堂，泪流满面，开启了人生的第一次忏悔之旅。 由于这次出访之前，梅丝德皇后怀有身孕，没有随李杰出访，几乎没人发现李杰的精神出了状况，除了细心的哈威夷艾玛王后。 一连好几天，李杰没有出门。 艾玛王后来到李杰的房间探视，发现李杰竟然独自一人在流泪，于是安慰起来。 “杰克，你怎么了？你这几天气色很不好。” “我……” “没关系的，有些悲伤需要和人分享！” “……” 当李杰讲述他和红雨的故事后，艾玛王后也跟着潸然泪下。 她曾经观察了杰克很久，没想到杰克不仅是一个伟大的皇帝，也是一个痴情的皇帝。 她也曾试图单独接近李杰，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于是紧紧抱着李杰倾听，最后是用身体安慰…… “红雨，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李杰错把艾玛王后当成了红雨，艾玛王后将错就错，热情地回应。 双方终于发泄了不该发泄的东西。 对于艾玛来说，这正是她想要的。 作为一个开放的西方人，自到达科达的鹏城之后，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更加阳光健康而又充满传奇的达科达皇帝，能让哈威夷也盛开达科达优异种子的皇帝…… “主啊，谢谢你的安排。”艾玛王后心满意足之后，很自然地为全能的上帝点了个赞。 9月底，达科达出访人员大部分在怀特岛会合，船队载着达科达出使团队和一批尊贵的客人启程，开始返航。 “达科达号”游轮是世界上配套设施最齐全、最先进、最奢侈的游轮。 船上不仅有游泳池、棋牌室、健身房和桑拿室，还有贵宾套间，在世界上第一个实现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几乎亮瞎了所有贵客的眼睛。 能坐上“达科达号”不仅是一种享受，更是身份的象征！ 为了体验一下“达科达号”的奢华，阴国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和哈威夷国王夫妇也都挤在“达科达号”游轮之上，说是要跟李杰学习华夏的国粹：打麻将。 李杰这个土豪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把一些随从赶到其他船上去了。 “五条。” “和了！” “我也和了……” 李杰很快在他的套间里支起了场子，陪二人打一种叫卡五星的麻将。 开局没三个回合，李杰打了个五条，结果来了一个双响炮，一边是清七对，一边是卡五星。 过了一会儿，李杰打了个闲张红中，被碰；打了个白板，又被碰。 他不信那个邪，又扔了一个闲张发财。 艾玛王后欣喜若狂：“恭喜你。大三元，一千元。” 李杰整军再战，牌还没理好哩，阿尔伯特亲王谦虚地问道：“杰克，我不懂就问啊，这是天和吗？” 李杰真的很无语。 都说新手上赌场都有三个月的免疫期，他无论出什么牌都有人要，还经常放炮。阿尔伯特亲王甚至把天和这种牌都打出来了！打得李杰要跳海。 不到十天，这三个人都把李杰身上的十万元现银给榨干了。 “陛下，都说小赌怡情，咱有的是钱。” 铁管家马上贴心地又送来十万现银，让开平皇帝继续慷达科达之物力，结国际友人之欢心。 几天后，阿尔伯特亲王和艾玛王后又是赢得盆满钵满，特别是那个艾玛王后，一赢钱就笑得花枝乱颤，两个大太阳摇得活力四射。 阿尔伯特亲王在那里得意洋洋：“赢钱的感觉真是好啊！抢海盗的钱感觉更好。以后给外孙买玩具的钱算是有了。” 艾玛王后在那里夸张地抖动着一对太阳，还一语双关：“这次出来收获真是大！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李杰听得心惊肉跳。 铁管家那双贼眼睛却在开平皇帝和艾玛王后身上贼溜溜地转来转去，好像要发现点什么。 这个死瘸子最后会心一笑，好像从中看出了什么，从此对艾玛王后服务真周到、更殷勤了。 不久，第一次以外长身份出访的小罗纳尔多在李约翰的陪同下，忐忑不安地来到李杰房间，惶恐不安道：“陛下……我，我可能犯错误了。” 李杰笑道：“你能犯什么错误？难道和昔班尼人决斗，打死人了？” 小罗纳尔多支吾道：“陛下……我违反了外交纪律，把昔班尼女王搞上了床。” 李杰不由乐了：“她要你负责了吗？” 他对西方所谓的上流社会风气非常熟悉，表面上都是谦谦君子，道貌岸然的绅士，背地里乐此不彼地偷情，相互赠送绿帽子。 他这次到轮蹲，可是也收到了不少贵妇明目张胆的骚情暗号。 但是，他只能尽量做好自己。至于别人，这都是人家的自由，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小罗纳尔多答道：“没有，陛下。女王说了，我是上帝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李杰好好端详了一下对方，发现这小罗纳尔多不仅长得很帅，还有两个别致的大门牙。怪不得能吸引人家女王！ 他突然恶趣道：“原来你是被人家搞上了床，罗纳尔多。我怎么觉得你才是受害者？女王给你补偿了吗？要不给补偿，咱派兵打她。” 小罗纳尔多答道：“陛下息怒。昔班尼首相本来对关岛要价400万科元，但是女王出面，只要了300万科元。” 李杰又是一乐：“干得不错，小罗纳尔多。你一不小心拯救了一个被同性恋老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女王，公私兼顾。不过，你要小心，她到时候会漂洋过海来找你麻烦。” 李杰对这个时期的那个昔班尼女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历史上的这个女王也是苦命人，为了保住王位，嫁给了自己的党兄。 没想到她这个堂兄偏偏是个同性恋，让她生生受了好多年的活寡，最后不得不翻墙头，去寻找自己的春天。 这个女王还生了好几个娃，只是不知道亲爹是谁！ 小罗纳尔多又担心地问道：“陛下，那我该怎么办？” 李杰板着脸道：“你看看世界上还有哪国女王需要拯救？赶快到那个国家当大使去！好好为达科达再创辉煌！” 小罗纳尔多的智商还是不错的，也就是三秒之后，就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他知道皇帝陛下在拿他寻开心，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小罗纳尔多的风流史和开平皇帝的打趣很快成为船上的谈资。 哈威夷艾玛王后到李杰那里也更勤快了，不用打电话就会跑过来，嘘寒问暖，还夜不归宿。 她也需要李杰的拯救，同时也在拯救李杰。 是啊，长路漫漫，谁都无心睡眠，何况大家已经捅破了那张窗户纸，更加肆无忌惮了。 偷一次是偷，十次也是偷，大不了若干年以后，到上帝那打一个大大的包，忏悔一次就是了。 第143章 都在算计 船上一日，如船下一年。过了一段时间，李杰厌倦了国粹麻将，对眼前晃来晃去的太阳也免疫了。 他终于想起来，他的船上还有一帮宝贝疙瘩：从殴洲高薪挖来的一批尖端人才。 他就在那富有浓郁东方色彩的茶室，摆上地道的华夏功夫茶，然后拨通电话，装逼地说道：“小毛瑟是吧？你赶快和你哥哥到三楼的茶室来。我请你们兄弟俩个喝喝下午茶。” 等毛瑟兄弟屁颠屁颠跑来后，李杰于是装逼地卖弄了一下繁琐的小程序，一只手把一个茶壶、三个茶杯像玩杂耍的拨弄来拨弄去，什么温杯、洗茶、滚杯、注水、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最后才来了个皇帝赐茶。 毛瑟兄弟很快晕晕乎乎、受宠若惊： “能喝一杯陛下亲自沏的茶，真是茶不醉人，人自醉。” “陛下倒的是茶，我们看到的却是画，真不忍心喝下去搞破坏……” 李杰谦虚地说道：“毛瑟先生，你们是枪械世界的艺术家。我不懂艺术，但我尊重艺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大毛瑟说道：“陛下太谦虚了，我对陛下也是景仰已久。陛下既尊重艺术，也懂艺术。” 小毛瑟说道：“陛下，我们都听说了，陛下总是知道山上有哪些兔子。达科达好多科学发明都是在陛下的指导下取得了成功。” 李杰笑道：“这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不知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现在研究的针刺式步枪如果加大用药量或者改用威力更大的火药的话后，是否可以射得更远？” 大毛瑟答道：“想过，陛下。可是我们发现，火药威力越大，越容易造成撞针提前损坏，每支枪要多备用一根甚至是三根撞针，在战场上更换撞针很麻烦，根本不受铺路石军方的欢迎。” 李杰问道：“如果我们给你提供更好的钢材制造撞针呢？” 小毛瑟反问道：“难道是制造克虏伯大炮的那种精钢？” 李杰答道：“不，毛瑟先生。克虏伯大炮实际用的是锰钢，强度高，但韧性差。我们现在发明了一种强调更高、韧性更好的复合钢材。不过这是达科达的最高机密……” 也就是一壶茶的功夫吧，李杰很快为毛瑟兄弟指引了一个寻找兔子的方向，帮他们找到一个改进新式步枪的关键，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毛瑟兄弟是来自铺路石王国的一对造枪天才，很早就在研制针刺式步枪，由于枪械是一个系列工程，不仅涉及他们非常擅长的机械科学，还有他们不大熟悉的枪械材料、火药应用等方面的科学，中间不可避免遇到很多挫折。 大凡科学怪才对他感兴趣的领域都非常着迷。毛瑟兄弟此时感觉像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灯塔，在艰难创业中找到了人生知音。 其实，达科达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布局一种珍稀的金属矿：镍矿。当时达科达商船从南洋运回来一船又一船的红土，而不是金银或铜铁，好多人还在笑话，这是杰克船长的愚蠢。 后来，徐寿的化学研究所和克虏伯合作，很快从这些红土废渣中提炼出了一种叫镍的玩意，开始摸索最佳镍钢比例，然后就列入达科达最高机密…… 军方只是知道，克虏伯大炮炮管强度很快提高了20%，接着是40%，可以承受一种由无烟火药推进的新型炮弹带来的巨大压力。克虏伯大炮膛线容易烧蚀的问题也神奇地消失了。如果将这种材料应用到枪械上，应该同样能解决好多类似的问题…… 李杰现在开始考虑整合资源，下一盘大棋，准备推行一个矛盾计划。 他要利用越来越多的人才，越来越先进的工艺，越来越全的军工体系，造出无坚不摧的矛和万无一失的盾。 麦力哥内战快要爆发了，好多事情还存在不确定性，世界已经提前进入战列舰巨炮时代。 达科达上次已经吃了一个大亏，这次必须抢在军事变革的前面。海军不仅要造出世界上第一艘钢甲战舰，还要造出世界上最厉害的舰炮，下次一定打得麦力哥人他阴国爸爸都不认识他。 随后的时间里，李杰继续和那些历史上的牛人在游轮上坐而论道，纸上谈兵。比如，有一种无烟弹药可以作为击发子弹和炮弹的底火，有一种比黑火药威力大好几倍的tnt，有一种让步枪连续射击的拉壳钩，有一种可以让舰炮自动供弹的扬弹机…… 李杰的有些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了，太超前了，虽然让对方瞠目结舌，但大家大体上是相信的。 特别是那个叫大西门子的天才发明家兼老板，曾经在大脑中想过的什么交流发电机、变压器，在达科达都实现了。 这个海盗皇帝脑子里冒出来的铁路电气化、有轨电车也是他正想尝试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当这个海盗甚至提出了电力革命、无线电发射机、x光机、垂直起降飞机、涡轮机、导弹…… 大西门子这个天才彻底凌乱了，也更坚定了某种决心——要到达科达创业，见证这些革命性科技从梦想走向现实。 他哪里知道，杰克其实是很不厚道地剽窃了一个叫特斯拉天才的思想火花。 11月底，达科达船队到达车厘国的一个港口圣安东尼奥港休息。 李杰现在把身上的钱也输得差不多了，只好无钱一身轻，请阿尔伯特亲王钓起了鱼。 重新回到驻皮鲁当大使的老罗纳尔多刚好也在这里，迫不及待地向他报告最近的工作成果。 他说道：“陛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同皮鲁、玻璃和车厘三国都签订了合同，买下了从阿塔卡沙漠到安第斯山大约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地盘，但是花了三百万科元，代价好像有点大。他们都说我们脑子进沙子了，又说这是杰克船长的愚蠢……” 听说罗纳尔多搞定了后世能引起硝石战争的硝石矿源，李杰心情大好：“干得漂亮，罗纳尔多。挖自己的金子，让别人说去吧。” 罗纳尔多有些不解：“不是……陛下，这里地下真的又有金山？” 李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罗纳尔多，你兄弟把人家女王肚子搞大了，你却要把人家的金山挖空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安第斯公爵。” 眨眼之间，达科达又多出一个公爵，还是海外版的。 罗纳尔多喜出望外：“陛下，臣这个公爵也是带金边的？” 李杰正忙着陪阿尔伯特亲王专心致志地钓鱼，没有再理罗纳尔多，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好像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罗纳尔多开开心心地走了，心里还在嘀咕：“陛下真是比上帝还神，怪不得他们要价这么高哩。” 此时皮鲁、车厘和玻璃还没有发现三国交界处阿塔卡马沙漠中的鸟屎和硝石，更没有发现东部安第斯山西侧的铜矿，历史上惊天动地的硝石战争还没有发生。 李杰在上次出访的时候，就将从议会退下来的老罗纳尔多放到这里提前布局，发挥余热。 随着达科达海军实力越来越强，移民越来越多，他早就打算在海外建两个基地，一个是从昔班尼购买关岛，方便控制太平洋，一个就是买下这个谁也看不上的鸟拉尿但是兔子不拉屎的三不管地带，方便控制国际军火市场。 随后，他就交待李约翰，准备在这里成立一个安第斯海外省，以罗纳尔多兼任省长。 达科达不仅要继续采掘这里的鸟屎资源，更要控制影响整个世界战场的硝石和铜矿。 阴沟郎牛逼如何？发烂西牛逼又如何？只要掌握了这两种资源，就是抓住了他们的蛋蛋，想牛逼也得听达科达的。 自指导金山矿业公司发现佛山周围的金矿之后，李杰再次让大家见识了他的透视能力。 自此之后，达科达华西矿业公司再到海外找矿，往往穿上好几个马甲、包装包装再包装，免得对方知道是达科达相中这个地方，坐地涨价。 第144章 黄雀在后 “真是太好了。这下整个世界都在我手里了！” 再次起航的时候，李杰站在甲板上，主动迎接海风的亲吻，心情大好，嘴里还神叨叨地，念念有词。 仅仅花了三百万科元就买了大约三万平方公里的宝地，算计了南麦三国，令李杰心花怒放。 特别是那个皮鲁国，虽然是和达科达第一个建交的国家，但是后来一直和麦力哥眉来眼去。 佩里带着太平洋舰队偷袭达科达的时候，这个国家竟然不帮忙提前报一下信。 后来这个国家甚至还派人跑到华夏拐卖华人当猪崽。 天下华人是一家。大清不感到脸疼，达科达还感到脸疼哩！ 达科达表示抗议后，这个国家又开始和倭国勾勾搭搭，从那里移民到皮鲁。 这更激怒了李杰。你从哪移民不好，偏偏要移让人倒胃口的倭寇！ 国际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李杰当时就在心里说：“你是成心恶心我是吧。你给我等着。” 他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杰克，我想上岸休息几天……我……可能怀孕了。” 正当李杰会心一笑的时候，哈威夷艾玛王后悄悄从身后走了过来，抚摸李杰的脖子，柔声地送给他一个晴天霹雳。 “沃特？你怀孕了！！！”李杰像遭到三个雷劈，被劈得外焦里嫩。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感觉神经虽然分了叉，但还没被劈断。 他知道，秘书告诉老板自己怀孕了，肯定有所指，也有所图。 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当他算计别人的时候，也被别人算计了。当他酝酿矛盾计划的时候，自己也陷入了矛盾。 这次出访收获有点出乎预料，有点沉重，比被戴了绿帽子的亚历山大还沉重。布洛涅之行本来是一场缅怀之旅、忏悔之旅，结果又结下一份孽缘。 看来，在布洛涅海滩栽跟头的不仅有那个他看不起的小那破轮，还有他自己。 最近那个艾玛总是借口亚历山大的哮喘病又犯了，和亚历山大分床睡，半夜里总是偷偷跑到自己的房间来，不召就来，挥之还不去。 万一亚历山大国王知道真相怎么办？ 刚刚还为整个世界捏在自己手里忘乎所以，现在却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捏在手里。自己比那个小罗纳尔多还没出息！ 是杀人灭口呢？还是高价封口呢？ 如果要杀人灭口，是杀掉这个充满心机的娘们，还是杀掉她那个傻得敌我不分的老公…… 有那么一瞬间，李杰内心的恶也被激发出来了。 “杰克，不要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回哈威夷，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你只需要给他取个名字就行了。” 正当李杰胡思乱想的时候，艾玛好像看出他表情上的不对，有些可怕，柔声地说道。 李杰回了回神，伸手捋了捋对方有些凌乱的头发，尽可能地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问道：“你确信是咱们的孩子？” 艾玛答道：“我知道这是上帝的旨意，不让我们哈威夷王国绝嗣。其实……其实亚历山大早就不行了。” 李杰有些惊慌起来：“这么说，亚历山大知道他戴绿帽子了？” 艾玛把胸脯一挺：“这也是他的荣幸。否则全世界都会知道他不行了，他的国民也会推翻他的。” 李杰苦笑：“这叫什么事啊？” 艾玛笑道：“这对我们来说叫双赢或者叫共赢，就像卡五星，一炮双响。对你们达科达来说，叫又娶媳妇又过年。” 李杰：“……” 1859年底，李杰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鹏城的。 内阁总理汤鹏很快带了一帮人向他汇报近期的工作。 汤鹏先报告：“陛下，盘龙江上游的水电站已经建好了，水利部建议马上在上游支流再建三个水电站，这样整个龙江省的用电都有保证了。” 李杰：“哦。” 黄飞鸿报告：“陛下，九江步兵团组建完毕，池州步兵团正在组建之中。正如陛下所说，这帮广西老兵素质很高，林启荣将军和韦俊将军都希望陛下能够去亲自为他们授旗，鼓舞士气。” 李杰：“哦。” 李约翰又报告:“陛下，关公岛和安第斯两个海外省主要人员已经草拟好了，我们初步打算让伊万里和罗纳尔多负责。” 李杰：“哦。” 李杰像梦游似的，长时间不置可否。自从他被艾玛王后三道雷击后，精神就有点不大正常。 正在汤鹏等人面面相觑之时，铁拐李摇摇晃晃地来了，说道“恭喜陛下，梅丝德皇后诞下了一位龙子。” 李杰这才有所回神，连忙说道：“我累了。今后大事全凭内阁作主，就不要往我这里报了。”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皇帝匆匆来到金翅宫，看望梅丝德母子去了。 艾玛王后带着亚历山大国王在李杰的皇宫里堂而皇之继续住了下来，还和皇后的寝宫隔壁。 她对铁拐李解释道：“铁管家，我在这里要陪阿尔伯特亲王，而且我们哈威夷的火山灰对亚历山大的身体康复不利，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铁拐李很快会心一笑：“我的荣幸，尊敬的王后殿下。我和我的夫人都会为殿下竭诚服务。” 没过多久，铁拐李就有点后悔了——这个王后的姿态摆得很正，比皇后还正。 每天，艾玛都会主动跑到梅丝德那里，和她交流一下育儿经，一点也不感觉尴尬，教皇后如何喂奶，如何换尿布。 她使唤皇室大管家铁拐李也跟自己人似的，一会要吃最新鲜的车厘子樱桃，一会要吃会跳的大虾，一会要吃会夹人的螃蟹，还时不时打听达科达国库到底有多少黄金，杰克船长到底有多少家当…… 铁拐李算是被他折腾坏了，哪怕是有三条腿也忙不过来。 好在他那媳妇苟尾巴花这几年也跟他见了世面，能够帮忙应付一阵子。 四个月后，阿尔伯特亲王在达科达西部沿海地区游览了一番，准备回国。 他突然对李杰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杰克，你隐藏得真深！” 李杰不由心虚道：“你说的是哪个方面？” 他最近有把柄被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捏住了，心虚得相当厉害。 阿尔伯特亲王于是说道：“你抢劫了殴洲整个工业革命成果。这里的每一幢大楼，都代表工业文明某个领域的最新成果，好多已经超过阴国了。” 李杰谦虚道：“这都是面子上的功夫，大家捧场，当不得真。” 亲王又说道：“你们的军舰和大炮也比阴国的更为先进。” 李杰继续谦虚：“这都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你们百年老店的东西才货真价实。” 亲王又说道：“你们储藏的钢铁和煤炭估计够用20年，任何一个国家再想像麦力哥上次那样封锁你们，也阻挡不了你们的发展。” 李杰恭维道：“亲王殿下，你真是有双透视眼，连扔在海底的煤炭都被你发现了。” 达科达现在不仅有海外省，还有海外建设兵团，基本都是殴洲穷人。 这些人来了走，走了来，总数始终保持在15万人左右。这些人有一个共同响亮的名字：洋白劳。 这些年来，这些洋白劳不知为达科达贡献了多少黄金、铁矿、镍矿和煤炭。 由于煤实在太多了，好多都直接扔在海湾里面，把海水都垫高了好几公分。 亲王有些嫉妒：“杰克，说真的，我很嫉妒你。你们很快会超过阴国的。” 李杰见藏在海底的秘密都被发现了，终于不装了，笑道：“亲王殿下，你应该为你未来的外孙高兴，他以后有一个大大的帝国，有一座高不可攀的金山。” 阿尔伯特亲王这次专门去了阴国人曾经在北方建立的维多利亚堡，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繁荣的大海湾。已经有十多万华人涌入那里，又建了好几座城市。 达科达政府甚至在土着人盘踞的西尔斯，复制金山湾的经验，开始盖起了什么奥托大楼、诺贝尔大楼、毛瑟大楼、白头大楼……准备用来研究世界相关领域最前沿的东西。 他原先只觉得达科达是靠开采金山，成了土豪，没想到达科达的科技实力如此强劲。 他有一种预感，不出二十年，达科达会彻底超过阴国。 他甚至感到，达科达超越阴国也许只是十年时间。 对于一直追求世界领导者的阴国来说，这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阿尔伯特亲王走后，艾玛才在金山公爵伊万里的护送下，挺着明显隆起的小腹，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地离开了鹏城。 尽管她望眼欲穿，直到轮船鸣笛，却始终没有看到开平皇帝的身影，只有皇后梅丝德向她挥手致意。 梅丝德回到皇宫后，看李杰正在书房里练书法，忍不住责怪起来。 “陛下，亚历山大国王和他的王后动身回国，你该送送他们的。” “客住三日不是客。他们住的时间也够长了，整得跟自己人似的，还需要送吗？” “你以前不是挺大方的么？多住几日又不会把自己吃穷的！” “唉，梅丝德，好多事情你不懂。” “就为儿子娶媳妇破费了一吨黄金？国库里还有你个人的两百吨黄金哩。” “……” 李杰心中不由为对方的善良哀叹：“女人真是一孕傻三年，没办法聊下去了。” 他随便敷衍了几句，扔下怎么也写不好的一堆破字，抱着小儿子三毛玩去了。 他现在心虚得很，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将来万一冒出来的私生子。 李杰走后，梅丝德走近书桌一看，那些被李杰抛弃的纸上都是反复写着“心如止水”四个汉字。 她总觉得皇帝最近有点怪怪的，一连好几个月了，皇帝都对她敬而远之。 她本能感觉皇帝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第145章 首首使人愁 1859年9月12日，恰好是华夏的中秋节。 安徽池州城外秋浦江畔，驻守的太平军右军主将韦俊漫无目的地漫步，嘴里念念有词：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两鬓入秋浦，一朝飒已衰。猿声催白发，长短尽成丝。” “……” 随着秋风渐起，江边苇荻日渐潇瑟，塘边荷叶已现颓势，韦俊的心情日渐低落，正如他口中所吟的李白《秋浦十七首》，首首使人愁。 韦俊是太平天国北王韦昌辉的亲弟弟，自幼饱读诗书，算是太平军中少有的知识分子，文武全才。 他本来随哥哥韦昌辉参加金田起义，对太平天国忠心耿耿，也立下赫赫战功，斩杀湘军头子曾国藩手下第一悍将罗泽南更让他在敌我双方阵营中都声名鹊起。 很不幸的是，因为哥哥韦昌辉卷入天京内讧并横尸街头，太平天国各方势力都猜忌他，太平天国五军主将只有他一个没有封王。 但是他忍了。 他本来在战场上救了太平军的另一柱石、中军主将杨辅清一命，杨辅清却想夺他的地盘：池州。 为了避免兄弟相残，他还是忍了，决定撤出池州。 上个月，他率部渡过长江，准备向江北发展。他的人马刚走到和州，又被曾经的下属、前军主将陈玉成偷袭，损失四千多人马。 他还是忍了，把残余部队又撤回池州苟延残喘。 他向天王洪大教主和后军主将李秀成写信诉苦，希望有人为他主持公道，一直石沉大海。 清军头子胡林翼、曾国荃知道他的困境后，多次派人来收买他、拉拢他，另一个湘军头子曾国藩想杀他。 他不想降清，也不敢降清，只能在池州度日如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实在不行就…… 他狠狠在江堤边踢了一脚。并不牢固的江堤顿时塌了一大块，很快被江水冲涮得无影无踪，似乎就像他今后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 就在韦俊犹豫不决时，突然接到手下小兵的报告：“报告将军，达科达特使龚将军求见。” 韦俊颇感意外，还是果断吩咐：“快快有请。” 很快，达科达贸易部长龚橙带着一小队随从进入了池州城，和韦俊继续进行谈判。 一个多月前，龚橙曾经来过这里，劝韦俊远走高飞，到达科达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那时候的韦俊对太平天国还有期待，还有幻想，没有同意。 随着韦俊的处境越来越困难，龚橙加强了攻势：“韦将军，想好了没有？天国内斗不止，再待下去，不是被清妖干死，就是被自己人干死。而且都是毫无价值的死，还要拉那么多兄弟陪你一起死。” 韦俊没有回答，但他的心在滴血：“真是痛心啊，我韦俊对天国忠心耿耿，却处处受猜忌。” 龚橙又说道：“我将我心付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但是你跳出这个圈子，还是有欣赏你的明月的。比如我们的皇帝陛下。” 听说对方的皇帝对自己很欣赏，韦俊心动了：“实不相瞒，特使先生，听说你们的皇帝知人善任，我早就想投奔他了，无奈我手下将士3万，加上家眷，不下4万人，我实在不忍心将他们抛弃，独自去享福。” 龚橙大扇一挥：“这个好说，只要将军愿意随我去达科达，别说你们的家眷，就连你们养的鸡鸭猫狗都可以一起带走。” 韦俊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此话当真？” 龚橙往对方跟前凑了凑：“韦将军，你应该听说了，孤守九江五年的林启荣将军麾下3万多人，我们一次全部接到了达科达。此次我带来了4艘军舰和20多艘商船，专门来接你们，一趟就能把你们全部接到达科达。” 韦俊还有半信半疑：“如果你们在长江上遇到天京或清妖的阻拦怎么办？” 龚橙哈哈一笑：“这个你放心，如果他们配合放行，我就送他们两船粮食，只当打发拦路的叫花子了。如果不配合，我就各送他们两船喜洋洋开花弹，给他炸到姥姥家。” 韦俊又问道：“敢问我们到达科达之后如何安置？” 龚橙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往桌子上一摊:“你看好，就是地图上这个位置，当地人叫密苏河，其实跟国内的黄河差不多。只要你去了，我们就会成立一个新的省份，全部用于安置你们太平军，你可以先当个副省长，也可以选择继续带兵当将军。” 韦俊觉得不大可信，又问道：“我还能带兵？” 龚橙答道：“那当然！我们陛下说了，你韦将军曾经斩杀湘军悍将罗泽南，攻占武昌，是一员虎将。陛下更希望你为达科达开疆拓土。” 英雄嘛，总希望有用武之地。 韦俊没有想到，正在他左右为难时，在大洋彼岸的达科达竟然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在太平天国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大洋对面的皇帝却对他惺惺相惜。 这几年，达科达多次派人进入长江，在太平天国的地盘上拿粮食换人口。韦杰对此也早有耳闻。 韦俊认真看了看龚橙递来的地图，又随龚橙来到秋浦江和长江的交汇处，看了看他带来的庞大船队。 只见江口附近巨船云集，桅杆林立，不是飞剪船，就是大轮船，绵延数里，还有4艘炮舰在两头保护。 负责从水路围困池州的湘军水师杨岳斌部刚开始还抗议了一阵子，挨了几炮之后，早就没有了踪影。 这些人真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韦俊把心一横，对龚橙说道：“好。龚特使，你们的皇帝陛下既然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两天后，龚橙将整个池州城几乎席卷而空，除了军队、家眷，还有居民，总共有6万来人，全部打包拉到了达科达，真的连一只猫狗和一张草席都不曾留下，比历史上的清军入城抢劫来得还干净。 待船队出长江口之后，4艘达科达护卫舰只早就在这里待命，接力担负起护航任务。 龚橙和船队挥了挥手，又带着4艘小炮舰北上天津，准备执行汤鹏总理当然也是皇帝陛下交待的一系列任务。 第146章 贸易部长 10月初，天津卫大沽口。 达科达前外交部长、现任贸易部长龚橙刚上岸，就见到了准备到天津和大清换约的螺丝大使伊格纳季耶夫。 龚橙本来就是外交界一霸，看到野蛮的螺丝人，张嘴就骂：“一个垃圾耶夫，你的腿好长啊，怎么跑到天津来了？” 对方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扬了扬：“部长先生，我们是奉亚历山大皇帝陛下之命，和大清皇帝换约的。” 龚橙饶有兴趣地问道：“拿来我看看，什么条约？” 对方很警觉，本能地把装有文件的公文包往身后一藏：“这是我们和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的《瑷珲条约》，不能给你们达科达人看。” 龚橙大吃一惊：“哇，你们老毛子还真是一个强盗，竟然要把大清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土地都给割走。” 伊格纳季耶夫见被对方猜中了，还是意洋洋：“不！这是我们和大清友好协商的结果，我们螺丝帮助大清协调和阴发两国的关系，让他们和大清友好，没有进攻京城。他们的皇帝对我可感激了，还准备把他的妃子送给我享用哩。” 龚橙讽刺道：“我佩服你们的无耻。不过当强盗讲究的是实力，小心把你的蛋扯坏了，连带把你的一副坏肠子也扯出来了。” 对方嘲弄道：“橙子先生，我也很佩服你的耍嘴皮子的功夫。但我奉劝你小心一点，别让我们战斗民族把你的蛋蛋像橙子一样捏爆了。” 龚橙恶狠狠道：“威胁我是吧？告诉你这个垃圾，我现在带着达科达的太平洋舰队来了，准备先对黑龙江进行一下友好访问，和你们的东西伯利亚总督也友好协商一下。咸丰皇帝崽卖爷田不心疼，不要黑龙江的土地，要接手也是我们达科达华人先接手，还轮不到你们螺丝这帮还没进化全的老毛子。” 伊格纳季耶夫：“你……” 这家伙被气得要吐血。 自两百年之前的雅克萨之战后，螺丝一直对大清有心理阴影。第一次鸦片战争后，螺丝虽然看清了大清的孱弱本质，但是它同样也在克里木之战被阴发联军打得怀疑人生，皇帝还羞得自杀了。 螺丝和大清都是老鸹笑猪黑，彼此彼此。 不过螺丝毕竟是战斗民族，对于领土有天然的执着。既然阴发两国不允许它向黑海方向发展，它就向远东发展，捏一捏大清这个软柿子。 但是在克里木战争之后，螺丝在远东也没有多少兵力，后勤保障一直是它和大清争夺远东地区的致命短板。 好在大清头上有两个标签：自大和无知。所以，螺丝国的外交部训示伊格纳季耶夫，尽量利用大清的无知，积极在大清和阴发中间斡旋传话，以此向双方邀功，争取兵不血刃地占领黑龙江以北的产粮地：精奇里江平原。 只要占领了精奇里江平原，螺丝人就有了一个稳定的粮仓，有了以战养战的根据地，下一步蚕食满清的后院，挖满洲人的祖坟就容易多了。 但是他没想到他，他的阴谋竟然被达科达人给看穿了。 威胁了螺丝大使之后，龚橙趾高气扬地带了胡扁担等一排士兵进入了天津城。 尽管龚橙提前作了通报，天津守将僧格林沁还是端坐在大堂之上，装模作样地问道：“对面来的是人，还是鬼啊？” 因为龚橙不仅一身西装革履，还把辫子和胡子全给剃掉了，完全一副天朝弃民的模样。 龚橙生气道：“老子当然是人。” 对面一官员又问：“既然是人，为何甘愿背祖离宗，混迹于阴发诸夷之间？” 龚橙傲然道：“我乃科科达帝国堂堂贸易部长，相当于你们的户部尚书兼礼部尚书。” 僧格林沁旁边一大清官员道：“我呸，一个会上树的二鬼子而已，还沐猴而冠，成了尚书！上树还差不多。” 周围其余官员很快跟着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龚橙冷笑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让阴发等国好好羞辱你们吧……” 他本来是想帮助大清御敌的，见这帮人敌友不分，盲目自大，只好掉头就走，让阴发两国把它打疼、打流血再说。 “我呸！” 僧格林沁对着龚橙的背影吐了一口鄙夷的老痰。 前不久，他在第二次大沽口之战中，指挥清军击败了阴发联军，击伤对方军舰10余艘，击毙对方数十人，落水者多这三、四百人，阴发联军不得不暂时退兵，向国内求援。 清廷也趁机炒作，进行宣传包装，说这是一场由皇帝本人亲自运筹帷幄，前线将士同仇敌忾取得的空前大捷，斩杀阴发两夷一千余人。 大清的栋梁们对阴发两国不以为然，始终称之为夷或者鬼，对龚橙这个与夷鬼勾肩搭背的化外之民也不以为然，称之为背祖离宗的二鬼子，意思是比夷鬼子还要低一等，比夷鬼子还要贱。 以龚橙以前的尿性，他绝对会带兵血洗天津。 但是想想以前的冲动和政府的训令，特别是开平皇帝陛下出访殴洲前的嘱咐，他只好扔下一句狠话，然后率领舰队回到广东钦州湾过冬。 年底的时候，龚橙又派了一批达科达船队上的两广籍水手深入广西桂林、柳州等地。 “乡亲们，跟我到达科达去吧，那里种地不要钱。” “乡亲们，跟我到达科达去吧，那里的皇帝不收税。” “乡亲们，跟我到达科达去吧，那里的孩子个个有学上……” 在当地买办和蛇头的帮助下，这些两广老乡现身说法，广为宣传达科达的盛世天国美好画卷，招揽移民。 刚好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天京内讧后，带了数十万大军回广西发展，和当地起义军汇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洪流。 但是，此时的石达开已经不是当年战无不胜的战神。 太平军已经日落西山，屡战屡败。石达开本人未老先衰，暮气沉沉，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有时候连个地主团练据守的村子都拿不下来，还要倒贴几千人马。 有10余万湖广籍的太平军，跟随石达开转战大半年，像无头苍蝇一样，从来没过一天好日子，又因语言不通，水土不服，人心日散。 石达开麾下大将石镇吉、傅忠信、余忠扶和当地义军领袖陶金汤、冯天喜也对石达开失望透顶，纷纷另谋出路。 他们听说达科达的船队可以给他们出路之后，于是汇集成一股洪流，冲破清军和当地团练的围追堵截，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钦州。 等清军赶来的时候，一共有大约12万人踏上了远去达科达的漫漫旅途。 龚橙本来对到钦州湾招揽移民是持怀疑态度的，只是因为开平皇帝陛下提醒他说，这时候广西的太平军余部多，大多走投无路。这些人打仗不行，但是种地还是可以的，刚好可以用来经营太行山以东的鲁伯特地区。 所以他才跑到这里碰碰运气。 龚橙没想到，这一次整了这么多移民，不得不雇了许多外国商船帮忙运送移民。 他不得不感叹，这个开平陛下真是有双透视眼，哪里的太平军在什么时候陷入绝境，都一清二楚。跟着这样的皇帝干事，就是舒服。 他甚至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干脆从达科达发兵，灭了北京城那个无知又自大的皇帝，再把皇帝手下一帮同样无知自大的小跟班给扔到海里去，然后从大清定期移民一千万人到北麦。 这样达科达瞬间就可以成为麦洲强国。 第147章 蒙古老乡 1860年3月底，天津城。 大清前两江总督裕谦之子德峻终于来到这里，代表达科达和清廷的钦差大臣僧格林沁进行会晤。 裕谦是蒙古人中的异类，汉化得比汉人还厉害，喜欢读四书五经，谨守孔孟之道。 同时他也是读书人中的异类，一生甘于清贫，搞得他儿子德峻都没钱买官当。 德峻遵守父亲遗命，到达科达后，本来只想教书育人，结果还是进入仕途，成了驻铺路石国的大使，平时还兼顾对李杰的儿子李鹏举进行汉学辅导。 几年殴风殴雨下来，德峻竟然成了一个学贯中西、通晓多国语言的大儒。他既赞成李杰富国强兵之举，同时也对华夏儒学保留了朴素的感情，包括继续在屁股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 德峻本来就是蒙古贵族之后，为了拉近和代表大清的僧格林沁的距离，还特意脱去西装，换上了大清的长袍马褂。 简单自我介绍之后， 德峻首先说道：“多罗郡王，恭喜你去年大败阴发两国军队。” 多罗郡王是僧格林沁在大败阴发联军之后，咸丰皇帝赏给他的最新封号，地位极为尊崇，在整个蒙古里面，只有四个。好多大清皇子一辈子还混不上一个多罗郡王哩。 德峻出身官宦世家，还是知道不少大清官场上的行情，和僧格林沁一见面，就送上恭维之语，拉近感情距离。 僧格林沁装逼道：“一场小胜，不足挂齿。不过，德峻啊，我怎么听说你甘愿当那化外之民，投奔了外夷？” 在去年的第二次大沽口之战，僧格林沁指挥清军打了一仗，打死了几十个倒霉的联军士兵，另有三、四百人落入水中后，被麦力哥的军舰给及时救了起来。 但是，从清军前线到后方都出奇的默契一致，将其宣传成一场空前的大捷，斩杀阴夷和发夷上千。后来经过不同版本的传播，现在已经吹成斩杀联军上万人了，超过了两国在远东地区驻军的总和。 此战之后，僧格林沁的地位在官方和民间如日中天，他心里也特别自我良好，盼着早点进封亲王。 尽管他心里此时十分得意，但还是尽量压抑内心喜悦装逼，对德峻的接待不冷不热，对德峻的恭维不咸不淡。 德峻大气地说道：“我的钦差大人，国难当头，咱们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阴发两国正从国内调集大军往这里来哩。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同仇敌忾吧。” 僧格林沁一声嗤笑：“德峻，你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简直是一个吃草长大的蒙古人，如何与我同仇敌忾？” 见僧格林沁如此麻木，德峻也开始装逼：“这样，我先借你50门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大炮，你赶快召集人手，加紧训练吧。” 僧格林沁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着人从澳门购买了西夷大炮200门。” 德峻没想到，自己的装逼被竟然被对面无知又自大的家伙给无视了。 他沉吟半晌，只好说道：“僧王，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外国是夷是鬼，人家至少在火器上比大清还先进得多。” 僧格林沁还是端坐在大堂上，一边呲溜嘴溜地喝着茶，傲慢道：“那又如何，你让他们来咬我啊？” 德峻气得真想跳下椅子咬对方一口。 看着对方人高马大，身边还站着好多帮手，他寻思一番，只好采取激将法，说道：“僧格林沁，别人说是你是王爷，我说你真是一只井底之蛙。你那买的大炮都是洋人淘汰下来的三手、四手货，射程不过我这大炮的一半，速度也不到我这大炮的一半，放在炮台上只是活靶子。说白了，我那大炮是蒙古骏马，你那大炮就是一头驴子，还是瘸的。” 僧格林沁果然表示很不服气：“别在那里学汉人耍嘴皮子，那你先给我拿两门过来看看……” 过了几天，停留在渤海湾的达科达海军副司令苟前进派人打着白旗驾着小船靠近大沽口炮台，送来了200毫米和250毫米滑膛炮各一门。 僧格林沁很快安排人在大沽炮台进行试射。 “轰轰轰……” 随着一阵炮响，僧格林沁原来的大炮还没打出2发炮弹，这些滑膛炮像变戏法似的已经打出10发炮弹。 原来的大炮只打出三里远，这些后装滑膛炮却打出了七、八里远。 原先的大炮要三、四千斤，像一个虚弱的大胖子，这些滑膛炮只有两千多斤，精明强悍。 原来的大炮实心弹只能在地上砸一个小坑，这些滑膛炮的开花弹却能炸出一大片…… 现场试身之后，两种大炮的威力高下立判。 “唏……” 看到这种结果之后，僧格林沁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德峻的手说道：“我说德峻，咱们都是八旗蒙古贵族出身，你出洋了几年，怎么会这些厉害玩意？” 眼见为实，此时的僧格林沁终于认识到双方的差距，语气比先前谦逊了许多，开始和德峻套起了近乎。 德峻答道：“不是我厉害，是我们的开平皇帝陛下厉害！” 僧格林沁愣道：“开平皇帝？” 德峻答道：“就是当年不远万里从海外归国，率领30个勇士在浙江镇海城帮助家父斩杀阴军不下千人的义士李杰，那才是天下第一巴图鲁……” 随后，德峻花了将近三天时间，向僧格林沁讲述了他所知道的李杰奋斗史。 这个李杰本来是一个海盗船长，带领一帮海盗从广东到了螺丝堡，打败了老毛子、麦西哥人，甚至是打败了刚刚欺负过大清的阴国人，收服了当地土着、昔班尼人、铺路石人、埃兰人、一打利人，建立了自己的军队、医院、学校、兵工厂、船厂…… 蒙古人特别爱喝酒，德峻也不例外。 这几天，僧格林沁一直在陪德峻喝酒，喝着喝着就有点精神恍惚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陪德峻喝酒喝的，而是听德峻说书的结果。 僧格林沁有时候感觉自己脑子不大够用，有时候又感觉他这个蒙古老乡的脑子坏了。 这个德峻跟着他那傻不拉几的爹，先是被汉人把脑子洗坏了，放着蒙古骑射不学，跑去读四书五经；现在又像天津城那茶馆里说书的，口若悬河，既像在说《西游记》，又像在说《水浒传》。 这些年来，僧格林沁对李杰和达科达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除了李杰闯入镇海城帮助裕谦总督斩杀阴军过千人之外，更多的是缘于达科达老是拿粮食到大清换人口，嘴上说是换难民，有时候一不留神，就把陷入绝境的太平军给救走了。 牛逼哄哄的湘军若有不服，他们的海军就是送上一通“喜洋洋”开花弹，比洋鬼子还可恶。 他曾经和朝里许多大臣一样，都坚信李杰只是一个大型海盗团伙的头子，和《水浒传》里的草寇宋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在海外，一个在梁山泊，对大清都是包藏祸心。 不过在见识了达科达大炮的厉害之后，他现在更愿意相信，这个李杰是一个筋斗云能翻十万八千里的孙猴子。 如果李杰想对大清搞事情的话，给南方的洪大教主送上十艘军舰和一百门他现在看到的大炮，就够那个怂蛋咸丰一夜三惊，不能正常发挥男性功能…… 最终，僧格林沁还是借着酒劲，放下身段，向德峻提出了请求：“德峻，无论如何，你是蒙古博尔济吉特氏之后，世受皇恩。现在大清有难，你得让那个李杰也好，开平皇帝也好，帮帮大清。” 德峻这时也端起了架子：“我正是开平皇帝派回来帮你们的。只是帮人的方式由我们决定。同时，我们皇帝陛下也有条件。” 僧格林沁：“你先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第148章 德峻是个贼 听到德峻开出的条件后，僧格林沁目瞪口呆。 德峻竟然提出了和阴发等夷国一样相同的要求，允许大使驻京、扩大通商口岸和自由招募华工…… 这不是处心积虑图谋大清、包藏祸心，又是什么？ 他想将德峻乱棍打走，但又舍不得那些威力无比的大炮。 德峻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还在傻傻地劝道：“多罗郡王，大清现在只是一个虚弱的胖子，装聪明的傻子，不能再盲目自大、闭关锁国了……” 僧格林沁把两耳一捂：“身为臣子，非礼勿听。” 德峻只好劝道：“那你想办法，让我见一下皇帝，当面晓以利害。这对大清和达科达是双赢。” “双淫？”僧格林沁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什么是双赢，也不敢自专。 不过大家都是蒙古人，性子比较直爽，又因为收了德峻50门克虏伯大炮的好处，僧格林沁还是以个人前程作担保，让德峻换上大清官服后进京，与朝廷进行朝觐式的谈判。 4月10日，达科达首任驻华大使德峻成为首个进入紫金城的外国使节。 为了尽量减少沟通方面的障碍，他不得不按大清的要求，重新穿回了大清的官袍，按照大清的礼节，向主持满清外交的礼部尚书瑞麟递交了国书。 他按西方礼节向瑞麟鞠了一躬，郑重说道：“尚书大人，奉达科达帝国开平皇帝陛下之命，达科达驻华大使德峻奉上国书，愿与大清国永远交好。” 瑞麟冷冷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等我禀报皇上以后再说。” 这家伙像具干尸一样，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礼部大堂上，心里充满了对对方的鄙夷，只是让一位小吏代为收了德峻递交的所谓国书，生怕脏了自己的手。 他也没有同意让德峻觐见咸丰皇帝。德峻现在是二鬼子，怎么能见皇上呢？ 德峻没想到，交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一帮衙役推了出去。 “啊！呸！” 在德峻走后，这个老家伙还在国书上吐了一口60年的陈年浓痰，以示轻视之意。 在瑞麟看来，这个德峻虽然换上了大清的官服，还是一个背祖离宗的二鬼子、沐猴而冠的蕞尔番邦使节，放着好好的八旗贵族、天朝顺民不当，偏要去给夷鬼当奴才，说不定还是一个汉奸，他那个达科达绝对是杜撰出来的一个鬼扯国家。 哪怕这个达科达是真的国家，他也无须把这所谓的国书送交皇帝本人。因为他知道，皇帝根本不想见任何番邦使节。 皇帝曾经说过，这个前两江总督的儿子德峻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贼。 德峻现在对大清目前的这个状况也是很无语。皇帝是个憨憨，礼部尚书瑞麟也是这个憨憨窝子里的佼佼者，绝对对得起颟顸这两个字。 好在僧格林沁给皇帝上了一道秘折，细说了达科达大炮的厉害之处，并力保达科达无害人之心。 僧格林沁自幼在清宫长大，在咸丰皇帝心中还有些分量。在他的劝说下，咸丰看在德峻向大清献了50门大炮的份上，决定派恭亲王奕出面接见，以显示天朝上国的气度。 奕是咸丰的六弟，文才武略明显高于咸丰，这让咸丰这小鸡肚子对他这个弟弟十分忌惮。 在对外政策上，奕暂时是个强硬派，主张对阴发二夷动武。 这让他赢得不少朝内所谓清流官员的好感，也让咸丰内心对他多了几分反感，时而让他充当军机处领班大臣，时而又让他回家抱孩子、听戏。 这时候咸丰让奕去接见二鬼子，明显是不大待见他这个六弟。 五天后，一脸愁容加病容的恭亲王奕，在自己的恭亲王府接见了德峻。 他一见到对方，就拉下脸来，声色俱厉：“德峻，你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不过，你博尔济吉特氏世受皇恩，为何不回国效力啊？” 德峻淡定地回道：“回王爷的话，我父亲已经与镇海共存亡，为国尽忠。父亲清廉一生，家无余财，又不能帮我在大清买个一官半职，你让我如何能够为国效力？” 德峻的话绵里藏针，顿时整得恭亲王一时没了脾气。大清无官不贪，到处是劣币，哪还有良币立锥之地！ 奕尴尬了半天，才说道：“这个……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现在进献大炮，皇上对你很是欣赏。只要你写一个悔过书，表示愿意重新成为大清子民，我向皇上保举，赏你一个四品章京的头衔。” 德峻玩味地瞅了对方一会儿，看得年轻的恭亲王身上直发毛，这才说道：“我的恭亲王爷，你现在还很年青，和那些可以扔到灶里当柴烧的老朽不一样。请你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现在不是你们赏我，而是求我来救你们……” 奕又是半天哑口无言。 他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也曾热血沸腾，只是经过几年宫廷斗争的打磨，显得有些玉器般的圆润或者叫少年老成。 他现在只能尽量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所有问话的依据都来源于他平时对咸丰皇帝的揣摩。 德峻尽管在沟通中尽可能保持谦恭，但是经过这几年的海外历练，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书生气十足的腐儒了，而是和达科达一样充满了自信，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底气。 尽管奕在满清皇室之中算是较为开明之人，奕的母亲静妃本出自蒙古博尔济吉特氏，也算是和德峻沾亲带故，德峻还是毫不客气地表明了立场，在谈判中迅速抢占了的心理制高点。 随着后面进入一些实质性谈判内容，比如大使驻京、十口通商，派达科达军队驱逐螺丝，协防圆明园，由达科达炮兵接管大沽口炮台等等，德峻无一例外地碰了一鼻子灰。 恭亲王和咸丰一样，对这个二鬼子根本不放心。 特别是在大使驻京问题上，年轻的咸丰皇帝在一帮迂腐大臣影响下，坚持不和洋鬼子同住一城，宁愿放弃所有关税，也不让外国大使驻京。 德峻更加无语——这个皇帝还不是一般的憨憨，而是一大堆憨憨的总头子，每年上千万两的关税收入说不要就不要了！ 第149章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发国公鸡 德峻是充满遗憾、充满挫折感回到天津的。 他改变不了大清朝堂一帮憨憨，只能尽可能地给老乡僧格林沁予以帮助，晓以利害。 但是他没想到，此时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僧格林沁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在皇帝的谆谆教导下，思想又发生了倒退：除了要了德峻的50门大炮之外，对德峻的建议，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德峻一声叹息，千言万语权当放屁了…… 1860年7月底，阴发联军再次集结在大沽口外耀武扬威，军舰及运输船只多达200多艘，桅杆林立，挤满了整个渤海湾，好像随便扔个砖头就能砸上一只。 特别是那只发国公鸡，出兵少、还跳的最欢，三番五次派人威胁清军守将，立即投降献城，否则鸡犬不留。 被龚橙威胁过的螺丝大使一个垃圾耶夫和美国大使沃德都率本国军舰在外海观战，撸起袖子，随时准备从中浑水摸鱼。 苟前进率领达科达刚成立不久的太平洋舰队也在旁边观战。这支舰队目前暂时有一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和4艘护卫舰组成。此外，还有若干浅水炮舰在大清沿海乱窜，不知在搞什么东东。 若论数量，达科达海军船只数量仅次于阴国和发国，若论军舰质量，和最牛逼的阴国海军相比，则是遥遥领先。 “阴沟郎人听着，你们的女王马上要过来自荐枕席。可惜我们的皇上嫌她太老了，你们赶快换一个少女过来。” “发烂西人听着，你们就是一群被阉了的公鸡，连鸣都不会打……” 8月1日，僧格林沁拒绝了阴发联军最后的通牒，站在大沽口炮台对阴发两国联军日爹骂娘，好不痛快。 阴国人恼羞成怒，率先使用刚刚列装的阿姆斯特朗舰炮进攻大沽口南岸炮台，发国人也用过时的那破轮大炮进攻北岸炮台。 第三次大沽口之战正式打响。 阴国人的阿姆斯特朗舰炮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后装线膛炮，发射榴霰弹，也叫开花弹，威力极大。 那破轮大炮有些过时，但比大清原来的大炮先进多了。 由于大沽口南北两岸都有克虏伯大炮的加持，阴发联军苦战三日，仍然没能攻占大沽炮台，反而遭受不小的损失。 发国军舰最为倒霉，被击沉4艘，击伤10余艘，死伤官兵一千多人，落水无数。 阴军军舰虽然有铁甲护体，也有好几只被打得呲牙咧嘴。 达科达悄悄送给大清的50门克虏伯后装滑膛炮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与同口径的线膛炮相比，经过改进的滑膛炮除了在精度和射程上还有一定差距外，其他方面的表现都还不错。 而且，清军还是听从了德峻的建议，专打防护能力较差的发国军舰。 德峻曾经对僧格林沁说过：“那阴发两国就像两匹马拉的马车，只要其中击伤一匹，另一匹就算再强壮，也无法单独拉动马车了。” 德峻虽然是个书生，不懂军事，但是比喻很通俗易懂，也让僧格林沁这头蒙古倔驴听了进去。 在外海观战的麦力哥人一直和发国人眉来眼去，见落水的发国人在海水里哭爹喊娘，借口血浓于水，赶紧派军舰去救助落水的发国官兵和水手。 但是发国人这次没有第二次大沽口之战那么好的运气，落水后还能被人救了。 “前进！” 随着苟前进一声令下，达科达的军舰迅速堵住了麦力哥军舰的航向。 因为苟前进收到了开平皇帝的最新指令，盯死螺丝和麦力哥两国海军，必要时不惜一战。 麦力哥太平洋舰队司令佩里想动粗，但是面对昔日老对手达科达军舰越来越粗的炮口，感觉有些气短，只好作罢。 不到十年光景，达科达的军舰已经全部变成熟铁装甲制作的铁甲舰，今非昔比了。 达科达的巡洋舰已经膨胀到3000吨级以上，护卫舰的排水量也有将近2000吨，快有麦力哥的巡洋舰大了。 相反，麦力哥国内掌握钱袋子的杨基佬一直在限制海军的发展，生怕又便宜了南方红脖子奴隶主。 麦力哥海军一直过得很憋屈，海军建设被阴国和发国远远摔在了后面，甚至还被它一直看不起的达科达给撵上来了。 8月10日，正当阴发联军一筹莫展的时候，俄国大使一个垃圾耶夫悄悄告诉了阴国人一个秘密。 “额尔金先生，我这里有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清军在北塘一带防务非常空虚，你们完全可以从那里登陆。” “你怎么知道那里空虚？” “我上个月专门到那里去侦查过。那里连一座炮台，一门大炮都没有。只有几个瘦得风都能刮走的骑兵在巡逻。” “伊格纳季耶夫先生，你真是个侦查专家。我们会回报你的。” “希望你们尊重我们螺丝在远东的利益。” “一言为定。” 阴发联军收到俄国大使送来的情报后，暗暗窃喜，送了一个垃圾耶夫一句空头保证后，开始调整部署。 他们计划，绕道大沽口以北，冒险从北塘浅水区登陆，抄袭大沽口炮台的后路。 因为大清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咸丰皇帝曾经派人给僧格林沁送来了最高指示，京畿一带防务重在京师而非海口。所以僧格林沁忠实地执行了这一指示，最初对这里并不重视，确实没有派重兵防守。 不过这是一个月前的情报。 自从达科达驻华大使德峻这个二鬼子掺和进来之后，事情悄悄起了变化，变得复杂了。 随着大沽口两岸加强了50门克虏伯大炮，又有50门老旧大炮从大沽口转移到北塘，加强了北塘阵地防御力量。 8月15日这一天，联军开始在北塘强行登陆。 大清大炮突然发飙，打了没有舰炮掩护的联军登陆部队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清军继续专打发国的运兵船，使发国损失陆军500多人。 “你们螺丝人都是垃圾！祖祖辈辈都是和野蛮人一样的垃圾！” 再次受伤的发国公鸡把一个垃圾耶夫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十八遍。 发军司令梦托班甚至高度怀疑，这个垃圾耶夫根本不是什么情报专家，而是一个被大清收买的贼，专门报复他们在克里木战争中败于阴发联军之仇。 毕竟四年前的克里木战争，阴发两国联手，把螺丝一下子给干阳痿了，人员损失50万不说，沙皇羞愤难当，被迫自杀，算是给了国民一个交代。 梦托班觉得，螺丝人肯定还记着这个不共戴天之仇，在借刀杀人。 8月18日，阴发联军重新调整部署，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攻克了北塘炮台。 五天后，阴发联军水陆两路夹攻，终于攻克大沽口南北两侧炮台。 又过了五天，阴发联军攻破天津城，曾经誓与天津共存亡的守城清军很快作鸟兽散。 僧格林沁在咸丰皇帝的具体指示下，率领精锐骑兵撤退到通州八里桥一线布防，准备在平原野战中进一步发挥骑兵优势，消灭阴发联军。 第150章 满清十大酷刑 9月2日，清廷派出钦差大臣桂良前往天津与阴发两国进行谈判。 节节胜利的阴国这时又提高了退兵的价码，除了继续坚持大使驻京、十口通商外，赔偿金额也从最初的四百万两白银提高到一千万两，甚至要割让香港岛附近的九龙司。 双方一个想多要，一个要少给。 口水仗打得激情四射，到了最后，谈判还是不可避免地破裂了。 桂良虽然是个颟顸的满洲贵族，但是他有一个好女婿：奕。 在奕的建议下，桂良找到曾经在殴洲当过大使，熟悉夷情的德峻从中斡旋。 9月4日，德峻亲赴阴军大营，找到了阴军统帅和全权代表额尔金：“额尔金先生，你们还是见好就收吧。我们达科达帝国的立场，想必你是知道的。” 额尔金反问道：“德峻先生，我还想问你哩，为什么大沽口炮台有那么多你们达科达制造的克虏伯大炮？” 德峻答道：“额尔金先生，我们达科达和阴国一样，在商言商，奉行自由贸易主义。我们达科达每年都会向国外出售一些武器，铺路石前几年也生产了不少这样的大炮，甚至你们阴国也从我国进口了一些。” 额尔金气势汹汹：“你不要狡辩，这些大炮比你们卖给我们的大炮还要先进。我劝你还是严格恪守中立立场。麦力哥人和螺丝人都说你们在暗中帮助清朝人。” 德峻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他们都是唆使你们阴国为他们火中取栗的小丑，我们的目标才是一致的，都是想让大清开放市场，共同赚钱。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额尔金嚷道：“够了！我不想和你多废话，如果清朝皇帝10日之内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将杀进紫禁城。到时候士兵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可不能保证。” 德峻也提高了嗓门：“额尔金先生，你这是在拿我们两国准同盟关系在赌。” 额尔金反问道：“你在威胁我吗？” 德峻答道：“你是个将军，当过卡拿他的总督，想想麦力哥的正规军和牛仔民兵在密苏河死了多少人，你应该会理智一些，冷静一些。” 德峻的话听起来像在阐述一个事实，又像一个威胁。 这几年来，达科达中央政府一直在暗中支持达科达王国搞事情，消灭的麦力哥人不下两万人。 当时身为卡拿他总督的额尔金自然对此乐见其成。只有达科达把麦力哥打疼了，他的卡拿他辖区才更有安全感。 同时他在旁边也看得心跳。这达科达也太彪悍了吧！连民兵都那么猛！ 额尔金这时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解释道：“出兵中国是议会的决定，首相要求我必须狠狠地惩罚一下中国人。” 德峻也让了一步：“惩罚可以，但是我再次强调一点，不能烧杀抢掠。” 额尔金顺势道：“那你也好好劝一劝清朝的皇帝，早点同意我们的条件。” 德峻又马不停蹄地找到清廷派出的钦差大臣桂良进行沟通。 他说道：“桂大人，我建议清政府慎重考虑一下，可以适当作些让步。” 桂良问道：“你想要我们作哪些让步？” 德峻答道：“不是我想要你们让步，而是你们要跟上外面的形势，比如不要再称外国人为夷，称洋人就行了。你也看到了，洋人并不比你们落后。” 桂良支吾道：“这个嘛……我内心是同意的，但是要请示皇上。” 德峻又说道：“你们最好同意他们的大使驻京和十口通商。” 桂良马上看贼似地瞅着对方，警惕道：“德峻，恐怕这也是你们所谓的达科达国的想法吧？” 德峻解释道：“这是谁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也符合国际惯例和国际趋势。” 桂良又说道：“德峻，你原先也是我大清之人，你不能光想来占我大清的便宜，也得真心实意帮我大清才对。” 德峻答道：“只要你们作出适当让步，达科达帝国可以从中斡旋，只让你们赔偿五百万两军费。至于割让九龙以及发国方面的要求，我们争取帮你们免掉。” 桂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坐在那里喝茶，快把整个茶壶都喝到肚子里去了。 这是所有大清官员谈判时的标准动作。 好半天后，他看到太阳快要落下去了，感觉可以回去交差了，这才崩出一句：“实在抱歉，德峻，我并没有签约的权限，还得回京请示朝廷和皇上。” 桂良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让所有的人都大为光火。 联军当然不会相信这套说辞，要求清廷立即派出全权代表，否则还要进军京城。 德峻也看出来了，这是清廷对外谈判时采取拖延政策的老套路，已经用滥了。 尽管他对大清充满了同情，开平皇帝也授权他尽可能通过外交手段对阴发两国施加压力。但是面对一个比一个颟顸的大清官员，他还是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大清如果继续沉溺于这种自以为是的拖延策略，只会进一步激怒阴发联军，招来更疯狂的报复。 不久之后，清廷换了一个宗室载垣和阴发派出的代表帕克在通州谈判。 载垣除了出身高贵一点之外，还是一个颟顸派的长老级人物。 额尔金的谈判代表帕克是个久居中国的中国通，汉名巴夏礼，对中国的国情有相当深厚的了解，甚至比载垣这个满清宗室还清楚。 但是，载垣也有点小聪明，发现帕克的这个优点之后，就单纯地以为，只要将帕克这个中国通给抓了，阴夷和发夷就成了瞎子和聋子，就不敢打进京城了，京城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可笑的是，咸丰这个充满朝气的憨憨竟然听了载垣这个二百五的建议，密令僧格林沁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立即逮捕阴国使节帕克及其随从。 帕克等人很快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们先被清军莫名其妙地关在通州城，接着又被送到京城刑部大狱，在那里轮流分享了满清十大酷刑十日游的亲身体会。 其中不少人或者身体素质较差，或者心理素质不好，还没结束既定旅程，就结束人间的旅程，见上帝去了。 “该死的鞑靼人！该死的满洲皇帝！我要你知道大阴帝国的厉害。我要你知道大阴帝国陆军的厉害……” 额尔金听说使节被清军逮捕后，血管都气爆了，决定带领阴发联军地面部队向通州城前进。 他要以军事行动继续向清朝皇帝施压，并救出人质。 第151章 没有辫子的辫子军 9月18日，通州东南的张家湾附近硝烟弥漫。 僧格林沁率领近3万清军与8千阴发联军展开激战。 开战之初，号称蒙古第一勇士的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天真地以为，只要将敌军引入平原地带，就可以发扬骑兵的野战优势，将对方杀得落花流水。 为了贪功，早日把多罗郡王变成亲王，僧格林沁这厮也不要步兵配合，率先派出蒙古骑兵冲击联军的阵地。 不料对方只是放了一通没有准头的火箭，便将他引以为傲的1万多蒙古铁骑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曾经赫赫有名、英勇善战的八旗铁骑成为第一支成建制光荣逃离战场的清军。 蒙古人自己逃跑了并不要紧，关键是还冲乱了清军后方步兵的防守阵型，踩清军步兵脑袋跟踩西瓜似的。 “轰轰轰……” 阴发联军的阿姆斯特朗线膛炮和那破轮铜炮很快吐出恐怖的火力。 “呯呯呯……” 联军的线膛枪精准地狙杀少数留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清军军官。 清军的防线被迅速撕开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清军很快变成一股股逃跑的洪流或细流。 这一天，清军死伤两千多人，其余的兵马都变成了四散的野鸭子，有的飞回了蒙古科尔沁大草原，有的飞回黄河十八弯，而联军的伤亡总共不超过50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清军的诱敌深入战术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竟然把魔鬼给诱来了。 9月19日，额尔金率领阴发联军攻破北京城东四十里的通州城，离北京城也就是最后一日的路程了，马屁股后面抽一鞭子就过去了。 咸丰皇帝听说洋鬼子要杀进京城后，也不装逼了，赶紧带领自己的大小老婆，撒丫子就跑，连皇宫也不要了，祖宗社稷也不要了。 僧格林沁这头蠢驴终于脑子有点开窍了，找到德峻。 “德峻，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你帮帮忙吧，把你们达科达的兵派过来。” “这不大好吧……” “我给你跪下了，以后就叫你德爷。” “你这是屎到裤裆找茅房……” 德峻对僧格林沁这个老乡并不感冒，比草原上的蒙古驴还笨，竟然还混上了郡王！ 但在僧格林沁的再三请求下，他最终还是心肠一软，违反开平皇帝和本国政府不得武力参与双方冲突的训令。 他对开平皇帝的徒弟胡板凳耳语一番，让他带了两个连的海军陆战队，换上清军服装悄悄加入清军作战序列。 毕竟大家都是华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既然麦力哥人能够违反中立原则救发国人，那么达科达人当然也可以救大清。 9月21日，双方在通州城西的八里桥再次展开激战。 为了夺取八里桥，打通通向京城的通道，阴军集中兵力在西线进攻礼部尚书瑞麟率领的一万多精锐步兵。 仅仅是半天功夫，阴军的龙虾兵就再次像撵鸭子一样击溃了清军，占领了八里桥，取得决定性胜利。 瑞麟还被他一向看不起的洋鬼子吓得从马背上颠了下来，摔坏了老腰，整了个光荣负伤。 他心中暗喜：“这下可好向皇帝交差了！” 联军右翼的发军运气总是不那么好，在前进中很不顺利。 他们本来以为会像撵鸭子一样，击退清军，但没想到会受到一支没有辫子的辫子军的猛烈攻击，自己成了鸭子。 胡板凳率领达科达海军陆战队伪装成清军，干掉发军300多人不说，关键还炸毁了发军的全部大炮。 发军几个头头在那里嘀咕： “我敢向上帝发誓，我们对面的敌人绝对不是落后的鞑靼人，他们根本没有燧发枪。” “是的，鞑靼人根本不会刺杀术。” “我敢拿我老婆打赌，对面是该死的达科达人。” 意识到达科达人介入之后，发军只好放下可怜的自尊，向阴军救援。 等额尔金调集阴军骑兵去救发军，僧格林沁的马队突然杀了出来，将阴军的皇家龙骑兵团和锡克骑兵团拦了下来，展开贴身肉搏。 这一次，阴军再次斩杀蒙古骑兵两千多人，但是由于没有及时得到远程火力的支援，自身损失多达500多人。 阴发联军虽然整体上取得八里桥之战的胜利，但并没有将全部清军彻底打垮，自身损失也不小。 额尔金不得不放弃到手的八里桥，退回到通州城休整。 9月22日，额尔金因为要兼顾士气日益低落的发国军队，不得不重新调整整个作战部署，暂时休战三日。 他这一调整，也让清军争取了三天的调整时间。一些溃逃的清兵又重新集结起来，大约有将近一万胆子大一点的士兵返回了战场。 9月25日，额尔金率领阴发联军再次攻打八里桥。 僧格林沁在见识了胡板凳的厉害后，也和他率领的陆战队密切合作，集中兵力在东线进攻联军右翼，专打失去大炮掩护的发军。 发国毕竟当时还披着殴洲大陆第一军事强国的光环，发国的大炮虽然不咋的，但是它的线膛枪不比阴国的落后，发国的刺杀术是整个殴洲步兵的祖宗，凶悍得很！ 这一次，为了维护发烂西帝国的荣誉，发军司令梦托班骑上战马，亲临一线指挥作战，鼓舞士气。 可惜达科达军队的装备也不错，刺杀术比发国的还先进，杀得发军一片哭爹喊娘，就地投胎。 胡板凳现在枪法不错，老远看见发军中有个军官模样的人在那里拿着指挥刀叽哩哇啦，手舞足蹈，“啪”地一枪打了过去，将其击下马来。 他没想到，这人一落马，发军马上全线溃退。 后面他才弄清楚，他打中的居然是发军司令梦托班。 此战清军居然消灭发军500多人，再次取得了局部性胜利。 眼看阴发联军就要成为偏瘫的马车，担任清军西线防御任务的一万清军再次被阴军凶猛的火力打崩溃。 这一万清军的头子是兵部侍郎胜保。 胜保在清军有一个外号，叫保不胜。只要他上阵，清军保定战无不胜。 胜保早已被战场上呼啸的子弹声和炮弹声吓破了胆，不等阴军攻上来，就身先士卒，和那个礼部尚书瑞麟一样，发挥清军的优良传统，带头骑马逃离战场。 清军再次崩溃，阴军开始从后方迂回僧格林沁的骑兵部队。 恰在这时，僧格林沁收到了咸丰的最新旨意，要他保存实力，前去护驾。 于是这位蒙古勇士、大清巴图鲁很不地道地撇下了胡板凳的人马，带着最后的三千骑兵跑路了。 在接连受到打击之后，一再受伤的发军已经非常确信，达科达的军队参战了。 发国人找到阴国人，要求对达科达采取行动。 “额尔金将军，我们的对手不是清军，而是达科达的陆军。” “你有什么证据？” “他们的步枪，他们的枪法，还有他们近距离格斗战术都比清军高明许多。” “比你们高明的军队还有很多国家，比如阴国和铺路石。” “他们都是没有辫子的辫子军，只是穿着清军的军装而已。” “然后呢？” “我们发烂西要向达科达宣战。” “你确信你们发烂西是他们的对手？” “……” 阴军统帅额尔金对发国人的抱怨无动于衷，对他们的建议不置可否。 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达科达军队的参战，清军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表现。 但是，他没有太大的勇气与达科达完全撕破脸皮，因为他知道，达科达不仅刚刚和大阴帝国联姻，还达成了一系列合作协议。 更重要的是，如果完全和达科达撕破脸皮，最后下不了台的是阴军。大阴帝国的王牌是海上的无敌舰队而不是地面的龙虾兵。 他的老同事义律上将曾经告诉他一条铁律：达科达的陆军天下无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和达科达陆军起冲突。 由于达科达在阴发两国的外交活动多少起到一些作用，阴发两国增派的援军加起来只有一万五千人，比原计划少了五千人，中间在广州、天津等地留些人马，在大沽口和通州之役中又损失了4千人马，能够用于机动作战的地面部队也就是6千来人。 额尔金觉得，号称殴洲陆军之王的发国人都不是达科达军队的对手，阴国最好也不要冒险。 双方都有些打不下去了。 第152章 圆明园还是被烧了 9月底，交战双方在通州城再次进行谈判。 清廷派来的首席谈判大臣还是宗室载垣，这个家伙本无见识。 阴军统帅额尔金也不擅长交际，他那擅长谈判的助手帕克被清军扣押之后，还在吃牢饭哩。 发国大使葛罗因为发军一路吃瘪、司令梦托班还被打中了大腿，腰杆也硬不起来。 为了尽快达成共识，双方都把口头上表示中立的达科达、螺丝和麦力哥三国使节请到了会场，让其从中斡旋。 结果，三个表面上的中立国大使在谈判会场上上蹿下跳，一边劝大清同意阴发两国条件，一边让阴发适当降低一下要求，乘机兜售自己的私货。 载垣虽然昏聩，但不糊涂，连忙把谈判情况报与逃出京城不远的咸丰皇帝，把困难交给了最高领导。 咸丰收到报告后认为，三国使节都是心怀鬼胎，包括那个八旗出身的德峻也是个吃里扒外的贼。 螺丝国想让大清承认《瑷珲条约》，将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的大清100余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全部让与螺丝，那是等于刨他满人的祖坟。 德峻和阴发两夷一样，要求大使驻京、十口通商和自由招募百姓到达科达，这简直是为虎作伥。 只有麦力哥的要求让人感到相对可以接受一些，除了通商之外，就是要求停止向达科达移民。 咸丰刚刚屁滚尿流吓得逃出了京城，虽然是一肚子气，却不敢过分得罪洋人。 他在那里寻思，阴发两国已经打上家门口，如果另外三国也掺和进来，大清还真是国将不国了！ 但是他也不敢轻易表示同意，到时候落个投降帝王的骂名，搞不好死后还进不了祖庙。 他想来想去，决定让对他皇位最有威胁的六弟恭亲王奕去全权处理和诸夷的谈判。 如果奕能继续采取拖延战术，等到入冬，阴、发两夷可能受不了这里的寒冷，自己就会回去了。 如果奕签订和约，那投降的帽子就由他戴好了，大家都叫他“鬼子六”。 “德峻先生，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两国现在是准同盟关系。尽管女王陛下愿意与贵国联姻，但是我们军队只服从议会和内阁的命令。如果你不好好约束贵国军队。休怪我不客气。” “谢谢你的提醒，额尔金先生。如果你们进城之后，不烧杀抢掠，我将约束达科达军队严格保持中立。” 10月10日，额尔金在事先警告了德峻之后，还是决定冒险进攻北京城。 他现在已经受够了大清的拖延战术。 10月12日，阴发联军进入不设防的北京城。 他们没有想到，平时牛逼哄哄、高高在上的清朝皇帝已经被他们杀破了胆，曾经拥有上百万八旗和绿营军队的大清竟然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坚守都城，只有一帮杂役、太监守在各个衙门门口。 三天后，受命和洋人谈判的恭亲王奕在与对方周旋一阵后，开始考虑答应对方的全部要求。 就在这时，又发生一件事情，使这次谈判节外生枝，前途扑朔迷离。 原来，阴发联军攻入北京城后，已经打开了刑部大牢，救出了被扣押的阴国谈判代表帕克及其随从共9人，但还有30人死于清廷刑部大牢之中。 额尔金得知使节及随从人员受到虐待之后，怒火中烧。 当晚，他与发国大使葛罗商议，决定找一处有价值、有影响的目标发泄一下，借以惩罚大清帝国愚昧的鞑靼皇帝，也安慰一下一路老是受伤的发国公鸡。 “葛罗先生，我们的使节和随从受到清朝皇帝的虐待，死了一半。” “可恶的鞑靼皇帝，野蛮的鞑靼人。我们应该狠狠报复一下他们，让他们受到教训。” “你说从哪里报复好呢？” “如果你顾及达科达使节的面子的话，可以洗劫鞑靼皇帝在北京城郊外的夏宫，那里的珠宝数不清。” “好主意……” 10月18日，狡猾的额尔金让发军先去洗劫大清皇帝在郊区的夏宫：圆明园。 到了傍晚，发军个个抢得盆满钵满，满载而归。 阴军见状，个个口水直流，匪性大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跟在阴发联军后面进入北京城的德峻获悉后，同样忧心如焚。 他没想到，咸丰皇帝这家伙这么怂，偌大的紫禁城说不要就不要了，百万子民不要了，祖宗社稷也不要了，逃得真光棍。 他更没想到大清还是那么野蛮落后，一点也不顾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外交礼仪，把这么多外交人员给弄死了，比他们在战场上弄死的洋人都多。 他想为大清做点什么，可是仅靠他孤身一人，根本无法阻止阴发联军的胡作非为。 因为额尔金的警告，他这一次没敢让胡板凳他们带兵进京。 第二天早上，两千阴军整装待发，欢天喜地准备也去洗劫圆明园。 有的叫嚷着也要抢一个大花瓶回来，有的说要抢一把皇帝的宝剑，有的说也要睡一睡皇帝的龙床…… 额尔金的助手帕克和德峻带着另外一个华人阻止了他。 只听那个华人老远就嚣张地嚷着：“够了！额尔金伯爵！” 额尔金坚定而轻蔑地答道：“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大阴帝国的决心。” 那人一脸鄙夷：“那是你没见识达科达的精锐陆军。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的威廉将军和坎贝尔将军，他们当年在达科达是如何烧砖的。” 那人的嘴脸很快完整地呈现在额尔金面前：达科达前外长、现在的贸易部长龚橙。 “怎么会是这个流氓？”额尔金心里不由一惊。 他拿眼神瞅着助手帕克，好像在问：“你怎么把这个玩意儿给整来了？” 帕克耸耸肩膀：“伯爵，你可以先听听橙子先生怎么说，也许会更为妥当。” 帕克和以前的海军上将义律一样，也是一个傲慢的阴国绅士。不过他的傲慢是有条件的，也就是你的背景必须没有大阴帝国深厚。 帕克从满清大牢出来后不久，龚橙就先对他进行了更高级别的言语恫吓，说是阴国如果胆敢抢劫圆明园这个人类文明最伟大的成果，达科达不惜与阴国决一死战。 帕克因为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又被龚橙吓唬了一阵，先前的傲慢荡然无存，所以现在说话格外谨慎。 额尔金盯着对方好好看了几秒，还是不死心，问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达科达真的要和大阴帝国为敌吗？” 那人又走进了几步，咄咄逼人地喷出吐沫星子：“我告诉你，额尔金，我们的皇帝陛下和总理刚刚通知我，同意对你们阴国开放整个达科达的市场和港口。如果你想与达科达为敌，今后你别想回到卡拿他，除非你打算从空中坐热气球回去。” 龚橙很是嚣张，对额尔金极尽嘲讽和威胁之能事，好像是他们达科达刚刚打败了大清似的。 当然，龚橙前不久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了一件大事，自然有嚣张的本钱。 额尔金笑道：“橙子先生，我知道你很嚣张，是外交官里的头号流氓。但是，你们的皇帝和我们的国王一样，都很遥远。我身边还有4千精兵，大沽口还有十余艘铁甲战舰。” 武力是外交官最好的舌头。 龚橙这时见对方要动武，也缓和了语气：“算了，额尔金，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动刀动枪的。我请你先陪我到恭亲王府上喝杯免费的中国茶。等天亮的时候，看我抓了多少俘虏，免得你到时候像个冒失的小孩子睁着眼睛尿床，后悔都来不及。” 额尔金认真瞅了瞅眼前的这个中国人。 他当卡拿他总督时曾经和对方也打过一、两次交道，这是一个比大阴帝国老牌外长帕麦斯还要嚣张的达科达前外长龚橙，嚣张得有时候像个流氓加无赖加泼皮…… 听说整个外交界都讨厌这个流氓，和他握手之后都要洗三遍手，甚至连达科达政府都不待见这个流氓。 关键是他对这个流氓无赖说的事情也早有耳闻，整个外交界和达科达政府都怕这个流氓，这个流氓能用十种以上的语言骂你体无完肤、不得超生。 于是他心里不由动摇了，最后还是跟着对方到了恭亲王府。 第153章 暴打恭亲王 龚橙带着一帮鬼子很快到了恭亲王府，见了奕就是一顿臭骂。 “奕，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蠢货，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龚橙，你不过是我大清化外之民，休得在我大清亲王面前嚣张。” “老子嚣张又怎么样？老子在达科达位居尚书，在殴洲列强面前从来都是昂首挺胸，又没有签过一次丧权辱国的条约！” “你龚家也是好歹世受皇恩，不要忘本。” “你还好意思说。我父亲有经天纬地之才，在大清郁郁而终，从无用武之地。我现在在达科达发达了，又没有吃你爱新觉罗家的米？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我世受皇恩。要说忘本也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奕山，他把黑龙江那么大的国土说割让都割让了，就是大清的秦桧。” “龚尚书，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洋人在场，还请留个脸面。” 年轻的奕哪里见识过龚橙的无赖，很快被骂得投降求饶。 龚橙既然是个无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 “奕，你还知道要脸面！你他妈的也是一个怂蛋，皇位皇位不敢争，社稷社稷不敢保，就连你老祖宗留下来的圆明园被洋鬼子祸害了，屁也不敢放一个？” “别说了，呜呜……” “你个败家玩意，老子不仅要说，还要打你哩。老子要是乾隆皇帝，肯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死你个不孝子孙……” 龚橙真不愧外交同行们送给他的流氓绰号，说着说着就是张牙舞爪的一通暴打，还真把奕给骂哭了，打哭了。 恭亲王奕是道光皇帝最出色的儿子，也是大清宗室中少有的务实之人，却也是咸丰皇帝最不喜欢的人，成了同外夷妥协投降的背锅侠。 被龚橙一通臭骂之后，他心里那些所谓的宗室自尊和优越感瞬间被踩到了脚底下。 龚橙生平有一大嗜好，喜欢收集藏书。 在听说藏书无数的圆明园被发军抢了之后，他心中的火山瞬间爆发了。 他甚至准备好了，假传圣旨在海上先干掉发烂西的舰队再说。 他可以不在乎圆明园的金银财宝，但是他在乎里面的珍贵藏书，特别是那些只有清朝皇帝才有的孤本。 不过他大骂奕也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刘备摔孩子，给外人看的。 和他一起到访恭王府的额尔金、葛罗、德峻、帕克等人不由目瞪口呆：这外交界的流氓真是名副其实啊！ 大家心里很快都有些解气，开始交流和大清交涉的心得体会： “对于狂妄自大的鞑靼野蛮人就应该这么干。” “越是想要面子，越是不给他面子。” “要把他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脚……” 大家不咸不淡地又扯了半天的蛋。 快到中午的时候，额尔金有些不耐烦了，开始问道：“龚部长，你说的俘虏呢？”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不待龚橙答话，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慌里慌张从门外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洋人！不过……” 龚橙不待奕说话，就喧宾夺主道：“不过个球！那都是咱们达科达帝国勇士抓的俘虏。打开大门，先把几个大头头给我押进来。” 很快，门外押进来20来个乞丐似的洋人，为首的还掉了半只耳朵。 龚橙凶神恶煞地走上前，一把拧住对方的半只耳朵。 对方脸上顿时鲜血直流，惨叫连连，看得众人心惊肉跳，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只见龚橙这个变态，若无其事地在院内环视了一周，这才说道：“额尔金伯爵，为首的这个只长了一只耳朵的，就是四年前把你们阴发联军打得落花流水的螺丝国东西伯利亚总督木纳特约夫。外面还有他的3千个同伙，咱们要不要出去一起看看？” 四年之前，克里木战争期间，阴国海军联合发国海军确实对老毛子盘踞的黑龙江口发动过攻击。 当时的东西伯利亚总督木纳特约夫确实是个人才，仅靠手下一千来人，竟然把联合舰队给打跑了。 额尔金将信将疑，还是和大家一起出了恭王府，发现门外只有80来人，不由笑了起来。 他对着龚橙讥讽道：“龚部长，你这口才真是可以。我真怀疑，贵国答应从我国进口的商品是不是会和这俘虏一样有水分？” 龚橙对着另一人又破口大骂起来：“胡扁担，你把老子的3千俘虏都生吃了吗？” 胡扁担连忙答道：“部长，情况是这样的。最初的时候，那些俘虏是有3千个的。只是由于船上缺医少药，这些人押到天津后，就剩下2千来人了。我担心京城路远，中间出什么意外，只好挑选了排以上军官100来人，送来京城。” 众人听后，无不目瞪口呆，其中包括驻华大使德峻。 他连忙向龚橙打听，这才知道，在1860年春的时候，龚橙在送走钦州湾接到的移民之后，又按照开平皇帝的指示，干了一件自认为可以吹一辈子牛逼的事情。 龚橙和胡扁担带了一支分舰队和四个连的海军陆战队北上庙街，从那里溯黑龙江直抵瑷珲城，又深入精奇里江，沿途摧毁了老毛子在黑龙江流域建立的十几个据点，斩杀了1000多螺丝正规军和匆忙武装起来的移民和流放罪犯，还生擒了3000人。 这时的螺丝国在黑龙江并没有多少实力，这些人马几乎是老毛子在黑龙江流域的所有实力。 看来螺丝在黑龙江流域的根据地被达科达军队连根拔起了。 这达科达军队的战斗力还真是强悍得可以！ 有了一帮螺丝俘虏做道具，后面的谈判工作推进得很快。一会是清阴双方谈，一会是达阴双方谈，一会是三方谈，一会是四方会谈。 象征性地一番讨价还价之后，10月24日，奕最终痛苦地代表大清在中阴、中发和中达条约上一一签字。 大清同意，阴发达三国大使驻京、开放沿海十个口岸，以及招募华工等要求，赔偿阴国军费白银四百万两，发国一百万两。 至于外交人员的损失，因为发军烧坏了圆明园，这个锅得阴发两国一起背，相互抵销。 阴发两国答应，收到钱后，立即撤军。 奕对站在一旁的见证人说道：“龚橙，这字一签，我可成了大清的罪人。” 龚橙把脸一板：“奕老六，你别给我摆这副苦瓜脸。我告诉你，落后就得挨打，挨打就得立正。你们如果还固步自封，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估计下次你们还得挨打，连屁股都得打烂……” 奕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起身，尴尬地喝了口茶，是苦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大清堂堂泱泱大国，三亿百姓，竟然还要达科达这帮化为蛮夷帮忙从中斡旋！ 曾经让大清怕得要命的螺丝国和麦力哥两个大国竟然被达科达左一脚、右一脚地排除在谈判桌外。 也许大清真的才是外人眼里的那个蛮夷。 第154章 龚橙越来越嚣张 “额尔金伯爵，这对我们发国太不公平了。” 事后，发国大使葛罗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不由抱怨起来。 额尔金耸耸肩：“就你们现在的实力来说，这个结果很公平。难道你没发现，达科达从一开始就在针对你们发烂西？” 额尔金对于这次远征能够达到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大清赔偿虽然少了几百万两银子，但是只要进一步开放市场，阴国迟早会从商品贸易中挣回来的。 葛罗气得咬牙切齿：“我回去一定请求咱们的那破轮陛下再次增兵，让他赔偿我们一千万两银子。” 额尔金玩味地笑道：“好吧，葛罗先生，我很期待。希望你不要成为那个一只耳。” 葛罗一听对方提到那个被死猪一样押到恭亲王府的木纳特约夫，也不由怂了。 他这时候终于想起最近在殴洲流传的一句话：“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虽然在满清的中国人还没有组织起来，但是在麦洲另起炉灶的中国人已经组织起来了。 满清皇帝真是祖上烧高香了，竟然找到了一个不是外援的外援！ 由于达科达在这次谈判中极力斡旋，阴发两国索要的财物不算太多，奕只是忙活了三天，就凑足了五百万两银子，送走了额尔金和葛罗两座瘟神。 要不是达科达念及和大清的香火情，大清不仅要多出五百万两以上银子，割让九龙司，圆明园还要遭到更严重的破坏。 事后，奕专门在王府宴请龚橙等达科达一干官员。 龚橙一入席，发现曾经与阴发联军对阵的僧格林沁、胜保、瑞麟这几个败军之将竟然也堂而皇之地坐在席上，人五人六的，谈笑风生，好像联军是他们给打跑的似的，黑龙江的土地是他们给收回来似的。 他立即翻脸，大喝一声：“奕，我龚橙既然号称‘五不先生’，就是目无君臣、目无父母、目无兄弟、目无妻子、目无朋友，现在我准备改称‘六不先生’，再加上目无败将。你要是请我喝酒，就把这些扫兴的埋汰玩意儿给撵出去。” 奕本来是喊几个朝廷栋梁准备给龚橙捧个场的，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王爷，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请尽兴。” 僧格林沁等几人也自知无趣，不待恭亲王发话，赶紧自己找了个台阶，灰溜溜地走了。 但是他们的心里对这个二鬼子充满了怨恨，同时也给和洋人打得火热的奕起了个外号，叫“鬼子六”。 王府清静之后，奕亲自为龚橙斟了满满一杯酒：“龚尚书、龚部长、六不先生，你真是胆大包天！我奕现在算是彻底服你了。” 龚橙面有得色：“那当然，普天之大，谁有我龚橙牛逼！你看看西方，哪个国家大使见了我不得低头！” 奕将酒一饮而尽，笑道：“不过，我现在更服一个人。” 龚橙把脑袋向前一伸：“大清还有我这么优秀的人才吗？” 奕苦笑：“不在大清，在你们达科达。可惜啊，大清国运日渐式微，留不住人才。” 龚橙也陪着奕把酒一饮而尽：“奕，我知道你在激我。但你激我也没用，你说的那个人他根本不是个人，他是个神，是我们的开平皇帝陛下。” 奕又喝了一杯，问道：“愿闻其详。” 龚橙说道：“不说别的吧，这次随德峻过来的胡板凳和随我来的胡扁担，原来只是你们清军里的两个跑龙套的小卒卒。你看看，他俩就是跟着咱们陛下历练了几年，现在都成了营长了，马上要成为团长了。虽说他俩手下人数不多，但论起打仗来，比你刚才撵走的那几个饭桶、菜瓜厉害得多。” 奕听龚橙炫耀手下的两员干将，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挖人。 他为人其实比较豪爽，酒量也不错，这时又挨个敬了德峻、胡板凳和胡扁担等人。 不过，他的眼睛始终在刚刚俘虏了几千老毛子的胡扁担身上停留。 他还记得，当年的老祖先康熙大帝动员辽东上万兵马，围攻雅克萨，虽说打了个胜仗，那才抓了几个人？ 龚橙见状，连忙说道：“我说奕老六，喝酒归喝酒，别打我兄弟的主意。” 奕笑道：“龚大尚书，我记得你们的皇帝是海盗出身，帮人从来不空手而回吧？” 龚橙面不改色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必虚伪。我们达科达白手起家，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帮人也是帮己。” 奕突然起身，向前鞠躬，然后说道：“龚兄请受我一拜，你真是我见过最坦荡的商人！现在乘我还是全权钦差大臣，可以便宜行事，你有什么条件都说出来吧……” 当晚，大家都喝得很尽兴，奕还真的和龚橙烧了黄纸，结拜为异姓兄弟，也达成了不少书面协议，以及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君子协定。 奕代表大清答应，立即与麦力哥断绝一切往来，另外向达科达开放山东青岛、福建漳州、台湾基隆、广东湛江四个通商口岸，允许达科达将走投无路的太平军及其裹挟的难民接往达科达。此外，再向达科达提供三千蒙古牧民，帮助达科达组建骑兵。 龚橙也代表科达答应，绝不把太平军放回大清搞事情。 达科达将连续十年，每年赠送大清30万吨粮食，预计可以累计救济大清3000万灾民，进一步减少在全国乱窜的流民，降低大批饥民加入叛军的风险。 达科达海军立即帮助大清消灭在渤海湾活动的螺丝国太平洋舰队，并将所俘获的螺丝俘虏及枪支、船只全部交由大清处理。 如果螺丝和麦力哥侵略大清，达科达立即予以军事援助。 这样一来，达科达事实上和大清成了准军事同盟的关系，已经违背了开平皇帝当初定下的中立原则。 奕喜出望外。 他现在也发现了，这几年达科达并没有利用太平军回国搞事情， 是想集中力量对付东边的邻居麦力哥。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有达科达拳打螺丝国，脚踢麦力哥，为大清遮风挡雨，大清当然求之不得。 过了两天，奕很快派人把圆明园收拾好了。 发国的土匪军队最初打劫圆明园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只是抢了一些看起来很值钱的金银玉器、古玩之类，又在皇帝的宝座上撒了一泡尿，表示对大清皇帝的羞辱。 对圆明园内珍藏的书籍，他们暂时还没有兴趣，更没有放火去烧。 奕主动找到龚橙，将他能搜罗到的一千余册古籍珍本、孤本都送与龚橙。 龚橙咧着嘴道：“唉，老六，多不好意思。你把工作做到这份上，我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我龚橙从不欠人的，那就再送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奕听后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龚橙这家伙竟然教唆自己做一次五不先生：造反。 龚橙还向他预言：他那个自私的三哥咸丰马上要在逃难的热河避暑山庄嗝屁；如果他不想办法，大清马上要牝鸡司晨，他这个英明神武的亲王估计从此就要匍匐在女人的裙裾之下…… 奕想了半天，表示还是算了。 他总体上还是个老实人，不想造反，也不敢造反。 大清之所以比大明强，就是因为皇室内部相对还比较讲规矩，立国两百年还没有哪个亲王敢明目张胆地造反夺权，哪怕是权倾天下的多尔衮！ 不过，有了被咸丰皇帝抛弃的先例，奕决定珍惜龚橙送的礼物，先以胡扁担等留下来的50人为基础，组建一个洋枪营，防患于未然。 这次他三哥逃离京城，对他真是好极了，以担心引起阴发两国军队的误会为借口，竟然一个小兵都没有给他留下。 在和阴发两国谈判时，奕虽然佩服自己的勇气，但现在回过头来，总感觉脖子凉凉的。 如果当时被洋人给咔嚓了，估计现在连个给他收尸的都没有。 第155章 消灭两国太平洋舰队 1860年11月中旬，龚橙在恭王府吃饱喝足之后，踌躇满志地回到停泊在大沽口附近的达科达太平洋舰队。 螺丝国的太平洋舰队也在附近徘徊，贼心不死。 他们没想到达科达人这么能搅和，把他们到手的鸭子给搅合飞了。 老毛子打算，待达科达的太平洋舰队离开之后，再敲一下大清的竹杠，再逮一只鸭子作为补偿。 “几只木头拼的破船也敢叫太平洋舰队！那我达科达太平洋舰队岂不是可以叫宇宙舰队！” 龚橙见了螺丝的船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马上把苟前进给找了来：“小苟，那些老毛子看得真让人心烦。你赶快把螺丝国所谓的太平洋舰队那几只旱鸭子给我灭了。” 苟前进提醒道：“部长，陛下只是让我们在尽量避免冲突的前提下见机行事，没有让我们挑起战端啊？” 龚橙骂道：“苟司令，你真他妈的狗。反正陛下也让我见机行事，和老毛子撕破脸皮也是见机行事。” 苟前进又提醒道：“宣战需要国会的授权。” 龚橙冷冷道：“反正我已经抄了他们在黑龙江的老窝，避免冲突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了，连他们的东西伯利亚总督都被我抓了。你看着办吧。” 苟前进听龚橙这么一说，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是老毛子跑回殴洲，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要是达科达海军一走，他们再来欺负大清，还不是跟玩泥巴似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傍晚的时候，达科达太平洋舰队突然向螺丝太平洋舰队不宣而战。 对方只有五艘机帆动力并用的铁壳军舰，最大吨位只有两千多吨，五艘军舰加起来还没有达科达的一艘战列舰吨位大。军舰上的老旧滑膛炮更不是达科达克虏伯舰炮的对手。 螺丝太平洋舰队打也打不赢，跑也跑不快，不到一个小时就连同那个垃圾大使一并沉入了海底。 当然，垃圾大使手中保留的那一堆文件自然也沉入了渤海湾。 听说达科达消灭了老毛子的舰队，奕喜出望外，天天派人给舰队送来好酒好肉，甚至还有美女。 又过了半个月，达科太平洋舰队收到僧格林沁送来的3千蒙古牧民后，这才心满意足，开始启程前往哈威夷王国。 在达科达收拾螺丝舰队的时候，麦力哥太平洋舰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赶紧跑到倭国找自尊和安慰去了。 自金山之战后，麦力哥挟战胜达科达之余威，用炮舰打开了倭国的大门。 从此，在倭人眼里，蓝眼太君也是君，既是神父，也是师父，既可以是干爹，也可以是亲爹。倭人对麦力哥人一直低眉顺眼，态度可好了。 在麦力哥大兵眼里，那里歌舞伎物美价廉，又善解人意，一只鞋子就可以换一夜风流。如果想得到另一只鞋子，倭国女人还得加倍付出才行。 1861年2月初，佩里带着麦力哥太平洋舰队在倭国舒服之后，终于来到哈威夷的殴胡岛。 麦力哥太平洋舰队准备照例进行停泊补给，竟然遭到了哈威夷方面的拒绝。 佩里不由大怒，亲自乘坐小船上岸到哈威夷王宫，去质问哈威夷国王：“亚历山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吗？敢拒绝麦力哥了！” 亚历山大没敢做声，他身边的艾玛王后冷笑道：“佩里，我看你印堂发暗，你还是小心自己吧，能不能活着回麦力哥还是两说。” 佩里怒道：“伐克！你个婊子！我们马上就把你们这个小国家给灭了，变成麦力哥的一个州，把你这个巫婆抓到笼子里展览，收门票。” 艾玛捂着胸口笑道：“我好怕哦！不过你先打过达科达太平洋舰队再说。” 艾玛王后现在笑得花枝乱颤，也笑得格外自信。 自从她给杰克船长生了个龙子后，达科达最厉害的男人自然会给她站台撑腰！ “伐克。” 佩里想动武，但是看到岛上刚刚改建好的炮台和提前到来这里的达科达太平洋舰队，只好恨恨作罢。 原来金山公爵一饼的儿子伊万里从铺路石学成归国之后，继承父亲的爵位和遗志，加入了达科达海军。 他借护送哈威夷国王夫妇归国之机，又带了三艘主力军舰到了哈威夷。 达科达海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与当地人一直相处融洽。 艾玛王后和开平皇帝有了那层关系后，也极力怂恿达科达海军将太平洋舰队的司令部搬到这里，好让自己和开平皇帝将来的孩子王位更加稳固。 这时苟前进率领从大清返回的主力舰只也到了哈威夷，达科达太平洋舰队更强大了，主力舰是麦力哥太平洋舰队主力舰的两倍。 麦力哥舰队见达科达舰队惹不起，只好做贼似地又到了哈威夷其他岛屿，准备偷偷补充一些淡水、水果和食物。 但是，达科达的那些炮舰就像鬼魅一样，如影相随，二十四小时拿炮指着麦力哥的军舰，吓得麦力哥的海军官兵不敢下船补充物资。 佩里气得又是法克，又是牛屎的半天国骂，可是骂不走狗皮膏药一样的达科达海军。 他也渴望得到国内的援助，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麦力哥已经一屁股坐到科罗拉大峡谷上，肛裂了：南方成立了一个叫麦力哥联盟国的国家。 南北双方现在都要干死对方，根本顾不上这支亡命海外的孤军。 一个月后，精疲力尽的佩里率领太平洋舰队冒险穿过浩瀚的太平洋，长途跋涉，来到普那马湾。 他准备在这里休整一下再回国，同时派人穿过普那马铁路，抄近路向国内求援。 达科达舰队仍然跟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后面，根本不给他们休整的机会。只要麦力哥舰队要靠岸，达科达舰队就拿舰炮瞄准它们。 “轰。”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天，一艘麦力哥军舰终于发疯了，也发飙了，首先对达科达海军进行了攻击。 苟前进也笑了，指挥舰队火力全开。 两国海军之间的再次交锋就此展开。 可惜现在的达科达海军不再是那么好欺负了。2艘战列舰和2艘巡洋舰，仗着克虏伯大炮火力的威猛和铁甲防护的严实，集中火力围殴佩里所在的战列舰也是旗舰“监视者号”。 不到一个小时，这艘曾经对达科达犯下滔天罪行的战列舰便被数十枚“喜洋洋”牌开花弹送入了海底。 与此同时，达科达海军另外4艘巡洋舰和一帮小型护卫舰也一齐动手，迅速击沉对方的1艘巡洋舰和2艘护卫舰。 等到达科达的战列舰腾出手来后，麦力哥另外2艘巡洋舰和2艘护卫舰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七窍生烟，只好打起白旗投降。 只有一艘麦力哥护卫舰侥幸逃出生天，报信去了。 但是它的命运和上次大阴帝国的“司机号”一样，逃到皮鲁的利马港后，还是被苟前进给撵上，给押回了南澳港，参加献俘仪式。 “兄弟们，咱们终于可以把臂章上的‘耻’字取掉了。” 苟前进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报了当年南澳湾海军全军覆没之耻。 至于麦力哥打内战的双方，好像大家都忘记了这支舰队，也忘记了这个外交上的小小插曲。 他们都要集中精力干大事，干死对方。 第156章 大家都想报仇 1860年，达科达的移民达到空前的25万人。 准确地说，这些移民至少四分之三是“移兵”，其中包括跟着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广西四处碰壁、走投无路、心灰意冷的10多万太平军，在江南、江北大营第二次被太平军攻破后溃散的1万多清军。 有意思的是，达科达也在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接收了黑人。麦力哥着名废奴英雄约翰?布朗在反对南方奴隶主起义失败后，本来陷入政府军的重重包围，却被达科达派人给救了，最后到达镇江城的有大约两千黑人奴隶。 自从达科达在国际社会公开谴责奴隶制之后，米西河西岸已经成了北麦大陆上的自由灯塔，幸福天堂，经常有零星黑人冒险游过米西河，投奔达科达。 这年年底，随着从镇江到鹏城电报的实现全线即时传递信息，麦力哥国内大战一触即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鹏城。 汤鹏总理有些步履蹒地来到金山皇宫，亲自向皇帝报告紧急军情。 开平皇帝他老人家正带着一帮人，按华夏的风俗给皇三子三毛举行抓周仪式。 梅丝德皇后喊道：“宝贝，抓书。” 铁管家喊道：“小王爷，抓算盘。” 苟尾巴花喊道：“小皇子，抓元宝。” 李开贤喊道：“老四，抓美女。” 不知不觉已经满一周岁的皇三子三毛，如众星捧月般地坐在红色的地毯上，身边布满了象征各种意义的道具。 他那小屁股东挪挪，西动动，就是不知道抓哪个好。 这时大姐大李红鹰大喊一声：“三毛，抓枪。” 皇三子一个激灵，果然把一把木头玩具枪给抓了起来。 周围立马一片喝彩声。 铁拐李连忙带头拍马道：“恭喜皇帝陛下，皇三子长大之后，肯定是个带枪的王爷。” 李杰却说了句荤话：“咱达科达只要是个爷们，都是带枪的。”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三毛是三皇子的乳名。皇帝现在有大毛瑟和小毛瑟两个天才为他造枪，他于是给老三起了个乳名叫三毛，希望这家伙长大之后，也能成为大国工匠，专门为达科达研制国之利器。 这两年达科达国泰民安，皇帝一家人也是一团和气，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汤鹏看到这个场景，把到嘴边上的话又憋了回去。看这场景，皇帝肯定不会同意现在对麦力哥动武。 因为皇帝曾经说过，每一个达科达人的生命都很宝贵。达科达的战略机遇期也很宝贵。 以前大清内乱，给了达科达一个机会，让他得到了百万计的移民。现在上天又给了达科达一个机会，麦力哥也乱了起来。 达科达不仅要等麦力哥乱得一塌糊涂，还要等自身收割完电力革命的红利后，再对麦力哥动武，以最小的代价同时赢得复仇之战和崛起之战。 这年年底，密苏河中游已经开始结冰，曾经混浊不堪的河水也清静了不少。 成千上万的北麦野牛此时也迁徙到了更为遥远的南方打滚、觅食，就连草原狼也少了许多。 辽阔的北麦大草原曾经是达科达王国的一部分，寂静而孤独。 李杰后来说了，达科达王国太大了，以他徒弟红云的智商实在顾不上来，可以适当划点地盘出来共同开发。 达科达中央政府也没和红云商量，就直接把以韦俊为首的6万多池州太平军、家眷及当地居民安置在密苏河中游以西地区。 大队人马的到来，慢慢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与孤独。 密苏河和华人母国的黄河十分类似，泥沙俱下，定期泛滥，同时滋养着周围的草原和土地。 华人们就开始叫密苏河为黄河。安置他们的省份自然就成了河西省。 也有人在想，既然有了河西省，是不是也得有河东省、河北省、河南省？ “来来来，都排好队，想吃面的领面，想吃米的领米，人人有份，大人两袋，小孩一袋。” “一人十斤猪肉、十斤牛肉，赶快拿回去腌好了。” “还有棉衣，一人一套。被子，两人一条……” 赶在春节之前，战争部长马立克亲自带人慰问了安置在这里的池州太平军余部，送来了大批的过冬衣物，准备和慢慢安顿下来的太平军一起过春节。 他从池州太平军中精选了两千来人，成立了一个池州步兵团，进一步巩固了密苏河防线，兵锋直指江东面的麦力哥艾州。 由于达科达王国这几年一直在骚扰、袭击对面的艾州，麦力哥的扩张基本上止步于艾州。 一天，马立克又拉着池州步兵团团长韦俊一起视察了密苏前线，发现河对面几乎无人防守。 他连忙派人进行深入侦查，这才得知麦力哥内战实际上已经进行十来天了，艾州境内的驻军大部分抽调到南方，参加平叛去了。 早在去年年底，主张废除奴隶制的林绠赢得总统大选的消息一经传出，南方的蓄奴各州立即宣布独立，成立麦力哥联盟国，推选原来的战争部长戴维斯为总统。 1861年2月初，林绠一上台，就心急火燎地派出8万大军，兵分两路，从东、西两线同时征讨南方反叛各州。 林绠在就职演说中说得很明白，维护国家统一比废除奴隶制更重要。 支持他的那些资本家也觉得，夺取南方的市场、原材料比解放奴隶更重要。因为南方红脖子奴隶实在太坏了，把那些棉花之类的原材料宁愿廉价地卖给大西洋对岸的阴国佬，也不卖给北方。 曾经对林绠彻底废除奴隶制抱有期待的废奴人士，包括逃到达科达的着名废奴英雄约翰?布朗，开始对林绠有多殷切，现在就有多失望。 不时有黑人冒险涉过米西河，逃亡到达科达地区。 马立克随即在密苏一线整军备战，未雨绸缪。 他以安置在附近的太平军余部为基础，成立两个预备役团，又以前来投奔的黑人为基础，成立了一个预备役团。 同时，他当着韦俊的面，用电报向鹏城施展了千里传音术，建议立即出兵麦力哥，夺取米西河以西地区，建立河东省。 昔日的太平军悍将韦俊这时不免跃跃欲试、心潮澎湃起来。 他偷偷告诉几个心腹部将，他韦俊不是丧家之犬，也不是落水狗，只要开平皇帝一声令下，他仍然是一头草原雄狮、下山猛虎。 “我们要求，立即向麦力哥宣战！” “对，这一次麦力哥不赔个三两个亿，咱们决不答应。” “要什么赔款？咱们把麦力哥都吞了不香吗？” 春节刚过，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鹏城又是一片喊杀声，比年前杀猪过年还热闹，特别是在国会里，要求对麦力哥全面开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改任国会议长的魏源有些控制不住局面，想找皇帝去报告，却想起来皇帝刚刚出国访问去了。 他只好找总理汤鹏商量：“我说总理，皇帝陛下怎么这个节骨眼到哈威夷访问去了？” 汤鹏却像一个老顽童，反问道：“你猜？” 魏源捏了捏日益稀疏的胡子，八卦道：“好多人说咱们陛下和哈威夷王后有一个私生子，难道外面的传闻是真的？” 汤鹏正色道：“哪有什么传闻？陛下针对麦力哥内战的布局已久，此时出访肯定有陛下的深远用意。哈威夷王国是实行双王制，陛下是想和艾玛王后磋商，让达科达在那里建一个永久性海军基地，控制北太平洋。” 魏源又说道：“我听马立克部长说，麦力哥只有不到十万人的正规军。我达科达现在兵精粮足，又有麦力哥国内正义之士揭竿而起，应该可以与麦力哥堂堂一战。” 汤鹏问道：“我问你，你是和北方战，还是南方战？” 魏源答道：“当然是万恶的南方奴隶主。” 汤鹏正色道：“良图，你错了。我们应该为达科达而战。威胁达科达长远发展的只有北方，而不是人人喊打的南方。南方那几个泥腿子要枪没枪，要军舰没军舰，能成什么气候？” 魏源想了半天，好像想明白了一些，说道：“总理说得是有道理，你平时对陛下的精神领会比较透，你还是到国会做些工作吧。反正那里好战派快把国会的天花板都拆了。” 他现在也在好好咀嚼阴国流氓外交家帕麦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第157章 还没有到复仇的最佳时机 次日，汤鹏把开平皇帝平时给他作的指示好好消化了一遍，到国会接受了议员们的询问。 一位议员大声问道：“总理先生，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听说马立克部长已经从太平军余部中前后挑选了一万精兵，从黑人中挑选了五千精兵，三千蒙古骑兵也到了，为何还不对麦力哥宣战？” 汤鹏解释道：“议员先生，我首先要说明的是，现在还不是介入战争的最佳时机。而且，我们最近挑选的兵员素质很差，只能用来进行扫盲教育。新来的三千蒙古骑兵目前只能说是牧民，还需要渡过漫长的适应期，并重新接受我们的严格军事训练，才能成为骑兵。” 又一位议员问道：“那我们就不报当年被侵略的仇吗？” 汤鹏答道：“当然要报。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陛下曾经说过，咱们达科达是由一帮海盗起家，建立起来的国家。麦力哥是一伙更大的海盗建立起来的国家，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当你看到另一伙海盗内讧时，是一开始就出手，还是等双方打得筋疲力尽时再出手？” 那议员又问：“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年底北方就会把南方给消灭了。” 汤鹏答道：“如果是这样，说明北方非常有实力，我们更不能轻易出兵。但是我相信，这场战争会打得很长很长，也许要等到大清内的太平军完全被消灭，等到殴洲各国大打出手。” 又一位议员问道：“总理先生，形势既然如此复杂，为何你不请陛下早日回国主政？” 汤鹏笑道：“陛下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当不了好新郎。大家还是安心忙自己的事情吧。一切都在英明神武的开平皇帝陛下的掌控之中。” 汤鹏这次说得很有道理，又时不时把开平皇帝推出来，借他的虎皮用一用，很快给国会里的主战情绪降了降温。 在东部前线主持大局的马立克和准备大展拳脚的韦俊很快收到一系列令人迷惑的指令： 前出到密苏河以东的军队包括侦察部队全部撤回河西。 预备役部队全部改成随营军校，开展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学习标准达科达官话。 编余官兵和当地居民一起，开展轰轰烈烈的植树运动。凡是要修铁路，要修公路的地方，都种上树。 新到的3千蒙古骑兵也交由红云指挥，安置在达科达王国境内，哼着蒙古长短调，牧马放羊，大力发展中达科达特色的牧业。 与此同时，盘龙江上游的两个大坝同时停工，人员、设备全部转移到南风江也就是堪萨斯河上游，开始在那里紧急修建一座新的水电站。 原来准备在盘龙江上马的蒸汽造船厂项目、在北部湾秘密进行的潜水艇项目全部转移到镇江城。 随着一整套流程下来，马立克心里也明白了许多。 他对韦俊说道：“韦将军，你再耐心等一等。达科达开始将军工体系向东部转移，还是要打大仗。下次只要战端一开，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1861年3月，华夏第一富商伍崇曜带着一批大清土豪，正式移民到了达科达。 曾经和伍家领衔广州十三行排行榜的卢家、潘家、叶家、梁家来了。 号称江南无锡五大家族的杨家、薛家、周家、荣家、钱家来了。 香港周家来了，甚至南洋华侨领袖林道解来了，邓世昌他爹邓焕庄也来了…… 大清虽然穷，但从来不缺财大气粗的土豪。 因为近年来太平军在江南一带越闹越凶，无锡五大家到达科达多少有些带着避祸的生存考量。 但那些在南洋和广东打拼的华商最先接触殴风东渐，从小就让孩子学习阴语，接受西方教育，同时也萌发了师夷长技的思想。他们是主动到达科达的。 谁说商人不知亡国恨？ 南洋华侨领袖林道解给儿子取名林国祥，广东商人邓焕庄给儿子取名邓世昌。 从他们对孩子所取的名字上，可以看出在他们骨子里仍然流淌着对华夏血脉的坚守，对华夏崛起的渴望。 只是这些商人感到大清不大靠谱，和伍崇曜等人移民到了达科达，把希望寄于了朝气蓬勃的达科达。 伍崇曜听说他弟弟伍崇晔在达科达过得比他还好，比他还有尊严之后，最终选择了用脚投票。 他实在不能忍受清府官员的持续压榨，决定在达科达实现实业报国之路。 随着大量大清资本和商人涌入达科达，达科达政府也抓紧时间对西部沿海布局建设进行调整，把他们大部分都安排在当年从阴国人手中买下的北部湾区。 为了盘下相当后世三、四州大的地盘，李杰当时可是给了阴国的哈得逊湾殖民公司整整5万阴镑……不，应该是3万阴镑，后面有两万尾款好像还没给。 按照开平皇帝的规划，达科达要实现海洋战略，就要建好金山湾、天使湾和北部湾这三个大湾区。 其中以金山、鹏城为核心的大湾区已经建得很好了，不需要过多关注。 天使湾和南澳湾基本连在一起，离麦西哥边境太近。政府对发展那里还有些顾虑，发展太好了，把对面麦西哥的穷人全招来了也不是个事儿。 达科达现在可不想在南部边境深沟高墙铁丝网，建违反人道主义的隔离墙。 所以，政府现在重点建设北部湾区，给卡尤斯自治区建立了现代化办公楼、医院、学校，把新的钢铁厂、船厂项目落户在西尔斯市。 这样不仅方便就近安置来自大清的移民，还可以直接辐射周边的三、四个省，推进西北地区的大开发。 伍崇曜到了达科达之后，振臂一呼，迅速筹集了一千万元，和达科达政府合作成立了一个大大的伍氏远洋公司，一口气又购买了30艘远洋大轮船。 为了配合达科达政府开发北部湾的新战略，新成立的伍氏远洋公司把总部设在西尔斯市，开始兴建一座高达39层的摩天大楼，很快刷新了达科达摩天大楼的新高度。 伍氏远洋公司名下船舶总吨位很快达到30万吨，三分之二从事全球货运业务任务，三分之一从事客运业务。 达科达的国营运输船队只负责在最危险的长江沿线抢运身陷绝境的太平军。 达科达这时候始终像一个没吃饭的叫花子，只要大清不要的人，他全都要。只要是在大清待不下去的人，他全都要。管你是太平军、天地会、小刀会，还是清军绿营、地主团练。 用开平皇帝的话说，哪怕是一堆牛屎，放对了地方，也能变成粮食。 第158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7月初的时候，开平皇帝终于从哈威夷回来了。 他现在好像迷上了海边度假，根本不过问政务，而是带领全家去了北部湾的北海市避暑。 北海市的位置相当于后世的温哥华。这是李杰当时还是海盗头子时，用3万阴镑从阴国哈德逊湾殖民公司手中买的一块荒地中很小的一部分，升值潜力应该在十万倍以上。 开平皇帝登基之后，政府出资在北海的一处小海湾专门为皇帝修建了个行宫，其实也就是一套房子不大，地盘不小的海景别墅。 政府的意思是，每年夏天皇室成员可以在这里避暑，也方便皇帝接见周围的部落首领和移民，以示亲近之意，加强这个靠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粘度。 鉴于皇帝对国家的贡献，政府宣布，以行宫为中心，附近20公里的海湾、沙滩、山川、土地、湿地，包括上面的沙子壳和水鸟，都属于皇室永久私有财产。 政府还按皇帝的要求，请来自大清的青年画家顾沄对行宫建设进行了指导，按照华夏风格，增加了小桥流水、荷塘藕榭、枫园、梅园、兰园、菊园，力求人在园中，园在画中，对这个海盗国家进行深层次的包装。 李杰一到北部湾，将当地的名字统统作了更改或正式命名。 北部湾改称梅花湾，北海城改为梅州，行宫周围的地标都被命名为梅花滩、梅溪、梅山、梅园…… 每一处和梅丝德的中文译名暗合，处处显示对皇后的宠爱。 7月的梅花湾真是美！ 梅花湾周边的山坡上本来长满了本地的野生梅花，此时正在竞相开放，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李杰还特地让人从华夏移栽过来一些腊梅，种在梅园，却寂寞地长着叶子，还没有盛开的迹象。 一天，梅丝德皇后陪皇帝在梅园散步，感慨道：“唉，华夏梅花真可怜，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连夏天也这么寂寞。” 李杰向老婆讨好道：“亲爱的，下次春节的时候，咱们再来，也许就能看到这里的梅花朵朵了。” “哼！家花没有野花香，开了又能如何？”梅丝德冷冷一声，一语双关。 对于李杰的示好，她有点感动，但也只是小感动而已。用华夏的话来说，皇帝此举有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皇帝自从和那个艾玛王后出访殴洲回来之后，好像就不大对劲。虽说皇帝对自己一直很好，但也太好了，好到几乎都没有碰过自己。 上次三毛刚过完周岁，前线军情紧急，皇帝却不管不顾，匆匆出访哈威夷。 政府方面解释说，皇帝要亲自和哈威夷谈合作，建一个永久性海军基地，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像这样的小事情从罗纳尔多家族里随便找个萝卜都可以去摆平。 外面也有传言，说是皇帝去看私生子去了，只有皇后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对她形影不离的铁拐李夫人苟尾巴花实在不忍心，于是告诉了她知道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皇后曾经很担心，丈夫留在了别的女人的永久性港湾，那锚一落下，就不会再启航。 她也曾去信试探过丈夫，上面只写了唐朝诗人元稹的一句情诗：“最爱轻欺杏园客，也曾辜负酒家胡。” 元稹是唐朝着名的风流才子，也是最有才情的渣男，曾经爱过一位金眼碧发的西域胡女，最终始乱终弃，只在诗集中留下只言片语的自责…… 梅丝德虽然生活在殴风麦雨共同滋润的港湾，但自嫁给李杰之后，更向往华夏含蓄委婉而不失诚实热烈的爱情。 她也在努力学习唐诗，学习华夏文化，希望更好地和老公沟通。 李杰后来回了她一首唐诗： “愿得青鸟衔此花，西飞直送到我家。胡姬正在临窗下，独织留黄浅碧纱。此鸟衔花胡姬前，胡姬见花知我怜。千说万说由不得，一夜抱花空馆眠。” 梅丝德知道老公又在抄别的诗。她觉得李杰抄来的诗美是美，但并不敢让人相信，就像那个对西域美女始乱终弃的渣男元稹一样。 所以她把诗又退了回去，还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拷问对方的灵魂。 昔班尼美女虽然美且温柔，也是有脾气的。 皇帝在梅丝德那里讨了个没趣之后，一连好几天，都在忙着工作。 他亲自接见了来自无锡的五大家族，一一勉励他们在达科达发展实业，达科达的纺织、粮食、建筑、采矿甚至是银行业，都向他们开放。 因为伍家提前垄断了航运，香港周家选择了和伍家合作，开办银行。 李杰对薛家叫薛福辰和薛福成的两个后生格外青睐，一个安排在梅州组建中医院，一个安排在达科达外交部任职。 在历史上，这一对兄弟都是相当厉害的角色，一个是救死扶伤的杏林圣手，一个是才华横溢的外交家。 李杰亲自接见了南洋华侨领袖林道解，委之以建设梅花湾城市群基础设施的重任。 他接见了广东茶商邓焕庄，让他在长白山发展茶叶产业。 他还接见了这两个老板的儿子林国祥和邓世昌，亲自勉励一番，然后安排进了达科达新建的海军指挥学院预备班学习。 这两个人在历史上可都是牛逼哄哄的大清北洋水师将领。 皇帝接见各位封疆大吏、部落酋长、移民代表，慰问当地驻军，甚至是港口和工地的工人，不停地嘘寒问暖，就是忘了身边的梅花也要安慰…… 过了几天，皇帝又跑到南边的西尔斯市，不是为新落成的什么白头大楼、奥托大楼、毛瑟大楼、诺贝尔大楼、梅齐大楼进行剪彩，就是同大楼里的研发团队合影留念。 这时候，达科达皇家科学院又增加好几个研究所，毛瑟的枪械研究所，白头的鱼雷和潜艇研究所，奥托的内燃机研究所、诺贝尔的火药研究所、克雷西的海洋研究所…… 伊莱豪斯不再研究缝纫机了，成立了一个机械自动化研究所。华衡芳不再研究蒸汽机了，开始专心搞他的船舶设计。克虏伯现在对镍钢研究如痴如醉，也不研究大炮了，成立了钢材研究所。徐寿这个天才再次转行了，去挑战李杰为他指出的新兔子：新能源。 推销员出身的奥托和破坏王诺贝尔以前和开平皇帝接触的时候少，这时候天天缠着开平皇帝开小灶，如何发现更新的兔子。 李杰就喝着小酒说： “奥托啊，你直接研究柴油发动机吧，这样会少走弯路……” “诺贝尔啊，有一种苦味酸炸药比你研究的炸药厉害十倍以上……” 有一次，他喝醉了，就对徐寿说：“老徐啊，有一只天大的兔子叫特斯拉，在殴洲的奥利地某个地方，你把他给我找来吧……” 工作起来的李杰有条不紊，格外投入。 一个朝气蓬勃的大梅花湾在他的笔下迅速崛起，达科达帝国开始加速开挂…… 第159章 活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梅州夏天气候凉爽而舒适。 野梅花谢后，成群的枫树像一群妖精，已经从春天的浓妆艳抹，变成了夏天的素白淡雅。 附近的梅花湾也是波澜不兴，真是一个让人静气凝神、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但是梅丝德静不下心来，她崇拜皇帝，但更希望皇帝像凡人一样会向他敞开心扉。 直到有一天，她得到一个消息，皇帝满脸是血、四仰八叉地进了医院。 原来，李杰解决不了自身的矛盾，就去现场督办他早就酝酿的那个矛盾计划。 他跑到了西尔斯造船厂，亲自指导华衡芳修改世界上第一艘现代化战列舰的设计图纸，要什么流线型船身、多船舱隔层、全钢舰体、模块化结构、全方位旋转炮塔…… 李杰把他了解的后世一些概念全部搬了出来，准备造出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防御之盾。 他跑到了诺贝尔的实验室，和这位神经病亲切地交流如何捣鼓一种叫苦味酸的配方，准备造出世界上无坚不摧的矛。 诺贝尔是个执着的神经病，也是个敬业的天才，当晚就凑齐了材料，进行实验，想立刻给皇帝一个答复。 大乱总是忙中起。 诺贝尔这次忙活，把具体操作实验的天才少年徐建寅给炸死了，也把他自己给炸残了。 在门外焦急等待实验结果的皇帝陛下也被猛烈的气浪掀翻在地，满脸嵌满了玻璃渣子，跟天然钻石似的，一颗一颗亮晶晶…… 皇帝伤得并不重，只是些皮外伤，没几天就康复出院了。 梅丝德皇后看望他时，提心吊胆地埋怨了他几句，说他不知轻重。 皇帝却对着其他人振振有词：“达科达的每一步崛起，必须要有人作出牺牲。十年前，如果不是麦力哥总统支持斯托尔顿和达尔格伦在军舰上做实验，炸死了他们的国务卿和海军部长，麦力哥的战舰就不可能进步那么大。” 旁边的马立克听后，深感惭愧，连忙和战争部的几个将军商量，轮番驻守在西尔斯，亲自督促矛盾计划的具体落实和推进。 梅丝德却不这么认为。 她总觉得，皇帝陛下心里肯定有压力，是借工作逃避内心的一些东西。 7月底的一天，风和日丽，在皇后的要求下，李杰只带皇后一人到梅花湾上泛舟，感受一下这温馨的二人世界。 梅丝德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她努力想把这根刺再拔出来，可是没有李杰的配合，这根刺只能继续留在心上，让心滴血。 李杰心里也有一座山。 他在指导国家发展上指点江山，游刃有余，但在处理个人糗事上比驼鸟还糟糕，总想把头扎进十八层地狱下的沙漠。 默默无语舟自横。 好久，还是梅丝德勇敢地先打破了沉默：“陛下，感谢你还记得回家的路。” 李杰心虚地答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梅丝德俏皮地问道：“万一我们的家被别人抢了呢？” 李杰故作镇静：“没人敢抢我的家。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被抢劫。” 梅丝德的目光更加犀利起来：“所以你这次到哈威夷是去收利息的喽。” 梅丝德终于主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李杰终于被逼到南墙上了，心里不由在那里哀鸣：出去瞎浪，总是要还的。 沉默半天，他勇敢地迎着对方的目光，说道：“亲爱的，这件事……我确实做了一件对不起你和孩子的事情……” 梅丝德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紧紧握住老公的手，鼓励他说下去。 李杰撇下手中的空浆，花了个把小时，终于像个罪人一样向老婆坦白了一切。 艾玛确实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到哈威夷既是巡视新建的海军基地，也是给艾玛王后母子站台撑腰，答应达科达永远不会抛弃他们母子。 但是他也警告艾玛，把她的野心控制在哈威夷…… 坦白后的李杰先是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是垂头丧气。 他已经放弃抵抗，做好被抛弃或者被千刀万剐的准备。 唉，古来圣贤皆寂寞，劈个腿、出个轨都不行…… 梅丝德却温柔地抱着他，安慰起来：“杰克，谢谢你还信任我。这种事情在殴洲和麦洲都是很普遍的。只要你把孩子处理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就行。” 李杰低头道：“不，我没有尽好一个丈夫的责任。在我心里，我就是个罪人。” 梅丝德不再咄咄逼人：“你已经向主忏悔了。” 李杰答道：“如果向主忏悔管用的话，麦力哥人都会上天堂的。” 他和准亲家阿尔伯特亲王一样，也有道德洁癖。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终于活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梅丝德担心起来：“不，杰克，不要折磨你自己。你虽然是一个海盗，但对自己要求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你不向我坦白，我会难受一辈子。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在坦白之后，继续难受一辈子。” 李杰哽噎起来：“梅，你真是太好了，太善良了。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专门陪你和孩子吧。” 梅丝德柔声道：“不，杰克。我之所以选择原谅你，因为你首先是达科达的信仰和支柱，其次才是我的丈夫……” 梅花湾的海面泛起片片涟漪，夫妻一人一桨，共同划着小舟，回到行宫。 晚上，皇帝和皇后把孩子继续扔给苟尾巴花打理，做回了普通人，不再彼此折磨，也不自我折磨。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梅丝德秘书心满意足地穿着宽松的睡衣下了床。 她要华夏的媳妇一样，亲自去为皇帝做早餐，煎个鸡蛋，再熬一碗参汤，好好补一补。 看着老婆曼妙的身姿，开平皇帝也很知足。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多快乐的日子啊。老婆如此多娇，何必到处沾花惹草！ 他很不正经地哼起了小调： 我们一起来摇呀摇太阳，不要错过那好时光。 心儿随着晨风在蓝天上飞翔，太阳下是故乡。 摇来摇去摇碎点点的金黄，伸手牵来一片梦的霞光…… 第160章 整个世界杀得死去活来 1861年8月20日，梅花湾。 枫叶已经变出淡淡的红色，开平皇帝和皇后依然在梅花宫情意绵绵，好像有说不完的情话。 外面的世界杀得死去活来，好像与皇帝两口子无关。 大清国内，太平军据守的长江中游军事重镇安庆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湘军头子曾国荃，外号曾铁桶，早已调集精兵强将，从水陆两个方向将安庆城围困得跟铁桶一般。 安庆守将叶芸莱站在城头一筹莫展。 他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天京派来的援军，也没见到一粒大米。城内军民现在正在掘地三尺找老鼠吃。 他只好拿出一本《圣经》向天祈祷：“天父啊，你什么时候下凡，来救救我们啊！” 旁边的一些将士就在那里嘀嘀咕咕：“千万别让天父下凡了。哪次天父下凡，不是自己人砍自己人……” “轰……” 城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 叶芸莱失望至极，只好收起那本破书，大喝一声：“兄弟们，准备迎战。” 驻守安庆的太平军副将吴定彩却突然跑了过来：“将军，不用战了。达科达派人来救我们来了。” 叶芸莱赶紧谢了谢上帝，带着一帮部将出城，迎接达科达人。 年轻的达科达金山公爵伊万里带了一支庞大的达科达船队突破湘军水师的封锁，来到安庆城下。 伊万里是第一位为达科达壮烈殉国的公爵、海军司令一饼的儿子，比李鹏举要大两岁。 虽说他只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长得和白人一样高大魁梧，但是一言一行更像一个白皮黄心的华人。 他从铺路石留学回国后，就加入了达科达海军，先后完成了在哈威夷修建军港和围剿麦力哥太平洋舰队的重大任务，现在已经是一名出色的海军将领。 对于他来说，对付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湘军水师，一点难度都没有。 也就是花了不到两天时间吧，伊万里就大摇大摆地将城内3万军民像龙卷风一样卷跑了。 湘军头子曾国荃有些无语。他现在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些麻木了，也不再对着长江骂娘了。 只要这些太平军不和湘军死磕，只要达科达军舰不赏给他“喜洋洋”牌开花弹，他倒乐见湘军兵不血刃地接收太平军占领的沿江一系列城池。 反正只要收复一座城池，他的弟兄们都会得到朝廷的嘉奖，什么巴图鲁、记名总兵、提督，甚至是巡抚，一大堆。管你是打来的，还是白捡来的。 大不了，他让手下的滑头师爷把收复过程写曲折一些，写得惊天地、泣鬼神。紫禁城内的那个皇帝蠢得很，了解的实情不会出紫禁城。 9月10日，京城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大清议政王大臣、领班军机大臣、恭亲王奕和达科达贸易部长龚橙、驻清大使德峻一起来到西郊蓝靛厂满人火器营驻地。 军营内外，满大爷们仍然是拖着长袍满大街地晃荡，不是提笼架鸟、斗蛐蛐，就是听戏喝茶、侃大山，只有位置相对偏远神机营驻地杀声震天。 达科达的海军陆战队营长胡扁担带着十来个骨干正在一板一眼地加紧训练新组建的大清神机营部队。 看到奕来后，胡扁担立即组织了两场汇报表演。 第一场是实弹打靶，七十米之处，弹无虚发，八成以上命中靶心。 第二场是刺杀表演，杀得陪练的火器营和健锐营士兵丢盔弃甲、连滚带爬，被吓尿的也不在少数。 火器营和健锐营可是大清的王牌部队啊！ 龚橙不由扬扇大笑：“六爷，这就是你们大清的特种兵？我看十个也打不过一个神机营的士兵。” 神机营就是奕委托达科达新组建的一支特种兵部队，全部采用新式武器和新式训练方法。 不过，胡扁担对兵员要求极为严格，抽鸦片的不要，体重不到55公斤的不要，超过75公斤的也不要，挂3公斤砖头持枪没超过十分钟的不要，举重不超过60公斤的不要，70米处打不中靶的也不要，20分钟跑不完5公里的也不要…… 奕后来又加了一条要求，兵员必须是八旗子弟，而且是根红苗正的满八旗子弟。 他要建立一支纯血的满洲军团。 神机营最初计划从京军八旗劲旅火器营和健锐营中挑选三千满洲旗兵。 可是军机处派人从火器营和健锐营拨拉了半天，又在京城满八旗中抄了个底朝天，才挑到了125个合格兵员，半个二百五，只够一个连的编制。 听到龚橙的冷嘲热讽，奕已经免疫了，反而笑道：“还是胡将军练兵有方，我已经向两宫太后请旨，特授胡将军军机章京。” 龚橙骂道：“鬼子六，你好好说话，你大清将军多如狗，章京满地走，还没我们达科达一个士兵值钱！” 奕讪讪笑道：“龚兄，你也知道，中国的事情急不得。过段时间，等胡将军练兵有了新成绩，我再讨个旨，封他个正三品领班军机帮办练兵大臣，想必也不是难事……” 正斗嘴间，军机处一位章京跑了过来，送来一份奏报：“王爷，曾国藩来报，湘军大捷，收复安庆。” 等奕打开奏报，脸上时喜时惊。 龚橙继续一边胡冽冽：“六爷，咱们来赌一千两银子，看我猜猜你现在的想法对不对。” 然后他又对周围人说道：“喂，各位大爷，你们不要光看热闹，可以跟着押注，反正赌博也是你们的强项。” 龚橙是奕的结拜兄弟，又是达科达的尚书，他可以放浪不羁，旁若无人。 奕的那帮手下谁有这个胆凑这个热闹？个个站在那里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龚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问自答： “六爷，我猜你现在高兴的是，收复了江宁府上游门户安庆，平定长发贼指日可待。” “六爷你担心的是，曾国藩找了一帮种地的，办了个团练，战力就超过了大清的八旗和绿营。这是养了个靠山，还是养了个心腹之患。呵呵……” 奕见被说中了心思，也不答话，狠狠瞪了龚橙一眼，掉头就走。 龚橙还在后面补刀：“六爷，沉默就表示承认喽！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 奕终于回头：“我欠你个大爷！” 奕是满清皇室中最为开明的一位王爷。正是因为他开明，让他认识到了大清有多么腐败不堪，有多么落后，让他感到被人打脸、被人鄙视、被人嘲弄有多么痛苦。 所以他一直想建一支从八旗脱胎换骨的精锐部队。但是八旗已经烂了，让八旗从八旗脱胎换骨，如同从烂泥巴里面淘出一斤白花花的大米，谈何容易！ 奕回到军机处后，和手下商议，决定扩大神机营兵员挑选范围，在京城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中继续挑选合格兵员。 五天下来，军机处总算又挑到了125名合格兵员，还是半个二百五。 奕听说后，对着手下办事的小章京破口大骂：“你们！你们都是一群饭桶，都想看本王的笑话不是？” 一个章京壮胆答道：“王爷，京城八旗早已经腐败不堪了，否则也不会让几千个洋人杀进京城来，先帝爷吓得连祖宗社稷也不要了。” 奕又道：“那你们再给我到天津找、到保定找。实在不行，回辽东老家找……我就不信我大清以八旗起家，还凑不齐一个三千人的神机营。” 那个章京又答道：“王爷，辽东能打仗的满人，包括索伦兵都进关和长毛贼拼光了，辽东已经空了。否则奕山也不会被老毛子吓破了胆，签订那个《瑷珲条件》。” 奕一下子惊得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难道我大清真的气数已尽……” 那个章京连忙提醒道：“这也未必，王爷找找龚尚书，也许他有办法。” 第二天，奕在王府专门宴请龚橙，不仅送了对方一万两银票，还送了两套皇宫珍藏的线装古书。 龚橙吃饱喝足之后，打了个饱嗝，厚着脸皮道：“唉呀，真是吃人的嘴软，收人的手短。来，来，来，老六，俯耳过来，山人送你一条妙计……” 第161章 到杭州去抢人 1861年10月，大清国内的太平军对据守在长江下游的清军发起反攻，席卷苏南和浙江，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达科达也迎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扩张机遇期，加快了抢人的速度。 这一次，它的船队跑到浙江沿海的温州、宁波等地，反过来接跑了已成瓮中之鳖的的大批清军，还有一些不愿意服从太平天国领导的地方武装。 不少清军将领都被整懵逼了：这达科达到底跟谁是一伙的啊？ 12月底，太平军后军主将、忠王李秀成亲自率领大军将浙江省城杭州围困了三个月，坐等守军投降。 负责防守杭州的浙江省巡抚王有龄到城头上看了一下，见城外太平军旌旗招展，营帐一座接着一座，连绵十余里：这不是要到杭州城过年的节奏吗？ 防守外城的绿营首先顶不住了，不时有小股清军偷偷出城投降。 王有龄的亲军标营跑得差不多了。他的师爷也说家里在的八十老母要照顾，穿上女人衣服跑路了。 王有龄自知兵单势孤，难与太平军相抗衡，于是找到了一根绳子、一瓶毒药，还有一把破刀，准备在城破时给自己一个痛快，以实际行动表达对大清的忠心。 杭州将军瑞昌带着三千八旗兵防守杭州城内的满城，到处是哭声一片。八旗兵丁个个在自家门口摆上柴草，准备在城破之际，先烧死妻儿老小，再与城共存亡。 杭州城外的太平军大营，李秀成中军大帐。 达科达驻清大使德峻突然冒险来到这里。 一阵简短寒暄之后，德峻说道：“忠王殿下，杭州城内的清军困兽犹斗，如果强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恐怕贵军也会损失不小。” 李秀成答道：“这是我们和清妖的事情。不过，我知道你们达科达在商言商，就谈谈你的条件吧。” 他知道达科达这几年一直在太平军眼皮子底下和清军做生意，也和太平军做生意，两头通吃。 德峻说道：“这几年浙江连年旱灾，民不聊生，粮食奇缺。只要你放城内清军一条生路，我可以送你5万吨军粮。” 李秀成点了点头。 在太平军将领中，李秀成还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将领。如果没死几个人就能白捡天下最为富庶的杭州，还有达科达送的5万吨军粮，还是令人愉悦的。 关键是经过天京内讧，李秀成手下精锐兵力也很有限，号称十万人的东征大军，其实只有五千精兵，其余都是流民。 他也不想在攻城时伤亡太大，所以他才对杭州城长期围而不攻。 不过他又说道：“德峻大使，只要清军愿意缴械，我可以保证他们安全出城。只是杭州城内驻有满洲八旗兵，极其顽固，宁死不降。” 德峻把胸脯一拍：“这个就放在我身上。不过我提醒忠王殿下，我也有一营火枪兵在城外。如果你要出尔反尔，休怪达科达和你翻脸。” 李秀成派人随德峻看了看他带来的一营人马，全是洋枪洋炮，装备精良，更是坚定了和对方做交易的决心。 在太平军将领中，李秀成还是相对比较开明的一个，很少对清军据守的城池进行赶尽杀绝，搞屠城政策。 很快，德峻又来到杭州城内，劝浙江巡抚王有龄缴械。 王有龄正色道：“我身为大清疆吏，守土有责，誓与省城共存亡。” 王有龄很顽固，说完还往脖子上架了把破刀，宁愿自杀也不投降。 德峻劝道：“巡抚大人，你就不要在这里装了。缴械不是投降，只是和平撤退。再说，朝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做好了说不定还会升官。” 王有龄不由怦然心动，问道：“你让我们撤往哪里？” 德峻于是拿出恭亲王奕的亲笔信，奕让王有龄和瑞昌一起听从德峻的安排，将城内清军撤往北方。 原本该自杀的浙江巡抚王有龄见朝廷有了明确意见，最终又去做通了防守满城的杭州将军瑞昌的工作。 随后几天，杭州城内的清军平安撤出杭州城，乘坐达科达商船撤往大沽口，其中一小部分被挑入神机营，大部分转往辽东。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既讨厌大清，也讨厌太平天国，跟着达科达的船只到了太平洋彼岸。 原来，龚橙这个山人在北京送给奕一条妙计：“只要你把关内混吃等死的十万旗丁放到精奇里江，什么都解决了。” 奕当时以为龚橙还是在捉弄他，闹不明白：“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只能凑齐一个二百五的精兵，哪能顾得上精奇里江！” 龚橙就说：“唉，我真是对你太好了，老六！搞了一个买一送一，你还不承情……” 龚橙给奕解释了半天，说是只要把部分满人放回精奇里江重新改造，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出五年，那些满人脱胎换骨，神机营兵员自然就有了保障。 只要满人不退出精奇里江，老毛子就会一直饿肚子，永远在远东立不了足，满人的祖坟还保得住。 如果大清再强硬一点，彻底关闭和螺丝国之间的边境贸易，老毛子就不能从中国的茶叶等中转贸易中发财，永远只能是殴洲四流国家，穷得要饭，无法对大清构成威胁…… 当然，大清因关闭和螺丝国贸易造成的损失，可以全部由达科达承担。 此后，奕开始将京城的一些旗丁分批打发到了精奇里江。 当浙江巡抚王有龄向他告急的时候，他心里也就有了主意，与其让杭州的八旗兵玉石俱焚，不如让王有龄和瑞昌把这帮人都带到遥远的精奇里城和瑷珲城，专门对付螺丝老毛子。 一个叫胡光墉的商人也混入了王有龄的北上清军队伍，不想到达科达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达科达的士兵伙竟然在海上搜查了整整一天，翻箱倒柜，将他从上万清军士兵中给揪了出来。 胡光墉连忙拿出身上的一大叠银票，想潜规则一下那些士兵：“各位军爷，请高抬贵手，这些银子都拿去喝茶吧。” 那些士兵却对他说：“胡先生，您是我们皇帝陛下的贵客，只要你到达科达，什么都好说。” 胡光墉一头雾水：“我就是一个收收丝绸、贩贩茶叶的二道贩子，怎么会被一个西洋的皇帝给惦记上了！难道要招自己当女婿？可是自己快四十了啊！” 不久德峻大使就在一艘军舰上亲自接见了胡光墉，亲自为他沏茶压惊：“雪岩先生，手下都是些粗人，让先生受惊了。” 胡光墉小心翼翼答道：“不碍事的，贵国军队是我见过最绅士、最文明的军队。鄙人对达科达也是景仰已久，如滔滔江水。” 德峻笑道：“我就权当先生说的是真心话好了。先生也听我一句真心话可好？” 胡光墉答道：“大使尽管吩咐就是了。” 德峻说道：“先生想不想取代广东伍家，成为华人第一富豪？” 胡光墉连忙摇了摇头。 胡光墉，字雪岩，历史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 由于伍家有李杰的提前指点，提前在苏杭、上海一带进行布局，垄断了当地的丝茶和钱庄生意，换了个地方照样当华夏第一首富。 此时的胡光墉只能跟在伍家后面吃屁，勉强算是一个小有名气，小有积蓄的员外，比起广东伍家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德峻斜了对方一眼，又说道：“先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果按部就班，再给你一百年时间，你也不会超越伍家。” 胡光墉尴尬一笑，借以掩饰内心的一丝不甘。 他从十来岁在杭州给人当学徒开始，就开始学阴语，就是想当一个当代的陶朱公，取代广东的伍家。 德峻好像看穿对方的心思似的，又说道：“你别不服气。伍家之所以还能保持首富地位，不仅仅是因为家大业大，而是因为有我们开平皇帝陛下指点，让他在修铁路和买轮船上捷足先登，赚得盆满钵满。如果你想发财，也可以向我们的皇帝陛下请教。” 胡光墉怦然心动。 他也早听说了达科达那个海盗皇帝的不少事情，神交已久。如果能够得到这个皇帝的指点，肯定是能点石成金，财源滚滚。 想到这里，他连忙双手一揖，又从长袍里掏了一张大大的银票：“多谢大使提点。” 德峻收下那张大银票，竟然是一万两，不由一乐：“雪岩先生真是阔气，我可是给你介绍一桩上千万两银子的生意哩。” 胡光墉以为遇到达科达版的贪官，自己又在对方的军舰上，成了对方砧板上的鱼，有苦叫不出。 他只好说道：“只要大人给草民指点迷津，草民愿意每年奉上十万两银子。” 德峻这时却把银票退了回来，郑重说道：“华夏有言，在夷狄行夷狄事。不过时移世移，行贿之事只在大清通行，大清才是夷。在文明的达科达，行贿是不允许的。你以后想在达科达发财，还是把你这一套收起来吧。” 随着军舰一路向东，德峻亲自陪同胡光墉去了一个叫长白山的地方，路上开始给他讲起开平皇帝对他的人生规划。 开平皇帝要他成为天下第一药商，掌管人间生死！ 第162章 不难看特使 1861年7月底，鹏城。 谁也没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麦力哥总统林绠派了一个叫不难看的特使出使达科达,长的比叫的还难看。 得中原者得天下，在麦洲也是如此。这几年两国政府都敏锐地看到麦洲中部大平原战略位置的重要性，都在加快开发麦洲中部的力度。 麦力哥密苏州的铁路都要和达科达江北省的铁路亲嘴了！一脚都能把自己的火车头踢到南风江对面去。 不难看就是沿着双方的铁路，穿过广袤的北麦大陆中部地区，很方便地来到了鹏城。 “唉，要是没有达科达人在米西河捣乱，也许整个北麦大陆都是麦力哥的。可惜现在没有了也许，还要向讨厌的达科达人低声下气求和……” 不难看忍住心中的无尽遗憾，先拜见了达科达政府汤鹏总理：“总理先生，请你在政治上、外交上和经济上全面支持北方，支持我们总统的废奴事业……” 汤鹏冷冷道：“你错了，不难看先生，我不仅仅支持废奴事业，还支持印第安人的自由事业，印第安人也是人。” 不难看尴尬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们总统答应，只要收拾了南方万恶的奴隶主，他会考虑给印第安人更多生存空间的。” 汤鹏纠正道：“你又错了，印第安人的生存空间不是你们给的。这片土地本来就是他们的。你们不是救世主，而是一群入门抢劫杀了主人之后，反以主人自居的强盗。” 不难看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继续强辩：“不，总理先生。也许你对我们有误解。这是我们总统的演讲稿。你看看都知道了，你们的信念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自由而战。” 汤鹏正色道： “不要让你这些擦屁股纸脏了我的眼睛。” “我都知道，你们想建一个民治、民有和民享的政府。如果不是看到你们的国父亲自下达的对印第安人的屠杀令，不是看到你们剥下的印第安人头皮，利用印第安人牙齿做的牙套，利用印第安人累累白骨建立的麦迪逊城、杰克逊城，也许我真的会相信。” “但是我们达科达人都有一双澄清的眼睛，看清白人的虚伪。你们还是对上帝去说这些鬼话吧……” 汤鹏此时就像站在人类道德最高点上的人权教师爷，对麦力哥极尽嘲弄，大加挞伐。 不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请总理先生保证，达科达政府至少在战争期间，两不相帮，就像应对中国大陆上发生的内战那样。” 汤鹏一怒而起，率先离席，嘴上同时质问道：“你有什么底气要求我保证？你们不过是一群殴洲流浪汉在麦洲的私生子，一群暴发户和奴隶主的畸形复合体……” 不难看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一撮山羊胡也凌乱到极致：“你……” 汤鹏这时已经走到会客室门口，感觉骂的还不过瘾，又转过头来，继续像教训孙子似的：“我告诉你们麦力哥人，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追求自由，只有你们能够享受平等，只有你们是上帝的选民。我不管你是代表北方的工厂主，还是代表南方的农场主，你们只要有一点点这种肮脏的想法，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政坛上已经比较油滑的汤鹏好像一夜之间又变回成了二十年前的愤青，官场异类，对着麦力哥人大加挞伐，把自大又虚伪的麦力哥人骂得体无完肤，抱头鼠窜。 不难看特使在汤鹏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并不死心。 在好心人士的提醒下，他又去了北方的梅州城，拜见在那里避暑疗养的开平皇帝。 他早听说了，这位皇帝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掌舵者。 达科达帝国的资源开始向梅花湾倾斜，但更多流入了制造中心、航运中心西尔斯。 梅州城现在发展得不是很好。人口只有八万多人，住的都是些四、五层的廉价公租房，郊区只有一些少量的别墅群。 即使如此，不难看内心也受到极大的震撼，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蛮荒，现在竟然成为一座文明的中心。街中心正在兴建的两幢摩天大楼甚至超过了麦力哥的沃兴顿的建筑群。假以时日，这里的前景不可限量。 他心中不由哀叹一声：“我勒哥去，看来，麦力哥再也不可能将额勒哥区要回来了。” 幸运的是，他在梅州只是待了一天，便受到开平皇帝的热情召见。 他好好整理了一下语句：“皇帝陛下，请允许我表达我们总统先生对陛下最诚挚的问候。我们麦力哥诚心诚意地想和你们交好。” 皇帝微笑道：“米吐，特使先生。” 不难看委屈道：“可是你们的政府坚持要支持南方奴隶主，说话实在太难听了……” 皇帝稍稍报以歉意，继续微笑：“我们的总理还是，还是……唉，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吃辣椒长大的家伙，性格有点容易冲动，放个屁都带着火气。请你理解，我虽然是皇帝，也不好干涉内阁的决定。” 不难看知道达科达是华人为主建立的一个国家，虽然效仿阴国实行君主立宪，但是皇帝仍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为了进一步打动对方，他开始试探道：“陛下如果愿意在国会做做工作，同意和我们建交的话，我们可以将在可能比亚修的普那马铁路卖给达科达。” 此时的普那马还没有独立，是大可能比亚共和国的一部分。麦力哥为了经营太平洋，很有战略眼光的把魔爪伸进了普那马地区，修建了一条衔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铁路，还准备开凿一条运河。 普那马铁路代表着麦力哥染指太平洋的野心。不到万不得已，它是不会主动出售这条铁路的。 皇帝还是在微笑：“是吗？” 看到对方稳如老狗，不难看知道遇到华夏的貔貅了，还得继续下血本。 他只好继续让步：“陛下，我们愿意正式承认密苏河以西一直到镇江城，都是达科达帝国的领土。” 皇帝皱了皱眉：“这就不好办了，不难看先生。你是知道的，达科达王国的苏族人一直在密苏河东岸活动，他们甚至想打到米西河东岸去，恢复他们祖先的土地。如果我们承认这条国界线的话，不好向苏族人交待。” 不难看心里不由更加紧张，这下可遇到一个滚刀肉皇帝，胃口可大得很，比貔貅还大，竟然想以米西河为线。 临行前，总统可给他交了底，密苏河是他们最后的底线。如果以米西河为线，那建在米西河以西的艾州、明州怎么办？密苏州、路由州怎么办？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不到十年，形势已经在两国之间发生根本性扭转，麦力哥不可能再像欺负麦西哥那样欺负达科达了。 为了完成使命，他只能继续露出底牌：“陛下，我们可以让出南方何克拉何马地区，方便你们安置印第安人。但是请你们下令撤回东部边境的民兵，还有所谓的预备役部队。” 皇帝脸上的微笑很快变成了灿烂：“好的。我对你们的总统的敬仰也是滔滔不绝，有如米西河的河水……请你转告林绠总统，我是一名坚定的废奴主义者。” 不难看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达科达的皇帝还是比较好哄的，他的胃口好歹在总统能够接受范围之内，竟然没有要米西河以西的艾州、明州、密苏州和路由州！ 第163章 左右逢源 开平皇帝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仅仅过了十天时间，他就利用在帝国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让达科达政府改变了先前的立场，正式宣布与麦力哥合众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 达科达政府还专门派出战争部长马立克，亲自陪同不难看特使来到密苏河一线，亲眼见证达科达和平之意。 只见那里的移民正在发挥华夏农民的专长，挥汗如雨，拿着铁锹之类的工具，吭哧吭哧忙着种地、建房。 更多的人跟傻子似地在和地球过不去，不停地挖坑种树，说是要建什么野牛迁徙通道，防止野牛践踏了这里的庄稼。 密苏河以东没有一个达科达的军事堡垒或哨所，甚至是正规军的影子。原先在在密苏河以东活动的民兵和预备役也都撤回了西岸，包括桀骜不驯、令人头疼的达科达土着人。 总之，达科达并没有实行战争动员，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谢谢你，马立克！我们愿意和达科达作朋友。” “米吐。一路顺风，千万别掉河里去了。” 在见证了达科达的满满诚意之后，麦力哥特使和马立克在镇江城相互客套一番，带着两国建交公报和出售普那马铁路协议样本，高高兴兴地回沃兴顿复命去了。 不到一个月，不难看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履行完了麦力哥国内的各种繁琐审批程序，又把换好的各种文书给送了回来。 麦力哥政府之所以如此慷慨，如此神速，一是因为政府财政紧张，出售普那马铁路可以回收700万麦元的资金，买一批武器收拾南方红脖子。 二是因为何克拉何马是麦力哥政府在1830年通过《印第安人移民法》之后，惺惺作态，设立的一个所谓的印第安人保留区：何克拉何马地区。这实际上是个南方奴隶主掌控的蓄奴州，土着人的集中营。 掌握麦力哥政府大权的北方政治精英觉得，不如慷南方之慨，换取达科达对北方中央政府的保证。 至于达科达会不会从南方军队手中占领这块地盘，那就要看达科达政府的胆量了。他们更乐见达科达会因为接收这块地盘和南方军队打起来。 两国换约之后，不难看特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不虚这次梅州之行，总算向林绠总统交出了一份不难看的外交答卷。 他心里甚至有些小得意。 麦力哥只是开出了何克拉何马地区这个空头支票作诱饵，不仅在达科达和南方红脖子中间安插了一个钉子，还在达科达政府和皇帝之间制造了矛盾。 唉，达科达真是一群善良的傻子，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北麦扩张的！ 有了达科达的保证，麦力哥政府放心大胆地在西线沿米西河运兵，迅速向南推进了两千里，给南方军队以很大的军事压力。 达科达人也很守信用、很傻、很圣人。他们虽然在磨刀，但一直没有在麦力哥背后捅刀子，甚至没有派人去接收何克拉何马所谓的印第安人保留区，只是让它在那里野蛮地长草，刮龙卷风。 麦力哥联盟国的红脖子们也不是傻子，在知道北方杨基佬的阴险计划后，有些坐不住了。 1862年3月，他们派人同达科达政府谈判，承认达科达对何克拉何马印第安人保留区的所有权，同时达成了和达科达拿棉花和白糖换军火物资的协议。 南方本来就穷，开战以来，大量白人走上前线，还有不少奴隶逃亡，它快破产了——只能拿仓库里的棉花和白糖去换达科达控制的硝石等军火物资。 联盟国还想从达科达进口一些药品，但是达科达说了，达科达药品是救命的黄金，只能拿黄金换药品。 达科达现在慢慢有意识地在加强黄金战略储备，将达科达引以为傲的中药和军火贸易都和黄金挂钩。 可是南方现在连银子都拿不出来了，更别提什么黄金。 随着战争越打越久，人越死越多，武器弹药消耗也越来越大，工业基础薄弱的南方军队有些山穷水尽了。 至于南方军队的野战医院和后方医院，药品早就用完了，南方天气又热，好多伤员在伤口恶化后，在医院里和苍蝇比赛，看谁的死的更快。 在得到联盟国的同意之后，达科达这才不紧不慢地宣布在江北省以南成立了一个大大的江南省，大约有将近三十万平方公里。 江南省划出一半地盘成立了南风和切诺基两个市级自治区，专门用于安置南风部落和切诺基部落的土着居民，并留出了野牛群自然迁徙的通道。 南风部落在过了几年寄人篱下的日子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欢天喜地地从江北省和野马自治区迁移到新的地盘上。 从此，他们对达科达更加忠心耿耿了。 切诺基部落在经历了几十年被屠杀、被驱赶的悲惨命运后，也有了自己的基本地盘，对达科达政府也是感恩戴德。 为了表示对中央政府的忠心，这两个部族都将不少部落子弟从到达科达军营。 达科达开始酝酿，以部落子弟为基础，成立一系列骑兵部队。 不久，麦西哥总统特使莱昂也来了鹏城，面见汤鹏总理。 “总理先生，我们诚恳邀请达科达共同出兵麦力哥。” “为什么呢？” “我们承诺，在收回得个萨斯之后，土地由两家平分。” “特使先生，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是不会和你们一起出兵的。但是，我们理解你们作为受害者的心情，不反对你们收回得个萨斯。” “那请你们卖一批武器和药品给我们。”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愿意和诚实的金子打交道。” 打仗不是过家家。基于麦西哥军队的一贯拉垮表现，达科达保持了足够的定力，继续冷眼旁观，让麦西哥和麦力哥死磕。 在得到达科达的一批武器后，麦西哥信心十足，迫不及待地派了三万大军跨过格兰特河，收复得个萨斯，去捅联盟国的屁股。 可惜麦西哥人刀太钝，又不大走运，白白浪费了达科达卖给他的那么好的武器。 这一年，联盟国有一个叫萝卜头的天才将领横空出世。 上半年，他在东西两线调整部署，先集中兵力将南犯的北军给撵了回去，兵锋之盛，甚至一度威胁到了北方首都沃兴顿的安全。 下半年，萝卜头又指挥军队杀回得个萨斯，把进入得个萨斯的三万麦西哥军队打得满地找牙，逃回格兰德河对面的不到一半人马。 不过这仗一打下来，达科达不想发财都不行。它国库的黄金又在蹭蹭地往上涨，快有一千吨了。 第164章 大清马戏团 1862年11月份，鹏城。 达科达又开始了总理的换届选举工作，各个党派，各个肤色，各个地域的代表都开始活跃起来了，一个个走上街头、工厂、码头、农场，慷慨演讲，唾沫横飞。 汤鹏总理已经六十来岁了，长期为国事操劳，已经让他须发皆白，腰也有些令人钦佩的佝偻。 尽管敏锐地感觉到达科达复仇与崛起的机会即将到来，他还是决定，不再参与下次总理竞选，而是力推副总理李约翰上位。 最初，他并不看好李约翰这个海盗出身的毛头小伙，觉得他只是因为是开平皇帝陛下徒弟的关系，所以才平步青云或者说是鸡犬升天。 但是接下来的几年，他发现这个小李在军事、贸易和外交领域都有建树，也得到各方面的认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全才。 达科达当年和麦力哥签下耻辱的城下之盟，被迫割地赔款又求和，虽说是开平皇帝的意见，李约翰作为具体执行者，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却默默承受了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现在来看，开平皇帝当时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达科达虽然付出了4千万元的战争赔款，但是因为能屈能伸，所以在即将窒息的时候，从麦力哥海军的封锁下缓过了一口气，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回过头来看，在龚橙这个二球撂挑子的情况下，李约翰临危受命、忍辱负重，背负长达十年达科达版秦桧的骂名，更显得一份难得的担当。 为此，他跑到皇宫向开平皇帝请示：“陛下，我想让李约翰竞选下一届总理。” 李杰问道：“为什么呢？” 汤鹏答道：“陛下曾经说过，为人抱薪者，不能使之冻毙于风雪。我也觉得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如果能让约翰领导达科达一雪前耻，将是对达科达军民更大的鼓舞，也是对他当年忍辱负重的褒奖。” 开平皇帝只是呵呵一笑，没有明确表态。 他这是为了保持政治中立，也是为了避嫌。 为了支持李约翰的工作，汤鹏很快来到黄飞鸿负责的达科达陆军军事指挥学院，给那些摩拳擦掌的将军们上了一次课： “各位将军，想必你们正在研究麦力哥内战的一系列经典案例，也收到了麦西哥损兵折将的消息。麦力哥军队之多，麦力哥军队之凶悍，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一些。” “尽管我不懂军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十万级以下的战争。到了明年，你们会看到更多的麦力哥军队参与这场战争，暴露出更多的凶悍。他们的兵甚至比我们的百姓还多。所以，皇帝陛下一再提醒我们，捅刀子是一门艺术活，一定要把握好最佳时机。” “过了年后，我已经不再是总理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忍耐，支持新政府总理的决定，等双方精疲力尽地时候再捅刀子，做到快、准、狠……” 尽管他没有明确表态支持谁当总理，但是将军们都知道，汤总理绝对是支持李约翰上位的。 在政府忙选举的同时，达科达还在筹划一件盛事，皇太子李鹏举和阴国公主艾丽丝的旷世婚礼。 根据李杰的要求，李鹏举回国快一年了，主要忙于筹建达科达海军军事指挥学院，熟悉海军情况。 从12月中旬开始，不停有来自世界各国的政要达人名流，受邀来到达科达参加这场婚礼，顺利观光旅游。 也有人不请自来。这几年达科达发展日新月异，虽然人口不是太多，但在好多方面据说开始领先世界了。 一天，已经很少参预政事的开平皇帝李杰在金山行宫接见了一批特殊客人。 贸易部长龚橙就在旁边挨个介绍： “陛下，这是大清国总理大臣、恭亲王奕的代表，南洋通商大臣薛焕。” “这是大清两江总督曾国藩的代表郭嵩涛。” “这是大清浙江巡抚左宗棠的代表林文察。” “……” 李杰随口应付了几句，说了些客套话，但是心里有些不喜。 他发现，这批来客中间甚至还有江苏巡抚李鸿章的代表、麦力哥人戈尔，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的代表、阴国人伶俐…… 这个大清代表团简直是一个大杂烩组成的马戏团，既有中央政府的代表，也有地方封疆大吏的代表，既有开始睁眼看世界的官僚，也有加入华籍、心怀鬼胎的洋人。 堂堂大清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连出使外国都得找外国人当代表！ 这些人都是龚橙这个二鬼子先斩后奏、自作主张给弄到达科达来的，以祝贺达科达皇太子大婚的名义出使达科达。 既然是祝贺，这些人自然带了不少珍贵而别致的礼物，苏州的刺绣、景德镇的瓷器、武夷山的大红袍、和田的玉器…… 浙江巡抚左宗棠送的礼最便宜，只有一套文房四宝：湖笔、徽墨、宣纸和端砚，应该不到十两银子，也就够他们在鹏城或金山住上三五天的，有住的没吃的，有吃的没住的。 掌握大清实权的恭亲王送的礼物最别致：一对东北虎、一对金钱豹、一对熊猫、一对孔雀……全是禽兽。 这些人送上礼物之后，纷纷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大清的中央和地方代表大多请求达科达卖给他们一批武器，以尽快平息太平天国的反叛。 太平天国的代表也请求达科达卖给他们一批武器，消灭清妖。 这一年，太平天国和清军围绕大清最为富庶的上海地区展开激烈的争夺。阴发麦等国的退役军人和冒险家纷纷跑到上海组织洋枪队，时而为大清卖命，时而对大清反戈一击。 好多人搞得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洋人是中国人的棋子，还是中国人是洋人的炮灰？ 大清和太平天国都认识到洋枪洋炮的厉害，都想用洋枪洋炮搞死对方。 大清新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恭亲王奕甚至通过和龚橙烧黄纸，拜把子，想从达科达购买一支小型舰队，保护好京畿重地，免得再被洋人杀破了京城。 左宗棠这家伙最有眼光，让他的代表林文察请求达科达援助大清建立一座海军学堂，培养大清的海军人才。 李杰心中不喜，很快表现到脸上来了。 他没有立即答应这些人的要求，只是礼节性地和众人泛泛聊了一会，便打起了官腔：“实在对不住啊，不干预大清内政是达科达既往国策。我们达科达实行君主立宪，宪法代表达科达的最高意志。哪怕国会将处死皇帝的决定送到我这里来，我必须得签字。” 在他心里，实际上有这样一个比较。 大清虽然盲目自大，如果把大清皇帝的民族身份改成汉人，绝对是华夏历代最有战略眼光和政治手腕的皇帝。 要是换成大明或者是大宋的汉家皇帝，在如此内忧外患之下，早就散架了，早就割地赔款了。 洪大教主虽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如果把洪大教主和刘季、朱重八等农民起义军领袖比较，绝对是最没战略格局的一个，和那个只知道搞破坏的愤青黄巢有得一比。 洪大教主造反，不是恨满清皇帝，而是恨自己不能像满清皇帝一样三宫六院，独裁天下。 只是可惜了被他利用的百万农民。 所以李杰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真不知道该帮谁，如何去帮。 他唯一清楚的是，在大清上蹿下跳的那些洋人，无论是帮大清，还是帮太平天国，都是在拿华人当武器试验和战术演练的小白鼠。 第165章 皇太子的婚礼 送走大清来的客人后，龚橙看出皇帝并不高兴。 他连忙提心吊胆地向李杰解释：“陛下，我是这么琢磨的，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即使咱们达科达不卖他们武器，阴国人和发国人也会抢着卖……” 龚橙虽然在外面是一霸，但一回到达科达，特别是在开平皇帝面前，还是比较乖巧的。 李杰没时间听龚橙啰嗦，很快打断了他的话：“那我问你，你卖武器是卖给大清，还是卖给太平天国，还是两家都卖？” 龚橙答道：“陛下，我是这么想的，自从我们帮忙大清驱逐了螺丝和麦力哥之后，在事实上已经放弃了中立原则。那个洪大教主的做法跟巫婆神汉差不多，他那一套现在连他手下的大将们都不信。我还听说，那个左宗棠最初也看好他，后来看他越搞越离谱，才翻墙头投靠了大清。” 李杰问道：“看来你已经想好要帮大清了。虽说他们搞的像个邪教，但是你觉得大清这块烂泥巴扶得上墙吗？，连个像样的代表都派不出来！” 龚橙嘿嘿一笑，答道：“陛下，话再说回来，咱们毕竟都是华人。大清挨打，咱们脸上也无光。大清如果有了铁甲舰队，有了自保能力，也许不要咱们操那么多心了。” 李杰话锋一转：“听说你和那个鬼子六恭亲王拜了把子，关系好得很啊？” 龚橙又是嘿嘿一笑：“陛下，这还不是为了开展工作？鬼子六恭亲王虽然没有胆量造反，但现在主持清廷大局，为人比较开明务实，还答应将每年俘虏的叛军都送到达科达来，我觉得这笔交易不错，至少不会亏本。” 李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龚橙先斩后奏。对于他来说，大清的人力资源最为宝贵。 龚橙又说道：“陛下，连魏源都说了，太平天国那帮家伙，目光短浅，又喜欢搞邪教那一套，还不如清廷哩。他们如果上台，只要汉地十八省，肯定是要放弃辽东和伊犁。这更是一群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货。” 李杰不以为然：“他们那个李秀成还是比较有见识的，如果不是跟错了人，应该可以成气候。” 龚橙答道：“陛下，李秀成和石达开一样，只受到他们教主的重用而不是信任，并不能左右太平天国的政策。而且，如果我们同时扶持太平天国，大清必将长期陷入内战，国力损耗严重。就像现在的麦力哥一样，好多人看笑话，还有好多人准备捅刀子。” 一提到杀得死去活来的邻居麦力哥，李杰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私下里和双方再沟通沟通，太平天国如果愿意接受招安的话最好。如果双方还要死磕，我们明里支持大清统一，暗地里还是尽量把太平天国的人力损失降到最低程度。达科达还是很缺人啦。” 李杰受过后世的一些正统教育，内心对太平天国比较同情。后来他自己亲自研究一些史料之后，也有了自己独立的看法。正如他现在这样，同情并不代表赞同和支持。 从12月24日开始，达科达政府宣布放假三天。 这还没到西方的圣诞节哩，达科达从鹏城到金山，到处是人山人海，到处是鲜花、鞭炮和欢笑。 达科达政府已经提前向全世界宣布，将在圣诞节这天，为皇太子李鹏举和来自阴国的艾丽丝公主举行一场旷世婚礼。届时，来自世界的300多名政要，还有上千名各界名流到场送上祝贺。 从首都鹏城到金山湾各个港口码头，从摩天大楼到路边的树木，从海湾的轮船到河里的画舫，从工厂到酒楼…… 到处都在张灯结彩，个个打扮得像花姑娘、俏媳妇似的。 为了弥补达科达开国大典时过于简单的遗憾，为了弥补皇帝最初迎娶红雨时过于寒酸的遗憾，达科达国会专门通过决议，拨出500万元专款，责成政府风风光光办好这次婚礼。 达科达现在充满了自信，还要把这场婚礼当成向全世界展现达科达工业成就和文明成果的窗口，展示达科达人自强与自信的窗口。 一百万只限制出口的卤素钨丝灯泡被拿了出来，点亮了从金山到鹏城所有的超级圣诞树：红杉，好像把天上的星星都搬到了人间。 专门从大清订制的十万箱烟花不停地绽放，时而是火树银花，时而是五环同庆，时而是花开富贵，时而是永结同心……把达科达国民所有最美好的祝愿送到了天上。 尽管开平皇帝陛下实现了宪政，不再参与国事，全国上下都感谢开平皇帝陛下为这个帝国打下了基础，掌好了舵，积极参与到这场婚礼上来。 酒仙铁拐李专门为这次婚庆捐献了十万斤高粱酒，招待八方宾客。 来自铺路石的汽车天才奥托和华夏天才华衡芳密切合作，设计了二十辆内燃机驱动的彩车，专门用于婚礼那天游行。 郝夫人本来已经为新娘设计好了洁白的婚纱，因受大清送来的孔雀启发，连夜为艾丽丝公主重新赶制了一套孔雀开屏式的新礼服…… 达科达人举国狂欢，纷纷送上自己最美好的祝愿，也给达科达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达科达人既是祝福一对新人，也是祝福达科达国运。 整个世界都是烽烟四起，只有达科达保留了一份难得的宁静安详和歌舞升平。 圣诞节这天，皇太子的婚礼照例采取的是中西合璧式的。虽说程序有点繁琐，穿上孔雀服的新娘艾丽丝既感到神秘与惊喜，又感到幸福和快乐，在婚礼现场多次喜极而泣。 到了新郎答谢这一环节，皇太子李鹏举当着来自全世界上千名政要、嘉宾和记者，宣布了他的政治理想。 只听他侃侃而谈：“为了感谢全国人民对达科达帝国的贡献，感谢全国人民对皇室的厚爱，感谢全国人民对我和艾丽丝公主的祝福，在此我郑重向下一届政府建议，达科达实行每天八小时工作制，实行15岁以下小孩八年免费义务教育，实行妇女住院生育全免费……” 台下马上报以热烈的掌声，如果达科达实行这些政策，那真是当世第一幸福之国，太平洋和大西洋彼岸很快就要被移民船只给挤满了。 也有聪明人听出来了，无论小两口如何两情相悦，都不能回避一个事实：这也是一场政治婚姻。 这是达科达精心设计的一场政治婚姻，不仅达成了达科达和世界第一强国的联姻，也充分展现了这个海盗国家的文明程度。 “开平陛下万岁！太子殿下千岁！” 达科达民众无不热泪盈眶，欢呼雀跃。 他们知道，皇太子的表态当然不仅仅是皇太子的心血来潮，肯定是开平陛下的旨意。 到场的世界各国政要、嘉宾和记者们，无不为之震撼，达科达这个海盗建立的国家再次在国民福利方面走在了世界前列，也为其他文明国家制订了文明新标准。传统的西方强国现在即使是裸奔，也跟不上达科达为国民谋福利的节奏。 也有人暗自讥笑，达科达真是富不得的土豪，和大清一样穷奢极欲，挥霍国库。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结论很有点打脸。 通过举办这次婚礼，达科达不仅收获了面子，也收获了里子。他们把这场世界婚礼办成了一个为达科达开的世界博览会专场，各个商家共收到了价值超过一亿元的订单，大到火车、轮船，小到袜子、裤头。 光是铁拐李的酒都卖出去五百万元，订单排到了三年之后。 最让各国感兴趣的还是那些和电有关的东西。 曾几何时，大多数国家还把电当作洪水猛兽，把电的研究应用公限于直流电领域，达科达却玩起了一个叫电力革命的新概念，交流电在这个国家比小猫还温驯。 达科达电力革命，开始领导全球。达科达制造，牢牢靠靠，彻底响彻全球。 就连高高在上的阴国人这次也下了决心，从达科达买回了价值四千万科元的电报、电灯、电缆、电梯、发电机等电力电子领域的新产品。 阴国既是达科达的联姻国，也是达科达最为强大的对手国。它现在对达科达表现出来的强劲态势越来越有危机感。 第166章 阿尔伯特亲王的忧虑 婚礼结束之后，皇太子就在民众的祝福中，带着新娘前往外地旅游，度蜜月去了。 目送着女儿和女婿远去的幸福背影，亲自送女儿到达科达完婚的阿尔伯特亲王又喜又忧。 喜的是女儿得到了达科达国民的一致认可，达科达皇室的喜爱。 忧的是，仅仅三年时间，达科达在满世界的一地鸡毛中一枝独秀，变得更加大了，人口竟然迅速突破了500万人。 就连以前快要绝种的土着人现在都已经120万人了。当然，其中有不少是从米西河东岸游过来的，有从北边卡拿他和南边麦西哥跑过来的。 也有和华人结合之后生下来的，大约有40万人，仍然登记为土着人。经过二十多年的融合，新生代土着人学会了种地，学会了操作机器，学会了放牧，甚至习惯了讲汉语，基本上和华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土着人现在也组织起来了，有了自己的民兵、学校、医院，甚至是农场、工厂。 达科达不仅是麦力哥的对手，也慢慢成为阴国在麦洲的潜在竞争对手。 这几年来，大阴帝国为了维护对全球的绝对统治地位，不停地在打仗，不停更换新式战舰，财政状况始终不是很好。 特别是这两年，阴国国内工人提出了“向达科达看齐”的口号，不是在抗议和罢工，就是在抗议和罢工的路上，使政府的财政状况更加雪上加霜。 阴国议会占着茅坑不拉屎，迟迟不批准政府从哈得逊湾公司手中收购鲁伯特土地的交易方案。他们一直想白嫖这块土地。 直到半年前，眼见艾丽丝公主要远嫁达科达，在阿尔伯特亲王的强力干预下，阴国议会才最终批准达科达政府以200万阴镑的价格购买了哈得逊湾公司名下的鲁伯特西部地区。 有意思的是，这些钱大部分又回到了达科达的腰包。因为达科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控制了世界的主要硝石资源。大阴帝国如果要想保持它强大的军力，确保它的大炮关键时候能够冒烟，就得花钱买达科达的硝石。 至于鲁伯特东部地区，两国达成体面的妥协，划归卡拿他殖民地管辖，达科达不谋求吞并全部鲁伯特平原。 自大的阴国人还自我安慰说，把鲁伯特西部地区便宜卖给达科达，算是慷慨的大阴帝国送给艾丽丝公主的嫁妆。 只有阿尔伯特亲王和少数政治精英知道，随着实力的迅速膨胀，达科达已经等不及了。 这几年来，达科达已经利用从大清席卷而来的人10万太平军余部，不动声色地翻过北纬49度的洛基山，用犁证明了它们对鲁伯特大平原地区的有效占领。 和大清只会种地的农民不同，这些农民背后都有世界上最强的达科达陆军。谁要敢对这些农民动武，试试就逝世。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哈得逊湾公司那张证明其所有权的破地图实际上一文不值。如果达科达坚持武力吞并卡拿他的话，完全在一念之间，阴国连一个便士也得不到。 相反，为了表明对娘家人的尊重，达科达将两国在北麦的分界线定在了西经100度，给爱慕虚荣的阴国人留足了面子。 当然这不是达科达大度，这是开平陛下的斗争艺术，达科达的谋略。 开平皇帝对政府说，对阴国人要斗而不破，给对方留点肉吃，就像当年对付圣何塞镇的昔班尼人一样，免得对方狗急跳墙。 达科达的精英们慢慢也达成了共识，达科达的崛起之路还很漫长，达科达还不能急于求成，用力过猛。 阿尔伯特亲王还发现，野心勃勃的达科达在不经意间，加紧了对拉麦地区的重点布局。 他们靠着开平皇帝这一双透视眼，在南麦购买了一块大约3万多平方公里的沙漠，利用两万太平军余部和两千螺丝国俘虏挖出了令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的硝石和铜矿。 财大气粗的达科达不仅从急于打内战的麦力哥杨基佬手中购买了普那马铁路，甚至从财政状况一塌糊涂的你家那个瓜政府手中取得了开挖大运河的权利。 二十年前，达科达曾经可怜巴巴地向阴国请求进口蒸汽机、轮船、军火。 但是现在，他们完全造出了自己的替代品。 达科达已经研究出了比蒸汽机更有潜力的内燃机。 达科达的机床几乎全部实现电力驱动，生产的产品比阴国的同类产品效率更高，质量更好；达科达的机床开始向珍贵的镍合金升级，精度更高、寿命更长，可靠性更强。 达科达的军舰、大炮、枪械也将大阴帝国远远抛在了后面…… 离开达科达的时候，阿尔伯特亲王再一次约见了开平皇帝。 他苦笑道：“亲家，我这算不算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李杰装糊涂：“你可是促成了两个不同文明结合的典范，我得给你颁个世界和平奖。” 阿尔伯特亲王由衷感叹道： “杰克，我知道，我女婿在婚礼上扔出的几个重磅炸弹，都是你亲自装的炸药。能够如此善待自己的国民，说明你是我见过的灵魂最为纯洁的海盗，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君王。” “我现在充分相信，不久的将来，包括阴国在内的大批殴洲科技精英和高级技工都会纷纷涌入达科达。对他们来说，鹏城和金山的一个个设施齐全的科技园和实验室，一栋栋赏心悦目的写字楼，世界上最好的劳工权利保护制度和福利制度，才是配得上他们才华和灵感的地方。” “我乐见达科达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全球制造业的领导者。但是，我也希望我们两个国家不要刀兵相见。” 李杰没有直接回答，这是一个令人向往又让人感到沉重的话题。 他很有点难为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觉得，没有一个国家会因为同情，停止前进的步伐去等你。” 此时的李杰内心实际上非常自豪，有点小得意。 率先完成工业革命的西方世界还在为使用交流电好还是直流电好争吵不休，达科达已经在电力革命的道路上，领先殴洲好一大截。 达科达现在不仅有了两万公里铁路线，还有两万公里电报线，电话线也在铺设之中…… 参与会见的亲王随从们觉得皇帝的话很含混，像个故弄玄虚的哲学家，总喜欢把话说得绕地球一圈，让人找不着北。 阿尔伯特亲王何其聪明，立马从中听出了一个清晰的信号，达科达不可能让情感左右自己的政策，包括政治联姻。 如果任达科达继续前进的话，达科达必定成为大阴帝国强有力的对手，甚至是死对头。因为从帕麦斯开始，大阴帝国政界就有了一个执念，不允许任何一个国家超越他。 殴洲各国一直奉行联姻政治，可是这种政治关系最为脆弱。上千年来，殴洲的翁婿之战还少吗？不是老丈人打女婿，就是女婿死磕老丈人。 第167章 放弃中立原则 1863年元旦过后，达科达政府顺利实现权利交接，李约翰出任政府总理。 浙江巡抚左宗棠的代表、台湾总兵林文察正准备返回大清，突然受到开平皇帝的召见。 等他来到金翅宫，李杰笑着问道：“林将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单独召见你吗？” 林文察不明所以，只好实话实说：“外臣愚钝，还请皇帝陛下明示。” 历史上的林文察是一位台湾籍的悍将。因为既不贪财、又不怕死，算是清军将军中的一股小小的清流，深得左宗棠赏识，后来为太平军所杀。 开平皇帝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后，对林文察也很有好感，甚至动了念头，改变林文察的命运，同时也改变大清的命运。 只是林文察在看到其他人给达科达皇太子送的豪礼之后，有些自惭形秽、惴惴不安。他那套文房四宝加起来还不到十两银子，还顶不上他这段时间在达科达的白吃白喝！ 李杰继续微笑：“林将军，你祖上烧了高香，你跟了一个好老板。” 林文察有些似懂非懂：“好老板？陛下说的可是左大人？” 李杰答道：“正是。你们的林大总督和裕大总督都是我平生景仰之人。你们左公有林公、裕公遗风，身无半亩，心忧天下。听说你也为官清廉。我华夏文明之所以能够赓续，全赖这种精神薪火相传。” 林文察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谢陛下夸奖，我们左大人也经常为陛下隔空击掌。” 李杰很热情地为对方亲自倒了一杯茶，说道：“本来哩，我不该干预政事。想当年我一不能协助林总督抗击阴军，二未能与裕总督与镇海共存亡，心中实在有愧，也有遗憾。所以我决定帮一下大清，帮一下左大人。” 林文察答道：“我替我家左大人多谢陛下成全。外臣深知陛下对国内内战深恶痛绝。只是内战不绝，外患不止。阴发两国以上海租界为渊薮，肆无忌惮，俨然国中之国。曾大人和李大人都畏洋如虎，敢怒不敢言，反而要仰仗洋人组建洋枪队对应叛军。弱国无外交，实在让人汗颜……” 林文察是个实在人，开始听说开平皇帝答应要帮忙，欢天喜地。后面谈到国内的的情况，说着说着，竟然情不自禁、哽噎起来。 李杰心情也很沉重，弱国无外交，但并不意味着弱国没有优秀的人才，弱国没有希望。 他长叹一口气道：“这样吧，林将军，我本华人，就给你交过底，我支持在大清建立海军学堂，不过这要到明年之后。我也支持大清在明年年底之前平定太平军之乱。但是，你回去转告左宗棠，要想办法给我做到三个保证，否则大清再远，我会刨掉他家祖坟的。记住，我骨子里还是一个海盗！” 林文察战战兢兢答道：“陛下尽管吩咐……” 尽管他身经百战，不知为何，此时瞬间又感到无尽的威压，背上的汗更多了。 最近一段时间，开平皇帝一直在考虑龚橙这个半吊子的话，总觉得他的话有一定道理。 上次伍崇曜移民过来，带来了邓世昌父子、林国祥父子，龚橙这几年又陆陆续续带回来叶富、黄建勋、林永升、刘步蟾、严复、许寿山等人，这些人籍贯、年龄、志向等各方情况都和历史上的那批晚清海军精英吻合。 这些人年龄虽小，却自幼受到良好的家教，个个申请要学习驾驶军舰、保卫大清或达科达。 李杰如他们所愿，全部安排进了达科达的海军指挥学院预备班学习。 李杰开始意识到，达科达今后不仅需要从大清输入懵懵懂懂的难民，也要有选择地输入一批有一定家国情怀和文化基础的青少年知识分子。 达科达总不能老是像一个收破烂的吧？光收一些难民、灾民，甚至是亡命之徒、大烟鬼！ 如果达科达要继续从大清引进自己想要的人才，少不了大清的配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杰最终还是放弃了绝对中立的原则。 他不仅答应协助大清在福建建立海军学堂，还答应卖给大清4艘快要淘汰的铁壳巡洋舰和8艘浅水炮舰，卖给大清1万支柯尔特式步枪，并在达科达的军校里开设一个海外班，为大清培养军事骨干。 同时，他也对大清政府开出了三项条件。 第一项条件是，由柯尔特步枪组成的新式陆军，必须由林文察和另一位湘军悍将刘松山掌握。部队组建完成后立即开赴伊犁，与螺丝人开战。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老毛子在黑龙江吃了大亏之后，感觉在远东地区后勤保障困难，占不了大便宜，于是纠集两万人马进犯离螺丝本土相对较近的伊犁。伊犁河谷已经提前沦陷了。 林文察和刘松山在历史上都是英勇善战的职业军人，让他们去收复伊犁，应该没有大的难度。 第二项条件是，卖给大清的军舰用于广州组建南洋水师，用于威慑阴发等国，不得进入内河，不得用于围攻江南太平军。 李杰开出的这两项条件表面上看，好像不针对太平军，但是还是偏向清廷。 清廷有了这些新式武器的加持，可以从容应对西北边疆危机，也可以减轻东南沿海防务压力，从而抽出更多兵力对付内地的太平军和捻军起义。 而且，清廷即使不用这些武器赤裸裸的镇压太平军，打些擦边球还是可以的，比如利用军舰运粮，封锁太平军控制的沿海港口。在这种情况下，太平军肯定会加速崩溃。 李杰也知道，这可能是他的一厢情愿，因此在恶狠狠地威胁了对方一番后加了第三项条件，清军在平定太平军和捻军起义后，不得杀俘，不好处理的俘虏可以送往达科达安置。 第168 皇家叛逆 “亲爱的，梅花湾的梅花应该开了吧。” “谢谢陛下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国事哩。” 热闹过后，天气越来越冷，李杰老两口在金翅宫收拾行装，准备前往梅州梅花宫去看华夏梅花。 李红鹰公主见状，感觉这老俩口要抛弃自己，连忙喊道：“老姐，等等我。” 她最近很是郁闷，大哥娶了媳妇忘了妹，把她晾在一边。她想从老爹那里得到补偿，却发现老爹和后妈越来越粘乎，当她不存在。 老两口子越是秀恩爱，红鹰越是没有眼色，要么像个移动灯泡似地跟在后面，形影不离，要么就在两人眼前明目张胆地搞破坏。 被红鹰称为老姐的梅丝德一向和红鹰情同姐妹，立即向李杰投来求情的眼神。 李杰只好无语地点点头，把这个正值青春期的皇家叛逆带上自己的专列，免得他走后，这个公主爷无法无天，又带一帮同学在家里开派对，把皇宫搞得乌烟瘴气…… 长路漫漫，李杰就和女儿有一打、没一打地闲扯：“红鹰，你别老把老虎放出来吓三毛。小心你弟弟长大后会打你！” 红鹰不以为然道：“这是从小培养达科达勇士的正确方式。” 李杰又道：“你也快十八了，又不想上学，总得找个事儿做吧？” 红鹰杏目圆瞪：“你就这么嫌我碍眼？” 李杰叹口气道：“啃老不好。” 红鹰赌气道：“那我去当兵。” 达科达现在还没有招过女兵。李杰想了想，说道：“算我白说。你想好嫁人没有？” 红鹰马上把鼻子凑到皇帝眼睛跟前，嚣张道：“我可警告你，杰克船长，你打谁的主意都行，千万别打我的主意，让我嫁给你那些瞎子、跛子还有强奸犯的儿子们，否则我和你恩断义绝……” 李杰眼前马上呈现出徒弟红云和他割袖断袍的情景来。这闺女和她舅舅一个德性！ 他只好讪讪道：“哪有的事儿……” 火车在继续晃荡，梅丝德连忙安慰道：“亲爱的，你们华人有句话，人生哪有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李杰只好无奈点了点头。 他的几个儿子都爱看书、爱学习，让他深感自豪。唯独这个女儿一身公主毛病，啥也不学，啥也不会，头痛啊！ 他想从那几个老兄弟的儿子中间挑一个合适的，把女儿便宜嫁了，话没到嘴边就被憋了回去，至少应该憋成了轻伤。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啊！ 两天后，专列经过长白山，李杰特意在这里的白山市停留了两天。 长白山是西部海岸山脉中间的一段。因为那个坏坏的海盗头子马布里带了一帮强奸犯在这里深耕了数年，把西洋参当人参种，这里慢慢发展起一个人参镇，后来成为白山市，再后来附近的山也就成了长白山。 开平皇帝登基的时候，马布里因为开拓北方领土有功，还被封为长白山公爵，成为开国元勋之一。 自德峻把那个胡光墉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搞来了后，长白山的中药种植产业全面开花。 这里不仅有西洋参，还有鱼腥草、黄芪、月见草、刺五加、细辛、天麻…… 大清辽东长白山上有的中草药，这里都有。大清长白山上没有的，这里还有。 随着这里的中药产业越来越大，白山市的人口快要突破十万人了。达科达靠出口中药挣的钱，比李杰最初到北麦计划发展人参产业时挣的钱，不知多了多少倍！ 时值隆冬，到处是让白茫茫的一片，地里没有什么看头。 开平皇让人把大清送来的那批虎豹全放了，希望在这里给它们找一片新的家园。 他又陪着孩子打了一会儿雪仗，很快来到白山市内的胡庆余堂。 胡光墉是一个商界奇才，在上海滩的时候就开始同时涉足钱庄、贸易和医药等多个行业。 如果不是因为开平皇帝横刀夺爱，他很快就要成为上海滩的第一首富。 被德峻连哄带骗、忽悠到人生地不熟的达科达荒山野岭之后，胡光墉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小目标了：开药堂。 不到一年时间，他就指导附近的农民种下不下十万亩的中草药，又开了一家前铺后坊的药堂：胡庆余堂。 胡光墉见皇帝亲自来了，受宠若惊，老远就如离弦之箭奔了过来。 皇帝的贴身警卫红霞如临大敌，以为他是来行刺的，一个漂亮的抱摔，干脆利落地把他放倒在地。 皇帝的另一个贴身警卫刘恩官马上扑了上去，来了一个漂亮的锁喉，掐得胡光墉上真翻白眼。 开平连忙上前，一人一脚把二人踹开，还奖励了他们一句：“你们两个眼睛瞎啊，连普度众生的活菩萨都不认识？” 红霞是达科达国王红云的儿子，不是个读书的料，很早就被红云丢给他师父，任其自生自灭。 刘恩官是南洋兰芳共和国总统刘阿生的儿子。上次皇太子成亲，刘恩官奉命和哥哥刘亮官前来道贺。 因为兰芳共和国一直受喝德兰红毛人的欺负。刘恩官哥俩在参加完婚礼后，就赖在达科达不走了，说是要跟着开平皇帝学些本领后再回去保家卫国，打红毛。 二人听到皇帝的责骂，知道闯祸了，赶紧一左一右把胡光墉扶了起来，然后灰溜溜地闪到一边。 开平亲切地帮胡光墉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没想到胡老板身体如此矫健，吓着了我这不长眼的警卫。” 胡光墉连忙又跪了下去，要按大清的规矩给皇帝磕头。 开平又将他扶了起来：“胡老板，咱们这里不兴这个东西。我是国家的皇帝，管百姓的饱暖，你是人间的皇帝，管百姓的生死。大家都是平等的。” 寥寥数语，皇帝就迅速拉近了和商人间的距离。 胡光墉有些激动得，又有些恍惚，半天不知如何作答。 开平皇帝很快亲热地拉着他，进了药堂制药的作坊，边走边问：“胡老板，听说你研制的避瘟丹不错啊，现在销路怎么样？” 听到皇帝问到专业问题，胡光墉终于缓过神来：“托皇上的鸿福，避瘟丹目前每月产量只有2千盒，供不应求。” 开平答道：“后面军方的订单估计要不下20万盒。你这产量还得扩大十倍以上。” 胡光墉小心问道：“陛下，要打大仗了吗？” 胡光墉是个嗅觉极其敏锐的商人。早在上海时,他就在太平军和清军的长期厮杀中看到了中药的商机，专门组织一批老中医研制用于预防战场疫疾和创伤的中药,诸如可以清热解毒、治疗跌打损伤的避瘟丹。 他到达科达也有段时间了，不仅知道达科达极其重视制药，还和东边的邻居不共戴天，两家如同一山两只公老虎，迟早还是要干一仗的。 开平笑道：“你只管生产就是了，我听说你还有行军散、八宝丹、紫雪丹的配方，都拿出来生产。” 胡光墉马上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干脆地答道：“草民明白，我马上对外贴出告示，就说药堂失火了，年内无法恢复生产，停止对外销售药品。” 开平说道：“这也不是个办法，老百姓也有需要你的药治病，国家也需要你的药品挣钱。关键是你这个破药堂实在在小了。你马上跟我到梅州，我再给你批一块地，建一幢大楼，再建几个大厂，扩大生产……” 开平这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想通过中药和武器等核心产品出口，换取黄金，尽量把全世界的黄金都放到达科达的金库里来。 李杰一行来到梅州的时候，正值腊梅盛开，清香扑鼻。 “李老头，你在家带孩子吧。” 红鹰虽然和亲爹不大对付，但和后妈的关系比姐妹还亲，连忙撇下老皇帝和小三毛，拉着后妈赏梅去了。 李杰把三毛扔给苟尾巴花，带着胡光墉到处察看地形。 几天后，他给政府发了封电报，建议给胡光墉在西尔斯和梅州再各批三十万亩荒山，专门用于中草药种植。 梅州有一座二十九层的大楼刚好要竣工，李杰也建议一并送给胡光墉，专门用来创建一个现代化的医药公司：达科达药业公司，彻底整合分散在达科达各地的药厂。 次日，政府的批复就通过电报到了梅州，李杰就带着胡光墉走到那座二十九层的摩天大楼，一览众山小。 他开始了装逼：“雪岩先生，这座大楼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困难吗？” 胡光墉又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虽说这些年在上海滩和杭州湾与洋人打了不少交道，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哪曾想有一天会拥有这样一座摩天大楼？他哪敢还提什么困难？ 晚上休息的时候，胡光墉彻夜难眠，脑子始终在嗡嗡响，感觉他很快就要成为那个掌管人间生死的皇帝，以前老想成为大清第一首富的目标也不是那么香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光墉思索再三，还是来到梅花宫，向李杰反映：“陛下，草民昨晚想了一宿，制造避瘟丹的原料乳香极其珍贵难得，如果原料没有保证，避瘟丹的产量也难以提高。” 李杰点了点头：“乳香我马上派人到阿拉伯去买。” 胡光墉又壮着胆子说道：“制药的师父们说了，紫雪丹需要金锅银铲，这样治疗效果更好一些。只是这样成本实在太昂贵了。” 开平大手一挥：“所有的金银都包在我身上，我给你一吨黄金、一吨白银。” 有那么一瞬间，胡光墉傻了。他没想到眼前的皇帝如此慷慨。 在皇帝的感染下，胡光墉最终流涕道：“陛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草民愿捐献一吨白银，为达科达贡献一份微薄之力。” 不知不觉中，胡光墉已经把达科达当成了自己的国家。 开平知道胡光墉家底还算可以，也没有过多计较：“那就多谢胡老板了。” 等到商量公司具体股权架构的时候，胡雪岩坚持只要四成股份，让皇帝持有六成股份。 但是李杰有了更好的主意。他打算把那个叛逆女儿安排在胡庆余堂上班，以女儿的名义入股达科达药业，所以自己只要了二成股份，剩下的四成股份留给达科达政府。 随着年龄渐长，李杰也开始给孩子们留下些产业。 他在金山矿业和华西矿业公司的两成股份留给了长子李鹏举。他在铁路公司和远洋公司的两成股份留给了次子李开贤。他在毛瑟公司和克虏伯公司有两成股份留给了三毛。 甚至是哈威夷的那个让人意外的小不点也在奥拓公司和梅齐公司拥有两成股份…… 这都是当时别人都不敢投的产业，也叫风投，三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十年。 第169章 达科达亲王的亲情之旅 1863年1月15日，阴历春节前，阴风怒吼。 一直未对外公开达科达亲王头衔的皇太子李鹏举，携带太子妃艾丽丝冒着鹅毛大雪，来到了密苏河上游的达科达城。 达科达国王红云带领当地文武官员亲自到火车站相迎。 “外甥给舅舅问安！” 李鹏举高喊一声，然后按照华夏规矩，向舅舅行跪拜之礼。 红云喜极而泣，没等太子跪下，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快快请起。” 李鹏举也顺势扶着舅舅，一起进了达科达城，相互嘘寒问暖。 “舅舅这几年辛苦了。” “只要你们不忘记给你妈报仇，舅舅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我这次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达科达城是达科达中央政府帮助苏族人建立的一座城市，位于密苏河上游一处高地，和后世的俾斯麦城位置大体相当。这里不仅是达科达印第安人的世居之地，也是李鹏举母亲红雨出生的地方。 当年红雨投江、尸体被李杰打捞起来后，因战事紧张，李杰暂时将红雨葬于马城郊外。 等形势好转之后，李杰准备将其迁回鹏城，却被人告知，红云因为埋怨李杰不为红雨报仇，已经将红雨火化后迁回达科达祖居之地，安葬于那里的烈士陵园。 因此，皇太子李鹏举在新婚之后，就冒着严寒来到达科达城度蜜月，也是一场弥合双方关系的亲情之旅。 自从李杰开拓北麦，和达科达印第安人结盟以来，达科达部落在李杰的支持下，已经成为和密苏河两岸一百多个苏族部落的领头羊。红山战死之后，其子红云自然成了近30万苏族印第安人的领袖。 当年达科达政府决定和麦力哥签订割地赔款协议时，李杰未雨绸缪，让各土着部落自行宣布独立，以免受到这个协议的约束。 实际上，早在中央政府决定之前，达科达部落就联合苏族其他部落成立了达科达王国，不再受中央政府约束。那时候的红山父子都有和李杰置气的成分在里面。 几年下来，达科达王国的地盘已经大得出奇，雄跨密苏河两岸，不仅包括了后世的北达州、南达州、蒙州、爱州，还有麦力哥刚刚成立的明州和艾州部分地区。 自李杰登基之后，达科达王国和达科达中央政府的关系虽然有所回暖，红云也没有反对中央在自己的地盘上建军营、修铁路、铺电缆、盖行宫，但是双方关系还是有些尴尬。 红云这个倔货，可以拥戴李杰称帝，可以派儿子红霞到李杰身边入质，就是不愿意主动表示和李杰和好。达科达王国也没有正式公开宣布回归中央。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杰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就是不待见昔日的徒弟兼大舅哥，也从来不到达科达城避暑巡幸。 中央政府官员们有一些隐忧，达科达王国可能会带着整个苏族30万之众和超过1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彻底独立。 麦力哥甚至一度想拉拢、分裂达科达王国，送了红山一批武器弹药。 所以就在一年前，他们在没有征求红云意见的情况下，成立了一个河西省，从苏族地盘上划走了将近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大致相当于后世的内布州。 即使如此，达科达王国还是大得出奇。 中央政府一直想和红云商量，在达科达自治区再划出一点地盘，用来安置从国内运来的太平军或其他土着部落，同时限制一下苏族的部落势力。 由于红云对他曾经的妹夫李杰看不顺眼，中央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张这个口。皇太子的蜜月之行、亲情之旅注定还是一场为了弥合中央和地方关系的政治之旅。 第二天早上，大雪继续纷飞，狂风继续怒吼，李鹏举要去郊外的烈士陵园祭奠母亲。 达科达王国烈士陵园由4000多个达科达烈士墓地组成。每一对翠柏下面，就长眠一位烈士。包括红山在内的三千多个苏族部落勇士和一千多个中央派出的各族志愿军在此安息。 红雨的墓就处于苏族部落勇士墓地的中央，和他父亲红山的墓紧紧相依，周围勇士拱卫，翠柏掩映。 二十年来，为了反抗麦力哥对密苏河两岸的蚕食，同时掩护达科达合众国在西线的发展，以达科达部落为首的苏族土着人虽然消灭了数万麦力哥大兵，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妈妈，不孝孩儿鹏举带媳妇艾丽丝来看你来了……” 李鹏举还没走到红雨的墓前，未语泪先流。十年前和母亲一别，没想到从此阴阳两隔。 “妈妈，孩儿十年来在殴洲留学，没有忘记国仇家恨，学的都是报仇的本领，我会操纵世界上最先进、最厉害的军舰……” “妈妈放心，我一定亲手为您和外公报仇雪恨，也为所有被割掉头皮的麦洲原住民报仇雪恨……” “母亲，我一定消灭麦力哥的每一艘军舰，砸碎他们的港口，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孙，世世代代都记住，侵略必须付出代价……” 雪越下越大，李鹏举浑然不觉，一直跪在红雨的墓碑前倾诉，泣不成声，泪水很快结成冰。 草木含悲，远处麦洲原生的金缕梅树，和苏族人一样在寒风中傲然挺立，含苞待放。 寒风冻僵了外甥的身体，却融化了舅舅的心。 红云陪着外甥哭了好一阵子，看天时不早了，赶紧劝住：“孩子，请节哀。你妈妈地下有知，应该会含笑九泉的。” 艾丽丝公主这时已听说了曾未谋面的婆婆红雨的故事，也劝道：“亲爱的，麦力哥就是一群禽兽。我们大阴帝国也讨厌野蛮的麦力哥。如果达科达向麦力哥开战，我想我们阴国也会支持你们的。” 李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和冰碴，毅然说道：“不用了。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灭吴。我父皇既然忍辱偷生这么久，早就积聚了火山一样的能量，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的帮助，就会吞噬麦力哥的。” 艾丽丝看着突然霸气的老公，这才发现，她对自己的老公了解得太少了，没想到平时为人谦和又不失幽默风趣的老公心中有那么多仇恨。 第170章 太子想当海军司令 皇太子李鹏举夫妇在达科达城及其周边又待了大约十天时间。 他们参观了当地的牧场、工厂、军营、医院，时不时地还发表一些简短又不失热烈的演说。 太子郑重承诺，达科达王国继续保留王国的称号，中央将继续加大对王国的投入力度，再建一批学校和医院，兴建一座水电站，保证达科达城在一年之内在黑夜中看到光明…… 苏族人很快热烈地回应道： “达科达万岁！” “团结万岁！” 还有人喊道：“太子万岁！” 达科达王国因红雨遇害出现的隔阂，渐渐因太子的亲自到访消除了。 期间，李鹏举代表达科达中央政府和红云进行了谈判。 李鹏举首先开诚布公：“舅舅，麦力哥有将近三千万人，战争潜力很大，兵员很足。父皇说了，如果和麦力哥开战，还要加强战场环境建设。” 红云嘴角抽了抽：“战场环境建设？……这个我不懂，一切都听你的。” 李鹏举摊开一张地图，向红云演示道：“舅舅请看，也就是从达科达城一直到南边南风江的镇江城，再修一条铁路，沿途每30公里建设一个兵站，中间还要铺上电报线或电话线。最好再划一个省出来，安置30万以上的大清移民，作为未来兵员补充基地……” 红云盯着地图看了一会，毅然道：“只要能给你母亲报仇，再安置100万移民都没有问题。” 李鹏举又说道：“父皇还说，这个过程还需要等一到两年，这两年内尽量不要刺激麦力哥，让北方的杨基佬和南方的红脖子打得死去活来，我们再动手。” 红云不由苦笑一声：“唉，你父亲啦，也是我的师父，怎么说哩，真是一个老阴……想的太长远，太周全，依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杀到五大湖区，烧了他们的都城。” 李鹏举解释说：“不。舅舅，这样的代价太大。父亲说了，每一个原住民的生命都是宝贵的。父亲希望你们原住民的人口再翻一倍，早日突破两百万人。他打算在达科达王国设立一个新的战区，统一指挥达科达王国内的武装力量，到时候直捣麦力哥的后方工业区。” 红云哽咽道：“好吧。我们达科达人从来都是有仇不过夜。舅舅就怕等到报仇那一天，已经老了……” 李鹏举抓住舅舅的手道：“有外甥在，就不需要舅舅上战场。” 这次会谈之后，红云最后也给太子交了底，达科达王国永远是达科达帝国的一部分，愿意配合中央的一切战略部署，包括重新划分行政区域，充当打响复仇一战的先锋。 红云知道，正是在以李杰为首的中央政府的帮助下，苏族人成为麦力哥的梦魇，苏族人从最初的十余万壮大到现在的30万人，苏族人在土着人中第一个有了自己的城市、医院、农场、工厂甚至是民兵。 离开中央的扶持，他们还是一帮任人宰割的蛮夷。双方合则两利，离则两伤。 苏族人现在有30多万人，好多都是和华人混血儿，已经无法和华人完全分开。 二月底，皇太子从外面旅游归来，恰好李杰也刚好从梅州回来。 李鹏举就向李杰提交了一个报告。 他这次出去不仅仅是单纯地度蜜月，还顺便到东部前线视察了一番，并进行了认真思考。 他对李杰说道：“父皇，达科达在东部一线兵力严重不足、后勤保障困难。孩儿建议，适当放慢东部边疆建省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你家那个瓜运河的开挖速度，争取用海军的绝对力量击垮麦力哥的意志。我们的陆军更多担负东部地区的防守和牵制任务。” “这个儿子养的值啊！”李杰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儿子算是没有白白在外留学镀金。他每天日进斗金，从来没有这一天感到有成就感。 达科达现在人口虽然突破500万人，但是去掉老弱病残，去掉工厂的工人，海外的矿工，地里的农民，海里的水手，去掉对达科达还没有归属感的新来移民，能够动员的兵员不会超过40万人，其中达到精兵要求的估计也就在4万人左右。 按李杰的打算，达科达的兵员必须控制在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一以内。因为这个新生的国家需要更多的成年人搞建设。 用这些兵力只能守住达科达漫长的东部边境线，尚不足以对麦力哥以泰山压卵一击。 李鹏举又说道：“父皇，孩儿请求担任无名舰队的司令。 李杰当即被这个海归儿子吓了个半死：“你也学布鲁斯叔叔喝傻了吗？” 随着达科达现在步入正轨，年轻人也成长起来了，原来的开国元老布鲁斯没事儿就喝酒，都快把自己喝成了傻子。 李鹏举毅然道：“我身上有达科达人的血，我要亲自摧毁麦力哥沿海各港口和船厂，给母亲报仇。” 李杰盯着儿子看了好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没想到儿子竟然要去当那个复仇的急先锋。 他宁愿自己挂帅，也不愿意再让儿子去冒险。 3月1日，开平皇帝突然发布诏书，正式宣布禅位于太子。李鹏举正式登基为皇帝，年号复兴。 李杰想通过这个策略把儿子套住，不让他去当什么海军司令。 李鹏举虽然接过了皇冠，却送了李杰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真是个无赖！竟然在儿子身上耍阴谋！” 李杰也回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意思像在说：“小样，想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达科达人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无论他们父子谁当皇帝，达科达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期待达科达一战崛起。 特别是占这个国家人口六成的华人，仿佛从这皇帝尊号中看到了复兴汉唐盛世的荣光。 这一年，麦力哥合众国终于意识到解放黑奴的重要性，正式宣布授予黑奴公民权，进行全国总动员，大批获得自由的黑人走向战场。 南方的联盟国也不甘示弱，实行全体白人皆兵。双方投入作战的军队瞬间从10万级达到50万级。 邻居达科达人这下总算是开眼了，这些上帝选民互掐起来，个个像魔鬼，比大清和太平天国还狠！ 北方的军队多、兵员足，但是南方从阴国、发国和达科达进口的武器先进，再加上南方将领指挥水平普遍要比北方将领要高一些，双方基本上打了个半斤八两。 为了封锁南方联盟的海上补给线，北方海军也和南方海军展开了激烈厮杀，一艘又一艘铁甲战舰沉入大海。 麦力哥内战的血一直从米西河流到大西洋，北方死伤三十余万人，南方死伤二十余万人。 无数麦力哥人在心痛，也在忏悔。也许这就是上帝对他们屠杀原住民的惩罚。 第171章 局越做越大 麦力哥南北双方打得死去活来。 达科达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时在茶馆聊得飞起： “你看这上帝养的狗，咬起来真是让人害怕。” “看来圣经对他们根本不管用，只能用来煽风点火，让他们咬得更狠。” “咱们达科达会为什么不替天行道，收了这帮恶犬？” “皇上说了，邻居内战是上帝送给达科达的最好福利，让我们关起门来好好搞建设，别天天在这里看热闹。” “说得也是哦……” 在李杰的指导下，达科达政府没有闲功夫在那里吹牛逼，关起门来开始新的布局。 可达科达陆军一边推行改革，一边完成重建，组建了3支师级规模的野战部队，每个师大约有1万3千人，下辖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 步兵开始摆脱对土着人的依赖，基本上是以太平军余部为基础，先后新建了九江团、池州团、安庆团、宁波团、漳州团。林启荣、韦俊、叶芸来、黄文金、汪海洋等原本应该死在内战中的太平军悍将出任团长。 炮兵以殴洲白人移民为基础进行了扩建，先后组建了凤凰、科克、科隆、埃森、汉堡五个炮兵团。 骑兵以归顺的土着部落为基础，组建了6个预备役团，什么达科达团、卡尤斯团、夏延团、南风团、野马团、切诺基团。 体能充沛的黑人也组成了布朗步兵预备役团。 东部边境地区相继成立了北部战区和东部战区两个野战军指挥机构，分别以达科达城和镇江城为中心，负责战场环境建设。密苏河沿线铁路、电报、兵站相继投入运营，部分军营还接通了电话线。镇江船厂也造出了第一艘炮舰，米西河舰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建…… 大约有2千多名学员从战争学院初级班毕业，走上连排级岗位，其中有近2000名太平军精锐。这些人大多都是身经百战的广西狼兵，个头不大，作风凶悍，纪律意识又强，比土着兵更适合进行大兵团作战。 达科达在龙江省和夏延自治区内的军营已经悄悄建好，能够容纳3万人同时进行军事训练，什么步炮协同，骑步协同，骑步炮协同…… 军区一级开始组建直辖的重炮团、辎重团、骑兵团和野战医院。 至于达科达海军，呵呵，现在已经有了8艘排水量在8000吨以上的新型战列舰，排水量在4000吨以上的新型巡洋舰已经增加到12艘。 关键是这些主力军舰都是开平皇帝亲自推行矛盾计划的产物，清一色的钢甲舰，舰体装甲已经跃过铁壳、熟铁装甲，跃进到钢面装甲。 这个数字就是连正在进行转型建设的大阴帝国海军也垂涎三尺。 1862年夏秋，湘军头子左宗棠另立山头，成立楚军。清廷也封了左宗棠一个江浙巡抚的头衔，让他率军反攻浙江。 左宗棠打仗还真没得说，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又把浙江境内的太平军给撵得鸡飞狗跳。 达科达的船队好像提前得到消息似的，又跑到浙江和福建沿海捡福利，将穷途末路的侍王李世贤和他手下30万太平军及其家眷全给卷到了达科达，再次创造了历年移民新高。 1863年年底，大清提前平定江南的太平军，俘虏了李秀成等10多万太平军。 主掌大清朝政的恭亲王鬼子六奕为了表达和达科达合作的诚意，把这些人全部送到了达科达，顺便又找达科达要了一批军火。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鬼子六还送来了从僧格林沁老家俘虏的一万多蒙古人。 原来，为了镇压内地的叛乱，大清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从蒙古部落抽调一批又一批善于骑射的牧民，送上前线，最终引起了连锁反应——蒙古人也造反了！ 对于大清来说，这些人都是麻烦，对于达科达来说，这都是不可多得的人力资源，甚至是人才。 达科达陆军终于利用善于骑马的蒙古人建立了一个现代化骑兵团：科尔沁骑兵团，装备的都是最先进的毛瑟骑枪。 好马配好鞍，裕大总督的孙子志润刚好从铺路石学习骑兵归来，自然成为这个现代骑兵团的首任团长。 有了太平军余部，达科达立即向你家那个瓜增派了整整10万劳工和大批工程机械，加快了你家那个瓜运河的开挖速度。 相对普那马运河路线来说，你家那个瓜运河路线虽然要长得多，但是工程技术难度要小得多，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推进的速度非常快。 达科达政府计划，在1864年年底之前完成运河通航。 届时，达科达海军可以从太平洋经过运河迅速进入大西洋，以最短的时间到达麦力哥富庶的东北部沿海地区，想放鞭炮就放鞭炮，想扔摔炮就扔摔炮，吓死那帮自封的上帝先民…… 麦力哥合众国和联盟国还在互相伤害，但是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血流成河。 由于达科达在背后挖了二十多年的墙角，麦力哥爆发内战时南北双方总人口比历史上少了整整五百万人，只有两千八百万人。 这样的人口基数只能承受大约三十万人的正规军。 随着仗越打越大，双方的正规军大部分毁于内战，更多的民兵投入战场，双方参战民兵都始终保持在40万人以上。 到了最后，战斗慢慢变成一堆菜鸡式的互啄。战死的没有病死的多，死在前线的没有死在俘虏营的多。 也有一些麦力哥精英仿佛听到了它们的邻居在窃笑，仿佛看到了邻居在举起复仇之剑。 一些心虚的家伙开始在反思，这样的内战是否值得，开始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防止给达科达以可乘之机。 但是他们不明白，麦力哥现在的状况已经糟透了，为什么达科达还不背刺麦力哥？达科达真的像他们学习的儒家经典那样，要以德报怨，以德服人？ 他们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也许是达科达还没有做好准备，至少要等到你家那个瓜运河通航之后才会对麦力哥采取行动。 为了迷惑对手，达科达还在放烟雾弹，专门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生态部。这个政府部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米西河西边的大平原地区种树。 刚好从杭州撤退到达科达的清军中有一个叫林福祥的小头目，曾经是广州三元里的抗阴英雄。 林福祥是主张要求到达科达的，虽说年龄大了点，还有一个激动的心，一双勤劳的手，一直嚷嚷着要为达科达贡献余热。 达科达政府就赏给他一个生态部长的头衔，让他带着一帮移民去种树。 麦力哥也多次派人到米西河以西地区侦查过，发现达科达现在真的是在忙着种树。 达科达东部地区的铁路网、公路网两边，总是成千上万的种树人，每天挥汗如雨，天天在那里吭哧吭哧挖坑。 铁路网、公路网两边的树种好了，还要在野牛迁徙通道两边种树。通道两边的树种好了，还在在规划的县域分界线两边种树…… 工地上到处是红旗招展，上面写着标语： “行万里路，种万里树。” “十年种树，百年树人。” “要想富，后生孩子先种树……” 工地附近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粥棚，好像是专门为了安排从大清国内来的难民。 也有人还在那里一边挖坑，一边发牢骚：“达科达政府的总理李约翰，真是约等于一个二百五，竟然拨付了整整一千万元专项资金，让我们天天去种树！” 麦力哥的政治精英们看到达科达这副德性，不由放心了些，怂恿前线将领继续死磕，往死里磕。 第172章 车厘国的双簧 1864年1月初，位于南麦洲沙漠边缘的安塔港安第斯海外省省长办公室。 安第斯山公爵罗纳尔多接见了车厘国总统的使节帕斯。 帕斯送上一篮子新鲜水果，笑容可掬：“公爵先生，这是我们刚刚采摘的地地道道车厘子，车厘国的特产。请你尝尝鲜。” 罗纳尔多抓了一把粒粒丰满的水果塞进嘴里，斜了对方一眼：“不就是樱桃嘛，还车厘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屁快放吧。” 帕斯尴尬道：“是这样的……公爵先生，我们……我们希望你们把那块沙漠还给我们。” 罗纳尔多呼地蹦了起来，整个房间好像也跟着晃了三晃，吓了对方一跳。 只听他张开公牛嗓，向对方脸上喷出一把樱桃核：“帕斯先生，你说什么？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订了购买协议的！你们可以不要脸，但总得要点契约精神吧？” 帕斯擦了擦被喷得生疼的老脸，可怜巴巴道：“公爵先生，你们当时利用我们的无知，只出了三百万元就拿到了这块风水宝地。我们现在觉醒了，愿意出八百万元赎回来。” 罗纳尔多又喷出一嘴口水：“如果照你这么说，我们的皇帝陛下把别人以前不看好的达科达开发好了，别人都可以再赎回来？我以前错过你老婆了，现在还可以下手？” 帕斯陪笑道：“公爵先生息怒，我们是诚心诚意的，只要贵国放弃这片沙漠，我们政府愿意出一千万元。我老婆已经不能入公爵法眼，但可以再送两个妙龄……” 罗纳尔多飞起一脚，把身边的椅子踢出老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少在这里用糖衣炮弹来诱惑我。除非我死了，否则一个沙子都不会给你的……” 罗纳尔多此时发起疯来就像华夏神话里的牛魔王，踢坏了一把椅子，还踢坏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踢得帕斯东躲西藏，踢得罗纳尔多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帕斯耐心地等对方发完疯性，连忙为对方倒了一杯水，鼓起勇气道：“公爵先生，你先喝口水再骂。有人……有人……有人建议我们向你们开战。” 罗纳尔多将一大杯水一饮而尽，继续咆哮道：“开战！你们拿什么开战！你要战，我便战。哪有那么多废话？” 他现在十分激动，十分恼怒，十分凶恶，很快张牙舞爪，起身拎着对方的衣领，要将对方扔出门。 帕斯在空中蹬了两下小腿，连忙求饶：“等等，公爵先生，我们并不想和你们开战，但是情况是这样的……” 由于罗纳尔多拒绝出售阿塔卡马沙漠所在的安第斯省，帕斯在试探一番之后，只好向有公牛脾气的罗纳尔多交了底。 车厘人可听说了，这个罗纳尔多虽说在达科达皇帝那里是一头不需扬鞭自奋蹄的老黄牛，但是到了别处，可是能代表达科达国力的牛魔王，发起疯来，真能把安第斯山给拱倒了；如果发起火来，能像喝水一样，把又瘦又小的车厘国一口吞了。 大阴帝国的报纸很发达，记者很敬业。 那些随阿尔伯特亲王出访达科达的新闻记者们回到国内之后，很快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再加上自己的所感所悟，添油加醋，包金装银，变成一篇篇语气夸张的采访报道，迅速传遍了轮蹲的大街小巷。 轮蹲小市民无论是蹲马桶，还是吃早餐，手中都拿着报纸，上面的醒目标题无外是： “达科达树立了文明世界的新标杆！” “达科达将在十年内超过阴国！” “东方睡狮在达科达觉醒了……” 一天，帕麦斯首相拿来一份报纸，吃着早餐，一则“达科达将在十年内超过阴国”的标题立即映入眼帘。 报纸上还配有一幅漫画插图，阿尔伯特亲王匍匐在达科达的摩天大楼的阴影下，卑微得像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 这篇报道说，达科达拥有越来越先进的军舰，达科达人迟早会在大西洋洗脚，阴国人到时候只能喝达科达的洗脚水…… “扑……” 帕麦斯还没看完整个报道，一下子急火攻心，没缓过劲来，气得吐血住院。 这个全心全意为日不落帝国谋福利的老牌政客，对外政策素来以强硬着称，千方百计打压全球潜在的竞争对手，包括殴洲大陆的发国、螺丝国、铺路石国，也包括麦洲的麦力哥和达科达。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达科达这个贼。可恶的达科达人不仅偷走了女王陛下的千金，还要偷走大阴帝国全球领导者地位。 仅仅三年时间，达科达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崛起，甚至连续在拉麦布局了几个大手笔，把整个拉麦地区变成了达科达的后院，还要进入大西洋洗脚，让阴国人喝达科达的洗脚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有我们大阴帝国才能是这个世界的领导者！” 帕麦斯这个老牌政客出院之后，对达科达的崛起心有不甘，妞也不泡了，整天和一帮狗头军师研究如何遏制达科达的崛起。 最终，他听从了一个叫约翰逊的军师建议：阴国目前没有合适的借口和达科达公开撕破脸皮；但是阴国可以和达科达玩阴的，让军方悄悄向南麦的车厘国出口大批武器，暗中怂恿车厘国撕毁同达科达的合同，向达科达宣战，想借车厘国的手控制全球的硝石资源…… 现在傻子都知道，当年达科达买的并不是沙漠而是比金矿还值钱的硝石矿。鸟屎和铜矿虽然也很值钱，相对乱得一塌糊涂的世界局势来说，只是个副产品。 “公爵先生，连傻子也知道，和达科达作对是死路一条。二十年前阴国都没能从还没立国的达科达那里占到半点便宜，现在更不可能从达科达那里占到便宜。如果贵国觉得我们有诚意，咱们之间可以……” 这是帕斯在被罗纳尔多扔出门外前说的原话。 阴沟郞人自以为聪明，但车厘人一点也不傻，并不想为阴险的阴沟郞人火中取栗。 车厘政府权衡利弊之后，只好派帕斯向达科达政府交了个底，配合对方演一个双簧，争取达科达的谅解。 也许这样，车厘还可以通过诚意感动达科达，从近在咫尺的硝石资源中分上一杯羹。 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达科达帝国的开创者李杰虽然是个海盗，也是个侠盗，泥菩萨，最恨被人抢劫，但是很少伸手去打笑脸人。 2月初，车厘国郑重向世界宣布：当年达科达通过武力胁迫和经济贿赂，与车厘国签订了转让阿塔卡马沙漠的不平等协议；现在车厘人已经醒悟了，要废除和达科达的合同，无偿收回阿塔卡马沙漠…… 随后，三万车厘军队浩浩荡荡地开进安第斯省，接收了安塔港和各个矿山。 不知为什么，达科达以前在安第斯省还部署了一个营的兵力，现在却只剩下一百个临时保安，手里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不是木棍，就是石头。 暮气沉沉的罗纳尔多也不再牛逼了，来了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率领人马从海上撤回本土，向国内告急。 3月，达科达政府郑重通告世界各国，历数车厘政府背信弃义行径。 达科达政府还说：“达科达国土虽大，但每寸土地都是神圣的。达科达人口虽然不多，但是众志成城。应广大达科达人民的要求，政府决定，立即出动英勇的达科达陆海军，向车厘国开战，誓死扞卫每一寸领土的完整……” 新组建的达科达陆军开始以团为单位，分批到安第斯海外省进行轮战。 这些轮战部队大多由久经沙场的太平军老兵担任基层骨干，一到海外战场，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对方干上一场，将车厘国变成达科达的车厘省。 令人困惑的是，每当他们要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随行的高级军事顾问、安第斯山公爵罗纳尔多就自动按下暂停键，开启了谈判模式。 罗纳尔多收了对方一些美女、美酒等土特产，就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让达科达陆军把被围的车厘军队放走。 如果有人不同意，罗纳尔多就让这批军队回国休整。 然后，达科达再从国内换下一批部队过来，没几天又回去了，搞的打仗跟过出国两月游似的。 达科达陆军气得要吐血，大骂罗纳尔多开启的不是谈判模式，而是内奸模式，让达科达陆军白白错过了好多开疆拓土的大好机会。 第173章 拉麦国家也组织起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1864年5月以来，达科达政府接连遇到大麻烦。 大可能比亚共和国也向世界郑重宣布，将无偿收回达科达控制的普那马铁路。 紧接着，你家那个瓜政府也对外宣布，将你家那个瓜运河收归国有，驱逐达科达在运河地区的施工和管理人员。 一个月后，达科达政府作出回应，正式宣布对这两个国家宣战，其中派往你家那个瓜的军队足足有一万人，比这个国家的军队加警察都多。 “拉麦国家都团结起来了，团结起来的拉麦国家是不好惹的。” 不仅是拉麦国家的报纸，甚至是殴洲的报纸都在抄袭达科达的外交术语，强烈谴责达科达对拉麦各小国家的霸凌行为和侵略行径。 皮鲁国和玻璃国政府公开宣布，将联合车厘国，共同收回阿塔卡马沙漠，不惜与达科达决一死战…… 随着公开和达科达撕破脸皮的国家越来越多，达科达好像成了国际社会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早就对达科达眼红的阴沟郎人和喝得兰人开始窃笑：“拉麦国家也组织起来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向，真好！” 他们开始落井下石，四处抢占达科达的一些海外资产。 这些年，达科达一边挣钱，一边在世界范围内悄悄购买了一些地产。 早在小罗纳尔多开拓巨鼠洲的时候，华西矿业公司就跑到非洲东南角，花了一百万元从当地的土着祖鲁人手里买了块啥也不长的荒地。 当时阴国人就有点警觉：那可是阴国人的势力范围，阴国人还在那里建有一个德班港。你达科达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达科达的开国元勋布鲁斯有一次喝多了，也曾经跑到南洋的爪哇岛，同样花了一百万元又买了块地。 这可是喝得兰的势力范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后来，全世界都传出了风声，说达科达在非洲和爪哇岛买下的两块地下面都是金矿。 阴国人和喝得兰人听说后，就像两个喝醉了的酒鬼，两眼通红。 但是他们又碍于西方自我标榜的契约精神，不大好意思明抢，于是就不停利用当地部落势力搞事情，逼迫达科达将这两块地卖给他们。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达科达只好宣布挥泪大甩卖，各以一千万元的价格将这两块地给贱卖了出去。 阴国人和喝得兰人在这两块地上挖了好几年，吃了好几年灰，啥也没挖着，最后挖出了一肚子怨气。 特别是喝得兰人不仅头发红，眼睛更红，看到达科达在国际上吃瘪后，开始怂恿当地土着，公然入侵华人在婆罗洲西部建立的兰芳共和国。 兰芳共和国本来自称是大清藩属，向大清求救无果后，又向达科达求救。 达科达政府只是冷冷建议，让他们暂时公开宣布，接受荷兰人的册封和管理。 但是暗地里，达科达政府又接受了兰芳国总统刘阿生的两个儿子刘亮官和刘恩官在达科达军校的海外班留学。开平皇帝甚至将这兄弟俩留在身边一段时间，进行言传身教。 “华人的话真是有道理啊，多行不义必自毙！” 看到达科达陷入和拉麦好几个国家的战争和外交纷争，你家那个瓜运河陷入停摆状态，麦力哥北方的政治精英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林绠总统本来对彻底消灭南联盟一度有所犹豫，这时决定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他下令统帅部再次调集重兵从东西两线南下，从水路包抄联盟国的后路，争取一举击垮南联盟的意志。 令人奇怪的是，沿米西河进军的西路部队推进得很不顺利。负责运送后勤的船只不是受到河里木桩和渔网的困扰，就是来自自水下莫名其妙物体的袭击。 掩护东路大军沿大西洋沿岸推进军的北方海军突然遭到南方新型战舰的袭击，损失惨重。 这时林绠的高级幕僚都认为，一定是达科达这家伙在背后捣鬼。因为达科达不仅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实力，还有这个动机。 但是，这些狗头军师谁也不建议总统和达科达公开撕破脸皮。因为真的要撕破脸皮的话，即将分崩离析的麦力可真的对达科达无可奈何，等于是给自己找罪受。 实际上，林绠的狗头军师真冤枉了达科达，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北方军队受挫完全是南方海军自发研制的黑科技潜艇和水雷发挥了作用。 达科达获悉这一消息后，对麦力哥的实力不敢小觑，又赶紧追加了一笔资金，加快了新式海军装备的研发和列装速度。 这几年，达科达也有一批黑科技问世。麦力哥有的他也有，麦力哥没有的，他还有。 也有人问达科达的战争部长马立克：“达科达到底有多少黑货？” 马立克笑道：“也许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才知道。” 1864年10月，麦力哥北方对南方联盟国的秋季攻势最终虎头蛇尾，仓促收兵。 那个萝卜头还真是个用兵的天才，不仅击退了北方军队，还乘机反咬了北方一口。 他再次统帅十万大军，兵临沃兴顿附近的葛底斯堡，和北方军队杀了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就在这时，麦西哥政局再次变天了，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马克西米被天降的大饼给砸中了。发烂西、奥利地、昔班尼三个殴洲强国，还有它最友善的邻居达科达帝国都支持他当选麦西哥的皇帝。 麦西哥人民看到邻居家的日子在开平皇帝治下越过越好之后，干脆拥护马克西米登基为麦西哥皇帝。 他们实在是受够了国内各种伪君子，打着共和之名、行独裁之实，吃人饭、不干人事儿。 马克西米登基之后，为了立威，再次对麦力哥宣战，从后面对麦力哥的屁股捅起了刀子。 五万麦西哥军队依靠从达科达那里进口的武器，浩浩荡荡跨过格兰德河，顺利攻入了得个萨斯，甚至还攻入了路由州。 老马皇帝相信，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多捅几刀，即使杀不死，总会切条大腿下来的。 南方军队统帅萝卜头将军真不愧沙场名将，赶紧回师，不到两个月就将麦西哥的菜瓜军砍得稀里哗啦的。 马克西米登基后的第一脚踢到铁板上，迅速在国内引起了连锁反应。 以前积极支持他的不那么积极了，以前观望的开始反对他了，至于被他赶走的那个军阀总统又卷土重来，企图取而代之。 消息传到鹏城之后，达科达国会的议员坐在那里闲侃： “唉，麦西哥的军队的战斗力也真是没治了，遇到这样的猪队友，不被累死才怪哩。” “幸亏咱们英明的开平皇帝一直拒绝和他们结盟，咱们达科达复仇还真是只能靠自己。” “牛排不是一口就能吞下的，麦力哥也不是一天就能打倒的，咱们还是得再阴一阴……” 1864年的世界形势，到处是一地鸡毛。 铺路石国开始打丹麦，一大利在打奥利地，螺丝在打大清，大清在打捻军。 南麦几个小国家时不时来一场小规模边境冲突或者来一个军事政变，这都跟菜鸡互啄似的，上不了台面，唯一的贡献就是进一步抬高了硝石在国际军火交易市场上的价格。 梅丝德皇后又随开平皇帝进入达科达的金库感受了一下黄金的魅力，开心地说道：“我英明伟大的皇帝老公，好像那里的黄金又增加了好几公分的高度。” 李杰得意地答道：“那是，因为我让政府宣布了，所有硝石交易必须用黄金或者科元结算。不管谁打仗，都得向达科达孝敬黄金。” 梅丝德笑道：“你不仅是海盗，还是奸商，两头通吃的奸商。” 李杰答道：“你好好说话。我是有眼光的奸商，只吃有实力的二百五。” 麦力哥南北双方在李杰眼里就是一对没有实力的二百五。但是他们还在进行惊天地、泣鬼神的内战。 双方累计阵亡人数已经超过了60万人，加上受伤的、致残的、被俘的、失踪的，总人数将近120万人。对于总人口不到2800万人的国家来说，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这对麦力哥是一场灾难，但对于饱受麦力哥欺凌的拉麦人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遇？ 第174章 拉麦国家合作发展论坛 1864年12月20日，金山湾凤凰城，国际会务中心，来自拉麦各国的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济济一堂，个个穿着达科达政府为他们准备的燕尾服，谈笑风生。 在达科达的倡议下，拉麦各国积极响应，一夜之间放下成见，在这里参加达科达政府组织的第一届拉麦国家合作发展论坛。 整个世界的政论人士现在感觉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国际政治怎么也开始奉行华人的夫妻哲学，夫妻没有隔夜的仇？ 作为主办方的代表，达科达帝国年轻的复兴皇帝李鹏举第一次以皇帝身份走上国际舞台，首先开明宗义： “各位尊敬的总统、总理、部长，先生们，非常荣幸邀请到各位在此共商拉麦发展大计。” “我首先申明一点，既然是谈判，大家在这次大会上什么都可以谈，只要不拿枪打人，不用拳头打人，不打瞌睡……” 复兴皇帝幽默的讲话很快赢得台下热烈的掌声。 李鹏举又说道：“拉麦各国苦麦力哥久矣！现在大家能坐在一起，说明拉麦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台下又是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是拉麦各国的共鸣。 这些国家虽然也在国内搞搞独裁，但是一向反对麦力哥打着民主的幌子干涉他们的内政，煽动政变，甚至搞恐怖暗杀活动。 在不断被打断的掌声中，李鹏举又扔了几个雷： “这次会议旨在解决打美各国间的争端问题。为了表示我们达科达政府的诚意，达科达政府愿意在你家那个瓜运河、普那马铁路以及安第斯省领土诸多利益上作出适当让步。” “下面进入第一项议程，请你家那个瓜总统冈底雷斯先生，阐明他们对你家那个瓜运河的立场……” 你家那个瓜运河是拉麦第一个旷世工程，核心问题就是如何分钱。只要解决了分钱的问题，就没有谈不成的事情。 按照常理，地是你家那个瓜政府卖给了达科达政府的，河是达科达政府组织人力挖的，运河收益应该由达科达政府独享才对。 但是，随着你家那个瓜运河即将通航，运河的巨大经济利益和军事价值迅速超过了普那马铁路。你家那个瓜政府自然眼红，不想让达科达政府一家吃独食。 达科达政府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准备在这个问题上作些适当让步。 经过一天的讨论，在达科达率先让步的前提下，大家基本上达成了初步共识： 你家那个瓜运河作价五千万科元成立一个运河管理公司。达科达政府占其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家那个瓜政府出价一千五百万元赎回其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十九的股份以一千万元的价格出售给一直觊觎运河的一些拉麦小国家。 那些拉麦小国家所占股份比例虽然少，这也是他们国力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并不是每个国家的元首都能像达科达的开平皇帝那样，随随便便就能发现一个金山银山的。 他们能跟在达科达后面喝口汤已经算是不错了！ 运河问题一解决，讨论普那马铁路问题基本没有悬念。 随着你家那个瓜运河的开通，普那马运河已经没有开通的必要，普那马铁路的地缘军事价值和经济价值已经急剧下降。 达科达同样愿意在这个项目上作出巨大让步，将从麦力哥手中买回来的铁路作价800万元，成立一个铁路管理公司，由达科达和可能比亚两国共管，可能比亚政府出资400万元购买其中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达科达政府几乎以成本价出售这条铁路，基本上等于做慈善。 达科达的让步很快赢得与会国家的好感。 第三天，大家开始讨论安第斯省的问题。 这个问题涉及到车厘、皮鲁、玻璃和东道主达科达共四个国家。其中既有领土赎回问题，也有达科达这几年的基础建设成本计算问题，更有矿产利益分配的核心问题。 情况相当的复杂，矛盾相当的突出。 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四个国家之间既有联合，也有对抗。好在东道主事先说了，吵架可以，打架不行。大家还是基本遵循了这一会议纪律。 谈判在吵吵嚷嚷中一直拖了五天，大家还是取得了一些共识。 车厘、皮鲁和玻璃三国一致同意达科达的提议，按原价赎回达科达从三国购买的那块沙漠国土。 达科达在国土问题上作了巨大让步，同时迅速占据了道义上的主动，使它在后来的谈判中掌握了主动权。 达科达又提议，将其在安第斯省投资建成的港口、铁路、铜业公司分成三个标的，分别以五百万元的底价在三国间进行竞拍，价高者得。 财大气粗的车厘国很快以一千二百万元获得了港口和铁路等基础设施的所有权。 铜业公司流拍了，继续由达科达政府经营。 因为无烟子弹和炮弹还没有流行，不需要铜作弹壳，暂时还没有人看得上它。 大家都憋足了劲，想抢夺达科达投资的硝石公司。在战火纷飞的世界形势中，得硝石者得天下，这个公司的利润最为丰厚。 果然，在随后的硝石公司资产处理上，大家争夺最为激烈。 达科达最初建议，将硝石公司折价两千万元由三国按最初出售国土时的受益比例出资赎回。 玻璃国出售的国土面积最大，当时获得了其中六成出售款。但是玻璃国现在很穷，穿得两个人合穿一条裤子才能出门，根本拿不出一千二百万元的赎回款。 达科达转而又建议以两千万元的底价进行竞拍，车厘国毫不犹豫地叫出了三千万元的天价。 皮鲁和玻璃两国面对突然土豪起来的车厘国，面面相觑，只能表示干瞪眼。 特别是皮鲁国的总统，把脑袋上的毛快薅光了，也闹不明白，车厘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还和达科达走的这么近？ 但是在东道主的斡旋下，车厘国还是分别让渡了两国各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也给了东道主一个面子。 第175章 扫货行动 从12月20日开始，圣诞节还没有到，金山湾周围的大小云杉树已经装扮一新，个个闪闪发光。 金山天堂购物中心，连续十天都是熙熙攘攘，前来购物的外国人特别多。 在各国政要谈判桌上唇枪舌剑、据理力争的时候，他们带来的后宫团队和亲友团也手挽着手，游遍了金山湾的各个角落，开始了疯狂的扫货行动。 这些女人也特别能逛，能从商场逛到饭店，再逛到按摩店；从陆地逛到海湾，再逛到内河；从金山逛到鹏城，有的甚至逛到南边的天使城…… 达科达人总是礼貌而热情地表扬她们：“你们是达科达最受欢迎的上帝”，然后温柔一刀。 达科达的艾丽丝皇后和红鹰公主还热情地当起了免费导游，陪这些上帝去烧钱。 达科达现在在金山和鹏城建了好多购物中心，其中有皇后两成的股份…… 扫货大军中有的是总统夫人，有的是总理夫人，也有的是某个政要的女儿甚至是小三…… 反正都是一帮会帮男人花钱的人，也是能够证明男人成功的人。 好多人没想到，曾几何时，这里还是一个充满掘金者帐篷和虱子的荒山野岭，如今摆满了来自华夏的丝绸、瓷器、茶叶，东南亚的玉器、香料、高档家具……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达科达自己的黄金首饰、时尚包包、化妆品、电动剃毛神器，甚至是膝盖上破了个大洞、带有几分残缺美的牛仔裤…… 达科达总是能给她们呈现没有看不到，只有想不到的东西。 无处不在的购物中心，无处不在的扶手电梯，无处不在的豪华游轮，无处不在的银行，无处不在的美食城，无处不在的美容店…… 达科达总是能给她们提供最贴心的烧钱方式，烧得这些人心花怒放，花枝乱颤，买了还想买，来了还想来。 圣诞节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金山湾梦幻城，国家会展中心t台，人头攒动，灯光魅惑。 来自拉麦各国的政要忙中偷闲，和他们的家眷或准家眷济济一堂，有滋有味地欣赏一场时装秀。 随着一曲叫《紫禁花园》华夏丝竹之音悠悠响起，一队身材高挑的西洋模特，身着达科达版的华夏旗袍，在会场中央的t台款款而动。 古典的音乐、袭人的香气、曼妙的身材、斑斓的色彩，迅速惊艳全场。 最后压轴的模特还给各国政要道了一个迷人又自信的万福…… 这些人擦眼一看，此人竟然达科达皇后梅丝德！美得不可文物。 “i am lonely,lonely,lonely……” 随着一曲洋曲响起，达科达红鹰公主带着一群青春无敌的少男少女，很快蹦蹦跳跳到了众人面前，每个人都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每个破洞都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家眷们在t台两边窃窃私语： “听说这是达科达今年的流行款，叫什么黄金岁月系列，怀旧款，说是怀念达科达在金山艰苦创业的日子……” “达科达人真会玩，越是有钱，越是返朴归真。” “我昨天看到人家梅丝德皇后身上穿的牛仔裤就是这款，显得真是年轻……” 谁也没有想到，几年不见，金山竟然成为了让人留连忘返的时尚中心和消费之都，成为全世界富贵人士为之向往的梦幻之都……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也有好多人动了移民达科达的心思。 达科达人也没想到，这些穷国家的达官贵人消费能力这么强，短短几天就向东道主贡献了五百万科元…… 到年底的时候，第一届拉麦国家合作发展论坛圆满结束了。 东道主在这次会议上带了个好头，树立了榜样，在好多国际争端问题上作出了巨大让步。 拉麦好多国家也纷纷效仿，在领土、海岛归属等敏感问题上进行了充分磋商，作出不同程度的妥协。 那个一直想称霸南麦的巴拉国，就很给东道主面子，表示要向达科达学习，收起了掌下的利爪，暂时没有在南麦惹事情。 期间，龚橙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贸易部长，也终于干了一件与贸易部长身份相称的大事，组织了第一届拉麦国家产品博览会。数十个拉麦国家的土特产和工业产品堆满了各个展厅。 拉麦国家在这次论坛上达成不少经贸合作协议，总成交额达到一亿五千万科元。 达科达带头和各国签订了一个又一个大订单，订购了价值四千万元的金鸡纳霜、铜矿石、葡萄酒、橡胶、白糖…… 达科达也出口了五千多万元的东西，成为拉麦的粮仓、衣橱、货架子、铁路供应商…… 达科达还成为拉麦的军火库，十年前的旧武器、旧军舰都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不少人又开始感叹：拉麦国家真的组织起来了。 1865年年初，拉麦各国政要在达科达度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新年后，带着大小不等的收获，纷纷启程回国。 临行之前，一些政要纷纷找出各种理由，单独前往达科达皇宫、总理府或外交部，表达对达科达的充分感激之情，同时进一步发展两国间的合作或者说是交易。 你家那个瓜总统冈底雷斯拜访了复兴皇帝：“皇帝陛下，实在不好意思啊，咱们政府现在穷得瓜瓜响，顶多只能出500万元去购买运河的股份。” 年轻的复兴皇帝淡淡说道：“这个好说，剩余的1000万元赎金从以后的运河收益分成里面逐年扣除就是了。也许要扣三十年，也许只需要二十年，这要看运河经营的状况。不过，我们也有一个秘密条件，运河只能由达尼两国军队共管，绝对不允许第三国的军队介入进来。” 冈底雷斯总统面有难色：“陛下，如果贵国再适当降低一下赎金，我更好向国民们交待。” 复兴皇帝豪爽道：“好吧，我到政府那里做做工作，争取再给你们免去两百万元。” 冈底雷雷斯：“谢谢陛下……” 冈底雷雷斯高兴地走了，不管怎么说，它也能跟着达科达后面吃肉喝汤了。以它自身的国力，花三百年的时间也修不好这条大运河。 至于达科达提出的排他驻军权利问题，在所不计。 可能比亚总理苏萨雷斯也拜访了李约翰总理。 “总理先生，可能比亚政府没有多的现金，只能出200万元回购普那马铁路的股份。” “这个好说，剩下的200万元就从以后的铁路利润分成中逐年扣除吧。” “您真是太慷慨了。我们无以为报。” “你们只要不和麦力哥眉来眼去就行了。” “好的，咱们以后只进口达科达的商品，坚决拒绝麦力哥的垃圾货。” 苏萨雷斯非常上道。 贸易如天街小雨，润物细无声。 和运河项目一样，达科达虽然在铁路项目上没怎么赚到钱，但是和南麦各国从此结下善缘，赢得了各国的长期好感，也打开了这些国家的市场。 带有“达科达制造”标识的各种商品开始风靡南麦各国，凡是带有麦力哥字样的同类产品迅速被扫地出门。达科达在商业贸易上的回报远远超过这次论坛面上让渡的利益。 全程参与和车厘国谈判的罗纳尔多也在金山家中迎来了车厘总统卢科。 卢科一脸谄媚：“安第斯山公爵，谢谢你从中斡旋，借给车厘国两千万元。您始终是车厘最尊敬的客人。安塔省的度假别墅和美女始终为你保留。” 罗纳尔多不耐烦道：“好了，好多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了。这里有两份协议，你赶快签了吧。” 罗纳尔多心里其实有些不爽，对这个总统一点也不感冒。 因为皇帝陛下和政府执意要从拉麦大局出发，对南美三国作出让步，他还没过几年海外省省长的瘾，又下岗了。 他心里现在可烦哩，他这个安第斯山公爵不知道以后要安在哪里？ 但是，罗纳尔多就是罗纳尔多，在外面是牛魔王，在国内就是老黄牛，知道服从大局，没有半句废话。 太上皇杰克仍然在指导这个国家进行长远的布局，包括和车厘国煞有介事地动刀动枪，和你家那个瓜、普那马在全世界面前打口水仗，战意滔天，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达科达气势汹汹地向海外派兵，跟野营拉练差不多，还费了纳税人不少钱。达科达的兵没有死一个，甚至连路上的蚂蚁也没踩死一个。安第斯的采矿活动一天也没有歇过。 你家那个瓜运河工程确实断断续续停了一个月。那里热带雨林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中间不歇几天的话，真的会死人的。 开平太上皇的目标只有一个，最大程度迷惑那个麦力哥，孤立那个麦力哥，最终搞死搞残麦力哥。 这几年，达科达只介入拉麦搞了三个小项目，已经在政治上把麦力哥从中麦洲给排挤了出去，同时在经济上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达科达五年间从安第斯省采集的鸟屎、硝石和铜矿价值早就超过了五千万元，刚好分担了开挖你家那个瓜运河的费用。 至于让各国后面回购各项资产、股份，基本上就是达科达这几年净赚的钱了。 不过，罗纳尔多对让出安第斯山省还是心有不甘。 他眨了眨两个狡猾的大眼睛，拿出两份协议让车厘总统卢科当面给签了。 一份协议是车厘国保证二十年内所开采的硝石和鸟屎必须按照目前的价格全部卖给达科达。 一份协议是是车厘国保证达科达在安第斯山铜矿开采的绝对安全。 罗纳尔多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达科达最好的洋白劳，时时处处为达科达着想。 太上皇这个老阴货曾经对他说了，只要影响全球军火市场的硝石和铜两大资源始终还掌握在达科达的手中，就连阴沟郞人想和达科达翻脸，也得好好寻思寻思，别到时候有胆量发火，没实力冒烟，憋出内伤来。 第176章 海盗精神哪里去了 1865年3月初，鹏城。 李杰相继接到了一系列好消息：你家那个瓜运河正式通航了，金山级全新战列舰首舰“金山号”也正式列装了…… “金山号”是李杰指导达科达海军执行矛盾计划的杰出代表，使用了比钢面装甲更厉害的镍钢，防御指数又翻了一倍；使用无烟火药发射的穿甲弹和高爆弹，进攻指数翻了不止一倍。 李鹏举高兴地对李杰说道：“父皇，我和苟前进、伊万里作过一次推演，达科达只要有4艘金山号这样的新型战列舰，就可以横扫麦力哥海军。” 李杰正高兴哩，又收到了一个沉重的消息：保台英雄、基隆伯姚莹病逝了。 李杰独自悲伤了好久，想起了姚莹在台湾独自击退阴军的神勇，想起了姚莹初到达科达时的一脸兴奋，想起了姚莹在达科达签下城下之盟时的伤心欲绝…… 他最后对政府总理李约翰吩咐道：“是我让基隆伯失望了，按元首之礼举行国葬吧。” 当晚，李杰亲自来到姚莹的祭堂。 这里已经站满了达科达前政要和现任政要，门口还挂着姚莹临终前写给自己的一副挽联：“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李杰触景生情，更加伤感不已、惭愧不已。 姚莹是带着对大清的深深失望来到达科达的。对于他来讲，李杰在大洋彼岸建立的这个国家，以华人为主体，承载了他太多的梦想与追求。 在达科达二十余年，他先后主政金山直辖市和龙江省，身体和金山要塞融为一体，心也与达科达这个多种族的国家融为一体。 他亲眼见到一个又一个奇迹，可惜最终没有能看到达科达的崛起之战，带着长长的遗憾与世长辞…… 葬礼过后，鹏城伯汤鹏带着几个老人来到金翅宫。 汤鹏很快泣不成声：“太上皇，张际亮省长去世了，南澳伯、魏源总统去了……现在基隆伯姚莹也去了，再不复仇，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要去了……” 安第斯山公爵、老罗纳尔多也开始跟着起哄：“陛下，我就是一个牛脾气。我想问陛下一句实话，你不会让达科达花了两百多万元的战列舰‘金山号’在太平洋里打水漂吧？” 那个种树的生态部长林福祥也是牢骚满腹：“太上皇，你天天让我种树，我都快疯了。再不复仇，我就把那些树都砍了当柴烧……” 自苟前进在普那马湾全歼麦力哥太平洋舰队之后，不少达科达人都以为，达科达要向麦力哥全面开战。 但是此后整整四年，麦力哥南北双方打得死去活来，达科达不仅没有向麦力哥全面开战，还和南北政权都建立了外交关系，毫无原则地做起了两头通吃的生意。 大家不由怀疑起来：“咱们太上皇的海盗精神哪里去了？怎么钻进钱眼里的了？” 最近，大家参加姚莹的葬礼，既感怀基隆伯对达科达的拳拳之情，同时也急切期盼对麦力哥宣战，最好是像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后的灭吴之战。 他们也知道，这太上皇比大洋对面垂帘听政的老佛爷还厉害。没有太上皇的点头，这仗还是打不起来。新皇帝现在只沉湎于操练海军，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面对汤鹏的请求，李杰这次没有明确表态，只是淡淡说道：“汤主席，你在国会中负责对外宣战和外交，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天后，达科达国会大厦。 战争和外交委员会主席汤鹏在这里召开听证会，准备在会后向国会正式提交向麦力哥宣战的提案。 战争部长马立克首先受到了问询：“马部长，如果我们现在和麦力哥开战，你有几分把握？” 马立克答道：“主席先生，如果只是夺取米西河以西地区，那是放干池塘抓鱼，十拿九稳。如果要摧毁麦力哥沿海地区，我心里还有点不大踏实，这要看外国海军是否会在背后捅我们的刀子。” 汤鹏问道：“捅刀子？我们达科达不捅别人的刀子就不错了。你还害怕别人捅我们的刀子？” 马立克答道：“太上皇陛下说了，麦力哥是我们的敌人，但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我们要消灭麦力哥的话，阴沟郞、发烂西，甚至整个殴洲都是我们的对手，就像当年阴沟郞组织反发同盟，打压发烂西崛起一样。” 汤鹏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我们只是狠狠地惩罚一下它呢？” 马立克答道：“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具体还要看海军的实力和表现。你可能要问一下海军。” 马立克虽然是战争部长，平时精力更多放在陆军建设方面，对海军的情况也不是太熟悉。 见问到海军，海军副司令苟前进很快接过了话题：“主席先生，我们的海军和阴沟郞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 汤鹏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对方一下：“苟司令，你说的这个差距到底有多大？” 苟前进答道：“如果论投入，阴沟郞最近五年的投入是3000万阴镑，我们是3000万科元，只相当于他们的四分之一。如果论主力舰的数量，我们只有12艘战列舰和25艘巡洋舰，还是他们的四分之一。” 汤鹏脸上更是充满了疑惑：“苟司令，我可是听说了，太上皇陛下亲自对海军进行了指导，皇帝陛下整天呆在海军的军舰上。我们的军舰质量应该远远高于世界上任何一国海军。” 苟前进答道：“主席先生，您说的很对。我们的船只在整体设计、装甲防护和弹药威力等方面都领先世界。但是，我想提醒你，阴沟郞海军是两百年的老店，也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先进技术。比如他们的速射炮非常先进，我们还在模仿之中……” 苟前进代理海军司令以来，海军发展十分迅速，甚至一举消灭了麦力哥的太平洋舰队，报了一把小仇。 但是对从海路摧毁麦力哥沿海地区，他还是没有太多的把握。毕竟阴发两大海军强国的实力摆在那里，十二年前的惨败还历历在目。加勒比岛屿上，到处都是殴洲列强的海军基地，随时可以援助麦力哥。 听了苟前进这个专业人士的解释，汤鹏有些沮丧，难道还要等十年？如果再等十年，他都要和基隆伯一样，在黄泉路上喝酒去了。 “我提醒各位，战场上的较量不仅仅是表面数字上的比较。我们的海军不仅在军舰质量上是世界第一，在战术理念上也是世界第一。大家千万不要被对方的所谓军舰数量吓怕了。” 正当汤主席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人闯进了会场，声音如黄钟大吕。 众人一听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年少气盛的复兴皇帝本尊亲自来了。 只听李鹏举昂首走到主席台，继续说道：“各位，阴沟郞海军主力舰只虽然多，但是要兼顾全球，能够用到麦力哥沿海的应该不会超过三分之一。我们还有好多新武器，哪怕阴沟郞和发烂西、昔班尼联合起来，甚至是和螺丝国破镜重圆，只要我们小心应对，至少可以完成配合陆军作战的目的……” 随着皇帝侃侃而谈，国会参加听证人员都不由为之一振，感觉这皇帝来得太是时候，也太有学问了。 李鹏举不仅是皇帝，也是一个海军专家，曾经在铺路石和阴沟郞深造海军作战指挥，对西方的海军装备和战术了如指掌。 回国后，李鹏举又参与了海军几乎所有新型军舰的设计、所有新式武器的研发，参加了几乎所有重大军事演习。 关键是皇帝近水楼台先得月，平时能经常得到太上皇的耳提面命，对海军比苟前进这个代理司令还要熟悉。 好多人都说，复兴皇帝是海军实际上的司令。 好多人感到，皇帝这次表态可能就是太上皇的意思。 汤鹏于是问道：“陛下，如果国会再紧急追加一笔军费呢？” 李鹏举答道：“如果国会再紧急追加一批军费，等我们占领米西河西岸后，利用新的海军主力舰只，完全可以对麦力哥东部沿海进行有限惩罚。” 汤鹏激动地表态：“好的，陛下，我会尽快提请国会批准，再追加一千万元，建造主力军舰。” 李鹏举又说道：“打仗就是烧钱，一千万元远远不够。还有药品、弹药、服装、粮草……至少再追加四千万元战争经费。” 第177章 印度安人的愤怒 达科达国会很快通过秘密决定，批准军方立即启动向麦力哥的复仇军事行动，代号为“印度安人的愤怒”。 为了让军方放开手脚开战，国会紧急追加了八千万科元的军费，其中四千万元是学习西方国家，临时发行的国债。 达科达人表现很积极，在短短十天内抢购一空。 因为不仅皇上说过，太上皇也说过，打仗就是烧钱，得用真金白银烧死上帝的选民。 矛盾计划本来就让达科达人感到非常肉疼。 一艘最新列装的金山级战列舰“金山号”排水量达到1万吨，实际造价是一百八十万元，正在海试的“达科达亲王号”排水量达到1万两千吨，造价达到200万元以上。那新型鱼雷和弹药更是消耗品。 为了执行“印度安人的愤怒”计划，达科达国库的现银一下子又空了！ 这几年达科达一直在坚持两手抓，一手抓军工，一手抓基建，都是极其烧钱的玩意，随便一场海军实弹军事演习，就得烧掉好几百万科元。 打仗还真不是过家家！ 李约翰总理曾经提醒太上皇：“陛下，国库里还有上千吨的黄金储备在吃灰哩。” 开平太上皇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打不起这一仗，就别打。我今后给政府立个规矩，除了教育和医疗外，一律不得动用金库。” 李约翰：“……” 开平太上皇还在牢牢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方向。 金翅宫内，平时一直在带孩子的开平太上皇很快收到了国会的正式电话通知，要对麦力哥宣战。 他将小三毛交给了保姆，对梅丝德皇太后说道：“亲爱的，你去把国会一直给我保留的大元帅服找出来吧。” 梅丝德愣了一下：“陛下，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御驾亲征？” 李杰老眼突然放出精光：“是时候让世人重新认识一下杰克船长的海盗原则了。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杰克还是当年的杰克，我最喜欢被抢劫了。” 梅丝德很快帮忙李杰把大元帅服穿好，又整了整，调侃道：“嗯，咱家的老公还是蛮帅的嘛，要是个子再高点就好了。” 李杰白了对方一眼：“树大招风，人高招子弹。” 梅丝德也还了一个白眼：“你就不会招财……” 老两口正在相互打趣，复兴皇帝也来了，突然摘下了皇冠，还给了李杰。 李杰一愣：“你这这个逆子，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你还想上天吗？” 李鹏举答道：“父皇，还是请您回到皇帝的位子上吧，在国内主持大局。” 李杰又问道：“难道你也要当海盗，跟我抢亲征？” 李鹏举答道：“父皇，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也在妈妈的坟前发过誓，一定要为她报仇，为外公报仇，也是为全体被割掉头皮的土着人报仇，否则誓不为人。所以，我一定要亲自出任海军司令，率领无名舰队远征麦力哥……” 面对固执的儿子，李杰苦劝一番，还是无果。 他最终只好说道：“好吧……不过我提醒你，我们的敌人是麦力哥，但是我们的对手是大阴帝国。海军要留足舰只保卫本土，所以你只能带走一半的主力舰只。” 李鹏举答道：“足够了。” 面对儿子的选择，李杰无奈之余，只好苦笑一声，重新被复辟，履行国君的职责。 此时，整个世界都提前进入海军军备竞赛的高潮，主要海军强国都进入铁甲舰时代。 发烂西整出了6000吨级的“光荣号”战列舰、阴沟郞整出了8000吨级的“光荣号”战列舰，装备了100到150毫米的速射炮，160到200毫米口径的线膛炮，220到300毫米的新型后装滑膛炮。 这些军舰在40公分厚的柚木船体上，铺上了厚达10到15公分的铸铁装甲，可以有效应对达尔格伦巨炮。 达科达海军也不甘落后，累计投入3000万元，建造新的战列舰和巡洋舰。 而且有了李杰的开挂指点，达科达的主力军舰已经进行第二次升级和变革，从舰船设计到作战理念都开始领先这个世界。 最新的金山级战列舰排水量在1万吨以上，舰体采用厚达10到20公分的镍钢装甲结构，关键部位钢甲厚度达到30公分，强度是铸铁装甲的3倍，比殴洲同行要领先十五年以上。 达科达新型巡洋舰也升级到4000吨级以上，速度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艘巡洋舰。 自从知道阴国人搞起了阿姆斯特朗速射炮之后，达科达也秘密研发了克虏伯速射炮，在速度上可以与对方平分秋色。 达科达原先的“喜洋洋”开花弹又进行了两次升级。一次是升级为无烟火药作为发射药的新型高爆弹，作战威力是传统炮弹的两倍以上。 还有一次是新近完成的新型镍钢合金穿甲弹，专门为击穿其他国家任何军舰的铁甲量身打造。 按照开平皇帝的开挂提醒，海军还装备了不少担任特种作战任务的新型舰艇，如潜艇、护卫舰、扫雷舰和鱼雷快艇。 正如开平皇帝平时对复兴皇帝所说，战场较量不仅仅是数字上的比较，还有造舰理念的较量、战术理念的较量。 达科达海军不仅舰体更牢固，还更重视海军舰船的机动速度和弹药的穿透力…… 因此对于儿子要出任海军司令去报仇，李杰也是大致放心的。 3月18日黄昏，密苏江畔，达科达城，国王红云正在一如既往地喝闷酒。 他那给李杰当警卫的儿子红霞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夺过了他的酒杯，骂道：“就知道喝喝喝，和布鲁斯一样，都快喝成傻子了。” 红云揉了揉眼睛，不由一愣：“你这个兔崽子，是不是干什么坏事，让你姑父给撵回来了？” 红霞道：“看来你真是喝傻了。姑父让我回来当团长的，说是要打仗了，还是打大仗。” 红霞一边埋汰自己的亲爹，一边交给他一封信：“父王，这是陛下让我带给你的。绝密。” 红云又是一愣：“哪个陛下？” 红霞道：“开平太上皇，就是你师父，我的姑父，又复辟了，让你立即执行复仇计划，搞事情。” 红云问道：“复兴陛下呢？” 红霞道：“我那表弟啊？复兴陛下退位了，当无名舰队司令去了，说是要带海军远征麦力哥，为姑姑复仇。” “苍天有眼啊！”红云喜极而泣，仰天长啸。 他终于收到了望眼欲穿的“印度安人的愤怒”计划。 他和儿子好好研究了这个计划，发现这个计划还是带有李杰的味道，主打一个“阴”字。 因为达科达海军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等更多的新型舰艇下水，不能立即向麦力哥全面宣战，开平皇帝让红云先以独立王国的名义搞事情，消耗对方的国力。 红云没有过多计较，只要皇帝让他放开手脚复仇就好。 三天后，红云召集境内的苏族各部落首领，还有其他部落首领在达科达城开会。 “是时候收回我们土着人的土地了！” “必须让白人血债血偿！” “我们也要割掉上帝选民的头皮！” 这些部落首领很快在会议桌上热血沸腾起来。 土着领袖们通过一项决议，借口麦力哥政府宣布的《宅地法》侵犯了全体土着人的利益，决定联合派兵攻打麦力哥。 由土着人组成的骑兵迅速跨过密苏河，击垮了当地民兵，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竟然占领了密苏和米西河中间的明州和艾州大片地区。 这些人都打着印第安人解放军的旗号，什么达科达骑兵团、卡尤斯骑兵团、夏延骑兵团…… 红霞这个愣头青第一次带兵，甚至率领达科达骑兵团占领了麦力哥大湖区西边的威州首府麦城，兵锋直指伊利州首府芝城，饮马大湖区。 麦力哥精英们收到消息后，既惊慌失措，又有点凌乱：这达科达王国是疯了吗？谁给他的勇气？ 也有人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后悔当年不该轻易相信达科达王国和达科达帝国分道扬镳，还送了不少钱和武器支持达科达王国独立。 第178章 很不好的消息 4月1日，麦力哥南北双方还在痛苦的僵持，北方的林绠总统已经收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报告总统，达科达开始派兵入侵我们了。” “什么？你说详细一点。” “他们虽说派出的是民兵，但装备、战术和正规军一样。” “立即召见达科达的大使，向他们抗议。” “抗议不管用。他们大使说了，达科达王国是独立的政权，他们管不着。” “达科达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林绠总统气得要吐血。 但是血吐完了，还有很多活要干。他很快下令，从前线抽调2万军队回防芝城，并夺回麦城。 麦城不仅是威州首府，还是一座以开国先贤麦迪逊命令的城市，城市下面是土着人的白骨，城市上面是白人至上的崇高信仰：自由、平等、民主。 白人精英认为，上帝的选民可以毁掉印第安人的家园，但是绝不允许印第安人破坏白人农场的一个篱笆。林绠总统也不例外。 这就是他们的自由、平等、民主！ 回防的麦军很快发现，这次印第安人的进攻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过河骚扰的都是印第安人民兵，不过数百人，打一枪就跑，顶多破坏几个农场，抢几匹破马。 但是这一次，印第安人的民兵并没有跑多远，跑到原来的明州首府圣保罗后就不跑了。 5月底，2万麦军踌躇满志跨入明州，准备收复明州首府圣保罗，遭到一支兵力不多，但是火力强劲的军队的攻击。 麦军打着打着，发现自己被打得哭爹喊娘。 原来，土着人后面不仅有华人组成的佛山步兵团、九江步兵团，还有埃兰人组成的科克炮兵团。 尽管这些部队打着印第安人志愿军的名义，但是除了军装以外，武器装备、作战样式、编制体制和达科达正规军一模一样。 此时的达科达步兵团下辖三个步兵营和一个75毫米山炮营，每个营下辖三个步兵连和一个60毫米迫击炮连。科克炮兵团则是装备了48门最新式的100毫米榴弹炮。 这支部队领头的是太平军悍将林启荣。这个人作战没有其他特点，就是凶悍，能一炮打死的，绝不会开第二炮，能打死的就不会让你多喘气。 仅仅五天之后，2万人的麦军只剩下不到八千人了，开始溃逃。 又有一支打着志愿军旗号的科尔沁骑兵团从后面杀了出来。这是志润率领的一个蒙古骑兵团，他们将蒙古人的骑术、达科达的武器和铺路石的战术完美结合起来，杀得麦军哭爹喊娘。 最后逃到芝城的麦军大兵不超过一千人。 麦城再次被达科达军队占领了。 这时候，傻子都知道，达科达实际向麦力哥出兵了，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迷惑对手，这些军队穿了好几层马甲，让人雾里看花，心里清楚，嘴上一时又说不清楚。 大胜之后，林启荣意气风发，口占一绝：“但使龙城飞将在，休教胡马度阴山。” 红云则在背后骂他师父：“什么龙城飞将！还不是靠我这个老阴逼师父，阴得麦军连裤子都没得穿。” 不久，林绠总统又收到一个消息。 “报告总统，达科达的舰队穿过你家那个瓜运河，向麦西哥湾驶来。” “什么？你家那个瓜运河不是停工了吗？” “他们的运河应该在去年年底就修好了。我们分析，他们和你家那个瓜根本没有发生战争，只是演了一出戏，故意给外人看的。” “那他们和车厘国之间的战争呢？” “好像也是。他们甚至让出了安第斯省。” “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 “中国人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恐怕是为了报十二年前的一箭之仇。” “看来我们有比南方更大的麻烦了，找机会和南方红脖子进行和谈吧……” 林绠现在几乎崩溃了。 他在心里把那个驻达科达大使不难看骂了一万遍：“这个废物不难看，去了达科达那么久，怎么一点动向都不知道？还不如我养的一条狗管事。” 但是，光是骂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早作打算，争取从南方战场脱身。 6月10日，北部战区的韦俊将军终于也接到了作战命令，让他率领池州步兵团和野马骑兵团，向东出击。 韦俊这两年天天种树，人都快种成木头了。 不过他接到命令后，还是如下山猛虎，迅速拿下艾州首府德梅城和米西河边的达尔文港，然后将两城改称德州和达州。 黄飞鸿也悄悄来到东部战区，正式就任东部战区司令，指挥镇江步兵团、金山步兵团、南风骑兵团和凤凰炮兵团，开始席卷米西河西岸的密苏州，迅速攻占其首府杰城和米西河边的圣路由港。 东部战区安庆步兵团、宁波步兵团和由黑人组成的布朗团，在悍将叶芸莱的指挥下，轻轻松松进入阿肯州，攻占了其首府石头城和米西河边的梦飞丝港。 达科达海军米西河内河舰队刚刚成立，就打响了成军一战，迅速冲出南风江，冲出密苏河，在宽阔的米西河上巡航，配合陆军拔除米西河两岸的一系列麦力哥据点。 退位后的复兴皇帝李鹏举亲自就任无名舰队司令，率领无名舰队进入麦西哥湾，掩护漳州步兵团、切诺基骑兵团、南澳和天使两个陆战团沿科罗河溯江而上，攻占了得个萨斯首府奥城。 达科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气吞万里如虎，一下子吞掉了麦力哥在米西河西部的五个州和东岸的一个州，整整六个州。 到这年8月，除路由州之外，米西河以西已经没有了麦力哥的驻军，甚至连一个民兵也没有。 北部战区司令林启荣已经将他的前线指挥部向前迁移到了威州首府麦城，直接威胁麦力哥的大后方：北方工业区。 东部战区司令黄飞鸿也将他的整个战区司令部迁到了圣路由，改称泰州。 到了10月初，达科达无名舰队掩护南澳海军陆战团、天使海军陆战团和科隆炮兵团攻占了位于米西河入海口的路由州府新奥城，就地成立了南部战区，由黄杰夫为战区司令。 达科达终于凶残的獠牙，足足有一万米长。 此时，从麦力哥新约城到阴国轮蹲的海底电缆已经接通。消息迅速传到殴洲，有的瞠目结舌，有的外焦里嫩，有的对达科达佩服之至，有的为麦力哥默哀。 殴洲各大报纸纷纷作出预测。有的说达科达要击垮麦力哥、称霸北麦，有的说达科达要彻底吞并麦力哥，独霸麦洲…… 《莱茵河报》发表了一条神评论：“杰克还是当年的杰克，自高自大的白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杰克骨子里就是个放高利贷的，仇放得越久，利息收的越高。” 阿尔伯特亲王另一个亲家公，铺路石国王威廉一世，以实际行动向达科达致敬，乘列强将注意力放在了麦洲，全力攻打奥利地，加快了统一的步伐，开始将殴洲的水也搅混。 第179章 薛福成绝交 面对达科达的气势汹汹，麦力哥南北双方政治精英全都慌了神。 他们曾经想到过达科达会出兵，但没想到达科达南北双方都打，南北双方的领土都要，这是要灭国的节奏吗？ 他们连忙请阴沟郞和发烂西两个殴洲强国进行干预。 但是殴洲现在到处都在冒烟，也变成了一锅粥，自顾不暇。一打利正在进行统一战争，铺路石加快了统一战争步伐。 阴沟郞和发烂西尽管看不惯达科达的吃相，也不得不收回一只眼睛，放到殴洲大陆。毕竟他们的中心在殴洲大陆。 而且达科达又很狡猾，不是打着印第安人民族解放军的幌子，就是志愿军的名义，并没有向麦力哥直接宣战。 这也让想插手麦洲事务的殴洲列强有点头疼，有点犹豫。 为了避免达科达吞并卡拿他，阴沟郞除了通过驻达科达大使向达科达发出战争警告外，赶紧成立卡拿他自治领，开始在卡拿他扩军备战。 阴国目前的应对也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为了将麦力哥人从深渊中捞出来。 这也是当时李杰坚持不完全吞鲁伯特地区的高明之处，在与阴沟郞人的竞争中始终斗而不破，始终在北麦给对方留一块骨头，免得它狗急跳墙。 为了保住这块骨头，阴沟郞短期内难以定下决心，和达科达开战。 它担心如果和达科达翻脸的话，连鲁伯特和卡拿他这两块骨头也保不住了。 随着达科达军队一路攻城掠地，麦力哥报纸长篇累牍地大肆宣扬： “达科达要对麦力哥进行灭国之战。” “黄祸之灾要降临上帝选民的头上。” “达科达要剥掉白种人的头皮，就像我们当年对付土着人一样……” 一些麦力哥人恐慌了，一些麦力哥人终于醒悟过来了，开始呼吁南北双方放下成见，一致对外。 10月15日，南方军队统帅萝卜头将军在丢失路由州后，率领手下的残兵败将，果断投降了北方。 麦力哥南北双方很快派出代表在前线签订了停战协定，释放俘虏，一致对外。 南方联盟国总统戴维斯表示，放弃独立建国目标，重新回归北方政府。 北方总统林绠表示，收回原先的《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尊重南方奴隶主既有权利。 南北双方的白人虽然放下成见，又坐一起喝茶，但也寒了不少废奴人士和黑人领袖的心。不光是南方黑人开始成群结队逃亡达科达，就是北方军队的士兵也开了小差。 达科达自己创办的《自由报》发表了一条评论：“跟着北方出生入死、流血牺牲的黑人一夜又回到解放前，血全部白流了。对于麦力哥的黑人奴隶来说，自由永远是一个梦，永远是白人政客的一个伟大构想……” 11月1日上午，鹏城。 达科达外交部官员薛福成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地走进麦力哥驻达科达大使馆。 只见他来到麦力哥大使面前：“不难看先生，我很荣幸地正式通知你，达科达帝国自今日起和麦力哥联邦政府断绝外交关系，限令你于24小时内降旗归国。” 不难看大使尽管对此早有预感，还是有些心有不甘：“薛先生，咱们两国都是文明国家。你们为什么要不宣而战？” 薛福成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你好好照照镜子，你们麦力哥政府屠杀土着人，承认畜养奴隶的合法性，实为野蛮国家行径，有什么资格成为文明国家的交往对象……” 随着薛福成在那里像训儿子似地数落麦力哥，不难看的脸此时难看极了。 为了防止达科达在背后捅刀子，不难看在复兴皇帝举行拉麦国家合作发展论坛后，亲自到鹏城当了驻达科达大使，目的就是为了盯住达科达政府的动向。 可是他辜负了林绠总统的期望。 达科达人太狡猾了，把大型战列舰藏在梅花湾，潜艇藏在南风江，陆军部队长期穿着百姓的衣服在东部边境种树，甚至化妆成了土着人。至于达科达的军营，他根本进不去…… 麦力哥驻达科达使馆外，可恶的达科达人已经欢快地舞起了狮子，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像过大年一样。 好半天，不难看才对薛福成放了一句狠话：“你们达科达人不要得意得太早，我们麦力哥已经结束了内战，团结起来的麦力哥也是你们惹不起的。” 薛福成冷冷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应对达科达的制裁吧……” 不难看又是一阵恍惚，他好像听说过，达科达将联合拉麦国家对麦力哥实行贸易禁运，包括医药、军火、机器、棉花、白糖、粮食……几乎麦力哥想要进口的一切和能够出口的一切。 达科达这一刀捅的真够狠，也够深。 下午的时候，看着不难看大使打点好行李，灰溜溜地降旗归国。 薛福成心情好极了，马上找来一把大剪刀，把背后的辫子给剪了，也剪断了他对大清的留恋。大清何曾有这个底气！ 这个薛福成和当年的魏源有点类似，是大清一个落魄秀才，空有一腔抱负，长期在各封疆大吏手下抄抄写写，混饭吃。后来因为他的部分族人逃难到了达科达，他这才和当大夫的哥哥薛福辰一起从大清跳槽到了达科达。 他没想到，一到达科达没两年就捞了个美差，奉命向麦力哥大使宣布断交。这完全可以吹一辈子牛逼！ 薛福成是江南无锡人，喜欢昆曲，于是就找了把三弦在使馆里伊伊呀呀地自海起来：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骤起狼烟。 天军浩荡，排山倒海若等闲。 麦使望断梅关，泪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不难看…… 无锡自古地灵人杰。达科达最初只是从无锡挖来华衡芳和徐寿寥寥数人。到太平军占领无锡之后，不少无锡人举家逃难到了大洋对面的达科达，其中包括不少名门望族、文化精英。 使馆外很快来了不少无锡老乡前来凑热闹，拿的拿板凳，带的带茶水，也有的自带琵琶、曲笛、笙、箫…… 堂堂使馆外，竟成了一个戏园子，好不热闹。 第180章 皇帝老儿可清醒着 傍晚的时候，麦国大使跑路的消息已经传遍鹏城，越来越多的鹏城人民在麦国使馆唱大戏、看热闹。 前总理汤鹏听说后，倚老卖老，拉上现任总理李约翰和太行山公爵刘易斯跑到麦力哥使馆外。 只见他打开一瓶老酒，撕开一只烧鸡，豪放地说道：“来来来！两位大人，咱们就在这里支个摊子，弹冠相庆，一舒胸中块垒。” 薛福成见状，这才想起来麦力哥大使临走前还说了一番威胁的话，赶紧报告给几位大官。 刘易斯公爵刚刚从海外回来，不由满脸忧色，对着李约翰说道道：“两位总理啊，你们喝吧。我得赶快回非洲，再给达科达挖点金子去。” 汤鹏连忙拉住他：“你慌啥？麦力哥团结起来又怎么样，他们早已经被我们的大军打残了。” 刘易斯说道：“二位，不是我涨他人志气。这白人虽然天生傲慢，但是在关键时刻比我们华人还是要团结一些，这仗恐怕要旷日持久打下去。陛下说了，打仗就是烧钱，一艘战列舰少的要180万，多的要200多万元！” 刘易斯在李杰的海盗班底里最为老实，这几年在非洲比较低调，每年大约能挖出20多吨的金子和一批钻石，去掉成本，还能为达科达贡献大约一千万元，基本上能包下建造5艘顶级战列舰的费用。 只是这些金子和钻石一运回达科达，大部分被存在金库，吃灰了！ 李约翰答道：“刘叔请放心，麦力哥团结起来已经晚了。这早在陛下的预判之内。正是考虑到白人精英会在关键时刻团结起来，陛下才一直死死按住国内的复仇情绪和好战势力，迟迟没有宝刀出鞘。陛下现在出刀，说明他们已经斗得快要断气了，团结起来又有什么用？” 刘易斯摇了摇头：“不行，我心里还是没底，还是找陛下聊聊去。” 一个小时后，鹏城金翅宫。 开平皇帝见到老朋友刘易斯回来，非常高兴，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又让人开了一坛十二年老酒，就着一些临时拼凑的凉菜、冷碟，为刘易斯接风。 汤鹏率先举杯：“陛下，你看的真准！那个道貌岸然的麦力哥总统和所有的杨基佬一样，都是伪君子。北方实际上并不想废除奴隶制度，而是想控制南方的人力资源和市场，继续称霸麦洲。” 开平皇帝说道：“以后啊，你们和麦力哥人打交道，一定要听其言、观其行。上帝送给他们一副好牙口，他们用来不是咬人，就是骗人。上帝送给他们副好皮囊，总是用来骗人。” 众人点头称是，一起敬了皇帝一杯。 刘易斯又问道：“陛下，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准备对阴沟郞作战？” 开平皇帝答道：“不谋一世，不足以谋一时。此战之后，我达科达必将同时控制太平洋和大西洋。阴沟郞人是不会心甘情愿让达科达崛起的，特别是有华人领导的达科达崛起。” 陪刘易斯一起过来的李约翰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这几年我和西洋人打交道，深有体会。他们一向看不起华人和黄种人，担心华人和黄种人因为打了一场大胜仗振作起来、团结起来，挑战白种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统治地位，修改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划。” 开平皇帝高兴地点了点头：“约翰这几年没少长见识，见解通透。” 刘易斯又说道：“陛下，我是个粗人，只会刨地，不懂什么游戏规划不规则。我还是回非洲吧，争取每年给达科达刨出十艘战列舰来。有了这玩意，以后的国际社会就是咱们黄种人制定规则。” 开平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年纪也大了，好好在鹏城养老，陪我说说话。” 看到皇帝胸有成竹的样子，刘易斯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事情始终在原来的大当家的掌控之内。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大家都喝得很高兴。 好久没有回都城的太行山公爵刘易斯为了表达对大当家的敬意，还把自己灌醉了。 开平的酒量一如既往地好，只是有些微醺。 终了的时候，他仍然保持了足够的清醒，对众人说道： “好了，你们几个下去后好好分分工。刘易斯就暂时不要回非洲了，继续回太行山南边盯住科帕奇人，防止他们袭击我们的侧背。” “鹏城伯去和李秀成、李世贤兄弟俩再好好谈一谈，约翰去和埃兰人、一打利人、铺路石人谈谈，让他们再忍两年。事成之后，达科达会送他们一片天地。让前进负责好本土防务，防止阴沟郞舰队的偷袭……” 汤鹏一听，这皇帝老儿可清醒着哩，一边推动过河马，还一边放着回头炮，炮瞄四方。 令麦力哥奇怪的是，达科达军队初战告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米西河西岸大片地区后，就停止了前进。 麦力哥人开始以为达科达是因为军力不足，后勤保障跟不上，才驻足不前。 到了1865年底，大约有200万白人陆陆续续被达科达的土着骑兵从米西河西岸赶了回来。 这和当年土着人在白人的屠杀之下，被迫向西逃亡的血泪之路恰恰相反。 这些负责驱赶白人的土着骑兵怎么说呢，战斗力那是刚刚的，就是军纪还那么稍稍有待提高，中间总会发生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 白人终于尝到了背井离乡、血债血偿的滋味。 与此同时，达科达水陆并进，迅速向米西河西岸安置了30多万来自大清的太平军和捻军余部及其家眷，还有刚刚向达科达宣誓效忠的20多万土着人，10多万白人和5多万黑人。 被达科达占领或是土着人收复的明州地跨米西河两岸，被改为苏东自治区，首府圣保罗改为启东。 这里曾经是苏族、肖尼族等土着部落的故乡，主要用于安置以苏族、肖尼族为主体的土着人，还有陆续前来归顺的奥吉土着人。 夹在官苏河和米西河之间的艾州是麦力哥的第32个州，也是麦力哥最后成立的一个州，被改为河东省，首府德梅因改名为德州。 这个省和大清的直隶平原差不多，适合种小麦、玉米，主要用来安置善于种旱地的捻军余部。 密州就早和达科达的江北省接壤了，现在改为苏北省，首府杰城改名为扬州。 这个省为南风江和米西河环抱，水源丰富，和大清两淮地区差不多，一半用于安置善种水稻的太平军，一半用于安置向达科达宣誓效忠的各色人种。 阿肯州也是米西河西边的一个州，被改为苏南省，石头城改名为江宁。 这个省地理条件和大清江南地区差不多，一半用于安置善种水稻的太平军，一半用于成立乔克托和切诺基两个自治区，专门安置乔克托和切诺基这两个比较大的部落，还有陆续前来归顺的科帕奇人。 路由州被改称东海自治区，新奥城被改为镇海城。 这个自治区和大清两广沿海地区差不多，河流纵横。达科达政府目前还顾不上来，暂时安置前来归顺的黑人和科帕奇人、克里克人等土着人。境内的白人居民以发烂西人为主，达科达政府也没有动它。 至于独力打下来的得个萨斯，达科达只要了科罗河以北地区，并入东海自治区，科罗河以南地区以五百万科元的价格卖给了急于树立威信的麦西哥皇帝马克西米。 马克西米虽然能力低下，但他好歹是殴洲奥利地皇帝的弟弟，血统高贵，在殴洲还有点影响力，多少会在国际场合为达科达说些好话，防止殴洲人说达科达吃独食。 对于达科达来说，控制了未来必将富得冒油的麦西哥海湾，比充满浩瀚沙漠的得个萨斯更实惠。 至于米西河东岸的威州，达科达暂时将它捏在手里，准备作为战场，配合未来的外交谈判。 为了不进一步刺激阴沟郞和发烂西，达科达显得很有耐心，并没有急于吞并麦力哥。 第181章 大战再次一触即发 随着达科达宣布建立一系列新的行政区域，麦力哥人终于明白了，达科达人一直在稳扎稳打，把主要精力放在消化占领的既有领土上。 达科达人的犁比枪更可怕！ 林绠总统终于明白了，他虽然为麦力哥赢得了一场艰难的统一战争，但是麦力哥的好几个州恐怕很难收回来了。他的废奴宣言也要成为一张废纸、全世界的笑话。 “我们应该和达科达达人好好谈谈。” “和一群猪辫子有什么好谈的！我们可是上帝的选民。” “达科达比以前更强大了。我们的军队就像一支童子军，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又如何？我们的人口是他们的好几倍。殴洲列强也不会坐视不管……” 沃兴顿国会里，围绕着对达科达是战是和，白人精英们再次争吵不休。 包括萝卜头将军在内的军方势力都主张再次进行全国动员，对达科达帝国宣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绠总统最初被报纸吹捧为废奴英雄，现在也有些气短，只同意进行有限作战或者通过和谈，收复米西河上游东部地区的威州和下游西部地区的路由州。 换句话说，他想同达科达帝国以米西河为界，来一个划河而治，西边归达科达，东边仍归麦国。 但是以戴维斯为代表的南方势力态度极为强硬，他们要求政府还要收复密苏、阿肯甚至是得个萨斯三州。 这帮红脖子顽固得很，穿得丁当响，还在那里做白日梦，竟想美事，还想利用奴隶在那里为他们免费种棉花、种甘蔗、挣大钱。 “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红脖子！” 一天，林绠又和南方政客们争辩了半天，被吵得头晕脑涨、心烦气躁，只好扔下一句鄙夷的话，跑到戏院去听戏解闷。 “啪！” 随着一声枪响，他还是没能逃脱历史的宿命，被一位神秘刺客一枪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麦力哥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一些人对林绠十分不满，认为是他搞垮了麦力哥，是麦力哥的罪人。 麦力哥的社会传承中一直有恐怖基因在延续，一言不合，就搞暗杀，不光杀外国的政要，还杀本国的总统。在麦力哥的历史上，林绠不是第一个遭遇暗杀的总统，也不是最后一个遭遇暗杀的总统。 1866年1月，林绠的副手约翰逊继任总统。 约翰逊本是南方人，政治上支持北方，心理上同情南方。 他在上台之后立即宣布对南方官员、将领、奴隶主全部实施大赦，刚刚获得解放的黑人再次被剥夺了公民权。 曾经离心离德的南方白人精英终于暂时又统一到麦力哥合众国这个蓝星旗下来。 统一的麦力哥再次在全国范围内实行征兵，准备凑齐60万人的军队。 内战爆发前，麦力哥的人口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突破3300万，实际只有2800万人口。 因为达科达挖了麦力哥二十多年的墙角，不少原本应该移民到麦力哥的移民到了达科达，不少殴洲饥民因为达科达的及时援助留在了殴洲，还有不少白人在达科达的海外华西矿业公司打工。 后来，麦西哥在南边捅了麦力哥两次屁股，达科达和科帕奇土着人一直在打它的秋风，也让它损失了一些人口。 再后来，麦力哥自己来了一场自作孽、不可活的内战，麦力哥人因战死、病死、致残、逃亡、失踪人口超过150万人。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麦力哥目前至少有130万可动员的后备兵员，也就是年龄有点两极分化，不是太大，就是太小。 正如李杰的预判，在应对外部危机上，白人还是比较团结的。正如他们当初团结一心，赶走了阴沟郞的龙虾兵一样。 双方俘虏营有大约15万幸存者还能站起来扛枪，有20余万白胡子老头和学生娃拿起自家的破燧发枪应征入伍…… 麦力哥又紧急发行了五千万元的债券，用于从殴洲进口先进武器。 到了5月初，麦军统帅部终于拼凑了60万大军。 原来北方军总司令格兰特就任新的麦军最高统帅部总司令。他计划兵分三路，向达科达发起反击。 其中北路军15万人，由原来北方军队西路军统帅谢而慢将军率领，主攻麦城，负责收复北方的威州、明州和艾州，解除达科达对麦力哥北方工业区的侧翼威胁。 其中中路军20万人，由原北方军队东部军统帅张波轮将军率领，主攻圣路由港，负责收复米西河对面的密州和阿州。 其中南路军15万人，由原南方军队统帅萝卜头将军率领，主攻新奥城，负责收复南方的路由州和得个萨斯州。 还有10万娃娃组成的新兵，尚在训练中，连枪都拿不稳，有的还没有枪高，暂时只能作为全国的总预备队。 麦力哥还派出一支支外交团队到殴洲攻关，打着“血浓于水”的口号，希望得到殴洲各国的援助。 阴国人最先作出反应，组成志愿军到麦力哥参战。阴国议会也决定，迅速向麦力哥出售一批新式火炮，遏制达科达的扩张野心，顺便发点战争财。 正应了帕麦斯那个老色鬼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达科达也没闲着，利用归顺的印第安人和黑人组建了一系列的后备兵团。 归顺的肖尼、乔克托、克里克等族土着人都和麦力哥都有着血海深仇，部落子弟纷纷报名参军，成立了一系列骑兵和步兵部队。 由于麦力哥的废奴宣言成为一张废纸，前来归顺达科达的黑人越来越多。达科达战争部又从中挑选了四千人，成立了布朗二团和三团。 这些黑人天生都是体育健将，体能充沛，适当训练训练，还是不错的步兵兵员。 达科达后方的好多基建和生产都停止了，埃兰人成立了科克步兵团，昔班尼人成立了凤凰骑兵团，铺路石人成立了莱茵炮兵团，一打利人也成立了红衫军营，华人又成立了香港步兵团、梅州步兵团。 左宗棠的儿子左孝威、刘阿生的儿子刘恩官、刘亮官等在达科达军校海外班留学的学员也踊跃报名参军，迅速将鹏城近卫营扩编为近卫团。 昔日的皇家叛逆、红鹰公主终于懂事了一回，和艾丽丝公主各带领一批救护人员，分别前往德州和泰州野战医院，救治伤员。 后方的铁路、工厂、医院迅速转为军用，兵工厂、船厂在全速生产武器弹药，尤其是新型战舰。 胡雪岩带着他的胡庆余堂加班加点地生产避瘟丹、行军散、八宝丹、紫雪丹等战地防疫救治药品。 生态部长林福祥树也不种了，把铁锹一扔，组织人力专门向前线军队输送辎重给养…… 达科达现在完全转入战时体制，整个国家成为一部庞大而高效的战争机器。 大战，再一次一触即发。 第182章 胡克将军上钩了 5月15日，谢而慢将军率领的15万北路大军兵临麦城城下。蓝星旗高高飘扬，似乎要遮挡住天下的太阳，让人有些窒息。 麦城以麦力哥开国先贤麦迪逊命名，在麦力哥人心中具有极为崇高的象征意义。在达科达军队占领这座城市之后，上帝选民感觉在上帝面前丢了脸，如丧考妣。所以麦军统帅部对这座城市志在必得。 谢而慢是一位沙场宿将，也是一位狡猾的老狐狸，没有急于攻城。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城内的达科达军队只有4个团的兵力，不到1万人，但是装备精良，如果强行攻城，只会白白付出白人的脑袋，也会让对手笑话他的智商。 谢而慢曾经多次带领麦力哥陆军对米西河两岸的土着人进行屠杀，内战时期又负责西线作战，对米西河沿岸地形极为熟悉。 他摸了摸日益谦虚的头发，很快想好了破敌方法。 他先找来一个下属，问道：“胡克将军，你知道我的名言吧？” 那个被称为胡克的将军：“当然知道。只有死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 谢而慢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名字叫鱼钩，你这次就大胆穿插到米西河以西，将印第安人吸引到那里，都杀光。” 胡克慨然答道:“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将军。我会像割草机一样，把他们的头皮都割掉。” 根据谢而慢的安排，共有2万麦军直插达科达军队的后方，占领了米西河沿岸的一系列大小渡口。 这一次，谢而慢决定先斩断城内军队的退路，对守军来一个瓮中捉鳖。 胡克将军用兵神速，很快率领印第安骑兵军团的一万骑兵杀入米西河西岸，专门打击为达科达军队负责后勤保障任务的夏延骑兵团、卡尤斯骑兵团这些战斗力相对较差的印第安人部队。 印第安骑兵军团虽然以印第安命名，却是屠杀印第安的白人刽子手，装备精良，都配备了便于马上速射的吓不死式骑枪，算是谢而慢手中的一张王牌。 他们一进入达科达新建的河东省，如入无人之境，前后斩杀两千多当地土着人，也不管他是兵还是民，剥了头皮就可以换回一百麦元。 麦军直逼河东省会德州城，也就是原来的德梅因城，给达科达后方造成极大混乱和恐慌。 达科达帝国的长公主李红鹰可是刚刚到达这里，鼓舞士气、救治伤员啦。 为了鼓舞士气，李红鹰也拿起了枪，站在德州城头。 6月10日，担任北部战区后方守备任务的红云率领科尔沁骑兵团和匆匆组建的乔克托骑兵团、肖尼骑兵团，大约四千多人，匆匆赶到德州城下。 科尔沁骑兵团是达科达完完全全的正规军。乔克托族和肖尼族都是英勇善战的土着人，和麦力哥人有着长达半个世纪的血海深仇。他们在换上达科达的新式武器后，和德州守军内外夹击，终于给了这支孤军深入的麦力哥骑兵军团一个迎头痛击，当场斩杀6千余人。 胡克见势不妙，掉转马头就跑，跑着跑着，就把脑袋给跑掉了。 还有一些麦力哥骑兵跑到米西河，发现好多渡口已经重新被达科达军队给占领了，回不去了。 麦力哥骑兵只好沿着米西河边到处乱窜，骑马强行渡河东返，中间淹死一批，好不容易到达东岸，又被俘虏一批，最后逃回到河东岸大营的骑兵不到三百人。 胡克在阴语中本来是鱼钩的意思。结果胡克将军被土着骑兵给钓到德州城下，聚而歼之。 6月底，麦城之下。 手握十余万重兵的谢而慢没有等到达科达的援军，却等到两路人马损兵折将的消息。 除了胡克折戟河西外，另有一支1万人的麦军在达尔文港附近损失三千多人，也灰土灰脸跑了回来。 这支麦军本来在夺取米西河东岸几个渡口之后，负责防守渡口，接应胡克的骑兵军团。 没过几天，他们就遇到韦俊的池州步兵团和马疯子的野马骑兵团。 韦俊是来自太平洋对岸的悍将，马疯子是本土悍将，凶狠起来，就连自己都害怕…… “法克！” 谢而慢气急败坏地进行一通国骂。 他的上司格兰特将军又让人转来了沃兴顿方面的严厉斥责，说他故意在麦城下浪费纳税人的金钱和粮食，要求他必须于国庆节前拿下麦力哥心目中神圣的麦城。 原来，由于麦力哥这几年忙于打内战，农民和马匹都上了战场，大片农庄和土地荒芜，昔日的产粮大国已经成了缺粮大国。沃兴顿空空如也的粮仓已经承受不了他的15万大军磨逼蹭痒。 7月1日，谢而慢咬紧牙关，动用5万人的优势兵力，强行进攻麦城。 不出预料的是，他这次损兵折将五千多人，连麦城的门都摸到。 谢而慢感觉输得莫名其妙，亲自到前线侦查，却被对方的一颗100毫米榴弹炮的气浪给掀翻在地，当场被炸成了脑震荡…… 麦力哥国庆节这天，谢而慢神志终于清醒过来。 他的参谋长对他说道：“将军，咱们不能再这么蛮干下去了。” 谢而慢有气无力：“你说怎么干？” 参谋长答道：“将军，我觉得咱们接连失败的问题原因在于达科达大炮太厉害，我们现有的那破轮大炮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谢而慢点了点头，立即让参谋长给后方发了个电报，要求进行新型火炮增援，否则他的北路只能在前线罢工，继续消耗纳税人的钱粮。 麦力哥在内战时期，北方军队也通过仿制克虏伯大炮，搞出来了帕罗特线膛炮。由于炮管技术不过关，贪婪的资本家又喜欢偷工减料，帕罗特大炮在射程、射速、精度和使用寿命等技术指标比真正的克虏伯大炮差远了。 再加上前线战事紧张，线膛炮一直供不应求，北方的兵工厂只好将北方军队现有的那破轮式青铜大炮进行改装，重新在炮管内胡乱划上几个道道，就算是线膛炮。 用这些半吊子线膛炮和装备了克虏伯线膛炮的达科达正规军交手，无异是耗子舔猫逼，找死。 7月15日，谢而慢的老上司格兰特将军终于给他派来了一个新式炮兵营，除了15门国产的帕罗特大炮外，还有15门阿姆斯特朗大炮，全部是100毫米口径的线膛炮。 这些阿姆斯特朗大炮是沃兴顿费了很大的劲才从阴沟郞进口回来的，一共才有60门，老上司一下子就给他拔了四分之一，算是对他的偏爱了。 谢而慢于是打起精神再次对麦城发起攻击，但是直到把所有的炮弹打完，仍然没能压制住守军的炮火，反而损失一半大炮和五千多步兵。 守军中的科克炮兵团不仅射击技术比麦力哥临时拼凑的炮兵强好几倍，弹药储备也比他们多十几倍，打起炮来一点也不吝啬炮弹。 科克炮兵团主要由对阴沟郎人恨之入骨的埃兰移民组成，打起阴沟郎的私生子来还真是一点也不手软，打得麦军怀疑人生、投错了胎。 战争不可避免地继续拖延下去。 谢而慢再次泄气了，下令在麦城外再挖一道堑壕，开启伟大的希望工程。 他把希望寄托在守军把城内的老鼠都吃光之后，主动走出城门，举手投降。 但是他放眼四周，心里不由一阵哀鸣。 此时本应进入收获季节的大片农庄仍然是一片荒芜，也许再坚持下去，要吃老鼠的是他们自己了。 第183章 废话将军 5月底，张波轮将军率领麦军中路大军的5万先头部队兵临米西畔的圣路由城，现在是达科达军队控制下的泰州。 张波轮是麦力哥内战中大放异彩的一名战将，曾经以一己之力，在哥的士堡战役中击败了南方的常胜将军萝卜头。 麦军统帅格兰特将军这次选择张波轮率领主要军力发起反攻，就是看中了他能够起死回生、扭转乾坤的能力。 据说，这家伙在大学里是个专家教授，嘴巴特别好使，至少能顶一百门大炮。 当时哥的士堡战役遇到生死存亡关头，他只是一通阵前演讲，就给他手下的波托军团人人打了一管马脖子粗的鸡血。波托军团也因此成为北方军队的一支劲旅，和着名萝卜头将军手下的北弗吉尼亚军团齐名。 为了将达科达军队在米西河摆下的一字长蛇阵拦腰斩断，格兰特给他配备了最多的兵力，最好的军团，还有最好的火力支援，光是火炮都有300多门，其中包括从阴沟郞进口的30门100毫米新式榴弹炮。 达科达已在泰州一线集结了东部战区的7个团约有1万5千人的作战兵力，其中陆军总部的埃森重炮团，装备的都是新式120榴弹炮。 为了对付麦力哥步兵，达科达炮兵炮弹都是采用无烟火药发射的“沸洋洋”牌开花弹也叫霰榴弹，威力是原来“喜洋洋”牌开花弹的两倍以上。 如果这样的一枚炮弹落到采用排队枪毙战术进攻的敌军中间，估计能一下子报销一个连，打乱一个营，吓跑一个团。 海军的内河舰队也配属东部战区指挥，一千吨左右的炮舰十艘，400吨左右的炮舰二十来艘，甚至还有几只水底幽灵：潜艇。 东部战区司令黄飞鸿把他手下几个团长召集起来开会： “各位，皇上说了，泰州后方就是政府要打造的帝国粮仓苏南省，咱们不能再搞诱敌深入这一套了。” “对！咱们后方的30万移民刚刚在这里安家落户。我们不能让千辛万苦的移民再颠沛流离了。” “这一次我们御敌于国门之外。” “我们要将战火引向米西河对岸，引向麦力哥的腹地。” “……” 东部战区将领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在内河舰队的配合下，达科达军队迅速跨过米西河东岸，在东北和东南两个方向构建了坚固的阻击阵地。 “将军，兵贵神速，我请求带费城旅迅速拿下达科达人据守的火车站。” 张波轮手下的费城旅族长伯曼是一个勇敢的将军。他在现场观察了一下战场态势后，主动请战，要求进攻达科达在泰州东南方向的一个据点：火车站。 他得到情报，火车站内只驻守了达科达军队的一个步兵团，大约两千来人。 张波轮很快点了点头：“好的，拿下这个火车站，我会到国会里为你请功授勋的。” 他也发现，达科达控制的火车位置极为关键。如果拿下此处阵地，麦军的后援可以通过铁路直接兵临米西河河畔。麦军的100毫米榴弹炮甚至可以轰击对岸的泰州城。 6月1日，沐浴着清晨的阳光，麦军的进攻很快开始了。 在炮兵的一通狂轰乱炸进行支援之后，紧急征募入伍的老少爷们跟着军乐手的鼓点，像一群傻鸟一样，排着整齐的队形向火车站内的守军发起进攻。 军官们高举指挥刀走在队伍的前面，为士兵们加油打气。一些军官还拿着竹竿规范士兵们的动作，免得有的腿长，有的腿短，步调不一致，排面不整齐。 一些军官还在学习张波轮将军在哥的士堡大战前的做法，发表长篇累牍的阵前演说： “各位，我们今天的战斗将决定这场战役的结果，而我也深信这次战役的结果也将决定这场战争。” “我们不能后退，我们也无路可退……” 对面的达科达士兵看了这场景，差点没笑出泪来：什么年代了，还在搞排队枪毙进攻战术？难道十几年前被达科达陆军痛殴一顿，智商还没提高吗？ 其实，麦军陆军智商并不算太低。前几年，他们也偷偷跟着达科达陆军学习，进行了一些战术创新，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散兵进攻战术。 但是麦力哥的内战太能消耗了，麦军会散兵进攻战术的大部分精锐已经毁于内战，新招募的菜鸟部队短时间内也学不会这些高级的战术动作。 他们的新任司令张波轮还是个刚从大学教授跳槽到军队当的将军，步子有点大。由于他根本不懂散兵进攻战术，只能指挥部下继续采用传统的排队枪毙进攻战术。 据守火车站的镇江步兵团是达科达历史上最为悠久的步兵团，装备精良、作风剽悍。 他们早就利用火车站及其周围建筑物改造了一系列工事，有效降低了对方蹩脚炮击带来的损失。 他们还在火车站周围挖满了坑坑洼洼又能相互联结的散兵坑。敌军炮击一结束，一个营的步兵就以班排为单位，迅速跳入这些散兵坑，埋伏起来，按照三三制防御原则建立了一系列可以既可以独立作战，又可以相互支援的步兵阵地。 等麦军大兵一靠近阵地80米，守军便开始响起稀疏的枪声来，首先倒下的就是那些走在队伍前面、逼叨逼叨的军官。 这些军官很幸运，几乎没受到多少痛苦，就原地超度了。 等麦军大兵进入守军60米的射击范围，双方的枪声瞬间都激烈起来。 但是双方武器明显存在代差。 北方军队在内战中越打越穷，新式吓不死后膛枪普及率还不到五分之一。 大多数麦军士兵装备的还是老式滑膛枪，有的还是从自家地下储藏室找到的古董，已经有十到二十年的珍藏期。如果再放五十年，这些枪估计在拍卖行还能拍出个天价来。 可惜此时的古董枪操作极为不便，打一枪就得把枪口竖起来，进行费力的装弹，装着装着，就把主人的命给装没了。 不巧的是，米西河对面又不时刮来一阵一阵的大风，不少麦军士兵被迷了眼睛。一些初上战场的菜鸟，紧张之下，能一口气在枪管里装二十个弹丸，到死也没放出一枪。 达科达军队都装备了最先进的毛瑟步枪，因为安装了李杰提醒的勾壳装置，号称十连响，可以一口气射出十发子弹。 士兵们都经过一年以上的射击训练，打的比对方的吓不死式步枪更快更准。每个连还能得到4门60迫击炮的火力支援。 半天下来，费城旅损失四千多人，被打成了废物旅，硬是没能闯进火车站半步。 费城旅撤下来之后，只剩下一千残兵败将，要不是后面有大队人马督战，这些人早当了逃兵。 族长伯曼虽然觉得有点丢脸，还是厚着脸皮对张波伦说道：“将军，咱们旅虽然损失惨重，达科达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估计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张波伦答道：“好吧，这里交给麻城旅。你们撤回后方休整吧。” 对于费城旅的惨状，他在望远镜里早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除了继续进攻，别无良图。 下午，张波伦又派出麻城旅接力对守军发起进攻。 麻城旅显然轻信了伯曼的话，来了个轻松加愉快的半天自杀式进攻，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损失四千多人，整个旅都被打麻了。 麻城旅长巴顿将军气得暴跳如雷，说伯曼没安好心，把伯曼将军给打了一顿。 第二天，张波轮派出他最引以为傲的波托军团重新组织进攻。 这一次进攻，麦军明显在头一天的血与火神的教训中学聪明了一些。 张波轮在充分领教了对方火力的厉害后，特意让手下的军官们取消了长篇累牍的演讲，并让炮兵延长了一个小时的炮击时间。 麦军炮击刚结束，达科达军队的阵地上就针锋相对地响起了75毫米山炮的声音，把张波轮手下那些蹩脚炮兵炸得如同秋后寒蝉。 达科达人钱多，每个正副炮兵都经过两年以上的严格战术训练，就连普通炮手也有十发炮弹的实弹射击经验，打的又准又狠。 麦军现在穷得叮当响，能给炮兵一个教练弹摸一摸、找找感觉就不错了。 菜鸟炮兵大多没有经过实战，被对方一顿乱炸，马上扔下大炮，把头埋在了地下。 为了鼓舞士气，张波轮只好再次走到队伍面前，祭起他的传销神器，嘴上神神叨叨： “兄弟们，我们已经耗尽了弹药，一半的兄弟也随之倒下。” “但是，你们和我都明白，我们不能后退，为了我们的国家和理想，我们必须战斗到底，也只能战斗到底。” “这也许是我给你们的最后命令，全体上刺刀！准备冲锋!” 张波轮是个口才极好的专家型将军，在他的口水鼓励下，波托军团只得硬着头皮端起刺刀发起团体冲锋，希望用人海战术摧垮对方的意志。 不到400米的掩面上，竟然能挤满一个营的菜鸟步兵。这不是给达科达军队送人头嘛。 战斗不到两个小时，这支英雄的部队在损失五千多人后，只能仓促收兵。 对方的枪法实在太厉害了，根本没有给他们拼刺刀的机会。 当天晚上，麦力哥军营一片哀嚎之声，不少还是孩子的新兵哭着要找妈妈。 张波轮只好厚着脸皮继续扇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嘘寒问暖，稳定军心： “孩子，你很勇敢！我会向国会为你争取一枚勋章！” “孩子，统帅部马上还要给我们支援大批大炮。坚持就是胜利……” 到了后半夜，张波轮好不容易在疲倦中睡去。 “轰……” 一阵激烈的爆炸声又把张波轮从睡梦中惊醒。 一个小兵慌里慌张向他报告：“不好了，将军，敌人在夜袭。” 张波轮只好光着身子，冲出巨营帐，组织反击。 折腾到天明，达科达军队自行退去，麦军又损失了一千多人。 自此之后，麦军更是军无斗志，不停有人溜号开小差。 张波轮一声哀叹，那么好的演讲又白讲了。 从此他在麦军中又多了一个绰号：废话将军。士兵们都抱怨他，除了废话，别无良策。 五天后，麦力哥的两个新式榴弹炮营终于姗姗来迟，抵达前线。 这两个营装备的是100毫米线膛炮，其中30门是刚从阴沟郞进口的阿姆斯特朗大炮，30门是国产的帕罗特大炮。 新来的炮手也比以前仓促上阵的炮手要好一些，多少打过两炮实弹。 为了给士气日益低落的士兵们打气，张波轮迫不及待地把一个营投入了战场。 一阵狂轰乱炸之后，麦军这才总算把像老鼠又像狗一样的镇江步兵团给撵出了火车站。 在追击达科达军的过程中，一涌而上的麦军遭到对方炮舰扑天盖地的打击，损失三千多廉价炮灰不说，还损失十几门珍贵的线膛炮，可把张波轮心疼坏了。 面对达科达凶悍的火力，张波轮十天之内已经损失两万人了，逃跑的也有一万多。 他架起望远镜，伸长脖子往米西河对面望了望，还是不敢指挥部队贸然渡河。 他只好把目光转向北边达科达军队在米西河东岸防守的另一处阵地。 这是建立在一座小山上的阵地，守军只是宁波步兵团的一个营。 张波轮这次学聪明了，先集中五十门新旧大炮一起对这个小山头进行了大半天的连续轰击，连山上的树都炸飞了。 守军宁波步兵团因为没有防炮击经验，损失太大，只好在夜间撤出了阵地，在内河舰队的掩护下回到了西岸。 次日早上，麦军一个营的步兵战战兢兢地爬上了达科达军队原来防守的山头，没放一枪，就占领了只剩下尸体的阵地。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麦军以零伤亡占领了达科达军队的这处阵地，还是值得庆贺的。而守军在山头上扔下的尸体都有一百来具了。 为了鼓舞士气，张波轮让人送了不少慰问品到前线，又是美酒，又是香烟，犒劳这些勇士们。 麦军初胜，如久旱逢甘霖。士兵们就在山头打开威士忌，兴高采烈地庆祝起来。有的脱下外衣，光着膀子，手舞足蹈；有的还对着河对岸守军方向，勾起了手指，做出挑衅动作。 米西河对岸的守军没有理会这帮家伙，该巡逻的巡逻，该打呼噜的打呼噜。 这两天，达科达军队损失不过一百五十多人，但消灭对方快两万人，这个战损比想想就让人笑。 到了半夜，4艘内河舰队的炮舰关闭了发动机，像幽灵一样，从上游静悄悄地顺河而下。 当航行到麦军刚刚攻下的那个山头背后时，达科达内河舰队突然对准这个山头倾泻了半个小时的炮弹，将睡在山头上的麦军一个营炸得渣渣都不剩。 紧接着，黄文金率领宁波团剩余人马全部出击，又杀回了米西河东岸。 黄文金原来也是太平军的一员悍将，他的宁波团上次稀里糊涂就损失了一百来人，让他感到非常窝火。 这一次偷袭，宁波步兵团直奔麦力哥炮兵阵地，炸毁各种大炮三十多门，总算报了初战失利的一箭之仇。 第184章 大元帅亲临前线 6月20日，泰州城对面，张波轮手下各路人马终于到齐了，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张波轮却是一愁莫展，该进攻哪里好呢？如何进攻呢？ 尽管他手下还有大约16万兵马，但由于没有海军军舰的支持，他手下的士兵根本不敢过河。 这几天，他已经被达科达内河舰队强大的火力打出了心理阴影。 他一次又一次通过电报向后方的统帅部发出呐喊：“我们的海军在哪里？我们的军舰在哪里？” 为了确保顺利渡河、攻占圣路由城，张波轮不得不厚着脸皮向沃兴顿方面请求，请海军派出舰队进入米西河，支援中路军作战。 可是统帅部已经获悉，达科达的海军马上兵临麦力哥沿海，威胁它的首都，沃兴顿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给他派军舰过来？ 统帅部最终只给张波轮回了一封电报：“上帝和你们同在！一定要顶住。” 而且，自从麦力哥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之后，麦力哥海军和达科达海军实力已经发生根本性逆转，沃兴顿即使派出军舰，也活不过十天。 6月25日，泰州城的达科达东部战区正通过铁路或水路不断得到增援。 令城内将士振奋的是，复辟后的开平皇帝突然身着大元帅服，亲自来到了泰州前线，御驾亲征。 城内守军立刻山呼起来：“皇帝万岁！” 李杰也挥动着右拳：“达科达万岁！” 黄飞鸿吓了一大跳，赶紧迎了上来，有些语无伦次：“师父，皇上，陛下……您怎么来了？” 李杰淡淡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黄飞鸿答道：“一切顺利。目前敌我战损比应该超过了一百比一，对方损失有两万人，我们损失不到两百人。” 李杰露出满意的笑容：“打得非常好！没给我丢脸。这里就由我和马立克接管了，你立即带领金山步兵团南下增援黄杰夫的南部战区。” 黄飞鸿答道：“陛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金山步兵团还是留在这里吧。对方的张波轮也是个名将，手下还有十好几万兵马。” 李杰反问道：“难道你还怀疑我收拾不了那个就会说废话、打嘴炮的将军吗？” 黄飞鸿答道：“徒儿不敢。但是陛下也不应该怀疑黄杰夫的能力。” 李杰解释道：“他那里的三个团都缺编，有一个营驻防关岛，一个营驻防哈威夷，还有一营驻防你家那个瓜运河。” 黄飞鸿答道：“臣明白了。” 为了对付麦力哥，达科达的兵力现在已经用到了极致，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李杰又吩咐道：“你明天白天大摇大摆地走，把克里克团和布朗二团、三团一并带过去……” 在得知前线战况激烈后，达科达后方进行了紧急动员，大批预备役部队和民兵立即转入现役，新归顺的各族移民纷纷报名参军，不到四十岁的退伍老后也回到军营。 一直处于休眠待机状态的李杰好像突然醒来了，穿上国会为他保留的达科达陆海军大元帅服，再次披挂上阵，就任达科达军队最高统帅。 黄飞鸿不知他师父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是他知道，这对麦力哥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被他师父惦记上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这师父自从踏上北麦大陆之后，一直在打麦力哥的主意，数十年如一日，锲而不舍；金山求和之后又忍了十几年，肚子里不知憋了多少坏水。 6月26日，米西河对岸的张波轮看到达科达十几艘舰船大摇大摆向下游进发时，不由紧张起来。 米西河从北麦大平原，自北向南，浩浩荡荡数千里，到处是渡口，到处也是漏洞。 达科达军队现在是暴发户，有的是舰船，说不定准备从下游某个地方登陆，抄袭自己的后路哩。 如果让达科达军队切断自己后方的补给线，自己的十几万大军不就成了华人餐桌上的饺子，还人肉馅的？ 想到这里，张波轮将军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大意，派手下的胡德将军率领精锐的西弗吉尼亚军团3万人马向下游梦飞丝港口方向布防去了。 他要尽可能地防止对方在那里登陆，捅自己的屁股。 黄飞鸿率军南下后，陪同李杰一起到前线的战争部长马立克接任了东部战区司令。 他带领镇江团、宁波团、南风团、南风二团和凤凰团从泰州城上游杀过江去。城内只留下一个埃森重炮团和开平太上皇带来的鹏城近卫团。 两个南风骑兵团杀过河之后，立即把还在睡梦中的麦军闹得天翻地覆，杀伤的虽然不多，但是搞得对方人心惶惶，逃跑的比死伤的还多。 天亮之后，麦军发现这次达科达军队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咬一口就跑，而是占领了附近三处高地进行防守。 张波轮又是派人化妆侦查，又是派人坐热气球从空中侦查，最后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次达科达竟然派了五个团，上万人马渡江，阵地内竟然还有三百多门大炮。 他连忙找来参谋长商量：“胡佛将军，国庆节快到了，我们也应该以实际行动向国庆节敬礼。你看我们应该先进攻哪里？” 胡佛答道：“张波轮将军，达科达前天派了大批援军南下，现在又派了大批部队过江。我认为，圣路由城内的兵力应该十分空虚，这是上帝送给我们的机会，适合我们抄他的后路。” 张波轮摇了摇头：“胡佛将军，你还是太天真了。我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现在有了铁路和轮船，肯定从后方又运来了大批援军。” 胡佛反问道：“万一对面是华人搞的空城计呢？这可是华人惯用的伎俩。据我所知，华人人口有限，并没有多少军队。” 张波轮还是摇头：“即使对面兵力空虚又如何？咱们的海军到现在好像还没睡醒。不消灭河里让人讨厌的军舰，我们哪敢过河？” 胡佛答道：“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还是像上次一样，每次集中炮火，逐个消灭对方阵地。咱们人多，不怕和对方拼消耗。” 张波轮终于点了点头，感觉这一次胡佛将军没有胡说。 第三天，张波轮开始集中一百多门大炮进攻达科达军队在米西河东岸的一处阵地。 但是每当他进攻某一处阵地的时候，马上会遭到达军另外两处阵地炮兵的压制，反而把他的炮兵炸得人仰马翻。 至于麦力哥炮兵炸毁的大炮，绝大部分是达科达连夜赶制的道具炮，老黄瓜刷黑漆也能装逼。 等麦军大炮不再冒烟后，马立克放出南风两个骑兵团去骚扰麦力哥中路军的后方，不是袭杀巡逻队，就是火烧辎重、仓库。 南风部落很墙头草，以前背叛过达科达，跟着麦力哥瞎混了一段时间。 达科达重新强大起来之后，他们为了表示对达科达的忠心，出动了两个骑兵团，将近四千来人，充当降妖除魔的急先锋，现在杀起曾经的主人来比谁都狠。 张波轮被杀得心惊胆战，只好下令中路军全线后撤五十里，像躲避瘟神一样，尽量离达科达军队远远的。 马立克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趁机把米西河东岸的火车站阵地又巩固了一番，把埃森重炮团也给接了过来，准备再狠狠阴对方一把。 几天后，张波轮没有等到海军的军舰支援，但是统帅部从后方给他送来了一个大怪物：装甲列车。 装甲列车是麦力哥内战期间，南北双方搞出来的一个变态大杀器。 为了支援是中路军，麦军统帅部在后方给张波轮赶制了一辆新的装甲列车。上面又是帕罗特75毫米山炮，又是变态的达尔格伦200毫米巨炮，又是刚刚捣鼓出来的加特林手摇式重机枪……好一个牛逼了得！ 看着如此牛逼又拉风的武器，张波轮感觉又能雄起了。 他以装甲列车打头阵，再次发动对米西河东岸火车站守军的进攻。 这一次，曾经让统帅部和张波轮都寄予厚望的装甲列车刚走到火车站外5公里，还没来得及调整炮口角度，就被对方的120毫米榴弹炮给轰上了天，破铜烂铁散落一地。 张波轮只好再次向后方求援，他的求援清单上除了军舰，又加了一样东西：大口径榴弹炮。 可是此时的达科达海军已经进逼麦力哥东部沿海地区，麦力哥海军几乎全军覆没，船厂全部被毁。东部沿海的几个主要炮厂要不是被炸成稀烂，就是连炮带设备都被达科达的海军陆战队给搬走了。 麦力哥大后方已经成了前线，哪里还有功夫拿军舰和榴弹炮支援他？ 第185章 开平皇帝很是嚣张 就在张波轮惶惶不安、一筹莫展的时候，开平皇帝又让马立克把人马全部撤回了西岸。 这时李杰又收到一批援军，完全可以对中路军进行全面反击。 但是他也先后收到好几个不好的消息。 一个是南下增援黄杰夫的黄飞鸿送来的消息：南部战区全军覆没，黄杰夫生死不明；黄飞鸿不得不紧急改变作战计划，后撤设防。 另一个是李约翰总理从后方送来的一系列消息。 在开平皇帝离开鹏城后，后方也出了不大不小的乱子。 一打利人移民领袖加里波第本来带着红衫军营奉命协防你家那个瓜运河，后来听说达科达全线取得胜利，就悄悄跑回母国，搞统一战争去了。 李秀成的女婿蔡元隆、谭绍光和堂弟李世贤奉命以太平军余部为基础，组建湖州、绍兴和金华三个后备步兵团，准备从海路出发，穿过大运河，去增援南部战区的黄杰夫。 但是这三个家伙却和李秀成商量，准备在南下的途中，劫持船长，带着三个兵步团，重新回到大清，和大清争天下，重现太平天国的荣光！ 幸亏李秀成还算老成持重，没有同意这几人的意见。 他总觉得，在达科达举行国战的时候跑路不大厚道了，对不起达科达皇帝的收留之恩。 而且，这三个老部下的谋划也不大靠谱。达科达每次从水路运兵都有军舰护航，那军舰都是吃干饭的？ 还有，达科达为这三个太平军团配备的一些骨干要么是原来林启荣和韦俊的部下，要么是从达科达陆军指挥学院海外班毕业的各国政要的儿子。他们的想法可和李世贤等人不一样…… 李秀成思前想后，将情况主动报告了一直待他亲如兄弟的李约翰总理。 李约翰也头疼，因为前线告急，皇帝把鹏城的近卫团都带去前线了，鹏城现在兵力空虚，这么多人放在后面也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 他苦思冥想，只好让苟前进把这三个团的人马暂时扣押在港口的船上，不让他们下船。 听说一大利人跑路、太平军余部也想出走后，一直想着复国运动的埃兰人，一直想着日耳曼统一大业的铺路石人也跟在后面，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搞武装出走，但是也向达科达政府提出了条件，希望达科达政府支持他们战后回国参战；否则，他们也没了支持达科达国战的动力…… 开平皇帝好好斟酌一番，决定立即返回鹏城灭火，先稳定后方再说。 在临走之前，他将3个团的援军派去南下增援黄飞鸿，又让马立克带领4个团北上和韦俊汇合，以期迅速打破北路麦军对麦城的包围。 他现在有点担心，北部战区长期孤悬敌后，随时有被对手吃掉的危险。 同时他很是嚣张，根本不把对面的十几万中路军放在眼里。 7月15日，马立克到达达州，也就是以前米西河畔的达尔文港口，立即打开地图，宣布了行动命令： “韦将军，根据陛下的命令，你担任池州师师长，率领三个步兵团，马上攻占岩石堡。” “是！” …… “红云，你出任达科达骑兵师师长，率领三个骑兵团，奔袭芝城。” “是！” …… “马疯子，你出任野马骑兵师师长，率领三个骑兵团，掩护炮兵开进，随时准备加入反攻。” “是！” …… 达州的守将是原池州太平军名将韦俊，能攻善守，到达科达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捞着大仗打，心里急得跟猴似的。要不是上面严令他不得擅自出击，他早跟着红云杀到对岸去了。 韦俊听说要发起反击，不由心花怒放，听说自己要升为师长，更是喜出望外。 7月25日韦俊率领池州、宁波和苏州三个步兵团奔袭了麦城以南的岩石堡，截断了从芝城到麦城的铁路线和电报线，缴获了大批军需物资。 一时之间，麦军司令找不到将军，将军找不到士兵，前线联系不到后方…… 麦城周围的北路军因为交通线被切断，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他们的口粮只剩下一周了。 同一天，红云带领科尔沁、夏延和达科达三个骑兵团攻占大湖区的芝城，直接抄了北路军的大后方，进一步引起沃兴顿方面的恐慌。 五天后，为了打通后方交通线，谢而慢纠集4万大军对岩石堡发起疯狂的反击。 这一次，北路军再次施展不计成本的人海战术，整团整团的士兵踏着鼓点、端着刺刀，冲向达科达军队的阵地。 可惜，汉堡重炮团的两个营在野马骑兵团的保护下已经开到了这里。 这两个营装备有24门120毫米榴弹重炮，再加上陆军版“沸洋洋”新型开花弹，已经做好了把麦军扶上马、送一程、回地狱的准备。 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之后，麦军伤亡惨重，哀鸿遍野，战场上到处是残肢断臂。 马疯子这个土着酋长彻底疯了，带领野马、肖尼和乔托克三个骑兵团迅速发起反击，用锋利的战刀表达对麦力哥的仇恨和对达科达的忠诚，也再现了他们祖辈反抗白人的辉煌。 特别是肖尼和乔托克部落差点被上帝选民给杀绝种了，现在复起仇来特别狠，狠得马疯子看到都害怕。 一场战斗下来，谢而慢的4万人马死伤一大半，侥幸逃生的士兵也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拒绝再回到战场。 与此同时，几艘麦力哥内湖铁甲炮舰对芝城内的达科达军队发起了炮击。 这是麦力哥在内战期间开发的一种水上怪物：帕斯伊克浅水重炮舰，甲板几乎和水面平行，上面只露出一根大烟囱、一座达尔格伦巨炮塔，看起来就像一个水妖。 红云虽然看不起他师父，但是很欣赏他的套路，就在城里悠闲地喝着小茶，没有理这些铁甲炮舰。 一有空，他就往麦力哥扔下来的一段破运河工地上跑来跑去。 很快他就有了一些不大成熟的想法，觉得让这条运河半拉子工程扔在那里很可惜。 于是给他师父写了一封信，建议达科达中央政府在适当的时候，把这段烂尾工程再捡起来，完全打通从大湖区到米西河的运河航道，这样也可以利用达科达海军优势，去捅麦力哥的屁股…… 写完之后，他发现自己也有点像师父了：很阴。 麦力哥内湖炮舰乱轰一阵后，看守军没反应，以为守军没有大炮，越来越嚣张，离芝城也越来越近。 终于有一天，汉堡重炮团的一个营趁着天黑开进了芝城。 第二天一早，红云这才从容组织反击，用海军版“沸洋洋”高爆弹把湖中几艘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铁甲炮舰给送到了湖底。 8月10日，红云收到了向西回扫、进行大反攻的命令。 他在潇洒地放了一把火之后，这才主动撤出了芝城，和主力会师，一齐向北推进。 第186章 平舆灭楚 北部战区司令林启荣将军现在很有成就感。 他带领的一支孤军已经成功被敌人包围好几个月了。 在这几个月里，他指挥守军打退了对方大大小小数十次进攻，消灭的敌人数人数以万计。 谢而慢碰到这个铁乌龟，也是束手无策，只有利用兵力优势，在麦城外围挖了整整三道壕沟。 随着城外敌人的壕沟越挖越多，越挖越深，守军将士心里有些着急：“将军，怎么办？我们也要在这里守五年吗？” 林启荣倒一点也不着急，摸着胡子答道：“我倒是想守五年，可是对面的洋鬼子能包围五年吗？放一群耗子都能啃光他们。” 他记得出征之前，开平皇帝专门给他拍了个电报，上面只有四个字：“平舆灭楚。” 他当时就明白了开平皇帝的战略意图。这是要他学习当年秦国大将王翦平舆之战的打法，坚壁自守、养精蓄锐，等进一步拖垮对方后再进行决战，一举消灭对方的主力。 所以，林启荣在攻占麦城之后，果断停止了前进，每天只是督促手下士兵学习秦国大将王翦灭楚时平舆练兵的动作。 那些士兵们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拿个棒槌似的玩意扔来扔去，看谁扔得远，看谁扔得准，好像达科达准备拿这棒槌扔死城外的十万敌军似的。 林启荣之所以在麦城稳如老狗，除了对自己的防守战术有信心以外，战争部还给他专门准备了一批秘密武器：十万颗手榴弹。 手榴弹是华夏的发明。不过，达科达最近新研制成功的手榴弹已经不知悄悄升级了多少代，又轻便、又美观，安全性和作战威力已经和一战时的差不多，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近战利器，十分适合对付躲在壕沟里的猥琐敌军。 对面的麦力哥也有这玩意。不过，他们由于处于初级研发阶段，设计过于复杂，士兵在投弹时有七成会忘了拉弦，拉弦的也有七成不会爆炸，即使爆炸了，威力也不到达科达手榴弹的三成。 所以麦军士兵在战场上宁愿扔石头，也不愿意扔手榴弹。 林启荣也是个老阴逼。 为了达成反攻的突然性，他将城内囤集的整整十万个手榴弹藏得严严实实，硬是一个没有用。 城内的士兵们每天训练的只是些教练弹，长得跟个棒槌似的。 7月底的时候，随着被围困时间越来越长，林启荣的参谋长魏伯孺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将军，我们的后退是不是被抄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派来援军！” 林启荣牛眼一瞪：“援个球！我们就是自己的援军。” 魏伯孺马上满脸疑惑：自己成了自己的援军，那不就是孤军么？ 魏伯孺是魏源的儿子，跟随其父到了达科达之后，最初也是当了个教书匠。十二年前，因为金山之耻，已经三十多岁的他被强迫转行入伍，学习军事。现在在林启荣手下担任参谋长，负责辅助林启荣制定作战计划，训练士兵。 因为缺少实战锻炼，他的定力还是要比林启荣这样的沙场老将差一些。 林启荣又问道：“你们投弹都练好了？” 魏伯孺答道：“全练好了，个个都能扔五、六十米，还有几个蒙古人能扔一百米，一不小心就从城墙这头一直扔到那头，还会砸个人。” 林启荣骂道：“你他妈的净瞎说，皇帝陛下说了，能扔八十米远就了不起。吹牛也要有个边，别把脸吹没了。” 魏伯孺答道：“是真的，司令。这几个蒙古人打小放羊，喜欢扔石头，说打领头羊的左耳，绝对不会打着他的右腿。” 林启荣立即有了兴趣：“带老子看看去……” 等林启荣看了手下那几个投弹能手的表演，果然和魏伯孺报告的差不多，心里又多了一些底气。 他高兴地吩咐道：“参谋长，通知下去，只要投弹能达到80米的，每人赏两斤牛肉，从今天开始，每人要进行至少三次实弹训练。” 魏伯孺提醒道：“司令，这些手榴弹很费钱，每颗都能换只羊。” 林启荣：“没关系。陛下说了，只要能多宰几只对面的小白羊，花多少钱都值得。” 8月13日，马立克已经率领10个团的兵力兵临麦城外围的外围，对围困麦城的谢而慢大军来了一个反包围。 “轰……” 随着一阵猛烈的炮击，不到一个小时，达科达的重炮就把谢而慢在外围部署的一道防线炸得七零八碎。 林启荣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当他听到城外传过来克虏伯大炮隆隆炮声时，判断出援军已经杀到。 他让人把城内活着的动物都宰了，又美美地喝了一顿酒，这才率领3个团的人马从城内杀了出来。 这五、六千个在城里憋坏了的家伙，每人都揣上二十来个手榴弹，一出门就往对方的壕沟里狂扔，跟不要钱似的。 冰雹似的手榴弹落下来，一下子把壕沟里的敌军连同耗子、蜗牛一起给炸上了天，就连谢而慢将军本人也被手榴弹碎片炸瞎一只眼。 谢而慢的壕沟战术以前对付南方军队屡试不爽、内战内行，现在变成了外战外行。 谢而慢的北路大军本来手下士兵逃亡得厉害，此时只剩下6万人，其中还有不少是病号和伤员，在象征性抵抗了半天后，就在达科达的隆隆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中举起了白旗。 一代名将谢而慢，就此谢了。 大胜之后，马立克和林启荣却犯愁了，突然多了5万俘虏，这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咋办呀？ 二人商量一番，只好让这些人自己在米西河西岸建了一系列战俘营，自己管理自己。 表现好的，还评个劳模，给点肉吃，发套衣服穿，甚至会发扬达科达优待俘虏的传统，给他们办个奥林匹克运动会。 表现不好的，那就让他们继续表现不好吧，该饿的饿、该冻的冻、该病的病……反正达科达战俘营不是福利院，不会因为他们是上帝的选民就搞特殊待遇。 等战俘营建好的时候，大约还有4万俘虏，温驯得像绵羊，让他们撵兔子，绝对不会撵鸡。 鹏城也来了明确指示，让这些俘虏继续发挥他们的特长：挖沟。 不过，这一次俘虏们挖的不是战壕，而是比战壕宽十几倍的运河。 原来，达科达政府在认真研究了红云的建议后，觉得这个不成熟的建议十分可行，决定将麦力哥在威州扔下的一个烂尾运河工程重新捡起来，准备彻底打通从大湖区到米西河的运河航道，争取可以通行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船只和军舰。 只是这样一来，为了确保这条运河的安全，达科达又得修改作战目标，勉为其难地多占了麦力哥一个州：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