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灵侦探事务所》 第1章 偏远山村 11月末，秋末初冬，漫山的枫树林都已变得金黄，松树依旧翠绿，两种颜色相互辉映，从远处看着美不胜收。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缓慢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公路两边时不时有几只松鼠爬过。车顶上安着一个大喇叭，反复播放着几个字。 一口纯正的西南官话，当地村民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都能听得懂。 “大阴天的还要出来巡山，真是服了。” 一个不修边幅，坐在副驾驶座上，三十出头的寸头男人开口抱怨道。 “领导都跑回家休息了，我们这些小兵还防个锤子的火，”开车的男人，也是满脸不忿。 “在这里随便拍几张照片，就回去了，明天就周末了，回去好好休息，小陈你负责拍几张照片。” 坐在后面的一个年轻小伙，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黑色冲锋裤，皮肤白皙，带着一副金框眼镜，与前面两个男人完全不在一个画风。 陈瑜今年二十五岁，本科毕业两年了，因为疫情，在s省找工作屡屡受挫，最后回了老家，在乡政府找了份临时工。 “余哥，拍几张啊？” 陈瑜下了车，掏出手机问道。 “多拍几张，发两张在群里，其余的备用。” 寸头男人把抽完的烟头扔在脚下，踩了几下，确定不会复燃了，就和另一个人来到路边看着远处的大山，摆了几个pose。 陈瑜赶紧拍了几张照片，这个季节的天气黑得快，尽管才下午六点，但是远处的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了。 陈瑜努力忽视，自己视线内那些树林子里的东西，几人拍好照片就上车离开了。 陈瑜选了两张照片发进工作群，回到乡政府打卡下班，就骑着小电车回家了。 小电车在黑黝黝的山路上行驶着，陈瑜带着头盔，还是能够听到路两旁发出的各种声音。 陈瑜心里默念九字真言，这是他在网上看到的，心里害怕就默念这几个字。 平安回到家里，外婆已经烧好了一桌菜等着自己。 在大山里待了三个月，陈瑜脸上的痘痘消退了许多，或许是心情放松了，吃饭香睡觉也香。 在大城市为了生存，不停的奔波忙碌，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只能做各种兼职，陈瑜每晚都失眠，总是焦虑和自我内耗。 反而回到老家，慢节奏的生活方式，慢慢抚平了陈瑜焦躁的心，经历疫情后，陈瑜看开了，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最要紧的。 “幺儿，多吃点肉，看你瘦的，”一个头发花白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坐在餐桌的一边，不停给陈瑜加菜。 “我已经吃了两碗饭，吃不动了外婆，”陈瑜无奈，他也不知道为啥，外婆总觉得自己挨饿，他现在比刚回来的时候胖了十斤。 “才两碗饭，你那些兄弟都能吃三碗，多吃点，晚上睡觉就不饿了。” 老太太不允许陈瑜反驳。 陈瑜无奈，他十二岁就和外婆生活在一起，陈瑜的外公在九十年代末，修火车路的时候意外去世了。留下外婆和三个孩子，外婆伤心了一个晚上，又打起精神努力生活。 陈瑜觉得自己的外婆是个很要强的人，年轻的时候就自己推着板车去赶集，买面粉，土豆，各种食材，回家自己加工又推着车出去卖，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现在67了，还养着两头猪，七头羊和三十多只鸡，要不是乡里不让扩建牲口圈，陈瑜觉得自己这个要强的外婆，肯定还要在喂一头牛。 上世纪活到现在的人，精气神和意志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幺儿，吃了饭自己去休息，我去招呼我牲口就休息了。” “好嘞。” 陈瑜把碗筷收拾好，将厨房收拾干净，就去自己房间了。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熄灯以后，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寨子里的牛叫声或者羊，或者猪。 “陈瑜，这段时间还有东西来找你吗？” 一个穿着篮球运动服，体型偏胖，个子跟陈瑜差不多的小胖子问道。 “没有了，可能是我当时摸到了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 “你以后小心点，在农村里路边的东西不能随便碰，公路两边拴着红布的木桥，也不能随便走。”小胖子絮絮叨叨。 “我知道了，” 两个人打了一会儿篮球就回小胖子家吃饭了。 小胖子叫牛聪，比陈瑜小两岁，两个人一起玩到大，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 陈瑜这个能看见鬼的毛病，是在小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后出现的。 牛聪的爷爷是乡里有名的风水先生，他也不明白陈瑜的这种情况。 陈瑜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除了外婆，他自己和牛聪外，谁也不知道。 只要陈瑜摸到别人的东西，别管是什么，除非是新的东西，没人用过或者对方是个活人，否则陈瑜一定能看见该东西的主人临死前所看到的一切。 陈瑜小时候因为羡慕别人家的小孩有玩具，就养成了一看见路边好看的东西，就要去捡。 要是活人的东西，陈瑜就什么也看不到，要是死人的，陈瑜大脑里瞬间就会看见死者临死前经历的一切。 为此小时候的陈瑜被吓得病了好几次，多亏了外婆去找牛聪的爷爷帮忙，才捡回一条命来。 从此，陈瑜不敢再碰没有主人的物品，头发什么的更不敢碰。 “你这个能力也太差劲了，不像人家电影里拍的那样，要是像蜘蛛侠、超人这些漫威英雄，你早就发财了。” 陈瑜锤了一拳牛聪，骂道：“你看人家蜘蛛侠、超人什么时候拿自己的超能力去赚钱了？” 牛聪就是个财迷，不过这应该也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牛聪的爸爸，在十四年前外出打工，在工地里意外去世了，工地赔了两万块钱。 牛聪的妈妈拿到钱后，就跑出去改嫁了，所以牛聪觉得自己要是变得有钱，或许妈妈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陈瑜不禁感慨，他们两个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第2章 新来的所长 “陈瑜，今天下班不要着急走，一起去牛肉馆吃饭。” 陈瑜坐在电脑桌前，打着表格，突然听见对面的周主任说了这么两句话。 “是陪领导吃饭吗？主任，” “算是吧，杨所长被调走了，要去给他饯行。” “好的。” 对于陈瑜来说，免费吃大餐，他一向来者不拒，饭桌上他就是个伺候的，轮不到他和领导推杯换盏。 晚上七点，欣欣牛肉馆二楼，888号包厢，备了三桌丰盛的全牛宴。 这家馆子算是乡镇上装修最豪华的了，在陈瑜印象里，每回招待区里来检查工作的领导，都在这里吃饭。 一是好吃，二是装修好，拿得出手。 “来，大家敬杨所一杯，祝愿杨所到新的岗位上万事顺心，步步高升。” 书记带头祝贺，所有人都端起杯子敬杨所长一杯。 今天领导桌有人伺候，陈瑜和其他同事坐在一起，总算能敞开肚皮吃，清汤、麻辣、干锅、酸汤各种口味的牛肉都吃了一遍。 陈瑜从小就爱吃辣，而且是无辣不欢的那种，记得在s省读大学的那几年，大学食堂的菜清淡得他直想哭。 每次和室友出去下馆子，陈瑜总爱捡辣椒吃，把他这帮北方室友惊呆了。 “瑜儿，你就直接吃辣椒啊，” “啊，你们这边的辣椒一点儿也不辣。” 陈瑜看室友们满脸的佩服，觉得至于吗，直到后来他买了几罐老干妈带回宿舍，几个室友被辣到，他真的震惊了。 老干妈辣吗？ 后面陈瑜每周都去菜市场买青椒、小米辣、大蒜带回宿舍，买把水果刀自己做辣椒沙拉，就这食堂的饭菜吃。直接惊呆室友一整年。 “听说这次来的是个外省的人。” 陈瑜旁边的张姐跟身边的女生八卦，张姐是乡委书记的秘书。因为时常跟在领导身边，她得到的各种小道消息，永远都比别人快。 平时陈瑜时不时帮她拿快递，拉东西，张姐很是照顾他。 “怎么会调一个外省的人来？不会是要有什么动作吧。” 另一个女生压低声音激动道。 陈瑜心想，来这犄角旮旯的偏远山区，能有啥动作啊，这要按照古代的说法，很明显就是被流放了呗。 陈瑜的想法是很有根据的，毕竟他的家乡在古代就属于罪犯被流放发配的偏远地区。 那个堪称中国最后一个圣人的王守仁，不就是在这边悟的道。 陈瑜继续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听八卦。 “不晓得，听说很有背景，上面都跟书记打电话了，要好好照顾人家，不能怠慢了。” 张姐这桌和领导桌还隔了一桌，所以这桌的人听八卦听得格外认真。 “有背景还要来我们这个地方？直接待在市里面多好，区里面也行嘛。” 张姐身边的女生说道。 “一般是这样嘞，上面下来的人，都是来给自己增加资历的，在偏远山区工作五年，深入下基层，走近群众，等时间满了回去以后，升职都比人家有优势。” 张姐对眼前这群年轻人解释道。 晚饭大概到九点半结束，当然了这是对陈瑜这帮年轻人来说。至于领导们，吃完饭还要喝酒，没准还要搓麻将，一般周五晚上聚餐吃饭，都要玩个通宵。 陈瑜早就给牛聪发过消息，让他来接自己，这个时间，大山里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陈瑜自己可不敢一个人在山里骑车。 “在单位上班就是好，吃香的喝辣的。”牛聪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别念叨了，又不是没请你吃过。” 牛聪开着一辆二手大众，等陈瑜上车，就开车离开牛肉馆。 别看牛聪只是高中毕业，他很有挣钱的头脑，陈瑜记得自己读高中的时候，还在为成绩烦恼，牛聪就已经能给自己买一部水果机了。 据牛聪自己说，老家这边一到雨季，山里就会长鸡枞，这东西特别赚钱。味道鲜美，营养价值还高，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城里人都特别爱吃。 牛聪就翘课自己去挖鸡枞，哪怕是深山老林子，坟地边他都去，牛聪光那一个月就挣了两万，佩服的陈瑜直竖大拇哥。 除去买水果机的钱，剩下的钱，牛聪就给牛爷爷买了衣服裤子，给陈瑜外婆买了一双鞋，还给陈瑜买了一套运动衣。 陈瑜当时那叫一个感动呀，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恨不能以身相许了。 新的派出所所长在众人翘首以盼中，终于在五天后抵达，白天书记特意开了一个会，让全乡职工认认新所长。 陈瑜看到新所长的第一眼，不由得心里泛酸。 长得年轻也就算了，还这么帅，长得帅也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问题是气质还非常出众。 陈瑜心里默默拿自己的身高比了一下，至少185以上。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男同胞们面目全非，女同胞们则个个都是星星眼。 新来的所长叫李泽林，s省人，毕业于首都公安大学，当过五年的兵，一身警服穿在身上，就像陈瑜平时在手机上刷到的男模，不，比那些男模还要完美。 别说女同胞了，陈瑜都看得移不开眼。 因为打过招呼的关系，书记乡长对李所长非常热情，刚来几天，一直邀请李所长下馆子。 “小李，别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想吃什么，跟食堂说一声，都可以给你安排。” “谢谢书记，这里很好，民风淳朴，食物鲜美。”李泽林客气而又不失礼貌的回应着。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李泽林自然不适应西南的辣菜，吃了两顿就闹肚子。书记知道以后，就让食堂做些清淡的，李泽林这才稍微好些。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大帅哥李泽林的到来，为寡淡无味的单位生活增添了许多趣味。 例如，李所长今天又收到了一杯珍珠奶茶，李所长的宿舍门口又放着几捧鲜花。 又比如，出入派出所的女性增多了，多半是学校还有医院的女同志。 果然长得帅的人到哪里都吃香，陈瑜心里想道。 想当初他刚进来时，也时不时有女同胞来办公室找陈瑜，不过比不上李泽林的杀伤力。 这天陈瑜拿着一份文件去派出所找李泽林签字，结果刚到门口，里面依旧挤满了一群女人。 陈瑜花半天才挤进去，平时派出所看见的人永远不超过五个手指头，真是托了新所长的福。 来到二楼，敲了敲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所，这是今年在场在所的人员名单，请你核实下，签下字。” 陈瑜把文件递过去，李泽林抬头看了陈瑜一眼，接过文件，仔细翻看。 陈瑜站在李泽林身边不过一米，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个部位。 “睫毛真长，皮肤是真的白啊。” 陈瑜一边看一边心里感叹。 “我听周主任说，你原来在s省读大学，读的哪个学校？” 陈瑜发着呆，被冷不丁这么一问，顿了一会儿，说道：“xx大学” “这个大学的土木工程是王牌专业，名列全省前三。”李泽林赞扬道。 陈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李所，我学的是文科，房地产专业。” “房地产也不错。” 李泽林签好字，将文件递给陈瑜。 陈瑜接过文件，道声谢，就转身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天然压制，在李泽林面前陈瑜居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记得李泽林也没大他几岁。 “或许是对方帅得惨绝人寰，自己心里有压力，才这样的吧。”陈瑜自我安慰道。 第3章 下村，走访，做面条 白驹过隙，一个月过去了。 马上年底考核，陈瑜忙着准备各种资料，等领导下来检查。 听张姐说，新来的李所长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人，每天带着派出所的兄弟处理群众反映的问题。 除去来办身份证的，后勤就两个人，大厅留两个人，其余人都出去了。 陈瑜待的综治办也负责信访维稳，群众反映问题，也要走访。 所以陈瑜以为不用再跟李泽林打照面，结果接下来半个月，陈瑜一直跟着他们一块儿下村。 “老人家，你确定砍你的人是你姑爷吗？” 李泽林坐在一张木凳子上，用普通话询问对面的老人，老人估摸六十来岁，左手臂上缠着绷带，两个民警坐在一边，陈瑜负责记录。 “除了他还有哪个，一喝酒醉就发疯，我让我姑娘在家里多住几天，他就不得了，拿起杀猪刀就砍我，要不是我躲得快，手都被砍下来。” 受伤的老人一脸愤怒。 老人的女儿就在一旁，李泽林又问她：“你丈夫平时也这样吗？” 估计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那女人愣了一会儿，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平时不这样，喝了酒才发酒疯。” “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只是会骂人，这次没想到他会动刀子。” “这种情况，我建议你们直接办理离婚。”李泽林面无表情说道。 陈瑜和两个民警都愣住了，他们还没说话，那个老人家立刻说道：“离什么婚，他们离婚了，两个娃娃咋办？” 陈瑜见那个女人不说话，估摸也没想着要离婚。 “要是对方喝醉酒再次闹事，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没有保障的。或者我们把他带走……” 李泽林还没说完，那老人挥挥手， “算喽，都是一家人，他平时挣钱都把工资交给我姑娘，也疼两个娃娃，你们走吧，我不反映了。” 见对方不再追究，李泽林起身，几人离开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真是一点没说错。”开车的王哥说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已经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随他们吧。”陈瑜说道。 李泽林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说话。 红油村是所有村子中最远的，开车要四十分钟，偏偏这里反映事情的村民也是最多的。 来到下一家，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看见警察就说问题，陈瑜没太听懂他说的什么，李泽林更是一句没懂。 幸好还有王哥和刘洋，王哥干了十几年民警，对当地的村话他都听得懂。 原来是红油村扶贫搬迁，老人家没有分到房，王哥跟他解释道：“老人，你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在外面打工，房子也是起好的三楼平房，不符合条件。” 那老人瞬间激动了，骂骂咧咧说了一堆，陈瑜大概猜测，他说那是他儿子的房子，不是他的。 类似这种走访，陈瑜一行人走了一周，都开始身心俱疲，陈瑜看李泽林倒是没有什么疲惫感。 这几天下村，李泽林体恤属下辛苦，一直请大家下馆子。 就算陈瑜是个吃货，乡镇上能吃的就那几样，他也会腻味。 李泽林除了吃不惯辣，也不怎么爱吃米饭，北方人主食都是面食，这个陈瑜很清楚，他记得自己的北方室友主食只吃馒头和大饼。 他看陈瑜一直吃米饭，就觉得陈瑜吃不饱，陈瑜反而觉得那些馒头、大饼才吃不饱。 毕竟在学校待了四年，陈瑜承认北方的面条馒头确实比南方好吃，有种麦香味，而且面条也很劲道。 毕业后，陈瑜和一个要好的室友租房子，跟他学过包饺子，擀面条。 吃饭的时候，陈瑜见李泽林都没怎么加菜，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李所，要不去超市买些面，回去擀面条吃。” 李泽林看了陈瑜一眼，王哥立马说道：“小陈，我记得你在s省读的大学，那里是李所的老家，你应该多照顾照顾李所，尽下地主之谊。” 陈瑜尴尬的笑了笑，他此刻挺想抽自己嘴巴的。 李泽林看着陈瑜说道：“你会做面食吗？” 陈瑜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跟室友学过，味道没有那么正宗。” “改天试试。” 一顿饭吃完，下午走访了三家，就回单位休息了。 不知道哪个耳报神，跟书记说陈瑜擅长做北方菜，陈瑜真是要吐血了。 就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要以讹传讹好吧，会包饺子和擀面条，怎么就能算会做北方菜了？ “小陈，小李远道而来，在我们乡工作，我们要好好的招待人家，你在s省读书，跟他也算是有共同语言了，好好表现哈。” 陈瑜站在书记办公室，心里想，李泽林的关系背景一定不一般，要不书记能上心成这样。 反正他就是一打工的，领导安排工作，他照做就是了。 陈瑜在超市买了一袋面，还有擀面杖，还有蒸锅，这些他都能找财务报销，反正书记已经打过招呼了。 陈瑜想了想还得再买些水果，毕竟拜访领导也不好空着手去。 “李所，给你送些东西来。” 李泽林开了门，示意陈瑜进来，回到客厅继续做俯卧撑。陈瑜见他穿了一身常服，黑色打底衫，冲锋裤，白色运动鞋。 陈瑜看着地上的一些运动器材，真是打心底佩服，西南地区一到冬天就湿冷，穿多厚只要不烤火炉子，在室内坐着也冷。 陈瑜真是格外想念北方的暖气。 李泽林的宿舍是乡镇里最好的，在陈瑜看来是最好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各种家具齐全。 陈瑜把东西带进厨房，开始和面，他回忆着之前室友教的，陈瑜做的很认真，没留意到李泽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我来帮你吧，” “啊，好的” 陈瑜看李泽林进来，挪了下位置，本来厨房也不大，他这么大个的人进来，陈瑜感觉厨房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陈瑜面对领导，就跟上学的时候面对班主任是一样的，又敬又怕，他是真心佩服那些能很自然的拍领导马屁，在领导面前鞍前马后的人。 李泽林看着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没想到干起活来还挺麻利的。 “李所，你也会做饭呀，” “不会，” “那你这手脚还挺麻利的，” “在部队待过五年，” “李所，你吃葱蒜吗？” “不吃” 诸如此类的话，一直持续到饺子、面条出炉。 两人坐在餐桌前，李泽林吃的很斯文，搞得陈瑜都不好意思太过狼吞虎咽，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做出来的效果，居然有六分像他室友做的。 以前和他室友一块儿住，就老被嘲讽说味道一般般，搞得他都没有多少信心。 吃完后，陈瑜很懂事的收拾碗筷去了。 “陈瑜，你做的很好吃，谢谢你，希望你以后常来我这里做客。” 陈瑜受宠若惊，赶紧说道：“不客气，小事情。” 之后隔个三四天，陈瑜就去给李泽林做饭，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第4章 死了三个人 进入12月，开始杀过年猪。 陈瑜吃了好几家杀猪饭，李泽林也被邀请去了，幸好这样的饭菜多以大众口味为主，不算特别辣。 然而这样喜庆的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罗盘村，发生一起车祸，司机和车上的人当场死亡。 书记乡长立马赶过去了，三条人命，派出所、交通站也都赶过去了。 根据去过现场的同事说，三个人是一家人，一对夫妻和男方的妹妹，因为第二天要宰猪，就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 尸体的脸血肉模糊，说是翻车的时候人从路边掉下去砸到石头上导致的。 死的那个男人一身的酒气。 所以众人就猜想，肯定是男人喝了酒，醉酒驾驶三轮车，才出的车祸。 这是陈瑜听到的关于这场车祸的消息。 不过听王哥说，李所认为是他杀。 李所长当时带着人赶到现场，围起警戒线，查看三人的尸体，三个人的脸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远处的石头上都有血迹。 李泽林推断，就算翻车，人摔下来砸在石头上，死者脸上的伤口不会这样严重。 这家人是罗盘村的，陈瑜的外婆，娘家就在这个村。 按照少数民族的葬礼习俗，只要是死者的亲戚，死者亲戚所在村寨的人，都要穿白色孝服去吊唁。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听了太多关于死者的描述，陈瑜晚上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他和一群看不清面孔的人吃饭，突然他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说道：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赶紧离开。” 陈瑜刚拿起筷子要夹菜，被这么一拍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对着自己，陈瑜瞬间被吓醒了。 周末，陈瑜跟着外婆去罗盘村中林寨，两人都穿了一身的白色孝服，去顾家吊唁。 “幺儿，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脸色这么难看。” 外婆看着陈瑜眼睛乌青，脸色惨白的样子，担忧说道。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老是下村，有点累了。” 陈瑜还对之前的噩梦心有余悸。 “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倒自己。” 陈瑜状态不好，没有骑电动车，跟外婆和寨子里的人一起坐轿车走了。 到了地方，路旁两边停满了车，陈瑜跟着外婆以及陶康寨的人进去，带头的人拿着花圈，管事的人喊了一声陈家村陶康寨。 陈瑜跟在人群里，女人们低头开始哭，男人们倒是没哭，人群从寨子大门进去。 到了顾家门口，陈瑜看见乡里的领导基本都在，顾家只剩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两个孙子和一个外孙，老人的女婿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民招呼不了领导。 陈瑜见罗盘村的村支书和几个干部陪着乡里的领导说话。 陈瑜看了一圈，见到派出所的王哥。 “王哥，派出所就来了你一个吗？” “就我一个，本来李所他们也想来，但是两个老人不待见。小陈，你也来吃酒吗？” “对，我跟我外婆他们来的，他们为什么不待见李所？” 王哥苦笑说道：“李所说三个人是被人害死的，脸上的伤不对，要求做尸检，两个老人思想保守，想到人都死了还要对尸体动刀子，就把李所轰走了。” 陈瑜听完，沉默不语。 他不会查案办案，不过对于李泽林认真负责的态度，他还是很佩服的。 在广场里，来吊唁的人要陪着家属坐到天亮，领导们吃过晚饭就离开了。 自从回来到乡里，陈瑜就不像在大城市里那样能熬了，到了11点他就开始哈欠连天。 陈瑜陪着外婆坐在火炉子旁坐着，昏昏欲睡。 陈瑜头低得久了，酸得发疼，他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突然一个穿着破烂衣服，一脸血肉模糊的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陈瑜瞬间打了一个哆嗦，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那个人还是站在那里。 广场里都是穿白色孝服的人，那个血肉模糊的人站在那里格外显眼，但是周围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他。 陈瑜知道自己会看到这些特殊的东西，所以他刻意回避，防止自己碰到死者的物品。 陈瑜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忽然他感觉那个人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陈瑜每次看过去，它都向自己靠近一步。 陈瑜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牛聪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冰冷的女音在电话里传出来。 陈瑜看着信号满格的手机，重新用微信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陈瑜看着周围的人拿手机刷视频，只有他的手机没信号。 陈瑜不敢看着那个人的方向，一直低着头，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突然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陈瑜感觉自己的跟前站着一个人，即使低着头，陈瑜的余光还是能感觉到，站在跟前的人，穿的是黑色衣服。 陈瑜已经彻底僵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里的手机屏幕黑了，突然上面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陈瑜瞬间意识到，它低下了头。 陈瑜额间的头发已经汗湿了，慢慢的耳朵里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 “陈瑜，你咋啦？叫你半天都不答应我？” 牛聪看着陈瑜低头玩手机， 拍了他一下，等看清楚人，才发现陈瑜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牛聪从小就跟着爷爷到处跑，看陈瑜这情况，明显不对劲，赶紧掏出兜里的铃铛，围着陈瑜的脑袋摇了三圈。 陈瑜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坐在外婆身边，而是远离人群，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 “瑜儿，你是不是看见那个了？” 陈瑜动了动喉咙说不出话，他点了点头。 “走，我带你找我爷爷去。” “马上就过12点了，天亮再去吧。” 陈瑜有气无力说道。 罗盘村距离牛家村开车20分钟，不算远，但是牛聪知道陈瑜的体质，不敢半夜带他在山路上跑。 “瑜儿，跟我讲讲，你看见什么了？” 陈瑜平复了一下心情，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牛聪听他说，他一直原地不动的坐在那里，可是他刚刚看得很清楚，陈瑜从人堆里走出来，坐在角落里，低头对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说些什么。 牛聪开始以为他在玩手机，所以叫他半天都不理自己，才生气过去拍他。 “血肉模糊的脸，一身黑衣，” 牛聪重复了一遍，眼睛看向广场中心停放在纸屋里的三口棺材。 “瑜儿，你以前参加白事的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 陈瑜摇摇头。 “别担心，天亮我带你去找我爷爷。” 牛聪安慰了一会儿陈瑜，陪着他坐在一个火炉子旁，等着天亮。 第5章 鬼喊人 天亮后，牛聪带着陈瑜赶往牛家村，不巧，牛爷爷不在家里，年底下白事多，风水先生都比较忙。 牛爷爷是汉族，专给汉人看风水。少数民族有自己的风水先生，所以昨天陈瑜才没有在顾家看见牛爷爷。 牛聪路上给陈瑜解释了一番。 “离开顾家应该就没事了，过几天我在找爷爷好好看看吧。” 陈瑜说道。 “行，那我先把你和外婆送回家，她年纪大了，熬了一夜，身体受不住。” “嗯” 陈瑜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外婆，陈瑜的外婆在乡里也有些名声，给人看病、看祸福。 陈瑜见过，据外婆告诉她，不是她给人看的，是她请上身的家仙给人看的，这个需要付出代价，每请一次，她的身体总要生次病。 陈瑜问外婆，这个家仙从哪里来的。 外婆告诉他，她也不知道，反正是从她公公那里开始就有了，至于为什么不传给外公，而是给了外婆，外婆说她也不知道。 外婆年轻的时候给不少人看过，也亏得有这个进项，才把三个子女拉扯大。 陈瑜怕把这个事情告诉外婆，会徒增许多麻烦，毕竟外婆已经快七十岁了。 过了三天，陈瑜没再遇到什么事，陈瑜这才放松了心情。 “二姐，二姐，你给在家？” 刚吃过晚饭，陈瑜听见外面有人喊。 “四爷爷，你来找外婆吗？” “是嘞，小瑜，你喊一下你外婆嘛。” 外婆吃完饭就去喂牲口了，陈瑜去后院找她。 “小四，你来了，吃饭没？赶紧坐下来吃饭。” “吃过了，二姐我来找你是问你个事情。” 陈四坐下来，外婆刚要给他倒一碗白酒，陈四婉拒了，随后陈四跟外婆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三天前，陈四跟几个人打牌赌钱，大概玩到两三点钟的样子，陈四就踉踉跄跄的回家了，走到道上，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陈四一开始没注意，忽然他感觉尿急，就站在路边掏出家伙准备放水。 “陈四儿~陈四儿~” 耳边传来一阵温柔女声，陈四陡然一个激灵，还没尿完就赶紧拉上拉链往家跑。 女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陈四想起小时候老人教的方法，遇到鬼喊人，就赶紧在地里抓一把泥土塞在耳朵里。 陈四赶紧蹲下来，两只手胡乱抓泥巴，往两只耳朵里塞，慢慢的声音不见了，陈四这会儿已经酒醒了，赶紧撒开腿往家里跑。 第二天，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农村里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大山里，山野精怪、孤魂野鬼多，那几年山上有豺狼经常咬死人，也有那种埋伏在树林子里抢劫杀人的，根据老人说，那个时候去山上砍柴都能在路边看见尸体。 后来抓计划生育，农村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有些人会把生下来的女婴扔在山上不管。 陈瑜刚回来上班的时候，晚上看见过那些东西，他也跟外婆说过。 外婆告诉他，鬼和人一样，在它们的世界，也要生活，白天我们出来活动，晚上它们就出来活动，有时候天阴一些，在深一点的树林子里也能看见。 但是彼此都是互不干扰的。 陈瑜觉得外婆说得很有道理。 回过神来，陈瑜听四爷爷继续说道： “我以为是自己倒霉遇到了一个，哪个晓得，后面两天又遇到了，直接跟到家里来，每天晚上在外面喊我。二姐，你帮我看下是什么原因？” 外婆听完后，去厨房拿了一个白碗、一根筷子，白碗里盛了半碗清水。 陈瑜看见，外婆拿着筷子立在碗里，嘴里念念有词，陈瑜听不懂，外婆说的是彝族话。 陈瑜的外婆能说三种少数民族语言，仡佬族语、苗语和彝语。 在陈瑜的家乡除去西南官话，彝语就是第二大语言，苗语是第三种。 陈瑜见过这边少数民族风水先生办事，都是说彝语。 外婆试了半天，立不起来，说明她想问的事，请的对象不愿意回答。 “小四，你这个事情要找牛大山帮忙了，我这边也问不到。” 陈四见陈瑜外婆也没把握，脸上的害怕又加了几分，焦急说道： “牛哥，他去白长乡了，打电话给他，说是还要三天才回来。” “你先不要急，这三天你不要出门，也不要喝酒，我给你找个红绳子绑在手上，帮你把魂锁到。” 外婆起身找了些红色的旧绳子，随后编织起来，嘴里说着一堆陈瑜听不懂的话。 看着四爷爷起身离开，坐着儿子的三轮车离开了，陈瑜听外婆说起过，他的这个四爷爷和自己的爷爷是堂兄弟，因为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弱，他父母因为养不活就扔山上了。 幸好那个时候不是冬天，四爷爷在山上待了几个小时还是活了下来。 还是陈瑜的太爷爷心软，把孩子捡回来养了几年，就送还给他父母了。 因此，这些年四爷爷一家对陈瑜也颇为照顾。 外婆说四爷爷就是因为出生没多久在山上住了几小时，所以才导致那些东西喜欢来找他。 第二天，陈瑜照常上班，刚好要去派出所找李泽林签一份文件，到了门口，只见大厅里坐着一个女生。 “小诗，派出所的人都哪儿去了？” “李所带人下村了，”女生回道。 “是哪儿又出事了吗？” “还不是前几天的那个车祸，死了三个人，李所说那三个人是被人杀的，带起人去罗盘村查案了。” 陈瑜没想到李泽林还在追查这件事，继续问道：“下面的人听李所的吗？” “李所说他把照片发给城里面的法医了，法医说从高处摔倒在石头上，不会让脸大面积的形成创伤，而死者的脸，一整个都烂了，所以不排除人为杀害。” “哦，那李所还真是挺厉害的。” 陈瑜真心赞叹道。 “确实，人帅，又能干，太有人格魅力了。” 叫小诗的女生一脸崇拜，眼睛都放光了。 陈瑜表示非常赞同，李泽林不在，陈瑜就回去了。 “下班了，打卡成功。” 五点半，陈瑜准时打卡下班回家。 刚到家门口，只见自家门前乌泱泱的围了十来个人，外婆站在中间一脸凝重。 “二叔，你咋了？” 陈瑜见四爷爷的二儿子，眼圈泛红，满脸憔悴。 陈小富见陈瑜问他，焦急说道：“小瑜，我爸打落了。” 第6章 站在树上的男人 “四爷爷走丢了？怎么回事？你们昨天不是骑三轮车回去的吗？” 陈瑜看着陈小富，其实陈小富也没大陈瑜几岁，但是按着辈分陈瑜要叫他二叔。 “昨天我们骑车到半路，我爸突然喊肚子疼，我让他忍到，回家再上，他说憋不了了，要窜稀了。” 陈小富实在没办法，把车停在路边，陈四拿着纸进了林子，陈小富用车灯照着陈四的方向，确保能看见他的身影，就坐在车上，玩着手机等他。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陈小富感觉自己老爸蹲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看了一眼时间，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刚才明明还能看见老爸的身影，现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爸，爸，你在哪儿？” 陈小富下车在路边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虽然远处有几户人家的灯光，路两边也有路灯，但是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树林子，陈小富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陈小富骑上车，开往村长家。 “三叔，不好了，我老爸打落了，” 陈小富在陈三家门口又拍又喊，五分钟后陈三披着外套从屋里出来。 “小富，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敲什么门？” “三叔，我爸在火车路桥下的树林子不见了。” 陈三一听陈小富这么说，困意也没了。他知道这两天陈四半夜被鬼喊的经历。 陈三赶紧叫醒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陈家其他年轻小伙子，六七个人骑车跑去陈四失踪的树林子里找。 天光微亮，一声鸡鸣，开始有村民早起做早饭吃了。 陈三一伙人后半夜一直在找人，那个树林子也没有多深，可就是找不到陈四。 众人回到新桥寨，陈家村有四个寨子，陶康寨、多罗寨、新桥寨和谢家寨，陈家人多数住在新桥寨，每个寨子四五十户人，四个寨子互相通婚，基本都有亲戚关系。 陈三赶紧发动寨子里的人，女人负责做饭，中老年男人都出去找。 陈瑜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没遇上这件事。 新桥寨的人扩大范围找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 “小富，去你二姑妈家问问看，可能她帮得上忙。” 陈三想着罗春或许有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陈瑜下班回来，家门口来这么多人的原因。 “小三，正好小瑜回来了，你带他去找找小四，” 陈瑜看见外婆站在门口，一脸的凝重，一旁站着他三爷爷。 “幺儿，你去帮忙找哈你四爷爷，你小的时候他也是很疼你的，” “我晓得了外婆。” 六点吃过饭，二十来号人，拿着手电筒，手机灯，一边骑车一边喊着陈四。 这个阵仗，另外三个寨子上的人都知道了，有些人也自动加进来帮忙找。 陈瑜和陈三还有陈小富一组，按照计划，以陈四失踪的树林子为中心，扩大范围找。 “三爷爷，我们已经离开陈家村范围了，再过去就是罗盘村了。”陈瑜说道。 “管他到哪里了，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人，也不晓得你四爷爷是跑哪里去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算是躲在山沟沟里面，也该找到了。” 陈瑜没在说话，再找不到人，就只能到派出所报案了。 陈瑜随意瞟了一眼路旁，突然看见四爷爷的背影。 “四爷爷，”陈瑜大喊了一声。 陈小富吓得赶紧踩刹车，陈三也被吓到了。 “小瑜你看见小四（我爸）了。” 车子停下，陈瑜打开车门看过去，然而刚才的位置什么人也没有。 “我看见了，我看见四爷爷的背影，就站在这个位置，你们没看见吗？” 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车上的人都走过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陈小富和其余七八个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看见。 陈瑜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在夜晚会看见它们，难道四爷爷已经……。 陈三比较稳重，出发前，陈瑜外婆告诉过他，陈瑜会找到陈四。 “我们朝着这个方向找。” 八个人，个个拿着手电筒，向陈瑜看见陈四背影的方向走进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越往里面走，林子越深，灯光照不见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平时白天看着好看的风景，夜晚仿佛都化作了鬼魅。 陈瑜看见那些东西，有的蹲在树上，有的站在草地上，也有跟在陈瑜一行人背后慢慢走的，陈瑜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忽略这一切。 走了一个小时，陈瑜又看见了陈四的背影。 “四爷爷，”陈瑜赶紧追过去。 陈三等人紧跟着，随后众人停下了。 陈瑜被眼前的诡异景象惊住了，只见陈四‘站在’一棵只有成年人高的树上。 没错就是站着，陈瑜以为只有自己能看见，他回过头来发现三爷爷等人也惊在了原地。 八个人的手电筒都照在陈四身上。 陈小富想上前去，被陈三一把拦住，小声说道： “喊不得，不要惊动他。小瑜，喊你四爷爷，让他跟你回家。” 陈瑜回过神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四爷爷，我是小瑜，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话音刚落，众人看见，陈四的身体突然倒了下来，幸好树不高，陈三忙叫人把陈四抬回去。 经历了一天一夜，终于把人找到了。 回到寨子里，将陈四送回家里，大家就都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一个小时后，陈四家里发出一声惨叫声。 “救命啊！” 陈瑜在自己房间里，还没有睡着，他被一个小时前的景象惊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如果三爷爷他们也能看到四爷爷，那就说明对方是人，但是人怎么可能站在树梢上。 陈瑜一回来就告诉外婆了，然而外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回屋里休息。 楼下，罗春烧了一炷香，随后坐在堂屋，开始请家仙上身。 “他外公，小瑜这两天被三个‘人’缠上了，你们在家里住到，它们不敢进来，你问问那三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罗春用彝话以吟唱的方式说了一遍，罗春问完慢慢等着。 突然手里的三炷香断成两截，罗春大惊失色。 随后她又点了三炷香，拜了拜供奉在堂屋正中央的木龛。 罗春走到门外，用彝话破口大骂：“哪个害死你们的就去找哪个，不要缠到我幺儿，再敢来我家门口转，老子要你们好看。”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喂，二姐，拐求了，小四开始乱打乱咬人，小富被他打伤了。” “不要慌，你让四个人拿一根绳子站在他前后左右，把他围起来，他就不会动了。” 罗春说完挂掉电话，随后想了想又给牛大山打了一个电话。 第7章 女鬼指路 罗春和陈三两个长辈在陈四家坐镇，四个壮年男人用红绳子围着陈四，从昨天半夜直到今天中午，陈三每隔三小时就让人替换。 “我已经给大山打电话，请他抓紧赶回来。”陈三对罗春说道。 “嗯，”罗春点点头。 陈瑜要上班，也不好因为这个事情请假，老老实实去乡里上下班打卡，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牛聪和牛大山赶到了。 中午陈瑜回来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基本都去了陈四家。 陈瑜走过去看，牛聪在门外候着，屋子里只有陈三、罗春和牛大山三个人。 “里面怎么样了？”陈瑜看着牛聪问道。 “不晓得啊，我爷爷从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已经两个小时了。” 陈瑜还是第一次看见牛聪这么没信心。 “不用担心了，爷爷那么厉害，整个乡的先生就属他名气最大、资格最老了。” 牛聪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变得开心，反而更加忧心。 “今天早上我两个赶来的时候，我爷爷只是看了一眼四爷爷，然后就说了一句话。” “哪样话？”陈瑜好奇。 “魂不在咯，被鸠占鹊巢。” “怎么可能？”陈瑜不可置信。 “是呀，我也很惊讶，我从小到大跟着爷爷到处跑，头一回遇到把别人的魂挤走，自己住在里面的。” “顶多是遇到附身的，”牛聪说道。 陈瑜不明白，如果四爷爷的魂不在了，那昨天晚上，他在树林子里喊四爷爷，他为什么还会听自己的话愿意回来。 陈瑜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忽然房门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 陈瑜见外婆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小聪，小瑜，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跟我去一趟找到陈四的那个树林。” “好的，”陈瑜和牛聪点头道。 牛大山说完话，就让牛聪开车带自己回家，说要准备些东西。 寨子里的人都围上来问陈三，陈三不厌其烦。 呵斥道：“赶紧做自己的事情去，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清闲吗？” 女人和小辈们都有些惧怕陈三，毕竟是陈家人的族长，又是新桥寨的组长。 “三哥，四哥到底出哪样事了？他不会是被鬼害死了吧，”一个年纪五十来岁的老人继续问道。 “不要问喽，先生不让说，过了今天晚上，小四就会好了，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去，地里面没活啦？还在这里闲到。” 剩下的其他人见问不出什么，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瑜，你和你外婆回我家吃饭，吃完饭你好好睡个午觉，晚上和你牛爷爷他们出去一趟。” 陈三带着罗春和陈瑜回自己家，陈三的媳妇早就做好了饭菜。 大概是三爷爷提前打了招呼，中午的菜很丰盛。 一碗玉米炖排骨，豆芽炒猪肉，青椒土豆丝，蒜苗炒腊肉，最后一碗是酸菜汤。 “三爷爷，我四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饭桌上，陈瑜开口问道。 陈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四爷爷小时候可怜，出生的时候身体弱，我爸妈以为养不活，就丢去山上，幸好后面被你太爷爷捡回去了。” 这些事陈瑜都听外婆说过，他继续听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山上待了几个小时，你四爷爷从小就老是遇到鬼，哪怕他现在老了，也会经常看见，他跟我说过，他经常性的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大房子，有一对夫妻会做菜给他吃，还对他特别的好，但是那对夫妻他根本就不认识。 后来他就在梦里问那对夫妻是哪里的人，女的告诉他，他们夫妻一直在山上生活。 他出生的时候被丢在在山上，当时他们看见了觉得可怜，就照顾他，本来是想把他带回家养的，但是后面有人来把他带走了。 梦里的陈四听完这些话更加迷惑，后面他去找牛大山解梦，才明白这是一对鬼夫妻。 陈四被丢在山上的时候，他们在一旁守了几个小时，因为这个关系，这对鬼夫妻把陈四当成养子，因此陈四体质才这么容易招惹那些东西。” 陈瑜听完，觉得不可思议。 晚上八点，罗盘村包家寨。 陈瑜和牛聪爷俩，来到当时陈瑜看见陈四背影的路旁。 “爷爷，我就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我四爷爷的，” 陈瑜说道。 牛大山走到陈瑜指着的位置，向远处看了看。 牛大山今年正好六十整，然而他精气神充沛，身形瘦削，肩宽背直，完全不像六十岁的老头，反而像四十岁的人。 陈瑜见牛大山从黑色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罗盘，随后叫牛聪拿着一个篮子，装些蜡烛、纸钱、香，以及三个苹果和三个火龙果，还有一碗白米饭，上面盖着几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片。 三个人朝着树林子里走去，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来到那天找到陈四的地方。 牛大山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让牛聪摆好贡品，点上香，开始烧纸钱。 牛大山开始吟唱，陈瑜听出来他唱的是汉话，然而自己并不能完全听懂，只能猜个大概。 大致内容是：“那边的人来接你们，你们不肯走，我晓得你们受了委屈，想找人告状，但是陈四处理不了你们的事情。 你们想找陈瑜，现在我带他过来了，今天晚上你们好好跟他诉苦，诉完苦，就好好吃饭，吃完饭就让陈四回家，你们也好好的去那边生活。” 牛大山就这样唱了半个小时，随后停下。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12月中旬，大山的夜里冷的彻骨，牛爷爷不允许牛聪烧火烤。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陈瑜看见那棵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陈四。 陈瑜刚要叫，牛大山抬手向他示意不能说话。 陈瑜看见四爷爷慢慢走过来，面无表情，来到牛大山身边，陈瑜看了一眼牛聪，他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只专心的烧着纸钱。 随后，陈瑜转头继续朝着陈四出来的方向看去，忽然，他看见两个血肉模糊的女人站在那里，而且还朝着自己招手。 陈瑜的身体一下变得紧绷起来，他刚要转头看牛爷爷，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朝两个女人走了几步。 后面的事情陈瑜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两个女人伸出手，一边一个牵着陈瑜往前走，明明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她俩咋就突然出现在陈瑜左右。 陈瑜战战兢兢的不敢乱动，也不敢抬头，生怕看见她们的脸。 陈瑜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一小时又或许是五分钟，她们停在了一座小山前。 很奇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里，陈瑜的视力就像在白天一样，能把眼前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这座小山不算很高，稀稀疏疏的有许多树木，灌木丛也多，最主要的是上面的石头有大有小，还有一些不深的山洞。 陈瑜不知道她俩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又不敢问，更不敢去看她俩的脸。 陈瑜只好看这座山，忽然他注意到有一个特别大的山洞，可以容纳人进去的那种，里面有亮光。 等他想更仔细的去看清楚时，忽然眼前出现一阵白雾，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放开了。 随后自己出现在一间屋子里，陈瑜惊讶，完全摸不着头脑。 屋子里干净整洁，东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唯独床上放着一件沾着血的衣服。 陈瑜看着这件衣服，他福至心灵，有些明白两个女人的意思了。 陈瑜做了个深呼吸，随后拿起了这件衣服，他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似的浮现出一些画面。 雾蒙蒙的清晨，一辆红色三轮车行驶在半山腰上，车上坐着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当车开到一个转弯的地方，突然滚下来两块大石头，开车的男人猝不及防，一个急转弯，车子从山路上翻倒下去，三个人就这样摔飞出去。 陈瑜看见三人掉落山路后，还在喘气，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破烂、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山路上的一条小路走下来。 陈瑜看清了他的面貌，很凶悍的一张脸，体格也很健壮，只见他来到男人跟前，抓起他的头往一旁的石头上砸，直到男人断了气。 另外两个女人看见这一幕，惊恐的想大声喊救命，然而她们受了伤声音微弱。 陈瑜看见这个男人，又依次将两个女人以同样的方式弄死，随后把路上的两块大石头丢去山下，离开了现场。 陈瑜看完了这整个过程。 第8章 引导、再引导 陈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个房间里，只是之前消失的两个女人，分别站在屋子的角落。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愿意帮你们，” 陈瑜说道，此刻他已经没那么害怕这两个女人了。 刚说完，陈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瑜儿，瑜儿，你醒醒，” 牛聪轻拍着陈瑜的脸，不停的叫他。 陈瑜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牛聪和牛大山，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这个树林子里。 “完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牛大山说完话就转身离开。 牛聪架着陈瑜，半抱半托的带他跟在爷爷身后。 “我这是咋啦？” “还说呢，我爷爷刚唱完词，就起了一场白雾，我烧完纸钱一抬头，你就不见了，爷爷说我们在原地等你就行了。 你知道你离开多长时间了吗？” “多长时间？”陈瑜有气无力的问道。 “两个小时，”牛聪说道。 陈瑜没想到自己居然离开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瘫软，小的时候他摸着死者的东西，看一回走马灯，就会生病，在床上躺三天。 成年以后，他刻意躲避，就没在遇到过。 他现在是知道了，虽然没有生病那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感觉就像是爬了一座大山，下山后手软脚软，还全身酸疼。 “牛聪，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找上四爷爷了，” “为什么呀？” “她们一开始就想找我的，之前在葬礼上就来找过一次，我外婆家住着家仙，她们不敢进来，所以退而求其次找上了四爷爷。” “她们找你做什么？” 牛聪问道。 陈瑜想了想，说道：“罗盘村顾家那三个人是被人害死的。” 牛聪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陈瑜就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他。 “简直是畜生啊，一次杀害三条人命，必须报警抓他，这种人就该拉去枪毙。” 陈瑜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要怎么告诉派出所的人呢？ 牛聪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她们一开始带你去看的那个山，会不会是那个杀人犯的藏身点。” 陈瑜一听牛聪这么说，也有些后知后觉起来，他当时还不明白让他看那座山做什么，现在明白了。 “我还有个问题，我要怎么跟派出所的人讲，我不可能告诉他们我这个能力吧，万一被抓去研究咋办。” 陈瑜苦恼说道。 “确实是个问题，你这个又和阴阳眼不同，可以算是一种超能力了，虽然也没多大用处，” 牛聪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有了，你可以给那个新来的所长提示一下，不是说他认为三个死者是人为谋杀吗？你暗示一下不就行了。” 陈瑜觉得这个法子有点不靠谱，李泽林那么聪明，万一被他察觉到了呢，不过也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回到车里，陈瑜瘫倒在驾驶座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小陈，你有事儿吗？一大早就看见你在门口转悠，” 吃过早饭的王庆华，一来派出所就看见陈瑜在门口走来走去。 陈瑜一看见王庆华，立刻两眼放光，赶忙走过来问：“王哥，李所在吗？” “不在，进去烤会儿火吧，今天冷死了。” 王庆华打开门禁，进了值班室，把电暖炉打开。 “你找李所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请他签个文件。” 陈瑜没有直接告诉王哥，虽然王哥人不错，但他是真的怕自己被当成异类啊。 “那你这几天都遇不到他了，” 王庆华泡了两杯茶，递给陈瑜一杯，坐下后说道。 “为什么呀，”陈瑜问道。 “这段时间，李所带我们走访了罗盘村六个寨子，挨家挨户调查走访，看看有没有和顾小江家有私人恩怨或者矛盾纠纷的。” 陈瑜看王庆华一脸的疲惫，感叹基层民警的辛苦。 “你们辛苦了，王哥，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呀？” 王庆华疲惫的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说道：“是有一些纠纷矛盾，但是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几个有嫌疑的出车祸那天都有人作证，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去犯罪。”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告诉他们凶手是谁？”陈瑜心里直犯难。 “也有几家在路上看见我们，就反映，自己家里老是丢东西，什么厨房里的腊肉、挂着的衣服，还有地里的甘蔗、土瓜也被偷了一些。” 王庆华继续说道。 陈瑜听到这儿，灵机一动，说道：“王哥，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地人再怎么有仇，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吵架拌嘴也不至于要到杀人的地步啊。” “你意思是外面的人？不可能，有外乡人来我们这里，我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王庆华否定了陈瑜的猜想。 陈瑜心里着急，他又换了一个说法，继续说道：“之前我跟我们主任去罗盘村走访，有人反映说家里的肉被偷了。 还有几个老人说去地里面种包谷，看见有个流浪汉住在山洞里，他们就怀疑是不是这个流浪汉去他们寨子上偷东西。” 王庆华听陈瑜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印象，之前好像听谁说起过有流浪汉偷村民东西。 “你说的有道理，我立马跟李所汇报。” 王庆华掏出手机，给李泽林打了一个电话。 陈瑜看差不多了，跟王庆华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李泽林带着四个民警，走访了罗盘村六个寨子，历时半个月。 排除了几个和顾小江家有矛盾的嫌疑人后，李泽林就陷入了死胡同。 这半个月他跟着几个兄弟吃饭，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来这里三个多月了，他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饮食。 每天都是晚上八九点回到宿舍，那个普通话说得跟北方人似的，叫陈瑜的男生。 不住在职工宿舍，要不然倒是可以请他帮忙做几顿饭。 “李所，罗盘村都排查完了，你看接下来？” 刘洋过来请示李泽林，他刚来所里不久，新所长一来，他就跟着新所长到处跑，从不抱怨苦啊累的。 李泽林现在也是一筹莫展，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李泽林接起电话。 “喂，李所，我是小王。” “你说，” “李所，之前罗盘村有几家人反映过，说是家里面有东西被偷了，都是一些腊肉、水果还有衣服，有人说去地里面干活，看见过流浪汉。” “在哪个位置？” 李泽林问道。 “就在罗盘村几个小山附近，那几个小山一直都有山洞。”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那边看看。” 第9章 藏在山里的杀人犯 李泽林让王庆华去顾小江家里查清楚，车祸前几天，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他带着剩下的四个人开车去车祸地点，如果真的有个流浪汉住在山里，那他住的位置离案发现场不会很远。 两辆警车停在山路上，李泽林看着远处，果然能够清晰的看到中林寨，寨子右下方有一座小山，左上有两座，寨子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山和树林。 “小罗，你和小赵还有小于去查上面两座山，我和小刘去下面那座。” 李泽林分两个组，开车赶往那三座小山。 路上，王庆华打来电话。 “李所，问清楚了，顾小江父母说，出车祸前一个星期，他家丢了两只鸡和一块腊肉，当时顾小江拿起喇叭满寨子去骂。 后面他家快要宰猪了，就和他媳妇还有妹妹去山上砍柴，回来顾小江就跟他父母讲，山上有个疯子，就是那个疯子偷的肉，让他父母和娃娃不要去那座小山。” “是哪座山？”李泽林问道。 “寨子右下边那座，我们现在正在赶过去，” “好，我们马上就来，你们小心点，”挂了电话，李泽林又给小罗三人打电话，让他们赶紧下来支援。 李泽林一行人到了山脚，王庆华和另一个民警小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个人有可能是个被通缉的在逃杀人犯，大家小心点。” 李泽林下车叮嘱完，分三队从三个方向上山。 这个小山远处看不大，但是一到山脚还是大，大概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面积有半个足球场大。 之所以当地人包括陈瑜觉得小，是因为和海拔几百米高、连绵不绝的大山比起来，它真的小。 找到半山腰，李泽林发现了一个可以容纳成人的山洞。 他后面跟着刘洋和小赵，三个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山洞，刘洋贴着洞口往里面看，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三个人进到里面，进入眼帘的是一张床铺，一床看着有些旧的大红被子，床边放着几件黑色的男人衣服。 中间有一个石头围起来的火堆，一个三脚架支撑在火堆上，一个挂在铁钩上的水壶。 山洞另一边堆着许多柴，有几块腊肉挂在柴上。 刘洋蹲下来，仔细检查火堆，“李所，还有火星子，人应该还在。” “啊！他往下面跑了，” 山洞外传来一声惨叫，李泽林三人赶出去，只见左边五十米远的地方，一个衣着破烂，头发披肩的男人往山下跑。 小罗捂着流血的脑袋，倒在地上。 “小王，赶紧把小罗送医院，其他人从左右两边往山下冲，包抄他。” 王庆华把小罗背起来，从小路走下去，李泽林加上小刘五个人，去追杀人犯。 李泽林走不习惯这种山路，眼看着人快跑远，他直接往平坦没有石头的地方跳，在和犯人有两米远的距离时，一个飞踢，将人踹倒在地。 那人拿起石头往李泽林身上丢，李泽林闪身避开，那人刚要爬起来，李泽林一脚踹向他肚子，拿出锁铐将人拷上。 小刘几人在后面看呆了，他们没想到李泽林不但身手了得，而且还这么拼。 陈瑜下午去上班，办公室里几个同事聊得正火热。 “天，都不晓得我们乡会藏到一个杀人犯，” “听说是在y省杀了五个人，后面逃到我们这里来的。” “李所，已经查清楚了，上次车祸死的那三个人，是被这个杀人犯杀的。” “为什么呀？” “说是顾小江三个人，上山砍柴发现他了，就被害死了。” “八条人命啊，这个杀千刀的，” “听说城里面都有记者来采访了，中午吃饭，我看见书记和乡长都过去了。” 陈瑜听到杀人犯被抓了，心里高兴，李泽林还真是厉害。 在乡里没有什么秘密，很快全乡的都知道了，都称赞李泽林是个好官，长得又帅又有本事。 本来爱慕者就多，现在直接是全乡老少妇女的偶像了。 第二天，书记召开全乡职工会，点名表扬李泽林，让所有人跟他学习，李泽林说是全体派出所兄弟的功劳。 这几天派出所上下都风光了好一阵，王庆华更是满面春风，小罗伤得不重，包扎好伤口就从卫生院出来了。 周六，休息。 陈瑜帮外婆干农活，外婆养的羊胃口好，一天吃三顿，周末陈瑜就骑着小电驴，拉些羊草。 中午吃饭，陈瑜接到书记的电话，刚看见名字的时候，陈瑜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 “喂，书记。” “小陈啊，小李生病了，你上来照顾他一下，” “啊？”陈瑜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医生说，小李因为不适应我们这里的食物，得了肠胃炎，加上这几天降温，又感冒了，小李可是我们乡的榜样和楷模，我们要照顾好他。” “我知道了，书记，我马上上来。” 陈瑜心里嘀咕，有医生护士照顾就行了嘛，我又不是医生。 “咋啦？小瑜，” “没事，书记打电话让我去照顾一下李所长，他生病了。” “李泽林吗？那个小伙子很厉害，工作又认真，长得又帅。” 罗春称赞道。 陈瑜惊讶，“外婆，你晓得他啊？” “怎么不晓得，就是他抓的杀人犯，你王家奶奶的孙女可喜欢他了，想跟他谈对象，但是他们家不喜欢姑娘外嫁。” “哦，外婆我吃完饭就上去了，可能要在上面照顾他，给他做饭，晚上不下来了。” “是喽，好好照顾领导，外婆这里你不用操心。” 陈瑜拎着水果来到卫生院，发现一群护士围在一个病房门口，不用说那一定是李泽林的病房。 “让让，麻烦让一下，谢谢。” 陈瑜费力的挤进来，李泽林躺在病床上，一个女医生正在叮嘱他注意事项。 陈瑜看见病床旁堆满的鲜花，还有水果篮，看着自己手里的一袋苹果，怎么感觉这么寒碜呢。 “小瑜，你来了，”王庆华也在病房里，只是被病床边的两个护士挤到后面，他要是不出声，陈瑜都看不见他。 “嗯，王哥，” 陈瑜点头打了声招呼，将苹果放在那堆水果篮里。 李泽林早就注意到他了，“谢谢你小陈，专程来看我。” “应该的，李所辛苦了。” 陈瑜从来就不是善于交际的那类人，说完这句，就没在说话。 幸好王庆华在场，王庆华直奔主题：“小陈，书记应该跟你说了吧，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下我们李所，你在s省住了五年，又会做饭，他肠胃吃坏了，医生说只能吃些清淡的。 等李所输完这几瓶液，我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陈瑜看了看王哥说的那一堆东西，各种饮料，还有八宝粥，和一堆陈瑜没怎么见过的补品，不像是这里的超市卖的。 “好的，谢谢王哥了。” 第10章 不是保姆胜似保姆 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李泽林穿着病号服，照样帅得不行，陈瑜再一次发酸。 陈瑜和王庆华把东西都搬到车上，大概两个小时后，李泽林就输完液了。 下午六点，李泽林出院，王庆华将人送到职工宿舍。 职工宿舍楼有两栋，都是前两年新建的，一共四层，男女分住。 王庆华两手都拿着东西，陈瑜就扶着李泽林上楼，幸好他的宿舍就在二楼。 其实蟠乡有个避暑酒店，三年前省里斥巨资建的，许多北方或者特别热的南方地区的人，夏天都来这里避暑。 陈瑜去过两回，装修确实不错，一开始书记就想让李泽林住在那儿，只是李泽林坚决不同意。 陈瑜觉得要是自己，他肯定就很没出息的住那儿了。 进了屋子，李泽林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休息，王庆华把东西搬完就走了。 房间很干净，东西摆放也很整齐。 陈瑜想起来张姐说李泽林当过五年的兵，生活习惯确实很好。 李泽林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陈瑜下楼骑着电动去菜市场买食材。 李泽林睡了很久，他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卧室外面传来一股肉粥的香气。 一瞬间，李泽林以为自己还在家里。 “李所你醒啦，我给你熬了粥，先吃这个垫垫肚子，一会儿饺子就好了。” 陈瑜系着一条深蓝色围裙，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陈瑜拿了两个枕头，垫在李泽林背后，又放好床上桌，把粥放在李泽林跟前。 看着陈瑜行云流水的动作，李泽林有些讶异。 陈瑜自然看见了李泽林的神情，解释道：“我外婆身体不是很好，以前她生病的时候，我会在一旁照顾着，所以有这方面的经验。” “谢谢你，小瑜，我可以叫你小瑜吗？” “当然可以李所，”陈瑜忙道。 “私底下，你不用叫我李所，我也就大你四五岁，你叫我林哥就行了。” 陈瑜一时有些踌躇不定，李泽林看他有些犹豫，又说道：“单位里还是可以叫我李所，私底下叫林哥就行。” 说完，李泽林端起肉粥，吃了几口，味道软糯鲜美，和他在s省吃的相差无几。 “好的，林哥。”陈瑜想李泽林应该是因为生病，又独在异乡，所以才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吃完粥，李泽林感觉肚子舒服了很多。 随后陈瑜端来饺子，李泽林的肠胃现在很弱，陈瑜不敢给他放醋。 “小瑜你不吃吗？”李泽林看陈瑜只拿了一双筷子。 “我一会儿自己吃，林哥你不用管我。” “一起吃吧，你也忙活了这么久。”李泽林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跟自己同桌吃饭。 结果陈瑜去厨房拿了筷子，和一盘饺子，还有一碗蘸料，放在卧室桌子上。 李泽林看见那碗蘸料，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 他认为饺子蘸醋就够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吃法，只见那蘸料里，有小米辣、蒜末、葱，还有浮在酱油上的一层油。 “你这是什么吃法？”李泽林不禁问道。 “南方人的吃法。”陈瑜把蘸料搅拌均匀，夹起一个饺子蘸了几下。 李泽林看他在饺子上盖了一层辣椒，然后一口吃下，一脸的满足。 李泽林打从心底里佩服，他头回遇见生吃小米辣的人。 陈瑜吃得很香，李泽林也吃得很香。 两人吃完，陈瑜干净利索的把厨房收拾干净，穿上外套刚准备走，李泽林叫住他：“你去哪儿？” “我去睡宾馆，”陈瑜想着跑上跑下太麻烦了，不如就在镇上休息，反正到时候去找财政所报销。 谁知他刚讲完，李泽林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说道： “另一间卧室已经安置了一张床，你在那里睡吧，里面只有一些书和杂物，还算干净，你要是不喜欢，明天也可以收拾出来。” 陈瑜愣了一分钟，不过可以不花钱就有地方睡更好，而且也更方便照顾病患。 陈瑜今天上午帮外婆干活，下午也没闲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陈瑜熬了香菇肉末粥，李泽林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两人坐在厨房里吃饭。 “小瑜，问你件事情？” “林哥，你说。” “我听小王说，是你告诉他罗盘村有流浪汉这件事情的？ 陈瑜没想到李泽林会问这个，大脑宕机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也是跟主任下村的时候，听村民反映的。” “那你又是怎么联想到流浪汉和这个事情有关？” 李泽林继续问道。 “也是碰巧了，我当时去派出所找你签文件，遇到王哥，听他说你们正好在查车祸的案子，王哥说罗盘村所有人都排除了，还有好几个村民跟你们反映，家里被偷了东西。 我这才想到的，林哥你不知道，这里的人非常抱团，即便是有天大的矛盾，也不会闹到杀人的地步，毕竟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是。” 陈瑜说了一堆，也不知道李泽林信没信。 李泽林看了陈瑜一会儿，随后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陈瑜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当初没有直接找李泽林暗示，不然肯定会被怀疑。 其实李泽林的反应非常迅速，王庆华一给他打电话，他就想到顾小江三人的车祸案。 并不需要太多的提示，毕竟他前期就做了大量的走访排查。 中午陈瑜做了西红柿鸡蛋面，在病好以前，医生叮嘱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陈瑜不可能一直陪着李泽林吃得这么清淡，他果断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版麻辣香锅。 见李泽林没怎么受影响，陈瑜就放心大胆的吃了。 陈瑜把李泽林的所有换洗衣物拿到楼下公共洗浴间，放在洗衣机里洗。 陈瑜想起了自己的室友孙佑华，他是s省q市人，来到j市读大学，毕业两年后，陈瑜和他一块儿租房子。 他家经济条件非常好，只是他自己想创业，然后因为被家里宠着的原因，他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作废。 他有点娇生惯养，当时宿舍里的其他几个有点烦他，陈瑜倒是没啥，正好他俩有点互补，所以他俩的关系相当好。 合租那两年，要不是孙佑华经常带女友回家，别人都以为他俩是一对了。 陈瑜记得自己要回老家的时候，他那室友哭得死去活来。 “瑜儿，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该咋活咋活。”陈瑜觉得他就是舍不得自己这个保姆。 陈瑜感觉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和那个时候很像，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陈瑜觉得这是优点，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别人。 第11章 亲戚、熟人 在陈瑜的悉心照料下，李泽林的身体很快就好了，胃口也变得好了许多，中途书记过来看了一次，看着李泽林逐渐变好的气色，非常高兴。 “小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以后干脆直接住在职工宿舍，也方便照顾李所。” 陈瑜一脸的不情愿，照顾李泽林并不累，即便他再好相处，那也是个领导，他白天在单位上班，回来还要面对领导，想想都累。 陈瑜正犹豫该怎么拒绝，李泽林先开口了：“书记，小瑜这几天照顾我，都没怎么休息好，我身体已经好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晓得的，给他放两天假，我意思是他以后搬到你这里来，也好给你做做家乡菜。” 李泽林还要再说，书记抬手说道：“就这么定了，听我的，我会再给小陈申请额外的工资补助。” 陈瑜一听加工资，心里动摇了，他现在工资扣除五险，才2800，虽然够他用了，但谁会嫌钱多呢。 “好的，书记，我今天就搬上来了。” 陈瑜立马答应。 回家拿了点东西和换洗衣服，反正从镇上到家里骑车就十来分钟，他就带了些日用品。 跟外婆说了一下情况，外婆对陈瑜的工作一直很支持，给他塞了许多吃的，花生、核桃、土瓜。 “这些都带给你领导吃，吃完了就回家拿。”罗春絮絮叨叨。 陈瑜骑上电动车走了。 隔天，陈瑜早上做好了早餐，和李泽林一起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 今天正好区里卫健局的领导，到卫生院视察工作，检查每个乡对精神病患者的管理情况。 正好陈瑜待的办公室负责这一块，派出所也负责，于是陈瑜就跟着周主任带着工作资料去卫生院。 一到卫生院门口就遇见李泽林和刘洋。 “来这么早，李所，身体好点没有？” 周主任打着招呼。 “已经好了，谢谢主任关心。” 几人走了进去，陈瑜和刘洋在后面并肩走着。 “小刘你咋来了？” “派出所精神病患者这一块是我负责。” “那你们李所也来？” “是吴院长打电话给我们所长，请他来的，说是有熟人来找他。” “哦，原来是这样。”陈瑜和刘洋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卫生院有两栋楼，都是四层，后面一栋是住院部，卫生院是七年前才建起来的，里面的环境设施看着还很新。 几人来到四楼的院长办公室，陈瑜在最后面，等李泽林几人进去，原本宽大的办公室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陈瑜干脆直接站在门口，除了他认识的几个，有六个人，两男四女，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只是其中一个男人个子很高，皮肤白皙，长得很俊，脸上带着一个金框眼镜，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那个男人一看见李泽林，就赶紧过来抱住了他。 “林林好久不见，快想死我了。” 这人开口就是一嘴的标准普通话，陈瑜听出来是s省的口音。 陈瑜看见李泽林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从认识李泽林到现在，他还从没见他黑过脸，印象里他从来都是斯文有礼，客客气气的。 李泽林面无表情的把抱着自己的男人推开，一旁的吴院长开口介绍： “高科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综治办周主任，派出所李所长，” “周主任，这是卫健局高科长，这是s省卫健局的田主任。” 没想到这人居然是s省卫健局的，身份不一般啊，陈瑜搞不懂一个偏远乡镇的精神病患者管理，不至于劳动大驾，让另一个省的卫健局惦记吧。 这边陈瑜还没有脑洞完，就看见，田主任笑呵呵的勾着李泽林的肩膀，说道：“我不是来视察的工作，是来走亲戚的，是不是啊表弟。” “不好意思各位，我处理点事情，你们慢慢聊。” 李泽林走出办公室，田主任在后面跟着，陈瑜其实好奇得要死，但是他也没胆子跟上去偷听，只好继续留在办公室里当背景板。 “你来干什么？” “林林，你太伤我心啦，我一听说你病了，就翻山越岭、不辞辛苦的来看你，你居然还摆着一张臭脸。” 田如俊捂着心口作伤心状。 “我爸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想到自己已经年近六旬的父母，李泽林有些难受。 “姨妈和姨父都很想你，你这次病了他们就赶紧打发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一堆东西，我让人送你宿舍了。” “说真的，我真是佩服你，为了跟姨妈姨父赌气，来这么个偏远穷酸的地方，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了。” “跟我爸妈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你干嘛不自己说，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 田如俊看李泽林不说话，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玩味说道： “你想当英雄，也要有个度吧，为了查案子，把自己亲戚都得罪了，这算怎么回事儿，真把自己当青天大老爷了。” “得罪？哼，不去做违法违纪的事，能被人揪着辫子吗？”李泽林冷笑道。 “好，那我呢？带男朋友去酒店开房犯哪门子法了？” “你也没损失什么？” 李泽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没损失什么？” “被扫黄队踹门，还tm直接给我踹出柜了，现在我有家不能回，这是谁的错？” “从小到大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分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田如俊一想到这事儿就抓狂，自己最亲的表弟，带着人来扫自己，这事儿当天就传到他父母耳朵里了。 田如俊是独生子，家里人肯定接受不了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尤其是他老妈跟他闹的死去活来。 “你喜欢男人又不是我的错，”李泽林冷冷说道。 田如俊看着李泽林，他就不明白，小时候漂亮可爱，软软萌萌的弟弟，长大了，怎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林林，我的事，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自己迟早都要面对。 但是那件案子你不要再追查了，姨妈已经跟我说了，那件案子牵扯很深，要不是当初及时把你下放，你现在可能连命都没了。” 李泽林听田如俊提到这件事，心下震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田如俊，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第12章 两条命 陈瑜跟着周主任一行人去走访了几户精神病患者家属。 派出所只有刘洋跟着，李泽林和那个叫田如俊的没有一起。 听吴院长说，这个田如俊是专门来找李泽林的，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卫健局的车，车里的高科长之前去首都培训，见过他，一起同桌吃过饭，就一块儿领来了。 吴院长是个极其干练爽利的女人，一头短发，举止大方，有她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场。 “这个田主任是李所的表哥，听高科长说还是个留学生，你说他们这些外省的人哈，长得又帅又高，我刚才站在他旁边，都才只到他胸口。” 周主任更是感慨：“李所随便一个亲戚都是当官的，我都想不通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地方，小陈你给晓得？” 陈瑜坐在后车座里，静静的听他们说，冷不丁被周主任这么一问，他愣住了，他哪里知道啊，他也很疑惑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主任，” “你不是跟他住了几天吗？他没有告诉你？” “主任，那是书记叫我去照顾病人，而且李所是个话少的人，不会主动跟别人聊这个。” “我还以为你知道。” “小陈，你居然和李所住在一起，拐了喽，我们卫生院的小姑娘要哭死了。” “吴院长，你不要把话讲得这么暧昧啊，”陈瑜说道。 吴院长笑了几声，“哎呀，小伙子经不起逗，她们要羡慕死你了，怎么样？李所身材好不？给有八块腹肌？” 陈瑜一脸黑线，他打算把自己嘴巴闭上，安静的挺尸去。 下了班，陈瑜回到宿舍，发现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想着今天看见的田如俊，应该是给李泽林的。 陈瑜的卧室原本是李泽林的书房，里面的书两天前已经李泽林安置在客厅了。 陈瑜刚进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基本都是法律、刑侦破案、犯罪学一类的书，陈瑜翻了几页就没兴趣了。 他初中的时候，到是看过一些侦探小说，尤其是大侦探亚森罗宾和福尔摩斯，那会儿他还喜欢比较这两个大侦探到底谁更厉害些，不过小说内容他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自从有了手机电脑，他就没怎么看书了。 在屋里看了一圈，李泽林不在，应该还在和熟人叙旧。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手机铃声响起，陈瑜看是外婆给自己打的。 “喂，外婆，” “幺儿，我们寨子上有一家死人了，外婆要去帮忙，你下了班就过来吃饭。” “是哪家？” “就是你姨婆张家。” “好的，我知道了，” 陈瑜拿着钥匙走出屋子，想了一下还是给李泽林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家里有事儿，这两天就不上来了。 很快对方就回了两个字：“好的” 陈瑜回到陶康寨，那户人家很好找。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他家。 陈瑜一看见这家，就变了脸色。 “怎么是这家人。” 陈瑜停好车，走了进去，只见一堆人围着一堆火坐着，中间有两个老人，边哭边抹眼泪。 陈瑜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这两个老人的儿媳妇和孙女没了。 这家儿媳妇是兰花村的人，人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好，有时候会送些水果给陈瑜外婆吃。 陈瑜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两个老人，眉头紧锁。 小的时候，外婆带着他也来过一次，是这两个老人的妈妈去世了，带他来吊唁。 那个时候小辈都要给过世的老人磕头烧香，为了保护客人的膝盖，主家会把过世老人的旧衣服旧棉被装进口袋里，用绳子扎好，给客人垫膝盖。 陈瑜也是在那回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那时他才十一岁，跟在外婆身边，跪下磕头，突然脑海里就出现一个老人被两个人死死按在床上，前面一个人将一瓶农药灌进老人嘴里。 直到床上的人停止挣扎，两个人才直起身子，陈瑜也看清了两个人的样子，正是过世老人的儿子儿媳。 他磕完头，就晕过去了，他外婆吓得把他抱回家，当晚就发起高烧，在床上躺了足足五天才好。 陈瑜清醒后，就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外婆，还准备去派出所报警。 谁知道外婆立刻捂住他的嘴，外婆告诉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要不然就会被抓走，永远的关起来。 那是陈瑜第一次见外婆生气，他从没想过一直慈祥的外婆也有严厉的时候。 他已经没有了父母，更不想离开外婆，所以他听外婆的话，谁也没说？ 之后陈瑜再去参加白事，只要是磕头，能避就避开，不能避开就直接跪地上磕，这是外婆教他的方法。 陈瑜回过神来，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并不相信这家儿媳和孩子是自然死亡。 他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陈瑜看见堂屋停放着两具尸体，一大一小，外婆和两个中年女人在那里给尸体穿衣服。 陈瑜看见地上杂乱摆着几件衣服，这应该就是死者的衣物。 陈瑜走过去捡起一件衣服，闭上眼睛，眼前瞬间出现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老头用皮带死死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这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女人拼命挣扎，她的手被另外一个老太太紧紧攥着。 最后这个女人断了气，临死前她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方向。 勒死女人后，这两个老人又走到婴儿床边，老太太用枕头闷死了孩子。 看完走马灯，陈瑜浑身发冷，他看向屋外，火堆旁正在痛哭的两个老人。 陈瑜死死攥着手里的衣服，如果他在十一岁那年就了报警，这对母女会不会逃过一劫。 “我可怜的儿子媳妇啊，医生说她得了什么产后抑郁症，我还不相信，哪个晓得她竟然想不开，把娃娃闷死了，自己上吊。” “我可怜的孙孙啊，” 一些年纪大点的老人也跟着红了眼，不停的抹眼泪。 两个老人哭得险些喘不上气，周围的人都劝慰他们。 陈瑜知道此刻自己冲上去戳穿他们的面目，也没人相信。 报警，没有证据自己该怎么说，要是对方哭天喊地的说自己诬陷他们，对于两个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只怕派出所不一定相信自己。 “李泽林，”陈瑜想到了他。 如果自己去告诉他，他可能会怀疑自己。 “呵呵，”陈瑜苦笑，十四年前为了自己，他放过了凶手，现在他要是再缩在乌龟壳里，那就是姑息纵容这两个刽子手了。 只有李泽林能帮他，大山里的村民对于穿着警服的民警，天然有一种畏惧和信服力，警察办案他们丝毫不会怀疑。 趁着尸体还没有下葬，他必须尽快告诉李泽林。 第13章 我看得见 晚上，陈瑜坐在外婆身边，看着火堆旁的情形。 两个老人决定第二天就安葬儿媳和孙女。 其他人都有些讶异，按照习俗，应该先请先生来家里办事，五到七天，最后一天再下葬。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张老头赶紧说道：“我儿媳妇是自杀的，家里面也不敢让她的尸体放这么久。” 这是怕尸体被人看出端倪来，想赶紧处理掉。 陈瑜心里着急，他刚才给李泽林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陈瑜不知道的是田如俊为了防止外人打扰他和李泽林两人叙旧，趁着李泽林不注意，把他手机的免打扰模式打开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陈瑜再一次打过去，还是打不通。 他起身离开火堆，打算自己骑车去找李泽林，即使现在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他也必须去，要不然等到明天，人都被埋了，再想检查尸体就更不可能了。 陈瑜来到电动车旁，忽然在一旁的核桃树下看见一个身影，他仔细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兔子睡衣的长发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陈瑜可以清楚的看见，女人脖子上的紫青色勒痕。 陈瑜愣在原地，他不敢直视对方，如果他早点报警，这个女人或许不会死。 就算现在对方要自己的命，他也没有怨言。 “小瑜，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外婆走过来，喊了几声。陈瑜立马清醒过来。 “外婆，我有事情，要去单位找领导，” “明天再去嘛，天都黑了。” 罗春担忧自己的外孙，刚才要不是她及时走过来，这家儿媳只怕要把外孙带走了。 “外婆，我必须去，你放心吧，我骑慢点的。” 陈瑜带上头盔，骑车走了。 看着外孙远去的背影，罗春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陈瑜的心思，他心里愧疚想要去弥补。 但这世间的事，又哪里管的过来。 陈瑜专心骑车，忽略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耳边响起哀嚎声，陈瑜装听不见。 十五分钟后，他到宿舍楼下，来到李泽林的宿舍，拿出钥匙开门。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灯亮着，客厅沙发上有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李泽林看见陈瑜有些讶异。 “小瑜，这么晚了你怎么上来了？” “我，我有事情找你。” 田如俊醉的像条狗，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 李泽林身上也有酒气，但神色看着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什么事情？”李泽林静静坐着，等着陈瑜儿下文。 在下面的时候，陈瑜只想着赶紧找李泽林帮忙，现在真让他说了，他反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李泽林看陈瑜支支吾吾，说道：“小瑜，你要是没想好要说什么，明天在跟我说吧，现在已经11点了，你早点休息。” 李泽林起身准备拿床被子给田如俊盖，既然陈瑜回宿舍了，他也不敢把人扶到他床上去睡。 “不，明天就来不及了。” “李所，我们寨子上有一对母女死了，她们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是死者的公公婆婆。” 陈瑜把自己看见的画面全部说出来。 李泽林刚开始还比较平静，随后听陈瑜清晰的讲出死者死前遭遇的一切，就好像他本人在现场一样。 李泽林有些疑惑，虽然他和陈瑜只相处了几个月，但是他感觉陈瑜并不是一个会恶意诬陷他人的人。 “你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林哥，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今晚我俩的谈话，你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李泽林看着陈瑜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好奇，他点点头说道： “我答应你，绝对不把今晚的谈话告诉第三个人。” 客厅里，田如俊轻微的打着呼噜，他原本是个酒量厉害的人，结果来到这偏远山村里，三杯浓烈的白酒就彻底把他撂倒了。 “林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什么？” 李泽林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过来。 “其实我也不明白该怎么称呼我的这个能力，我十岁那年经历过一次车祸，我的父母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之后的一年我一直躺在医院里养伤，那一年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 伤好以后，我被外婆接回家里，从此和我外婆生活，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也是因为这家人。” 陈瑜沉浸在回忆里，李泽林认真听着。 “我十一岁那年，外婆带我去参加白事，也就是这家人，那时候他们家的老太太去世了，我去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服的老太太站在灵柩旁，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后来我外婆带着我磕头，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那个老太太被自己的儿子儿媳灌农药。” 陈瑜双手捂住脸，声音颤抖道：“那个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之后我就生了病，当我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外婆时，外婆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一定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 我害怕了，十几年后，这家人又死了人，这次是一个年轻妈妈和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如果我当时去报了警，就不会这样了” 陈瑜说着呜咽起来，他的脑子里充斥着那对母女被害死的画面。 李泽林给陈瑜倒了一杯水，随后他坐在陈瑜身边，消化着自己刚才听见的一切。 “小瑜，上回那个连环杀人犯的案子，你是故意提醒小王的？” 陈瑜抬起头，看着李泽林，点了点头。 陈瑜刚哭完，一双眼睛水润润的，他本来皮肤就白，又带着副眼镜，本来就一股学生气质。 这样哭了一顿，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李泽林有点不自然的把脸转开，看着茶几。 他居然会对眼前的陈瑜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真是奇怪。 “林哥，我今天看到这家人的时候，就感觉不对了，所以我当时就去摸了摸死者的衣物，她们确实是被人害死的，被那两个刽子手。” “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我相信你。” 第14章 上门做尸检 陈瑜原本以为，他要花费许多精力才能说服李泽林相信自己，没想到，他很快就答应帮忙了。 “小瑜，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陈瑜躺在床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感觉一直压在心里的重石，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今天用了一次自己的特殊能力，他本来就疲累，刚刚又消耗大量情绪，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李泽林坐在电脑桌前，回想着从遇见陈瑜的第一天起，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或许老天爷也不愿意那么多条生命无辜枉死，才会把陈瑜送到自己身边。 “我去，我的头玩爆炸了，真是没想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酒却这么烈，不愧是国酒的老家。” 田如俊哼哼唧唧从沙发上醒过来，看见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李泽林，开口就跟他抱怨。 随后他看见系着深蓝色围裙的陈瑜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田主任，你醒了，赶紧过来吃早饭吧，我煮了些清淡小粥。” 田如俊的视线从李泽林和陈瑜身上来回跳跃。 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林林，你出柜了？” 陈瑜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田主任你误会了，之前林哥因为忙工作感冒了，加上不适应我们这里的食物得了肠胃炎，书记就让我来照顾他。” 陈瑜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田如俊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难得我单身多年的弟弟，身边有个朋友照顾，我很开心。” 田如俊故意加重朋友两个字，陈瑜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小瑜，你别理他，赶紧吃饭，吃完我们一起下去。” “哦，好的” 田如俊嘴咧得更开了，赶紧坐到餐桌前，一边吃一边观察着两人。 “哇，这粥好好喝啊，比我家里的阿姨做的还好，小瑜你真是太能干了。” “谢谢，田主任。”陈瑜的鸡皮疙瘩又多了一片。 “哎呀，叫什么主任呀，都生分了，叫俊哥，你是林林的朋友，以后也是我弟弟。” “好的，俊哥。” 陈瑜对田如俊突如其来的热情，很不适应，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话都没说过，更是没有啥眼神接触，现在这位大哥张口弟弟闭口哥哥的，陈瑜心里不由得佩服。 “你今天就回去吧，跟我爸妈说我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不，我还要留下来多玩儿几天。” “你不是很嫌弃这儿吗？一直嚷嚷着想走。” “哎呀，人都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嘛，况且瑜瑜做的东西这么好吃，我还想多尝一尝。” 陈瑜一听到‘瑜瑜’差点没忍住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俊哥，你叫我小陈就可以了，” “好吧，我也跟林林一样叫你小瑜。” 陈瑜无语，不过叫小瑜总比叫瑜瑜好。 “吃完饭，我可以跟你们去单位吧，” “随便你。” 陶康寨，张家。 “小芬啊，我的幺儿，你怎么抛下妈妈，说走就走了。” 夏桂芬的父母在堂屋哭的死去活来，夏桂芬更是抱着女儿不撒手，张老头一大早就找来四个男人，打算把尸体放在棺材里。 谁知道夏家一大早就赶过来，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 “亲家母，你也别太难过了，儿媳妇已经走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她入土为安。” 夏母听不进去一句话，犹自哭泣，张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后走到夏父身边，劝道：“儿媳毕竟是自杀，死得不好看，让外人看见也不好，赶紧入殓下葬，省的让别人在背后讲闲话。” 夏父红着眼，想着女儿终究还是要下葬的，不如早点让她安息。夏父来到妻子身边，把她扶到一旁。 张老头招呼四个男人把夏桂芬的尸体抬进棺材，刚要封上，就听见院子里来了几辆车。 张老太太一直在外面招呼客人，一看见来了三辆警车，心中慌了起来。 张老头也慌了，对站着不动的四个男人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棺材封起来。” “等一下，”李泽林带着四个民警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陈瑜和田如俊。 “老人，我们是派出所的，你儿媳妇我们要带回医院做下尸检。” 张老头一听顿时急了，张老太太更是大声骂道：“检查什么，人都不在了，你们还要把尸体拉走，当官的就了不起了，可以随便乱来。” 张老头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哭道：“领导，我儿媳妇可怜，医生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我们两个老人忙到种地、喂牲口，平时也没时间去照顾她，哪个晓得她会自杀。” 张老头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周围的人看着李泽林一行人的眼神都开始不友善起来。 屋里的夏桂芬父母听到要把女儿的尸体带走，更是冲出来和李泽林等人对峙。 “我姑娘已经死了，她又没有犯法，你们还来做什么？” “你们今天要是敢进这屋里一步，我就跟他拼命。” 陈瑜在后面看得干着急，要不是李泽林之前叮嘱他，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出面，早就冲到夏桂芬父母跟前，告诉他们真相了。 田如俊没有太在意周围人，倒是一直观察着陈瑜，看着陈瑜焦急的样子觉得有趣。 “小瑜呀，别担心林林，那些人还伤害不了他。” 陈瑜转过头看了田如俊一眼，一脸无语。 这大哥从今早开始就把他跟李泽林脑补成一对，他解释了几遍对方都不信，一脸我都懂的样子。 陈瑜真的很想掐死他，看着李泽林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自己也该这样。 “老人家，你们先听我说。”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娃娃，来找我，跟我说她死得冤枉，让我给她做主，这个女人说她叫夏桂芬，兰花村水沟寨人，三年前嫁到陈家村陶康寨张家。” 周围人一听李泽林说的这段话，都震惊不已，李泽林之前抓到了藏在罗盘村的连环杀人犯，所以现在蟠乡的人基本都知道他。 李泽林是外乡人，不可能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夏母一听这话，激动的抓着李泽林，“你说我姑娘是别人害死的？” “是的，我们已经联系了城里的法医，他们现在已经在卫生院等着了，我们现在就是来带夏桂芬尸体去做尸检。” 夏桂芬父母已经动摇了，毕竟女儿要是真被人害死了，他们绝不会放过凶手。 第15章 你的能力可以帮助许多人 张老头和张老太这回是真怕了，看见李泽林进去堂屋要搬走尸体，赶紧上去拦住。 “你们不能乱动，我儿媳妇已经进棺材了，再抬出来，万一诈尸怎么办？” 张老头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 李泽林看着眼前阻挠自己的人，冷着脸，随后跟一旁的民警示意，那民警出去了。 “夏桂芬在梦里跟我说得清清楚楚，她是怎么害死的，谁害死的，我都知道，只是梦境不能当做量刑依据，还需要搜查证据。” “既然棺材不方便搬出来，那就让我们法医来现场验尸吧。” 说完，那个刚出去的民警领回来两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张老头两人还是拦着不让。 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夏桂芬父母也觉察出问题了。 “你们拦到人家医生做什么？让他们给我姑娘检查身体，你们有什么意见？” “亲家母，人都死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张老太说道。 夏母一听顿时火大，她女儿都给派出所所长托梦了，这说明她的死绝对有问题。 “你给我让开，我女儿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夏母走上去一把推开张老太，随后揪住张老头的衣服领子逼问。 “哎哎哎，亲家母你不要冲动，”夏父上去劝着夏母，夏母死死攥着张老头不放，张老太太也上来帮忙。 周围的人赶紧上来劝解，李泽林让民警将他们送到一旁，示意两个法医开始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就是他杀。 一个法医说道：“死者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从前往后，与下颚呈平行状，颜色深，另一道从下往上，在下颚与咽喉处，颜色浅。 初步推断，死者先是被人从后面勒死，之后再吊起来假装成上吊自杀。另外，死者的手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不排除是凶手的，死者双腿足踝两边有青紫色淤伤，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按住死者，防止她挣脱。” “女婴确系枕头闷死，无其他外伤。” 夏母听完法医的分析，突然发狂，抓住张老头的头发，就是一顿揍。 夏母干了几十年的农活，即使已经年过五十，力气依旧大得惊人，夏父也拿起一个板凳上去打。 要不是有周围人拦着，这两人只怕要被打成重伤。 听着刚才法医的分析，众人都明白过来了。 张老头夫妻的人品在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臭，跟别人对骂、争抢东西、挑拨离间、背后伤人他们都干过，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动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和亲孙女。 张家的亲戚在旁边看着，夏母的凶悍样子，让他们不敢上前帮忙。 李泽林让民警把张老头夫妻带上车，随后又跟夏桂芬父母说道：“我们还是要做一个尸检，这样才能收集证据，希望你们同意。” 夏桂芬父母满眼泪水，立刻给李泽林跪下，李泽林赶紧拉住两人，陈瑜和田如俊也上来帮忙。 “谢谢你啦，领导，要不是你过来揭穿这两个王八蛋，我姑娘就要冤死了。” 夏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瑜和田如俊把她扶起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也是你女儿在天有灵，给我托梦，我这才带人来查。” 一开始周围人还不太相信，李泽林说的托梦，但是经过法医检查，以及张老头夫妻慌张心虚的样子，现在都信服了。 女鬼托梦，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张老头夫妇被两个民警带到派出所例行询问，两个法医和一名民警带着尸体去卫生院。 李泽林和另外一个民警则留在张家检查夏桂芬房间，陈瑜和田如俊也留了下来。 夏桂芬的房间被重新收拾了一遍，李泽林观察夏桂芬的床，发现四个床脚都有部分磨损，明显是剧烈晃动造成的。 “小刘拍照。” “好的，” 再看夏桂芬上吊的位置，根据邻居说，张老头夫妇是早上发现儿媳吊死在阳台上，用一根皮带拴在阳台石柱上。 两人发现时，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周围的邻居都赶来看见了。 李泽林观察着石柱，皮带栓着的地方，周边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 刘洋继续拍着照片。 李泽林看着案发现场，和陈瑜告诉自己他看见的，夏桂芬被两个老人勒死的画面，大致一样。 所以，陈瑜真的看得见。 李泽林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陈瑜可以凭借接触亡者的东西，而看到死者临死前经历的一切，这个能力对刑侦界来说，是不可替代的珍宝。 但同样的，陈瑜的能力绝对不能暴露给大众知道，否则将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林林，有发现什么吗？” “现场被收拾过，但还是残留了一些痕迹，现在就等着死者指甲里的dna检测报告了。” “嗯，不错，林林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田如俊夸赞道。 李泽林带人回到派出所，正巧王庆华从里面出来。 “李所，你可出来了，他们什么都不说，还说自己有高血压、心脏病，要回家吃药。” “他们不说也不用逼问，你现在去问问卫生院那边，查查这两人的病史，顺便等王法医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你一块儿拿过来。” “好的。”王庆华立刻开车赶去卫生院。 “林林，带我逛逛你们单位吧，我还没有逛过大山里的派出所呢。” 田如俊搭着李泽林的肩膀，笑嘻嘻说道。 “没空，派出所闲人免进。”李泽林甩开田如俊，自己去了二楼。 陈瑜没有跟去派出所，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了。 他知道，如果要让凶手伏法，就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这一点只能交给李泽林去做。 陈瑜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定，他脑子里一直想着检测报告。 主任叫了他几声都没听见。 “你耳朵聋了，叫了你几遍，你都听不见。” 周主任把脸凑到陈瑜跟前，大声骂道。 “主任，有什么事？” “之前让你收集的一些入户走访照片，你收集了没有？” “都收好了，” “你把图片打印出来，再写几篇简报，编录成册，到时候区里边的领导要下来检查。” “好的。” 陈瑜开始整理工作，突然手机微信响了一声，陈瑜拿起手机一看。 “dna报告已经出来，证实的确是张老头的，你放心吧。” 陈瑜看见这几个字，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收到一条短信：“你的能力可以帮助很多人，你不需要因为拥有这个特殊能力而难过，害怕。” 陈瑜心里一暖，想了想回复道：“我知道了，林哥，谢谢你的安慰，我以后会重视我的能力，也会勇敢面对它。” “嗯。” 李泽林回复完，就关掉手机，正好田如俊走进来。 “啧啧啧，明明就在身边，还非得在手机上聊，你们这是演校园纯情剧呢。” “现在小学生谈恋爱都比你俩热烈，”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李泽林淡淡说了一句。 “ok，我懂的，你们慢慢的处朋友吧。” 第16章 推着三轮车的无头鬼 张老头的dna和死者指甲里提取的皮肤组织对上了，当民警把检测报告扔到张老头夫妇跟前时，他俩终于承认儿媳妇是被自己杀死的。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王庆华质问道。 “就是个便宜货，大起肚子进我们家门，好吃懒做一点活儿也不干。” 张老太太面对民警的质问，大声反驳。 “她对我儿子死缠烂打，要不是我儿子看她肚子大了，决不可能让娶她做媳妇。” 张老头继续补充说道。 王庆华直接被气笑了，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两个人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你们不喜欢她，看不上，就可以杀人了？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人？几个月大的女娃娃不是你们亲孙女吗？” “又不是孙子，再说我们也养不起，” 王庆华直接起身离开审讯室，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直接动手。 二楼所长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上，一张书柜，中间两张黑皮沙发，一张黑色大理石茶几。 李泽林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案卷，田如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宝宝，放心吧，老公过两天就回来了。” 发完一条语音，田如俊坐起身对李泽林说道：“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回。” “你真要在这鬼地方待上几年啊，你疯了吧。” 田如俊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问道：“你不会真的爱上了那个陈瑜吧？” “你想多了，当初他们拦着我，不让我继续查案子，才把我送到这儿来，我还回去干什么？” 田如俊抓了抓头发，真是拿自己这个表弟没办法。 “你不回去也行，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你必须回去和家里人过，姨妈特意交代了，让我转告你。” “再说吧。” 李泽林头也不抬，继续看卷宗。 “泽林，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姨妈生你的时候都四十多了，你忍心让她伤心啊。” “过年不回去陪两个老人，要是把他们的身体气出个好歹，有你后悔的。” 田如俊拿出必杀技，亲情牌。 李泽林放下卷宗，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奈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看看他们的。” 李泽林是父母的老来子，他的父母都在体制内工作，爷爷是老师，奶奶是医生，在李泽林20岁那年，他们就去世了。 李母和李父本来只有一个儿子，李泽耀，但是没想到在李母42岁这年又意外怀了一胎。 大儿子已经上了高中，于是夫妻俩就想把他生下来，为了不被抓住把柄，夫妻俩去民政局离婚。 虽然离了婚，但他们一家人还是生活在一起，李泽林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被家人无条件的溺爱。 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还有疼爱自己的大哥，李泽林心里有些许歉疚。 田如俊看到目的已经达成，笑呵呵的离开了。 陶康寨老人杀儿媳妇的案子，这半个月，一直闹的沸沸扬扬。 张仕理在外地打工，一接到村支书的电话就往家里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儿都没了，他父母都没告诉他。 等他回到家，还没来得消化失去老婆孩子的痛苦事实。邻居告诉他，自己的父母又变成杀害妻儿的凶手，张仕礼彻底崩溃了。 夏桂芬父母带着亲友去闹，要张仕礼偿命，被及时赶来的民警拦下。 总而言之，这几天陶康寨是闹的鸡飞狗跳。 冬天，地里农活少，村民们基本就喂喂牲口，其余时间就在家里烤烤火，聊聊八卦，又是年底杀猪饭，打牌赌钱的，喝酒划拳的基本凑一起了。 大人们忙着玩，也就不大管孩子们了，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村里的孩子基本就住在学校里半个月回一次家，一是山路难走，二是方便管理。 同一个村的孩子，尤其是一个寨子上的，到了周五放学就会结伴同行。 山路上，一行十几个学生浩浩荡荡往陈家村方向走。 “陈小龙你快点。” 陈小龙背着沉重的书包，一边吃着酸辣粉一边跟着大部队，走在最后面。 只要凑够的人数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就跟几天没吃饭一样，把学校周边的小吃摊都洗卷一遍。 这是一行人，有六个初中生、七个小学生，每个人手里都有吃的，几个初中生走在最前面。 “走快点，已经六点半了，等下天就完全黑了，”最前面的一个初二学生喊道。 陈家村到中学和小学有一条修好的公路，这条公路是穿过两座山林修建的。 这两座山林子里有许多坟墓，哪怕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只要进了这条公路，人都会感觉冷飕飕的。 公路两边都有路灯，但是这个路灯是太阳能的，到了冬天，那亮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一行人正好走到这条公路的中心地段，也就是林子最深处。 “我草，这里面怎么这么黑呀，” “把手机灯打开。”前面几个初中生都有手机，小学生没有。 陈小龙吃完酸辣粉，看见自己有些落后了，赶紧小跑跟上去。 “完了，鬼要出来了。” 中间一个女孩子害怕说道。 “喊你们买那么多吃的，不早点走。” “你自己也买了，你买的还是最多的。” 一行人就这样吵吵嚷嚷往山下走。 “嘘，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最前面一个初二女生说道。 “没有听到。” “安静下来仔细听。” 众人都安静下来，随后一阵吱呀吱呀，类似于车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传过来。 陈小龙站在最后面，他啥也没听到，他个子矮，前面什么情况他也看不见。 突然，陈小龙听见前面传来几声惊叫，随后最前面的人开始往后面冲。 中间的人开始也不知道咋回事，随后陈小龙看见他们也赶紧往回跑，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陈小龙一头雾水，他哥陈小奇也奇怪。 只见大家一边跑一边叫，“快跑，赶紧跑。” 陈小龙愣在原地，等人散开了，陈小龙这才看见，距离自己大概五十米处有一个人推着木板车往这里走来。 陈小龙眼睛有轻微近视，只能看个大概，他原本还奇怪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直到对方走到一个路灯下面，陈小龙才看清楚。 这竟然是一个没有脑袋的人推着三轮车往这里走。 陈小龙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他哥陈小奇被吓得愣在原地。 他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后面跑。 一群人一边尖叫一边跑。 陈小龙和哥哥一开始反应最慢，不过他们跑得快，很快就跑到中间。 陈小龙抽空回头看过去，发现那个无头人还跟在后面。 第17章 祭山神 陈小龙见那东西还在后面追着他们，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给人感觉暗了许多。 整条公路上，只有几个初中生手里的手机灯最显眼。 陈小龙赶紧大声喊：“前面的，赶紧打110报警。” 所有的人都被恐惧占据了，前面几个初中生甚至都没有听见陈小龙的话。 一群人拼了命的跑，感觉前面这条漆黑的公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大概跑了二十分钟，一行人终于跑出树林子，看到不远处的灯光，陈小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有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他不见了。” 一个学生大喊道。 众人都往后面看去，一个鬼影也没有，刚刚明明漆黑一片的公路，现在又被那些路灯照亮了，陈小龙看着公路两旁的树林子，还有那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仿佛下一秒那个无头人会再次出现。 他们是绝对不敢再走这条路了，山路更不敢走。 “我草，我们明明是六点半进的树林子，现在居然还是六点半。” 一个打开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的人喊道。 “今天又不是中元节，怎么还遇上鬼了？” “赶紧给家里面打电话，让他们来接。” “但是我爷爷奶奶都不会骑车。” “干脆直接报警吧，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警察不可能不相信。”陈小龙说道。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最后一致决定报警。 “叮铃铃~” “你好，蟠乡派出所，” “什么？遇到酒鬼打人？在哪儿？好我们马上过来。” 罗开明和另一个民警于雄今天值班，挂掉电话两人开着警车赶过去。 到达现场，罗开明看呆了，只见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公路旁站着，一个个脸色惨白。 陈小龙一群人看见警车，赶紧跑过去。 “哎哎哎，你们这群娃儿怎么回事？放学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 “我们刚刚看见鬼了，” “什么鬼？” “一个没有头的人推着一个三轮木板车，追着我们跑。” “乱讲，哪里来的鬼。” 于雄压根不相信，罗开明倒是没说话。 “好了，天已经黑了，你们给家里面打电话喊人来接，其他家里面来不了人的，我们送下去。” 于雄不明白罗开明为啥这么安排，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初中生的家长都到了，他们都慌慌张张的赶来，也没人骂孩子。 一个寨子的学生都搭车回去了，陈小龙哥俩是被爷爷接回去的。 最后所有学生基本都走光了，警车倒是不用送。 晚上八点，吃过晚饭。 “二姐，给在家？” “小三，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 罗春坐在火炉旁，缝鞋垫，看见陈三带着两个孙子过来。 “吃了二姐，我想请你帮我两个孙孙看下。” “他们怎么了？” 罗春拿凳子给三人坐，陈三才坐下，外面又来了几人。 罗春屋子里站着十来个人，陈三给他叙述几个学生今天遇到的事。 “二姐，那条公路死了很多人，我们是晓得的，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还是让一群娃娃遇到了。” “你们先坐下来等着，” 罗春起身离开屋子，去堂屋供奉祖宗的木桌旁，点起三炷香，拜了三拜，嘴中念念有词。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罗春回到屋子里，对众人说道：“今天娃娃们遇到的是山神派来的小鬼，是来催债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小三，你组织寨子上的人，一家出五十，买一头羊、一头猪、两只鸡和两条鱼，在买一些火炮，明天去祭拜山神，” “好的，二姐，我马上在微信群里通知。” 也是年底下都忙着，陈三倒是把这件事忘了，以前每年的开春都会祭拜山神求雨，保佑来年丰收。 “二姐，为什么去找一群娃娃？” 罗春看了陈三一眼，随后淡淡说道：“古代的时候，祭山神需要童男童女，只是现在社会发展了，它们也要适应时代，应该是哪个不懂事的小鬼，冲撞到娃娃了。” “哦” 第二天，陈三早早起来叫了几个人一起去买牲口，准备祭拜山神的事宜。 陈瑜昨晚值班，在值班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回来，遇到陈小龙才知道，他们遇到的事情。 “这年头还有山神啊？” “当然了，你没看到那些半山腰的神龛，和牌位吗？” 陈小龙看着自己的大堂哥，跟他科普。 “我听爷爷说，一座山有一个山神，自家寨子在哪座山，就祭拜哪座。” “嗯嗯，明白了。”陈瑜点点头。 “那个无头人吓人吗？” “当然吓人了，从黑洞洞的地方突然冒出来，还一直追着我们跑，那条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小龙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倒是没见过。” 陈瑜刚回来工作的时候，有一两回骑车走过那条路，林子里各种鬼影他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推车的无头人。 “只有小孩子才看得见，你都这么老了。” “嘿，你说谁老呢。” 陈瑜一把抱住陈小龙，挠他胳肢窝。 杀完牲口，用大锅炖好，陈瑜看见三爷爷请来的两个先生，据说是专门负责祭祀山神的人。 两人穿着类似英叔的黄色道袍，拿着桃木剑，身后跟着六七个端着贡品的男人，挨家挨户的进堂屋做仪式。 陈瑜啥也看不懂，也听不懂，只是跟着看热闹的人群，看那两个先生做仪式。 其中一个拿着桃木剑，在屋子里比划来比划去，另一个一边吟诵一边喷一口酒，走的时候再割下一块猪头肉、羊肉、鸡肉和鱼肉，放在供桌上，每家都一样。 陈瑜小时候就爱看英叔的电影，对于民间这种祭祀、驱邪、供奉祖先的仪式，觉得有一种神秘的、让人向往的魅力。 记得读小学的时候，他和同桌最爱看各种未解之谜，什么百慕大三角、埃及木乃伊、神农架野人，这世间总有各种神秘事物等着人类去探寻。 随着自己长大成人，加上父母去世，他就失去了童心，对世界没那么好奇了。 第18章 奇怪的新娘 元旦假期，陈瑜放一天假，刚好寨子里有一对新人今天结婚，他就去帮忙了。 新娘子很漂亮，娘家姓李，男方家是陶康寨的人，听外婆说好像走亲戚关系，自己应该叫新郎官表哥。 陈瑜看见门前有新人的照片，新娘叫李丽霞，新郎叫康圆。 陈瑜看着照片，新娘很漂亮，新郎官也帅气，两人很般配。 上午十一点左右，新郎官把新娘接来了，一行人撒礼花、放鞭炮，热热闹闹的进了院子。 康家在镇上有一家超市，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光是一桌子二十一道菜就可以看出来，有鱼有虾，基本都是荤菜，陈瑜吃得很过瘾。 陈瑜努力干饭，想要把他随的二百块份子钱吃回来。 吃完饭，大家开始玩游戏，新郎官对妻子很维护，不让自己的朋友兄弟开过分的玩笑。 最后只是玩了一个新娘蒙着眼睛，猜新郎的游戏。 陈瑜也被拉过去冒充新郎官，这种游戏为了避免尴尬，新人夫妻俩都应该是商量好暗号的。 陈瑜站在第三个，他原本想站第一个，早点摸完早点开溜，没想到只抢到第三的位置。 新娘子摸了前面两个都摇头，随后伴娘搀扶着她来摸第三个。 新娘子带着白丝手套的双手，开始摸陈瑜的脸，陈瑜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凝在脸上。 此刻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被人用刀捅死，躺在浴缸里，随后女人的手脚被砍下来，肚子也被划开。 陈瑜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周围环境都安静下来。 新娘子已经去摸下一个人了，没人注意到陈瑜的异样。 陈瑜看向新娘，他按着自己的脑袋，刚刚那幅画面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脑海里看见的，惨死在浴室的女人竟然会是新娘子？ 新娘子不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吗？ 他的能力只有触碰亡者物品才能看见亡者死前的走马灯。 陈瑜糊涂了，他呆呆的离开哄闹的婚房，坐到客厅里，新郎的亲朋好友都坐在这里。 “真的假的，这种重要的日子，自己亲妹妹的婚礼都不来参加，” “哪个晓得，小芳从出去读职校就再也没回来过，听说人家在外面生活好得很。” “自己妹妹结婚居然不回来，两个人是双胞胎，感情肯定比一般姐妹要好才对。” 陈瑜听到双胞胎，立刻问道：“新娘子有双胞胎姐妹吗？” “是嘞，李丽霞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李丽芳，她们两个父母都不在了，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所以被杀害的人是李丽芳？陈瑜心里有许多疑问。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刚才那幅画面真的把他吓到了，要不是他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他真的以为新娘子要出什么事。 或许他的能力对双胞胎来说是个例外，他接触到妹妹，所以看见千里之外已经死去的姐姐。 但是妹妹的衣服又不是姐姐的？ 陈瑜又糊涂了，他感觉脑子要爆炸了，正抬头，陈瑜看见来交份子钱的牛聪。 像是看见救星一样，陈瑜赶紧去牛聪身边，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 “才几天没见，你就这么想我呀，” “我又看了。” 陈瑜没工夫跟牛聪开玩笑。 “看见什么了？” 牛聪一脸懵的看着陈瑜，这喜庆日子，他是真联想不到那方面。 “我看见一个女人被人杀了，还被肢解分尸。” “怎么可能？” 牛聪不敢相信。 “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看见的那个女人跟新娘子长得一模一样。” “我草，你大白天的，见鬼啦。” 牛聪感觉自己打了个冷颤。 “可是，问题是，你不是。” 牛聪语言混乱，但是陈瑜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所以我也搞不明白，刚刚我听大舅妈说新娘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俩长得一模一样。” 牛聪一听双胞胎，瞬间恍然大悟。 “死的那个是她姐，” “有可能，” “那要不你去报警？” “我去哪里报？她姐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可能新娘子自己也不知道她姐已经死了。” 陈瑜有些丧气，虽然没弄明白自己为啥看见了李丽芳的走马灯，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确实已经死了。 “交给我办，我帮你打听。” 牛聪离开陈瑜，挤进新娘的婚房，过了十分钟他就出来了，只是发型衣服都有些乱。 牛聪身高不到一米七，偏偏他有一百五十斤，所以人看着矮胖矮胖的，自带一种亲和力。 牛聪五官长得很好看，甚至可以说精致，他的眼睛有点像新疆维吾尔族人，睫毛又长又翘，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秀挺。 陈瑜都能想象到他瘦下来的样子，只是他很懒，而且特别爱吃肉，陈瑜是无辣不欢，他是无肉不欢。 “你干嘛去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别想歪啊，我这是就缠着新郎官要他大姨子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了。” “他给你了？” “嗯嗯，是新娘子告诉我的。” “李丽芳在g市打工，g市可是咱们的省会城市啊，” “不过，你可别一个人去啊，要是遇到杀人犯咋办？” “你放心，我去那边直接报警，让警察去查。” 陈瑜说道。 “绝对不行，万一警察没查到凶手，你反而被凶手盯上了。” 牛聪立马否决。 “光是听你描述的画面，就知道凶手心狠手辣、穷凶极恶。” “难不成你陪我一起去？”陈瑜问道。 “瑜儿，你非要亲自去吗？直接打个电话，报个地址，说那里出了人命不就行了。” 牛聪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 陈瑜一下子明白过来，“还是你聪明啊，” 牛聪把地址告诉陈瑜，陈瑜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拨打110。 “喂，你好，110报案中心。” “你好，我听见有人喊救命、喊杀人，” “好的，请你说一下具体地址。” “g市东苑区龙湖路花园小区a栋3031” 挂了电话，陈瑜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希望警察能够尽快抓到凶手。 一个小时后，陈瑜回到家里休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陈瑜一看是他之前报警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刚才报案的先生吗？” “是的，” “先生你确定你报的地址是正确的吗？刚刚我们民警同志赶到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民警也联系了房东，房东说租户回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了。” “他们检查卫生间了吗？” “检查了，什么也没有，而且房东与租户通过电话了，她确实在老家。” 陈瑜感觉自己有些晕。 “我问下，租户叫什么名字？” “李丽芳。” “怎么会？怎么可能？” “先生，你在听吗？” “请你再说一下案发地址。”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陈瑜说完挂断电话，瘫坐在床上。 李丽芳在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新娘是李丽霞，那他脑海里看见的惨死的女人是谁？ 第19章 龙湖路花园小区 李泽林才调来没有几个月就查获两起命案，乡镇派出所堆积的案卷也都处理了七七八八。 可以说李泽林的工作表现非常优异，这一周李泽林都在省公安厅培训，乡里有不少人猜测，李泽林可能会被调走。 陈瑜犹豫着要不要给李泽林打电话，毕竟人家现在可能在上课。 碰巧李泽林这次就在g市培训，除了他陈瑜实在想不出要找谁帮忙。 陈瑜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跟主任请了假，直接坐高铁去g市。 李泽林白天上课，说是上课其实主要是他跟所有来参加培训的同事分享经验，至于晚上的应酬，这种应酬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直接推掉了。 李泽林在酒店房间里翻看刑侦书籍，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李泽林立刻接通。 “喂，小瑜，有事吗？” “林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 “这件事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林哥能麻烦你下来接我一下吗？我就在酒店大堂。” 李泽林一时没反应过来，陈瑜怎么突然会出现在他住的酒店大堂里，等他下楼真的看见陈瑜本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李泽林把陈瑜带到自己屋里，一般出差培训订的都是标间，两张床正好。 “林哥，我最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想请你参考一下。” “你说。” 半小时后。 “你的意思是，你报了警，但是警察并没有在李丽芳的屋里发现异样。” “是的，” 李泽林沉默了一会儿。 陈瑜见李泽林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赶紧说道：“林哥，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确实看到了一个女人被人残忍杀死，而且对方还肢解了她。” “分尸？”李泽林瞳孔剧震。 “是的，在我最后看到的画面里，那个女人被开膛破肚了。” 陈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自从拥有这个能力以来，看见过的最血腥的画面。 李泽林看陈瑜脸色苍白，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林哥，”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李丽芳的屋子检查一下。” “好，” 陈瑜见李泽林答应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陈瑜从镇上坐了一个小时的中巴车，又坐了两小时的高铁，现在整个人感觉有些疲累。 “小瑜，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 第二天，李泽林请了假，带着陈瑜赶去李丽芳租房的小区，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光一个月的房租费，都是陈瑜工资的好几倍了。 早上九点，李泽林和陈瑜到了小区门口，他们原本想直接进去，但是保安拦着不让，李泽林出示警证。 保安问清楚他们二人来的目的后，就给房东打了电话。 一个年纪五十岁上下，留着一头卷曲的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开着宝马，来到小区值班室。 “你们怎么又来了，昨天警察不是才来过吗？” 房东不耐烦，她的房子明明没问题，不知道哪个傻逼报警说，她租出去的房子发生凶杀案，昨天她接到警察的电话，吓得半死。 “这位女士你好，我们是负责收集现场痕迹的，因为昨天在外地没及时赶回来，按照惯例，这种疑似碎尸案的案件，都要仔细采集现场指纹痕迹。” 李泽林礼貌说道。 房东看李泽林帅气俊朗的样子，态度缓和下来。 “我家房子怎么可能死人呢？昨天已经检查完了，而且我当时还给李丽芳打电话确认了，她确实在自己老家，你们赶紧走吧，别没完没了的。” 要不是李泽林一开始就给她看了警证，人又长得帅，她一定把这两人当骗子。 陈瑜听房东提到给李丽芳打电话，赶紧追问：“你确定昨天和你通电话的那个人就是李丽芳吗？” “当然了，她租我的房子都有三年了，她的声音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最后，李泽林两人好说歹说也没有说服房东让他们进李丽芳的出租屋。 “林哥，怎么办？” “先离开这儿，想其他办法。” 两人离开小区门口，在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坐下。 像这种高档小区，普通人是混不进去的，就算是外卖员，人家守门的保安也不让进。 “我心里有个猜测，只是需要验证一下，”李泽林对陈瑜说道。 “怎么验证？” “我需要你摸一摸李丽芳的物品，再看一次那个画面。” “这个我没问题，但是李丽芳的屋子我们进不去呀。” 李泽林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东苑房地产公司吗？” “是这样，我想看下龙湖路花园小区的房子，对，我想买一套，就现在。” “好，我在小区门口的新华书店等着。” 陈瑜看着李泽林这一套操作。 “这下可以进去了，到时候我们这样。” 李泽林凑近陈瑜说了一下，待会儿要做的事，陈瑜一下子明白了。 徐晓东一接到李泽林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生怕到嘴的肥肉飞了。 花园小区的房子百万起价，这几年买房子的人越来越少，房地产生意不景气，徐晓东也只能拿个保底工资。 徐晓东赶到新华书店门口，见到李泽林两人，赶紧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二位就是李先生和陈先生吧，你们好，我叫徐晓东，东苑房地产公司的销售，你们叫我小徐就行。” “你好小徐，方便的话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吗？” “可以，没问题，” 徐晓东请两人上了车，开车来到小区门口，向保安出示证件，保安立马开门，让车子进去。 这个小区很大，一路上徐晓东都在给两人介绍，小区的环境及周边情况。 “小徐，可以带我们看下a栋，之前听朋友说，这栋楼的采光比较好。” “李先生，你的朋友很有样，a栋确实位置要好些，正好有几间空房，我带你们两位看一下。” 徐晓东带着两人来到楼下，用门禁卡开门，李泽林和陈瑜开始还在认真看房。 说实在的，这些房子确实漂亮，装修也好，买这样一套，陈瑜是想都不敢想。 他也越发奇怪，李丽芳靠打工，一个月工资怎么能住到这儿来。 第20章 死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三个人来到15楼，李泽林和陈瑜看到第三套房，就互相看了一眼，开始之前的计划。 “小徐，有没有高点儿的房子？”李泽林问道。 “有，32层，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 小徐带着两人上电梯，出了电梯，陈瑜趁着徐晓东没注意，拨通李泽林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去看。” 李泽林接通手机，来到走廊窗口，徐晓东想等一等李泽林，陈瑜赶紧说道：“我们先去看着吧，他一会儿过来。” “好的。” 等两人进了房，李泽林立刻走入消防通道，来到30层，李泽林看着电梯门上的监控录像。 看了看手机，外卖显示已签收。二十分钟前，他给门口保安点了外卖，趁着这个空隙，李泽林把摄像头推上去。 要说李泽林两人也是幸运，两个保安收到外卖一看是麻辣小龙虾，这谁能拒绝，直接开吃了，中途愣是没抬头看一眼监控视频。 来到李丽芳的出租屋门口，李泽林观察着智能门锁。 “幸好是密码开锁。” 李泽林用一张除尘贴粘在在门锁上，轻轻撕下，几个手指印肉眼可见，李泽林输入密码成功进入房间。 李泽林最先检查卫生间，陈瑜告诉他画面里的女人是在浴缸里被杀的。 李泽林仔细检查浴缸和马桶，没有任何痕迹，包括排水口的下水管道，没有一点儿血迹。 “看来是专业团伙。” 李泽林又来到卧室，检查梳妆台，衣柜鞋架，抽屉里还有一些首饰。 楼上，陈瑜在房间里问了徐晓东很多问题，什么买房手续呀、优惠折扣呀等等，徐晓东很热情的为客户一一解答，同时心里开心得不行，认为这单百分百能成。 十分钟后，李泽林从门口进来，看着陈瑜点了点头。 陈瑜赶紧打断徐晓东，“小徐，今天就先看到这儿吧，之后我们再联系你。” 陈瑜出来，和李泽林来到电梯门。 徐晓东不明白客人怎么突然不想看了，难道怪他太热情了？ “李先生、陈先生，你们是对房子不满意吗？我还可以再带你们去看看其他小区的。” “不用，刚才单位来电话，有急事需要赶回去处理，改天再联系你。” 李泽林说道。 徐晓东一听李泽林说有急事，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确实打了好一会儿的电话，但丝毫没有怀疑。 主要是李泽林的长相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而且是体制内的那种有钱人。 “好的，二位以后买房记得一定找我，我给你们打八折。” “没问题，”陈瑜对这个工作热情、待人礼貌的男生，印象还是不错的。 离开花园小区，两人回到酒店。 “怎么样，林哥。”陈瑜赶紧问道。 李泽林拿出一把梳子，上面还有几根头发丝，递给陈瑜。 陈瑜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接过梳子，随后闭上眼睛。 李泽林在一旁静静等着。 过了两分钟。 “咦？” 陈瑜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李泽林，又看着手中的梳子。 随后又把梳子上的头发，放在手里。 “林哥，我什么都看不到，画面全是黑的。” “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陈瑜眉头紧皱，他越来越糊涂了，他看着李泽林说道： “林哥，我只有在摸到活人的东西时，才会看见漆黑的画面，可这不是李丽芳的东西吗？” 听着陈瑜的话，李泽林现在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小瑜，其实是我们想复杂了，如果你的能力从未出错，那你一开始看见的那个被人杀死女人，不是李丽芳。” “不是李丽芳？” “对，想想你一开始摸到的是谁的衣服。” 陈瑜想了一会儿，随后惊讶的抬起头。 “李丽霞？” “对，死的是妹妹，不是姐姐。” “你那天接触到李丽霞的新娘服，所以看见了她临死的画面，而李丽芳穿着妹妹的新娘服站在你眼前，所以你才疑惑。” 陈瑜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但是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房东的话你还记得吗？” 李泽林继续说道。 “李丽芳的声音她不会听错，一对双胞胎就算声音一模一样，但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说话的语调、快慢也会不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摸了李丽芳的头发，她死亡的画面你却看不到。” 听着李泽林的分析，陈瑜更加确信死的人是妹妹李丽霞。 “可是，我画面里看见的凶手没有李丽芳。” “这说明杀人的不是她，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嫌疑。” 的确，李丽芳假装成妹妹回老家结婚，而李丽霞又惨死在她家浴室里，陈瑜和李泽林想进这座花园小区，都要费这么大功夫，李丽霞不可能进得来。 除非是李丽芳带她进来，或者给她门禁卡和智能锁密码。 陈瑜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李丽芳跟妹妹的死脱不了关系。 “林哥，那我们要回去问问李丽芳吗？” “没用，”李泽林摇摇头。 “既然她假扮成妹妹，肯定不会轻易坦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泽林从衣服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递给陈瑜，陈瑜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魅帝ktv，莉莉，电话号码152……” 陈瑜念了一遍，反应过来，这是李丽芳的名片。 李泽林点点头，说道： “租金一个月一万的高档小区，普通上班族怎么可能住得起，何况你告诉我，李丽芳只有高中文凭。” 李泽林将陈瑜手里的卡片拿过来，继续说道： “而且我大致看了一下她的物品，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名牌，化妆品、香水也不便宜，或许我们可以去这个地方找找线索。” “我同意，不过林哥，我们难道不报警吗？” “先搜集一下证据，否则很难说服警察，以及李丽霞的家人，况且你已经报了一次警，警察在现场不是什么也没发现吗。” 没有证据，确实没办法，陈瑜也不可能去告诉警察他亲眼看见的，而且最后给凶手定罪少不了证据链。 陈瑜忽然想起，李泽林也看了一遍现场。 “林哥，那你在浴室里有发现吗？” “没有，现场清理得很干净，我怀疑凶手不是第一次杀人，而且凶手也不止一个。” 李泽林联想到s省的那件案子，不过和目前这个不一样。 “我们明天去魅帝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嗯。” 第21章 魅帝ktv “老板好，欢迎光临。” 陈瑜跟在李泽林身边，进入这家金碧辉煌的ktv，左右两边站着礼仪小姐和服务生，陈瑜也没仔细看，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这装修，这设计，快赶上满城尽带黄金甲了。 李泽林和陈瑜在来之前，特意换了一身行头，李泽林一身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陈瑜则穿了一身浅褐色西装。 陈瑜对西装一窍不通，他只在刚毕业的时候，为了面试工作，随意在网上买了一套，不合身不说，裁剪也很差。 而今天穿的这身是李泽林给他挑选的，意外的合身，腰、臀、腿的线条都被勾勒出来。 接着两人又到理发店，整了一个发型，标准的有钱人公子哥形象。 陈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他打量了一下李泽林，简直离不开眼。 “林哥，你不去当明星真是太浪费了。” “你也很帅啊。” “我哪儿敢跟你比呀。” 陈瑜觉得李泽林只是客套话，他身高才175，在南方这算高了，但是跟李泽林这种北方大个子比，就是小矮子。 魅帝今天来了两个大帅哥，尤其是头一个，一看就是哪家集团的公子，一进来就给门口服务员发红包，出手大方。 加上李泽林的口音一听就是北方人，都以为是大老板，总经理更是亲自接待，把人请到vvvip包房里。 总经理笑呵呵的招呼着李泽林二人，酒水、点心、水果不一会儿就摆满了。 “两位老板，需要点什么尽管说，正好我们这里今天新来了几个漂亮的公主，我这就叫她们上来陪陪两位。” “把你们这里的公主都叫出来，我慢慢选。” 李泽林淡漠的说道。 总经理一听笑得眼睛眯起来，看来今天赚一笔大的了。 陈瑜心里有些打鼓，虽然他猜到李泽林家庭条件应该不差，但是这种地方消费可不便宜，万一到时候付不起钱他俩就丢大发了。 陈瑜面上不显，努力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随后，总经理带了八个公主进来，每一个都很漂亮，而且风格迥异，性感、温柔、纯情、冷艳等等，都在里面。 陈瑜看得脸有些红，因为这些公主身材都个顶个的好，看着那呼之欲出的某个位置，陈瑜感觉自己心跳都在极速加快。 虽然他平时也看过不少动作片，但是手机里的和真人那真是没法比。 李泽林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换一批。” 总经理先带进来的是新来的最漂亮、最嫩的几个，还以为客人会喜欢，神情愣了几秒，随后赶紧笑道：“马上给客人换。” 这八个公主一进来看见李泽林这个大帅哥，个个眼睛放光，每个都朝着李泽林抛媚眼，然而李泽林还是无动于衷。 又进来八个公主，这次的没有之前那批亮眼，然而陈瑜还是觉得很漂亮。 李泽林还是摇了摇头。 连续看了三批，李泽林都摇头，总经理在一旁有些着急了。 他看了看李泽林和一旁坐着的陈瑜，突然灵光一闪，弯腰凑到李泽林身前低声说： “两位老板要是不喜欢公主，我们这里也可以找几个鸭子来的，货色也不错。” 陈瑜正好拿起一杯饮料喝，一听到这话，立刻喷了一口水，随后他赶紧抽了几张纸擦擦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总经理看了陈瑜一眼，也没在意，好歹他也是阅人无数，猜测陈瑜多半是跟班、助理一类的角色。 “不用，所有的公主都在这儿了吗？” 李泽林看了陈瑜一眼，随后问道。 “倒还有几个，只是她们干的时间有些长了，怕老板你不喜欢。” “把她们都叫来。” “好，我这就叫她们来。” 没一会儿，总经理带进来六个公主，跟之前的比确实逊色一些，不过风情魅力也比之前的更胜一筹。 “就她们了。” “赶紧过去伺候好两位老板，” 六个公主看着两个帅哥，都赶紧过去，贴身坐下。 总经理没想到李泽林喜欢这款的，之前那些青春靓丽的，都不要，专门要这种久经沙场的，不过客人喜欢啥的都有，这个也不算多离谱。 六个公主，两个负责唱歌跳舞，另外四个分别坐在李泽林和陈瑜两边。 一个喂酒一个喂葡萄，陈瑜生平头一次享受这待遇 “老板，你长得好帅呀，平时都做什么生意呀？” “老板，你看看人家嘛，别老低着头。” 陈瑜感觉自己实在应付不了这种场面，身边两个女人，一直在揉他胸口，又朝着他耳朵吹气，他只能拼命把头低下，看着地板。 而李泽林依旧不动如山，他从怀里拿出名片，给身边的两个女人看，问道： “莉莉，今天没来上班吗？” 左边女人一看见卡片就翻了一个白眼，听李泽林问，撒娇道： “哎呀老板，有我们伺候你就够了，找她干嘛，” 右边的女人也点头附和，“就是，老板有我们伺候还不够嘛。” “这个女人，之前骗了我弟弟二十万，我是来找她算这笔账的。” 李泽林说着朝陈瑜微微颔首，几个女人立刻明白过来，赶紧正襟危坐。 “你们不用紧张，钱我会照付，只要告诉我莉莉现在在哪儿就行了。” “老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一致回道。 李泽林看她们都闭着嘴巴不说，随后淡淡一笑。 一把搂过刚才翻白眼的女人，抱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道： “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儿，我绝不亏待你，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年轻不懂事，被人骗了也不知道，钱倒是小事，只是丢了家里的面子。” 被这么一个英俊有魅力的男人抱在怀里，女人早就春心荡漾，随后说道： “老板，人家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她都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为什么不来上班？” “还不是为了躲高利贷，” “高利贷？” 女人惊觉自己多嘴了，赶紧闭上嘴。 陈瑜知道李泽林在套话，赶紧配合，生气道：“好啊，哥那个女人一定是骗我的钱去还债了。” “她们都是一伙的，” “去，把你们总经理叫来。” 陈瑜指着身边的一个女人说道。 “别啊，莉莉一个人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去骗有钱人的钱。” 几个女人一看客人真生气了，赶紧解释。 “好，那你们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和我弟也不追究你们几个，你们陪酒的钱依旧照付。”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事已至此她们只好说了。 第22章 高利贷团伙 “莉莉，跟我是同一年入行的，她本来就漂亮，稍微一打扮就更好看了，才入行一年她很快就成了我们这儿的当红头牌。” “这么说，她收入应该很可观了。” “没错，追求她的人很多，即便扣除她要上交的钱，她的收入还是很多的，只是莉莉一直幻想自己可以嫁入豪门做太太。” 讲到这儿，这个说话的女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或许是追求她的人多了，她就自诩高人一等，眼光也变得高了起来。” “莉莉认为，自己可以嫁给一个富豪或者商人做太太，从此衣食无忧，可她从来没想过那些人追捧她，不过是图个开心，花钱买乐子罢了。” “她自己却当真了，她开始违背店里的规矩，跟客人出去同居谈恋爱，然而每个客人不到两三个月就玩腻了，她又接着谈，自己还掏钱供应生活开销。” “来这里的不都是有钱人吗？”陈瑜问道。 “呵，有钱人也不傻，他们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不用花钱就能嫖，还包吃包住，干嘛享受。” “只是莉莉看不清这点，做我们这行，就是吃青春饭的，到了二十八九岁，就已经算人老珠黄了。” “过了几年，莉莉就开始找不到什么好客户了，她自己也没什么积蓄，之后她又回店里接客，这次她也不挑剔，有客人就接。” “她之前也算当过红牌，回头客也不少，每天多接几个客人，慢慢的又开始挣着钱了。” “直到一年前，她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自己是做生意的，他确实出手阔绰，给莉莉花了几次钱，但是后来他跟莉莉说自己投资失败，需要一笔钱。” “莉莉，把所有积蓄拿出来都不够，那个男人许诺她，等过了这一关，就娶她做老婆。” “她相信了？” “信了，而且莉莉还跟高利贷借了两千万，给那个男人做生意。” 听到这儿，陈瑜都能想到后面的事情了，那个男人估计是个骗子，而且目标明确，专门找像李丽芳这种有豪门阔太梦又能挣快钱的女人下手。 “那个男人拿到钱后就失踪了，莉莉找不到他，之后高利贷开始上门催债，两千万，怎么可能还得起，莉莉刚开始找我们借钱，但是大家都在火坑里，谁也帮不了谁。” “再之后呢？” “再之后她就没来上班了，” “她什么时候没再来上班的？” “两周前。” “你们知道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在哪里吗？” 李泽林盯着这几个女人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们经常在地下商业街发传单。” 李泽林问完想问的，就结账带着陈瑜离开了。 陈瑜刚被灌了几杯酒，和李泽林回到酒店后，人就醉了，之后他就断片了。 第二天，陈瑜醒来，头痛欲裂，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短裤，人还睡在李泽林的床上，他顿觉五雷轰顶。 昨晚他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陈瑜在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喝酒也醉过，喝醉后就失忆了，第二天他问室友，他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室友没告诉他，然后又一脸贱笑的看着自己。 陈瑜使劲儿回忆昨晚回酒店后的片段，然而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李泽林开门进来。 “你醒了，先喝点豆浆，我给你买了几个包子。” 李泽林把早餐放在桌上，陈瑜看着李泽林，发现他又换回日常装。 “那个，林哥，我昨晚没吵着你吧？” 陈瑜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你回来没一会儿就睡了。” “哦，那就好，”陈瑜松了一口气，拿过一边的裤子穿上，下床吃早饭。 陈瑜皮肤很白，昨天做好的发型，经过一晚的蹂躏，早就变成鸡窝头，加上宿醉，陈瑜脸色还带着淡淡的潮红。 陈瑜现在大脑只醒了一半，人依旧有点迷迷糊糊的。 李泽林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开始收拾衣服。 两个人离开酒店，去昨天那个女人提到的地下商业街。 这个商业街不难找，两个人打车过来。 陈瑜看着这个地下商场，有些门店是新装修的，有的还是老店，这种老店有点像他读高中时，逛过的老商业街。 地下商业街很大，李泽林和陈瑜逛了近二十分钟，才看到一家成人用品店门口，贴着高利贷传单。 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壮小伙，右手纹着花臂，脑袋后边扎着一个辫子，带着耳钉。 李泽林看了一下传单，只有内容没有电话和地址，直接撕下传单，进入店里，问道：“老板，这个钱在哪儿借？” 店老板一看李泽林，不耐烦说：“你不认字儿吗？” “上面没有电话和地址？” “上面写着，只借给16-30岁的女人，你是女人吗？” 店老板态度嚣张，一把抢过传单，不再搭理李泽林。 “莉莉，是在你们这里借的高利贷？” 李泽林故意装出一副李丽芳相好的口吻，问道。 “呦，这是来替相好的报仇了是吧，你给我等着。” 店老板，看李泽林人高马大的，拿起手机打电话。 “老大，快过来，有人砸场子了。” 陈瑜看着对方一副古惑仔做派，这是摇人准备干架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刚拨通，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朝着李泽林和陈瑜走来。 “喂，110吗？这里有人打架斗殴，地址在……” 陈瑜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原来是那个店老板看陈瑜要报警，拿了一个成人手臂粗的黑棒子，朝着陈瑜后脑勺打来。 李泽林把陈瑜拉到身边，朝着店老板踢了一脚，店老板立刻倒在地上，痛苦嚎叫。 “狗日，给老子干死他。” 那一群人为首的看李泽林踹自己兄弟，带着人就冲上去。 陈瑜在他们聚集过来的时候大致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来个人。 他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属于比较菜的那种。 李泽林出手快准狠，每一招都把人打得起不来，他把陈瑜护在身后，这些人看李泽林不好收拾，直接要去打陈瑜。 不少人捡了周边的东西，往两人身上砸。 李泽林挨了不少下，陈瑜非常内疚，看李泽林被凳子砸在背上。 甩开李泽林拉着他的手，朝着一个人踹过去。 然而对于打架，他真的没什么经验，人没踹中，自己背上还挨了棍子。 李泽林没了顾忌，放开手脚打，一时间倒也打趴了五六个人。 陈瑜无暇去看，在成人店里一边躲一边拿东西当武器，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里会摸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23章 张大侠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发现李泽林是硬茬子，又叫来了十几个人。 陈瑜已经好几处负伤，他刚刚报警也没来得及说清地址，不过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周围群众应该有人报警了。 踹倒前面两个人，李泽林看见陈瑜被困在店里，五六个人正朝着他走去，赶紧冲过去，把几个人踢翻，将陈瑜拉起来。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就彻底困在店里了。 没有倒下的加上刚来的，还有十七八个，李泽林护着陈瑜肯定没法安全脱身了。 外面这帮人一拥而上，李泽林左右两只手各拿着一根棒子，朝着冲上来的人打过去。 毕竟属于情趣用品，杀伤力并没有它外表看起来那样凶悍。 “干什么呢，一群大老爷们以多欺少，” 突然一个豪迈的嗓音喊起来，陈瑜看见一个类似于七龙珠里面浑身肌肉的赛亚人，加入战斗。 把外围的敌人都打倒了，一些人见到这个肌肉壮汉攻击自己兄弟，就冲上去揍他。 有了这个赛亚人，李泽林两人算是得救了，李泽林去把领头的控制住，其余几个小弟见情况不对，赶紧跑了。 “想跑，问过你张爷爷了吗？” 陈瑜看见那个壮汉，两三步追上去把人踹倒了。 随后警察终于赶来了，陈瑜算是理解影视剧里，主角等待救兵的心情了。 其实他们也就打了十几分钟，但是因为挨打的是自己，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李泽林向警察出示自己的证件，随后说了几句话，为首的几个男人包括这家成人用品店的老板都带回派出所。 剩下的二十来个人，等警车过来拉 陈瑜感觉自己浑身都疼，李泽林扶着他站起来，陈瑜对壮汉说道：“这位大哥，谢谢你出手帮忙，要不是你，我们肯定更遭罪。” “小意思，我也是正好有事，来这儿遇上了，” 壮汉笑着挠挠头，一口白牙露出来，一看就是个直爽性子。 随后壮汉又看着李泽林问道：“兄弟，我刚才看见你给警察出示证件，你也是警察吗？” “嗯，”李泽林点点头，他扶着陈瑜想带他去医院。 “呦瞧我这眼神儿，我送你们去医院吧，我正好有车。” “那就谢谢大哥了，”陈瑜再次感谢。 “谢啥，我叫张虎，你叫我虎子或者虎哥都行。” 张虎在前面带路，李泽林扶着陈瑜跟在后面。 没一会儿，三个人来到医院骨科室，李泽林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小擦伤。 陈瑜就不同了，一把衣服脱下，前胸后背青紫一片，那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遭酷刑了呢。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事了，伤成这样？” “嘶，医生麻烦您轻点儿。” 陈瑜痛得想大叫几声，但是看见李泽林和张虎都在旁边，碍于面子，他就强忍着不叫出来。 “伤势不是很重，涂几天药就好了，不要吃腥辣刺激的食物，伤好之前不要洗澡。” “好的，医生。” 医生叮嘱完就离开了，陈瑜穿上衣服，就看到张虎拿着一堆药过来。 “这些药你们按着说明书用哈，药费我都付清了，你们现在是打算在医院观察几天还是直接出院？” “出院，我们还有事，要去趟派出所。” 李泽林扶着陈瑜，陈瑜看张虎这么热情心，还帮忙结账，非常不好意思。 “多谢你了，张先生，一共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不用，没几个钱，你叫我虎子，我也是想请你旁边这个警察朋友帮个忙，” 陈瑜看了一眼李泽林，见他点点头，随后说道： “要不我还是叫你虎哥吧，虎哥你有什么需要请说，” “其实我这个事儿，还真只能找警察了，事情是这样的。” 张虎是h省人，家里人是开武馆的，所以他从小就学武，而且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喜欢打抱不平，扶危救困。 几年前他跟家里人吵了一架，从老家跑出来，他原本就想学习古代大侠，一匹马一把剑，行侠仗义周游四方。 于是每到一个城市，他就去孤儿院或者养老院打零工，他也不在乎工资多少，饿不死就行，因为会开车，会修理家用电器，福利院这些地方倒也很愿意聘用他。 今年年初，他来到g市，在一家孤儿院上班，这家孤儿院健康的孩子很少，大多数都是些身体残疾或者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 其中有一对姐弟，父母因为意外火灾死亡，没有任何亲人，两个孩子就被送到这家孤儿院。 姐姐丁晓十六岁，弟弟丁浩十四岁，两姐弟在一家肯德基店打工，给自己赚生活费。 张虎平时会开着孤儿院的车送他们上下班。 但是两个月前，姐弟俩突然失去联系，张虎怎么也找不到他们，毕竟相处了大半年，张虎已经把两人看作自己的弟弟妹妹。 之后张虎到处打听，结果在火车站附近打听到有人看见了姐姐，这对姐弟脸上有个共同点，在左眼眉毛底下有三颗并排的黑痣，不大不小，平常也看得出来。 火车站有几家小旅馆，时常有小姐会在半夜里出来接客，那儿附近的人说丁晓就是接客的其中一个。 张虎一听到这个怒不可遏，对几家旅店老板威胁恐吓下，才知道，原来丁晓交了一个男朋友，对方是个小混混。 那个小混混不知道怎么哄骗了丁晓，把姐弟两个都带走了，后来丁晓去借高利贷，还不上钱，她男朋友就让她去卖淫。 之后张虎又打听了许久，在一家地下赌场找到那个小混混，狠狠揍了一顿，才知道丁晓已经被放高利贷的人抓走了。 他今天正好找上门，就遇到李泽林两人被围攻。 “现在那帮人被警察带走，我也只好请你们帮忙打听一下，丁晓姐弟俩的下落。” 听完张虎的故事，陈瑜真的打心眼里佩服，对方这种路见不平、扶危救困的侠义心肠真的让人由衷敬佩。 李泽林看着张虎的目光也温和起来。 “放心吧，我们也是追查一起案件，才找到这帮团伙的，一定帮你问出这两人的下落。” “虎哥，你有这两姐弟的照片吗？到时候我们也好让那些人辨认辨认。” “有的，不过在孤儿院里，我先送你们去派出所，再回去拿。”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等拿到照片，去派出所也好审问。” “可以，” 三个人坐电梯下到医院负一层，张虎把车子停在了这里。 三人上了车，去往孤儿院。 第24章 杀人分尸 李泽林和陈瑜两人在车里没等多久，张虎就从孤儿院的宿舍楼里出来了。 “喏，这个是丁晓姐弟俩的全家福，他们一直放在书包里，发生火灾时，他们才放学回家，这是他们父母唯一留给他们的东西。” 张虎把照片递给后座的两人，陈瑜刚要伸手拿过来，李泽林拦住他，拿过照片。 “你做好心理准备在拿，”李泽林说着将照片稍微往中间挪一下，让陈瑜能够看得清楚。 张虎反而懵住了，怎么拿个照片还要做心理准备呢？那上面也没啥吓人的呀？ 见张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和李泽林，陈瑜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感激李泽林。 刚才自己真的忘了触摸亡者物品会看见走马灯的能力，要不是李泽林拦着，他可能立马就会看见丁晓父母临死前的场景。 回过神来，陈瑜认真看着照片里的一家四口，两个孩子长相清秀，左边眉毛下边确实有三颗黑痣，一眼就能看到。 “在找这两人之前我们需要确定一件事，”李泽林看着陈瑜开口说道。 陈瑜知道林哥的意思。 “什么事儿？”张虎不解问道。 “确定他们姐弟俩是死是活，” “这怎么确定？人都找不到。”张虎更加疑惑了。 陈瑜定了定心神，最后抬起手拿起照片。 瞬间，他看见一个画面，一栋五层小楼着火，四周都是被吓坏的居民，还有帮忙救火的人。 陈瑜清楚的看见，火势蔓延得很快，整座楼都被烧得通红，有几处地方还发生爆炸。 五楼，一间房子里，一对夫妻躲在浴室里等待救援，客厅卧室已经被滚滚浓烟占据，这对夫妻根本没办法出去。 他们拿着湿毛巾湿衣服捂住口鼻，站在卫生间窗户边。就在这时厨房里发生一声巨响，原本卫生间被堵住的通气口开始冒出浓烟。 卫生间窗口有铁栅栏他们打不开，随后卫生间也开始被浓烟占满，这对夫妻俩慢慢被浓烟包围住，他们就这样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尽管陈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这一幕，他还是十分难过。 随后画面一转，陈瑜看见一个漆黑潮湿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手术台，旁边各种手术道具，手术台上一个女孩躺在上面，眼睛睁开看着天花板，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用手术的解剖她的身体。 陈瑜看着这画面，直道他看见女孩眉毛下的三颗痣，一瞬间他被拉回现实。 陈瑜睁开眼睛，满头的冷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小瑜，别害怕，你看见什么了？” 张虎还在疑惑的看着他们俩，陈瑜看着李泽林，摇了摇头，随后他又看向张虎。 “虎哥，你做好心理准备，丁晓可能已经……” “小瑜，你现在累了，先休息一会儿，李泽林打断陈瑜的话，让他靠在车座上休息。” “陈瑜，你说丁晓怎么了？” “张虎，小瑜只是猜测，毕竟她已经失联两个月，如果最后找到的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李泽林没把话说完，但是张虎完全听懂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把头靠在靠垫上，说道： “我何尝不明白，他们姐弟俩都是无依无靠孤儿，遇到这群放高利贷的渣滓，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但是他们毕竟喊我几个月的虎哥，所以无论是死是活，我总要对他们有个交代。” 张虎说完，车里一片静默，李泽林出声打断沉默，“我们去派出所吧。” 陈瑜闭着眼睛休息，可是他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丁晓死前的那一幕，他看的一清二楚。 丁浩可能也遇害了。 “姓名？” “冯小军，” “年龄？” “37岁，” “职业？” “无业，” “你不是放高利贷的吗？” “领导，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只是兄弟撑撑场子。” 冯小军赶紧喊冤叫屈，自己只是帮成人用品店老板看场子。 “需要二十几个人看场子？” 李泽林在审讯室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这个冯小军一看就是个老油条，跟审讯的民警来回打太极。 “王队，要不让我进去问问？” “可以，小海你出来吧，” 李泽林进去坐在审讯员的位置。 冯小军斜着眼睛打量进来的人，随后装作不在意的把头转到一边。 “李丽芳认识吗？” “不认识，” “12月13号，你在哪里？” 冯小军一听这个日期，顿了一下，随后咳嗽一声，说道：“跟兄弟喝酒，” “有证人吗？” “我那几个兄弟都可证明。” “12月14号，龙湖路花园小区，有人报案，说听见a栋3031有女人惨叫的声音，随后又听到半夜有人拿刀子剁肉的声音。” 李泽林盯着冯小军，语调平缓，每个字都说得一清二楚。 冯小军咽了咽口水，眼睛不敢直视李泽林，四处张望着。 “再问你一遍，你13号到底在哪儿？你要是不说，我可以把小区监控调过来，让你亲眼看看。” 终于，冯小军还是崩溃了。 “领导，我只是上门去催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们说都是你指使的，因为李丽芳欠钱不还，你怀恨在心，所以指使他们杀人分尸。” 李泽林故意加重杀人分尸四个字，冯小军听完脸色大变，立马跳起来，嘶喊道： “领导，别听他们瞎扯淡，我就是个带路的，是他们杀人分尸，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平时只是吓唬吓唬那些欠债不还的人，从来不干这种杀人的勾当。” 王队长和外面的几个警察都惊讶地站起来，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这个嫌疑人只是涉嫌放高利贷、聚众斗殴，没想到还问出一桩大案子。 冯小军生怕那伙亡命之徒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自己头上，赶紧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经过交代出来。 原来冯小军一伙人是专门放高利贷的犯罪团伙，目标都是些年轻小姑娘，因为这批人见识少，而且容易被诱惑。 他们会安排团伙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或者有魅力的成熟男人去追求目标。 等她们彻底沉浸在爱河里走不出来，又以自己工作遇到困难为由，蛊惑她们去借高利贷。 还不上钱就去卖淫，火车站宾馆、洗浴中心、发廊、ktv、会所、酒吧夜店等等，都安排过去，方便找客户。 也有那种本来就爱慕虚荣的，喜欢买奢侈品的女人自己主动上门贷款。 对于后面还不上贷款的女人，他们先去上门讨债，如果还不起或者逃跑，他们就会把这些人的信息住址交给另外一伙人处理。 这伙人冯小军并不熟悉，因为他们本来就很神秘，合作七八年了，他也只认识其中的三个人。 12月13号，在他给李丽芳最后期限的当天，这个团伙派了两个人跟他碰头。 晚上12点，他们进入花园小区，来到李丽芳家，其中一个人输入密码进入房间，看见李丽芳在浴室洗漱。 冯小军在门口守着，亲眼看见两个人上去解决掉李丽芳后，把她四肢砍掉，随后解剖她身体，把能用的器官取出来。 冯小军这是头一次看他们杀人分尸，直接跑到一边的马桶上吐了。 第25章 器官贩卖 冯小军捂着脸，再次回忆那个画面，他还是受不了。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冯小军抬起惨白的脸看着李泽林。 “什么？” “其中一个人在解剖李丽芳的时候，轻笑了几声，他说真有意思，这个女人怀孕了。” “呵呵，这帮人简直就是魔鬼。” 冯小军仿佛进入一种疯癫状态。 李泽林瞳孔一缩，随后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们从来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名，就连他们自己也只叫对方的绰号。” “这两个人的绰号叫什么？” “那个杀人的叫打手，解剖分尸的叫医生，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彼此的。” “尸体最后怎么处理的？” “那个叫医生的把人剁碎以后倒进盆里，然后又倒了一瓶液体进去，搅拌了一会儿，就把盆血淋淋的东西倒入马桶里了。” 冯小军此时已经归于平静，或许他今后可能再也不会经历比那那晚更加恐怖的事了。 “丁晓和丁浩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没印象，” “左边眉毛下有三颗痣的姐弟俩，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 冯小军似乎回想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两个年轻孩子，是正好是那伙人最喜欢的货色，我只去催了一次债，那两人就被他们带走了。” “你前面不是说只有还不上钱，他们才会出面解决吗？” “是啊，我也不明白，或许是缺什么身体零件，需要补充货源吧。” “所以你知道他们是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组织，” “我以前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们是贩卖人口，把人卖到外面去，女的卖淫，男的干苦力。” “你平时跟他们怎么碰头？” “只有出现逃跑的和欠债不还的人，才能主动联系他们。” “你把他们约出来，说这回遇到硬茬子，你带人上门讨债，对方不还钱还打伤了你几个兄弟，这是你手机，你现在联系吧。” 冯小军拿起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 李泽林走出审讯室，王队长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行啊，李所，你是怎么知道他参与碎尸案现场的？” “用话诈的，在我们找他之前，我们就去花园小区调过监控了，另外两个人没拍到，但是拍到了他。” 李泽林随便扯了一个谎，真实情况是，陈瑜在李丽霞死亡的画面里看见了冯小军，他刚才看着冯小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才想起来就告诉李泽林。 冯小军心理抗压能力弱，就算再怎么打架斗狠，跟杀人狂魔比起来，他都是最容易破防的那一个。 陈瑜和张虎不能进入审讯室，只能在外面坐着等，看见李泽林出来，赶紧问道：“怎么样？” “问出来了，李丽霞确实在浴室被人杀害，随后分尸后丢进下水道，丁晓两姐弟被同一伙人带走，不知道在哪里。” “还有一件事，”李泽林踌躇了一下，看了几眼陈瑜，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陈瑜追问。 “李丽霞被杀害时，已经怀孕了。” “这帮畜生玩意儿，最好别落到老子手里。”张虎气得破口大骂。 陈瑜内心震动，他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李丽芳知道自己的妹妹怀孕了吗？如果知道了，她是得有多可怕啊，会让自己怀有身孕的妹妹代替自己去死。 “今晚，我们就准备设下埋伏，抓那伙人。”李泽林说道。 “我也去，非得把那两个畜生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张虎摩拳擦掌，他认为这种危害社会的毒虫败类都应该全部杀光，只可惜现代死刑对于这些渣滓来说还是太舒服了，古代那些什么凌迟处死、扒皮抽筋、五马分尸，都应该留着才对。 审问冯小军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那伙人应该还没有察觉到，冯小军这伙人已经进来了。 李泽林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赶紧请君入瓮。 晚上11点50分，陈瑜和后勤组待在一起。 张虎和李泽林还有王队在房间里埋伏。 到了12点，一辆黑色大众出现在小区门口，冯小军从自己车里下去，陈瑜看见来的还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高马大，个头跟李泽林差不多，陈瑜这个应该是打手，另外一个也是一米八的个子，身材偏瘦。 三个人一起进入小区，小区的四个出入口早已经埋伏好了人。 “一个男人也对付不来，你的人真是越来越废物了啊，” “瞧您说的，他要是一个人早就被揍得满地找牙了，谁知道这小子有个身手不凡的亲戚，我们去了五个人，都被打趴下了，我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冯小军扭了扭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他倒也不是装的，确实被李泽林痛揍了一顿。 “哼，你们也只能对付那些手无缚鸡力的女人了。” 医生不屑说道。 冯小军讪笑几声，跟在医生后面，那个叫打手的男人全程没说一句话。 李泽林三人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张虎埋伏在卧室门后面，李泽林埋伏在床的另一侧，相对于李泽林和张虎人高马大的形象，王队更适合扮演受害者躺在床上。 冯小军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医生和打手率先进门，打开灯，厨房、浴室都没人，三人来到卧室门口。 冯小军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一会儿打起来他方便溜。 打手打开门，没有反锁，客厅灯光照在床上，床上的人还在打着呼噜，医生冷笑。 千钧一发之际，打手突然蜘蛛感应，察觉门后有人，条件反射一躲，正好躲开张虎踢来的一脚。 冯小军立马开溜，医生看见张虎以为他就是那个厉害亲戚，没来得及多想，刚要对床上的人下手，只见王队抬手拿着枪对准医生。 李泽林也起身几下将医生制服，用手铐铐起来。 医生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那边张虎还在和打手过招。 “身手还不错嘛，只可惜遇到你张爷爷。”张虎一个扫腿，对方躲过，随即张虎弹跳起来，用一招擒拿手攻击对方脖子。 打手为了躲开攻击，下盘一时不稳，张虎右手攻击，左手一拳打向对方后腰，那个地方正好是肾。 这一击，重创打手，张虎立刻趁势追击，打手被彻底打趴下。 两个杀人犯都被手铐铐起来。 “没想到会栽到你们手里，呵，” 医生冷笑，两个人被压出去，出了单元楼，打手把头撞向后面的张虎，张虎从小习武，戒备心一直高于常人，躲过打手的攻击，手掌变成虎爪，掐中对方喉咙。 也是在这时，医生趁王队分神，掏出袖子里的信号弹，朝天空放去，只见一朵黑色莲花在天空绽放。 随后打手和医生都倒在地上，李泽林赶紧检查，发现他们都已经中毒身亡。 第26章 真相 “都死了，”李泽林检查完站起来说道。 “怎么可能？”王队诧异道。 “这个应该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而且做事狠辣果断的犯罪团伙，刚才那个烟花信号应该是给同伙传递的。” 李泽林解释道。 听完李泽林的话，王队长意识到在g市可能存在一个盘踞多年、贩卖人体器官的地下犯罪组织，他居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王队长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他必须马上跟上级汇报。 “小王，小赵赶紧叫法医和救护车，把这两个嫌疑人带回去做尸检报告，三个小时内必须查清楚他们的身份，还有查清楚他们开来的那辆黑色大众，今天上午必须把所有信息整理出来。” 王队拿着对讲机，一一下达指令。 “收到，队长” “李所，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请你务必多留几天，帮忙破这个案子，到时候也需要你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 王队拍了拍李泽林肩膀，感激说道。 “没问题，都是同事，应该的。” 陈瑜在车里也看到了那个烟花信号，妖异绚丽，一朵黑色的莲花，即使是在夜晚，也能看到它的黑色莲瓣。 后勤组收到王队指令，全都下车，陈瑜也跟着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张虎和李泽林。 “怎么样了？” “这两个畜生服毒自尽了，临死前还给他们同伙发信号。” 张虎一脸可惜状，他本来还想从他们嘴里打听丁晓姐弟俩的下落。 “现在只要查出这两个人的身份应该就能找到他们的生活住所，或许就能找到丁晓姐弟俩。” 李泽林这话是对张虎说的，但是他却看着陈瑜。 陈瑜回想起触摸丁晓照片时，后面看见的地下室，丁晓的悲惨死状他不敢再去回忆。 “林哥，那李丽霞的尸体是找不回来了吗？” “找不到了，或许在那个医生家会发现一些线索。”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交给分尸杀人的凶手已经伏法，但是众人心里还是憋屈，总感觉有一张巨大无形的网，依然笼罩在g市。 早上10点，派出所和市刑警队忙了一晚上，很快就查出了医生和打手的身份。 “医生姓名余涵，42岁，g市本地人，毕业于g省医科大学，出国留学三年，回国后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担任外科手术医生，7年前因为家属投诉，被迫离职。 之后开了自己的私人诊所，没有女朋友，未婚，没有孩子。” 会议室里，一个年轻警察站在ppt前，介绍两名死者情况。 “打手姓名许志强，38岁，初中文化，专业地下黑拳参赛者，七年前开了一家牛计烧烤店，未婚，无子女。” “之前冯小军说合伙人在g市待了七八年，他唯一知道的三个人，其中两个就是医生和打手，而这两个人都是在七年前自己开店做个体生意，这当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不止，这两个都是当地人，也许他们背后的人就是看中了这层关系。” “王队，找到余涵诊所了。” “好，现在马上出发过去。” 李泽林跟着坐王队的车，陈瑜和张虎开孤儿院的公车，跟在后面。 二十分钟后，众人到达余氏诊所。 “开在这么一个小区，怪不得能藏这么久。” 余涵的诊所开在一个新老小区交替，人口密集，人流量大的地方，小区也是开放型的。 十几个警察在诊所里查找，陈瑜告诉李泽林他看见了一个地下室，李泽林仔细找着墙上的暗格和机关。 李泽林仔细在余涵办公室里检查，随后在墙上发现一个空心隔板。 李泽林示意王队过来，仔细敲打几下，确实有个独立空间。 王队叫来技术人员，把墙破开，随后发现一个类似衣柜的狭小空间，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 “检查地板，”李泽林对技术人员说道。 很快，技术人员打开隔板，发现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王队和李泽林分别进入，后面继续下来五六个人。 李泽林看着眼前这个地下室，差不多有一个超市那么大。 只见地下室四面墙上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玻璃罐里都放着人体器官，有头颅、手臂、腿以及心肝脾肺肾，中间放着两张手术台，一些散碎的人体组织还残留在上面。 几个年轻民警忍不住吐了，李泽林自己检查地下室环境，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 “李丽霞，” 李泽林走出地下室，张虎和陈瑜正准备下去，被他拦住了。 “已经找到了，李丽霞和丁晓姐弟俩。” 李泽林说道。 “丁晓和丁浩在下面吗？”张虎急切问道。 李泽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张虎和陈瑜看他的脸色，知道这对姐弟俩已经遭遇不幸。 “操，这帮狗日的王八蛋。” 张虎怒骂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进入地下室。 李泽林拉着他，张虎说道：“他们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得把他们送到父母跟前去，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陈瑜已经红了眼眶李泽林放手，让张虎下去。 “我们要回去了，要把李丽芳捉拿归案。” “找到证据了？” “找到了。” “林哥，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 每当陈瑜心情不好，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去吃好吃的，他平时不爱抽烟，也不爱喝酒，只有吃东西可以让他重新振作。 回去后，李泽林速度很快，李丽芳被逮捕归案，她看到民警来家里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婆，我老婆又没犯法？” 李丽芳的丈夫康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阻拦民警，跟民警叫嚷。 陈瑜没有跟着去，抓人是民警的事，他也不想看热闹。 “她不是你老婆，她是李丽芳，你老婆半个多月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康圆听完民警的话，怔愣在原地，随后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丽芳此时坐在警车上，看着康圆的样子，也跟着掩面哭泣。 她在老家跟着康圆过了几天夫妻生活，才发觉自己以前真是错得离谱。 简简单单的生活，丈夫疼爱、公婆和气，对比以前那样看人脸色过活，被人在床上当牲口一样对待的日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真是白活了。 以前妹妹总是劝她，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踏踏实实生活，可是她呢，反而觉得自己的妹妹没骨气，觉得康圆就是个窝囊废。 偷来的几天生活让她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到了派出所，李丽芳什么都招认了，她被高利贷逼得紧，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正好妹妹李丽霞打电话联系她，说自己要结婚了，希望她回来参加婚礼。 那个时候李丽芳已经被生活折磨得失去理智，听见妹妹幸福的声音，她心里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她要被生活这样对待？凭什么她妹妹就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获得幸福？ 李丽芳看着镜子里，卸妆后年老色衰的自己，她不甘心，也不认命，随后她心里产生了一个计划。 她和妹妹很早就出来打工，除了老家的人，外面几乎没人知道她们彼此有个双胞胎姐妹。 她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假装自己工作忙，参加不了她的婚礼，但是自己已经给她买了很多新婚礼物，希望她过来拿。 李丽霞想着李丽芳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就打算过去陪她两天。 李丽芳把妹妹接到自己家里，随后把自己的衣服首饰给她穿戴上，13号那天晚上，李丽芳教李丽霞化妆，姐妹俩几年没见，聊了好久。 李丽霞没有见过这样豪华的房间，以及漂亮的首饰衣服。李丽芳骗她说，新娘子结婚前都要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告诉她可以在浴缸里多泡泡澡，这样皮肤就会又白又嫩。 李丽霞没怎么见识过这些东西，当新娘子的都希望自己结婚当天，能够光彩照人，李丽芳几句话就把她哄骗了。 李丽芳趁着妹妹去浴室洗漱，泡澡，跟她说自己出去丢个垃圾，就拿走她的衣服、包包，离开房间。 那个时候正好是晚上11点，距离冯小军三人前来，还有一小时。 第27章 过新年 李丽芳招认完这些，就没在说话了，她只知道冯小军这个高利贷团伙的存在，对余涵一伙人她完全不知道。 “小陈，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送死。” 王庆华送完一份文件，正好路过综治办，就在这里烤电炉。 “我看她那样子，就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点忏悔的样子都没有。”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一直拿着手机跟谁聊天呢？” 王庆华刚说完，就见陈瑜突然起身离开办公室。 陈瑜来到派出所，来到李泽林办公室。 “林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泽林抬头看着他。 “你说，” “让我见见李丽芳，” “十分钟就够了。” 李泽林没有犹豫多久，点头同意了。 连续两天都是一男一女穿警服的人审问李丽芳，今天坐在李丽芳对面的，是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人。 李丽芳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所有罪名我都认。” “我不是来审问你的，” 李丽芳看着他，眼神询问对方的目的。 “你知道你偷去的那几天，你所谓的幸福生活是用什么代价换回来的吗？” 李丽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你知道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李丽芳身子突然颤抖了几下，她似乎已经能预感到陈瑜接下来说的话。 “她先是被人摸了脖子，之后被开膛破肚，手脚被砍下，有用的器官被挖出来卖掉，剩下的都被剁碎冲进马桶里。” 陈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告诉李丽芳。 李丽芳害怕得开始颤抖，随后她的眼圈渐渐红了。 “我不知道他们会杀她？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残忍的对她？” 李丽芳开始咆哮，大声喊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服她自己。 “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你认为自己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没法选择？” “难道不是吗？我就是被逼的，”李丽芳的脸狰狞得可怕。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城市？” 陈瑜继续质问，李丽芳沉默了。 “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你在娱乐场所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那些人的手段，就是太了解了，所以你选择把自己唯一的妹妹推出去。” “可是你妹妹又做错了什么，” 陈瑜大声质问。 “呵呵，”李丽芳笑中带泪，随后说道。 “我后悔了，我渴望妹妹那样的生活，我嫉妒她，那样知足那样幸福。” “我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生活却天差地别，她在零件厂里做首饰，每天上10个小时的班，一个月才3500，这么点钱都不够我买件衣服的，可是她却那样幸福。” “她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包括她的未婚夫，在工地里开大车的，我妹妹过生日，那个男人送她一条项链，她都要开心个好几天。” “我以前瞧不上这种生活，贫穷、麻木、累死累活又看不见尽头的生活。” “现在你又瞧得上了？” 陈瑜讽刺的反问道。 “是啊，我羡慕、嫉妒，他们两人彼此扶持，彼此照顾的生活。” 李丽芳回想婚后，那几天的生活，康圆对她温柔体贴的样子，白天给她做爱吃的饭菜，晚上给她暖脚，公公婆婆希望他俩早点生孩子，也没怎么干预他们夫妻俩的生活。 “你偷了你妹妹的生活，又把她送到刽子手的手里，你也伤害了康圆，伤害了康圆的父母。” “是啊，所以我认罪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陈瑜看着李丽芳的样子，拿起手机，打开一张图片，随后请民警递给李丽芳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丽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原本无神空洞的眼睛，顿时目眦欲裂。 随后她崩溃地失声痛哭。 她怎么会看不明白那是什么，她曾经怀过几次孩子，因为工作的关系，都去流掉了，以后医生也告诉她，她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李丽芳的哭声慢慢变作呐喊，声音几乎传出了整个审讯室。 陈瑜拿回手机，离开审讯室，来到派出所门口，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难得出一次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驱散了陈瑜心里的阴霾。 “小陈，你给李丽芳看得什么？” “没什么？” “你就告诉我呗，” “王哥，我要是告诉你，保准你晚上做噩梦。” “那还是算了吧。” 陈瑜离开派出所，向乡政府大楼走去，那是李丽霞的验孕报告单，她在县城唯一的妇幼医院做的检查。 陈瑜拜托李泽林让医院把李丽霞的就诊记录调出来，刚刚在办公室，李泽林就把医院备份的电子版照片发给他。 李丽芳在审讯室哭昏过去，之后被民警带出来关进拘留所，等候法院审判。 g市，集英大厦顶层。 “于总，这次惊动了警方，我们损失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打手。” 一个秘书打扮的男人，距离办公桌一米处说道。 “把已经暴露的都推给死人，其余人全部撤离g市。” “是，但是于总我们剩下的人都隐藏得很好，应该不会暴露。” “呵，那群人鼻子灵着呢，哪里动静大他们就往哪里跑，趁着他们还没过来，赶紧离开，免得上面怪罪。” “是。” 秘书汇报完工作，转身离开。 办公桌上的男人，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城市，淡漠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陈瑜跑去g市，跟着李泽林忙了几天，回来后又是一阵忙，半个月过去，眼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陈瑜这段时间去看过康圆一家，康圆遭受的打击很大，一直借酒消愁，他父母也难受。 村里的人是堵不住嘴的，李丽霞和李丽芳这件事很长时间都会被村里人议论。 陈瑜劝了几句，知道自己也帮不了康圆多少，过了几天康圆就带着父母去姐姐家过年了。 每年过年，牛大山爷俩都和罗春祖孙俩一起过，陈瑜刚下班回家，就看见牛聪在院子里帮外婆干活。 “瑜儿，你们今年会提前放假吗？” “我倒是想呢，越到放假时间，领导一个个的都上赶着下村，我们也得跟着跑，真是累死了。” “唉，我上回听你的冒险之旅，那个李所长真是够仗义的，你请他下来吃两顿饭呗。” 牛聪挑选手里的豆子，凑过来跟陈瑜说道。 “李所长要回家过年，谁也请不了，而且他家人这两天都催着他赶紧回了。” “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他家人催他你也知道啊？” “我听王哥说的，你也知道他那张嘴，最把不住门了。” 陈瑜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掩饰自己心虚的表情，其实他早就给李泽林发微信说过了，为了感谢他，想请他吃饭。 但是对方回说要回家过新年，这两天就走。 陈瑜也不知道自己心虚啥，可能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上赶着攀附领导吧。 第28章 排查涉诈人员 过年，在农村里也是极为热闹的，尽管陈瑜在春节到来前，已经过了几个少数民族的春节，但是都远没有春节带来的节日气息重。 陈瑜陪着外婆还有牛爷爷和牛聪吃年夜饭，南方不吃饺子，一般八点以前就吃完饭了。 陈瑜和牛聪等着看春晚，牛爷爷和外婆两个老人喜欢烤火，都去伙房里坐着。 春晚主要起个背景音的作用，牛聪和陈瑜在茶几上摆了一堆零嘴，还有可乐雪碧。 这个春节跟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 s省，j市翡丽别墅区。 “林林，让妈好好看看，瞧你都瘦了，人也黑了，你爸都给你安排好了，你非得去那么远的地方。” 李母说着眼圈又红了。 “妈，我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 李泽林坐在母亲身边，安慰道。 李母42岁生下李泽林，今年69岁，然而她平时注重保养，看着像四十岁的人。 “奶奶，小叔已经回家了，你不许再哭鼻子了，” “奶奶不哭了，给你糖果吃。 一个12岁的小男孩，拉着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跑到李母身边。 李母把两个孙子抱在怀里，顿时眉开眼笑。 “小叔，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回来。” “在你们房间里，上楼去拿吧。” 两个孩子高兴，欢呼着跑到楼上去了。 “我怎么没看见成成？他没回来吗？” 李母听儿子提到大孙子，叹口气说道：“这孩子现在高三了，学业忙，学校不肯提前放假，你大哥也不去跟学校说说。” “妈，成成有上进心是好事，你该为他高兴，” “唉，你哥也这么说，幸好还有你大嫂在那边陪着他，他放学了，还能有口热乎饭吃。” 李泽林听完没有说话，李仕成是家里的长孙，全家人都宝贝得不行，李泽林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带着这个侄子玩儿。 李仕成也最黏李泽林。 母子俩还在说话，李父和李泽耀便进了门。 李家人普遍都很高，即便是身形较小的李母也是176的个子。 李父有185，李泽耀190，李泽林187。 “爸，大哥，”李泽林上前帮父亲拿东西。 “嗯，小林回来了，今年好好在家过个年。”李泽耀说道。 都说长兄如父，李泽林对自己的大哥很是敬重，除了因为对方大自己16岁，也因为从小到大，李泽耀对他向来宠溺，同时也很严厉。 “林林，回来了就好好陪陪爸爸妈妈，你那个工作不要也罢，咱们家又不缺你挣钱。”李父说道。 “爸，喜庆的日子，别提这个，一会儿我和小林给你喝两杯。” 李泽耀赶紧打断李父，怕一会儿又跟弟弟吵起来。 李家人因为李泽林的回归，这个新年过得格外热闹。 八天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 上班第一天，陈瑜就开始忙起来，因为外出务工人员大量返乡，陈瑜需要做一个台账，把涉及缅北诈骗人员名单都列出来。 光打电话是没用的，还要走访排查，到该人员户籍所在地，邻居亲戚都问一遍，排除嫌疑了就可以划掉。 陈瑜看了一眼名单，四百多个人，还要一个月之内排查完。 陈瑜觉得每一回下发的工作任务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蟠乡六个村，都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和平原地区不同，大山里的人家，都是散落在各处的，有在山顶上的，半山腰的，山底下的，还有在山林子里的。 陈瑜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跟着主任走访一家贫困户，那户人家就坐落在一个山顶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房子后边就是悬崖。 要不是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房子边上有猪、牛、羊等家畜，陈瑜还以为这是哪个世外高人在这里隐居。 现在陈瑜要和同事排查这四百来号人。 工作肯定先从最容易的着手，陈瑜跟同事坐着公车先从临近村排查起。 这过程必须要找一个村委会的人陪同，因为多数村子是少数民族居住村，一些人甚至连西南官话都听不懂。 只能靠村委会里懂少数民族语言的人帮忙翻译。 连续走了一个多星期，最终才只排查了四十个人，没办法，山路崎岖，住的又分散，陈瑜办公室就三个人，只能坐公车慢慢排查。 “老人家，谢永贵是你儿子吗？” “是的，” “你知道他在哪里打工吗？” “不知道，出去十几年了，从来没回来过。” “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有？” “没有。” “你的儿子郭海平是什么时候出去打工的？” “没有打工，出去放牛就打落了。” “他当时几岁？” “十六七岁，记不清了。” “他当时跟别人一起吗？” “只有他一个人，下午出去，晚上就没回来吃晚饭，家里人出去找也找不到。” “他是哪年走丢的，知道吗？” “记不清了，怕有二十多年了。” 陈瑜今天排查的几个人都有些奇怪，他们不属于那种外出打工不回来的，而是彻底失踪不见的，而且是在老家，并不是外出。 逐一排查下来，这样的人竟然多达八十来个人，失踪时间最长的有三十几年。 这还是有名单的，没名单的或许会更多。 而且这些人都有个共同之处，都是在家附近无故失踪的，那几年治安混乱，大城市里都有飞车党，有聚众斗殴的，更何况大山里。 但是那些抢劫杀人、开着黑车拐卖人口，都多少有目击证人，或者有人知道人是怎么没的。 而现在这些居然都是自己独自外出就不见了，没有任何证人，没有酗酒爱好，没有精神问题，而且出去干农活就不见了。 陈瑜跟主任汇报了这件事，主任觉得那个年代很乱，有时候被人杀了随便抛尸在哪儿，别人也不知道。 陈瑜即使心里疑惑，也还是先把手头里的工作做完要紧。 以后陈瑜按照户籍，把名单分配给各村，让村里帮忙走访，要不然就他和同事两个人，肯定干不完。 排查下来最终有六个人确实在缅北从事电信诈骗活动，陈瑜把名单报上去，最后怎么处理，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第29章 山洞惊魂 三月，初春。 天气开始变得晴朗，地上开始冒出青色嫩草，蟠乡的六个村当中，要数峰岩村自然生态最好。 一来这个村子地势险要，离乡政府最远，二来这个村几乎没有汉民，都是少数民族，有白、彝、仡佬、壮族。 其中彝族最多，在蟠乡最多的少数民族其实是苗族，但因为苗族比较团结，基本只和本族人生活通婚，因此苗族寨子只有苗族人。 峰岩村，陈瑜只去过三回，有一回还是因为森林防火被分配到这里，才过来。 当时几个同事还带着他去找溶洞，说是里面石头很漂亮，经常有外地人偷偷进来挖。 陈瑜对石头没兴趣，但是碍于集体活动，还是跟着去了。 那个要进去的溶洞在半山腰，陈瑜爬了半天，命都去了一半，才到溶洞入口。 陈瑜打量着溶洞外边，一边有一条长长的树藤，一看就是人工做成的，一边有一个粗树枝做成的爬梯，有七八节那么高。 几个同事都往里面走，陈瑜看着黑乎乎的山洞，突然飘过去一个影子，他一下子害怕了，他怕自己进去会被吓死，于是躺倒在地上，说自己真的动不了了。 几个同事也不强迫他，当时是下午三点，太阳暖融融的照在陈瑜脸上，陈瑜感觉自己都快睡过去了。 过了四十分钟，几个同事都出来了，手里都拿着石头。 陈瑜觉得这石头也没啥好看的，还是邓哥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过来，让陈瑜照在阳光下看，果然陈瑜看见石头里面有彩虹。 确实很漂亮，但是陈瑜天然的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如果是吃的他可能开心些。 陈瑜这几天走访排查，刚好到峰岩村。路上看见两辆警车，是刘洋和王庆华。 “王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现死人。” 陈瑜朝着王庆华手指的方向，看见五个男人坐在路边，一个个满脸惊吓过度的样子。 “就是他们报的案？” “不是他们，是这里的村民，看见他们从山里面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就报警了。” “请问你们在哪里看见杀人？” 刘洋看这几个人不像本地的，就用普通话问道。 其中一个人，抬起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后方。 “洞里面，那边洞里面有好多死尸。” 他这话一说出来，王庆华和刘洋原本平静的脸立马变了。 “你说清楚，在哪里看见的？” “洞里面，洞里面好多尸体。” 这个人喃喃自语，仿佛没听到刘洋的话。 “王哥，我觉得你们应该把他们都带回派出所去，让他们冷静下来再问话。” 王庆华和刘洋都觉有道理，把五个人带上车，遣散村民后，就离开了。 陈瑜还有工作没做完，就和邓哥继续走访。 派出所，一楼审讯室。 “下午两点，接到村民报案，说看见你们从山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死人了，你们在哪儿看见死人？” 被带回来的五个人都已经清醒了，每个人都被分开，挨个盘问。 “警察同志，我们是外地人，来这里旅游的，我们是在一个溶洞里发现了死人，才被吓得跑出来乱喊。” “那个溶洞在哪里？” “从我们跑出的那条路边，往里面走，要走四十多分钟。” “把你们的详细经历好好说说。” 杨清，45岁，z省人，家里海鲜生意的，生活条件优渥，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石头。 每年他都会带着几个朋友到全国各地旅游，顺便收集石头。 今年他们就来到了g省，听说蟠乡这一带盛产石头，就过来了。 其实也不是盛产石头，主要是正好某个卖石头的网店老板正好是g省人，就给他们推荐了蟠乡的峰岩村。 杨清跟四个朋友是几天前抵达蟠乡的，租了一辆车，玩了两天，昨天打听了一下峰岩村的位置，今天上午就开车赶来了。 杨清几人当时是从另外一条公路上山的，爬了大概一小时左右，看见几座山峰。 山峰的山腰处就有几个溶洞。 杨清等人大为惊喜，拿出背包里的绳子，拴在一边的老树上，几个人对这种事很有经验，没过多久就爬进洞里。 外面艳阳高照，山洞里却冷气逼人，几人打开手机灯，往里面走去。 杨清走在最前面，偶尔能听到头顶传来蝙蝠的声音。 一行人走了十来分钟，感觉空气越来越潮湿，两边的墙上都湿漉漉的，地上也算是积水。 “到了，”杨清看见不远处的矿晶石，停住脚步，几人都兴奋的走过去，开始凿石头。 杨清看着这些石头，那个网店老板真的没有说错，这种石头确实是峰岩村独有。 杨清一时间高兴又继续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和朋友拉开三十米左右距离才停下。 越往里面越冷，杨清都能清楚看见自己呼出来的哈气，不过看着身边的石头，这点冷完全冰冻不了他现在这颗狂热的心。 杨清拿着手掌大的铁锤凿石头，现在的他无比专注，突然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自己的朋友，他就没理会。 凿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凿下来一块，这会儿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以为是自己的朋友站在旁边，忽然他打了一个冷颤。 余光瞥见身边站了一个人。 “赶紧蹲下来挖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杨清把挖下来的石头放在衣服袋子里，继续挖，边挖边跟一边的朋友说道。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他刚才瞥见的人，穿着一双破布鞋，而他和朋友穿的都是登山鞋。 杨清瞬间冷汗就流下来，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石头，不敢把脸转向一边，他也不敢给朋友打电话，只要他一按手机，手机灯就会灭掉。 他小心翼翼的拿余光朝旁边瞥一眼，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等他站起来回头看，突然发现自己和朋友竟然隔的那么远。 远处四个人还在低头凿石头，灯光摇晃不定，忽然杨清看见四个朋友周围站着几个黑影，杨清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努力平复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往几个朋友身边走去。 他努力告诉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全是幻觉。 不知道为什么，杨清感觉自己怎么走，都无法到达朋友身边，于是喊道： “老金，老丁你们快过来。” 那几个黑影还站在那里，老金和老丁听见杨清喊他，不明所以。 “这里有更好的石头，” 四个人一听就站起来往这边走，两边的黑影没有消失。 杨清不知道他们为啥看不见。 四个人很快来到杨清身边。 “石头在哪里？” “就在这儿，” 杨清往身后一指，众人看过去，都倒吸一口气。 只见前方两米处，一块石头上靠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对方浑身是血，睁着眼睛看着杨清五个人。 在几个手机灯照耀下，几人意识到那具尸体靠的不是石头，而是由几具尸体堆积成的壁垒。 五个人不知道谁先大叫一声，随后往后面跑去，其余四个也赶紧往外面跑。 第30章 溶洞藏尸 杨清几人拼了命的往前跑，像是怕厉鬼索命，石头也不管了。 到了山洞口，也顾不得一个一个排队，从绳子慢慢下去，五个人都从洞口跳下去，三米高的距离。 这个洞口在半山腰，他们这么一跳就直接滚了下去，幸好山洞口都是些泥土，这一跳倒也没受伤。 几人滚到平地，爬起来就往山下冲，一边跑一边喊，之后就跑到公路边了，几户人家听他们说死了人，就报警。 王庆华听杨清说山洞里的那一段，自己也心里发毛。 “警察同志，这件事情太诡异了，我一开始待的那个位置是没有死人的，而且我当时真的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开始我以为是我朋友，结果我回头，他们又离我那么远。” 杨清现在想想都后怕。 “更可怕的是，等我和我朋友们重新回头看刚才的地方，居然有一堆死人躺在那里，他们都看到了。” 另外四个人的描述，确实看到了杨清说的最后一幕。 他们来到杨清身边，拿手机往后面一照，就看见一堆死人。 “你们看清楚，大概有多少人？” “谁敢数啊，” “大概有十多具吧，洞里太黑，灯光范围有限，我们也看不太清，总之有很多。” 问完话，刘洋去跟李泽林汇报。 “真的？” 李泽林放下手里的文件，不确定问道。 “五个人都看见了，不可能五个人都出现幻觉，李所，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叫上几个兄弟，我们去看一下。” “好的。” 王庆华正好上来，遇到李泽林，赶紧说道：“李所，我们要不要先请几个先生，让他们先去看看？” 李泽林看王庆华胆小的样子，说道：“不用，胆子大的先进，你在后面垫后。” 派出所三辆警车都开出去了，四十分钟以后，到了遇到杨清五个人的公路上。 由杨清在前面带路，下山容易上山难。 众人爬了快五十分钟的山路，才到达洞口下方，那根黑色绳子还栓在洞口旁的老树上。 “就是这个山洞。” 杨清指着洞口，心有余悸说道。 “胆子大的跟我进来，”李泽林头一个爬上去，刘洋和小罗陆续跟上来。 除了王庆华其他人都上去了，王庆华跟杨清站在洞口等着。 李泽林带着五个民警，拿着手电筒朝里面走去，走了大概十分钟，到了杨清说的位置。 然而这里什么也没有。 “李所，会不会还在前面？” “继续往前走。” 六个人继续向前走，前进了大概五十米左右，李泽林看见前面是一个看不见地面的深坑。 来到深坑边缘，拿手电筒一照，众人看见一具具尸骸躺在坑下，有的已经变成白骨，有的还依稀残留着人体组织。 然而看了一圈，这些尸体至少死去十年以上了，根本没有杨清说的，刚死去的，浑身是血的人。 李泽林大致数了一下，能看见的共有十八具，只怕下面还有。 “小刘，立刻给乡里打电话，还有消防队、卫生院。” “其余人，去拿绳子，把这些尸体都搬出去。” 李泽林作为领导向来自己带头干，所以手下的人都服他，比如现在李泽林亲自下去，把尸体搬运上来。 幸亏这些尸体都差不多已经白骨化了，不然一些民警绝对受不了，他们哪见过这阵仗。 王庆华等了三十分钟，随后见刘洋来拿洞口的绳子，赶紧喊道： “里面怎么样了？” “有十多具尸体，李所让我来拿绳子回去搬，王哥你赶紧给乡里面、卫生院还有消防大队打电话。” 刘洋说完就返回去了。 “我的天，出大事儿了。” 王庆华赶紧打电话。 下午六点，峰岩村石槽寨围满了人。 通往溶洞的山路，两边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村民们都聚集公路外面看热闹。 乡下书记原本在另外一个村陪领导视察，送完领导，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挖出有多少了？” “四十七具，还在挖，” “李所呢？” “就是李所在里面挖。” 书记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跟乡长一块儿往山上走。 有几个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跑到溶洞口守着，看着那一具具尸体，偷偷拿手机拍视频。 “哎，你们干什么？不准备拍视频，赶紧回去。” 王庆华一直守在洞口，看见那几个人偷拍，吼了几句。 那几个人赶紧溜下山了。 晚上八点，书记接到区委书记的电话，被骂了一顿。 书记这才知道，有村民把现场拍成视频发到网上了，幸好还没有扩散开来，被网警果断下架了。 书记看着越来越多的尸体，现在已经六十五具了。 “赶紧通知各村书记，让他们赶紧排查辖区内溶洞是否还藏有尸体，今天晚上干通宵，谁也不准回去睡觉。” “是，” 陈瑜这几天下村累得要死，刚冲了澡准备休息，就接到了通知回去加班的电话。 “这工作真是没完没了，” 陈瑜把睡衣换下来，看外面黑漆漆的，给牛聪打了个电话。 “牛聪，你晚上有事儿吗？陪我上去加个班吧。” “瑜儿，你还没来吗？我和我爷爷都被叫去峰岩村了。” 陈瑜收起玩笑心思，严肃问道。 “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儿了，峰岩村石槽寨一个溶洞里面挖出来一百二十六具尸体，其他村连夜排查，也挖出一些，你赶紧上来。” “我马上来，”挂完电话，陈瑜赶紧穿好衣服，拿上头盔下楼了。 “外婆，乡里面通知回去加班，我上去了，” “等会儿，让你舅公送你上去，” “不用了。” 罗春看着陈瑜骑车离开，心里有些担心。 陈瑜想起白天那个人说的，在溶洞里看见死人，开始以为他以为对方只是被鬼魂精怪吓到了。 之前他跟同事找溶洞，就看见过一次。 没想到真的发生命案，而且是特大命案。 陈瑜现在心里有事情，对两边的阿飘视若无睹。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整个蟠乡一共清点出了三百多具尸体，其中峰岩村属重灾区。 区委书记、区长，市委书记、市长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省委书记和省长都外出开会了，要不然也得来。 省、市、县公安刑侦队，二十组法医队伍，消防车都往这里赶来。 乡政府准备一切后勤工作，将乡镇上所有旅馆、宾馆、客栈都被订满了，还有两个村旅游项目，露营地的帐篷全部收拾干净，换上新床单被褥，度假酒店给领导备用。 实在不够，只能再多预定一些帐篷来。 发动镇上的群众，把空房子挪出来给人睡觉。 张姐就是后勤组的，陈瑜这一上午都在帮忙搬东西，运东西。 第31章 摸排走访 李泽林忙了一晚上，天亮就随便找个帐篷睡下了，陈瑜帮着张姐发物资，正好在一个帐篷里遇见他。 只见李泽林一身泥，要不是看着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陈瑜都差点没认出来。 李泽林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担架床上，昨天听王庆华说李泽林带头去搬运，他心里对他的敬佩又涨了许多。 陈瑜不敢打扰他，把两箱泡面放下，又搬进来四箱矿泉水就出去了。 又忙活了半天，尸体已经全部搬运出来了，六个村全部加起来共计四百一十三具尸体。 周边很多村民都来看热闹，有些通过尸体的衣物认出了是自己家里失踪十多年的孩子。 一些老人要冲向尸体被民警拦下，许多老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现场有些失控。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尸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书记乡长低头挨训，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是上边领导也知道，二三十年的锅都不能让现任背。 “法医鉴定出来了没有？” “书记，这些尸体基本确认死亡已经超过十年以上，更确切的时间需要运到区里检测，毕竟这里条件有限。” 乡书记赶紧回答道。 “组织人手挨家挨户排查，尽快确认尸体信息，再有查清楚近三十年内，蟠乡里面的各类凶杀案。” “好的，书记。” 市委书记直接让所有人集中，分六个大队，分别负责六个村。 一队100人，四人一组，配置分别为：一个民警，一个医生，一个村委会成员，和一个乡政府成员。 挨家挨户去排查，尤其对于那种家里有人失踪的，可以让人来认尸，或者直接抽血把样本带回去对比dna。 陈瑜被分到峰岩村，主要这里是重灾区，基本由本乡工作人员重点排查。 另外，陈瑜还比别人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拍照收集资料，主任叮嘱他，收集好图片做反邪教印证资料。 陈瑜感觉，就没有什么工作不是他们干的，他真是拿着一个人的工资干着十个人的活儿啊。 陈瑜和王庆华分到一组，另外一个卫生院的医生姐姐他也认识，峰岩村的村干部小郭，因为工作他也经常联系。 他们四个被分到垭口寨，陈瑜没来过这个寨子，确切说峰岩村大部分的寨子他都没去过。 垭口寨距离那个藏尸溶洞不算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要是开车就5分钟。 李泽林跟领导建议，认为应该以藏尸溶洞为中心，从周边的寨子开始查起来。 领导同意，重点先排查靠近溶洞的寨子。 车子开进垭口寨，陈瑜看着寨子里的环境，房屋建筑非常有自己的特色，墙上都画有图案，一群围着篝火，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不过陈瑜认不出来这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服饰。 四个下了车，往里面走去，发现一些老人原本晒着太阳，一看见陈瑜四个人，就起身离开回到家里把门关上。 还有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着陈瑜几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 “你好，我们是乡政府来的，请问一下你们家里有没有……” “……走丢的人” 陈瑜话还没说完，这些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跑开了。 “王哥，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看见我们跟见鬼似的。” “我也搞不懂，不过你发现没有，” “什么？” “这里没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和小孩。”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陈瑜想起来之前每回下村，都能看见小孩老人，年轻人虽然多数出去打工了，但还是有几个。 而垭口寨从他们进来，看见的人不是七老八十的，就是四五十岁的。 “小郭，这个寨子是你包保的吗？” “不是，我也才来村里半年，很多寨子还没去过。” 跟在一旁的黑瘦小伙回道。 “看来这个寨子，咱们要好好检查。” 王庆华带头在前面说道。 由于每户人家都关着门，不肯出来配合，陈瑜几人只好在寨子里闲逛。 在寨子的另一面，远离屋群的几百米处，有三栋奇怪的建筑。 陈瑜几人之所以能大老远就看见，是因为那三栋建筑实在太显眼了。 红色墙体，三角塔顶，看着有点像欧洲中世纪的房子，而且这房子看着也不像住人的地方。 “王哥，这大山里偏远地方还有这种类似教堂的房子？” 陈瑜好奇问道。 “应该是有人信这玩意儿，花钱盖的，不过我在派出所待了这么多年年，也头回看见这种房子。” 几人原本打算去看看那三栋房子，结果走到一半，原本一个人影也没有的寨子，突然走出十来个人，都满脸敌意的看着陈瑜几人。 要不是王庆华穿着警服，陈瑜觉得他们肯定会冲上来。 “别往前走了，咱们回车里去。” 王庆华低声说道。 几人返回去，走了十分钟，才看见车子，那些人还在后面跟着，陈瑜的心跳得很快，生怕他们冲上来。 上了车，几人不敢多待，赶紧开车离开寨子。 “太他妈吓人了，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三栋房子他们不允许陌生人靠近，该不会都是基督教徒吧。” “应该不是基督教，我妈就是信基督的，也没他们这么吓人啊，刚看他们那表情，就跟要生吃了你似的。” 医生姐姐说道，她显然被吓坏了。 “而且，那三栋房子有点儿不伦不类的，乍一看像欧洲教堂，可是我刚刚在半路上仔细看过，房子上面像教堂，下面却是中式建筑。” 医生姐姐说完，想到什么，继续补充：“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妈去教堂，对这类建筑还算比较熟悉。” “王哥，看来这个寨子要重点查一下。” “嗯，回去就跟李所他们报告。” 王庆华一行人回来就跟领导汇报了，正巧陈瑜见周主任抱了一堆资料进来。 “这些是前三十年六个村涉及邪教的档案资料，可以查下名单。” 周主任气有些喘，陈瑜递给他一瓶水。 周主任喝了几口，随后说道： “蟠乡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信奉邪教的人有很多，后来经历特殊年代，邪教彻底被打压下来，除了政府认可的，其他邪教基本消失了。” “不过在改开以后，有一个新的邪教传到这里，这个邪教有点四不像，既有东方特点又有西方特色，在九十年代被大力清除过一次。” “这个邪教叫什么名字？”市委书记问道。 “长生会，里面的人追求长生不老。” “修仙？” “嗯”周主任点点头。 “到了21世纪，教育普及，加上电视机录音机，手机电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对邪教敬而远之，甚至连本土三大宗教他们都没什么兴趣，何况这些。” “所以你认为这么多的尸体，可能跟邪教有关？” 书记盯着周主任，问道。 “是的，他们的死亡时间也符合那个混乱的年代。” “猜测没用，还是要搜集证据。” 陈瑜在一旁听着，感觉像是在听故事。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会议结束，大家都出去了，李泽林来到他身边，叫了他一声。 “小瑜，一会儿吃完饭，你在帐篷外等我，我有事儿找你。” “哦，好的，李所。” 第32章 人体献祭 陈瑜大概猜到李泽林找他干什么，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只想健健康康好好活着。 然而他的这个特殊能力，总是把他往前推，他想起李泽林告诉他的，自己可以帮助很多人。 但是他并不想当出头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学校里，他也很平庸，没有差劲到被老师点名，也没有优秀到让老师关注，属于得过且过的一种状态。 不过，既然李泽林需要他帮忙，他肯定毫不犹豫站出来，因为李泽林一直也是毫不犹豫帮他的，像他这样的人，陈瑜很羡慕。 “小瑜，我知道你不愿意别人知道你的能力，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只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不止这一次，以后我也需要你。” 李泽林看着陈瑜，早在陈瑜第一次来找他，告诉自己的秘密时，李泽林就把他家里的情况查清楚了。 这个人父母双亡，本家亲戚不愿意养，只能跟着年迈的外婆，据他了解，陈瑜的两个舅舅人也不怎么样。 对于陈瑜的能力，他很渴望，或许这个能力能解开他心底的那个结。 李泽林拿出一块很旧的破布，说道：“这是我从尸体身上取出来的，现在我请你帮个忙，帮我看看他临死前经历了什么？” 陈瑜看着破布，又看着李泽林。 伸出手拿着破布，随后他的脑海就出现一个画面。 在一个巨大的洞里，洞中央有一个圆台，上面绑着三个人，三个人全身赤裸，圆台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前面站着两个人，他们戴着黑色面具，披着黑色袍子。 圆台上的三个人肚子都被划开了，圆台上全是血。 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那两个黑袍人把类似心脏的东西切成碎片，然后装进碗里，让每一个人都上前拿一块吃下。 “这是吾主赐给祂的虔诚教众的贡品，吃一口可以增长寿命。” 另一个黑袍人则拿着一个大箱子，陈瑜清楚看见里面都是些人体器官，这个箱子类似于小冰箱，可以储存东西。 随着圆台上最后一个人断气，陈瑜看见的画面换了，这次是一群人举着火把，由六个健壮的男人抬着三具尸体，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走着。 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衣服也穿戴整齐，随后到了一个洞口，三具尸体被抬进去，六个男人出来了。 随后一个类似于神婆的人，跪在山洞门口，陈瑜听不懂她说的话，不过也不难猜，应该类似于现在的人用猪牛羊祭拜山神的仪式。 之后画面就黑了，陈瑜睁开眼睛，看着李泽林说道： “是人体献祭，现场有很多人，那些死去的人被绑着挖走器官，然后有两个穿黑袍的人，一个负责给人洗脑，一个负责收集器官。” “你在现场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标志吗？” 陈瑜仔细回想了一下。 “有，他们的黑袍袖子上有金线绣成的莲花。” “黑莲花，” 李泽林有些激动，没想到在这偏远地区也有这个组织的足迹。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看见的场景，把它描述出来，或许有人知道。” “一个非常大得山洞，洞口非常大，顶上有许多垂下来的乳石，山洞墙壁上有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地上的泥土都是红色的。” 陈瑜回想着，突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洞口前还有一块非常大哦石头，石头上长着一棵桃树。” “谢谢你，小瑜，你帮我们一个大忙。”李泽林拍了拍陈瑜肩膀，笑着说道。 被人夸还是很开心的。 “李所，书记他们找你，让你去……” 王庆华一进帐篷就看看李泽林手搭着陈瑜，本来也没啥，但是陈瑜那开心的模样怎么有点像个害羞小媳妇呢。 王庆华不禁脑补，自己是不是撞破了啥。 李泽林怕陈瑜的被人发现就带他去最里面的一个帐篷，不过李泽林这样招人眼，别人很难不注意他的去向。 李泽林和陈瑜都很自然，完全不知道俩人刚才的动作表情给王庆华造成的冲击。 “怎么了小王？” “啊，哦，那个书记有事儿找你，他们在第一个帐篷里等你。” “我这就去，小瑜你也一起来。” “好的，” 王庆华原本站在入口，看李泽林两人过来，赶紧让开。 市委书记、市长、区委书记、区长，以及市区公安局局长坐在上面一排，乡里领导和区里部门领导坐在下边第一排，以及市里和区里下来的工作人员做第二排，各村支书和办公室负责人坐第三排，其余随意坐。 “上面已经知道了消息，已经派专家赶来了，估计明天早上到，这个案情今天必须查出结果来，自己的辖区都治理不好，还要让别人来擦屁股，以后我们市还抬得起头来吗？” “把之前历届担任过蟠乡书记、乡长，六个村的包村领导人，全部找出来，无论是已经去世的还是活着的，” 陈瑜坐在最后一排，市委书记的咆哮声他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等几个领导讲完，让下面的人汇报案件进展，李泽林举手站起来，说道： “各位书记、领导，我有几个摸排方向想汇报一下。” “你说。” “四百一十二条人命，三十年来居然都没有人发现，不排除是一群人共同作案，而且作案地点较为隐秘。” “还有，时间横跨三十年，嫌疑人排查重点，是年龄在50岁以上的人群。” “这群人年纪大，生活的地方有隐秘的不为外人所知道的地方，可以根据这两个特征排查。” “有个地方有重大嫌疑，”王庆华站起来喊了一声。 他跟陈瑜坐一块儿，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 陈瑜社恐，这场面让他有点慌。 王庆华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脸皮开始发烫。 “在哪里？”书记问道。 王庆华有些紧张但还是说道：“峰岩村垭口寨，我们去排查过，那里几乎没有年轻人，而且他们还很排外。” 峰岩村支书一听赶紧站起来说道： “这个寨子的人确实很排外，连我们村里面的干部也很少去，至于有没有隐秘的作案地点，我们也不确定。” “立刻排查垭口寨，其他村的支书干部都赶紧去按照这两个特点，回去排查。” “散会。” 第33章 长生会教徒 李泽林带着陈瑜，方便让他指认画面里的那个山洞。 王庆华在前面开着车，他都不敢抬头看后视镜，虽然他旁边坐着刘洋，但是他总有种窥探别人私情的感觉。 七八辆车开进垭口寨，寨子里的人还是跟之前那样，冷漠、仇视。 “大家五人一组分开去找，有消息就发群里。” “收到。” 众人散开，进入垭口寨去寻找隐蔽的能够容纳上百人的洞口。 半小时后，在寨子后面两座小山之间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半开放式溶洞。 洞口有一块巨石，上面长着一棵茂密桃树，这里就是陈瑜看见的地方。 “去把技术队和法医队叫过来，仔细检查现场。” “好的，” 一上午过去，按照李泽林提出来的两个特征排查，其他五个村都找到了相应的场所，有的在废弃养殖场里，有的在火车洞底下，多数是在天然的溶洞里。 “书记，技术队和法医队在垭口寨发现的溶洞里检查出人体残留血迹，现在需要重点对这个寨子布控。” 李泽林给乡书记汇报情况，随后乡书记又和领导请示，最后上面下来的所有警力分一半在垭口寨。 “挨家挨户排查，一个也不能漏。” “是。” 李泽林带着陈瑜和另外五个警察，去他们之前看见的奇怪建筑，五个警察都带着配枪，寨子上的人看见也不敢靠近。 李泽林来到第一栋房子前，其中两名警察从一人高的围墙翻身进入，把里面的大门打开，众人进入房子。 到了屋里，正如之前那个医生姐姐猜测的，这并不是传统的基督教堂，里面空间狭小，入口处只能站两个人，再往里走只能佝偻着腰。 房子外面尖尖的塔顶，从里面看完全是实心的，里面靠墙处，设置了一张供桌，桌子上供奉着一盏黑色莲花形状的灯，后面两栋房子的设计也一样。 “这三栋房子根本住不了人，” “或许这不是给人住的，应该类似土地庙一类的，专门供人来拜的。”陈瑜解释道。 “真是有够邪门的，这么穷的地方，居然还愿意花钱盖三栋房子来拜。” 一个警察吐槽道。 另外一边，每八人一组，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家庭成员情况，搜查屋子，几乎每一家都搜出了一本封面印有黑色莲花的书籍，以及一些做工精致的匕首。 这些书籍都已经非常陈旧，有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老书的感觉。 其中有一户，只有一个女老人，她家门口树上倒吊着三只死鸡，众人在门口看见，心里都警惕起来。 到了院子里，只见堂屋和左右两边的门都大开着，堂屋门口地上摆着九把带血的刀，三把一组排列，共三排，方向一致对外。 峰岩村支书赶紧用少数民族话说道：“大妈，你给在家？我们有事情找你，” 刚说完，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女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认出了村支书。 “小胡，你咋来了？” “大妈，警察要在你家检查一下，搜一些东西，你不要紧张哈，” 女老人看着七个警察，什么也没说，转身让他们进去。 村支书在外面安抚女老人的情绪。 “大妈，你门口外面为什么要挂三只死鸡？还有堂屋门口这些刀？” “我又不能给人放血，只能找鸡了嘛，” “放血做什么？” “挡外面的东西，” “这个刀子也是挡东西吗？” “是嘞，” “你到底挡哪个嘛？” “就是外面那一帮东西。” 村支书陪老人聊天的这会儿功夫，警察在里面同样找到一本印有黑莲花封面的书，和一口袋匕首。 “你们拿我东西做什么？” 女老人看见自己的东西被警察拿在手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大妈，你不要着急，这些东西是违法物品，国家要没收，再说你一把年纪了，要这么多刀做什么，而且又不认识字。” 女老人咕哝了几句，就没有再问下去。 村支书让老人赶紧去休息，他们一行人就离开了。 “这个老人也可怜很，精神不正常，年轻的时候受到了刺激，老是觉得外面有东西要进她家屋里。 她子女初中读完，就辍学了，都跑出去打工，平时给村里打点钱，让照顾下老人，拿些给她用，剩下的用来买些吃的送她家里。” 胡支书给随行的人解释道。 垭口寨搜查工作已经完成三分之二，在距离寨子一公里远的一座山上，有两个游客打扮的男人站在悬崖边，用望远镜看着山下垭口寨的情况。 “啧啧啧，多好的世外桃源啊，愣是让这些人给糟蹋了。” 拿望远镜观看寨子情况的男人说道。 旁边一个带着登山帽的英俊男人，看着山下那处风景，随后淡淡说道： “先是g市的门店被端，现在又是这里。隐蔽了三十年的地方，怎么会被人发现？” “你的意思是教内出现了内鬼？” 把望远镜放下，一张白皙可爱的娃娃脸露出来，面带戏谑的问道。 “教内一直都有内鬼，g市暴露，损失两个罗刹，我并没怎么奇怪，毕竟他们做事太不小心，居然随意相信一个外人。” “但是呢？”娃娃脸说道。 “但是这里的据点十多年前，就荒废了，这样偏远穷苦的山区，怎么会有人在意？” “哎呀，你真是跟不上时代了，智能手机也不用，也不上网冲浪，我都查过了，是一批古玩爱好者来山里凿石头，误打误撞进入洞里发现尸体的。” 娃娃脸无所谓道。 “误打误撞？不会这么巧吧。”男人还在怀疑。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况一个已经被丢弃多年的地方，你用不着心疼。” 娃娃脸望远镜收起来，转身往一辆大奔走去，男人紧跟在他身后。 “没什么心疼的，不过是怕那伙人闻着气味追到这里，” “他们肯定会来的，不过那时候我们早就离开了，门主这次让我们来视察g市的工作，于深出了这么大个岔子，我们可以好好去嘲笑他一番了。” 两个人上车，驱车离开了，树林里又恢复了自然的寂静，就仿佛这里从没有人造访过。 下午三点，垭口寨全部搜查完，根据黑书里的内容，可以确定整个寨子的人都信奉一个以黑莲为标志的，叫长生会的组织。 这些村民年纪最大的已经96，最小的48岁。 陈瑜拿起其中一本打开看，陈瑜看得直想翻白眼，这内容电信诈骗都比它专业。 内容大致概括如下：成为长生会教徒，可得永生，死后去往极乐世界。 都tm永生了，还能死后，这怕不是九漏鱼写的吧。 第34章 有关部门 垭口寨的人，多数是老年人，领导觉得带几个四五十岁的回去审就可以了。 眼看着十来个人要被带上警车，突然有个人喊道： “等一下，你带我去喊了，这里的人都听我的，是我带着他们干那些事情的。” 寨子里的人只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警察，其中年纪最大的老人，自己走出来，主动交代这一切。 胡支书赶紧过来，充当翻译的角色，快速用笔记录着。 在一九八零年，g省除了省会城市，其他地区都很贫穷，甚至许多山区都有人饿死，更别提有衣服穿。 一些村落活的仍然像是古代人。 峰岩村因为距离镇上最远，少数民族又是最多的，因此这里的人生活条件落后，同时信息也很封闭，可以说是六个村里最穷的，其他村的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进来。 老人说，大概1980年，村里来了一伙人，一共五个人，他们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才能穿的，还开着一辆车。 那个年代车子就是稀罕物，那些人说的话他们听不懂，老人因为跟着出去修铁路，在外面待了两年，能听懂他们的话，可以跟她们交流。 他们说自己是黑莲神母的护法，来这里寻找仙草灵芝的，这里的灵气很充沛，要住上一段时间。 那些人找到了一个大溶洞，把自己带的一些房子安在里面，后来老人才知道那个叫帐篷。 有一次老人给他们送野兔，他们花钱让寨子里的人去打猎，老人会设置陷阱抓兔子，就给他们送去了。 到了帐篷外，听他们说这里有许多用不完的货源，而且与世隔绝，那些人绝对查不到。 老人完全听不懂是什么，只是第二天开始，他们给寨子里的人发书，还有一些刀子。 老人说那些刀子很锋利，也很漂亮，比他们自己用的还漂亮。 以后每天，他们中的一个人就教他们读书上的字，他让大家叫他老师。 过了半个月，老人的儿子生病了，肚子疼得厉害，以前寨子里也有因为肚子疼而死掉的。 老人非常害怕，他去跟那五个人求助，其中一个叫医生的人告诉他，只要成为黑莲神母的忠诚信徒，他的儿子就会好。 他答应了，医生告诉他，去找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来，献给神母就可以让他儿子彻底痊愈。 老人把自己的儿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二话不说去邻近的寨子绑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医生很满意，让他立刻把人全召集起来，叫到溶洞里，再把自己的儿子抱过来。 等人齐了以后，医生和后面四个人都换了一身衣服，五个人还带上黑色面具。 被绑来到年轻男人，一直在喊救命，可是周围的人都不理会他，随后老人把自己的儿子抱过来。 医生让他把人放在地上，随后医生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那个大喊大叫的年轻人肚子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迸出来。 医生取出心脏、肝、肺，那个男人几分钟之内就死去了。 一旁拎着箱子的男人，来到医生旁边，把器官装进去，医生把老人叫过来，然而此时的老人已经被吓得动弹不了了。 “你要是还想要你儿子活命，就赶紧过来。” 老人颤抖着走过去，医生将鲜血抹在老人脸上，随后念了一段词，又来到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老人儿子身边，同样用鲜血抹在儿子脸上。 过了十分钟，老人的儿子突然开始大口喘气，之后他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直到他从地上站起来。 垭口寨的村民都惊住了，老人更是激动万分，直接朝着医生跪下。 其他色也跟着跪下，医生说他念一句，众人就跟他念一句，老人脸色写满虔诚，对于救活他儿子的黑莲神母，他无比的敬畏，甚至愿意把生命献给祂。 这五个人在垭口寨住了三年，其中还让寨子里的人修建了三栋房子。 之后寨子有人生病他们用同样的办法，寨子上的人都成为黑莲神母的忠实信徒。 “之后这些人去哪儿了？” “三年以后他们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那你们之后为什么又杀了那么多人？” 老人无奈笑了笑，说道：“每年都供奉，要是突然中断了，神母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陈瑜看着眼前这群人，觉得他们真是蠢得可怜，不过对方也正是因为这些人一辈子没出过山，所以最简单的一种方式来行骗。 所谓的生病不过是他们投毒，之后在把解药趁人不注意喂给患者，什么祭祀仪式，不过是给提取人体器官打掩护罢了。 几个年轻点不到五十岁的人，他们当时也只是被洗脑，八九十岁的老人，带回去也关不了几年。 领导也头疼，不知道怎么处理。 其他村里也找出了几个邪教徒，同样上了年纪。 过了两天，陈瑜听王庆华说来了一帮人，一共12个人，就是首都派来的专家组。 最后处理的结果是，把那些老年邪教徒都送到镇里的养老院，采取监狱式管理，除了不用劳动，他们跟监狱里的人差不多。 他们的子女听政府的通知，了解内幕后，也没有怨言。 许多年轻人跑出来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父母那邪教式的洗脑。 至于受害人，国家会给他们家人多发点低保，当做是补偿，但是必须保密。 陈瑜没有见过这些专家，毕竟他的级别也不够，案子尾声，市里区里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李泽林负责给这些人讲解案子的情况，这些人只说自己是有关部门的人，但他毕竟在s省公安厅干了五年，了解有些国家机器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 “你就是李泽林，我没少听你们领导夸奖你，是个人才。” 一个身高近两米，气场强大，外表粗犷的男人笑着说道。 “张队，客气了，在你们面前，我不过班门弄斧。” “嗨，你甭跟我谦虚，g市那伙地下器官贩卖组织得亏了你呀，王礼都跟我说了。” “你们从g市来的？” “对，追查一伙人，没想到他们在大山里也藏有据点。” 男人一提到这个，脸色立马变得凶狠起来。 李泽林没有多问。 男人看着李泽林，脸色又变得和善起来。 “说真的，我挺欣赏你这股干劲儿，我看过你的履历非常漂亮，你进我们部门完全可以大展手脚。” “谢谢，我现在干得挺好的。” “好吧，你以后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男人递给李泽林一张名片，随后起身离开。 李泽林看着卡片上的名字：张龙。 第35章 升职 这次的溶洞藏尸案，政府已经努力封锁消息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泄露了一些信息。 毕竟那天搬运尸体的时候，有许多人围观，那视频发到网上去，虽然一个小时后撤了下来，但还是被某些人私下保存了。 乡书记没办法只能跟上面领导求助，最终上面给的结果是：以假乱真、混淆视听。 之后网上就出现了十几条关于g省l市某乡镇，都市传说灵异视频。 内容如下：一伙游客去某乡旅游，误入溶洞，出来后相继遇到灵异事件，什么晚上睡帐篷里听见女人哭，在宾馆住宿屋里多了个人。 还有一个剧组去深山老林拍鬼片，当地人信以为真，把演尸体的人，当真尸体了。 还有一个寨子里的人，一夜之间突然人间蒸发。 都市传说视频做得跟真的一样。 评论区争论不休，认为是假的和当真的吵起来。 之前上传的拍到尸体视频的人，用生命发誓说自己是亲眼看见的 最后的结果是，蟠乡火了，晋升网红打卡地。 之前无论乡政府怎么宣传，这块偏远地区怎么都火不起来，就是没什么人来旅游。 正好进入六月份，整个蟠乡自然状态最好的时候，一些想灵异网络博主慕名前来，拍到这些美景，发到网上，就彻底火啦。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 陈瑜嗑着瓜子跟张姐说道。 “肯定啊，咱们乡今年的gdp绝对能升不少。” 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是挺高兴的，不过乡长书记就发愁了，其他网红打卡点不是美食文化就是当地特色特产，他们这儿靠凶杀案出名，怎么听怎么别扭。 而且跟邪教徒杀人抛尸溶洞案，历届有关的乡长书记，除开去世的，都一一问责，当然了有背景的就没怎么重罚，没有的就该撤职撤职。 因为他们这一届才发现，而且也破获了案件，算将功补过了，不追责也不表扬。 乡书记才刚来一年，他还有几年的任期，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虽然李泽林是尊大佛，但是再让他继续干下去，又弄出一堆连环杀人案件，他这乡书记的位置也别当了。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得罪李泽林，正好他破获了这么多案子，可以跟上面请功，把人人调上去。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别说让他在这里待三年了，这一年就够我受的了，你们赶紧把他请走吧。” “我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我还能享受到那些好处吗？” “可以，最好快点，下周就安排。” 书记讲完电话，收拾好心情，起身离开办公室。 在李泽林走之前，还得好好招呼他，给他开个欢送仪式。 关于李泽林要被调到市公安局的消息一出来，就炸锅了。 大家都很羡慕，更多的是佩服。 一个无论是长相、性格、工作能力都非常优秀的人就该有这样的待遇。 陈瑜也为李泽林高兴，但是内心深处也有些许失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泽林听书记告诉他这件事，眉头紧锁，他并不想离开，主要还是因为陈瑜，他心里的那个结，只有陈瑜能够帮到他。 “哎呀，你就别推辞了，这次的溶洞藏尸案，市领导和区里的领导对你的工作能力都非常满意，要是有功不赏，谁还愿意认真工作啊。” “书记，我才来了一年，这么快就升职。我怕……” 书记抬手打断李泽林的话。 “小李，你千万别这么想，你这一年破了多少案子，我都听派出所的兄弟说了，你来的这一年，带着他们破案子，乡里老百姓都特别高兴。” “你去市里，也是去为那里的百姓服务的，而且大家都把你当榜样，所以别推辞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泽林还能说什么。 李泽林离开跟他来的时候一样隆重，欢送仪式，饯行宴，都来了一遍。 最伤心的是女同志，以后没有大帅哥看了。 李泽林因为要离开了，被几个领导喊去喝酒，所以在他离开前，陈瑜都没单独和他说上话。 转眼过了一个月，陈瑜的生活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每天按时上下班打卡，下村走访，做资料。 周末休息，公考书也不想看。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李泽林的离开，自己好像再也没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七八月正是种土瓜的时候，三个月后可以卖，外婆帮着小舅家去种，陈瑜下了一回地，发现实在吃不消，他果断放弃了，直接在家做菜等他们。 本来就没精打采的，加上周末忙个不停，陈瑜整个人气色都不好了。 王庆华来办公室找周主任签字，就看见陈瑜这副样子。 他联想到之前陈瑜和李泽林在帐篷里亲密的样子，自己脑补一场分手戏码，非常同情此刻的正在‘失恋’中的陈瑜。 “小陈，看开点，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的。” 王庆华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陈瑜没搞明白他啥意思，懵懵的看着他。 这表情在王庆华看来就是悲伤中带着一点秘密被人发现的惶恐，也不知道他咋看的。 “你放心，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虽然咱们这里比不上城里开放，但是自由恋爱嘛，只要你不杀人放火、违法犯纪，就没人管你。” 陈瑜搞不明白王庆华跟他聊的重点是啥，只好点头附和。 “我知道李所走了你难过，但异地恋本来就很难，见面又不方便，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淡了。” 陈瑜这下听明白了，他惊得站起来，“不是，王哥我……” “你放心，我不话到处说的。” 王庆华拍拍陈瑜肩膀，一脸为他人着想的体贴样儿。 “王哥，我和李所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白，你们是朋友关系。” 王庆华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陈瑜直接沉默了，他觉得闭上嘴巴要好一点。 他对李泽林充的感情确实不像普通友情，这其实是一种慕强心理，有点个人崇拜在里面。 只可惜他不是华生，李泽林也不是福尔摩斯，一对好朋友可以在一起破案子抓凶手。 第36章 陈瑜的决定 陈瑜待的综治办是十几个业务一块儿干，除了前不久，陈瑜才知道的反邪教这一块，还有婚恋纠纷、土地纠纷、精神病患者管理、信访工作、铁路安全宣传等等一堆。 陈瑜不明白他们办公室三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本来还有一个人，老谢，不过他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加上身体不好，除了接待一下上访群众，基本没他什么事儿。 陈瑜因为计算机用得比较熟悉，所以资料主要是他在做，对于接待上访人员和调解矛盾纠纷，都暂时用不上他。 每天是这样的工作，从李泽林走了以后，乡里面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这天下午，陈瑜下班回家，发现家里站着几个人，往里面走去，看见外婆躺在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 “外婆，我外婆怎么了？”陈瑜急忙跑过去，心里一下慌了。 “小瑜，你终于下班了，你外婆昏倒在厨房里面，要不是有人背羊草回家在门边看见，都还不晓得。” 陈瑜赶紧拿手机打120，救护车十分钟后下来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外婆检查全身。 “你外婆左手手腕骨裂了，需要做手术。”医生说道。 陈瑜看外婆疼得脸都白了，额头上还冒着虚汗，陈瑜看着难受。 “那就抓紧做吧，医生。” “你给是老人的直系亲属？需要签字。” “我是她外孙。” “那不行，必须是老人的丈夫或者儿女才可以签字。” “这只是骨裂，还需要直系亲属签字吗？” 陈瑜近乎咆哮的问道。 “后期出什么事，我们医院负责不了。” 陈瑜赶紧给大舅和小舅打电话。 “做什么手术，喊她不要干活，天天闲不住，现在手都整断了怪哪个，直接拉回家来随便找点草药吃就行了。” 大舅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手机里回响。 陈瑜的心冷下来了。 “大舅，不用你付钱，你同意签字就行了。” 陈瑜近乎恳求的语气，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哪个签就是哪个负责，她喜欢帮小儿子一家，让她小儿子签，我管不到。” 陈瑜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 “小舅，我外婆摔倒左手骨裂了，医生说需要子女同意签字，你来卫生院签下字嘛。” “你大舅同意了吗？” “他说你签就行了，” “我签不到，他是大儿子，他都不管，凭什么要我管。” 陈瑜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电话就挂了。 “医生，你也看到了，她两个儿子都不愿意签，就让我来签吧，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不行。” 医生也很同情这个老人，但是同情没有用，经常有老人的子女因为各种事情来医院闹，就是因为老人做手术的开销，他们不愿意支付，就算是子女平摊也不行。 他不想卷入这样的麻烦。 陈瑜绝望了，随后他给牛聪打电话。 “你联系周主任，请他帮忙，他和高院长不是很熟悉吗？有他担保，医院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陈瑜也是心急，竟然忘了这个。 医院不过是要一个保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风险的手术，只是怕事后有纠纷，陈瑜只要打消这一顾虑就好了。 周主任很快就上来了，并给高院长打了一个电话，写了一份担保书。 这期间，陈瑜把自己两年来存的两万元还有牛聪转给他的三万，刚刚他问过医生了，手术费顶多六万，但是后期恢复换药、吃药要三到五万。 满打满算下来就是十万，只能先凑够做手术的钱。 陈瑜想到家里外婆喂的七只羊两头猪，还有二十多只鸡，给牛聪打了电话，请他帮忙，在一小时内卖掉，只要对方给的钱不是低得太离谱，就可以卖掉。 牛聪去办了，二十分钟后，牛聪打电话来。 “瑜儿，你两个舅舅不让卖猪，说那个猪他们要留着过年杀。” 陈瑜直接气笑了。 “没事儿，你卖，我来跟他们说。” 陈瑜先预交了五万，跟医生说回去筹钱，随后离开医院，来到两个舅舅家里。 他们两家一前一后，相隔也就五十米。 “卖掉这些牲口，是给我外婆手术费的，你们两个谁也不出钱，就没必要在这里多嘴。” “小瑜，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村里面也有手摔断的老人，自己去山里面找草药，后面不是吃好了，花那冤钱做什么？” 陈瑜看着大舅振振有词的样子，强忍着心里的怒火。 “而且那两头猪，也是你外婆喂来给我们两家留做过年猪的。” 小舅在一旁开口说道。 陈瑜看着面前的两个中年男人。 他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么心安理得说外婆为他做的事情。 外婆之所以会累得摔倒，就是因为帮忙小舅一家种土瓜，他们每年都会让外婆帮忙，卖得的钱一分也不给外婆。 就好像外婆是他们家的免费劳工，陈瑜曾经多次劝过外婆，可是外婆不忍心，想去帮自己的孩子一把。 即便她已经67岁了，有时候因为记性不好忘记做饭，还老是骂自己。 她自己习惯了付出不求回报，哪怕已经燃烧过半生命，哪怕她的孩子不感激，甚至简单的言语关心都没有，她也不在乎。 陈瑜想明白了，他看着两个舅舅，一字一句说道： “你们不愿意给她支付手术费，又想要她辛辛苦苦喂大得猪，什么好处都想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她是我们的妈，猪不给我们，给谁？” “你们的妈现在躺在医院了，需要她的儿子们签字同意做手术，你们签吗？” 两个舅舅不说话了。 陈瑜鄙夷的看着他们，冷冰冰说道：“想要也可以，一头猪五千块，” “你凭什么做主，又不是你的猪？” “那也不是你们的。”陈瑜怒吼道。 “我说了，这笔钱是给我外婆救命的，你们要是还在这儿唧唧歪歪，我立马去法院告你们。” 大舅一听这话，就不管了，起身离开，小舅一听要闹到法院，也怕了，瞪了陈瑜一眼，也离开了。 陈瑜站在院子里，这栋两层楼，是外公和外婆帮忙大舅建起来的，小舅的房子也是，外婆当年卖两头牛给小舅凑钱。 陈瑜明白，外婆动了手术以后，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能继续被她的儿子或者什么别的亲戚，吸血吃肉。 他要带外婆离开，要努力赚钱，让外婆有一个平安稳定的晚年。 第37章 辞职，李泽林的邀请 牛聪办事向来靠谱，把所有牲口卖掉，他一共凑了两万多块钱，其中有一万多是现金。 牛把微信上的一万转给陈瑜，余下的来卫生院交给陈瑜，陈瑜立刻去把手术费补齐了。 “外婆，你好好的听医生的话，安心养病，其他什么都不要管，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外婆拖累你了，幺儿。” “不准讲这种话，你把我抚养长大，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陈瑜握着外婆的右手，轻声安慰道。 请牛聪在医院照顾外婆，他去了一趟新桥寨，准备跟陈家的亲戚借钱，凑齐五万。 多亏了三爷爷帮忙，陈家人几乎每家都借了，在家务农的就借一千、两千，外地打工的就借五千，三爷爷直接给了一万，四爷爷家给了五千。 “小瑜，你外婆经常帮人家忙，心肠又好，何况又是亲戚，这点忙是肯定要帮的。” 陈三带着陈瑜一家家的去借，陈瑜也写下借条。 陈瑜鼻子有些发酸，总算有一边的亲戚是靠得住的，只半天，加上卖牲口剩下的一万，就凑齐了五万块。 陈瑜把钱都存在自己卡上，随后去乡政府办理辞职手续。 g市，市公安局。 李泽林把辞职信交给领导，局长看着他，有些无奈。 “你这是干什么？” “这份我工作我胜任不了。” 李泽林冷声说道。 “你这份工作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都要不到，你这才干了两个月，就辞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局长有些生气。 两个月前，李泽林被调到市公安局，同样有些领导怕他整出一大堆杀人命案，加上有人打过招呼，不希望他在一线拼命，于是就安排他去警察学院讲课。 要知道这份工作，多数是已经退休了的老干部来担任，李泽林一不是老师，二正当风华正茂，天天去上课算怎么回事儿。 即便他确实有些办案经验，但跟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根本没法比。 所以这明显就是明升暗贬，想把他晾到一边去。 这两个月李泽林不断跟领导反映，申请去一线，结果被驳回，最后还是一位眼睛毒辣的老刑警告诉他： “你要在这儿拼命查案子，他们就别想往上升了，而且看你年纪轻轻的，又是大地方来的人，肯定打过招呼了。” 经老刑警这么一提醒，他才明白过来，其实李泽林并不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一来他专注案子不屑于去懂，二来也是当局者迷。 想明白以后，李泽林果断选择辞职。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想了一晚上，回想当初在s省，他最后追查的那起少女碎尸案，在他快有眉目的时候，就被发配到g省一个乡下。 李泽林脑海里总是闪现出那些悲痛欲绝的父母，一个个鲜活明媚的生命就那样惨死，李泽林心里不甘心。 既然明的不行，那他就来暗的。 第二天，李泽林就给之前向他推销房子的徐晓东打电话。 “你好，小徐，我是之前找你看花园小区房子的李泽林，我想请你给我找一个地方，可以开公司的，不用太多，规模能容纳二十人就好。” “没问题，李先生，我这边查一下，五分钟后给您回复。” “李先生，正好在国贸金融中心有几家写字楼出租，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这边看什么时候方便。” “你把位置发给我，一个小时后，我过去。” “好的。” 把辞职信交给领导后，李泽林就给陈瑜打了个电话。 陈瑜这边给周主任递辞职信，即便周主任百般挽留，他还是坚决离开，他知道自己这种摸鱼混日子的生活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出了乡政府大楼，他就接到了李泽林的电话。 “喂，小瑜。” “林哥，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辞职，自己创业了，想邀请你加入，你愿意吗？” 陈瑜有些懵，李泽林把市公安局的工作辞了，他没听错吧。 李泽林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说道。 “具体情况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我知道你喜欢平稳安定的生活，但是你的能力确实不应该就这样被浪费掉。” “林哥，我其实也准备出去找工作了，谢谢你先想到我，这样我过来跟你详谈吧。” “不用，我过来找你，你那边先办理好辞职手续。” “好。” 陈瑜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装在电动车后备箱里，想到李泽林今天可能要来。 他去买了点菜，准备在家里招待他，陈瑜回到家里，先给外婆和牛聪做好饭，给他们送去。 医院里，外婆的左手已经打了石膏，陈瑜看她的精神气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牛聪吃着回锅肉和麻辣茄子，他最喜欢吃陈瑜做的菜，比外面饭馆里做的还好吃，他以前就爱来蹭陈瑜的饭。 陈瑜一口一口的给外婆喂着粥，看着外婆，陈瑜想现在工作这么难找，他又不好带着去沿海地区那些远的地方，如果李泽林开的工资不是很低，他会同意的。 毕竟从这里到g市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 “李泽林创业要找你入伙？” 牛聪惊讶得高声说道，他一脸不可置信。 “你小点声儿，这里是医院。”陈瑜打断他。 牛聪赶紧放低声音，问道：“瑜儿，你既没钱又没有人脉，他为啥找你？”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我能够看到死者走马灯的事，李泽林知道。” “什么？”牛聪又叫了一声。 两人在卫生院外面一处公共区域谈话，这里一般没什么人。 “李泽林这会儿在路上了，关于工作的事，我请他来家里谈，你也一起跟我下去。” “我可以吗？” “你今年不是要出去打工吗？去哪儿打工不是打呀，还不如我俩一块儿，再说了要真是用我的特殊能力查案子，你还能帮我出出主意。” “这个我没问题，但是李泽林会同意我加入吗？我可没什么特异功能。” 牛聪事先打预防针，对陈瑜说道。 “就你这做生意的头脑，要是不来那才是真可惜了。” “那倒是。” 下午四点多，李泽林开车来到蟠乡，陈瑜和牛聪在收费站路口接他。 牛聪看着李泽林开的崭新大奔，眼睛都看直了，再看看自己的二手车，感情人家说创业，不是随便说说的。 陈瑜坐在牛聪车里，在前面带路，李泽林在后面跟着。 二十分钟后，到家了。 第38章 这是碰着财神爷了 到家后，陈瑜给两人泡茶，牛聪帮忙拿吃的。 李泽林见过牛聪几回，知道他是陈瑜的好朋友。 三人坐下正式进入话题。 “林哥，你要开什么样的公司，需要用到我？” “确切的说不是公司，是侦探事务所。”李泽林喝了一口茶，随后把自己这两个月的工作生活大致说了一下。 牛聪和陈瑜都无比佩服，工资待遇这么好，还不需要拼死拼活的工作，李泽林就这么辞了，这是有多喜欢破案呀。 然而接下来李泽林的话更让他俩羡慕得说不出话。 “我母亲家里是做生意的，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了，我母亲这一辈，家里就只有她和一个姐姐，所以家里的生意基本是她们继承，在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就把公司的部分股份转到我名下了，所以资金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陈瑜和牛聪面面相觑，只能说还是李泽林过于低调了，就这千万家产，还出来工作，要不说李泽林让人佩服呢。 牛聪笑呵呵的开口问道：“李总，你们事务所还招人不？我虽然没有瑜儿的特殊能力，但是我人勤快，而且脸皮厚，什么活都愿意干。” “招人，现在正缺人手。”李泽林回答道。 陈瑜看着李泽林，问道：“林哥，你开办的事务所工资待遇这一块儿怎么样？” “我现在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工资待遇按照我母亲的公司算，工资底薪5000，按照工作年限，每年增加500，缴纳五险一金，不过我又加了一条。” 陈瑜和牛聪一听这工资待遇眼睛都亮了，一听加了条件，忙问道：“加了什么？” “员工的主要收入，是客户交的办理费，他们交的办理费用，扣除事务所每月的水电费，剩下的员工平分。” “真的？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陈瑜非常满意，比起他之前2800的工资，他真的很知足了。 “李总，不用交房租费吗？”牛聪问道。 “你是小瑜的好友，你跟他一块儿叫我林哥就行。” “我来的时候已经把房子买下了。” 陈瑜和牛聪倒吸一口气。 “您直接买下了？” “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李泽林淡淡的口气，就像在说买了一件小玩意儿。 牛聪吞了吞口水，他默默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一定要死死抱住李泽林这根大腿。 牛聪现在看着李泽林就像在看财神爷，他赶紧给李泽林倒茶水，瓜子花生大橙子都拿到李泽林桌前。 李泽林看着陈瑜问道：“小瑜，你愿意来我这儿工作吗？”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 牛聪赶紧抢答，使劲儿点头。 他都想上去按着陈瑜脑袋，让他赶紧点头。 “我愿意的林哥，不过我可不可以先跟你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尽管很不好意思，但是他想把外婆一块儿接走，在上班的地方，就近租房子，那五万块钱要全部用在外婆的看病吃药上，他决不能动。 “没问题，不过，我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如果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 牛聪没有陈瑜脸皮薄，赶紧插口说道：“陈瑜外婆摔倒，左手骨裂，他想带着外婆一起去g市租房子。” 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事情，陈瑜不愿意跟别人说，而且李泽林已经帮了他许多。 牛聪一说出来，陈瑜的脸就肉眼可见的红了。 李泽林知道陈瑜心里的想法，他看着陈瑜正色道： “小瑜，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开这个事务所的目的，就是为了办案子，并不为赚钱，而我需要你的能力，所以你不用觉得我是在帮你，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的能力非常宝贵，要是被许多人知道，就会有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请你，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而且我帮你，是在帮我自己，我以后确实需要你帮忙，” “林哥，你千万别这么说，”陈瑜有些紧张。 李泽林抬了抬手，继续说道：“这个事务所要办下去，没有你可不行，一开始我就是想邀请你入伙，就好像我提供资金，你提供技术一样，如果你愿意，事务所收入都可以随你支配。” 眼看李泽林开的条件越来越好，陈瑜赶紧推辞，他对自己能力有自知之明，什么做生意当老板，他完全不懂。 他虽然也爱做当有钱人的白日梦，但是也明白那些大老板，大富豪都是有一定的见识和专业知识的，就算是土豪，人家接人待物，谈生意，以及宽阔的眼界和灵敏的嗅觉都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 “林哥，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需要跟着你学习呢。” “对对对，林哥我们都需要学习，等干个几年事务所生意有起色了，我们在谈这个，现在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李泽林对于陈瑜的谦让，心里很满意，他也很喜欢陈瑜身上的这种品质。 他不会轻易的被金钱冲昏头脑。 “租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事务所在国贸金融中心，市第一人民医院距离那里也就2公里的路程，你们可以住在事务所的三楼。” “住在事务所？” “对，一层接待客户，二层是会议室和办公室，食堂也在一层。” 陈瑜惊得说话都有些迟钝了。 “林哥，你刚才说的事务所是在国贸金融中心吧。” “对。” 牛聪已经说不出话了。 国贸金融中心，按照陈瑜一年前在s省j市，写字楼里上班的经验，房价一般七位数起，独栋的少说也是八位数。 陈瑜想，以后哪怕李泽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上的。 聊得差不多了，陈瑜就去做菜，都是北方菜，李泽林爱吃的，牛聪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生怕没有照顾好这位财神爷。 牛聪晚上睡着了，都还在想自己以后绝对要发啦。 陈瑜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李泽林睡，自己去睡外婆的房间。 第二天，李泽林跟着陈瑜一起去卫生院，他已经提前联系好是第一人民医院，直接把陈瑜外婆送过去，接受最好的治疗。 经过昨天李泽林的那番话，陈瑜也没有再推辞，只要外婆能够尽快好起来，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牛聪回家里和牛爷爷说了这事儿，准备收拾行李，跟陈瑜一块儿去g市，牛爷爷很明事理，知道所以要想有大出息，就要出去闯荡。 第39章 触灵侦探事务所 金秋九月，气候依然炎热。 陈瑜和牛聪把行李都收拾打包好，装上车子出发。 到了g市，两个人按着李泽林发来的地址，开车前往，然而他们早已经被眼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景象弄得心乱如麻。 看惯了大山的牛聪，最远就去过县城，像省会这么大的城市，他还是第一次来。 陈瑜在山里待了两年，也一时没适应过来。 牛聪又不大熟悉城里面的交通规则，陈瑜还没考驾照，也不懂，两人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最后，牛聪只好把车停下，陈瑜给李泽林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两人跟前。 “陈先生，好久不见了，李先生让我来接你们。” 徐晓东热情的打招呼。 “这位先生，请你坐后面去，我给你们开车。” 牛聪赶紧下车，到后边坐好。 徐晓东发动车子，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栋房子前。 陈瑜和牛聪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栋房子，不敢相信这居然就是他们要上班的地方。 徐晓东帮忙他们把东西搬下来，到大门口刷下门禁卡。 “两位，快进来呀。” 陈瑜两个人呆呆的，这下真的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进去门口，眼前就是一座中式园林的布景，中间带着一个水池，面积跟一个游泳池差不多大，周围有几棵松树和柳树，水池边还有几块大石头，可以做板凳。 水池里有一群红白黄黑的大鲤鱼游来游去，顺着用黑白相间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进去，一栋现代设计的三层别墅立在跟前，左右两边各一个石狮子。 狮子旁边就是花坛，哪儿哪儿都漂亮，牛聪和陈瑜都看不过来。 进入别墅，左边放着两张米白色沙发和大理石茶几，右边有点儿类似于酒吧吧台的设计，这里应该是招呼客人的地方。 再往里就是两个独立的房间，陈瑜两人也没来得及进去看。 徐晓东这一路不断介绍。 “我给李先生找了好几家写字楼他都不满意，他最后提了几个要求，要在国贸金融中心，地段要邻近商业街、美食街，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环境要安静，最好是独栋，” “我就找到这儿了，李先生也很喜欢这里，直接买下了。” “一楼做会客室，二楼有会议室和办公室，三楼就是休息区，五室两厅，每层的桌椅沙发都安置好了。” 牛聪和陈瑜提着行李上楼，经过二楼，他俩只是大概看了一眼。 到了三楼后，看着设计简约大气的客厅，还有露天阳台。 “李先生说，最里面那间他已经选了，其他卧室你们随便选。” “徐哥，我问下，这栋楼一共花了多少钱？” 牛聪从大门进来就一直处于惊讶中，这会儿上了三楼才有些真实感，他对徐晓东问道。 “这位先生叫我小徐就行，这栋楼一共三千万。” “多少？”牛聪的心梗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千万，一次性付清，” 徐晓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客户，他真的太走运了，而且李泽林不是直接支付，是联系s省一家公司，然后直接支付给房主的。 徐晓东看见居然是s省响当当的耀林集团，拨付款项，着实震惊了一下，今后对这位金主，他可必须要尽心服务啊。 陈瑜也已经说不出话了，他需要缓一会儿，他知道李泽林资金雄厚，但没想到这么雄厚。 “你们先休息一下，李先生还在办理离职手续，晚上再请你们吃饭。” 徐晓东把东西搬完，就告辞离开了。 陈瑜选了一间可以看见楼下花园的卧室，卧室窗户是落地窗，视野很开阔。 室内设计也是简约风，他非常喜欢。 五个卧室都带有卫生间，牛聪选了一间在陈瑜对面的屋子，方便他随时串门。 两个人把东西收拾好，在下楼去准备搞搞卫生，房子虽然看着干净，但始终还是空置了很久，灰尘一定不少，所以两个人从一楼开始收拾，正好也能好好看看这栋房子。 李泽林在市公安局办理好辞职手续就离开了，他的个人资产大部分在公司里，所以他买房子的事情，他母亲知道了。 “儿子，你在那边买房子做什么？你的房子爸妈早给你留好了。” 李母以为儿子是不想住宿舍，所以在外面自己买房子。 “妈，我已经把工作辞了，我买房是准备自己创业。” “真的儿子，你不当警察了，” “真的，” 李母听了，大喜过望。 “儿子，你总算想通了，但是家里有公司你也没必要自己创业呀。算了算了，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想自己打拼，以前他就要自己开私家医院，不愿意进公司不过现在他那医院办得也不错。” 李母滔滔不绝，叮嘱儿子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又告诉他自己创业别老是喝酒，把身体搞垮。 李泽林认真听着，母亲的每一句叮嘱，他都会回应。 讲完电话，李泽林驾车离开市公安局，去事务所。 李泽林带着陈瑜两人去一家海底捞，李泽林要了一个单间，方便谈工作。 “林哥，我今天和瑜儿把事务所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我也想了很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印发传单，打广告，还有事务所的名片也要做。” “不错，事务所是大家的，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把它努力做好。” “林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务所当我孩子一样疼爱，不过咱们这个事务所应该叫啥名字？” “这我倒没有想过，小瑜你有想法吗？” 陈瑜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俩说，见李泽林问自己，这个他是真没想过，他以为李泽林已经取好了。 “我还没想过。” “那我们一块儿想。” “李氏侦探事务所，怎么样？” 牛聪想了一个，他本来想说叫李泽林侦探事务所，但是感觉又长了点儿。 李泽林摇头，说道：“没有特点，而且破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小瑜才是核心。” “那就叫陈氏侦探事务所。” “不行，都说了这种没特点。”陈瑜立马否决 牛聪的提议再次被否决，他也没有泄气。 “特点？陈瑜儿特点就是触摸死者衣物，能够看到他们死前的经历，总不能叫触死侦探事务所吧。” “而且这俩字跟猝死差不多，多不吉利。” 陈瑜听牛聪说了一堆，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触灵侦探事务所，怎么样？” “这个好，人死后，灵魂离开身体，或者灵体在世界飘荡，你确实可以接触到，我同意。”牛聪赶紧举手。 两个人看着李泽林，李泽林点点头。 “我也觉得不错，依靠接触来侦破案件，名字和工作的内容非常符合。” “触灵侦探事务所，今天起正式成立。” 三人碰杯庆祝，李泽林要开车，陈瑜和牛聪不爱喝酒，都以果汁代替酒来庆贺。 第40章 顾客上门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一周，陈瑜查清楚公交车位置，按时去给外婆送饭，医院有专门的护士帮忙换药，倒是省了陈瑜很多功夫。 牛聪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忙着印刷传单，还有名片，传单上面的广告，陈瑜仔细看了看，大致内容如下： “触灵侦探事务所可以为你解百忧，如何解，警察叔叔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来，风水先生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来，触灵侦探事务所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开业前三个月，全场打五折，先到先得。” 地址g市高新区国贸金融中心，商业街对面，联系电话182xxxx4562。 陈瑜见这个号码，是牛聪自己的。 “你不觉得这个广告太夸张了吗？”陈瑜对牛聪说道。 “没有啊，我还觉得保守了呢，要不是林哥说，你的能力还不能暴露，我都想直接写进去了。” 陈瑜打电话询问李泽林的意见，李泽林完全支持牛聪，没有任何异议。 李泽林说要回家里拿点东西，最迟一个月就会回来，让他俩先在事务所里忙着。 “哎呀，放心吧，破案有林哥，再加上你的能力，绝对是神探组合，要是有抓鬼驱邪的，我就把我爷爷请来。” 牛聪把传单收拾成两份儿，头也不抬的说道。 “来，咱们一个人发五百张，争取今天把传单都发出去，” “一千张？是不是太多了，要是客户上门，我们解决不了问题，不是砸自己招牌。” 陈瑜感觉牛聪的胃口也太大了。 “一看你就没有经验，刚开张是没什么客户上门的，前期要先把宣传做到位，厚积薄发，日子久了客户就会慢慢多起来了。” “而且我已经上网查了，侦探事务所多半靠客户推荐，发传单只是为了让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看见了也不一定真来。” 牛聪干劲满满，挎着满满一包传单，准备出门了，看陈瑜还不动，催促他。 “你快点儿，早点出门，早发完。” “就我们两个人肯定是发不完的，” “做事情前先否定自己这是大忌，卯足劲儿肯定能干完。” 陈瑜看着眼前这个活力满满的小胖子，无奈一笑，自己当初拉着他来的，这会儿倒是他带着自己去干活。 两个人收拾出门，陈瑜在车上看着人群，有些害怕，他一直都社恐，不过现在为了吃饭，他还是要克服。 “应该拿一些给徐晓东，他经常带人房子，可以顺便推荐一下，” “还用说，我三天前就给他了，五百份，早发完了，去医院看外婆的时候，我也发了，一百多份，要不是被护士姐姐发现了，还能发更多。” 陈瑜被牛聪这份工作精神震撼到了，啥也不说了，就是干。 李泽林给事务所找的地段确实很好，一公里处是商业街，另一边七百米处是美食街，人来人往。 陈瑜和牛聪一人去一边，早上九点开始发，下午三点，两人都发完了。 两个人去美食街，找了一家酸汤火锅串串店，使劲儿吃了一顿。 陈瑜去了一趟医院，医生告诉他，外婆在医院再换一个月的药就可以出院了，之后吃点补钙的保健品，不要干重活，半年以内就能痊愈。 陈瑜很高兴，他立马告诉外婆，罗春看着外孙，养了三个儿女，女儿出车祸没了，两个儿子也不愿意管她，她本来不想拖累外孙子，但是怕他想不开，就由着他了。 牛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买了一些开业花圈放在大门两边，又放了鞭炮，成功吸引一些人进来观看。 不管多数人以为这里是房地产销售中心，听牛聪介绍触灵侦探事务所，都没啥感觉，主要是都不太相信。 开张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半个月过去，没什么生意上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牛聪的电话每天都有人打，什么宠物走失让帮忙找找，半夜小情侣吵架扰民的，还有小学生让帮忙写作业的，老奶奶家里修电视机的，什么都有。 “我的广告词没问题呀，一点小事情怎么都上赶着来，这里又不是街道办事处。” 牛聪吐槽，他这几天都快被电话烦死了。 “你这样，下回再有，直接报价钱，或许管用。” 陈瑜儿建议确实吓退了一些人，然而没有吓走那些奇葩。 这天，牛聪接到一个如果自己在外地出差的，让陪他女友去堕胎，牛聪报价五千，对方同意了。 “这都什么人啊？”牛聪感觉自己的三观严重受到挑战。 最后他当然没去，万一是敲诈勒索的不就完蛋了。 比起牛聪的糟心事儿，陈瑜到过得很惬意，早晨出去跑跑步，给外婆送饭，陪她在医院楼下走走，聊会儿天，外婆的心情都比以前好多了。 环境确实影响人的心情。 六点半，陈瑜从医院回来，刚到大门口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男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陈瑜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传单，他自己发了五百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先生你好，你是来找触灵侦探事务所的吗？” “是的，请问事务所就在这里面吗？”男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就在里面，我是这里的员工，你跟我进来吧。” 陈瑜领着男人往里面走，西装男人年纪二十七八左右，看着也属于帅哥一类，只是整个人的精气神有点萎靡，刚离得远陈瑜没看清，现在凑近了看这个男人黑眼圈也很重。 西装男人看着中式园林，以及设计简约大气的房子，一开始还有点不太相信陈瑜，进了屋子后，他的疑虑就打消了一半。 牛聪一看就知道来客人了，赶紧端水果、倒茶。 男人接过茶水，说了一声谢谢，就没再开口，估计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牛聪赶紧打开话题：“这位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跟我们说说。” 男人看着陈瑜两人，随后把手里的传单放在茶几上，说道：“这上面说，警察和风水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能解决，是真的吗？” “要看你的事情是什么样的？要是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儿，我们也干不了。”牛聪说道。 男人无奈，随后说道：“这个事情，折磨了我半年，这半年来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还是不管用。” 陈瑜和牛聪坐在他对面，听他讲起了这半年的遭遇。 第41章 哭泣的骷髅 “我叫赵宇，g市本地人，我父亲在我五岁那年，因为赌钱，跟人打架被对方失手捅死了。” 男人语调缓慢，开始讲起他的故事。 “我从小是被我妈拉扯大的，我妈为了我不愿意改嫁，每天四五点就推一个早餐车出去摆摊，春夏秋冬没有休息过一天。” “等我上了初一，我妈终于有了一家自己的早餐店。” 陈瑜看着眼前的男人，每次提到母亲，他的眼里总是泛着泪光。 赵宇对他母亲很孝顺，从小学到高中，只要一写完作业，就给妈妈干活。 因为不想离妈妈太远，赵宇的高考志愿就填报了g大，赵宇小时候经常给妈妈算钱，所以大学专业他选了会计。 大学毕业后，赵宇很快在国贸金融中心找到一家合适的公司上班。 只要一到周末或者节假日，他就带妈妈出去玩，赵妈妈很开心，看着儿子长大成人，有了稳定的工作，觉得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那股绳松了，在赵宇工作三年后的某一天，赵妈妈病倒了。 赵宇把母亲送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赵妈妈是劳累过度。 赵宇当场就哭了，他立刻给医生跪下求他救救自己的母亲。 然而二十几年起早贪黑，每天推着沉重的餐车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卖早饭，到了中午和晚上又卖其他吃的，赵妈妈的身体早就已经透支了。 对于这种情况，医生也无能为力，两个月后，赵妈妈去世了。 母亲的去世对赵宇来说打击很大，他跟公司请假一周，料理母亲的丧事。 安葬母亲的骨灰后，赵宇就开始做梦，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他的母亲对着他哭，还说自己冷，没有衣服穿。 连续几天做同一个梦，赵宇觉得是母亲想跟自己说什么，他去看了风水先生，先生告诉他，他母亲在下面衣服很少，是被冻着了。 赵宇一听立刻按风水先生说的，去纸火店买衣服烧给母亲。 然而当天晚上还是梦见母亲对着他哭，说自己冷。 赵宇连续一个月做同一个梦，睡不好觉，他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同事都知道他是个孝子，听他说这个情况，就说让他为母亲做一场法事。 赵宇花了小一万请大师做了一场法事，还是没用，后来又猜是不是墓地的风水有问题，找人去看，依旧什么问题也没有。 赵宇在梦里没法和母亲说话，她一味的说自己冷，而赵宇只能干看着。 之后他的同事又建议，去找通灵师，让他和母亲的灵魂交流，赵宇照做了，还是没有用，当天晚上还是梦到母亲。 赵宇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这六个月来他什么方法的都试过了，都不管用。 一天去上班，同事丽丽给他一张传单。 “喏，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传单啊，看上面的字。” 赵宇读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警察和风水先生解决不了的事，他现在遇到的不就是这二者都解决不了的事吗？ “这个有用吗？” 赵宇不大相信，毕竟这半年来朋友给他推荐的大师都说很厉害，但是都解决不了。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死马当活马医嘛。” 确实，反正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赵宇下了班就按着上面的地址找过来。 以上就是赵宇这半年来的遭遇。 牛聪之前跟爷爷跑，他遇到过死去亲人给家里托梦的情况，但是对方把要求提出来后，家人第二天去照做，就不会再梦见了。 赵宇这种母亲连续半年都托梦的情况确实头一回遇到。 “你母亲在梦里，有说过别的话吗？” “没有，” 赵宇肯定回道。 牛聪看着陈瑜，陈瑜也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帮忙，风水先生都不管用，他们有啥办法。 牛聪看陈瑜也没招了，就对赵宇说道。 “你有带你母亲的东西吗？随便什么都行。” 赵宇随即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相片，这是一年前他陪母亲去爬山，用相机拍的单人照，母亲很喜欢，于是用相框把照片框起来放在桌子上，母亲每天都会擦一遍。 赵宇将照片递给牛聪，牛聪接过说要拿给领导看一下，就上了二楼。 陈瑜奇怪不懂牛聪要做什么，不过他不好丢下客人不管，就陪赵宇坐着。 不一会儿，陈瑜的手机响了，陈瑜一接，里面传来牛聪的声音。 “你上二楼来，摸一下照片。” 陈瑜挂了电话，不知道该咋说，牛聪下来了。 “领导叫你上去，还愣在这儿干嘛。” 牛聪给陈瑜使了一个眼色，陈瑜会意，赶紧上去了。 陈瑜一上来就看见会议桌上的照片，他拿起照片闭上眼睛，画面里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躺在病床上，一个男人卧在床边哭泣。 老母亲费力的抬手摸了摸男人的头，随后慢慢停止了呼吸，接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咆哮。 画面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正如赵宇所说，他母亲是因为过度劳累，在医院病床上去世的。 陈瑜下来，对牛聪摇摇头。 牛聪预料到这个结果了，他转身对赵宇说道：“赵先生，你方便的话，告诉我们一下，关于你母亲的丧事都是怎么办的，在哪儿办的。” “我母亲去世后，我就联系了佳舒殡仪馆，他们把母亲从医院接出来，为母亲整理遗容，简单办了一个葬礼，就火化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西苑区的北山买了一块墓地，母亲的骨灰就安葬在那里。” “你就是在安葬好母亲的第二天梦见了她？” “是的。” 牛聪问完，拿出一个笔记本，让赵宇写下自己的号码和地址。 “这样，赵先生你先回去，我们需要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追查一下，无论是否找到你母亲托梦的原因，两天后我们都会电话联系你，给你答复。” “好的，谢谢你们，我不用现在就支付费用吗？” 赵宇问道。 “不用，帮你解决了我们再收钱，解决不了就不收。” 牛聪说道，随后牛聪和陈瑜就送赵宇出门。 “你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吗？” “没有，就是正常的死亡，和赵宇说的一样。” “这还真有点不好办了。” 牛聪摸摸下巴。 “不管了，明天先去殡仪馆和墓地看看，实在没办法就打电话问我爷爷。” “嗯嗯。” 两个人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各自回房里休息了。 晚上，陈瑜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具血淋淋的骷髅站在他床边哭，奇怪的是，骷髅没有眼睛，但陈瑜就是知道它在哭。 随后，陈瑜周边变得一片漆黑，他好像躺在一个柜子里。 突然周围烧起火来，烈火烧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灼烧的痛苦，在梦里都无比真实。 陈瑜不停的惨叫着，随后那具骷髅猛然冲上来抱住他，陈瑜顿时被吓醒了。 这个梦太真实了，陈瑜醒来后，半天回不过神来，回想到梦里被火烧的感觉，陈瑜就直打颤。 第42章 佳舒殡仪馆 “啥？你昨晚梦见一具血淋淋的骷髅站在你床边，对着你哭？” 早上八点，陈瑜和牛聪在一家早餐店坐着吃早饭，陈瑜把昨晚的梦告诉牛聪。 牛聪听完也觉得这个梦有点诡异。 “等等，那个骷髅不会就是赵宇的母亲吧？” 仿佛为了印证牛聪的话，牛聪的手机响了，牛聪接通，居然是赵宇给他打过来的。 “牛先生，我昨天晚上居然没有梦见我妈妈，这是半年来头一次，” 赵宇的声音异常激动，他感觉自己找这家事务所，真是找对了。 “你们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没有呢，不过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你母亲之所以给你托梦，是因为她来找我同事了，我先说明啊，这件事无论最后有没有办成功，你都得支付一笔损失费，你知道有多吓人吗？” 牛聪一边告诉赵宇陈瑜做的梦，一边给陈瑜使眼色，陈瑜无语，牛聪就是做奸商的料，不过他确实被吓得不轻。 “没问题，只要你们帮我解决这件事，多少钱我都付，” 赵宇很爽快，母亲托梦给自己除了影响睡眠，他自己也想弄清楚母亲到底受了什么屈。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这也说明，我母亲的事情确实有蹊跷，拜托你们一定帮我查清楚。” 牛聪点头答应，挂了电话后，牛聪用手机查了一下墓地和殡仪馆的位置。 “看完外婆，咱们今天就去查这两个地方，中午可能回不来了，你给外婆说一声。” “嗯。” 陈瑜买了几个包子和肉粥，和牛聪一起坐公交车去医院，这段时间他们早就把这附近的公交地铁摸熟了。 在大城市打车，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本来牛聪是会开车的，但是跟大山里不同，只有一条道儿，即便是公路上也没有红绿灯。 而且各种交通规则他还没弄懂，大城市里人口密集，牛聪有点害怕，只能等晚上没人的时候练习，慢慢熟悉了在上路。 两人在医院陪着外婆吃过早饭，跟护士姐姐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西苑区的北山是g市有名的墓园区，本地市民除了本家有宗祠的，基本都埋在这里。 当然了，跟住宅区一样，墓园区的位置也因为价格的高低而有所区别。 赵宇本来就有房子，虽然在老小区，但是在大城市里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赵宇毕业后没买房，反而是母亲去世后，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风水宝地。 牛聪从小就跟着爷爷给别人看事儿，在农村是要给死去的人专门挑一个合适的日子，修建坟墓的，因此对于墓地风水，牛聪懂一些。 两个人找到赵宇母亲的墓碑，牛聪打量周围的环境，位置确实很好，无论是眺望远处山下的城市，还是后面郁郁葱葱的山林，人站在这儿都很舒服，更别说长眠于此的逝者。 “这儿的风水没问题，墓地布局也没什么疏漏，看来只能去查查别的地方了。” 牛聪仔细检查一番后对陈瑜说道。 “那就只有佳舒殡仪馆了。” “对，咱们就去看看殡仪馆，没准儿就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对死者不敬，才让人家到了下面都不能安息。” 两个人下了山，坐山脚的公交车，又坐地铁，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这家殡仪馆，这家殡仪馆单独坐落在一个空旷地带，前后左右都有小区，只是间隔两三公里。 陈瑜搞不懂，为啥它可以在这片空旷的地带建起来，殡仪馆对面一公里处有一个老小区，小区外边开着粉馆、小饭店之类的。 正好这会儿快12点了，两个人去找了家砂锅粉店，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去殡仪馆。 “老板，来两个大碗，一碗大排，一碗蹄花，再加两块豆腐和鸡蛋。” “好嘞。” 陈瑜和牛聪坐在里面正好对着风扇，入了秋，依旧很炎热，但是他们这儿比起北方地区算好的了，过了下午四点就不热了。 “老板，你给晓得对面那家殡仪馆开了几年？” 老板把粉端上来，牛聪开口问道。 “呦，记不清了，大概有四五年了吧。” “平时他这里生意好吗？” “这个我倒没注意，毕竟里面是做死人生意的，平时我们都不太靠近那里。” 老板回答道。 “哦，谢谢啊。” “一会儿我们咋进去啊？”陈瑜嗦了一口粉，说道。 “简单，就说家里舅舅快死咯，提前来看看，对比一下价格。” “好主意。”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离开粉馆，朝殡仪馆走去。 殡仪馆从外面看是个中式建筑，有点像电视剧里民国时期的高门大户，只是左右镶嵌着几个金边大字：向生命敬礼，为逝者默哀，上面门匾写着佳舒殡仪馆。 陈瑜和牛聪走进去，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有事吗？” “你好，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店里的服务项目和具体价格。” 牛聪很自然的答道。 工作人员一听就变得更加亲和，领着两人往里面走。 “两位请跟我来，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工作人员把陈瑜和牛聪带到接客室。 陈瑜从进来开始，就感觉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开始往上窜，明明外面那么热，里面却冷成这样，这里让陈瑜想起了老家的那条公路，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树林子，里面乱坟林立。 陈瑜余光瞥见几个角落里，都有黑影站在那儿。 在接客室坐下来，外面的窗户还会有白色东西飘过去。 这一切只有陈瑜能看见，他紧绷着身子，一言不发，牛聪知道他又看见那些东西了。 他和工作人员聊着天，尽量不让陈瑜开口。 “这是我们今天看的第三家了，前面两家感觉环境没那么好，而且价格都太高了。” “那你真是来对了先生，正好临近国庆，我们店做活动，” “另外两家也做活动，” “我们店打五折。” “这么便宜，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而且我们还是一条龙服务，给你从医院接出来，整理好遗容，火化后又给你送到墓地。” “听起来确实不错，我们可以看看你们这儿的环境吗？” “没问题，两位先生，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牛聪把抠门、斤斤计较的角色演得很到位，那个工作人员以为牛聪是觉得价格太便宜了，不大相信就想看看环境。 陈瑜跟着牛聪把里面的区域都看了一遍，办丧事的大厅、餐厅、公共休息区以及后面的火化室，陈瑜和牛聪都看了一遍。 两人注意到，火化室旁边的两个房间都被上了锁，不是那种门上的锁，而是两把大铁锁，锁着的。 牛聪装作不经意问道：“这两个房间是干嘛的？” “是给亡者换衣服的地方，得把他们包紧了，在送去火化，不然烧的时候，火化柜里面容易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个不行，里面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能进去。” 工作人员直接拒绝道。 “好吧。” 牛聪和陈瑜见没什么可看的了，就和工作人员说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回去后电话联系。 第43章 夜探殡仪馆 从殡仪馆出来，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点了两个超大杯珍珠奶茶。 “你在里面都看见啥了？” “很多东西，角落里、门口边，桌子底下。” “我靠，猛鬼大厦啊，”牛聪惊讶道。 “你有看见昨晚梦见的骷髅吗？” 陈瑜摇摇头。 “这家殡仪馆有问题，那个人一听我说嫌弃别家的贵，就把价格砍了一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陈瑜在里面没怎么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这会儿他认真听着牛聪的话。 “而且，我注意到他的表情，非常渴望能谈下这一单，” “这不很正常吗？” “我再说简单点儿，他只需要有尸体能送进来，至于价格多少无所谓，我当时要是再把价格说低点儿，他照样同意。” “那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牛聪粉嘟嘟的小嘴咧开，一脸奸诈的凑到陈瑜耳边说道： “咱们今晚偷偷溜进去，去看看那两个上锁的房间，不就知道了。” “晚上去殡仪馆，不去行不行啊？” 陈瑜一想到晚上要去那个聚集许多好兄弟的地方，就怕得直缩脖子。 “你放心，这不有我在嘛，” “你说得倒轻松，你又看不见。” “你看见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很多维度的生物，你要适应它们的存在，” “再说了，这是工作，你还想不想挣钱了。” 牛聪最知道说什么话，才能够说服陈瑜。 陈瑜答应了。 两人计划凌晨两点再进去，这个时间是，殡仪馆应该都没人了。 再去之前，牛聪在手机上买了些东西，一个小时后，这些东西都到了牛聪手上。 “大城市就是方便。” 凌晨2点，陈瑜和牛聪在殡仪馆附近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街上在没有一个人，一辆车，两人才偷偷过去。 殡仪馆只有一层，围墙两米高，牛聪拿出登山绳扔上去，随后往上爬，陈瑜跟在后面。 他俩之所以不从大门进，是因为白天进来的时候，看见大门口有一个摄像头，所以直接爬墙要安全些。 两个人进到里面，殡仪馆此刻黑洞洞的，陈瑜已经看见在外面游荡的好兄弟了，白天看着模糊，晚上陈瑜彻底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这些好兄弟其实跟常人没什么区别，只要忽略掉他们惨白麻木的脸，以及悬浮着飘来飘去的样子，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里也锁着咱们怎么进去？” 牛聪直接来到一扇窗户前，抬手一推，就打开了。 “这地方普通人谁敢来偷啊，他们肯定不会关窗。”牛聪说着从窗户翻进去，陈瑜跟在后面。 两人到了大厅，牛聪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陈瑜则是看见了一群人，把整个大厅都占满了。 陈瑜吓得不敢动，牛聪见他站在原地没跟上来，赶紧过来拉他。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就当是一群夜猫子晚上出来活动了，” 陈瑜猛咽着口水，按照牛聪说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都是人，他们都是人。 很快牛聪就找到了那两个房间，他把电筒交给跟陈瑜，从包里拿出绞锁钳，把两道门的锁链都绞断。 两个人进了第一间屋子，陈瑜和牛聪看见了满屋子的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各种首饰，项链耳环手镯，一看就很贵重，还有一些手表和帽子。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工作人员的吧？” 陈瑜望着牛聪在桌子上翻来覆去的找东西，问道。 “不是，这个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都挺年轻的，这儿的衣服和首饰手表更像中老年人用的，而且要是他们的东西，干嘛放在这里。” 陈瑜不敢去碰这些东西，怕自己陷入走马灯的画面里，现在这里不安全。 “早知道应该先问下赵宇，他母亲火化前，都穿戴了什么。” 牛聪翻了一会儿，放弃了。 “咱们去另外一个房间看看。” 两个人离开屋子，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一进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两人都被吓到了。 这间屋子看着像个屠宰场，墙上挂着许多刀子，陈瑜在老家见过宰猪，认得一些刀子，大的小的，长的短的，还有剔骨刀。 因为怕被人发现，两人不敢把房间的灯打开。 陈瑜手电筒从墙上往中间照去，猛然看见一个两米长的石桌上躺着一具尸体，吓得陈瑜心脏停了两秒。 “牛聪，这里有尸体。” 牛聪一进屋就先去翻屋子里的两个柜子，里面就是些垃圾袋，纸巾一类的生活用品。 牛聪一听陈瑜的话，赶紧过去看，只见石桌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尸体，尸体的下半身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血淋淋的骨架就这样放在上面。 陈瑜立马恶心得吐了，牛聪也被吓得不轻。 陈瑜朝着地上吐了几口，晚饭都给吐出来了，他联想到水浒传里母夜叉孙二娘的人肉包子店。 “这是家黑店，我们赶紧报警吧。” 陈瑜蹲在地上有气无力说道，牛聪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 就在这时，陈瑜透过门缝看见外面忽然亮起来。 “早就叫你不要偷懒，早点处理完，人家家属至于打电话给老板投诉吗？” “这不是临时有事儿吗？” “放屁，我看你是着急出去打炮吧，” 说话声从外面传进来，牛聪赶紧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贴在石桌下面，然后把把陈瑜拉起来躲到门后面，关掉手电筒。 “操，家里进贼了，” 其中一人骂道。 陈瑜知道他们是看见被绞断的铁锁了。 随后外面安静下来，明明只过了一两分钟，陈瑜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门外两个人是专门负责干夜间工作的，他们刮肉剔骨的功夫一流，所以被这家老板找来。 其中一个骂了一句后，另一个人跟他使眼色，那个人赶紧拿出手机给老板发微信。 陈瑜和牛聪见外面没动静，都看了彼此一眼，两人都想到，对方绝对是在摇人。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屋子的刀具。 没办法了，陈瑜和牛聪只能在里面硬撑，等着警察来。 陈瑜立刻把门反锁上，随后和牛聪把旁边的几个柜子都推过来死死把门抵住。 “我草你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外面两人原本还不确定人在哪一间屋子，主要也怕自己打不过，等陈瑜把门反锁后，两个人才发现对方居然进了屠宰屋，着急得立马在外面踹门。 牛聪刚刚怕说话被人发现，现在也顾不上了，赶紧打通110。 “喂，110吗？这里杀人了，你们赶紧过来。” 牛聪赶紧说了地址，随后他又把灯打开，给现场拍照片、录视频，又把这些视频和照片都用短信发给赵宇。 第44章 再遇熟人 陈瑜死死抵在柜子上，外面的人还在踹。 “咋办？在他们进来之前，警察要是还没到，咱们就完了。” 牛聪是真的慌了，他才23岁，他还没活够呢。 “快过来跟我一块儿顶着，你别怕，你爷爷说你能活到85呢。” “他那是哄我的。” 牛聪跑过来和陈瑜一块儿抵住柜子，带着哭腔说道。 “我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还没好好享受这个花花世界就要死了。” “不会的，他们不敢杀人。” “不敢杀人？那台子是什么？” 陈瑜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赵宇的母亲给他托梦说自己冷，做法事、烧纸衣都不管用，赵宇母亲说的冷，是指自己全身的肉都被人刮下来了。 他梦里那具血淋淋骷髅就是验证，赵宇对母亲有爱有滤镜，所以梦里看见的是母亲生前的样子，或者说是赵妈妈不愿意吓到儿子，所以用生前的模样给他托梦。 “老天爷不会让我们死在这儿的，自古邪不压正，这群人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迟早完蛋。” “瑜儿，你真是一点儿都不会安慰人，” 佳舒殡仪馆所在位置基本都快到郊区了，警察赶过来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外面两人一给殡仪馆老板发微信，两一辆面包车五分钟就来到殡仪馆外边。 陈瑜和牛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警察到了吗？”牛聪抱着一线希望，看向陈瑜问道。 “不是，要是警察为什么没有警笛声。” 陈瑜不想打击牛聪，但是他也没法说谎。 “砰” 房门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脚，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的大上许多。 又是连着三下，猛力的踹门。 有三个柜子和两个人抵着，门一时半会儿还踹不开。 “去把电锯找来，” “大哥，这儿没有电锯啊” “那就找一把斧头来，把门劈开。” 带头的男人虎背熊腰，脸上一道从左额头划向右嘴角的疤，让原本就凶恶的男人，更加恐怖。 随后一个小弟拿来一把斧头，刀疤男人拿起斧头使劲儿砍向房门。 每砍一下，陈瑜和牛聪心里更怕一分。 砍了五六下，门破了。 “兄弟们给老子上。” 两三个人从破了半截的门进去，陈瑜和牛聪在门破的时候，已经起身离开去拿墙上的刀子。 他俩也确实不会打架，拿着刀子也不知道怎么砍，开始进去的人看他们拿刀子，怕他们拼命，于是双方僵持着都不敢动。 刀疤男人见状，踹开前面的人，冲着陈瑜两人走过去。 “一群废物，两个菜鸡都收拾不了。” “你别过来啊，小心我砍你。” 牛聪拿着刀威胁道。 “小胖子，一身肉，应该能刮出几十来斤吧，” 刀疤男人看着牛聪狞笑道。 牛聪一听这话更害怕了，陈瑜赶紧把牛聪拉到自己身后。 突然刀疤男人冲上来，陈瑜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自己就被踹飞出去，牛聪也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陈瑜和牛聪都痛得爬不起来，他俩从小到大，连群架都没打过，更别说对上刀疤男这种狠角色。 “给我把他们衣服扒了，今晚就送他们上路。”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赶紧跑，等着警察来了把你们一锅端。” 牛聪被打了一拳，满脸的鼻血，他这话听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陈瑜对自己的好兄弟真是无语了，说他不聪明吧，他平时又精明得很，说他聪明吧，这会儿又在这儿犯傻。 这不是告诉人家赶紧跑吗？ 果然，刀疤男甩了牛聪一耳光，要不是被后面的人揪着，牛聪绝对要倒在地上。 “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把这俩人带走，换个地方处理掉。” “是，” 陈瑜和牛聪双手被捆在后面，被两个人带出去，刀疤男人留下十个兄弟，和另外两个报信的人一起收拾屋子。 自己带着五个兄弟和陈瑜两人准备坐车离开。 陈瑜知道他们两人要是真上了车，就全完了。眼看着快到面包车跟前，他咬紧牙关，心下一狠，用后脑勺使劲撞向身后人的鼻梁骨。 这招他还是跟之前那个叫打手的杀人犯学的。 鼻梁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那人看陈瑜被老大踹了一脚也没防备，冷不丁被这么一撞，顿时疼得松开了手。 陈瑜赶紧向路边跑去。 “废物，赶紧给我追，” 留下两个人看着牛聪，刀疤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追上去。 陈瑜很快就被追上了，后背又被刀疤男人踹了一脚，陈瑜往前滚了几圈。 他知道自己跑不远，就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希望能拖到警察赶来。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刀疤男人来到他身边又踹了他几脚，右手抓起他的头发，把他往回拖。 陈瑜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尤其是被抓的那片头皮。 就在这时，陈瑜看见远处一辆车子正朝这里开过来，他瞬间看到了希望，拼命挣扎。 刀疤男人也看到了，他直接把人扛起来，往面包车走去。 车子靠近刀疤男人，慢慢停下了，陈瑜吃力的抬起头，这辆车他认识。 他之前还坐过，那是张虎的车。 “救命啊，虎哥，快救救我。” 陈瑜奋力大喊，随后一个一身肌肉的高大男人从车上下来，正是张虎。 “喂，你tm的把人给我放下。” 刀疤男人，见对方和陈瑜认识，转过身来，把陈瑜扔到地上。 张虎一看见他脸上的刀疤，笑了。 “你就是殡仪馆的老大？” “是我。” 刀疤男人不客气的回道，他看得出来张虎是个练家子，全身戒备起来，以防对方突然冲上来。 “我弟周小江是不是你的手下打的？” “没印象，” “呵，等我把你右腿废了，你就有印象了。” 张虎过完立刻冲上来，整个气势如猛虎下山。 刀疤男人不敢轻敌，也冲上去和张虎对上，刀疤男人虽然身经百战，但毕竟张虎是武术世家出身，过了十几招，就被张虎打趴下了。 张虎对着刀疤男人的右小腿狠狠一踩，刀疤男人顿时惨叫一声。 他身后的小弟，看见这副情形，赶紧跑回去喊人。 “虎哥，那个人回去搬救兵了，” 张虎看着跑掉的人，不屑一顾，走过来给陈瑜解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还被打成这样子？” “说来话长了虎哥，幸好遇到你，我好兄弟还在他们手里，你帮人帮到底，帮我把他救下来吧。” “他在哪儿？” “就在前面的面包车上。” “好，你先跟我上车，咱们开车过去，” 那个跑回去的小弟，把车上还有殡仪馆里的兄弟都喊出来了，每个人都拿着成人手臂粗的钢管。 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张虎车走来。 “一会儿我把人群冲开，你去面包车上把门关死，你们躲在里面别出来。” “虎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啊？” “当然一起走了，但是你伤成这样，还能把你兄弟带到我车上来吗？” “我跑得快，等我把他们引到一边去，在过来开那辆面包车走。” 张虎把计划大致说了一遍，陈瑜明白了。 张虎猛踩油门，冲到人群里去，那群人拿着铁棒就砸车，张虎开到面包车旁边，陈瑜赶紧下车，确认牛聪就在里面，赶紧把门关死。 张虎把车倒退到人群里，十几个男人使劲儿砸车，车窗玻璃都被打破了。 “我操你大爷的，” 张虎打开车门，一脚踹翻一个男人，十几个铁棒子落在身上，再厉害的人也受不住。 陈瑜一上车就把牛聪解开。 “快开车，过去接虎哥。” 牛聪赶紧爬到驾驶座上，之前那几个留下看着他的人，没想到会杀出来个人，车钥匙插上就没拔下来。 牛聪赶紧冲到远处的人群里，张虎看见面包车，大喊一声：“别停车，往前开。” 张虎喊完，就提速冲刺，把后面的人甩在后面。 陈瑜看差不多了，赶紧开车门，牛聪放慢速度，张虎一下跳了上来。 牛聪见张虎上来一踩油门，把那群人远远甩在后面。 第45章 报酬 牛聪见他们终于逃出来，开心得哭起来，他的鼻血还糊在脸上，右边的脸颊被刀疤男人扇了一巴掌，到现在还肿着。 这会儿又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虎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见一旁浑身狼狈不堪，一脸鼻血右脸肿胀的小胖子被逗乐了。 “你能有点出息吗？小胖子，咱们已经安全了，你还哭啥？” “我这是高兴。” 牛聪看着前面的路，哭着回道。 陈瑜在后边也是惊魂未定，他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晚的经历都太可怕了。 “虎哥，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的大恩我记下了。” “嗐，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去找那家殡仪馆的老板算账的，正好赶上了。” “虎哥，你不是在孤儿院上班吗？怎么还跟那家殡仪馆结仇了？” “说到这事儿我就来气。” 原来，自从跟李泽林和陈瑜分开后，张虎就打算把丁晓姐弟俩的骨灰送回老家，跟他们父母合葬，但是因为他俩是孤儿加上有些信息不全，张虎就到处去办手续，回到老家那边又给他俩简单办了个葬礼，这一来一回就离开了两个月。 今天刚回来，就听到孤儿院里的周小江被人打断右腿骨。 周小江是整个孤儿院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学习好又勤快，经常出去打暑假工，挣钱回来给弟弟妹妹买衣服和文具。 院长也很疼这个孩子，张虎更不用说了，直接把他当亲弟弟疼。 谁知道上个月，周小江找了一个临时工，一天90，就是帮忙干些杂活。 上班的地方就是佳舒殡仪馆，小江人勤快，又老实，那家店里的人多数时候把脏活累活都给他干，他也毫无怨言。 干了一个月，小江去领工资的时候，正好撞上一件事儿。 他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把一个身着光鲜亮丽的尸体推进一个房间里，按理说应该把尸体推去火化室的。 他跟上去看，就看见他们把尸体的收拾衣服都扒下来了，他立刻上去理论：“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还没说完，那俩人就冲上来对他一顿毒打。 周小江没遇见过这种事情，被丢出去后，就去报了警。 正好这家殡仪馆的老板，有人在派出所当辅警，最后被当成民事纠纷，说因为周小江不满工资，去殡仪馆闹事儿。 事情不了了之，一天后，刀疤男人派了三个兄弟去把周小江的右腿骨打断。 周小江在医院躺着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张虎一回来，院长就跟他说了。 他先是去医院探望周小江，把他的医药费全部付清，又问他那几个人的相貌特征。 那三个人打他的时候，提了他们老大的名号，说是叫刀疤的。 他打听到那三个男人的下落，然后干净利落的把三个人的右腿骨都踢断了。 打听到刀疤男人有一家香肠加工厂，他就开车赶过去了，结果人没在。 张虎这才开车来殡仪馆，找老板要小江的一个月工钱。 陈瑜和牛聪听完张虎的讲述，都已经佩服得说不出话了。 牛聪更是两眼发光。 “张大侠，你功夫这么好，可不可以叫我呀，” “行啊，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教你。” 陈瑜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牛聪，已经五点了，咱们去医院还是派出所？” “咱们走了之后也不知道警察到了没有？” 张虎一听他们这么说，接茬道：“算了吧，小江上回报警，来的派出所就是最近的那个，就算他们来了，也一定是他们的人。” “那怎么办？”陈瑜有气无力说道。 牛聪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幸好我做了两手准备，咱们先去医院，我到时候再给赵宇打电话，让他去市公安局报警，那些照片和视频他应该都收到了。” 三人来到医院，凌晨六点，医院里的人不怎么多，三个人伤得最重的还是陈瑜，肋骨被踢断了一根，牛聪鼻梁骨断了。 张虎就是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牛聪一到医院就给赵宇打电话，赵宇昨晚依旧睡得很好，手机到了半夜自动开启勿扰模式，要不是牛聪打电话过来，赵宇依旧睡着。 赵宇赶到医院，看着陈瑜上半身缠满绷带，牛聪鼻梁骨贴着纱布，还有一个坐在旁边的大个子。 电话里牛聪告诉他，找到他母亲托梦的原因了，然后让他看手机短信，他点开短信一看，惊得立马跑医院来。 “赵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俩为了帮你解决这件事，命都差点豁出去了，医疗费你可得加在服务费里啊。” 看着两人凄惨的样子，他立刻点头。 “那家殡仪馆真的有问题？” “你以为照片和视频都是假的呀？” “不，我就是不敢相信。” 陈瑜看赵宇的样子，知道他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死后遭受那样的对待。 陈瑜开口说道：“赵先生，那个视频里的尸体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另一个房间里挂满了衣服和首饰，你母亲不是第一个。” “我现在就去报警。” “等会儿，我给你一样东西，一起带去警察局。” 牛聪把手机里的一段录音发给赵宇，又说道： “你直接去市公安局告，把证据交上去，不要提到我们，就说是你自己半年来一直被母亲托梦，去查殡仪馆，然后查出来的。” “记住，不要提到我们。” “为什么？”赵宇不理解。 “你才是苦主，而且我们并不想一直被警察传唤，太麻烦了。” 牛聪解释道。 赵宇明白了，随后离开医院，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就去市公安局。 在赵宇来之前，他们三人就把录音听了一遍。 昨天留下来收拾屠宰屋的几人把事情都说了。 原来这家殡仪馆和另外一家香肠加工厂合伙开黑店。 把收进去的尸体，扒光衣服首饰，全身的肉剔干净，在送到加工厂。 陈瑜直接听吐了，张虎也听得一脸黑。 赵宇去市公安局后，一队警车直接开去加工厂和殡仪馆。 这件事情当地新闻媒体没有报道，应该是被压下来了。 赵宇几天后来了撞事务所，比陈瑜刚见到他时还要憔悴，他支付了六万的报酬。 陈瑜觉得给多了，但是赵宇觉得没什么，他离开的时候说道： “我去了市公安局后，晚上母亲就给我托梦了，她告诉我，让我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之后我就没再梦到她。” “谢谢你们。”解决完心头大事，赵宇释怀了。 第46章 撕的就是保护伞 陈瑜和牛聪收到报酬后，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牛聪，他想着以后要是遇到有钱的大客户，报酬绝对翻上几番。 他是完全忘记了那晚的惊心动魄，吓得半条命都丢了，陈瑜好心提点他，谁知他反而摇头道： “想要高回报，就得要承担高风险，再说了那不是林哥没在嘛，他要是跟我们一块儿，我们绝不可能这么狼狈。” 陈瑜没有反驳，牛聪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瑜儿，你跟虎哥很熟吗？” “也就两面之缘，不过他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人是真没得说。” “没错，” 牛聪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 “这样肯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武功高强的人，就应该来我们事务所啊。” 陈瑜知道牛聪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张虎的个人意愿。 “虎哥是个热心肠的人，你看他对孤儿院孩子的上心程度就知道，咱们这样贸然邀请他，会不会让他为难啊？” 陈瑜有些犹豫，毕竟他之前就听张虎说过，他家里人是开武术馆的，应该不愁温饱，对方应该不会为了几千块的工资就离开孤儿院。 “啧，一看你就不适合做说客，你把他电话交给我，这事儿我来办，对了，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你说。” “这6万块钱，按林哥说的咱们平分，就是一人三万，但是虎哥救了我们，我想拿两万给他，他那个弟弟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呢。” “这是应该的，你不说我都没想到。” 陈瑜无比赞同，牛聪因为父亲死得早，妈又跟别人跑了，牛爷爷把他拉扯大，别看他才23岁，其实他已经是个非常有主见有规划的人了。 “剩下的四万，就做咱俩的医疗费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也慢慢赚不急。” “我没意见。”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在事务所的三楼养伤，陈瑜怕外婆担心，就借口说自己出差了，请了一个温柔的护工姐姐去照顾她。 罗春知道孙子忙着工作，就叮嘱他自己注意身体，专心工作，不用担心自己。 三天以后，李泽林从s省回来了。 这三天里牛聪花钱请人去打听殡仪馆和加工厂的消息，虽然政府和媒体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但受害者家属那么多，加上周边也有几个小区。 慢慢的一些小道消息就传开了，尽管政府已经努力控制舆论，防止局面进一步恶化。 但是渐渐的网上开始流言四起，说g市某区香肠加工厂原料是死人肉掺杂面粉做的，加工厂旁边的殡仪馆就是供应商。 虽然网警很快出动，把东西都删除了，但还是受了一些影响，整个g市的香肠市场都受到巨大冲击，可能要两三年才能恢复。 佳舒殡仪馆附近的几个小区都不再购买香肠，甚至连肉价也受到影响。 牛聪把打听到的消息，以及自己在网上浏览的信息都告诉陈瑜，两个病患躲在家里吃瓜。 李泽林回来后，牛聪把自己和陈瑜接的这单告诉他，李泽林看着他俩的伤势，尤其是陈瑜。 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但陈瑜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李泽林生气了。 牛聪更是添油加醋： “殡仪馆和香肠加工厂背后绝对有保护伞，我们当时明明报了警，警察却迟迟不来。” “要不是虎哥提醒，派出所的辅警也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可能还巴巴的接着打110呢。” 其实不是打110不管用，而是110热线报案中心，每当接到报案电话都会根据区域，通知那个片区的派出所先赶去现场。 所以那晚来得慢或者说没有出警的，其实就是那个片区的派出所。 那晚牛聪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地址是佳舒殡仪馆，派出所里的辅警接到出警地址后，绝对是想等刀疤一伙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再来。 陈瑜也是在乡镇干了两年，听王哥说起，才知道关于110出警的事，他之前完全不了解。 “这件事我去查，你们两个好好养伤，”李泽林拍了拍牛聪的肩膀。 牛聪好似大受鼓舞，随后问道：“林哥，你回老家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去拿点儿东西。” “哦，林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你说。” 牛聪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咱们事务所还可以再招人进来吗？你看我跟瑜儿被人打得。” 牛聪指指陈瑜，又指指自己的鼻梁骨。 “没问题，咱们刚开业，人手确实不够。” “那最多可以招多少？” “随你，只要事务所能容纳得下，我没意见。” 牛聪见李泽林完全同意，一脸的开心，自己果然没跟错老板，心里对拉张虎入伙又添了几分把握。 李泽林叮嘱两人好好养伤，随后离开事务所。 处理几个涉黑的辅警不难，但要是后面还有大鱼，自己现在又从市公安局辞职了，处理起来可能不太顺手。 李泽林想起一个人，张龙，这个有关部门的神秘男人。 “喂，哪位？” “是我，李泽林。” “怎么？你想好要加入我们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愉悦。 “暂时没这个打算，我想请你帮个忙。” “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儿，我记得你不是升到市公安局了吗？” “我辞了，” 对面顿了一下，随后轻笑道： “行啊小子，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我喜欢，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李泽林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对面一直安静听着。 “tm的，老子最喜欢吃香肠了，这群渣滓，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香肠啊。” 李泽林说完后，电话里传来张龙破口大骂的声音。 “要想安排几个黑辅警进去，里面肯定有内应。” “保护伞是吧，老子最喜欢撕伞玩儿了。这事就交给我了，加入我们的事儿，你在好好想想。” “我会考虑的，”李泽林挂了电话，开车去超市里买了很多补品，以及适合病患吃的清淡食材。 张龙速度很快，一天后，陈瑜和牛聪就在手机上刷到了g市某区公安局局长落马的消息，同时还有几个区级干部。 还有那个安插了黑辅警的派出所，也被处理了。 联想到殡仪馆和加工厂就是在这个区，陈瑜和牛聪都明白过来，这是李泽林出手了。 陈瑜对李泽林越来越敬慕，除此以外，心里也对李泽林无比的信赖，感觉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第47章 李泽林拜托的事 牛聪的伤不严重，一周后他基本痊愈了。 李泽林不会做饭，牛聪也不会，他从小到大基本是跟爷爷在别人家吃，在家就吃泡面，自从陈瑜初中学会做饭以后，牛聪只要不出去，就去陈瑜那儿吃。 虽然陈瑜没伤到手和腿，但他完全颠不动锅，只能指导李泽林炒菜，牛聪负责洗菜，炖汤很简单，把食材洗干净切好，扔在里面就可以了。 这顿饭做出来，倒也不差，其实三个人完全可以点外卖，一来李泽林这两个月已经吃腻了，二来陈瑜不想浪费李泽林买回来的食材。 牛聪吃完就去外面花园里消食了，他掏出手机给张虎打电话。 “喂，哪位？”对方的语气有些不悦。 “虎哥，是我牛聪。” 对面一时间没想起来，牛聪赶紧提醒到： “之前开车的小胖子，一脸鼻血的那个。” “是你呀，怎么了小胖？你们又被人揍了？” 张虎想起之前那个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的小胖子，心情好了许多。 “没有，虎哥” 牛聪有点囧。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哎呀不用了，多大点事儿啊，” “救命之恩怎么不是大事儿，必须请。” 对面忽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那个，你能借我点儿钱吗？你放心啊，我一定还。” 张虎赶紧补上后面一句。 牛聪听张虎找他帮忙，心想正好瞌睡就送来枕头。 “虎哥，你的恩情别说借钱了，就是再大大的忙我也会帮你的，这样我明天请你吃饭，你一定来啊。” 张虎一听牛聪这么说，再想着周小江现在的情况，就答应了。 医生告诉他，周小江的右腿要想彻底恢复，就必须安钢针，而且后期的营养补给也得跟上，但是以孤儿院的条件，完全帮不了他。 张虎不忍心看着一个品学兼优、心地善良的孩子就这样被毁掉。 但自己又不愿意拉下脸来跟家里要钱，他当初跟家里闹翻，离开家的时候，就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花家里一分钱。 刚才他给大哥打电话借钱，又被臭骂一顿，说只要他回家，听从家里的安排，他立马就把钱转过来。 张虎和大哥吵了一架，就把电话挂了。 陈瑜和李泽林吃完后，牛聪正好进来，就帮忙收拾碗筷。 回到三楼，李泽林来到陈瑜的房间。 “林哥，有事吗？” “小瑜，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林哥，是需要我帮你查案子吗？” “对，这件案子在我心里压了很久，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我才会来到这儿。” 陈瑜坐在椅子上，听李泽林慢慢讲起他来g省之前的事。 李泽林从小到大就成绩优异，因为热爱刑侦查案，所以他早早就决定，长大以后当警察。 他高考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华国刑事警察学校，这所学校被誉为“警界的黄埔军校”。 完成学业后，他又考进s省j市的刑侦大队，开始了他的警察生活。 李泽林每天都跟着老刑警学习查案子，积累经验，同时去翻看卷宗，把许多堆积的陈年旧案找出来，一件件去查。 李泽林一心扑在案子上，对于人际交往都不上心。 但领导和同事对他依旧很客气，李泽林知道这里面大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家世，但他对此不排斥。 因为工作表现优秀，他被提拔得很快。 五年时间，他就进了市公安局。越往上走碰到的棘手案件就越多，李泽林依旧专心查案子，一些案子牵扯到黑恶势力或者保护伞。 这要是换了一个没背景的人，早就没了。 不过没人敢动李泽林，他的父母家族在政商两界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直到前年，李泽林碰到一起案子，三名少女碎尸案，尸体被切成数千块，装在二十三个黑色垃圾袋里，分别丢在全j市。 三名少女都是j市三所大学的大一新生，因为政府怕影响不好，所以这个案件被压了下来。 这起案件，李泽林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失踪地带没有监控视频，三个女孩都来自天南地北的，没有任何交集。 李泽林才查了一个星期，突然他就被分配到g省l市的蟠乡了，把自己调走，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领导或者同事里有有嫌疑人。 他心里一直纠结于这件事情。 李泽林说完，拿出三样女性物品，一把粉色钥匙扣、一支蜜桃唇膏、一个小熊发夹。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些东西搜集来，小瑜，我需要你帮我看看，只要把你看见的画面告诉我就够了。” “放心吧，林哥，我一定会认真仔细的看。” 陈瑜拿起钥匙扣，聚精会神的闭上眼睛。 画面里一片漆黑，陈瑜什么也看不见，陈瑜一下子睁开眼睛。 “画面是黑色的，我什么也看不到。” “林哥，你确定这是亡者的东西吗？” 李泽林也讶异，他知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对方还活着，但这是他从受害者父母那里取来的，不可能有问题。 “小瑜，再重新去看，这些是受害者父母亲手交给我的，为了查案子他们不可能会出差错。” 陈瑜重新拿起钥匙扣，闭上眼睛，这次他仔细去感受，才意识到不是他看不见，而是受害者‘看不见’。 她被蒙住了眼睛，所以陈瑜看不见画面，然而他能听见声音，一阵类似于福音的诵读声在周围响起来。 直到声音消失，陈瑜的画面里还是漆黑一片。 睁开眼睛后，陈瑜拿起蜜桃唇膏，同样的，画面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声音。 第二个看完，陈瑜对着李泽林摇摇头。 “没关系，你再试试第三个。” 陈瑜拿起小熊发夹，闭上眼睛，画面依旧漆黑，只是这次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随后漆黑的画面里突然出现一抹白色，陈瑜一下子觉得很刺眼，随后陈瑜意识到应该是蒙着受害者眼睛的黑布，不知道怎么都不小心往上移了一些。 陈瑜看着画面里的白色，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站在受害者身前，之后画面就消失了。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对。” 李泽林陷入沉思。 陈瑜感觉自己没怎么帮到李泽林有些难受。 “不好意思，林哥，没有帮到你。” “不，小瑜你帮了我大忙，凶手极有可能是个医生或者从事医疗工作的人。” 李泽林兴奋的双手握着陈瑜。 “一具尸体切成两千多片，你看见的或许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这件案子已经被当做悬案，丢进案卷室，我只能自己慢慢查。不管背后有多深的势力，我都要给它挖出来。” 李泽林站起来来回的走，陈瑜对于自己帮到李泽林一点忙，还是很开心的。 第48章 张虎的加入 第二天临近中午，牛聪把张虎约到了附近的九宫格火锅店，点了一堆的肉，蔬菜就两三样。 两人吃了一会儿，牛聪看差不多了，就直接进入话题。 “虎哥，这是我们这次的报酬，顾客委托查他母亲的事儿，这一份是你的，一共两万。” 牛聪说着在微信上转了两万过去，张虎也没有矫情，爽快收下。 “谢啦兄弟，不过这钱当我借你们的，你们也别老说啥救命之恩，那帮人我早晚要收拾，那晚正好赶一块儿了。” 张虎从锅里夹起一筷子肥牛，蘸了蘸油碟，一口吃下去。 “行了，虎哥咱们先不争这个，”牛聪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为周小江的医药费犯愁，正好我们事务所还招人，你愿意来不？” “一个月工资多少？”张虎问道。 “保底五千，但是有提成，上门委托办理的客户，他们支付的报酬员工均分。” “哪有这么好的福利？老板不赚钱了？” 张虎不相信，他这几年走南闯北，做过许多工作，保险公司也待过，没有这么高的提成，工厂里也有五六千的，不过要上12小时的班，工资再高点儿的就是熬夜两班倒。 牛聪看着张虎一脸的不信，笑着说道：“跟你说实话吧虎哥，我们老板是有钱人，他就喜欢查一些案子，这个事务所纯粹是他个人爱好。” “有钱人的爱好真是搞不懂。”张虎无语道。 “虎哥，重点不是这个，赚钱哪，重点是赚钱。”牛聪激动说道。 “而且我们林哥对员工那是没得说，你认识陈瑜吧，他外婆左手摔骨裂了，就是林哥给安排的，送到第一人民医院看骨科门诊。” 张虎一听这个，心里就有些动摇了。 牛聪看张虎有些松动的表情，继续说道：“再说了，周小江的情况已经等不得了，你也没得选嘛。” “我不是嫌弃待遇不好，就是放不下孤儿院那群孩子。”张虎直接告诉牛聪自己的顾虑。 牛聪听他这样说，也正色道： “虎哥，秦琼卖马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要帮别人也得先强大自己，光靠自己一个人没用的。” 听完牛聪的话，张虎也没生气，他心里也认可牛聪说的。 “你放心，就算来我们这儿上班，也不影响你回去帮他们啊，这又不冲突。” “行，这个工作我要了，不过我要跟你们老板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儿？” “我先跟他预支一年的工资，给周小江后续的医药费解决了。” “没问题，林哥百分百同意。”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很满意，吃完饭后，牛聪带张虎回事务所。 张虎一看见眼前的这栋带花园的大别墅，人呆住了。 “我现在相信你们老板很有钱了。” “那是，我没骗你吧。”牛聪得意说道。 带张虎来到二楼，陈瑜脸上的伤全好了，正准备拎着饭盒去医院看外婆，就看见上来的两人。 “虎哥，你来了，” 牛聪对陈瑜比了一个ok的手势，陈瑜立刻明白，赶忙给他倒茶，又去一楼洗了一盘水果端上来。 “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虎哥，你能来我可太高兴了。” 张虎无奈挠挠头，“嗐，没办法，想当英雄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我也就会拳脚功夫，小时候没把书读好，那种动脑子的高科技工作，干不了。” “虎哥，你可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而且说真的，我们这儿的工作非常适合你，以后跟着你出去，我俩肯定不会挨揍了。” 陈瑜笑着说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牛聪已经通知李泽林，李泽林一早上都在办公室坐着，思考昨晚陈瑜看到的白大褂。 一听张虎到了，从办公室出来。 “李警官，你居然是这儿的老板？” 张虎看见李泽林很是惊讶，他站起来和李泽林握了握手，随后四人坐下。 “别提了，我已经把工作辞了。” “辞了？这么个铁饭碗你居然不要？” 张虎替李泽林惋惜。 “如果能查案也就罢了，后面安排我当讲课老师，跟退休养老有什么区别，我觉得没意思就辞了。” 李泽林淡淡的、无所谓的语气，就像在说我不喜欢，就不要了。 张虎看着李泽林，又看看陈瑜和牛聪，后者两人都是一脸的可惜，并不约而同的朝他点点头。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洒脱吧。”张虎想。 “李总，我能跟你预支一年的工资吗？我的一个弟弟重伤住院，现在很需要钱。” 张虎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来，他也不整那些弯弯绕绕的。 “没问题。” 李泽林点头答应了。 “李总，你不怕我拿钱跑了呀。”张虎不敢相信李泽林这么爽快。 “没事儿，也没多少钱。” 张虎“……” 陈瑜“……” 牛聪“……” 李泽林喝了一杯茶，放下后继续说道：“你救了陈瑜和牛聪，我相信你的为人，更何况你之前在地下商场也帮了我一次。” “什么都不说了李总，以后你就是我张虎的兄弟，你放心，从今以后事务所上上下下我张虎罩着了。” “虎哥，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来，咱们以茶代酒庆贺一下。” 牛聪端起茶杯高兴说道。 “张虎，你叫我李泽林吧，叫我小林也行。” “没问题，我叫你林子吧，我俩应该差不多大。” 陈瑜想起来要去医院探望外婆，忙起身准备出去。 “你外婆在哪家医院？” “g市第一人民医院。” “巧了不是，小江也在那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张虎起身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好久没看外婆了。” “都一起吧，”李泽林发话了。 四个人出了门，坐李泽林的大悍马，张虎一看这车就两眼放精光，提议自己来开车。 张虎摸着方向盘，爱不释手，跟之前那个破旧的孤儿院小车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哥，你之前的那个大奔呢？”牛聪问道。 “在车库放着，这个就当公车吧，以后你和陈瑜再遇到危险，可以躲车上，这个车子弹也打不穿。” 李泽林和陈瑜坐在后排，他想到之前两人被一群人殴打，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 “林哥，你简直太好了，我要是女孩子，我一定嫁给你，”牛聪感动说道，他这话发自肺腑。 陈瑜也很感动，不过他说不出牛聪这些话来。 一行人没五分钟就到了医院，一辆大悍马，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张虎这一路开得非常爽。 “外婆，我和我同事来看你了。” “好，幺儿你怎么瘦了？” “我去外地出差，每天到处跑，瘦了很正常。” “要好好吃饭。” “嗯。” 牛聪三人也跟老人打了招呼，随后张虎去另一间病房看周小江，周小江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旁边的护士正给他换营养液。 “小江，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虎哥，我看到电视上的新闻了，谢谢你虎哥。” 周小江崇拜的看着张虎。 “谢啥，你都叫了我大半年的哥，能让你白喊呀。” “虎哥，只有你对我们这一群没有家人的孤儿这么好，我以后工作了，就努力挣钱养你，还有小豆豆他们。” 张虎心里感动，揉了揉他的头。 “现在养好身体才最重要，院长已经跟学校请假了，你成绩这么好，学校知道你的事情后，同意让你休学半年，你养好身体，小豆豆他们才放心。” “嗯，”周小江眼圈泛红，鼻子发酸。 张虎最见不得别人掉眼泪，无论男女。 这时牛聪和陈瑜走进来，陈瑜说道： “虎哥，林哥已经把小江所有费用结清了，包括他后期的费用，还有，我外婆那边只有她一个人，我刚跟她说了小江的情况，小江要是愿意，可以过去跟她作伴。” “谢谢你们，陈瑜，谢谢。” 张虎郑重说道。 周小江好奇的看着他俩，张虎才跟他介绍起来，并说他俩是破获殡仪馆黑幕的人。 周小江一脸激动，对俩人钦佩不已。 牛聪坐在床边跟周小江讲起那晚惊险刺激的经历，周小江一脸认真的听着。 第49章 灵异事件二三事 一行人从医院回来后，牛聪又陪张虎回一趟孤儿院，拿自己的东西，顺便跟院长说明情况，院长表示理解，她对张虎非常感激，叮嘱他常回来看看孩子们。 张虎的东西不多，主要是练武功的木桩和沙袋，东西装上车，就看到院长和孩子们站在一边。 “孩子们，大哥哥出去赚钱啦，等我回来给你们买糖吃。” “哥哥，再见”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跟张虎道别，他们都很懂事，院长告诉他们，张虎哥哥出去给小江哥哥赚钱看病了。 孩子们个个抹眼泪，站在孤儿院门口挥手。 张虎开着车，听见孩子们道别的声音，把脸往肩膀上蹭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 牛聪心里感动，看见了也假装不知道，一路无话。 张虎对房间不挑剔，牛聪给他安排在自己左边，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晚上李泽林请客吃饭，正式欢迎张虎的加入。 第二天，事务所迎来一个熟人。 “小徐，你怎么来了？” 陈瑜早晨起来，到池塘边喂鲤鱼，看见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一靠近才看清楚，这人正是东苑房地产经理徐晓东。 “陈先生，我是来委托你们办件事儿的。” 徐晓东接过牛聪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四个人。 “说吧小徐，你要委托的事情。”李泽林开口道。 徐晓东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疼。 “李总，你也知道我们公司业务涉及范围广，涵盖g市大半的小区，但是涉及面积大了也不好。” “这半年多来，有几个小区老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的租户受不了就搬走了，但是那些买了房的住户就不行，因为孩子学校就在附近，他们搬不了。” “前两天已经有四个小区的居民来公司投诉了，两百来个人到公司闹。” “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牛聪问道。 “哎，住户反映说小区里闹鬼，经常发生一些灵异事件。”徐晓东回答道。 “那你们直接请风水先生不就好了。” “请了，没成功，最后还是接着闹。”徐晓东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钱花了不少，事情还没解决。 徐晓东又喝了几口水，继续说道：“本来这两年房地产生意就不行，还出了这档子事儿。” “因为我上回给李总推荐了这里的房子，董事长就觉得我能力不错，把这事儿交给我解决。” “你先跟我们说说，这四个小区具体怎么回事儿？” 李泽林说道。 “第一个是锦绣花园，发生的地点在e栋楼。” 徐晓东开始讲起这几个小区发生的怪事。 锦绣花园e栋楼，位置比较靠后，距离前面的几栋楼也相对较远，这栋的租户也是最多的。 今年7月份开始，这栋楼每天晚上走廊过道里都会传出一种声音，有点类似于女人的笑声，持续时间两到三个小时。 “噗嗤，” 张虎忍不住笑了。 “笑声有什么可怕的，没准是哪里的铁板掉在窗户外面，风一吹它刮起来，这些人就以为是女人的笑声了。”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居民来反映的时候，我就去那栋楼里查看过，确实一到晚上十一二点，就有类似女人的笑声。” “白天倒没什么，大晚上的这种声音很瘆人。而且，我们也让装修师傅去大楼外面，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铁板之类的。” “会不会有人恶作剧啊？” 陈瑜问道。 “那也不会一直坚持四五个月吧，而且他图啥？” “其他三个呢？”牛聪问道。 “第二个，就是川心小区的c栋楼。” 川心小区c栋楼，有两个电梯，这两个电梯去年出过一次故障，一对母子被困在里面，后来因为失重掉落，母子俩都死了。 从那儿以后，这两个电梯总会在半夜自己开门，随后每一层都停，白天也会偶尔出问题，无缘无故跳楼层。 “这个没请风水先生看吗？” “请了，风水先生说没问题，住户就骂我们请来的是废物。” “也许就是电梯故障呢？” “请了专业的人来看，也查不出来。” “后面两个就有些吓人了。”徐晓东继续说道。 德馨园的地理位置很好，附近有一所高中和一所小学，距离医院也近，购物买菜都很方便。 事情就发生在德馨园的7栋楼，33层。 这一层的住户，每天晚上总是能听见有一家人在吵架，男女对吵，还有孩子的哭声。 刚开始大家还在忍，后来直接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又是砸门又是摔凳子的，这大半夜的多影响人睡觉啊。 邻居直接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挨家挨户的问，大家都说不是自己，而且也都不知道是哪一家。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到了晚上1点多，又开始吵起来，这时候有两家人在自家门口透过猫眼看。 他们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只见吵架的那户人家，门被打开，一个高中生从里面走出来，随后他在走廊上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后面的门被猛的关起来。 这两家人都被吓到了，这该不会是精神病吧，他们把这事儿发在微信群里，有些人还不相信。 第二天半夜，这层楼的人都等在自家门口，晚上看。 一听到动静，就开始透过猫眼看外面，结果真的看到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从家里出来，到走廊里跪下磕头，他后面的门被一脚踹关上。 大家都觉得这一家人不正常，胆子大的想出去理论，让他们消停点儿，别大半夜的扰民。 结果那个出来的大爷，被吓呆了，面前什么也没有，没有高中生，没有被关上的门。 那个大爷大叫一声立马跑回家了，没过几天，他们一家人搬走了。 之后，大家也不理会外面的声音了，7栋33层有一户不存在的人家，就这样流传开来。 “这个找风水先生看了吗？” “找了，先生说解决不了。” 徐晓东无奈说道。 “最后一个呢？” “最后一个就是芳菲小区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一到晚上2点，所有的车就会叫，而且是连续一个小时，我们在那里守过，没人去恶作剧。” “这个停车场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儿？”牛聪问道。 “确实出过一件人命案。” “今年6月中旬，有一个初中女生参加中考，这个女生平时成绩很好，在全年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但是她的中考成绩只考了第三名，她的妈妈知道以后，就当着她全班同学的面打了她一巴掌。” “她本来就住在这个小区，她母亲把她赶出家门，之后她就在停车场上吊自杀了。” “我靠，这种母亲还是不是人啊，第三名还嫌丢人？” 张虎吐槽。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很多，你永远无法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他们。”李泽林说道。 “第三名，第三名啊。如果是我，我父母一定会放鞭炮。”张虎惋惜道。 “就是这四件事儿，想请你们帮忙解决。” “委托金多少？”牛聪问道。 “五万，”徐晓东答道。 牛聪看着李泽林，见他点头，牛聪才对徐晓东说道： “没问题，我们接了。” 第50章 鸟，海报，录音 四个小区，刚好分在g市的东西两边，于是四个人分两组，李泽林和陈瑜，张虎和牛聪。 李泽林让张虎和牛聪去处理女人笑声和电梯事件，他和陈瑜去查后面两件。 晚上11点，四人从事务所出发。 “你这都带的什么玩意儿？” 张虎开着大悍马，看牛聪拎了一袋子东西放在后座上，疑惑道。 “解决问题的道具。” 牛聪上来坐好后，一脸神秘的说道。 张虎看他坐好后，开车前往锦绣花园，十五分钟后，两人到了小区门口，用徐晓东给的门禁卡进了小区。 来到最后一栋楼，看见侧边写着两个大字e栋。 “聪子，你带的这些都是啥呀？” 张虎拎着东西，问道。 “我白天给我爷爷打电话，大致说了一下，然后他让我买了这些，” “哦，你好像跟我说过，你爷爷是你们那儿有名的风水先生。” “对。”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到了楼下，刷开门禁，来到电梯门口。 “现在是11点25分，也没有听见什么笑声啊？”张虎看了看手机时间。 “或许在楼上呢，咱们先一层层看吧。” 张虎两人开始逛楼层，开始没听见什么动静，直到电梯到了15层，两人从楼梯里出来，立刻听见一阵阵瘆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虎哥，你听见了吗？”牛聪拍了拍张虎的胳膊。 “哈哈哈哈哈……” “我靠，这声音，大半夜听还真tm瘆人啊。” 两个人在十五楼走了一圈，就是不知道声音源头在哪儿。 “虎哥，我怎么感觉这个声音在移动呢？”牛聪感觉声音好像在外面，但仔细听又像在墙里面。 “聪子，你赶紧亮家伙吧。”张虎把袋子递给牛聪说道。 “我这一袋子是用在电梯那儿的，这里没用。” “啊，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来听声音，” 牛聪仔细听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我现在知道那是什么了。” “什么？” “虎哥，你没在大山里生活过，其实这世上有许多动物的声音跟人很像，哭声、婴儿声、笑声。” “原来是动物，那哥就放心了，”张虎松了一口气。 牛聪见状，把脸凑过去，坏笑的看着他。 “虎哥，你怕鬼啊？” “谁怕鬼了，老子啥都不怕，赶紧把活儿干完回去睡觉。” 张虎神情有些不自然，心里想还好不用跟女鬼打架，随后朝着电梯走去。 “咱们什么也不用干，明天让徐晓东买点东西来，把那只鸟骗出来就行了。” 牛聪赶紧跟上去说道。 这边，李泽林和陈瑜先去芳菲小区停车场。 李泽林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刚转上来，陈瑜就喊道： “林哥，等会儿，” “怎么了？” 陈瑜见一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女生悬挂在前面，一双粉色球鞋悬在车子前窗，轻微的晃动着。 李泽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看陈瑜的神色，知道前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瑜把眼睛闭上，几秒后睁开，挂着的人不见了。 “我看见这个女生了，她这里。” “嗯，一会儿你再看见就告诉我” 陈瑜认真观察着，李泽林把车停好，熄灭外面的车灯，两个人坐着静静等待。 外面一片漆黑，车子里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小瑜，你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先躺下休息会儿。” “我没事儿，林哥。” 陈瑜刚说完，突然整个停车场的车子响起来，陈瑜看见车子前面走过去一个人，这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初中女生，扎着马尾辫，在停车场里缓慢的游荡。 “林哥，我看见她了，” “在哪儿？” “前面。” 两个人下了车，李泽林顺着陈瑜指的方向看去，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到。 “小瑜，你带路我们慢慢跟在她后面。” 两个人跟着女生走，陈瑜看见这个女生一到停车场出口就停了，随后又往一边走去。 “她出不了停车场，一直在绕圈子。”陈瑜说道。 整个停车场的车子都在叫，包括李泽林的。 就这样，两个人跟着女生走了好几圈，一个小时后，女生消失了。 “林哥，我在手机上查过了，自杀的人会永远在原地打转。” “这种怎么解决？” “我们老家那边是让亲人叫魂，送亲人过奈何桥，当然了是请先生搭建一座小桥，亲人穿孝服抱着牌位，走过木桥就可以了。” 陈瑜解释道。 “明天让牛聪来处理，我们现在去德馨园。” “嗯。” 川心小区c栋，一楼。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聪子，你往电梯墙上贴这些管用吗？” 张虎好奇问道。 “管用，这方法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我老家在大山里，村子里的人都会在家里贴着领导人的海报，或者在门上贴门神，正门框上挂在镜子。家里有这些，那个世界的‘人’就不会进来。” “这我知道，我家里也有，我小时候还以为这些只是装饰而已。”张虎说道。 “这其实是一种辟邪的手段，我们白天活动，‘他们’晚上活动，在电梯里出事的母子俩，让‘他们’感受到同类的气息，以为这里可以随意出入。” 牛聪把字贴上以后，又贴了几个国家首都的标志性建筑海报，又在正对着电梯门的墙上贴上一面镜子。 “好了，大功告成，咱们试验一下，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张虎和牛聪坐着电梯按了每一层，随后又试了另外一个，没有再出现跳层的情况。 德馨园，7栋33层。 “是这个位置吗？” “就是这里。” “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陈瑜奇怪，他和李泽林站在走廊里，根据徐晓东提供的位置，对面只有一面安装消防灭火器的墙。 李泽林想到了什么，拉着陈瑜往回走，走过拐角，躲起来。 随后，走廊的感应灯熄灭了。 整个走廊黑漆漆的，陈瑜才意识到李泽林拉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 陈瑜感受到他的手很宽，手心暖暖的。 突然李泽林转来站在自己面前，陈瑜一下子心跳失速，接着李泽林慢慢靠近陈瑜的耳朵，小声说道： “小瑜，快看” 明明走廊漆黑一片，但陈瑜稍微一抬头，就把李泽林的下巴看得清清楚楚。 “快看。” 李泽林又说了一遍，陈瑜才反应过来，回头悄悄看过去，果然看见那堵墙变成一扇门，一个高中生从房间里出来。 陈瑜就像发现了新世界，高中生后面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里面的布置和现代的普通家庭没有什么区别，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走到门边，猛的一下把门关上。 陈瑜和李泽林惊讶的看着对方。 随后李泽林走出去，那个高中生连同背后的门都消失了。 “看来只有没人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一旦有人，他们就又消失了。’” 陈瑜说道。 “应该是，33层的住户是透过猫眼看的，因此不存在‘有人’出现，”李泽林说道。 陈瑜打电话问牛聪，这种情况怎么解决。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你们直接在这面墙上贴一张消防海报，把人像朝着里面就行了。”牛聪在电话里说道。 “好的，那个停车场的女初中生呢？需要找她家人来送她过奈何桥吗？”陈瑜继续问道。 “不用，这里是大城市，农村那一套用不上，只需要让她妈妈过来哄哄她，对她给予肯定就好了。” “好，明天就让徐晓东去联系她母亲。” 商量出办法以后，李泽林和陈瑜回去了。 第二天，陈瑜把昨天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了徐晓东，同时让他联系那名初中女生的母亲，以及消防员海报的事，这件事基本就算完成了。 两天以后，徐晓东开心的拎着水果来事务所，并交付五万报酬。 “太感谢你们了李总，按照你们说的办法，那些现象都没有了，这是住户送来的水果。” “所以那只鸟叫啥呀？”张虎好奇问道。 “嗐，是一只笑鸥，这种鸟生活在北美。原本是21楼的一个外国人养的，今年6月份他就回国了，这种鸟的声音就跟大笑的女人一样。” “在他离开前，这只鸟不小心从笼子里飞出去了，他以为找不到了就没再管，谁知道这只鸟一直在大楼里。” “白天它怕人不敢出来，晚上才出来活动，按照牛聪先生提供的办法，我们准备了一些肉，晚上在笑声最响的那一层放着，就把它抓到了。” 四个人都没想到晚上瘆人的女人笑声，居然是一只外国鸟。 “停车场怎么样？”陈瑜问道。 “那个女生的妈妈不肯去停车场，她面对不了，最后我们就让她说一段话，录音后在停车场放，现在停车场晚上也安静了。”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徐晓东非常开心。 第51章 电子冥币 这天下午，正是罗春出院的日子，陈瑜几人来接她，周小江还要在医院躺两个月。 和罗春相处了一段时间，从来没有一个长辈这样关心疼爱自己，周小江心里早已把罗春当自己奶奶。 罗春的几个亲孙子最大的在读高中，和周小江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他常年不在家，小的几个，父母不让他们来探望罗春，因此看着16岁的周小江，罗春心里也非常喜欢。 一路上，不停的夸这孩子有多懂事。 “放心吧外婆，以后我们也可以常陪你来看小江，等他好了，在接过来跟你住几天。” 陈瑜坐在外婆身边，安慰道。 事务所一楼左侧，有两间房，原本的设计应该是用来做花房或者书屋的，李泽林提前几天请工人重新装修。 三楼虽然还有卧室，但罗春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上下楼梯很不方便。 陈瑜不放心让外婆住外边，她不认字，甚至普通话都听不太懂，还是李泽林想的周到，都提前安排好了。 陈瑜和李泽林来接外婆，张虎和牛聪则去买一些家具。 罗春去过最远的城市就是l市，三十年前那里还只是个卖煤的小县城，到处都灰扑扑的。 看着繁华的都市，罗春在车里只觉得很新奇。 “这里的房子就跟电视上的一样，又高又漂亮。” “城里面就是这样的外婆。” 五分钟后，三人回到事务所。 “你往东边挪一挪，” “东边在哪儿？” 张虎和牛聪正搬着一张床，从门口进去，他们俩都不想花那个人工费，就自己搬。 牛聪抬着床头往里面走，张虎抬着床尾在外面。 “哎呦我去，你倒是往东边挪一下呀！” 张虎看牛聪那呆头呆脑的傻样，急得脸红脖子粗。 “虎哥你就说往左还是往右嘛，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往左边，就是你的右手边。” 两个人在门口折腾半天，终于把床搬进去了。 陈瑜看着觉得很搞笑，他想起自己在s省读书的时候，出去做兼职，找人问路，正好遇到一个热心的阿姨，她上来就东南西北的说了一通。 把陈瑜整个人都听懵了，他当时问了句往左还是往右，于是阿姨被问懵了。 后面他回去告诉室友，大家一起讨论才发现，北方人指路问方向，不说前后左右，只说东西南北，而南方人则反过来。 陈瑜当时就觉得很新奇，很有意思，对于在北方上大学的四年，他体验最多的就是新奇和欢乐。 张虎和牛聪收拾屋子，陈瑜和李泽林步行去附近的大超市买菜，晚上就在一楼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陈瑜没想到张虎这么man的男人，居然也会做菜，而且还超级好吃。 牛聪吃得最开心，陈瑜感觉他的减肥大计又要泡汤了。 外婆在事务所生活了两天，没有儿子儿媳气自己，也没有奇葩亲戚的打扰，陈瑜见外婆的气色越来越好。 早上喂鲤鱼的活，罗春揽过去了，等左手彻底恢复好了，她还想在房子的周围开个菜园子出来。 陈瑜几人都赞成，毕竟一直让老人闲着也不好。 “你好，请问这里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一楼敲了敲大门。 今天是张虎坐前台。 “是这儿，你有事儿？” 中年大叔看见张虎的个头，有些紧张，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来客人啦，来客人啦，” 牛聪一听到动静，急匆匆从楼上下来。 “你好，我们这里就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快请进，虎哥帮忙倒下茶。” 牛聪上前跟中年人握了握手，请他来接待室坐。 张虎泡了三杯龙井，端过来。 牛聪给李泽林和陈瑜发了消息，早上，李泽林陪陈瑜去医院复查，罗春也顺便一起去探望小江。 “请问您贵姓？” “我姓黄，叫黄伟杰，是味上烤肉拌饭店的老板。”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 牛聪见他穿了一件黑色夹克，里面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皮鞋擦得油光发亮。 一看家里条件就不错，就是一张脸格外沮丧，好像近期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咋说？” 黄伟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牛聪赶紧说道：“黄先生，你不用有顾虑，我们事务所就是专门给客户解决一些匪夷所思、远超常人认知范围的事情。” “而且，从事务所营业至今，我们已经接过很多客户委托的事项了，在这方面有不错的经验。” 也许是牛聪的话起到了作用，又或许他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随后对着两人开始阐述整件事情。 黄伟杰是g市本地人，他和老婆都没有多少文化水平，年轻的时候靠摆摊卖小吃维持生活，后来因为老婆做的酱料好吃，两人渐渐的挣了不少钱。 随后，两人生下一儿一女，想着还是要为孩子的将来做好打算，于是夫妻俩就在高新区金煌大道的商业街盘下一家门店。 这个门店共两层，正好一楼用做生意，二楼用来日常居住，夫妻俩经营生意二十几年，如今孩子也已经毕业出来工作了。 黄伟杰和老婆没有退休养老，依旧经营着这家烤肉拌饭店。 因为有二十几年的历史，所以味上烤肉拌饭店在g市有许多忠实客户，甚至有些人从小学到大学都吃他们家的饭。 黄伟杰说到这里，情绪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我们店里也送外卖，由于我和我老婆上了年纪，忙不过来，又对现在这些新的机子不是很熟练，所以我们就请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厨师来帮忙，年轻人负责出单、处理和外卖有关的所有信息。” “半个月前，我和老婆去看两个孩子，没在店里。晚上8点，员工小杨接到一个订单，是荷城花园丽江小区，一个姓郑的先生下的，两个大份蜜汁和两个小份照烧烤肉拌饭，一共52元。” “小杨把订单告诉厨师，做好以后，联系骑手，五分钟后骑手到了，拿到订单就送往目的地。” “每天早上9点，我都会来店里清点账目，最后我发现实际到账的数目，与店里堂食和外卖订单数目不一样，少了52块钱。于是我又重新将数目对了两遍，确实少了52块。” 黄伟杰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 “其实这个钱也不多，有可能是外卖订单哪里出了差错，所以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跟小杨说，要注意外卖单子。” “小杨对52元这个单子，印象很深，因为这是昨晚的最后一个外卖单子，所以他也很纳闷。” 第52章 鬼下单 黄伟杰下午五点就从店里离开，开车回家。 晚上8点，店里前台的打印机打了一份外卖订单，小杨拿过来一看，又是荷城花园丽江小区，郑先生下的单。 还是和昨天一样两大两小，共52元。 这次，小杨打开电脑上的订单界面，到账52元，他想着这下应该是没问题了。 随后出餐叫骑手，将外卖送往目的地。 第二天早上，黄伟杰照常来清点账目，又少了52元。 “我当时开始觉得不对劲，心里怀疑是不是小杨做了手脚，毕竟他那么熟悉电脑和操作流程。” 黄伟杰无奈笑着说道。 “那你有查清楚是小杨动的手脚吗？” 牛聪问道。 黄伟杰摇摇头： “我当时只是心里怀疑，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小杨也很奇怪，他拿外卖订单给我看，以及电脑上的下单记录。于是我决定在店里待到晚上8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了晚上，黄伟杰坐在前台，桌子上的打印机突然打出一份订单，黄伟杰拿过来一看，荷城花园丽江小区a栋，郑先生收，时间正好八点。 和前两天的一模一样，黄伟杰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就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郑先生，我是味上烤肉拌饭店的老板，照烧的口味已经没有了，你看需要换成别的吗？或者这边把钱退给你？” 黄伟杰讲完话，等着对方回应，大概过了30秒，黄伟杰还以为对方已经挂了，随后一道冰冷的声音说道：“换蜜汁。” 说完话对面就挂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声音的同时，黄伟杰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凉意。 黄伟杰检查电脑上的到账金额，确认无误后，就让小杨安排出餐，联系骑手。 饭店每晚9点打烊，临走前，黄伟杰还检查了一下，确实到账52元。 第二天，黄伟杰来清点账目，又少了52，他彻底迷茫了，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小杨也纳闷，于是他就到网上问了问网友，有些网友就说，有的人点外卖，不知道咋操作的，能够下单然后不扣钱，小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但他还是把这个网友的猜测，告诉了黄伟杰，黄伟杰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他决定今晚再看看，如果对方还来下单，他就亲自上门去理论，要是遇到难缠的，就直接报警。 晚上八点，随着打印机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来，同样一份外卖订单又出现了。 黄伟杰有些生气，他平时是个很随和的人，做生意也是老实本分，他做了二十几年生意，头一回遇到这种吃饭不给钱的。 黄伟杰换上外卖衣服，把饭放在副驾驶上，开车前往丽江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黄伟杰借口说店里的骑手请假了，就自己过来送，保安检查了他的外卖订单，看着他的衣服没有怀疑，直接让他进去了。 黄伟杰到了a栋楼下，按下18层13户的门铃，跟对讲电话说自己是送外卖的。等了有一分钟，对方没说话，但门禁打开了。 黄伟杰坐电梯上了18层，走到13户门口，按了门铃。 “你好，您点的烤肉拌饭外卖到门口了，请出来取一下。” 黄伟杰听见里面有电视机的声音，随后门慢慢打开，电视机的声音消失了，一只苍白的，明显是男人的手从门里伸出来。 黄伟杰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他没有把外卖递过去，而是对着门里的人说道： “这位先生，我看你住的小区也还可以，你既然喜欢吃我家的饭，为什么光吃饭不付钱呢？你连续点了三天，钱都没到账，加上今天的一共208块钱，如果你现在把钱付了，那我就当没这回事，你要是不给，我就报警。” 黄伟杰说完，等着对方的反应，谁知刚说完没多久，那只手伸了回去，又拿出208元的现金递给黄伟杰。 黄伟杰更诧异了，对方居然这么快就把现金拿给自己，但他也没有多想，拿过钱，把外卖交到他手里，就转身离开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的电视机又响起来，黄伟杰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坐上电梯下了楼。 黄伟杰把现金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就开车回家了。 到了家里，黄伟杰的老婆坐在客厅织毛衣。 “怎么这么晚回来？” “去给客户送饭了，这个客户吃东西不给钱，我上门找他理论去了。” “没打起来吧？”黄伟杰老婆一听就紧张起来。 “没有，我说完，他就把现金给我了，”黄伟杰说着把钱包拿出来，拿出里面的208块钱。 黄伟杰老婆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老公，你拿着冥币做什么？” 黄伟杰听老婆这么说，一看手里的钱，确实是几张冥币。 他吓得立马把钱丢地上，身子微微发抖，脸色惨白。 黄伟杰回想起那晚的经历，直到现在依旧怕得要死。 “当天晚上，我和我老婆就报了警，两个警察赶到现场，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直到里面飘来一股味道，两个警察一闻见，立刻变了脸色。” “他们叫来物业，把门打开，一股刺鼻的尸臭味扑面而来，警察进入屋里，就看见客厅的餐桌上趴着四个人，开门的物业吓得赶紧跑出去了。” 听黄伟杰讲到这里，张虎和牛聪都感觉不寒而栗。 “后来警察把我叫到派出所，让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清楚，当我说到10月7号晚上8点就是这个郑先生第一次下的订单外卖，那两个警察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张虎好奇道。 “就是一脸的不相信，后来他们告诉我，法医的尸检报告查出来，他们一家四口是被毒死的，死亡日期是6号晚上八点。” “这怎么可能？”张虎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后来我告诉警察，我的店员小杨还有7号到9号的外卖骑手，都可以证明我说的话，警察查清楚以后，就让我回家了。” 黄伟杰说完后，整个人更加的颓丧了。 “黄先生，既然警察没有怀疑你，让你回家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 牛聪不解的问道。 黄伟杰突然俯下身，崩溃的双手抱头。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和我老婆找了很多大师，但是都没有用。” “你们之后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牛聪问道。 黄伟杰低着头，牛聪可以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只听他继续说道： “我在派出所被问完话后，回到家里没多久，小杨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惊恐。” “我赶紧来到店里，只见小杨颤抖着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外卖订单，我心里立刻出现不好的预感。” 黄伟杰眼睛死死盯着地板，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说： “我朝着桌子慢慢走过去，看着外卖订单，只见上面写着，高新区关山湖路公安局法医解剖室，郑先生下单，时间正好八点。” “我当时吩咐小杨赶紧关店门，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和我老婆，第二天就去找了大师，大师告诉我们这是人间的官司，他解决不了，后来我们又找了两位，说得是同样的话。” “连续一星期，一到晚上八点，那个订单就会出现，” “如果不把订单送过去，会怎么样？”张虎问道。 “它就会……一直打下去。” 黄伟杰抬起头，对两人说道。 第53章 画面里的故事 张虎和牛聪听完这个故事，两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正好李泽林和陈瑜进入大厅，牛聪一看见他俩，便让他们过来，跟他们大致讲了一下情况。 李泽林和陈瑜听完，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死去的人继续下单点外卖，这种情况头一回听闻。 “黄先生，你委托的事情，是不是希望让这个诡异的订单消失？” 李泽林问道。 “是的，我真的快被逼疯了，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现在我每天晚上都要送出一份外卖，我原本想送到公安局法医解剖室，警察拦着不让，我就把情况告诉他们，但他们依然不同意，最后我只能送到丽江小区a栋的楼下。” “你可以试着把店关了。”张虎说道。 谁知一听这话，黄伟杰立马变了脸色， “我不敢关，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我家里来。” “黄先生，你的委托我们受理了，受理费用三万元，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签订合同。” 李泽林对黄伟杰说道。 “我同意，我都同意，不管多少钱，只要能帮我解决，我都愿意付。” 黄伟杰没有任何犹豫。 下午，李泽林四人来到丽江小区门口，发现a栋楼下有警车，看见警察进进出出。 “林哥，警察在这里，我们进不去呀？” 陈瑜看着远处的警察，忧心说道。 “查案子，只有警察有这权利，咱们肯定进不去，话说我们又干嘛非得去案发现场不可呀？” 张虎有些糊涂，一旁的牛聪知道原因，但是陈瑜没有主动告诉张虎，他也不好告诉他。 李泽林有顾虑，他怕陈瑜的能力多一个人知道，陈瑜就多一份危险，但他也明白张虎救过陈瑜和牛聪，是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伙伴，如果张虎问起来，他也会告诉他。 陈瑜的想法则单纯多了，他以为牛聪都告诉虎哥了。 牛聪在后座，突然想起黄伟杰手里还有那208元的冥币，他立马拿起手机给黄伟杰打电话，让他把冥币送到事务所。 李泽林随即开车返回事务所。 到了门口，就看见黄伟杰已经等在那里了。 “黄先生，东西你带了吗？” “带了，大师叮嘱我，冥币不能烧也不能丢，所以我就把它放在盒子里，好好保管着。” “好，”牛聪拿过盒子，交给李泽林，又请黄伟杰一起进去，李泽林和陈瑜上了二楼。 张虎也要上去，被牛聪从后面拉住，牛聪拉着他，一块陪着黄伟杰在一楼等着。 “虎哥，你跟我一块儿招呼客人。” “他俩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张虎疑惑，随后想到自己，他看着牛聪说道：“他俩不会在谈对象吧？” 牛聪正喝着水，一听这话猛的喷了张虎一脸。 “你干嘛呢？喷我一脸。” “虎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啊。” 牛聪十分佩服张虎的想象力，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继续刨根问底。 楼上，陈瑜拿着冥币，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吸进去，陈瑜倒在了沙发上。 “小瑜，”李泽林头一回见陈瑜晕倒，他赶紧把牛聪和张虎叫上来。 “陈瑜怎么了？” “糟糕，我忘记了”牛聪一拍脑门说道。 “陈瑜到底怎么了？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李泽林看着牛聪问道。 “林哥，你放心，瑜儿没有生命危险，我忘记告诉你了，瑜儿不能碰那个世界的东西，要不然……” “会怎么样？” “他会昏睡上两三个小时，把所属主人的一辈子看完，但是这次现场有四个。” “瑜儿，可能要到明天才会醒，林哥你别担心。” “嗯，” “什么东西？陈瑜要看什么？你们说的话怎么云里雾里的？？” “牛聪，你把事情都告诉张虎，我在这里陪小瑜。” 李泽林坐到陈瑜旁边，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牛聪点点头，随后拉着张虎离开了。 第二天，陈瑜从自己的房间醒过来，房间里，李泽林、牛聪和张虎都在。 “小瑜，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林哥，就是有点饿。” “早给你准备好吃的了，赶紧出来吃东西。” 牛聪和张虎出去，陈瑜出来见客厅桌上放着他最爱吃的冒菜，就赶紧拿起筷子，努力填饱肚子。 半个小时后。 “瑜儿，你找到杀害那一家四口的凶手了吗？” “嗯，这个故事很漫长。” 随后陈瑜跟三人讲起了，他一晚上在那个画面里看见的故事。 死去的男人名字叫郑容。 郑荣是个农村人，16岁那年，因为父母供不起他读书，他就辍了学，来g市打工，没有学历，加上年纪小，一些工厂不愿意要他。 他在饭店洗过碗，也在工地搬过砖，连续换了许多工作，最后他找到一家修车厂，他小时候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玩具车，现在看见修车厂里的真车，心底莫名的喜悦。 于是郑荣不计较极低的工资，进了这家修车厂当学徒。他苦心学习，在修车厂认真学了6年，工资从一开始的八百块，涨到现在的两万多。 郑荣从小就暗恋一个女孩，女孩跟他是一个乡的，叫谢芳，年纪比他小3岁。 谢芳读书晚，到了初三就已经18岁，谢芳读完初三后也辍学了。 她一直和郑荣在qq上谈恋爱，郑荣知道她不读书了以后，就把她接到g市。 谢芳人生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繁华、漂亮的地方。 郑容带着她逛街，给她买衣服、买包包和首饰。 一年后，郑荣跟谢芳求婚了，谢芳喜极而泣。 又过了两年，谢芳生了一对龙凤胎，郑荣非常开心，他在丽江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他想给妻儿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郑容原本打算再过几年，等他攒够了钱，他就开一家小点儿的修车厂。 自从跟郑荣在一起，谢芳就没再工作，确切的说，谢芳除了在老家帮父母干过农活外，来到g市后她就没再干过什么重活。 郑荣舍不得她吃苦，谢芳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郑荣体贴她辛苦，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她保管。 谢芳21岁，生了两个孩子，每天就在家里带孩子，她没时间收拾打扮自己，更没时间出去逛街，刚来g市，自由、随意的三年生活，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而彻底消失了。 谢芳的qq空间、微信朋友圈，她的一些初中同学，经常爱发动态。 谢芳看着那一张张照片，漂亮的衣服、名牌包包，豪车、酒店还有游泳池。更甚者还有一个以前跟她抢过郑容的女生，每天全世界的旅游。 每当谢芳看到这些，她就无比的嫉妒，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发黄的脸色，身材臃肿不堪、头发枯黄。 谢芳气愤的将镜子打烂，两个一岁的孩子在床上被吓醒，大声的啼哭起来。 她不理会哭泣的孩子，自己跑到阳台坐着，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以及楼下的行人，发了一下午的呆。 等郑荣回来，孩子已经哭累睡着了。 郑荣知道妻子带孩子很辛苦，医生也告诉他，女人生完孩子容易得产后抑郁症，需要家人好好的陪伴和照顾。 他不是没想过把他母亲或者丈母娘接过来帮忙妻子带孩子，但是都被谢芳否决了，她告诉郑容，自己不喜欢家里来外人。 郑容顺着她的心意，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以后郑容每次下班回来，都会买一把鲜花，以及妻子爱吃的卤味，哄她开心。 谢芳每天晚上看着郑容，渐渐的心里生出一股恨意，她觉得是郑荣阻碍了她，如果没有早早嫁给他生孩子，或许她就会像那些同学一样，每天穿漂亮衣服，开豪车，满世界的去旅游。 第54章 悔不当初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谢芳心理越来越不平衡，她每天都会看朋友圈，每一条都点赞。 在孩子满一岁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她。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它关上。 于艳和谢芳是同乡，她在g市一家主播公司上班，每天的朋友圈不是健身、游泳，就是各种旅游照。 于艳主动跟谢芳聊天，跟她抱怨自己的生活，她反而羡慕谢芳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有老公疼爱又儿女双全，然而这些话在谢芳听来，完全是赤裸裸的讽刺。 谢芳开始跟郑荣吵架，她总抱怨郑荣陪她的时间少，也不会带她出去旅游。 郑荣体贴妻子在家带孩子辛苦，每次吵架总会主动先哄她，答应她等孩子再大一点，就全家一起出去旅游，然而谢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这天，两人又吵了一架，于艳给谢芳打电话，请她来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 谢芳去了，她想逃离这个家庭，想去那个漂亮、繁华的世界里看看。 于艳在公司平台上积攒了不少人气，算是一个粉丝过百万的网红。 谢芳到了这里，看着于艳被众星拱月般的围着，每个人都把她当公主，尤其身边还有那么多英俊的男人。 而她像个小丑，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回家以后，谢芳想清楚了，她想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第二天她跟郑荣提出离婚。 郑荣只当她说气话，没有同意，随后谢芳就开始漫长的、折磨郑荣的生活。 在于艳派对那晚，有一个男人主动要了谢芳的微信，随后就经常在微信上，给她发各种关心、早午晚问安的信息。 节假日更是送花、送巧克力，谢芳很感动，此时的她似乎早就忘了郑荣对她的好。 郑荣每天工作加班要到晚上八九点，每次感觉很累的时候，他一看到妻儿的照片，就瞬间充满力量。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爱人，妻子在他每晚辛苦加班时，已经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开房。 谢芳连续三个月都跟郑荣吵着要离婚，认识了李俊这样帅气体贴的男人，她实在看不上郑荣平庸的相貌以及挣得那点儿钱。 李俊告诉她，自己是一个游戏主播，随便一个月就能挣十几万，谢芳相信了。 郑荣为了两个孩子，为了维持好这个完整的家，他始终不愿意和谢芳离婚，直到谢芳把李俊带到自己面前。 看见李俊的那一刻，郑荣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他怒不可遏的冲上去，把李俊揍翻在地，谢芳看着李俊被打，慌得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过去。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闹了三天，最终郑荣同意了。 郑荣给了谢芳20万，让她不要和自己争夺儿女的抚养权，谢芳同意了，随后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 为了照顾孩子，郑荣把母亲接过来，他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而是多抽点时间陪陪孩子。 谢芳和李俊离开后，每天泡夜店、酒吧，买衣服包包，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没有几天，二十万花完了，谢芳跟李俊要，李俊没搭理她，之后她又发现李俊搞外遇，跟别的女人开房。 谢芳跑上去大吵大闹，被李俊扇了两耳光，一脚踹到一边。 “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上了你几回，就以为可以对老子指手画脚了。” 听着对方恶狠狠的语气，谢芳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之后李俊不见了，连同谢芳卡里剩下的钱，她追到李俊上班的公司，然而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李俊的男人。 她没有钱再继续住高档酒店，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在这样大的城市里，要如何生存。 她打开朋友圈，看着那些同学，随后她给于艳打电话，寻求帮助。 于艳勉强答应了，把她带来主播公司，让她跟自己干一样的工作。 谢芳很高兴，她以为自己要开始过上那样的生活了。 可是慢慢的，她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谢芳需要穿着暴露的衣服，对着电脑的摄像头搔首弄姿，无论客户说什么话都要撒娇的回应。 于艳又带着她跟公司的几个女生，去各种高级场所拍照片，哪怕被里面的服务员哄赶也赖着不走，直到对方把保安叫来。 “你要学会装点自己的朋友圈，不然怎么钓到那些富二代啊。” 听着于艳的话，谢芳这时候才明白，她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因为生过孩子，而且谢芳的容貌和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甚至艺术院校的女孩子相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谢芳只能每个月拿2000块钱的基本工资，这跟以前每个月郑荣给她的两万，不可同日而语。 多挣多得，为了维持好白富美的人设，那些奢侈品必须要买，于艳告诉她可以和一些粉丝出去‘玩玩儿’，赚点外快。 谢芳领着一个肥胖的男人，来到一家酒店，在这里她遇见了李俊，两个肥胖的中年女人跟他进了同一所房间，谢芳这才明白自己迷恋的男人不过是个鸭。 之后的日子，就好像做梦一样，白天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夜晚陪不同的男人上床。 谢芳在这三年里，把这繁华都市下的肮脏、丑恶都看遍了，她明明才24岁，然而即便化着浓艳的妆，也遮挡不了她越来越疲惫的眼神，以及衰老的脸。 其实她也可以不用非得干这行，但是看着那些辛苦的工作，她更不愿意去做。 她越来越后悔当初离开郑容，越来越想念郑荣当初对她的好，看着大街上一对对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后悔无比，她原本就有这样的生活。 某一天，有一个客户叫‘外卖’，地点就在丽江小区，看着这个地址，谢芳本能的抗拒，但这个客户开得价很高，她没法拒绝。 于是晚上八点，她打车去了丽江小区。 那个客户，在b栋，当她走进小区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过往的人，都在打量自己，她强自镇定，路过a栋的时候，往楼下看了一眼。 正巧这时候，里面走出来一家四口，男人抱着小女孩，女人抱着男孩，有说有笑的从她前面走过。 这男人就是郑荣，郑荣没认出谢芳来。他温柔的抱着女儿，牵着身边女人的手，有说有笑的在小区里散步。 谢芳慌不择路的跑了，她从小区的另外一边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跑进浴室里大声哭泣。 那一切本来都该是她的，站在郑荣身边的女人笑得很幸福，而那个笑容把她狠狠的刺伤了。 第二天，谢芳就去小区找郑荣，她想跟他复婚，想和他重新开始。 看着眼前的人，郑荣感觉很陌生，艳丽的妆容，暴露的衣服，浑身刺鼻的香水味道，谢芳死死拉着郑荣的手，哪怕哭花了妆，她也不在乎了。 她声嘶力竭的跟郑荣哭诉，她后悔了，悔不当初，希望郑荣能够跟她复合。 小区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这时候陈玉梅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准备送孩子去幼儿园。 “老公，你怎么还不去店里上班呀？” 郑荣见妻子出来，立马甩开谢芳，来到妻儿身边。 两个孩子也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谢芳一看见陈玉梅，立刻冲上去打她。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勾引我老公，你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 陈玉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陌生的女人一看见自己就冲上来撕打，郑荣赶紧一把推开谢芳，他把妻儿护在怀里，往车里走去。 谢芳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还在死缠烂打。 一些居民报了警，警察过来把他们全部带去了派出所。 第55章 凶手归案 派出所了解清楚后，就让郑荣带妻儿回家了，也告诉谢芳不要再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谢芳苦苦哀求了几次，郑荣都不做理会，他干脆带着妻儿回老家看看老人。 公司通知谢芳赶紧回去上班，谢芳彻底崩溃了，晚上她和姐妹去ktv的时候，跟一个女生抢客户，两人大打出手。 最后她被公司开除了，那个女生比她年轻漂亮，公司自然要留着。 房东也开始催房租了，她好像已经走投无路，郑荣带着一家人躲出去，她去了一次找不到人。 为了维持生活，她开始去火车站附近揽客，只要给钱，什么样的客户她都接。 谢芳已经彻底绝望了，她已经沦为男人的泄欲工具，她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恶那些脸上带着笑容的人凭什么这些人要比她幸福。 这天在火车站，一个阴暗狭窄的过道里，肥硕丑陋的男人在她身上发泄完，就把钱丢在她粘稠的脸上。 她随便收拾了一下，颤抖着腿从过道里走出来，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郑荣抱着孩子和陈玉梅从火车站里出来，到一边的停车场，坐上了自己的车。 谢芳死死的盯着那幸福的一家人，她上了出租车跟在后面，看着那一家人进了一个大型超市。 她偷偷尾随着，看着郑荣和那个女人恩爱的模样，嫉妒的眼睛通红，她生的两个孩子，也抱着女人喊妈妈。 谢芳心里想着，既然自己已经生活在地狱了，这些人也该跟自己一起下地狱。 她跑去一家私人诊所，做这一行的女人为了保持美貌和身材，经常到一些地下黑诊所做手术，打肉毒毒素、隆胸、隆屁股都是常态，因为黑诊所的价格便宜。 谢芳经常来打肉毒毒素，医生认识她，也就没有什么防备。 谢芳趁着医生不注意，偷了两瓶藏进胸里，随后离开了。 10月6号，谢芳和小区保安打了一炮，故意把酒倒进监控录像的插孔里，那个保安早已经忘乎所以，没有留意。。 随后，她骗保安自己想在这里租房子，让他带自己看看小区环境和房子。 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那么他总能做成一些。 谢芳成功混进了a栋，她来到郑荣家，告诉他，自己明天要离开g市了，想最后再看两个孩子一眼，她拿出给孩子买的衣服，哭着哀求郑荣。 郑荣心软了，谢芳毕竟是他的初恋，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于是就让她进来。 后面的事情很顺利，郑荣让她留下吃饭，谢芳借着搭把手的机会，偷偷把肉毒毒素倒进汤里。 医生告诉她，一克肉毒毒素可以杀死340万人。 这碗汤只要一小口，就能要了人的命。 吃饭的时候，谢芳刻意避开那碗汤。 她很喜欢这个过程，看着这些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快感让她浑身颤抖。 直到四个人都咽了气，她才起身离开，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 “所以凶手是这个叫谢芳的女人？”张虎问道。 “没错，”陈瑜点点头。 想起画面里谢芳那张扭曲、可怖的脸，陈瑜心里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的两个亲生孩子，她居然也能毫不留情的杀掉。 “哎，这女人也太可怕了，我以后找老婆，必须擦亮眼睛。”牛聪说道。 “这只是个例，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陈瑜对牛聪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被欲望遮蔽双眼的人，永远看不见身前的光。” 李泽林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叮嘱牛聪： “把线索告诉店老板，让他提供给警方，” “好。” 郑荣一家出事前，在老家呆了一个月，这中间谢芳来找过一回，就没再出现。 6号晚上，她故意把头发剪了，换一身打扮，小区里的人对她完全没印象，她搞定那个四十多岁的保安后，混进郑荣家里投毒，小区路边和电梯的摄像头都故障了，所以没拍到。 杀完人，她就离开了g市，回老家找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光棍结婚，警察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让男人给她作伪证，警察因此没有怀疑。 不过有了陈瑜看见的一切，他们只需要让黄伟杰去提醒警方就可以了。 那家黑诊所的医生，对丢失两瓶肉毒毒素一定有印象，毕竟这玩意儿这么危险。 那个盛汤的碗，上面也可以提取到谢芳的指纹，其实这些线索，警察最后也能查出来，只是陈瑜他们提前加快了这个速度。 黄伟杰赶紧把牛聪告诉他的线索，都提供给警方，因为自己收到冥币的关系，他告诉警方自己是被死者托梦，得到的线索，对此警方也讳莫如深，没有追问到底。 当警察追到谢芳老家，拿着拘捕令给她看的时候，谢芳全都招了。 案子告破，黄伟杰的店里再也没有出现鬼下单的情况，他高兴的把报酬全款转给牛聪。 “又完了一单，咱们事务所越来越棒啦。”牛聪开心说道。 “确实挺赚钱的。” 张虎也很满意，尤其是看着陈瑜，就像是在看一个高人。 “陈瑜啊，你这能力是怎么获得的？不会像蜘蛛侠那样，也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 张虎一双眼睛盯着陈瑜，好奇问道。 陈瑜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牛聪见状，赶紧把张虎拉走了。 “虎哥，你不是要去看小江吗？我陪你去。” “啊？没有啊，我早上才和外婆去看过，”张虎一脸懵，被牛聪拉到楼下。 李泽林知道原因，陈瑜从一开始就跟他说得很清楚。 “张虎只是好奇。” “我知道，林哥。” 对于父母的事情，陈瑜早就已经接受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张虎说。 “小胖胖，你最近怎么老是把我拉下楼啊，你就算想给他俩创造二人世界，也没必要这么频繁吧。” “不是这个，虎哥，你刚才问瑜儿的那个问题，容易让场面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 张虎嘟囔，他又没问陈瑜，既然和李泽林处对象了，为啥还不跟他住同一个房间。 牛聪听见张虎嘟囔的这句话，更加头疼了，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在解决吧。 “虎哥，瑜儿10岁的时候和他父母出了一场车祸，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只有瑜儿活了下来。” 牛聪面色沉重的说道。 张虎也变了脸色， “那他这个能力？” “对，瑜儿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年，醒来后就有了这个能力，瑜儿也是在一次参加葬礼时，意外发现的，这个秘密当时只有他外婆、我还有我爷爷知道。” 张虎也慢慢沉默了。 牛聪接着说道： “陈瑜不太敢提他父母车祸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据当时赶到的医生说，车祸发生的时候，瑜儿的父母把他死死护在怀里。 车子和重型大卡车发生碰撞，从高速路上翻了出去，车子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父母的身体也破碎不堪，鲜血和零碎组织沾在陈瑜身上，然而他父母的双手却死死抓着彼此不放开，医生费了许多功夫，才把陈瑜弄出来。” 牛聪的眼睛渐渐泛红。 “瑜儿醒来以后，我们都没敢告诉他。” “我靠，”张虎使劲儿挠了挠头，起身想去楼上。 牛聪拉着他：“你干嘛去？” “跟陈瑜道歉。” “你不用上去了，瑜儿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就是不知道咋跟你说。” 牛聪说道：“虎哥，你千万别把我告诉你的事情，跟瑜儿说啊，他这些年已经好多了，千万别再把他的伤口撕开。” “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以后说话别老是只说一半，省得我下回又碰到这种事情。” “嗯嗯。” 第56章 鬼电话 “这个公园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张虎和牛聪看着公园里的人工湖。 昨天有个客户上门，委托帮他处理一件事情。 这个客户名叫陆明，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目前在g市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由于他还没有考到律师资格证，所以目前只负责接电话。 一来是筛选有效客户，二来也是尽量让客户上他们家事务所，来找律师解决。 陆明一周前，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位母亲，想咨询怎么把害死她女儿的人绳之以法。 这位阿姨说，她的女儿还在读大学，跟另一个学校的男生谈了两年，今年男生想跟她结婚，她和孩子的爸爸都反对。 这个男孩上的是专科学校，成绩一般，也不是g市本地人，他们舍不得女儿远嫁。 女孩一开始还跟父母吵架，他爸一气之下找人调查这个男生，不查还好，一查才发现这个男生脚踏几条船，跟三四个不同学校的女生谈恋爱。 女孩知道后，果断和男生分手。 阿姨说，那个男生一直对她女儿死缠烂打，说自己最爱的人是她。 完全是放屁，不过是因为他们家经济条件是他找的那些女孩里，最好的，她女儿也不傻，没有理他。 后来那个男生来到他家小区门口下跪道歉，把动静闹得很大，很多人来围观，她女儿直接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又过了两天，男生约女孩到公园里，说要还她一些东西，如果女孩不来他就跳河自杀。 那时，阿姨和他丈夫没在家，所以她女儿就这么去了。 到了下午，他夫妻俩就接到派出所电话，说她女儿失足落水淹死了。 夫妻俩认定是男生推的，而男生否认，只说是女生自己失足滑倒。 当时现场没人，而且那个位置又偏僻，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证据就无法证明对方有罪，最后只能让男生回去。 “一定是他把我女儿推下去的，他绝对早有预谋。” 陆明听着电话对面，阿姨怒不可遏的声音。 “赵女士，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但除了他还有谁，我女儿不可能走个路都会掉进水里。” “没有证据的话，打官司确实比较困难，你确定是那个男生把你女儿推下去的吗？” 陆明又问了一遍，这时声音里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甜美的声音： “是啊，就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陆明顿时头皮发麻，把电话丢在桌子上。 同事都奇怪的看着他。 陆明惊恐的看着电话，咽了咽口水，明明跟他聊天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喂，你还在吗？” 这时候电话里又传出了阿姨的声音。 陆明做好心理准备，拿起电话对着耳朵。 “只要你们事务所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把那个畜生送进牢里，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好的，赵女士，我留下您的号码，把情况跟我们这儿的律师说一下。” “没问题。”！ 陆明挂断电话，额头冒出一些冷汗。 “你怎么了？”同事问道。 陆明把情况告诉同事，对方还不相信。 “不信，你听录音回放。” 律师事务所每一通客户来电都会录音，后面会有人重新回放，找有效客户。 听着录音，那个同事开始还一脸玩味，直到听到那个声音，他跟陆明同样的反应，顿时把电话摔在桌子上。 “我没骗你吧。” 陆明又让其他同事听，大家都听到了，最后由领导决定，把这个录音删掉，谁也别再提这件事。 陆明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晚上回到家里，他妈妈打来电话，他接通后，才喊了一声‘妈’。 电话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是啊，就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陆明一下子把手机丢到地上，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星期了，我到现在都不敢接电话，跟家里人联系，我都是靠发微信，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鬼会找上我。” 陆明在触灵侦探事务所的一楼接待室里坐着，崩溃的捂着脸。 “我家里人让我找大师，但是没有用，我只要一接电话，她的声音就会传出来。” “陆先生，你委托的事情就是想要我们帮你结束这个诡异的电话？” “对，价格你们定。” 李泽林看了看陈瑜，见他点头，就答应接下陆明的委托。 “陆先生，你需要找一件那个女孩的东西，拿来事务所，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联系女孩母亲。” “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 陆明见有希望，赶紧答应。 第二天，李泽林四人就来到这个公园。 “河边都是草坪，看不到脚印，” “对，而且过了一个多星期，痕迹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李泽林观察着失事周围，陈瑜看不出什么，不过他还是想跟着林哥多学点儿东西。 陆明加了赵女士微信，通过后，自我介绍，随后请她把女儿的衣物一些交给他，他找到一位干刑侦的朋友，可以帮她查。 赵女士着急替女儿申冤，虽然不知道要女儿的东西有什么用，但还是答应了陆明的要求。 下午六点，陆明把东西带到事务所，李泽林一行人在公园没什么收获，这会儿已经回到事务所。 “这个是死者临死前穿的衣服，她母亲觉得可以当证据，所以没有烧掉，” 牛聪把衣服接过，上了二楼，陈瑜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陈瑜进入画面，看见一对情侣站在湖边争吵，那个女孩转身离开，男生突然一把将她推进水里。 男生在河边看了一会儿，知道女孩淹死，他就转身离开。 “女孩确实是被男生推进水里的，但是我找不到证据，这个画面里，现场痕迹基本都消失了，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陈瑜对三人说道。 “这就不好办了，只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在以前，受害者家属早就冲上去把他打死了。” 张虎狠狠说道。 牛聪一听这话，眼睛一亮， “我有办法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随后牛聪就把自己的方法说给三人听，大家一致认为这个方法可行。 第57章 报应不爽 孟凯刚从夜店里出来，突然被人用黑布罩住头，之后被人一棍子敲晕，随即就不省人事了。 等孟凯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待要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躺在一张大桌子上。 他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屋子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刀具，一些刀子上还沾着血迹。 这时他才看见，在他正前方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男人转过身来，孟凯见他戴着口罩，身上系着围裙，两只手上拿着锋利的菜刀，朝着自己走过来。 “我知道是你把我表妹害死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却被你害死了，” 男人说着凑近孟凯的脸，死死盯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人肉香肠案，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里面得到了一些灵感。” 男人一边说，一边拿着刀子在孟凯身上比划，尤其在他的三角区域。 孟凯害怕得身体直发抖。 “你妹妹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己掉进水里淹死的。”孟凯大喊道。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你约她去公园，她也就不会掉进水里，所以这笔账我始终算在你头上。” 男人剪开孟凯的裤子，用一把小刀把三角区域内的毛都刮干净。 “你可千万别乱动哦，要是划破了哪里，就不好了，虽然我还是会把它割下来。” 陈瑜和牛聪三人在另外一边的窗户上看着，牛聪憋笑都快憋疯了。 孟凯此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在男人举起刀子要对孟凯肚子下手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爸，我正忙呢，我忙着宰猪，两个小时后，就会回家了。” “我没有乱来，我妹妹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切，那个男生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凯听到这些话，他才反应过来是林静怡的亲戚来报复了，应该是有人发现他失踪了，于是就报警，他赶紧挣扎起来。 “我还有事先挂了。” “看来警察已经发现你丢了，现在我有一个好办法，既可以让你给我妹妹偿命，我又可以逃脱法律责任，我会在你的两只手腕上划一道口子，让你慢慢享受死亡的感觉，就好像殉情自杀那样。” 男人说着把孟凯的眼睛蒙住，在孟凯的两只手腕上划了一道，孟凯吃痛叫了一声。 “你好好享受吧，我回家吃饭去了。” 男人离开了房间，孟凯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正在慢慢流失，逐渐的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世界变得越来越寂静，孟凯感觉身边好像只有死亡、恐惧。 “真是神奇，虎哥只是告诉他要给他划一道伤口，又没有真划，他还真的快休克了。” 陈瑜说道。 “这就是心理暗示，屋子的布局和张虎的行为话语，都给他做了暗示，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李泽林解释道。 “国外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对死刑犯做了各种心理暗示后，拿尺子在死刑犯手腕上用力一割，慢慢的这个死刑犯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其实他并没有出血，只是被自己大脑欺骗了。” “这么神奇？”陈瑜惊讶。 “是的，人的意志力可以很顽强，同样的也会很脆弱。”李泽林说道。 牛聪走了进去，把黑布条拿开，拿出手机对着孟凯。 “林静怡是不是你推进水里的？” 孟凯感觉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 “救命，救救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无力喊道。 “人是不是你推进水里的？”牛聪用轻柔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是，是我推的，她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让我下不来台，既然不愿意嫁给我，那就去死吧。” 孟凯愤怒大喊。 “林哥，这个管用吗？” “没用，不能用做证据，不过可以交给女孩的父母，算是一个交代了，”李泽林说道。 “就是，既然害死了人，后半辈子就别想好过。” 张虎还是刚才那一身打扮，站在两人身边说道。 牛聪录到想要的视频，就退出去了。 “虎哥，他快不行了，赶紧叫醒吧，把他随便丢在他学校门口，”牛聪出来说道。 第二天，牛聪把视频交给陆明，让他送给赵女士。 赵女士一看见这个，喜极而泣，她立马转给陆明十万块，陆明全部转给牛聪了，这钱他可不敢收，女鬼他都还没摆脱呢。 正如李泽林想的那样，林静怡的父母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孟凯，法律制裁不了他，他们就用自己的方式，找人把传单、视频散布在孟凯学校。 又在孟凯租房子的地方，喷油漆，孟凯最后只能无奈退学，去找工作，因为林静怡父母最后还是泡汤了。 最终，孟凯只能跑回老家，女孩的父母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很快视频和传单在孟凯老家传开，亲戚老乡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孟凯一家。 孟凯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哪见过这种阵仗，林静怡父母带着三十多个人在他家堵着，让他家儿子偿命。 林静怡父母拿视频给他们看，孟凯父母一看视频里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杀了人，他们也面上无光。 而孟凯根本不敢报警，警察看了视频一定会把他带去派出所问。 林父本来想找人把他手打断，但是那样太便宜他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和妻子的丧亲之痛，绝不能让孟凯就这么交代了。 不坐牢反而好了，他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折磨他。 很快，孟凯在老家也混不下去了，他被父母扫地出门，亲戚们对他也避如蛇蝎。 最终，为了生计孟凯只能跑到国外，金三角区域，这里应该可以躲开林静怡父母。 但孟凯没想到自己这是踏进了真正的地狱。 林静怡父母确实没有追出来，这种地方，可以算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个交代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孟凯的零件就流入了人体器官市场。 从陆明把视频交给赵女士的那一刻，女鬼就再没出现在他的电话里。 转眼到了冬天，周小江已经被张虎接过来和罗春同住，等他养好了，再去学校读书。 随着触灵侦探事务所的名气越来越大，陈瑜把老家亲戚的钱都还了，中途他那两个舅舅倒是打过几次电话，牛聪直接把电话拿过来，带着哭腔说道： “舅，你们借点钱过来吧，医生说外婆的手后期还需要维护疗养，医药费大概还要二十多万，我在工厂里白天黑夜的倒班，一个月才8000，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没等牛聪说完，对方果断挂了电话。 “这下总算可以清静一段时间了，打听着瑜儿把老家那边的钱还了，还想来沾光，做梦去吧。” 牛聪把手机还给陈瑜，生气骂道。 “来，小胖吃口涮牛肉，没必要跟这些人生气。” 张虎给牛聪夹了一筷子肉，放在蘸料里。 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他们也没出去下馆子，就在一楼厨房里，把电磁炉放在桌上，几个人把肉买好，正好可以吃外婆种出来的各类新鲜蔬菜。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陈瑜的外婆什么都能种出来，而且还长得特别好，各种瓜豆蔬菜，应有尽有。 她住的房子周围基本都种满了，就连池塘里的鲤鱼也被喂得肥肥胖胖，跟农村里的猪似的。 牛聪和张虎闲着没事，就天天围在池塘边逗猪鱼。 罗春把他们几个都当自己孙子，每次出去办事，总是各种叮嘱，听得几人心里暖洋洋的。 张虎和李泽林从小奶奶和外婆就去世了，可以说他们头一次经历这种老人家爱的念叨。 牛聪跟着陈瑜一块儿长大，基本就是罗春照顾大的。 罗春给小江夹着菜，一桌子人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大门的门铃响了。 第58章 鬼屋直播 “请问，这里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吗？” 牛聪赶紧跑到大厅来，就见门口站着五个人，最前面的两个还有点眼熟。 张虎几人也跟着出来看。 “哎，你俩不是那谁吗？等会儿我想想。”张虎指着最前边的两个人说道。 “亮亮仔和蛋蛋包！”张虎突然一拍脑门，终于想起两个人来。 “谁啊？” 周小江听着两个奇怪的名字，懵懵的问道。 “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鬼屋探险网红啊，”张虎说道。 经张虎这么一说，牛聪也想起来了，他确实在手机上刷到过。 牛聪招呼几人进来吃饭，对方推辞已经吃过了。 于是又招呼五个人在大厅沙发上坐下，牛聪和陈瑜给他们上了茶水和点心。 罗春带着周小江回厨房继续吃饭，李泽林四人则坐下来，听客户委托的事项。 “你们这里也是粉丝跟我们推荐的，我们想委托的事是找一个人。” 坐在中间的男人说道。 “找人？这应该去找警察啊？” 张虎奇怪。 男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但是警察不相信，也不太想搭理我们。” 陈瑜几人一听更加疑惑了，随后他们开始听男人介绍起整件事情的经过。 男人叫包亮，网名亮亮仔，他旁边坐着的人是他弟弟，包旦，网名蛋蛋包，两兄弟是近期网上最火的鬼屋直播探险网红，对这个不感兴趣的人，就不认识他们。 亮亮仔和蛋蛋包经常在网上发布各种，去鬼屋探险的视频，从一开始的几千粉丝，到后来的一千万粉丝，他们一共花了三年。 他们能够大火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视频内容很丰富，去的鬼屋也是粉丝推荐的全国各地有名的鬼屋，加上跟粉丝互动性强，慢慢的人气越来越旺。 十天前，按照粉丝要求，他们准备到g市最有名的闹鬼圣地，纤之悦美容院。 这家美容院共有五层楼，建于十二年前，营业四年后就倒闭了，一直荒废到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政府和开发商都对它不理不睬，渐渐的坊间开始传闻美容院闹鬼，美容院周边慢慢的也跟着荒废了。 亮亮仔和蛋蛋包的直播非常有特点，遇到好兄弟直接脏话问候，一点儿顾忌也没有，这让他们的粉丝觉得很真实。 而且他们的视频也有很多名场面，好多粉丝觉得比鬼片看着还过瘾。 像什么深山鬼宅啊、废弃医院啊、废弃游乐园还有乱坟岗等等，视频内容非常惊险刺激。 其实在兄弟俩工作一年后，就找齐了一个幕后团队，负责技术特效的严浩，化妆灯光师孙台，编剧卢建，还有司机董兆。 他们每去一个地方，都会事先去踩点，然后在周围搭建帐篷，让技术人员去现场布置道具，当然了这些道具都可以在网上买到。 同时也会安排一两个人在里面埋伏，扮演好兄弟。 编剧卢建的功底很扎实，加上学生时代就爱看国外的各种灵异探险节目，所以他的剧本每次出来的效果都很好。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技术，严浩制作的各种闹鬼灵异事件都非常真实，而且很自然，以至于每次都要在直播间打上内容纯属演绎，请勿当真，同时也为了方便过审。 因此，严浩对于团队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成员。 “这次失踪的人就是严浩，那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出发去废弃美容院，早在白天的时候，我们就提前去踩过点了，而且严浩也在里面布置好了道具。” 包亮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随后他继续说道：“按照卢建的剧本，我们会在五楼遇到大boss，也就是严浩，当是等我们到五楼时，却没遇到他，而且道具也没有触发。” “那晚的直播经历，跟以往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当时吓得跑回车里，离开了美容院，回到酒店才发现严浩没在。” “我们不敢再回那里去找人，只想着严浩应该会自己回来。结果第二天，他还是没回酒店，之后我们五个人返回去找他，从一楼到五楼每个角落都看了，还是没找到人。” “随后，我们就报了警，然而因为我们之前有过两次同样的事情，所以，警方也不是很相信。” 包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边一个带着眼镜，头发略长，长相斯文的男人开口说道： “我是编剧卢建，之前我写过蛋蛋包在鬼屋里失踪的戏码，因为过于逼真，直播间的粉丝就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我们赶紧解释澄清，这只是剧本，人没有失踪，只是躲在手机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里。” “因为有过两次，所以警方也就没那么信任了。” “那天晚上的直播，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看回放吧。” 包亮把平板放到桌子上，打开视频，让李泽林四人观看。 以下是他们十天前，进入纤之悦美容院直播回放的内容： “哈喽，家人们，还有五分钟就到12点了，感谢青椒炒红椒的宝宝，给我们兄弟俩推荐这家废弃美容院。”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轮到我家这边了，这家废弃美容院超级有名。] [嘤嘤嘤，终于又看见我家亮亮仔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的午夜场开始了，小吃饮料全部备齐，冲吧兄弟，我在后方给你们打气加油。] “好，现在我们把摄像头对准美容院的门口，纤之悦，还别说家人们，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包亮和包旦慢慢走上楼梯，把周围都仔细的拍了一遍。 [我草，这附近好荒凉啊，那杂草都快有一米了吧。] [哇，这场景太有代入感了，] 弹幕里不断飘来各种粉丝的实时评论。 “好了，12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家人们咱们正式今晚的冒险。” 包亮说完就和弟弟走到门口，推了推玻璃大门，把摄像头对着大锁。 “我去，这大门已经被锁上了，这大锁链子可真够粗的。” [快用蛋蛋包的大铁钳夹开它，] [冲啊，蛋宝宝，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别催了，家人们，我正在掏大铁钳呢。”包旦把铁钳拿出来，用力夹断锁链。 两人随后进入大厅。 [进来了，我靠，太刺激了，] [来了，来了，好兄弟要准备出来了。] 第59章 美容院惊魂一 “我们已经进来了啊，兄弟们。” 包旦把铁钳放进包里，跟直播间的弹幕互动道。 两人来到一楼大厅，大厅正中央是前台，左右两边墙上都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化妆品。 包亮走过去，拿手机摄像头对着这一排排的护肤品，说道： “看见了吗？家人们，上面都落灰了，真是可惜了，瓶子倒是挺漂亮的。” [我去，这些都是大牌护肤品啊，迪奥、兰蔻、纪梵希、欧莱雅……] [兄弟们，有对象的咱们组团一块儿偷几瓶去。] [上面的几个冷静点，这家美容院都已经荒废好几年了，这些东西拿回去用，百分百烂脸。] 包亮看着弹幕，心里很满意目前直播间的话题度。 随后他和弟弟又转向前台。 “这里的装修看着还挺不错的，忽略掉这些灰尘，就跟还在营业一样。” 包亮一边拍着屋里的环境，一边解说。 “等一下，那是啥？”包亮看见前台后面墙上右上角，挂着一个相框。 “去，蛋包，把那玩意儿拿下来看看。” “啊，不太好吧，”包旦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这是他在镜头前的人设。 “赶紧去，麻利儿的快点。” [蛋蛋啊，这才一楼呢，你就开始怂了，在往上可咋整啊。] [蛋蛋不哭，妈妈抱抱，多给你刷点礼物。] 包旦见那张相册挂得有点高，就在前台下边搬了一张椅子，把椅子靠在墙边，站上去把东西拿下来。 包旦把照片递给包亮，包亮用手电筒仔细照着相片，反过来就见背面写着： “照片拍摄于，2012年6月22日，恭祝纤之悦开业大吉。” “哥，也就是说这家美容院是2012年建立的？” “应该吧。” 包亮把照片翻过来，看着里面的人。 “我去，全是美女，这一个个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包亮吹了一声口哨。 [哇，光看照片就好漂亮啊，] [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恐怖游戏里触发关键机关的桥段。] “咚” “谁，谁在那儿？” 包亮刚吹完口哨，突然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前台后面的方向传过来。 [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妈呀，要出来了吗？] [前方高能预警……] 此时正值冬季，两人的哈气时不时的吹到镜头前，给本就恐怖的环境，又增添了几分紧张效果。 包亮又吼了几句，“你踏马的，给老子滚出来。” 包亮说完就冲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哥，你等等我。”包旦追在后面。 一楼大厅前面是前台，而后面则分布了好几个空间。 除了左手第一间是个会客室，余下两边都是按摩室。 整个屋子里黑洞洞的，只有兄弟俩手上的手电筒光亮。 包亮开始一间间的检查。 [不行了，我开始害怕了，生怕冒出一张鬼脸来。] [上面的，这就怕了，你是没见过他们俩的名场面吧，] 随着镜头进入房间，手电光照过去，一张张按摩床出现在兄弟俩眼前，每一张按摩床都被粉紫色纱帘隔开。 突然，一张停在按摩床床尾的纱帘猛的被拉上。 包旦吓得立马尖叫出声，包亮赶紧各种脏话问候，民间普遍的说法是遇到好兄弟了，不能怂，必须破口大骂，这样自己的魂才不会被吓丢，被对方鸠占鹊巢。 此时直播间弹幕顿时暴涨。 [我草，吓我一跳，我一直跟着镜头看前面，没想到这帘子还给我动了。] [吓死我了，太刺激了。] [小鬼，有种你过来呀。] 回到现在—— 陈瑜几人看到这儿，就觉得这直播真是比国产恐怖片还吓人。 “这些应该都是假的吧，”牛聪弱弱的问了一句。 包亮无奈一笑，卢建在一边说道：“都是剧本，但是我给他俩设计的剧本，是不知道内容的，所以包旦的反映才显得那么真实。” “比如说，我的剧本会告诉他们，这一楼会有道具出现，或者会有好兄弟出现，但是道具是什么，怎么出现，何时出现，他们并不知道。” 陈瑜听卢建说完，心里有些佩服，这样的设计确实厉害，既能保证主角两人的真实反映，又能出其不意达到意外的效果。 包旦此时看着这个回放，脸色苍白，包亮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后包亮说道： “这一次的很多东西，不是卢哥设计好的，你们继续往后面看，就知道了。” 陈瑜四人听他这么一说，又继续往下看。 “我草泥马的，给老子滚出来，” 包亮一顿输出后，把那个帘子扯下来，看了一会儿，又去另外一个房间。 这一次，他俩没再听见什么声音，等走到最后一间时，两人刚一进去，突然有个粉色帘子动了起来。 不是一整块的抖动，而是中间那一块地方，像是有人在吹似的。 [我草，我草，我草，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而且那块会动的帘子下面有双脚。] [哪儿有脚？我没看见啊，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包亮看了一眼直播间，心里狂喜，心想这次严浩的道具做得太逼真了。 面上还是假装有些害怕，嘴上一边骂，一边走过去，把帘子撕开。 等包亮把帘子扯下来，后面果然什么都没有，包旦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人设）。 “哥，咱们走吧，这地方怪邪乎的。” “走个屁，我怕它们，有本事给我出来亮个相啊。” 兄弟俩一唱一和的，随后离开房间。 刚走出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兄弟俩都被吓得全身一抖。 [哎吆我去，我这小心脏可真有点受不了了。] [咱出去吧，亮亮，不敢接着往下看了。] [咱走吧，哥] 包亮站在门边又骂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准备去二楼。 “哥，我看那边有电梯，咱们坐电梯上去吗？”包旦问道。 “去看看能不能用？” 两个人穿过前台，往电梯走去。 包旦有些畏首畏尾的，来到电梯前，颤抖着手指上去按了几下，电梯没反应。 “电梯应该是坏了，咱们走楼梯。” 包亮两人在电梯旁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找到了楼梯口，刚要进去的时候，突然，电梯响了一声，门慢慢的打开了。 [我就知道，电梯绝对有名场面。] [我去，不要这样吧，我刚下楼拿我的宵夜呢，一会儿让我怎么上去啊。] [爬楼梯呀，] [哈哈哈哈，可以爬楼梯呀。]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30多层，我疯了，早知道就不点外卖了，哭哭脸。] 第60章 泳池黑影 “有种，你出来啊。” 包亮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吓得大喊了一声。 包旦一直喊卧槽，就没停过。 按照卢建剧本写的，今晚的第一个小高潮，负责开车的董兆埋伏在一楼，制造动静。 白天他们来踩点的时候，电梯确实用不了，但是可以打开，于是卢建就把第一个小高潮设计在这里。 包亮见弹幕上都说赶紧跑，知道节目效果达到了，于是他直接冲过去，把镜头对着一开一合的电梯，一顿输出。 “踏马的，有种你出来。” 包亮朝着电梯又吼又叫，就在这时，前台墙边那张椅子，突然自己移动到了包亮两人的身后，包旦直接吓得脸色惨白。 包亮一听见椅子移动的声音就立刻转过去，镜头正好拍到椅子移动。 [妈呀，这才是一楼啊，就有这么多好兄弟吗？] [这是直播，所以没法剪辑，可以确认了，世界上真的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包亮继续骂了几句，看着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五十万，这次比以往的效果都要好。 随后他带着弟弟走上楼梯，为了收视率，他必须抵达五楼。 两人到了二楼，这里的装修又和一楼不一样，看着墙上的海报大字，很明显是皮肤护理和美容美发区。 [我去，好多镜子呀！这大半夜的，太瘆人了。] [我草，我还没从电梯那里缓过劲儿来，一下把镜子里的蛋蛋看成好兄弟了。] [我也是，我也是，最怕大半夜看镜子。] 包亮两人来到一个做美发的房间，两边墙上全是大镜子，每一块镜子前面都放着一张沙发椅。 两人走到中间，网友在镜头里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在现场的兄弟俩了，在里面待了不到两分钟，他们就出来了。 包旦虽然有胆小的人设，但看着这些瘆人的镜子他也是真怕呀，生怕在里面看见其他玩意儿。 两兄弟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全是各种类似于医院做ct用的那种机器，他俩大老爷们也不懂叫啥。 “这是啥呀，跟棺材似的，”包亮一边拍一边问。 [糙汉子表示不懂，] [看不明白，汗蒸机吗？] [还别说，确实挺像棺材的。] 包亮看着一排排立在地上的机器，用手指按了其中一个，什么反应也没有。 两个人又继续去看别的房间，基本都差不多，等俩人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时，看见天花板的水晶大吊灯突然晃动起来。 晃动的幅度就仿佛有人在拿手摇它。 “我去，”包亮冲到吊灯下边，镜头对着吊灯。 “别晃了，你爷爷在这儿呢，搁这吓唬谁？” 包亮刚吼了几句，吊灯一下子晃动的更厉害了。 [好兄弟生气了，我去]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没看见钢线呀。]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包亮好像听见有机子启动的声音从他们刚才出来的屋里传来。 包亮和包旦都转过去，只见一个类似于清洁机的东西，从房间里朝着他们过来，就好像后面有个人在推一样。 “我草泥马的，看老子不把你踢废了。” 包亮和包旦原本都被吓得退了几步，随后，包亮心下一横，冲上去把机子踢翻在地下，又使劲儿踩了好几脚，直到机器没反应了才停下。 这时候吊灯也不晃了。 “哥，你后面……” 包亮拿着手机，对着脚底下的机子，听包旦喊他，就向他看过来，摄像头也对着他。 此时，包旦的脸惨白无比，手指颤抖着指向他身后。 [我草，蛋蛋包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好兄弟出来了？] [我现在的表情跟蛋宝没什么区别。] 包亮立马转身，然而面什么也没有。 “你看见啥了？” “窗户上有张脸看着咱们，而且那几扇窗户也有。” “我去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出来。”包亮听完弟弟的话。 立刻又跑进屋子里，用手电筒一照，什么都没有。 [快吓尿了我，] [完了，我好像也看见窗户上的鬼脸了。] [亮哥，咱别这么虎成吗？] 这应该算是二楼的小高潮了，反正剧本上写了，会在这儿首次看见好兄弟。 “行了，别怕了，有哥在呢。” 包亮和包旦这次没靠近电梯，而是直接上了楼梯。 楼梯里面漆黑一片，通过手电光，可以看见，左边墙上贴着一层精美的墙纸，上面挂着一些脸蛋漂亮、身材完美的女性照片。 [大半夜的，这些美女看着也不美了。] [我感觉她们的眼睛都在盯着兄弟两个。] 两人这次很快到了三楼，三楼是健身房，这里的设计很神奇，中间一大块游泳池，四周则是健身器材。 四个角落都有两个房间，房间外面写着字，分别是更衣室和浴室。 [这里看着就比下面两层舒服多了，一览无余，] [看着比较空旷，东西也简单。]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包亮带着包旦先去看几个房间，先是更衣室，里面空间不大，衣柜分上下两层，屋子中间围着四条长木凳，应该是方便客户坐下换衣服。 在包亮和包旦的正前方，他俩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也就是衣柜最顶层，距离天花板60厘米左右的地方，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我靠，亮哥，你们快看衣柜上面是啥玩意儿] [我也看见了，这是要现行了吗？] [说好的喘口气呢……] 包亮时不时会关注一下弹幕，看到粉丝评论，他立马将手电筒照向衣柜顶端，然而什么也没发现。 [没看见也好，] [我原本想象着，趴在那儿的是个小孩儿。] [上面的，你太吓人了，我顶多觉得是一颗女鬼的头。] [你们都很吓人……] 包亮和包旦又去了另外一间，这间是个浴室，有八个位置，分别用隔板隔开。 包亮照着里面，最后一个隔板的浴头突然笔直的、缓慢的往地面掉下去，最后停在了半空。 包亮快步走到那个位置，里面什么也没有，浴头依旧停在半空，包亮看着浴头下边的导水管，已经生锈了，下边固定在墙上的螺丝也松了。 两个人又把其他几个房间都看了，没在出什么怪事。 正当两个人准备去四楼的时候，包旦看到，他们面前的泳池里，距离自己十二三米远的泳池下面有个黑影，而且那个黑影还在动。 包旦被吓得直拍包亮的手。 包亮连人带镜头一起看过去，只见那个黑影在泳池那端上下起伏着。 [这踏马什么玩意儿？] [我发誓，他们刚上来的时候，泳池里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第61章 多了一个人 “我操你大爷，有种给老子上来。” 包亮朝着那个黑影大喊一声，在电筒的光亮里，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再这样的情境下，倒是很像一个长发女人的头。 “给老子等着，”包亮气势汹汹的往游泳池另外一边跑过去。 包旦赶紧跟上，他现在压根不敢一个人待着。 两人快速跑到有黑影的地方，等两人拿手电筒一照，这里又什么都没有，又照了照整个游泳池，一个黑影也没有。 [没了？就这么消失了？] [如果这是假的，那么我佩服他们的技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佩服他们的勇气] [如果此时把镜头，猛的移向天花板，那就精彩喽。] [上面的，你别吓我] 此时两人大口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他们都有些讶异，以往剧本里有设计过这种桥段，都是他们在远处看见，随后往那个位置跑，到了之后又消失了。 其实是他们的人去把东西撤走了。 他们刚才以为那个黑影也跟往常一样，是提前设计的，然而他们过来的时候，没看见镜头外的自己人，出来把东西取走。 现在还在直播当中，观看人数已经到达九十多万了，他俩也不可能跟团队的人确认，只能继续往下走。 两个人收拾好心情，往四楼出发。 距离他们开播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要是在以前，他们一定会直播到两点。 但现在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加快脚步，打算尽快完成这次直播任务，走完四楼和五楼。 回到现在—— “所以，那个黑影，不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 陈瑜开口问道。 “不是，埋伏在三楼的人是孙台。”包亮指了指坐在身后的人。 “天气太冷了，我都没打算去碰水，我当时就按照剧本，设计了一个浴室的浴头突然掉落的环节。” 坐在高脚凳上的孙台解释道。 “而且，我是听到他们快上来的时候，把浴头下面的螺丝拧松后，趁着他们进入房间，我就离开了。” “等等，那个衣柜上的黑影不是道具？” “不是，”孙台脸色惨白的回道。 “那栋楼确实很邪门，我们回去后，严浩没有回酒店，我们几个人对了一下情况，才发现很多情节，他们并没有设计。” 包亮心有余悸的回想着那晚恐怖的经历。 “哪些不是你们设计的？” 张虎看了这个回放，好几处他都被吓着了，原本还能当成是假的看，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纠结得又害怕，但又想问清楚。 “一楼按摩房里动起来的纱帘，我当时都没在里面，把电梯开关弄好后，我又拿隐形钢丝把椅子绑好，我就躲到外面去了。” 董兆解释道。 “我负责二楼，”卢建说道。 “窗户上的鬼脸，不是我弄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包旦看见了，包亮却没看见。” 包亮拿起茶水，喝了几口平复一下心情，说道： “严浩负责的是四楼和五楼，按照本来的剧本设定，四楼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五楼就会遇到好兄弟，并且我弟弟会被送出去。” “但是……” 包亮喃喃道。 “但是什么？”牛聪追问道。 “你们接着看吧。” —— 包亮和包旦上了四楼，每个房间都进去了一遍，这里主要是美容院院长和医生的办公室，也有几间房当做仓库，放着衣服和医疗美容器械。 兄弟两个在进到第三间时，突然听到了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而且是好几个人在走。 [我去，听到了吗？] [高跟鞋的走路声，绝了] “谁在那儿？”包亮有点中气不足的喊了一声，包旦的样子都不像是演戏了。 “哥，咱们走吧，这地方太吓人了。” [对，听弟弟的，赶紧走吧。] [越往上，越吓人。] [虽然很想看看五楼什么样，但还是算了，命要紧。] 包亮看了眼弹幕，随后说道：“都到这儿了，现在离开，之前的路不就白走了。” 包亮冲出去，骂了一通，高跟鞋的声音就消失了，这时房间门突然被关上。 这个房间是院长办公室，包旦还在里面，他吓得立马在里面大叫。 “救命啊，哥，门被锁上了。” 包旦在门里又哭又叫，包亮心里也急了，对着门连续踹了十几脚。 [蛋宝，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太吓人了，亮哥，这是它们的地盘，咱走吧。] 踹了一分钟左右，门被踹烂了，包旦立马跑出来，此时的他满头大汗，两边的头发都湿了，他是真被吓到了。 他单独在里面待的那一分钟，总感觉里面有很多人盯着，他不敢回头看，现在包旦也不敢告诉包亮。 包亮给包旦检查了一下，他身上啥事也没有。 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下去了，他们在四楼，只能去五楼找严浩会合，他在那里安装了一个从五楼滑下去的攀登绳，原本是用来设计转移大法的。 “走，咱们去五楼。”看着弟弟被吓坏的样子，包亮此时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不要去啊，亮哥，弟弟都被吓成那样了，] [是啊，别去了。] [我不敢看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房间就有鬼，被子肯定抵挡不了它们。] 包亮在镜头外面，用左手跟包旦比划了几个手势。 包旦一看就明白了，他跟在包亮后面上了楼梯。 到了五楼，两个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进了医院。 这上面都是些医疗器械，还有手术床。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探险的地方了，家人们，” [加油，亮亮仔，] [大的要来了吗？] [我憋着尿呢，都不敢上厕所，生怕错过一个镜头。] 直播间人数已经到一百五十万，弹幕不停的往上推。 镜头外面，包旦对着房间的另外一个方向，将手电筒反复开关三次，这是联系严浩准备离开的信号。 第一次严浩没出来回应，包旦又试了第二次，还是没有人。 包亮看见了，也正奇怪，难道严浩没在五楼，由于包旦才在四楼被关在房间里，到了五楼，他们就不打算进房间了。 漆黑的屋子，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人的肉眼什么也看不见。 包旦正低头检查着手电筒呢，突然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开始他还以为是包亮，直到他抬头透过前面的窗玻璃，看见身后两米远的手电光。 他才意识到，自己哥哥为了防止他给严浩发信号的光被手机镜头拍进去，所以和自己保持了点距离。 如果他哥在远处，那背后这个人是谁？ 第62章 消失的第六个人 包亮基本把镜头对着房间另外一边，他想着，和严浩会合后，就设计一下弟弟空间转移的戏码。 让他顺着攀登绳下去，再给他一个在楼下挥手的镜头，今晚就可以完美收工了。 但是，包旦发了半天的信号，严浩都还没有出来。 一声惨叫突然响起来。 包亮赶紧朝弟弟看去，发现他正被一股力量拉向楼梯口。 “大哥，救我啊” 包亮慌忙跑过去，跑过去的时候，包亮隐约察觉到身边仿佛还有什么人在，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了。 包亮把手机放到地上，这个手机是包亮直播专用的，自带支架。 镜头对着兄弟两人，包亮抬手穿过包旦腋下，使劲儿把他往回拉。 包亮是纯正北方汉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力气也大，然而对面也死死拉着包旦的脚踝。 包亮想看看拉他弟弟的究竟是谁，结果这一看，他傻了，对面什么人也没有，包旦的腿被拉到半空，他就好像是在跟空气拔河。 [我草，蛋蛋包的脚悬在半空中，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拖他。] [我去，亮亮仔都使出全身力气了，也没拉动，] [这就是g市第一闹鬼圣地的威力吗？我服了。] [咋办？兄弟俩不会交代在这儿吧，要不要报警啊？] [我怎么感觉旁边有个人站在那儿呢？] [卧槽，你别吓我啊，] [真的，真的，感觉他就站在黑色的阴影里，就是不敢靠近亮亮仔两个人。] [你这么一说更吓人了。] 随着对方慢慢的把包旦拉到楼梯口，包亮一咬牙，直接抬腿朝墙上一蹬，顿时把两人都拉了回来。 两个人都能感觉对面那股力量消失了。 “快，快起来，快走。” 包亮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弟弟拉起来，捡起手机，来到第三面窗户前，推开窗户，墙外面的石壁上拴着一根绳子。 这个绳子是白天严浩来栓的，为了防止被镜头拍到，直接栓在外面的一个石壁上，不开窗根本就看不到。 包亮伸手把绳子拿过来，挂在弟弟腰上的登山扣上。 “赶紧下去。” 包亮把弟弟扶出去，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再继续待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镜头无比混乱，一会儿对着地面，一会儿对着天花板。 包旦咬着手电筒，往下滑，他抬头看着他哥的方向，忽然看见他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他心脏猛的一缩。 “哥，小心你后面，” 包亮正低头把绳子挂在自己腰上的登山扣，他弟弟本来就有这一环节，所以上来前他就把登山扣绑在腰上了，外套一遮挡，就什么也看不见。 弟弟下去后，他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攀登扣，绑在腰上。 他其实也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但他不敢回头，手机早就被他揣衣服兜里了。 包旦一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整个人从窗户翻出去，手电筒也掉了下去。 这会儿功夫，包旦已经滑到一楼了，他赶紧解开登山扣，拉稳绳子，等包亮滑下来。 此时的弹幕： [怎么回事儿？怎么啥也看不见啊？] [后面的内容少儿不宜吗？审核大大出手了？] [我就光听见声音，亮亮很慌张，蛋包提醒大哥小心。] [所以，最后是兄弟俩跟好兄弟殊死搏斗一番，最终逃出生天了吗？] [太诡异了，真的太诡异了，那个房间里肯定不止他们兄弟俩。] [废话，一堆猛鬼在里面你没看见啊？] 回到现在—— “我们逃出来后，立刻给董兆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们，车上除了严浩，其余人都在，” 包亮说道。 “我们当时给严浩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后面直接关机了，本来还想在楼下等一等，但是看着他们兄弟俩被吓坏的样子，我们就离开了。” 董兆说道。 “第二天，我们又重新回到那里，还是找不到严浩。最后报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次剧本的关系，警察也不大相信我们。” 陈瑜四个人，除了李泽林外，其余三个，脸上都有刚看完恐怖片的那种虚脱感。 “你们有没有想过，过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严浩，他可能已经……你们还要找吗？” 陈瑜不知道该咋说，但还是跟对方讲清楚。 “经历了那晚的事，严浩一个人在五楼，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我们多少都有点心理准备。” 卢建三人那晚回去后，听兄弟俩的遭遇，大家又对了一遍剧本，才发现这次直播的鬼屋，可能真的闹鬼，而且还很凶。 他们之后只敢在白天正午的时候进去，找了两天还是找不到人，最终选择报警。 他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还是因为一次晚上直播，粉丝们问起那晚的情况，包亮想着好兄弟下落不明，再加上喝了点酒，就哭着把情况都说了。 粉丝们都赶紧安慰，其中一个粉丝就发评论说： [去找触灵侦探事务所吧，我同事之前被女鬼纠缠，就是他们解决的。] 听包亮阐述完，李泽林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委托的事情，我们内部需要商量一下。” “只要你们能找到人，无论是死是活，报酬都会照付的。” 包亮激动说道，生怕对方不答应。 “这样，你把严浩的一件东西交给我们，随便什么东西，我们先上楼讨论一下，今晚就给你们答复。” 李泽林说完，其余三人都点头同意。 包亮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弹簧笔，这是严浩平时用来做记号的笔，每当他脑海里有各种新奇的想法，总要拿笔记下来。 陈瑜握着手里的笔，闭上眼睛。 画面里，他看见一个年约30岁，中等身材、长相斯文的男人，正蹲在一间废弃屋子中间，摆弄着一个箱子。 男人嘴里，咬着手电筒，漆黑的屋子里男人身下的光圈，尤为明显。 这个人应该就是严浩了，陈瑜想着。 突然，严浩听见了什么声音，他转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什么都没看见。 陈瑜却看见，从屋子侧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了三个人，他们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所以严浩没有发现他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从严浩背后勒住他，严浩拼命挣扎着踹倒许多东西。 另一个人拿出一把刀，一下子捅在严浩心口上，慢慢的，严浩停止了挣扎。 “蠢货，你把他杀了，还怎么取货？” “死了，也能取，” “死人的货不新鲜。” 陈瑜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随后，严浩的尸体被身后的黑衣人，抱进他们刚出来的房间里。 陈瑜以为画面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忽然，他的视线里又看见了严浩。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神情很落寞，也有点迷茫。 就在这时候，这间屋子里，进来两个人，陈瑜诧异，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包亮和包旦。 陈瑜看他俩的衣着和状态，不就是直播回放里，他俩到五楼时的样子吗？ 第63章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个时候，陈瑜看到那间屋子里的黑衣人又出来了。 陈瑜发现严浩的神情变了，他来到包旦身边，此时包旦还在发送信号。 陈瑜看见，那个黑衣人先是在包亮身边站了一会儿，发现他的手机在开直播，于是他又走向包旦。 令陈瑜奇怪的是包亮兄弟俩居然看不见严浩，那个黑衣人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正要刺向包旦，严浩猛的抓住包旦双腿，把他往外面扯。 严浩把包旦拉到楼梯口，被包亮及时拉住。 陈瑜看到这里，感觉鼻头有点酸，严浩确实已经死了，只是他的灵魂还留在这里。 他把包旦拉到楼梯口，正好让他躲过了那一刀。 严浩拉着包旦的脚，和包亮僵持着，陈瑜发现那个黑衣人没有去袭击背对着他的包亮。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包亮兄弟俩此时都在手机摄像头里，也就是说正有一百多万人看着他们，显然这个黑衣人很害怕暴露。 严浩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在包亮把包旦拉过去的时候，他没再出手。 到了后面，当包亮把手机揣在衣袋里，低头栓登山扣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又准备靠近他，严浩赶紧冲上去，一把将包亮推了下去。 严浩在窗口目送着那辆车子离开，画面一黑，陈瑜就醒了。 “怎么样？” 陈瑜摇摇头。 严浩确实死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 陈瑜将他看见的一切，都向三人说了一遍，说完后四个人都沉默了。 “林哥，这一单我们要接吗？”牛聪看着李泽林问道。 “你们觉得呢？” “我想接，”张虎率先开口了。 “那样一个人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张虎补充道。 “接吧，林哥，” 陈瑜看着李泽林，他脑海里看见的，那个孤独的站在窗边的人，目送着朋友离开，而自己却只能永远呆在那里。 在陈瑜老家有种说法，如果一个人死在了外边，他就永远无法享受亲人的香火，像根野草一样，随处飘荡。 老家的人认为，死后的人也跟活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穿衣服，而这些都来源于还在世的亲人 所以，在外面打工的人，即便是嫁出去或者入赘出去了，死了以后也要把他的尸骨接回家乡。 就算尸骨回不来，老家的亲人也会请先生把他的魂叫回来，在老家立个衣冠宙，好让对方在自己家乡的冥府生活。 四个人商量好，就来到楼下。 “包亮先生，我们已经请师傅看过了，严浩确实已经死亡，你们还要继续委托吗？” 包亮和其余人听见严浩已经死亡，都不由得红了眼睛。 尤其是包亮和包旦，严浩和他们一起工作了几年，同吃同住都在一起，犹如家人一样。 严浩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有很多怪点子，但是没有什么人理解他，包括他的父母，和他的兄弟姐妹。 他读完高中就出去打工了，为了吃饱，他什么工作都干，有一回他找到一个帮人看大门的工作，那个地方就是个老工厂。 晚上阴森恐怖，都没什么人敢来，严浩倒是很喜欢。。 这个时候包亮兄弟俩，刚开始搞鬼屋直播不到一年。 严浩为了省点力气，防止晚上有小偷小摸，就自己做了一些机关，还有鬼娃娃在里面。 结果半夜听见惨叫声，他赶紧从宿舍里冲出去，就看见被吓哭的包旦，还有破口大骂的包亮。 两人也看见了他，他俩还以为真的看见了鬼，包旦直接吓得不敢动，严浩一看包亮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架势，赶紧开口说道： “我不是鬼，这里没有鬼。” “不可能，我刚还看见一个鬼婴，从那边爬过去了。” 包旦带着哭腔说道。 “那是我做的，” “你做的？” 包亮很惊讶。 包亮和弟弟那晚的直播量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 包亮当即就主动邀请严浩加入他们，赚的钱三个人平分。 三个人一起干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有卢建几人的加入。 “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陈瑜想着脑海里那个孤独的身影，还是想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包亮兄弟俩。 “你是说，那晚要把我拽出去的是浩哥？” “是的，你们当时也应该感觉到了吧，屋子里还有别人，就是那个人杀了他。” 陈瑜说道。 包亮和包旦开始控制不住的哭泣，他们俩父母死的早，吃百家饭长大的，严浩是兄弟俩除了彼此以外，最亲的人。 包亮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朝陈瑜伸出双手，陈瑜也赶紧伸手。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们。” “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他，无论价钱多少。我都愿意支付。” 牛聪这时开口了：“包先生，你也知道，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可能藏匿了极其凶残的杀人犯。” “您需要多少？” 牛聪微微笑了一下，朝对方伸出两个手指头。 他刚想说‘二十万’，结果包亮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激说道：“没问题，就两百万。” 张虎正拿着一根香蕉吃着，一听两百万顿时就被噎住了，他使劲儿拍着胸口。 陈瑜看见，赶紧倒了杯水给他送过去。 牛聪也愣住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包亮。 包亮见他没反应，随后转头看向李泽林问道： “是，钱不够吗？” 李泽林觉得好笑，对包亮摇摇头。 “够了，太够了，”张虎喝完水缓过来，赶紧说道。 他看见牛聪伸出那两个手指头，想的也是二十万，毕竟那地方这么危险，多要点儿报酬不过分吧。 结果他和牛聪完全低估了有钱人的魄力。 “放心吧，包先生，我们一定会把严浩带回来的。”牛聪无比诚恳的说道。 第二天，几个人坐在厨房吃早餐。 “林哥，我们为什么不白天去啊？” 陈瑜看李泽林拿着一份报纸，喝着咖啡，向他问道。 “之前，包亮他们趁着白天，去找了两次都没找到，后面报警，警察去了也没找到。” “所以只有晚上去，才有可能遇到他们，而且他们在美容院肯定有个藏身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五楼才能进去。” “为什么？” “如果其他地方有入口，死的就不止严浩一个人了。” 几人听完李泽林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 “那咱们今晚就去吧，”牛聪兴冲冲说道。 “你昨晚看视频的时候，不是怕的要死？现在又这么积极？” 张虎一口解决一个包子，对牛聪调侃道。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第64章 百鬼夜行 晚上八点，李泽林一行人出发前往美容院，过了四十分钟左右，车子到达目的地。 “我的妈呀，这里比视频上看着还吓人，” 牛聪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鬼气森森的房子，发出一声感叹。 “你以为钱是好挣得呀，现在看着害怕，一会儿还得上五楼呢，待会可不许哭啊。” 张虎把车子停好，看着牛聪那害怕的样子，开口说道。 牛聪回过头来，看着张虎陪笑道： “嘿嘿，放心吧虎哥，我肯定不会打退堂鼓的，那可是两百万啊，再说了，有你在，我怕啥，你可得保护我啊。” “哼，还用你说啊，你到时候跟紧我，可别掉队了，”张虎说道。 牛聪比了个ok手势。 陈瑜和李泽林坐在后排，李泽林见陈瑜一直盯着车子前方，整个人脸色有些发白。 李泽林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有，想起之前的事，猜想到他一定是又看见那些东西了。 “小瑜，把他们当做常人看待就好了，而且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前面的两人听见李泽林这么说，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俩。 “咋啦？” “瑜儿，你看见它们啦？你赶紧适应适应，把他们当空气就行了。”牛聪安慰道。 “嗯，”陈瑜点点头。 来的时候，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从小到大，这些‘人’他都看得见，有时候对方能看见他，有时候又看不见，但是它们也没怎么伤害过自己，所以只要当他们是空气就好了。 但是这一次……。 陈瑜抬头看着前面，这栋五层楼的建筑，周边有些荒废的商铺和居民住宅，这些房子同样荒废了许久。 街道上，全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和白天陈瑜看见的那些没什么不同，有骑车的、有开车的，也有走路的，那些商铺里也有，就跟平时做生意的老板那样。 只要忽略掉那些苍白的面孔，就跟正常人类差不多。 自从上次牛聪把有关陈瑜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后，张虎也知道陈瑜能看见那些玩意儿。 他转身回来打量着前面，除了鬼房子，其他啥也没有呀，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车载导航，一瞬间，他顿时汗毛乍起来。 这辆车的车载导航，有个特殊功能，只要车子周围出现行人，车载视频里就会出现红色的小人。 虽然知道美容院的地址，但张虎一路上都是开着导航过来的，现在这个车载导航的视频里就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色小人，还有骑着车和开车的。 “我草，这也太吓人了吧，” 张虎抬头看一下前面，又看了一眼车载视频，声音有点儿颤抖的说道。 牛聪看张虎也变得奇怪了，见他盯着车载视频，也看过去，那上面显示，车子周围有许多红色的小人走过，尤其是视频里，车子的前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人。 牛聪抬头看车子前面空无一人，立马明白了。 之前他缠着张虎，晚上陪他出来练车，张虎给他讲过这个功能，虽然他俩没少因为东西左右方向问题吵嘴，但张虎教得很仔细，牛聪基本已经可以在城里上路了。 牛聪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说道： “都是空气，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要不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李泽林看他们三人这样子，开口说道。 “不行（不可以）” 三人异口同声道。 “林哥，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探险，完了我们自己在外面躲着，到时候客户给钱，我们都不好意思拿。” 牛聪过道。 “就是，走吧，都九点了，在拖下去，咱们就守不到那三个黑衣人了。” 张虎同意牛聪的说法，打开车门下去。 四个人下了车，对了对彼此的通讯耳机，检查身上的东西，随后朝着美容院走去。 他们把车停在距离美容院五百米的一个小树林里，这样能够防止里面的人发现。 陈瑜尽量忽视这些面色苍白，行动僵硬的‘人’，其实他也撞不到它们，这些东西会直接穿过自己的身体，除了很凶的那种，可以看见自己，也可以触摸到。 几人快速来到大门口，门没有上锁，几人穿过大厅，李泽林担心陈瑜看得越多越害怕，不自觉的拉起他往楼梯口走。 张虎和牛聪还好，毕竟这里面在怎么阴森恐怖，他俩也看不见，看不见就当没有，哪怕那些吊灯在自主摇晃，屋子其他角落发出奇怪的声音，他俩都选择忽视。 而陈瑜就不一样了，他看得很清楚，这些‘人’在屋子里不停重复自己的动作，机械而又缓慢。 或许是适应了，又或许是被李泽林拉着，慢慢的他没有那么害怕了，几人很快上了二楼，在楼梯拐角处，陈瑜无意间瞥见二楼里也有很多‘人’。 到了三楼，陈瑜看见那个游泳池里，站着几个长发女人，一动不动的，一边的地上还趴着几个孩子，其余‘人’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正准备上四楼，四个人都突然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张虎和牛聪，还有陈瑜都顿时抖了一下。 这声音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听着，太tm吓人了。 “别停下，接着走。”李泽林说着继续拉着陈瑜朝前走去。 突然，李泽林停下脚步，后面的三人也跟着停下来，在四楼门口站着许多‘人’。 一群护士和几个医生，他们站在那里视线一致看着李泽林几人。 这就是比较凶的那种了，陈瑜咽了咽口水。 张虎和牛聪也看见了，不过都到这儿了，也不可能打退堂鼓。 “咋办？要跟他们干一架吗？” 张虎看着李泽林问道。 “应该不用。” 李泽林说着往前迈了几步，那些医生护士仍旧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走。” 李泽林拉着陈瑜，张虎看牛聪还愣着，也赶紧拉着他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它们居然可以看见我们，而且也没有上来攻击。” 张虎不解问道。 “应该是想守着自己的地盘吧，看他们都站在四楼的入口，一些鬼魂会有自己的属地意识。” 牛聪解释道。 四个人显然都被这些医生护士吓到了，加快速度往五楼走去。 到了五楼，陈瑜看了一圈，很幸运，这一层没什么‘人’。 四人朝着陈瑜在画面里看到的那间屋子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桌子碰撞的响动，几人转身回头看，什么也没有，陈瑜却瞪大了眼睛。 “严浩。” 第65章 墙里的电梯 “是严浩，” 陈瑜说道。 李泽林三人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墙，什么也没有。 “小瑜，你既然看见了他，就跟他确认一下，那三个黑衣人是从哪间屋子出来的。” “好，” 陈瑜看着严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一点儿，他开口说道： “严浩，你好，我们是你的朋友包亮和包旦请来的人，是他们委托我们来这里找你，并把你带回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那晚遇到的黑衣人，是从哪个房间里出来的？” 说完这些话，陈瑜就看着严浩，只见他抬起苍白的手，指着右边的第三间屋子。 “谢谢你，严浩，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你带回家的。” 说完，陈瑜将手电筒照着右边第三个房间，李泽林走到那间屋子，打开门，张虎第一个进去，其次是牛聪和陈瑜，李泽林最后一个进来关上门。 四个人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奇怪的是这个布局，从门口进来，办公桌在左侧，对面是沙发，几人朝里面看去，只见最里面、正中间的那堵墙上一点装饰也没有。 “这面墙有问题。” 李泽林说着，来到这堵墙面前，陈瑜三人也走上去看。 眼前这堵墙表面异常平整，看着也干净，而左右两边的墙，上面都有明显的霉斑、灰尘，墙角上也有蜘蛛网，和中间这面墙形成鲜明对比。 李泽林几人，仔细检查墙上的每个角落，什么也没发现。 “这后面肯定有机关，咱们干脆在这里守株待兔，不信逮不住他们。” 张虎说道。 陈瑜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那晚包亮是十二点开始直播，严浩几人提前进去埋伏，也就是说他们只需要再等一小时左右，没准能找到那三个黑衣人。 四个人商量好了，就把电筒关掉。 亮光消失，屋里顿时一片漆黑，陈瑜感觉眼前黑得什么也看不见，适应了一会儿才隐约看见屋里的轮廓。 张虎和牛聪守在沙发那边，陈瑜跟李泽林则守在办公桌这边。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下正值深冬，天上别说月亮，连星星也没有，仿佛老天爷也不大关照这片地方，陈瑜听见屋外渐渐刮起了风。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人玩手机，办公桌后面的这个皮制椅很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身处在静谧的黑暗里，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陈瑜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味道，这是独属于李泽林身上的，像初雪融化在松针上时，那股清冽的香气。 仿佛是魔怔了，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陈瑜心里不断想着李泽林，明明此刻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牛聪大概是犯困了，陈瑜看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张虎看不过去了，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陈瑜的心一下子揪起来，牛聪吓得也不瞌睡了。 那群恐怖的护士好像上来了，陈瑜听着声音，感觉越来越近。 “吱呀~” 门把锁转了一圈，门被轻轻推开了，一双惨白干枯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随着门缝越来越大，门的两边各伸进来一颗头。 那两个颗头往屋子里看，陈瑜吓得屏住呼吸，其他三个人也看见了。 牛聪吓得躲在张虎后面，张虎从地上拿起一块从桌子上掉下的木块，准备随时冲上去干那俩玩意儿。 李泽林把陈瑜拉到后面，陈瑜看见就在这两个鬼护士准备进来时，一只手一人一个把她俩扯出去，门随即被关上。 “怎么回事儿？” 牛聪看着陈瑜悄声问道。 陈瑜摇了摇头，随后他想到严浩也在五楼，便小声说道： “有可能是严浩。” 牛聪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这也太吓人了，比他小时候看的午夜凶铃还吓人。 四个人才放松没一会儿，屋里突然又传来一阵声音，几人顿时心里一紧，以为又是哪个好兄弟找过来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几人这才感觉到，这声音不像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倒像是…… 四个人同时看向中间那堵墙，张虎赶紧把牛聪拉到沙发后侧躲起来，李泽林和陈瑜也赶紧躲在办公桌底下。 办公桌下面狭窄的空间，挤不进两个男人，尤其李泽林这么大的个子，李泽林把陈瑜推进去，自己背对着他守住外面。 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 李泽林和张虎时刻注意着那堵墙，房间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陈瑜仔细听着，有点像某种机器运行的声音。 随着一阵隆隆声，陈瑜看见眼前的墙上出现一抹淡淡的蓝光，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李泽林猛的一下冲出去。 随后，屋内响起一阵打斗声，那蓝色的淡光又消失了。 声音没有持续太久，陈瑜听见牛聪喊了一声‘抓到了’，就赶紧从桌子底下出来，刚一站起来，他的脚就麻得动弹不了。 陈瑜使劲儿搓了几下腿，踉跄着来到牛聪身边，在手电筒的光照下。 陈瑜看见，李泽林将一个从头到尾全身都裹着黑布的人压在身地上。 这人双手被扣在身后，陈瑜这才看清楚对方脸上戴了一个黑色面罩，眼睛和鼻子的位置是黑色纱网。 “十天前，被你们杀掉的人，尸体丢哪儿了？”李泽林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使劲儿挣扎着，李泽林牢牢抓住他的手，张虎又压着他下半身，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没用。 陈瑜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黑衣人，他看见黑衣人挣扎几下后，便停下来，嘴巴的位置动了几下，随后他就没反应了。 李泽林将他面罩揭开，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只见他嘴角和鼻孔都渗出鲜血来，人已经断气了。 “这是服毒自尽了？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张虎说道。 李泽林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啊，这不就跟那回，那两个人一样吗？把嘴里的毒胶囊咬破自杀了。” 张虎回想起来说道。 牛聪正要问是哪一回，这时，墙里面又传来刚才的声音，李泽林赶紧把身下的尸体拉到办公桌底下，陈瑜和牛聪跑到大沙发后面蹲下。 李泽林和张虎一人贴在墙的一边，这回他们不会再让门关上了。 门一打开，李泽林和张虎立刻冲进去，里面的人明显没反应过来，三两下，两个人就被李泽林和张虎控制住。 陈瑜和牛聪这才看清，那堵墙后面是一个电梯，淡蓝色的光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这次，李泽林也不废话，直接把人敲晕，张虎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把手上的人也敲晕了。 “问他们没有什么结果，我们直接下去。” 李泽林说道。 第66章 地下交易场所 也是巧了，服毒自尽的这个人，身形和陈瑜差不多，后边上来的这两个人都是大高个，胖瘦中等。 李泽林和张虎把这两个人的衣服脱下来，陈瑜也把那个年轻人的黑衣服换上。 三个人装扮好，牛聪一看，还别说，跟原来的这三人差不多一样。 甚至张虎和李泽林的身姿穿起来更帅气一些，有点像古代那种冷血杀手。 “林哥，你和虎哥全身都遮住了，还是这么帅，” “那是，这就叫有气质。” 张虎得意说道。 牛聪看眼前的三人都变成黑衣蒙面人，就自己啥也没变，问道： “我咋办啊？” “当俘虏。”李泽林说道。 “啊？” 于是，牛聪挡着电梯门，陈瑜三人把那两个人牢牢绑起来，堵住嘴巴，藏在办公桌底下，死掉的那个藏在沙发后面。 几个人就坐着电梯下去了，李泽林发现这个电梯只有四个按钮，除去五楼，下面应该还有三层。 “一会儿我们兵分两路，去找严浩的尸体，一旦找到就说回家，遇到危险就说宵夜。” “好。” 眼看电梯就要到下面第一层，牛聪赶紧装晕，瘫在地上。 “叮~” 电梯门打开，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电梯门口，这个黑衣人的穿着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左胸别着一个金色莲花胸针。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黑衣人的普通话带着一股浓重的本地口音，听声音大约五十岁左右。 陈瑜之前在乡政府，接待的上访群众多了，很容易就能分别出来。 黑衣人说完就注意到地上的牛聪。 “他是怎么回事？” “来搞探险直播，我们遇到就抓下来了。” 张虎说道 “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 “哼，这还差不多，死了，货就不新鲜了了。” 张虎点点头。 “你把他送到三层，你俩个出来打扫卫生。” 黑衣男人对张虎吩咐道，随后又叫李泽林和陈瑜出来。 李泽林和陈瑜跟着黑衣人走出电梯，走过一个通道，拐了两个弯，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极其空旷的场地。 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天花板上全是白色炽灯，广场被划分为六个展览室，分别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陈瑜看见跟他们一样穿黑衣服的人，穿梭在里面，人数至少有三十个。 除了黑衣人，还有一些戴着白色面具，服装各异的人，这些人仿佛在观赏屋子里的东西。 李泽林和陈瑜跟着前面的黑衣人，继续走着。 随着靠近这些展览室，陈瑜这才看清楚展览室里面的东西。 第一间里面，全是一些器官，被泡在装着透明溶液的容器里，陈瑜清楚的看见，容器罐子上贴着字，标注着中英文。 21岁，年轻男性，左肾， 20岁，年轻女性，心脏， …… 陈瑜看见那屋子里放满了这样的罐子，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李泽林好像感受到他在害怕，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二间全是标本，人身体上的每块骨头，还有真实的被风干的人体标本。 陈瑜尽量不去看，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害怕的叫出声来。 第三间上面写着冰雪美人四个大字，陈瑜忍不住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全是一些赤身裸体的女人，或坐着、或站着，或者躺在榻上，又或者做出跳舞的姿势。 这些女人全身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霜，每个人都美艳无比。 陈瑜心里悲伤的同时，也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那只是什么假模特。 黑衣人将两人带到第四间展览室，只见地面一片狼藉，一些打碎的玻璃渣子，还有许多散落在地下的人头，没错就是人头。 陈瑜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那个黑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在这里干活，就必须适应，你们俩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把垃圾都送到三层。” 黑衣人说完就离开了，除了李泽林两人，还有两个人在这里收拾。 李泽林刚刚打量了一下环境，每个展览室都有六个黑衣人守着，李泽林他俩应该是负责这个展览室的。 令李泽林奇怪的是，每个人都一身黑，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区分的。 李泽林主动拿起清洁工具收拾起来，陈瑜干呕了一会儿，等做好心理建设，也过来帮忙。 他极力忽视地上那一颗颗头颅。 “另外两个人呢？” 李泽林对里面两个人问道。 “把闹事的客户送到三层去了，”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声音冰冷，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 “客户为什么闹事？” “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说是找老婆，一看见他老婆的头颅，就激动的闹起来，砸碎了七八个罐子。” 另一个人回道，陈瑜听这个声音，稍微年轻点儿。 他忍着恶心，一边清理地上淡黄色的液体，一边绕开头颅，在墙上找着严浩，虽然他也不希望严浩被解剖碎尸，但自从看到这里的恐怖场景，他心里已经没有奢望了。 这里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地狱来形容了。 李泽林将头颅都收进袋子里，他在另一边墙上扫了一圈，没有严浩。 “你们俩来得晚，去把垃圾倒了吧” 那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好，” 李泽林和陈瑜推着垃圾箱，重新往回走，陈瑜看着那些观光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虽然都带着白色面具。 但是当陈瑜和李泽林推着垃圾箱，从他们面前经过时，这些人看着垃圾箱里的人头，仿佛就像在看一堆垃圾，眼里只有嫌恶、恶心，除此之外，陈瑜没有看到别的。 ‘一旦戴上了面具，人类就变成了禽兽’ 陈瑜以前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么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这个。 现在这句话很适合用在这里。 到了电梯门口，两个人进去，按下三层。 “还能再坚持吗？”看着陈瑜的状态，问道。 “嗯，可以，” 李泽林掏出手机，发现这下面没有信号，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向外面求助了。 电梯到了第二层打开，前面站着两个黑衣人。 对方一看见李泽林和陈瑜身旁的垃圾车，就对他俩说道： “正好，你们俩顺便，把二层的垃圾都收走，一起送到三层。” 李泽林和陈瑜只得把垃圾车推出来，这两个人进了电梯，按上一层。 二层和一层完全不同，同样有六个区域，但每一个都是封闭的。 这一层的黑衣人反而没那多，每个包间外面也就2个人。 守在门口的黑衣人，一看见李泽林两人推着垃圾车过来，就开门让他们进去。 “你们进去收拾，垃圾车留在外面。” 开门的人说道。 第67章 屠宰场 两个人进了屋子，顿时觉得眼前昏暗无比，待两人悄悄适应了黑暗后，才发觉面前是一堵黑色的墙。 后面的门被关上，李泽林适应了一会儿后，才发现眼前的黑墙只是一面屏风，黑墙的左右两边都透出轻微的亮光。 李泽林拉着陈瑜从黑墙左边走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只见两人的正前方有个大屏幕，尺寸只比电影院里的那种略小些。 屏幕下方有一个半圆的场地，依次呈阶梯状往下延伸，李泽林大致数了一下，共有6层，每一层都坐了人。 这个设计像是又往地下挖了十几米，整个场景就是一个缩小了几十倍的古罗马斗兽场。 场地中间，有一个石台，大概能躺下三个成年人，此时上面正躺着一个男人，这个人双目圆睁，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弯着腰在男人的肚子里割着什么，那动作就像是在解剖一头猪。 还有一个黑衣人站在旁边，他对着大屏幕里的人，以及周围看台上的客人解说着。 陈瑜听他讲的全是外国话，大学的时候，为了练习听力，他刷了不少外国剧，所以听懂了几句话。 大意是：先生们、女士们，今晚的表演希望能让你们满意，刚刚下注的客人，认为这是个身体健康的人，赢得了此次赌注。 黑衣人一说完，那些看台上的人一部分发出欢呼声，而另一部分则长吁短叹。 大屏幕上的人同样戴着面具。 看着那一个个隐没在黑暗里、带着白色面具的人，陈瑜只觉得他们比先前美容院里的那些鬼，还要可怖百倍、千倍。 屋子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陈瑜胸口涌起一阵恶心，陈瑜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和以往在画面里看见那些杀人分尸的感觉不同，这次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同类被虐杀、被解剖，闻着同类的鲜血，似乎让这些人更加的兴奋。 场地中心的医生慢慢把男人的身体解剖开，一些器官诸如肠子一类的，都被他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李泽林看见医生右边的垃圾桶已经装满了，他们要带走的‘垃圾’应该就是指这个。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上来。” 李泽林在陈瑜耳边小声说道，他让陈瑜靠在后边的黑墙上，两个人一身黑衣，那些人谁也没注意到他们。 随后他就从圆台的一个楼梯下去，等他下到圆台中心，医生和黑衣人都看见了他。 李泽林指了指那两个已经装满的垃圾桶，黑衣人随后点头，同意他进来收拾。 李泽林走过去，把眼前的‘垃圾’倒进黑色垃圾袋里，重新套上袋子，做完这些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过程也就两分钟，在场的人都当他不存在。 李泽林重新回到黑暗里，陈瑜依旧靠在那儿，情绪似乎好了一些。 李泽林右手拎着袋子，左手扶住他，两人绕到黑墙后面。 李泽林放下垃圾袋，重新掏出手机，这个房间里有巨型电子设备，这里或许会有信号。 果然，手机信号满格，李泽林快速编辑短信，发送出去后，李泽林和陈瑜突然听见耳机里传来声音： “喂，你们要吃宵夜不？我上去买点宵夜回来，” 是张虎的声音，吃宵夜是遇到危险的暗号，看来他们俩遇到麻烦了。 “林哥，怎么办？”陈瑜看向李泽林。 李泽林迅速在大脑里分析眼下的局势，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他们能撑到援兵赶来。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张虎和牛聪在一层跟李泽林两人分手后，他俩就坐到了第三层。 张虎将牛聪扛抱在右肩上。 抱着一身软肉的牛聪，张虎捏了捏他腰上的肉，开玩笑的说道： “小胖，咱该减肥了知道不？你哥我这么大力气，扛着你都费劲。” “我已经瘦了六斤，”牛聪头垂在张虎后背，不服气说道。 “你那叫瘦六斤啊，你那就是少吃了两顿饭的事儿，这肉我看一点儿也不少。” 牛聪待要反驳，张虎突然拍了一下他屁股，说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 张虎抱着牛聪，从通道里走出来，只见两个黑衣人一看见他，就朝他走过来。 “呦，这是在哪儿逮到的猎物啊？” 其中一个略高点的黑衣人开口问道。 “来五楼搞什么恐怖直播，还没开始呢，就让我撞见了，直接把人敲晕带下来。” “你运气不错啊，最近这段时间老有些煞笔爱来我们这里，上回也有人带回来一个，可惜已经死了。”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张虎一听这话，就知道严浩应该就在这层。 两个黑衣人，准备上前把牛聪接下，张虎把身体侧向一边。 “干什么？这是我逮到的，人还没死呢？” “知道，不跟你抢功劳，奖励会发你工资里，我们就是帮你搬，” “不用。” “客气什么呀，” 两个黑衣人，上来一前一后把牛聪抬起来往前面走。 “嚯，这么沉，你就这么扛了一路？” 抬着牛聪肩膀的黑衣人，有些吃力的说道。 “腰不错嘛，兄弟。” 另一个人看了看张虎的后腰，那个位置是人体的肾。 张虎磨了磨后槽牙，决定把火气压着，先办正事。 “说起来，上回那个人卖了不少钱，光两颗肾就卖了80万。” “要是没死呀，估计更多。” “为啥死了呀？”张虎问道。 “嗐，我听把人送下来的哥们儿说，他新带的徒弟不懂事，直接把人杀了。” 张虎听着跟前的人，说了那天的情况。 每天晚上十二点，一层的黑衣人都会出去找点猎物，一般都是那种凌晨两三点，还在外面游荡或者流浪的乞丐。 也有那种酒鬼，在夜店酒吧喝得烂醉，倒在路边的。 那天出去的是三个人，一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为首的黑衣人本来想抓活口，结果被他徒弟一刀杀了。 当时他们也发现了楼下的人，为首的黑衣人和徒弟把人抬下去，留下另外一个人收拾剩下的人。 “不过，剩下的那个人也没得手，说是对方开着手机直播，怕暴露。” 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来到一个类似于屠宰牲口的屋子，张虎刚下来的时候仔细打量了整个场地。 这个场地非常的大，被白色铁板划分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装修的类似一个屠宰场。 大屋子的后方有三个出口，高个子的黑衣人告诉张虎，那里面就是处理‘垃圾’的地方。 牛聪被抬到一张大台子上，里面两个医生装扮的人把牛聪衣服全部剪开。 张虎和另外两个黑衣人被叫出来，随后张虎看见，有许多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走过来。 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一股兴奋、刺激的情绪。 第68章 大乱斗 张虎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叫骂声，看过去。 “别看了，这也是个傻逼，混进来找老婆的，在一层一见他老婆的头颅，就开始发疯，等会儿他应该就能和老婆团聚了。” 黑衣人狞笑着说道。 张虎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牛聪被扒光以后，人被抬到一张台子上，四肢都被塑胶绳子捆起来。 牛聪直接演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看见身前的两个医生，直接破口大骂。 “你们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救命啊，你们这些死变态。” 牛聪挣扎着大喊大叫的样子，明显取悦了这些人，他们都笑起来。 其中一个戴白色面具的男人，说道： “oh，boy，you are so funny，i like you。” “发尼玛的头。” 牛聪骂回去，恶狠狠的瞪着这个说话的人。 然而这个眼神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牛聪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密，像小鹿的眼睛，加上他圆乎乎的脸蛋。 男人一看更加兴奋了，直接跟医生要来刀子，显然他想亲自体验一下，解剖活人的快感。 张虎见状，立刻朝着身旁的两个黑衣人说了句： “喂，你们要吃宵夜吗？我去买些宵夜回来。” 两个黑衣人都懵了一瞬间，可能两人都同时在想，在这种地方谁吃得下宵夜？ 张虎不等两人反应，直接冲进去将那个满嘴鸟语的老外踢翻出去，随后又将两个医生踹倒，那力度，大概能踢断成人的两三根肋骨。 张虎抄起边上的两把大砍刀，迅速将塑胶绳子斩断，牛聪赶紧起来，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医生又狠狠踹了两脚。 把对方外套扒下来，套在身上。 这些事情仅仅发生在几十秒之内，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黑衣人都已经围了上来。 其他屠宰间的客人都饶有兴趣的往这边看过来，有的更是拿起自己的水果机开始拍摄。 张虎知道如果不拿出拼命的架势来，他和牛聪绝对没法活着出去。 有几个黑衣人赶过来，掏枪准备射击张虎，立刻有客人阻止了他们。 “no , no, dont kill him，l want this man 。” “i pay it” “10w dors” “30” “60” 一时之间，在场的客人，个个都开始争相出钱打算买下张虎。 原因无他，张虎刚才几脚踹翻三个人的画面，太勇猛了，这样健壮的身体，是他们趋之若鹜的，女人们想要，男人们更想要。 “我出600万，给我抓活的，” 在一堆鸟语里，突然冒出一个讲普通话的男人。 张虎朝他看过去，眼睛里充满杀意，然而对方看不见，自顾自的亢奋。 张虎和牛聪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几个叽里咕噜，你一句我一句的人，竟然是在报价。 张虎注意着那几个手里拿枪的，他忌惮着那些枪，所以没有冲上去，现在这几个人看着另一个，胸前别着金色莲花胸针的黑衣人，男人示意他们把枪收起来。 他这才稍稍安定，很明显600万已经让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心动了。 “给我抓活的。”黑衣人下达命令。 “聪子，紧紧抱住我的腰，跟在我后边。” “好的，” 牛聪赶紧抱紧张虎的腰，那些黑衣人同样拿了许多铁棍、钢管，一窝蜂的冲上去。 张虎拿着两把近一米长的大砍刀，一刀一个，直接往要害砍去，倒下的人没再爬起来。 张虎绝不会给敌人爬起来的机会，这些黑衣人围着他，从前后左右冲上去，都被张虎一刀毙命。 张虎仿佛后面也长了眼睛，一些人想去攻击牛聪被他一刀抹了脖子，有些人头都快被砍掉了。 众人看张虎宛如杀神附体，赶紧躲得远远的。 短短几分钟，张虎周围已经倒下了十来个人。 张虎和牛聪身上都血红一片，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的血。 再远处的客人，每个人都很兴奋，觉得这一趟赚翻了。 更是有不少人为张虎欢呼。 这时，场地内的警报铃，突然响了起来，白色炽灯的光亮顿时变成红色，这是有外敌入侵的警报。 客人们开始慌乱起来，张虎听见耳机里传来李泽林的声音。 “灯一灭，就往东边跑。” 张虎听见这句话，心逐渐稳定下来。 他瞥了一眼东面，黑衣人只有三四个，其余全是客人。 李泽林和陈瑜在二层听见张虎的暗号后，就立刻动身。 他们俩提着垃圾出去后，去下一个包房，这次李泽林直接打晕两个客人，换上他们的面具和衣服，两人走出包间的时候，黑衣人都恭敬的低头弯腰。 两个人来到三层，正好看见张虎所在的地方围了一群人，张虎刚刚飞踹完两个医生，帮牛聪解开绳子。 李泽林看着头顶的白炽灯，这样大的用电量，不可能把电箱放在地面，毕竟这里是荒芜一片的‘闹鬼圣地’。 果然，李泽林看见这个场地的四面墙角都有一个成人大的电箱。 每个电箱相隔五六米，李泽林和陈瑜一人负责两个，他和陈瑜各拿起一把斧头，朝着电箱走去。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张虎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看他们，等两人就位以后。 场地里响起了警报声，应该是那两个被打晕的客人，醒来了。 必须抓紧时间了，李泽林跟张虎说好逃跑方向，就一斧头砍下去。 陈瑜和李泽林将电箱砍掉后，场地顿时漆黑一片，只剩客人们的手机光，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骂声，充斥在整个小广场里。 场地一黑，张虎就带着牛聪往东边跑，遇到人就踹到一边，遇到攻击自己的黑衣人就直接砍死。 张虎五岁开始习武，二十四年他早就练就了，闭着眼睛就能知道敌人的攻势，何况面前这些都是酒囊饭袋。 李泽林同样拉着陈瑜往东边跑，按照美容院的荒废程度，以及那个电梯的载客量，这些客人一定是从其他入口进来的，闹鬼的美容院，只是他们的障眼法。 李泽林和陈瑜打开手机灯，牛聪的丢了，张虎没有空掏手机出来。 不过他已经看见李泽林和陈瑜的灯光，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俩会往东面跑。 第69章 血罗刹 g市，东苑帝贸大厦顶层。 “于护法，门主希望你尽快回去，至于这里的烂摊子，就由我们兄弟俩替你收拾。” 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的冷俊男人，身子面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对屋子里另一个说话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说话的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天真可爱，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而他旁边坐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则是一脸冷漠，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两人就是当初，蟠乡闹出溶洞藏尸案后，出现在峰岩村垭口寨，后山的两个人。 娃娃脸见对方没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几年，于护法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尤其今年，教内的几个据点被端了不说，货的质量也大不如前了，客人都开始纷纷跟我们抱怨，有的甚至直接去别的地区找货源。 娃娃脸无奈叹气道： “哎，也是门主心疼你，顶着教内其他兄弟的不满，让你回他身边，还准备提拔你做西南地区的掌教使，这要是别人啊，早就按照教规，将其凌迟处死，以儆效尤了。” “你若想当这个掌教使，可以去跟门主说，没有必要在我这里发牢骚。” 于深依旧看着窗外，听见娃娃脸说了一堆，只淡淡回了一句。 “于护法说的真是太轻巧了，不过也是，于护法少年时，就跟在门主身边，18岁更是被提拔为教内护法，把g市的教众全权交给于护法掌管。” “门主这样的宠爱，我们可比不了。” “今年门主即将升任西南地区的大祭司，身边急缺一位掌教使，这个位置除了你还有谁。” “没兴趣。” 于深淡淡说道。 见于深这副态度，娃娃脸收起笑脸。 “于护法也要让教内的其他兄弟吃点肉吧，你一个人霸占g市十几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想继续坐着这个位置？” 听着娃娃脸不善的语气，于深转过头来看着他，嘲讽道： “想吃肉？那就来抢啊。” 听到这话，娃娃脸顿时黑了脸，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变了脸，刚要起身，被娃娃脸拦住。 “好吧，于护法既然不愿意回去，我们也不勉强。只是门主有令，让g市所有教众撤离，尤其是教内骨干，都马上回到总教，听候大祭司调遣。” “我已经让他们撤了。” “是吗？不尽然吧，根据我了解，一百零八血罗刹，只有五十人回去跟门主复命，余下的五十八人呢？” 娃娃脸沉着脸问道。 “不知道，” “于护法，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其他几个地区的大祭司，对我们西南一直虎视眈眈，若是我们自己不团结，迟早被他们瓜分干净。”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都被我派出去了。” 于深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娃娃脸说道。 “派出去做什么？”娃娃脸问道。 “看家呀。” —— 美容院地下负三层。 李泽林一行人拼命往东面跑，他们跑进了一个拱形巨门中，进来以后，就见两边都有三个银色的铁门，跟他们之前在五楼看见的那个一样。 “看来这个就是电梯了。” 李泽林说着跑过去，几人来到铁门前，手机光照着铁门边，果然看见两颗按钮。 李泽林按了一下，就见中间一个电梯停了下来。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站着一群人，李泽林几人看过去，全是戴着白色面具的客人，大概有八九个。 想来是警报声响起，一层和二层的客户就开始撤退了。 “啊~” 电梯里的人看见李泽林和张虎手里的大砍刀，都失声尖叫起来。 “都给我闭嘴，给我把手举到头上，滚出来。” 张虎怒骂了几声，把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扒了，递给牛聪。 “聪子，快把衣服换上。” “哦，”牛聪接过来，赶紧把衣服穿上。 “赶紧进来，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往这儿追，就麻烦了。” 李泽林进入电梯，催促三人。 那些客人都被赶了出去。 李泽林几人坐在电梯里，感觉电梯先是往上升，随后又向后平移了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儿？” 张虎问道。 “这些人应该是走地下通道过来的，看来这些黑衣人没少在地底挖地洞。” 李泽林说道。 过了大概五分钟，电梯停下了。 随着电梯门口缓缓打开，一间五十平米的房间出现在四人面前。 房间里原本坐着五六个人，看见电梯打开立马看过来。 李泽林见这些人个个虎背熊腰，最显眼的是他们头上的图案，每个人的光头上都纹着黑色莲花。 李泽林顿时感觉不妙，果然，那几个人看见他俩手上带血的大砍刀，又见张虎一身的血。 这六个人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朝着他们走过来。 李泽林刹那间，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陈瑜抓过来，将砍刀架在他脖子上，大声喊道：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你们的金主砍了。” 陈瑜愣住了，他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儿。 张虎立刻反应过来，把身后的牛聪也抓到身前来，恶狠狠说道： “赶紧把道儿给我让开，否则就让你们的金主爸爸人头落地。” 牛聪倒是立马反应过来了，随后装出被吓个半死的样子，赶紧喊道： “救我啊，我给你们每人一千万，一定要救我的命啊，” 六人看见这情况，知道地下市场已经混进了奸细。 看着被挟持的两个客人，六个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里的客人个个身价不菲，何况牛聪也说，救下他的命，就给他们每人一千万。 “公平点，你们两个把人放了，我们就派出两个人跟你们决斗，你们赢了，就让你们走，怎么样？” 六个人中为首的男人说道。 “好，说话算数。” 李泽林说道。 随后，他和张虎对视一眼，把陈瑜和牛聪推了过去。 为首的男人，让后面的人将陈瑜和牛聪送出去。 随后跟后面的三个人使了一下眼色，后面的人心领神会。 李泽林和张虎都注意到了，握着手里的砍刀，直接向对面的人砍过去。 大家都不是傻子，放了客人他们就能放开手脚收拾对方了，李泽林和张虎明白，所以先发制人。 那四个人赶紧躲开，拿起屋子里的椅子朝着张虎和李泽林打去。 这些人出手狠辣而且训练有素，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和打黑拳的人完全不一样，像是系统性培养出来的人。 第70章 援兵 张虎和李泽林毕竟是练家子，尤其张虎练了二十几年的功夫，这些人都不是对手。 现在两个人都拿出拼命的架势，手上又有凶器，另外四个人暂时落了下风。 为首的男人手臂也中了两刀，他立刻按下一旁墙壁上的按钮，随后门里走进来一群人，大概有五十几个，清一色的光头上都纹着黑色莲花。 李泽林和张虎背靠背，看着这些人。 “咱们再坚持一会儿，救援马上就到了。” 李泽林对张虎说道。 张虎点点头。 随后，两人朝着这五十来个人杀过去，幸好场地不算宽阔，这些人没法全部冲上来，李泽林和张虎选了一堵墙做后盾，对着上来的人就是一阵砍。 其中几人趁着他俩不注意，蹲下去要横扫他俩的腿，结果自己的脚被砍了一刀。 “别说哈，这砍刀的质量还真是不错。” 张虎调侃着说道，此时的他已经累的开始喘气。 一群人见迟迟拿不下两个人，为首的人喊道： “区区两个人这么久都拿不下，传出去，我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都给我往上冲。” 见老大发话了，后面的人冲上去，前面的人被砍了几刀，最后直接被后面的人推上去，压在李泽林和张虎的刀子上，当场死亡。 李泽林和张虎都惊了，这伙人连自己人也杀。 随后，两人没了兵器，直接变肉搏。 张虎直接往眼睛、鼻梁骨、喉咙这些人体弱点处攻击，李泽林同样下死手。 然而人的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在死撑了十分钟后，两人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 “他们没力气了，都给我上，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祭奠死去的兄弟。” 又冲上来十几人，两个人都被压倒了。被压在地上踹了几十脚。 “够了，把他俩的头给我砍下来。” 为首的男人捂着右手的刀伤狠狠说道。 李泽林和张虎鼻口都渗出了血，脸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两个人被身后的人拉起来，跪在地上，另外两个人拿起地上的砍刀，分别站在两人身侧。 正要举刀砍下，突然两声枪响，举刀的两人顿时倒在地下。 “不许动，举起手来。” 屋子里立刻涌进来一群穿着黑色警服，荷枪实弹的人。 这些光头看见枪，立马举起手来。 “林哥，虎哥，你们怎么样？” 陈瑜和牛聪冲进来，赶紧过去检查两人的伤势。 “这里有伤员，赶紧叫救护车。” 带队的一个男人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随后让两个人将李泽林和张虎背出去。 话说陈瑜和牛聪刚才被人带出去后，就被两个光头送进了一个电梯里。 进了电梯后，那俩光头就回去了，两人坐着电梯心里都担心同伴的安危。 电梯开门后，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停车场，陈瑜和牛聪走出来，看见这个停车场，里面停的全是豪车，甚至有些车辆，两人只在电视上见那些外国大富豪开过。 陈瑜听见不远处有警笛声，他来到停车场边缘看，这才发现这个停车场是在一栋废弃大楼上，大楼的三公里处就是那座美容院。 此刻，那里已经围满了警车和消防车辆。 “牛聪，是警察，援兵赶到了。” 陈瑜兴奋着叫牛聪过来，他俩赶紧拨打110，把自己所处位置告诉警方。 过了大概两分钟，那边又过来几辆警车，陈瑜赶紧打开手机灯，不停的晃着。 来的警察都是一身黑衣，全身武装起来，类似飞虎队的那种。 陈瑜和牛聪赶紧说明身份，带着他们从刚才的电梯下去。 李泽林和张虎被送上救护车，陈瑜和牛聪也跟着一起去医院。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看着远处的晨曦，陈瑜只觉得这一晚过了好久。 李泽林身上多处骨裂，张虎断了两根肋骨，身上多处重击伤，两个人这次免不了要在医院躺几天了。 陈瑜和牛聪倒是没受伤，他俩只觉得愧疚。 “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受重伤的那个。” 张虎说道。 “对不起，虎哥，是我连累你受伤了。” 牛聪哭得眼泪哗哗，坐在张虎的病床前，伤心说道。 “对不起啥呀，你没看见那是个什么鬼地方吗？我这么厉害都断了两根肋骨，要是你啊，小命都没了，快别哭了。” 李泽林也对陈瑜说道： “小瑜，一个团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你和牛聪的长处在别的地方，这一次美容院之行，我没想会这么危险，否则……” “林哥，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陈瑜打断了李泽林的话，随后继续说道：“我和牛聪只是难受，在你们危险的时候，自己没法帮你们。” “谁说的，你们不是带警察来了吗？你们要是在晚点儿，我们就人头落地了。” 张虎说这个，本来是想安慰他俩，谁知道牛聪一听，立刻扑在张虎的床上，大哭起来。 “哎呦我去，你压着我伤口了，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有这么多眼泪啊。” 张虎躺在床上痛得嗷嗷大叫，牛聪吓得赶紧站起来，问张虎伤哪儿了。 陈瑜看着这一幕有点哭笑不得，病房里一时间热闹起来。 “咳咳，”门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陈瑜和牛聪不认识，李泽林一看见男人，就想起身，男人示意他好好躺着。 “大哥？” 张虎瞪大两只眼睛，盯着进来的男人，喊了一声。 闻言陈瑜和牛聪都看向张虎，李泽林也看了张虎一眼。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让你回家你不回，现在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张龙将果篮放在桌子上，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坐着，对张虎没好气的说道。 张虎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自己大哥。 张龙想着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就没再理会弟弟。 “小李，这次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把长生会在g市的大窝点端掉。” “只是凑巧罢了，张队。” 李泽林说道。 “那也太巧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确实帮了我大忙，说真的对你这样的人才，我是真心想请你加入我们。” “张队，不是我帮了你，是我们，我们团队里的所有人。” 李泽林说着看了看陈瑜三人。 第71章 长生会的来历 听李泽林这样一说，张龙也看了三人几眼，他弟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至于另外两个人，普普通通，不像练武的。 因此心里认为是李泽林的自谦。 “行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加入了，告诉我一声，我热烈欢迎。现在嘛，你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去那家废弃美容院。” 张龙转了一个话题，对李泽林问道。 李泽林就把包亮一行人在美容院的遭遇，以及他们的委托都说了一遍，中间忽略掉了陈瑜的能力。 “我们当时本想着去五楼找找，以为那三个人只是藏在那儿的犯罪分子，没想到……” “没想到你们进了长生会的大窝，更是把长生会的血罗刹重创。” 张龙接口说道。 “血罗刹？那是什么？” 牛聪问道。 张龙见牛聪问他，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看着受伤的李泽林和张虎，想着他们看了那么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说道： “血罗刹是长生会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处于长生会等级的第五层，他们的实力很强，一般人不是对手。” “而你们两个，重伤了二十多人，”张龙笑着说道。 “长生会这个组织也划分等级吗？” 陈瑜问道。 “嗯，”张龙点了点头，随后说起了，长生会的来历。 长生会这个邪教组织是三百多年前成立的，这个组织成立之初，是为了给当时的达官贵人提供各种仙丹。 长生会的创始人，一开始只是个在民间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当时正值王朝的末期，有一个王爷追求长生不老，这个王爷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朝廷里的官员为了获取皇帝的宠信，就花重金去民间寻找高人。 这个术士就这么混进去了，他的本事都是跟着各种游历的道士、和尚偷学来的，完全四不像。 这个术士凭着逢迎拍马的本事，很快混到了王爷身前，王爷问他，要怎样才能长生不老。 术士告诉他，人乃万物之灵，吸取他们身上的灵气就可长生。 王爷听了很开心，觉得这个办法很管用，于是就让属下抓了了许多童男童女回来，让术士炼成丹药。 王朝倾覆之际，民不聊生，这个王爷的举动彻底惹怒了百姓，加上民生凋敝，百姓吃不饱饭。 没过多久，就有人带头杀到王爷家里，将王爷斩首了。 这个术士从王府逃走，躲进了大山里，没有几年，新的王朝建立，术士又继续出来坑蒙拐骗。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术士直接去找那些达官贵人，在山里几年的生活，让术士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 很快，术士又混出头了。 这次他创立了一个教会，名为长生会，他自封为黑莲教主，称自己是黑莲神母所生。 黑莲教主，对于达官贵人提出的各种需求都能满足，尤其有些达官贵人想通过与女童双修，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黑莲教主也为他们提供。 渐渐的长生会逐渐发展壮大，黑莲教主就制定了严格的等级制度。 教主之下为大祭司，大祭司之下为门主和掌教使，门主之下为护法，护法之下为血罗刹。 与血罗刹平等级别的，就是各种有一技之长的骨干，像之前陈瑜遇到的余涵属于医生，许志强就是打手，他们以对方的技能称呼彼此，二者是搭档。 之后就是各种教众，说白了就是干活的普通人。 “邪教也分三六九等啊？” 牛聪问道。 “那当然了，不然怎么能发展这么久呢？” 张龙说道。 “这个邪教组织，在上世纪其实已经被铲除得差不多了，但是九十年代他们大部分都逃到了海外，小部分躲进山里，” “根据这段时间，g市里追查的情况来看，他们可能很早以前，就又潜回国内，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有不少奸细渗透进机关里了。” 张龙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这之后就与你们没关系了，你们这次帮了我们大忙，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龙坐了一会儿，又问了点关于事务所的情况，随后就离开了。 张龙开着车，来到某一处办公大楼，门外面写着某某咨询有限公司。 张龙进入大厅，坐电梯来到地下负三层，一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大厅里忙碌的众人。 “你们这帮家伙到底是怎么干的？那么大一个交易市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让它开了七八年？” 张龙一进大厅，就破口大骂。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活，低着头听他的教训，没人敢说话。 “你们有去那个地方看看吗？啊，没有去的，现在赶紧去看看，给老子tm的看看，有多少人命折在那儿。” “咱们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心里都没点儿数吗？你们唯一要干的，就是给我死盯着长生会，都给我哪儿去了？” 这时一个男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赶紧上来劝： “张队别生气，之前我们都忙着去追查山里的可疑分子了，所以城里有些松懈。” “滚一边儿去，” 张龙甩手，没搭理出来和稀泥的人。 “丢人不？我就问你们丢不丢人，山里的，城里的，都是让老百姓遇着才知道。这工资干脆发给老百姓好了。” 张龙又阴阳怪气一番，随后去了科长办公室。 “张队长消消火，生气对肝不好。” 方科长淡淡说道。 张龙懒得跟他绕弯子，开口说道：“方科长，美容院的信息资料查到了吗？查到了就给我吧。” “张队长，这是我们g市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g市现在由总部接手，方科长要是有疑问可以上去反映，资料呢？” 张龙直接朝着对方伸手要。 方科长看了张龙一会儿，随后把抽屉里的文件交给他。 “谢了，”张龙拿着资料，坐在椅子上就看起来。 “集英集团总经理，于深，美容院幕后老板。” 张龙看到这条信息后，起身离开，决定去会会这个于深。 帝贸大厦。 “这下你满意了？” 娃娃脸反讽道。 “金护法这话说的，我也是一心一意为门主效力，为教内做贡献。” 于深说道。 金稔觉得于深的语气带着一股快意。 “于护法，说是就是吧，现在风声紧，我们俩就先撤了。” “慢走不送，” “哦，对了，我和银杀查到，这次潜入美容院地下市场的人，是几个开侦探事务所的，据我查到的信息，他们中好像有个高人，可以和亡者通话，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金稔走到门口，回头对于深说完这几句话，就和另一个人离开了。 于深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变了脸色。 第72章 卖肾、买肾 “于总，有一个叫张龙的人非要闯进来见你，我拦不住他。” 秘书才说完，张龙就进来了。 “你就是于深吧，你好，我是张龙。” 张龙自来熟的打着招呼，随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事了，你出去吧。” 于深吩咐完秘书，就坐到张龙身前。 “你在长生会里是什么级别？” “护法。” “你不怕我抓你？” “无所谓。” 张龙一时间搞不懂对方的用意。 “张队长，你放心吧，我没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这段时间让你的人别来查我，也别冻结我的资产，给我几天时间。” 于深说道。 “我的好处呢？” “西南地区未来大祭司的人头，” 于深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筹码。 张龙有些心动，在长生会里，护法以上的级别，是很难被追查到的，一是他们从不露面，二是只有他们下一个层级的人，才能接触到他们本人。 如果能除掉一个大祭司，那这对长生会一定是一次重创，不怕其他地区的首脑没有动作。 “成交。” —— “包先生，很抱歉，我们没能找到严浩的尸首，你委托的事情我们没做好。” 陈瑜对着身前的包亮抱歉说道。 包亮赶紧站起来，激动说： “不不，你们帮了我们很大的一个忙，我已经知道了，要不是你们冒险去找小浩，就不会把那伙人揪出来。” “你们怎么知道的？” 陈瑜记得警方让他们都保密，不能把美容院的事情发到网上或者告诉别人。 “是警察上门来找我们，问我们关于直播那天严浩失踪的事情。” “也是他们告诉我，小浩的尸首找不到了，他的器官被挖走，尸体也被那伙人烧了。” 包亮有些难受，随后他又看着陈瑜说道： “小浩的骨灰我找不到了，但是我已经跟警察申请，希望自己可以安葬全部的骨灰，他们生前遭受了那么大的折磨，应该得到安息。” “嗯，谢谢你包先生，那些逝去的人也会很感谢你的。” 陈瑜由衷说道。 “不，我做的这个算不了什么，我才应该谢谢你们，替小浩，替那些人。” 包亮郑重的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之后包亮要把两百万转过来，陈瑜死活不收，他们最后两个人推脱半天，包亮就希望自己来支付张虎李泽林的所有医疗费用。 陈瑜见他十分坚定，就没在推辞。 包亮和陈瑜一起去医院看李泽林两人，看着他们的伤势，又想把钱全转过来。 “你们收着吧，命都快没了半条，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包亮说道。 正好牛聪在，他直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每个人二十万，给八十万的报酬就可以了。 包亮觉得太少，而陈瑜觉得太多了，他刚知道包亮要安葬那些无辜枉死的人，觉得再让他给钱就过分了。 但牛聪显然不这么觉得，他在那里面九死一生，都快被吓死了，虎哥和林哥还差点儿没命，二十万差不多了。 最后包亮将钱转了过来。 这时，张龙从门外进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看你啊？” “能，太能了。”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之前小李托我查的那个杀害严浩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真的？”除了李泽林，其他人都很惊讶。 “嗯，捅死严浩的人，已经被毒死了，就是你们在五楼电梯遇到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另外两个招供出来的。” 张龙坐在弟弟的病床上，说道。 “说起来，这次抓到的大部分人，除了那些买家，余下的这些人手里都有人命。” 杀严浩的人，叫许斌，21岁，平时不务正业，最爱打游戏。 后来为了买水果机，许斌就把自己的一个肾卖了，卖了两万元。 许斌卖了肾以后，身体大不如前，跑个步上个楼梯都累得气喘。 许斌卖了一次肾知道来钱快的途径，之后又去找那个买他肾的人，这人就是何二贵。 一个四十岁不到，看着却像六十岁的男人。 许斌告诉何二贵自己想入这行，于是何二贵就成了许斌的师傅。 许斌被带到地下市场是三个月之后，进去后第三天，何二贵就带他和另外一个人去狩猎。 当时正好是晚上11点50分，他们从房间出来，就遇到严浩，何二贵本来打算活捉他，但是因为他自己也卖了一颗肾。 所以在控制严浩时，格外的吃力，许斌见严浩快要挣脱，就拔出刀子捅到严浩心口。 事后，何二贵把许斌臭骂了一顿，不过幸好，刚死没多久的人，挖出的肾也能卖个好价钱，最后严浩的两颗肾被一个外国佬花了60万买去了。 这个外国佬喜欢吸毒，把肾吸坏了想买一对新的给自己换上，据说这次是他第三次换肾。 几人听到这里，都非常愤怒。 “草，这些垃圾，把自己身体作践坏了，就去花钱买别人的，老天爷怎么不劈几道雷下来，弄死这些人。” 张虎躺在床上骂道。 包亮气得有些发抖。 “这个何二贵就不简单了，他6年前来g市打工，为了给家里的母亲治病，就卖了一颗肾，最后他的母亲还是去世了。” “之后因为卖了一颗肾，他干不了重活，轻松点儿的工作，他又找不到，最后就加入了长生会，陆续骗自己的同乡，来g市割肾。” “你们知道他昨天是怎么对我们说的吗？” 张龙看着几人说道。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卖自己的肾，对方只给3万，而那些人拿到外面去，居然卖了40万，凭什么他只得那点儿钱，他心里不服。” “靠着出卖体力活，他已经养不活自己了，干脆直接加入，把自己同乡都骗来割肾，年轻人的肾最受欢迎，价格也高。” 听完这些，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这次我们派大量的人手，搜索整个g市的荒废建筑，以及闹鬼的地方，又查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邪教据点，” “说真的，你们立了大功。” 张龙这次很郑重的，对陈瑜四人表示感谢。 “我们也只是凑巧张队，您不用客气。”陈瑜说道。 “无论是不是巧合，你们都帮了大忙，以后有事，你们就找我。” 张龙说道。 第73章 关于虎哥喜欢男人这件事 张龙站起身，准备离开，看着病床上的张虎，开口说道： “还有俩月就要过年了，你今年回家看看爸妈。” “我不去，有你陪着不就行了。” 张虎直接拒绝。 “臭小子，别以为你现在躺在床上我就不敢揍你，” “你来啊，我怕你啊。” “嘿，”张龙一见他那嚣张样，三两步就冲过来，准备给他弟弟几个大逼兜。 “张队，别这样，张队你冷静点儿。” 陈瑜和牛聪立马冲上去拦着。 “臭小子，爸妈给你找的结婚对象有什么不好的，容貌身材、家世背景，要不是人家小时候就跟你定了娃娃亲，还能轮得到你？” 陈瑜和牛聪压根拦不住张龙，他不过是顺着台阶下，动动嘴皮子。 “你喜欢，你怎么不娶？自己不想结婚生孩子，就逼着亲弟弟上，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 张虎不服气的顶回去。 “你说什么？反了你了，自己不结婚成家，一天到晚追着男人跑，说出来我都替你丢人。” “你自己不也老跟毅哥待一块儿，还说我丢人，我就喜欢男人，管得着吗你。” 张龙直接暴怒，刚冲上去揪着张虎的衣领，准备胖揍不懂事的弟弟，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一听见护士小姐姐的声音，张龙立马换了张脸，连声抱歉。 “等你出来，在好好收拾你。” 张龙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包亮也告辞。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张虎见陈瑜和牛聪盯着他看，调侃道。 “虎哥，你喜欢男人？” “怎么？不行吗？” 听见张虎的回答，牛聪脸皱得跟包子似的。 他心底对张虎无比崇拜，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在古代一定会是那种大英雄、大将军之类的。 但是英雄应该配美人啊。 “虎哥，你难道不喜欢大美女吗？” “不喜欢。” 陈瑜也噎住了。 不过别人的爱好，跟自己没关系，他只是没想到张虎这样直爽、阳刚，特有男子汉气概的人，居然喜欢男人。 受一些影视剧的影响，他一直以为喜欢搞基的男人，多少都有点偏向女性化。 果然自己还是有点刻板印象了。 牛聪看了一会儿张虎，猛地冲出去了，陈瑜都没反应过来。 张虎看见牛聪跑出去的背影，眼神微微下沉，随后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今天又不去医院照顾虎哥和林哥了？” “我难受，我留下来看店，你去吧。” “我都连续去三天了，虽然也不怎么累，但你这样很容易让虎哥难受的。” 陈瑜来到牛聪的卧室，看他还窝在被子里，继续说道： “昨天虎哥就跟我说了，说我们要是介意这个，他可以离开事务所，找别的工作……” “虎哥不能走，谁介意了。” 陈瑜还没说完，牛聪立马翻身起来大声说道。 “那你干嘛不去医院？” “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牛聪嘟囔道。 之前他老喜欢缠着张虎，一会儿让人家大晚上陪着他练车，一会儿去他房里打沙包，后来发现张虎做的菜好吃，每天都缠着他做。 牛聪回想以前自己的样子，都想给自己一耳光。 等等，会不会在虎哥的角度，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老是黏着他的。 那这几天自己不去医院看他，对方一定非常伤心难过。 “不行，我得跟他解释清楚。” 牛聪想明白了，就算张虎喜欢男人，只要自己跟他说清楚了，他俩还是可以当好朋友的。 陈瑜看着牛聪兴冲冲的，顶着一个鸡窝头，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牛聪来到医院，在病房外面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开门进去。 “虎哥，林哥，你们身体好点了吗？” 牛聪把罗春做好的营养餐拿进来，放在桌子上，坐下来问道。 “好多了，” 张虎没说话，只是看着表情有些伤心。 牛聪看见张虎这样就更难受了，他抓着自己衣服的一角，使劲儿揉来揉去。 心里的话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 张虎默默叹了口气，先打破沉默：“聪子，你要是害怕虎哥的话，等我养好了伤，就离开事务所。” 牛聪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抬起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虎哥，你不能走，我没有怕你，我就是，就是……” 牛聪说了半天就是，就没有下文了。 “放心吧小胖，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我喜欢漂亮、身材健瘦的男人。” 张虎仿佛猜到牛聪的顾虑，直接给他一颗定心丸。 “真的？” “比珍珠还真。” 牛聪一听，肉眼可见的立马开心起来，他赶紧把饭盒打开，把营养餐放到张虎的餐桌上。 牛聪一听张虎把自己当弟弟心里又开心起来。 牛聪这两天因为这个事情都没睡好，等李泽林和张虎吃好饭，他收了饭盒，就直接在张虎左边的病床上睡下了。 病房里，除了李泽林的翻书声，就只有牛聪轻微的打鼾声。 张虎费力的侧过身子，看着牛聪的睡脸，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容。 “哎，林子，你说小胖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呀？” 张虎背对着李泽林出声问道。 “很快。” 李泽林说道。 他翻着手里的书，这是陈瑜从家里带来的，陈瑜知道他爱看书，就带了几本过来给他打发时间。 张虎一听笑容逐渐变大，牛聪睡觉的时候喜欢不自觉的捏着拳头，粉粉的嘴唇微微嘟起来。 张虎看得有点口干舌燥，他赶紧闭上眼睛，背了一段自家的练武口诀，才平复下来。 接着又睁开眼睛，继续看牛聪的睡脸，看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翘起来，张虎想着平时牛聪看着他说话，眼睫毛总是一扑一扑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就这样，张虎就跟个傻子似的，看一会儿牛聪，又闭上眼睛背一会儿口诀，就这样来回反复，到最后张虎都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李泽林已经习惯了，这几天他一直跟张虎同一个病房，牛聪没来那两天，张虎就整天唉声叹气，精气神比他重伤那两天还要差。 要不是给他出主意，让他告诉陈瑜自己准备离开事务所，牛聪到现在都不来，他还得再听一天的叹气声。 李泽林拿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这时，一旁的张虎突然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 “林子，我真羡慕你和陈瑜，两情相悦不说，还一直恩爱到现在，我和牛聪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那样啊？” 李泽林喝了口热水，就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张虎把脸转过来看着他。 “你咋了？” 第74章 ［于深篇］外婆被抓了 “没事，” 李泽林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和陈瑜……” “我都知道了，放心，我是打心眼里祝福你们的，同时也很羡慕。” 李泽林哽住了，他想说自己和陈瑜不是恋人关系，然而张虎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他与牛聪的美好未来，看张虎一脸的幸福，李泽林就沉默了。 过了半小时，张虎睡着了，李泽林翻着手里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第二天，陈瑜来医院，张虎的气色看着比之前好多了，整个人乐呵呵的。 反而是李泽林像是有了什么心事，看着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陈瑜给李泽林端饭倒水，感觉对方总有点儿不自然，这是又咋了嘛？ 一个才刚正常，另一个又不正常了？ 到了下午，陈瑜离开医院，回到事务所时，发现周小江晕倒在大厅里。 他急忙冲过去把人扶起来。 “小江，你醒醒，” 喊了几分钟，周小江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一看见陈瑜就激动的哭起来。 “瑜哥，他们把外婆抓走了。” 陈瑜一听只感觉大脑里轰的一声炸了。 “谁把外婆抓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一群人都穿着黑色西服，脸上带着墨镜，我和外婆在厨房里准备做晚饭，他们从大门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外婆带走了。” 周小江的右小腿还打着石膏，两个拐杖也丢在一边。 “牛聪呢？”陈瑜担心牛聪也遇到了危险，赶紧问道。 “聪哥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个客户找不到事务所在哪儿，就去接他了，他刚出去没多久那些人就冲进来了。” 周小江红着眼睛，哭道。 “对不起，瑜哥，都是我太没用了，没保护好外婆。” “怎么能怪你呢，小江，他们那么多人，就算你聪哥在，也拦不住他们。” 陈瑜安慰道。 陈瑜想不通是谁把外婆带走了，在g市，事务所并没有树立什么敌人。 忽然陈瑜想到什么，额头立刻沁出冷汗来。 “难道是长生会？” 外婆要是被长生会带走了，那就真的危险了，他立马掏出手机想给李泽林打电话，刚打开通讯录，才想到李泽林和张虎现在重伤住院，不能再让他们冒险了。 陈瑜想到张龙，赶紧找他的电话。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陈瑜看是g市的，立马接通。 “喂，罗春在我这里，识相的，赶紧把你们事务所有特殊能力的那个人交出来，否则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得陈瑜心里直发寒。 “你们不要伤害她，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在哪儿？” “东苑区，锦绣豪园8号楼。” 对方说完话就挂了。 锦绣豪园是g市有钱人住的别墅群，那里的房子直接八位数起价，带花园和游泳池的更是报价上亿。 陈瑜没时间犹豫了，外婆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他绝不能让外婆出事。 陈瑜不等牛聪回来，他把周小江扶到沙发上就直接出去了，无论周小江怎么拦，他都听不进去。 十分钟后，陈瑜从出租车上下来，刚下来就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自己身前。 “上车。” 陈瑜听话的上了车，车子开进别墅群，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里面的每一栋别墅，设计装修都不一样。 然而陈瑜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车子进入小区，拐了两个弯就在一栋带着泳池和花园的别墅前停下。 别墅周围站着许多黑衣保镖，陈瑜跟着前面带路的人，往别墅里面走去。 一进客厅，就看到外婆正坐在沙发上，旁边一个面容英俊，气质冰冷的男人正在给外婆倒茶。 “外婆，” 陈瑜赶紧冲过去，被男人身后的保镖拦住。 罗春原本有些紧张，一看见陈瑜赶紧站了起来。 男人示意保镖退下，随后请陈瑜和罗春一块儿坐下。 “我的手下有些粗鲁了，我是让他们去请高人过来，没想到会吓着老人家。” 于深带着温和的笑容，淡淡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瑜把外婆挡在身后，冷声问道。 “请你们帮个忙。” 于深喝了一口茶，随后看着陈瑜，说道： “请你们帮我弄清楚，我的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于深将桌子上的一个玩具熊递给陈瑜，陈瑜发现这个玩具熊已经有些旧了，应该是这个男人弟弟的。 “我查的很清楚，你们当中有特殊能力的那个人，触碰亡者的东西，可以看到他死前经历的事情，请开始吧。” 于深又把小熊往前递了递。 陈瑜伸手接过小熊，一瞬间他进入了画面，一个少年，把一个白色瓶子里的药丸都倒在手心里，然后一口吃了下去。 少年吃完药，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玩具熊。 画面黑了，陈瑜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告诉男人，男人听了后，一下子暴起。 “我是让你看清楚害死他的那个人，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罗春看陈瑜被男人揪起来，想把男人推开，两边的保镖立刻上前，把罗春压回沙发上。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现在你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 于深把陈瑜狠狠摔在沙发上，他向两边的保镖示意，几个保镖走上前来，准备把陈瑜和罗春带下去。 陈瑜看这架势，急忙大喊： “等一下，触碰死者的东西，我确实只能看到他临死前的经历，如果我能碰到死者本人，或者他在另一个世界用的东西，我可以看到他一生所经历的一切。” “真的吗？” 于深听到这番话，原本阴沉的脸立刻浮现笑容，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 陈瑜挣脱保镖的手，把外婆拉到自己身边来，肯定说道。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于深激动的拉着陈瑜，带他往卧室方向走。 陈瑜拉着外婆跟着自己。 “我劝你，还是把她留在这儿吧，下面的温度，她一个老人家受不了。” 于深见陈瑜要带着罗春一起走，好心提醒道。 “你放心，我知道张龙和你们事务所的关系，本来就没打算对你们怎么样，帮我查清楚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尽管还是不放心，陈瑜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于深走进卧室。 陈瑜在卧室里站着，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布置很温馨的房间，而且一看就是个男孩子的屋子。 于深来到书柜前，按了墙边的一个按钮，随后书柜打开，后面露出一个通往下面的楼梯。 于深示意陈瑜跟上，两人进去后，书柜又重新合上了。 陈瑜发现这条通道两边的墙上都安有类似夜明珠的东西，下了两道楼梯，两个人就一直朝着前面走，走了大概五分钟，两人停在一扇大铁门面前。 第75章 ［于深篇］抱着婴儿的少年 于深在铁门前输入密码，随着铁门打开，陈瑜跟着进去。 进到屋里，陈瑜立刻冻得抖起来，即便他穿着羽绒服，那刺骨的冷还是侵遍他全身。 于深什么反应也没有，陈瑜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见周围的墙全是冰做的，屋子里泛着冰蓝色的光，里面的布局和陈瑜刚才看的那间卧室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冰床，冰床上面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年。 陈瑜见于深在冰床一侧坐下，正温柔的对少年说着什么，陈瑜走过去，这才听清楚。 “对不起，洛洛，哥哥今天来晚了，哥哥带了一个新朋友过来，希望洛洛不要介意。” 陈瑜见于深的神情很温柔，也很深情，但是对着一个死人说这些，未免有些吓人。 他说完话，就亲了亲少年的额头，那小心翼翼的程度，就像在吻什么稀世珍宝。 “我已经跟弟弟说好了，会让你碰一下他的手，现在开始吧。” 于深说着，温柔的牵起少年的手，让陈瑜过来。 陈瑜已经冻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大着胆子对于深说道： “等会儿我触碰他，就会开始进入走马灯，这个过程中我会一直昏睡，持续几小时都醒不过来，我要是在这里面躺着，绝对冻成冰棍，要不然还是把他抱出去？” 于深听这话脸立刻黑了，随后他看了眼弟弟，最终还是把弟弟抱起来，走到门口。 “你躺在外边，这样就死不了了。” 于是，地下室一座冰屋门口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男人躺在外面，左手牵着一个少年的手，少年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抱着少年靠坐在墙上，将下巴轻轻抵在少年住额头，神情无比温和。 ——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一座由黄土混着石头和稻草，搭建起来的破瓦房。 屋子被一道土墙分为两间，一间用来吃饭做菜，另外一间则用来休息。 一张旧木床上躺着两个孩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哼着小调，轻轻拍哄着怀里的婴儿，婴儿大概一岁左右。 与少年面黄肌瘦的样子不同，婴儿长得白胖可爱，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少年胸前的衣服。 破瓦房的房顶有几个破洞，一到雨天就漏水，两个孩子睡的这间屋子，只有木床幸免于难。 陈瑜看着这两个孩子，从那个少年的眉眼认出，他就是于深，怀里的婴儿应该就是他的弟弟。 深夜，刚下了一场雨，山里到处都是青蛙和夏虫的叫声。 “于大勇，你不要再去赌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一个面容憔悴，穿着一身灰色破旧衣服的妇女，跪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醉汉的腿，苦苦哀求着。 “给老子滚一边去，狗几把日的，不要妨碍老子赚大钱，” 醉汉把妇女踹到一边，又上去踢了几脚。拿着从家里搜出来的钱，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于深抱着弟弟躲在床底下，他怕醉酒的父亲拿母亲撒气还不够，还要冲过来殴打他和弟弟。 见男人离开了，于深这才抱着弟弟来到母亲身边，女人被踹的肚子疼，一时间爬不起来，于深只能从后面把母亲推起来坐着。 于洛在哥哥怀里很乖，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母亲和哥哥。 女人看着孩子勉强的笑了笑，把于洛抱在怀里，将衣服掀开给孩子喂奶。 于深看着弟弟使劲儿吃奶的样子，只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小深饿了吧，你去厨房的篱笆墙角，那里有被几根柴盖着的烤红薯，你去拿过来吃。” 于深一听就赶紧跑到另一间屋子，果然在一块墙角下找到一个红薯。 他把红薯掰成两个，大的给母亲吃，自己吃小的那块。 看着大儿子，女人又伤心的哭起来，家里穷成这样，自己男人还是个爱喝酒赌钱的，自己受苦也就算了，连累两个儿子也跟着受苦。 于深给母亲擦眼泪，随后又把她扶起来，到后边的木床上睡下了。 到了后半夜。 于大勇一脚踹开屋子的门，来到木床边，把于洛从女人的怀里抱出来。 于深的手一直搭在弟弟身上，弟弟一被抱起来，他立刻就醒了。 “爸，你干什么？” “吵什么吵，睡你的觉去，”于大勇瞪了于深一眼，随后抱着于洛走出去。 “妈，你快起来，快点起来，我爸把洛洛抱走了。” 女人很快就被儿子摇醒了，她看见丈夫抱着小儿子准备出门，立刻冲上去把孩子抢回来。 于洛被折腾醒了，大声哭起来。 “死婆娘，你把儿子还我。” “你抱娃娃出去做什么？” 女人把孩子交给身后的大儿子，警惕的看着于大勇。 “老子送他去享福，我输了一大笔钱给王永福，他说自己生了三个姑娘，一个儿子都没有，反正我有两个儿子，拿一个送他，就当是抵债了。” 于大勇兴奋说道。 “你疯了，这是你亲儿子，那个王永福自己的亲女儿都给活活打死，你还敢把儿子给他。” “就是没有儿子，他才把姑娘打死啊，把娃娃送过去，他肯定会很疼他的。” 女人见丈夫已经听不进劝了，让大儿子赶紧带小儿子跑。 于深紧紧抱着怀里的弟弟，于大勇见对方不识相，直接过来抢，女人上去挡着男人。 “小深，赶紧跑。” 于大勇常年喝酒，身体早就喝废了，被女人死死抱着，竟一时挣脱不开。 眼看着孩子跑远了，于大勇怒火中烧，看见墙上挂着的镰刀，一把拿下来使劲儿往身前的人捅了几刀。 女人发出几声惨叫，于深听见母亲的惨叫声，他回头看去，就见自己的父亲拿着镰刀使劲儿往母亲身上砍。 鲜血溅了父亲一身，于深双眼赤红，抱着怀里弟的弟，就着月光向远方跑去。 于深害怕父亲追上来，那个王永福是整个村子里最有钱的一家，要是他花钱喊人来找他们兄弟，要不了多久，自己和弟弟一定会被他们抓回去。 于深跑到火车铁路上就停下了，弟弟刚刚哭了一阵，这会儿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绝不会把弟弟送给别人，这时远处一辆火车正缓慢的朝这里行驶，于深赶紧爬到一边的小坡上，等拉煤的火车一过来，就跳了上去。 就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怀里抱着一岁的婴儿，坐着轰隆隆的火车来到了g市。 第76章 ［于深篇］垃圾桶旁的男人 天光大亮，于深抱着弟弟从火车箱跳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城市，心中震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这么漂亮的房子。 尽管在陈瑜看来，十几年前的g市远不如现在，但在当时已经算是比较发达的地方了。 于深抱着弟弟走出火车站，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穿着鲜亮的人，他愣在原地看了许久。 直到弟弟饿得哭起来，于深才抱着弟弟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兄弟俩全身破破烂烂的，脸也跟花猫似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都只当他们是乞丐，眼神里都带着嫌恶。 于深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村子里的其他人就是这么看他们家的。 于深把弟弟的脸埋在胸口，他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他抱着弟弟穿过一条小巷，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 于深赶紧跑过去，只见这条街上全是各种小吃店。 于深抱着弟弟来到一家牛肉粉馆前，门口的服务员一看见他们，赶紧拿起扫把赶人。 “去去去，你们这些小乞丐不要在这里站着，妨碍我们店里的生意。” 于深听见对方的话，有些脸红的抱着弟弟离开了。 后面几家看见于深，同样赶紧把人撵走，就像是看见什么瘟神。 于深又重新回到巷子里，他看见有两家店的老板，把那些剩菜剩饭倒在盆里，给门口的狗吃。 于深看着这一幕，心里对那些狗无比的嫉恨。 他重新来到有狗的那家店门口，问里面还招不招人，他可以免费干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那老板看他全身破烂，又脏兮兮的，还抱着一个孩子，怕他身上有虱子或者其他什么病，不敢要，直接挥手让他赶紧滚。 于深见状，趁着店老板不注意，立刻抢走那条狗的饭盆，拼命往前跑。 店老板在后面破口大骂，那条狗更是狂吠不止。 店老板想着反正是狗吃的，就算了。 于深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吃着盆里的饭。 于洛带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哥哥，他刚才饿得哭了半天，这会儿哭累了，就停下来看哥哥。 于深吃了十几口才停下来，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没想到连城里的狗，都能吃这么香的饭，咱们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洛洛。” 于深对怀里的弟弟说道。 于洛看着哥哥，也没听懂，于深不想让弟弟吃这个，这里面全是各种辣椒、花椒，一看就不适合婴儿吃。 他把余下的东西吃完后，就带着弟弟离开，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发现他家院子里有一颗桃树，于深高兴坏了。 他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一块布，把弟弟拴在怀里，随后拿一个长木棒使劲儿打桃子。 “干什么你，来偷我家桃子，” 里面一个中年妇女发现偷桃子的于深，立刻破口大骂。 “大黄给我冲上去咬死他。” 女人骂了两句，把自家的大黄狗放出来。 于深立刻吓得往回跑，大黄狗跑得很快，叫声也大，于洛在哥哥怀里被吓得直哭。 “洛洛别哭，哥哥一会儿替你教训它。” 于深一边跑一边哄怀里的弟弟。 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条腿的，眼看着就要被黄狗追上，于深看见一边的巷子里有几根棍子，立刻冲进去，抄起棍子就朝着黄狗打过去。 于深拿着棍子拼命的往黄狗身上打，只见黄狗呜咽几声，就往回跑。 把狗打跑以后，于深这才吓得瘫坐在地上。 “呵呵，” 忽然巷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于深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右手捂着腹部的男人，靠坐在一个垃圾箱上，正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看着于深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打狗的小孩，你身手不错嘛。” 于深看清楚男人后，没再理会他，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抱着弟弟准备离开巷子。 “喂，小孩，你帮我做件事情，我给你钱买吃的。” 于深一听这话就停下来，回头看他。 男人继续说道：“你怀里的孩子还只能吃奶粉吧，奶粉需要花钱买。” “你给多少钱？” 于深问道。 “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男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你要我做什么？” 男人笑了起来，朝着于深招招手，于深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 “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会伤害你吗？” 男人自嘲道。 于深拿起脚下的一块石头，朝着男人慢慢走过去，男人见状无奈的笑了笑。 于深站在男人身前看着他，男人用左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于深。 “里面有两万块钱，你抽出几张，去药店里帮我买些东西，记住，这些东西不能都在同一家药店买，要跑好几家。” 男人叮嘱道。 于深看着钱包里红彤彤的纸钞，顿时瞪大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快去吧，你帮我买药回来，余下的钱就都是你的。” 男人说话声越来越小，于深赶紧抽出五张钱，男人告诉他要买的东西，于深背了几遍，就记下了。 随后他按照男人的吩咐，在垃圾桶里翻了一些纸箱子和破衣服盖在男人身上，就离开了巷子。 男人告诉他，只要里面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的，那个地方就是药店。 于深在城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刚开始进药店也被轰出来，直到他拿出一张红票子，对方检查一遍是真钞后，就给他拿药。 于深又找了三家，把东西买齐以后，余下的钱，他想到归自己了，就去找奶粉，他问了一个带孩子的妈妈，才找到卖奶粉的店。 于深拎着两袋子东西回到巷子，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幸好现在是夏天，在路边睡觉冻不死人。 “喂，你醒醒，东西给你买到了。” 于深拍了拍男人的脸，男人这才勉强醒过来。 男人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给自己治伤了，他指挥于深给自己用药。 于深看了他一眼，说道：“等我弟弟吃饱了，我再给你治伤。” 于深把买来的矿泉水和奶粉倒进奶瓶，摇匀后，喂给弟弟喝。 于洛饿了一整天，现在两只小手抱着奶瓶不撒手。 男人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好笑，没想到他莫辛有一天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能看一个小孩子的脸色。 想到那群背叛他的人，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抢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 第77章 ［于深篇］教育方法 于深给男人上好药后，过了两个小时，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对于深说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得赶紧换个地方。” “去哪里？”于深问道。 “一个隐蔽的地方，那些人都找不到。”莫辛说着，看了眼于深和他怀里的婴儿。 “你愿意跟着我吗？” “你给我钱，我就跟。” 于深回答道。 “好，我之前的属下都背叛了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小弟了。” 莫辛带着于深兄弟俩，打车来到市公安局背后的小区楼。 撕下墙上的招租广告，莫辛在公用电话亭联系上房东，十分钟后，见了面，交了租金。 三个人进了小区，在一间老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住下了。 “你不是说剩下的钱都归我吗？” “就当是我跟你借的可以了吧。” 莫辛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于深累了一整天，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于洛白天睡了两回，现在还醒着，被于深抱在怀里，两只小手玩着哥哥的衣服。 莫辛起身，看着于深的背影，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他犹豫着拔开刀子，合上，又拔刀子，又合上。 最终他还是收了刀子，躺下去睡了。 “还是养大点儿，再割吧。” 莫辛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 陈瑜看着这一幕，心里为于深兄弟俩捏了把汗。 莫辛在屋子里养伤，让于深定期给他买药，买吃的。 “你赶紧给自己买身衣裳，跟个乞丐似的，不引起别人注意才怪。” 莫辛吐槽道。 于深抱着弟弟出去，找到卖衣服的地方，给自己和弟弟买了一身，想到莫辛身上带血的衣服，也给他买了一身。 换上新衣服，于深感觉弟弟变得更加可爱了，抱着他走在路上，有许多妇女都想来亲他。 但是弟弟一看见陌生人，就把脸埋在哥哥胸口，不给别人亲。 于深心里开心得不行，又买了一堆好吃的带回家，有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前一天有几个人在几家药店里打听到，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小乞丐，买了许多止血、治疗刀伤的药，就全城搜索抱着小孩的乞丐。 于深抱着弟弟，拎着一堆东西，从这些人身边路过时，没引起怀疑，但有一两个想跟上去瞧瞧。 结果一见于深进了公安机关家属小区，就直接离开了。 “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莫辛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我没注意，” “以后注意点，我的仇家在追杀我，他们现在肯定满城搜查我的下落。” “哦，” 于深并不怎么在意，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拿在弟弟嘴边，让他慢慢舔。 “你不小心点儿，你跟你弟弟都会没命。” 于深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于洛看嘴边的奶糖离得远了，立刻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那我们该怎么办？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 “每个城市都有他们的人，”莫辛说道。 随后他又靠近于深，带着引诱的声音说道： “你想不想当老大？当了老大，你就会有花不完的钱，让你弟弟吃饱穿暖，那些人也不敢动你和你弟弟一分毫毛。” “怎样才能当上老大？”于深又把糖凑到弟弟嘴边。 莫辛见他这副样子很满意，开口说道： “当老大，要杀人，你介意吗？” 于深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和弟弟饿死，也不想被别人杀死，你告诉我怎么当老大？” “别急，我会慢慢教你的。” 莫辛开心的笑了。 之后，于深出去买东西都会格外注意身边的人，确实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之后于深听小区里的大爷说，一些街上的小乞丐被人杀了，肾都被掏出来，让他一个小孩带着弟弟注意安全。 于深回来告诉莫辛，莫辛给了他一张卡，教他怎么取钱后，让他取十万出来，去超市买了半年的粮食放在屋子里，还有婴儿奶粉，生活用品等。 之后莫辛和于深宅在家里，不出小区大门一步。这期间，莫辛开始告诉于深，关于长生会的所有秘密，以及里面的运行法则。 半年之后，于深又出来采买东西，这半年来，他个子长高了一些，加上吃得好，身体变得健壮，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 头发长到肩膀的位置，整个人看着就是一妥妥美少年。 又过了半年，城里的风声没那么紧了，莫辛开始带着于深去那些黑赌场、底下钱庄以及黑诊所去看看。 于洛已经学会喊哥哥，也开始学着走路了。 但依旧离不开哥哥，于深也离不开他，所以每天依旧把他抱在怀里，哄睡着以后带着一起出去。 莫辛直接气笑了。 “你知道带着孩子出去有多危险吗？” “我明白，但是洛洛离开我就会哭，一哭就会发烧。” 看着自己的徒弟，小弟，救命恩人，莫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能无限包容这对哥俩到现在。 “小兄弟，你怀里的这个孩子卖多少钱？我买了。” 地下赌场，一个四十多岁，一身酒气的男人对于深问道。 于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莫辛注意到了于深眼睛里的杀意，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之前他带于深出去找货，让于深杀人，他死活下不去手，结果最后还是自己亲自上。 看来他要换一套教育方法了。 “今天不是要出去狩猎吗？” 于深望着莫辛问道。 “不去了，每次都是我干活，趁着今天太阳暖和，出去散散步吧。” 莫辛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抱娃娃车里的于洛。 于深抢先一步抱起弟弟，出了房门。 “给我抱一下会死啊，”莫辛在后面喊道。 “洛洛不喜欢陌生人抱他。” “我看是你不喜欢吧。” 两个人来到广场，在这里晒太阳的人特别多，于洛在哥哥怀里，看见什么都很新奇，两只胖胖的胳膊上下挥舞着。 许多爷爷奶奶看了特别喜欢，一个个都过来送吃的，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于深也高兴。 莫辛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嘴角上扬，心情也跟着愉悦许多。 这时，广场的另一边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冲向人群，周围的人刹那间慌乱起来。 于深慌得赶紧抱紧弟弟，摩托车冲散人群后，重新进入车流里，消失不见了，广场上骂声一片。 于深站起来，看着怀里的弟弟，顿时手脚冰凉。 他抱着的竟然是个婴儿模型。 第78章 ［于深篇］g市的年轻老大 “洛洛？” 于深将手里的婴儿模型丢在地上，朝着四周大喊起来。 于深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他的弟弟丢了，他唯一的弟弟，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自己。 一想到弟弟被陌生人抱着，或者被带离g市，于深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怎么了？小深。” “洛洛被人偷走了，他们把我弟弟偷走了。” 于深的样子已经有些魔怔，莫辛嘴角上扬，附在于深耳边说道： “别怕，我知道小洛在哪里，你还记得昨天在赌场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于深一听整个人变得清醒起来，莫辛继续说道： “那个男人不是要跟你买小洛吗？” “带我去找他，”于深冷冷说道。 莫辛见效果达到，非常满意，带着于深坐上出租车，去那家地下赌场。 “我弟弟在哪儿？” 于深两人一到赌场，就看见那个男人，于深来到他身边大声问道。 “什么弟弟？我哪儿知道你弟弟在哪儿？” 男人不明所以，紧紧盯着桌上的牌局，不耐烦说道。 于深见这里人多嘈杂，换了个平和的语气，又对男人说道： “你昨天不是要买我手里的小孩吗？你现在还要不要？” 男人原本在看赌注，一听少年这么说，立刻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当然要啊，我最近实在太缺钱了，正好遇到有一家人要买个男孩子，年纪越小出价越高，我看你手里那个长得白胖可爱，少说有这个数。” 男人给于深比了一个七，一双充斥着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于深。 “卖的钱怎么分？”于深面无表情问道。 “我七你三，”男人见于深不说话，生怕对方不做这笔买卖，又补充道： “我六你四，客户是我找的嘛，而且我也得跟他们谈价格呀。” “成交，跟我来吧。” 于深转身走出赌场，男人兴冲冲的跟上去。 到了外面，此时已经是深夜2点，街道上空无一人。 “孩子在哪儿？”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 于深拿出一把枪抵在男人脖子上，这是莫辛给他的，在那间出租屋里，他跟着莫辛反复学习，早就学会怎么用了。 男人一看见枪顿时吓尿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本来是打算去偷那个孩子的，但我今天正好赌瘾犯了，就没去。”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弟弟在哪儿？”于深咆哮道，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真的不知道。” 于深左手掏出匕首，直接朝着男人的脖子抹了一刀，男人的血液立刻喷溅出来。 于深转身离开巷子，来到莫辛身边，莫辛掏出纸巾，擦了擦于深手上的血。 “这个男人的窝，我知道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找小洛。” 两个人离开地下赌场的门口，远处的男人彻底断了气，血水将地面染得通红，静谧的街道里，只有几只老鼠偶尔爬过。 “三哥，老大让我偷个孩子干什么？咱们不是一直卖器官吗？” “你废什么话，老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被叫三哥的黄毛肌肉男骂道。 一个破旧工厂里，五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坐在屋子里，搓麻将。 在屋子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小孩子此时嘴巴被胶布封起来，只留着鼻孔呼吸。 孩子被一件黑色衣服捆着身子，手脚完全动不了。 于深和莫辛潜入工厂，透过窗户缝里看见了这一幕。 于深气得双眼通红，正打算冲进去，莫辛拦住他。 “里面有五个人，我们才两个。” 于深挣脱莫辛的手，来到门边，对着那盏吊灯射了一枪，屋子顿时漆黑一片。 五个男人惊得站起来，立刻掏出兜里的枪朝着门外射去，于深此刻早就绕到窗户边，凭着刚才的记忆，朝着五个人站的位置连续开了五枪。 屋内陆续传出几声惨叫，莫辛躲在窗边默默看着这一切，在看到于深果决狠辣的行事作风后，他欣慰的笑了，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非常满意。 于深重新回到门口，借着屋外的微弱光亮，确定里面的人都死了以后，立刻冲进屋里，把床上的孩子抱起来。 “洛洛，别怕，哥哥来找你了。” 于深撕开胶带，把绑着于洛的衣服撕碎丢在地上。 于洛闻到哥哥的气味，立刻哭起来，于深把弟弟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哄。 “我们赶紧走吧，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莫辛在门边催促道。 接下来几天，莫辛带着于深去杀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背叛他，之后当上g市护法的手下。 没人会戒备一个13岁的孩子，即便是老江湖，也会因为不屑而死在对方手里。 仅仅半年，莫辛就收回了自己在g市的所有势力。 “等你成年了，我再让你做g市的护法，从今以后长生会在整个g市的教众都由你掌控。” 莫辛带着14岁的于深，来到一处高楼大厦，这是g市最高的一栋楼，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而于深则抱着三岁的于洛，三个人构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 陈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个叫莫辛的男人极其阴险，仅仅为了逼于深杀人，不惜将自己的手下推出去做磨刀石。 画面一转，陈瑜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一家儿童医院的病房里，小心呵护着病床上的孩子。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洛洛乖，你现在发烧了，医生说不能吃冰的，要听医生的话。” 23岁的于深温柔的哄着弟弟，怕弟弟输液的手背会冷着，就用自己的手掌盖在上面，给他暖手。 在哥哥的轻哄下，于洛慢慢睡着了。 此时，陈瑜看见病房门口出现一个男人，正是莫辛，他面色阴沉的看着于深，以及床上的孩子。 “教内的会议为什么不来参加？” “洛洛发烧了？” “九个市区的护法只有你没来，你未免太不把我和大祭司放在眼里了吧。” 莫辛冷冷说道。 “他们对我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才不在乎。” 莫辛看着自己亲手培养长大的徒弟，只觉得一阵头疼。 “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g市这块肥肉有多少人眼红，你别让人抓到把柄。” “我知道了门主，” 于深给弟弟掖好被子站起来，对莫辛说道。 “这些年我给教内喂了不少肉吧，总不能老揪着这点错不放，大不了我在多给你和大祭司送点补品，这样总可以了？” 莫辛看着于深自信张扬的面容，最终还是心软了。 第79章 ［于深篇］偿命 “于总，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远在国外，参加教内圣会的于深，在接到秘书的国际长途电话后，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直接买了最快的一趟回国飞机，立马赶回g市。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深站在医院急救室走廊暴怒问道。 “于总，今天早上八点半，司机送少爷去学校，谁知道路上一辆红色大卡车失控，朝着车子撞过来。” “车子被撞了出去，司机当场死亡，陪少爷坐在后座的强子，在来医院的路上也死了，少爷从下午一点进入急救室，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秘书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回道。 “谁干的？”于深冷冷问道。 “没查出来，出车祸的时候，卡车司机直接被甩出来，当场就死了，属下去查过他的家世背景，家庭境况和工作环境，没什么异常。” “所以，这只是一场意外？” 于深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反问道。 “目前看来，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秘书还没讲完，就被暴怒的于深一把揪过衣领。 “放屁，谁不知道于洛是我的弟弟，那些躲在暗处里，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的人，你查了吗？” “查了，于总，他们确实没有嫌疑。” 于深胸口剧烈起伏，要是他的洛洛死了，他就让那些人全部一起陪葬。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弟弟算是比较幸运的，卡车撞上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坐在他侧面，替他抵挡了最致命的一击。” “不过这段时间也不能放松，还需要好好留院观察。” “好的，谢谢医生，太谢谢你了。” 于深对着医生不断道谢。 “这段时间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要是门主有什么吩咐……” “你自己看着处理。” —— 17岁的于洛经历了一场车祸，在一个月后终于醒过来，这期间于深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于洛醒来的时候，于深正坐在床边给弟弟剪指甲。 “哥哥？”于洛弱弱喊了一声。 “哥哥在呢，洛洛你终于醒了，” 于深激动的按了按传呼铃，护士立马赶过来。 “哥哥，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于洛睁着眼睛，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抬起右手朝着身前摸过去，然而什么也没摸到。 “洛洛？”于深看着弟弟的眼睛，激动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于深抬手在弟弟眼前挥了挥，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哥哥，屋子里好黑啊，我什么也看不见。” 于洛开始害怕的叫起来。 “没事，洛洛别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会找医生给你治眼睛的，别怕。” 于深轻轻的把于洛抱在怀里，对弟弟柔声哄着。 “怎么样才能把我弟弟的眼睛治好？” 于深看着医生问道。 “病人的视网膜因为车祸受到强烈撞击，已经彻底碎了，要想重新复明，只能重新换一双。”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医院的资料库里没有和病人相匹配的，您只能去外面找，但是要尽快，三天以后，病人就会错过手术的最佳时间。” “我知道了。” 于深听完起身离开办公室。 “你马上动用公司的一切力量，包括在教内的兄弟，查清楚g市每家医院的体检名单，里面是否有条件吻合的，如果g市没有，就扩大到省，省里没有，就扩大到全国。” 于深对秘书吩咐道。 “是，于总。” 不出一天，于深属下就在g市里找到一个男孩，年纪和于洛一样，巧合的是，他跟于洛都在同一所高中上课。 “洛洛，哥哥请了国外最好的医生，回来给你看眼睛，医生说你一周以后就能重新看见了，现在你要好好吃药、睡觉，知道吗？” “嗯，”于洛点点头，乖乖的喝着哥哥喂的汤。 三个月后，眼睛复明的于洛重新回到学校，于深每天都亲自接送弟弟上下学。 “哥哥，最近学校门口发生一件怪事，” “什么事呀？” “我们年级有一个男生失踪了，他爸爸妈妈每天都来学校拦校长的车。” 于深带着笑意的脸停顿了几秒。 “他们为什么拦校长的车？” “我那同学的爸爸妈妈说，学校把他们的儿子弄丢了，要负法律责任。” 于洛说道。 “嗯，这些事情洛洛就别管了，你好好上课，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 “我知道的哥哥，只是看着那对父母一头的白头发，我就觉得他们很可怜。” 于洛把头靠在哥哥肩膀上说道。 于深没在说话，不想继续跟弟弟探讨这个问题。 几天后，临近中秋节，这天整个g市因为放假，从中午12点就开始堵车。 于深在接弟弟的路上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要不是想着弟弟在学校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早就想甩下车子，自己去接人了。 然而令于深没想到，正是这三个小时，彻底改变了自己和弟弟的命运。 陈瑜在画面里看见，在学校门口等待哥哥的于洛被一辆高级轿车带走了。 这辆车和于深每天坐着来接于洛的车一模一样。 于洛进了车，看见车上坐着那对白头发的父母。 “同学，你认不认得我的儿子薛乐乐？” 女人拿着儿子的照片，递给于洛看。 于洛看到照片后，点点头。 “认识，我们是同年级的，他在二班，我在一班。” 女人身边的男人一听他说完，就立刻暴怒冲上去准备掐死他。 “我杀了你替我儿子偿命，你这畜生。” 女人也激动的大哭，于洛被掐住，一点儿也反抗不了。 就在这时，车子停下了，车门打开，几个保镖打扮的人，把薛父和薛母拉下来，于洛也被人搀扶着从车上下来。 十个保镖站在于洛身边，于洛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我的乐乐他才只有17岁啊，” 薛母崩溃大哭，薛父还想在冲上去抓于洛，被保镖推倒在地下。 “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杀人，我没杀薛乐乐。” 于洛双手摸着脖子，解释道。 第80章 ［于深篇］你是我的小天使 “你四个月前是不是出了车祸？眼睛看不见？” 坐在地上的薛母见于洛矢口否认，抬头定定的看着于洛问道。 “是，”于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呵，在你醒来发现眼睛看不见后，第二天晚上我的乐乐就失踪了，之后你的眼睛就好了，不是你还有谁？” “不，我没有杀人。” 于洛否认道。 “你确实没杀人，人是你哥哥杀的，我们乐乐也是因为你死的，你们一家都是杀人犯。” 薛母哭着大骂道。 “我哥哥没杀人，他不可能会杀人的。” “我们手里有证据，他在医院说的话，他派人贿赂医院，寻找跟你匹配的眼睛，这些都有人拍下来了。” 薛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袋，扔到于洛身上，于洛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每一张里面都有一个人，这个人他认识，是他哥哥的秘书。 “不，我哥哥不是杀人犯。”于洛脸色发白，颤抖着说道。 一个保镖接了一个电话后，把薛乐乐父母送上另外一辆车子离开了，于洛被带上车，重新回到学校门口。 于洛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五分钟后，于深抵达校门口。 “对不起洛洛，哥哥来晚了，让你等这么久。” 于深上来拉着弟弟上车，看他呆愣的样子，奇怪问道：“洛洛，你怎么了？” “没事，哥哥，我以为你不来接我了。” “怎么会，明天就是中秋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哥哥这才来晚了。” 于洛点点头，于深只当弟弟累了，没有多想。 深夜，于洛偷偷来到哥哥的书房，他以前从来不会进哥哥的书房，所以于深也没锁门。 于洛打开哥哥的电脑，查看他出车祸那段时间的文件。 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命名为货源单的文件。 于洛打开一看顿时被里面的内容吓到了，里面全是各种人体器官的报价，以及每个月的供货数量。 于洛颤抖着手，继续在电脑上搜索，随后出来一份文件，时间正好是他车祸醒来，准备治疗眼睛的那个日期，他打开文件，里面出现了一个名字。 “薛乐乐，17岁，汉族，东苑高中二年级，眼睛与病患于洛匹配度达到99.98％。” 于洛看着开头的文字，只觉得如遭雷击。 他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第二天，于深要带于洛去游乐园玩，于洛说自己太累了不想去，于深也就没有勉强。 于深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准备给弟弟做大餐。 于洛在家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于深必须要替薛乐乐偿命。 “我哥哥不是故意伤害他的，他是为了给我治眼睛。” 于洛哭着说道。 “你的眼睛坏了，他就去杀人抢别人的眼睛，要是你以后哪里受伤了，他也抢去别人的吗？你哥哥就是个恶魔，而你就是引诱他杀人的罪魁祸首。” 对方讲完这通电话就挂了。 于洛的精神逐渐崩溃，是他引诱哥哥杀的人，是他害哥哥成了杀人犯。 于洛看着桌子上，哥哥抱着自己的照片，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等哥哥买菜回来的时候，于洛已经换了一身高中西服，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于深曾经跟他说，自己穿高中西服的样子像个小王子，他特别喜欢。 “哥哥，晚上我想吃番茄炖牛肉和辣子鸡。” “哥哥知道，都给你买回来了，你先吃点芒果布丁垫垫肚子，哥哥现在就给你做。” “好。” 饭桌上，于洛问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于深专门挑一些开心的事情说。 饭后，兄弟两个吃了月饼，坐在沙发上看中秋晚会。 晚上，于深在弟弟的卧室里陪他看了会儿书，看弟弟困得睡着了，就熄灯回自己屋子。 在于深关上门的那一刻，于洛睁开眼睛，眼眶里不断的涌出泪水。 他拿出抽屉里的一瓶白色药丸，这是他今天去药店买的安眠药。 于洛在一张纸上写了一句话： “哥哥，你要开开心心的活着，爱你的洛洛。” 于洛吃下一整瓶药片后，抱着哥哥送给他的小熊玩具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画面到这里，彻底结束。 —— “你看见凶手是谁了吗？” 陈瑜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于深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我没有看见他的脸，我只能把我看见的告诉你，你自己判断。” 陈瑜将自己看见的画面，尤其莫辛瞒着于深，在背后做的事情，还有于洛见过薛乐乐父母，以及接过一通陌生电话的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于深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他起身将大门内靠在墙边的弟弟抱起来，重新放回冰床上。 于深捧着弟弟的脸，轻声说：“哥哥已经找到凶手了，可惜我花了这么久才知道是他。” 于深红着双眼，吻了吻弟弟的额头，继续说道： “洛洛一直是哥哥的小天使，是哥哥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放心吧，洛洛，哥哥很快就会来找你。” 陈瑜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他在地上躺了起码得有三个小时，现在浑身都有些僵硬。 他刚扶着铁门站起来，突然间他看见一个少年出现在于深的旁边。 这个少年赫然就是于洛，只见他一脸哀伤的看着于深。 “你弟弟，他……” 陈瑜正想说什么，那个少年的身影消失了。 于深跟弟弟道别后，走出冰屋，将铁门关上。 陈瑜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也没敢告诉于深。 “我有些东西，想请你帮忙带给张龙。” 于深和陈瑜走出地道，在于洛的卧室里，于深拿出两个u盘交给陈瑜。 陈瑜接过u盘，于深让人送陈瑜和罗春回到事务所。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陈瑜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瑜儿，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些人抓去分尸了。” 牛聪在大门口，一看见陈瑜和罗春赶紧跑过来检查他们的状况。 “我没事，就是被抓去查东西，花了很长时间，” “没事就好，我刚回来就听小江说外婆被黑衣人抓走了，你也跟着去，我还以为是美容院那些家伙从监狱里出来了，来报复咱们。” “不是他们，先进去，我慢慢告诉你。” 第81章 ［于深篇完］我们一起下地狱 让人送陈瑜回去后，于深立刻让手下去买今晚飞往y省的机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送那个人上路了。 陈瑜把事情大概跟牛聪说了一遍，牛聪听得目瞪口呆。 “我看那个叫于深的，可能要去找莫辛报仇，你赶紧联系张队长，把于深给你的u盘交给他。”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y省，k市，西南地区长生会总部。 “今天是门主接任大祭司的重要日子，那个白眼狼居然都不来祝贺，亏得门主那么信重他。” “人家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说，金护法和银护法去他那里做交接，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门主也没训斥他。” “我看，门主把他看得比亲儿子还亲，” “你错了，是小情儿……”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左右两边各摆着三张长长的桌子，中间留着一条过道，地上铺着绣满金色莲花的红毯。 长桌上同样铺着红色布桌，上面放着各色美食，大厅里的人分为三类，坐在上首的贵宾，穿着白金长袍，戴着白色金边面具。 坐在中位的人也穿着黑金长袍，戴着黑色金边面具，坐在末位的，一律穿着黑色长袍黑色面具，有的或胸前戴着金色莲花胸针，或戴着金色莲花项链。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今天的主角只有一人，那就是西南地区赫赫有名的长生门主莫辛，以39岁的年龄，成为长生会史上最年轻的大祭司，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那些坐在上宾位置的人，全是其他区前来祝贺的门主或掌教使，这里面的人，有的年纪都比莫辛还大。 此时，大厅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黑金长袍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于深来到中位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 “仪式都快开始了，居然现在才来，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 人群里又传来轻微的声音。 此时于深旁边的另一个黑金护法说话了。 “我还以为于护法不来了呢？” “金护法说笑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缺席。” “于护法去找那家事务所了吗？” 金稔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派人去事务所只看到一个老人，把老人带回来一看，结果根本不是什么高人。” 于深轻描淡写说道。 “是嘛，那看来是我弄错了。” 金稔说完这句话，见对方态度冷淡，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就把嘴巴闭上了。 没一会儿，大厅门正式敞开，里面进来两个红袍人，中间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金莲红袍，脸上戴着白色面具，面具额头处有一朵绽放的莲花。 后面同样是两个红袍人，大厅内所有人员起立，行注目礼。 金莲红袍人看见于深，朝他看了一眼，面具后的于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他害怕自己因为极致的愤怒让莫辛看出端倪。 红袍人宣读完就任仪式后，莫辛正式成为西南地区的大祭司。 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于深冷冷的看着高台上的男人，观察着他周围的人。 不说大祭司本身就有保镖，莫辛自己的身手就不差，自己的本事也是他教出来。 莫辛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我长生会能够壮大至今，少不了兄弟们的打拼。同样的，多为教内建功立业，就可以得到提拔，现在西南地区正缺少一位掌教使。” 众人等着莫辛的下文。 “我宣布，今天起正式任命g市长生护法于深，为西南地区新任掌教使。” 下面众人静默了几秒钟，才陆续响起掌声。 “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小情儿的待遇是什么？” “恭喜你了，掌教使，”金稔酸酸的说道。 于深在一众黑金长袍人的祝贺声中，慢慢走上了高台，看着那个男人，于深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莫辛朝于深伸出手，于深将手放在对方手上。 “你看这场面像不像结婚啊！” “每一位大祭司身边只能有一位掌教使，这可不就像结婚吗？” 底下的人悄声说道。 莫辛开始宣读任命词，就在这个时候，于深掏出一把匕首，朝莫辛的心脏刺去，莫辛愣了一秒，多年的警惕心让他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他不自觉的微微转身。 匕首就刺在了左下边的肋骨里。 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莫辛死死握着于深的手，诧异问道：“为什么？” “你该死，”于深恨恨说道。 “如果我早点杀了你，洛洛就不会死了。” “你知道了，” “对，” 两人的不远处，一个掌教使冲过来，一脚把于深踢下去，众人正要扑上去拿下于深。 “谁也别碰他。”莫辛捂着左腹，大声喊道。 莫辛从高台上走下，来到于深身边，取下他的面具。 于深白皙俊毅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长生会各地区的成员都不知道彼此长相，除了上下级，这样可以防止一人被捉，而牵出一条藤。 于深受的这一脚格外重，此刻他嘴角渗血，眼神却依旧狠狠的盯着莫辛。 “早知道，在十五年前我就应该让人杀了他，” “你杀他，我一定会杀了你，洛洛是我唯一的亲人。” “呵，小深，不是我杀了他，是你，是你把他养在温室里，不允许他经受一点儿风雨。” 莫辛嘲讽道。 于深慢慢抬起上半身，靠近莫辛缓缓说道： “你是一个没有爱，也不懂爱的人，你不配提我的洛洛，” 莫辛抬手死死捏住于深的下颚。 “是啊，你有爱，你把你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也正是你的爱杀死了小洛。” 莫辛一字一句道。 内心被刺痛，于深眼睛渗出泪水，看着莫辛，他知道是时候了。 于深伸出双手环抱住莫辛，紧紧的抱着他。 莫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相识十几年，于深从未与他这般亲近过。 随后他听见于深说：“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这时莫辛才注意到，于深的腰上绑了一个塑胶炸弹。 “快撤，有炸弹！”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立马远离莫辛两人。 十秒后，以于深为中心发出一阵刺眼的光亮，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厅震动了一下，于深和莫辛在原地被炸成了碎片。 第82章 遇到鬼打墙的客人 陈瑜回来的当晚就给张龙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二十分钟后，张龙匆忙赶来，拿到u盘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着急开车走了。 第二天，陈瑜和牛聪一起去医院探望李泽林和张虎。 陈瑜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跟他俩说了一遍，张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感叹世事无常。 李泽林在听到于深为了给弟弟换眼睛，贿赂医院找相匹配的人时，心里莫名一跳，眉心也跟着皱起来。 “怎么了，林哥？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 陈瑜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李泽林，看他眉头紧蹙，以为他伤口复发了。 “现在，插播一条午间新闻，g市东苑区锦绣豪园一栋别墅楼，在三个小时前发生大火，经消防大队抢救，火势没有蔓延开来，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四个人看着电视新闻，牛聪才反应过来。 “瑜儿，你昨晚不就去了那个富豪区吗？这栋着火的楼会不会就是于深那栋啊？” “昨天晚上我没仔细看那栋房子，不过，我记得于深那栋是八号楼。” “八号楼，那就是啊，下面字幕打着呢，” 张虎赶紧说道。 “富人区的别墅肯定做了防火措施，怎么可能一烧就烧三小时呢？” 牛聪纳闷。 “嗐，谁知道呀。” 张虎淡淡说了一句，吃着牛聪给自己剥的橙子。 陈瑜想到昨晚，在画面里看见的，那个出现在冰屋里的少年，守在于深身边，一脸哀伤的看着于深。 或许于洛的灵魂从来没有离开过于深，他一直在家里陪着哥哥。 陈瑜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 晚上，张龙给李泽林打了一个视频电话，主要是跟陈瑜道谢。 那两个u盘里有整个西南地区，长生会的地下运行路线，以及西南四省各市的长生会成员名单，包括渗透到机关里的奸细。 “有这两个u盘在，长生会在西南地区的势力，就能被铲除殆尽。” 张龙一脸兴奋的说道。 “那于深算不算是戴罪立功了？” 陈瑜问了一句。 张龙听见这句话，原本高兴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于深和西南地区的首脑同归于尽了。” “什么？”这次四个人都诧异了。 “今天上午十点，全西南区的长生会重要成员，都来出席新任大祭司的仪式，于深带着塑胶炸弹在里面和莫辛同归于尽了。”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有很多人受伤，但也有一部分人逃走了。” 张龙说完话，顿了顿，对陈瑜说道： “陈瑜，我想请你帮个忙，之前我和于深做了一个交易，他说自己去刺杀莫辛，事成后，让我把他弟弟送到北苑的墓园区安葬。” “我忙得现在脱不开身，想请你帮我跑一趟，至于费用……” “张队，”陈瑜开口打断他。 “于深的弟弟在他别墅楼的地下室，但是那个别墅楼今天着火了。” “什么？” “是真的。” “什么时候着火的？” “新闻说是三个小时前，”牛聪补充道。 “好吧，”张龙有些怅然，随后他又说道： “那个时间正好也是于深抱着莫辛同归于尽的时候，或许是他弟弟知道哥哥走了，所以把房子烧了，自己也跟着去。” 陈瑜一听，心里也赞同张队的看法。 这天晚上，陈瑜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站在岸边，正在跟两个人挥手告别。 其中那个高个的男人，微笑着跟自己道谢，感谢自己帮了他的忙。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年，同样微笑着看着他。 陈瑜隐约觉得他俩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他们的名字来。 他们两人坐在小舟上慢慢地朝自己挥手，陈瑜也对着他们挥手。 陈瑜看着他们去往的对岸，那里的房子很漂亮，他们去那边生活，应该会很幸福。 早上，陈瑜醒过来，心情格外的舒畅。 “牛聪，一大早的，你干嘛苦着个脸啊！” 陈瑜看牛聪苦哈哈的小脸问道。 “别提了，自从林哥和虎哥受伤后，事务所都没什么生意。” 牛聪难受说道 “我听小江说，外婆被带走的那晚，你不是被客户喊出去了吗？” “一说这事儿我就来气，那个客户已经不是路痴级别了，简直就是白痴，他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事务所在哪儿，让我去接。” “结果呢，我跟他加了微信，开了位置共享，他明明就在事务所右边五百米处，非说找不到路过来，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当然了，赚钱嘛，客户就是上帝，我亲自去接他，我明明就到了那个位置，距离他只有十米，他非说看不见我，还说什么遇到鬼打墙了。” “那里是美食街，到处都是人，哪来的鬼打墙？我跟他耗了一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就自己回来了。” 牛聪无语说道。 “没准他真是遇到鬼打墙呢，” “那就随缘吧，他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我们在什么时候接单。” 牛聪才说完，门铃就响了。 “请问，这里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吗？” “是这里，先生，”陈瑜回道。 “我找微信名叫一夜暴富的小胖。” “你就是宇宙第一帅波？” 牛聪激动的大喊道。 “是我，” “快请进，快请进。” 牛聪赶紧把人请进来坐下。 陈瑜已经泡好了茶端过来。 “帅波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牛聪好奇问道。 “我姓冯，叫冯小波，你叫我名字就行。” 冯小波有些不好意思。 “冯先生，你那晚为什么没找到我们事务所？”陈瑜问道。 一提到这个，冯小波的脸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冯先生，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自己遇到鬼打墙，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不停的在原地徘徊，今天之所以能找过来，还是按照从网上找的办法，一边拿手机放楞严咒，一边在心里默念事务所的名字才找了过来。” “这么神奇？”牛聪很惊讶。 “冯先生，你要委托我们事务所为你做什么呢？” 陈瑜直接切入正题。 “说起来，我之所以遇到这个事，还跟我的工作有关。” 冯小波对着陈瑜和牛聪开始讲述自己一个月前的经历。 冯小波，男，28岁，g市本地人，学习一般，毕业于g市一所体育学院。 因为不想当体育老师，加上朋友开了一间驾校，他就去考了教练员证书。 冯小波长得有点帅，加上脾气好，对学员有耐心，所以很多学员都喜欢报他的课。 有些学员因为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练车，驾校的一些教练不愿意上晚班。 冯小波没成家没对象，单身一人，又爱熬夜，他就主动带那些只能上晚课的学员。 “一个月前，我带着四个学员在南苑区的郊区练习科目三，为了早点拿到驾照，有的学员会学到很晚，有时候甚至会学到晚上11点。” 冯小波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晚的场景。 第83章 纸人开车 冯小波带的这四个学员都是年轻人，白天要上班，所以只能晚上练习。 那天几个人吃过晚饭后，七点在驾校门口集合。 由第一个学员吴东开着教练车，从驾校出发前往郊区。 这所驾校位于南苑区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南苑区是g市发展最落后的地方，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而且老早以前就人口稀少。 上世纪末大力发展经济，这里倒是修建了许多工厂，但随着时代发展，这里的一些产业也逐渐被淘汰了。 这里除了本地居民，基本没什么外人，所以南苑区的整体风貌没什么太大变化，依旧跟零几年时期差不多， 冯小波带的学员里，四个都是准备考科目三的。 沈丽和黄永才学了一星期，这俩人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紧张，冯小波只好选一个人少，位置比较空旷的地方，带他们练习。 另外两个人，吴东和白小军倒是练习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俩考试心态不好，一看见主考官就紧张得要命，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所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备战科目三了。 冯小波好歹当了三年的教练，形形色色的学员都见过，对于这四个学员，他都有十足的信心能带他们过。 “开车的时候，眼睛往前面看，不要随便被路上什么东西吸引，就忘记自己在开车了。” 冯小波对着开车的沈丽说道。 沈丽是四个人里练习时间最久的，不因为别的，沈丽对自己发出的每一条指令，第一次执行总是出错，冯小波每次都要说两三遍，对方才能懂。 就比如现在，冯小波陪她练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有些小毛病改不过来。 冯小波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了。 “沈丽，你往回开一段，然后再换他们三个人，每个人开一段，直到回市区，咱们今天的课就结束了。” “好的，” 车子往回开了一段时间，沈丽突然说道：“教练，后面有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人家或许是顺路。”冯小波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我都拐了两个岔路口了，还一直跟着。” 沈丽嘟囔，冯小波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郊区距离市中心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中途换了两个人，直到换上白小军，那辆车还在后面。 “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沈丽有些担心的说道。 女孩子一般都比较警觉。 “没事儿，人家也许就是想走这条道儿，小军你一会儿把车停路边给他让道。” “好的。” 教练车继续往前行驶，冯小波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的在手机上斗地主。 白小军开了一会儿，就把车靠近右边，让后面那辆车往前，结果对方还是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跟在后面。 “教练，那辆车子还在后面跟着。” 冯小波这才开始留心起来，他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那辆车，黑夜里除了车灯，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算了，他要跟就跟着吧，咱们车里有五个人呢，别怕。” 冯小波安抚着四个人，大家都担心会不会是遇到，准备拦路抢劫的坏人，或者什么精神不正常的人。 车上有四个男人，冯小波倒也没怎么担心。 白小军开了二十分钟后，换吴东，他的技术是四个人里最好的，等快到了市中心，车辆也多起来，由他来开，冯小波放心一些。 吴东坐上驾驶座的时候，发现后面一直跟着他们的车不见了。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大概真的只是和他们顺路吧。 过了一个加油站，这段公路两边近处都是荒地，远处有几座山，公路两边都看不见人家，只有一荒废的房子和菜棚子。 行驶了大概五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光亮。 “赶紧停车，遇到这种刺光，眼睛跟瞎了没什么区别。”冯小波赶紧说道。 “我去，什么煞笔玩意儿，没看见前面有车吗，还开着远光灯。” 吴东直接骂道。 冯小波心里也骂，他让吴东按了几下喇叭，对面那辆车还是没有切换车灯。 令冯小波奇怪的是，他们停下车已经好一会儿了，对面那辆车半天都没有开过来。 “不会吧，他不会是想停车让咱们过去吧，倒是熄灯啊白痴。” 黄永也在后面骂骂咧咧。 那辆车的灯光确实太刺眼了，冯小波哪怕用手挡着透过指缝看，还是觉得这个光亮十分来到刺眼。 吴东又按了两下喇叭，对面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既不开走也不切换车灯。 冯小波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直接下车走过去，准备跟车主交涉。 车子距离他们大概有二十米左右，冯小波眯着眼睛拿手挡着光亮，快走近车子的时候，看着里面大概坐着四个人。 “喂，麻烦把你车灯切换成近光灯，我们都没法开车了。” 冯小波在车子两米远的地方喊道。 见对方还是不理会，冯小波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来到车子跟前，他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冯小波轰的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锤子砸了一下。 他看清楚了车子的样子，以及里面的‘人’。 这是一辆纸糊的轿车，里面坐着四个纸人。 冯小波感觉自己的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冷。 他害怕的想赶紧跑回去，但是他不敢，他装作很自然的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冯小波感觉立马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二十米的距离，他此刻只觉得太长了，等回到车里。 “怎么样？教练，对面那个傻逼听劝了吗？”黄永说了一句。 “别说话，吴东你直接把车开到左边的公路，一直向前开，别回头，” 冯小波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 “可是教练，左边是逆行车道……” “赶紧开，现在没什么车过来，早点回家，就能早点休息。” 冯小波催促道。 几个人都以为教练是累了，急着回家休息，所以才这样急切。 当车子进入左边公路，向前面行驶，即将靠近那辆车时，冯小波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真是服了这些人，跟神经病似的，逆行也就算了，还停在路上，以为公路是自己家的呀。” 吴东超过这辆车以后，重新回到右边的公路，看着后面那辆车骂道。 冯小波一听吴东的话，问道：“你刚才看这辆车了？” “看了呀。” “这是什么车？” “黑色捷达呀前面坐着两个人，后面没看见，不知道有没有人。” 吴东回道。 “怎么可能？”冯小波不敢相信，他刚才看到的车子明明是纸糊的。 “是黑色捷达，教练，我们三个在后面也看了。” 冯小波听着四个学员的话，感觉自己真是活见鬼了。 第84章 不存在的学员 “你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 牛聪问道。 “我很确定自己没看错，我就站在那辆纸糊的车子跟前。” 冯小波说道。 “那后来呢？”陈瑜问道。 “后来我们一路上就没在遇到什么怪事，把几个学员送回家以后，我自己也开车回驾校了。” “这种事情，其他教练有遇到过吗？” 牛聪问道， “没有，”冯小波摇头。 “我第二天就把这个遭遇跟几个同事说了，他们倒是没有不相信我，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告诫我，让我以后别在晚上出去带学员练车。” “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冯小波想到当时几个同事怪异的脸色，总感觉他们有什么事情没告诉自己。 “那之后你应该没在遇到那辆车了吧？” 陈瑜说道。 “不，恰恰相反，我之后遇到的事情比这个还邪乎。”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冯小波不敢在带着学员去郊区练车，虽然同事劝他别再晚上出去练车。 但是他自己答应了这四个学员，而且一周之后他们就要考科目三了，冯小波想着带完这四个人，他以后再也不会晚上练车了。 这次，冯小波决定到市区练习，就在南苑区政府办公楼这边，区公安局、检察院还有政务中心都在这里。 冯小波选择这里，一来这儿的行人少、道路宽阔，二来也因为这儿的交通不拥堵，距离小区居民楼有两公里左右。 这次冯小波设置了一个闹钟，练习到十点，就结束回家。 因为政府这边距离市中心不远，四个学员就没去驾校，而是直接坐公交过来。 等三个人到齐了，冯小波才发现少了一个，一看是白小军没来。 冯小波正要给他打电话，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上，站着一个人，正是白小军。 白小军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套一件灰色卫衣，下面是黑裤黑鞋，还是他昨天的那身衣服。 “白小军，赶紧上车。”冯小波冲他喊了一声。 白小军这才转过身，朝着车子走来，等他上来后，几人就开始练车了。 白小军第二个练习，等他坐到驾驶座上，冯小波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简直白得吓人。 白小军带着卫衣帽子，只露出一张脸，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 一直等冯小波说出指令，对方才有动作。 冯小波感觉白小军今天跟往常不太一样，虽然他平时不爱说话，但也没今天这么怪。 白小军开了一段时间，冯小波发觉后边出现一辆车子，心里莫名一跳。 “小军，你把车子靠边，让后面的车子上前去，” 白小军照做了，结果那辆车还是跟在后面。 “我去，不会又是昨晚那辆车吧，”吴东说道。 “小军，往公安局方向开，冯小波赶紧说。” 结果，明明拐个弯就能到的公安局，他们走了半个小时，愣是到不了。 冯小波心里开始慌起来，整个车里就冯小波一个人着急，白小军就不说了，后面三个人也只是低头玩手机。 这时，一辆警车从旁边开过去，冯小波刚想喊停警车，一回头，发现那辆车子不见了。 冯小波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今天先练习到这儿，咱们回去吧。” 冯小波不敢继续练了，他开车负责把几个人送回家，等他自己把教练车开回驾校后，又开车回到自己家里， 冯小波洗漱出来，发现手机微信弹出十几条消息。 冯小波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他新建的一个群聊，里面只有他和那四个学员。 [教练今天有点奇怪啊！] [确实，他一直叫我小军，白小军不是生病没来吗？] 才看了几句话，冯小波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发第二句话的人是黄永，黄永体型偏壮，留着寸头，自己怎么可能会把他看成白小军。 [而且教练还一直让我们开车去公安局，吴东开的时候，喊他去，我开的时候，又叫我去。] [教练不会是喝酒了吧？] [他身上又没有酒味儿。] [你们在聊啥这么热闹。] 冯小波看见白小军的微信头像，赶紧点进去，这才看到，今天下午六点他给自己发消息，说自己感冒来不了了。 那他之前看见的人是谁啊？ 冯小波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弄糊涂了。 他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到了早上八点，他直接给驾校老板兼自己的好朋友，王付杰发了一个微信。 他不打算带那四个晚上练习的学员了，顺便请几天假，好好休息，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王付杰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 说到这里，冯小波的双手开始抖起来，完全是肉眼可见的那种颤抖。 那样子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度的惊吓。 “冯先生你没事吧？赶紧喝口水。” 陈瑜递杯茶水给他。 冯小波接过喝了几口，牛聪见他好点儿了，继续问道： “冯先生，事情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吧？你要委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不，没有结束，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冯小波有些激动的喊道。 “第三天晚上，我没有出去练车，我睡在自己的床上玩了一天的手机，到了晚上七点，有人敲了我家的门。” 冯小波继续说道。 冯小波当时心里奇怪，他因为不想听父母念叨，就早早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因为健身的习惯，他晚上从来不点外卖。 冯小波来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面看，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猫眼里他看见白小军站在他家门口，白小军身后还站着吴东、黄永还有沈丽。 他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白小军的脸色跟昨晚他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教练，开门啊，咱们不是应该去练车吗？” 门外沈丽的声音传进来。 冯小波搞不懂为什么沈丽三人没有看出白小军的异样，但是他又不敢面对白小军，他明明已经把情况发在微信群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找他继续练车？ 冯小波赶紧给王付杰打电话。 “喂，小波，” “小杰，你没有给那四个学员重新安排教练吗？” “哪四个学员啊？” “就是吴东、沈丽、黄永和白小军啊。” “小波，你是不是喝酒了？咱们驾校没有这四个人啊， 还是你接私活了没告诉我，我告诉你，你这样可就不仗义了……” 后面的话，冯小波已经听不进去了。 ‘咱们驾校没有这四个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85章 冤魂拦路 冯小波整个人处在惊吓状态，门外的声音还在一直喊着，这四个人，每人轮流喊他一遍。 冯小波立马跑进卧室，把门锁起来，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遇到鬼了怎么办？ 上面有一大堆的办法，冯小波一一照着试了一遍，然而门外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冯小波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睁着眼睛，大脑十分清醒，他就这样熬了一夜。 大概到了凌晨四点，那些声音终于消失了，冯小波也沉沉睡去，直到上午十点他才醒过来。 他不敢继续窝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赶紧开车来到驾校。 “我们驾校确实没有这四个人，除了你和我，教练员加起来一共就六个，那些学员名单也就一张纸的数量，我怎么可能会弄错。” 王付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对冯小波说道。 “我能看一下那些名单吗？” “给，” 王付杰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冯小波。 冯小波接过来打开一看，无论他反复看几遍，就是找不到那四个人的名字。 王付杰见他这个样子，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小波把这三天的经历告诉好友。 王付杰立刻皱起眉头说道： “你这明显是撞鬼了，要去找大师看一看，刚好我爸认识几个，我今天带你去看看。” 王付杰说着让冯小波跟自己一起出去。 王付杰的爸爸王强，是个很有见识的人，九十年代就跟家里借了点儿钱，孤身一人去深圳打拼，那个时候的人只要有眼光、脑子机灵，基本都能赚到钱。 王强在深圳打拼十年后就回老家了，凭着积累的财富和见识，又在g市开服装厂，没几年又投资房地产。 虽说比不上那些富豪榜上的大商人，但是家庭基本富足，吃喝不愁。 王强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王付杰是最小的那个，从小就不爱学习，勉勉强强考上了一个体育学校。 跟冯小波成了室友，后来王付杰毕业，他爹问他想干什么，王付杰其实想回答，他啥也不想干。 但是为了让自己继续在家里有那么一席之地，逢年过节亲戚问起来有个交代，他就说自己喜欢开车。 于是他爸就给他买了一块地，也就是天鹏驾校这个地方，给他小儿子开驾校。 他爸让他别鬼混，每个月自己的生活费自己挣，除非他得绝症或者遇到啥天灾人祸，家里才给他花钱。 “这种事情，找大师管用吗？”冯小波不确定问道。 “肯定管用啊，我父母都信这个。” 王付杰自信说道。 两个人没多久就来到g市的一家道观。 王付杰从大门走进去，冯小波刚踏进一条腿，突然他整条右腿如同火烧似的，剧烈疼痛起来。 冯小波立刻倒在地上大声叫唤起来。 王付杰也被吓了一跳。 道观里的道士很快就发现了，他赶紧让王付杰把冯小波拉出去，王付杰赶紧照做。 只见冯小波一离开道观，整个人就恢复正常了。 “师傅，我朋友这是怎么了？” 王付杰对站在门口的年轻道士问道。 “他占了因果，已经只能算半个人了。” “啥玩意儿？”王付杰一下子愣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大师讲话一般都是云里雾里、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但是也不能真让人听不懂啊。 “他只能靠自己解决。”道士说完就走了。 冯小波这时候已经完全缓了过来。 “他说现在你只能算半个人，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付杰对冯小波说道。 之后他们又去拜访了一家寺庙，这次冯小波不敢贸然进入，而是在大门口伸了一根手指头进去，同样的，手指部位立马传来一阵灼烧感。 “我该不会是变成鬼了吧？” 冯小波害怕的说道。 “不会的。” 这次王付杰自己进去找大师，把冯小波的情况说了一下。 最后大师只让他带两句话出来：想破局只能去找有缘人，有缘人在东边。 陈瑜和牛聪一听到这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陈瑜心想这不就跟之前牛聪说的，对方要想找到这里只能随缘了，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嘛。 “说明你跟我们这儿，是真的有缘呀。”牛聪说道。 冯小波苦笑了一下。 “再后来呢？”牛聪继续问道。 “之后的一段时间，这四个‘人’每天都会来找我，他们也会照样给我发微信，在微信群里聊天。” “鬼给你发微信，你都能看见啊？”牛聪不可思议说道。 “对，我把手机拿给我朋友看，他们每个人都看不见，但是我自己又能看到，换个手机登微信也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冯小波两只手抓着头发，他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情。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陈瑜好奇问道。 “这四个人每天晚上都会来找我，就算我去住酒店或者住朋友家，他们也会找上门来，我不想回父母家，以免拖累他们。” “还是王付杰建议我搬家，他让我解决好这件事情之后，在回去上班，我当时想着既然大师让我往东走，我干脆搬来东苑区，是一个房地产销售推荐我来的。” “徐晓东？” 陈瑜和牛聪异口同声说道。 “就是他，我那天照他给的地址找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原本坐的是出租车，后来又看见那辆车跟上来，我就直接下车了。 谁知道自己下来走，还会遇见鬼打墙，我按照地图走总是在原地转圈，最后直接放弃手机地图，去问清洁工阿姨，但还是走不过来。” 陈瑜和牛聪听他这么说都觉得奇怪。 “你们几个快来吃饭了，都12点了，肚子还不饿吗？” 罗春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对大厅沙发上的三人喊道。 “竟然都到中午了，咱们聊的也是够久的，都忘了吃中饭，” 牛聪起来邀请冯小波一起进来吃饭。 因为天气冷，陈瑜几人基本顿顿吃火锅，两个吃不惯辣的北方人都在医院，罗春就直接做了一个麻辣汤底。 几人才吃好，坐在桌边喝着饮料，罗春对着冯小波打量半天，说道： “小伙子，你家里给是进东西了，我看你整个人，魂都少了一半。” 冯小波一听这话，激动得赶紧点头。 “是的，奶奶，你会看相吗？” 罗春还没说话，牛聪赶紧接过来说道：“我外婆会看，而且在我们家乡还有些名气。” “哪里哟，那是你们太祖公看的。” 罗春笑着说道。 “都一样，都一样。” 陈瑜看冯小波激动的样子，赶紧把他的情况简单跟外婆说了一遍。 罗春听完后，眉头紧皱，随后他慢慢说道：“幺儿，这不就跟你四爷爷那会一样嘛，” “什么意思呀外婆？”陈瑜不解问道。 “这是四个冤魂在拦路啊。” 第86章 配合你演戏 “冤魂拦路？” 餐桌上的几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四个字，语气表情差不多一样。 陈瑜和牛聪经历过一次，只是没想到，到了城里他们会再次遇到同样的事。 冯小波就一脸疑惑，问道： “他们拦我做什么？” 陈瑜和牛聪同样很好奇。 罗春跟他们讲起了一个规则：人死后去的地方，跟这边没什么不一样，同样需要工作生活。 这边有医院、派出所、政府、银行、法院，那边也有，人间的法律管活人，那边的律法管死人。 但是也有一种情况，在人间被害死的人，去那边的法院告，法官没法管，因为凶手还活着，只归人间的法律管。 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就有冤鬼来求人间的大老爷申冤，或者通过托梦、附身、和阳间的风水先生沟通，来达到惩戒凶手的目的。 听到这里，冯小波更疑惑了，说道： “可是我也不是什么风水大师、警察或者法官呀？” 罗春笑了笑： “这么说吧，阳间的风水大师在那边的世界都是有职位的，更别说后两者，在阳间就是当官的，鬼魂在你们看来很可怕，可是在那个世界里，也就是普通老百姓。 他们不敢去找民间的官，更不敢去找有仙家坐镇的大师，只能去找阳间的普通人。” “可为什么是我呀？”冯小波哭丧着脸说道。 “这个我也讲不清楚，12岁之前的娃娃和六十岁以后的老人都能看见这些人。这个中间段的人大部分都看不到。” “外婆，瑜儿就能看见。”牛聪说道。 “他情况特殊，” “你要是不想让这四个冤魂再缠着你，就替他们把事情解决掉。” “我都不知道他们受了什么冤屈，怎么解决？” 冯小波非常郁闷。 “瑜儿，咱们要接这一单吗？” 牛聪知道有陈瑜在，就没什么查不出来的。 陈瑜看着牛聪期盼的眼神，心里好笑。 “这回只有咱们俩，林哥他们可不在，万一又遇到殡仪馆那事儿咋办？” 牛聪皱着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咱们跟着冯先生，遇到那四个人你直接跟他们交流呗。” 冯小波听到这儿就明白了，知道他们有办法帮自己，赶紧站起来就要跪下去。 “哎，别这样，冯先生赶紧起来。” 陈瑜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他。 “如果这四个人真的有冤屈，而他们缠着我无非就是为了申冤，我没什么本事，只能请你们帮我这个忙，这样我和他们四个就都可以解脱了。” “你放心吧，冯先生，你的委托我们接了。”陈瑜说道。 —— 南苑区天鹏驾校，晚上六点半。 “咱们为什么来这儿？”冯小波不解问道。 陈瑜和牛聪坐在后边，牛聪把头伸过来说道： “我跟瑜儿分析了一下，你第一天和那四个人从驾校出去练车，然后把他们送回家了对吗？” “对啊，” “然后你把教练车开回驾校，又开自己车才回家。” “昂，”冯小波点头。 “其实他们没有回所谓的家，他们一直在驾校，只是跟你回来那一趟，他们没让你看见。” 牛聪说完这话，冯小波的脸色就变了，他有些害怕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事务所等他们啊？” “你知道你那天为什么遇到鬼打墙，找不到事务所吗？”牛聪反问。 “为什么？” “因为我们那儿也有家仙坐镇，他们不让四个冤魂靠近，所以才把你拦在美食街那边。” “真的吗？”冯小波这次是真的有些懵了，他以为自己遇到的鬼打墙是那四个人干的。 “当然了，”牛聪自信说道。 其实这也是罗春告诉他和陈瑜的，上个月外婆让陈瑜带着自己，回了一趟老家，把木龛带到g市。 罗春要经常给家仙上香，就跟常人必须要吃饭喝水一样。 两个人说了这半天，陈瑜看着时间，马上到七点了，他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约莫两分钟，陈瑜看见驾校大门的右边过来一辆黑色的车。 “嘘，有车来了。”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辆黑车。 只见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 “就是他们四个。”冯小波激动说道。 陈瑜打量着那四个人，要不是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还真以为就只是四个普通的年轻人。 “教练，你来了，”最前面的沈丽一看见冯小波，就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冯小波见他们朝着自己走过来，立刻浑身一抖。 这四个人今晚特别的高兴，陈瑜和牛聪让冯小波下车，冯小波硬着头皮下去了。 随后陈瑜和牛聪也相继下了车，那四个人看见陈瑜两人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更加高兴。 “你，你们来了。”冯小波勉强说出这么一句。 “你好，你就是陈瑜吧，很高兴认识你。” 吴东伸出手来，主动跟陈瑜打招呼。 陈瑜有些诧异，听这语气，怎么他们好像知道自己要来。 陈瑜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 “东哥，先进去吧，在这里谈话不太方便。” 一旁的白小军说道。 吴东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忘了，咱们先进去。” 说着几人走进驾校，来到教练办公室。 “你们怎么好像知道我们要来？” 牛聪问道，他自从经历美容院那一次之后，感觉再也没什么东西能够吓到他了。 “是他们告诉我们的。”沈丽答道。 “他们？” “就是开着黑车送我们过来的人，确切的说是开车送我们来这儿的鬼差。” 白小军补充道。 “鬼差？”三个人都瞪大了双眼。 “是啊，我们的事儿他们也头疼了好久，判官就让其中两名送我们来这边找解决办法，解决完再接我们回去。” 吴东说道。 陈瑜这下是真的好奇了，究竟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能够劳动鬼差护送。 “等等，那之前这辆鬼车一直跟着我们，是为了接你们回去？” 冯小波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啊，” “那你们那晚还一个个的都骂那辆黑车，” “这不是为了配合你嘛，而且也要给你点儿提示，要不然老觉得我们是人，” 黄永说道。 “所以那天白小军的脸色……” “那是我真实的样子，我们现在的样子，你可以理解为化了妆。” 白小军解释道。 冯小波一整个大无语，他颓坐在椅子上，已经说不出话了。 感情之前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逼他搬家，往东走，把陈瑜和牛聪请来。 下回能不能直接告诉他啊，他真的受不了这种折腾，不过这种事还是别有下回了，再来一次他真的受不了。 “陈瑜先生，这是我们身上的录音笔，当然，它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我希望你看到真相以后，可以帮我们惩恶除奸。” “我无法给你们肯定的答复，我只能说尽量。” 陈瑜说完，接过那只录音笔，随后就昏睡过去，牛聪扶着他慢慢靠在沙发上。 第87章 校场埋尸 沈丽坐在家里写作业，母亲抱着三岁的弟弟在屋子里来回走，因为病痛的折磨，孩子一直哭闹不止。 “妈，给弟弟吃糖嘛，吃糖他就不哭了。” 女孩从抽屉里拿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弟弟嘴里。 小男孩这才稍微好些，女人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孩子，不断的用袖子擦眼泪。 陈瑜看着眼前的南苑区，和二十年后的样子，完全天差地别。 漫天黄沙，灰扑扑的街道，以及那黑乎乎的、油得发亮的河水。 陈瑜想象不到，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些人要怎么生活。 南苑一中，初二一班。 “小丽，你弟弟的身体怎么样？”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坐到沈丽对面，问道。 “医生说我弟弟的病，只能去首都的大医院看。” “那岂不要花很多钱？” 另一个男生凑过来说道。 沈丽叹了口气，医生说只有去那里的大医院才能救命，可是他们家哪有钱给弟弟治。 “我们这里好多人都得了这种病，我听别人说二班的吴东，他爸爸上个星期就是因为这个病死在医院里。” 坐在沈丽对面的男孩，捶了一下身旁的男生，给他使了个眼色。 男生赶紧捂住嘴。 “小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弟弟会好起来的。”男孩慌忙解释道。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沈丽三岁的弟弟时日无多了，连大人都熬不过的病，更别说一个三岁的幼童。 一周之后，沈丽和父母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南苑区因为距离市中心最远，加上这儿的地势相对平坦，几乎g市所有的工厂都建在这边。 吴东的父亲就在一个石料加工厂里上班，工厂里的环境条件十分恶劣，每次施工产生的灰尘颗粒，都会被工人大量吸入。 还有大量排进地里的废水，排到空气里的有害气体，这些都在侵害南苑区的环境。 沈丽和白小军四个人，考上g市最好的高中，来东苑区生活后，才发现原来天空可以那么清澈，河水可以那么干净。 “如果我们那儿没有那么多的工厂就好了。” 黄永有些气闷的说道。 白小军和吴东坐在一边没说话。 “啪” 沈丽把一本书扔在三个人中间，三个男生看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环境保护法’，五个字。 “我已经看过了，那些工厂对垃圾的处理方式，完全是违法的，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17岁的沈丽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头及腰的长发编成两条长长的辫子，放在身前，不难看出，对方以后必然是个大美女。 三个男生看了她一会儿，随后都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 吴东拿起这本书，翻开看了一会儿，随后问道：“小丽，这本书你在哪儿拿的？” “政治老师的办公桌上，你小心点儿别弄坏了，我一会儿还得给他还回去。” “要让这些工厂接受法律的制裁，肯定要证据吧。” “南苑区的环境就是证据，还有那些得肺炎的人。” “我们可以报警试试。”四个少年，坐在操场里聊了一下午。 他们在网吧里，查到举报工厂排放核污水的部门和电话，几人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对方只说会处理，等通知，随后就挂了。 几人又写邮件，发送到部门邮箱里，结果还是石沉大海。 “这个办法不行，我们就用别的办法。”沈丽掷地有声的说道。 后来四个人做了一个约定，一定努力学习，将来回到家乡，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它。 四个人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沈丽和白小军选择新闻学。 吴东选了法律，黄永选了警察学院。 五年以后，四个人回到了南苑区，它依旧那样灰蒙蒙、脏兮兮的，没什么变化。 “国家前两年才出台新的法律大力整治环境污染，还有工厂污染治理法条。 现在这些工厂竟然依旧我行我素，还继续胡乱排放有害气体和废水。” 黄永愤愤说道。 “我和小军已经查清楚了，这些工厂背后的公司都归属于一个建材集团。” “这个集团叫辉源建材有限公司，那些管理石料加工厂和水泥厂的公司，都是它的子公司。” 沈丽说着，拿出几份纸质资料。 “这些王八蛋，”黄永骂道。 “咱们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去搜集证据，到时候我们再拿着证据，直接去法院起诉他们。”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四个年轻人怀着拯救家乡环境的热忱之心，潜入十几个工厂，拍照录音。 他们忍受着工厂里的恶劣环境，在集齐证据后，几人欢欣鼓舞的抱在一起庆祝。 几人把录音笔和辉源集团违法犯罪的各种证据，交到环保局。 吴东原本打算直接起诉，但沈丽却说： “打官司，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律师团，不如直接举报。” 白小军和黄永也赞成。 然而在四个人把材料送到环保局的当天晚上，他们就被两辆面包车带走了。 沈丽几人被带到一个空地，空地前有一个五六米的深坑。 周围全是一些铁板搭建的临时宿舍，不远处有一个小型采沙场。 “大哥，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就地埋了，” 为首的男人说完，这四个年轻人就被绑着手脚，丢进深坑里。 四人的嘴被胶布牢牢封着，任凭他们怎么挣扎，身上的土还是越来越多，直到最后这里重新变成一块平地。 —— 陈瑜醒过来，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冯小波和牛聪倒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你看完了？” “看完了。” 沈丽四个人依旧坐在那儿，和他昏睡过去前没什么两样。 “这种情况，我只能报警。” 陈瑜看着对面的四个人说道。 “没用的，”吴东摇头，说道： “我们四个人之所以被活埋，是因为这个辉源集团的背后还有不小的势力，” “你们让我试一下吧，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应该可以帮忙。” 陈瑜继续说道。 随后他看了看冯小波，又好奇问道： “你们为什么会找上他？” “因为一首歌。” “一首歌？”陈瑜不解。 天光大亮，冯小波觉得，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他揉了揉眼走出办公室，只见练车场地里围了一群人，有警察，有消防员，还有许多群众。 冯小波看见陈瑜和牛聪就在人群的中心。 只见一辆挖掘机正在挖着地，王付杰也站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冯小波问道。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只见挖掘机挖到五米左右，里面出现一具尸体，尸体已经白骨化。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叹。 “这下面居然埋了尸体。” “还不止一具呢。” “天，菩萨些，是哪家娃娃这么可怜，被人杀了埋在这里。” 第88章 新年，来客了 冯小波看着眼前的四具尸体，眼睛都瞪大了，王付杰更是处于震惊状。 他立马拿手机给自己老爹打电话，想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南苑区一所驾校挖出四具尸体，这件事很快成为g市的头版头条。 陈瑜看着这条新闻，他知道前面的香肠案上面怕影响过于恶劣，就压下来了。 而之后的美容院地下市场，则被特殊部门封锁了消息。 所以这四具尸体完全震惊了g市的广大人民群众。 挖出尸体的当天，警方立刻展开调查，广大网民实时跟进这件案子，陈瑜都没来得及联系张龙，万能的网友就已经扒出了十几年前的辉源集团。 南苑区的网友一看是辉源集团，立刻甩出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以及各种对方的黑料。 网上顿时群情汹涌，对辉源集团喊打喊杀。 陈瑜想他没有必要联系张龙了，过了一周，原省环保局局长被立案调查，还有十几个相关人员也被停职调查。 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网上的热度持续了一个月，四具尸体的身份也被揭开。 尽管家人苦苦寻找孩子十来年，毕竟心里依旧抱着希望，当知道自己的孩子真的已经死亡时，这四个家庭彻底碎裂了。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找我？” 冯小波坐在事务所的沙发上，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他还在纠结这件事。 “我当时替你问过了，他们说是因为一首歌。” 陈瑜给他端来一杯茶，坐下来说道。 “一首歌？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们没告诉我。” 就在这时，冯小波的手机铃声响了。 “就要离别，勇敢的流泪，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语言……” “喂，小杰，好的，我明天就来上班。” 陈瑜听见这首歌，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冯小波问道： “这首歌？” “哦，这首歌是我初中学校的校歌，每年初三毕业生都要演唱一遍。” 冯小波回答道。 陈瑜看着冯小波，缓缓说道： “你的初中学校，是不是南苑中学？” “是啊。”冯小波回答完，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都渐渐沉默下来，没在说话。 回去的路上，冯小波又放了这首歌，女声柔美的声音在车里回响： 就要离别 勇敢的流泪 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语言 不说再见 我们却了解 分开了不代表会改变 谁需要谁 白云和蓝天 依偎才有美好的画面 大风一吹 离得并不远 下次见面以前都记得那感觉 —— “虎哥，你歇会儿，让我来搬吧。” 牛聪赶紧把张虎手上的一箱书搬进孤儿院。 “没事儿，我已经好了，” “那也得注意，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嗯嗯。”张虎看着牛聪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 陈瑜和李泽林在屋里给孩子们发衣服，临近春节，他们事务所的所有人都来探望孤儿院的孩子。 李泽林和张虎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出来了，医生本来想让他们住满三个月，他俩哪里愿意。 两个人体格强健不说，从小到大跟人对打，比这次重的伤都有过，还不是一段时间就恢复了。 也就陈瑜和牛聪把他俩当普通人看。 在春节前一个月，李母早早就给李泽林打电话，让他回家过年。 “林林啊，你今年又不在单位，可以早点回来过年了。” “妈，我今年就不回来了，事务所比较忙。” “工作再忙也要休息呀，妈妈都一年没看到你了。” 李泽林听着电话里母亲的絮叨，他想起之前陈瑜看见白色衣服的画面，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他现在暂时不想去追查那件案子了，但他更不想回去见自己的家人。 罗春很喜欢孤儿院的孩子，她和食堂阿姨一起，给孩子们做了一堆好吃的。 她年轻的时候，为了多挣钱，什么馒头包子、油条豆浆，面条、粉都会做，孩子们都很爱吃。 张虎这几个月挣的钱，他全交给李泽林，就当是替周小江还了那些医药费。 李泽林也没推辞，收了以后，转头就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冬衣、鞋子还有棉被，张虎被感动得不行。 陈瑜和牛聪也各拿出一些，给孩子们买文具书本。 周小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吃完饭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学习，把落下的课程全部补起来。 “林哥，给我们放几天长假，我们出去玩儿吧。” 牛聪对李泽林说道。 “只要事务所没客人，你们随时都能休息。” “好，正好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咱们去看海吧，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海。” “真的假的？”张虎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这里全是山，” “林哥，我们就去看海吧，瑜儿也从来没看过。” 陈瑜正吃着可乐鸡翅，一听牛聪这话，刚想说他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去看过一次。 牛聪瞪了他一眼，陈瑜乖巧的继续低头吃鸡翅。 李泽林看了一眼陈瑜，点头同意了。 “耶，我们终于可以去看海了。” 牛聪高兴的干了两碗米饭。 等一行人返回事务所的时候，只见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 一看见他们，车上立马下来一个男生，年纪大概二十三、四岁，看着像个大学生。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这家事务所的人吗？” 男生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们就是，你有事儿？”张虎问道。 男生点点头，李泽林示意进去再说。 “你的委托是什么？” “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个人，确切的说，是找一具尸体。” “喂，事先说明啊，毁尸灭迹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牛聪被对方的委托惊着了，赶紧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生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其实，不是我要你们找尸体，是纠缠我们的那个东西，要求我们帮他找。” 几人听得头晕，罗春年纪大了，早早就回自己屋里休息。 四个人在接客室里听男人说起他的经历。 男人名叫程文彬，24岁， g大大四的学生，去年带着女友和几个朋友去爬山，他和女友平时就爱爬山，国内的名山他们基本都爬了一遍。 牛聪听到这儿，心里酸溜溜的。 有钱有闲就是好，去外面看山看海，他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呀。 第89章 身后有人 程少彬和女友江婷，都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两个人尤其酷爱爬山。 想着马上就要毕业离开学校，程少彬就在极限运动爱好群里约了几个朋友，他们同样都想在毕业前，来一场毕生难忘的旅行。 最终，程少彬约到六个人，全是男生，加上江婷，一行人总共八人。 “我们八个人，是在去年寒假的时候，去的z峰，虽然我家里条件还可以，但是我爸妈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都有限。 所以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除了身上穿的衣服，自己买，其余的登山设备等到了z峰再去跟商业队租。” 程少彬回忆起去年的那场经历，开始将他和女友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陈瑜四人。 一行八人，先是抵达游客大本营，花了一天时间做准备。 z峰作为世界第一高峰，是全世界登山爱好者心目中的圣地，z峰脚下的当地居民更是把它奉为神山。 正因如此，一年四季这里都挤满了游客。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租了一辆车，行驶八公里，抵达了海拔五千米的登山大本营c1。 z峰一共有六个大本营，除去第一个游客聚居地，剩下的营地里基本都是登山爱好者。 程少彬几人，请了一个专业的向导带着他们，这个向导是一个皮肤黝黑、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大哥。 一行人的目标是z峰的最后一个营地：魔鬼营，这个营地也是最后登顶前的休息区。 他们虽然年轻气盛，但还没有狂到一次就能登山顶峰。 第二天，早上五点，一行人开始整装待发，江婷是队伍里唯一的女生，爬了大概三个小时后，她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了。 向导巴图告诉他们，天黑前必须抵达c2营地，要不然就会很危险。 白天的z峰，白雪皑皑，云雾缭绕，景色十分迷人，但是到了晚上，这里会变得比地狱还要恐怖。 江婷努力跟着前面的队伍，渐渐的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她感觉自己的脚后跟，被登山鞋磨破了一层皮。 程少彬看女友速度变慢，就赶紧来她身边。 “婷婷，你怎么样？” 程少彬一停下来，整个队伍也都停了，巴图回头看着他俩，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江婷有些不好意思，她对男友说道： “彬哥，我把安全带扣在你腰上，这样你往前的时候，就能带着我点儿。” “行。” 程少彬将女友的一截安全带扣在自己腰上，随后跟着队伍继续往上爬。 有程少彬带着爬，江婷稍微轻松了一些。 随着坡度越来越陡，一行人慢慢从走路变成攀爬。 江婷拿着冰镐看准位置，使劲儿扎进雪地里往上爬着。 又过了两个小时，这会儿正好到了中午，巴图让众人原地休息一小时，补充能量。 众人停在原地，开始吃肉干、喝水，程少彬从怀里掏出手机，把自拍杆拉长，将身边的风景来回拍了一遍。 江婷望着脚下的云海，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仙境，这种感觉跟奇妙，也很满足。 攀爬几小时的疲惫和身体的痛楚，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程少彬给自己和女友录了几个视频，也跟朋友们拍了大合照。 休息好以后，队伍开始出发，争取在下午六点之前抵达c2营地。 女孩子的体能始终没法跟男生相比，随着海拔的增高，江婷开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巴图一边带路，一边告诉身后的人注意呼吸方式，还有一些安全事项。 程少彬看女友爬得有些吃力，赶紧把向导的话告诉她，深吸慢呼，不能张着嘴巴大口喘。 江婷照着做，慢慢的就好了许多。 爬了两个小时，江婷开始慢下来，由程少彬拖着她往上爬。 不知怎么的，江婷感觉自己腰间的安全带有一种下坠的沉重感，就好像她带着一个人在往上爬。 江婷把头转回去，猛然间，她看见距离自己两米的地方，有一个人。 江婷一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雪盲症，看错了，她使劲儿眨巴了几下眼睛，再次看过去，确实有一个人在她后面，跟着一起攀爬。 江婷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好几下，她赶紧喊了几声男友，这会儿山上刮起了风，程少彬带着安全头盔没听见。 江婷便拉着安全带拽了几下，程少彬这才回过头来看她。 “彬哥，我后面有一个人。” 程少彬费力的听了几遍，才听清，他赶紧往女友身后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你后面没人啊，你是不是累得出现幻觉了？” 程少彬大声喊道。 他俩这一停下，跟前面的队伍又拉开了一些距离，原本两三米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五六米。 程少彬赶紧转回头继续往前爬，江婷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男友跟她说自己身后没有人，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了腰间安全带下沉的重量。 渐渐的她开始害怕起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在海拔五千多米的山上，人是很容易出现幻觉的。 因为害怕，江婷想离男友近点儿，就拼命往前爬，但是她的体力已经透支了，现在基本只能由程少彬拉着。 江婷拿着冰镐固定好一个位置，就在她低头，抬脚寻找着力点的时候，一双绿色的登山鞋，突然出现在她下面，不足半米的位置。 江婷一下子僵住了，这双鞋停的位置，就好像鞋子的主人就在自己身边，然而，她左右两边一个人也没有。 江婷使劲儿咽了咽口水，她想喊男友，但是此刻她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少彬感觉安全带拽着自己，他回头看，发现身后的女友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婷婷，快走啊，你咋 停下啦？” “彬哥，我后面有一个人。” 江婷立刻大声喊道。 程少彬有些失去耐心了，他觉得女友就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 他慢慢来到女友身边，说道： “这样，你走我前面，我垫后，咱们得抓紧往前爬了，到不了营地，就没法休息。” “好。” 或许是男友的安慰起了作用，江婷重新收拾好心情，继续往上攀爬。 第90章 帐篷外的脚步声 江婷和男友换了位置以后，腰间安全带的沉重感消失了。 知道男友就在自己身后，江婷也没那么害怕了，只当自己是真的出现了幻觉。 又爬了近三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抵达c2营地，营地里有十多个帐篷，除了登山的人，还有商业队。 考虑到江婷和程少彬是情侣，一行八人就跟商业队租了两个帐篷，六个男生租了一个大的，程少彬租了一个小的。 向导巴图背着自己的帐篷，一行人早早吃完就睡下了，因为第二天同样要五点起来，继续攀爬。 吃完饭回帐篷休息的时候，江婷就把自己的遭遇，跟男友说了一遍。 “那个人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 “一个男人，穿着橙色羽绒服，黑色冲锋裤，还有一双绿色的登山鞋。” 程少彬听完，心里不太当回事，他觉得那完全就是女友太累了出现的幻觉。 “我真的看见了，你干嘛不相信我。” “或许是其他人，也跟着登山。” 程少彬随意说道。 “不可能，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营地里根本没有穿绿色登山鞋的人。” “哎呀，你可能就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程少彬躺进睡袋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c2 的营地在海拔六千米的位置，江婷有些高原反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看了看男友，程少彬睡得正香，轻微的打着呼噜。 深夜，帐篷外面刮着大风，风雪呼呼的声音传进帐篷里。 突然，江婷听见帐篷外面传来脚步声，就是那种鞋子踩在雪地上，特有的噗噗声。 一开始江婷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外面的风雪声那么大，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在外面走。 她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脚步声还在，而且像是在绕着他们的帐篷走。 江婷有些害怕，她试探着喊了几声： “谁在外面？” 江婷发现，她一说话那个脚步声就消失了，然而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开始围着帐篷走。 江婷害怕得赶紧把男友晃醒，程少彬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女友。 “彬哥，有人在我们帐篷外面，你听。” 程少彬仔细听了一会儿，除了风雪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真的有，刚刚那个脚步声一直围着我们的帐篷打转。” 程少彬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 “睡吧婷婷，明天还要赶路呢。你要是害怕，我抱着你睡。” 程少彬把女友抱在怀里，他觉得女友大概是累坏了。 这次，江婷没再听见脚步声，听着男友均匀的呼噜声，没多久她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队伍准备出发。 程少彬怕女友又跟昨天一样，就直接带着她走在队伍中间，昨天晚上江婷就拿卫生巾垫在登山鞋里，今天爬山舒服很多。 才出发没多久，队伍就遇到一块陡峭的山坡，几人费力的爬着，向导巴图在前面说： “坚持爬过这里，前面会有一块稍微平坦的地方。” 大概爬了一个小时，众人遇到一个冰谷，里面刚好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长度大概七八米。 穿过这道冰谷后，就是向导巴图说的那一块平坦地带。 确实，跟刚刚70度的陡峭山坡相比，这块平地差不多40度，确实算平坦了。 一行人跟着向导走，刚爬了一小时的陡坡，江婷体力有些跟不上，她又一次走到队伍的后面。 程少彬跟在女友身边，让她不用害怕。 这次他们去的c3营地，在海拔七千多米的位置，越往上积雪越多，除了微微露出一角的黑色岩石，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 队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程少彬突然看见右前方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橙色羽绒服，黑色冲锋裤，尤其是脚下穿着一双绿色的登山鞋。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昨天女友说的，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程少彬以为自己雪盲了，出现幻觉。 他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重新睁开，那个人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一定是昨天女友老跟他说看见一个人跟在后面，他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程少彬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甩在脑后，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一行人遇到一块陡坡。 “这里大概要攀爬两个小时，大家准备一下。” 向导巴图说道。 z峰的攀登史大概有将近一百多年，到了上世纪中后期，这里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完整的商业攀登模式。 每个营地之间基本都有固定点和攀索。 几人把安全带拴在绳子上，开始陆续往上攀爬。 程少彬最后一个，让女友上自己前面。 爬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程少彬突然感觉腰间一沉，仿佛身后带着一个人。 程少彬回头看过去，就见他身后一米处，一个穿着橙色羽绒服，黑色裤子的男人，在往上面爬。 程少彬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非常清楚，他们的队伍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人，他不敢再往后面看，也不敢告诉女友，担心她会害怕。 程少彬不管腰间的沉重感，只管专心往上爬。 爬过这片陡峭的山坡后，已经到了中午，向导巴图让大家原地休息。 江婷看男友坐着一动不动，问他怎么了，程少彬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江婷以为他是累了，她也很累，吃着肉干，看着周围的风景，江婷静静享受着这份宁静。 江婷望着远处的风景，突然，她看见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靠坐着一个人，她看见那人的头发随风舞动，没有戴安全头盔。 江婷立马大喊起来，此刻大家都坐着休息，江婷一喊，他们立刻看过来。 “怎么了？”巴图过来问道。 “有个人坐在那里，没有戴安全头盔。” 江婷说着，伸手指向那块岩石。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巴图笑了一下，说道： “别害怕，那是一个登山者，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什么？” 众人都有些惊讶。 “z峰上有很多这样死去的登山者，他们的样子保存完好，看起来就跟活着一样。” 第91章 意外突发 “那个人叫卡尔尼，是个英国人，96年来爬z峰，那时候的攀登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他和团队爬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一场暴风雪，就永远的留在这儿了。” 向导巴图向几人介绍道。 “他的家人没有来接他回去吗？” 一个男生好奇问道。 巴图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们知道这里的情况。” 看着几人都有些面色不解，巴图解释道： “z峰是世界第一高峰，地势险要、气候恶劣，加上变化无常的天气，每年来这儿的登山者，都会有6到7人死在这里。” “这个卡尔尼，早在离开家人准备来攀登z峰的时候，就让他的父母签了一份保证书，如果他死在z峰上，请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要来找他的尸体，或者花钱雇别人来找。” “那其他人呢？”江婷问道。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越往上你们看见的尸体会越多，那些海拔低点儿的地方，发生事故去世的人，他们家人花钱雇人来找尸体，一些当地人或许还愿意。 到海拔高的地方就别想了，出再多钱也没人愿意冒险，前几年，有个年轻的美国人死在这儿，他父母出价五十万美元，请人来把儿子带回去。 当时有两个当地人去了，你们猜怎么着，他俩也死在了山上，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上山来带这些尸体回家。” 听巴图说完，众人都沉默下来，江婷看着远处的那具尸体，对方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静静的坐着，身体正面朝着那片云海。 就好像一个累了的行人，靠坐在石头上休息，欣赏着远处的美景，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死去几十年的人。 也许留在这里就是他最大的心愿，看着卡尔尼，江婷的心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程少彬没有仔细去听巴图讲的故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虽然腰上的那股重量消失了，但他依旧害怕，不敢随便四处张望。 才休息了半个小时，巴图看见不远处的云雾往这边过来，怕待会儿刮大风，让众人赶紧收拾一下，继续往上攀爬。 程少彬做好心理准备，不管这次腰间有没有沉重感，他都专心往上爬。 或许是刚才的那个故事，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冲击，加上巴图说可能会刮大风，大家都铆足了劲儿往上爬。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爬过这段最陡的坡，在六点之前抵达c3营地。 这块营地面积只有c2营地的一半，帐篷也少了很多，才只有五六个。 一行人歇了十分钟，就赶紧租帐篷。 巴图搭建自己的帐篷，程少彬看他旁边的位置稍微空旷点，就在巴图三米远的地方开始搭建起自己的帐篷。 程少彬把帐篷铺开，把四个角固定在木桩上，海拔越高的地方，晚上风越大。 程少彬打算多定几个钉子，定到第二个木桩时，身后有人递钉子给自己，程少彬接过来，把第二个木桩定好后，走到第三个木桩。 忽然，他反应过来，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干活，他女友在对面不远处收拾睡垫和睡袋。 巴图在他右边三米处，搭自己的帐篷，那刚才给自己递钉子的人是谁？ 程少彬正在愣神的功夫，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程少彬看过去，就见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上面放着几枚钉子。 程少彬看见橙色的袖子，立刻吓得大叫一声，他一下子跑到女友身边，等回头去看时，什么人也没有。 “怎么了？” 江婷见他这样开口问道。 “没，没事儿。” 程少彬不敢告诉女友，看女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些恢复过来，再告诉她，也是两个人一起担惊受怕。 程少彬不敢再自己一个人搭帐篷，他看那六个朋友的帐篷都搭好了，就请他们过来帮忙。 晚上，程少彬抱着女友睡在帐篷里，他突然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他仔细听了一下。 说话声大约是从巴图的帐篷那边传来的，程少彬以为是哪个朋友去找他商量事情，他就没在意，慢慢的困意袭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巴图就过来把众人喊醒，催促大家赶紧收拾好东西，继续往上攀爬。 程少彬疑惑，不是五点才出发吗？ 但是向导的话，他们都还是听的。 由于巴图催得急，众人草草收拾好东西，就上路了。 一路上，巴图都特别赶，让众人都快点儿走，加快速度往上爬。 爬了一个小时，江婷就不行了，上面的氧气越来越少，就算戴着面具呼吸，但依旧不是顺畅。 男生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女生。 程少彬想打退堂鼓了，但是他又不敢先提出来。 “巴图，休息一下吧，我们都有些吃不消了，” 有两个男生开始跟向导建议，其他人赶忙附和。 巴图看大家都有些累，就让大家原地休息半个小时。 江婷瘫坐下来，坐了十分钟，突然感觉一股尿意袭来，她拍了拍男友。 “怎么了？” “我想解小手，” 江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程少彬看了看周围，只有五六米处有一块岩石。 “你去岩石后边解决吧，” 江婷也看到了，她起身走过去。 “要不要我过去守着你？” “不用。” 程少彬看着女友走到岩石后边，那块岩石有两个成人那么大，完全把她的身影遮挡住了。 过了五分钟，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程少彬一听是女友的声音，赶紧冲过去。 “婷婷。” 巴图和其他人也赶了过来。 等几人赶到岩石这边，才发现这里是一块稍微平坦点的小山坡，距离地面有两三米的高度。 此刻，江婷正倒在下面，痛苦的呻吟着。 “婷婷，别怕，我马上下来。” 程少彬赶紧从侧面走下去，巴图和其他人也跟下来。 程少彬刚想把女友抱起来，才碰到她的右大腿，对方立马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腿好像断了。” 江婷哭着说道。 “别动她，碰着伤处就不好了。” 巴图赶紧说道。 程少彬看着女友痛苦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想着要不是巴图一直催他们赶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都怪你，凌晨四点就让我们出发，一路上还一直催我们。” 程少彬大声指责道。 一听这话，巴图立刻懵了。 “不是你们跟我说，今天要四点出发，路上尽量快点，想尽快到c4营地吗？” “我们什么时候跟你说了？” “昨天晚上，你女朋友来找我说的。” “不可能，我女朋友昨晚从来没有离开过帐篷。” 程少彬大声反驳道。 第92章 林哥万岁! 巴图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幸好他们才只走了一个小时，距离c3营地还算近。 由于z峰每年都会有人出事，因此每个营地都配有极限营救的医生。 半个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到达事故地点，一名医生提着担架和医药箱走过来，给江婷简单包扎了一下。 让程少彬和巴图一起帮忙抬到直升飞机上，送往山下的医院救治。 —— “婷婷的右腿摔断了，第二天她醒过来以后，就告诉我，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当时她刚拉上裤子站起来，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把她推下去。” 程少彬面上带着一些惊恐，随后他继续说道： “那块岩石背后的地面，很狭窄，只能勉强站着一个人，而且我当时一直看着那块岩石，根本没有人去那里。” “后来巴图带着我那几个朋友下山，他们来医院探望婷婷，巴图私下问我，从上山开始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就把婷婷还有我自己经历的怪事，都告诉他。 巴图一听完眉头紧皱，他告诉我那个穿着橙色羽绒服和绿色登山鞋的男人，在我们来z峰前的三个月就去世了，人就死在c4营地附近。” 几人继续听他说着。 “婷婷出了这件事以后，他家人就跟学校请了半年的病假，我们两家的父母本来就是朋友，我就干脆也请假去照顾她了。” “我们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等婷婷从医院回到家里，没几天，那个橙色羽绒服的男人就出现在她家里。” “婷婷总能看见他，通过镜子、玻璃窗、水面，或者其他能照出人影的东西，婷婷已经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程少彬害怕说道。 “那个人也会来找我，同样是出现在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到，我把这些事告诉了我爸妈，他们立刻就去求高人帮忙了。” “那个大师很有名，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去拜访他。那个大师最后算出来，那个男人想要回家，想要入土为安，所以才会纠缠上我和婷婷两人。” “最后大师和那个男人沟通了一下，只要我和婷婷把男人的尸体找到，他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 “既然你说的这个大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把那个男人超度了呢？” 牛聪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大师了，大师说，这个男人白天就能现形，晚上还能化作他人模样，已经不能算普通的亡魂了。 而且z峰不同于国内其他地方，那儿的亡魂自成一脉，不归阴间管，所以他没法超度。” “真是越听越玄乎了。”张虎说道。 “这是大师告诉我的，我也不清楚。” “既然是找尸体，你们也可以找别人，或者出钱找专业的搜救队和登山队去。” 李泽林开口说道。 “早就试过了，我爸妈和婷婷的父母都出高价，只要能把男人的尸体带下山，就一人一百万。” “多少？” 除了李泽林，另外三人都异口同声问道。 “一个人一百万。” 程少彬又重新说了一遍。 “林哥，我们去吧。” 牛聪急切的对李泽林说道。 “你们两家人出这么高的价，那些专业团队都不愿意去吗？” 李泽林问道。 程少彬摇摇头。 “专业团队都不去，我们去做什么？太危险了不值当。” 李泽林拒绝。 “可是林哥，那可是一百万呐。” “你知道z峰攀登一个人要多少钱吗？”李泽林问牛聪。 “多少？” “40-50万，就算咱们去，除去这笔钱也就赚了50万，你真的愿意为这50万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一听李泽林分析完，陈瑜也没那么心动了，牛聪虽然还有些纠结，但也没那么急切了。 程少彬赶紧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们可以报销，你们出行的全部费用，全由我们买单。” 牛聪一听这话，看程少彬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你说的哈，绝不可以反悔，必须写个保证书。” “没问题。” “牛聪，那个地方很危险，你没听他刚才讲的那些事吗？” 陈瑜说道。 “哎呀，瑜儿，你要这样想，去爬一次山就要花费40-50万，这种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咱们也应该体验一下。” “小胖，你是不是对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有什么误解？” 张虎在一边说道。 “虎哥，去吧，你不是最喜欢仗剑走天涯吗？z峰这么有名的地方，现在能免费体验，你干嘛不去？” “行，去。” 张虎没有坚定多久，就临阵倒戈了。 “林哥，你就不想搞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吗？” “没兴趣。” “你不喜欢看雪吗？” “不喜欢。” “你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嘛？” 牛聪看怎么说也没用，直接问道。 李泽林看了面前的三人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陈瑜身上，说道： “我要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我不愿意你们为了挣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之前的美容院是我判断失误了。 而这次去的地方，是和大自然做斗争，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 牛聪见李泽林说得这么郑重其事，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李泽林的手机电话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 李泽林拿着手机上了二楼。 “啊啊啊，我真的很想去嘛。” “好了，你又不爱运动，去爬山还不得把你累个半死，”陈瑜说道。 “谁说的那要看是什么运动。” “爬山你就喜欢了？” “当然了，四五十万有钱人享受的生活，我还是想体验一下的。” “小胖，那不是有钱人在享受生活，你别只关注价格，多看看别的，那都是些有爱好、对爬山有理想追求的人，爱去的地方。” 张虎对躺在沙发上的牛聪说了半天，试图让他对爬不了山这件事看淡一点。 二楼，会议室。 “林林啊，你把你那边的地址发过来一下，” “妈，做什么？” “妈妈已经和你爸，还有你大哥商量好了，今年全家人一起过来陪你住几天。” “不用了妈，我这几天忙着工作，没时间。” “没关系，你照样上你的班，等你下班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妈，我不在g市，我出差了。” 五分钟后，李泽林下楼，来到几人身边，随后对程少彬说道： “你的委托我们接了，小瑜，你们今晚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真的？” “嗯。” “林哥万岁！” 第93章 适应性训练 “一副手套558，登山鞋，这些东西都这么贵吗？” 牛聪惊讶道。 “这些都是登山的必要装备，质量要是不过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当然了，质量好的东西价格自然也贵。” 店里的老板解释道。 陈瑜四人来到距离z峰最近的城市，打算先在这里购买装备和物资。 李泽林的计划是，登山之前，他们至少先训练一周。 大家都没有攀登的经验，虽然李泽林和张虎当过兵，但面对z峰高海拔的位置和恶劣的天气环境，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加上陈瑜和牛聪，两个完全没有极限登山经验的人，一点准备都不做就去登山，这无异于自杀。 “先把装备买好，抵达z峰大本营之后，我们展开训练，等适应了在高海拔、缺氧的环境下负重登山，就出发。” 其余三人都点点头，同意李泽林的安排。 几人买了几大包东西，李泽林租了一辆越野，把行李放上去以后，就出发去z峰大本营。 一路上，陈瑜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褐色大山，山顶覆盖着一层白色，和家乡漫山遍野的绿色相比，这是另一种美丽的奇景，这种美，恢宏而壮阔。 蔚蓝的天空，清澈透亮，一团团厚实的云层随风飘动，随着一座座雪山出现在眼前，陈瑜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这样的纯净、美好，空灵而又带着神秘。 陈瑜还没欣赏够路上的美景，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哇，这里好漂亮啊。” 牛聪看着大本营背后那巍峨的雪山，不由的赞叹。 大本营里色彩鲜艳的帐篷和周围的经幡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陈瑜这一路上不停的拿手机拍照片，眼前的美景他自然也要拍下来。 几人刚下了车，一个黑皮肤的壮年男人走了过来。 陈瑜听他讲的是英语，李泽林过去跟他交流了几句，随后示意三人拿上东西跟他走。 几人跟着壮年男人来到一个稍微大点的橙色帐篷前，男人指了指帐篷，李泽林点头后，拿出手机扫了对方的收款码。 “林哥，咱们今晚睡在这儿吗？” 牛聪问道。 “对。” 李泽林几人把大包拿进帐篷里。 这个帐篷外面看着不大，然而一进去，空间一下子就变大了，睡四个男人绰绰有余。 “我刚刚已经跟那个男人说了，请他给我们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请他带我们攀登到c4营地。 另外再找个专业的、经验丰富的登山者给我们培训一周。” 李泽林对三人说道。 三个人都听李泽林的安排。 很快那个壮年男人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个人的皮肤比壮年男人还要黑，身材精壮，眼睛明亮，年纪大概不超过 四十岁。 “你们好，我叫加纳，是你们这次登山的向导。” 加纳热情的打着招呼，他的普通话口音很重，但是都能听得懂。 “你好，加纳。” “你好。” 陈瑜四人跟加纳打招呼，加纳是当地人，今年33岁，19岁就开始当向导，曾经11次带领登山队成功登顶。 李泽林对他很满意。 z峰大本营在海拔五千米的位置，陈瑜四个人才从低海平地区来，都有些胸闷的感觉。 “你们不用担心，这是正常反应，多待两天就适应了，人体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加纳对几人说道。 晚上，陈瑜四人在大本营的厨房吃了一顿饭，这是当地的特色菜，牦牛肉火锅配上酥油茶。 酥油茶味道醇厚，奶香味浓郁，口感顺滑，陈瑜非常喜欢，牛聪更是喝了好几碗。 几人吃过晚饭，就回到自己的帐篷，海拔五千米的雪山夜晚，没有人会愿意在外面逗留。 四个人的登山服统一选了大红色，脱去外套里面就是各自的衣服。 张虎的睡袋挨着牛聪的，两人睡在帐篷右边，而李泽林和陈瑜则睡在左边。 想着明天即将开始的训练，四个人就早早睡下了。 早上八点。 “首先，你们要先熟悉怎么使用这些登山工具，熟悉以后，我们在开始练习登山。” 加纳对四人说道。 陈瑜之前听程少彬讲述自己的登山经历时，还以为很轻松，就是穿着登山服、登山鞋带够粮食就行了。 结果等他自己接触这些东西，才知道光是登山装备都有这么多要学习的。 “这个冰爪固定在登山鞋底下，遇到陡坡时，基本就靠冰爪牢牢抓住山壁往上攀爬。” “这是上升器用于在攀冰时上升的工具……” 加纳连教带讲的花了两个小时，又让四人学习怎么开氧气罐。最后，几人简单吃了顿饭就开始登山训练。 第一天的训练，先从大本营爬到海拔六千米的c1营地，这中间会途经过渡营地。 加纳告诉他们，过渡营地里聚集着三十五支登山团队，比去年又多了五支。 陈瑜看着远处的冰峰，脚踩着白雪，置身在这冰雪世界之中，感觉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了一遍。 一路上，加纳都很轻松，他不停的给四人介绍着z峰的登山历史。 李泽林和张虎也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只有陈瑜和牛聪，走了两个小时后，渐渐的就不行了。 陈瑜是真的佩服那些人，一天攀爬八九个小时，意志力是真的强悍。 “没事，你们才第一天，这样很正常，多训练几天就好了，有的游客来这里训练了一个月，才开始攀登。” 加纳看陈瑜和牛聪在后面喘气，对他们安慰道。 越往后面走，地势越陡，加纳用安全绳拴在前人留下的固定点上，让他们依次往上攀爬。 陈瑜彻底体会到了冰爪的好处，他将脚踩在冰壁上，冰爪牢牢定在冰壁里，他再用力往上一蹬，就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 加纳之所以选这条路来训练，是因为它基本已经涵盖后面会遇到的一些路面特征，只是坡度没有后面的那么陡，天气也没有那么反复无常。 第一天训练完，陈瑜和牛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接下来的六天还要继续训练，必须要让自己的身体早点适应。 临睡前，陈瑜这么告诉自己。 第94章 帐篷里的暧昧 “这一百万，真是太难挣了，” 牛聪一边往上攀爬着，一边喘气说道。 “现在知道难了吧，当初是谁可劲儿的说要来的？” 张虎在牛聪后边调侃道。 “我哪里知道会这么遭罪啊，我还以为这个爬山就跟我们老家那边一样， 谁知道，在这里又是低温缺氧、又是大风大雪的，那个向导说可能还会遇到雪崩。” “这么危险不要命的爱好，居然要40-50万，有钱人都这么清闲吗？” 牛聪吐槽道。 “废话，有钱人就是因为生活太无聊了，没有一点儿挑战，才喜欢这种极限运动啊，你没看那路上排成长队的人啊。” 张虎朝着他们身前，那已经排成长龙的登山队伍，指了指。 牛聪看过去，真是太壮观了。 “我去，爬个大雪山都能堵。” 李泽林和陈瑜走在前面，这是他们训练的最后一天。 经过几天的攀爬和下山，陈瑜和牛聪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存环境。 几人的脸上，除了眼睛周围还是白色的，其他地方都被晒黑了，样子看起来超级搞笑。 海拔越高的地方，紫外线越强，所以这里的当地人皮肤都黑。 牛聪这一周下来，身体也瘦了一圈，虽然他依旧吃得多，但每天大量的消耗能量，他身上的脂肪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张虎这几天老哄着牛聪跟他一个被窝睡，说这样暖和点儿。 牛聪不干，但是第二天都会在张虎怀里醒过来。 四个人第一天晚上刚到这儿的时候，张虎就挨在牛聪身边，当时牛聪严肃着一张小脸，对着张虎说道： “虎哥，我将来是要娶老婆生孩子的，” “你瞎想什么呢，我挨着你睡可以保护你不是，你还不让我这个做大哥的保护弟弟啊。” 牛聪见张虎一脸坦荡，就没再说什么。 张虎睡在牛聪身后，看着毛茸茸的脑袋，露出笑容。 第二天，牛聪就在张虎的怀里醒过来。 “虎哥，你干嘛抱着我睡啊？” “你还说呢？你自己晚上怕冷，滚到我怀里来的。” “是吗？” 牛聪有些怀疑，不会真的是自己怕冷，滚进张虎怀里的吧。 张虎继续说道：“这里确实太冷了，怎么样？两个人抱着睡比一个人睡暖和多了吧。” 牛聪没再说话，其实牛聪怕冷怕得要死，被张虎抱着睡确实很暖和。 这要是以前，他肯定直接贴上去了，但在知道张虎喜欢男人后，他不好意思再‘投怀送抱’，毕竟他以后可是要娶老婆的。 不能给张虎对等的爱情，还是明确拒绝的好。 牛聪的小心思，张虎完全明白，小胖子一味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娶老婆生孩子，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张虎早就跟陈瑜打听清楚了，牛聪小时候，父亲早亡，母亲拿钱跑了。 因为妈妈抛下他的关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赚钱，赚足够多的钱，妈妈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来。 平时看着机灵、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所以小胖子非常需要一个爱他、能保护他的人。 张虎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拉近两人的关系，睡觉就是第一步。 “今晚回去，将东西都准备好，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五点出发。” 一行人结束今天的训练，回到大本营后，加纳对四人叮嘱完就离开了。 “快累死了，” 牛聪把背上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整个人瘫坐下来。 张虎看见赶紧把他拉起来，说道： “刚剧烈运动完，别一下子瘫在地上，先站一会儿，而且地上那么凉，坐久了会感冒的。” 张虎把牛聪的背包拿起来，另一只手把人拎起来带进帐篷里。 李泽林也帮着陈瑜卸下背包。 “小瑜，这几天怎么样？” “我的体能已经能跟上了，放心吧林哥。” “嗯。” 两人一进去，张虎就给牛聪按摩手臂、大腿、小腿，牛聪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陈瑜刚要叫牛聪起来吃东西，李泽林拦着他，带他离开帐篷。 “咱们先去吃，一会儿把他俩那份带回来。” 李泽林说道。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张虎已经抱着牛聪睡着了。 陈瑜把吃的放他俩枕头边，回到自己睡袋里脱掉外套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牛聪睡到凌晨一点饿醒了，迷迷糊糊的从张虎怀里翻了一会儿。 “怎么了？” 张虎被他这么一闹，也醒了。 “我肚子饿，” 牛聪咕哝道，人依旧有些迷糊，睡袋里暖烘烘的，他一点儿也不想出去。 张虎伸手在周围摸了摸，在脑袋后边摸到肉干和面包，想着应该是陈瑜给他俩拿的，将吃的拿过来，递给怀里的牛聪。 牛聪闻到牛肉干的香气，拿过来开始吃。 张虎也把自己那份拿过来吃，五点就要赶路，他得抓紧补充能量。 牛聪吃着东西，人慢慢清醒过来，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居然跟张虎睡在一起。 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裤子，但是这未免也太亲密了。 牛聪嘴里嚼着牛肉干，刚想起身出去，手一伸到外面，就立马被冻回来了。 张虎看见了，给他把睡袋往上拉了拉，压低声音说道： “大晚上的不消停，吃饱了就赶紧睡觉。” 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牛聪耳边响起来，牛聪轰的一下，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他赶紧捂住耳朵，右手依旧拿着牛肉干，嘴里加快嚼肉的速度，想赶紧吃完，赶紧睡觉。 等吃完了肉干，张虎又把面包递给他，牛聪拿着面包吃起来，几大口解决完后。 牛聪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张虎看怀里人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 雪山的夜晚，没有那么黑，由白雪透过帐篷映射进来的光，张虎早就将牛聪的动作和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的牛聪就像一只偷吃坚果的松鼠，眼睛时不时的往自己这里偷瞄，生怕自己跟他抢吃似的。 那小表情看得张虎下腹隐隐发热。 “哎，总得讨点利息才行，不然他今晚真的要失眠了。” 张虎心里想着，低下头吻住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嘴唇。 牛聪惊得一下子睁开眼睛，伸手去推身前的人，然而对方依旧紧紧抱着他，对他的嘴巴又舔又咬。 张虎亲了十分钟，嘴唇磨蹭着，来到牛聪耳边，轻轻说道： “睡觉，不许再闹了。” “谁闹了？到底是谁闹谁啊？” 牛聪简直是欲哭无泪。 第95章 攀登者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凌晨四点半，几人起来收拾东西，食物、水、登山工具全都检查一遍，没有问题以后，就出发了。 牛聪四点半醒过来以后，有些做贼心虚的背对着陈瑜和李泽林收拾东西，不敢看他俩的脸。 其实陈瑜昨晚睡得很死，啥也不知道，李泽林就算知道，也不会说，毕竟张虎喜欢牛聪这件事，瞎子都看得出来。 李泽林和张虎体能本来就好，陈瑜和牛聪从小在山里长大，走山路早就是家常便饭，经过一周的训练，适应z峰的气候环境后，两人也能跟上队伍速度了。 走了四个小时，几人就到了c1营地，加纳建议休息一小时，补充完能量，就继续出发去c2营地。 李泽林四人同意。 “牛聪，你的嘴怎么这么红？” 四个人围坐在帐篷里吃东西，陈瑜这时候才发现牛聪的嘴唇红了一圈。 他看见张虎的嘴也有点红，但是没牛聪那么离谱。 牛聪心虚了一下，随后说道：“被虫子叮的。” “虫子，这里哪儿来的虫子？” 陈瑜疑惑说道。 “咳咳，” 李泽林咳了两声，看了陈瑜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陈瑜看着李泽林，见他眼神在张虎和牛聪之间走了一遍，陈瑜瞬间明白过来。 他看看张虎，又看看牛聪，心下大骇。 “他俩不会那啥了吧？不会就在昨晚吧？”陈瑜脑补了一下。 “没有。” 李泽林突然说了一声。 陈瑜的表情太明显了，自己要是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张虎和牛聪听李泽林突然来这么一句，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李泽林见三人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头疼，这队伍真是越来越难带了。 就这样，四个人默默吃着饭，脑袋里却活跃得不行。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出发了，这次的路没有走过，李泽林将陈瑜的安全带拴在自己腰上，张虎则拴着牛聪的。 下午三点，一行人遇到一块陡坡，由加纳在前面带路，依次下来就是张虎、牛聪、李泽林和陈瑜。 陈瑜每抬一脚扎进冰壁上，都感觉像是抬起几斤重的东西。这次登山，他身上绝对练出不少肌肉。 陈瑜有些自我安慰的想着，太阳照在头顶，就算戴着滑雪镜，陈瑜依旧觉得刺眼。 忽然，他看见有个人站在坡顶上，因为太阳光的关系，陈瑜只能看见一个黑色身影。 陈瑜数了数前面几个人，都还在攀爬。 陈瑜眨了眨眼睛，继续看过去，那人依旧站在坡顶，看着他们这边。 陈瑜发现前面四个人，好像都没有看见那个身影，他只能继续往上爬，过了这个陡坡再告诉李泽林三人。 爬了四十分钟，到了坡顶，陈瑜四处张望着，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什么人也没有。 “林哥，我刚看见这里站着一个人。” 陈瑜对李泽林说道。 “你看清样子了吗？” “没有，” “等到了营地再说。” “好。” 几人走了将近五个小时，终于在晚上七点抵达c2营地。 这里的海拔六千多米，坡度比c1营地要高一些，搭好帐篷以后，几人快速解决掉晚饭，就睡下了。 要不是张虎逼着牛聪把晚饭吃完，不然他累得就直接倒下去睡了。 晚上陈瑜突然被人拍醒，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一个黑影蹲在他睡袋边，一开始陈瑜还以为是帐篷里其他人。 然而黑影见他醒了以后，就一直蹲着没在动过。 陈瑜稍微抬起上半身，发现对面睡着两人，正是张虎和牛聪，陈瑜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扭头看右边，李泽林正睡着一动不动。 陈瑜一下子害怕起来，难道是营地里的人潜进来抢劫吗？ 陈瑜正想着，黑影突然朝着他靠过来，陈瑜刚想叫醒林哥，然而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动弹不了。 随着黑影的靠近，陈瑜害怕得把眼睛闭起来，随后一样东西放在自己的睡袋上。 陈瑜微微睁开一条缝看过去，只见一只黑手套放在上面，随后那个黑影消失了。 陈瑜感觉脸上冒出不少冷汗，发现身体能动了以后，重新躺下，拿起手套将手放进睡袋里，随后睡了过去。 —— 一个孤独的旅行者来到z峰大本营，男人穿着橙色羽绒服，带着黑色安全头盔，脚上一双绿色登山鞋，背着行囊就开始攀登z峰。 男人没有找一个向导带着他，倒不是因为出不起钱，而是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征服大自然。 最终，男人靠着自己的登山经验，慢慢攀登到了c4营地，准备发起最后的登顶。 然而，在营地休息的时候，他的一个氧气罐被人偷了，只剩下一个。 他并不气馁，更不打算放弃，背着一只氧气罐他依旧要攀登顶峰。 在攀登的最后时刻，突然刮来一阵风暴，风暴持续了两个小时，他的氧气很快就消耗殆尽了。 呼吸着稀薄的空气，他开始恐惧死亡，然后他开始往山下撤。 然而爬上来的过程，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能量，没有走几步，因为腿软他一个不慎就翻滚下去。 男人滚到了一个岩石边，这条路正是通往顶峰的必经之路。 男人向路过的攀登者求助，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每一个攀登者都只是抬起脚，从他身上跨过去。 那一整天他都还有气息，大概有一百多人从他身旁经过，有的人甚至背着两三个氧气罐。 就这样，男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怀着遗憾、失落、不满以及愤怒离开了这个世界。 早上准备要出发的时候，陈瑜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李泽林三人，还有向导加纳，不过他跟加纳说自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加纳听了以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人是三个多月前，死在c4营地附近的，因为那里海拔在八千米，直升飞机根本没法把他带出去，加上没见他的家人来找他，他的尸体也就放在那里了。” 陈瑜回想画面里那些冷漠的过路人，心里有些难受。 加纳看见陈瑜难受的样子，说道： “来z峰攀登的人，在八千米之下只需要经受大自然的考验，而过了八千米，就要经受大自然和人性的双重考验。” “每一个来攀登的人，他的生或死，只能靠自己，这是攀登者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第96章 九死一生 听完加纳的话，几人沉默了，加纳的话虽然很残酷，但不否认这就是事实。 几人收拾好东西，出发前往c3营地，按照计划，如果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他们打算把尸体运送到c3的位置，只有这里直升机才能飞过来。 几人攀爬了一天，一路上陈瑜没再看见那个身影，晚上六点左右，几人赶到了c3营地。 李泽林立刻跟营地的商业队买了15个氧气罐，一人背着3个，以防万一。 连续半个月的攀登，白天赶路，晚上睡觉，牛聪彻底瘦了下来，圆乎乎的胖脸蛋一下子变成了鹅蛋脸。 给张虎心疼的哟，晚上被张虎抱着睡觉，牛聪也不抗拒了，因为确实太冷了。 李泽林也让陈瑜紧紧挨着自己，把登山外套盖在两人的睡袋上，这样子确实暖和了许多，陈瑜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几人天不亮就出发了，这里的温度直接到了零下四十度，气压也很低，氧气的消耗量明显加快了许多。 原本一个氧气罐可以使用十个小时，这种情况下，时间怕是要缩短三分之一。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赶到c4营地，高海拔地区的天气随时都会变化。” 加纳大声喊道。 一行人其实已经加快了速度，然而从远处看他们的行动依旧缓慢。 这一路上，他们看见不少尸体，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一半的身体被埋在雪里。 这些尸体看起来仿佛还活着，加纳说有的尸体，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十年了。 几人每人耗费了一个半的氧气罐，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c4营地，这里的营地坡度有65度，几乎没有平坦点儿的地方。 这里没有商业队，只有三四个帐篷，营地里看见新来的攀登者都有些戒备。 陈瑜想起那个男人，和他被偷走的氧气罐，他看了李泽林一眼。 李泽林和张虎人高马大，那些人看了一眼，就没再继续看他们。 “张虎，今晚我和你轮流守夜。” “嗯。” 他们四个人加上加纳，一共有七个完整的氧气罐，加纳自不必说他经验丰富，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而他们四个人就要小心一点了。 “睡吧，你们白天太累了，赶紧补充能量，明天还要忙活一天呢。” 张虎对牛聪和陈瑜说道。 两个人赶紧躺下睡过去了。 凌晨2点，果然有一个人想进来偷氧气罐，被张虎一脚踹出去了。 那人惨叫一声后，赶紧跑了，营地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出来看热闹的。 凌晨四点半，陈瑜和牛聪自动醒了过来，张虎还在睡着。 “那具尸体应该不难找，你们尽量放慢速度，别消耗太多氧气。” “嗯。” 等张虎睡到了七点几人才出发，他们原本就不打算冲顶，更何况氧气罐都已经不太够了。 李泽林跟加纳形容了一下，陈瑜在画面里看见的那个位置。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看见那个穿着橙色羽绒服，脚穿绿色登山鞋的男人。 来到男人身边，李泽林和张虎将尸体裹起来，用绳子牢牢拴紧，随后拽紧绳子的一头，让尸体随着重量滑下去，滑了大概七八米，停在一块凸起来的岩石上。 五个人慢慢往山下撤，就在这时加纳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大团乌云正在向这边移动。 “快，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了。” 四人一听，也不再一步步走了，直接坐躺在陡坡上，往下滑。 加纳看着右下方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岩石，这时已经刮起了风雪。 “赶紧去那块岩石下面……” 几人都不敢耽搁，人在暴风雪里极容易被堆积起来的雪掩埋，加上氧气罐的大量流失，绝对撑不了一个小时，鬼知道这场暴风雪会持续多久。 随着风雪变大，几人终于来到岩石后边，然而这个岩石只堪堪容纳两个人。 加纳看着下边三米远的位置，还有个小的岩石，赶紧往那里走去。 “加纳，危险，快回来。”李泽林喊了一声。 “放心吧，我去那个位置躲。”加纳说了一声，就滑下去了。 突然间，暴风雪变大了，加纳的背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你们俩在里面躲好，张虎快跟我一起拉。” 李泽林使劲儿把男人的尸体拉过来，张虎跟他一起用力，十分钟后，尸体拉到两人身前。 李泽林把自己的氧气罐取下来，拿给陈瑜抱着，张虎见状同样把氧气罐交给牛聪。 这时候，暴风雪已经变得十分强烈，人都有些站不稳。 李泽林朝着张虎大声喊道：“张虎把背包放在脚下，将尸体放在上面，做一个挡风墙。” 张虎立马就明白了，他和李泽林将尸体横放在两个背包上，背对着尸体，两人搭着彼此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死死抓着石壁。 “林哥（虎哥）。” “别喊，别浪费氧气，只要减少暴风雪的冲击，氧气就能损耗的慢一些。” 李泽林艰难的喊着这几句话，摘掉氧气罐后，他现在只觉得呼吸困难，张虎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俩现在全凭意志力撑着。 牛聪直接哭起来了，陈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他摘下自己的氧气面罩放到李泽林脸上。 牛聪看见后，也赶紧把自己的面罩摘下放到张虎脸上。 李泽林吸到氧气的瞬间，一下子又清醒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陈瑜逐渐变紫的脸，赶紧把脸甩到一边。 陈瑜明白，赶紧对着面罩吸氧。 就这样，四个氧气罐，四个人，轮流供氧，两个小时后暴风雪结束了。 然而他们的氧气也耗光了，他们必须马上回到低海拔地区，至少要低于八千米。 减少氧气消耗的办法就是躺着别动，但是他们现在等不了救援，必须自救。 李泽林和张虎身后被厚厚一层积雪压着，幸亏有背包和尸体挡着。 “小瑜，快把背包丢掉，” 受低压和缺氧环境的影响，李泽林已经有些失声了。 陈瑜和牛聪赶紧丢下背包，从岩石下面走出来。 张虎一脚把尸体往山下踹，尸体过了十几米远，费了姥姥劲儿来找他，踹也要把他踹下去。 陈瑜看着滚下去的尸体，此刻他们还不如一具尸体呢，不能直接往下面滚。 几人用屁降、滑滚等方式，加快下山的速度。 就在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紫时，背后一块石壁上爬出来一个人，正是加纳。 加纳一看见四人的情况，赶紧过来把自己剩下的一个完整的氧气罐给他们用。 加纳在z峰当了十几年向导，对于高海拔地区的环境多少都要适应些，也懂得怎么在危险情况下，减少氧气的消耗。 加纳的这罐氧气，简直就是救命的仙丹。 加纳带着几人，抄着近道往山下赶去。 路上也遇到了其他攀登者，他们也不指望别人搭救，只一心的往山下赶，四个人，每人吸一口氧气撑十来分钟。 越往下面氧气越多，终于到了海拔七千米的地方，几人才缓过劲儿来。 几人不敢躺下休息，怕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看着不远处的c3营地，几人知道自己算是死里逃生了。 第97章 自驾游 陈瑜四人抵达c3营地后，加纳赶紧联系营地医生，给四个人做一个简单的治疗，随后联系山下的直升飞机上来，把李泽林和张虎送往医院。 陈瑜和牛聪都有轻微冻伤，但二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直升飞机一次只能护送两个人，陈瑜和牛聪在营地等着。等待的空隙，牛聪立马给程少彬打电话。 电话里，牛聪把几个人差点儿没命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终把尸体带了下来。 程少彬电话里一直不停道谢，牛聪让他赶紧把钱付了，尸体他自己带回去处理，他们就不管了。 一个小时后，陈瑜和牛聪也到了医院，医生给他俩简单包扎一下，嘱咐完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两人休息了。 两人来护士站打听到李泽林和张虎的病房后，就去看他俩了。 一进到病房，两人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整个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陈瑜看见李泽林和张虎卧躺在病床上，从背上到小腿的位置都覆盖着厚厚一层中药。 牛聪看见这一幕，直接哭了。 “虎哥……” 张虎正趴着玩手机，一听牛聪的声音，把脑袋转过来说道： “你们来啦，” “林哥，你俩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这药涂上去凉幽幽的，还挺舒服。” 张虎爽朗说道。 陈瑜看着病床上的两人，心里泛酸，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救自己和牛聪的命了。 “哎呦，聪子你可别哭了，你那小黑脸配着两只大白眼本来就难看，一哭就更难看了。” 听了张虎的话，牛聪哭得更凶了。 “虎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呃，就不能是别的吗？比如说亲老公？” “我又不是女孩子，我要是女孩子肯定以身相许。” “别，你要是女孩子，我就不喜欢了。” 张虎和牛聪完全无视病房里的另外两人，自己在那儿，一会儿亲哥，一会儿亲老公的争论。 这个病房一共有三张床，李泽林和张虎各睡了一张，陈瑜和牛聪就在另外一张对付着挤挤。 陈瑜在医院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一些清淡小粥。医生说李泽林两人的冻伤，连续敷三天药，差不多就可以平躺着睡了。 只要平时注意饮食清淡，尽量不要冲热水澡，在医院继续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得益于那个男人的尸体和两个背包，还有那贵得要死的登山服，防寒质量真是没得说。 一个星期后，四个人出院了。在几人住院的第二天，程少彬就把钱全部转过来了。 除去每人一百万的报酬，四个人登山的车马费、物资、装备以及医疗费用，共计转了680万到李泽林的账户上。 “我去，四个人爬了一次山就花了280万吗？” 牛聪惊讶说道。 “咱们都还没打算登顶呢，这要是在往上攀登，费用更高，光是氧气罐就5000块钱一个。” “这么贵？” “当然了，那可是生存必需品啊。” 买氧气罐的时候，张虎跟李泽林一块儿去的，他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 突然，几人手机一响，拿起手机看，发现自己到账了一百万，除了李泽林。三个人都很开心。 “哇，我有一百万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牛聪开心说道。 “瞧你这点儿出息，放心吧，你以后肯定挣得比现在多。” 张虎笑着说道。 陈瑜也很高兴，这钱真的是拿命去拼来的。 —— “虎哥，你开导航没有？” “开了，就是这条路。” 几人出院以后，又在酒店住了几天，在当地玩够了。准备离开的时候，牛聪提议反正都是要回去的，不如租一辆车开回去，看看路上的风景，吃吃当地的美食。 其他三个人也赞同，前几天在死亡边缘徘徊，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他们也需要适当的放松心情，去欣赏生活的美好。 回到g省的高速路经过y省，y省是全国知名的旅游大省，以美丽的自然风光和少数民族风情着称。 尤其是g省的森林植被覆盖率，还有种样繁多的野生动物，一年四季都吸引着全国游客。 尤其春夏两季更是旅游高峰。 “这个地方太美了，那些房子还有花草，同样都是西南地区的城市，怎么他们这里就这么漂亮。” 牛聪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房屋，几乎每家阳台窗口都放着花盆，五颜六色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虽然都是在西南地区，g省山居多，而且没有海，y省的天然优势就是有山、有海、有森林，没法比。” 陈瑜说道。 连续三天坐在车里，几人决定找一家温泉酒店好好泡个澡。 旅游城市里，酒店随处可见，四个人进了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李泽林和张虎不能碰太烫的水，就选了个冷点儿的汤泉。 陈瑜和牛聪就没有这个顾虑。 张虎本来想跟牛聪一个房间，但是怕把人逼急了不太好，就由着李泽林开了四间房。 四个人换好衣服就去温泉屋，温泉屋里的人很少，每一个汤泉都用树木石头围起来，前门则是一块大屏风。 四个人分别泡在两个不同温度的汤泉，中间只有一些人工树木和石头遮挡。 “聪子，我开了两天车，腰酸背痛的，你过来给我按会儿呗。” 张虎在另一边的汤泉里说道。 “虎哥，你可以找专业按摩师傅给你按嘛，” “哎呀，就按几下花什么钱呀，你之前不是说把我当亲哥吗？给你哥按摩还推三阻四的。”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牛聪穿着一条印着派大星的四角内裤，穿上浴袍过来给张虎按摩。 陈瑜在温泉里正泡得昏昏欲睡，突然有一双手摸上自己的大腿，陈瑜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牛聪出去后，这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以为是自己大腿抽筋，产生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大腿，陈瑜一下子站起来，他这一动，三人看了过来。 陈瑜现在身上长了不少肌肉，小腹的人鱼线隐隐现出来，背后的蝴蝶骨很漂亮，水珠顺着腰线滑入挺翘的臀部，隐没到水里。 李泽林看了一眼立马将视线移开。 “瑜儿，你咋啦？” “刚刚水里有只手在摸我大腿。” 李泽林一听，赶紧起身来到陈瑜身边。 两人看着水里，水下清晰可见，一眼看过去，什么东西也没有。 忽然，陈瑜的小腿又被摸了，他赶紧跳出温泉。 牛聪见状赶紧说道：“瑜儿，有些酒店会有脏东西，估计是那些东西逗你呢。” “你不用怕，晚上我陪你睡。” 张虎一听不乐意了。 “我也怕，聪子你陪我睡吧。” 陈瑜刚要拒绝，李泽林忽然说道： “我陪你睡。” 第98章 发疯的男人 陈瑜听到李泽林这话，惊讶的看着他。 “对，让林子去陪瑜儿睡，我和小胖一起睡，皆大欢喜。” 张虎立马附和道。 就这样，牛聪被张虎拖进他房间里，李泽林把自己房里的被子枕头拿到陈瑜屋子。 陈瑜看李泽林来真的，刚想说他不必陪自己，李泽林就上床躺下休息了，动作一气呵成。 其实这张大床睡三个人都没问题，陈瑜只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半夜会踢人抢被子。 白天坐车，又到处逛，陈瑜这会儿累得直打哈欠，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关灯上床睡觉。 陈瑜关上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陈瑜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惊的一下子坐起来。 李泽林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醒过来。 “林哥，我俩怎么盖上同一床被子了？” “你昨晚睡着以后，把自己被子踢到床下去，又来抢我的，最后没办法，我就只能和你盖一床被子睡了。” 李泽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有吗？” 陈瑜怀疑，他之前跟牛聪睡，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嗯嗯。” 李泽林点头。 陈瑜看李泽林都这么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看来自己睡觉真的很不老实。 陈瑜和李泽林收拾好行李出来，看见坐在大厅的张虎和牛聪。陈瑜发现牛聪的脸红红的，一旁的张虎还老逗他。 几人办理退房，就上车出发了。 连续玩了三四个城市，四个人决定直接回事务所了，一直玩儿也是很疲惫的。 接下来的路基本就是长途高速了。 李泽林和张虎轮流开车，晚上轮到张虎，牛聪坐在副驾驶陪他聊天。 陈瑜和李泽林在后面睡觉，突然，车子猛的向右边打了一个方向，高速公路上，一点小的碰撞都会引发不可预估的后果。 幸好张虎开了十来年的车，开车技术一流，稳稳握住方向盘，急忙踩住刹车，才没有从路边的围杆飞出去。 得亏现在是凌晨两点，高速公路上没有多少车。 陈瑜和李泽林立马醒了，只见张虎气势汹汹的下了车，一脸要去跟别人干架的样子。 “我草泥马的，怎么开车的啊，在高速路上玩儿神龙摆尾，还把远光灯打开，你干嘛不直接朝着围杆开过去，一头撞死呢？” 张虎的嗓门很大，陈瑜三人听得一清二楚，牛聪赶紧下车，陈瑜和李泽林也从车里下来。 “想死，你就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去，在高速路上祸祸谁呢？” 张虎把车里的男人揪出来，抓着衣领子，吼了半天。 陈瑜一下车，猛的看见那辆车顶趴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等他定睛再看过去，那个人影消失了。 陈瑜疑惑，不过他想着可能又是看见路边的阿飘了，不过为什么趴在那人的车顶上？ 李泽林看着两辆车的轨迹，明显是后面的这辆车冲着前面的车撞来，张虎及时向右转躲了过去。 只是车尾的灯还是被撞坏了。 男人额头撞出了血，似乎处于昏迷状态，整个人被张虎摇晃着，慢慢的醒了过来。 “杀人了，杀人了……” 男人一醒过来就发疯似的叫起来。 “嘿，你还讹上老子了是吧，揪着你衣领就是要杀你啊？” 张虎骂了一句，他本来想动手揍这个傻逼一顿，但是怕被高速路的监控拍下来，到时候警察判他们互殴，他不就亏死了。 “杀人了，他们杀了好多人……” 男人继续大喊大叫，样子像个神经病的。 但是几人都听得很清楚。 “先生，谁杀人了？在哪里杀的？” 李泽林开口问道。 然而男人依旧疯疯癫癫，仿佛什么也没听进去。 “虎哥，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我们赶紧报警吧。” 牛聪说道。 “对，而且他好像知道一桩人命案，必须赶紧通知警察。” 陈瑜附和道。 几人报警后，警车二十分钟赶来了。 张虎跟警察说了大致情况，幸好现在每辆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倒不用担心双方说谎耍无赖。 男人被警车拉走，送到医院，张虎几人也得跟着去一趟派出所。 几人在派出所的长凳椅子上，睡了一夜。 “警察同志，我们可以走了吧？那个男人开车在高速路上发疯，我们差点儿就没命了，不至于还要把我们拘留几天吧。” “你们放心，不是要拘留你们，只是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有人命案，他昨晚送去医院了，到现在都还昏迷着，所以想询问一下你们，昨晚是个什么情况？” 派出所民警对着张虎四人说道。 “是这么个事儿，我们四个人呢，开车自驾游，玩累了准备回g省，昨晚凌晨两点左右，一辆车在我们后边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往左，跟神龙摆尾似的。 后来，那孙子把远光灯打开了，透过后视镜，我就看不清后面的状况，等我看清楚的时候，他突然冲了上来，我赶紧打方向盘，猛踩刹车，要不是我技术过硬，我们这一车的人，早就交代了。” 陈瑜现在听张虎讲当时的情况，确实太凶险了。 “行，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等那个男人醒了，等我们跟他核实清楚后，你们之间是协商赔偿，还是打官司，就自己看着办吧。” “警察同志，昨晚我们都听见他喊杀人了。” “哦，这个也得等他醒了，问他才知道。”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李泽林四人从派出所出来，这个地方明显是个小县城，经济发展缓慢，街道住房有很多都还是零几年，常见的那种。 “我们去一趟医院，看看那人的情况。” 李泽林说道。 “林哥，万一他要是个疯子，讲的只是疯话呢？” 陈瑜说道。 “那我们再继续赶路。” 张龙一直跟李泽林保持电话联系，张龙告诉他，他们已经把长生会在西南地区的老窝端了，但还是有些人逃了出来。 昨晚那个男人喊着‘他们杀人了’，只怕有可能又是这伙人。 他必须去查清楚。 这个县城不大，最大的医院在哪里，一问就知道。 几人刚来到医院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脑门上裹着纱布的男人，从医院门口冲出来。 “这不是昨晚那个疯子吗？穿成这样更像个疯子了。” 张虎吐槽道。 “他这是要去哪儿？” 只见那个男人在路边拦车，他的样子看起来跟个精神病似的，没有出租车停在他旁边。 “张虎，开车过去，把他接上来问问。” 李泽林说道。 第99章 偏远度假村 “滴滴~” 张虎按了按车喇叭，把车开到男人面前停下。 “哎，看你这可怜样，捎你一段，上车吧。” 张虎对男人说道。 男人好像不认识张虎，看也不看他，明显他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男人的精神状态只是比昨晚好上那么一点儿，整个人看着，依旧有些不正常。 就比如现在，他整个人身体微微颤抖，来回不住的走动，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 “这位先生，你想去哪儿？我们送你一趟。” 牛聪把头伸出窗外，对男人说道。 男人看了他们几眼，随后转了一个方向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必须要阻止它们跑出来，不然他们会杀更多人……” “我去，这人脑子是真的不正常啊。” 张虎看着前面神神叨叨的男人说道。 李泽林和陈瑜下了车，牛聪也赶紧下车，三人来到男人身边，李泽林说道： “先生，你昨晚说有人杀人，发生在什么地方？凶手的样子你看清了吗？” 男人回头看着李泽林，嘴里依旧喃喃道：“不是人，凶手不是人……” “林哥，我看还是先让他平复下来，再问清楚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坐下来慢慢说。” 陈瑜说道。 牛聪眼睛转了一下，来到男人身边说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碰见什么恐怖诡异的事情了？” “我们四个人就是专门解决这种事情的，你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们。” 牛聪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男人，随后继续说： “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你把你的经历告诉我们，没准儿我们能解决呢？” 果然，男人听完牛聪的话，又看了眼手上的名片，看着李泽林四个人的神情变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男人跟四人上了车，来到一家火锅店，进了一个包厢。 点了一个鸳鸯锅，半个小时后，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男人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我叫郭阳，今年32岁，h省人，我是一名程序员……” 随后，男人开始讲起了他的经历。 —— 今年国庆节的时候，郭阳跟青梅竹马的爱人余柔，去民政局领了证。 两人都是一个县城的，两家离得也不远，在老家办了一个热闹的结婚酒后，两个人就正式在县城的婚房里同居生活了。 余柔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只有学生放假她才能有假期。 于是夫妻俩人就商量，两个人的蜜月旅行就安排在寒假。 在家里陪父母过完春节后，两人就买了飞往y省的机票。 这几年流行春节外出旅游，因此当两人来y省的时候，许多着名的景点都挤满了人。 余柔是个非常喜欢大自然的人，对y省慕名已久，然而在人挤人的地方欣赏自然风景，实在影响心情。 于是两人就往人少的小县城去，y省的自然风景在哪里都好看，尤其是对两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这里的花草树木看着都很新奇。 “半个多月前，我和小柔在一个小县城里看见一张度假村的广告单，上面的风景非常漂亮，我和小柔就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郭阳提到妻子，眼圈渐渐泛红，几人听他继续说道： “那个度假村，真的很偏僻，我们找了大半天才问清楚它的位置，我和小柔因为怕被黑车司机宰客，所以就租了一辆车，自己开过去。”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小城，那真的是一个小城，大概只有七八十户人家。” “在城里我们找到一个超市，问老板度假村在哪里，那个老板一开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听到我们问度假村，他突然变得高兴起来，赶忙给我们带路。” “我们当时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只当是他们那里的人都比较好客。” 郭阳和余柔被超市老板带到一家类似于旅行社的地方，将两人带到门口他就离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形微胖，一头茶棕色色的齐肩卷发，一身紧绷的黑色衣服，脚上穿着一双带跟皮鞋。 “请问这个水云间度假村，是在这里吗？” “是的，就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看。” 郭阳和余柔一听，心里非常高兴，总算是让他们找到了。 路上这个女人给两人介绍度假村的情况： “我们这个度假村啊，是依山傍水建立的，就在半山腰，自然环境特别美，早上能看云海，晚上的日落也很漂亮……” 女人说着上了自己的车，两人开车跟上。 六点钟，太阳西下，两辆车从城里出发，对着不远处的大山行驶去，随着上了盘山公路，余柔看着山下越来越远的小城，心里有些疑惑。 度假村离城市那么远，生活设施能齐全吗？ 开了大概一小时，度假村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只见十几栋类似欧式大别墅的房屋，坐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 度假村两边都有小湖，后面的两座大山中间，有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在夜幕中仿佛一条美轮美奂的白色纱布，轻盖在大山之间。 余柔看到这个场景，十分欢喜，跟郭阳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在这儿生活了。 来到度假村里，里面大概有八九户人家，女人跟他们介绍都是来这里旅游的人。 看着一栋栋自带花园，围墙山爬满野蔷薇和月季的房子，余柔更加喜欢了。 听女人说了租房的价钱，两人对此有些惊讶。 “我们这里比较偏僻，比不上外面那些大火大紫的景区，所以价格比较便宜，你们不用担心生活用品和食物，这里面都备好了，每个星期都有人送上来。” 女人解释道。 两个人爽快的支付了1000元，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月。 “我们当时看到那样的景色，欢喜过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可疑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 牛聪问道。 “对，在那个老板带我们去旅行社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人，都用一种非常开心的表情看着我们，” “也许他们只是热情好客呢？” 陈瑜说道。 “不，他们的笑容很奇怪，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后面还有更奇怪的地方。” 郭阳说道。 几人看着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第100章 下水管道的声音 原本郭阳和余柔看中一套小湖边的房子，但是女人告诉他们，那栋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只有度假村的中心地带还有一栋。 夫妻两人就跟着女人来看了看，中心地带的三栋房子，和其他房子都被花丛和石子路隔开，距离相隔三米左右。 房子看着很漂亮，两人就定下了它。 夫妻两人进了屋子，一楼是卫生间、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外加一个小书房。 房子的整体设计属于欧式简约风，夫妻两人都很喜欢。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都没有精力去看外面的景色，九点多就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两人醒过来，在厨房里简单做了顿早餐，这里面的家具家电一应齐全，生活很方便。 夫妻两人坐在餐桌前，透过厨房的大窗户看着远处的景色，心情格外舒畅。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的房子出来三个人，一男一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对方看见他们，就打了声招呼。 “早啊，你们也是来这儿旅游的？” 女人笑着问道。 “是啊，我们昨晚才来。” “我们也刚到不久，只比你们早到一天。” 刚说完，郭阳就见左边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男人扎着一个辫子，带着一顶登山帽，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 郭阳是个典型的理科男，从学生时代起就对电子设备、数码产品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他一眼就认出了，年轻男人手里的相机是索尼a7m4，索尼相机拍摄出来的成品都非常棒。 他上大学时曾经淘过一个二手的，毕业工作后就买了一台，只不过没有这个男人手里的贵。 郭阳过去跟男人打了声招呼，男人点头回应。 因为三栋楼挨得近，所以几人就一起在度假村逛了起来。 带着孩子的女人叫曾月，是一名单亲妈妈，在一线城市开了一家美甲店，生意非常不错。 她身边的男人是他男朋友，叫何亮，是一名游泳教练。 至于那个挎着索尼相机的男人，是个专业摄影师，叫沈睿，自媒体人，在网上有四十多万的粉丝。 郭阳跟他聊了一小时，完全就是一副没有经受社会毒打的酷哥，再看他从头到脚一身名牌，就知道他家庭条件不错。 沈睿比另外两家人早到三天，因此比他们更加熟悉这里。 度假村下午有钓鱼、野炊等活动，到了晚上会有篝火晚会，还有音乐表演。 早上一般没什么人，但是喜欢看日出和云海的人，就要六点起来，去度假村东面的观景台看。 “这时候已经八点了，你们想看只能等明天。” 一路上沈睿跟郭阳等人介绍道。 一行人来到度假村东面的小湖，这里的景色很幽美。 雾蒙蒙的湖面，仿佛笼罩着一缕缕青烟，像一处仙境，引人无限遐想。 曾月的儿子名叫冬冬，今年七岁，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 微卷的黑色头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让人看着格外的喜欢。 郭阳和余柔下午参加了钓鱼和野炊的活动，他们也看到了其他游客。 傍晚，余柔和郭阳在别墅里做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夫妻两人在这世外桃源里快乐的生活了几天。 这天，余柔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郭阳跟沈睿熟悉以后，知道他那里居然还有一堆摄影器材，就跑去他屋里观赏、研究去了。 临走前，郭阳告诉妻子晚上会邀请沈睿过来吃饭。 余柔正在砧板上切菜，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她以为是郭阳和沈睿进了客厅，结果等她回头看去，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余柔以为听错了，就没再注意。 过了一分钟，又传来说话声，余柔停下切菜的动作，静静的站着听了一会儿。 忽然她听见洗碗池的排水口，传来说话声，声音忽大忽小，她慢慢低下头，将耳朵靠近排水口。 “这是两个年轻的……” “有一个出去了……” “这两个我们自己留到吃……不要让旁边的抢去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像y省的本地方言，余柔听懂了一些。 此刻她非常的诧异，因为这两个交谈的声音居然是在商量着‘吃’她。 余柔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继续低下头去听那些声音，然而听了一会儿，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此时，郭阳和沈睿开门进了客厅，余柔起身看着他们，她心里虽然疑惑，但想着来了客人，还是先按下不说。 三个人吃了晚饭，喝了点红酒，沈睿在他们这儿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 沈睿走后，余柔赶紧把郭阳拉到洗碗池边，说道： “老公，我刚刚听见洗碗池底下有声音，” “什么声音？” “人的说话声。” 郭阳一脸的不相信，他觉得是妻子听错了。 “不信你自己听听。” 郭阳低头把耳朵对着排水口，听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 “没有声音啊，你会不会听错了。” “我真的听见了，那个声音说要吃我们。” 郭阳觉得更离谱了，但他还是安慰妻子说道： “你可能听错了，也许是下水管道老化，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但那个说话声太真实了……” “老婆，你知道吗？其实网上大多数的灵异事件都是自己吓自己，只是人的心理作用罢了，” “可是……” “好了，你今晚做菜辛苦了，一会我给你好好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郭阳自觉的把碗筷收洗了，带妻子去浴室洗漱，郭阳准备和妻子泡个鸳鸯浴。 二楼没有浴缸，所以就在一楼泡，他让妻子先洗漱，自己上二楼卧室拿按摩精油和香薰蜡烛。 郭阳知道余柔是个特别喜欢有仪式感的人，和妻子认识十几年，早就把她的喜好了解的清清楚楚。 余柔在洗漱台上洗脸刷牙，忽然她又听见了说话声。 依旧是那两个声音在交谈，余柔仔细辨别着声音来源，她发现，声音是从洗漱台的排水口发出来的。 “那个女的好像听到我们讲话……” “要不先吃她……” “先等到……” “老婆，你干嘛呢？” “啊……” 余柔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郭阳吓了一跳。 “我又听见那个声音了，你听，就在这下面。” 郭阳有些无奈，来到洗漱台，低头仔细听了一会儿，他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声音也没有啊，老婆。” “有的，他们又商量着要杀我，” “好了好了，别怕了老婆，我明天检查一下下水管道，没准是真的坏了，才会发出声音。” 郭阳见妻子惊恐的样子，赶紧抱着她安慰道。 第101章 怪事频发 第二天，郭阳把厨房和卫生间的排水口拆下，仔细检查了里面的下水管道，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老听到奇怪的声音，为了缓解妻子紧绷的神经，他带着余柔去看看度假村周围的风景。 余柔十分肯定，自己听到了那个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丈夫听不见。 余柔打量着那一栋栋漂亮的房子，忽然间她发现，自己和丈夫居住的房子，居然和其他房子距离这么远，包括另外两栋。 就好像这三栋房子是特殊的存在。 余柔看向之前相中的，湖边的那栋房子，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看见里面住着人。 郭阳拿着跟沈睿借来的一款相机，拍着远处的风景，一回头就看见妻子向一栋房子走过去。 “老婆，你干嘛呢？” 郭阳追上妻子，看她死死盯着眼前的房子。 “这栋房子根本没人住，那个中介是骗我们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余柔紧皱眉头，怀疑的说道。 “可能人家现在出去了呢？” “可这几天我们就从来没遇到过。” “好好，你别激动，我打电话问问那个女的。” 郭阳拿出手机，找出那个女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郭阳，一周前在你这儿租了一栋房子，对，我们现在看到东边这套靠近湖边的房子空着。” “可以换是吗？要等明天，行，没问题。” 郭阳挂了电话，跟妻子说道：“那个女人说可以换，不过要等明天，他们今天派人来，把之前游客住这儿产生的生活垃圾，收拾干净。” 余柔的面色这才慢慢好起来，或许换了一栋房子她就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临近中午，郭阳和妻子回家吃饭，到了门口看见沈睿的屋子，一楼二楼的窗帘全部被拉上。 郭阳奇怪，想起昨晚听见隔壁敲敲打打的声音，闹得他睡不着觉。 郭阳让妻子先进去休息，走到沈睿家门口，按了按门铃，过了五分钟，门打开，沈睿从里面走出来。 “沈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郭阳非常诧异，才过了两天，沈睿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 脸颊凹陷、面色灰白，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郭阳在丧尸电影里看的丧尸。 沈睿叹了口气，让郭阳进来，进到屋子里，郭阳只感觉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客厅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茶几上放着五六桶泡面。 “你怎么还吃上泡面了，你不是会做饭吗？” 沈睿坐在茶几上，看着郭阳说道： “别提了，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想到昨晚听见的动静，郭阳开口说道：“你该不会是半夜不睡觉，捣鼓什么东西，然后白天才补觉吧。” “我没有半夜捣鼓东西啊。” “那我昨晚听见你屋子里乒铃乓啷的，动静声可大了。” 沈睿诧异的看着郭阳。 “你几点听见的声音？” “大概两三点吧。” 沈睿看着郭阳，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随后他站起来，在桌子前来回走动，随后看着郭阳说道： “我昨晚根本就没有捣鼓什么东西，恰恰相反，这两天晚上我都没敢起夜，离开自己的卧室。” 郭阳听他这么说更奇怪了，只听他继续说道： “这两天，我老感觉卧室里有人，但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我老听见一楼客厅有声音，”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我下楼开灯查看，客厅里什么也没有，等我关灯回卧室休息，没有十分钟那声音又开始了。” “所以，我晚上都没睡好，只能白天补觉。” “怪了。” “怎么？” “我老婆也说，她老是听见下水管道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我自己却听不见。” “确实有些奇怪，”沈睿说道。 看着手里的相机，郭阳突然灵机一动。 “你这儿不是有一堆的摄影器材嘛，你可以在客厅和卧室装上，拍一晚上，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个办法好。”沈睿听到郭阳的办法，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随后，郭阳邀请沈睿来家里吃午饭，对方谢绝了。 离开沈睿家里，正好看见对面的何亮，把屋子里的垃圾丢到门口的大垃圾桶里。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儿。”郭阳心里想着，回到家里。 和妻子吃完饭，他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到那套房子里去。 因为妻子老是听见下水管道的声音，这两天都是郭阳在厨房里忙活，余柔也尽量不去卫生间。 深夜两点半，郭阳又被隔壁那个声音吵醒了，只是这次的声音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他隐约听见了一些其他声音。 但他也没有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就翻了身继续睡觉。 上午九点，夫妻俩人把东西搬到车上，突然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何亮，冬冬不见了，我的儿子不见了。” 曾月在房子大喊一通，郭阳和余柔都听见了，赶忙过去看。 “小月，你别担心，冬冬应该是跑出去玩了，应该就在度假村附近，咱们去找找。” 何亮抱着曾月安慰道。 “是啊，曾小姐，你别担心，我们帮着你一块儿找。”余柔说道。 郭阳和余柔帮忙两人找孩子，郭阳看了一眼沈睿的房子，心想他应该还在补觉就没叫他。 几人分散开，朝着度假村的四个方向找去，郭阳朝着东边的方向去找。 找了一会儿，看着空无一人的路面，郭阳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好像从来没有在早上看见过，除了他们三家以外的人。 那些游客只有下午的钓鱼活动和野炊，还有晚上的篝火晚会和音乐会表演才出来。 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人只是喜欢早上睡懒觉，但他们来了这么久，居然一次都没有在早上碰见过他们。 想到妻子和沈睿遇见的怪事，今天对面那家的小男孩又走丢了。 郭阳预感情况不妙，在东边找不到小男孩，他就赶紧返回去，拿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郭阳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在通话中。 “操！” 郭阳跑到他和妻子住的房子里，开门进去喊着妻子。 “老婆，快出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老婆，你在哪儿？”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郭阳把屋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 第102章 枯瘦怪物 “咚……” 郭阳在二楼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声音，他急忙下来查看，客厅什么也没有，忽然他看见卫生间门口有一摊血迹。 他立刻冲过去，踹开卫生间的门，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呆住了。 只见卫生间里四面墙上、天花板、浴缸、洗漱台上都是血迹。 刺目的红，一下子击溃了郭阳的神经。 “小柔！” 郭阳撕心裂肺的叫着。 突然郭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出了卫生间，他在地上滚了几圈。 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郭阳还想去找自己的妻子。 结果他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带出去。 郭阳的耳边隐约听见了一道声音： “郭阳，快走，别回头。” 那是沈睿的声音。 郭阳从门口台阶摔了下来，他租来的车子还停在路边，上面放着他和余柔的行李。 想到妻子可能已经遇害，他赶紧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他得马上下山去报警。 这个时候他看见沈睿的房子，他立马喊了几声： “沈睿……” 没人回应，空气中死一样的寂静，忽然郭阳看见二楼的白色窗帘动了一下。 只见一双干枯黑瘦的手慢慢探出来，在接触到阳光后，又缩了回去。 郭阳回想刚才耳边传来沈睿的声音，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郭阳猛踩油门，下了山，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郭阳感觉到那些躲在窗后面，打量他的视线。 他都分不清这些是不是活人，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像是在做梦，原本宛如人间仙境的度假村，此时竟变得如此恐怖骇人。 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郭阳到了城里，他拨打了110，不知道为什么电话竟然诡异的打不通。 他又问街道上的行人，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这儿难道没有派出所吗？” 郭阳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郭阳，你怎么在这儿？” 郭阳听见有人喊他，回头看过去，是何亮。 “何亮，你没事？” 郭阳想着妻子可能遇害，曾月和何亮估计也凶多吉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他。 何亮神情有些悲痛，对郭阳说道： “我没事，就是小月……” “她怎么了？” 随后，何亮就把他和曾月遇到的事情告诉郭阳。 原来他们分开去找冬冬的时候，曾月凭着自己的感觉离开度假村，往山下走去，何亮不放心她一个人，就陪着她去找。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看见路边的冬冬，冬冬就像是梦游一样，一只手往前伸着，朝山下走去。 曾月大声喊着儿子。 冬冬突然一下子醒了过来，看见远处的妈妈就开始哭喊，跑了过来，曾月赶紧跑过去。 “谁知道意外发生了，冬冬跑到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辆卡车，把冬冬卷入车底下……” “山里哪儿来的卡车？”郭阳问道。 “就是每周给度假村送物资的那辆。” 何亮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辆卡车撞了人就往山下跑了，我和小月在路上追，途中拿手机拨打110，走了半小时，才遇到警车。” “你不知道，那一路上都是冬冬的血迹……曾月一坐在警车上，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你们遇到了警车？” “对啊，打了110以后，半小时就遇到了。” “那为什么我打不通，也找不到派出所？”郭阳疑惑。 “我本来想带小月去大医院，但她死活不肯离开，要民警去抓肇事司机，最终派出所就让两个民警跟着我们一起去。” 何亮说道。 “那个司机可能已经驾车逃逸了，你们去哪儿找啊？” “那个畜生没逃走，城里有人看见他又开着那辆卡车重新回到度假村了。” “你们要回去？” “对，跟着两个民警一起。” “好，我跟你们一起，我正好也要报警，跟警察寻求帮助。” 郭阳开车跟在警车后面，下午五点，两辆车子重新开进度假村。 五点，太阳逐渐下山，远处的山里已经渐渐黑起来，几人看见停在度假村门口的大卡车，下了车，来到卡车边，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曾月看着车轮上的血迹，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忽然她冲进度假村。 “冬冬……” 曾月哭喊着，踉跄着朝里面跑去。 郭阳和另外三个人赶紧追上去，郭阳这时注意到，几人跑过的路上竟然有一连串的血脚印。 那个脚印只有七八岁孩童的大小。 “等等，我们先别进去……” 郭阳在后面停下来，大声喊道。 然而，前面几人已经跑进度假村中心，来到那三栋房子跟前。 曾月朝着原先租住的房子跑去，就在这时几人同时看见，房子的门缓缓打开了。 郭阳看着曾月飞快的向房子里跑去，何亮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老公，快来呀！” 这时，郭阳听见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只见余柔出现在另外一栋房子的门口，跟他招手，喊他过去。 郭阳一下子喜极而泣，正往那边跑了几步，余光瞥见余柔腰侧出现一截黑瘦的手臂。 他立马停下脚步。 “啊！”一阵惨叫声传来。 郭阳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曾月和何亮进去的那栋房子，大门紧闭，窗户上洒满了鲜血。 两个民警发现不对劲，赶紧朝着对讲机请求支援。 郭阳不敢再朝着妻子跑去，这时候太阳已经渐渐下沉，黑色的夜幕从房子背后逐渐扩散到三人身上来。 此时那个发出惨叫声的房子，又缓缓打开了门。 一双枯瘦漆黑的手握在门沿上，三个人都看见了那双手，其中一个民警立马朝着门口开了两枪。 “快跑，” 另外一个民警同样掏出枪，对准房门里边，冲着郭阳喊道。 郭阳不再犹豫，立刻向度假村出口跑去，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郭阳拼了命的往前跑，他听见后边连续传出几声枪响，随后就是两个男人的惨叫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这辈子再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那三栋房子的门口，就像三张血盆大口，从里面爬出来十几个黑色的枯瘦怪物，怪物扑倒两个男人，瞬间就将他们的身体撕碎。 有几个看见逃跑的郭阳，立马追上来，然而它们停住了，它们不敢进入太阳照射的范围，停在了黑暗的那边。 郭阳跑上车，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逃离了度假村。 第103章 沈睿的视角 陈瑜四人听着郭阳的经历，都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吃人的房子、杀人的怪物…… 这怎么听，都像是国外那种r级恐怖片。 张虎原本还觉得郭阳是个神经病，听他讲完，顿时同情起他的遭遇来。 “当时，我开着车拼命的逃，一路上都不敢停，那个小城我也不敢再进去，我原本想跑到大点儿的城市去报案。 结果昨晚，我的眼睛顿时一片漆黑，就好像有一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这才和你们撞上。” 李泽林听到这里，基本可以排除这次的凶杀案和长生会那伙人无关，但是同样很棘手。 牛聪喝了口酸梅汁压压惊，这个委托他们四人还真的没法接，枪都打不死，他们去了也是羊入虎口，给对面加餐。 “我求求你们帮帮我，那几条人命不能就这么没了，” 郭阳眼圈泛红，带着哀求的语气，对李泽林几人说道。 “郭先生，这件事情我们得先查清楚，得查清那三栋房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且那个小城也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帮凶。” 李泽林说道。 郭阳听李泽林这样一分析，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去城里找派出所的时候，隐约看见几个人有些眼熟，现在想想，他们就是度假村里，那些游客中的几个。” “你确定？” “确定，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来城里玩儿，他们看见我的时候立马就躲开了，我那时急着去派出所报警，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那个城里的人都有问题。” “小瑜，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查清楚，不然，以后还会有更多不知情的游客去那里，被杀害。” 李泽林对陈瑜说道。 “我同意，” 陈瑜点点头。 李泽林又看向张虎和牛聪。 “我也同意，这种祸害坚决不能继续留着。”张虎说道。 “同意。” 牛聪见大家，都决定接受郭阳的委托，也举手赞成，虽然他怕得要死，但是也明白想多赚钱就得多承担风险。 一味的怕这怕那，可赚不了大钱。 “找到了，在这儿。” 牛聪拿手机灯照着眼前的车子，车身的前面已经撞得不成样子了。 几人按照郭阳手里扣车单上的地址，找到了他的车子。 据郭阳说，他当时和妻子准备搬到另外一栋房子，车上放了很多两人的东西，还有沈睿借给郭阳的那台照相机。 李泽林决定，先让陈瑜‘看看’两人最后的经历，多了解一下情况，他们也好做准备。 —— 沈睿听了郭阳的建议，在客厅天花板的角落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回到卧室里，他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开摄像头，客厅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随后他又在对准整间卧室的位置，放了一个三脚架，将摄影机放好，打开摄像头。 一切大功告成，就等过了今晚，看看里面拍到的内容。 半夜2点左右，沈睿突然被一阵声音吵醒，那声音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沈睿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准备下楼查看。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下床的瞬间，一个黑影爬进了他的床底。 沈睿来到客厅打开灯，依旧什么东西也没有，他看着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重新回到卧室。 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摄像头，沈睿直接拖着鼠标把时间往后面拉，来到凌晨两点，他看见客厅里从地面上出现两个黑影。 就像变魔术那样，从地面缓缓升起来。 沈睿顿时觉得手心发凉，他看着镜头里的两个黑影，身形枯瘦，佝偻着背，在客厅里四处走动。 突然，他看见天花板有一个身形稍微小点的黑影，倒吊在天花板上，朝着摄像头爬过来。 这下沈睿彻底看清了怪物的脸，那完全是一张被火烧焦的人脸，没有眼皮和眼珠，整颗头就是一个黑色骷髅头。 怪物戳了戳摄像头，沈睿清楚看见，镜头里自己下楼打开灯，那三个怪物就消失了。 看到这里，沈睿已经是满头大汗，他重新点开卧室的摄像头，电脑画面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 把时间拖到凌晨两点，只见卧室靠床尾的衣柜里，慢慢钻出来一个黑影，黑影身形瘦长，匍匐着来到床边。 随后站在床头就这样看着沈睿，画面里的沈睿惊醒后，黑影又重新回到了衣柜里。 沈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轰的炸开了锅，他整个头皮死死紧绷着，感觉每一根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沈睿咽了咽口水，随后站起来，走到衣柜边，他伸手猛的将衣柜拉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沈睿重新回到电脑桌上，他愣愣的看着电脑里的画面，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 突然，他看见镜头里，在他身后的床下，慢慢的爬出一个恐怖身影。 随着怪物的爬出，沈睿感觉到后背发凉，同时身体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沈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桌子右边的手机支架，心里做好了和怪物厮杀的准备。 他死死盯着镜头里，慢慢靠近自己的黑影。 沈睿刚想伸手抄起支架，突然自己的手腕被一双黑色的枯瘦手掌抓住，就像被铁焊住了一样，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卧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包括沈睿自己的喘息声。 那些怪物没有把他直接杀死，而是把他的身体拖进衣柜的墙里。 那面墙就像长了几万张嘴一样，把沈睿的身体牢牢吸住，沈睿身体里的鲜血全被吸进了墙里。 陈瑜看着画面里这恐怖的一幕，原本以为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随后画面一转，他看见沈睿的灵魂，站在窗户边。 此时的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躲在窗户里，看见正在搬运行李的郭阳夫妻俩。 看了一会儿，郭阳夫妻俩跟对面的两人离开了，沈睿依旧木木的站在原地。 这时他看见余柔跟着一个小小的、犹如孩童的怪物重新回到屋子里。 片刻后，他听见了余柔的惨叫声，沈睿透过墙体，来到屋子里，就见那些怪物在卫生间里，撕碎了余柔的身体。 他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没过多久，郭阳重新回到屋子里，寻找着余柔，在卫生间看见了一屋子的鲜血。 郭阳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注意到，那些倒吊在他头上的怪物，沈睿将郭阳拽出房子，让他赶紧离开。 第104章 送上门的客人 将郭阳送出去，沈睿拖住了那些怪物，没一会儿，他的灵魂也被那些怪物撕碎吞噬了。 “怎么样？” 陈瑜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四人。 把沈睿的遭遇说了一遍。 “会吸人血的墙，我草，这么恐怖吗？” 张虎皱着眉头说道。 郭阳在一旁用袖子擦着眼睛，原来他当时没有听错，那个让他离开的人就是沈睿。 尽管当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沈睿竟然会死得这么惨。 陈瑜看着郭阳悲痛的样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去触碰余柔的东西。 “我老婆的不用看了，” 郭阳沙哑着声音说道。 “郭先生，你节哀。” 陈瑜安慰道。 “林子，有什么计划吗？” 张虎看向李泽林问道。 “要不，我们去大城市报警？” 牛聪提议道，他觉得就凭他们四个人，肯定对付不了那群怪物。 “那个度假村一定经营了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必须要报警。” “不过，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高速路要开两个小时，只怕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误多久，我怕会有新的游客住进去。” 李泽林分析道。 “那该咋办？” “兵分两路，郭阳去报警，我们四个去度假村。” “啊？” 牛聪和郭阳异口同声叫了一声。 “不不不，那里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去。” 郭阳劝道。 “对啊，太危险了，它们连子弹都不怕。” 牛聪有些害怕的说道。 开玩笑，他可不敢在充满怪物的屋子里睡觉，更何况里面还有会吸人血的墙。 “不，他们有怕的东西。” “什么？” “阳光，或许还有火。” 李泽林说道。 —— “几位先生，这三栋房子是我们度假村唯一空着的，装修精美、家电齐全，里面的设计风格也是这几年特别流行的欧式简约风。” 女人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三栋房子的情况。 李泽林四人看着身前漂亮的独栋别墅，完全想不到，这竟然会是郭阳嘴里，那个会吃人的房子。 “我们就要这套了。” 李泽林指了指原先曾月和何亮租住的房子。 只有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并不知道。 “你们四个租一栋？” “没错。” 女人有些诧异，她还以为李泽林四个人会一人租一栋。 “可是这栋房子，只有两个卧室，” 女人说道，她想让三栋房子里都住进人。 “两个卧室够了。” 张虎说道，随后将胳膊搭在牛聪肩膀上，将人揽在怀里。 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让女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没再继续推销另外两栋房子。 牛聪没注意张虎的动作，更没看见女人的表情，他还沉浸在今晚可能要碰见怪物的恐惧里。 周围的环境再美，他都没有心情去看。 “你怕什么呀，这不有我在吗？放心，晚上我抱着你睡，怪物要吃人，也是先吃我。” 张虎附在牛聪耳边安慰道。 女人坐在车上，看着眼前的两对情侣，心里有些惋惜。 “长得这么帅真是浪费了。” 女人说着就驾车离开了。 “林哥，我们不会真的要住进去吧？” 见女人离开，牛聪赶紧开口问道。 “你傻呀，谁会睡在这种房子里，那群挨千刀的，骗外地游客进来喂怪物，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等李泽林开口，张虎愤愤说道。 李泽林带着三人进入房子里，里面的设计确实很漂亮。 “咱们去二楼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曾月他们三人的东西。” 几人上了二楼，里面的东西全都焕然一新。 “这些人动作可真够快的呀。” “总有疏漏的地方。” 李泽林在床垫和床板的缝隙里找到一根长发，拿起来对三人说道。 “这里不安全，咱们换个地方。” 陈瑜刚要伸手触碰，李泽林拦住他，把头发放到一块帕子上，揣进口袋里。 “我们去哪里？” “只要不是这三栋，哪个房子都可以。” 随后几人开车离开。 四个人在来之前，就提前在车子后备箱放了十桶油，这份量足够把整个度假村都烧起来了。 不过他们要烧的只有那三栋，至于其他人，还是交给法律去制裁吧。 四个人开车来到湖边，按照郭阳说的，这里每天下午两点，都会有人来钓鱼，还有野炊的。 “这些人，心真是够大的，等咱们晚上把他们敲晕了，丢那房子里，看他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悠闲。” 张虎坐在车上说道。 “主意不错，晚上可以试试。”李泽林赞同道。 “林哥，你来真的啊？” 陈瑜惊讶道。 “他们嘴里肯定能问出点东西来，非常时期就用非常办法。” “对，就这么办。” 牛聪说道。 这会儿，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在看着远处的美景，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陈瑜从李泽林手里接过头发丝，进入了画面。 “妈妈，我房间有两个人，他们不让我睡觉。” 七岁的冬冬抱着海豚抱枕，站在曾月门口，跟她说道。 “那冬冬今晚和妈妈睡。” 一边的何亮有些不乐意了，说好了今晚过二人世界，又陪着孩子睡，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抱着母子俩一起睡了过去。 随着三人渐渐睡过去，屋子里出现了两个孩童大小的怪物身影。 其中一个来到床头边，伸出手指戳了戳男孩的脸。 冬冬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两个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害怕的尖叫起来。 “我已经不在你们的房间里睡了，干嘛还来找我？” 冬冬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些委屈。 “我不是让你赶紧离开这儿吗？在待下去，你们都得死。” “我跟我妈妈说了，但是她不相信我。” “那你就自己离开，” “可我不想离开妈妈。” 冬冬刚一说完，那两个黑影就上来扯他，想把他拉下床。 结果男孩大声哭泣，曾月醒过来，赶紧开灯安慰孩子。 男孩哭着说，自己不想离开妈妈，他的朋友要把他带走。 两个大人都以为孩子只是做了噩梦，都没太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第105章 把房子烧掉 第二天早上，冬冬就被两个‘朋友’带走了，两个‘朋友’牵着他离开度假村。 走到盘山公路上，后面突然传来妈妈的声音，冬冬立刻清醒过来。 “我不要离开妈妈……” 冬冬看到两个朋友要把自己带走，哭着回头喊妈妈。 “你必须离开那里，不然你会死在那儿的。” “我要妈妈。” 冬冬使劲儿挣扎，两个朋友忽然消失了。 男孩朝着妈妈跑过去，结果一辆卡车开过来，将他小小的身躯卷入车轮底下，带走了。 曾月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追着车子跑。 陈瑜看着这一幕，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太过残忍了。 随后画面来到一行人重新赶回度假村，这时的太阳还将落未落。 在度假村门口，脸色惨白、神情萎靡的曾月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只见冬冬正往度假村里跑。 “冬冬……”曾月大叫着追了上去。 身后的四个男人也追上去，郭阳跑在最后面。 在陈瑜眼里，那个孩子不是冬冬，而是一只小怪物。 曾月拼命的追着儿子，跑到三栋房子跟前，男孩就站在门口，对曾月挥手。 曾月二话不说就冲进去了，何亮也跟着跑进去，只有郭阳停在最远处。 曾月和何亮一进去，门立马合上，看着儿子，曾月走上前准备伸手抱他，结果原本可爱、稚嫩的脸蛋，突然变成一张面目可憎的恐怖鬼脸，沙哑着声音叫着‘妈妈’。 天花板上倒吊着四五只怪物，两人尖叫一声，就被扑上来的怪物撕成碎片。 画面到此结束。 “看来那三栋房子都有数量不等的怪物。” 听陈瑜说完画面里的内容，李泽林说道。 “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和爷爷在老家的时候，跑了很多地方，没见过这种鬼，就算是山里的精怪，也没有这么凶残的。” 牛聪说道。 “这儿的人肯定知道。” “那咱们今晚敲晕几个，抓过来问问。” 四个人商量完，等着晚上的篝火晚会。 夜幕降临，度假村的游客都聚在这儿，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 一旁还有六七个烧烤架，上面各种烤肉、蔬菜、生蚝、扇贝，四个人吃得非常过瘾。 几人在放开肚皮吃之前，都是等那群人吃过，没问题以后，他们才动手开吃。 到了十点，人群逐渐散去，每个人看他们四人的眼神都非常友善，友善得简直过了头。 “我觉得应该抓年纪大点儿的问，小的问不出什么。” 张虎提议道，他其实早就瞄准目标了。 那是幸福的一家五口，老的两个五六十岁，年轻那对夫妻不到三十岁，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几人在车里对付着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五点，就把许大友一家，从家里五花大绑的带出来，扔到一块草地上。 许大友被人泼了一脸的冷水，立马冻得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的三栋房子，吓得双腿直蹬，连滚带蹬的往后面退去。 “看清楚了没有？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要不然……” 张虎抓起许大友的后脖子，让他看着一旁的家人，许大友的老婆、儿子儿媳和孙子都昏睡在一旁。 许大友吓得直点头。 “说吧，那三栋房子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这么做，我们全家都得死。” “再说废话，就把你那大胖孙子丢进去信不信？” “别别别，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十五年前，度假村还是一个只有三十户人家的村庄，这个村是当时整个县城最贫穷的地方。 后来有人来这里旅游，看着山里的云雾和村子两边的湖水，就跟村长说这里的风景特别漂亮，可以搞旅游开发。 当时的人也听不懂什么是旅游局开发。 后来为了拉动经济增长，各地因地制宜，利用地方的特产能源或者民族文化，开展旅游业。 这个村最大的特色就是风景好，于是政府为了大力扶持旅游业，拉动经济增长，就特批一笔款项给村里的人用作安家费。 这笔费用非常高，三十户人家，每家分到的钱都很多。 大家都很开心，都愿意来签字，然而有三户人家不同意。 这三户人家的房子正好位于村里的中心地带，必须要迁走。 村长带着村里其他人，上门去好说歹说，三户人家就是不答应。 突然，在一天晚上，这三户人家着了火，三家人全都烧死了。 那之后，村庄就开始施工动土了。 “度假村建成后，就开始投入使用，刚开始还有大量的游客慕名前来这里，后来就发生了一堆怪事儿。” “先是有人被莫名吸在墙上，整个人的血被吸干，再后来又是住进来的游客莫名其妙死在里面。” “后来大家发现发生怪事的地方，只在那三栋房子里，于是大家就商量着把那三栋房子封了。结果，祸事就降临在我们当地人身上。” “先是村长一家惨死在家里，全家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之后又是村里的几个干部家里。” “那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害怕，怕自己哪天就没命了，后来有人想了一个办法……” 许大友还没说完就被张虎抢白道： “就是去找外地游客来喂饱那些怪物呗。” 张虎真是气笑了。 “你们自己造的孽，居然拿别人的命来填补。十五年，你们这是害了多少条人命啊，难道都没有人去报案抓你们吗？” 许大友不吱声了。 李泽林看他的表情想到了什么，说道：“山脚下的城镇是不是知道这儿的情况？” “你不说，就真把你孙子丢进去了啊。” “知道，而且他们会帮忙打掩护，要么就说车祸去世、去爬山摔死、去游泳被淹死，或者去钓鱼遇到泥石流被冲走了、吃毒蘑菇被毒死了，大山里经常什么意外都有。” “度假村多久进一次游客？” “最少一个月。” “你们可真是够狠的。” “几位大哥，你们放过我家人吧，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会去自首的，真的，就算让我去挨枪子儿，都比呆在那里面强。” “原来你还知道那里面有多吓人啊。” 把事情问清楚后，张虎把人敲晕，重新送了回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等警察来吗？” “不，” 李泽林摇摇头，他很清楚，官方介入的话，会有一个很长时间的处理过程，这样一来，这里就会长时间的闲置着，里面的东西绝对还要出来害人。 “我们去把房子烧掉。” 第106章 火焰战车 李泽林四人把十桶汽油，全部倒在三栋房子周围，陈瑜在倒汽油的时候，看见了那些躲在窗帘布后面的黑影。 “林哥，它们在里面看着我们。” “没事儿，现在大白天，它们不敢出来。” 忙活了一个小时，只见许大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来。 “就是他们！” 许大友指着李泽林四人，那嚣张的神态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众人看见李泽林四人身旁的汽油桶，闻到周围空气中刺鼻的汽油味，顿时怒了。 “你们谁啊？谁让你们烧这儿的房子了？” “你们凭什么烧我们房子？” 众人七嘴八舌，其中几个男人看陈瑜和牛聪比较好拿捏，就冲上去准备把他俩抓起来。 张虎直接一脚一个，把上来的四个男人踹倒在地。 “在逼逼一句，信不信把你们都撂趴下。” 张虎恶声恶气的说道。 其他人看见张虎的身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身体都不由得开始向后面退去。 “怕什么，咱们人多，”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原本退后的人，突然有了勇气，一窝蜂的向张虎冲上去。 张虎收了六成的力道，把冲上来的人都打翻在地。 这些人都不会什么拳脚功夫，只知道一味的往上冲。 李泽林赶紧掏出打火机，点火扔到房子周围，结果奇怪的是，打火机的火焰在空气中骤然熄灭，掉在了地上。 “他们要点火了，赶紧抓住他们……” 一下子，群情激涌，牛聪被两三个人抓着手臂，被人推搡得跟押犯人似的。 陈瑜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人揪着衣服领子，往前拽。 李泽林看情况不对，直接朝着张虎喊道： “咱们先离开这儿。” 张虎听见李泽林的话，立刻把牛聪身边的人踹开，拉着他向车子跑去。 因为怕火烧起来，波及到车子，所以张虎将车子停在五十多米远的一栋房子前面。 李泽林也赶紧把陈瑜从人堆里拉出来，牵着他的手往车子方向跑。 “他们想逃跑，赶紧拦住他们……” 李泽林和张虎就不用说了，陈瑜和牛聪好歹在z峰训练了半个多月，那体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张虎和牛聪率先跑上车，李泽林和陈瑜很快也上了车。 张虎赶紧发动车子，离开度假村。 一群人在后面追了十分钟才停下。 四个人在车上，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人群，那些人凶恶的样子，简直跟郭阳几人遇到的怪物没什么两样。 “看这群疯子，都tm的不要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烧的是什么金银财宝，” 张虎一边开车一边骂道。 “他们的心神有可能受了影响。” 陈瑜说道。 “得了，这下好了，白天烧不了，晚上那些怪物一出来就更烧不了，咱们等援兵吧。” 牛聪一脸苦逼的说道，他脸上脖子上都是那些人掐出来的印子，头发也跟鸡窝似的。 李泽林给郭阳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李先生，这里的人，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他们做了个笔录，跟我说会派人调查清楚，就让我出来了。” 郭阳此时在k市公安局大门口，尽管在李泽林几人看来，郭阳跟那晚神经兮兮的样子相比，已经正常很多了。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看着还是有些精神不正常，尤其他脑门上还裹着纱布，还以为是从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警察虽然没把人赶走，但也很敷衍，几句话就把他打发出去了。 听完郭阳的话，李泽林清楚他们等不来援兵了。 “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李泽林挂完电话，对三人说道。 四个人离开度假村后，找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观察着度假村。 只见那群人分成两拨人，一波人正在冲洗三栋房子周围，另外一波人则守在外面，防止有人靠近。 “啧，麻烦了，咱们现在拿什么烧呀！” “要不咱们走吧，再过几小时太阳就下山了，天一黑，那些怪物就出来了。” 牛聪害怕说道。 “不能走，今天一离开，他们就会联系山下的人，到时候这里的防范更加严密。 别急，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几个小时够了。” 李泽林用一根木棍画了一个简略版的度假村。 “这三栋房子在中间，咱们可以分三路，一个人负责开车引开一波人，另一个人在度假村东面烧一两栋没人的房子，把剩下的人引开。 最后一个人去烧那三栋房子。” “这个计划可行。”张虎说道。 最后，由张虎去东边烧房子，他武力值高，就算被追上，那些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瑜和牛聪负责开车去引开一部分人，李泽林去烧房子。 陈瑜有些担心的说道：“林哥，万一那些人赶回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一个人也跑得掉。” “可是……” “行了行了，我放完火就绕道回来帮林子，你就别担心了。” 张虎拍了拍陈瑜肩膀，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你看看人家？就不能担心我一下。” 张虎嗔了牛聪一眼，奈何对方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没接收到张虎的小表情。 李泽林四人在周围的山林里，砍了几十把木棍，又脱了三件衣服，撕成布条，做了几十把简易的火把，上面的油是从车里弄出来的。 “别说哈，这车看着还有些霸气。” “把火点上以后更霸气。” 四人看着自己花了两个小时做出来到‘火焰战车’，都非常满意。 “已经四点了，咱们走吧。” 几个人上车，重新来到度假村附近，远远就看见守在外围的人，李泽林和张虎拿着火把，从车身另一边下去，躲在旁边。 牛聪将车开过去，使劲儿按了几声喇叭，随后牛聪威武霸气的喊了一声： “孙子们，你爷爷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度假村烧了……” 说完从陈瑜手里拿过点燃的火把，十分挑衅的朝着门口扔过去。 在外面守着的人果然被激怒了，一个个手里拿着铁锤、铁锹，朝着牛聪追过来。 “哎呦我去，来的人有点多啊。” 牛聪赶紧发动车子往后面跑。 “咱们引开的人越多越好。”陈瑜说道。 李泽林和张虎见人都走了，赶紧溜进去，兵分两路。 张虎朝着东边的房子跑去，李泽林则埋伏在那三栋房子附近。 等待张虎的信号。 第107章 上了热搜的火灾 张虎来到东边的房子，进去把燃气灶全部开到最大。 怕动静不够大，他又去了另外一间房子，把燃气灶打开。 约莫等了五分钟，张虎将火把点燃扔了进去，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来，三栋房子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去。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逐渐靠近地平线，照射在大地上的余光依旧还有热度。 看着眼前，已经处在阴影处的三栋房子，此时屋子里那一个个枯瘦鬼影，正死死盯着李泽林。 李泽林站在光亮处，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火把，朝着屋子丢过来，突然一辆车子停在屋子身前，正好将火把撞飞出去。 不止一辆车，李泽林的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一些汽车，这些车子的驾驶座上都没有人。 幽灵车朝着李泽林撞过来，李泽林飞身跳跃躲到一边。 张虎这边，他故意等着这群人看见自己，等把他们都引出度假村后，他又折返回去。 见那些人还要在跟，张虎直接冲着他们喊道： “不想死的，就跟着爷爷进来吧，没看见太阳就要下山了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后面追赶的人立马停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恐惧。 “快走，快离开这儿……” 这群人立马作鸟兽散，朝着山下跑去。 张虎加快速度，跑去跟李泽林汇合，没一会儿，远远就看见四五辆车子围着李泽林撞。 张虎视力贼好，他看清车子里压根就没人。 眼瞅着天越来越黑，他看见一栋房子前停着一辆suv，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敲碎玻璃窗，将车子的引擎线扯出来，没两分钟就发动车子，朝着度假村中心开过去。 李泽林知道，它们在拖延时间，准备拖到太阳下山，然而这些车子难缠得很，他无法分心去干别的事情。 忽然，远处一辆车子全力加速朝着这边开过来，李泽林看清里面的人正是张虎。 他几个闪身，跳到一边，这几辆车子就跟垃圾似的，被远远的撞出去。 李泽林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备用火把，结果无论他怎么点，打火机的火焰都会熄灭。 就好像有个人站在旁边对着打火机吹似的。 李泽林这么一想，就见前面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鬼影，这个鬼影正佝偻着身体对着他手里的打火机。 而它身后的三栋房子，里面的鬼影已经陆续从房间里出来，距离他不到两米。 中间的这道太阳光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林子，咋办？太阳要彻底下山了。” 张虎开车停在李泽林身边，跟他说道。 “度假村的人都离开了吗？” 李泽林问道。 张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道：“都离开了，一见天黑了，就吓得自己往山下跑了。” “把这里都烧了吧，只要有火光，它们就只能躲在暗处。” 张虎立马明白，将车子开进距离三栋房子最近的屋子里，打开油盖，点燃打火机丢进油盖里。 张虎快速几步离开屋子，跑到李泽林身边，结果汽车半天没炸起来。 两个人看过去，只见那辆车子旁站着两个鬼影。 “我草泥马的，林子，这下咱哥俩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算两人身手再好，面对另一个维度的生物，那也是鱼肉对菜刀，只有挨宰的份儿。 随着地平线上的阳光越来越小，一些鬼影凑过来，张虎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瘆得慌。 “林哥！” 就在这时一辆点燃火把的车子冲进来，那群怪物立刻吓得往后退去。 “林哥，虎哥，快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牛聪开口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俩已经走了，”张虎松了一口气。 “我和瑜儿不放心你俩，看那群人自己跑下山去，我俩就开回来了。” 李泽林将火把放在车子上点燃，说道： “把这儿全烧了，咱们回家……” “好嘞，”张虎搓了搓手掌，一手拿一个火把。 “陈瑜，胖儿，咱们把这整个度假村烧了，直接送这群怪物上西天，呸，下地狱……” 陈瑜和牛聪看着眼前这些怪物，虽然害怕，但也明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还是按照李泽林说的，先把周围的房子点着，把怪物吓回屋子里躲着，再把三栋房子烧掉。 陈瑜和牛聪开着火焰战车，那些怪物不敢靠近，但他们也不敢直接开进三栋房子范围之内。 张虎拿着两个火把，进了屋子将燃气灶打开，把窗帘布点燃，就这样来回跑了五栋房子。 三栋房子周围顿时火光大作。 燃烧起来的火光在黑夜格外显眼，远处在高速路上行驶的车子，都以为山里着火了，赶紧拨打119。 一些不清楚情况的人都开车赶往火灾地点。 等把所有房子都点着，就剩下度假村中心的三栋房子，这群怪物碍于凶猛的火光，都渗入房子地下。 “就是现在，赶紧丢。” 四个人把车上剩余的二十多把火把，丢进房子里。 三栋房子周围，白天倒的汽油还有残余的，一接触到火立马烧开了。 李泽林四人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尖叫声，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指甲刮在玻璃窗上，听得人牙齿发酸。 “咱们走吧，一会儿火势烧开，就不好出去了。” 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李泽林说道。 等四个人从度假村开出来，外面已经停了十多辆车子，一群人正拿手机拍视频。 “哎，有人逃出来了。” “你们是这儿的当地人吗？” “这火怎么烧起来的？” 陈瑜看着这些来凑热闹的人，心里有些无语。 还是张虎受不了这些人的聒噪，大声吼了一句： “都tm让开，我们还赶着去医院呢，没看见我弟弟受伤了吗？” ‘受伤的弟弟’牛聪，一脸懵逼的看着张虎。 确实，四个人里现在就属他最狼狈，身上的衣领子还是白天被人扯破的。 众人一听赶紧给车子让路，这辆车也是抗造啊，完全就像一副刚从火灾里幸存下来的车子。 下山的路上，还有许多车辆在往山上赶，警车、消防车、救护车…… “林哥，那群怪物应该没被烧死吧，我看他们好些都躲到地下去了。” 陈瑜说道。 “放心，会有人来处理的，把这个地方烧掉，至少不会再有游客来了。” 李泽林给张龙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把他们这次的经历都告诉他。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另外一个有关部门，他们会去做扫尾工作的。” “嗯。” “我去，这才不到1小时，这里的火灾居然上热搜了，虎哥，你的脸也被拍进去了。” 牛聪刷着手机，兴冲冲说道。 第108章 笔仙游戏 一行人开了两小时的高速，到另外一个城市，找了家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才彻底放松下来。 火灾热搜置顶了一晚上就被撤了。 当地官方对外的说法是，这只是一场山火，实际上在场的十多个人都看见了，发生火灾的地方是一个度假村，还有不少人听见凄厉的尖叫声。 [这个声音太吓人了，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声音。] [对，就感觉里面还有其他生物。] [各位，我在现场待到了后半夜，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呀？] [我看见一群人来到现场，把所有人都赶走了，还有一个扎着长头发，脸上留着长胡须的老头进了火场……] [真的假的？] [不会是有什么妖怪从大山里逃出来了吧？] …… 牛聪刷着手机，给几人播报读到的信息。 之后，李泽林联系了郭阳，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老家，妻子的尸骨是找不回来了，他也没有办法跟家里的老人解释。 因为在火灾发生前，他去公安局反映度假村的事，被有关部门找上，给了他一笔封口费。 这笔钱，郭阳转到妻子的卡里，就当是给岳父岳母养老了。 郭阳给牛聪转了十万元，这是他的委托费用。 —— 转眼之间，到了五月。 周小江因为休学半年，五一劳动节也就不打算回来了，这两个月没接到什么特别凶险的案子，四个人倒也轻松许多。 罗春认识了周边一群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大家都喜欢来找罗春看事儿。 渐渐的，事务所又多了一个服务项目，给人看吉凶祸福、命里属相。 陈瑜的左手腕上还拴着外婆系的锁魂红绳，这根红绳在他小时候就系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断过。 牛聪也有，张虎看见以后也想要，就请罗春也帮忙系一根。 没两天，李泽林手上也绑了一根。 陈瑜和牛聪自从爬山回来，就开始跟着张虎锻炼身体，每天晨跑十公里。 通过这回的经历，他俩深刻认识到了体能的重要性。 跑完步，又到花园里打木桩，不要求一下子变成武功高手，但提高身体机能还是不错的。 “小江，你咋回来了？” 周小江背着书包，提着一个行李箱，从大门口进来。 张虎赶紧上去帮他拎行李。 “不是说五一不回来了吗？” “本来是不想回来的，但是学校宿舍里太吵了，还不如回来学习呢。” 周小江腿伤好了以后，孤儿院又新收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他原来的屋子现在住了五个人。 院长跟张虎打过招呼，周小江平时上课就住学校里，放假就让他来事务所跟张虎住，张虎欣然同意。 原本想让他住三楼，罗春因为心疼他的右腿才刚好，就直接让周小江继续跟她住，一老一小也有个伴。 “太吵了？不会是学生聚众斗殴吧？” 张虎问道。 在打桩的牛聪，老远就看见周小江回来，赶紧过来凑热闹。 “不是，现在的学生谁还敢聚众斗殴啊，一打架就开除，闹事儿的是家长。” “家长？” 这下张虎和牛聪更好奇了。 罗春看见周小江回来了，非常高兴，直接让张虎把行李放在她屋里。 陈瑜原本也在打木桩，见外婆忙着张罗倒水、倒零食，就赶紧过去帮她。 李泽林在二楼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 “小江，你赶快跟我们说说，那些家长干嘛去学校闹？” 牛聪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问，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心态。 “事情就发生在前天……” g市第一中学，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每年考上985、211的学生数量，达到两位数，本科过线率更是名列全市第一， 因此g市大部分有钱人的家庭，还有干部子女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里面也有另外一种学生，那就是学习成绩特别优异的。 学校为了保持升学率，就从g市各个县城的重点中学，挑选排名前三的学生，也有各个初中学校的尖子生，就是为了保住升学率第一的名号。 就像周小江，即便是个孤儿，只要他成绩优异，学校依旧会培养他，这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学校里集齐了社会中，各个阶层的孩子，成年人之间，因为惯于伪装，还可以维持表面的和谐。 然而，孩子之间却不同。 出事的几个女生，是高二一班的人，正是周小江的同班同学。 其中有两个女生，父母都在体制内工作，另外两个家里是做生意的。 这四个女生成绩平平，排名处于中游的位置，由于家庭条件的关系，她们在学习一块上并没有费多大心思。 家里对她们的要求：学习不要太差，过得去就可以，重点学习英语，大学直接送她们出国留学。 因此，四个女生平时在老师跟前非常乖巧，然而等老师转过身去，态度就变得极为嚣张。 时常欺负一些看不过眼的人，比如暗地里嘲讽周小江这种孤儿，还有那些家庭条件差，父母都是底层农民的。 对着这类人，她们天生就有一种厌恶心理，认为这些人不配跟自己呆在同一个班。 周小江这种，成绩名列全校前三的人，是所有老师的心头宝，重点关注对象，她们没怎么去招惹。 然而那些成绩中下游，长相平庸的男孩子或者极其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她们的攻击对象。 周小江的同桌，穆媛媛就属于后者。 穆媛媛长得非常漂亮，鹅蛋脸、双眼皮，一头乌黑长发，编成两个辫子放在胸前，一米六五的个子，皮肤白皙，身材完美。 17岁少女的娇憨甜美，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是g市第一中学公认的校花，不仅本校一堆男生喜欢她，其他高中学校也有不少人暗恋她。 当然了，这四个女生的拥护者除外，同样是家境好，出生优越的人。 “就在前天，顾琳、付雨馨、陶梓瑶还有张丽莉把穆媛媛带去老校区，说要跟她玩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最近特别火，说是可以召唤鬼魂，然后可以跟鬼魂询问过去未来的事情。” “这不就是笔仙嘛，我上学那会儿就已经流行了，怎么现在还有吗？” 牛聪好奇问道。 “笔仙这个游戏在校园里，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陈瑜说道。 第109章 四具无头女尸 “然后呢？这四个女生把穆媛媛带去老校区玩笔仙，难不成遇上鬼了？” 张虎问道。 周小江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踌躇不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想，他开口道： “这个事情确实有些奇怪……” 顾琳是四个女生中家世最好的，她爸是g市教育局主任，妈妈是法官，父母两边的家里都有人做生意。 可以说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她属于这个小团体里的老大。 四个人里，也是她最恨穆媛媛，因为她喜欢的男生丁宇豪，是穆媛媛的爱慕者之一，而且他也经常在学校里，对穆媛媛表白示爱。 丁宇豪的家庭条件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有一个大伯在京里当官。 光这一个亲戚就很厉害了。 丁宇豪学习成绩排在全校前十，最喜欢打篮球，加上他俊朗帅气的容貌，学校里大半的女孩子，都喜欢他。 顾琳几人想收拾穆媛媛，把人围在厕所里打，无奈学校里她的护花使者太多了，尤其是丁宇豪和他那帮兄弟。 顾琳几人只能在背后搞些恶作剧，造穆媛媛的黄谣。 前段时间，学校里正好风靡玩笔仙游戏，就有人给她们出了一个主意。 可以对外说邀请穆媛媛玩笔仙，私底下把她带到荒僻无人的地方，想怎么折磨都可以，就算玩死了，也可以推说是鬼魂杀人。 顾琳四个人觉得这个主意非常棒，趁着五一劳动节的前一天，把人从学校门口带走。 她们特意避开穆媛媛那帮追求者，就这样，五个女孩子，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第二天，公安局接到报警，说我们学校原来的老校区，死了人，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大家都被现场画面惊住了。” “现场发生什么？” 牛聪问道。 周小江顿了顿继续说道：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老校区一楼的一间大教室，外面围了很多群众，他们把人疏散开。 刚进入教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随后，所有人都看见了诡异的一幕，四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围着一张课桌端端正正的坐着，这四个女孩没有头颅……” “没有头？” 陈瑜三人都惊讶的喊出来。 “没有头她们怎么还能坐着？” 牛聪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同学私下里说，警察发现她们的时候，四个人的手还紧紧握着一支笔，据说这是召唤笔仙的姿势。” 陈瑜听完，半天没回过劲儿来。 “那还有一个女生呢？就是那个叫穆媛媛的？” 张虎问道。 “说到这个，就更奇怪了，警察进去，先看到的是四具无头女尸，然后才看见正对着黑板，最里面的那道墙上挂着一个人，正是穆媛媛，而且……” 周小江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而且，穆媛媛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就像耶稣那样被钉在墙上……” “她死了！”牛聪打断周小江的话，大声喊道。 “没有，她还活着，她的两只手掌被定在墙上，腰和脚则被几道铁环固定在墙上。 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大声喊救命，周围的人听见声音过来一看，才吓得赶紧报警。” “因为里面有四具无头女尸，穆媛媛又那样挂在墙上，那场面怎么看怎么邪乎，所以那些人也不敢进去。” “那杀人凶手抓到了吗？” 陈瑜问道。 周小江摇摇头，说道： “穆媛媛被送到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很惊恐，嘴里一直喊着有鬼，警察问她怎么回事，她崩溃得哭起来，说顾琳四个人把她手脚按住钉在墙上，她怎么喊救命都没有人来救她。” “后来四个人在教室里，玩笔仙游戏，不知怎么的，原本亮着的教室突然就变黑了，接着她就听到几声惨叫，” “她说自己当时痛得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看见教室里忽然出现很多人，围在四个女生周围，之后她就昏过去了。” “这个我也是在给老师送作业的时候，听老师们私下说的，他们也是在警察来找校长、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说明情况的时候，听到的。” “那些家长知道女儿惨死，就来学校闹，说要把凶手穆媛媛，绳之以法……” “放tm的狗臭屁，把人钉在墙上，还能再把四个人的脑袋砍了？他们咋不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张虎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就算是先把人杀了，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钉在墙上吧。” 牛聪附和道。 “其实，那四个女生的头不是被砍下来的……” 陈瑜几人听见周小江的话，面上更诧异了。 “四个女生的头都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我靠，不会是鬼魂杀人吧！” 牛聪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 “我们学校好多人也这么认为，但是那四个女生的家长，都认定是穆媛媛杀的人，而且学校有监管不力的重大责任，所以才来学校闹，要让穆媛媛偿命。” 周小江心里对穆媛媛非常同情，被人钉穿手掌不说，还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现在又被人当成凶手。 “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少女之身是至阴之体，最容易招惹脏东西了，偏偏她们还要到那种地方去，把好好一个女孩子钉在墙上，玩什么招魂游戏，不把厉害的招惹来才怪了。” 牛聪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们无意间形成了什么招魂大阵？” “哇，你比我还离谱，我是乱说的……” 牛聪看张虎一脸窥探到什么神秘事件的表情，吐槽道。 “咳咳……” “我也是乱说的。” 几人说到这儿，就起身到厨房，帮忙罗春洗菜做饭去了。 陈瑜想到什么，又问周小江：“那警察那边怎么说的？” “他们只说让学校保密，让每个学生签保密书，对外说已经找到嫌疑人，正在追拿凶手。” “老校区附近的居民就没人看见那晚发生什么吗？” 陈瑜继续问道。 “没有，那附近的居民楼最近的，距离学校都有一公里，而且老校区晚上看着特别瘆人，没人敢靠近那里。” 周小江说道。 第110章 梦游症 听周小江说完，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吃完中饭，罗春和陈瑜帮周小江收拾床铺去了。 这周轮到张虎和牛聪洗碗，打扫卫生。 李泽林吃饭的时候，听周小江简单说了他们学校的事情，有些感兴趣，吃完饭就出去了。 “林哥真是哪有案子就往哪儿钻呀，人家又没找上门来。” 牛聪刷完一个盘子，就递给张虎清一遍。 “你第一天认识他呀，他本来就不图赚钱，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有点儿邪乎，一看就不像人干的。” 张虎说道。 “我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凶残的，也没听爷爷说过。” “正常，世界这么大，咱们上回不就遇到度假村那群怪物了吗，反正这次咱们就别瞎凑热闹了。” 想起之前的度假村，张虎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两个人收拾完，就去罗春的屋里，帮周小江收拾东西。 五天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张虎开车送周小江回学校。 5月6号这天，是陈瑜父母的忌日，罗春和牛聪陪着陈瑜回了一趟老家，李泽林原本也想一块儿去，不巧正好有客人上门。 于是，李泽林和张虎就在事务所待着，他们三人回蟠乡。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不少老家的人都看见他们了，尤其是陈瑜原来待的综治办主任，他一看见陈瑜就开始劝他，一心想让陈瑜继续回去干。 周主任之后招进来的临时工，手脚不勤快也就算了，说他两句还会跟自己吵嘴，这让他十分想念陈瑜。 “主任，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挺喜欢我现在这份工作的，谢谢你的好意。” 陈瑜委婉拒绝道。 陶康寨的人全都跑来罗春家，看他们三人，牛聪老早就给爷爷牛大山打电话，结果他又去别的乡给人看风水去了。 牛大山只要知道自己孙子，身体健康，一切平安，其他的就不管了。 牛聪知道自己爷爷的脾气，所以就在陈瑜家住下。 寨子上的人看着陈瑜三人，感觉他们跟城里人似的，皮肤白皙，衣服也好看，整个人看着水灵灵的，尤其是罗春，看着还年轻了几岁。 这让一些农村老太太羡慕不已。 罗春的两个儿子儿媳都没过来，自从上回牛聪在电话里跟他们哭穷，又说自己欠了一屁股债，他们怕过来，会被陈瑜追着借钱。 罗春跟几个老熟人聊了几句，就带着陈瑜和牛聪，去给陈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香去了。 牛聪原本以为，他们会在老家住几天再走，谁知道烧完香，罗春就催促他俩赶紧买票回g市。 “外婆，我们不住一段时间再走吗？” “不住了，给你爸妈烧点纸上柱香就行了。” 陈瑜虽然心里奇怪，也没问。 就这样三个人来老家待了四个小时，又买了晚上七点的高铁，回到g市。 牛聪倒是知道外婆在担心什么，陈瑜每年一到父母的忌日，就会连续几天开始梦游。 整个人闭着眼睛，走路、看书、喝水、吃饭都会做一遍，他闭着眼睛做这些毫无障碍，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又不记得。 张虎和李泽林来接三个人的时候，陈瑜已经进入了梦游的状态，闭着眼睛被罗春牵着走，这画面有些怪异。 “瑜儿这是……” “嘘” 张虎看见陈瑜闭着眼睛被罗春拉过来，正想问，就被牛聪制止了。 “别把他吵醒。” 牛聪对李泽林和张虎小声说道。 “他咋啦？”张虎用口型问道。 “回去再跟你们说。” 等回到事务所，罗春就把陈瑜的手放开，陈瑜自己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翻‘看’。 李泽林和张虎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诧异，‘看’了一会儿，陈瑜又去厨房倒水喝。 陈瑜虽然闭着眼睛，但他走路坐卧都跟看得见一样。 那边牛聪守着陈瑜，怕他碰到刀子之类的危险物品。 罗春和李泽林两人，坐在大厅另一边的沙发上，告诉两人陈瑜的事。 陈瑜十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将他护在怀里，而自己的身体却被挤压得严重变形，甚至有些碎肉块粘在了陈瑜身上，他父母的两只手更是紧紧握在一起。 因为这个关系，陈瑜在那场车祸里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但他却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一年。 “我也是后面去问了小瑜的外公，请他去问问太祖公，才晓得的。” “小瑜的太祖公生前是一个风水先生，他能够跟鬼神沟通交流，他去世以后，又把这个本事传给小瑜外公，小瑜外公去世后就传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外公不愿意传给我两个儿子，” “就他俩那德行，那些鬼神能瞧得上就怪了。” 张虎不屑说道，他早就听牛聪说过，罗春的那两个不孝子。 罗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他外公已经去世几年了，我回家烧三炷香，我请他外公去问问，这才晓得，他昏迷的这一年里，是被他的父母带到那边去生活了……” “不是，等会儿，他父母不是死了吗？” 张虎有点懵。 “是小瑜的魂，因为他父母舍不得娃娃，就把他的魂带去那边生活，后来还是让小瑜的外公和太祖公去跟他父母商量，才把人送回来的。” “陈瑜不知道吗？” “他不晓得，”罗春摇头。 “小瑜每年到他父母的忌日，都要过去陪他们住几天，过了这段时间他就不会梦游了。” “所以这是和他父母协商的结果？” 李泽林说道。 “嗯。” 张虎还是有点接受无能，他挠了挠头皮，看了陈瑜几眼，说道： “不对呀，要这么说的话，世界上那些死去的亲人，只要一想自己的孩子孙子，不就都来把他们带去那边生活了，那这样不就乱套了。” “也不全都这样，寿终正寝的人，或者说阳寿已尽的人，死后就直接去投胎了，而那些非正常死亡，原本寿命能够活到七八十岁的人，意外亡故后，会继续在那边生活，直到他人间的寿命结束，才会去投胎轮回。” 罗春解释道。 “真复杂啊。”张虎听得头大。 “有什么复杂的呀，做人的时候，好好做人，做鬼了就好好当鬼，没什么好纠结的。” 罗春说道。 第111章 撒一口恶气 罗春说完，就起身去看看陈瑜，只见他现在正坐在厨房餐桌前，吃东西，尽管他身前的碗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他的嘴依旧做出咀嚼食物的动作。 李泽林还好，张虎头一回看见这种场面，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虎陪着牛聪和陈瑜晨练，看见陈瑜就跟他说道： “小瑜儿，你昨天可把我吓死了，” “我怎么了？” “你……” 张虎刚要说，牛聪立马从后边跳起来，一把捂住张虎的嘴，一边往后撤退，陈瑜看得一头雾水。 “你昨天没什么，不是跑步吗？走吧。” 李泽林换了一身运动服，来到陈瑜身边跟他一起跑。 “你干嘛呀？想谋杀亲夫呀！” 张虎把牛聪的手从嘴巴上扯下来，牛聪两只脚从后面夹着张虎的腰，人还趴在张虎背上。 “昨晚不都跟你说了，瑜儿梦游的事儿别告诉他，” “那我这不是忘了吗？刚才一看到他，嘴巴没把住门儿。” “我跟你说啊，陈瑜的父母是他心里的痛，每次提到，虽然他表面没事儿，但是总要难受好几天。” “行，我知道了。” 张虎应声道，随后将两只手放到后面，托住牛聪的屁股，背着他往前走。 “你放我下来，我还要晨练呢。” “没事儿，我背着你练。” “……” 张虎摸着心上人挺翘的屁股蛋，心里美滋滋的，任凭牛聪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人下来。 四个人在附近的公园跑了一小时，张虎就接到一通电话。 “喂，请问是张虎先生吗？” “我是，你哪位？” “你好，我是周小江的班主任，许明华，是这样，他在学校出了点儿事，请你现在来一趟学校……” 自从去年，周小江被人打断腿以后，他的监护人就从孤儿院院长变成张虎，现在这个社会，好人少，坏人多，剩下的大部分基本都是庸人。 周小江是孤儿，他们全校师生都知道，尽管有老师和学校的照顾，但还是免不了一些人私底下欺负他。 所以张虎这个像黑社会老大的‘家长’，每周五都开着大悍马去接周小江，就这样，张虎成了周小江的护身符。 原本张虎还不知道，为啥有些傻逼老喜欢去给周小江使绊子，直到前几天他才知道，他同桌居然就是那个校花，穆媛媛。 怪不得有那么多傻逼喜欢暗地里针对他了，青少年争风吃醋的事儿，青春校园里的老戏码了。 不过有张虎在，那些人现在也不敢再做什么。 许明华非常喜欢周小江这个学生，但是今天遇到的事情，他一个老师实在平息不，只能把当事人的家长都请来。 张虎挂完电话，就准备去学校，牛聪也跟着他一起去。 陈瑜一听周小江有事，才想起，昨天李泽林去查那四具女尸的事情。 “林哥，你昨天查得怎么样？” 陈瑜问道，他俩从公园离开，慢慢走回事务所。 “现场被封住了，不让外人靠近，公安局那边已经把这个案子列入保密级别，普通警察没有权限调阅，我从王队长那儿也问不出什么。” 李泽林说道。 “这么严重！” “这件案子牵扯到五个学生，而且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如果不赶紧压下来，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 陈瑜也赞同，就好像之前度假村的那场大火，为避免有心人去探究，造成不好的影响，官方只能盖棺定论成山火。 “林哥，这次的凶手会不会也跟之前一样……” 李泽林知道陈瑜指的是什么，他也不确定了。 张虎和牛聪来到学校，就直奔许明华的办公室，张虎来过两次，知道位置在哪里。 而且在教学楼左边三楼的位置，现在站着一帮人，一看就知道那里是事件的中心点。 “我们家给你们学校捐了多少钱，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现在我女儿死了，你们居然还让杀人凶手在学校里读书，还有没有天理了？” “赶紧把那个扫把星给我交出来……” 张虎赶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一群人对着屋里叫骂，走近一看，挡着门口的正是许明华，周小江的班主任。 此刻他的脸上、脖子上都有抓痕，眼镜也碎了一边，还有另外几个老师站在他身边。 张虎往屋子里看，就见周小江躺在地上，脑袋上流着血，一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周小江身边还跪坐着一个漂亮女孩，女孩的两只手都绑着绷带，她身上也有些狼狈。 “我弟弟是谁打的？” 张虎来到几个老师身前，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不怒自威的问了一句。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几个人，一看见张虎，就往后退了几步。 刚刚开头说，给学校捐了多少钱的中年秃头男人，看张虎肌肉发达、近一米九的身材，还有凶神恶煞的长相，还以为是学校找来的打手。 其实张虎的相貌，属于那种硬汉派的性感帅哥，只是他现在故意摆出恶人的表情，来震慑眼前的这帮人。 眼前站着十来个人，张虎直接看着中年秃头男，厉声问道： “是你把我弟弟打伤的？”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关我什么事儿？” “你谁啊你，这里的事儿轮得到你管吗？”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美艳少妇，指着张虎质问道。 张虎没理会那个女人，一把揪起秃头男人的衣服领带，冷冷说道： “这么说，是你干的喽！” 中年男人猛的被抓过来，一下子就泄气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没想打他，我想打那个扫把星，他自己冲上来的，关我什么事……” “放开我老公，大白天的，你还想杀人啊，” 一个齐肩卷发的中年女人，冲上来使劲儿拍打张虎的手臂，边打边骂： “别以为你们找黑社会的人来，今天这事儿就完了，以为我们不会叫人啊。” 她一说完，赶紧拿手机打电话，旁边几对家长一下子就找到了道德的制高点，开始对张虎开骂。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张虎心烦，他直接吼了一句： “都给老子闭嘴，聪子快报警，直接让警察来解决。” “好的。” 张虎放下秃头男人，进去看看周小江的情况。 结果，来到周小江身边一看，好家伙，就见他胳膊上、胸口都有几个脚印，一看就是皮鞋的印子，除了被打破的额头，脸上还有巴掌印。 旁边的女生，脸上也有巴掌印，头发乱糟糟的，校服也被扯破了。 张虎捏了捏拳头，对许明华问道： “他们俩是被谁打的？” 许明华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外面一个人就自己站出来骂道： “那个扫把星没把她打死，算她运气好，我女儿的命谁来赔啊……” “就是，她还有脸来学校读书……” 看着门口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 张虎捏紧了拳头，今天这口恶气，他要是不撒出来，他张虎俩字就倒过来写。 第112章 上门委托 等警察赶来的时候，场面有些混乱，女人的尖叫声，倒在地上一脸鼻血的男人，原本拦着家长的几个男老师，现在一个个拉住张虎，牛聪抱着张虎的腰，防止他把人打成重伤。 其实，张虎还没使劲儿，那些男人一拳就给干趴下了，压根还不了手。 张虎和那些闹事的家长都被带走了，校长也被通知赶去公安局。牛聪和许明华送周小江和穆媛媛去医院。 在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周小江额头上缝了几针，穆媛媛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被包扎好的两只手在争扎过程中，又渗出血，护士重新给她换了药。 “穆媛媛，你家在哪儿？老师送你回去。”许明华问道。 周小江不愿意住院，牛聪也准备带他回家。 穆媛媛摇了摇头。 “老师，我可不可以回学校住？” “你现在暂时不能回去。” 许明华担心那些人又到学校闹。 “我不想回去，爸爸不想让我在家里待着......” 穆媛媛说着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作为班主任，穆媛媛的家庭情况，许明华还是清楚的。 穆媛媛家开有几家超市，她父亲早年在一线城市打工，后来老家的房子正好赶上政府拆迁，就得了一笔钱，他父亲就赶紧拿钱在几家中小学附近开了超市。 穆媛媛的家庭情况比多数人已经好许多，只是跟顾琳这四个女生相比，算不了什么。 穆媛媛两岁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正好是在家里遇到政府拆迁老房的前一个月。 她妈妈死后，不到三个月，她父亲又重新娶了一个女人，穆媛媛两岁就被送回来家，给她外公外婆带，到了7岁才重新回到父亲身边，而这个时候，穆媛媛的后妈已经生了两个儿子。 对于别人的家事，许明华无权过问，不过他还是要照顾好学生的安全。 “老师可以送你回家，跟你爸爸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许明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但是他一个男老师也不方便带女学生回家。 “真的不用了，老师，” “那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其他亲戚，我们也可以送你过去。” 一旁的牛聪搀扶着周小江，看穆媛媛的样子，说道。 “没有。” “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们那儿，”牛聪说道。 “对，穆媛媛，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住的地方，那里的人很好，而且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罗奶奶，就住在事务所。” 周小江对穆媛媛说道。 这次穆媛媛没有推辞，她很感激周小江帮了她。 许明华知道周小江的为人，见穆媛媛愿意去他那里休息，也没在劝她回父母家里。 出了医院，许明华开车离开，牛聪带着两人回事务所，在事务所出现在三人视野中时，穆媛媛突然大声叫起来。 “停车，快停车，我不去了......” 牛聪被吓得立马踩住刹车。 “我不去了，我要下车。” 穆媛媛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声音里夹杂着恐惧。 “穆媛媛，你怎么了？你放心我们不伤害你的。” 周小江看穆媛媛惊恐的样子，赶紧安慰道。 穆媛媛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一直嚷嚷着要下车。 牛聪没办法，只能给她开车门让她下去。 穆媛媛下了车，立刻往后面跑去，跑了大概五十米远，才停下来。 牛聪和周小江都奇怪的看着她，随后来到她身边。 这时候穆媛媛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她开口说道： “小江，今天谢谢你帮了我，我妈妈来接我了，我还是回去吧，就不去你们那儿了。” “没关系，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去最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也不安全。” 周小江摆摆手说道。 随后，穆媛媛在路边拦住了一辆车，车门打开，穆媛媛上了车后座。 牛聪和周小江看见，开车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留着黑色长头发的女人，看不清脸。 “那是穆媛媛的妈妈吗？”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在学校见过穆媛媛的家长。” 穆媛媛上车后跟两人挥手告别，牛聪想对方应该就是穆媛媛的父母，没在多想，带着周小江回去了。 张虎被带到公安局以后，做了笔录，就被送到一间拘留室关着。 牛聪在张虎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就给李泽林打了电话，张虎在拘留室里，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被放出来了。 李泽林在外面等着他。 “林子还得是你，那帮人威胁说要让我坐牢，我都没搭理他们。” “打人还是要吃官司的，这几个人非富即贵，” “你不会联系我哥了吧？” “没有，这点小事不用找他，我只是跟他们做了个交易。” 李泽林说道。 张虎也不笨，他瞪着眼睛看向李泽林： “你不会是答应他们要帮忙捉凶手吧？” 李泽林没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哎，不是我说，是他们先动手打孩子，完事儿还在那儿骂人，我才出手教训他们的。” 张虎解释说道。 李泽林没有说话，依旧朝前走去。 “捉鬼可不是我们的强项呀，你忘了度假村的事儿了？” 张虎忙跟在李泽林身边，急切说道。 “这个案子，上面一定会列为悬案，封在档案室里吃灰尘，既然家属委托了，我们也就能查了。” 等张虎说了一堆，李泽林才慢悠悠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盯上这案子不放了。” 张虎知道是李泽林故意跟那帮人做交易，松了口气，开车返回事务所。 “林哥，这委托咱们非接不可吗？” 牛聪坐在沙发上，重新白回来的小脸，皱成一团，底气不足的问道。 “这个案子，只有我们才能查清楚，只有小瑜能看见，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泽林说着看向陈瑜。 “既然这样，委托费用不能少。反正也是做生意。” 牛聪说道。 “一会儿他们来了，你谈。” “他们要过来？” “对，我跟他们说了，把四名死者的东西带过来。” 李泽林说道。 没一会儿，四辆车停在事务所门口，一行八个人下了车，从大门进来。 第113章 你后面…… 进来这一行人，四个中年男人脸上都有伤，这是张虎的杰作。 张虎怕自己留在现场，牛聪不好谈价钱，就溜到厨房去了。 众人坐下来，顾琳的父亲开门见山说道： “在公安局，你告诉我，可以查清杀死我女儿的真凶，我现在把东西给你带来了，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查不出来，我们就起诉张虎蓄意伤人。” “顾先生，一码归一码，委托费用还是要支付的。” 牛聪摆出精明的、商人惯有的谈判语气说道。 “呵，你们老板在局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另一个秃头中年男人说道，他鼻梁骨贴着膏药，秃头啤酒肚，一双眼睛透着狡猾，典型的生意人模样。 牛聪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说道： “你们一群成年人，殴打两个高中生，算不算蓄意伤害？我读的书少，但也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 “你……” 一个女人刚要开口说话，牛聪接着说道： “你们说那个女生是凶手，是警察告诉你们的吗？证据在哪儿？那男孩是我们的弟弟，头上缝了五针，你们想打官司，我们奉陪。” 牛聪说完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张虎在厨房里，看着牛聪的样子，恨不能冲上去抱着他亲一口，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其实官司打到最后，不过是各自承担一半而已，就当是两清了吧，你们找出凶手，委托费用我们照付。” 顾琳的父亲说道。 “成交。” 牛聪爽快拍板，随后看着另一边的李泽林和陈瑜。 李泽林让几人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后请他们离开，第二天上午十点在过来。 茶几上放着一对耳钉、一块女士手表、一对金镯子和一个水晶花头绳。 一切准备就绪，陈瑜进入第一个女孩顾琳的走马灯。 —— “啊……” 一声惨叫，从老校区里传出来，一个老旧的教室里，有五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 其中一个被另外四人绑在墙上。 “把她嘴巴堵上，一会儿再把人叫来就不好了。” 一个留着波浪卷发，长相漂亮的女生说道，女生手里分别拿着一把锤子和钉子，她刚才在女孩手里钉了一下，对方就开始惨叫。 另外三个女生，两个稍微高一些的，死死按着墙上女生的手，另一个女生按着她的腿。 左边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在地上的书包里，撕了几张纸揉成一团，塞到到墙上女孩的嘴里。 长发波浪女孩正是顾琳，右边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是张丽莉，左边齐肩短发的女生是付雨馨，按着腿的人是陶梓瑶。 顾琳看着穆媛媛痛苦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悦，带着有些可惜的语气说道： “诶，早知道，我们应该找几个小混混来，把她轮一遍，这样就能做实那些谣言了。” “琳琳，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 张丽莉狞笑着说道。 “不用了，人一多，反而管不住嘴，把她固定在墙上，不都说她美得像天使吗？那就让她死前做一回天使。” 说完，顾琳狠狠将钉子钉进穆媛媛的手心里。穆媛媛立刻痛得全身都抖动起来。 此刻她喉咙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声，一张白皙漂亮的脸颊上全是泪珠和汗水，以及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泛起的红晕。 穆媛媛疼得昏死过去。 “没意思，算了，咱们先玩游戏吧。” 顾琳把锤子丢在一边，来到教室中间的课桌上坐着。 几人在地上周围点了蜡烛，因此在午夜十二点半，几人所在的教室，是这栋楼最亮最显眼的地方。 四个女生围着课桌坐下，握着一支笔，笔直对着桌上的白纸，开始今晚的游戏。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若有缘，请快快出现……” 如此反复念了几遍，四个人握着的笔开始在桌子上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推着四人的手在桌子上画着。 她们没注意到的是，身后原本疼得昏死过去的穆媛媛，在她们念动咒语的同时，缓缓将头抬起来，看着她们的。 一开始几人还不相信，都以为是对方故意用劲儿推。 付雨馨最先开口问道： “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顾琳最喜欢的人是谁？” 很快四人手里的笔动了，在白纸上画了两笔，一横一竖勾，正是个丁字。 几人还是有些不相信，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此时地面上的蜡烛熄灭了几根。 教室里的光立马变暗。 ‘穆媛媛’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手掌心的痛楚已经彻底消失。 她看着自己的同类，一个个的出现在四个人周围，每一个都铁青着脸，穿着破烂的长衫衣服。 “笔仙，笔仙，现在你的周围有几个人。” [一群] 四只手握住的笔，在白纸上写出这两个字。 张丽莉看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总感觉教室里刮起一阵阴风。 “我不玩了。” 张丽莉害怕的把手收回来，说道。 “你干什么！笔仙还没有送走呢！” 付雨馨厉声质问道。 “我害怕……” “你这个白痴。” 付雨馨还要再骂，顾琳也收回了手，说道： “好了，雨馨，一个游戏而已，你太当真了。” 陶梓瑶听顾琳无所谓的语气，也把手收回来，只有付雨馨还握着笔。 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她看见顾琳背后的画面，吓得直瞪着眼睛。 “你怎么了？” “你后面……” 付雨馨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顾琳身后。 两边的张丽莉和陶梓瑶看过去，同样吓得睁大了眼睛。 顾琳被三人的表情，吓得浑身一紧，这时她感觉背后站着一个人。 同时她也看见了付雨馨背后站着一个‘人’。 四个女生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钉在墙上的穆媛媛。 她抬起手抓着四个女生的头发，将她们的头直接拔了起来，轻松的就好像把针从衣服里拔出来那样。 人首分离，教室里的灯光全部熄灭。 又过了约莫一两分钟，原本倒趴在桌子上的身体，突然坐起来，伸出手重新卧起了笔。 陈瑜看得很清楚，穆媛媛一直被钉在墙上，处于昏迷状态，除了中途，四个女生开始念咒语，穆媛媛重新抬起头那会儿。 穆媛媛一直在墙上没下来过。 但是在四个女生的视角，她们确实看见了，穆媛媛就站在对面女孩的背后。 第114章 手指印 陈瑜睁开眼，就把看到的画面告诉三人，画面里的内容有些奇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害死四个女生的不是人。 “确实有点儿诡异，瑜儿，除了穆媛媛，你还看到其他东西了吗？” 牛聪问道。 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也不能轻易的，单手就把一个人的头从脖子上‘拔’下来。 “在她们念完咒语后，教室里就出现了一群鬼，但在她们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一个穆媛媛，而且还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身后，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陈瑜说道。 “要我说，反正瑜儿也看见了，四个女生确实是被那些东西害死的，直接让那些家长去请大师驱鬼不就行了，反正我们只负责找出凶手，捉鬼的活就不归我们管了。” 张虎在一旁说道。 “虎哥说的对，咱们哪里抓得了鬼啊。” 牛聪也点头说道。 “目前只能这样了，明天他们来的时候，先这样说吧。” 李泽林说道。 陈瑜心里还有疑惑，其实几人也有，这些奇怪的地方他们也解释不通。 就比如，为什么阿飘要变作穆媛媛的样子杀人，被钉在墙上的穆媛媛醒过来时，完全不正常的神情，这些陈瑜都搞不明白，尤其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只有穆媛媛活了下来。 想半天也想不明白，几人也不纠结了，该忙的还是要忙，最近来事务所的客户也不少，但没有什么棘手的。 张虎怕那些家长又来学校找麻烦，周小江会被波及到，就跟周小江要来许明华的号码，时不时打电话问问情况。 第二天，那群家长来事务所，牛聪把情况都跟他们说了，并建议他们去找大师来处理。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为了给凶手脱罪，才胡编乱造说一通，什么鬼杀人，我不信......” 顾琳的母亲伤心哭喊道。 牛聪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平静的说道：“警察没跟你们说凶案现场的情况吗？” “说了，说她们都被人砍了头。” 顾琳父亲一脸悲痛的说道。 牛聪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些人估计是被警察拦着不让进案发现场，警察在告诉家长的时候，出于保密或者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将女孩们的死状淡化了。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这就是我们查到的，我们这没有钟馗，更没有林正英，要找凶手报仇，只能去请大师。” 送这些人离开，这项委托就算完成了。 很快到了周五，张虎去接周小江回家，回来的路上周小江有些奇怪，一直在说，路上有个女人跟着他们。 “瞎说什么呢，这路上全是人，你肯定看错了。” “虎哥，我没瞎说，那个女人我已经看见她好几回了。” “你给我打住，等回去再说。” 现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张虎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相信这世上有鬼，这会儿他胳膊上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奇怪，那女人不见了。” 等车子到了事务所门口，周小江看着远处的十字路口说道。 张虎赶紧把周小江带进去，正好罗春和陈瑜做晚饭等他们。 “外婆，你快给小江瞧瞧，他是不是遇到女鬼了？” 张虎把周小江带到罗春面前，对罗春说道。 罗春一听，将周小江拉到身边，仔细看他的脸，只见周小江下眼睑一片青黑，眼睛也变得有些混浊。 “小江，告诉奶奶，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周小江刚想说没有，但想到这几天在学校遇到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便说道： “除了刚刚在跟虎哥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女人，我这几天在学校也老遇到一些女生。” “都是同一个人吗？” 张虎问道。 “不是，” “你把这几天的情况好好说说。” —— 周小江自从上次帮穆媛媛挡了一下，头上缝了五针后，回到学校上课，穆媛媛就常给他带些吃的，两个人本来就是同桌，这样坐在一起吃东西，就显得更加亲密了。 穆媛媛的那些追求者，看周小江越来越不爽。 碍于周小江平时很受老师的关注，所以很多人不敢对他做什么，丁宇豪却不怕。 再一次表白被拒后，丁宇豪和两个兄弟就找上了周小江。 在一次大课间，趁着周小江落单，就把人带去操场另一边的仓库室。 丁宇豪左手插兜，靠在门边抽烟，另外两个把周小江扔到地上。 “豪哥，断手还是断脚？” 一人问道。 “小心点儿，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学霸，弄过了头，担心老师找上门来。” 丁宇豪淡淡说道。 “明白了，” 那人笑了笑，对地上的周小江说道： “放心吧大学霸，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也就让你吃点儿苦头。” 两人在仓库里找到几根大粗绳子，是那种专门用于多人跳绳用的。 刚在周小江身上围了几圈，打好结，其中一人突然摔到地上，被拖到一边的墙角，那人吓得呲哇乱叫。 “我草，什么东西……” “怎么了？” 另一个人看着他，丁宇豪也走过来。 这间仓库放着很多体育器材，差不多有两间教室合并起来那么大，为了防止有体育器材被偷，仓库只有两扇窗户，而且还非常小，小孩都爬不进来。 因此即便是大白天，仓库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门口和两扇窗户透进来的三束光。 “有东西，有东西拉住我的脚……” 被拉到墙边来的人，被吓得浑身颤抖，大声说道。 丁宇豪和另一个男生去检查他的脚，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东西啊。” “有，刚刚就是它抓住我的脚，把我拖到这儿来的。” 男生边说边去摸自己的脚，校服裤很宽松，他轻轻一拉就掀起来了。 这时三人借着几束光，看清了男生的腿，只见男生的脚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手指印，手指印呈紫红色。 周小江被绳子绑着，侧躺在地上，看着前面的三人。 周小江看他们都不说话了，尤其坐在地上的那个男生明显被吓坏了，一直不停的抖。 “行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或许是在哪里撞的。” 丁宇豪的语气有些不稳。 “豪哥，我们走吧。” 另一个男生害怕说道。 第115章 鬼妈妈(一) 丁宇豪点点头，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把周小江绑起来，关在仓库里饿一晚上，反正人已经绑了，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我们走，” 丁宇豪把地上的人拉起来，刚要离开，仓库的门突然‘啪’的一声关上。 “我草，”三人都被吓得叫了一声。 整个屋子里只有窗户外边照进来的两束光。 这两束光把三个男生和地上的周小江隔在两边。 周小江一直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渐渐的他感觉身上的绳子松了，他立马挣扎起来，没一会儿绳子挣开了。 周小江从地上起来，三个人看见周小江挣脱开，其中一个刚要去教训他。 忽然他被吓得停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周小江身后。 丁宇豪和另一个也看见了，同样一脸的惊恐。 周小江不明所以，他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那三人疯狂跑到门边，手忙脚乱的打开门，跑出去了。 周小江出了仓库，有些踉跄的走向教学楼。 学校的大课间有半个小时，从他被带来这儿绑着，到重新出来，才不过二十多分钟。 操场上的人都已经陆续往教学楼走去，谁也没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两天，周小江都没再碰到丁宇豪几人的刁难，倒是听别人说，丁宇豪在跟别人打篮球的时候，被人撞到篮球柱子上，把右胳膊都撞骨裂了。 学校实行半封闭式管理，除了本地离家近的，其余一律住在学校。 这个学期结束后，周小江就升高三了，所以学习任务很重，高二和高三的学生都要上晚自习。 晚上九点，晚自习一结束，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教室，但也会有几个人继续留在教室里学习，在寝室10点半锁门前回去。 周小江就是其中一个，他每天都会留在教室学习一小时。 等周小江刷完一套数学模拟卷，教室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看了看手表，十点十五分，周小江收拾书包，离开教室。 这会儿教学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楼下还有离开的几个学生。 周小江走出教学楼，没走多久，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生在往前走，女生没有背着书包，头发中等长度，披散在背上。 走了两分钟，周小江发现即便自己加快了速度，和那女生的距离依旧保持不变。 宿舍楼全部建在学校后面，距离教学楼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 等快到男宿舍楼的时候，那个女生停下来，周小江心里奇怪，女生宿舍楼在男宿舍楼右前方，大约五十米处，她没再往前面走。 不过，也许人家是有什么事情，周小江没在去想，进了一楼门口。 第二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周小江学习一个小时后，回去的路上，同样遇到一个女生走在前面。 这个女生没有背书包，留着齐耳短发，女生走的不快不慢。 也是到了男生宿舍楼前停下，只是这次，对方低下头，好像在玩手机，周小江没多想。 周小江白天上课，晚上刷题，大脑都被各种题目、单词占据了。 连续四天晚上，在回宿舍楼的路上，都遇到一个走在自己前面的女生，他完全不觉得奇怪。 周五放学，张虎来接周小江，周小江在车上看着街道两旁，车开了十分钟。 周小江都看见同一个女人，在人行道上走着，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车上问张虎，张虎说他没看见。 “等快到事务所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我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此时，牛聪和李泽林早就从楼上下来，坐到沙发上，听周小江的经历。 “每晚都遇到一个女生？你没看见那些女生长什么样子吗？” 牛聪问道。 “没有，她们每次都会在宿舍楼前面一点的地方停下，我都看不到她们的样子，” 周小江说道。 “或许就是巧合呢，毕竟学校有那么多人。” 陈瑜说道。 “连续四天就不是巧合了。”李泽林说道。 “你帮过忙的那个女娃娃，怎么不带她回来吃顿饭？毕竟人家拿了那么多吃的送你。” 罗春说道。 “外婆，并不是小江不愿意带她回来，之前小江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就邀请她了，本来都已经快到门口了，她突然说要回家，不想来了。” “一脸害怕的样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最后只能让她下车了。” 牛聪解释道。 “她不想进来？” 罗春问道。 “是啊，在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愿意跟我们来……” 周小江补充道。 罗春眉头皱起来。 “你们还记得冯小波吗？” 李泽林说道。 “记得啊，他当初来找事务所的时候，还遇到鬼打墙了，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牛聪说道。 “林哥，你的意思是……” 陈瑜好像明白，李泽林为什么忽然提到冯小波了。 当初他之所以找不过来，是因为沈丽四人的魂魄跟着他，外婆供奉的家仙把他们拦在外面。 同样的道理，穆媛媛一进入事务所的范围，就害怕得不敢过来，她的情况应该也跟冯小波类似。 “凶案现场只有穆媛媛活下来，小江帮了穆媛媛，就遇到奇怪的事……” “我们可以围着穆媛媛查，一定能追查出她身边看不见的‘人’。” 等李泽林分析完，牛聪说道。 g市一中，晚上九点，女生宿舍二楼207室，四人一间的房间里，左右两边，放着两张上床下桌的学生床。 周五晚上，所有的学生都已经放假回家了，即便没回家，也都约着朋友出去聚餐、看电影。 穆媛媛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一碗米饭、一碗红烧肉、一个鸡蛋，以及一双筷子。 “妈妈，今天宿舍里没人，你可以来屋里吃饭了，” 穆媛媛说着，把一张床上桌放在门口，将吃的摆在桌上，一只筷子插在米饭里，另外一只则插在红烧肉上。 再点上一炷香和一支蜡烛，把窗帘拉上，将屋子的灯关掉。 穆媛媛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在烛光的映射下，原本笔直向上升去的烟雾，突然弯向一边，仿佛旁边有人正将烟雾吸过去。 穆媛媛看见这一幕开心的笑了，对着空气说道： “妈妈，明天、后天我们都没有课，晚上你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屋子里没有人回答，只是蜡烛的火苗晃动了两下。 第116章 查找线索 第二天，李泽林和张虎去找许明华了解穆媛媛的家庭情况，陈瑜和牛聪则陪着周小江去见见穆媛媛。 “那小姑娘，我看着挺善良的，你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跟她好好说说，没准能从她那里知道一些东西。” 牛聪对周小江说道。 周小江点点头，他给穆媛媛打了一个电话，约她一起吃中午饭，穆媛媛答应了。 g市一中，校门口对面的一家酸汤鱼火锅店里，陈瑜和牛聪点了一个包间，四人坐在里面。 等着老板上菜的这段时间，周小江跟穆媛媛说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陈瑜发现，穆媛媛没有什么惊讶或者心虚的表情，她的表情很淡然。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很害怕吗？” 穆媛媛看着周小江问道。 “也没有多害怕，我就是想说，如果我这几天看到的女生，都是你的朋友，请你转告她们不用跟着我了。” 周小江说道。 “我朋友只是想保护你，如果上次，不是你挡在我前面，现在头上缝五针的人就是我了，可能还不止五针。” 陈瑜仔细观察着穆媛媛的表情，她对周小江的感谢很真诚，完全发自肺腑。 “穆同学，在顾琳四个人遇害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看清凶手是谁？” 陈瑜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穆媛媛原本带着些笑容的脸，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拘谨起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当时痛得昏过去了，直到凌晨才醒过来，大声喊救命才有人来。” 穆媛媛说道，她的这番说辞，跟对警察说的一样。 “可是你中途醒来过，” 陈瑜紧接着的一句话，让穆媛媛稍微愣了一下。 陈瑜继续说道： “就在四个女生说完邀请笔仙的话以后，你抬起头，看着她们，确切的说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 牛聪看穆媛媛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厉害的风水大师，你或许可以瞒过警察，但瞒不了他们，实话跟你说吧，那四个女孩的父母来委托我们调查凶手，我们已经跟他们建议，去找风水大师了。” 牛聪的话没说全，他是建议让他们找风水大师去老校区驱鬼，可没说，来抓穆媛媛身边的这只。 果然，穆媛媛吓得立马站起来，毕竟还是个17岁的女孩，心思表情全都写在脸上。 “我妈妈没有杀人，她没有杀那四个女生，求你们放过她吧……” “你妈妈？” 陈瑜和牛聪有些错愕，见女孩开始哭起来，手忙脚乱的拿纸巾给她。 “你别哭啊……” 牛聪把纸递给穆媛媛，刚好看见端菜进来的老板，正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和陈瑜，他觉得自己太冤枉了，陈瑜也有些不好意思。 “穆媛媛，你别哭了，我哥他们就是想跟你问清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 周小江赶紧跟穆媛媛解释道。 穆媛媛听周小江的话，才稍微好点儿，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 “那天晚上，我确实疼得昏过去了，我妈妈为了缓解我的痛苦，就附在了我的身体里，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走了。” “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怕说出来，你们不相信我。” “没关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牛聪说道。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能看见那个世界的人，顾琳她们把我带进那个老校区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们了。” “那你有看见是谁杀害的那四个女生吗？” 陈瑜问道。 “不知道，每次我妈妈附在我的身体里，醒过来后，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和记忆。” 穆媛媛解释道。 陈瑜想起在四个女生的视角里，看到的‘穆媛媛’。 如果是被附身后的穆媛媛杀人，那没道理会一次性出现四个人，陈瑜有些搞不懂。 “跟我们说说你妈妈吧。” 牛聪在一旁说道。 穆媛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告诉你们关于我妈妈的事情，你们能阻止那些人来消灭她吗？” 这个，陈瑜和牛聪没法决定，万一真是她的那位‘妈妈’杀人，他们也拦不住受害者家属报仇啊。 穆媛媛见两人不说话，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了，站起身准备离开包厢。 “等会儿，你先吃完饭再走吧，菜都上齐了。”陈瑜看她要离开赶忙说道。 “是啊，穆媛媛，反正都已经中午了，你吃完饭在走嘛。” 周小江把碗过了一遍热水，递给她，正好酸汤鱼锅烧的滚沸，牛聪赶紧加菜进去。 早上就吃了一个面包，这会儿穆媛媛确实也饿了，就顺着台阶下，坐下来吃饭。 酸汤鱼火锅是这里的特产，锅里炖着鱼头和特有的酸汤。 汤的味道酸辣鲜美，将草鱼切片，在锅里涮几下就能吃了。 蘸料比普通火锅店多了两样，豆腐乳和木姜子油，配菜除了土豆、金针菇、生菜、豆腐，还有一样炸豆皮。 把干干的炸豆皮放进锅里煮一会，豆皮里面立刻吸满了汤汁，吃上一口，味道酸、辣、鲜、香。 本来人多吃饭就香，何况酸汤鱼火锅还这么好吃，男生都吃了三碗饭，穆媛媛也吃了两碗。 其实外省人来这边旅游，吃不惯酸汤火锅，酸汤锅反而是本地人的钟爱，外省游客比较喜欢吃烙锅。 去年陈瑜的一个北方室友来这边旅游，跟陈瑜吐槽过酸汤火锅，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那么酸的菜，喝过那么酸的汤。 直接把陈瑜逗乐了。 陈瑜两人这边没啥大的收获，李泽林和张虎倒是查到了一些。 他们在许明华那里了解到，穆媛媛的家庭住址，去找她的父亲和她后妈。 凤翔路明园小区。 “你们是警察吗？” 穆学兵看着门外的两个高大男人，警惕问道。 “我是高二一班周小江的家长，就是他哥哥，这位是我兄弟，我们来找你问点儿事。” 张虎说道。 “穆媛媛的事情我不清楚……” 穆学兵说着正要把门关上，张虎伸出脚抵住门。 “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想问问关于你女儿的事情。” “有什么好问的，那个丧门星，每次换学校都要惹一堆的祸事……” 一个穿着紫色睡裙的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带着怨毒的语气说道。 “你闭嘴！” 穆学兵呵斥了正在说话的女人。 第117章 吴家已经没人了 “穆先生，我弟弟为了保护你女儿，受了伤，这段时间又一直被陌生的女人跟踪，我今天必须要查清楚，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了。” 张虎说道。 李泽林清楚看到，客厅里的那个女人一听到陌生女人跟踪周小江，脸色就变得极为惊恐。 穆学兵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们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穆学兵的威胁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张虎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推开门，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报警吧，赶紧报，警察一来，我就把你女儿干的那些事儿，全部说出去。” “那个小贱人干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警察要抓也是抓她。” 穿睡裙的女人一听张虎的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激动的朝着张虎大喊。 张虎有心诈一下，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问题。 张虎看向走进来的李泽林，朝李泽林使了个眼色。 穆学兵怕被邻居看见，李泽林一进来，就赶紧把门关上。 李泽林打量着屋里，感觉自己像是进了某个风水大师的住所。 张虎也看见了，眉头紧皱。 只见，三室一厅的屋子里，每道门上都贴了符纸，门上边的白色墙上，用红色的液体画了一个类似八卦的图案。 李泽林猜测那应该是用朱砂画的。 不止门上，在客厅正对面的液晶电视机上，供着一尊菩萨。 厨房和卫生间的门上，贴着符纸的同时，还粘着鸡毛。 主卧的门，上面放着一块照妖镜，客厅茶几上，厨房的餐桌上都放着辟邪的貔貅。 甚至张虎坐的沙发，后面墙上挂着一把桃木剑，这还是李泽林和张虎认得出来的，其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也不认识，更叫不出名字。 “冒昧问一下，你家是干风水的吗？” 张虎实在被这场面震惊到了，看着穆学兵问道。 穆学兵也不理会张虎的调侃，坐下来说：“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问完赶紧离开。” 那个女人，一见穆学兵要跟这两人坐下来谈，气得跑回卧室。 “就从你的前任老婆说起吧，” 李泽林说道。 穆学兵听李泽林提到前任妻子，脸色更白了，但还是跟两人说起他前妻的事。 穆学兵和第一任妻子吴雪芳，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介绍人是他家亲戚。 穆学兵学习成绩普通，高中复读了四次都没考上大学，后来就听家里人的话，先结婚成家，工作的事再慢慢找。 吴雪芳是农村人，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但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人了。 吴雪芳长得很漂亮，她姑妈二婚嫁到了城里，正好那个给穆学兵找对象的亲戚，她也认识，想着吴雪芳也该嫁人了，就把她接到城里来。 穆学兵看见吴雪芳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两人见了两次面就把日子定下。 吴雪芳家里穷，出不起多少嫁妆，为此男方那边的人，多少有些看不起，但穆学兵完全不在乎。 穆学兵家里是城市户口，虽然住在老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但也比乡下人强许多。 结婚一年后，两口子一起去大城市打工，因为两人多少认得一些字，找的工作也没那么辛苦。 攒了两年的钱，夫妻两人在穆学兵父母住的老小区，买了一套房，一是房价便宜，再一个，穆学兵的父母身体不好，住近点儿，方便照顾。 房产证写着夫妻两人的名字，两个人贷款装修了房子。 原本两人还想在城市里打几年工，但是第二年，吴雪芳怀孕了。 穆学兵就让她回老家生孩子，顺便照顾两位老人。 “你老婆是怎么去世的？” 穆学兵刚说到这里，李泽林就打断了他。 “她生了孩子以后，身体一直不好，每天都要吃药，我爸妈去世以后，她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最后还是没熬过去……” 看着穆学兵伤心的表情，张虎面露讥讽，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 来之前，他俩早在许明华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穆学兵所在的那个老小区，在吴雪芳去世前一个月，就收到了政府拆迁的通知。 去世三个月后，又再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对于这种假惺惺的深情，他看得实在是想吐。 “你当时为什么把才只有两岁的女儿，送到农村？” 李泽林挑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道。 “媛媛当时太小了，而且她妈妈才去世不久，我当时的岳父岳母想外孙女，心疼她，就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把媛媛送到他们那儿养几年。” “然后呢？” “她七岁的时候，我又把她接回来送去读书，一直到现在。” 穆学兵说道。 “刚才你老婆说，一直给你女儿换学校，是因为她老是闯祸？” 李泽林问道。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 穆学兵急忙否认。 “那她是什么意思？”张虎问道。 “我女儿性格比较孤僻，容易和人发生矛盾，给她换学校，只是让她能够更好的融入学校，专心学习。” 对于穆学兵的这个解释，两个人一点儿也不信。 李泽林和张虎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问不出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林子，你怎么看？” 张虎问道。 “这两个人有问题，”李泽林说道。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看他那一屋子的东西，简直太夸张了。” 张虎有些汗颜的说道。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总不能晚上把他抓过来，严刑逼供吧。” “刚刚他说的地址你记住了吗？” 李泽林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什么地址？”张虎一头雾水。 “吴雪芳的老家，穆媛媛两岁就被送去的地方。” 张虎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好像是西峰县鸡场乡吴家村吧。” 李泽林低头，在手机上搜出了这个地址，找到村委会的官方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吴家村委员会。” 电话里一个温柔女声，说着标准的西南官话。 李泽林在蟠乡干了一年，已经基本能够听懂这儿的话了。 “你好，我是g市第一中学的老师，我叫许明华，是穆媛媛的班主任。” 李泽林用普通话介绍自己，套用许老师的身份。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问下穆媛媛外公外婆的家庭住址，我们这边需要填一个学生的家庭亲人信息表，需要他们的地址。” “你稍等一下，我查一下哈。” “好的。” 李泽林听着电话里，传来键盘的敲击声，过了一会儿，女声说道： “吴贵有一家已经没人了，他家两个老人都已经去世了，小儿子去外地入赘了，也不在。” “两个老人什么时候去世的？” 李泽林问道，大概等了一分钟左右，电话里的声音说道： “两个老人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小儿子在老人去世没多久也出去打工了，后面在打工的地方入赘，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好的，谢谢。” 李泽林挂了电话，眉头紧皱，他刚才的手机开了免提，张虎全听到了。 “十五年前就去世了，那穆媛媛是谁养大的？” 张虎诧异的说道。 第118章 当年事 “要想查清楚，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吴雪芳的老家了。” 李泽林说道，张虎点头同意。 这时电话响起来，李泽林接通后，传来陈瑜的声音： “林哥，穆媛媛承认了，她身边确实一直跟着一个‘女人’，她说那是她妈妈，但是我们问老校区那天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也不肯说，除非我们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她保护她妈妈，阻止那些风水大师去消灭她，我和牛聪没法决定，所以问问你跟虎哥。” 陈瑜说道。 “那四个女孩是她母亲杀的吗？” 李泽林问道， “她说不是。” “她还在你们那儿吗？” “还在，我们才吃完饭，牛聪又给他俩买了蛋糕，暂时把她稳住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陈瑜挂完电话，回到桌子边坐下，还是在酸汤鱼火锅店的包间里。 老板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牛聪点了几个外卖，奶茶果汁、蛋糕甜品，这些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 “你的那个条件，我们现在没法给你肯定答复，等我们的朋友到了，再说。” 穆媛媛点点头，吃着芒果千层蛋糕，牛聪和周小江也吃，他俩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穆媛媛教他买的。 陈瑜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牛聪给他点了几包辣条。 等张虎和李泽林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一堆零食。 “你们倒是吃得开心，我们俩火急火燎的往这儿赶，水都没喝上一口。” 张虎说得有些夸张了，他就是想引起某人的关注。 果然牛聪一听，赶紧把跟前的零食递给张虎，陈瑜也拿吃的给李泽林。 李泽林摇摇头： “他吓唬你们的，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先说正事儿吧。” 李泽林坐在穆媛媛对面，看着她说道： “穆媛媛，我们去过你爸爸家了，” 穆媛媛听到李泽林的话，皱起漂亮的眉毛看着他。 “你不用担心，他什么也没跟我们说，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把凶杀案那天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一件事。” “帮我什么？” “帮你把害死你妈妈的人找出来。” 李泽林说完，就见穆媛媛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李泽林。 “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 李泽林看着穆媛媛的反应，看来她和她妈妈都不知道。 虽然他没有直接证据，不过联系穆学兵家里的样子，还有他和他现任老婆一听到穆媛媛，就满脸惊恐，多少有些问题。 张虎吃着牛聪塞给他的牛肉干，对穆媛媛说道： “看你的样子，你对当年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啊。” “你妈妈去世的前一个月，政府就准备拆迁你们那个小区了，每家每户都能得到一笔拆迁款，你妈妈去世三个月不到，你爸就再娶，明显有问题啊。” 穆媛媛听着这些话，眼神逐渐变冷。 她的弟弟，只小她两岁，就是在她母亲去世那年出生的，如果那女人不是大着肚子进门，怎么可能在年底前就生下一个孩子。 “怎么样？你愿意告诉我们吗？” 李泽林问道。 穆媛媛点点头，看着李泽林说道： “你们得先查清楚杀害我妈妈的凶手，这样我才告诉你们。” “没问题，你那里有你母亲的东西吗？随便什么，但必须是她的东西。” 李泽林说道。 穆媛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从挂在后椅上的书包里，拿出一双筷子。 周小江看着穆媛媛的表情，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纯真娇憨的神态了，现在反而像个成年人。 李泽林拿过筷子，这是一双黑色竹筷，筷子非常普通，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这是我每天给妈妈准备晚饭时，她用的筷子。” 穆媛媛说道。 那就是亡者的东西了，陈瑜坐在李泽林身边，李泽林等陈瑜准备好，才把筷子放在他手里。 陈瑜拿着筷子，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李泽林将陈瑜脑袋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扶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朝后面倒下去。 “你干嘛不直接抱在怀里。” 张虎这次嘴里啃着一只香辣鸡腿，要是他，就直接把牛聪抱怀里了。 —— 吴雪芳的童年，和大部分的农村女孩没有什么区别，背着旧书袋，跟村子里的孩子，天不亮就走山路去上学。 读到初中，家里人就没钱再供她读书了，父母觉得女孩子读书没多少用处，就把所有钱拿去供儿子。 吴雪军不爱读书，学习成绩一直倒数，没有他姐姐厉害，但是家里人溺爱他，即便他成绩差，还是要供他读。 姐弟俩都长得很好看，初中的时候就有一堆追求者。 吴雪芳17岁读完初三，家里人就托人给她找对象了。 吴雪芳的姑妈吴贵凤嫁到城里面去了，正好知道穆学兵在找对象，就联系上吴贵有，让吴雪芳进城来相亲。 后面的事情跟穆学兵说的差不多，两人吃过两次饭就结婚了。 婚后，两人也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夫妻俩在大城市打拼，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尤其是穆学兵，那会儿的人，哪里见过发达地区的那些新鲜玩意。 而且那些歌舞厅、夜总会里面的女人，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穆学兵跟工厂的几个朋友，到了周末就会去歌厅唱歌，每次都要叫几个小姐作陪。 这些吴雪芳都不知道，她怀孕回老家之后，穆学兵就彻底放开了，时常带着小姐开房，出去逛街买东西。 穆学兵是个爱面子的人，喜欢摆排场，他挣的钱根本就不够用，有时候还要吴雪芳打点钱给他。 吴雪芳在老小区，照顾身体不太好的公婆，本来花销就不够，所以她没有给穆学兵打钱。 穆学兵为此就常打电话跟吴雪芳吵架，每次吵架，只要他的父亲在一旁，就会把电话抢过来，臭骂穆学兵一顿。 穆媛媛的名字，是爷爷穆胜华起的，他父亲从她出生一直到两岁，都没有抱过她。 穆学兵这两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债。 他带着新认识的女朋友甘菊仙，回g市躲债。 正是这个时候，关于政府要把老小区拆掉，新建一个商业广场的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 穆学兵赶紧回家，跟父母核实这件事，然而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消息，吴雪芳和他父母都知道了。 在那个没有多少娱乐项目的年代，八卦就是街坊邻居的乐子，穆学兵第一天回来，带着一个女人住宾馆的事情，小区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第119章 鬼娃娃 穆学兵回家来看父母，被他父亲穆胜华赶出去了，穆学兵的妈妈两年前就瘫痪在床上，父亲的身体也不好。 多亏了有儿媳妇的照料。 知道丈夫出轨，吴雪芳决定离婚，为了抚养女儿，等拆迁款下来，有一半必须归她。 何况买的那套房子，房产证填了夫妻两人的名字，婚后房贷也是夫妻俩一起还的。 结果穆学兵死活不同意，认为那套房子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来分一杯羹。 两方僵持了一段时间，穆胜华看不过去了，就把吴雪芳叫到家里，他和老伴已经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 吴雪芳又不辞辛苦的照顾他们两年，穆胜华准备把自己家得到的拆迁款，分一半给吴雪芳。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穆学兵和甘菊仙很快就知道了。 “那个贱人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个乡巴佬，凭什么分你们家的钱？” 甘菊仙一脸不忿，那些钱就该是他俩的。 甘菊仙现在肚子里怀着穆学兵的孩子，穆学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实在不行，就找人做掉她。”甘菊仙阴狠说道。 甘菊仙十几岁就出来闯荡社会了，在歌舞厅做了几年的小姐，跟过不少混黑社会的客人。 “不行，眼瞅着一个月以后，政府就要发拆迁款了，她这时候死了，警察一定怀疑到我头上。” 穆学兵说道。 “如果是病死的呢？总不会还怀疑你吧，你不是说她生完孩子一直吃药吗？” “她是这么说的，每回打电话让她打钱过来，她就老拿这个当借口，我哪知道真的假的。” 穆学兵不耐烦说道。 “而且，就算她病死了，别人也照样说闲话。” “你笨死了，等你有大把的钱，还会在这儿住吗？你赶紧去看看，她要是真吃药，你就偷偷把她药换了，等她慢慢死掉了，也就没人跟你分钱了。” 甘菊仙一脸的阴险，算计着怎么除掉吴雪芳。 穆学兵回了一趟家，吴雪芳看见他，问他回来干嘛，穆学兵借口想念女儿，就抱起婴儿车里的穆媛媛。 吴雪芳见他这样也不理会他，自己进厨房去忙了。 穆学兵抱着穆媛媛来到卧室，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两瓶药。 陈瑜看着这一幕，心里发寒，他不明白抱着两岁的女儿，穆学兵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下得了手。 穆学兵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白色药片倒进吴雪芳的药瓶子里。 这种药只是普通止疼药，但是不能多吃，长期服用，会心口疼痛不止，直到最后造成心力衰竭，让人猝死的假象。 没有半个月，吴雪芳就去世了，还是穆媛媛因为肚子饿一直哭闹，吵得邻居过来看，才知道的。 得知儿媳妇因为心脏衰竭而猝死，穆胜华气得去找儿子算账，在街上就和儿子扭打起来。 然而穆胜华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没打几下就被儿子推搡在地上，路人看不过去，冲上去把穆学兵打了一顿。 等警察过来把人带走了，这场闹剧才结束。 吴雪芳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吃着药，这些街坊邻居都知道，穆学兵换了药以后，就带着女友去外地旅游了，半个月都不在家，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所以就算众人私底下怀疑是穆学兵干的，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拆迁款发下来当天，穆学兵带着已经显怀的女友，搬去另外一个小区。 穆媛媛被爷爷抱去家里，然而穆胜华身体带病，老伴又瘫痪在床上，根本照顾不好两岁的孩子。 吴雪芳的后事，还是邻居帮忙料理的。 在吴雪芳头七这天，穆胜华正给老伴喂饭，穆媛媛趴在床上玩着拨浪鼓。 家里电话响了。 穆胜华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 “你好，我是吴雪军，我接到村里面的通知，说我姐姐去世了，我爸妈很难过，想看看我外甥女儿，让我来接她回老家住几天。”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穆胜华才想起来吴雪芳的娘家，孙女有人照顾，这也是一件好事。 穆胜华跟对方约好了时间，就给孙女收拾东西。 前两天政府给的拆迁款，他给自己和老伴留了一些，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大部分钱，他存在一张存折里面，缝在孙女儿的衣服兜里。 又写了一封信，放在孙女儿的小背包后面，看着孙女儿白胖可爱的脸，穆胜华一双眼睛湿润了。 他们老穆家对不起吴雪芳，更对不起孙女儿，让她这么小就没了妈妈。 第二天，穆胜华抱着孙女儿来到客运站，等了一天，都没人来接穆媛媛。 一直到晚上九点，最后一班车快要发车的时候，才看见吴雪军过来。 穆胜华见过几次吴雪军，知道他的样子，吴雪军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跟穆胜华打了声招呼，就把穆媛媛抱过去。 神奇的是穆媛媛一点也不怕生，一看见吴雪军就开心的喊了一声‘妈妈’，伸手要他抱。 穆胜华知道大概是吴雪军长得像姐姐，所以孩子把他当吴雪芳了。 穆胜华鼻子一酸，心里舍不得孙女，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声，跟吴雪军挥挥手，让他赶紧上中巴车。 “爷爷……” 穆媛媛见穆胜华站在原地不动，喊了他一声。 “哎，媛媛乖，听舅舅的话，过两天爷爷就去看你。” 穆胜华看着车子发动后，就离开了。 陈瑜看得很清楚，吴雪军抱着穆媛媛，并没有上车，而是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消失在了黑暗里。 穆胜华带着老伴租房子住，不到两个月老伴就去世了。 妻子的去世给穆胜华打击很大，过了半年，他也在医院去世了。 穆学兵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在他家里翻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存折。 看到这里，画面就黑了。 过了一会儿，画面里出现一个村庄。 一个两岁的孩子，住在一个白墙黑瓦的屋子里，这个房子就是陈瑜小时候看见的那那种，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一间屋子。 房子坐落在一块小山坡前，屋子前面有四五块田，在下面一百米远的地方，是一个寨子，十几户人家挨在一起。 陈瑜看见黑发红衣的吴雪芳抱起孩子，放在院子门口的木马椅子上，穆媛媛开心的玩着。 在穆媛媛呆在老家的五年，她一直被其他孩子叫鬼娃娃，因为她家里没有活人。 寨子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吴贵有家，吴贵有和老伴，因为儿子跑去外面入赘，丢尽了他们家的脸，两人都气病了。 在吴雪芳去世的前后脚，吴贵有和老伴拿电油锯去砍柴的时候，因为吴贵有手不稳，不小心砍伤了老伴的大腿，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送去卫生院的路上。 吴贵有伤心痛哭，给儿子打电话，没说两句对方就挂了，吴贵有又打电话给女婿，结果对方直接挂断。 老伴去世，儿女也不管自己，吴贵有每天喝酒，在一个夜晚，喝醉酒的吴贵有在回家的路上，摔到石头路上，昏过去了。 第二天等人发现时，他已经死了。 第120章 被带走的陈瑜 寨子上的人，看见吴贵有家突然出现一个女娃娃，都很害怕。 甚至有人会在晚上看见，吴贵有家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寨子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村委会为了消除这种影响，就打算把穆媛媛送到镇上的幼儿园，由村委会出钱养着。 结果白天，才把穆媛媛送到镇上的幼儿园，第二天她就不见了，等吴家村的人到处去找，才发现她又回到了吴贵有家里。 “要我看还是算喽，这一家子都命苦，可能舍不得这个外孙，他们一家人想让她在里面住，就让她住吧。” 吴家村的组长跟村支书说了好久，才让他们放弃，把穆媛媛送去更远的地方。 陈瑜对于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些寨子里的人看不见吴贵有家的情况，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画面里的穆媛媛能够看见她外公外婆，还有她妈妈，一家四口人在这间屋子里生活。 因为白天总有小孩来取笑她，穆媛媛白天就不出来，晚上的时候才出来玩耍。 穆媛媛小时候长得就很漂亮可爱，寨子里有些三四十岁的光棍，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白天怕被人看见，他们就晚上去，无一例外，所有晚上去吴贵有家的光棍，他们的尸体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火车铁轨上、水沟里、山脚下，从那儿以后，寨子里的人更害怕那儿了。 就这样，穆媛媛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跟妈妈玩耍，平安长到七岁。 因为国家大力扫盲，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必须去学校里读书，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鸡场乡政府和派出所的民警，下队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务必让每个孩子都要去念书。 穆媛媛白天就被民警带走了，七岁的穆媛媛已经懂了很多事，她依旧背着两岁时的那个书包。 这边的乡政府不知道怎么给穆学兵做的工作，居然说服他，把女儿接回城里，供她读书。 穆媛媛就这样被送回到父亲家里。 穆学兵看着酷似前妻的女儿，心里有些恐惧和厌烦，甘菊仙更是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个男生看着多出来的姐姐，同样没有什么好感，穆媛媛在这个家里一点儿也不受待见。 然而，穆媛媛依旧脸色平静的去上课，妈妈虽然白天不能出现，但是对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她那两个弟弟想欺负她，妈妈就出手教训他们，让他们从学校楼梯里滚下去，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 继母有时候会动手打她，晚上妈妈就让继母拿水果刀割自己的手，弄得厨房地板上全是血。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穆学兵赶紧去找大师，大师告诉他家里进了脏东西。 甘菊仙骂穆媛媛就是个扫把星，穆学兵给吴贵有老家打电话，打到村里才知道，他们一家早就没人了。 穆学兵看着女儿，吓得额头冒出了汗。 对于当年害死前妻的事情，他一直怕被报复，他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可不想这么早就死掉。 穆学兵想把女儿送走，但不知道送到哪儿去，只能请大师来家里布置阵法。 已经九岁的穆媛媛，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在干什么，妈妈告诉她，那些东西会伤害到她，把她挡在门外进不来。 穆媛媛就在半夜趁人不注意，把那些符纸都用水淋湿，红绳子也拿剪刀剪断。 穆学兵越来越害怕自己的女儿，两个儿子也送到甘菊仙的娘家去住。 之后穆媛媛的学校，也老来找他去谈话，原来穆媛媛因为没有上过幼儿园，七岁直接读一年级，什么也不会。 数学老师上课讲了很多次的知识，她都学不会，而且还会在课堂上睡觉，数学老师就拿课本扇她脸。 结果第二天，数学老师的家人打来电话，说他从三楼摔下去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右手摔断了。 然后就是其他老师，但凡只要是打骂过穆媛媛的，都会不同程度的出事情。 教导主任请穆学兵给女儿换个学校。 穆学兵听到这里更加害怕了。 后来，他直接在新学校附近，给女儿租了一个房子，让她住在那里，上了初中，开始住校后，穆媛媛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画面直到穆媛媛上了高中，到老校区那里就结束了。 在店里待了五六个小时，陈瑜终于醒过来。 几个人都看着他，穆媛媛直接开口问： “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陈瑜犹豫着看向李泽林，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你们答应过要告诉我的。” 穆媛媛激动喊道。 “告诉她吧。” 李泽林说道。 陈瑜就把穆学兵怎么出轨，甘菊仙怎么怂恿他给吴雪芳换药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穆胜华留给穆媛媛的存折。 后者陈瑜猜想，穆媛媛应该知道，因为她可以跟自己的妈妈交流，吴雪芳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在陈瑜看见的画面里，穆媛媛并没有怎么吃过苦。 穆媛媛听完后，眼圈渐渐泛红，她拿起书包背在身上。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晚的事了吗？” 李泽林站起来对女孩说道。 穆媛媛转过身，看着陈瑜，就在李泽林几人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包间里的灯突然灭了。 等几人打开手机灯，照着屋子，才发现陈瑜和穆媛媛都不见了。 “我靠，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妈妈已经能出活动了。” 牛聪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 李泽林赶紧把门打开，此时外面来吃堂食的客人很多，基本都坐满了。 牛聪跟老板结完账，就跟张虎一块追上李泽林。 “她们把瑜儿带哪儿去了？” “一定去找穆学兵了，我们得赶紧去明园小区。” 李泽林说着上了驾驶座，张虎和牛聪上车坐好，李泽林猛踩油门，加速向凤翔路驶去。 张虎给周小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事务所，一整晚都要跟罗春待在一起，不准离开事务所半步。 陈瑜再一次陷入昏迷，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昏迷中，因为此刻的他，正站在一个学校的女厕所里。 这些人都看不见他。 “我们应该怎么教训她？” 顾琳和另外三个女生抽着烟，对另一个女生说道。 “我知道一个灵异游戏，你们可以带着她玩儿，只要玩过这个游戏，就会有人死。” “什么游戏？” “笔仙呀，而且死的人，样子都非常可怕，就算是警察也不会管。” 女生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在哪儿玩？” 顾琳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们今天把穆媛媛带到那里去，凌晨12点开始玩游戏……” “啧，我们又不是真的要玩游戏，只是找个借口收拾她而已。” 张丽莉不耐烦说道。 “演戏演全套嘛，事后警察肯定要检查现场的。” 女生解释道。 四个人都被这个女生说服了，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来，几人离开女厕所回教室上课。 等她们离开后，那个女生就昏过去了，随后陈瑜看见，她的身体里出来一个女人，这人正是吴雪芳。 第121章 你和我是一样的 “妈妈，你跟她们说清楚了吗？” 站在黑暗里的吴雪芳点了点头。 下午课间休息，穆媛媛来到操场的仓库里，白天吴雪芳都会待在这里。 “好，晚上就让那群叔叔阿姨好好的教训她们。” 穆媛媛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顾琳几人来找穆媛媛麻烦的时候，吴雪芳就想出手教训她们，但是穆媛媛拦住了她，她不想再转学了，而且这四个女生的家庭背景很厉害，怕她们的家人会察觉到吴雪芳的存在。 穆媛媛说的叔叔阿姨就是老校区那里的鬼魂，她平时只要看见这些东西，就会给它们烧纸钱，也会给它们带贡品再烧一些香。 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她对这些鬼魂非但不害怕，还觉得它们比人更好相处。 她就经常去老校区，给那些‘人’烧纸钱。 穆媛媛按照计划被带去了老校区，她原本以为它们一出现，这四个女生就会被吓疯，但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顾琳几人竟然会残忍到这种地步，居然想要弄死她。 这些人比以前那些欺负她的霸凌者还要恐怖。 当顾琳把钉子钉在穆媛媛手心的时候，她看见妈妈已经变成可怖的样子，正要伸手掐住顾琳的头。 穆媛媛拼命摇头，大喊不要。 四个女生以为，穆媛媛是因为害怕，才大声求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站在暗处的吴雪芳。 穆媛媛一点儿也不想让妈妈杀人，教室里出现了一股血腥味，空气里起了一些变化，然而四个女孩依旧没有发现。 两只手被钉在墙上，穆媛媛已经昏死过去，在她昏过去前，她明显看到，那些‘人’已经被血腥味刺激到了。 吴雪芳知道女儿痛得受不了，赶紧上了她的身，将她的痛觉屏蔽掉。 陈瑜清楚的看见，一群野鬼将四个女孩围住，其中四个黑乎乎的、看不出样子的东西出手将四个女孩的头拔起来。 四个女孩的灵魂被黑色的鬼影拽出身体，随后被这群野鬼分食了。 此时的‘穆媛媛’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那群发了性的野鬼，有三个想靠近穆媛媛，被吴雪芳出手撕碎了。 就这样，吴雪芳像一头母狮子，守在女儿身边，一直到凌晨。 陈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陈瑜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发觉自己应该是在一间屋子里。 “你醒了，” 穆媛媛坐在陈瑜对面，递了一杯水给他。 陈瑜接过，喝了一口，这才好一点儿。 陈瑜抬头，看着穆媛媛，这才发现穆媛媛的身边站着一个红衣黑发的女人。 “你果然看得见，” “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们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妈妈让你看见了。” 穆媛媛说着，起身靠近陈瑜，仔细看着他，随后说道： “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很爱你吧，就像我妈妈也很爱我一样。” 陈瑜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我只想跟妈妈好好的生活，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要让害死她的人，受到惩罚。” “你们千万别杀人……” 陈瑜赶紧说道，他看到了所有的真相，知道穆媛媛和吴雪芳从始至终没杀过一个人，如果现在杀了穆学兵，穆媛媛的人生是真的毁了。 “我不会让我妈妈杀人的，当然，我自己更不会，他们过了这么多年的舒服日子，是时候该倒倒霉了。” 穆媛媛起身和妈妈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陈瑜说道： “小时候我跟妈妈和外公外婆生活，所以可以看见那些‘人’，你和我是一样的。” 说完两人就消失在黑暗里。 陈瑜听这话懵了，穆媛媛能看到那个世界的人，是因为跟妈妈一块儿生活，可他什么时候跟父母生活过，从小到大的记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不知道。 陈瑜想了一会儿，才猛然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是没有记忆的，正是车祸后昏睡的那一年，看来他得回去问问外婆了。 陈瑜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灯，才发现自己在一间仓库里，里面放着一些篮球、跳绳、羽毛球等体育用品。 陈瑜找到出口走出去，看见一个操场，此时操场上，林林散散的站着一些人，有跑步的，有跳绳的，也有一群群围坐在草坪上的学生。 陈瑜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了，他也知道上次欺负周小江的三个男生，为什么会被吓跑。 这里是穆媛媛安置吴雪芳的地方，平时本来就没什么人来，白天，里面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最适合鬼魂待了。 陈瑜正在愣神，就接到牛聪的电话。 “瑜儿，你可算接电话了，吓死我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牛聪慌乱的咆哮声。 “我们赶到穆学兵家里，结果还是找不到你，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都被你吓死了，林哥也快疯了。” “你快问他，现在搁哪儿呢？” 电话里传来张虎的声音。 坐在副驾驶座的张虎，看见李泽林有些发红的眼睛，赶紧提醒牛聪别再那儿说废话了。 “我在小江的学校，在操场的仓库里。” 陈瑜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里一暖，自己突然无故消失，肯定把他们担心坏了。 等三个人停在学校门口，就看到陈瑜站在那里，李泽林三两步冲到陈瑜身边，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陈瑜的‘林哥’还没喊出来，就一下子被抱进温暖厚实的怀抱里，陈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瑜儿……” 牛聪刚要冲上去，被张虎一把拉住。 “你咋这么没眼色呢？” “我想看看瑜儿有没有受伤嘛。” “啧，用得着你看，这不有人看吗？行了，跟我在一边待着。” 张虎把人拉到身边站着，牛聪看有李泽林在，陈瑜要是受了伤，他肯定会知道。 “虎哥，咱们去吃烧烤吧，” 牛聪看见学校对面的小吃街，有好几家烧烤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林子，跑一晚上都没吃饭呢，去对面吃烧烤吧。” 张虎喊了一声，就和牛聪先过去了。 听见张虎的话，李泽林还是没放开陈瑜，陈瑜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非常红。 直到陈瑜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李泽林才松开他，带他去找张虎两人。 “林哥，你放心吧，我没受伤。” “嗯。” 四个人坐在一家烧烤店门口，一边吃，一边听陈瑜把后来看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穆媛媛和吴雪芳不是杀死四个女生的凶手，那咱们就没必要继续查了。” 牛聪吃了一口烤生蚝说道。 “嗯，确实没必要管了。” 李泽林坐在陈瑜身边，时不时的看下他，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彻底让他慌了神，怕陈瑜又会再一次从他面前消失。 第122章 飙车族 “那咱们就别管了，吃完这顿烧烤，就回家好好洗个澡，睡大觉，管他什么鬼妈妈、鬼外婆、鬼外公的，不去想它了。” 张虎说道。 陈瑜听到这个，想起回去还要跟外婆弄清楚一件事。 几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开车回事务所。 罗春见周小江慌慌张张的回来，说陈瑜不见了，担心的坐在客厅里等他们。 一看见陈瑜，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 “外婆，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张虎和牛聪上楼去洗漱睡觉了，李泽林原本还想陪着陈瑜坐会儿，陈瑜让他去休息，李泽林也不在坚持。 罗春和陈瑜谈了两个小时，听到后面，陈瑜不停的掉眼泪。 “刚开始那几年，他们一直担心你，就守在你身边，怕你会害怕，也不敢现身让你看见。 这几年已经好很多了，他们只会在忌日、清明节和中元节来看看你，陪你吃吃饭。” 陈瑜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罗春拍拍他。 “幺儿，外婆就是怕你伤心难过，才不敢告诉你。” 当晚，陈瑜在外婆屋子里休息，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睡得很香。 梦里，他看见了爸爸妈妈，妈妈说只要陈瑜想他们了，他们随时都能来看他。 第二天，陈瑜心情从未有过的放松。 下午，周小江给张虎打电话，说穆媛媛转校了，她自己离开了g市，不知道转去哪里。 “小江，你别担心了，专心学习，她离开了也好，谁知道那几个家长会不会过段时间又去找她麻烦。” “我知道的，虎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 接下来几天，事务所的生活很平静，罗春的生意依旧很好，有很多阿姨、奶奶喜欢来找她看事儿。 “罗姐姐，你晓得不，最近钟山路那边的小区闹开了。” 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留着齐肩卷发的老奶奶说道。 “那边怎么了？” “两个星期前，那儿的老校区不是死了四个女学生吗，哎呦，那死状可吓人了。” “这个我也知道，我老伴的歌唱班就在那儿，他每天都路过钟山路。” 另外一个穿着紫色碎花连衣裙的老奶奶也说道。 “那边咋啦？” 牛聪一听到有八卦可以听，赶紧凑过来。 “那四个女生的家长，请了一堆大师，在老校区里做法事，白天晚上的敲锣念经，吵得呦，周围的几个小区都投诉好几次了。” “不止嘞，有好些都报警了，警察一来，你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呀？”牛聪很配合的问道。 “他们说，法事要做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里面的邪祟全部除掉。” “那后来呢？” “后来两方就吵起来了，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都去劝，两方协商过后，大师们就只能在白天敲锣念经，晚上超过九点就不能再念了。” “这个法子好。” 牛聪赞同说道。 牛聪因为八卦的心理，很想知道穆学兵一家人的下场，让张虎帮忙去打听，才知道，穆学兵开的几家超市都关门了，好像是因为里面的食品有问题。 被市场监督管理局给封了。 “钱袋子被封了，估摸以后还会更惨，且等着看吧。” 这是张虎得出的结论。 ——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逐渐热起来，g省还好，到了夏天，最热也不会超过30度。 天气一转热，夜市的生活也开始了，g市的美食街，一到了晚上就人山人海，不到凌晨一两点，人绝不会少。 夜市开始的另一个标志，就是飙车党开始出来活动了，大半夜的在公路上炸街，拼了命的轰油门，吵得别人睡不了觉。 陈瑜性格很宅，不喜欢晚上出去玩，即便是吃夜宵，九点前也会回家，他怕外婆担心。 牛聪有一回跟张虎和李泽林打篮球，被张虎狠狠嘲笑了一通身高后，就开始奋发图强努力长个子，第一步就是杜绝熬夜，他也开始早睡，晚上不出去。 张虎想陪心上人多待会儿，而且外面确实没啥意思，也不出去。 李泽林作息规律，他现在跟福尔摩斯似的，只要听到哪里有人命案就往哪里跑，经常跑去跟王队问情况。 王礼很感激李泽林，之前帮他破了地下器官贩卖的案子，而且李泽林确实很厉害，所以也非常欢迎李泽林找他商讨案子。 晚上十点半，几人早早就熄灯睡下了，这时候事务所门前的路边，传来几道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 那声音恨不能让方圆百里之内的人都能听见。 “我草泥马的，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轰你妹的油门啊……” 陈瑜听见张虎骂骂咧咧的打开卧室门，穿着拖鞋下楼去了。 这几天，张虎在牛聪屋里教他一些搏击的理论知识，到点儿了就回房睡觉。 特意和牛聪同时熄灯，同时睡下，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夫夫同居生活了。 规律的生活，已经让张虎的生物钟调到十点半就犯困，所以他一听到那烦死人的噪音，就特别火大。 牛聪也出了卧室，过来敲了敲陈瑜的门。 “瑜儿，咱们出去拉着点儿虎哥，别闹出人命喽。” 牛聪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 陈瑜和牛聪下了楼，穿过花园来到大门口，就见张虎在那儿骂街。 “草你大爷的，老子一出来，你就溜了，有本事在过来给老子轰两下。” 回应张虎的只有远处的飙车声。 “哎，就没有人管管吗？还让不让人睡了。” 牛聪靠在陈瑜肩膀上嘟囔道。 张虎一回头就看见牛聪靠在陈瑜肩上。 “小胖，你也被吵醒了，等虎哥哥明天收拾他们，走回屋睡觉去。” 张虎把牛聪拉过来，牛聪的头又靠在他胸口，陈瑜一脸黑线，身高差距没办法。 其实牛聪已经完全瘦下来了，但张虎还是喜欢喊他小胖。 三个人刚进去，又有七八辆摩托车飙过去，张虎揽着怀里的牛聪，做了个深呼吸，随后进去了。 陈瑜看着那些飙车的人，真是佩服他们旺盛的生命力。 “飙车族交通局最近也在抓，但他们的车子跑太快了，而且就算抓到，交了钱，他们还是会继续飙车。” 李泽林说道。 “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啊，就没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张虎问道。 李泽林摇摇头。 “真是太气人了，老天爷咋不收拾收拾这些王八蛋呐。” “谁都要收拾，那老天爷也太忙了吧。” 牛聪说道。 晚上，十一点，飙车族又出来了。 陈瑜带了耳塞还是不管用，最后他干脆带着耳机，听白噪音助眠。 “砰~” 陈瑜好像听见耳机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他拿下耳机再听，什么也没有。 “瑜儿，快开门啊，外面好像出车祸了。” 这时，门外传来牛聪敲门的声音。 第123章 看不见的墙 听见牛聪的声音，陈瑜赶紧取下耳机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听见远处有飙车的声音，像是摩托车，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是翻车了，咱们赶紧出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李泽林和张虎也从房间里出来，牛聪和陈瑜一边说一边下楼梯，等四人来到事务所门口，就看见距离事务所约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停着四五辆汽车。 在明亮路灯的照耀下，四人看的很清楚，几辆汽车中间一点儿的地方，一辆黑色摩托车倒在路上，在摩托车七八米远的位置，趴着一个人。 路人都赶紧报警，没有五分钟，交通警察和救护车都赶到了。 这边属于商业繁华地带，即便将近午夜12点，没一会儿，还是有几十辆车被堵在这儿了。 交警很快就把车辆疏通走，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把车子停好以后，凑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儿。 陈瑜甚至看见不远处几个小区的窗户，都冒出人头来，那画面也挺壮观的。 “谁撞的呀？” “不知道啊？没看见另外一辆车啊，” “不会是肇事逃逸了吧？” “我觉得不是，你看这路上，就只有摩托车的划痕，根本没有其他车辆的。”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四个人早就走过来看情况了。 陈瑜看见趴在地上的人，戴着黑色头盔，完全看不清样子，路人都不敢去碰他，怕加重他的伤势。 救护车一来，就把人抬上担架拉走了。 交警也把人群驱散了。 或许是因为这场突发事故，后半夜再没有飙车党来这条公路飙车了。 陈瑜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过了也就忘了。谁知道两天后，一个穿着黑色赛车服、留着一头红发，耳朵上戴着耳钉的帅气男生，来到了事务所。 最主要的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一头黄毛，穿着白色皮夹克的男生。 四个人正在客厅招待完一个客户，刚送他到门口，就看见这俩奇葩。 “我去，一个红毛，一个黄毛，现在还流行这种杀马特吗？” 张虎惊叹说道。 红毛右手打着石膏，用绷带挂在脖子上，张虎的声音不小，那个黄毛听见了，对张虎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什么黄毛，看清楚了没有，我这是白金的。” “白金？我看是白痴吧。” 张虎回了一句，他这段时间，一直被飙车党那群傻逼影响睡眠质量，一看这俩身上的摩托车赛车服，就没啥好感。 “你们有什么事吗？” 陈瑜一看黄毛还想跟张虎怼，立马插话题问道。 “我是想来感谢你们的，我前天在你们门口捡回了一条命。” 红毛一脸感激的说道。 一听红毛的话，几人都困惑了，看他们的样子，红毛继续说道： “前天晚上，我在你们事务所的门口翻车了，你们还记得吗？” “原来是你啊，你出车祸没丢命，是自己命大，感谢我们做什么？” 牛聪说道。 陈瑜见一直在门口说话也不方便，就请两人进去坐。 黄毛路过张虎的时候，还特意撸了一下自己的白金头发。 “切，无聊。” 张虎懒得搭理这种幼稚鬼，牛聪赶紧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虎哥，咱们可能要有大单了，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你咋知道要有大单了？” 张虎看着牛聪贼兮兮的模样，心里被撩得直痒痒，也凑近他问道： “我初中有一个同学，家里条件不错，他也喜欢骑摩托车，一般玩这个的，家里都有钱，你看他们的装备。” 牛聪说着示意张虎去看两人，张虎朝前面的两人看过去，红毛也就算了，受着伤除了衣服和头盔，其他看不出啥。 就那个黄毛白痴，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手肘和膝盖处有护具，鞋子也是到小腿的位置，类似于长筒靴，应该是骑摩托车的专用鞋，戴着一副手套。 有过攀登z峰的经验，张虎知道，这些装备的价格不会便宜到哪儿去，牛聪的判断同样来源于此。 “这件事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太相信，那晚如果不是摔倒在公路上，我可能已经死了。” 几人面面相觑，等着他的下文。 红毛继续说道： “我和我朋友都是职业赛车手，那晚原本在g市北苑区的后山公路上练习，回来的过程中……” 红毛停顿了一下。 “回来的过程咋了？” 牛聪问道。 黄毛开口说道：“哎呀，还是我来说吧。”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背后有个人紧紧抱着自己，停下车来检查又没有人。 等车子骑到商业区时，突然被人紧紧掐住脖子，嘉哥吓得赶紧停车，结果就是停不下来，手脚都不听使唤，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摩托车突然撞到一堵墙，他就连人带车翻滚到公路上了。” “撞到一堵墙？” 几人都很疑惑。 “公路上怎么可能会有墙？没准是撞到一边的墙上去了吧。” 张虎说道。 “不，确切的说是空气墙，虽然当时，我被掐着脖子，但是眼睛还是看着前面的，我清楚的记得，摩托车撞在一堵墙上，随后掐着我的手就立刻消失了。” 红毛说道。 “你不会是摔出幻觉来了吧？” 张虎还是不相信。 “就知道你们不相信，你们看这个。” 黄毛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几人看。 手机视频是对着一台电脑拍的，里面的内容，正是前天路边的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 视频里能清楚的看见事务所的大门，在晚上11点23分的时候，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刚到事务所门前的公路，突然就像是撞到一堵墙，摩托车被撞飞到了路边，车上的人也摔下来，在路上滚了几圈。 随后就是几辆汽车停下来，到后面陈瑜也看见他们几个穿着睡衣，从事务所门口走出来。 “这也太……” 陈瑜看着视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也太邪门儿了！”张虎说道。 “等会儿，你说自己出车祸前被人掐着脖子，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牛聪问到重点了。 红毛和黄毛一听牛聪的话，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几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肯定遇上怪事了。 牛聪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把早就准备好的名片递给两人，说道： “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名片，你们看一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奇怪事件，可以找我们。” 红毛和黄毛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触灵侦探事务所’七个描金大字。 第124章 摩托车公路锦标赛 “现在，你们可以跟我们说说，自己遇到的怪事了。” 牛聪对两人说道。 “你们真的能解决吗？” 黄毛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们先说说看，要是解决不了，我们也不收你们钱。” 张虎说道。 红毛在那晚侥幸活下来后，隐约感觉这个事务所或许真的能帮到他们。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红毛开始给几人讲述两人的经历。 每年的夏季，g市都会举办一场摩托车公路锦标赛，选出冠军去参加世界摩托车比赛。 不同于亚运会和奥运会，这种有许多人关注的着名赛事，摩托车公路锦标赛只有这方面的爱好者和商家才关注。 但是这两年，慢慢的摩托车比赛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承办方之所以选择在g市举办，完全是因为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 数量众多的群山，和蜿蜒起伏的盘山公路，就是一个天然的赛道。 比赛时间在15号，举行三天，全国许多赛车手和摩托车爱好者，都来参加这场盛宴。 红毛叫朱恒嘉，20岁，g市本地人，黄毛叫黄晟晟，19岁，同样是本地人，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玩摩托车，到现在已经成为职业赛车手了。 “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兄弟也喜欢玩摩托车，他叫刘成辉，跟我一样大，一周前他的尸体在北苑区，后山公路的山崖下找到。” 朱恒嘉说到这里，脸上逐渐变得悲伤起来。 “等会儿，意思是不止你一个人遇到怪事？” 牛聪问道。 “对，我也遇到了，刘成辉是最先遇到的，但是我们没想到他会丢掉性命。” 黄晟晟补充道。 “那个刘成辉是怎么死的？警方有查清楚吗？” 李泽林问道。 “查清楚了，就是骑摩托车发生意外坠入山崖摔死的，” “没有别的原因？”李泽林追问。 “没有，法医的尸检鉴定报告写得很清楚，他死亡的原因就是从高处坠落，摔到山石上，导致内脏大出血。” “而且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 朱恒嘉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眉头轻微皱起。 “什么事？” “在他死亡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在山上练习，为了方便交流经验，我们三个人都戴了蓝牙耳机。 练习到晚上十点，我和晟晟最先到达山脚下，我们在等成辉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他当时很惊恐、很害怕，一直不停的喊，有一群拿着菜刀的人在后面追杀他。” “怎么可能？不说大晚上的，山上没什么人，而且一群人怎么可能追得上摩托车呀？” 张虎说道。 “我俩当时也不相信，但是刘成辉偏说有一群疯子拿刀追着他砍，等他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那群人就消失了。” 黄朱恒嘉说道。 “而且因为赛期将近，当时已经有很多人去那里练车，我们询问路过或者在刘成辉后边的赛车手，有没有在公路上看见一群拿菜刀的人，结果……” “结果他们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俩。” 黄晟晟有些无语的说道。 “当时我们俩只当他练车，练得累了出现幻觉，安慰了他几句，就各自回家休息，没想到他第二天会出事。” 朱恒嘉难过的说道。 陈瑜听到这儿，想到了什么，问道： “他遇到怪事儿的那晚是哪天？” “大概八天前吧，” “也就是说，他死了两三天你们才知道，” 陈瑜说道。 “对，而且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出事了，还是他托梦给我，说自己全身痒痒，让我赶紧带他回家，才知道他出事的。” 朱恒嘉说道。 “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李泽林说道。 “遇到怪事的第二天，他就跟教练请假，说要休息两天，我们都以为，他是被前一晚的事情吓到了，想好好休息。 过了大概两天，他还是没有归队练习，教练以为他还在家里，然而他家人同样以为，他这两天都在车队，直到那天晚上刘成辉给我托梦。” “他说自己想回家，山里面太冷了，而且到处都是虫子，我在梦里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就在后山练习场地的山崖下。” “我当时立马惊醒了，而且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直接打电话到他家里问，才知道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第二天我和晟晟赶去那个位置，就看见一辆摩托车和一具尸体躺在那儿。” 朱恒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黄晟晟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我俩当时报警了，等警察赶来，把他的尸体运上来的时候，上面爬满了蚂蚁和各种虫子。” “我草~” 张虎吓得赶紧双手抱胸。 陈瑜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面听他家人说，法医取下他的头盔时，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都是蚂蚁。” 黄晟晟又补了一句。 听到这儿，李泽林还好，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很一致，已经皱得不能在皱了。 “刘成辉摔下山崖，现场有目击证人吗？” 李泽林问道。 “没有，法医确定他死亡的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那个时间，山上已经没人了，而且就算有人，每个赛车手的骑行速度都非常快，他当时翻车摔到山崖下，可能也就几秒的事儿，别人看不到。” 朱恒嘉解释道。 “参加完刘成辉的葬礼，我们俩也开始遇到怪事了。当天晚上，我们回山上练习，我在和嘉哥用蓝牙耳机交流的时候，我听见他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黄晟晟说道。 “女人的笑声？” “对，我当时还问他，他那边为什么有女人的笑声。” “然而当时，我这边除了晟晟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的笑声。” 朱恒嘉惨白着脸说道。 “那笑声，你听到几回？” 牛聪看着黄晟晟问道。 “我听了一路，一直到山脚下，训练结束那个笑声才消失。” 黄晟晟说道。 “你们这明显是遇到脏东西了，就没想着去看看大师？” 张虎说道。 “这种事情，其实我们以前自驾游的时候遇到过，而且听其他的摩托车友说，他们也经历过，只是这次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牛聪问道。 第125章 这单接不了 “持续时间没有这么长，而且这回是直接奔着我们的命来的。” 朱恒嘉说道。 “在刘成辉出了事后，我和嘉哥怕自己也出事，就结伴同行，保持两米的距离，在公路上练习。” 黄晟晟说道。 “我也真是佩服你们，都遇到脏东西了，还敢去山上练车，是有多爱摩托车呀！” 张虎吐槽道。 朱恒嘉无奈苦笑： “如果知道会出后面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过了一天以后，我们再次出发，去山顶上骑车下来，提高速度，那一次和以往感觉有些不同，在骑车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车突然沉了一下，就好像有个人坐了上来。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我通过后车镜，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出现一张人脸……” “人脸？”牛聪和张虎一起叫出了声。 “对，而且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依稀觉得是个女人，我当时立马在耳机里问晟晟，他有没有看见我背后坐着一个女人，但是对方没有回应我。” 朱恒嘉说道。 “我当时跟在嘉哥后面，在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油表显示车子完全没有油了，但这根本不可能，练习之前，我们都会事先检查油表，把摩托车的油加满。” 黄晟晟说道。 “所以你当时停在了山上？” 陈瑜问道。 “没有，我发现车子出了问题，就下来推着车子走，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推着摩托车走一段路，它就能恢复。 但那晚很奇怪，我推着车子走了半个小时，车子都没有恢复正常，最主要的是，我居然一个赛车手都没有看见，整个山路静悄悄的。” “那你有没有遇到那些东西？” 陈瑜问道。 黄晟晟摇头，说道： “就是这一点才奇怪，我什么恐怖的画面都没看到，也看不见其他赛车手，手机没有信号，我对着蓝牙耳机喊了半天的嘉哥，他也没回。” “这会不会就是鬼打墙啊？”牛聪说道。 “应该是吧，山上一直处于夜晚的状态，但我知道自己在山上待了24小时。” 黄晟晟的语气带着一种绝望。 “那你当时是怎么走出来的？” 陈瑜问道。 黄晟晟此时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随后缓缓说道： “当时我一直推着车子走，大约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在原地踏步，直到身后有个声音叫我的名字，我当时立刻吓得一激灵，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那个声音一开始是我父母的声音，慢慢的又变成我女朋友的声音，之后我甚至听见了嘉哥的声音，我当时真的太疲惫了，听到嘉哥声音的一瞬间，我就想回头。 当时，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有一只手已经搭在我的肩膀上，正当我准备回头时，一辆摩托车从远处开过来，我看着那辆摩托车，眼睛慢慢张大。” “你看见朱恒嘉了？” “不是我，是刘成辉。” 朱恒嘉说道。 “刘成辉？”四人一同说道。 “对，我们三个人的车子，车身上都写着名字的首字母，lch，我看见这三个字母就确认是他。” 黄晟晟说道。 “他一出现，我肩膀上的手就消失了，他在前面缓慢的骑着摩托车，给我带路，我在后面跟着他，走了不到十分钟，我的摩托车就恢复了，与此同时他也消失了。” “等我出来以后，还是晚上练车的时间，教练一看到我，生气的问我，昨天为什么不辞而别，今天也没有准时来练车，我没有跟他解释什么，而是回家休息去了。” “那你之后呢？没有去找黄晟晟？” 陈瑜又转头对朱恒嘉问道。 朱恒嘉苦笑说道： “我联系不上晟晟，以为是后面的东西屏蔽了信号，所以就拼命往山脚下骑去，中途不敢看后车镜一眼，一直到了人多的地方，那股重量才消失。” “我跟教练请了假，不敢再来山上练车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我骑车在市中心溜达的时候，又感觉车身一沉，有东西坐在我后面，就在它要掐死我的时候，我就撞到了那堵看不见的墙。”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朱恒嘉说到这里，和黄晟晟一起看着四人。 “你们这个，我们没法解决，” 牛聪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什么？” “这很明显嘛，你们肯定是惹到那条山路上的冤魂了，然后对方缠着你们，这种事去找大师就好了。” 牛聪说道。 “可是你们……” “呐，” 牛聪打断黄晟晟说道： “我们的广告说得很清楚，你要先去找大师和警察，他们都没办法，再来找我们这儿。” “你们招惹到这些东西，请大师给个平安符，做做净身仪式就好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这方面的行家？” 朱恒嘉问道。 “我不是，” “那你推荐一个吧，我们一人出五十万。” “五十万？” 牛聪一听这个报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张虎一看牛聪要钱不要命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上前拦住他。 “胖儿，你冷静点儿，咱们没法跟鬼魂斗，挣那么多钱也得有命花呀。” 牛聪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张虎给陈瑜使了个眼色，陈瑜赶紧说道：“牛聪，你忘记度假村的那群怪物了吗？” 果然，一提到这个，牛聪稍微冷静了一些。 但没冷静一分钟，他说道： “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把我爷爷请来。” “牛爷爷这会儿可能没空。” “不，只要听到这个数，他一定来。” 牛聪十分肯定的说道。 随后挣脱开张虎，给他爷爷打电话去了。 朱恒嘉和黄晟晟一看有希望，两个人都很开心。 李泽林这时接到一通电话，是王礼打来的。 “喂，王队，怎么了？” “小李，那帮家伙可能又重新出来了。” “谁？” “就是那群专门挖人器官的邪教分子。” “我马上过来。” “好。” 牛聪拨通牛大山的电话，赶紧说道：“喂，爷爷，你最近有空吗？” “怎么了小聪？” “我这里有两个客户，需要先生帮忙驱邪，你过来帮帮忙嘛。” “我没有时间去，你找其他人。” “爷爷你先别挂，他们一人出50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万。” 牛聪兴奋说道，他原本以为爷爷听到报价，二话不说就会答应，谁知道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小聪，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干，他们的价格报这么高，肯定很麻烦，你不要接这单了。” 牛大山说完就挂了，搞得牛聪很郁闷。 第126章 这是一起模仿案 牛聪这边还没郁闷完，李泽林就出去了，陈瑜对两人说道： “两位，你们遇到的事情，我们确实解决不了，你们可以……” “等会儿，这样，我给你们找风水先生，你们付我中介费怎么样？” 牛聪赶紧说道。 “可以。” 朱恒嘉和黄晟晟对视一眼，两人都同意了。 “行，咱们加个微信，你们把电话和地址发给我，我先带风水先生去那条公路看看，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牛聪拿出手机加了两人微信，送上门来的钱，傻子才不要。 两人离开后，牛聪就兴冲冲的出去找大师了，张虎不放心他，陪他一块儿去。 陈瑜留下来看家。 中午陈瑜陪着外婆吃完午饭，就去花园里散散步。 陈瑜靠坐在池子边的石凳上，看着水里的胖鱼发呆，身后一棵大柳树挡着太阳光，陈瑜倒也不觉得热。 外婆在屋子里睡午觉。 陈瑜听着蝉叫声，不知不觉的竟睡了过去。 陈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后背被石头硌得慌。 陈瑜想要起身，结果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眼睛，一处地方也动不了。 他看着眼前的天空，右边是一道长长的山壁，山壁上长满了各种植物，陈瑜认出一些野杜鹃和几棵野山松。 他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忽然他瞥见左边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对方停在陈瑜一米远的地方。 这下陈瑜完全看清了，这人和黄晟晟一样的穿着打扮，只是颜色有差别，黑色头盔、红色赛车服、护具、手套等。 对方突然慢慢的弯下腰，把头靠近陈瑜的脸，陈瑜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等对方靠近自己的脸，陈瑜清楚的看见对方脖子上爬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蚂蚁，还有蜈蚣之类的其他虫子。 陈瑜立马被吓得浑身一抖，他知道这人是谁了，赶紧闭上眼睛，通过皮肤的汗毛，他能感觉到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自己手上、脸上、脖子上等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 突然视角转换，陈瑜看见自己脸上爬满了蚂蚁，正在被成千上万的蚁虫噬咬。 “幺儿，不要在这里睡觉。” 陈瑜被外婆一把拍醒，看着眼前的花园，原来是做梦。 “幺儿，你怎么一脸的汗？” 罗春午觉睡醒，一出来就看见陈瑜在大柳树下睡觉，赶紧把他叫醒。 “外婆，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有个死人来找我了，他身上全是虫子，然后我身上也爬满了虫子……” 陈瑜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以后不要在大柳树下睡觉，本来你体质就跟普通人不一样，容易招那些东西。” 罗春拉着陈瑜回屋里去了。 “外婆，大中午的，我为什么会梦见死人啊？” “他觉得自己死的冤就来找你了嘛，” “但是他为什么能进来呢？咱们这里不是有家仙吗？” 陈瑜问道。 “你看到那棵大柳树了吗？柳树也喊鬼树，专门招凶邪的，以后不要在下面睡觉。” “哦。” 陈瑜对这些忌讳不太懂，但是他听外婆前面那句话，“觉得自己死的冤就来找我”， 难道刘成辉的死另有蹊跷？ 李泽林开车来到市公安局，王礼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碎尸是在哪里出现的？” “在一辆奔驰的后车厢里发现的，” 王礼一边说一边带着李泽林赶往法医解剖室。 “后车厢？”李泽林问道。 “对，这个事情说来有点怪，今天早上十点，有民众在北苑区的湿地公园公交站，发现一辆奔驰车的后备箱，不停的往外渗血，他们当时就报警了。” “警察赶到拦下车主，在后备箱里发现一个大麻袋，里面放着一堆的碎肉，警察当时就发现了一些手指、脚等明显的人体器官，” “车主怎么说？” “他说自己冤枉，他昨晚在瑶池天湖钓鱼，在那儿露营睡了一晚上，根本没去过湿地公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瑶池天湖在哪儿？不在北苑区吗？” 李泽林问道。 “在，而且两个地方也不远，瑶池天湖在森林公园中心地带，到湿地公园，只有七八分钟的车程。” “然后呢？” “之后我们调查他车里的导航，他确实去了瑶池天湖，但凌晨两点他又开车到湿地公园，他在那里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尸体上有他指纹吗？” “奇怪的点就在这里，大麻袋和尸体上找不到他的指纹。” 王礼皱眉说道。 两人来到法医室，李泽林听法医介绍了一下尸体的情况： “死者是一名年轻男性，年龄不超过25岁，死亡时间在24小时-30小时之间，因为尸体被分成很多块，死亡原因需要再做进一步化验。” “尸体完整吗？” “完整，除了头其他部位都在。” 李泽林听完法医的话，跟王礼说道： “不是那群邪教徒干的，这是一起模仿案。” “不是他们？”王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长生会专注于贩卖人体器官，尤其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的器官要价更高，不可能会留下这些值钱的东西，况且他们做事很谨慎，不会这样随意处理尸体。 这人的器官全部都在，只有头消失了，明显是照猫画虎，凶手不知道在哪儿听来的消息，以为那群邪教徒只喜欢砍头分尸。” 李泽林解释道，王礼一听觉得有道理。 “那车主什么也不知道吗？” 李泽林问道。 “别提了，无论我们怎么问，他老是说自己不记得，是怎么到湿地公园的，他只记得自己在帐篷里睡觉，早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坐在车里，没一会儿，就看见警察过来敲他车窗。” 李泽林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今早朱恒嘉说的摩托车练习场地，就在北苑区后山，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牛聪和张虎这边，找到了一个大师，这个大师姓风，年纪四十左右，在当地小有名气，上次在老校区念经除邪祟，也有他一份儿。 张虎开车来到练习场地的山顶，请大师下来看。 风大师下来，拿出罗盘对着四周念诵一遍，看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风大师，这里真有问题啊？” 张虎问道。 “走走走走走，赶紧离开这儿。” 风大师说完话就打开车门，坐上车催促两人赶紧离开。 “大师，现在是白天，你怕啥呀？” 牛聪说道。 “这里是阴邪聚集之地，即便是大白天也邪得很。” “大师啊，你能不能别咬文嚼字的，说些我们能懂的。” 张虎说道。 风大师明显没耐心了，大声说道： “这里是万人坑、乱葬岗、白骨成山的地方，赶紧撤。” 第127章 特殊的感觉 张虎和牛聪听完风大师的话，吓得也赶紧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这一单我是接不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张虎把风大师送到他家小区门口，他丢下这句话，就火急火燎的进去了。 “咱还接这单不？” 张虎对脸色惨白的牛聪问道。 牛聪摇头，开玩笑，连大师都吓成这样，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瞎掺和什么。 看牛聪这样，张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随后开车回事务所。 两人回去的时候，李泽林正拿着一把电油锯，砍池边的那棵大柳树，陈瑜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 “林哥，你干嘛呢？” 牛聪问道。 “砍树。” “好端端的你砍它干嘛，这么大一棵树多漂亮啊！” 张虎有些搞不懂。 陈瑜听到张虎的话，脸渐渐的变红了。 “哎呦，这是一棵鬼树，再漂亮有什么用，都把我幺儿吓到了。” 这时罗春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腰上系了一条粉色围裙，手上拿着一把豆子。 “把瑜儿吓到了，柳树吗？” 罗春一边选豆子，一边把陈瑜中午在柳树下睡午觉，被冤魂托梦，最后吓醒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去，这么邪门，确实太吓人了。” 张虎想到那具爬满蚂蚁的尸体，打了一个冷颤。 张虎撸起袖子，也过去帮忙。 牛聪来到陈瑜身边，问他具体细节，陈瑜又重新说了一遍。 最后陈瑜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人可能真有什么冤屈，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借柳树给我托梦。” “有冤屈也管不了了，今天我们跟大师去山上，他都被吓跑了。” 牛聪有些害怕的说道。 “你不挣大钱了？” “这笔不挣了，挣得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张虎和李泽林两个人一块儿，把这棵大柳树砍下来，随后李泽林又把大树根挖出来，彻底杜绝后患。 晚饭后，几人坐在大厅沙发上，商量着朱恒嘉这一单到底要不要接。 “今天，我去了一趟王队那儿，那起碎尸案出现地点也在北苑区，那个车主我见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湿地公园，极有可能……被附身了。” 李泽林对三人说道。 “我们去的那座后山，除了练车场地，后面全是没有开发过的自然区，而且你说的那个湿地公园距离那座山不远，我们俩当时在山顶上，还看见了。” 张虎说道。 “所以，这块区域有很大可能发生过命案。” 李泽林拿着马克笔在桌子上的一张地图上圈出三个地方。 陈瑜看着地图上的三个圈，湿地公园、赛车练习场地以及国家森林公园 “那万一，碎尸案和朱恒嘉他们遭遇的事没关系呢？” 牛聪问道。 “那就只能等了，等王队查出尸体的身份，再请小瑜看看他死前的经历，现在我们先去排查这三块区域。” 李泽林说道。 “林哥，你要接这单啊，大师说那里是万人坑、乱葬岗……” 牛聪哭兮兮的看着李泽林，希望他打消这个念头。 张虎坐在牛聪身边安慰他，陈瑜对李泽林的任何决定，都坚定支持。 这时李泽林的电话响了，他起身离开，接通电话： “喂，小林，” “张队，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事务所还招人吗？我这里有个人想请你照顾一下。” “你们部门不是缺人吗？” 李泽林疑惑道，张龙之前三番五次的邀请他加入，就跟自己抱怨，说他部门人手不够。 “嗐，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呀……” 张龙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他想着李泽林也不是好糊弄的，就直接说道： “他是我安排进长生会的卧底，身份级别还不低，是华东区t市的护法，一个月前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不想在我们部门待，我就想到你那儿了嘛。” “听我弟说，你那儿待遇不错，环境又好，人口简单……” 张龙夸了一大堆，就像一个给人介绍对象的媒婆，然而李泽林的关注点是对方华东区t市护法的身份，t市就在s省，李泽林眼神沉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来？” “他没告诉我，不过我已经把地址给他了，应该就在这两天。” “好，你让他来吧。” 挂完电话，李泽林继续跟三人商讨： “我们明天先去这三个地方，实地调查一下，牛聪你一会儿联系朱恒嘉，让他把最近一段时间，去过的地方都发过来。” “好。” 说着几人回楼上歇息去了，陈瑜走在最后面，他看着李泽林的背影，下午李泽林一回来，他就把刘成辉给自己托梦的事情告诉他。 罗春也跟他说，柳树招阴的事情，没想到李泽林听完后，就立马出去砍树了。 陈瑜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从李泽林砍树开始，他的心就一直跳得很快。 对于李泽林时不时表现出的关心，陈瑜心里总会产生一种悸动，这种悸动包含喜悦、感动，还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牛聪和张虎也很关心他，但自己对他俩却没有这种感觉，知道张虎喜欢男人，陈瑜不是没想过自己对李泽林的特殊感觉。 但他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表现出来一点儿，如果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重要的朋友，自己要是表现出来，只怕会把两人弄得很尴尬。 “现在这样就很好。” 陈瑜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牛聪走在陈瑜前面，好像听见他说了什么，但是没听清。 “没，没什么，” 陈瑜赶紧回自己房间了。 “他脸怎么红成这样？从回来开始，就见他一直红着脸。” 牛聪看着张虎问道。 “你管人家小情侣的事儿呢，等哪天我也给你砍棵树。” 张虎说着，勾着牛聪肩膀进了他屋。 “哈？” 牛聪更懵了。 “别想了，咱们接着练搏击。” 张虎每天晚上都会教牛聪打拳，一个认真刻苦的学，一个心猿意马的教。 第二天，四个人按着地图出发去查案子，先去近的地方，g市的国家森林公园。 “早上我给朱恒嘉打了电话，他把这段时间去过的地方，都发到我微信上了。” 牛聪说着把地址发给另外三人。 陈瑜大致看了一下，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一个叫邂逅eleven的酒吧，其次是金玉汤洗浴中心和美食城，其他都只去了一次。 “这几个地方只有两个都在北苑区，而且去的次数最多。” 牛聪说道。 “我们先排查北苑区，其他地方放在后面。” 李泽林说道。 第128章 禁止入内 几人到达森林公园，去之前那个车主钓鱼的地方，这座森林公园大部分区域都是纯天然的，没有多少人工设计。 森林公园的面积很大，差不多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不过在公园最里面设置了防护网，后面就是没有开发过的，连绵不绝的群山。 北苑区的自然环境是整个g市最好的，除了之前牛聪和陈瑜去过的墓园。 其他公共园区基本都是依托自然环境，建造起来的，像森林公园、湿地公园、植物园和梅花山铁锁桥。 北苑区基本属于g市的自然旅游重地，而且没有门票，一概免费。 陈瑜知道它为啥免费，不同于北方植被稀少的公园，g省大面积的植被覆盖率以及许多未开发的自然环境。 让本地人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要是去逛个公园都还要收钱，那政府非得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反倒是来旅游的北方人，看见那一棵棵两三人才能抱住的参天大树，直接惊了，看见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植物，更是激动得拿着相机拍。 陈瑜有个室友是西北汉子，他家那边一到冬天就光秃秃的，一望无际的黄土坡，入眼都是黄土、黄沙，荒凉的没啥看头。 一次他跟陈瑜开视频，让陈瑜给他邮寄点陈瑜老家的辣椒面，大学四年他喜欢上了陈瑜老家的辣椒面，那种香、辣、麻的味道，别的地方都没有。 那会儿陈瑜正在下村，背景里一望无际的山全是绿色，直接把他看眼红了，陈瑜看见他家那边全是土，黄色的土。 四个人来到瑶池天湖，看见周围有七八个人坐在湖边钓鱼，湖的另一边则种满各种颜色的花，陈瑜认不出来那是什么品种。 李泽林找到那个车主，搭帐篷露营的位置，四个人在这里观察了一遍，然而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在瑶池天湖里面一点儿就是防护网，上面挂着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 在湖的左边有一条公路，车辆可以行驶，几人开车从公路穿过去。 路的两边种满了紫藤花树，看着美丽的风景，人的心情总是格外的好。 车子开了七八分钟，就到了湿地公园附近，公园里禁止车辆通行，四个人就下车到里面查看。 不同于森林公园的花草树木，这里面多以水生植物为主，陈瑜看着那些插在草坪里的木板，上面都有介绍： 水生植物有荇菜、水鳖、香蒲、芦苇等，栖息地动物都有疣螈、白腹锦鸡、普通鵟、红隼等。 往湿地公园里面走去，一路上都是水，跨过一个个仿佛浮在水面上的石台，脚下的水面漂浮着绿色浮萍。 走到公园深处，就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头路通往后山，在后山入口处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 “后山危险、禁止入内” 几人停在了这里。 “后山能有什么危险的啊，两边都不让进，难道有什么野生动物？” 张虎说道。 “这几年的野生动物都在动物园里住着呢。” 牛聪说道。 “走吧，去赛车练习场地。” 几人离开湿地公园，张虎开着车，牛聪坐在副驾驶座上，李泽林和陈瑜坐在后面，李泽林盯着地图眉头紧皱。 “怎么了林哥？” “这三个地方的环境以及位置，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张虎你们昨天去的练习场地有没有禁止入内的牌子或者防护栏？” 李泽林问道。 张虎和牛聪都仔细回想了一下。 “有，在半山腰的位置，拉着一道铁栅栏，上面有个牌子写着‘禁止入内’，” “是不是通往后山？” “是。” 李泽林拿出笔，将三个地方连成一个三角形，三个地方的最里面都有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而禁止入内的地方，就是没有开发过的自然区域。 “之前朱恒嘉有没有说刘成辉出意外的地点？” 李泽林说道， “我好像听他说是在半山腰的位置。” 牛聪说道。 “我们去看看。” 几人刚到山脚下，才发现那里聚集了一群人，陈瑜看见那些人正在布置场地，一堆摩托车停在两边。 “喂，朱恒嘉，你们怎么在这儿？” 牛聪看见那两人，红毛和黄毛在人群里特别显眼，一下子就看到了。 “你们也来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明天摩托车公路锦标赛正式开始，承办方和许多商业公司已经把这里封了，准备布置场地。” 朱恒嘉解释道。 “你们就在这儿比赛啊？” 牛聪问道。 “对啊，” “不是才出了意外死过人吗？你们不忌讳？” 牛聪有些讶异的问道。 “这有什么，以前还有在比赛场地发生意外当场死亡的呢，摩托车也算一项极限运动，发生意外很正常。” 一旁的黄晟晟说道。 “你们还准备参赛啊？” “当然，比赛在白天举行，我们俩遇到的怪事都在晚上，你们明天可以来看看，没有门票，免费进。” 朱恒嘉说道。 “这是要封一整天吗？” 李泽林看着远处的路障，问道。 “对，为了防止有人进去搞破坏。” “看来我们只能明天进去了，”张虎说道。 “你那里有没有刘成辉的东西？” “有，但是在我家里，”朱恒嘉不知道李泽林问这个做什么。 “你拿着刘成辉的东西来一趟事务所，交给我们，” “没问题。” 李泽林原本打算去刘成辉发生意外的地方查查看，现在进不去，只能让朱恒嘉把刘成辉的东西带来，让陈瑜‘看’了。 “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们，除了在山上遇到怪事，你们在其他地方有遇到吗？” 牛聪看着两人问道。 朱恒嘉和黄晟晟对视了一眼。 “倒是有一个地方，我们也遇到过怪事儿。” “哪儿？” “在我表哥的酒吧里。” “就是那个邂逅eleven？” “对。” “说得具体点儿。” “我们三个人经常在练完车以后，去酒吧喝几杯，然后就直接到旁边的洗浴中心，洗个澡，按摩完就睡觉。” “这段时间我们去酒吧，老是被人拍肩膀，去上厕所还老感觉被人盯着。” 朱恒嘉说道。 “会不会是你们喝酒出现的幻觉？” 陈瑜问道。 “不是，我们又没喝多少，而且我们是在周围没人的时候被人拍肩膀，甚至有时候……” 朱恒嘉停了下来。 “什么？” “我们还会听见小孩的笑声。” “对，我也听见了。” 黄晟晟说道。 第129章 邂逅eleven酒吧 几人和朱恒嘉两人告别后，就返回事务所。 原本是准备现在就去一趟邂逅eleven，但是酒吧白天关门，晚上八点才开始营业，几人就先回事务所了。 回到事务所，就看见一楼大厅里放着两个行李箱、一个大纸箱子和三个中型收纳箱。 “这是什么情况？” 张虎问道。 罗春走出来，看见几人说道： “刚刚来了两个人，把这些东西搬进来，他们说自己是快递公司的，按照地址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牛聪走过去看上面的单子，邮寄人是苏先生，地址确实是触灵侦探事务所。 “这个苏先生是谁？”牛聪问道。 “新成员。” “新成员？” 三个人诧异的同时，都看向李泽林。 “张队推荐过来的人，正好三楼还剩一个房间，我就同意了。” 李泽林说道。 “我大哥推荐过来的人？不是，他成天嚷嚷自己部门人少，还想拉我进去呢，怎么还往外推人？” 张虎纳闷说道。 牛聪赶紧跑上三楼，看着唯一空着的卧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上面没人，他什么时候到？” 牛聪下来问道。 “不清楚，就这一两天吧。” 几人在沙发上坐着，奔波一上午现在都有些疲倦。 “李先生，你们要我拿的东西，我带来了。” 这时，朱恒嘉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印有红色条纹的黑色头盔。 “这是成辉戴了五六年的头盔，他一直都很喜欢，他去世以后，这个头盔我从他家里拿来了，我想把这个留着当作一个念想。” 朱恒嘉有些忧伤的说道。 牛聪接过头盔，放在中间的茶几上，朱恒嘉没打算久坐，他还要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头盔送过来就准备跟几人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陈瑜看着他的左手说道： “你左手不是受了伤吗？这样你也要参加比赛？” “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比这严重的都有，更何况……更何况成辉参加不了了，就当是替他完成这最后一场比赛吧，这个头盔，我晚上再过来取。” 朱恒嘉说道。 “你晚上不用来这儿，正好我们晚上要去一趟邂逅eleven，到时候给你带过来。” 李泽林说道。 “好。” 送走朱恒嘉，李泽林三人围坐在陈瑜身边，陈瑜伸手摸上头盔，闭上了眼睛。 画面里出现一辆摩托车，在山路上飞快行驶，摩托车上，一个穿着红衣皮夹克、带着黑色头盔的男人拼命加速，中途还时不时的往后看去。 陈瑜并没有看见他身后的东西，整个山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男人行驶到u形公路的时候，陈瑜清楚的看见，原本通往山下的一条公路，突然向右边的山崖移动。 摩托车的速度太快，或者他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判断力，竟毫不迟疑的将车子开往那条通往山崖的公路。 当男人冲过去后，那条公路消失了，男人和车子就像被抛出去的玩具，在半空中凝滞了两秒，就直直坠落到山崖下。 轰隆的声响回荡在山间，陈瑜看见刘成辉躺在山崖下，浑身动弹不了，约莫过了十几秒，他就彻底的离开了人世，画面到此就结束了。 “瑜儿，你没看清里面害死刘成辉的恶鬼吗？” 牛聪问道。 “没有，很奇怪，以往我在死者的走马灯里都能看见鬼魂。” “但这很明显也不是人为啊，好好的公路怎么会移动？” 张虎说道。 几人都不说话了，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通过陈瑜看走马灯也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线索。 “看来只能等王队那边的消息了，那具碎尸案或许能提供新的线索。” 李泽林说道。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七点，几人早早吃过晚饭，就出发赶往酒吧。 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四个人步行到酒吧门口，令几人没想到的是，这个点酒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清一色都是俊男靓女。 尤其男生居多，年纪在20岁到40岁之间。 四个人只能跟着一起排队，这里的人每一个的穿着打扮都很时髦，女生就不说了，基本都穿得很性感。 陈瑜看见有些男生也戴着耳钉、锁骨链，化着烟熏妆，有几个还穿着黑色透明渔网衣。 这么一对比，陈瑜四个人反而穿得太正经了，在这堆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泽林和张虎本来就相貌出众、气质一流，陈瑜注意到，从他们一过来排队，就已经有不少人给他俩抛媚眼了，不过两人都没理会。 排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轮到四个人，门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大汉，挨个检查客人的身份证。 检查完以后，就在客人的手背上盖了一个章，陈瑜看着手背上的印章，在黑暗中显示出邂逅eleven几个荧光紫色的大字。 等四人都进来，走过一条暗色的通道，下了台阶，就进入酒吧大厅。 陈瑜发现这个酒吧的设计真的很特别，大学的时候，他室友过生日，几个人也去过酒吧。 不同于之前看见的，陈瑜发现这家酒吧有点类似于那种歌剧院的设计，而且还是复古风。 酒吧的高度大概有三层楼，四个角落里依次往上，每一层都有一个包厢，这些包厢从外面看是圆形的，看着就像四根大柱子。 包厢外面什么装饰也没有，但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陈瑜猜测里面可以看到外边的情况。 现在来的客人还不多，酒吧里的灯光多数都开着，陈瑜清楚的看见四根大柱子两两之间又设计了五个卡座，这些卡座不但每一个都不一样，而且三层的卡座设计风格都不一样，没有一个重复的。 在酒吧大厅，中间有一个大舞池，舞池外边围着一个椭圆形的站台，陈瑜估计那应该就是舞台了。 在舞台两侧两米远的地方，设计了一条大约十米长的吧台，供客人喝酒。 从入口进来的地方也摆着八台圆桌，供散客坐着喝酒，这应该算是简易版的卡座了。 陈瑜发现酒吧装修没有走浮夸豪华的风格，而是在细节处下功夫，就比如他们现在坐着的圆桌，在入口处的右手边第三个。 陈瑜看不出圆桌材质是什么，但是将手放在上面一点儿也不冰，而且也不黏，高脚凳和桌子的高度都很合适。 桌上早早就摆上了供应客人的零食、饮料，还有一支点燃的香薰蜡烛，以及镶着金边的酒水单。 第130章 搭讪 在酒吧里坐了近一个小时，人也开始逐渐变多，陈瑜始终没有看见朱恒嘉说的小孩。 从四人坐下来开始，总会有人过来搭讪，男女都有，但还是男生居多。 “哥，你长得真帅，认识一下呗，我叫乐乐。” 一个穿着性感的男生，走到李泽林身边说道。 李泽林冷着脸没说话，将一只可乐鸡翅放在陈瑜身前，男生一看就明白了，他也没再继续纠缠，转身离开了。 之后又有几个男生直接过来约李泽林去开房，也有直接对着张虎抛媚眼的，陈瑜还能勉强维持住表情，而牛聪头回见这种场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张虎一直被骚扰，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李泽林也隐隐有些生气，两个人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这帮狂蜂浪蝶。 陈瑜看了看时间，酒吧里的气氛开始热起来，舞台最中央的四个帅气dj，开始放着极容易让人兴奋的音乐。 舞池中央的人个个扭动腰肢，贴在一起热舞，陈瑜和牛聪直接看傻了。 李泽林点了很多吃的放在桌子上，也点了一些低度的果酒。 张虎是习武之人本来就不好酒，李泽林非常自律，平时也不大喝。 陈瑜和牛聪平时会喝啤酒，不过高度的酒他俩也不爱。 随着气氛被炒热，舞台上开始出现跳舞的西装帅哥，每一个人的身材都非常惹眼，加上他们又穿着西装，简直不要太迷人。 牛聪和陈瑜眼睛都看直了，在舞台上空逐渐降下八根柱子，上面有人在跳钢管舞，跳舞的依旧是男人。 张虎看牛聪眼睛都直了，把手伸过去挡住他眼睛。 “干嘛呀虎哥，我正看得兴奋呢！” 牛聪把张虎的手拉开，继续看那些跳舞的肌肉男，张虎一听牛聪的话，脸立刻变黑了，牛聪没看过这种表演，带着一种新奇的心态去观看，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然而在张虎的眼里，就完全不是这意思了。 正好这时候有一个身材健壮，看着像健身教练的男人走过牛聪身边，用带钩子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但牛聪压根没注意。 张虎看见这一幕，顿时站起身，把高脚凳放在牛聪身侧，坐在他右边，整个身体差不多把牛聪围起来，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牛聪对张虎从来没有防备，之前爬z峰，老被他抱着睡觉，身体早就习惯了张虎的亲近。 看着张虎一脸戒备的，像守着自己媳妇似的，守着牛聪，搭讪他的人慢慢变少了。 不过来找李泽林的人依旧很多，正当李泽林也想效仿张虎，把陈瑜圈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朱恒嘉和黄晟晟进来了。 两个人都穿着赛车服，年轻帅气的出色外表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 “朱恒嘉这儿。” 陈瑜一看见他俩就赶紧招手喊人，李泽林把刘成辉的头盔放在桌上。 朱恒嘉两人也看见了他们，朝着他俩的圆桌走过去。 酒吧大厅里，李泽林四个人本来就显眼，看见又有两个帅气男生坐在那桌，一下子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这桌人吸引了。 朱恒嘉跟几人说了几句，结果音乐声太大，都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牛聪赶紧指了指手机，朱恒嘉明白过来，给牛聪发了条微信，原来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他表哥，每次他来，酒吧都会提前预留一间包厢。 朱恒嘉邀请四人上去，到左边二楼中间的那层包厢，牛聪把这条消息发给三人后，一行人离开大厅。 朱恒嘉两人在前面带路，四人在后面跟着，突然陈瑜手里被塞进来一张卡片，他拿起来看，居然是一张房卡。 现在的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陈瑜回想刚才上楼梯的时候，身边路过的基本都是男人，一想到有男人要找自己开房，他顿时被恶心坏了。 到了包厢门口，陈瑜就把卡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快进来坐吧，外面真是吵得受不了。” 黄晟晟说道。 一走进包厢，外面劲爆的音乐就完全消失了，几人坐在沙发上，这个包间就像一个卧室，有独立卫生间，中间放着几张软皮沙发。 沙发前面是三张巨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情况尽收眼底，旁边的桌子上同样放着水果、零食和酒水。 “我们在下面坐了一个多小时，也没遇到你说的怪事。” 陈瑜说道。 “被拍肩膀那次，我们是在厕所里碰见的，声音也是在厕所里听见的。” 朱恒嘉解释道。 “是这里的厕所吗？” 陈瑜指了指门后面的卫生间。 “不是。” 朱恒嘉摇头。 “我和晟晟很少上包间来，除非要休息或有事情谈，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待在下面，听歌跳舞。” “你们的生命力也真是够旺盛的哈，练了一天车居然还能蹦跶。” 张虎有些无语的说道。 李泽林看了一眼时间，快到十点半了，看着已经有些困倦的陈瑜，开口说道： “去楼下厕所看看，无论有没有异常，看完出来，我们就回家。” 三个人都没有意见。 由于大厅人比较多，所以厕所设置了两个，左右两边各一个。 张虎紧紧拉着牛聪，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虎哥，就检查个厕所而已，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牛聪说道。 “你懂啥，这种地方坏人多，我要不把你看紧点儿，立马就会有坏人把你抓走。” 看张虎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牛聪不以为意，直到他俩来到厕所外边，看见四五对抱在一起热吻的人，牛聪直接愣在原地。 更让他三观震碎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三对都是男人。 看到这副场景，牛聪咽了咽口水。 “虎哥，咱们非得进去吗？” “来都来了干嘛不去！”张虎揽着牛聪的腰把人带进去。 李泽林和陈瑜这边已经来到厕所里面，厕所的装修不同于外面的复古风，里面的墙壁上都贴着带有英文字母的灰黑色壁纸，最大的那面墙上，印着一个露出胸膛，穿着西装的欧美男人图片。 陈瑜只略略扫了一眼厕所的全貌，就和李泽林检查每一个隔间，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 “呵呵呵呵呵~” 突然，陈瑜听见一阵孩童嬉笑的声音。 “林哥，我听见了，在那边。” 陈瑜指着最里面的那个隔间，对李泽林说道。 第131章 意乱情迷 李泽林和陈瑜来到最后一个隔间，李泽林推开门，陈瑜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瞥见隔间下面五厘米高的缝隙处，伸出来一只小手，小手的主人感觉自己好像被发现了，又顽皮的把手收了回去。 “呵呵呵呵呵~” “林哥，我刚看见那下面有一只小手伸出来，而且……我又听见笑声了……” 陈瑜望着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一听陈瑜的话，赶紧进入隔间检查，然而他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这时，陈瑜被人从身后一把推进隔间，隔间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陈瑜被推得猝不及防，李泽林本能的接住他，然而推他的这股力道太大了，李泽林被撞的一个没站稳，坐在了马桶上。 陈瑜缓了一会儿，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和李泽林现在的姿势有多尴尬，自己的上半身全部倒在李泽林的怀里，下半身也在李泽林的双腿中间。 李泽林的眼睛微微沉了一下，陈瑜发现他好像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尽管这个动作不怎么明显。 “对不起……林哥……我……我被人推了一下……” 陈瑜不敢直视李泽林的脸，有些结巴的说道。 “没事。” 李泽林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陈瑜赶紧站起身，起来的的时候他隐约感觉，李泽林抱着自己的手有些紧。 陈瑜转身去推隔间的门，结果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儿也推不开，李泽林收拾好心情也站起来，走过来推门，同样推不开。 “呵呵呵呵~” 此时，陈瑜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林哥，应该是它们搞的鬼。” 陈瑜看着李泽林说道。 这个厕所的隔间有些狭小，刚刚李泽林坐在马桶上，陈瑜还不觉得，现在两人都站起来，才发觉空间有些拥挤，两人挨得太近了。 隔间的空气里，除了厕所里清新剂的香气，就只剩下彼此的味道。 厕所里时不时有人进来方便，幸亏这是男厕所，小便池距离隔间还有些距离。 陈瑜一直在推门，希望那些小鬼赶紧玩腻了，就把门打开。 陈瑜本打算从门上爬出去，但这个厕所的隔间设计得一点儿也不合理，隔板的高度居然高达两米五，都快到天花板了。 陈瑜试了半天，压根够不到，也不知道这么设计到底有啥用。 “林哥，要不然你试试爬出去吧。” 虽然让李泽林爬上隔间的门框，不太雅观，但总比两人都被困在这里的好。 “嗯。” 李泽林点了点头。 正准备伸手去够门框时，突然有一对情侣进了厕所隔间，正好就在两人的隔壁。 这对情侣抱在一起吻得激烈，陈瑜甚至都能听见口水声，随后隔壁传来一阵脱衣服的声音。 没有两分钟，隔壁的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做起了活塞运动，最要命的是，两个人一边做还一边宝贝、心肝的喊。 听着两个男人的活春宫，陈瑜整个人哄的炸开了，他的脸开始发烫，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 随着那高昂的声音传遍整间厕所，陈瑜即便把耳朵捂起来，也听得很清楚。 隔壁两人已经做到忘我的境界了，各种污言秽语说了一堆。 陈瑜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听着这么一出活春宫，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生理反应，他怕被李泽林发现，只好背对着他。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隔间的设计用途，太合理了，真的太合理了。 隔壁貌似又换了个姿势，陈瑜死死抵着门，这破门依旧打不开。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隔壁的两人终于偃旗息鼓，随后就是收拾衣服穿裤子的声音。 陈瑜松了一口气，这个过程李泽林一直站在陈瑜身后，陈瑜压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等那两人离开，陈瑜担心再有人进来打野炮，赶紧对李泽林说道： “林哥，你从那上面爬上去吧，我怕……” 话还没说完，陈瑜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一张温暖湿润的嘴唇吻上自己，陈瑜彻底懵住了。 他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一下子重新升腾起来，犹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这股欲望来得太强烈了，强烈得让陈瑜害怕，他想逃离身后的人，然而自己被紧紧抱住，他根本没地方逃。 随着对方越来越深入，陈瑜渐渐的沦陷了，这种亲吻的感觉实在太美好，美好得让他乱了心、失了魂…… 李泽林将陈瑜的身体转过来，将人抱坐在腿上，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耳边只有彼此的喘息声。 陈瑜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并不是因为没有女孩子追求他，而是小时候的车祸经历，导致他的性格一直都很闷。 他上初中的时候，也有过喜欢的女孩子，但从来都不敢去表白，牛聪曾经评价他说，就他这样腼腆性格的男孩子，只能找一个热情奔放的女孩来处对象了。 因此，时至今日，已经26岁的陈瑜依旧是个大男孩，初吻啥的，都还在。 李泽林的吻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两个人相互亲吻着，对彼此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两人忘记了一切。 “呵呵呵~” 陈瑜又听见了那个声音，同时他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他们。 陈瑜转过头看向左上方，只见一个三四岁大，一脸青灰色的孩童正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眼白，陈瑜将头转回去，只见后面和右边都有一个孩童。 “啊~” 陈瑜吓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 李泽林问道。 “有人拽了我的脚。” 陈瑜往下看，又看见那只小手。 李泽林站起来，将陈瑜护在怀里，一脚踹开了隔间门框。 陈瑜：“……” 不是，这门框还可以踹开？ 两人从隔间出来，陈瑜就看见那四个鬼娃娃，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俩，尽管那笑容在陈瑜看来，非常骇人。 “小瑜，你看见他们了吗？” “看见了，一共有四个，全是三四岁大的小孩子。” 陈瑜说道。 “我们先离开这儿，” 李泽林说着，带陈瑜离开。 张虎和牛聪这边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从厕所出来以后，张虎被一个酒吧服务生泼了一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黏不拉几的东西。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生慌忙道歉，张虎看对方跟周小江差不多的年纪，知道现在的孩子打工不容易，也就没发火。 “下次注意点儿，你们这儿有衣服换吗？” 张虎问道，这洒的要是酒也就算了，他还能忍着回家换，但是这黏不拉几的东西，他是一分钟也忍不了。 第132章 我叫苏染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先生去换。” 服务生忙不迭的在前面带路，张虎拉着牛聪在后边跟着他。 两个被带到三层的一个包间，服务生对张虎说道： “先生，衣服就放在里面的沙发上，你进去换就可以了。” 张虎拉着牛聪进入包厢，这间包厢的设计风格完全不同于二层的那个，风格更加奢华靡丽，但张虎现在没心情看。 张虎看见沙发上，放着一套西装，当着牛聪的面，他一点儿不避讳，直接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 牛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过身去看着门口，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外面走进来五六个穿着西装的大汉。 “你们是谁啊？” 牛聪刚问完，就被其中两个人冲上来控制住。 张虎刚穿上一件白衬衫，一听见牛聪的叫喊声，猛一回头，就见两人向自己袭来。 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他上身后倾躲过对方的攻击，牛聪这时候已经被其中一个男人控制住双手，带出包厢了。 包厢里剩下四个西装大汉跟张虎过招。 张虎一看见牛聪被带走，心下着急，对敌人招招下死手，这四个人明显是练家子，单个比，不是张虎的对手，但胜在人多。 双方僵持着，谁也占不了上风。 “你们tm的谁啊，敢绑老子的人。” 张虎大声吼道。 “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家少爷只是想请你吃顿饭。” 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 牛聪被身后的男人带下楼，等到了酒池大厅就被对方放开了。 牛聪回过头，还想冲上去找张虎，结果被守在楼梯口的两个高大男人拦住。 “你再往上冲，我们就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男人冷冰冰说道。 牛聪怕张虎有危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到李泽林和陈瑜，赶紧拿手机给他俩打电话。 结果这该死的酒吧，音乐震天响，电话里啥也听不见。 “牛聪，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了？” 陈瑜问了半天，里面全是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什么也听不清。 “他们可能出事了，我们赶紧去找他们。” 李泽林附在陈瑜耳边说道，两个人出了厕所，看着舞池里比一小时前又多了许多人，凌乱的灯光、忽闪忽亮的舞灯，完全看不清人的长相。 忽然陈瑜又看见了那几个小孩，在热舞的人群里乱窜。 “林哥，我看见那四个小孩进了舞池。” 陈瑜对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低头俯在陈瑜嘴边，听完后说道： “先不管它们了，咱们去找张虎和牛聪回去再说。” 两个人穿过人群，朝着对面的公共厕所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张虎和牛聪。 这边牛聪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又打不过那两个看门的，最终决定打110报警。 这回他直接往外面走，打算去酒吧外面打电话，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男人拦住。 这人就是之前给牛聪放电，结果牛聪压根没看见的那个男人。 “小帅哥，喝一杯呗，” 牛聪懒得搭理他，绕过去继续往外面走，这时候男人凑到牛聪面前提高音量说道： “我知道你男朋友被谁绑架了，你跟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牛聪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对方说张虎是他男朋友的事，停下脚步大声问道： “虎哥被谁绑架了？” 见对方问自己，男人得意的笑了笑，拉着牛聪的胳膊，去最近的吧台坐下。 男人跟调酒师要了两杯马汀尼，牛聪根本没心情喝。 “你别急嘛，你男朋友没有生命危险，顶多牺牲点儿色相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三层中间，那个包厢的主人是谁吗？” 男人靠近牛聪，一脸八卦的说道。 “谁啊？” “那包厢的主人是g市首富的儿子，他爸在g省富豪榜上排名第二，政商两界都有人。” “既然他那么厉害，干嘛绑虎哥？虎哥又不认识他。” 牛聪不解说道。 “宝贝儿，一看你，就知道是第一次来这儿，那个少爷是这儿的大金主，平时最喜欢肌肉猛男，隔两三天，他就会到三楼那间包厢里选‘妃’，” 男人喝几口酒，继续说道： “你男朋友那么有型，没准一进来就被人家看上了。” “看上也不能强买强卖吧。” 牛聪生气说道。 “呦，瞧你说的，陪着首富的公子睡一晚，那得挣多少钱啊，要是走运陪个两三天，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多少人上赶着送，人家都瞧不上。” 牛聪看男人一脸的羡慕和向往，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准备起身离开，去外面报警。 “你别走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不陪我喝一杯。” 男人说着将手掌盖在高脚杯上方，拿起来递给牛聪。 这是酒吧里下迷药常见的手段，将手掌盖在酒杯口，趁机将手缝里的迷药放进酒里。 像牛聪这种头回来的新人，压根看不出来，牛聪心想喝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过高脚杯，正要喝的时候，突然一只雪白修长的手盖在酒杯上，一道清脆温和的声音，从牛聪耳边传来： “陌生人给的酒不要随便乱喝，尤其是酒吧里的陌生人。” 牛聪看向说话的人，就见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男生，站在自己身边，这种漂亮不同于酒吧里，那些穿着性感、打扮妩媚的男生。 男生的漂亮是浑然天成的，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酒吧里格外显眼，乌黑茂密的短发自然而随性。 一双桃花眼看着你，总让人觉得好像是在对你放电，一张好看的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面的男人看见这个男生，明显呆住了。 男生拉着牛聪离开吧台，一边走一边说道： “酒吧这种地方，第一次来就应该紧紧跟着自己的朋友，你另外三个朋友呢？” 牛聪看着眼前的漂亮男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听见他说朋友，才想起张虎的处境。 “虎哥被三楼的几个保镖抓了，林哥和瑜儿也找不到。” “那就先去三楼找张虎吧。” 男生说完，拉着牛聪重新回到刚刚的楼梯入口。 门口两个保镖一看见过来的两人，伸手拦住对方，说道： “这层已经被我们少爷包了，闲人免进。” 男生没跟两人废话，放开牛聪，朝着两人袭去，两个保镖一时不备，不知被男生打到什么位置，痛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牛聪看见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走吧，” 看着眼前这个，个子跟陈瑜差不多高的漂亮男生，三两下就把两个壮汉撂趴下了，牛聪半天没回过神来。 男生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笑着说道： “吓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你们事务所新来的员工，我叫苏染。” 第133章 s省的李家 牛聪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才反应过来，下午看见的那堆行李。 “你就是那个苏先生？” “对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问外婆了。” 苏染笑着说道。 “我下午七点来事务所，结果你们一个都不在，正好看见外婆在外面弄菜园子，我一问她才知道，你们刚接了一个委托，来这家酒吧了。” “可是外婆根本不知道这家酒吧的名字啊？” 牛聪更疑惑了。 “这还不简单，北苑区最大最豪华，有钱人都爱去的酒吧，不就只此一家吗？” 苏染解释道，见牛聪还是疑惑，又继续说道： “以后再慢慢解释吧，先上去救人。” 刚一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西装大汉从三楼摔到舞台上，连带着包厢落地窗的碎玻璃。 舞池中央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尖叫。 几个dj也懵了，手上停止了动作，那震天响的音乐停了下来。 “我草泥马的，敢把主意打到你张爷爷头上来，老虎不发威，你tm当我是病猫啊。” 此时三楼包厢里，传出张龙的叫骂声，苏染和牛聪赶紧上楼。 远处的李泽林和陈瑜也看见三楼的情况，赶紧跑过来。 等牛聪两人赶上来，只见走廊上站着二十来个黑衣保镖，这些人都围着一个包厢门口。 包厢门口正站着两个人，牛聪一看，其中一个正是张虎，此刻他拿着碎了一半的酒瓶，抵在身前男人的脖子上，所有保镖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泽林和陈瑜也上来了，酒吧经理也急匆匆的跑上来，三楼一出事儿，他就立马给老板电话。 “你要是识相点儿，就赶紧把我们少爷放了，我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你以为你谁啊，我现在就在他身上捅个窟窿，你能咋滴？” 张虎拿着酒瓶子往男人腰上的位置比了几下，身前的男人立刻吓得大叫起来。 “哎……哎……，好汉饶命，那个地方伤不得啊……” “虎哥……” 牛聪在这群保镖后面大喊了一声，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没对他说谎，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什么首富的儿子。 他得赶紧劝住张虎。 张虎一听见牛聪的声音，就把酒瓶子拿上来重新抵在男人脖子上。 李泽林上前踹倒了两个保镖，这些保镖不敢对张虎下手，一看见李泽林出手，就一窝蜂的攻向他。 苏染也加进战场，撂倒了四五个人，张虎一看自己兄弟到了，就把手里的人丢出去，对着几个保镖打去。 三楼场面一度混乱，陈瑜拉着牛聪躲在两三米远的地方，那个酒吧经理一边喊双方别打了，一边抱头东躲西窜，他今天非要被老板骂死不可。 陈瑜发现随着那个漂亮男生的加入，三人逐渐占了上风，全场只剩五个保镖还站在那个男人身边，保护他。 “你……你们给我等着……” 那男人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陈瑜几人猜测他是准备叫援兵。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健美，长相英俊的男人来到楼上。 “哎呦，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扰了我们顾少爷的兴致。” “詹明远，你来的正好，赶紧叫你们酒吧的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 那个顾少爷对这个酒吧老板颐指气使，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被吓个半死的怂包样。 “顾少爷别生气，我这就请人好好招呼他们。” “表哥，别动他们，他们是我请来的朋友……” 这会儿朱恒嘉和黄晟晟也已经来到走廊上，本来是想看看是那些不识相的家伙，在他表哥的店里捣乱，没成想居然是李泽林几人。 “啧，小孩子家添什么乱，赶紧下去。” 詹明远皱着眉头给一边的经理使了个眼色。 那酒吧经理立马明白老板的意思，赶紧来到朱恒嘉跟前，把两人带下去。 “两位跟我下去吧，这里的事儿你们别管了。” “我不下去，表哥，他们是我请来帮忙的……” “闭嘴，你最近是玩得越来越野了，摔伤了胳膊也不回家，当心我把你的事告诉你爸妈。” 果然，詹明远一提到自己父母，朱恒嘉就说不出话了。 牛聪这时赶紧喊道： “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先是把我们骗上来，又要绑架虎哥，你这里打坏的东西，应该找他们赔。” 牛聪的关注点在这儿，他们可不会赔钱。 “呵，你们得罪了顾大公子，以为赔我点儿钱就没事儿了？” 詹明远冷笑道。 我靠，比背景是吧，谁怕谁啊，牛聪朝李泽林看去，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就立马朝着詹明远哼了一声，得意说道： “顾大公子算个屁啊，知道我们林哥是谁吗？” “他是谁啊？” 顾少爷不屑的问道。 “s省j市的李家听过没有？” “切，没听过，很厉害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顾少爷翻了个白眼，原本还以为是g省的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另一个省有点势力的人罢了，就算再牛逼又怎么样，老话说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呢！ 倒是詹明远听完牛聪的话后，立马变了脸色。 s省临近首都，是国内排行第一的公考大省，首都里大半的公务员都来自这个省份，因此在s省有势力的人，可不单单是单纯的有钱有靠山。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没点儿门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李姓在s省都同属于一个大家族，类似于古时候的那些门阀士族。 他去年到s省跟几个会所老板谈生意，就听他们提过，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同样的道理，在s省做生意只要跟李家打好交道，这生意就稳了。 “误会哈，都是一场误会，小嘉赶紧把你这几位朋友，带到你包厢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詹明远赔笑说道，又吩咐经理赶紧把店里最好的酒送过去。 经理哪能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估计这些人来头也不小，赶紧下去安排。 李泽林几人也不多做纠缠，跟着朱恒嘉两人下楼。 “你们给我站住，我让你们离开了吗？” 顾少爷见几人离开，刚想让保镖上前把人拦下，詹明远挡在他身前说道： “顾少，今晚的事儿就算了吧，我一会儿给你找两个好的来，让他们今晚好好伺候你。” “不，我就要那个男人，那些鸭子没意思。” 顾少爷依旧惦记着张虎，馋他的身子。 詹明远见对方耍孩子脾气，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顾少爷一听，立马变了脸色。 “你说真的？真是那家的人？” “嗯，所以顾少，为了顾老爷子的生意，你就受回委屈吧。” 詹明远说道。 “好吧，” 顾少爷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第134章 从明天开始，我们约会吧 朱恒嘉本想带几人去他那间包厢休息，结果李泽林一行人直接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陈瑜将自己看见四个小孩的事告诉他，朱恒嘉一听就变了脸色。 “你表哥的店里可能进了什么脏东西，你跟他说说，请先生来看看。” “好的，谢谢你了陈哥，” 朱恒嘉真心感谢道。 苏染跟着四人上了车，张虎跟那群人对峙了很久，身上还是受了些轻伤，李泽林让他坐在后面，自己开车。 牛聪也跟着张虎坐在后边，陈瑜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苏染坐在张虎旁边，跟几人介绍了一下自己。 “你们好，我叫苏染，今年22了，你们叫我小染就行。” 几人也说了下自己的名字。 “你居然才22岁？你这么年轻身手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随便几下就把那些人打趴下。” 牛聪惊叹说道。 “那没什么，别看我年轻，其实我从七岁起，就开始练习武术了。” “果然啊，功夫好的人从小就开始练起了，不像我，小时候只会玩泥巴掏蚯蚓。” 牛聪有些羡慕的说道。 “你那样的童年也很有趣啊，练武术很辛苦的，我还很羡慕你呢？” “真的？” “真的。” 一旁的张虎一看两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热乎，都快聊到自己小时候暗恋的女生了，赶紧痛得叫起来： “哎呦，小胖我这里好疼啊，你给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哪里出血了？虎哥你别吓我，” 牛聪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低头给张虎检查‘流血’的伤口，结果找半天也没看见。 苏染见张虎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看情敌的警惕，有意思，他起了逗弄的心思，对牛聪说道： “我来看，我是医生，知道他哪里伤得重。” “你居然还是个医生？小染，你也太厉害了。” 张虎：“……” 不同于后边的热闹，陈瑜自从坐在副驾驶座上，就没敢和李泽林说一句话，也不敢看向他那边。 两人挨得近，所以从余光里就能看见彼此的动作。 陈瑜回想到厕所隔间里的热吻，脸再次红了起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欲望会那样的大。 以前在大学里他不理解那些在路边、在宿舍楼下、在公园椅子上抱着热吻的情侣，现在他明白了。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快乐，更别说这种亲密的事，那种完全拥有对方，两个人的世界中只有彼此的感觉太美好了。 如果不是那个小鬼拽了他脚，他们两个可能会一直亲下去。 但是转念一想，两个人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才亲在一起的，对于男人来说，或许只是因为抵抗不了身体里的欲望，才会依着本能去吻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儿，陈瑜脸上的红热消退了一些，林哥喜欢自己吗？会不会是因为那对野鸳鸯做得太激烈了，所以受到影响，他自己不也产生了欲望吗？ 陈瑜心里开始纠结起来，自从和李泽林亲吻后，他已经确定了自己很喜欢他，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但是李泽林喜不喜欢自己呢？ 正在纠结的当口，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陈瑜的左手，大手将陈瑜的左手翻过来，与他十指相扣，紧紧的扣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回去再说。” 李泽林说了这么一句。 陈瑜的心立马安定下来。 “那行吧，回去再说。” 陈瑜听到牛聪突兀的冒出来这么一句，以为是自己和李泽林牵手被后面三人发现了。 等牛聪说完那句话，整个车里都安静下来。 李泽林知道陈瑜的脸又红了，嘴角上扬。 其实陈瑜误会了，他自己在这边天人交战的时候，苏染在后边给张虎检查身体，结果翻了半天衣服，愣是没找到流血的伤口。 张虎怕被牛聪发现，就扯谎说道： “车里太暗了，看不清楚。” 而此时的李泽林来了一句‘回去再说’。 三人都以为他接的是张虎的话，而陈瑜只当李泽林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所以对牛聪刚才接上的那句话，误以为是三人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就这样一行人各怀心事，回了事务所。 回去的时候，罗春已经歇下了，牛聪扶着张虎上楼，苏染去收拾自己屋子，没再过来凑热闹。 陈瑜回了自己房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李泽林谈谈今晚的事儿，但想着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今天又跑了一天，林哥可能疲惫得只想睡觉。 陈瑜来到卫生间，本来只打算简单洗漱一下，结果闻到身上一股烟酒的臭味，这是在酒吧里沾染上的，在里面还不觉得，一回到家里，这味道简直让人受不了。 陈瑜冲了澡，刚换上睡衣，房门被人敲响了。 陈瑜打开门，看见穿着睡衣的李泽林，见他头发微湿，应该也是刚洗了澡。 陈瑜看见这样的李泽林，心又开始乱了。 “我可以进去吗？” “嗯，进来吧林哥。” 李泽林进了陈瑜房间，直接坐在床上，陈瑜的脸越来越红。 李泽林朝着陈瑜伸出手，陈瑜犹豫了一会，忍着害羞，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李泽林将人轻轻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温柔说道： “我今天不是因为别人……才亲你的，我很久以前就对你有好感了，但是我怕你……” 没等李泽林说完，陈瑜赶紧说道： “我也喜欢你林哥，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在我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 陈瑜害羞的不敢去看李泽林的眼睛，李泽林将额头抵在陈瑜的额头上，然后又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陈瑜的鼻尖，直到最后就是两张唇，碰到了一起，再也没分开。 两人闻着彼此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越吻越激烈。 李泽林抱着陈瑜翻了一个身，将人压在身下，仔细的亲他，陈瑜羞得双手捂住脸，不敢去看他。 李泽林重新亲上陈瑜的手背，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陈瑜感觉自己不光是脸，身体也变红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约会吧！” 李泽林亲着陈瑜的耳朵，温柔说道。 “嗯。” 第135章 半山腰的女人 早上，陈瑜在李泽林的怀里醒来，没多久李泽林也醒过来了，两个人相互看了五分钟，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段时间陈瑜一直坚持锻炼，早晨六点钟就自然醒了，李泽林同样没有赖床的习惯。 两个人起来收拾一番，换上运动衣准备出去锻炼，下了楼，陈瑜发现苏染正在院子里面练习拳击，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估计五点多就起来了。 “早啊，小染。” “早啊，瑜哥，你们去跑步吗？” “是啊，” “一起呗，” 苏染加入了两人的晨跑队伍，张虎和牛聪是在半个小时后，才追上来的。 “虎哥，你身体有伤，跑步没事吗？” 陈瑜问道。 “嗐，那算什么伤，就是擦了点皮，不影响跑步。” 张虎一边说，一边挡在苏染和牛聪的中间，不让他俩挨太近。 一个小时后，几人返回事务所，罗春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昨晚李泽林说的约会计划，还是没能实现，今天是摩托车比赛正式举行的日子，朱恒嘉的委托还没完成。 五个人吃完饭就出发赶往比赛场地了。 比赛时间分上下两场，上半场在上午10开始，下半场在下午三点，中午休息。 一行人抵达比赛场地时，才八点半，这里就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各个参赛的赛车手以及他们的团队，其余的人都是观众和摩托车爱好者。 人多的地方，做生意的摊贩也多，各种小吃、饮料，还有举着出租摩托车牌子的人。 陈瑜看见，场地的外围放着两块巨大的屏幕，上面的画面，正是从山脚下的起点到达山顶终点的赛道。 看着画面里地形复杂的公路，陈瑜终于知道朱恒嘉他们为什么要反复练习了。 从山脚起点开始，行驶五十米后，就是类似于波浪线的塑胶道路，塑胶道路大概五百米，这明显是昨天才布置上的。 往上是一道逐渐往上抬起的u型山道，之后就是s型的山路，s型山路同样越往上越陡。 最后一道是呈螺旋上升的盘山公路，这条盘山公路不但坡度比下面一段陡，而且公路一侧全是悬崖。 朱恒嘉说刘成辉出事的地方，就在s型公路和u型公路一个拐角处，正在半山腰。 此时，十几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两块大屏幕里也时不时出现观看比赛的人群。 现场有不少商业队伍来宣传自家的赛车设备，有些商队甚至请了穿着性感的赛车女郎来吸引眼球。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陈瑜几人已经坐在观众席里了，牛聪和张虎在后面买了一堆小吃拎上来，炸臭豆腐、酸辣粉、麻辣土豆片、烤肉串、榴莲烤饼还有五个超大杯果汁。 要不是两人已经拿不完了，陈瑜估计牛聪要把所有小吃摊的东西都买一遍。 五个人坐着，边吃东西边看比赛，随着裁判员一声枪响，上百辆摩托车正式出发。 陈瑜不太懂摩托车的规则，好像是一去一回跑完全程用时最短的人获胜。 看着大屏幕上的赛车手，陈瑜看见印着zhj和hss的摩托车，知道这俩人就是朱恒嘉和黄晟晟。 别看屏幕里无人机拍摄的赛道不怎么大，实际上，赛道距离非常远，而且还没算上通过复杂赛道的时间。 比赛时间过了二十分钟，才有人抵达半山腰的s型赛道。 也就在这时，陈瑜在屏幕上看见了那个禁止入内的大牌子，就在公路拐角处，一个用铁栅栏封住的，通往山里的小径。 陈瑜清楚的看见一个黑发白衣的女人站在一块树荫下，惨白着脸，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公路上的人。 随后那个女人突然对准天上的无人机，也就是屏幕的摄像头，陈瑜在和她对视的一瞬间，猛然一震。 “你怎么了？” 李泽林发现陈瑜直愣愣的盯着屏幕，身子颤抖了一下。 “林哥，我在屏幕里看见一个女人。” 陈瑜对李泽林说道。 坐在陈瑜身旁的苏染听见了，抬头看着屏幕，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女人？观众席里一堆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瑜儿说的不是人，是那个。” 牛聪对苏染解释道。 “那个？哪个？” 苏染不解的看着牛聪。 “哎呀，就是那个……” 牛聪一着急就贴着苏染的耳朵，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干嘛呐，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干嘛贴着耳朵说。” 张虎忙把牛聪拉过来。 “小瑜，你在哪个位置看见的？” “就在半山腰那个拐角处，有一个铁栅栏上面挂着牌子的位置，” 陈瑜说完，李泽林让所有人一起去看大屏幕，盯着陈瑜说的那个位置。 因为是u型赛道转入s型赛道的拐角，所以无人机给了很多镜头，没两分钟大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个位置。 这次陈瑜看见树荫下的女人只出现了两三秒就原地消失了，李泽林四人什么也没看见。 “之前朱恒嘉说过，刘成辉出事的地方，也是在这个半山腰的位置，而且我在刘成辉的走马灯里，看见u型赛道的一条出现在悬崖上，或许跟这女人有关。” 陈瑜说道。 “中午，我们想办法进去。” 李泽林说道。 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已经有人抵达山脚下的终点，人群里传来欢呼声。 几人离开观众席，来到比赛入口处，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李泽林看见朱恒嘉和黄晟晟。 朱恒嘉排在第67名，不过他没有太难过，毕竟是带伤上阵，黄晟晟拿了第11名，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刚刚在赛场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陈瑜一见到两人，赶紧问道。 “没有啊。” “没有。” 朱恒嘉和黄晟晟摇头说道。 “这个场地一整天都要封着不让进吗？” 李泽林问道。 “不会，因为有很多商业队过来，要打广告，所以在中午休息的这段时间，会让自家公司的人骑着摩托车去赛道里走一遍，” “同样的，摩托车爱好者也会进去体验一把，毕竟比赛承办方也要赚钱嘛。” 朱恒嘉解释道。 听朱恒嘉这么一说，李泽林几人决定，一会儿进去看看那个半山腰禁止入内的山径。 第136章 古式庄园 “对了，昨晚的事情，我问我表哥了，我刚开始问他的时候，还有些诧异，问我怎么能看见他请来的小祖宗。” 朱恒嘉想到了什么，又接着对几人说道。 “他请来的？什么意思？” 牛聪问道。 “我表哥为了酒吧生意能够蒸蒸日上，就去t国请了四个小祖宗回来，就是网上说的养小鬼。” “我表哥说，那四个小祖宗很厉害，就是比较贪玩，老喜欢去酒吧厕所搞恶作剧，它们没有什么害人之心。” 朱恒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的话，它们应该跟你们在训练时遇到的怪事没关系。” 陈瑜说道。 “是的，我表哥还说，现在做生意的基本都会请一些东西来帮忙照顾生意，而且这几年养小鬼在国内已经很常见了。 不说那些明星、生意人，就是一些想要改改时运，让自己挣大钱，有一定经济能力的普通人也会去t国请小鬼的。” 朱恒嘉说道。 上半场比赛结束，所有的赛车手都回自己的车队休息。 比赛场地自由开放两个小时，已经有不少人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带着穿着性感的女友冲进赛道了。 李泽林和张虎都会骑摩托车，陈瑜、牛聪和苏染都不会。 最后，李泽林和张虎租了两辆摩托车，分别带着陈瑜和牛聪进去，黄晟晟带着苏染。 李泽林和张虎不是专业赛车手，不讲究什么速度，更何况后边还带着人，行驶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目的地，黄晟晟带着苏染早就到了。 “你们最好两个小时之内回来，要不然等比赛开始，这条公路上就全是摩托车，容易发生车祸。” 黄晟晟说道。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陈瑜说道。 这个铁栅栏大概两米高，不过上面有手掌大小的空格，可以供人踩上去，几人翻过铁栅栏，往里面走去。 路过那个树荫的位置，陈瑜停下来看了几眼。 “这里就是你看见那个女人的地方？” 牛聪问道。 “对，” “按理说现在是大白天，它们应该不敢出来啊？” 张虎双手抱胸，右手搓了搓下巴，疑惑说道。 “你们看这棵树，” 李泽林指着几人身前山壁上的一棵老树。 “槐树啊，咋了？” “民间普遍认为，有五种树最容易招阴魂，桑、柳、杨、槐、苦楝，所以普通人家从不在家宅周围种植这五种树。” 李泽林解释道。 “原来如此，林子你连这也知道啊？” 张虎说道。 “上网查的，” 李泽林丢下这一句，就继续往里面走去。 “林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了？跟我说说……” 张虎跑上去，搭着李泽林的肩膀问道。 陈瑜三人在后面走着。 关于李泽林知道五树招阴的事情，陈瑜心里隐约明白，他上次在柳树下睡觉被冤魂托梦，李泽林回来知道后就把树砍了，之后应该又去专门了解了一下。 陈瑜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哎呀，恋爱中的人就是幸福呀。” 苏染感慨了一句，伸了个懒腰就往前面走去。 牛聪走在陈瑜身边，比起其他四个人坦然无所谓的态度，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风大师的话他还没有忘记。 “瑜儿，你一会儿要是又看见了，就给我个信号，我怕它们搞偷袭。” 陈瑜看牛聪的样子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点头答应。 几人沿着这条山路走了半个小时，一直走到山脚下，什么也没发现。 四周全是山，这个位置有点像一个河道，只是干枯很久了，脚底下全是石头，还有一些成人大的石头，散布在河道上。 现在正好是大中午，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几人坐在大石头的阴凉处，准备歇会儿，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正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陈瑜又看见那个白色身影，这次是在对面几棵大树底下，那几棵大树是从山壁里长出来的。 看着接近于垂直的山壁，那里根本没有路可以上去。 “林哥，我又看到她了，那三棵树的下方，” 陈瑜指着那个位置说道。 “她想给我们带路吗？” 苏染问道。 “有可能，之前瑜儿也遇到过，有女鬼给他带路的事儿。” 牛聪说道。 “这么有意思啊，抽空给我讲讲你们的经历呗。” “现在就可以说啊，反正也是赶路。” 几人来到这座山壁前，发现在上面大概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位置，不知道是山洞还是什么？ 几人够着树往上攀爬，李泽林四人有过爬山的经验，这点儿难度系数对他们来说，不成问题。 苏染身手好，爬山也难不倒他。 五六分钟后，几人爬上来，身上都有些草木屑，随意拍了几下，就往前面走，拨开一堆半人高的草丛，发现这里又通往山顶上。 几人走了近四十分钟，到达山顶，看见前面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大山。 “把我们往深山老林子里带是什么意思，想等天黑吃了我们吗？” 牛聪有些害怕的说道。 “放心吧，小胖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张虎站在牛聪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 “她在那儿。” 陈瑜指着不远处，半山腰的位置说道。 几人又往下面走去，就这样又跟着白衣女鬼走了一个小时，几人彻底陷在大深山里了。 这时比赛已经开始，他们也没法再往回走，因为根本没有路，差不多是‘翻山越岭’着过来的。 这次，几人坐在原地休息，等了二十分钟，女鬼没再出现。 “再过三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它们不会真的是想吃了我们吧？” 牛聪说道。 “我看不像，倒像是想带我们去个地方。” 苏染说道。 “幸亏看比赛的时候吃了一顿，要不然就撑不到现在了。” 张虎说道。 “路是走出来的，我们继续往前走，或许能发现什么。” 李泽林说着，又带着几人继续往前面的山坡走去，这个山比较小，而且坡度不大，基本不用攀爬，几人踩着一堆灌木丛，往山坡顶上走去。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李泽林突然发现了什么，示意几人停下。 几人匍匐在灌木丛里，李泽林示意张虎跟自己上去看看，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张虎下来让三人跟着上去。 陈瑜爬上来，就看见在距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银色的铁丝网。 铁丝网大概七八米高，四人来到李泽林身边，朝着铁丝网里面看去，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就见，铁丝网在类似于他们身下的几座山坡上围成一圈，而在铁丝网的正中央，有一座恢弘壮丽的古式庄园。 第137章 导航路线 这座古式庄园就这样坐落在大山中，庄园的占地面积大概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座庄园完全是中式的风格，除了正中心的那栋房子，四周还有几个建筑楼，庄园外围全部设计成中式园林，房子的构造也很有古韵。 要不是李泽林几人就在自己身边，陈瑜还以为自己是在看古代的房子，而且还是家里有钱的那种。 “我去，在这大深山里建这么大个庄园，得花多少钱啊？” 张虎感叹道。 “哼，没准这又是哪个贪官污吏的秘密花园了，” 苏染讽刺说道。 “林哥，这会不会又是长生会的老窝啊？” 没等李泽林回答，苏染说道： “这里跟长生会没太大关系，他们要做生意，肯定要在交通发达的地方，西南地区的窝都被端完了，要还有这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漏掉。” 陈瑜听完苏染的话，想起他是张龙推荐过来的，应该在特殊部门待了几年，熟悉长生会的运作模式。 “那万一是呢，也不能彻底排除吧。” 牛聪说道。 “确实也不能全盘否定，想确定是不是长生会，很简单，想办法混进去探探虚实就知道了。” 苏染说道。 “怎么混进去？那个铁丝网一看就是通了电的。” 张虎说道。 陈瑜听张虎这么说，仔细去观察铁丝网，确实在它下面有不少烧焦的小动物的尸体，尤其鸟类居多。 “你们看那边，”一直不讲话的李泽林，示意几人看向庄园的左侧方。 几人看见有一道类似于火车铁轨的东西从最左侧的两座山坡间穿进来，而且正好那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几人定睛看过去，陈瑜视力看不清，直接拿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那个东西拍，把焦距不断拉大。 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类似于索道车厢的铁轨车，从山坡的另一面行驶进庄园，里面走出来六七个人，打扮类似于保镖服务生之类的。 “咱们绕到那边去看看，没准儿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李泽林说道。 几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到达那条铁轨路的位置，发现这里完全就是峭壁，别说树了，连一株草木都没有，估计是庄园的主人怕有人攀爬，就特意吩咐人把山壁里长出的植物削干净。 而且铁轨是从另外一座较低的山坡上传上来的。 几人站在这里还是看不见大城市的影子。 现在已经六点了，几人都有些筋疲力竭。 “林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瑜问道。 “干脆抢一辆车厢，我们坐下去。” 张虎说道。 “不行，万一车厢里的人有枪，咱们就危险了，而且一旦打草惊蛇，他们立刻撤离这里，到时候什么也查不了。” “总不能困死在这儿吧。” 张虎说道。 李泽林打量着远处那块山坡，距离这儿大概一公里远，像电影里那样拿衣服挂在铁轨上滑下去，一点儿也不现实。 不说现在天气热，几人的衣服都有些单薄，根本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而且万一在滑下去的过程中，突然上来一辆车厢，他们就全完了。 “天马上就黑了，白天走出去都费劲，更别说晚上了。” 张虎继续说道。 李泽林打量着远处的景象，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陈瑜想起之前在老家的时候，也遇到两个女鬼给他带路，他们要想离开这儿，或许还得靠它们，毕竟，也是它们把自己一行人带到这儿的不是吗？ 不管了，形势不等人，先离开这儿再说，陈瑜心想道。 “林哥，我有办法，咱们先离开这儿。” 李泽林见陈瑜有办法，和其他三人跟着他离开这块峭壁，往下面走了二十分钟，确保已经彻底远离铁轨路，才停下来。 “瑜儿，你有什么办法啊？” 牛聪问道。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只是黑得不彻底，五个人还能依稀看见彼此的脸。 陈瑜稳定了一下心神，随后对着远处的空气说道：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附近看着，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不过我们只有五个人，得出去找援兵，现在我们出不去，劳烦你们再带一次路……” 李泽林四人见陈瑜对着空气说了一堆，刚说完，就见下面不远处的几棵树后面出现了五六个身影。 确切的说是灰白色的身影，那些‘人’不敢出来，陈瑜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见那个白衣女鬼。 他有些气馁，他又不会风水先生那一套，总不能像牛爷爷那样用吟唱的方式去交流吧，问题是他真的不会啊。 “牛聪，你用牛爷爷的方法，试着跟它们交流。” 陈瑜扭头对牛聪说道。 “啊？我不会啊。” “你不是一直跟着牛爷爷到处跑吗？” “是，但是我只负责烧纸钱供饭，我爷爷还没教我怎么跟鬼沟通呢。” 牛聪解释道。 陈瑜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他手机响了，只见他的手机地图弹出一条已经下单的通知，通知内容说他已经打了车，让他前往车子停下的位置。 “林哥，你快看。” 陈瑜把手机递给李泽林，只见手机上一条绿色的导航路线指着右前方。 “跟着手机导航走，” 几人打开自己的手机灯，跟着陈瑜手机上的导航。 尽管山里已经漆黑一片，但幸好导航路线一直是往下走，不怎么费力，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几人来到一个山谷处。 只见前面的路越来越窄，穿进山谷里。 几人走进去，这条小路有些蜿蜒曲折，走着走着，几人隐约看见了城市里霓虹灯的光亮。 几人都欣喜若狂，加快速度往前面走去。 直到遇到了一块牌子。 “这个牌子怎么这么眼熟？” 张虎说道，拿手机照了照牌子上的字，这才看清： 后山危险，禁止入内。 “我去，这不是湿地公园里，那块禁止通往后山的警示牌吗？” 张虎惊诧道。 几人绕过牌子，继续往下走，果然，这里确实是昨天上午他们来过的湿地公园。 “这就很清楚了，这些公园里面禁止入内的牌子，是为了防止有人爬山，抵达那个庄园。” 苏染说道。 “我们先离开这儿，” 李泽林几人爬了一下午的山，都累得够呛，跟着陈瑜的导航走，看见一辆滴滴车停在湿地公园门口。 那司机一看见几人，立马招手。 “我总算等到你们了，都等一小时了，这湿地公园有什么好逛的，能逛一个小时。” 司机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 几人上了车，李泽林坐前面，张虎四人坐在后边，张虎把牛聪抱在腿上，才勉强坐下。 第138章 体育生 回去的路上，李泽林问了司机，怎么会在湿地公园等一个小时？ 那司机说是一位陈先生在手机上下单，并在软件后台给他发消息，说需要他等五个人，等够两个小时就行了，会事先支付五百元。 “原本我还以为是骗子，结果还真就转了五百过来，说实话我跑两个小时的单，都挣不了这么多，等两个小时又算啥。” 司机滔滔不绝的说道，脸色非常兴奋。 陈瑜打开自己的打车软件，果然，后台确实有聊天记录和五百元的转账记录。 陈瑜看了看聊天时间，正是他跟白衣女人求助那会儿。 十多分钟后，几人终于平安返回事务所，虽然每个人都一身狼狈，好在没受什么伤。 几人各自回房冲澡休息，累得实在复盘不了今天的事了。 李泽林依旧来陈瑜房间，抱着他一起睡下。 清晨，事务所迎来一个人，这人正是g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王礼。 “小李，查出来了，死者身份查出来了。” 王礼兴奋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进来，李泽林几人正在吃早餐，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走出来。 “王队，死者是谁？” “死的人叫张望，是g市体育大学大二的学生，今年21岁……” “死亡原因检测出来了吗？” “出来了，是窒息死亡。” 王礼看他们手里拿着油条、包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呢，牛聪最会看人眼色，赶紧请王礼一块儿进来吃饭。 “王队，这个张望死前的生活轨迹、工作信息、人际关系都查清楚了吗？” 李泽林问道。 “放心吧小李，我好歹也干了十几年刑侦，这几天我带着局里的兄弟摸排走访，加上信息技术队已经破解张望的手机，把他的情况都查清楚了。” 王礼吃了三个肉包子，对李泽林说道。 “你跟我们说说情况。” 死者名叫张望，男，彝族，21岁，z市人，在g市的省体育大学读书。 家境贫寒，爸爸在沿海地区的工厂里上班，妈妈则在z市摆摊卖早饭。 张望的父母都是农民，没有多少文化，赚来的钱只够支付张望的学费，还有每个星期300块钱的生活费。 对于体育生来说，这点钱根本不够用，体育生平时的训练费、营养费不算在学费里面，加上自己身上的运动服、运动鞋等，又是一大笔开销。 张望不想再增加父母的负担，就跟着同学一起做兼职，然而除去上课时间，他平时还有大量的训练，能够抽出来的时间，只有寒暑假。 “张望去年寒假找了一个工作，工资是一天300，包吃包住，工作内容就是当服务生。” “问题是，我们去问过他的室友，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做服务生，他室友还以为他是舍不得把工作介绍给他们，后来他私底下告诉他其中一个关系比较铁的室友。” “据他那个室友回忆，张望说他上班的那个地方，对服务生的身材、外貌极其挑剔，而且进去要接受培训，通过了才可以上班。” “他那室友不服气，觉得自己也不差，结果张望对他摇头，说不单单是身材外貌条件，对方也看中家庭背景，家庭条件中等或以上的，他们不要。” 王礼说道。 “我听着，怎么感觉这是一家牛郎店呢？” 苏染皱眉说道。 “他几个室友说，张望在那个地方上了几个月的班，那段时间他的经济条件确实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只是他本人却没有以前那样开心了，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王礼说道。 “他室友没问出来他上班的地方吗？” 李泽林问道。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而且有个奇怪的地方，跟张望感情最好的那个室友说，张望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在学校上课非常刻苦，无论训练多累都会一直坚持下去。 然而那段时间，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他没再像以前那样刻苦用功了，他室友还以为他是因为挣到钱，准备以后长期干这个，所以才不愿意再那么拼了。” 王礼喝了一杯豆浆，继续说道： “张望失踪前，曾经跟他室友说过，这个世界很黑暗，底层的老百姓，只是给富人玩弄的玩意儿，他说完这句话后，周末去上班，再也没人见过他了。” 王礼说道。 “看来，他上班的地方有问题呀！” 张虎说道。 “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我们找不到他上班的地方在哪里。” “怎么会找不到？” “我们查了张望的手机，在几个招聘软件里，找到他投简历的几个中介公司还有招聘餐饮服务生的餐厅，结果我们实地走访，全都排除了。” 王礼有些头疼的说道。 “现在案子陷入了死胡同，我只能来请你帮忙了。” 王礼看着李泽林说道。 除了苏染，李泽林三人都看了陈瑜一眼。 “你那里有张望的物品吗，只能是他的物品。” “有，为了查案子，他的东西都被物证科收集起来了，” “好，我们现在跟你去一趟物证科，” 李泽林带着陈瑜跟王礼离开，临走前，他交代张虎三人下载那几个招聘软件，查查张望投过简历的几家公司。 张望的这件案子，虽然只死了一个人，但大白天的，将死者碎尸塞在后备箱里，在公路上开着走，中途有许多民众目睹渗血的后备厢，已经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再加上北苑区是g市的重点旅游区，对旅游业的影响非常不好，所以上面给王礼这个大队长，施加了不少压力。 等三人到了物证科，王礼拿出张望的手机，交给李泽林，这是重大案情的关键物证，所以王礼必须在场。 李泽林明白这个道理，他郑重的看着王礼说道： “王队，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王礼看李泽林严肃的样子，有些讶异，随即点点头。 “小瑜开始吧。” 李泽林将手机交给陈瑜。 ——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没想杀他呀……” 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里，一个赤身裸体、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慌乱的喊着，地上躺着一个同样赤裸的男生。 躺在地上的男生长相英俊，属于那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类型，麦色的皮肤，健美的身材，这样帅气英俊的男孩此刻睁着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全然没有了生气， 他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色皮带，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男人刚叫了几声，门外就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为首的人，赶紧安慰道： “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第139章 投简历、面试 “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我就是在跟他玩游戏呀，哪儿知道他这么不经玩？” 中年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埋怨，尽管有些慌乱，但随着来人的安抚，他也渐渐平复下来，跟着进来的服务生离开了。 “把尸体处理掉，” 为首的男人，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这两个人看穿着，也是服务生，两人将尸体装在裹尸袋里搬了出去。 陈瑜看到这里画面就结束了。 “小瑜，看清凶手的样子了吗？” “凶手是个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肥胖，听声音是g市本地人，但是他戴着一个面具，不知道长什么样。” 陈瑜说道。 王礼听了陈瑜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后看向李泽林。 李泽林暂时没理会他，继续对陈瑜问道： “那你看清凶案现场的环境了吗？” “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装修风格……有点像情趣酒店。” 陈瑜想了想措辞说道，他在画面里面看见的那个房间其实有很多情趣用品，其中一条长沙发上，甚至镶嵌着一排排男人的仿真性器。 陈瑜不好意思说得太详细。 “等等，小李，他竟然可以看到是谁杀死的被害人？” 王礼指着陈瑜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泽林点点头，说道：“你答应过不说出去的。” “小李，你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对刑侦界意味着什么吗？” 王礼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王队，但是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你知道g市有多少悬案几十年来都没有侦破吗？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影响恶劣的刑侦大案没有破获吗？天呐，就是缉毒大队也会渴望得到他的……” 李泽林看着王礼已经有些魔怔的样子，有点后悔让他知道了，但李泽林也明白，随着他们办理的委托事件越来越多，陈瑜的能力迟早会暴露。 到时候那些有势力的人一定会把陈瑜抢走，倒不如先让公安知道，这对陈瑜也是一种保护。 “王队，我知道，小瑜的能力对那些数十年悬而未破的大案来说，无异于是一把钥匙，但是我恳请你暂时先不要对外说。 你是个老刑侦了，你应该知道每年有多少公安干警死在一线，而这些人都是在公安系统里学习几年，甚至十几年，有经验的人，而小瑜目前的能力还面对不了这些。” “他不需要去做一线的工作，只要每天触碰一下死者的东西，看清凶手的样子就可以了。” 王礼看着陈瑜的眼神，让陈瑜莫名的害怕，他走到李泽林身后，不敢再与王礼对视。 “每一桩案子的背后，有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你我都不知道，如果有人要杀他呢？你能保护好他吗？” “他的能力，国家一定会重点保护的。” “这个我也明白，可是家贼难防啊！” 李泽林说出内心深处的担忧。 看王礼还在犹豫，李泽林想了想说道： “王队，就当是我跟你做个交易，在g市的这段时间，你每天可以拿一个手上的悬案，拿过来让小瑜帮你看，但他只负责看，把看见的画面告诉你。 而你只需要保密，不把他的能力说出去就可以了。” “你这是要帮我平步青云啊！” 王礼有些自嘲的说道。 “所以我说这是一场交易，你肯定也清楚，一旦他的能力暴露，首都那边就会派人过来把他带走。” “好，我答应你，不过不用一天一个那么夸张，隔一两个月我会过来找你们一次。” “成交。” 从市公安局出来，两人上了车，回事务所。 “林哥……” 陈瑜刚喊了一声李泽林，就听他说道： “放心小瑜，我会保护你的，” “不是这个，林哥，我刚刚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在画面里看见的几个服务生，跟我们昨天看见的那几个，从索道车厢里出来的人，穿的一样。” “你确定？” “确定，我刚刚就想说的，只是被王队长打断了。” 陈瑜说道。 “看来凶案现场可以确定下来了。” “要通知王队吗？” 陈瑜问道。 “等回去，我再给他打电话。” 回到事务所以后，李泽林询问三人关于招聘软件的情况。 苏染说道：“我们按照王队长提供的线索，在软件上填写了三份简历，年纪都没有超过24岁，刚一发上去就有一堆消息发过来。” “我们筛选了一下，其中有三家公司最可疑。” 苏染拿出三张a4纸递给两人，继续说道： “这三家公司，我用天眼查，查了一下公司信息，有两家是去年11月才成立的，有一家是今年三月才成立的，地址都在北苑区，法定代理人是三个不同的人，但是这三人都有亲戚关系。” “而且，这三家公司的招聘广告除了工作内容，招聘条件出奇的一致，年龄要18岁—24岁的，不限性别，一个月工资6000—8000，也招兼职，一天300—500不等。” 张虎和牛聪看着苏染，一脸的佩服，陈瑜看着纸上详细的信息，心里同样钦佩。 要不说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医生呢，这执行能力，干什么都是一块好料。 “另外，林哥，有件事情跟你汇报一下！” 苏染看了一眼陈瑜和牛聪，对李泽林说道。 “你说。” “我投出去的简历，是我、瑜哥还有聪哥的，对方已经发出邀约，让我们去面试了。” “什么？那我跟林子的呢？” 张虎诧异的问道。 “呃，虎哥，虽然你和林哥都是人中龙凤，但考虑到对方的需求，加上要面试，所以我没填你俩。” “怎么可能，我和林子这一挂的，怎么着都有人喜欢啊？” 张虎不相信，那晚在酒吧不就有许多人上来搭讪吗，虽然他当时烦得要死。 “那是人家的招聘要求，又不是我决定的。” 苏染说道。 “我不同意，你们三个混进去太危险了。” 李泽林说道，随后又把他和陈瑜去物证科查到的情况，跟三人说了一遍。 苏染听完后，没有诧异于陈瑜的能力，而是整个人变得更加坚定了，对李泽林说道： “我一个人去，那种鬼地方早就应该把它铲除掉了。” “林哥，我们可以跟王队说呀，依靠公安刑警，能减少一定的风险。” 陈瑜说道。 “对，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年轻人死在里边。” 牛聪附和道。 “我和张虎进不去，你们的安全没法保障。” 李泽林说道。 “林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我们又不是非得要从正门进去，可以智取嘛。” 张虎发话了，对于这种不平事，他肯定要仗义出手。 第140章 潜入 李泽林看几人坚定的样子，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优柔寡断了，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顾，只管埋头往前冲，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吧。 “好，我给王队打电话，具体计划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好。” 陈瑜四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 晚上十点，北苑区梅花山铁索桥。 苏染、陈瑜、牛聪，以及另外两个通过面试的人，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叫陆诚，女的叫丁佳佳。 他俩是王礼派来协助苏染三人的，其实刑侦队里一共派来了六个人，最终只有两个被选上。 陈瑜想起，白天上午去面试的时候，对面坐着三个面试官，面试前对方要求换上一套黑色紧身衣服。 陈瑜一度怀疑，他们在试衣间里安装了摄像头，不过为了能混进去，他也无所谓了。 最终，陈瑜三人都通过了，尤其是苏染，那些面试官很明显对他非常满意。 “真是搞不懂，其他四个人是怎么被刷下去的？” 陆诚疑惑说道。 通过面试的几人，在景区外面等着，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见有人来。 “眼睛和神态，是他们被淘汰的原因。” 苏染说道。 “什么意思？” 陆诚看着苏染问道。 “那些变态的家伙，最喜欢的是那种不谙世事、眼神清澈的少男少女。” “那被拐骗的小孩岂不是很多？” 陆诚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跟零几年不一样了，一旦儿童失踪被拐卖达到一定数量，一定会被公安盯上，而这种招聘工作的，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苏染解释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 丁佳佳出声打断两人。 这时，就见景区里开来一辆五人座的观光车，车子前面坐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方示意几人上车。 一行六个人坐上车，车子朝里面开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最里边一座山峰前停下。 梅花山最主要的特色项目就是空中缆车，这里的地理环境不同于其他公园，主要以山峰为主。 这里的山峰原本就有一些野梅花树，后来政府为了发展旅游，又在这些山峰上种植了大量的梅花，一到冬天，梅花山铁索道直接一票难求。 几人跟着两个男人，走上通往山顶的台阶，这座山峰不过七八十米高，几人很快就爬上去了。 山顶上建有一座铁轨站，从外面看这座铁轨站似乎已经荒废了，但几人走进去，发现里面的设施照常运作。 六个人身上都装了针孔摄像头，原本以为可以直接坐上铁轨车抵达庄园。 结果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个黑箱子，递给六人。 “把衣服全脱了，换上这个。” 六个人面面相觑，苏染装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怯懦的问道： “就在这里换吗？” “就在这儿换，” 男人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带着些调笑的语气说道： “这里面的衣服，是服务生必须穿的，再说了，都是男人你们怕什么，以后服务客人的时候，脱衣服将是常态，你们还是抓紧提前适应一下吧。” “要是不愿意换，现在就可以走人。” 那个冷面的男人又说了一句。 六个人脱下身上的衣服，把箱子里的拿出来换上。 陈瑜尽量忽视身前两个男人的视线。 换好以后，借着灯光，陈瑜看清身上衣服的样式。 这套衣服除了没有内裤，几乎是透明的，两个男人要求内裤也全部脱下。 上身是一件黑色透明纱衣，质地非常轻薄，给人感觉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裤子也是黑色透明的，有点类似于女人的黑色丝袜，只不过这条裤子不是紧身的那种，而是宽松的、垂直到脚踝的那种设计，脚上也要换上一双黑色皮质单鞋。 在裤子的三角区域是黑色实心的布料，两条腿在黑色透明纱网里，若隐若现，看得人脸红。 陈瑜都不敢去看丁佳佳，丁佳佳是六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本来就长得漂亮，穿上这么一身，绝对很性感。 再加上她的长相属于那种颜值清纯，身材火辣款，陈瑜转身上车的时候，无意间看了她一眼，幸好，她胸前的部位至少也是实心布料的。 不过这样看，更诱惑了。 那两个男人，见六个人换上衣服后，眼睛都看直了。 那个轻佻一些的，更是不住的吹口哨，眼睛不停的在苏染和丁佳佳身上来回走。 几人坐上铁轨车，行进了大约一小时，终于抵达最后一站，也就是那座一面是光秃秃的峭壁，防止有人攀爬的山峰。 下了铁轨车，坐上车子进入庄园，已经是凌晨12点，他们被带入庄园最外边的一座两层高的房子里，男人嘱咐他们睡觉休息，不能随便乱走动以后，就离开了。 六个人在一间类似于宿舍寝室的屋子里，左右两边各三张床，屋子的四个天花板角落里都有红色的光点，苏染知道那是屋子里的针孔摄像头。 苏染对陆诚和丁佳佳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明白，六个人不动声色的躺下休息了。 他们的手机被留在了梅花山，合同里写的很清楚，除了人，其他东西一律不准带进去。 六个人的舌头底下都藏有一块芯片，用于定位。 与此同时，李泽林、张虎带着王礼一行人，从湿地公园深处往后山进发。 时间紧任务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王礼没法去说服上级领导调派更多人手，只带了自己队里的八个人。 王礼给了李泽林和张虎两套装备，两人都当过兵，对这些东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王队，定位已经收到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拿着军用定位导航仪，来到王礼身边，指着上面的六个红点对王礼说道。 “好，通知所有人，加快速度，一个小时之内赶往目的地。” “是。” 李泽林一行人在凌晨一点半左右赶到了铁丝网外面。 看着眼前的景象，王礼眉头皱得死死的，他是g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居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真是够好笑的，现代的监控技术都已经这么发达了，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没人知道。” 王礼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李泽林说道。 “王队，不是天眼没有发现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被‘伞’遮住了。” 李泽林淡淡说道。 第141章 制服诱惑 第二天早上六点，陈瑜几人被人叫起来，随后跟着两个人来到一层的大厅，这里有点类似于酒店大堂，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年轻人，分别从不同的楼梯口走出来。 “这一栋楼应该就是给服务生居住的，” 陈瑜心里想道。 等所有人到齐了，在大厅中央一座类似于讲台的地方，站着两个人，这两人戴着半张黑色面具。 陈瑜用余光粗略的数了一下，像他们一样穿着打扮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个。 早晨出来的时候，带路的人就给了他们每人一条黑色蕾丝带，让他们戴在眼睛上。 陈瑜发现这条蕾丝带，即便遮住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人的行动坐卧。 “原本，你们至少要接受三天的培训，才能近距离去招待客户，不过现在人手不足，就先教教你们大致的规矩，两个小时后就去里边招待客人吧。” “第一，永远不能对客人说不，客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第二，未经客人允许，不能离开房间，随意在外面走动，违者后果自负。 “第三，最重要的一条，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不能说的别乱说。” “你们现在只需要做到这三条就够了。” 男人说完，就让另外一个戴着黑面具的女人上来。 女人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 “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服务生的工作，满足客人的需求就够了，丰厚的报酬，会在每晚12点之前准时转到你们微信上，” “现在，做兼职和做长期的人自动分成两队，做兼职的站左边，做长期的站右边。” 女人说完，开始给众人划分队伍。 陈瑜六个人都是做长期的，站到了右边的位置。 队伍分好以后，台上的两人打量着陈瑜几人这边，陈瑜能够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在苏染和丁佳佳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这次的货色不错，今天的宴会，大老板一定非常满意。” 右边的位置靠近讲台，陈瑜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随后两队人被人带着离开大厅，进入另外一间房，陈瑜看见这里面，放着很多茶具、盘子、酒杯等等餐桌上用的东西。 还有一些雪茄、香烟，以及陈瑜以前在农村看见老人抽的水烟筒、水烟斗等，只是这些看起来质量更好，外形更加美观。 领头的人将每样东西都操作一遍，动作优雅又妩媚，让每个服务生都试一遍。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简单的东西，并不难学，陈瑜排在后面看前面学习的人，心里吐槽： “穿成这样，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像是在勾引人。” 学了一个小时，领头人非常满意。 “他们可以招呼客人了。” 领头人对站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说道。 随后，陈瑜几人被带出这栋楼，坐上观光车，往庄园里驶去。 “我去，这帮天杀的，怎么让我家小胖穿成这样？” 张虎拿着望远镜，看见从楼里出来的一行人，他看见戴着黑色蕾丝带，穿着性感暴露的牛聪，鼻血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咋啦？” 王礼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事，最近天气干燥，有点上火。” 王礼听他说天气干燥，看了看湿润的草地，凌晨四点才飘过一场小雨。 李泽林匍匐在地上，拿望远镜看着镜头里的陈瑜，大半天都没动一下。 如果这时有人靠近他，一定能听到他微喘的声音。 “制服诱惑，这简直就是制服诱惑啊……” 张虎一边拿纸堵着鼻孔，一边说道。 随后他又伸出手‘啪’的甩了自己一耳光，嘴里不停嘟囔： “冷静点，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一定要冷静……” 王礼：“……” 王礼拿起望远镜，看着从楼里出来的那群人，这才明白张虎为什么会流鼻血，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真是受不了一点刺激。 其实张虎只被牛聪一个人刺激到，那些前凸后翘性感火辣的女生，他看着倒没什么感觉。 “王队，他们被带到里面去了，咱们得想办法混进去，万一他们遇到什么危险……” 李泽林还没说完，张虎赶紧附和道： “对对对，得想办法混进去。” 张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万一小胖遇到什么变态流氓，被欺负了，他一定会杀人的。 陈瑜一行人被带进最中央的那间古楼，看着眼前这栋两层建筑，不同于其他房子的设计，这栋楼的房顶铺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墙壁上雕刻着各种飞鸟走兽。 陈瑜有些都不认识，进到里面又是现代房间的设计。 第一道大门就需要刷门禁卡，一直上了二楼，领路人一共刷了六次门禁卡。 “你们跟着那四个人，赶紧把这里布置好，一个小时内，会有人过来检查一遍。” 领路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陈瑜这队人原本有16个，八个人被留在一楼，由于陈瑜六个人一直站在一起，因此他们六人都被带上了二楼。 有苏染和两个警察在，陈瑜心里还能放心些。 “你们过来，把这些茶具还有酒杯，全都按照我刚才摆放的样子，摆在所有桌子上。” 屋子里一个穿着性感暴露的漂亮女人对众人说道，与陈瑜几人的衣服不同，她的衣服是白色的，而且她没有戴‘眼罩’。 或许这人是个有点权利的小主管。 这栋楼的设计有点像古代酒楼客栈的设计，一楼二楼的大堂是打通的，一楼有一块巨型的舞台，陈瑜看见上面有不少服务生正在在布置东西。 陈瑜几人要把二楼所有房间的茶具酒杯都摆放好。 每个房间的装修不一样，房间门是推拉式的，出了门是一条走廊，走廊上同样有坐凳，可以观看一楼舞台上的表演。 这栋楼明显不是张望被害死的那栋。 因为他看遍了每间屋子，都没发现那个装修类似于情趣酒店，里面放满了情趣用品的房间。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所以才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这倒让几人有机会沟通。 趁着那个白衣服女人去检查别的地方，牛聪给陆诚和丁佳佳使了个眼色，挡住苏染和陈瑜。 陈瑜对苏染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不是被害人死亡的第一现场，我们该怎么办？” “别急，看这阵势，今晚应该是有大人物要来，一会儿我们出去，想办法给林哥他们传递信号，让他们知道这个情况。” 苏染说道。 “好。” 第1章 偏远山村 11月末，秋末初冬，漫山的枫树林都已变得金黄，松树依旧翠绿，两种颜色相互辉映，从远处看着美不胜收。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缓慢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公路两边时不时有几只松鼠爬过。车顶上安着一个大喇叭，反复播放着几个字。 一口纯正的西南官话，当地村民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都能听得懂。 “大阴天的还要出来巡山，真是服了。” 一个不修边幅，坐在副驾驶座上，三十出头的寸头男人开口抱怨道。 “领导都跑回家休息了，我们这些小兵还防个锤子的火，”开车的男人，也是满脸不忿。 “在这里随便拍几张照片，就回去了，明天就周末了，回去好好休息，小陈你负责拍几张照片。” 坐在后面的一个年轻小伙，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黑色冲锋裤，皮肤白皙，带着一副金框眼镜，与前面两个男人完全不在一个画风。 陈瑜今年二十五岁，本科毕业两年了，因为疫情，在s省找工作屡屡受挫，最后回了老家，在乡政府找了份临时工。 “余哥，拍几张啊？” 陈瑜下了车，掏出手机问道。 “多拍几张，发两张在群里，其余的备用。” 寸头男人把抽完的烟头扔在脚下，踩了几下，确定不会复燃了，就和另一个人来到路边看着远处的大山，摆了几个pose。 陈瑜赶紧拍了几张照片，这个季节的天气黑得快，尽管才下午六点，但是远处的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了。 陈瑜努力忽视，自己视线内那些树林子里的东西，几人拍好照片就上车离开了。 陈瑜选了两张照片发进工作群，回到乡政府打卡下班，就骑着小电车回家了。 小电车在黑黝黝的山路上行驶着，陈瑜带着头盔，还是能够听到路两旁发出的各种声音。 陈瑜心里默念九字真言，这是他在网上看到的，心里害怕就默念这几个字。 平安回到家里，外婆已经烧好了一桌菜等着自己。 在大山里待了三个月，陈瑜脸上的痘痘消退了许多，或许是心情放松了，吃饭香睡觉也香。 在大城市为了生存，不停的奔波忙碌，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只能做各种兼职，陈瑜每晚都失眠，总是焦虑和自我内耗。 反而回到老家，慢节奏的生活方式，慢慢抚平了陈瑜焦躁的心，经历疫情后，陈瑜看开了，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最要紧的。 “幺儿，多吃点肉，看你瘦的，”一个头发花白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坐在餐桌的一边，不停给陈瑜加菜。 “我已经吃了两碗饭，吃不动了外婆，”陈瑜无奈，他也不知道为啥，外婆总觉得自己挨饿，他现在比刚回来的时候胖了十斤。 “才两碗饭，你那些兄弟都能吃三碗，多吃点，晚上睡觉就不饿了。” 老太太不允许陈瑜反驳。 陈瑜无奈，他十二岁就和外婆生活在一起，陈瑜的外公在九十年代末，修火车路的时候意外去世了。留下外婆和三个孩子，外婆伤心了一个晚上，又打起精神努力生活。 陈瑜觉得自己的外婆是个很要强的人，年轻的时候就自己推着板车去赶集，买面粉，土豆，各种食材，回家自己加工又推着车出去卖，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现在67了，还养着两头猪，七头羊和三十多只鸡，要不是乡里不让扩建牲口圈，陈瑜觉得自己这个要强的外婆，肯定还要在喂一头牛。 上世纪活到现在的人，精气神和意志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幺儿，吃了饭自己去休息，我去招呼我牲口就休息了。” “好嘞。” 陈瑜把碗筷收拾好，将厨房收拾干净，就去自己房间了。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熄灯以后，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寨子里的牛叫声或者羊，或者猪。 “陈瑜，这段时间还有东西来找你吗？” 一个穿着篮球运动服，体型偏胖，个子跟陈瑜差不多的小胖子问道。 “没有了，可能是我当时摸到了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 “你以后小心点，在农村里路边的东西不能随便碰，公路两边拴着红布的木桥，也不能随便走。”小胖子絮絮叨叨。 “我知道了，” 两个人打了一会儿篮球就回小胖子家吃饭了。 小胖子叫牛聪，比陈瑜小两岁，两个人一起玩到大，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 陈瑜这个能看见鬼的毛病，是在小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后出现的。 牛聪的爷爷是乡里有名的风水先生，他也不明白陈瑜的这种情况。 陈瑜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除了外婆，他自己和牛聪外，谁也不知道。 只要陈瑜摸到别人的东西，别管是什么，除非是新的东西，没人用过或者对方是个活人，否则陈瑜一定能看见该东西的主人临死前所看到的一切。 陈瑜小时候因为羡慕别人家的小孩有玩具，就养成了一看见路边好看的东西，就要去捡。 要是活人的东西，陈瑜就什么也看不到，要是死人的，陈瑜大脑里瞬间就会看见死者临死前经历的一切。 为此小时候的陈瑜被吓得病了好几次，多亏了外婆去找牛聪的爷爷帮忙，才捡回一条命来。 从此，陈瑜不敢再碰没有主人的物品，头发什么的更不敢碰。 “你这个能力也太差劲了，不像人家电影里拍的那样，要是像蜘蛛侠、超人这些漫威英雄，你早就发财了。” 陈瑜锤了一拳牛聪，骂道：“你看人家蜘蛛侠、超人什么时候拿自己的超能力去赚钱了？” 牛聪就是个财迷，不过这应该也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牛聪的爸爸，在十四年前外出打工，在工地里意外去世了，工地赔了两万块钱。 牛聪的妈妈拿到钱后，就跑出去改嫁了，所以牛聪觉得自己要是变得有钱，或许妈妈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陈瑜不禁感慨，他们两个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第2章 新来的所长 “陈瑜，今天下班不要着急走，一起去牛肉馆吃饭。” 陈瑜坐在电脑桌前，打着表格，突然听见对面的周主任说了这么两句话。 “是陪领导吃饭吗？主任，” “算是吧，杨所长被调走了，要去给他饯行。” “好的。” 对于陈瑜来说，免费吃大餐，他一向来者不拒，饭桌上他就是个伺候的，轮不到他和领导推杯换盏。 晚上七点，欣欣牛肉馆二楼，888号包厢，备了三桌丰盛的全牛宴。 这家馆子算是乡镇上装修最豪华的了，在陈瑜印象里，每回招待区里来检查工作的领导，都在这里吃饭。 一是好吃，二是装修好，拿得出手。 “来，大家敬杨所一杯，祝愿杨所到新的岗位上万事顺心，步步高升。” 书记带头祝贺，所有人都端起杯子敬杨所长一杯。 今天领导桌有人伺候，陈瑜和其他同事坐在一起，总算能敞开肚皮吃，清汤、麻辣、干锅、酸汤各种口味的牛肉都吃了一遍。 陈瑜从小就爱吃辣，而且是无辣不欢的那种，记得在s省读大学的那几年，大学食堂的菜清淡得他直想哭。 每次和室友出去下馆子，陈瑜总爱捡辣椒吃，把他这帮北方室友惊呆了。 “瑜儿，你就直接吃辣椒啊，” “啊，你们这边的辣椒一点儿也不辣。” 陈瑜看室友们满脸的佩服，觉得至于吗，直到后来他买了几罐老干妈带回宿舍，几个室友被辣到，他真的震惊了。 老干妈辣吗？ 后面陈瑜每周都去菜市场买青椒、小米辣、大蒜带回宿舍，买把水果刀自己做辣椒沙拉，就这食堂的饭菜吃。直接惊呆室友一整年。 “听说这次来的是个外省的人。” 陈瑜旁边的张姐跟身边的女生八卦，张姐是乡委书记的秘书。因为时常跟在领导身边，她得到的各种小道消息，永远都比别人快。 平时陈瑜时不时帮她拿快递，拉东西，张姐很是照顾他。 “怎么会调一个外省的人来？不会是要有什么动作吧。” 另一个女生压低声音激动道。 陈瑜心想，来这犄角旮旯的偏远山区，能有啥动作啊，这要按照古代的说法，很明显就是被流放了呗。 陈瑜的想法是很有根据的，毕竟他的家乡在古代就属于罪犯被流放发配的偏远地区。 那个堪称中国最后一个圣人的王守仁，不就是在这边悟的道。 陈瑜继续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听八卦。 “不晓得，听说很有背景，上面都跟书记打电话了，要好好照顾人家，不能怠慢了。” 张姐这桌和领导桌还隔了一桌，所以这桌的人听八卦听得格外认真。 “有背景还要来我们这个地方？直接待在市里面多好，区里面也行嘛。” 张姐身边的女生说道。 “一般是这样嘞，上面下来的人，都是来给自己增加资历的，在偏远山区工作五年，深入下基层，走近群众，等时间满了回去以后，升职都比人家有优势。” 张姐对眼前这群年轻人解释道。 晚饭大概到九点半结束，当然了这是对陈瑜这帮年轻人来说。至于领导们，吃完饭还要喝酒，没准还要搓麻将，一般周五晚上聚餐吃饭，都要玩个通宵。 陈瑜早就给牛聪发过消息，让他来接自己，这个时间，大山里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陈瑜自己可不敢一个人在山里骑车。 “在单位上班就是好，吃香的喝辣的。”牛聪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别念叨了，又不是没请你吃过。” 牛聪开着一辆二手大众，等陈瑜上车，就开车离开牛肉馆。 别看牛聪只是高中毕业，他很有挣钱的头脑，陈瑜记得自己读高中的时候，还在为成绩烦恼，牛聪就已经能给自己买一部水果机了。 据牛聪自己说，老家这边一到雨季，山里就会长鸡枞，这东西特别赚钱。味道鲜美，营养价值还高，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城里人都特别爱吃。 牛聪就翘课自己去挖鸡枞，哪怕是深山老林子，坟地边他都去，牛聪光那一个月就挣了两万，佩服的陈瑜直竖大拇哥。 除去买水果机的钱，剩下的钱，牛聪就给牛爷爷买了衣服裤子，给陈瑜外婆买了一双鞋，还给陈瑜买了一套运动衣。 陈瑜当时那叫一个感动呀，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恨不能以身相许了。 新的派出所所长在众人翘首以盼中，终于在五天后抵达，白天书记特意开了一个会，让全乡职工认认新所长。 陈瑜看到新所长的第一眼，不由得心里泛酸。 长得年轻也就算了，还这么帅，长得帅也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问题是气质还非常出众。 陈瑜心里默默拿自己的身高比了一下，至少185以上。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男同胞们面目全非，女同胞们则个个都是星星眼。 新来的所长叫李泽林，s省人，毕业于首都公安大学，当过五年的兵，一身警服穿在身上，就像陈瑜平时在手机上刷到的男模，不，比那些男模还要完美。 别说女同胞了，陈瑜都看得移不开眼。 因为打过招呼的关系，书记乡长对李所长非常热情，刚来几天，一直邀请李所长下馆子。 “小李，别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想吃什么，跟食堂说一声，都可以给你安排。” “谢谢书记，这里很好，民风淳朴，食物鲜美。”李泽林客气而又不失礼貌的回应着。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李泽林自然不适应西南的辣菜，吃了两顿就闹肚子。书记知道以后，就让食堂做些清淡的，李泽林这才稍微好些。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大帅哥李泽林的到来，为寡淡无味的单位生活增添了许多趣味。 例如，李所长今天又收到了一杯珍珠奶茶，李所长的宿舍门口又放着几捧鲜花。 又比如，出入派出所的女性增多了，多半是学校还有医院的女同志。 果然长得帅的人到哪里都吃香，陈瑜心里想道。 想当初他刚进来时，也时不时有女同胞来办公室找陈瑜，不过比不上李泽林的杀伤力。 这天陈瑜拿着一份文件去派出所找李泽林签字，结果刚到门口，里面依旧挤满了一群女人。 陈瑜花半天才挤进去，平时派出所看见的人永远不超过五个手指头，真是托了新所长的福。 来到二楼，敲了敲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所，这是今年在场在所的人员名单，请你核实下，签下字。” 陈瑜把文件递过去，李泽林抬头看了陈瑜一眼，接过文件，仔细翻看。 陈瑜站在李泽林身边不过一米，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个部位。 “睫毛真长，皮肤是真的白啊。” 陈瑜一边看一边心里感叹。 “我听周主任说，你原来在s省读大学，读的哪个学校？” 陈瑜发着呆，被冷不丁这么一问，顿了一会儿，说道：“xx大学” “这个大学的土木工程是王牌专业，名列全省前三。”李泽林赞扬道。 陈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李所，我学的是文科，房地产专业。” “房地产也不错。” 李泽林签好字，将文件递给陈瑜。 陈瑜接过文件，道声谢，就转身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天然压制，在李泽林面前陈瑜居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记得李泽林也没大他几岁。 “或许是对方帅得惨绝人寰，自己心里有压力，才这样的吧。”陈瑜自我安慰道。 第3章 下村，走访，做面条 白驹过隙，一个月过去了。 马上年底考核，陈瑜忙着准备各种资料，等领导下来检查。 听张姐说，新来的李所长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人，每天带着派出所的兄弟处理群众反映的问题。 除去来办身份证的，后勤就两个人，大厅留两个人，其余人都出去了。 陈瑜待的综治办也负责信访维稳，群众反映问题，也要走访。 所以陈瑜以为不用再跟李泽林打照面，结果接下来半个月，陈瑜一直跟着他们一块儿下村。 “老人家，你确定砍你的人是你姑爷吗？” 李泽林坐在一张木凳子上，用普通话询问对面的老人，老人估摸六十来岁，左手臂上缠着绷带，两个民警坐在一边，陈瑜负责记录。 “除了他还有哪个，一喝酒醉就发疯，我让我姑娘在家里多住几天，他就不得了，拿起杀猪刀就砍我，要不是我躲得快，手都被砍下来。” 受伤的老人一脸愤怒。 老人的女儿就在一旁，李泽林又问她：“你丈夫平时也这样吗？” 估计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那女人愣了一会儿，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平时不这样，喝了酒才发酒疯。” “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只是会骂人，这次没想到他会动刀子。” “这种情况，我建议你们直接办理离婚。”李泽林面无表情说道。 陈瑜和两个民警都愣住了，他们还没说话，那个老人家立刻说道：“离什么婚，他们离婚了，两个娃娃咋办？” 陈瑜见那个女人不说话，估摸也没想着要离婚。 “要是对方喝醉酒再次闹事，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没有保障的。或者我们把他带走……” 李泽林还没说完，那老人挥挥手， “算喽，都是一家人，他平时挣钱都把工资交给我姑娘，也疼两个娃娃，你们走吧，我不反映了。” 见对方不再追究，李泽林起身，几人离开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真是一点没说错。”开车的王哥说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已经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随他们吧。”陈瑜说道。 李泽林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说话。 红油村是所有村子中最远的，开车要四十分钟，偏偏这里反映事情的村民也是最多的。 来到下一家，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看见警察就说问题，陈瑜没太听懂他说的什么，李泽林更是一句没懂。 幸好还有王哥和刘洋，王哥干了十几年民警，对当地的村话他都听得懂。 原来是红油村扶贫搬迁，老人家没有分到房，王哥跟他解释道：“老人，你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在外面打工，房子也是起好的三楼平房，不符合条件。” 那老人瞬间激动了，骂骂咧咧说了一堆，陈瑜大概猜测，他说那是他儿子的房子，不是他的。 类似这种走访，陈瑜一行人走了一周，都开始身心俱疲，陈瑜看李泽林倒是没有什么疲惫感。 这几天下村，李泽林体恤属下辛苦，一直请大家下馆子。 就算陈瑜是个吃货，乡镇上能吃的就那几样，他也会腻味。 李泽林除了吃不惯辣，也不怎么爱吃米饭，北方人主食都是面食，这个陈瑜很清楚，他记得自己的北方室友主食只吃馒头和大饼。 他看陈瑜一直吃米饭，就觉得陈瑜吃不饱，陈瑜反而觉得那些馒头、大饼才吃不饱。 毕竟在学校待了四年，陈瑜承认北方的面条馒头确实比南方好吃，有种麦香味，而且面条也很劲道。 毕业后，陈瑜和一个要好的室友租房子，跟他学过包饺子，擀面条。 吃饭的时候，陈瑜见李泽林都没怎么加菜，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李所，要不去超市买些面，回去擀面条吃。” 李泽林看了陈瑜一眼，王哥立马说道：“小陈，我记得你在s省读的大学，那里是李所的老家，你应该多照顾照顾李所，尽下地主之谊。” 陈瑜尴尬的笑了笑，他此刻挺想抽自己嘴巴的。 李泽林看着陈瑜说道：“你会做面食吗？” 陈瑜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跟室友学过，味道没有那么正宗。” “改天试试。” 一顿饭吃完，下午走访了三家，就回单位休息了。 不知道哪个耳报神，跟书记说陈瑜擅长做北方菜，陈瑜真是要吐血了。 就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要以讹传讹好吧，会包饺子和擀面条，怎么就能算会做北方菜了？ “小陈，小李远道而来，在我们乡工作，我们要好好的招待人家，你在s省读书，跟他也算是有共同语言了，好好表现哈。” 陈瑜站在书记办公室，心里想，李泽林的关系背景一定不一般，要不书记能上心成这样。 反正他就是一打工的，领导安排工作，他照做就是了。 陈瑜在超市买了一袋面，还有擀面杖，还有蒸锅，这些他都能找财务报销，反正书记已经打过招呼了。 陈瑜想了想还得再买些水果，毕竟拜访领导也不好空着手去。 “李所，给你送些东西来。” 李泽林开了门，示意陈瑜进来，回到客厅继续做俯卧撑。陈瑜见他穿了一身常服，黑色打底衫，冲锋裤，白色运动鞋。 陈瑜看着地上的一些运动器材，真是打心底佩服，西南地区一到冬天就湿冷，穿多厚只要不烤火炉子，在室内坐着也冷。 陈瑜真是格外想念北方的暖气。 李泽林的宿舍是乡镇里最好的，在陈瑜看来是最好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各种家具齐全。 陈瑜把东西带进厨房，开始和面，他回忆着之前室友教的，陈瑜做的很认真，没留意到李泽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我来帮你吧，” “啊，好的” 陈瑜看李泽林进来，挪了下位置，本来厨房也不大，他这么大个的人进来，陈瑜感觉厨房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陈瑜面对领导，就跟上学的时候面对班主任是一样的，又敬又怕，他是真心佩服那些能很自然的拍领导马屁，在领导面前鞍前马后的人。 李泽林看着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没想到干起活来还挺麻利的。 “李所，你也会做饭呀，” “不会，” “那你这手脚还挺麻利的，” “在部队待过五年，” “李所，你吃葱蒜吗？” “不吃” 诸如此类的话，一直持续到饺子、面条出炉。 两人坐在餐桌前，李泽林吃的很斯文，搞得陈瑜都不好意思太过狼吞虎咽，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做出来的效果，居然有六分像他室友做的。 以前和他室友一块儿住，就老被嘲讽说味道一般般，搞得他都没有多少信心。 吃完后，陈瑜很懂事的收拾碗筷去了。 “陈瑜，你做的很好吃，谢谢你，希望你以后常来我这里做客。” 陈瑜受宠若惊，赶紧说道：“不客气，小事情。” 之后隔个三四天，陈瑜就去给李泽林做饭，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第4章 死了三个人 进入12月，开始杀过年猪。 陈瑜吃了好几家杀猪饭，李泽林也被邀请去了，幸好这样的饭菜多以大众口味为主，不算特别辣。 然而这样喜庆的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罗盘村，发生一起车祸，司机和车上的人当场死亡。 书记乡长立马赶过去了，三条人命，派出所、交通站也都赶过去了。 根据去过现场的同事说，三个人是一家人，一对夫妻和男方的妹妹，因为第二天要宰猪，就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 尸体的脸血肉模糊，说是翻车的时候人从路边掉下去砸到石头上导致的。 死的那个男人一身的酒气。 所以众人就猜想，肯定是男人喝了酒，醉酒驾驶三轮车，才出的车祸。 这是陈瑜听到的关于这场车祸的消息。 不过听王哥说，李所认为是他杀。 李所长当时带着人赶到现场，围起警戒线，查看三人的尸体，三个人的脸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远处的石头上都有血迹。 李泽林推断，就算翻车，人摔下来砸在石头上，死者脸上的伤口不会这样严重。 这家人是罗盘村的，陈瑜的外婆，娘家就在这个村。 按照少数民族的葬礼习俗，只要是死者的亲戚，死者亲戚所在村寨的人，都要穿白色孝服去吊唁。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听了太多关于死者的描述，陈瑜晚上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他和一群看不清面孔的人吃饭，突然他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说道：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赶紧离开。” 陈瑜刚拿起筷子要夹菜，被这么一拍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对着自己，陈瑜瞬间被吓醒了。 周末，陈瑜跟着外婆去罗盘村中林寨，两人都穿了一身的白色孝服，去顾家吊唁。 “幺儿，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脸色这么难看。” 外婆看着陈瑜眼睛乌青，脸色惨白的样子，担忧说道。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老是下村，有点累了。” 陈瑜还对之前的噩梦心有余悸。 “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倒自己。” 陈瑜状态不好，没有骑电动车，跟外婆和寨子里的人一起坐轿车走了。 到了地方，路旁两边停满了车，陈瑜跟着外婆以及陶康寨的人进去，带头的人拿着花圈，管事的人喊了一声陈家村陶康寨。 陈瑜跟在人群里，女人们低头开始哭，男人们倒是没哭，人群从寨子大门进去。 到了顾家门口，陈瑜看见乡里的领导基本都在，顾家只剩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两个孙子和一个外孙，老人的女婿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民招呼不了领导。 陈瑜见罗盘村的村支书和几个干部陪着乡里的领导说话。 陈瑜看了一圈，见到派出所的王哥。 “王哥，派出所就来了你一个吗？” “就我一个，本来李所他们也想来，但是两个老人不待见。小陈，你也来吃酒吗？” “对，我跟我外婆他们来的，他们为什么不待见李所？” 王哥苦笑说道：“李所说三个人是被人害死的，脸上的伤不对，要求做尸检，两个老人思想保守，想到人都死了还要对尸体动刀子，就把李所轰走了。” 陈瑜听完，沉默不语。 他不会查案办案，不过对于李泽林认真负责的态度，他还是很佩服的。 在广场里，来吊唁的人要陪着家属坐到天亮，领导们吃过晚饭就离开了。 自从回来到乡里，陈瑜就不像在大城市里那样能熬了，到了11点他就开始哈欠连天。 陈瑜陪着外婆坐在火炉子旁坐着，昏昏欲睡。 陈瑜头低得久了，酸得发疼，他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突然一个穿着破烂衣服，一脸血肉模糊的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陈瑜瞬间打了一个哆嗦，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那个人还是站在那里。 广场里都是穿白色孝服的人，那个血肉模糊的人站在那里格外显眼，但是周围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他。 陈瑜知道自己会看到这些特殊的东西，所以他刻意回避，防止自己碰到死者的物品。 陈瑜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忽然他感觉那个人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陈瑜每次看过去，它都向自己靠近一步。 陈瑜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牛聪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冰冷的女音在电话里传出来。 陈瑜看着信号满格的手机，重新用微信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陈瑜看着周围的人拿手机刷视频，只有他的手机没信号。 陈瑜不敢看着那个人的方向，一直低着头，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突然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陈瑜感觉自己的跟前站着一个人，即使低着头，陈瑜的余光还是能感觉到，站在跟前的人，穿的是黑色衣服。 陈瑜已经彻底僵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里的手机屏幕黑了，突然上面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陈瑜瞬间意识到，它低下了头。 陈瑜额间的头发已经汗湿了，慢慢的耳朵里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 “陈瑜，你咋啦？叫你半天都不答应我？” 牛聪看着陈瑜低头玩手机， 拍了他一下，等看清楚人，才发现陈瑜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牛聪从小就跟着爷爷到处跑，看陈瑜这情况，明显不对劲，赶紧掏出兜里的铃铛，围着陈瑜的脑袋摇了三圈。 陈瑜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坐在外婆身边，而是远离人群，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 “瑜儿，你是不是看见那个了？” 陈瑜动了动喉咙说不出话，他点了点头。 “走，我带你找我爷爷去。” “马上就过12点了，天亮再去吧。” 陈瑜有气无力说道。 罗盘村距离牛家村开车20分钟，不算远，但是牛聪知道陈瑜的体质，不敢半夜带他在山路上跑。 “瑜儿，跟我讲讲，你看见什么了？” 陈瑜平复了一下心情，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牛聪听他说，他一直原地不动的坐在那里，可是他刚刚看得很清楚，陈瑜从人堆里走出来，坐在角落里，低头对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说些什么。 牛聪开始以为他在玩手机，所以叫他半天都不理自己，才生气过去拍他。 “血肉模糊的脸，一身黑衣，” 牛聪重复了一遍，眼睛看向广场中心停放在纸屋里的三口棺材。 “瑜儿，你以前参加白事的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 陈瑜摇摇头。 “别担心，天亮我带你去找我爷爷。” 牛聪安慰了一会儿陈瑜，陪着他坐在一个火炉子旁，等着天亮。 第5章 鬼喊人 天亮后，牛聪带着陈瑜赶往牛家村，不巧，牛爷爷不在家里，年底下白事多，风水先生都比较忙。 牛爷爷是汉族，专给汉人看风水。少数民族有自己的风水先生，所以昨天陈瑜才没有在顾家看见牛爷爷。 牛聪路上给陈瑜解释了一番。 “离开顾家应该就没事了，过几天我在找爷爷好好看看吧。” 陈瑜说道。 “行，那我先把你和外婆送回家，她年纪大了，熬了一夜，身体受不住。” “嗯” 陈瑜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外婆，陈瑜的外婆在乡里也有些名声，给人看病、看祸福。 陈瑜见过，据外婆告诉她，不是她给人看的，是她请上身的家仙给人看的，这个需要付出代价，每请一次，她的身体总要生次病。 陈瑜问外婆，这个家仙从哪里来的。 外婆告诉他，她也不知道，反正是从她公公那里开始就有了，至于为什么不传给外公，而是给了外婆，外婆说她也不知道。 外婆年轻的时候给不少人看过，也亏得有这个进项，才把三个子女拉扯大。 陈瑜怕把这个事情告诉外婆，会徒增许多麻烦，毕竟外婆已经快七十岁了。 过了三天，陈瑜没再遇到什么事，陈瑜这才放松了心情。 “二姐，二姐，你给在家？” 刚吃过晚饭，陈瑜听见外面有人喊。 “四爷爷，你来找外婆吗？” “是嘞，小瑜，你喊一下你外婆嘛。” 外婆吃完饭就去喂牲口了，陈瑜去后院找她。 “小四，你来了，吃饭没？赶紧坐下来吃饭。” “吃过了，二姐我来找你是问你个事情。” 陈四坐下来，外婆刚要给他倒一碗白酒，陈四婉拒了，随后陈四跟外婆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三天前，陈四跟几个人打牌赌钱，大概玩到两三点钟的样子，陈四就踉踉跄跄的回家了，走到道上，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陈四一开始没注意，忽然他感觉尿急，就站在路边掏出家伙准备放水。 “陈四儿~陈四儿~” 耳边传来一阵温柔女声，陈四陡然一个激灵，还没尿完就赶紧拉上拉链往家跑。 女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陈四想起小时候老人教的方法，遇到鬼喊人，就赶紧在地里抓一把泥土塞在耳朵里。 陈四赶紧蹲下来，两只手胡乱抓泥巴，往两只耳朵里塞，慢慢的声音不见了，陈四这会儿已经酒醒了，赶紧撒开腿往家里跑。 第二天，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农村里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大山里，山野精怪、孤魂野鬼多，那几年山上有豺狼经常咬死人，也有那种埋伏在树林子里抢劫杀人的，根据老人说，那个时候去山上砍柴都能在路边看见尸体。 后来抓计划生育，农村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有些人会把生下来的女婴扔在山上不管。 陈瑜刚回来上班的时候，晚上看见过那些东西，他也跟外婆说过。 外婆告诉他，鬼和人一样，在它们的世界，也要生活，白天我们出来活动，晚上它们就出来活动，有时候天阴一些，在深一点的树林子里也能看见。 但是彼此都是互不干扰的。 陈瑜觉得外婆说得很有道理。 回过神来，陈瑜听四爷爷继续说道： “我以为是自己倒霉遇到了一个，哪个晓得，后面两天又遇到了，直接跟到家里来，每天晚上在外面喊我。二姐，你帮我看下是什么原因？” 外婆听完后，去厨房拿了一个白碗、一根筷子，白碗里盛了半碗清水。 陈瑜看见，外婆拿着筷子立在碗里，嘴里念念有词，陈瑜听不懂，外婆说的是彝族话。 陈瑜的外婆能说三种少数民族语言，仡佬族语、苗语和彝语。 在陈瑜的家乡除去西南官话，彝语就是第二大语言，苗语是第三种。 陈瑜见过这边少数民族风水先生办事，都是说彝语。 外婆试了半天，立不起来，说明她想问的事，请的对象不愿意回答。 “小四，你这个事情要找牛大山帮忙了，我这边也问不到。” 陈四见陈瑜外婆也没把握，脸上的害怕又加了几分，焦急说道： “牛哥，他去白长乡了，打电话给他，说是还要三天才回来。” “你先不要急，这三天你不要出门，也不要喝酒，我给你找个红绳子绑在手上，帮你把魂锁到。” 外婆起身找了些红色的旧绳子，随后编织起来，嘴里说着一堆陈瑜听不懂的话。 看着四爷爷起身离开，坐着儿子的三轮车离开了，陈瑜听外婆说起过，他的这个四爷爷和自己的爷爷是堂兄弟，因为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弱，他父母因为养不活就扔山上了。 幸好那个时候不是冬天，四爷爷在山上待了几个小时还是活了下来。 还是陈瑜的太爷爷心软，把孩子捡回来养了几年，就送还给他父母了。 因此，这些年四爷爷一家对陈瑜也颇为照顾。 外婆说四爷爷就是因为出生没多久在山上住了几小时，所以才导致那些东西喜欢来找他。 第二天，陈瑜照常上班，刚好要去派出所找李泽林签一份文件，到了门口，只见大厅里坐着一个女生。 “小诗，派出所的人都哪儿去了？” “李所带人下村了，”女生回道。 “是哪儿又出事了吗？” “还不是前几天的那个车祸，死了三个人，李所说那三个人是被人杀的，带起人去罗盘村查案了。” 陈瑜没想到李泽林还在追查这件事，继续问道：“下面的人听李所的吗？” “李所说他把照片发给城里面的法医了，法医说从高处摔倒在石头上，不会让脸大面积的形成创伤，而死者的脸，一整个都烂了，所以不排除人为杀害。” “哦，那李所还真是挺厉害的。” 陈瑜真心赞叹道。 “确实，人帅，又能干，太有人格魅力了。” 叫小诗的女生一脸崇拜，眼睛都放光了。 陈瑜表示非常赞同，李泽林不在，陈瑜就回去了。 “下班了，打卡成功。” 五点半，陈瑜准时打卡下班回家。 刚到家门口，只见自家门前乌泱泱的围了十来个人，外婆站在中间一脸凝重。 “二叔，你咋了？” 陈瑜见四爷爷的二儿子，眼圈泛红，满脸憔悴。 陈小富见陈瑜问他，焦急说道：“小瑜，我爸打落了。” 第6章 站在树上的男人 “四爷爷走丢了？怎么回事？你们昨天不是骑三轮车回去的吗？” 陈瑜看着陈小富，其实陈小富也没大陈瑜几岁，但是按着辈分陈瑜要叫他二叔。 “昨天我们骑车到半路，我爸突然喊肚子疼，我让他忍到，回家再上，他说憋不了了，要窜稀了。” 陈小富实在没办法，把车停在路边，陈四拿着纸进了林子，陈小富用车灯照着陈四的方向，确保能看见他的身影，就坐在车上，玩着手机等他。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陈小富感觉自己老爸蹲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看了一眼时间，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刚才明明还能看见老爸的身影，现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爸，爸，你在哪儿？” 陈小富下车在路边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虽然远处有几户人家的灯光，路两边也有路灯，但是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树林子，陈小富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陈小富骑上车，开往村长家。 “三叔，不好了，我老爸打落了，” 陈小富在陈三家门口又拍又喊，五分钟后陈三披着外套从屋里出来。 “小富，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敲什么门？” “三叔，我爸在火车路桥下的树林子不见了。” 陈三一听陈小富这么说，困意也没了。他知道这两天陈四半夜被鬼喊的经历。 陈三赶紧叫醒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陈家其他年轻小伙子，六七个人骑车跑去陈四失踪的树林子里找。 天光微亮，一声鸡鸣，开始有村民早起做早饭吃了。 陈三一伙人后半夜一直在找人，那个树林子也没有多深，可就是找不到陈四。 众人回到新桥寨，陈家村有四个寨子，陶康寨、多罗寨、新桥寨和谢家寨，陈家人多数住在新桥寨，每个寨子四五十户人，四个寨子互相通婚，基本都有亲戚关系。 陈三赶紧发动寨子里的人，女人负责做饭，中老年男人都出去找。 陈瑜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没遇上这件事。 新桥寨的人扩大范围找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 “小富，去你二姑妈家问问看，可能她帮得上忙。” 陈三想着罗春或许有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陈瑜下班回来，家门口来这么多人的原因。 “小三，正好小瑜回来了，你带他去找找小四，” 陈瑜看见外婆站在门口，一脸的凝重，一旁站着他三爷爷。 “幺儿，你去帮忙找哈你四爷爷，你小的时候他也是很疼你的，” “我晓得了外婆。” 六点吃过饭，二十来号人，拿着手电筒，手机灯，一边骑车一边喊着陈四。 这个阵仗，另外三个寨子上的人都知道了，有些人也自动加进来帮忙找。 陈瑜和陈三还有陈小富一组，按照计划，以陈四失踪的树林子为中心，扩大范围找。 “三爷爷，我们已经离开陈家村范围了，再过去就是罗盘村了。”陈瑜说道。 “管他到哪里了，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人，也不晓得你四爷爷是跑哪里去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算是躲在山沟沟里面，也该找到了。” 陈瑜没在说话，再找不到人，就只能到派出所报案了。 陈瑜随意瞟了一眼路旁，突然看见四爷爷的背影。 “四爷爷，”陈瑜大喊了一声。 陈小富吓得赶紧踩刹车，陈三也被吓到了。 “小瑜你看见小四（我爸）了。” 车子停下，陈瑜打开车门看过去，然而刚才的位置什么人也没有。 “我看见了，我看见四爷爷的背影，就站在这个位置，你们没看见吗？” 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车上的人都走过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陈小富和其余七八个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看见。 陈瑜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在夜晚会看见它们，难道四爷爷已经……。 陈三比较稳重，出发前，陈瑜外婆告诉过他，陈瑜会找到陈四。 “我们朝着这个方向找。” 八个人，个个拿着手电筒，向陈瑜看见陈四背影的方向走进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越往里面走，林子越深，灯光照不见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平时白天看着好看的风景，夜晚仿佛都化作了鬼魅。 陈瑜看见那些东西，有的蹲在树上，有的站在草地上，也有跟在陈瑜一行人背后慢慢走的，陈瑜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忽略这一切。 走了一个小时，陈瑜又看见了陈四的背影。 “四爷爷，”陈瑜赶紧追过去。 陈三等人紧跟着，随后众人停下了。 陈瑜被眼前的诡异景象惊住了，只见陈四‘站在’一棵只有成年人高的树上。 没错就是站着，陈瑜以为只有自己能看见，他回过头来发现三爷爷等人也惊在了原地。 八个人的手电筒都照在陈四身上。 陈小富想上前去，被陈三一把拦住，小声说道： “喊不得，不要惊动他。小瑜，喊你四爷爷，让他跟你回家。” 陈瑜回过神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四爷爷，我是小瑜，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话音刚落，众人看见，陈四的身体突然倒了下来，幸好树不高，陈三忙叫人把陈四抬回去。 经历了一天一夜，终于把人找到了。 回到寨子里，将陈四送回家里，大家就都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一个小时后，陈四家里发出一声惨叫声。 “救命啊！” 陈瑜在自己房间里，还没有睡着，他被一个小时前的景象惊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如果三爷爷他们也能看到四爷爷，那就说明对方是人，但是人怎么可能站在树梢上。 陈瑜一回来就告诉外婆了，然而外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回屋里休息。 楼下，罗春烧了一炷香，随后坐在堂屋，开始请家仙上身。 “他外公，小瑜这两天被三个‘人’缠上了，你们在家里住到，它们不敢进来，你问问那三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罗春用彝话以吟唱的方式说了一遍，罗春问完慢慢等着。 突然手里的三炷香断成两截，罗春大惊失色。 随后她又点了三炷香，拜了拜供奉在堂屋正中央的木龛。 罗春走到门外，用彝话破口大骂：“哪个害死你们的就去找哪个，不要缠到我幺儿，再敢来我家门口转，老子要你们好看。”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喂，二姐，拐求了，小四开始乱打乱咬人，小富被他打伤了。” “不要慌，你让四个人拿一根绳子站在他前后左右，把他围起来，他就不会动了。” 罗春说完挂掉电话，随后想了想又给牛大山打了一个电话。 第7章 女鬼指路 罗春和陈三两个长辈在陈四家坐镇，四个壮年男人用红绳子围着陈四，从昨天半夜直到今天中午，陈三每隔三小时就让人替换。 “我已经给大山打电话，请他抓紧赶回来。”陈三对罗春说道。 “嗯，”罗春点点头。 陈瑜要上班，也不好因为这个事情请假，老老实实去乡里上下班打卡，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牛聪和牛大山赶到了。 中午陈瑜回来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基本都去了陈四家。 陈瑜走过去看，牛聪在门外候着，屋子里只有陈三、罗春和牛大山三个人。 “里面怎么样了？”陈瑜看着牛聪问道。 “不晓得啊，我爷爷从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已经两个小时了。” 陈瑜还是第一次看见牛聪这么没信心。 “不用担心了，爷爷那么厉害，整个乡的先生就属他名气最大、资格最老了。” 牛聪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变得开心，反而更加忧心。 “今天早上我两个赶来的时候，我爷爷只是看了一眼四爷爷，然后就说了一句话。” “哪样话？”陈瑜好奇。 “魂不在咯，被鸠占鹊巢。” “怎么可能？”陈瑜不可置信。 “是呀，我也很惊讶，我从小到大跟着爷爷到处跑，头一回遇到把别人的魂挤走，自己住在里面的。” “顶多是遇到附身的，”牛聪说道。 陈瑜不明白，如果四爷爷的魂不在了，那昨天晚上，他在树林子里喊四爷爷，他为什么还会听自己的话愿意回来。 陈瑜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忽然房门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 陈瑜见外婆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小聪，小瑜，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跟我去一趟找到陈四的那个树林。” “好的，”陈瑜和牛聪点头道。 牛大山说完话，就让牛聪开车带自己回家，说要准备些东西。 寨子里的人都围上来问陈三，陈三不厌其烦。 呵斥道：“赶紧做自己的事情去，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清闲吗？” 女人和小辈们都有些惧怕陈三，毕竟是陈家人的族长，又是新桥寨的组长。 “三哥，四哥到底出哪样事了？他不会是被鬼害死了吧，”一个年纪五十来岁的老人继续问道。 “不要问喽，先生不让说，过了今天晚上，小四就会好了，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去，地里面没活啦？还在这里闲到。” 剩下的其他人见问不出什么，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瑜，你和你外婆回我家吃饭，吃完饭你好好睡个午觉，晚上和你牛爷爷他们出去一趟。” 陈三带着罗春和陈瑜回自己家，陈三的媳妇早就做好了饭菜。 大概是三爷爷提前打了招呼，中午的菜很丰盛。 一碗玉米炖排骨，豆芽炒猪肉，青椒土豆丝，蒜苗炒腊肉，最后一碗是酸菜汤。 “三爷爷，我四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饭桌上，陈瑜开口问道。 陈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四爷爷小时候可怜，出生的时候身体弱，我爸妈以为养不活，就丢去山上，幸好后面被你太爷爷捡回去了。” 这些事陈瑜都听外婆说过，他继续听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山上待了几个小时，你四爷爷从小就老是遇到鬼，哪怕他现在老了，也会经常看见，他跟我说过，他经常性的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大房子，有一对夫妻会做菜给他吃，还对他特别的好，但是那对夫妻他根本就不认识。 后来他就在梦里问那对夫妻是哪里的人，女的告诉他，他们夫妻一直在山上生活。 他出生的时候被丢在在山上，当时他们看见了觉得可怜，就照顾他，本来是想把他带回家养的，但是后面有人来把他带走了。 梦里的陈四听完这些话更加迷惑，后面他去找牛大山解梦，才明白这是一对鬼夫妻。 陈四被丢在山上的时候，他们在一旁守了几个小时，因为这个关系，这对鬼夫妻把陈四当成养子，因此陈四体质才这么容易招惹那些东西。” 陈瑜听完，觉得不可思议。 晚上八点，罗盘村包家寨。 陈瑜和牛聪爷俩，来到当时陈瑜看见陈四背影的路旁。 “爷爷，我就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我四爷爷的，” 陈瑜说道。 牛大山走到陈瑜指着的位置，向远处看了看。 牛大山今年正好六十整，然而他精气神充沛，身形瘦削，肩宽背直，完全不像六十岁的老头，反而像四十岁的人。 陈瑜见牛大山从黑色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罗盘，随后叫牛聪拿着一个篮子，装些蜡烛、纸钱、香，以及三个苹果和三个火龙果，还有一碗白米饭，上面盖着几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片。 三个人朝着树林子里走去，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来到那天找到陈四的地方。 牛大山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让牛聪摆好贡品，点上香，开始烧纸钱。 牛大山开始吟唱，陈瑜听出来他唱的是汉话，然而自己并不能完全听懂，只能猜个大概。 大致内容是：“那边的人来接你们，你们不肯走，我晓得你们受了委屈，想找人告状，但是陈四处理不了你们的事情。 你们想找陈瑜，现在我带他过来了，今天晚上你们好好跟他诉苦，诉完苦，就好好吃饭，吃完饭就让陈四回家，你们也好好的去那边生活。” 牛大山就这样唱了半个小时，随后停下。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12月中旬，大山的夜里冷的彻骨，牛爷爷不允许牛聪烧火烤。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陈瑜看见那棵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陈四。 陈瑜刚要叫，牛大山抬手向他示意不能说话。 陈瑜看见四爷爷慢慢走过来，面无表情，来到牛大山身边，陈瑜看了一眼牛聪，他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只专心的烧着纸钱。 随后，陈瑜转头继续朝着陈四出来的方向看去，忽然，他看见两个血肉模糊的女人站在那里，而且还朝着自己招手。 陈瑜的身体一下变得紧绷起来，他刚要转头看牛爷爷，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朝两个女人走了几步。 后面的事情陈瑜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两个女人伸出手，一边一个牵着陈瑜往前走，明明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她俩咋就突然出现在陈瑜左右。 陈瑜战战兢兢的不敢乱动，也不敢抬头，生怕看见她们的脸。 陈瑜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一小时又或许是五分钟，她们停在了一座小山前。 很奇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里，陈瑜的视力就像在白天一样，能把眼前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这座小山不算很高，稀稀疏疏的有许多树木，灌木丛也多，最主要的是上面的石头有大有小，还有一些不深的山洞。 陈瑜不知道她俩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又不敢问，更不敢去看她俩的脸。 陈瑜只好看这座山，忽然他注意到有一个特别大的山洞，可以容纳人进去的那种，里面有亮光。 等他想更仔细的去看清楚时，忽然眼前出现一阵白雾，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放开了。 随后自己出现在一间屋子里，陈瑜惊讶，完全摸不着头脑。 屋子里干净整洁，东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唯独床上放着一件沾着血的衣服。 陈瑜看着这件衣服，他福至心灵，有些明白两个女人的意思了。 陈瑜做了个深呼吸，随后拿起了这件衣服，他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似的浮现出一些画面。 雾蒙蒙的清晨，一辆红色三轮车行驶在半山腰上，车上坐着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当车开到一个转弯的地方，突然滚下来两块大石头，开车的男人猝不及防，一个急转弯，车子从山路上翻倒下去，三个人就这样摔飞出去。 陈瑜看见三人掉落山路后，还在喘气，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破烂、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山路上的一条小路走下来。 陈瑜看清了他的面貌，很凶悍的一张脸，体格也很健壮，只见他来到男人跟前，抓起他的头往一旁的石头上砸，直到男人断了气。 另外两个女人看见这一幕，惊恐的想大声喊救命，然而她们受了伤声音微弱。 陈瑜看见这个男人，又依次将两个女人以同样的方式弄死，随后把路上的两块大石头丢去山下，离开了现场。 陈瑜看完了这整个过程。 第8章 引导、再引导 陈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个房间里，只是之前消失的两个女人，分别站在屋子的角落。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愿意帮你们，” 陈瑜说道，此刻他已经没那么害怕这两个女人了。 刚说完，陈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瑜儿，瑜儿，你醒醒，” 牛聪轻拍着陈瑜的脸，不停的叫他。 陈瑜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牛聪和牛大山，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这个树林子里。 “完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牛大山说完话就转身离开。 牛聪架着陈瑜，半抱半托的带他跟在爷爷身后。 “我这是咋啦？” “还说呢，我爷爷刚唱完词，就起了一场白雾，我烧完纸钱一抬头，你就不见了，爷爷说我们在原地等你就行了。 你知道你离开多长时间了吗？” “多长时间？”陈瑜有气无力的问道。 “两个小时，”牛聪说道。 陈瑜没想到自己居然离开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瘫软，小的时候他摸着死者的东西，看一回走马灯，就会生病，在床上躺三天。 成年以后，他刻意躲避，就没在遇到过。 他现在是知道了，虽然没有生病那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感觉就像是爬了一座大山，下山后手软脚软，还全身酸疼。 “牛聪，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找上四爷爷了，” “为什么呀？” “她们一开始就想找我的，之前在葬礼上就来找过一次，我外婆家住着家仙，她们不敢进来，所以退而求其次找上了四爷爷。” “她们找你做什么？” 牛聪问道。 陈瑜想了想，说道：“罗盘村顾家那三个人是被人害死的。” 牛聪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陈瑜就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他。 “简直是畜生啊，一次杀害三条人命，必须报警抓他，这种人就该拉去枪毙。” 陈瑜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要怎么告诉派出所的人呢？ 牛聪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她们一开始带你去看的那个山，会不会是那个杀人犯的藏身点。” 陈瑜一听牛聪这么说，也有些后知后觉起来，他当时还不明白让他看那座山做什么，现在明白了。 “我还有个问题，我要怎么跟派出所的人讲，我不可能告诉他们我这个能力吧，万一被抓去研究咋办。” 陈瑜苦恼说道。 “确实是个问题，你这个又和阴阳眼不同，可以算是一种超能力了，虽然也没多大用处，” 牛聪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有了，你可以给那个新来的所长提示一下，不是说他认为三个死者是人为谋杀吗？你暗示一下不就行了。” 陈瑜觉得这个法子有点不靠谱，李泽林那么聪明，万一被他察觉到了呢，不过也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回到车里，陈瑜瘫倒在驾驶座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小陈，你有事儿吗？一大早就看见你在门口转悠，” 吃过早饭的王庆华，一来派出所就看见陈瑜在门口走来走去。 陈瑜一看见王庆华，立刻两眼放光，赶忙走过来问：“王哥，李所在吗？” “不在，进去烤会儿火吧，今天冷死了。” 王庆华打开门禁，进了值班室，把电暖炉打开。 “你找李所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请他签个文件。” 陈瑜没有直接告诉王哥，虽然王哥人不错，但他是真的怕自己被当成异类啊。 “那你这几天都遇不到他了，” 王庆华泡了两杯茶，递给陈瑜一杯，坐下后说道。 “为什么呀，”陈瑜问道。 “这段时间，李所带我们走访了罗盘村六个寨子，挨家挨户调查走访，看看有没有和顾小江家有私人恩怨或者矛盾纠纷的。” 陈瑜看王庆华一脸的疲惫，感叹基层民警的辛苦。 “你们辛苦了，王哥，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呀？” 王庆华疲惫的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说道：“是有一些纠纷矛盾，但是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几个有嫌疑的出车祸那天都有人作证，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去犯罪。”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告诉他们凶手是谁？”陈瑜心里直犯难。 “也有几家在路上看见我们，就反映，自己家里老是丢东西，什么厨房里的腊肉、挂着的衣服，还有地里的甘蔗、土瓜也被偷了一些。” 王庆华继续说道。 陈瑜听到这儿，灵机一动，说道：“王哥，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地人再怎么有仇，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吵架拌嘴也不至于要到杀人的地步啊。” “你意思是外面的人？不可能，有外乡人来我们这里，我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王庆华否定了陈瑜的猜想。 陈瑜心里着急，他又换了一个说法，继续说道：“之前我跟我们主任去罗盘村走访，有人反映说家里的肉被偷了。 还有几个老人说去地里面种包谷，看见有个流浪汉住在山洞里，他们就怀疑是不是这个流浪汉去他们寨子上偷东西。” 王庆华听陈瑜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印象，之前好像听谁说起过有流浪汉偷村民东西。 “你说的有道理，我立马跟李所汇报。” 王庆华掏出手机，给李泽林打了一个电话。 陈瑜看差不多了，跟王庆华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李泽林带着四个民警，走访了罗盘村六个寨子，历时半个月。 排除了几个和顾小江家有矛盾的嫌疑人后，李泽林就陷入了死胡同。 这半个月他跟着几个兄弟吃饭，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来这里三个多月了，他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饮食。 每天都是晚上八九点回到宿舍，那个普通话说得跟北方人似的，叫陈瑜的男生。 不住在职工宿舍，要不然倒是可以请他帮忙做几顿饭。 “李所，罗盘村都排查完了，你看接下来？” 刘洋过来请示李泽林，他刚来所里不久，新所长一来，他就跟着新所长到处跑，从不抱怨苦啊累的。 李泽林现在也是一筹莫展，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李泽林接起电话。 “喂，李所，我是小王。” “你说，” “李所，之前罗盘村有几家人反映过，说是家里面有东西被偷了，都是一些腊肉、水果还有衣服，有人说去地里面干活，看见过流浪汉。” “在哪个位置？” 李泽林问道。 “就在罗盘村几个小山附近，那几个小山一直都有山洞。”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那边看看。” 第9章 藏在山里的杀人犯 李泽林让王庆华去顾小江家里查清楚，车祸前几天，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他带着剩下的四个人开车去车祸地点，如果真的有个流浪汉住在山里，那他住的位置离案发现场不会很远。 两辆警车停在山路上，李泽林看着远处，果然能够清晰的看到中林寨，寨子右下方有一座小山，左上有两座，寨子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山和树林。 “小罗，你和小赵还有小于去查上面两座山，我和小刘去下面那座。” 李泽林分两个组，开车赶往那三座小山。 路上，王庆华打来电话。 “李所，问清楚了，顾小江父母说，出车祸前一个星期，他家丢了两只鸡和一块腊肉，当时顾小江拿起喇叭满寨子去骂。 后面他家快要宰猪了，就和他媳妇还有妹妹去山上砍柴，回来顾小江就跟他父母讲，山上有个疯子，就是那个疯子偷的肉，让他父母和娃娃不要去那座小山。” “是哪座山？”李泽林问道。 “寨子右下边那座，我们现在正在赶过去，” “好，我们马上就来，你们小心点，”挂了电话，李泽林又给小罗三人打电话，让他们赶紧下来支援。 李泽林一行人到了山脚，王庆华和另一个民警小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个人有可能是个被通缉的在逃杀人犯，大家小心点。” 李泽林下车叮嘱完，分三队从三个方向上山。 这个小山远处看不大，但是一到山脚还是大，大概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面积有半个足球场大。 之所以当地人包括陈瑜觉得小，是因为和海拔几百米高、连绵不绝的大山比起来，它真的小。 找到半山腰，李泽林发现了一个可以容纳成人的山洞。 他后面跟着刘洋和小赵，三个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山洞，刘洋贴着洞口往里面看，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三个人进到里面，进入眼帘的是一张床铺，一床看着有些旧的大红被子，床边放着几件黑色的男人衣服。 中间有一个石头围起来的火堆，一个三脚架支撑在火堆上，一个挂在铁钩上的水壶。 山洞另一边堆着许多柴，有几块腊肉挂在柴上。 刘洋蹲下来，仔细检查火堆，“李所，还有火星子，人应该还在。” “啊！他往下面跑了，” 山洞外传来一声惨叫，李泽林三人赶出去，只见左边五十米远的地方，一个衣着破烂，头发披肩的男人往山下跑。 小罗捂着流血的脑袋，倒在地上。 “小王，赶紧把小罗送医院，其他人从左右两边往山下冲，包抄他。” 王庆华把小罗背起来，从小路走下去，李泽林加上小刘五个人，去追杀人犯。 李泽林走不习惯这种山路，眼看着人快跑远，他直接往平坦没有石头的地方跳，在和犯人有两米远的距离时，一个飞踢，将人踹倒在地。 那人拿起石头往李泽林身上丢，李泽林闪身避开，那人刚要爬起来，李泽林一脚踹向他肚子，拿出锁铐将人拷上。 小刘几人在后面看呆了，他们没想到李泽林不但身手了得，而且还这么拼。 陈瑜下午去上班，办公室里几个同事聊得正火热。 “天，都不晓得我们乡会藏到一个杀人犯，” “听说是在y省杀了五个人，后面逃到我们这里来的。” “李所，已经查清楚了，上次车祸死的那三个人，是被这个杀人犯杀的。” “为什么呀？” “说是顾小江三个人，上山砍柴发现他了，就被害死了。” “八条人命啊，这个杀千刀的，” “听说城里面都有记者来采访了，中午吃饭，我看见书记和乡长都过去了。” 陈瑜听到杀人犯被抓了，心里高兴，李泽林还真是厉害。 在乡里没有什么秘密，很快全乡的都知道了，都称赞李泽林是个好官，长得又帅又有本事。 本来爱慕者就多，现在直接是全乡老少妇女的偶像了。 第二天，书记召开全乡职工会，点名表扬李泽林，让所有人跟他学习，李泽林说是全体派出所兄弟的功劳。 这几天派出所上下都风光了好一阵，王庆华更是满面春风，小罗伤得不重，包扎好伤口就从卫生院出来了。 周六，休息。 陈瑜帮外婆干农活，外婆养的羊胃口好，一天吃三顿，周末陈瑜就骑着小电驴，拉些羊草。 中午吃饭，陈瑜接到书记的电话，刚看见名字的时候，陈瑜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 “喂，书记。” “小陈啊，小李生病了，你上来照顾他一下，” “啊？”陈瑜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医生说，小李因为不适应我们这里的食物，得了肠胃炎，加上这几天降温，又感冒了，小李可是我们乡的榜样和楷模，我们要照顾好他。” “我知道了，书记，我马上上来。” 陈瑜心里嘀咕，有医生护士照顾就行了嘛，我又不是医生。 “咋啦？小瑜，” “没事，书记打电话让我去照顾一下李所长，他生病了。” “李泽林吗？那个小伙子很厉害，工作又认真，长得又帅。” 罗春称赞道。 陈瑜惊讶，“外婆，你晓得他啊？” “怎么不晓得，就是他抓的杀人犯，你王家奶奶的孙女可喜欢他了，想跟他谈对象，但是他们家不喜欢姑娘外嫁。” “哦，外婆我吃完饭就上去了，可能要在上面照顾他，给他做饭，晚上不下来了。” “是喽，好好照顾领导，外婆这里你不用操心。” 陈瑜拎着水果来到卫生院，发现一群护士围在一个病房门口，不用说那一定是李泽林的病房。 “让让，麻烦让一下，谢谢。” 陈瑜费力的挤进来，李泽林躺在病床上，一个女医生正在叮嘱他注意事项。 陈瑜看见病床旁堆满的鲜花，还有水果篮，看着自己手里的一袋苹果，怎么感觉这么寒碜呢。 “小瑜，你来了，”王庆华也在病房里，只是被病床边的两个护士挤到后面，他要是不出声，陈瑜都看不见他。 “嗯，王哥，” 陈瑜点头打了声招呼，将苹果放在那堆水果篮里。 李泽林早就注意到他了，“谢谢你小陈，专程来看我。” “应该的，李所辛苦了。” 陈瑜从来就不是善于交际的那类人，说完这句，就没在说话。 幸好王庆华在场，王庆华直奔主题：“小陈，书记应该跟你说了吧，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下我们李所，你在s省住了五年，又会做饭，他肠胃吃坏了，医生说只能吃些清淡的。 等李所输完这几瓶液，我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陈瑜看了看王哥说的那一堆东西，各种饮料，还有八宝粥，和一堆陈瑜没怎么见过的补品，不像是这里的超市卖的。 “好的，谢谢王哥了。” 第10章 不是保姆胜似保姆 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李泽林穿着病号服，照样帅得不行，陈瑜再一次发酸。 陈瑜和王庆华把东西都搬到车上，大概两个小时后，李泽林就输完液了。 下午六点，李泽林出院，王庆华将人送到职工宿舍。 职工宿舍楼有两栋，都是前两年新建的，一共四层，男女分住。 王庆华两手都拿着东西，陈瑜就扶着李泽林上楼，幸好他的宿舍就在二楼。 其实蟠乡有个避暑酒店，三年前省里斥巨资建的，许多北方或者特别热的南方地区的人，夏天都来这里避暑。 陈瑜去过两回，装修确实不错，一开始书记就想让李泽林住在那儿，只是李泽林坚决不同意。 陈瑜觉得要是自己，他肯定就很没出息的住那儿了。 进了屋子，李泽林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休息，王庆华把东西搬完就走了。 房间很干净，东西摆放也很整齐。 陈瑜想起来张姐说李泽林当过五年的兵，生活习惯确实很好。 李泽林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陈瑜下楼骑着电动去菜市场买食材。 李泽林睡了很久，他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卧室外面传来一股肉粥的香气。 一瞬间，李泽林以为自己还在家里。 “李所你醒啦，我给你熬了粥，先吃这个垫垫肚子，一会儿饺子就好了。” 陈瑜系着一条深蓝色围裙，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陈瑜拿了两个枕头，垫在李泽林背后，又放好床上桌，把粥放在李泽林跟前。 看着陈瑜行云流水的动作，李泽林有些讶异。 陈瑜自然看见了李泽林的神情，解释道：“我外婆身体不是很好，以前她生病的时候，我会在一旁照顾着，所以有这方面的经验。” “谢谢你，小瑜，我可以叫你小瑜吗？” “当然可以李所，”陈瑜忙道。 “私底下，你不用叫我李所，我也就大你四五岁，你叫我林哥就行了。” 陈瑜一时有些踌躇不定，李泽林看他有些犹豫，又说道：“单位里还是可以叫我李所，私底下叫林哥就行。” 说完，李泽林端起肉粥，吃了几口，味道软糯鲜美，和他在s省吃的相差无几。 “好的，林哥。”陈瑜想李泽林应该是因为生病，又独在异乡，所以才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吃完粥，李泽林感觉肚子舒服了很多。 随后陈瑜端来饺子，李泽林的肠胃现在很弱，陈瑜不敢给他放醋。 “小瑜你不吃吗？”李泽林看陈瑜只拿了一双筷子。 “我一会儿自己吃，林哥你不用管我。” “一起吃吧，你也忙活了这么久。”李泽林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跟自己同桌吃饭。 结果陈瑜去厨房拿了筷子，和一盘饺子，还有一碗蘸料，放在卧室桌子上。 李泽林看见那碗蘸料，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 他认为饺子蘸醋就够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吃法，只见那蘸料里，有小米辣、蒜末、葱，还有浮在酱油上的一层油。 “你这是什么吃法？”李泽林不禁问道。 “南方人的吃法。”陈瑜把蘸料搅拌均匀，夹起一个饺子蘸了几下。 李泽林看他在饺子上盖了一层辣椒，然后一口吃下，一脸的满足。 李泽林打从心底里佩服，他头回遇见生吃小米辣的人。 陈瑜吃得很香，李泽林也吃得很香。 两人吃完，陈瑜干净利索的把厨房收拾干净，穿上外套刚准备走，李泽林叫住他：“你去哪儿？” “我去睡宾馆，”陈瑜想着跑上跑下太麻烦了，不如就在镇上休息，反正到时候去找财政所报销。 谁知他刚讲完，李泽林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说道： “另一间卧室已经安置了一张床，你在那里睡吧，里面只有一些书和杂物，还算干净，你要是不喜欢，明天也可以收拾出来。” 陈瑜愣了一分钟，不过可以不花钱就有地方睡更好，而且也更方便照顾病患。 陈瑜今天上午帮外婆干活，下午也没闲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陈瑜熬了香菇肉末粥，李泽林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两人坐在厨房里吃饭。 “小瑜，问你件事情？” “林哥，你说。” “我听小王说，是你告诉他罗盘村有流浪汉这件事情的？ 陈瑜没想到李泽林会问这个，大脑宕机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也是跟主任下村的时候，听村民反映的。” “那你又是怎么联想到流浪汉和这个事情有关？” 李泽林继续问道。 “也是碰巧了，我当时去派出所找你签文件，遇到王哥，听他说你们正好在查车祸的案子，王哥说罗盘村所有人都排除了，还有好几个村民跟你们反映，家里被偷了东西。 我这才想到的，林哥你不知道，这里的人非常抱团，即便是有天大的矛盾，也不会闹到杀人的地步，毕竟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是。” 陈瑜说了一堆，也不知道李泽林信没信。 李泽林看了陈瑜一会儿，随后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陈瑜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当初没有直接找李泽林暗示，不然肯定会被怀疑。 其实李泽林的反应非常迅速，王庆华一给他打电话，他就想到顾小江三人的车祸案。 并不需要太多的提示，毕竟他前期就做了大量的走访排查。 中午陈瑜做了西红柿鸡蛋面，在病好以前，医生叮嘱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陈瑜不可能一直陪着李泽林吃得这么清淡，他果断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版麻辣香锅。 见李泽林没怎么受影响，陈瑜就放心大胆的吃了。 陈瑜把李泽林的所有换洗衣物拿到楼下公共洗浴间，放在洗衣机里洗。 陈瑜想起了自己的室友孙佑华，他是s省q市人，来到j市读大学，毕业两年后，陈瑜和他一块儿租房子。 他家经济条件非常好，只是他自己想创业，然后因为被家里宠着的原因，他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作废。 他有点娇生惯养，当时宿舍里的其他几个有点烦他，陈瑜倒是没啥，正好他俩有点互补，所以他俩的关系相当好。 合租那两年，要不是孙佑华经常带女友回家，别人都以为他俩是一对了。 陈瑜记得自己要回老家的时候，他那室友哭得死去活来。 “瑜儿，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该咋活咋活。”陈瑜觉得他就是舍不得自己这个保姆。 陈瑜感觉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和那个时候很像，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陈瑜觉得这是优点，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别人。 第11章 亲戚、熟人 在陈瑜的悉心照料下，李泽林的身体很快就好了，胃口也变得好了许多，中途书记过来看了一次，看着李泽林逐渐变好的气色，非常高兴。 “小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以后干脆直接住在职工宿舍，也方便照顾李所。” 陈瑜一脸的不情愿，照顾李泽林并不累，即便他再好相处，那也是个领导，他白天在单位上班，回来还要面对领导，想想都累。 陈瑜正犹豫该怎么拒绝，李泽林先开口了：“书记，小瑜这几天照顾我，都没怎么休息好，我身体已经好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晓得的，给他放两天假，我意思是他以后搬到你这里来，也好给你做做家乡菜。” 李泽林还要再说，书记抬手说道：“就这么定了，听我的，我会再给小陈申请额外的工资补助。” 陈瑜一听加工资，心里动摇了，他现在工资扣除五险，才2800，虽然够他用了，但谁会嫌钱多呢。 “好的，书记，我今天就搬上来了。” 陈瑜立马答应。 回家拿了点东西和换洗衣服，反正从镇上到家里骑车就十来分钟，他就带了些日用品。 跟外婆说了一下情况，外婆对陈瑜的工作一直很支持，给他塞了许多吃的，花生、核桃、土瓜。 “这些都带给你领导吃，吃完了就回家拿。”罗春絮絮叨叨。 陈瑜骑上电动车走了。 隔天，陈瑜早上做好了早餐，和李泽林一起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 今天正好区里卫健局的领导，到卫生院视察工作，检查每个乡对精神病患者的管理情况。 正好陈瑜待的办公室负责这一块，派出所也负责，于是陈瑜就跟着周主任带着工作资料去卫生院。 一到卫生院门口就遇见李泽林和刘洋。 “来这么早，李所，身体好点没有？” 周主任打着招呼。 “已经好了，谢谢主任关心。” 几人走了进去，陈瑜和刘洋在后面并肩走着。 “小刘你咋来了？” “派出所精神病患者这一块是我负责。” “那你们李所也来？” “是吴院长打电话给我们所长，请他来的，说是有熟人来找他。” “哦，原来是这样。”陈瑜和刘洋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卫生院有两栋楼，都是四层，后面一栋是住院部，卫生院是七年前才建起来的，里面的环境设施看着还很新。 几人来到四楼的院长办公室，陈瑜在最后面，等李泽林几人进去，原本宽大的办公室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陈瑜干脆直接站在门口，除了他认识的几个，有六个人，两男四女，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只是其中一个男人个子很高，皮肤白皙，长得很俊，脸上带着一个金框眼镜，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那个男人一看见李泽林，就赶紧过来抱住了他。 “林林好久不见，快想死我了。” 这人开口就是一嘴的标准普通话，陈瑜听出来是s省的口音。 陈瑜看见李泽林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从认识李泽林到现在，他还从没见他黑过脸，印象里他从来都是斯文有礼，客客气气的。 李泽林面无表情的把抱着自己的男人推开，一旁的吴院长开口介绍： “高科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综治办周主任，派出所李所长，” “周主任，这是卫健局高科长，这是s省卫健局的田主任。” 没想到这人居然是s省卫健局的，身份不一般啊，陈瑜搞不懂一个偏远乡镇的精神病患者管理，不至于劳动大驾，让另一个省的卫健局惦记吧。 这边陈瑜还没有脑洞完，就看见，田主任笑呵呵的勾着李泽林的肩膀，说道：“我不是来视察的工作，是来走亲戚的，是不是啊表弟。” “不好意思各位，我处理点事情，你们慢慢聊。” 李泽林走出办公室，田主任在后面跟着，陈瑜其实好奇得要死，但是他也没胆子跟上去偷听，只好继续留在办公室里当背景板。 “你来干什么？” “林林，你太伤我心啦，我一听说你病了，就翻山越岭、不辞辛苦的来看你，你居然还摆着一张臭脸。” 田如俊捂着心口作伤心状。 “我爸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想到自己已经年近六旬的父母，李泽林有些难受。 “姨妈和姨父都很想你，你这次病了他们就赶紧打发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一堆东西，我让人送你宿舍了。” “说真的，我真是佩服你，为了跟姨妈姨父赌气，来这么个偏远穷酸的地方，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了。” “跟我爸妈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你干嘛不自己说，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 田如俊看李泽林不说话，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玩味说道： “你想当英雄，也要有个度吧，为了查案子，把自己亲戚都得罪了，这算怎么回事儿，真把自己当青天大老爷了。” “得罪？哼，不去做违法违纪的事，能被人揪着辫子吗？”李泽林冷笑道。 “好，那我呢？带男朋友去酒店开房犯哪门子法了？” “你也没损失什么？” 李泽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没损失什么？” “被扫黄队踹门，还tm直接给我踹出柜了，现在我有家不能回，这是谁的错？” “从小到大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分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田如俊一想到这事儿就抓狂，自己最亲的表弟，带着人来扫自己，这事儿当天就传到他父母耳朵里了。 田如俊是独生子，家里人肯定接受不了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尤其是他老妈跟他闹的死去活来。 “你喜欢男人又不是我的错，”李泽林冷冷说道。 田如俊看着李泽林，他就不明白，小时候漂亮可爱，软软萌萌的弟弟，长大了，怎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林林，我的事，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自己迟早都要面对。 但是那件案子你不要再追查了，姨妈已经跟我说了，那件案子牵扯很深，要不是当初及时把你下放，你现在可能连命都没了。” 李泽林听田如俊提到这件事，心下震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田如俊，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第12章 两条命 陈瑜跟着周主任一行人去走访了几户精神病患者家属。 派出所只有刘洋跟着，李泽林和那个叫田如俊的没有一起。 听吴院长说，这个田如俊是专门来找李泽林的，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卫健局的车，车里的高科长之前去首都培训，见过他，一起同桌吃过饭，就一块儿领来了。 吴院长是个极其干练爽利的女人，一头短发，举止大方，有她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场。 “这个田主任是李所的表哥，听高科长说还是个留学生，你说他们这些外省的人哈，长得又帅又高，我刚才站在他旁边，都才只到他胸口。” 周主任更是感慨：“李所随便一个亲戚都是当官的，我都想不通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地方，小陈你给晓得？” 陈瑜坐在后车座里，静静的听他们说，冷不丁被周主任这么一问，他愣住了，他哪里知道啊，他也很疑惑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主任，” “你不是跟他住了几天吗？他没有告诉你？” “主任，那是书记叫我去照顾病人，而且李所是个话少的人，不会主动跟别人聊这个。” “我还以为你知道。” “小陈，你居然和李所住在一起，拐了喽，我们卫生院的小姑娘要哭死了。” “吴院长，你不要把话讲得这么暧昧啊，”陈瑜说道。 吴院长笑了几声，“哎呀，小伙子经不起逗，她们要羡慕死你了，怎么样？李所身材好不？给有八块腹肌？” 陈瑜一脸黑线，他打算把自己嘴巴闭上，安静的挺尸去。 下了班，陈瑜回到宿舍，发现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想着今天看见的田如俊，应该是给李泽林的。 陈瑜的卧室原本是李泽林的书房，里面的书两天前已经李泽林安置在客厅了。 陈瑜刚进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基本都是法律、刑侦破案、犯罪学一类的书，陈瑜翻了几页就没兴趣了。 他初中的时候，到是看过一些侦探小说，尤其是大侦探亚森罗宾和福尔摩斯，那会儿他还喜欢比较这两个大侦探到底谁更厉害些，不过小说内容他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自从有了手机电脑，他就没怎么看书了。 在屋里看了一圈，李泽林不在，应该还在和熟人叙旧。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手机铃声响起，陈瑜看是外婆给自己打的。 “喂，外婆，” “幺儿，我们寨子上有一家死人了，外婆要去帮忙，你下了班就过来吃饭。” “是哪家？” “就是你姨婆张家。” “好的，我知道了，” 陈瑜拿着钥匙走出屋子，想了一下还是给李泽林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家里有事儿，这两天就不上来了。 很快对方就回了两个字：“好的” 陈瑜回到陶康寨，那户人家很好找。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他家。 陈瑜一看见这家，就变了脸色。 “怎么是这家人。” 陈瑜停好车，走了进去，只见一堆人围着一堆火坐着，中间有两个老人，边哭边抹眼泪。 陈瑜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这两个老人的儿媳妇和孙女没了。 这家儿媳妇是兰花村的人，人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好，有时候会送些水果给陈瑜外婆吃。 陈瑜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两个老人，眉头紧锁。 小的时候，外婆带着他也来过一次，是这两个老人的妈妈去世了，带他来吊唁。 那个时候小辈都要给过世的老人磕头烧香，为了保护客人的膝盖，主家会把过世老人的旧衣服旧棉被装进口袋里，用绳子扎好，给客人垫膝盖。 陈瑜也是在那回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那时他才十一岁，跟在外婆身边，跪下磕头，突然脑海里就出现一个老人被两个人死死按在床上，前面一个人将一瓶农药灌进老人嘴里。 直到床上的人停止挣扎，两个人才直起身子，陈瑜也看清了两个人的样子，正是过世老人的儿子儿媳。 他磕完头，就晕过去了，他外婆吓得把他抱回家，当晚就发起高烧，在床上躺了足足五天才好。 陈瑜清醒后，就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外婆，还准备去派出所报警。 谁知道外婆立刻捂住他的嘴，外婆告诉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要不然就会被抓走，永远的关起来。 那是陈瑜第一次见外婆生气，他从没想过一直慈祥的外婆也有严厉的时候。 他已经没有了父母，更不想离开外婆，所以他听外婆的话，谁也没说？ 之后陈瑜再去参加白事，只要是磕头，能避就避开，不能避开就直接跪地上磕，这是外婆教他的方法。 陈瑜回过神来，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并不相信这家儿媳和孩子是自然死亡。 他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陈瑜看见堂屋停放着两具尸体，一大一小，外婆和两个中年女人在那里给尸体穿衣服。 陈瑜看见地上杂乱摆着几件衣服，这应该就是死者的衣物。 陈瑜走过去捡起一件衣服，闭上眼睛，眼前瞬间出现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老头用皮带死死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这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女人拼命挣扎，她的手被另外一个老太太紧紧攥着。 最后这个女人断了气，临死前她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方向。 勒死女人后，这两个老人又走到婴儿床边，老太太用枕头闷死了孩子。 看完走马灯，陈瑜浑身发冷，他看向屋外，火堆旁正在痛哭的两个老人。 陈瑜死死攥着手里的衣服，如果他在十一岁那年就了报警，这对母女会不会逃过一劫。 “我可怜的儿子媳妇啊，医生说她得了什么产后抑郁症，我还不相信，哪个晓得她竟然想不开，把娃娃闷死了，自己上吊。” “我可怜的孙孙啊，” 一些年纪大点的老人也跟着红了眼，不停的抹眼泪。 两个老人哭得险些喘不上气，周围的人都劝慰他们。 陈瑜知道此刻自己冲上去戳穿他们的面目，也没人相信。 报警，没有证据自己该怎么说，要是对方哭天喊地的说自己诬陷他们，对于两个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只怕派出所不一定相信自己。 “李泽林，”陈瑜想到了他。 如果自己去告诉他，他可能会怀疑自己。 “呵呵，”陈瑜苦笑，十四年前为了自己，他放过了凶手，现在他要是再缩在乌龟壳里，那就是姑息纵容这两个刽子手了。 只有李泽林能帮他，大山里的村民对于穿着警服的民警，天然有一种畏惧和信服力，警察办案他们丝毫不会怀疑。 趁着尸体还没有下葬，他必须尽快告诉李泽林。 第13章 我看得见 晚上，陈瑜坐在外婆身边，看着火堆旁的情形。 两个老人决定第二天就安葬儿媳和孙女。 其他人都有些讶异，按照习俗，应该先请先生来家里办事，五到七天，最后一天再下葬。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张老头赶紧说道：“我儿媳妇是自杀的，家里面也不敢让她的尸体放这么久。” 这是怕尸体被人看出端倪来，想赶紧处理掉。 陈瑜心里着急，他刚才给李泽林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陈瑜不知道的是田如俊为了防止外人打扰他和李泽林两人叙旧，趁着李泽林不注意，把他手机的免打扰模式打开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陈瑜再一次打过去，还是打不通。 他起身离开火堆，打算自己骑车去找李泽林，即使现在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他也必须去，要不然等到明天，人都被埋了，再想检查尸体就更不可能了。 陈瑜来到电动车旁，忽然在一旁的核桃树下看见一个身影，他仔细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兔子睡衣的长发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陈瑜可以清楚的看见，女人脖子上的紫青色勒痕。 陈瑜愣在原地，他不敢直视对方，如果他早点报警，这个女人或许不会死。 就算现在对方要自己的命，他也没有怨言。 “小瑜，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外婆走过来，喊了几声。陈瑜立马清醒过来。 “外婆，我有事情，要去单位找领导，” “明天再去嘛，天都黑了。” 罗春担忧自己的外孙，刚才要不是她及时走过来，这家儿媳只怕要把外孙带走了。 “外婆，我必须去，你放心吧，我骑慢点的。” 陈瑜带上头盔，骑车走了。 看着外孙远去的背影，罗春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陈瑜的心思，他心里愧疚想要去弥补。 但这世间的事，又哪里管的过来。 陈瑜专心骑车，忽略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耳边响起哀嚎声，陈瑜装听不见。 十五分钟后，他到宿舍楼下，来到李泽林的宿舍，拿出钥匙开门。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灯亮着，客厅沙发上有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李泽林看见陈瑜有些讶异。 “小瑜，这么晚了你怎么上来了？” “我，我有事情找你。” 田如俊醉的像条狗，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 李泽林身上也有酒气，但神色看着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什么事情？”李泽林静静坐着，等着陈瑜儿下文。 在下面的时候，陈瑜只想着赶紧找李泽林帮忙，现在真让他说了，他反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李泽林看陈瑜支支吾吾，说道：“小瑜，你要是没想好要说什么，明天在跟我说吧，现在已经11点了，你早点休息。” 李泽林起身准备拿床被子给田如俊盖，既然陈瑜回宿舍了，他也不敢把人扶到他床上去睡。 “不，明天就来不及了。” “李所，我们寨子上有一对母女死了，她们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是死者的公公婆婆。” 陈瑜把自己看见的画面全部说出来。 李泽林刚开始还比较平静，随后听陈瑜清晰的讲出死者死前遭遇的一切，就好像他本人在现场一样。 李泽林有些疑惑，虽然他和陈瑜只相处了几个月，但是他感觉陈瑜并不是一个会恶意诬陷他人的人。 “你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林哥，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今晚我俩的谈话，你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李泽林看着陈瑜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好奇，他点点头说道： “我答应你，绝对不把今晚的谈话告诉第三个人。” 客厅里，田如俊轻微的打着呼噜，他原本是个酒量厉害的人，结果来到这偏远山村里，三杯浓烈的白酒就彻底把他撂倒了。 “林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什么？” 李泽林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过来。 “其实我也不明白该怎么称呼我的这个能力，我十岁那年经历过一次车祸，我的父母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之后的一年我一直躺在医院里养伤，那一年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 伤好以后，我被外婆接回家里，从此和我外婆生活，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也是因为这家人。” 陈瑜沉浸在回忆里，李泽林认真听着。 “我十一岁那年，外婆带我去参加白事，也就是这家人，那时候他们家的老太太去世了，我去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服的老太太站在灵柩旁，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后来我外婆带着我磕头，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那个老太太被自己的儿子儿媳灌农药。” 陈瑜双手捂住脸，声音颤抖道：“那个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之后我就生了病，当我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外婆时，外婆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一定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 我害怕了，十几年后，这家人又死了人，这次是一个年轻妈妈和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如果我当时去报了警，就不会这样了” 陈瑜说着呜咽起来，他的脑子里充斥着那对母女被害死的画面。 李泽林给陈瑜倒了一杯水，随后他坐在陈瑜身边，消化着自己刚才听见的一切。 “小瑜，上回那个连环杀人犯的案子，你是故意提醒小王的？” 陈瑜抬起头，看着李泽林，点了点头。 陈瑜刚哭完，一双眼睛水润润的，他本来皮肤就白，又带着副眼镜，本来就一股学生气质。 这样哭了一顿，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李泽林有点不自然的把脸转开，看着茶几。 他居然会对眼前的陈瑜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真是奇怪。 “林哥，我今天看到这家人的时候，就感觉不对了，所以我当时就去摸了摸死者的衣物，她们确实是被人害死的，被那两个刽子手。” “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我相信你。” 第14章 上门做尸检 陈瑜原本以为，他要花费许多精力才能说服李泽林相信自己，没想到，他很快就答应帮忙了。 “小瑜，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陈瑜躺在床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感觉一直压在心里的重石，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今天用了一次自己的特殊能力，他本来就疲累，刚刚又消耗大量情绪，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李泽林坐在电脑桌前，回想着从遇见陈瑜的第一天起，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或许老天爷也不愿意那么多条生命无辜枉死，才会把陈瑜送到自己身边。 “我去，我的头玩爆炸了，真是没想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酒却这么烈，不愧是国酒的老家。” 田如俊哼哼唧唧从沙发上醒过来，看见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李泽林，开口就跟他抱怨。 随后他看见系着深蓝色围裙的陈瑜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田主任，你醒了，赶紧过来吃早饭吧，我煮了些清淡小粥。” 田如俊的视线从李泽林和陈瑜身上来回跳跃。 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林林，你出柜了？” 陈瑜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田主任你误会了，之前林哥因为忙工作感冒了，加上不适应我们这里的食物得了肠胃炎，书记就让我来照顾他。” 陈瑜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田如俊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难得我单身多年的弟弟，身边有个朋友照顾，我很开心。” 田如俊故意加重朋友两个字，陈瑜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小瑜，你别理他，赶紧吃饭，吃完我们一起下去。” “哦，好的” 田如俊嘴咧得更开了，赶紧坐到餐桌前，一边吃一边观察着两人。 “哇，这粥好好喝啊，比我家里的阿姨做的还好，小瑜你真是太能干了。” “谢谢，田主任。”陈瑜的鸡皮疙瘩又多了一片。 “哎呀，叫什么主任呀，都生分了，叫俊哥，你是林林的朋友，以后也是我弟弟。” “好的，俊哥。” 陈瑜对田如俊突如其来的热情，很不适应，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话都没说过，更是没有啥眼神接触，现在这位大哥张口弟弟闭口哥哥的，陈瑜心里不由得佩服。 “你今天就回去吧，跟我爸妈说我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不，我还要留下来多玩儿几天。” “你不是很嫌弃这儿吗？一直嚷嚷着想走。” “哎呀，人都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嘛，况且瑜瑜做的东西这么好吃，我还想多尝一尝。” 陈瑜一听到‘瑜瑜’差点没忍住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俊哥，你叫我小陈就可以了，” “好吧，我也跟林林一样叫你小瑜。” 陈瑜无语，不过叫小瑜总比叫瑜瑜好。 “吃完饭，我可以跟你们去单位吧，” “随便你。” 陶康寨，张家。 “小芬啊，我的幺儿，你怎么抛下妈妈，说走就走了。” 夏桂芬的父母在堂屋哭的死去活来，夏桂芬更是抱着女儿不撒手，张老头一大早就找来四个男人，打算把尸体放在棺材里。 谁知道夏家一大早就赶过来，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 “亲家母，你也别太难过了，儿媳妇已经走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她入土为安。” 夏母听不进去一句话，犹自哭泣，张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后走到夏父身边，劝道：“儿媳毕竟是自杀，死得不好看，让外人看见也不好，赶紧入殓下葬，省的让别人在背后讲闲话。” 夏父红着眼，想着女儿终究还是要下葬的，不如早点让她安息。夏父来到妻子身边，把她扶到一旁。 张老头招呼四个男人把夏桂芬的尸体抬进棺材，刚要封上，就听见院子里来了几辆车。 张老太太一直在外面招呼客人，一看见来了三辆警车，心中慌了起来。 张老头也慌了，对站着不动的四个男人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棺材封起来。” “等一下，”李泽林带着四个民警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陈瑜和田如俊。 “老人，我们是派出所的，你儿媳妇我们要带回医院做下尸检。” 张老头一听顿时急了，张老太太更是大声骂道：“检查什么，人都不在了，你们还要把尸体拉走，当官的就了不起了，可以随便乱来。” 张老头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哭道：“领导，我儿媳妇可怜，医生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我们两个老人忙到种地、喂牲口，平时也没时间去照顾她，哪个晓得她会自杀。” 张老头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周围的人看着李泽林一行人的眼神都开始不友善起来。 屋里的夏桂芬父母听到要把女儿的尸体带走，更是冲出来和李泽林等人对峙。 “我姑娘已经死了，她又没有犯法，你们还来做什么？” “你们今天要是敢进这屋里一步，我就跟他拼命。” 陈瑜在后面看得干着急，要不是李泽林之前叮嘱他，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出面，早就冲到夏桂芬父母跟前，告诉他们真相了。 田如俊没有太在意周围人，倒是一直观察着陈瑜，看着陈瑜焦急的样子觉得有趣。 “小瑜呀，别担心林林，那些人还伤害不了他。” 陈瑜转过头看了田如俊一眼，一脸无语。 这大哥从今早开始就把他跟李泽林脑补成一对，他解释了几遍对方都不信，一脸我都懂的样子。 陈瑜真的很想掐死他，看着李泽林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自己也该这样。 “老人家，你们先听我说。”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娃娃，来找我，跟我说她死得冤枉，让我给她做主，这个女人说她叫夏桂芬，兰花村水沟寨人，三年前嫁到陈家村陶康寨张家。” 周围人一听李泽林说的这段话，都震惊不已，李泽林之前抓到了藏在罗盘村的连环杀人犯，所以现在蟠乡的人基本都知道他。 李泽林是外乡人，不可能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夏母一听这话，激动的抓着李泽林，“你说我姑娘是别人害死的？” “是的，我们已经联系了城里的法医，他们现在已经在卫生院等着了，我们现在就是来带夏桂芬尸体去做尸检。” 夏桂芬父母已经动摇了，毕竟女儿要是真被人害死了，他们绝不会放过凶手。 第15章 你的能力可以帮助许多人 张老头和张老太这回是真怕了，看见李泽林进去堂屋要搬走尸体，赶紧上去拦住。 “你们不能乱动，我儿媳妇已经进棺材了，再抬出来，万一诈尸怎么办？” 张老头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 李泽林看着眼前阻挠自己的人，冷着脸，随后跟一旁的民警示意，那民警出去了。 “夏桂芬在梦里跟我说得清清楚楚，她是怎么害死的，谁害死的，我都知道，只是梦境不能当做量刑依据，还需要搜查证据。” “既然棺材不方便搬出来，那就让我们法医来现场验尸吧。” 说完，那个刚出去的民警领回来两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张老头两人还是拦着不让。 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夏桂芬父母也觉察出问题了。 “你们拦到人家医生做什么？让他们给我姑娘检查身体，你们有什么意见？” “亲家母，人都死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张老太说道。 夏母一听顿时火大，她女儿都给派出所所长托梦了，这说明她的死绝对有问题。 “你给我让开，我女儿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夏母走上去一把推开张老太，随后揪住张老头的衣服领子逼问。 “哎哎哎，亲家母你不要冲动，”夏父上去劝着夏母，夏母死死攥着张老头不放，张老太太也上来帮忙。 周围的人赶紧上来劝解，李泽林让民警将他们送到一旁，示意两个法医开始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就是他杀。 一个法医说道：“死者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从前往后，与下颚呈平行状，颜色深，另一道从下往上，在下颚与咽喉处，颜色浅。 初步推断，死者先是被人从后面勒死，之后再吊起来假装成上吊自杀。另外，死者的手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不排除是凶手的，死者双腿足踝两边有青紫色淤伤，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按住死者，防止她挣脱。” “女婴确系枕头闷死，无其他外伤。” 夏母听完法医的分析，突然发狂，抓住张老头的头发，就是一顿揍。 夏母干了几十年的农活，即使已经年过五十，力气依旧大得惊人，夏父也拿起一个板凳上去打。 要不是有周围人拦着，这两人只怕要被打成重伤。 听着刚才法医的分析，众人都明白过来了。 张老头夫妻的人品在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臭，跟别人对骂、争抢东西、挑拨离间、背后伤人他们都干过，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动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和亲孙女。 张家的亲戚在旁边看着，夏母的凶悍样子，让他们不敢上前帮忙。 李泽林让民警把张老头夫妻带上车，随后又跟夏桂芬父母说道：“我们还是要做一个尸检，这样才能收集证据，希望你们同意。” 夏桂芬父母满眼泪水，立刻给李泽林跪下，李泽林赶紧拉住两人，陈瑜和田如俊也上来帮忙。 “谢谢你啦，领导，要不是你过来揭穿这两个王八蛋，我姑娘就要冤死了。” 夏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瑜和田如俊把她扶起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也是你女儿在天有灵，给我托梦，我这才带人来查。” 一开始周围人还不太相信，李泽林说的托梦，但是经过法医检查，以及张老头夫妻慌张心虚的样子，现在都信服了。 女鬼托梦，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张老头夫妇被两个民警带到派出所例行询问，两个法医和一名民警带着尸体去卫生院。 李泽林和另外一个民警则留在张家检查夏桂芬房间，陈瑜和田如俊也留了下来。 夏桂芬的房间被重新收拾了一遍，李泽林观察夏桂芬的床，发现四个床脚都有部分磨损，明显是剧烈晃动造成的。 “小刘拍照。” “好的，” 再看夏桂芬上吊的位置，根据邻居说，张老头夫妇是早上发现儿媳吊死在阳台上，用一根皮带拴在阳台石柱上。 两人发现时，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周围的邻居都赶来看见了。 李泽林观察着石柱，皮带栓着的地方，周边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 刘洋继续拍着照片。 李泽林看着案发现场，和陈瑜告诉自己他看见的，夏桂芬被两个老人勒死的画面，大致一样。 所以，陈瑜真的看得见。 李泽林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陈瑜可以凭借接触亡者的东西，而看到死者临死前经历的一切，这个能力对刑侦界来说，是不可替代的珍宝。 但同样的，陈瑜的能力绝对不能暴露给大众知道，否则将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林林，有发现什么吗？” “现场被收拾过，但还是残留了一些痕迹，现在就等着死者指甲里的dna检测报告了。” “嗯，不错，林林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田如俊夸赞道。 李泽林带人回到派出所，正巧王庆华从里面出来。 “李所，你可出来了，他们什么都不说，还说自己有高血压、心脏病，要回家吃药。” “他们不说也不用逼问，你现在去问问卫生院那边，查查这两人的病史，顺便等王法医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你一块儿拿过来。” “好的。”王庆华立刻开车赶去卫生院。 “林林，带我逛逛你们单位吧，我还没有逛过大山里的派出所呢。” 田如俊搭着李泽林的肩膀，笑嘻嘻说道。 “没空，派出所闲人免进。”李泽林甩开田如俊，自己去了二楼。 陈瑜没有跟去派出所，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了。 他知道，如果要让凶手伏法，就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这一点只能交给李泽林去做。 陈瑜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定，他脑子里一直想着检测报告。 主任叫了他几声都没听见。 “你耳朵聋了，叫了你几遍，你都听不见。” 周主任把脸凑到陈瑜跟前，大声骂道。 “主任，有什么事？” “之前让你收集的一些入户走访照片，你收集了没有？” “都收好了，” “你把图片打印出来，再写几篇简报，编录成册，到时候区里边的领导要下来检查。” “好的。” 陈瑜开始整理工作，突然手机微信响了一声，陈瑜拿起手机一看。 “dna报告已经出来，证实的确是张老头的，你放心吧。” 陈瑜看见这几个字，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收到一条短信：“你的能力可以帮助很多人，你不需要因为拥有这个特殊能力而难过，害怕。” 陈瑜心里一暖，想了想回复道：“我知道了，林哥，谢谢你的安慰，我以后会重视我的能力，也会勇敢面对它。” “嗯。” 李泽林回复完，就关掉手机，正好田如俊走进来。 “啧啧啧，明明就在身边，还非得在手机上聊，你们这是演校园纯情剧呢。” “现在小学生谈恋爱都比你俩热烈，”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李泽林淡淡说了一句。 “ok，我懂的，你们慢慢的处朋友吧。” 第16章 推着三轮车的无头鬼 张老头的dna和死者指甲里提取的皮肤组织对上了，当民警把检测报告扔到张老头夫妇跟前时，他俩终于承认儿媳妇是被自己杀死的。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王庆华质问道。 “就是个便宜货，大起肚子进我们家门，好吃懒做一点活儿也不干。” 张老太太面对民警的质问，大声反驳。 “她对我儿子死缠烂打，要不是我儿子看她肚子大了，决不可能让娶她做媳妇。” 张老头继续补充说道。 王庆华直接被气笑了，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两个人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你们不喜欢她，看不上，就可以杀人了？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人？几个月大的女娃娃不是你们亲孙女吗？” “又不是孙子，再说我们也养不起，” 王庆华直接起身离开审讯室，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直接动手。 二楼所长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上，一张书柜，中间两张黑皮沙发，一张黑色大理石茶几。 李泽林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案卷，田如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宝宝，放心吧，老公过两天就回来了。” 发完一条语音，田如俊坐起身对李泽林说道：“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回。” “你真要在这鬼地方待上几年啊，你疯了吧。” 田如俊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问道：“你不会真的爱上了那个陈瑜吧？” “你想多了，当初他们拦着我，不让我继续查案子，才把我送到这儿来，我还回去干什么？” 田如俊抓了抓头发，真是拿自己这个表弟没办法。 “你不回去也行，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你必须回去和家里人过，姨妈特意交代了，让我转告你。” “再说吧。” 李泽林头也不抬，继续看卷宗。 “泽林，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姨妈生你的时候都四十多了，你忍心让她伤心啊。” “过年不回去陪两个老人，要是把他们的身体气出个好歹，有你后悔的。” 田如俊拿出必杀技，亲情牌。 李泽林放下卷宗，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奈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看看他们的。” 李泽林是父母的老来子，他的父母都在体制内工作，爷爷是老师，奶奶是医生，在李泽林20岁那年，他们就去世了。 李母和李父本来只有一个儿子，李泽耀，但是没想到在李母42岁这年又意外怀了一胎。 大儿子已经上了高中，于是夫妻俩就想把他生下来，为了不被抓住把柄，夫妻俩去民政局离婚。 虽然离了婚，但他们一家人还是生活在一起，李泽林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被家人无条件的溺爱。 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还有疼爱自己的大哥，李泽林心里有些许歉疚。 田如俊看到目的已经达成，笑呵呵的离开了。 陶康寨老人杀儿媳妇的案子，这半个月，一直闹的沸沸扬扬。 张仕理在外地打工，一接到村支书的电话就往家里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儿都没了，他父母都没告诉他。 等他回到家，还没来得消化失去老婆孩子的痛苦事实。邻居告诉他，自己的父母又变成杀害妻儿的凶手，张仕礼彻底崩溃了。 夏桂芬父母带着亲友去闹，要张仕礼偿命，被及时赶来的民警拦下。 总而言之，这几天陶康寨是闹的鸡飞狗跳。 冬天，地里农活少，村民们基本就喂喂牲口，其余时间就在家里烤烤火，聊聊八卦，又是年底杀猪饭，打牌赌钱的，喝酒划拳的基本凑一起了。 大人们忙着玩，也就不大管孩子们了，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村里的孩子基本就住在学校里半个月回一次家，一是山路难走，二是方便管理。 同一个村的孩子，尤其是一个寨子上的，到了周五放学就会结伴同行。 山路上，一行十几个学生浩浩荡荡往陈家村方向走。 “陈小龙你快点。” 陈小龙背着沉重的书包，一边吃着酸辣粉一边跟着大部队，走在最后面。 只要凑够的人数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就跟几天没吃饭一样，把学校周边的小吃摊都洗卷一遍。 这是一行人，有六个初中生、七个小学生，每个人手里都有吃的，几个初中生走在最前面。 “走快点，已经六点半了，等下天就完全黑了，”最前面的一个初二学生喊道。 陈家村到中学和小学有一条修好的公路，这条公路是穿过两座山林修建的。 这两座山林子里有许多坟墓，哪怕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只要进了这条公路，人都会感觉冷飕飕的。 公路两边都有路灯，但是这个路灯是太阳能的，到了冬天，那亮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一行人正好走到这条公路的中心地段，也就是林子最深处。 “我草，这里面怎么这么黑呀，” “把手机灯打开。”前面几个初中生都有手机，小学生没有。 陈小龙吃完酸辣粉，看见自己有些落后了，赶紧小跑跟上去。 “完了，鬼要出来了。” 中间一个女孩子害怕说道。 “喊你们买那么多吃的，不早点走。” “你自己也买了，你买的还是最多的。” 一行人就这样吵吵嚷嚷往山下走。 “嘘，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最前面一个初二女生说道。 “没有听到。” “安静下来仔细听。” 众人都安静下来，随后一阵吱呀吱呀，类似于车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传过来。 陈小龙站在最后面，他啥也没听到，他个子矮，前面什么情况他也看不见。 突然，陈小龙听见前面传来几声惊叫，随后最前面的人开始往后面冲。 中间的人开始也不知道咋回事，随后陈小龙看见他们也赶紧往回跑，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陈小龙一头雾水，他哥陈小奇也奇怪。 只见大家一边跑一边叫，“快跑，赶紧跑。” 陈小龙愣在原地，等人散开了，陈小龙这才看见，距离自己大概五十米处有一个人推着木板车往这里走来。 陈小龙眼睛有轻微近视，只能看个大概，他原本还奇怪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直到对方走到一个路灯下面，陈小龙才看清楚。 这竟然是一个没有脑袋的人推着三轮车往这里走。 陈小龙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他哥陈小奇被吓得愣在原地。 他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后面跑。 一群人一边尖叫一边跑。 陈小龙和哥哥一开始反应最慢，不过他们跑得快，很快就跑到中间。 陈小龙抽空回头看过去，发现那个无头人还跟在后面。 第17章 祭山神 陈小龙见那东西还在后面追着他们，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给人感觉暗了许多。 整条公路上，只有几个初中生手里的手机灯最显眼。 陈小龙赶紧大声喊：“前面的，赶紧打110报警。” 所有的人都被恐惧占据了，前面几个初中生甚至都没有听见陈小龙的话。 一群人拼了命的跑，感觉前面这条漆黑的公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大概跑了二十分钟，一行人终于跑出树林子，看到不远处的灯光，陈小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有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他不见了。” 一个学生大喊道。 众人都往后面看去，一个鬼影也没有，刚刚明明漆黑一片的公路，现在又被那些路灯照亮了，陈小龙看着公路两旁的树林子，还有那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仿佛下一秒那个无头人会再次出现。 他们是绝对不敢再走这条路了，山路更不敢走。 “我草，我们明明是六点半进的树林子，现在居然还是六点半。” 一个打开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的人喊道。 “今天又不是中元节，怎么还遇上鬼了？” “赶紧给家里面打电话，让他们来接。” “但是我爷爷奶奶都不会骑车。” “干脆直接报警吧，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警察不可能不相信。”陈小龙说道。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最后一致决定报警。 “叮铃铃~” “你好，蟠乡派出所，” “什么？遇到酒鬼打人？在哪儿？好我们马上过来。” 罗开明和另一个民警于雄今天值班，挂掉电话两人开着警车赶过去。 到达现场，罗开明看呆了，只见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公路旁站着，一个个脸色惨白。 陈小龙一群人看见警车，赶紧跑过去。 “哎哎哎，你们这群娃儿怎么回事？放学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 “我们刚刚看见鬼了，” “什么鬼？” “一个没有头的人推着一个三轮木板车，追着我们跑。” “乱讲，哪里来的鬼。” 于雄压根不相信，罗开明倒是没说话。 “好了，天已经黑了，你们给家里面打电话喊人来接，其他家里面来不了人的，我们送下去。” 于雄不明白罗开明为啥这么安排，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初中生的家长都到了，他们都慌慌张张的赶来，也没人骂孩子。 一个寨子的学生都搭车回去了，陈小龙哥俩是被爷爷接回去的。 最后所有学生基本都走光了，警车倒是不用送。 晚上八点，吃过晚饭。 “二姐，给在家？” “小三，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 罗春坐在火炉旁，缝鞋垫，看见陈三带着两个孙子过来。 “吃了二姐，我想请你帮我两个孙孙看下。” “他们怎么了？” 罗春拿凳子给三人坐，陈三才坐下，外面又来了几人。 罗春屋子里站着十来个人，陈三给他叙述几个学生今天遇到的事。 “二姐，那条公路死了很多人，我们是晓得的，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还是让一群娃娃遇到了。” “你们先坐下来等着，” 罗春起身离开屋子，去堂屋供奉祖宗的木桌旁，点起三炷香，拜了三拜，嘴中念念有词。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罗春回到屋子里，对众人说道：“今天娃娃们遇到的是山神派来的小鬼，是来催债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小三，你组织寨子上的人，一家出五十，买一头羊、一头猪、两只鸡和两条鱼，在买一些火炮，明天去祭拜山神，” “好的，二姐，我马上在微信群里通知。” 也是年底下都忙着，陈三倒是把这件事忘了，以前每年的开春都会祭拜山神求雨，保佑来年丰收。 “二姐，为什么去找一群娃娃？” 罗春看了陈三一眼，随后淡淡说道：“古代的时候，祭山神需要童男童女，只是现在社会发展了，它们也要适应时代，应该是哪个不懂事的小鬼，冲撞到娃娃了。” “哦” 第二天，陈三早早起来叫了几个人一起去买牲口，准备祭拜山神的事宜。 陈瑜昨晚值班，在值班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回来，遇到陈小龙才知道，他们遇到的事情。 “这年头还有山神啊？” “当然了，你没看到那些半山腰的神龛，和牌位吗？” 陈小龙看着自己的大堂哥，跟他科普。 “我听爷爷说，一座山有一个山神，自家寨子在哪座山，就祭拜哪座。” “嗯嗯，明白了。”陈瑜点点头。 “那个无头人吓人吗？” “当然吓人了，从黑洞洞的地方突然冒出来，还一直追着我们跑，那条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小龙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倒是没见过。” 陈瑜刚回来工作的时候，有一两回骑车走过那条路，林子里各种鬼影他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推车的无头人。 “只有小孩子才看得见，你都这么老了。” “嘿，你说谁老呢。” 陈瑜一把抱住陈小龙，挠他胳肢窝。 杀完牲口，用大锅炖好，陈瑜看见三爷爷请来的两个先生，据说是专门负责祭祀山神的人。 两人穿着类似英叔的黄色道袍，拿着桃木剑，身后跟着六七个端着贡品的男人，挨家挨户的进堂屋做仪式。 陈瑜啥也看不懂，也听不懂，只是跟着看热闹的人群，看那两个先生做仪式。 其中一个拿着桃木剑，在屋子里比划来比划去，另一个一边吟诵一边喷一口酒，走的时候再割下一块猪头肉、羊肉、鸡肉和鱼肉，放在供桌上，每家都一样。 陈瑜小时候就爱看英叔的电影，对于民间这种祭祀、驱邪、供奉祖先的仪式，觉得有一种神秘的、让人向往的魅力。 记得读小学的时候，他和同桌最爱看各种未解之谜，什么百慕大三角、埃及木乃伊、神农架野人，这世间总有各种神秘事物等着人类去探寻。 随着自己长大成人，加上父母去世，他就失去了童心，对世界没那么好奇了。 第18章 奇怪的新娘 元旦假期，陈瑜放一天假，刚好寨子里有一对新人今天结婚，他就去帮忙了。 新娘子很漂亮，娘家姓李，男方家是陶康寨的人，听外婆说好像走亲戚关系，自己应该叫新郎官表哥。 陈瑜看见门前有新人的照片，新娘叫李丽霞，新郎叫康圆。 陈瑜看着照片，新娘很漂亮，新郎官也帅气，两人很般配。 上午十一点左右，新郎官把新娘接来了，一行人撒礼花、放鞭炮，热热闹闹的进了院子。 康家在镇上有一家超市，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光是一桌子二十一道菜就可以看出来，有鱼有虾，基本都是荤菜，陈瑜吃得很过瘾。 陈瑜努力干饭，想要把他随的二百块份子钱吃回来。 吃完饭，大家开始玩游戏，新郎官对妻子很维护，不让自己的朋友兄弟开过分的玩笑。 最后只是玩了一个新娘蒙着眼睛，猜新郎的游戏。 陈瑜也被拉过去冒充新郎官，这种游戏为了避免尴尬，新人夫妻俩都应该是商量好暗号的。 陈瑜站在第三个，他原本想站第一个，早点摸完早点开溜，没想到只抢到第三的位置。 新娘子摸了前面两个都摇头，随后伴娘搀扶着她来摸第三个。 新娘子带着白丝手套的双手，开始摸陈瑜的脸，陈瑜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凝在脸上。 此刻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被人用刀捅死，躺在浴缸里，随后女人的手脚被砍下来，肚子也被划开。 陈瑜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周围环境都安静下来。 新娘子已经去摸下一个人了，没人注意到陈瑜的异样。 陈瑜看向新娘，他按着自己的脑袋，刚刚那幅画面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脑海里看见的，惨死在浴室的女人竟然会是新娘子？ 新娘子不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吗？ 他的能力只有触碰亡者物品才能看见亡者死前的走马灯。 陈瑜糊涂了，他呆呆的离开哄闹的婚房，坐到客厅里，新郎的亲朋好友都坐在这里。 “真的假的，这种重要的日子，自己亲妹妹的婚礼都不来参加，” “哪个晓得，小芳从出去读职校就再也没回来过，听说人家在外面生活好得很。” “自己妹妹结婚居然不回来，两个人是双胞胎，感情肯定比一般姐妹要好才对。” 陈瑜听到双胞胎，立刻问道：“新娘子有双胞胎姐妹吗？” “是嘞，李丽霞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李丽芳，她们两个父母都不在了，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所以被杀害的人是李丽芳？陈瑜心里有许多疑问。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刚才那幅画面真的把他吓到了，要不是他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他真的以为新娘子要出什么事。 或许他的能力对双胞胎来说是个例外，他接触到妹妹，所以看见千里之外已经死去的姐姐。 但是妹妹的衣服又不是姐姐的？ 陈瑜又糊涂了，他感觉脑子要爆炸了，正抬头，陈瑜看见来交份子钱的牛聪。 像是看见救星一样，陈瑜赶紧去牛聪身边，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 “才几天没见，你就这么想我呀，” “我又看了。” 陈瑜没工夫跟牛聪开玩笑。 “看见什么了？” 牛聪一脸懵的看着陈瑜，这喜庆日子，他是真联想不到那方面。 “我看见一个女人被人杀了，还被肢解分尸。” “怎么可能？” 牛聪不敢相信。 “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看见的那个女人跟新娘子长得一模一样。” “我草，你大白天的，见鬼啦。” 牛聪感觉自己打了个冷颤。 “可是，问题是，你不是。” 牛聪语言混乱，但是陈瑜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所以我也搞不明白，刚刚我听大舅妈说新娘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俩长得一模一样。” 牛聪一听双胞胎，瞬间恍然大悟。 “死的那个是她姐，” “有可能，” “那要不你去报警？” “我去哪里报？她姐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可能新娘子自己也不知道她姐已经死了。” 陈瑜有些丧气，虽然没弄明白自己为啥看见了李丽芳的走马灯，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确实已经死了。 “交给我办，我帮你打听。” 牛聪离开陈瑜，挤进新娘的婚房，过了十分钟他就出来了，只是发型衣服都有些乱。 牛聪身高不到一米七，偏偏他有一百五十斤，所以人看着矮胖矮胖的，自带一种亲和力。 牛聪五官长得很好看，甚至可以说精致，他的眼睛有点像新疆维吾尔族人，睫毛又长又翘，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秀挺。 陈瑜都能想象到他瘦下来的样子，只是他很懒，而且特别爱吃肉，陈瑜是无辣不欢，他是无肉不欢。 “你干嘛去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别想歪啊，我这是就缠着新郎官要他大姨子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了。” “他给你了？” “嗯嗯，是新娘子告诉我的。” “李丽芳在g市打工，g市可是咱们的省会城市啊，” “不过，你可别一个人去啊，要是遇到杀人犯咋办？” “你放心，我去那边直接报警，让警察去查。” 陈瑜说道。 “绝对不行，万一警察没查到凶手，你反而被凶手盯上了。” 牛聪立马否决。 “光是听你描述的画面，就知道凶手心狠手辣、穷凶极恶。” “难不成你陪我一起去？”陈瑜问道。 “瑜儿，你非要亲自去吗？直接打个电话，报个地址，说那里出了人命不就行了。” 牛聪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 陈瑜一下子明白过来，“还是你聪明啊，” 牛聪把地址告诉陈瑜，陈瑜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拨打110。 “喂，你好，110报案中心。” “你好，我听见有人喊救命、喊杀人，” “好的，请你说一下具体地址。” “g市东苑区龙湖路花园小区a栋3031” 挂了电话，陈瑜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希望警察能够尽快抓到凶手。 一个小时后，陈瑜回到家里休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陈瑜一看是他之前报警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刚才报案的先生吗？” “是的，” “先生你确定你报的地址是正确的吗？刚刚我们民警同志赶到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民警也联系了房东，房东说租户回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了。” “他们检查卫生间了吗？” “检查了，什么也没有，而且房东与租户通过电话了，她确实在老家。” 陈瑜感觉自己有些晕。 “我问下，租户叫什么名字？” “李丽芳。” “怎么会？怎么可能？” “先生，你在听吗？” “请你再说一下案发地址。”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陈瑜说完挂断电话，瘫坐在床上。 李丽芳在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新娘是李丽霞，那他脑海里看见的惨死的女人是谁？ 第19章 龙湖路花园小区 李泽林才调来没有几个月就查获两起命案，乡镇派出所堆积的案卷也都处理了七七八八。 可以说李泽林的工作表现非常优异，这一周李泽林都在省公安厅培训，乡里有不少人猜测，李泽林可能会被调走。 陈瑜犹豫着要不要给李泽林打电话，毕竟人家现在可能在上课。 碰巧李泽林这次就在g市培训，除了他陈瑜实在想不出要找谁帮忙。 陈瑜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跟主任请了假，直接坐高铁去g市。 李泽林白天上课，说是上课其实主要是他跟所有来参加培训的同事分享经验，至于晚上的应酬，这种应酬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直接推掉了。 李泽林在酒店房间里翻看刑侦书籍，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李泽林立刻接通。 “喂，小瑜，有事吗？” “林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 “这件事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林哥能麻烦你下来接我一下吗？我就在酒店大堂。” 李泽林一时没反应过来，陈瑜怎么突然会出现在他住的酒店大堂里，等他下楼真的看见陈瑜本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李泽林把陈瑜带到自己屋里，一般出差培训订的都是标间，两张床正好。 “林哥，我最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想请你参考一下。” “你说。” 半小时后。 “你的意思是，你报了警，但是警察并没有在李丽芳的屋里发现异样。” “是的，” 李泽林沉默了一会儿。 陈瑜见李泽林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赶紧说道：“林哥，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确实看到了一个女人被人残忍杀死，而且对方还肢解了她。” “分尸？”李泽林瞳孔剧震。 “是的，在我最后看到的画面里，那个女人被开膛破肚了。” 陈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自从拥有这个能力以来，看见过的最血腥的画面。 李泽林看陈瑜脸色苍白，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林哥，”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李丽芳的屋子检查一下。” “好，” 陈瑜见李泽林答应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陈瑜从镇上坐了一个小时的中巴车，又坐了两小时的高铁，现在整个人感觉有些疲累。 “小瑜，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 第二天，李泽林请了假，带着陈瑜赶去李丽芳租房的小区，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光一个月的房租费，都是陈瑜工资的好几倍了。 早上九点，李泽林和陈瑜到了小区门口，他们原本想直接进去，但是保安拦着不让，李泽林出示警证。 保安问清楚他们二人来的目的后，就给房东打了电话。 一个年纪五十岁上下，留着一头卷曲的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开着宝马，来到小区值班室。 “你们怎么又来了，昨天警察不是才来过吗？” 房东不耐烦，她的房子明明没问题，不知道哪个傻逼报警说，她租出去的房子发生凶杀案，昨天她接到警察的电话，吓得半死。 “这位女士你好，我们是负责收集现场痕迹的，因为昨天在外地没及时赶回来，按照惯例，这种疑似碎尸案的案件，都要仔细采集现场指纹痕迹。” 李泽林礼貌说道。 房东看李泽林帅气俊朗的样子，态度缓和下来。 “我家房子怎么可能死人呢？昨天已经检查完了，而且我当时还给李丽芳打电话确认了，她确实在自己老家，你们赶紧走吧，别没完没了的。” 要不是李泽林一开始就给她看了警证，人又长得帅，她一定把这两人当骗子。 陈瑜听房东提到给李丽芳打电话，赶紧追问：“你确定昨天和你通电话的那个人就是李丽芳吗？” “当然了，她租我的房子都有三年了，她的声音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最后，李泽林两人好说歹说也没有说服房东让他们进李丽芳的出租屋。 “林哥，怎么办？” “先离开这儿，想其他办法。” 两人离开小区门口，在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坐下。 像这种高档小区，普通人是混不进去的，就算是外卖员，人家守门的保安也不让进。 “我心里有个猜测，只是需要验证一下，”李泽林对陈瑜说道。 “怎么验证？” “我需要你摸一摸李丽芳的物品，再看一次那个画面。” “这个我没问题，但是李丽芳的屋子我们进不去呀。” 李泽林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东苑房地产公司吗？” “是这样，我想看下龙湖路花园小区的房子，对，我想买一套，就现在。” “好，我在小区门口的新华书店等着。” 陈瑜看着李泽林这一套操作。 “这下可以进去了，到时候我们这样。” 李泽林凑近陈瑜说了一下，待会儿要做的事，陈瑜一下子明白了。 徐晓东一接到李泽林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生怕到嘴的肥肉飞了。 花园小区的房子百万起价，这几年买房子的人越来越少，房地产生意不景气，徐晓东也只能拿个保底工资。 徐晓东赶到新华书店门口，见到李泽林两人，赶紧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二位就是李先生和陈先生吧，你们好，我叫徐晓东，东苑房地产公司的销售，你们叫我小徐就行。” “你好小徐，方便的话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吗？” “可以，没问题，” 徐晓东请两人上了车，开车来到小区门口，向保安出示证件，保安立马开门，让车子进去。 这个小区很大，一路上徐晓东都在给两人介绍，小区的环境及周边情况。 “小徐，可以带我们看下a栋，之前听朋友说，这栋楼的采光比较好。” “李先生，你的朋友很有样，a栋确实位置要好些，正好有几间空房，我带你们两位看一下。” 徐晓东带着两人来到楼下，用门禁卡开门，李泽林和陈瑜开始还在认真看房。 说实在的，这些房子确实漂亮，装修也好，买这样一套，陈瑜是想都不敢想。 他也越发奇怪，李丽芳靠打工，一个月工资怎么能住到这儿来。 第20章 死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三个人来到15楼，李泽林和陈瑜看到第三套房，就互相看了一眼，开始之前的计划。 “小徐，有没有高点儿的房子？”李泽林问道。 “有，32层，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 小徐带着两人上电梯，出了电梯，陈瑜趁着徐晓东没注意，拨通李泽林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去看。” 李泽林接通手机，来到走廊窗口，徐晓东想等一等李泽林，陈瑜赶紧说道：“我们先去看着吧，他一会儿过来。” “好的。” 等两人进了房，李泽林立刻走入消防通道，来到30层，李泽林看着电梯门上的监控录像。 看了看手机，外卖显示已签收。二十分钟前，他给门口保安点了外卖，趁着这个空隙，李泽林把摄像头推上去。 要说李泽林两人也是幸运，两个保安收到外卖一看是麻辣小龙虾，这谁能拒绝，直接开吃了，中途愣是没抬头看一眼监控视频。 来到李丽芳的出租屋门口，李泽林观察着智能门锁。 “幸好是密码开锁。” 李泽林用一张除尘贴粘在在门锁上，轻轻撕下，几个手指印肉眼可见，李泽林输入密码成功进入房间。 李泽林最先检查卫生间，陈瑜告诉他画面里的女人是在浴缸里被杀的。 李泽林仔细检查浴缸和马桶，没有任何痕迹，包括排水口的下水管道，没有一点儿血迹。 “看来是专业团伙。” 李泽林又来到卧室，检查梳妆台，衣柜鞋架，抽屉里还有一些首饰。 楼上，陈瑜在房间里问了徐晓东很多问题，什么买房手续呀、优惠折扣呀等等，徐晓东很热情的为客户一一解答，同时心里开心得不行，认为这单百分百能成。 十分钟后，李泽林从门口进来，看着陈瑜点了点头。 陈瑜赶紧打断徐晓东，“小徐，今天就先看到这儿吧，之后我们再联系你。” 陈瑜出来，和李泽林来到电梯门。 徐晓东不明白客人怎么突然不想看了，难道怪他太热情了？ “李先生、陈先生，你们是对房子不满意吗？我还可以再带你们去看看其他小区的。” “不用，刚才单位来电话，有急事需要赶回去处理，改天再联系你。” 李泽林说道。 徐晓东一听李泽林说有急事，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确实打了好一会儿的电话，但丝毫没有怀疑。 主要是李泽林的长相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而且是体制内的那种有钱人。 “好的，二位以后买房记得一定找我，我给你们打八折。” “没问题，”陈瑜对这个工作热情、待人礼貌的男生，印象还是不错的。 离开花园小区，两人回到酒店。 “怎么样，林哥。”陈瑜赶紧问道。 李泽林拿出一把梳子，上面还有几根头发丝，递给陈瑜。 陈瑜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接过梳子，随后闭上眼睛。 李泽林在一旁静静等着。 过了两分钟。 “咦？” 陈瑜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李泽林，又看着手中的梳子。 随后又把梳子上的头发，放在手里。 “林哥，我什么都看不到，画面全是黑的。” “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陈瑜眉头紧皱，他越来越糊涂了，他看着李泽林说道： “林哥，我只有在摸到活人的东西时，才会看见漆黑的画面，可这不是李丽芳的东西吗？” 听着陈瑜的话，李泽林现在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小瑜，其实是我们想复杂了，如果你的能力从未出错，那你一开始看见的那个被人杀死女人，不是李丽芳。” “不是李丽芳？” “对，想想你一开始摸到的是谁的衣服。” 陈瑜想了一会儿，随后惊讶的抬起头。 “李丽霞？” “对，死的是妹妹，不是姐姐。” “你那天接触到李丽霞的新娘服，所以看见了她临死的画面，而李丽芳穿着妹妹的新娘服站在你眼前，所以你才疑惑。” 陈瑜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但是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房东的话你还记得吗？” 李泽林继续说道。 “李丽芳的声音她不会听错，一对双胞胎就算声音一模一样，但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说话的语调、快慢也会不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摸了李丽芳的头发，她死亡的画面你却看不到。” 听着李泽林的分析，陈瑜更加确信死的人是妹妹李丽霞。 “可是，我画面里看见的凶手没有李丽芳。” “这说明杀人的不是她，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嫌疑。” 的确，李丽芳假装成妹妹回老家结婚，而李丽霞又惨死在她家浴室里，陈瑜和李泽林想进这座花园小区，都要费这么大功夫，李丽霞不可能进得来。 除非是李丽芳带她进来，或者给她门禁卡和智能锁密码。 陈瑜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李丽芳跟妹妹的死脱不了关系。 “林哥，那我们要回去问问李丽芳吗？” “没用，”李泽林摇摇头。 “既然她假扮成妹妹，肯定不会轻易坦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泽林从衣服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递给陈瑜，陈瑜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魅帝ktv，莉莉，电话号码152……” 陈瑜念了一遍，反应过来，这是李丽芳的名片。 李泽林点点头，说道： “租金一个月一万的高档小区，普通上班族怎么可能住得起，何况你告诉我，李丽芳只有高中文凭。” 李泽林将陈瑜手里的卡片拿过来，继续说道： “而且我大致看了一下她的物品，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名牌，化妆品、香水也不便宜，或许我们可以去这个地方找找线索。” “我同意，不过林哥，我们难道不报警吗？” “先搜集一下证据，否则很难说服警察，以及李丽霞的家人，况且你已经报了一次警，警察在现场不是什么也没发现吗。” 没有证据，确实没办法，陈瑜也不可能去告诉警察他亲眼看见的，而且最后给凶手定罪少不了证据链。 陈瑜忽然想起，李泽林也看了一遍现场。 “林哥，那你在浴室里有发现吗？” “没有，现场清理得很干净，我怀疑凶手不是第一次杀人，而且凶手也不止一个。” 李泽林联想到s省的那件案子，不过和目前这个不一样。 “我们明天去魅帝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嗯。” 第21章 魅帝ktv “老板好，欢迎光临。” 陈瑜跟在李泽林身边，进入这家金碧辉煌的ktv，左右两边站着礼仪小姐和服务生，陈瑜也没仔细看，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这装修，这设计，快赶上满城尽带黄金甲了。 李泽林和陈瑜在来之前，特意换了一身行头，李泽林一身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陈瑜则穿了一身浅褐色西装。 陈瑜对西装一窍不通，他只在刚毕业的时候，为了面试工作，随意在网上买了一套，不合身不说，裁剪也很差。 而今天穿的这身是李泽林给他挑选的，意外的合身，腰、臀、腿的线条都被勾勒出来。 接着两人又到理发店，整了一个发型，标准的有钱人公子哥形象。 陈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他打量了一下李泽林，简直离不开眼。 “林哥，你不去当明星真是太浪费了。” “你也很帅啊。” “我哪儿敢跟你比呀。” 陈瑜觉得李泽林只是客套话，他身高才175，在南方这算高了，但是跟李泽林这种北方大个子比，就是小矮子。 魅帝今天来了两个大帅哥，尤其是头一个，一看就是哪家集团的公子，一进来就给门口服务员发红包，出手大方。 加上李泽林的口音一听就是北方人，都以为是大老板，总经理更是亲自接待，把人请到vvvip包房里。 总经理笑呵呵的招呼着李泽林二人，酒水、点心、水果不一会儿就摆满了。 “两位老板，需要点什么尽管说，正好我们这里今天新来了几个漂亮的公主，我这就叫她们上来陪陪两位。” “把你们这里的公主都叫出来，我慢慢选。” 李泽林淡漠的说道。 总经理一听笑得眼睛眯起来，看来今天赚一笔大的了。 陈瑜心里有些打鼓，虽然他猜到李泽林家庭条件应该不差，但是这种地方消费可不便宜，万一到时候付不起钱他俩就丢大发了。 陈瑜面上不显，努力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随后，总经理带了八个公主进来，每一个都很漂亮，而且风格迥异，性感、温柔、纯情、冷艳等等，都在里面。 陈瑜看得脸有些红，因为这些公主身材都个顶个的好，看着那呼之欲出的某个位置，陈瑜感觉自己心跳都在极速加快。 虽然他平时也看过不少动作片，但是手机里的和真人那真是没法比。 李泽林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换一批。” 总经理先带进来的是新来的最漂亮、最嫩的几个，还以为客人会喜欢，神情愣了几秒，随后赶紧笑道：“马上给客人换。” 这八个公主一进来看见李泽林这个大帅哥，个个眼睛放光，每个都朝着李泽林抛媚眼，然而李泽林还是无动于衷。 又进来八个公主，这次的没有之前那批亮眼，然而陈瑜还是觉得很漂亮。 李泽林还是摇了摇头。 连续看了三批，李泽林都摇头，总经理在一旁有些着急了。 他看了看李泽林和一旁坐着的陈瑜，突然灵光一闪，弯腰凑到李泽林身前低声说： “两位老板要是不喜欢公主，我们这里也可以找几个鸭子来的，货色也不错。” 陈瑜正好拿起一杯饮料喝，一听到这话，立刻喷了一口水，随后他赶紧抽了几张纸擦擦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总经理看了陈瑜一眼，也没在意，好歹他也是阅人无数，猜测陈瑜多半是跟班、助理一类的角色。 “不用，所有的公主都在这儿了吗？” 李泽林看了陈瑜一眼，随后问道。 “倒还有几个，只是她们干的时间有些长了，怕老板你不喜欢。” “把她们都叫来。” “好，我这就叫她们来。” 没一会儿，总经理带进来六个公主，跟之前的比确实逊色一些，不过风情魅力也比之前的更胜一筹。 “就她们了。” “赶紧过去伺候好两位老板，” 六个公主看着两个帅哥，都赶紧过去，贴身坐下。 总经理没想到李泽林喜欢这款的，之前那些青春靓丽的，都不要，专门要这种久经沙场的，不过客人喜欢啥的都有，这个也不算多离谱。 六个公主，两个负责唱歌跳舞，另外四个分别坐在李泽林和陈瑜两边。 一个喂酒一个喂葡萄，陈瑜生平头一次享受这待遇 “老板，你长得好帅呀，平时都做什么生意呀？” “老板，你看看人家嘛，别老低着头。” 陈瑜感觉自己实在应付不了这种场面，身边两个女人，一直在揉他胸口，又朝着他耳朵吹气，他只能拼命把头低下，看着地板。 而李泽林依旧不动如山，他从怀里拿出名片，给身边的两个女人看，问道： “莉莉，今天没来上班吗？” 左边女人一看见卡片就翻了一个白眼，听李泽林问，撒娇道： “哎呀老板，有我们伺候你就够了，找她干嘛，” 右边的女人也点头附和，“就是，老板有我们伺候还不够嘛。” “这个女人，之前骗了我弟弟二十万，我是来找她算这笔账的。” 李泽林说着朝陈瑜微微颔首，几个女人立刻明白过来，赶紧正襟危坐。 “你们不用紧张，钱我会照付，只要告诉我莉莉现在在哪儿就行了。” “老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一致回道。 李泽林看她们都闭着嘴巴不说，随后淡淡一笑。 一把搂过刚才翻白眼的女人，抱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道： “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儿，我绝不亏待你，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年轻不懂事，被人骗了也不知道，钱倒是小事，只是丢了家里的面子。” 被这么一个英俊有魅力的男人抱在怀里，女人早就春心荡漾，随后说道： “老板，人家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她都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为什么不来上班？” “还不是为了躲高利贷，” “高利贷？” 女人惊觉自己多嘴了，赶紧闭上嘴。 陈瑜知道李泽林在套话，赶紧配合，生气道：“好啊，哥那个女人一定是骗我的钱去还债了。” “她们都是一伙的，” “去，把你们总经理叫来。” 陈瑜指着身边的一个女人说道。 “别啊，莉莉一个人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去骗有钱人的钱。” 几个女人一看客人真生气了，赶紧解释。 “好，那你们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和我弟也不追究你们几个，你们陪酒的钱依旧照付。”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事已至此她们只好说了。 第22章 高利贷团伙 “莉莉，跟我是同一年入行的，她本来就漂亮，稍微一打扮就更好看了，才入行一年她很快就成了我们这儿的当红头牌。” “这么说，她收入应该很可观了。” “没错，追求她的人很多，即便扣除她要上交的钱，她的收入还是很多的，只是莉莉一直幻想自己可以嫁入豪门做太太。” 讲到这儿，这个说话的女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或许是追求她的人多了，她就自诩高人一等，眼光也变得高了起来。” “莉莉认为，自己可以嫁给一个富豪或者商人做太太，从此衣食无忧，可她从来没想过那些人追捧她，不过是图个开心，花钱买乐子罢了。” “她自己却当真了，她开始违背店里的规矩，跟客人出去同居谈恋爱，然而每个客人不到两三个月就玩腻了，她又接着谈，自己还掏钱供应生活开销。” “来这里的不都是有钱人吗？”陈瑜问道。 “呵，有钱人也不傻，他们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不用花钱就能嫖，还包吃包住，干嘛享受。” “只是莉莉看不清这点，做我们这行，就是吃青春饭的，到了二十八九岁，就已经算人老珠黄了。” “过了几年，莉莉就开始找不到什么好客户了，她自己也没什么积蓄，之后她又回店里接客，这次她也不挑剔，有客人就接。” “她之前也算当过红牌，回头客也不少，每天多接几个客人，慢慢的又开始挣着钱了。” “直到一年前，她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自己是做生意的，他确实出手阔绰，给莉莉花了几次钱，但是后来他跟莉莉说自己投资失败，需要一笔钱。” “莉莉，把所有积蓄拿出来都不够，那个男人许诺她，等过了这一关，就娶她做老婆。” “她相信了？” “信了，而且莉莉还跟高利贷借了两千万，给那个男人做生意。” 听到这儿，陈瑜都能想到后面的事情了，那个男人估计是个骗子，而且目标明确，专门找像李丽芳这种有豪门阔太梦又能挣快钱的女人下手。 “那个男人拿到钱后就失踪了，莉莉找不到他，之后高利贷开始上门催债，两千万，怎么可能还得起，莉莉刚开始找我们借钱，但是大家都在火坑里，谁也帮不了谁。” “再之后呢？” “再之后她就没来上班了，” “她什么时候没再来上班的？” “两周前。” “你们知道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在哪里吗？” 李泽林盯着这几个女人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们经常在地下商业街发传单。” 李泽林问完想问的，就结账带着陈瑜离开了。 陈瑜刚被灌了几杯酒，和李泽林回到酒店后，人就醉了，之后他就断片了。 第二天，陈瑜醒来，头痛欲裂，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短裤，人还睡在李泽林的床上，他顿觉五雷轰顶。 昨晚他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陈瑜在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喝酒也醉过，喝醉后就失忆了，第二天他问室友，他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室友没告诉他，然后又一脸贱笑的看着自己。 陈瑜使劲儿回忆昨晚回酒店后的片段，然而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李泽林开门进来。 “你醒了，先喝点豆浆，我给你买了几个包子。” 李泽林把早餐放在桌上，陈瑜看着李泽林，发现他又换回日常装。 “那个，林哥，我昨晚没吵着你吧？” 陈瑜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你回来没一会儿就睡了。” “哦，那就好，”陈瑜松了一口气，拿过一边的裤子穿上，下床吃早饭。 陈瑜皮肤很白，昨天做好的发型，经过一晚的蹂躏，早就变成鸡窝头，加上宿醉，陈瑜脸色还带着淡淡的潮红。 陈瑜现在大脑只醒了一半，人依旧有点迷迷糊糊的。 李泽林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开始收拾衣服。 两个人离开酒店，去昨天那个女人提到的地下商业街。 这个商业街不难找，两个人打车过来。 陈瑜看着这个地下商场，有些门店是新装修的，有的还是老店，这种老店有点像他读高中时，逛过的老商业街。 地下商业街很大，李泽林和陈瑜逛了近二十分钟，才看到一家成人用品店门口，贴着高利贷传单。 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壮小伙，右手纹着花臂，脑袋后边扎着一个辫子，带着耳钉。 李泽林看了一下传单，只有内容没有电话和地址，直接撕下传单，进入店里，问道：“老板，这个钱在哪儿借？” 店老板一看李泽林，不耐烦说：“你不认字儿吗？” “上面没有电话和地址？” “上面写着，只借给16-30岁的女人，你是女人吗？” 店老板态度嚣张，一把抢过传单，不再搭理李泽林。 “莉莉，是在你们这里借的高利贷？” 李泽林故意装出一副李丽芳相好的口吻，问道。 “呦，这是来替相好的报仇了是吧，你给我等着。” 店老板，看李泽林人高马大的，拿起手机打电话。 “老大，快过来，有人砸场子了。” 陈瑜看着对方一副古惑仔做派，这是摇人准备干架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刚拨通，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朝着李泽林和陈瑜走来。 “喂，110吗？这里有人打架斗殴，地址在……” 陈瑜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原来是那个店老板看陈瑜要报警，拿了一个成人手臂粗的黑棒子，朝着陈瑜后脑勺打来。 李泽林把陈瑜拉到身边，朝着店老板踢了一脚，店老板立刻倒在地上，痛苦嚎叫。 “狗日，给老子干死他。” 那一群人为首的看李泽林踹自己兄弟，带着人就冲上去。 陈瑜在他们聚集过来的时候大致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来个人。 他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属于比较菜的那种。 李泽林出手快准狠，每一招都把人打得起不来，他把陈瑜护在身后，这些人看李泽林不好收拾，直接要去打陈瑜。 不少人捡了周边的东西，往两人身上砸。 李泽林挨了不少下，陈瑜非常内疚，看李泽林被凳子砸在背上。 甩开李泽林拉着他的手，朝着一个人踹过去。 然而对于打架，他真的没什么经验，人没踹中，自己背上还挨了棍子。 李泽林没了顾忌，放开手脚打，一时间倒也打趴了五六个人。 陈瑜无暇去看，在成人店里一边躲一边拿东西当武器，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里会摸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23章 张大侠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发现李泽林是硬茬子，又叫来了十几个人。 陈瑜已经好几处负伤，他刚刚报警也没来得及说清地址，不过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周围群众应该有人报警了。 踹倒前面两个人，李泽林看见陈瑜被困在店里，五六个人正朝着他走去，赶紧冲过去，把几个人踢翻，将陈瑜拉起来。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就彻底困在店里了。 没有倒下的加上刚来的，还有十七八个，李泽林护着陈瑜肯定没法安全脱身了。 外面这帮人一拥而上，李泽林左右两只手各拿着一根棒子，朝着冲上来的人打过去。 毕竟属于情趣用品，杀伤力并没有它外表看起来那样凶悍。 “干什么呢，一群大老爷们以多欺少，” 突然一个豪迈的嗓音喊起来，陈瑜看见一个类似于七龙珠里面浑身肌肉的赛亚人，加入战斗。 把外围的敌人都打倒了，一些人见到这个肌肉壮汉攻击自己兄弟，就冲上去揍他。 有了这个赛亚人，李泽林两人算是得救了，李泽林去把领头的控制住，其余几个小弟见情况不对，赶紧跑了。 “想跑，问过你张爷爷了吗？” 陈瑜看见那个壮汉，两三步追上去把人踹倒了。 随后警察终于赶来了，陈瑜算是理解影视剧里，主角等待救兵的心情了。 其实他们也就打了十几分钟，但是因为挨打的是自己，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李泽林向警察出示自己的证件，随后说了几句话，为首的几个男人包括这家成人用品店的老板都带回派出所。 剩下的二十来个人，等警车过来拉 陈瑜感觉自己浑身都疼，李泽林扶着他站起来，陈瑜对壮汉说道：“这位大哥，谢谢你出手帮忙，要不是你，我们肯定更遭罪。” “小意思，我也是正好有事，来这儿遇上了，” 壮汉笑着挠挠头，一口白牙露出来，一看就是个直爽性子。 随后壮汉又看着李泽林问道：“兄弟，我刚才看见你给警察出示证件，你也是警察吗？” “嗯，”李泽林点点头，他扶着陈瑜想带他去医院。 “呦瞧我这眼神儿，我送你们去医院吧，我正好有车。” “那就谢谢大哥了，”陈瑜再次感谢。 “谢啥，我叫张虎，你叫我虎子或者虎哥都行。” 张虎在前面带路，李泽林扶着陈瑜跟在后面。 没一会儿，三个人来到医院骨科室，李泽林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小擦伤。 陈瑜就不同了，一把衣服脱下，前胸后背青紫一片，那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遭酷刑了呢。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事了，伤成这样？” “嘶，医生麻烦您轻点儿。” 陈瑜痛得想大叫几声，但是看见李泽林和张虎都在旁边，碍于面子，他就强忍着不叫出来。 “伤势不是很重，涂几天药就好了，不要吃腥辣刺激的食物，伤好之前不要洗澡。” “好的，医生。” 医生叮嘱完就离开了，陈瑜穿上衣服，就看到张虎拿着一堆药过来。 “这些药你们按着说明书用哈，药费我都付清了，你们现在是打算在医院观察几天还是直接出院？” “出院，我们还有事，要去趟派出所。” 李泽林扶着陈瑜，陈瑜看张虎这么热情心，还帮忙结账，非常不好意思。 “多谢你了，张先生，一共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不用，没几个钱，你叫我虎子，我也是想请你旁边这个警察朋友帮个忙，” 陈瑜看了一眼李泽林，见他点点头，随后说道： “要不我还是叫你虎哥吧，虎哥你有什么需要请说，” “其实我这个事儿，还真只能找警察了，事情是这样的。” 张虎是h省人，家里人是开武馆的，所以他从小就学武，而且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喜欢打抱不平，扶危救困。 几年前他跟家里人吵了一架，从老家跑出来，他原本就想学习古代大侠，一匹马一把剑，行侠仗义周游四方。 于是每到一个城市，他就去孤儿院或者养老院打零工，他也不在乎工资多少，饿不死就行，因为会开车，会修理家用电器，福利院这些地方倒也很愿意聘用他。 今年年初，他来到g市，在一家孤儿院上班，这家孤儿院健康的孩子很少，大多数都是些身体残疾或者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 其中有一对姐弟，父母因为意外火灾死亡，没有任何亲人，两个孩子就被送到这家孤儿院。 姐姐丁晓十六岁，弟弟丁浩十四岁，两姐弟在一家肯德基店打工，给自己赚生活费。 张虎平时会开着孤儿院的车送他们上下班。 但是两个月前，姐弟俩突然失去联系，张虎怎么也找不到他们，毕竟相处了大半年，张虎已经把两人看作自己的弟弟妹妹。 之后张虎到处打听，结果在火车站附近打听到有人看见了姐姐，这对姐弟脸上有个共同点，在左眼眉毛底下有三颗并排的黑痣，不大不小，平常也看得出来。 火车站有几家小旅馆，时常有小姐会在半夜里出来接客，那儿附近的人说丁晓就是接客的其中一个。 张虎一听到这个怒不可遏，对几家旅店老板威胁恐吓下，才知道，原来丁晓交了一个男朋友，对方是个小混混。 那个小混混不知道怎么哄骗了丁晓，把姐弟两个都带走了，后来丁晓去借高利贷，还不上钱，她男朋友就让她去卖淫。 之后张虎又打听了许久，在一家地下赌场找到那个小混混，狠狠揍了一顿，才知道丁晓已经被放高利贷的人抓走了。 他今天正好找上门，就遇到李泽林两人被围攻。 “现在那帮人被警察带走，我也只好请你们帮忙打听一下，丁晓姐弟俩的下落。” 听完张虎的故事，陈瑜真的打心眼里佩服，对方这种路见不平、扶危救困的侠义心肠真的让人由衷敬佩。 李泽林看着张虎的目光也温和起来。 “放心吧，我们也是追查一起案件，才找到这帮团伙的，一定帮你问出这两人的下落。” “虎哥，你有这两姐弟的照片吗？到时候我们也好让那些人辨认辨认。” “有的，不过在孤儿院里，我先送你们去派出所，再回去拿。”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等拿到照片，去派出所也好审问。” “可以，” 三个人坐电梯下到医院负一层，张虎把车子停在了这里。 三人上了车，去往孤儿院。 第24章 杀人分尸 李泽林和陈瑜两人在车里没等多久，张虎就从孤儿院的宿舍楼里出来了。 “喏，这个是丁晓姐弟俩的全家福，他们一直放在书包里，发生火灾时，他们才放学回家，这是他们父母唯一留给他们的东西。” 张虎把照片递给后座的两人，陈瑜刚要伸手拿过来，李泽林拦住他，拿过照片。 “你做好心理准备在拿，”李泽林说着将照片稍微往中间挪一下，让陈瑜能够看得清楚。 张虎反而懵住了，怎么拿个照片还要做心理准备呢？那上面也没啥吓人的呀？ 见张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和李泽林，陈瑜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感激李泽林。 刚才自己真的忘了触摸亡者物品会看见走马灯的能力，要不是李泽林拦着，他可能立马就会看见丁晓父母临死前的场景。 回过神来，陈瑜认真看着照片里的一家四口，两个孩子长相清秀，左边眉毛下边确实有三颗黑痣，一眼就能看到。 “在找这两人之前我们需要确定一件事，”李泽林看着陈瑜开口说道。 陈瑜知道林哥的意思。 “什么事儿？”张虎不解问道。 “确定他们姐弟俩是死是活，” “这怎么确定？人都找不到。”张虎更加疑惑了。 陈瑜定了定心神，最后抬起手拿起照片。 瞬间，他看见一个画面，一栋五层小楼着火，四周都是被吓坏的居民，还有帮忙救火的人。 陈瑜清楚的看见，火势蔓延得很快，整座楼都被烧得通红，有几处地方还发生爆炸。 五楼，一间房子里，一对夫妻躲在浴室里等待救援，客厅卧室已经被滚滚浓烟占据，这对夫妻根本没办法出去。 他们拿着湿毛巾湿衣服捂住口鼻，站在卫生间窗户边。就在这时厨房里发生一声巨响，原本卫生间被堵住的通气口开始冒出浓烟。 卫生间窗口有铁栅栏他们打不开，随后卫生间也开始被浓烟占满，这对夫妻俩慢慢被浓烟包围住，他们就这样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尽管陈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这一幕，他还是十分难过。 随后画面一转，陈瑜看见一个漆黑潮湿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手术台，旁边各种手术道具，手术台上一个女孩躺在上面，眼睛睁开看着天花板，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用手术的解剖她的身体。 陈瑜看着这画面，直道他看见女孩眉毛下的三颗痣，一瞬间他被拉回现实。 陈瑜睁开眼睛，满头的冷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小瑜，别害怕，你看见什么了？” 张虎还在疑惑的看着他们俩，陈瑜看着李泽林，摇了摇头，随后他又看向张虎。 “虎哥，你做好心理准备，丁晓可能已经……” “小瑜，你现在累了，先休息一会儿，李泽林打断陈瑜的话，让他靠在车座上休息。” “陈瑜，你说丁晓怎么了？” “张虎，小瑜只是猜测，毕竟她已经失联两个月，如果最后找到的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李泽林没把话说完，但是张虎完全听懂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把头靠在靠垫上，说道： “我何尝不明白，他们姐弟俩都是无依无靠孤儿，遇到这群放高利贷的渣滓，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但是他们毕竟喊我几个月的虎哥，所以无论是死是活，我总要对他们有个交代。” 张虎说完，车里一片静默，李泽林出声打断沉默，“我们去派出所吧。” 陈瑜闭着眼睛休息，可是他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丁晓死前的那一幕，他看的一清二楚。 丁浩可能也遇害了。 “姓名？” “冯小军，” “年龄？” “37岁，” “职业？” “无业，” “你不是放高利贷的吗？” “领导，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只是兄弟撑撑场子。” 冯小军赶紧喊冤叫屈，自己只是帮成人用品店老板看场子。 “需要二十几个人看场子？” 李泽林在审讯室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这个冯小军一看就是个老油条，跟审讯的民警来回打太极。 “王队，要不让我进去问问？” “可以，小海你出来吧，” 李泽林进去坐在审讯员的位置。 冯小军斜着眼睛打量进来的人，随后装作不在意的把头转到一边。 “李丽芳认识吗？” “不认识，” “12月13号，你在哪里？” 冯小军一听这个日期，顿了一下，随后咳嗽一声，说道：“跟兄弟喝酒，” “有证人吗？” “我那几个兄弟都可证明。” “12月14号，龙湖路花园小区，有人报案，说听见a栋3031有女人惨叫的声音，随后又听到半夜有人拿刀子剁肉的声音。” 李泽林盯着冯小军，语调平缓，每个字都说得一清二楚。 冯小军咽了咽口水，眼睛不敢直视李泽林，四处张望着。 “再问你一遍，你13号到底在哪儿？你要是不说，我可以把小区监控调过来，让你亲眼看看。” 终于，冯小军还是崩溃了。 “领导，我只是上门去催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们说都是你指使的，因为李丽芳欠钱不还，你怀恨在心，所以指使他们杀人分尸。” 李泽林故意加重杀人分尸四个字，冯小军听完脸色大变，立马跳起来，嘶喊道： “领导，别听他们瞎扯淡，我就是个带路的，是他们杀人分尸，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平时只是吓唬吓唬那些欠债不还的人，从来不干这种杀人的勾当。” 王队长和外面的几个警察都惊讶地站起来，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这个嫌疑人只是涉嫌放高利贷、聚众斗殴，没想到还问出一桩大案子。 冯小军生怕那伙亡命之徒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自己头上，赶紧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经过交代出来。 原来冯小军一伙人是专门放高利贷的犯罪团伙，目标都是些年轻小姑娘，因为这批人见识少，而且容易被诱惑。 他们会安排团伙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或者有魅力的成熟男人去追求目标。 等她们彻底沉浸在爱河里走不出来，又以自己工作遇到困难为由，蛊惑她们去借高利贷。 还不上钱就去卖淫，火车站宾馆、洗浴中心、发廊、ktv、会所、酒吧夜店等等，都安排过去，方便找客户。 也有那种本来就爱慕虚荣的，喜欢买奢侈品的女人自己主动上门贷款。 对于后面还不上贷款的女人，他们先去上门讨债，如果还不起或者逃跑，他们就会把这些人的信息住址交给另外一伙人处理。 这伙人冯小军并不熟悉，因为他们本来就很神秘，合作七八年了，他也只认识其中的三个人。 12月13号，在他给李丽芳最后期限的当天，这个团伙派了两个人跟他碰头。 晚上12点，他们进入花园小区，来到李丽芳家，其中一个人输入密码进入房间，看见李丽芳在浴室洗漱。 冯小军在门口守着，亲眼看见两个人上去解决掉李丽芳后，把她四肢砍掉，随后解剖她身体，把能用的器官取出来。 冯小军这是头一次看他们杀人分尸，直接跑到一边的马桶上吐了。 第25章 器官贩卖 冯小军捂着脸，再次回忆那个画面，他还是受不了。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冯小军抬起惨白的脸看着李泽林。 “什么？” “其中一个人在解剖李丽芳的时候，轻笑了几声，他说真有意思，这个女人怀孕了。” “呵呵，这帮人简直就是魔鬼。” 冯小军仿佛进入一种疯癫状态。 李泽林瞳孔一缩，随后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们从来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名，就连他们自己也只叫对方的绰号。” “这两个人的绰号叫什么？” “那个杀人的叫打手，解剖分尸的叫医生，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彼此的。” “尸体最后怎么处理的？” “那个叫医生的把人剁碎以后倒进盆里，然后又倒了一瓶液体进去，搅拌了一会儿，就把盆血淋淋的东西倒入马桶里了。” 冯小军此时已经归于平静，或许他今后可能再也不会经历比那那晚更加恐怖的事了。 “丁晓和丁浩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没印象，” “左边眉毛下有三颗痣的姐弟俩，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 冯小军似乎回想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两个年轻孩子，是正好是那伙人最喜欢的货色，我只去催了一次债，那两人就被他们带走了。” “你前面不是说只有还不上钱，他们才会出面解决吗？” “是啊，我也不明白，或许是缺什么身体零件，需要补充货源吧。” “所以你知道他们是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组织，” “我以前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们是贩卖人口，把人卖到外面去，女的卖淫，男的干苦力。” “你平时跟他们怎么碰头？” “只有出现逃跑的和欠债不还的人，才能主动联系他们。” “你把他们约出来，说这回遇到硬茬子，你带人上门讨债，对方不还钱还打伤了你几个兄弟，这是你手机，你现在联系吧。” 冯小军拿起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 李泽林走出审讯室，王队长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行啊，李所，你是怎么知道他参与碎尸案现场的？” “用话诈的，在我们找他之前，我们就去花园小区调过监控了，另外两个人没拍到，但是拍到了他。” 李泽林随便扯了一个谎，真实情况是，陈瑜在李丽霞死亡的画面里看见了冯小军，他刚才看着冯小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才想起来就告诉李泽林。 冯小军心理抗压能力弱，就算再怎么打架斗狠，跟杀人狂魔比起来，他都是最容易破防的那一个。 陈瑜和张虎不能进入审讯室，只能在外面坐着等，看见李泽林出来，赶紧问道：“怎么样？” “问出来了，李丽霞确实在浴室被人杀害，随后分尸后丢进下水道，丁晓两姐弟被同一伙人带走，不知道在哪里。” “还有一件事，”李泽林踌躇了一下，看了几眼陈瑜，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陈瑜追问。 “李丽霞被杀害时，已经怀孕了。” “这帮畜生玩意儿，最好别落到老子手里。”张虎气得破口大骂。 陈瑜内心震动，他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李丽芳知道自己的妹妹怀孕了吗？如果知道了，她是得有多可怕啊，会让自己怀有身孕的妹妹代替自己去死。 “今晚，我们就准备设下埋伏，抓那伙人。”李泽林说道。 “我也去，非得把那两个畜生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张虎摩拳擦掌，他认为这种危害社会的毒虫败类都应该全部杀光，只可惜现代死刑对于这些渣滓来说还是太舒服了，古代那些什么凌迟处死、扒皮抽筋、五马分尸，都应该留着才对。 审问冯小军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那伙人应该还没有察觉到，冯小军这伙人已经进来了。 李泽林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赶紧请君入瓮。 晚上11点50分，陈瑜和后勤组待在一起。 张虎和李泽林还有王队在房间里埋伏。 到了12点，一辆黑色大众出现在小区门口，冯小军从自己车里下去，陈瑜看见来的还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高马大，个头跟李泽林差不多，陈瑜这个应该是打手，另外一个也是一米八的个子，身材偏瘦。 三个人一起进入小区，小区的四个出入口早已经埋伏好了人。 “一个男人也对付不来，你的人真是越来越废物了啊，” “瞧您说的，他要是一个人早就被揍得满地找牙了，谁知道这小子有个身手不凡的亲戚，我们去了五个人，都被打趴下了，我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冯小军扭了扭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他倒也不是装的，确实被李泽林痛揍了一顿。 “哼，你们也只能对付那些手无缚鸡力的女人了。” 医生不屑说道。 冯小军讪笑几声，跟在医生后面，那个叫打手的男人全程没说一句话。 李泽林三人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张虎埋伏在卧室门后面，李泽林埋伏在床的另一侧，相对于李泽林和张虎人高马大的形象，王队更适合扮演受害者躺在床上。 冯小军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医生和打手率先进门，打开灯，厨房、浴室都没人，三人来到卧室门口。 冯小军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一会儿打起来他方便溜。 打手打开门，没有反锁，客厅灯光照在床上，床上的人还在打着呼噜，医生冷笑。 千钧一发之际，打手突然蜘蛛感应，察觉门后有人，条件反射一躲，正好躲开张虎踢来的一脚。 冯小军立马开溜，医生看见张虎以为他就是那个厉害亲戚，没来得及多想，刚要对床上的人下手，只见王队抬手拿着枪对准医生。 李泽林也起身几下将医生制服，用手铐铐起来。 医生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那边张虎还在和打手过招。 “身手还不错嘛，只可惜遇到你张爷爷。”张虎一个扫腿，对方躲过，随即张虎弹跳起来，用一招擒拿手攻击对方脖子。 打手为了躲开攻击，下盘一时不稳，张虎右手攻击，左手一拳打向对方后腰，那个地方正好是肾。 这一击，重创打手，张虎立刻趁势追击，打手被彻底打趴下。 两个杀人犯都被手铐铐起来。 “没想到会栽到你们手里，呵，” 医生冷笑，两个人被压出去，出了单元楼，打手把头撞向后面的张虎，张虎从小习武，戒备心一直高于常人，躲过打手的攻击，手掌变成虎爪，掐中对方喉咙。 也是在这时，医生趁王队分神，掏出袖子里的信号弹，朝天空放去，只见一朵黑色莲花在天空绽放。 随后打手和医生都倒在地上，李泽林赶紧检查，发现他们都已经中毒身亡。 第26章 真相 “都死了，”李泽林检查完站起来说道。 “怎么可能？”王队诧异道。 “这个应该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而且做事狠辣果断的犯罪团伙，刚才那个烟花信号应该是给同伙传递的。” 李泽林解释道。 听完李泽林的话，王队长意识到在g市可能存在一个盘踞多年、贩卖人体器官的地下犯罪组织，他居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王队长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他必须马上跟上级汇报。 “小王，小赵赶紧叫法医和救护车，把这两个嫌疑人带回去做尸检报告，三个小时内必须查清楚他们的身份，还有查清楚他们开来的那辆黑色大众，今天上午必须把所有信息整理出来。” 王队拿着对讲机，一一下达指令。 “收到，队长” “李所，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请你务必多留几天，帮忙破这个案子，到时候也需要你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 王队拍了拍李泽林肩膀，感激说道。 “没问题，都是同事，应该的。” 陈瑜在车里也看到了那个烟花信号，妖异绚丽，一朵黑色的莲花，即使是在夜晚，也能看到它的黑色莲瓣。 后勤组收到王队指令，全都下车，陈瑜也跟着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张虎和李泽林。 “怎么样了？” “这两个畜生服毒自尽了，临死前还给他们同伙发信号。” 张虎一脸可惜状，他本来还想从他们嘴里打听丁晓姐弟俩的下落。 “现在只要查出这两个人的身份应该就能找到他们的生活住所，或许就能找到丁晓姐弟俩。” 李泽林这话是对张虎说的，但是他却看着陈瑜。 陈瑜回想起触摸丁晓照片时，后面看见的地下室，丁晓的悲惨死状他不敢再去回忆。 “林哥，那李丽霞的尸体是找不回来了吗？” “找不到了，或许在那个医生家会发现一些线索。”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交给分尸杀人的凶手已经伏法，但是众人心里还是憋屈，总感觉有一张巨大无形的网，依然笼罩在g市。 早上10点，派出所和市刑警队忙了一晚上，很快就查出了医生和打手的身份。 “医生姓名余涵，42岁，g市本地人，毕业于g省医科大学，出国留学三年，回国后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担任外科手术医生，7年前因为家属投诉，被迫离职。 之后开了自己的私人诊所，没有女朋友，未婚，没有孩子。” 会议室里，一个年轻警察站在ppt前，介绍两名死者情况。 “打手姓名许志强，38岁，初中文化，专业地下黑拳参赛者，七年前开了一家牛计烧烤店，未婚，无子女。” “之前冯小军说合伙人在g市待了七八年，他唯一知道的三个人，其中两个就是医生和打手，而这两个人都是在七年前自己开店做个体生意，这当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不止，这两个都是当地人，也许他们背后的人就是看中了这层关系。” “王队，找到余涵诊所了。” “好，现在马上出发过去。” 李泽林跟着坐王队的车，陈瑜和张虎开孤儿院的公车，跟在后面。 二十分钟后，众人到达余氏诊所。 “开在这么一个小区，怪不得能藏这么久。” 余涵的诊所开在一个新老小区交替，人口密集，人流量大的地方，小区也是开放型的。 十几个警察在诊所里查找，陈瑜告诉李泽林他看见了一个地下室，李泽林仔细找着墙上的暗格和机关。 李泽林仔细在余涵办公室里检查，随后在墙上发现一个空心隔板。 李泽林示意王队过来，仔细敲打几下，确实有个独立空间。 王队叫来技术人员，把墙破开，随后发现一个类似衣柜的狭小空间，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 “检查地板，”李泽林对技术人员说道。 很快，技术人员打开隔板，发现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王队和李泽林分别进入，后面继续下来五六个人。 李泽林看着眼前这个地下室，差不多有一个超市那么大。 只见地下室四面墙上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玻璃罐里都放着人体器官，有头颅、手臂、腿以及心肝脾肺肾，中间放着两张手术台，一些散碎的人体组织还残留在上面。 几个年轻民警忍不住吐了，李泽林自己检查地下室环境，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 “李丽霞，” 李泽林走出地下室，张虎和陈瑜正准备下去，被他拦住了。 “已经找到了，李丽霞和丁晓姐弟俩。” 李泽林说道。 “丁晓和丁浩在下面吗？”张虎急切问道。 李泽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张虎和陈瑜看他的脸色，知道这对姐弟俩已经遭遇不幸。 “操，这帮狗日的王八蛋。” 张虎怒骂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进入地下室。 李泽林拉着他，张虎说道：“他们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得把他们送到父母跟前去，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陈瑜已经红了眼眶李泽林放手，让张虎下去。 “我们要回去了，要把李丽芳捉拿归案。” “找到证据了？” “找到了。” “林哥，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 每当陈瑜心情不好，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去吃好吃的，他平时不爱抽烟，也不爱喝酒，只有吃东西可以让他重新振作。 回去后，李泽林速度很快，李丽芳被逮捕归案，她看到民警来家里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婆，我老婆又没犯法？” 李丽芳的丈夫康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阻拦民警，跟民警叫嚷。 陈瑜没有跟着去，抓人是民警的事，他也不想看热闹。 “她不是你老婆，她是李丽芳，你老婆半个多月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康圆听完民警的话，怔愣在原地，随后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丽芳此时坐在警车上，看着康圆的样子，也跟着掩面哭泣。 她在老家跟着康圆过了几天夫妻生活，才发觉自己以前真是错得离谱。 简简单单的生活，丈夫疼爱、公婆和气，对比以前那样看人脸色过活，被人在床上当牲口一样对待的日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真是白活了。 以前妹妹总是劝她，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踏踏实实生活，可是她呢，反而觉得自己的妹妹没骨气，觉得康圆就是个窝囊废。 偷来的几天生活让她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到了派出所，李丽芳什么都招认了，她被高利贷逼得紧，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正好妹妹李丽霞打电话联系她，说自己要结婚了，希望她回来参加婚礼。 那个时候李丽芳已经被生活折磨得失去理智，听见妹妹幸福的声音，她心里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她要被生活这样对待？凭什么她妹妹就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获得幸福？ 李丽芳看着镜子里，卸妆后年老色衰的自己，她不甘心，也不认命，随后她心里产生了一个计划。 她和妹妹很早就出来打工，除了老家的人，外面几乎没人知道她们彼此有个双胞胎姐妹。 她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假装自己工作忙，参加不了她的婚礼，但是自己已经给她买了很多新婚礼物，希望她过来拿。 李丽霞想着李丽芳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就打算过去陪她两天。 李丽芳把妹妹接到自己家里，随后把自己的衣服首饰给她穿戴上，13号那天晚上，李丽芳教李丽霞化妆，姐妹俩几年没见，聊了好久。 李丽霞没有见过这样豪华的房间，以及漂亮的首饰衣服。李丽芳骗她说，新娘子结婚前都要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告诉她可以在浴缸里多泡泡澡，这样皮肤就会又白又嫩。 李丽霞没怎么见识过这些东西，当新娘子的都希望自己结婚当天，能够光彩照人，李丽芳几句话就把她哄骗了。 李丽芳趁着妹妹去浴室洗漱，泡澡，跟她说自己出去丢个垃圾，就拿走她的衣服、包包，离开房间。 那个时候正好是晚上11点，距离冯小军三人前来，还有一小时。 第27章 过新年 李丽芳招认完这些，就没在说话了，她只知道冯小军这个高利贷团伙的存在，对余涵一伙人她完全不知道。 “小陈，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送死。” 王庆华送完一份文件，正好路过综治办，就在这里烤电炉。 “我看她那样子，就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点忏悔的样子都没有。”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一直拿着手机跟谁聊天呢？” 王庆华刚说完，就见陈瑜突然起身离开办公室。 陈瑜来到派出所，来到李泽林办公室。 “林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泽林抬头看着他。 “你说，” “让我见见李丽芳，” “十分钟就够了。” 李泽林没有犹豫多久，点头同意了。 连续两天都是一男一女穿警服的人审问李丽芳，今天坐在李丽芳对面的，是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人。 李丽芳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所有罪名我都认。” “我不是来审问你的，” 李丽芳看着他，眼神询问对方的目的。 “你知道你偷去的那几天，你所谓的幸福生活是用什么代价换回来的吗？” 李丽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你知道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李丽芳身子突然颤抖了几下，她似乎已经能预感到陈瑜接下来说的话。 “她先是被人摸了脖子，之后被开膛破肚，手脚被砍下，有用的器官被挖出来卖掉，剩下的都被剁碎冲进马桶里。” 陈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告诉李丽芳。 李丽芳害怕得开始颤抖，随后她的眼圈渐渐红了。 “我不知道他们会杀她？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残忍的对她？” 李丽芳开始咆哮，大声喊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服她自己。 “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你认为自己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没法选择？” “难道不是吗？我就是被逼的，”李丽芳的脸狰狞得可怕。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城市？” 陈瑜继续质问，李丽芳沉默了。 “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你在娱乐场所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那些人的手段，就是太了解了，所以你选择把自己唯一的妹妹推出去。” “可是你妹妹又做错了什么，” 陈瑜大声质问。 “呵呵，”李丽芳笑中带泪，随后说道。 “我后悔了，我渴望妹妹那样的生活，我嫉妒她，那样知足那样幸福。” “我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生活却天差地别，她在零件厂里做首饰，每天上10个小时的班，一个月才3500，这么点钱都不够我买件衣服的，可是她却那样幸福。” “她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包括她的未婚夫，在工地里开大车的，我妹妹过生日，那个男人送她一条项链，她都要开心个好几天。” “我以前瞧不上这种生活，贫穷、麻木、累死累活又看不见尽头的生活。” “现在你又瞧得上了？” 陈瑜讽刺的反问道。 “是啊，我羡慕、嫉妒，他们两人彼此扶持，彼此照顾的生活。” 李丽芳回想婚后，那几天的生活，康圆对她温柔体贴的样子，白天给她做爱吃的饭菜，晚上给她暖脚，公公婆婆希望他俩早点生孩子，也没怎么干预他们夫妻俩的生活。 “你偷了你妹妹的生活，又把她送到刽子手的手里，你也伤害了康圆，伤害了康圆的父母。” “是啊，所以我认罪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陈瑜看着李丽芳的样子，拿起手机，打开一张图片，随后请民警递给李丽芳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丽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原本无神空洞的眼睛，顿时目眦欲裂。 随后她崩溃地失声痛哭。 她怎么会看不明白那是什么，她曾经怀过几次孩子，因为工作的关系，都去流掉了，以后医生也告诉她，她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李丽芳的哭声慢慢变作呐喊，声音几乎传出了整个审讯室。 陈瑜拿回手机，离开审讯室，来到派出所门口，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难得出一次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驱散了陈瑜心里的阴霾。 “小陈，你给李丽芳看得什么？” “没什么？” “你就告诉我呗，” “王哥，我要是告诉你，保准你晚上做噩梦。” “那还是算了吧。” 陈瑜离开派出所，向乡政府大楼走去，那是李丽霞的验孕报告单，她在县城唯一的妇幼医院做的检查。 陈瑜拜托李泽林让医院把李丽霞的就诊记录调出来，刚刚在办公室，李泽林就把医院备份的电子版照片发给他。 李丽芳在审讯室哭昏过去，之后被民警带出来关进拘留所，等候法院审判。 g市，集英大厦顶层。 “于总，这次惊动了警方，我们损失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打手。” 一个秘书打扮的男人，距离办公桌一米处说道。 “把已经暴露的都推给死人，其余人全部撤离g市。” “是，但是于总我们剩下的人都隐藏得很好，应该不会暴露。” “呵，那群人鼻子灵着呢，哪里动静大他们就往哪里跑，趁着他们还没过来，赶紧离开，免得上面怪罪。” “是。” 秘书汇报完工作，转身离开。 办公桌上的男人，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城市，淡漠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陈瑜跑去g市，跟着李泽林忙了几天，回来后又是一阵忙，半个月过去，眼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陈瑜这段时间去看过康圆一家，康圆遭受的打击很大，一直借酒消愁，他父母也难受。 村里的人是堵不住嘴的，李丽霞和李丽芳这件事很长时间都会被村里人议论。 陈瑜劝了几句，知道自己也帮不了康圆多少，过了几天康圆就带着父母去姐姐家过年了。 每年过年，牛大山爷俩都和罗春祖孙俩一起过，陈瑜刚下班回家，就看见牛聪在院子里帮外婆干活。 “瑜儿，你们今年会提前放假吗？” “我倒是想呢，越到放假时间，领导一个个的都上赶着下村，我们也得跟着跑，真是累死了。” “唉，我上回听你的冒险之旅，那个李所长真是够仗义的，你请他下来吃两顿饭呗。” 牛聪挑选手里的豆子，凑过来跟陈瑜说道。 “李所长要回家过年，谁也请不了，而且他家人这两天都催着他赶紧回了。” “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他家人催他你也知道啊？” “我听王哥说的，你也知道他那张嘴，最把不住门了。” 陈瑜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掩饰自己心虚的表情，其实他早就给李泽林发微信说过了，为了感谢他，想请他吃饭。 但是对方回说要回家过新年，这两天就走。 陈瑜也不知道自己心虚啥，可能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上赶着攀附领导吧。 第28章 排查涉诈人员 过年，在农村里也是极为热闹的，尽管陈瑜在春节到来前，已经过了几个少数民族的春节，但是都远没有春节带来的节日气息重。 陈瑜陪着外婆还有牛爷爷和牛聪吃年夜饭，南方不吃饺子，一般八点以前就吃完饭了。 陈瑜和牛聪等着看春晚，牛爷爷和外婆两个老人喜欢烤火，都去伙房里坐着。 春晚主要起个背景音的作用，牛聪和陈瑜在茶几上摆了一堆零嘴，还有可乐雪碧。 这个春节跟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 s省，j市翡丽别墅区。 “林林，让妈好好看看，瞧你都瘦了，人也黑了，你爸都给你安排好了，你非得去那么远的地方。” 李母说着眼圈又红了。 “妈，我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 李泽林坐在母亲身边，安慰道。 李母42岁生下李泽林，今年69岁，然而她平时注重保养，看着像四十岁的人。 “奶奶，小叔已经回家了，你不许再哭鼻子了，” “奶奶不哭了，给你糖果吃。 一个12岁的小男孩，拉着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跑到李母身边。 李母把两个孙子抱在怀里，顿时眉开眼笑。 “小叔，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回来。” “在你们房间里，上楼去拿吧。” 两个孩子高兴，欢呼着跑到楼上去了。 “我怎么没看见成成？他没回来吗？” 李母听儿子提到大孙子，叹口气说道：“这孩子现在高三了，学业忙，学校不肯提前放假，你大哥也不去跟学校说说。” “妈，成成有上进心是好事，你该为他高兴，” “唉，你哥也这么说，幸好还有你大嫂在那边陪着他，他放学了，还能有口热乎饭吃。” 李泽林听完没有说话，李仕成是家里的长孙，全家人都宝贝得不行，李泽林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带着这个侄子玩儿。 李仕成也最黏李泽林。 母子俩还在说话，李父和李泽耀便进了门。 李家人普遍都很高，即便是身形较小的李母也是176的个子。 李父有185，李泽耀190，李泽林187。 “爸，大哥，”李泽林上前帮父亲拿东西。 “嗯，小林回来了，今年好好在家过个年。”李泽耀说道。 都说长兄如父，李泽林对自己的大哥很是敬重，除了因为对方大自己16岁，也因为从小到大，李泽耀对他向来宠溺，同时也很严厉。 “林林，回来了就好好陪陪爸爸妈妈，你那个工作不要也罢，咱们家又不缺你挣钱。”李父说道。 “爸，喜庆的日子，别提这个，一会儿我和小林给你喝两杯。” 李泽耀赶紧打断李父，怕一会儿又跟弟弟吵起来。 李家人因为李泽林的回归，这个新年过得格外热闹。 八天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 上班第一天，陈瑜就开始忙起来，因为外出务工人员大量返乡，陈瑜需要做一个台账，把涉及缅北诈骗人员名单都列出来。 光打电话是没用的，还要走访排查，到该人员户籍所在地，邻居亲戚都问一遍，排除嫌疑了就可以划掉。 陈瑜看了一眼名单，四百多个人，还要一个月之内排查完。 陈瑜觉得每一回下发的工作任务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蟠乡六个村，都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和平原地区不同，大山里的人家，都是散落在各处的，有在山顶上的，半山腰的，山底下的，还有在山林子里的。 陈瑜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跟着主任走访一家贫困户，那户人家就坐落在一个山顶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房子后边就是悬崖。 要不是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房子边上有猪、牛、羊等家畜，陈瑜还以为这是哪个世外高人在这里隐居。 现在陈瑜要和同事排查这四百来号人。 工作肯定先从最容易的着手，陈瑜跟同事坐着公车先从临近村排查起。 这过程必须要找一个村委会的人陪同，因为多数村子是少数民族居住村，一些人甚至连西南官话都听不懂。 只能靠村委会里懂少数民族语言的人帮忙翻译。 连续走了一个多星期，最终才只排查了四十个人，没办法，山路崎岖，住的又分散，陈瑜办公室就三个人，只能坐公车慢慢排查。 “老人家，谢永贵是你儿子吗？” “是的，” “你知道他在哪里打工吗？” “不知道，出去十几年了，从来没回来过。” “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有？” “没有。” “你的儿子郭海平是什么时候出去打工的？” “没有打工，出去放牛就打落了。” “他当时几岁？” “十六七岁，记不清了。” “他当时跟别人一起吗？” “只有他一个人，下午出去，晚上就没回来吃晚饭，家里人出去找也找不到。” “他是哪年走丢的，知道吗？” “记不清了，怕有二十多年了。” 陈瑜今天排查的几个人都有些奇怪，他们不属于那种外出打工不回来的，而是彻底失踪不见的，而且是在老家，并不是外出。 逐一排查下来，这样的人竟然多达八十来个人，失踪时间最长的有三十几年。 这还是有名单的，没名单的或许会更多。 而且这些人都有个共同之处，都是在家附近无故失踪的，那几年治安混乱，大城市里都有飞车党，有聚众斗殴的，更何况大山里。 但是那些抢劫杀人、开着黑车拐卖人口，都多少有目击证人，或者有人知道人是怎么没的。 而现在这些居然都是自己独自外出就不见了，没有任何证人，没有酗酒爱好，没有精神问题，而且出去干农活就不见了。 陈瑜跟主任汇报了这件事，主任觉得那个年代很乱，有时候被人杀了随便抛尸在哪儿，别人也不知道。 陈瑜即使心里疑惑，也还是先把手头里的工作做完要紧。 以后陈瑜按照户籍，把名单分配给各村，让村里帮忙走访，要不然就他和同事两个人，肯定干不完。 排查下来最终有六个人确实在缅北从事电信诈骗活动，陈瑜把名单报上去，最后怎么处理，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第29章 山洞惊魂 三月，初春。 天气开始变得晴朗，地上开始冒出青色嫩草，蟠乡的六个村当中，要数峰岩村自然生态最好。 一来这个村子地势险要，离乡政府最远，二来这个村几乎没有汉民，都是少数民族，有白、彝、仡佬、壮族。 其中彝族最多，在蟠乡最多的少数民族其实是苗族，但因为苗族比较团结，基本只和本族人生活通婚，因此苗族寨子只有苗族人。 峰岩村，陈瑜只去过三回，有一回还是因为森林防火被分配到这里，才过来。 当时几个同事还带着他去找溶洞，说是里面石头很漂亮，经常有外地人偷偷进来挖。 陈瑜对石头没兴趣，但是碍于集体活动，还是跟着去了。 那个要进去的溶洞在半山腰，陈瑜爬了半天，命都去了一半，才到溶洞入口。 陈瑜打量着溶洞外边，一边有一条长长的树藤，一看就是人工做成的，一边有一个粗树枝做成的爬梯，有七八节那么高。 几个同事都往里面走，陈瑜看着黑乎乎的山洞，突然飘过去一个影子，他一下子害怕了，他怕自己进去会被吓死，于是躺倒在地上，说自己真的动不了了。 几个同事也不强迫他，当时是下午三点，太阳暖融融的照在陈瑜脸上，陈瑜感觉自己都快睡过去了。 过了四十分钟，几个同事都出来了，手里都拿着石头。 陈瑜觉得这石头也没啥好看的，还是邓哥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过来，让陈瑜照在阳光下看，果然陈瑜看见石头里面有彩虹。 确实很漂亮，但是陈瑜天然的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如果是吃的他可能开心些。 陈瑜这几天走访排查，刚好到峰岩村。路上看见两辆警车，是刘洋和王庆华。 “王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现死人。” 陈瑜朝着王庆华手指的方向，看见五个男人坐在路边，一个个满脸惊吓过度的样子。 “就是他们报的案？” “不是他们，是这里的村民，看见他们从山里面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就报警了。” “请问你们在哪里看见杀人？” 刘洋看这几个人不像本地的，就用普通话问道。 其中一个人，抬起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后方。 “洞里面，那边洞里面有好多死尸。” 他这话一说出来，王庆华和刘洋原本平静的脸立马变了。 “你说清楚，在哪里看见的？” “洞里面，洞里面好多尸体。” 这个人喃喃自语，仿佛没听到刘洋的话。 “王哥，我觉得你们应该把他们都带回派出所去，让他们冷静下来再问话。” 王庆华和刘洋都觉有道理，把五个人带上车，遣散村民后，就离开了。 陈瑜还有工作没做完，就和邓哥继续走访。 派出所，一楼审讯室。 “下午两点，接到村民报案，说看见你们从山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死人了，你们在哪儿看见死人？” 被带回来的五个人都已经清醒了，每个人都被分开，挨个盘问。 “警察同志，我们是外地人，来这里旅游的，我们是在一个溶洞里发现了死人，才被吓得跑出来乱喊。” “那个溶洞在哪里？” “从我们跑出的那条路边，往里面走，要走四十多分钟。” “把你们的详细经历好好说说。” 杨清，45岁，z省人，家里海鲜生意的，生活条件优渥，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石头。 每年他都会带着几个朋友到全国各地旅游，顺便收集石头。 今年他们就来到了g省，听说蟠乡这一带盛产石头，就过来了。 其实也不是盛产石头，主要是正好某个卖石头的网店老板正好是g省人，就给他们推荐了蟠乡的峰岩村。 杨清跟四个朋友是几天前抵达蟠乡的，租了一辆车，玩了两天，昨天打听了一下峰岩村的位置，今天上午就开车赶来了。 杨清几人当时是从另外一条公路上山的，爬了大概一小时左右，看见几座山峰。 山峰的山腰处就有几个溶洞。 杨清等人大为惊喜，拿出背包里的绳子，拴在一边的老树上，几个人对这种事很有经验，没过多久就爬进洞里。 外面艳阳高照，山洞里却冷气逼人，几人打开手机灯，往里面走去。 杨清走在最前面，偶尔能听到头顶传来蝙蝠的声音。 一行人走了十来分钟，感觉空气越来越潮湿，两边的墙上都湿漉漉的，地上也算是积水。 “到了，”杨清看见不远处的矿晶石，停住脚步，几人都兴奋的走过去，开始凿石头。 杨清看着这些石头，那个网店老板真的没有说错，这种石头确实是峰岩村独有。 杨清一时间高兴又继续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和朋友拉开三十米左右距离才停下。 越往里面越冷，杨清都能清楚看见自己呼出来的哈气，不过看着身边的石头，这点冷完全冰冻不了他现在这颗狂热的心。 杨清拿着手掌大的铁锤凿石头，现在的他无比专注，突然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自己的朋友，他就没理会。 凿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凿下来一块，这会儿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以为是自己的朋友站在旁边，忽然他打了一个冷颤。 余光瞥见身边站了一个人。 “赶紧蹲下来挖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杨清把挖下来的石头放在衣服袋子里，继续挖，边挖边跟一边的朋友说道。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他刚才瞥见的人，穿着一双破布鞋，而他和朋友穿的都是登山鞋。 杨清瞬间冷汗就流下来，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石头，不敢把脸转向一边，他也不敢给朋友打电话，只要他一按手机，手机灯就会灭掉。 他小心翼翼的拿余光朝旁边瞥一眼，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等他站起来回头看，突然发现自己和朋友竟然隔的那么远。 远处四个人还在低头凿石头，灯光摇晃不定，忽然杨清看见四个朋友周围站着几个黑影，杨清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努力平复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往几个朋友身边走去。 他努力告诉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全是幻觉。 不知道为什么，杨清感觉自己怎么走，都无法到达朋友身边，于是喊道： “老金，老丁你们快过来。” 那几个黑影还站在那里，老金和老丁听见杨清喊他，不明所以。 “这里有更好的石头，” 四个人一听就站起来往这边走，两边的黑影没有消失。 杨清不知道他们为啥看不见。 四个人很快来到杨清身边。 “石头在哪里？” “就在这儿，” 杨清往身后一指，众人看过去，都倒吸一口气。 只见前方两米处，一块石头上靠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对方浑身是血，睁着眼睛看着杨清五个人。 在几个手机灯照耀下，几人意识到那具尸体靠的不是石头，而是由几具尸体堆积成的壁垒。 五个人不知道谁先大叫一声，随后往后面跑去，其余四个也赶紧往外面跑。 第30章 溶洞藏尸 杨清几人拼了命的往前跑，像是怕厉鬼索命，石头也不管了。 到了山洞口，也顾不得一个一个排队，从绳子慢慢下去，五个人都从洞口跳下去，三米高的距离。 这个洞口在半山腰，他们这么一跳就直接滚了下去，幸好山洞口都是些泥土，这一跳倒也没受伤。 几人滚到平地，爬起来就往山下冲，一边跑一边喊，之后就跑到公路边了，几户人家听他们说死了人，就报警。 王庆华听杨清说山洞里的那一段，自己也心里发毛。 “警察同志，这件事情太诡异了，我一开始待的那个位置是没有死人的，而且我当时真的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开始我以为是我朋友，结果我回头，他们又离我那么远。” 杨清现在想想都后怕。 “更可怕的是，等我和我朋友们重新回头看刚才的地方，居然有一堆死人躺在那里，他们都看到了。” 另外四个人的描述，确实看到了杨清说的最后一幕。 他们来到杨清身边，拿手机往后面一照，就看见一堆死人。 “你们看清楚，大概有多少人？” “谁敢数啊，” “大概有十多具吧，洞里太黑，灯光范围有限，我们也看不太清，总之有很多。” 问完话，刘洋去跟李泽林汇报。 “真的？” 李泽林放下手里的文件，不确定问道。 “五个人都看见了，不可能五个人都出现幻觉，李所，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叫上几个兄弟，我们去看一下。” “好的。” 王庆华正好上来，遇到李泽林，赶紧说道：“李所，我们要不要先请几个先生，让他们先去看看？” 李泽林看王庆华胆小的样子，说道：“不用，胆子大的先进，你在后面垫后。” 派出所三辆警车都开出去了，四十分钟以后，到了遇到杨清五个人的公路上。 由杨清在前面带路，下山容易上山难。 众人爬了快五十分钟的山路，才到达洞口下方，那根黑色绳子还栓在洞口旁的老树上。 “就是这个山洞。” 杨清指着洞口，心有余悸说道。 “胆子大的跟我进来，”李泽林头一个爬上去，刘洋和小罗陆续跟上来。 除了王庆华其他人都上去了，王庆华跟杨清站在洞口等着。 李泽林带着五个民警，拿着手电筒朝里面走去，走了大概十分钟，到了杨清说的位置。 然而这里什么也没有。 “李所，会不会还在前面？” “继续往前走。” 六个人继续向前走，前进了大概五十米左右，李泽林看见前面是一个看不见地面的深坑。 来到深坑边缘，拿手电筒一照，众人看见一具具尸骸躺在坑下，有的已经变成白骨，有的还依稀残留着人体组织。 然而看了一圈，这些尸体至少死去十年以上了，根本没有杨清说的，刚死去的，浑身是血的人。 李泽林大致数了一下，能看见的共有十八具，只怕下面还有。 “小刘，立刻给乡里打电话，还有消防队、卫生院。” “其余人，去拿绳子，把这些尸体都搬出去。” 李泽林作为领导向来自己带头干，所以手下的人都服他，比如现在李泽林亲自下去，把尸体搬运上来。 幸亏这些尸体都差不多已经白骨化了，不然一些民警绝对受不了，他们哪见过这阵仗。 王庆华等了三十分钟，随后见刘洋来拿洞口的绳子，赶紧喊道： “里面怎么样了？” “有十多具尸体，李所让我来拿绳子回去搬，王哥你赶紧给乡里面、卫生院还有消防大队打电话。” 刘洋说完就返回去了。 “我的天，出大事儿了。” 王庆华赶紧打电话。 下午六点，峰岩村石槽寨围满了人。 通往溶洞的山路，两边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村民们都聚集公路外面看热闹。 乡下书记原本在另外一个村陪领导视察，送完领导，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挖出有多少了？” “四十七具，还在挖，” “李所呢？” “就是李所在里面挖。” 书记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跟乡长一块儿往山上走。 有几个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跑到溶洞口守着，看着那一具具尸体，偷偷拿手机拍视频。 “哎，你们干什么？不准备拍视频，赶紧回去。” 王庆华一直守在洞口，看见那几个人偷拍，吼了几句。 那几个人赶紧溜下山了。 晚上八点，书记接到区委书记的电话，被骂了一顿。 书记这才知道，有村民把现场拍成视频发到网上了，幸好还没有扩散开来，被网警果断下架了。 书记看着越来越多的尸体，现在已经六十五具了。 “赶紧通知各村书记，让他们赶紧排查辖区内溶洞是否还藏有尸体，今天晚上干通宵，谁也不准回去睡觉。” “是，” 陈瑜这几天下村累得要死，刚冲了澡准备休息，就接到了通知回去加班的电话。 “这工作真是没完没了，” 陈瑜把睡衣换下来，看外面黑漆漆的，给牛聪打了个电话。 “牛聪，你晚上有事儿吗？陪我上去加个班吧。” “瑜儿，你还没来吗？我和我爷爷都被叫去峰岩村了。” 陈瑜收起玩笑心思，严肃问道。 “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儿了，峰岩村石槽寨一个溶洞里面挖出来一百二十六具尸体，其他村连夜排查，也挖出一些，你赶紧上来。” “我马上来，”挂完电话，陈瑜赶紧穿好衣服，拿上头盔下楼了。 “外婆，乡里面通知回去加班，我上去了，” “等会儿，让你舅公送你上去，” “不用了。” 罗春看着陈瑜骑车离开，心里有些担心。 陈瑜想起白天那个人说的，在溶洞里看见死人，开始以为他以为对方只是被鬼魂精怪吓到了。 之前他跟同事找溶洞，就看见过一次。 没想到真的发生命案，而且是特大命案。 陈瑜现在心里有事情，对两边的阿飘视若无睹。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整个蟠乡一共清点出了三百多具尸体，其中峰岩村属重灾区。 区委书记、区长，市委书记、市长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省委书记和省长都外出开会了，要不然也得来。 省、市、县公安刑侦队，二十组法医队伍，消防车都往这里赶来。 乡政府准备一切后勤工作，将乡镇上所有旅馆、宾馆、客栈都被订满了，还有两个村旅游项目，露营地的帐篷全部收拾干净，换上新床单被褥，度假酒店给领导备用。 实在不够，只能再多预定一些帐篷来。 发动镇上的群众，把空房子挪出来给人睡觉。 张姐就是后勤组的，陈瑜这一上午都在帮忙搬东西，运东西。 第31章 摸排走访 李泽林忙了一晚上，天亮就随便找个帐篷睡下了，陈瑜帮着张姐发物资，正好在一个帐篷里遇见他。 只见李泽林一身泥，要不是看着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陈瑜都差点没认出来。 李泽林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担架床上，昨天听王庆华说李泽林带头去搬运，他心里对他的敬佩又涨了许多。 陈瑜不敢打扰他，把两箱泡面放下，又搬进来四箱矿泉水就出去了。 又忙活了半天，尸体已经全部搬运出来了，六个村全部加起来共计四百一十三具尸体。 周边很多村民都来看热闹，有些通过尸体的衣物认出了是自己家里失踪十多年的孩子。 一些老人要冲向尸体被民警拦下，许多老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现场有些失控。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尸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书记乡长低头挨训，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是上边领导也知道，二三十年的锅都不能让现任背。 “法医鉴定出来了没有？” “书记，这些尸体基本确认死亡已经超过十年以上，更确切的时间需要运到区里检测，毕竟这里条件有限。” 乡书记赶紧回答道。 “组织人手挨家挨户排查，尽快确认尸体信息，再有查清楚近三十年内，蟠乡里面的各类凶杀案。” “好的，书记。” 市委书记直接让所有人集中，分六个大队，分别负责六个村。 一队100人，四人一组，配置分别为：一个民警，一个医生，一个村委会成员，和一个乡政府成员。 挨家挨户去排查，尤其对于那种家里有人失踪的，可以让人来认尸，或者直接抽血把样本带回去对比dna。 陈瑜被分到峰岩村，主要这里是重灾区，基本由本乡工作人员重点排查。 另外，陈瑜还比别人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拍照收集资料，主任叮嘱他，收集好图片做反邪教印证资料。 陈瑜感觉，就没有什么工作不是他们干的，他真是拿着一个人的工资干着十个人的活儿啊。 陈瑜和王庆华分到一组，另外一个卫生院的医生姐姐他也认识，峰岩村的村干部小郭，因为工作他也经常联系。 他们四个被分到垭口寨，陈瑜没来过这个寨子，确切说峰岩村大部分的寨子他都没去过。 垭口寨距离那个藏尸溶洞不算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要是开车就5分钟。 李泽林跟领导建议，认为应该以藏尸溶洞为中心，从周边的寨子开始查起来。 领导同意，重点先排查靠近溶洞的寨子。 车子开进垭口寨，陈瑜看着寨子里的环境，房屋建筑非常有自己的特色，墙上都画有图案，一群围着篝火，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不过陈瑜认不出来这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服饰。 四个下了车，往里面走去，发现一些老人原本晒着太阳，一看见陈瑜四个人，就起身离开回到家里把门关上。 还有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着陈瑜几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 “你好，我们是乡政府来的，请问一下你们家里有没有……” “……走丢的人” 陈瑜话还没说完，这些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跑开了。 “王哥，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看见我们跟见鬼似的。” “我也搞不懂，不过你发现没有，” “什么？” “这里没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和小孩。”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陈瑜想起来之前每回下村，都能看见小孩老人，年轻人虽然多数出去打工了，但还是有几个。 而垭口寨从他们进来，看见的人不是七老八十的，就是四五十岁的。 “小郭，这个寨子是你包保的吗？” “不是，我也才来村里半年，很多寨子还没去过。” 跟在一旁的黑瘦小伙回道。 “看来这个寨子，咱们要好好检查。” 王庆华带头在前面说道。 由于每户人家都关着门，不肯出来配合，陈瑜几人只好在寨子里闲逛。 在寨子的另一面，远离屋群的几百米处，有三栋奇怪的建筑。 陈瑜几人之所以能大老远就看见，是因为那三栋建筑实在太显眼了。 红色墙体，三角塔顶，看着有点像欧洲中世纪的房子，而且这房子看着也不像住人的地方。 “王哥，这大山里偏远地方还有这种类似教堂的房子？” 陈瑜好奇问道。 “应该是有人信这玩意儿，花钱盖的，不过我在派出所待了这么多年年，也头回看见这种房子。” 几人原本打算去看看那三栋房子，结果走到一半，原本一个人影也没有的寨子，突然走出十来个人，都满脸敌意的看着陈瑜几人。 要不是王庆华穿着警服，陈瑜觉得他们肯定会冲上来。 “别往前走了，咱们回车里去。” 王庆华低声说道。 几人返回去，走了十分钟，才看见车子，那些人还在后面跟着，陈瑜的心跳得很快，生怕他们冲上来。 上了车，几人不敢多待，赶紧开车离开寨子。 “太他妈吓人了，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三栋房子他们不允许陌生人靠近，该不会都是基督教徒吧。” “应该不是基督教，我妈就是信基督的，也没他们这么吓人啊，刚看他们那表情，就跟要生吃了你似的。” 医生姐姐说道，她显然被吓坏了。 “而且，那三栋房子有点儿不伦不类的，乍一看像欧洲教堂，可是我刚刚在半路上仔细看过，房子上面像教堂，下面却是中式建筑。” 医生姐姐说完，想到什么，继续补充：“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妈去教堂，对这类建筑还算比较熟悉。” “王哥，看来这个寨子要重点查一下。” “嗯，回去就跟李所他们报告。” 王庆华一行人回来就跟领导汇报了，正巧陈瑜见周主任抱了一堆资料进来。 “这些是前三十年六个村涉及邪教的档案资料，可以查下名单。” 周主任气有些喘，陈瑜递给他一瓶水。 周主任喝了几口，随后说道： “蟠乡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信奉邪教的人有很多，后来经历特殊年代，邪教彻底被打压下来，除了政府认可的，其他邪教基本消失了。” “不过在改开以后，有一个新的邪教传到这里，这个邪教有点四不像，既有东方特点又有西方特色，在九十年代被大力清除过一次。” “这个邪教叫什么名字？”市委书记问道。 “长生会，里面的人追求长生不老。” “修仙？” “嗯”周主任点点头。 “到了21世纪，教育普及，加上电视机录音机，手机电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对邪教敬而远之，甚至连本土三大宗教他们都没什么兴趣，何况这些。” “所以你认为这么多的尸体，可能跟邪教有关？” 书记盯着周主任，问道。 “是的，他们的死亡时间也符合那个混乱的年代。” “猜测没用，还是要搜集证据。” 陈瑜在一旁听着，感觉像是在听故事。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会议结束，大家都出去了，李泽林来到他身边，叫了他一声。 “小瑜，一会儿吃完饭，你在帐篷外等我，我有事儿找你。” “哦，好的，李所。” 第32章 人体献祭 陈瑜大概猜到李泽林找他干什么，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只想健健康康好好活着。 然而他的这个特殊能力，总是把他往前推，他想起李泽林告诉他的，自己可以帮助很多人。 但是他并不想当出头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学校里，他也很平庸，没有差劲到被老师点名，也没有优秀到让老师关注，属于得过且过的一种状态。 不过，既然李泽林需要他帮忙，他肯定毫不犹豫站出来，因为李泽林一直也是毫不犹豫帮他的，像他这样的人，陈瑜很羡慕。 “小瑜，我知道你不愿意别人知道你的能力，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只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不止这一次，以后我也需要你。” 李泽林看着陈瑜，早在陈瑜第一次来找他，告诉自己的秘密时，李泽林就把他家里的情况查清楚了。 这个人父母双亡，本家亲戚不愿意养，只能跟着年迈的外婆，据他了解，陈瑜的两个舅舅人也不怎么样。 对于陈瑜的能力，他很渴望，或许这个能力能解开他心底的那个结。 李泽林拿出一块很旧的破布，说道：“这是我从尸体身上取出来的，现在我请你帮个忙，帮我看看他临死前经历了什么？” 陈瑜看着破布，又看着李泽林。 伸出手拿着破布，随后他的脑海就出现一个画面。 在一个巨大的洞里，洞中央有一个圆台，上面绑着三个人，三个人全身赤裸，圆台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前面站着两个人，他们戴着黑色面具，披着黑色袍子。 圆台上的三个人肚子都被划开了，圆台上全是血。 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那两个黑袍人把类似心脏的东西切成碎片，然后装进碗里，让每一个人都上前拿一块吃下。 “这是吾主赐给祂的虔诚教众的贡品，吃一口可以增长寿命。” 另一个黑袍人则拿着一个大箱子，陈瑜清楚看见里面都是些人体器官，这个箱子类似于小冰箱，可以储存东西。 随着圆台上最后一个人断气，陈瑜看见的画面换了，这次是一群人举着火把，由六个健壮的男人抬着三具尸体，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走着。 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衣服也穿戴整齐，随后到了一个洞口，三具尸体被抬进去，六个男人出来了。 随后一个类似于神婆的人，跪在山洞门口，陈瑜听不懂她说的话，不过也不难猜，应该类似于现在的人用猪牛羊祭拜山神的仪式。 之后画面就黑了，陈瑜睁开眼睛，看着李泽林说道： “是人体献祭，现场有很多人，那些死去的人被绑着挖走器官，然后有两个穿黑袍的人，一个负责给人洗脑，一个负责收集器官。” “你在现场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标志吗？” 陈瑜仔细回想了一下。 “有，他们的黑袍袖子上有金线绣成的莲花。” “黑莲花，” 李泽林有些激动，没想到在这偏远地区也有这个组织的足迹。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看见的场景，把它描述出来，或许有人知道。” “一个非常大得山洞，洞口非常大，顶上有许多垂下来的乳石，山洞墙壁上有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地上的泥土都是红色的。” 陈瑜回想着，突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洞口前还有一块非常大哦石头，石头上长着一棵桃树。” “谢谢你，小瑜，你帮我们一个大忙。”李泽林拍了拍陈瑜肩膀，笑着说道。 被人夸还是很开心的。 “李所，书记他们找你，让你去……” 王庆华一进帐篷就看看李泽林手搭着陈瑜，本来也没啥，但是陈瑜那开心的模样怎么有点像个害羞小媳妇呢。 王庆华不禁脑补，自己是不是撞破了啥。 李泽林怕陈瑜的被人发现就带他去最里面的一个帐篷，不过李泽林这样招人眼，别人很难不注意他的去向。 李泽林和陈瑜都很自然，完全不知道俩人刚才的动作表情给王庆华造成的冲击。 “怎么了小王？” “啊，哦，那个书记有事儿找你，他们在第一个帐篷里等你。” “我这就去，小瑜你也一起来。” “好的，” 王庆华原本站在入口，看李泽林两人过来，赶紧让开。 市委书记、市长、区委书记、区长，以及市区公安局局长坐在上面一排，乡里领导和区里部门领导坐在下边第一排，以及市里和区里下来的工作人员做第二排，各村支书和办公室负责人坐第三排，其余随意坐。 “上面已经知道了消息，已经派专家赶来了，估计明天早上到，这个案情今天必须查出结果来，自己的辖区都治理不好，还要让别人来擦屁股，以后我们市还抬得起头来吗？” “把之前历届担任过蟠乡书记、乡长，六个村的包村领导人，全部找出来，无论是已经去世的还是活着的，” 陈瑜坐在最后一排，市委书记的咆哮声他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等几个领导讲完，让下面的人汇报案件进展，李泽林举手站起来，说道： “各位书记、领导，我有几个摸排方向想汇报一下。” “你说。” “四百一十二条人命，三十年来居然都没有人发现，不排除是一群人共同作案，而且作案地点较为隐秘。” “还有，时间横跨三十年，嫌疑人排查重点，是年龄在50岁以上的人群。” “这群人年纪大，生活的地方有隐秘的不为外人所知道的地方，可以根据这两个特征排查。” “有个地方有重大嫌疑，”王庆华站起来喊了一声。 他跟陈瑜坐一块儿，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 陈瑜社恐，这场面让他有点慌。 王庆华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脸皮开始发烫。 “在哪里？”书记问道。 王庆华有些紧张但还是说道：“峰岩村垭口寨，我们去排查过，那里几乎没有年轻人，而且他们还很排外。” 峰岩村支书一听赶紧站起来说道： “这个寨子的人确实很排外，连我们村里面的干部也很少去，至于有没有隐秘的作案地点，我们也不确定。” “立刻排查垭口寨，其他村的支书干部都赶紧去按照这两个特点，回去排查。” “散会。” 第33章 长生会教徒 李泽林带着陈瑜，方便让他指认画面里的那个山洞。 王庆华在前面开着车，他都不敢抬头看后视镜，虽然他旁边坐着刘洋，但是他总有种窥探别人私情的感觉。 七八辆车开进垭口寨，寨子里的人还是跟之前那样，冷漠、仇视。 “大家五人一组分开去找，有消息就发群里。” “收到。” 众人散开，进入垭口寨去寻找隐蔽的能够容纳上百人的洞口。 半小时后，在寨子后面两座小山之间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半开放式溶洞。 洞口有一块巨石，上面长着一棵茂密桃树，这里就是陈瑜看见的地方。 “去把技术队和法医队叫过来，仔细检查现场。” “好的，” 一上午过去，按照李泽林提出来的两个特征排查，其他五个村都找到了相应的场所，有的在废弃养殖场里，有的在火车洞底下，多数是在天然的溶洞里。 “书记，技术队和法医队在垭口寨发现的溶洞里检查出人体残留血迹，现在需要重点对这个寨子布控。” 李泽林给乡书记汇报情况，随后乡书记又和领导请示，最后上面下来的所有警力分一半在垭口寨。 “挨家挨户排查，一个也不能漏。” “是。” 李泽林带着陈瑜和另外五个警察，去他们之前看见的奇怪建筑，五个警察都带着配枪，寨子上的人看见也不敢靠近。 李泽林来到第一栋房子前，其中两名警察从一人高的围墙翻身进入，把里面的大门打开，众人进入房子。 到了屋里，正如之前那个医生姐姐猜测的，这并不是传统的基督教堂，里面空间狭小，入口处只能站两个人，再往里走只能佝偻着腰。 房子外面尖尖的塔顶，从里面看完全是实心的，里面靠墙处，设置了一张供桌，桌子上供奉着一盏黑色莲花形状的灯，后面两栋房子的设计也一样。 “这三栋房子根本住不了人，” “或许这不是给人住的，应该类似土地庙一类的，专门供人来拜的。”陈瑜解释道。 “真是有够邪门的，这么穷的地方，居然还愿意花钱盖三栋房子来拜。” 一个警察吐槽道。 另外一边，每八人一组，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家庭成员情况，搜查屋子，几乎每一家都搜出了一本封面印有黑色莲花的书籍，以及一些做工精致的匕首。 这些书籍都已经非常陈旧，有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老书的感觉。 其中有一户，只有一个女老人，她家门口树上倒吊着三只死鸡，众人在门口看见，心里都警惕起来。 到了院子里，只见堂屋和左右两边的门都大开着，堂屋门口地上摆着九把带血的刀，三把一组排列，共三排，方向一致对外。 峰岩村支书赶紧用少数民族话说道：“大妈，你给在家？我们有事情找你，” 刚说完，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女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认出了村支书。 “小胡，你咋来了？” “大妈，警察要在你家检查一下，搜一些东西，你不要紧张哈，” 女老人看着七个警察，什么也没说，转身让他们进去。 村支书在外面安抚女老人的情绪。 “大妈，你门口外面为什么要挂三只死鸡？还有堂屋门口这些刀？” “我又不能给人放血，只能找鸡了嘛，” “放血做什么？” “挡外面的东西，” “这个刀子也是挡东西吗？” “是嘞，” “你到底挡哪个嘛？” “就是外面那一帮东西。” 村支书陪老人聊天的这会儿功夫，警察在里面同样找到一本印有黑莲花封面的书，和一口袋匕首。 “你们拿我东西做什么？” 女老人看见自己的东西被警察拿在手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大妈，你不要着急，这些东西是违法物品，国家要没收，再说你一把年纪了，要这么多刀做什么，而且又不认识字。” 女老人咕哝了几句，就没有再问下去。 村支书让老人赶紧去休息，他们一行人就离开了。 “这个老人也可怜很，精神不正常，年轻的时候受到了刺激，老是觉得外面有东西要进她家屋里。 她子女初中读完，就辍学了，都跑出去打工，平时给村里打点钱，让照顾下老人，拿些给她用，剩下的用来买些吃的送她家里。” 胡支书给随行的人解释道。 垭口寨搜查工作已经完成三分之二，在距离寨子一公里远的一座山上，有两个游客打扮的男人站在悬崖边，用望远镜看着山下垭口寨的情况。 “啧啧啧，多好的世外桃源啊，愣是让这些人给糟蹋了。” 拿望远镜观看寨子情况的男人说道。 旁边一个带着登山帽的英俊男人，看着山下那处风景，随后淡淡说道： “先是g市的门店被端，现在又是这里。隐蔽了三十年的地方，怎么会被人发现？” “你的意思是教内出现了内鬼？” 把望远镜放下，一张白皙可爱的娃娃脸露出来，面带戏谑的问道。 “教内一直都有内鬼，g市暴露，损失两个罗刹，我并没怎么奇怪，毕竟他们做事太不小心，居然随意相信一个外人。” “但是呢？”娃娃脸说道。 “但是这里的据点十多年前，就荒废了，这样偏远穷苦的山区，怎么会有人在意？” “哎呀，你真是跟不上时代了，智能手机也不用，也不上网冲浪，我都查过了，是一批古玩爱好者来山里凿石头，误打误撞进入洞里发现尸体的。” 娃娃脸无所谓道。 “误打误撞？不会这么巧吧。”男人还在怀疑。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况一个已经被丢弃多年的地方，你用不着心疼。” 娃娃脸望远镜收起来，转身往一辆大奔走去，男人紧跟在他身后。 “没什么心疼的，不过是怕那伙人闻着气味追到这里，” “他们肯定会来的，不过那时候我们早就离开了，门主这次让我们来视察g市的工作，于深出了这么大个岔子，我们可以好好去嘲笑他一番了。” 两个人上车，驱车离开了，树林里又恢复了自然的寂静，就仿佛这里从没有人造访过。 下午三点，垭口寨全部搜查完，根据黑书里的内容，可以确定整个寨子的人都信奉一个以黑莲为标志的，叫长生会的组织。 这些村民年纪最大的已经96，最小的48岁。 陈瑜拿起其中一本打开看，陈瑜看得直想翻白眼，这内容电信诈骗都比它专业。 内容大致概括如下：成为长生会教徒，可得永生，死后去往极乐世界。 都tm永生了，还能死后，这怕不是九漏鱼写的吧。 第34章 有关部门 垭口寨的人，多数是老年人，领导觉得带几个四五十岁的回去审就可以了。 眼看着十来个人要被带上警车，突然有个人喊道： “等一下，你带我去喊了，这里的人都听我的，是我带着他们干那些事情的。” 寨子里的人只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警察，其中年纪最大的老人，自己走出来，主动交代这一切。 胡支书赶紧过来，充当翻译的角色，快速用笔记录着。 在一九八零年，g省除了省会城市，其他地区都很贫穷，甚至许多山区都有人饿死，更别提有衣服穿。 一些村落活的仍然像是古代人。 峰岩村因为距离镇上最远，少数民族又是最多的，因此这里的人生活条件落后，同时信息也很封闭，可以说是六个村里最穷的，其他村的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进来。 老人说，大概1980年，村里来了一伙人，一共五个人，他们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才能穿的，还开着一辆车。 那个年代车子就是稀罕物，那些人说的话他们听不懂，老人因为跟着出去修铁路，在外面待了两年，能听懂他们的话，可以跟她们交流。 他们说自己是黑莲神母的护法，来这里寻找仙草灵芝的，这里的灵气很充沛，要住上一段时间。 那些人找到了一个大溶洞，把自己带的一些房子安在里面，后来老人才知道那个叫帐篷。 有一次老人给他们送野兔，他们花钱让寨子里的人去打猎，老人会设置陷阱抓兔子，就给他们送去了。 到了帐篷外，听他们说这里有许多用不完的货源，而且与世隔绝，那些人绝对查不到。 老人完全听不懂是什么，只是第二天开始，他们给寨子里的人发书，还有一些刀子。 老人说那些刀子很锋利，也很漂亮，比他们自己用的还漂亮。 以后每天，他们中的一个人就教他们读书上的字，他让大家叫他老师。 过了半个月，老人的儿子生病了，肚子疼得厉害，以前寨子里也有因为肚子疼而死掉的。 老人非常害怕，他去跟那五个人求助，其中一个叫医生的人告诉他，只要成为黑莲神母的忠诚信徒，他的儿子就会好。 他答应了，医生告诉他，去找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来，献给神母就可以让他儿子彻底痊愈。 老人把自己的儿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二话不说去邻近的寨子绑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医生很满意，让他立刻把人全召集起来，叫到溶洞里，再把自己的儿子抱过来。 等人齐了以后，医生和后面四个人都换了一身衣服，五个人还带上黑色面具。 被绑来到年轻男人，一直在喊救命，可是周围的人都不理会他，随后老人把自己的儿子抱过来。 医生让他把人放在地上，随后医生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那个大喊大叫的年轻人肚子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迸出来。 医生取出心脏、肝、肺，那个男人几分钟之内就死去了。 一旁拎着箱子的男人，来到医生旁边，把器官装进去，医生把老人叫过来，然而此时的老人已经被吓得动弹不了了。 “你要是还想要你儿子活命，就赶紧过来。” 老人颤抖着走过去，医生将鲜血抹在老人脸上，随后念了一段词，又来到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老人儿子身边，同样用鲜血抹在儿子脸上。 过了十分钟，老人的儿子突然开始大口喘气，之后他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直到他从地上站起来。 垭口寨的村民都惊住了，老人更是激动万分，直接朝着医生跪下。 其他色也跟着跪下，医生说他念一句，众人就跟他念一句，老人脸色写满虔诚，对于救活他儿子的黑莲神母，他无比的敬畏，甚至愿意把生命献给祂。 这五个人在垭口寨住了三年，其中还让寨子里的人修建了三栋房子。 之后寨子有人生病他们用同样的办法，寨子上的人都成为黑莲神母的忠实信徒。 “之后这些人去哪儿了？” “三年以后他们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那你们之后为什么又杀了那么多人？” 老人无奈笑了笑，说道：“每年都供奉，要是突然中断了，神母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陈瑜看着眼前这群人，觉得他们真是蠢得可怜，不过对方也正是因为这些人一辈子没出过山，所以最简单的一种方式来行骗。 所谓的生病不过是他们投毒，之后在把解药趁人不注意喂给患者，什么祭祀仪式，不过是给提取人体器官打掩护罢了。 几个年轻点不到五十岁的人，他们当时也只是被洗脑，八九十岁的老人，带回去也关不了几年。 领导也头疼，不知道怎么处理。 其他村里也找出了几个邪教徒，同样上了年纪。 过了两天，陈瑜听王庆华说来了一帮人，一共12个人，就是首都派来的专家组。 最后处理的结果是，把那些老年邪教徒都送到镇里的养老院，采取监狱式管理，除了不用劳动，他们跟监狱里的人差不多。 他们的子女听政府的通知，了解内幕后，也没有怨言。 许多年轻人跑出来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父母那邪教式的洗脑。 至于受害人，国家会给他们家人多发点低保，当做是补偿，但是必须保密。 陈瑜没有见过这些专家，毕竟他的级别也不够，案子尾声，市里区里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李泽林负责给这些人讲解案子的情况，这些人只说自己是有关部门的人，但他毕竟在s省公安厅干了五年，了解有些国家机器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 “你就是李泽林，我没少听你们领导夸奖你，是个人才。” 一个身高近两米，气场强大，外表粗犷的男人笑着说道。 “张队，客气了，在你们面前，我不过班门弄斧。” “嗨，你甭跟我谦虚，g市那伙地下器官贩卖组织得亏了你呀，王礼都跟我说了。” “你们从g市来的？” “对，追查一伙人，没想到他们在大山里也藏有据点。” 男人一提到这个，脸色立马变得凶狠起来。 李泽林没有多问。 男人看着李泽林，脸色又变得和善起来。 “说真的，我挺欣赏你这股干劲儿，我看过你的履历非常漂亮，你进我们部门完全可以大展手脚。” “谢谢，我现在干得挺好的。” “好吧，你以后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男人递给李泽林一张名片，随后起身离开。 李泽林看着卡片上的名字：张龙。 第35章 升职 这次的溶洞藏尸案，政府已经努力封锁消息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泄露了一些信息。 毕竟那天搬运尸体的时候，有许多人围观，那视频发到网上去，虽然一个小时后撤了下来，但还是被某些人私下保存了。 乡书记没办法只能跟上面领导求助，最终上面给的结果是：以假乱真、混淆视听。 之后网上就出现了十几条关于g省l市某乡镇，都市传说灵异视频。 内容如下：一伙游客去某乡旅游，误入溶洞，出来后相继遇到灵异事件，什么晚上睡帐篷里听见女人哭，在宾馆住宿屋里多了个人。 还有一个剧组去深山老林拍鬼片，当地人信以为真，把演尸体的人，当真尸体了。 还有一个寨子里的人，一夜之间突然人间蒸发。 都市传说视频做得跟真的一样。 评论区争论不休，认为是假的和当真的吵起来。 之前上传的拍到尸体视频的人，用生命发誓说自己是亲眼看见的 最后的结果是，蟠乡火了，晋升网红打卡地。 之前无论乡政府怎么宣传，这块偏远地区怎么都火不起来，就是没什么人来旅游。 正好进入六月份，整个蟠乡自然状态最好的时候，一些想灵异网络博主慕名前来，拍到这些美景，发到网上，就彻底火啦。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 陈瑜嗑着瓜子跟张姐说道。 “肯定啊，咱们乡今年的gdp绝对能升不少。” 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是挺高兴的，不过乡长书记就发愁了，其他网红打卡点不是美食文化就是当地特色特产，他们这儿靠凶杀案出名，怎么听怎么别扭。 而且跟邪教徒杀人抛尸溶洞案，历届有关的乡长书记，除开去世的，都一一问责，当然了有背景的就没怎么重罚，没有的就该撤职撤职。 因为他们这一届才发现，而且也破获了案件，算将功补过了，不追责也不表扬。 乡书记才刚来一年，他还有几年的任期，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虽然李泽林是尊大佛，但是再让他继续干下去，又弄出一堆连环杀人案件，他这乡书记的位置也别当了。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得罪李泽林，正好他破获了这么多案子，可以跟上面请功，把人人调上去。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别说让他在这里待三年了，这一年就够我受的了，你们赶紧把他请走吧。” “我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我还能享受到那些好处吗？” “可以，最好快点，下周就安排。” 书记讲完电话，收拾好心情，起身离开办公室。 在李泽林走之前，还得好好招呼他，给他开个欢送仪式。 关于李泽林要被调到市公安局的消息一出来，就炸锅了。 大家都很羡慕，更多的是佩服。 一个无论是长相、性格、工作能力都非常优秀的人就该有这样的待遇。 陈瑜也为李泽林高兴，但是内心深处也有些许失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泽林听书记告诉他这件事，眉头紧锁，他并不想离开，主要还是因为陈瑜，他心里的那个结，只有陈瑜能够帮到他。 “哎呀，你就别推辞了，这次的溶洞藏尸案，市领导和区里的领导对你的工作能力都非常满意，要是有功不赏，谁还愿意认真工作啊。” “书记，我才来了一年，这么快就升职。我怕……” 书记抬手打断李泽林的话。 “小李，你千万别这么想，你这一年破了多少案子，我都听派出所的兄弟说了，你来的这一年，带着他们破案子，乡里老百姓都特别高兴。” “你去市里，也是去为那里的百姓服务的，而且大家都把你当榜样，所以别推辞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泽林还能说什么。 李泽林离开跟他来的时候一样隆重，欢送仪式，饯行宴，都来了一遍。 最伤心的是女同志，以后没有大帅哥看了。 李泽林因为要离开了，被几个领导喊去喝酒，所以在他离开前，陈瑜都没单独和他说上话。 转眼过了一个月，陈瑜的生活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每天按时上下班打卡，下村走访，做资料。 周末休息，公考书也不想看。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李泽林的离开，自己好像再也没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七八月正是种土瓜的时候，三个月后可以卖，外婆帮着小舅家去种，陈瑜下了一回地，发现实在吃不消，他果断放弃了，直接在家做菜等他们。 本来就没精打采的，加上周末忙个不停，陈瑜整个人气色都不好了。 王庆华来办公室找周主任签字，就看见陈瑜这副样子。 他联想到之前陈瑜和李泽林在帐篷里亲密的样子，自己脑补一场分手戏码，非常同情此刻的正在‘失恋’中的陈瑜。 “小陈，看开点，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的。” 王庆华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陈瑜没搞明白他啥意思，懵懵的看着他。 这表情在王庆华看来就是悲伤中带着一点秘密被人发现的惶恐，也不知道他咋看的。 “你放心，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虽然咱们这里比不上城里开放，但是自由恋爱嘛，只要你不杀人放火、违法犯纪，就没人管你。” 陈瑜搞不明白王庆华跟他聊的重点是啥，只好点头附和。 “我知道李所走了你难过，但异地恋本来就很难，见面又不方便，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淡了。” 陈瑜这下听明白了，他惊得站起来，“不是，王哥我……” “你放心，我不话到处说的。” 王庆华拍拍陈瑜肩膀，一脸为他人着想的体贴样儿。 “王哥，我和李所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白，你们是朋友关系。” 王庆华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陈瑜直接沉默了，他觉得闭上嘴巴要好一点。 他对李泽林充的感情确实不像普通友情，这其实是一种慕强心理，有点个人崇拜在里面。 只可惜他不是华生，李泽林也不是福尔摩斯，一对好朋友可以在一起破案子抓凶手。 第36章 陈瑜的决定 陈瑜待的综治办是十几个业务一块儿干，除了前不久，陈瑜才知道的反邪教这一块，还有婚恋纠纷、土地纠纷、精神病患者管理、信访工作、铁路安全宣传等等一堆。 陈瑜不明白他们办公室三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本来还有一个人，老谢，不过他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加上身体不好，除了接待一下上访群众，基本没他什么事儿。 陈瑜因为计算机用得比较熟悉，所以资料主要是他在做，对于接待上访人员和调解矛盾纠纷，都暂时用不上他。 每天是这样的工作，从李泽林走了以后，乡里面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这天下午，陈瑜下班回家，发现家里站着几个人，往里面走去，看见外婆躺在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 “外婆，我外婆怎么了？”陈瑜急忙跑过去，心里一下慌了。 “小瑜，你终于下班了，你外婆昏倒在厨房里面，要不是有人背羊草回家在门边看见，都还不晓得。” 陈瑜赶紧拿手机打120，救护车十分钟后下来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外婆检查全身。 “你外婆左手手腕骨裂了，需要做手术。”医生说道。 陈瑜看外婆疼得脸都白了，额头上还冒着虚汗，陈瑜看着难受。 “那就抓紧做吧，医生。” “你给是老人的直系亲属？需要签字。” “我是她外孙。” “那不行，必须是老人的丈夫或者儿女才可以签字。” “这只是骨裂，还需要直系亲属签字吗？” 陈瑜近乎咆哮的问道。 “后期出什么事，我们医院负责不了。” 陈瑜赶紧给大舅和小舅打电话。 “做什么手术，喊她不要干活，天天闲不住，现在手都整断了怪哪个，直接拉回家来随便找点草药吃就行了。” 大舅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手机里回响。 陈瑜的心冷下来了。 “大舅，不用你付钱，你同意签字就行了。” 陈瑜近乎恳求的语气，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哪个签就是哪个负责，她喜欢帮小儿子一家，让她小儿子签，我管不到。” 陈瑜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 “小舅，我外婆摔倒左手骨裂了，医生说需要子女同意签字，你来卫生院签下字嘛。” “你大舅同意了吗？” “他说你签就行了，” “我签不到，他是大儿子，他都不管，凭什么要我管。” 陈瑜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电话就挂了。 “医生，你也看到了，她两个儿子都不愿意签，就让我来签吧，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不行。” 医生也很同情这个老人，但是同情没有用，经常有老人的子女因为各种事情来医院闹，就是因为老人做手术的开销，他们不愿意支付，就算是子女平摊也不行。 他不想卷入这样的麻烦。 陈瑜绝望了，随后他给牛聪打电话。 “你联系周主任，请他帮忙，他和高院长不是很熟悉吗？有他担保，医院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陈瑜也是心急，竟然忘了这个。 医院不过是要一个保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风险的手术，只是怕事后有纠纷，陈瑜只要打消这一顾虑就好了。 周主任很快就上来了，并给高院长打了一个电话，写了一份担保书。 这期间，陈瑜把自己两年来存的两万元还有牛聪转给他的三万，刚刚他问过医生了，手术费顶多六万，但是后期恢复换药、吃药要三到五万。 满打满算下来就是十万，只能先凑够做手术的钱。 陈瑜想到家里外婆喂的七只羊两头猪，还有二十多只鸡，给牛聪打了电话，请他帮忙，在一小时内卖掉，只要对方给的钱不是低得太离谱，就可以卖掉。 牛聪去办了，二十分钟后，牛聪打电话来。 “瑜儿，你两个舅舅不让卖猪，说那个猪他们要留着过年杀。” 陈瑜直接气笑了。 “没事儿，你卖，我来跟他们说。” 陈瑜先预交了五万，跟医生说回去筹钱，随后离开医院，来到两个舅舅家里。 他们两家一前一后，相隔也就五十米。 “卖掉这些牲口，是给我外婆手术费的，你们两个谁也不出钱，就没必要在这里多嘴。” “小瑜，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村里面也有手摔断的老人，自己去山里面找草药，后面不是吃好了，花那冤钱做什么？” 陈瑜看着大舅振振有词的样子，强忍着心里的怒火。 “而且那两头猪，也是你外婆喂来给我们两家留做过年猪的。” 小舅在一旁开口说道。 陈瑜看着面前的两个中年男人。 他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么心安理得说外婆为他做的事情。 外婆之所以会累得摔倒，就是因为帮忙小舅一家种土瓜，他们每年都会让外婆帮忙，卖得的钱一分也不给外婆。 就好像外婆是他们家的免费劳工，陈瑜曾经多次劝过外婆，可是外婆不忍心，想去帮自己的孩子一把。 即便她已经67岁了，有时候因为记性不好忘记做饭，还老是骂自己。 她自己习惯了付出不求回报，哪怕已经燃烧过半生命，哪怕她的孩子不感激，甚至简单的言语关心都没有，她也不在乎。 陈瑜想明白了，他看着两个舅舅，一字一句说道： “你们不愿意给她支付手术费，又想要她辛辛苦苦喂大得猪，什么好处都想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她是我们的妈，猪不给我们，给谁？” “你们的妈现在躺在医院了，需要她的儿子们签字同意做手术，你们签吗？” 两个舅舅不说话了。 陈瑜鄙夷的看着他们，冷冰冰说道：“想要也可以，一头猪五千块，” “你凭什么做主，又不是你的猪？” “那也不是你们的。”陈瑜怒吼道。 “我说了，这笔钱是给我外婆救命的，你们要是还在这儿唧唧歪歪，我立马去法院告你们。” 大舅一听这话，就不管了，起身离开，小舅一听要闹到法院，也怕了，瞪了陈瑜一眼，也离开了。 陈瑜站在院子里，这栋两层楼，是外公和外婆帮忙大舅建起来的，小舅的房子也是，外婆当年卖两头牛给小舅凑钱。 陈瑜明白，外婆动了手术以后，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能继续被她的儿子或者什么别的亲戚，吸血吃肉。 他要带外婆离开，要努力赚钱，让外婆有一个平安稳定的晚年。 第37章 辞职，李泽林的邀请 牛聪办事向来靠谱，把所有牲口卖掉，他一共凑了两万多块钱，其中有一万多是现金。 牛把微信上的一万转给陈瑜，余下的来卫生院交给陈瑜，陈瑜立刻去把手术费补齐了。 “外婆，你好好的听医生的话，安心养病，其他什么都不要管，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外婆拖累你了，幺儿。” “不准讲这种话，你把我抚养长大，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陈瑜握着外婆的右手，轻声安慰道。 请牛聪在医院照顾外婆，他去了一趟新桥寨，准备跟陈家的亲戚借钱，凑齐五万。 多亏了三爷爷帮忙，陈家人几乎每家都借了，在家务农的就借一千、两千，外地打工的就借五千，三爷爷直接给了一万，四爷爷家给了五千。 “小瑜，你外婆经常帮人家忙，心肠又好，何况又是亲戚，这点忙是肯定要帮的。” 陈三带着陈瑜一家家的去借，陈瑜也写下借条。 陈瑜鼻子有些发酸，总算有一边的亲戚是靠得住的，只半天，加上卖牲口剩下的一万，就凑齐了五万块。 陈瑜把钱都存在自己卡上，随后去乡政府办理辞职手续。 g市，市公安局。 李泽林把辞职信交给领导，局长看着他，有些无奈。 “你这是干什么？” “这份我工作我胜任不了。” 李泽林冷声说道。 “你这份工作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都要不到，你这才干了两个月，就辞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局长有些生气。 两个月前，李泽林被调到市公安局，同样有些领导怕他整出一大堆杀人命案，加上有人打过招呼，不希望他在一线拼命，于是就安排他去警察学院讲课。 要知道这份工作，多数是已经退休了的老干部来担任，李泽林一不是老师，二正当风华正茂，天天去上课算怎么回事儿。 即便他确实有些办案经验，但跟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根本没法比。 所以这明显就是明升暗贬，想把他晾到一边去。 这两个月李泽林不断跟领导反映，申请去一线，结果被驳回，最后还是一位眼睛毒辣的老刑警告诉他： “你要在这儿拼命查案子，他们就别想往上升了，而且看你年纪轻轻的，又是大地方来的人，肯定打过招呼了。” 经老刑警这么一提醒，他才明白过来，其实李泽林并不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一来他专注案子不屑于去懂，二来也是当局者迷。 想明白以后，李泽林果断选择辞职。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想了一晚上，回想当初在s省，他最后追查的那起少女碎尸案，在他快有眉目的时候，就被发配到g省一个乡下。 李泽林脑海里总是闪现出那些悲痛欲绝的父母，一个个鲜活明媚的生命就那样惨死，李泽林心里不甘心。 既然明的不行，那他就来暗的。 第二天，李泽林就给之前向他推销房子的徐晓东打电话。 “你好，小徐，我是之前找你看花园小区房子的李泽林，我想请你给我找一个地方，可以开公司的，不用太多，规模能容纳二十人就好。” “没问题，李先生，我这边查一下，五分钟后给您回复。” “李先生，正好在国贸金融中心有几家写字楼出租，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这边看什么时候方便。” “你把位置发给我，一个小时后，我过去。” “好的。” 把辞职信交给领导后，李泽林就给陈瑜打了个电话。 陈瑜这边给周主任递辞职信，即便周主任百般挽留，他还是坚决离开，他知道自己这种摸鱼混日子的生活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出了乡政府大楼，他就接到了李泽林的电话。 “喂，小瑜。” “林哥，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辞职，自己创业了，想邀请你加入，你愿意吗？” 陈瑜有些懵，李泽林把市公安局的工作辞了，他没听错吧。 李泽林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说道。 “具体情况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我知道你喜欢平稳安定的生活，但是你的能力确实不应该就这样被浪费掉。” “林哥，我其实也准备出去找工作了，谢谢你先想到我，这样我过来跟你详谈吧。” “不用，我过来找你，你那边先办理好辞职手续。” “好。” 陈瑜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装在电动车后备箱里，想到李泽林今天可能要来。 他去买了点菜，准备在家里招待他，陈瑜回到家里，先给外婆和牛聪做好饭，给他们送去。 医院里，外婆的左手已经打了石膏，陈瑜看她的精神气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牛聪吃着回锅肉和麻辣茄子，他最喜欢吃陈瑜做的菜，比外面饭馆里做的还好吃，他以前就爱来蹭陈瑜的饭。 陈瑜一口一口的给外婆喂着粥，看着外婆，陈瑜想现在工作这么难找，他又不好带着去沿海地区那些远的地方，如果李泽林开的工资不是很低，他会同意的。 毕竟从这里到g市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 “李泽林创业要找你入伙？” 牛聪惊讶得高声说道，他一脸不可置信。 “你小点声儿，这里是医院。”陈瑜打断他。 牛聪赶紧放低声音，问道：“瑜儿，你既没钱又没有人脉，他为啥找你？”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我能够看到死者走马灯的事，李泽林知道。” “什么？”牛聪又叫了一声。 两人在卫生院外面一处公共区域谈话，这里一般没什么人。 “李泽林这会儿在路上了，关于工作的事，我请他来家里谈，你也一起跟我下去。” “我可以吗？” “你今年不是要出去打工吗？去哪儿打工不是打呀，还不如我俩一块儿，再说了要真是用我的特殊能力查案子，你还能帮我出出主意。” “这个我没问题，但是李泽林会同意我加入吗？我可没什么特异功能。” 牛聪事先打预防针，对陈瑜说道。 “就你这做生意的头脑，要是不来那才是真可惜了。” “那倒是。” 下午四点多，李泽林开车来到蟠乡，陈瑜和牛聪在收费站路口接他。 牛聪看着李泽林开的崭新大奔，眼睛都看直了，再看看自己的二手车，感情人家说创业，不是随便说说的。 陈瑜坐在牛聪车里，在前面带路，李泽林在后面跟着。 二十分钟后，到家了。 第38章 这是碰着财神爷了 到家后，陈瑜给两人泡茶，牛聪帮忙拿吃的。 李泽林见过牛聪几回，知道他是陈瑜的好朋友。 三人坐下正式进入话题。 “林哥，你要开什么样的公司，需要用到我？” “确切的说不是公司，是侦探事务所。”李泽林喝了一口茶，随后把自己这两个月的工作生活大致说了一下。 牛聪和陈瑜都无比佩服，工资待遇这么好，还不需要拼死拼活的工作，李泽林就这么辞了，这是有多喜欢破案呀。 然而接下来李泽林的话更让他俩羡慕得说不出话。 “我母亲家里是做生意的，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了，我母亲这一辈，家里就只有她和一个姐姐，所以家里的生意基本是她们继承，在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就把公司的部分股份转到我名下了，所以资金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陈瑜和牛聪面面相觑，只能说还是李泽林过于低调了，就这千万家产，还出来工作，要不说李泽林让人佩服呢。 牛聪笑呵呵的开口问道：“李总，你们事务所还招人不？我虽然没有瑜儿的特殊能力，但是我人勤快，而且脸皮厚，什么活都愿意干。” “招人，现在正缺人手。”李泽林回答道。 陈瑜看着李泽林，问道：“林哥，你开办的事务所工资待遇这一块儿怎么样？” “我现在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工资待遇按照我母亲的公司算，工资底薪5000，按照工作年限，每年增加500，缴纳五险一金，不过我又加了一条。” 陈瑜和牛聪一听这工资待遇眼睛都亮了，一听加了条件，忙问道：“加了什么？” “员工的主要收入，是客户交的办理费，他们交的办理费用，扣除事务所每月的水电费，剩下的员工平分。” “真的？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陈瑜非常满意，比起他之前2800的工资，他真的很知足了。 “李总，不用交房租费吗？”牛聪问道。 “你是小瑜的好友，你跟他一块儿叫我林哥就行。” “我来的时候已经把房子买下了。” 陈瑜和牛聪倒吸一口气。 “您直接买下了？” “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李泽林淡淡的口气，就像在说买了一件小玩意儿。 牛聪吞了吞口水，他默默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一定要死死抱住李泽林这根大腿。 牛聪现在看着李泽林就像在看财神爷，他赶紧给李泽林倒茶水，瓜子花生大橙子都拿到李泽林桌前。 李泽林看着陈瑜问道：“小瑜，你愿意来我这儿工作吗？”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 牛聪赶紧抢答，使劲儿点头。 他都想上去按着陈瑜脑袋，让他赶紧点头。 “我愿意的林哥，不过我可不可以先跟你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尽管很不好意思，但是他想把外婆一块儿接走，在上班的地方，就近租房子，那五万块钱要全部用在外婆的看病吃药上，他决不能动。 “没问题，不过，我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如果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 牛聪没有陈瑜脸皮薄，赶紧插口说道：“陈瑜外婆摔倒，左手骨裂，他想带着外婆一起去g市租房子。” 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事情，陈瑜不愿意跟别人说，而且李泽林已经帮了他许多。 牛聪一说出来，陈瑜的脸就肉眼可见的红了。 李泽林知道陈瑜心里的想法，他看着陈瑜正色道： “小瑜，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开这个事务所的目的，就是为了办案子，并不为赚钱，而我需要你的能力，所以你不用觉得我是在帮你，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的能力非常宝贵，要是被许多人知道，就会有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请你，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而且我帮你，是在帮我自己，我以后确实需要你帮忙，” “林哥，你千万别这么说，”陈瑜有些紧张。 李泽林抬了抬手，继续说道：“这个事务所要办下去，没有你可不行，一开始我就是想邀请你入伙，就好像我提供资金，你提供技术一样，如果你愿意，事务所收入都可以随你支配。” 眼看李泽林开的条件越来越好，陈瑜赶紧推辞，他对自己能力有自知之明，什么做生意当老板，他完全不懂。 他虽然也爱做当有钱人的白日梦，但是也明白那些大老板，大富豪都是有一定的见识和专业知识的，就算是土豪，人家接人待物，谈生意，以及宽阔的眼界和灵敏的嗅觉都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 “林哥，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需要跟着你学习呢。” “对对对，林哥我们都需要学习，等干个几年事务所生意有起色了，我们在谈这个，现在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李泽林对于陈瑜的谦让，心里很满意，他也很喜欢陈瑜身上的这种品质。 他不会轻易的被金钱冲昏头脑。 “租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事务所在国贸金融中心，市第一人民医院距离那里也就2公里的路程，你们可以住在事务所的三楼。” “住在事务所？” “对，一层接待客户，二层是会议室和办公室，食堂也在一层。” 陈瑜惊得说话都有些迟钝了。 “林哥，你刚才说的事务所是在国贸金融中心吧。” “对。” 牛聪已经说不出话了。 国贸金融中心，按照陈瑜一年前在s省j市，写字楼里上班的经验，房价一般七位数起，独栋的少说也是八位数。 陈瑜想，以后哪怕李泽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上的。 聊得差不多了，陈瑜就去做菜，都是北方菜，李泽林爱吃的，牛聪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生怕没有照顾好这位财神爷。 牛聪晚上睡着了，都还在想自己以后绝对要发啦。 陈瑜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李泽林睡，自己去睡外婆的房间。 第二天，李泽林跟着陈瑜一起去卫生院，他已经提前联系好是第一人民医院，直接把陈瑜外婆送过去，接受最好的治疗。 经过昨天李泽林的那番话，陈瑜也没有再推辞，只要外婆能够尽快好起来，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牛聪回家里和牛爷爷说了这事儿，准备收拾行李，跟陈瑜一块儿去g市，牛爷爷很明事理，知道所以要想有大出息，就要出去闯荡。 第39章 触灵侦探事务所 金秋九月，气候依然炎热。 陈瑜和牛聪把行李都收拾打包好，装上车子出发。 到了g市，两个人按着李泽林发来的地址，开车前往，然而他们早已经被眼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景象弄得心乱如麻。 看惯了大山的牛聪，最远就去过县城，像省会这么大的城市，他还是第一次来。 陈瑜在山里待了两年，也一时没适应过来。 牛聪又不大熟悉城里面的交通规则，陈瑜还没考驾照，也不懂，两人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最后，牛聪只好把车停下，陈瑜给李泽林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两人跟前。 “陈先生，好久不见了，李先生让我来接你们。” 徐晓东热情的打招呼。 “这位先生，请你坐后面去，我给你们开车。” 牛聪赶紧下车，到后边坐好。 徐晓东发动车子，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栋房子前。 陈瑜和牛聪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栋房子，不敢相信这居然就是他们要上班的地方。 徐晓东帮忙他们把东西搬下来，到大门口刷下门禁卡。 “两位，快进来呀。” 陈瑜两个人呆呆的，这下真的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进去门口，眼前就是一座中式园林的布景，中间带着一个水池，面积跟一个游泳池差不多大，周围有几棵松树和柳树，水池边还有几块大石头，可以做板凳。 水池里有一群红白黄黑的大鲤鱼游来游去，顺着用黑白相间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进去，一栋现代设计的三层别墅立在跟前，左右两边各一个石狮子。 狮子旁边就是花坛，哪儿哪儿都漂亮，牛聪和陈瑜都看不过来。 进入别墅，左边放着两张米白色沙发和大理石茶几，右边有点儿类似于酒吧吧台的设计，这里应该是招呼客人的地方。 再往里就是两个独立的房间，陈瑜两人也没来得及进去看。 徐晓东这一路不断介绍。 “我给李先生找了好几家写字楼他都不满意，他最后提了几个要求，要在国贸金融中心，地段要邻近商业街、美食街，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环境要安静，最好是独栋，” “我就找到这儿了，李先生也很喜欢这里，直接买下了。” “一楼做会客室，二楼有会议室和办公室，三楼就是休息区，五室两厅，每层的桌椅沙发都安置好了。” 牛聪和陈瑜提着行李上楼，经过二楼，他俩只是大概看了一眼。 到了三楼后，看着设计简约大气的客厅，还有露天阳台。 “李先生说，最里面那间他已经选了，其他卧室你们随便选。” “徐哥，我问下，这栋楼一共花了多少钱？” 牛聪从大门进来就一直处于惊讶中，这会儿上了三楼才有些真实感，他对徐晓东问道。 “这位先生叫我小徐就行，这栋楼一共三千万。” “多少？”牛聪的心梗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千万，一次性付清，” 徐晓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客户，他真的太走运了，而且李泽林不是直接支付，是联系s省一家公司，然后直接支付给房主的。 徐晓东看见居然是s省响当当的耀林集团，拨付款项，着实震惊了一下，今后对这位金主，他可必须要尽心服务啊。 陈瑜也已经说不出话了，他需要缓一会儿，他知道李泽林资金雄厚，但没想到这么雄厚。 “你们先休息一下，李先生还在办理离职手续，晚上再请你们吃饭。” 徐晓东把东西搬完，就告辞离开了。 陈瑜选了一间可以看见楼下花园的卧室，卧室窗户是落地窗，视野很开阔。 室内设计也是简约风，他非常喜欢。 五个卧室都带有卫生间，牛聪选了一间在陈瑜对面的屋子，方便他随时串门。 两个人把东西收拾好，在下楼去准备搞搞卫生，房子虽然看着干净，但始终还是空置了很久，灰尘一定不少，所以两个人从一楼开始收拾，正好也能好好看看这栋房子。 李泽林在市公安局办理好辞职手续就离开了，他的个人资产大部分在公司里，所以他买房子的事情，他母亲知道了。 “儿子，你在那边买房子做什么？你的房子爸妈早给你留好了。” 李母以为儿子是不想住宿舍，所以在外面自己买房子。 “妈，我已经把工作辞了，我买房是准备自己创业。” “真的儿子，你不当警察了，” “真的，” 李母听了，大喜过望。 “儿子，你总算想通了，但是家里有公司你也没必要自己创业呀。算了算了，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想自己打拼，以前他就要自己开私家医院，不愿意进公司不过现在他那医院办得也不错。” 李母滔滔不绝，叮嘱儿子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又告诉他自己创业别老是喝酒，把身体搞垮。 李泽林认真听着，母亲的每一句叮嘱，他都会回应。 讲完电话，李泽林驾车离开市公安局，去事务所。 李泽林带着陈瑜两人去一家海底捞，李泽林要了一个单间，方便谈工作。 “林哥，我今天和瑜儿把事务所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我也想了很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印发传单，打广告，还有事务所的名片也要做。” “不错，事务所是大家的，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把它努力做好。” “林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务所当我孩子一样疼爱，不过咱们这个事务所应该叫啥名字？” “这我倒没有想过，小瑜你有想法吗？” 陈瑜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俩说，见李泽林问自己，这个他是真没想过，他以为李泽林已经取好了。 “我还没想过。” “那我们一块儿想。” “李氏侦探事务所，怎么样？” 牛聪想了一个，他本来想说叫李泽林侦探事务所，但是感觉又长了点儿。 李泽林摇头，说道：“没有特点，而且破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小瑜才是核心。” “那就叫陈氏侦探事务所。” “不行，都说了这种没特点。”陈瑜立马否决 牛聪的提议再次被否决，他也没有泄气。 “特点？陈瑜儿特点就是触摸死者衣物，能够看到他们死前的经历，总不能叫触死侦探事务所吧。” “而且这俩字跟猝死差不多，多不吉利。” 陈瑜听牛聪说了一堆，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触灵侦探事务所，怎么样？” “这个好，人死后，灵魂离开身体，或者灵体在世界飘荡，你确实可以接触到，我同意。”牛聪赶紧举手。 两个人看着李泽林，李泽林点点头。 “我也觉得不错，依靠接触来侦破案件，名字和工作的内容非常符合。” “触灵侦探事务所，今天起正式成立。” 三人碰杯庆祝，李泽林要开车，陈瑜和牛聪不爱喝酒，都以果汁代替酒来庆贺。 第40章 顾客上门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一周，陈瑜查清楚公交车位置，按时去给外婆送饭，医院有专门的护士帮忙换药，倒是省了陈瑜很多功夫。 牛聪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忙着印刷传单，还有名片，传单上面的广告，陈瑜仔细看了看，大致内容如下： “触灵侦探事务所可以为你解百忧，如何解，警察叔叔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来，风水先生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来，触灵侦探事务所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开业前三个月，全场打五折，先到先得。” 地址g市高新区国贸金融中心，商业街对面，联系电话182xxxx4562。 陈瑜见这个号码，是牛聪自己的。 “你不觉得这个广告太夸张了吗？”陈瑜对牛聪说道。 “没有啊，我还觉得保守了呢，要不是林哥说，你的能力还不能暴露，我都想直接写进去了。” 陈瑜打电话询问李泽林的意见，李泽林完全支持牛聪，没有任何异议。 李泽林说要回家里拿点东西，最迟一个月就会回来，让他俩先在事务所里忙着。 “哎呀，放心吧，破案有林哥，再加上你的能力，绝对是神探组合，要是有抓鬼驱邪的，我就把我爷爷请来。” 牛聪把传单收拾成两份儿，头也不抬的说道。 “来，咱们一个人发五百张，争取今天把传单都发出去，” “一千张？是不是太多了，要是客户上门，我们解决不了问题，不是砸自己招牌。” 陈瑜感觉牛聪的胃口也太大了。 “一看你就没有经验，刚开张是没什么客户上门的，前期要先把宣传做到位，厚积薄发，日子久了客户就会慢慢多起来了。” “而且我已经上网查了，侦探事务所多半靠客户推荐，发传单只是为了让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看见了也不一定真来。” 牛聪干劲满满，挎着满满一包传单，准备出门了，看陈瑜还不动，催促他。 “你快点儿，早点出门，早发完。” “就我们两个人肯定是发不完的，” “做事情前先否定自己这是大忌，卯足劲儿肯定能干完。” 陈瑜看着眼前这个活力满满的小胖子，无奈一笑，自己当初拉着他来的，这会儿倒是他带着自己去干活。 两个人收拾出门，陈瑜在车上看着人群，有些害怕，他一直都社恐，不过现在为了吃饭，他还是要克服。 “应该拿一些给徐晓东，他经常带人房子，可以顺便推荐一下，” “还用说，我三天前就给他了，五百份，早发完了，去医院看外婆的时候，我也发了，一百多份，要不是被护士姐姐发现了，还能发更多。” 陈瑜被牛聪这份工作精神震撼到了，啥也不说了，就是干。 李泽林给事务所找的地段确实很好，一公里处是商业街，另一边七百米处是美食街，人来人往。 陈瑜和牛聪一人去一边，早上九点开始发，下午三点，两人都发完了。 两个人去美食街，找了一家酸汤火锅串串店，使劲儿吃了一顿。 陈瑜去了一趟医院，医生告诉他，外婆在医院再换一个月的药就可以出院了，之后吃点补钙的保健品，不要干重活，半年以内就能痊愈。 陈瑜很高兴，他立马告诉外婆，罗春看着外孙，养了三个儿女，女儿出车祸没了，两个儿子也不愿意管她，她本来不想拖累外孙子，但是怕他想不开，就由着他了。 牛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买了一些开业花圈放在大门两边，又放了鞭炮，成功吸引一些人进来观看。 不管多数人以为这里是房地产销售中心，听牛聪介绍触灵侦探事务所，都没啥感觉，主要是都不太相信。 开张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半个月过去，没什么生意上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牛聪的电话每天都有人打，什么宠物走失让帮忙找找，半夜小情侣吵架扰民的，还有小学生让帮忙写作业的，老奶奶家里修电视机的，什么都有。 “我的广告词没问题呀，一点小事情怎么都上赶着来，这里又不是街道办事处。” 牛聪吐槽，他这几天都快被电话烦死了。 “你这样，下回再有，直接报价钱，或许管用。” 陈瑜儿建议确实吓退了一些人，然而没有吓走那些奇葩。 这天，牛聪接到一个如果自己在外地出差的，让陪他女友去堕胎，牛聪报价五千，对方同意了。 “这都什么人啊？”牛聪感觉自己的三观严重受到挑战。 最后他当然没去，万一是敲诈勒索的不就完蛋了。 比起牛聪的糟心事儿，陈瑜到过得很惬意，早晨出去跑跑步，给外婆送饭，陪她在医院楼下走走，聊会儿天，外婆的心情都比以前好多了。 环境确实影响人的心情。 六点半，陈瑜从医院回来，刚到大门口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男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陈瑜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传单，他自己发了五百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先生你好，你是来找触灵侦探事务所的吗？” “是的，请问事务所就在这里面吗？”男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就在里面，我是这里的员工，你跟我进来吧。” 陈瑜领着男人往里面走，西装男人年纪二十七八左右，看着也属于帅哥一类，只是整个人的精气神有点萎靡，刚离得远陈瑜没看清，现在凑近了看这个男人黑眼圈也很重。 西装男人看着中式园林，以及设计简约大气的房子，一开始还有点不太相信陈瑜，进了屋子后，他的疑虑就打消了一半。 牛聪一看就知道来客人了，赶紧端水果、倒茶。 男人接过茶水，说了一声谢谢，就没再开口，估计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牛聪赶紧打开话题：“这位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跟我们说说。” 男人看着陈瑜两人，随后把手里的传单放在茶几上，说道：“这上面说，警察和风水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能解决，是真的吗？” “要看你的事情是什么样的？要是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儿，我们也干不了。”牛聪说道。 男人无奈，随后说道：“这个事情，折磨了我半年，这半年来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还是不管用。” 陈瑜和牛聪坐在他对面，听他讲起了这半年的遭遇。 第41章 哭泣的骷髅 “我叫赵宇，g市本地人，我父亲在我五岁那年，因为赌钱，跟人打架被对方失手捅死了。” 男人语调缓慢，开始讲起他的故事。 “我从小是被我妈拉扯大的，我妈为了我不愿意改嫁，每天四五点就推一个早餐车出去摆摊，春夏秋冬没有休息过一天。” “等我上了初一，我妈终于有了一家自己的早餐店。” 陈瑜看着眼前的男人，每次提到母亲，他的眼里总是泛着泪光。 赵宇对他母亲很孝顺，从小学到高中，只要一写完作业，就给妈妈干活。 因为不想离妈妈太远，赵宇的高考志愿就填报了g大，赵宇小时候经常给妈妈算钱，所以大学专业他选了会计。 大学毕业后，赵宇很快在国贸金融中心找到一家合适的公司上班。 只要一到周末或者节假日，他就带妈妈出去玩，赵妈妈很开心，看着儿子长大成人，有了稳定的工作，觉得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那股绳松了，在赵宇工作三年后的某一天，赵妈妈病倒了。 赵宇把母亲送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赵妈妈是劳累过度。 赵宇当场就哭了，他立刻给医生跪下求他救救自己的母亲。 然而二十几年起早贪黑，每天推着沉重的餐车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卖早饭，到了中午和晚上又卖其他吃的，赵妈妈的身体早就已经透支了。 对于这种情况，医生也无能为力，两个月后，赵妈妈去世了。 母亲的去世对赵宇来说打击很大，他跟公司请假一周，料理母亲的丧事。 安葬母亲的骨灰后，赵宇就开始做梦，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他的母亲对着他哭，还说自己冷，没有衣服穿。 连续几天做同一个梦，赵宇觉得是母亲想跟自己说什么，他去看了风水先生，先生告诉他，他母亲在下面衣服很少，是被冻着了。 赵宇一听立刻按风水先生说的，去纸火店买衣服烧给母亲。 然而当天晚上还是梦见母亲对着他哭，说自己冷。 赵宇连续一个月做同一个梦，睡不好觉，他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同事都知道他是个孝子，听他说这个情况，就说让他为母亲做一场法事。 赵宇花了小一万请大师做了一场法事，还是没用，后来又猜是不是墓地的风水有问题，找人去看，依旧什么问题也没有。 赵宇在梦里没法和母亲说话，她一味的说自己冷，而赵宇只能干看着。 之后他的同事又建议，去找通灵师，让他和母亲的灵魂交流，赵宇照做了，还是没有用，当天晚上还是梦到母亲。 赵宇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这六个月来他什么方法的都试过了，都不管用。 一天去上班，同事丽丽给他一张传单。 “喏，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传单啊，看上面的字。” 赵宇读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警察和风水先生解决不了的事，他现在遇到的不就是这二者都解决不了的事吗？ “这个有用吗？” 赵宇不大相信，毕竟这半年来朋友给他推荐的大师都说很厉害，但是都解决不了。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死马当活马医嘛。” 确实，反正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赵宇下了班就按着上面的地址找过来。 以上就是赵宇这半年来的遭遇。 牛聪之前跟爷爷跑，他遇到过死去亲人给家里托梦的情况，但是对方把要求提出来后，家人第二天去照做，就不会再梦见了。 赵宇这种母亲连续半年都托梦的情况确实头一回遇到。 “你母亲在梦里，有说过别的话吗？” “没有，” 赵宇肯定回道。 牛聪看着陈瑜，陈瑜也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帮忙，风水先生都不管用，他们有啥办法。 牛聪看陈瑜也没招了，就对赵宇说道。 “你有带你母亲的东西吗？随便什么都行。” 赵宇随即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相片，这是一年前他陪母亲去爬山，用相机拍的单人照，母亲很喜欢，于是用相框把照片框起来放在桌子上，母亲每天都会擦一遍。 赵宇将照片递给牛聪，牛聪接过说要拿给领导看一下，就上了二楼。 陈瑜奇怪不懂牛聪要做什么，不过他不好丢下客人不管，就陪赵宇坐着。 不一会儿，陈瑜的手机响了，陈瑜一接，里面传来牛聪的声音。 “你上二楼来，摸一下照片。” 陈瑜挂了电话，不知道该咋说，牛聪下来了。 “领导叫你上去，还愣在这儿干嘛。” 牛聪给陈瑜使了一个眼色，陈瑜会意，赶紧上去了。 陈瑜一上来就看见会议桌上的照片，他拿起照片闭上眼睛，画面里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躺在病床上，一个男人卧在床边哭泣。 老母亲费力的抬手摸了摸男人的头，随后慢慢停止了呼吸，接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咆哮。 画面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正如赵宇所说，他母亲是因为过度劳累，在医院病床上去世的。 陈瑜下来，对牛聪摇摇头。 牛聪预料到这个结果了，他转身对赵宇说道：“赵先生，你方便的话，告诉我们一下，关于你母亲的丧事都是怎么办的，在哪儿办的。” “我母亲去世后，我就联系了佳舒殡仪馆，他们把母亲从医院接出来，为母亲整理遗容，简单办了一个葬礼，就火化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西苑区的北山买了一块墓地，母亲的骨灰就安葬在那里。” “你就是在安葬好母亲的第二天梦见了她？” “是的。” 牛聪问完，拿出一个笔记本，让赵宇写下自己的号码和地址。 “这样，赵先生你先回去，我们需要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追查一下，无论是否找到你母亲托梦的原因，两天后我们都会电话联系你，给你答复。” “好的，谢谢你们，我不用现在就支付费用吗？” 赵宇问道。 “不用，帮你解决了我们再收钱，解决不了就不收。” 牛聪说道，随后牛聪和陈瑜就送赵宇出门。 “你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吗？” “没有，就是正常的死亡，和赵宇说的一样。” “这还真有点不好办了。” 牛聪摸摸下巴。 “不管了，明天先去殡仪馆和墓地看看，实在没办法就打电话问我爷爷。” “嗯嗯。” 两个人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各自回房里休息了。 晚上，陈瑜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具血淋淋的骷髅站在他床边哭，奇怪的是，骷髅没有眼睛，但陈瑜就是知道它在哭。 随后，陈瑜周边变得一片漆黑，他好像躺在一个柜子里。 突然周围烧起火来，烈火烧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灼烧的痛苦，在梦里都无比真实。 陈瑜不停的惨叫着，随后那具骷髅猛然冲上来抱住他，陈瑜顿时被吓醒了。 这个梦太真实了，陈瑜醒来后，半天回不过神来，回想到梦里被火烧的感觉，陈瑜就直打颤。 第42章 佳舒殡仪馆 “啥？你昨晚梦见一具血淋淋的骷髅站在你床边，对着你哭？” 早上八点，陈瑜和牛聪在一家早餐店坐着吃早饭，陈瑜把昨晚的梦告诉牛聪。 牛聪听完也觉得这个梦有点诡异。 “等等，那个骷髅不会就是赵宇的母亲吧？” 仿佛为了印证牛聪的话，牛聪的手机响了，牛聪接通，居然是赵宇给他打过来的。 “牛先生，我昨天晚上居然没有梦见我妈妈，这是半年来头一次，” 赵宇的声音异常激动，他感觉自己找这家事务所，真是找对了。 “你们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没有呢，不过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你母亲之所以给你托梦，是因为她来找我同事了，我先说明啊，这件事无论最后有没有办成功，你都得支付一笔损失费，你知道有多吓人吗？” 牛聪一边告诉赵宇陈瑜做的梦，一边给陈瑜使眼色，陈瑜无语，牛聪就是做奸商的料，不过他确实被吓得不轻。 “没问题，只要你们帮我解决这件事，多少钱我都付，” 赵宇很爽快，母亲托梦给自己除了影响睡眠，他自己也想弄清楚母亲到底受了什么屈。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这也说明，我母亲的事情确实有蹊跷，拜托你们一定帮我查清楚。” 牛聪点头答应，挂了电话后，牛聪用手机查了一下墓地和殡仪馆的位置。 “看完外婆，咱们今天就去查这两个地方，中午可能回不来了，你给外婆说一声。” “嗯。” 陈瑜买了几个包子和肉粥，和牛聪一起坐公交车去医院，这段时间他们早就把这附近的公交地铁摸熟了。 在大城市打车，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本来牛聪是会开车的，但是跟大山里不同，只有一条道儿，即便是公路上也没有红绿灯。 而且各种交通规则他还没弄懂，大城市里人口密集，牛聪有点害怕，只能等晚上没人的时候练习，慢慢熟悉了在上路。 两人在医院陪着外婆吃过早饭，跟护士姐姐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西苑区的北山是g市有名的墓园区，本地市民除了本家有宗祠的，基本都埋在这里。 当然了，跟住宅区一样，墓园区的位置也因为价格的高低而有所区别。 赵宇本来就有房子，虽然在老小区，但是在大城市里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赵宇毕业后没买房，反而是母亲去世后，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风水宝地。 牛聪从小就跟着爷爷给别人看事儿，在农村是要给死去的人专门挑一个合适的日子，修建坟墓的，因此对于墓地风水，牛聪懂一些。 两个人找到赵宇母亲的墓碑，牛聪打量周围的环境，位置确实很好，无论是眺望远处山下的城市，还是后面郁郁葱葱的山林，人站在这儿都很舒服，更别说长眠于此的逝者。 “这儿的风水没问题，墓地布局也没什么疏漏，看来只能去查查别的地方了。” 牛聪仔细检查一番后对陈瑜说道。 “那就只有佳舒殡仪馆了。” “对，咱们就去看看殡仪馆，没准儿就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对死者不敬，才让人家到了下面都不能安息。” 两个人下了山，坐山脚的公交车，又坐地铁，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这家殡仪馆，这家殡仪馆单独坐落在一个空旷地带，前后左右都有小区，只是间隔两三公里。 陈瑜搞不懂，为啥它可以在这片空旷的地带建起来，殡仪馆对面一公里处有一个老小区，小区外边开着粉馆、小饭店之类的。 正好这会儿快12点了，两个人去找了家砂锅粉店，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去殡仪馆。 “老板，来两个大碗，一碗大排，一碗蹄花，再加两块豆腐和鸡蛋。” “好嘞。” 陈瑜和牛聪坐在里面正好对着风扇，入了秋，依旧很炎热，但是他们这儿比起北方地区算好的了，过了下午四点就不热了。 “老板，你给晓得对面那家殡仪馆开了几年？” 老板把粉端上来，牛聪开口问道。 “呦，记不清了，大概有四五年了吧。” “平时他这里生意好吗？” “这个我倒没注意，毕竟里面是做死人生意的，平时我们都不太靠近那里。” 老板回答道。 “哦，谢谢啊。” “一会儿我们咋进去啊？”陈瑜嗦了一口粉，说道。 “简单，就说家里舅舅快死咯，提前来看看，对比一下价格。” “好主意。”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离开粉馆，朝殡仪馆走去。 殡仪馆从外面看是个中式建筑，有点像电视剧里民国时期的高门大户，只是左右镶嵌着几个金边大字：向生命敬礼，为逝者默哀，上面门匾写着佳舒殡仪馆。 陈瑜和牛聪走进去，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有事吗？” “你好，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店里的服务项目和具体价格。” 牛聪很自然的答道。 工作人员一听就变得更加亲和，领着两人往里面走。 “两位请跟我来，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工作人员把陈瑜和牛聪带到接客室。 陈瑜从进来开始，就感觉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开始往上窜，明明外面那么热，里面却冷成这样，这里让陈瑜想起了老家的那条公路，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树林子，里面乱坟林立。 陈瑜余光瞥见几个角落里，都有黑影站在那儿。 在接客室坐下来，外面的窗户还会有白色东西飘过去。 这一切只有陈瑜能看见，他紧绷着身子，一言不发，牛聪知道他又看见那些东西了。 他和工作人员聊着天，尽量不让陈瑜开口。 “这是我们今天看的第三家了，前面两家感觉环境没那么好，而且价格都太高了。” “那你真是来对了先生，正好临近国庆，我们店做活动，” “另外两家也做活动，” “我们店打五折。” “这么便宜，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而且我们还是一条龙服务，给你从医院接出来，整理好遗容，火化后又给你送到墓地。” “听起来确实不错，我们可以看看你们这儿的环境吗？” “没问题，两位先生，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牛聪把抠门、斤斤计较的角色演得很到位，那个工作人员以为牛聪是觉得价格太便宜了，不大相信就想看看环境。 陈瑜跟着牛聪把里面的区域都看了一遍，办丧事的大厅、餐厅、公共休息区以及后面的火化室，陈瑜和牛聪都看了一遍。 两人注意到，火化室旁边的两个房间都被上了锁，不是那种门上的锁，而是两把大铁锁，锁着的。 牛聪装作不经意问道：“这两个房间是干嘛的？” “是给亡者换衣服的地方，得把他们包紧了，在送去火化，不然烧的时候，火化柜里面容易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个不行，里面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能进去。” 工作人员直接拒绝道。 “好吧。” 牛聪和陈瑜见没什么可看的了，就和工作人员说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回去后电话联系。 第43章 夜探殡仪馆 从殡仪馆出来，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点了两个超大杯珍珠奶茶。 “你在里面都看见啥了？” “很多东西，角落里、门口边，桌子底下。” “我靠，猛鬼大厦啊，”牛聪惊讶道。 “你有看见昨晚梦见的骷髅吗？” 陈瑜摇摇头。 “这家殡仪馆有问题，那个人一听我说嫌弃别家的贵，就把价格砍了一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陈瑜在里面没怎么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这会儿他认真听着牛聪的话。 “而且，我注意到他的表情，非常渴望能谈下这一单，” “这不很正常吗？” “我再说简单点儿，他只需要有尸体能送进来，至于价格多少无所谓，我当时要是再把价格说低点儿，他照样同意。” “那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牛聪粉嘟嘟的小嘴咧开，一脸奸诈的凑到陈瑜耳边说道： “咱们今晚偷偷溜进去，去看看那两个上锁的房间，不就知道了。” “晚上去殡仪馆，不去行不行啊？” 陈瑜一想到晚上要去那个聚集许多好兄弟的地方，就怕得直缩脖子。 “你放心，这不有我在嘛，” “你说得倒轻松，你又看不见。” “你看见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很多维度的生物，你要适应它们的存在，” “再说了，这是工作，你还想不想挣钱了。” 牛聪最知道说什么话，才能够说服陈瑜。 陈瑜答应了。 两人计划凌晨两点再进去，这个时间是，殡仪馆应该都没人了。 再去之前，牛聪在手机上买了些东西，一个小时后，这些东西都到了牛聪手上。 “大城市就是方便。” 凌晨2点，陈瑜和牛聪在殡仪馆附近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街上在没有一个人，一辆车，两人才偷偷过去。 殡仪馆只有一层，围墙两米高，牛聪拿出登山绳扔上去，随后往上爬，陈瑜跟在后面。 他俩之所以不从大门进，是因为白天进来的时候，看见大门口有一个摄像头，所以直接爬墙要安全些。 两个人进到里面，殡仪馆此刻黑洞洞的，陈瑜已经看见在外面游荡的好兄弟了，白天看着模糊，晚上陈瑜彻底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这些好兄弟其实跟常人没什么区别，只要忽略掉他们惨白麻木的脸，以及悬浮着飘来飘去的样子，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里也锁着咱们怎么进去？” 牛聪直接来到一扇窗户前，抬手一推，就打开了。 “这地方普通人谁敢来偷啊，他们肯定不会关窗。”牛聪说着从窗户翻进去，陈瑜跟在后面。 两人到了大厅，牛聪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陈瑜则是看见了一群人，把整个大厅都占满了。 陈瑜吓得不敢动，牛聪见他站在原地没跟上来，赶紧过来拉他。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就当是一群夜猫子晚上出来活动了，” 陈瑜猛咽着口水，按照牛聪说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都是人，他们都是人。 很快牛聪就找到了那两个房间，他把电筒交给跟陈瑜，从包里拿出绞锁钳，把两道门的锁链都绞断。 两个人进了第一间屋子，陈瑜和牛聪看见了满屋子的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各种首饰，项链耳环手镯，一看就很贵重，还有一些手表和帽子。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工作人员的吧？” 陈瑜望着牛聪在桌子上翻来覆去的找东西，问道。 “不是，这个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都挺年轻的，这儿的衣服和首饰手表更像中老年人用的，而且要是他们的东西，干嘛放在这里。” 陈瑜不敢去碰这些东西，怕自己陷入走马灯的画面里，现在这里不安全。 “早知道应该先问下赵宇，他母亲火化前，都穿戴了什么。” 牛聪翻了一会儿，放弃了。 “咱们去另外一个房间看看。” 两个人离开屋子，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一进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两人都被吓到了。 这间屋子看着像个屠宰场，墙上挂着许多刀子，陈瑜在老家见过宰猪，认得一些刀子，大的小的，长的短的，还有剔骨刀。 因为怕被人发现，两人不敢把房间的灯打开。 陈瑜手电筒从墙上往中间照去，猛然看见一个两米长的石桌上躺着一具尸体，吓得陈瑜心脏停了两秒。 “牛聪，这里有尸体。” 牛聪一进屋就先去翻屋子里的两个柜子，里面就是些垃圾袋，纸巾一类的生活用品。 牛聪一听陈瑜的话，赶紧过去看，只见石桌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尸体，尸体的下半身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血淋淋的骨架就这样放在上面。 陈瑜立马恶心得吐了，牛聪也被吓得不轻。 陈瑜朝着地上吐了几口，晚饭都给吐出来了，他联想到水浒传里母夜叉孙二娘的人肉包子店。 “这是家黑店，我们赶紧报警吧。” 陈瑜蹲在地上有气无力说道，牛聪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 就在这时，陈瑜透过门缝看见外面忽然亮起来。 “早就叫你不要偷懒，早点处理完，人家家属至于打电话给老板投诉吗？” “这不是临时有事儿吗？” “放屁，我看你是着急出去打炮吧，” 说话声从外面传进来，牛聪赶紧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贴在石桌下面，然后把把陈瑜拉起来躲到门后面，关掉手电筒。 “操，家里进贼了，” 其中一人骂道。 陈瑜知道他们是看见被绞断的铁锁了。 随后外面安静下来，明明只过了一两分钟，陈瑜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门外两个人是专门负责干夜间工作的，他们刮肉剔骨的功夫一流，所以被这家老板找来。 其中一个骂了一句后，另一个人跟他使眼色，那个人赶紧拿出手机给老板发微信。 陈瑜和牛聪见外面没动静，都看了彼此一眼，两人都想到，对方绝对是在摇人。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屋子的刀具。 没办法了，陈瑜和牛聪只能在里面硬撑，等着警察来。 陈瑜立刻把门反锁上，随后和牛聪把旁边的几个柜子都推过来死死把门抵住。 “我草你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外面两人原本还不确定人在哪一间屋子，主要也怕自己打不过，等陈瑜把门反锁后，两个人才发现对方居然进了屠宰屋，着急得立马在外面踹门。 牛聪刚刚怕说话被人发现，现在也顾不上了，赶紧打通110。 “喂，110吗？这里杀人了，你们赶紧过来。” 牛聪赶紧说了地址，随后他又把灯打开，给现场拍照片、录视频，又把这些视频和照片都用短信发给赵宇。 第44章 再遇熟人 陈瑜死死抵在柜子上，外面的人还在踹。 “咋办？在他们进来之前，警察要是还没到，咱们就完了。” 牛聪是真的慌了，他才23岁，他还没活够呢。 “快过来跟我一块儿顶着，你别怕，你爷爷说你能活到85呢。” “他那是哄我的。” 牛聪跑过来和陈瑜一块儿抵住柜子，带着哭腔说道。 “我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还没好好享受这个花花世界就要死了。” “不会的，他们不敢杀人。” “不敢杀人？那台子是什么？” 陈瑜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赵宇的母亲给他托梦说自己冷，做法事、烧纸衣都不管用，赵宇母亲说的冷，是指自己全身的肉都被人刮下来了。 他梦里那具血淋淋骷髅就是验证，赵宇对母亲有爱有滤镜，所以梦里看见的是母亲生前的样子，或者说是赵妈妈不愿意吓到儿子，所以用生前的模样给他托梦。 “老天爷不会让我们死在这儿的，自古邪不压正，这群人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迟早完蛋。” “瑜儿，你真是一点儿都不会安慰人，” 佳舒殡仪馆所在位置基本都快到郊区了，警察赶过来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外面两人一给殡仪馆老板发微信，两一辆面包车五分钟就来到殡仪馆外边。 陈瑜和牛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警察到了吗？”牛聪抱着一线希望，看向陈瑜问道。 “不是，要是警察为什么没有警笛声。” 陈瑜不想打击牛聪，但是他也没法说谎。 “砰” 房门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脚，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的大上许多。 又是连着三下，猛力的踹门。 有三个柜子和两个人抵着，门一时半会儿还踹不开。 “去把电锯找来，” “大哥，这儿没有电锯啊” “那就找一把斧头来，把门劈开。” 带头的男人虎背熊腰，脸上一道从左额头划向右嘴角的疤，让原本就凶恶的男人，更加恐怖。 随后一个小弟拿来一把斧头，刀疤男人拿起斧头使劲儿砍向房门。 每砍一下，陈瑜和牛聪心里更怕一分。 砍了五六下，门破了。 “兄弟们给老子上。” 两三个人从破了半截的门进去，陈瑜和牛聪在门破的时候，已经起身离开去拿墙上的刀子。 他俩也确实不会打架，拿着刀子也不知道怎么砍，开始进去的人看他们拿刀子，怕他们拼命，于是双方僵持着都不敢动。 刀疤男人见状，踹开前面的人，冲着陈瑜两人走过去。 “一群废物，两个菜鸡都收拾不了。” “你别过来啊，小心我砍你。” 牛聪拿着刀威胁道。 “小胖子，一身肉，应该能刮出几十来斤吧，” 刀疤男人看着牛聪狞笑道。 牛聪一听这话更害怕了，陈瑜赶紧把牛聪拉到自己身后。 突然刀疤男人冲上来，陈瑜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自己就被踹飞出去，牛聪也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陈瑜和牛聪都痛得爬不起来，他俩从小到大，连群架都没打过，更别说对上刀疤男这种狠角色。 “给我把他们衣服扒了，今晚就送他们上路。”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赶紧跑，等着警察来了把你们一锅端。” 牛聪被打了一拳，满脸的鼻血，他这话听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陈瑜对自己的好兄弟真是无语了，说他不聪明吧，他平时又精明得很，说他聪明吧，这会儿又在这儿犯傻。 这不是告诉人家赶紧跑吗？ 果然，刀疤男甩了牛聪一耳光，要不是被后面的人揪着，牛聪绝对要倒在地上。 “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把这俩人带走，换个地方处理掉。” “是，” 陈瑜和牛聪双手被捆在后面，被两个人带出去，刀疤男人留下十个兄弟，和另外两个报信的人一起收拾屋子。 自己带着五个兄弟和陈瑜两人准备坐车离开。 陈瑜知道他们两人要是真上了车，就全完了。眼看着快到面包车跟前，他咬紧牙关，心下一狠，用后脑勺使劲撞向身后人的鼻梁骨。 这招他还是跟之前那个叫打手的杀人犯学的。 鼻梁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那人看陈瑜被老大踹了一脚也没防备，冷不丁被这么一撞，顿时疼得松开了手。 陈瑜赶紧向路边跑去。 “废物，赶紧给我追，” 留下两个人看着牛聪，刀疤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追上去。 陈瑜很快就被追上了，后背又被刀疤男人踹了一脚，陈瑜往前滚了几圈。 他知道自己跑不远，就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希望能拖到警察赶来。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刀疤男人来到他身边又踹了他几脚，右手抓起他的头发，把他往回拖。 陈瑜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尤其是被抓的那片头皮。 就在这时，陈瑜看见远处一辆车子正朝这里开过来，他瞬间看到了希望，拼命挣扎。 刀疤男人也看到了，他直接把人扛起来，往面包车走去。 车子靠近刀疤男人，慢慢停下了，陈瑜吃力的抬起头，这辆车他认识。 他之前还坐过，那是张虎的车。 “救命啊，虎哥，快救救我。” 陈瑜奋力大喊，随后一个一身肌肉的高大男人从车上下来，正是张虎。 “喂，你tm的把人给我放下。” 刀疤男人，见对方和陈瑜认识，转过身来，把陈瑜扔到地上。 张虎一看见他脸上的刀疤，笑了。 “你就是殡仪馆的老大？” “是我。” 刀疤男人不客气的回道，他看得出来张虎是个练家子，全身戒备起来，以防对方突然冲上来。 “我弟周小江是不是你的手下打的？” “没印象，” “呵，等我把你右腿废了，你就有印象了。” 张虎过完立刻冲上来，整个气势如猛虎下山。 刀疤男人不敢轻敌，也冲上去和张虎对上，刀疤男人虽然身经百战，但毕竟张虎是武术世家出身，过了十几招，就被张虎打趴下了。 张虎对着刀疤男人的右小腿狠狠一踩，刀疤男人顿时惨叫一声。 他身后的小弟，看见这副情形，赶紧跑回去喊人。 “虎哥，那个人回去搬救兵了，” 张虎看着跑掉的人，不屑一顾，走过来给陈瑜解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还被打成这样子？” “说来话长了虎哥，幸好遇到你，我好兄弟还在他们手里，你帮人帮到底，帮我把他救下来吧。” “他在哪儿？” “就在前面的面包车上。” “好，你先跟我上车，咱们开车过去，” 那个跑回去的小弟，把车上还有殡仪馆里的兄弟都喊出来了，每个人都拿着成人手臂粗的钢管。 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张虎车走来。 “一会儿我把人群冲开，你去面包车上把门关死，你们躲在里面别出来。” “虎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啊？” “当然一起走了，但是你伤成这样，还能把你兄弟带到我车上来吗？” “我跑得快，等我把他们引到一边去，在过来开那辆面包车走。” 张虎把计划大致说了一遍，陈瑜明白了。 张虎猛踩油门，冲到人群里去，那群人拿着铁棒就砸车，张虎开到面包车旁边，陈瑜赶紧下车，确认牛聪就在里面，赶紧把门关死。 张虎把车倒退到人群里，十几个男人使劲儿砸车，车窗玻璃都被打破了。 “我操你大爷的，” 张虎打开车门，一脚踹翻一个男人，十几个铁棒子落在身上，再厉害的人也受不住。 陈瑜一上车就把牛聪解开。 “快开车，过去接虎哥。” 牛聪赶紧爬到驾驶座上，之前那几个留下看着他的人，没想到会杀出来个人，车钥匙插上就没拔下来。 牛聪赶紧冲到远处的人群里，张虎看见面包车，大喊一声：“别停车，往前开。” 张虎喊完，就提速冲刺，把后面的人甩在后面。 陈瑜看差不多了，赶紧开车门，牛聪放慢速度，张虎一下跳了上来。 牛聪见张虎上来一踩油门，把那群人远远甩在后面。 第45章 报酬 牛聪见他们终于逃出来，开心得哭起来，他的鼻血还糊在脸上，右边的脸颊被刀疤男人扇了一巴掌，到现在还肿着。 这会儿又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虎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见一旁浑身狼狈不堪，一脸鼻血右脸肿胀的小胖子被逗乐了。 “你能有点出息吗？小胖子，咱们已经安全了，你还哭啥？” “我这是高兴。” 牛聪看着前面的路，哭着回道。 陈瑜在后边也是惊魂未定，他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晚的经历都太可怕了。 “虎哥，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的大恩我记下了。” “嗐，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去找那家殡仪馆的老板算账的，正好赶上了。” “虎哥，你不是在孤儿院上班吗？怎么还跟那家殡仪馆结仇了？” “说到这事儿我就来气。” 原来，自从跟李泽林和陈瑜分开后，张虎就打算把丁晓姐弟俩的骨灰送回老家，跟他们父母合葬，但是因为他俩是孤儿加上有些信息不全，张虎就到处去办手续，回到老家那边又给他俩简单办了个葬礼，这一来一回就离开了两个月。 今天刚回来，就听到孤儿院里的周小江被人打断右腿骨。 周小江是整个孤儿院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学习好又勤快，经常出去打暑假工，挣钱回来给弟弟妹妹买衣服和文具。 院长也很疼这个孩子，张虎更不用说了，直接把他当亲弟弟疼。 谁知道上个月，周小江找了一个临时工，一天90，就是帮忙干些杂活。 上班的地方就是佳舒殡仪馆，小江人勤快，又老实，那家店里的人多数时候把脏活累活都给他干，他也毫无怨言。 干了一个月，小江去领工资的时候，正好撞上一件事儿。 他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把一个身着光鲜亮丽的尸体推进一个房间里，按理说应该把尸体推去火化室的。 他跟上去看，就看见他们把尸体的收拾衣服都扒下来了，他立刻上去理论：“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还没说完，那俩人就冲上来对他一顿毒打。 周小江没遇见过这种事情，被丢出去后，就去报了警。 正好这家殡仪馆的老板，有人在派出所当辅警，最后被当成民事纠纷，说因为周小江不满工资，去殡仪馆闹事儿。 事情不了了之，一天后，刀疤男人派了三个兄弟去把周小江的右腿骨打断。 周小江在医院躺着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张虎一回来，院长就跟他说了。 他先是去医院探望周小江，把他的医药费全部付清，又问他那几个人的相貌特征。 那三个人打他的时候，提了他们老大的名号，说是叫刀疤的。 他打听到那三个男人的下落，然后干净利落的把三个人的右腿骨都踢断了。 打听到刀疤男人有一家香肠加工厂，他就开车赶过去了，结果人没在。 张虎这才开车来殡仪馆，找老板要小江的一个月工钱。 陈瑜和牛聪听完张虎的讲述，都已经佩服得说不出话了。 牛聪更是两眼发光。 “张大侠，你功夫这么好，可不可以叫我呀，” “行啊，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教你。” 陈瑜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牛聪，已经五点了，咱们去医院还是派出所？” “咱们走了之后也不知道警察到了没有？” 张虎一听他们这么说，接茬道：“算了吧，小江上回报警，来的派出所就是最近的那个，就算他们来了，也一定是他们的人。” “那怎么办？”陈瑜有气无力说道。 牛聪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幸好我做了两手准备，咱们先去医院，我到时候再给赵宇打电话，让他去市公安局报警，那些照片和视频他应该都收到了。” 三人来到医院，凌晨六点，医院里的人不怎么多，三个人伤得最重的还是陈瑜，肋骨被踢断了一根，牛聪鼻梁骨断了。 张虎就是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牛聪一到医院就给赵宇打电话，赵宇昨晚依旧睡得很好，手机到了半夜自动开启勿扰模式，要不是牛聪打电话过来，赵宇依旧睡着。 赵宇赶到医院，看着陈瑜上半身缠满绷带，牛聪鼻梁骨贴着纱布，还有一个坐在旁边的大个子。 电话里牛聪告诉他，找到他母亲托梦的原因了，然后让他看手机短信，他点开短信一看，惊得立马跑医院来。 “赵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俩为了帮你解决这件事，命都差点豁出去了，医疗费你可得加在服务费里啊。” 看着两人凄惨的样子，他立刻点头。 “那家殡仪馆真的有问题？” “你以为照片和视频都是假的呀？” “不，我就是不敢相信。” 陈瑜看赵宇的样子，知道他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死后遭受那样的对待。 陈瑜开口说道：“赵先生，那个视频里的尸体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另一个房间里挂满了衣服和首饰，你母亲不是第一个。” “我现在就去报警。” “等会儿，我给你一样东西，一起带去警察局。” 牛聪把手机里的一段录音发给赵宇，又说道： “你直接去市公安局告，把证据交上去，不要提到我们，就说是你自己半年来一直被母亲托梦，去查殡仪馆，然后查出来的。” “记住，不要提到我们。” “为什么？”赵宇不理解。 “你才是苦主，而且我们并不想一直被警察传唤，太麻烦了。” 牛聪解释道。 赵宇明白了，随后离开医院，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就去市公安局。 在赵宇来之前，他们三人就把录音听了一遍。 昨天留下来收拾屠宰屋的几人把事情都说了。 原来这家殡仪馆和另外一家香肠加工厂合伙开黑店。 把收进去的尸体，扒光衣服首饰，全身的肉剔干净，在送到加工厂。 陈瑜直接听吐了，张虎也听得一脸黑。 赵宇去市公安局后，一队警车直接开去加工厂和殡仪馆。 这件事情当地新闻媒体没有报道，应该是被压下来了。 赵宇几天后来了撞事务所，比陈瑜刚见到他时还要憔悴，他支付了六万的报酬。 陈瑜觉得给多了，但是赵宇觉得没什么，他离开的时候说道： “我去了市公安局后，晚上母亲就给我托梦了，她告诉我，让我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之后我就没再梦到她。” “谢谢你们。”解决完心头大事，赵宇释怀了。 第46章 撕的就是保护伞 陈瑜和牛聪收到报酬后，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牛聪，他想着以后要是遇到有钱的大客户，报酬绝对翻上几番。 他是完全忘记了那晚的惊心动魄，吓得半条命都丢了，陈瑜好心提点他，谁知他反而摇头道： “想要高回报，就得要承担高风险，再说了那不是林哥没在嘛，他要是跟我们一块儿，我们绝不可能这么狼狈。” 陈瑜没有反驳，牛聪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瑜儿，你跟虎哥很熟吗？” “也就两面之缘，不过他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人是真没得说。” “没错，” 牛聪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 “这样肯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武功高强的人，就应该来我们事务所啊。” 陈瑜知道牛聪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张虎的个人意愿。 “虎哥是个热心肠的人，你看他对孤儿院孩子的上心程度就知道，咱们这样贸然邀请他，会不会让他为难啊？” 陈瑜有些犹豫，毕竟他之前就听张虎说过，他家里人是开武术馆的，应该不愁温饱，对方应该不会为了几千块的工资就离开孤儿院。 “啧，一看你就不适合做说客，你把他电话交给我，这事儿我来办，对了，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你说。” “这6万块钱，按林哥说的咱们平分，就是一人三万，但是虎哥救了我们，我想拿两万给他，他那个弟弟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呢。” “这是应该的，你不说我都没想到。” 陈瑜无比赞同，牛聪因为父亲死得早，妈又跟别人跑了，牛爷爷把他拉扯大，别看他才23岁，其实他已经是个非常有主见有规划的人了。 “剩下的四万，就做咱俩的医疗费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也慢慢赚不急。” “我没意见。”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在事务所的三楼养伤，陈瑜怕外婆担心，就借口说自己出差了，请了一个温柔的护工姐姐去照顾她。 罗春知道孙子忙着工作，就叮嘱他自己注意身体，专心工作，不用担心自己。 三天以后，李泽林从s省回来了。 这三天里牛聪花钱请人去打听殡仪馆和加工厂的消息，虽然政府和媒体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但受害者家属那么多，加上周边也有几个小区。 慢慢的一些小道消息就传开了，尽管政府已经努力控制舆论，防止局面进一步恶化。 但是渐渐的网上开始流言四起，说g市某区香肠加工厂原料是死人肉掺杂面粉做的，加工厂旁边的殡仪馆就是供应商。 虽然网警很快出动，把东西都删除了，但还是受了一些影响，整个g市的香肠市场都受到巨大冲击，可能要两三年才能恢复。 佳舒殡仪馆附近的几个小区都不再购买香肠，甚至连肉价也受到影响。 牛聪把打听到的消息，以及自己在网上浏览的信息都告诉陈瑜，两个病患躲在家里吃瓜。 李泽林回来后，牛聪把自己和陈瑜接的这单告诉他，李泽林看着他俩的伤势，尤其是陈瑜。 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但陈瑜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李泽林生气了。 牛聪更是添油加醋： “殡仪馆和香肠加工厂背后绝对有保护伞，我们当时明明报了警，警察却迟迟不来。” “要不是虎哥提醒，派出所的辅警也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可能还巴巴的接着打110呢。” 其实不是打110不管用，而是110热线报案中心，每当接到报案电话都会根据区域，通知那个片区的派出所先赶去现场。 所以那晚来得慢或者说没有出警的，其实就是那个片区的派出所。 那晚牛聪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地址是佳舒殡仪馆，派出所里的辅警接到出警地址后，绝对是想等刀疤一伙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再来。 陈瑜也是在乡镇干了两年，听王哥说起，才知道关于110出警的事，他之前完全不了解。 “这件事我去查，你们两个好好养伤，”李泽林拍了拍牛聪的肩膀。 牛聪好似大受鼓舞，随后问道：“林哥，你回老家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去拿点儿东西。” “哦，林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你说。” 牛聪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咱们事务所还可以再招人进来吗？你看我跟瑜儿被人打得。” 牛聪指指陈瑜，又指指自己的鼻梁骨。 “没问题，咱们刚开业，人手确实不够。” “那最多可以招多少？” “随你，只要事务所能容纳得下，我没意见。” 牛聪见李泽林完全同意，一脸的开心，自己果然没跟错老板，心里对拉张虎入伙又添了几分把握。 李泽林叮嘱两人好好养伤，随后离开事务所。 处理几个涉黑的辅警不难，但要是后面还有大鱼，自己现在又从市公安局辞职了，处理起来可能不太顺手。 李泽林想起一个人，张龙，这个有关部门的神秘男人。 “喂，哪位？” “是我，李泽林。” “怎么？你想好要加入我们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愉悦。 “暂时没这个打算，我想请你帮个忙。” “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儿，我记得你不是升到市公安局了吗？” “我辞了，” 对面顿了一下，随后轻笑道： “行啊小子，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我喜欢，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李泽林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对面一直安静听着。 “tm的，老子最喜欢吃香肠了，这群渣滓，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香肠啊。” 李泽林说完后，电话里传来张龙破口大骂的声音。 “要想安排几个黑辅警进去，里面肯定有内应。” “保护伞是吧，老子最喜欢撕伞玩儿了。这事就交给我了，加入我们的事儿，你在好好想想。” “我会考虑的，”李泽林挂了电话，开车去超市里买了很多补品，以及适合病患吃的清淡食材。 张龙速度很快，一天后，陈瑜和牛聪就在手机上刷到了g市某区公安局局长落马的消息，同时还有几个区级干部。 还有那个安插了黑辅警的派出所，也被处理了。 联想到殡仪馆和加工厂就是在这个区，陈瑜和牛聪都明白过来，这是李泽林出手了。 陈瑜对李泽林越来越敬慕，除此以外，心里也对李泽林无比的信赖，感觉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第47章 李泽林拜托的事 牛聪的伤不严重，一周后他基本痊愈了。 李泽林不会做饭，牛聪也不会，他从小到大基本是跟爷爷在别人家吃，在家就吃泡面，自从陈瑜初中学会做饭以后，牛聪只要不出去，就去陈瑜那儿吃。 虽然陈瑜没伤到手和腿，但他完全颠不动锅，只能指导李泽林炒菜，牛聪负责洗菜，炖汤很简单，把食材洗干净切好，扔在里面就可以了。 这顿饭做出来，倒也不差，其实三个人完全可以点外卖，一来李泽林这两个月已经吃腻了，二来陈瑜不想浪费李泽林买回来的食材。 牛聪吃完就去外面花园里消食了，他掏出手机给张虎打电话。 “喂，哪位？”对方的语气有些不悦。 “虎哥，是我牛聪。” 对面一时间没想起来，牛聪赶紧提醒到： “之前开车的小胖子，一脸鼻血的那个。” “是你呀，怎么了小胖？你们又被人揍了？” 张虎想起之前那个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的小胖子，心情好了许多。 “没有，虎哥” 牛聪有点囧。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哎呀不用了，多大点事儿啊，” “救命之恩怎么不是大事儿，必须请。” 对面忽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那个，你能借我点儿钱吗？你放心啊，我一定还。” 张虎赶紧补上后面一句。 牛聪听张虎找他帮忙，心想正好瞌睡就送来枕头。 “虎哥，你的恩情别说借钱了，就是再大大的忙我也会帮你的，这样我明天请你吃饭，你一定来啊。” 张虎一听牛聪这么说，再想着周小江现在的情况，就答应了。 医生告诉他，周小江的右腿要想彻底恢复，就必须安钢针，而且后期的营养补给也得跟上，但是以孤儿院的条件，完全帮不了他。 张虎不忍心看着一个品学兼优、心地善良的孩子就这样被毁掉。 但自己又不愿意拉下脸来跟家里要钱，他当初跟家里闹翻，离开家的时候，就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花家里一分钱。 刚才他给大哥打电话借钱，又被臭骂一顿，说只要他回家，听从家里的安排，他立马就把钱转过来。 张虎和大哥吵了一架，就把电话挂了。 陈瑜和李泽林吃完后，牛聪正好进来，就帮忙收拾碗筷。 回到三楼，李泽林来到陈瑜的房间。 “林哥，有事吗？” “小瑜，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林哥，是需要我帮你查案子吗？” “对，这件案子在我心里压了很久，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我才会来到这儿。” 陈瑜坐在椅子上，听李泽林慢慢讲起他来g省之前的事。 李泽林从小到大就成绩优异，因为热爱刑侦查案，所以他早早就决定，长大以后当警察。 他高考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华国刑事警察学校，这所学校被誉为“警界的黄埔军校”。 完成学业后，他又考进s省j市的刑侦大队，开始了他的警察生活。 李泽林每天都跟着老刑警学习查案子，积累经验，同时去翻看卷宗，把许多堆积的陈年旧案找出来，一件件去查。 李泽林一心扑在案子上，对于人际交往都不上心。 但领导和同事对他依旧很客气，李泽林知道这里面大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家世，但他对此不排斥。 因为工作表现优秀，他被提拔得很快。 五年时间，他就进了市公安局。越往上走碰到的棘手案件就越多，李泽林依旧专心查案子，一些案子牵扯到黑恶势力或者保护伞。 这要是换了一个没背景的人，早就没了。 不过没人敢动李泽林，他的父母家族在政商两界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直到前年，李泽林碰到一起案子，三名少女碎尸案，尸体被切成数千块，装在二十三个黑色垃圾袋里，分别丢在全j市。 三名少女都是j市三所大学的大一新生，因为政府怕影响不好，所以这个案件被压了下来。 这起案件，李泽林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失踪地带没有监控视频，三个女孩都来自天南地北的，没有任何交集。 李泽林才查了一个星期，突然他就被分配到g省l市的蟠乡了，把自己调走，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领导或者同事里有有嫌疑人。 他心里一直纠结于这件事情。 李泽林说完，拿出三样女性物品，一把粉色钥匙扣、一支蜜桃唇膏、一个小熊发夹。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些东西搜集来，小瑜，我需要你帮我看看，只要把你看见的画面告诉我就够了。” “放心吧，林哥，我一定会认真仔细的看。” 陈瑜拿起钥匙扣，聚精会神的闭上眼睛。 画面里一片漆黑，陈瑜什么也看不见，陈瑜一下子睁开眼睛。 “画面是黑色的，我什么也看不到。” “林哥，你确定这是亡者的东西吗？” 李泽林也讶异，他知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对方还活着，但这是他从受害者父母那里取来的，不可能有问题。 “小瑜，再重新去看，这些是受害者父母亲手交给我的，为了查案子他们不可能会出差错。” 陈瑜重新拿起钥匙扣，闭上眼睛，这次他仔细去感受，才意识到不是他看不见，而是受害者‘看不见’。 她被蒙住了眼睛，所以陈瑜看不见画面，然而他能听见声音，一阵类似于福音的诵读声在周围响起来。 直到声音消失，陈瑜的画面里还是漆黑一片。 睁开眼睛后，陈瑜拿起蜜桃唇膏，同样的，画面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声音。 第二个看完，陈瑜对着李泽林摇摇头。 “没关系，你再试试第三个。” 陈瑜拿起小熊发夹，闭上眼睛，画面依旧漆黑，只是这次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随后漆黑的画面里突然出现一抹白色，陈瑜一下子觉得很刺眼，随后陈瑜意识到应该是蒙着受害者眼睛的黑布，不知道怎么都不小心往上移了一些。 陈瑜看着画面里的白色，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站在受害者身前，之后画面就消失了。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对。” 李泽林陷入沉思。 陈瑜感觉自己没怎么帮到李泽林有些难受。 “不好意思，林哥，没有帮到你。” “不，小瑜你帮了我大忙，凶手极有可能是个医生或者从事医疗工作的人。” 李泽林兴奋的双手握着陈瑜。 “一具尸体切成两千多片，你看见的或许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这件案子已经被当做悬案，丢进案卷室，我只能自己慢慢查。不管背后有多深的势力，我都要给它挖出来。” 李泽林站起来来回的走，陈瑜对于自己帮到李泽林一点忙，还是很开心的。 第48章 张虎的加入 第二天临近中午，牛聪把张虎约到了附近的九宫格火锅店，点了一堆的肉，蔬菜就两三样。 两人吃了一会儿，牛聪看差不多了，就直接进入话题。 “虎哥，这是我们这次的报酬，顾客委托查他母亲的事儿，这一份是你的，一共两万。” 牛聪说着在微信上转了两万过去，张虎也没有矫情，爽快收下。 “谢啦兄弟，不过这钱当我借你们的，你们也别老说啥救命之恩，那帮人我早晚要收拾，那晚正好赶一块儿了。” 张虎从锅里夹起一筷子肥牛，蘸了蘸油碟，一口吃下去。 “行了，虎哥咱们先不争这个，”牛聪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为周小江的医药费犯愁，正好我们事务所还招人，你愿意来不？” “一个月工资多少？”张虎问道。 “保底五千，但是有提成，上门委托办理的客户，他们支付的报酬员工均分。” “哪有这么好的福利？老板不赚钱了？” 张虎不相信，他这几年走南闯北，做过许多工作，保险公司也待过，没有这么高的提成，工厂里也有五六千的，不过要上12小时的班，工资再高点儿的就是熬夜两班倒。 牛聪看着张虎一脸的不信，笑着说道：“跟你说实话吧虎哥，我们老板是有钱人，他就喜欢查一些案子，这个事务所纯粹是他个人爱好。” “有钱人的爱好真是搞不懂。”张虎无语道。 “虎哥，重点不是这个，赚钱哪，重点是赚钱。”牛聪激动说道。 “而且我们林哥对员工那是没得说，你认识陈瑜吧，他外婆左手摔骨裂了，就是林哥给安排的，送到第一人民医院看骨科门诊。” 张虎一听这个，心里就有些动摇了。 牛聪看张虎有些松动的表情，继续说道：“再说了，周小江的情况已经等不得了，你也没得选嘛。” “我不是嫌弃待遇不好，就是放不下孤儿院那群孩子。”张虎直接告诉牛聪自己的顾虑。 牛聪听他这样说，也正色道： “虎哥，秦琼卖马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要帮别人也得先强大自己，光靠自己一个人没用的。” 听完牛聪的话，张虎也没生气，他心里也认可牛聪说的。 “你放心，就算来我们这儿上班，也不影响你回去帮他们啊，这又不冲突。” “行，这个工作我要了，不过我要跟你们老板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儿？” “我先跟他预支一年的工资，给周小江后续的医药费解决了。” “没问题，林哥百分百同意。”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很满意，吃完饭后，牛聪带张虎回事务所。 张虎一看见眼前的这栋带花园的大别墅，人呆住了。 “我现在相信你们老板很有钱了。” “那是，我没骗你吧。”牛聪得意说道。 带张虎来到二楼，陈瑜脸上的伤全好了，正准备拎着饭盒去医院看外婆，就看见上来的两人。 “虎哥，你来了，” 牛聪对陈瑜比了一个ok的手势，陈瑜立刻明白，赶忙给他倒茶，又去一楼洗了一盘水果端上来。 “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虎哥，你能来我可太高兴了。” 张虎无奈挠挠头，“嗐，没办法，想当英雄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我也就会拳脚功夫，小时候没把书读好，那种动脑子的高科技工作，干不了。” “虎哥，你可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而且说真的，我们这儿的工作非常适合你，以后跟着你出去，我俩肯定不会挨揍了。” 陈瑜笑着说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牛聪已经通知李泽林，李泽林一早上都在办公室坐着，思考昨晚陈瑜看到的白大褂。 一听张虎到了，从办公室出来。 “李警官，你居然是这儿的老板？” 张虎看见李泽林很是惊讶，他站起来和李泽林握了握手，随后四人坐下。 “别提了，我已经把工作辞了。” “辞了？这么个铁饭碗你居然不要？” 张虎替李泽林惋惜。 “如果能查案也就罢了，后面安排我当讲课老师，跟退休养老有什么区别，我觉得没意思就辞了。” 李泽林淡淡的、无所谓的语气，就像在说我不喜欢，就不要了。 张虎看着李泽林，又看看陈瑜和牛聪，后者两人都是一脸的可惜，并不约而同的朝他点点头。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洒脱吧。”张虎想。 “李总，我能跟你预支一年的工资吗？我的一个弟弟重伤住院，现在很需要钱。” 张虎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来，他也不整那些弯弯绕绕的。 “没问题。” 李泽林点头答应了。 “李总，你不怕我拿钱跑了呀。”张虎不敢相信李泽林这么爽快。 “没事儿，也没多少钱。” 张虎“……” 陈瑜“……” 牛聪“……” 李泽林喝了一杯茶，放下后继续说道：“你救了陈瑜和牛聪，我相信你的为人，更何况你之前在地下商场也帮了我一次。” “什么都不说了李总，以后你就是我张虎的兄弟，你放心，从今以后事务所上上下下我张虎罩着了。” “虎哥，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来，咱们以茶代酒庆贺一下。” 牛聪端起茶杯高兴说道。 “张虎，你叫我李泽林吧，叫我小林也行。” “没问题，我叫你林子吧，我俩应该差不多大。” 陈瑜想起来要去医院探望外婆，忙起身准备出去。 “你外婆在哪家医院？” “g市第一人民医院。” “巧了不是，小江也在那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张虎起身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好久没看外婆了。” “都一起吧，”李泽林发话了。 四个人出了门，坐李泽林的大悍马，张虎一看这车就两眼放精光，提议自己来开车。 张虎摸着方向盘，爱不释手，跟之前那个破旧的孤儿院小车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哥，你之前的那个大奔呢？”牛聪问道。 “在车库放着，这个就当公车吧，以后你和陈瑜再遇到危险，可以躲车上，这个车子弹也打不穿。” 李泽林和陈瑜坐在后排，他想到之前两人被一群人殴打，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 “林哥，你简直太好了，我要是女孩子，我一定嫁给你，”牛聪感动说道，他这话发自肺腑。 陈瑜也很感动，不过他说不出牛聪这些话来。 一行人没五分钟就到了医院，一辆大悍马，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张虎这一路开得非常爽。 “外婆，我和我同事来看你了。” “好，幺儿你怎么瘦了？” “我去外地出差，每天到处跑，瘦了很正常。” “要好好吃饭。” “嗯。” 牛聪三人也跟老人打了招呼，随后张虎去另一间病房看周小江，周小江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旁边的护士正给他换营养液。 “小江，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虎哥，我看到电视上的新闻了，谢谢你虎哥。” 周小江崇拜的看着张虎。 “谢啥，你都叫了我大半年的哥，能让你白喊呀。” “虎哥，只有你对我们这一群没有家人的孤儿这么好，我以后工作了，就努力挣钱养你，还有小豆豆他们。” 张虎心里感动，揉了揉他的头。 “现在养好身体才最重要，院长已经跟学校请假了，你成绩这么好，学校知道你的事情后，同意让你休学半年，你养好身体，小豆豆他们才放心。” “嗯，”周小江眼圈泛红，鼻子发酸。 张虎最见不得别人掉眼泪，无论男女。 这时牛聪和陈瑜走进来，陈瑜说道： “虎哥，林哥已经把小江所有费用结清了，包括他后期的费用，还有，我外婆那边只有她一个人，我刚跟她说了小江的情况，小江要是愿意，可以过去跟她作伴。” “谢谢你们，陈瑜，谢谢。” 张虎郑重说道。 周小江好奇的看着他俩，张虎才跟他介绍起来，并说他俩是破获殡仪馆黑幕的人。 周小江一脸激动，对俩人钦佩不已。 牛聪坐在床边跟周小江讲起那晚惊险刺激的经历，周小江一脸认真的听着。 第49章 灵异事件二三事 一行人从医院回来后，牛聪又陪张虎回一趟孤儿院，拿自己的东西，顺便跟院长说明情况，院长表示理解，她对张虎非常感激，叮嘱他常回来看看孩子们。 张虎的东西不多，主要是练武功的木桩和沙袋，东西装上车，就看到院长和孩子们站在一边。 “孩子们，大哥哥出去赚钱啦，等我回来给你们买糖吃。” “哥哥，再见”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跟张虎道别，他们都很懂事，院长告诉他们，张虎哥哥出去给小江哥哥赚钱看病了。 孩子们个个抹眼泪，站在孤儿院门口挥手。 张虎开着车，听见孩子们道别的声音，把脸往肩膀上蹭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 牛聪心里感动，看见了也假装不知道，一路无话。 张虎对房间不挑剔，牛聪给他安排在自己左边，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晚上李泽林请客吃饭，正式欢迎张虎的加入。 第二天，事务所迎来一个熟人。 “小徐，你怎么来了？” 陈瑜早晨起来，到池塘边喂鲤鱼，看见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一靠近才看清楚，这人正是东苑房地产经理徐晓东。 “陈先生，我是来委托你们办件事儿的。” 徐晓东接过牛聪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四个人。 “说吧小徐，你要委托的事情。”李泽林开口道。 徐晓东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疼。 “李总，你也知道我们公司业务涉及范围广，涵盖g市大半的小区，但是涉及面积大了也不好。” “这半年多来，有几个小区老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的租户受不了就搬走了，但是那些买了房的住户就不行，因为孩子学校就在附近，他们搬不了。” “前两天已经有四个小区的居民来公司投诉了，两百来个人到公司闹。” “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牛聪问道。 “哎，住户反映说小区里闹鬼，经常发生一些灵异事件。”徐晓东回答道。 “那你们直接请风水先生不就好了。” “请了，没成功，最后还是接着闹。”徐晓东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钱花了不少，事情还没解决。 徐晓东又喝了几口水，继续说道：“本来这两年房地产生意就不行，还出了这档子事儿。” “因为我上回给李总推荐了这里的房子，董事长就觉得我能力不错，把这事儿交给我解决。” “你先跟我们说说，这四个小区具体怎么回事儿？” 李泽林说道。 “第一个是锦绣花园，发生的地点在e栋楼。” 徐晓东开始讲起这几个小区发生的怪事。 锦绣花园e栋楼，位置比较靠后，距离前面的几栋楼也相对较远，这栋的租户也是最多的。 今年7月份开始，这栋楼每天晚上走廊过道里都会传出一种声音，有点类似于女人的笑声，持续时间两到三个小时。 “噗嗤，” 张虎忍不住笑了。 “笑声有什么可怕的，没准是哪里的铁板掉在窗户外面，风一吹它刮起来，这些人就以为是女人的笑声了。”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居民来反映的时候，我就去那栋楼里查看过，确实一到晚上十一二点，就有类似女人的笑声。” “白天倒没什么，大晚上的这种声音很瘆人。而且，我们也让装修师傅去大楼外面，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铁板之类的。” “会不会有人恶作剧啊？” 陈瑜问道。 “那也不会一直坚持四五个月吧，而且他图啥？” “其他三个呢？”牛聪问道。 “第二个，就是川心小区的c栋楼。” 川心小区c栋楼，有两个电梯，这两个电梯去年出过一次故障，一对母子被困在里面，后来因为失重掉落，母子俩都死了。 从那儿以后，这两个电梯总会在半夜自己开门，随后每一层都停，白天也会偶尔出问题，无缘无故跳楼层。 “这个没请风水先生看吗？” “请了，风水先生说没问题，住户就骂我们请来的是废物。” “也许就是电梯故障呢？” “请了专业的人来看，也查不出来。” “后面两个就有些吓人了。”徐晓东继续说道。 德馨园的地理位置很好，附近有一所高中和一所小学，距离医院也近，购物买菜都很方便。 事情就发生在德馨园的7栋楼，33层。 这一层的住户，每天晚上总是能听见有一家人在吵架，男女对吵，还有孩子的哭声。 刚开始大家还在忍，后来直接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又是砸门又是摔凳子的，这大半夜的多影响人睡觉啊。 邻居直接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挨家挨户的问，大家都说不是自己，而且也都不知道是哪一家。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到了晚上1点多，又开始吵起来，这时候有两家人在自家门口透过猫眼看。 他们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只见吵架的那户人家，门被打开，一个高中生从里面走出来，随后他在走廊上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后面的门被猛的关起来。 这两家人都被吓到了，这该不会是精神病吧，他们把这事儿发在微信群里，有些人还不相信。 第二天半夜，这层楼的人都等在自家门口，晚上看。 一听到动静，就开始透过猫眼看外面，结果真的看到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从家里出来，到走廊里跪下磕头，他后面的门被一脚踹关上。 大家都觉得这一家人不正常，胆子大的想出去理论，让他们消停点儿，别大半夜的扰民。 结果那个出来的大爷，被吓呆了，面前什么也没有，没有高中生，没有被关上的门。 那个大爷大叫一声立马跑回家了，没过几天，他们一家人搬走了。 之后，大家也不理会外面的声音了，7栋33层有一户不存在的人家，就这样流传开来。 “这个找风水先生看了吗？” “找了，先生说解决不了。” 徐晓东无奈说道。 “最后一个呢？” “最后一个就是芳菲小区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一到晚上2点，所有的车就会叫，而且是连续一个小时，我们在那里守过，没人去恶作剧。” “这个停车场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儿？”牛聪问道。 “确实出过一件人命案。” “今年6月中旬，有一个初中女生参加中考，这个女生平时成绩很好，在全年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但是她的中考成绩只考了第三名，她的妈妈知道以后，就当着她全班同学的面打了她一巴掌。” “她本来就住在这个小区，她母亲把她赶出家门，之后她就在停车场上吊自杀了。” “我靠，这种母亲还是不是人啊，第三名还嫌丢人？” 张虎吐槽。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很多，你永远无法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他们。”李泽林说道。 “第三名，第三名啊。如果是我，我父母一定会放鞭炮。”张虎惋惜道。 “就是这四件事儿，想请你们帮忙解决。” “委托金多少？”牛聪问道。 “五万，”徐晓东答道。 牛聪看着李泽林，见他点头，牛聪才对徐晓东说道： “没问题，我们接了。” 第50章 鸟，海报，录音 四个小区，刚好分在g市的东西两边，于是四个人分两组，李泽林和陈瑜，张虎和牛聪。 李泽林让张虎和牛聪去处理女人笑声和电梯事件，他和陈瑜去查后面两件。 晚上11点，四人从事务所出发。 “你这都带的什么玩意儿？” 张虎开着大悍马，看牛聪拎了一袋子东西放在后座上，疑惑道。 “解决问题的道具。” 牛聪上来坐好后，一脸神秘的说道。 张虎看他坐好后，开车前往锦绣花园，十五分钟后，两人到了小区门口，用徐晓东给的门禁卡进了小区。 来到最后一栋楼，看见侧边写着两个大字e栋。 “聪子，你带的这些都是啥呀？” 张虎拎着东西，问道。 “我白天给我爷爷打电话，大致说了一下，然后他让我买了这些，” “哦，你好像跟我说过，你爷爷是你们那儿有名的风水先生。” “对。”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到了楼下，刷开门禁，来到电梯门口。 “现在是11点25分，也没有听见什么笑声啊？”张虎看了看手机时间。 “或许在楼上呢，咱们先一层层看吧。” 张虎两人开始逛楼层，开始没听见什么动静，直到电梯到了15层，两人从楼梯里出来，立刻听见一阵阵瘆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虎哥，你听见了吗？”牛聪拍了拍张虎的胳膊。 “哈哈哈哈哈……” “我靠，这声音，大半夜听还真tm瘆人啊。” 两个人在十五楼走了一圈，就是不知道声音源头在哪儿。 “虎哥，我怎么感觉这个声音在移动呢？”牛聪感觉声音好像在外面，但仔细听又像在墙里面。 “聪子，你赶紧亮家伙吧。”张虎把袋子递给牛聪说道。 “我这一袋子是用在电梯那儿的，这里没用。” “啊，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来听声音，” 牛聪仔细听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我现在知道那是什么了。” “什么？” “虎哥，你没在大山里生活过，其实这世上有许多动物的声音跟人很像，哭声、婴儿声、笑声。” “原来是动物，那哥就放心了，”张虎松了一口气。 牛聪见状，把脸凑过去，坏笑的看着他。 “虎哥，你怕鬼啊？” “谁怕鬼了，老子啥都不怕，赶紧把活儿干完回去睡觉。” 张虎神情有些不自然，心里想还好不用跟女鬼打架，随后朝着电梯走去。 “咱们什么也不用干，明天让徐晓东买点东西来，把那只鸟骗出来就行了。” 牛聪赶紧跟上去说道。 这边，李泽林和陈瑜先去芳菲小区停车场。 李泽林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刚转上来，陈瑜就喊道： “林哥，等会儿，” “怎么了？” 陈瑜见一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女生悬挂在前面，一双粉色球鞋悬在车子前窗，轻微的晃动着。 李泽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看陈瑜的神色，知道前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瑜把眼睛闭上，几秒后睁开，挂着的人不见了。 “我看见这个女生了，她这里。” “嗯，一会儿你再看见就告诉我” 陈瑜认真观察着，李泽林把车停好，熄灭外面的车灯，两个人坐着静静等待。 外面一片漆黑，车子里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小瑜，你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先躺下休息会儿。” “我没事儿，林哥。” 陈瑜刚说完，突然整个停车场的车子响起来，陈瑜看见车子前面走过去一个人，这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初中女生，扎着马尾辫，在停车场里缓慢的游荡。 “林哥，我看见她了，” “在哪儿？” “前面。” 两个人下了车，李泽林顺着陈瑜指的方向看去，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到。 “小瑜，你带路我们慢慢跟在她后面。” 两个人跟着女生走，陈瑜看见这个女生一到停车场出口就停了，随后又往一边走去。 “她出不了停车场，一直在绕圈子。”陈瑜说道。 整个停车场的车子都在叫，包括李泽林的。 就这样，两个人跟着女生走了好几圈，一个小时后，女生消失了。 “林哥，我在手机上查过了，自杀的人会永远在原地打转。” “这种怎么解决？” “我们老家那边是让亲人叫魂，送亲人过奈何桥，当然了是请先生搭建一座小桥，亲人穿孝服抱着牌位，走过木桥就可以了。” 陈瑜解释道。 “明天让牛聪来处理，我们现在去德馨园。” “嗯。” 川心小区c栋，一楼。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聪子，你往电梯墙上贴这些管用吗？” 张虎好奇问道。 “管用，这方法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我老家在大山里，村子里的人都会在家里贴着领导人的海报，或者在门上贴门神，正门框上挂在镜子。家里有这些，那个世界的‘人’就不会进来。” “这我知道，我家里也有，我小时候还以为这些只是装饰而已。”张虎说道。 “这其实是一种辟邪的手段，我们白天活动，‘他们’晚上活动，在电梯里出事的母子俩，让‘他们’感受到同类的气息，以为这里可以随意出入。” 牛聪把字贴上以后，又贴了几个国家首都的标志性建筑海报，又在正对着电梯门的墙上贴上一面镜子。 “好了，大功告成，咱们试验一下，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张虎和牛聪坐着电梯按了每一层，随后又试了另外一个，没有再出现跳层的情况。 德馨园，7栋33层。 “是这个位置吗？” “就是这里。” “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陈瑜奇怪，他和李泽林站在走廊里，根据徐晓东提供的位置，对面只有一面安装消防灭火器的墙。 李泽林想到了什么，拉着陈瑜往回走，走过拐角，躲起来。 随后，走廊的感应灯熄灭了。 整个走廊黑漆漆的，陈瑜才意识到李泽林拉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 陈瑜感受到他的手很宽，手心暖暖的。 突然李泽林转来站在自己面前，陈瑜一下子心跳失速，接着李泽林慢慢靠近陈瑜的耳朵，小声说道： “小瑜，快看” 明明走廊漆黑一片，但陈瑜稍微一抬头，就把李泽林的下巴看得清清楚楚。 “快看。” 李泽林又说了一遍，陈瑜才反应过来，回头悄悄看过去，果然看见那堵墙变成一扇门，一个高中生从房间里出来。 陈瑜就像发现了新世界，高中生后面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里面的布置和现代的普通家庭没有什么区别，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走到门边，猛的一下把门关上。 陈瑜和李泽林惊讶的看着对方。 随后李泽林走出去，那个高中生连同背后的门都消失了。 “看来只有没人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一旦有人，他们就又消失了。’” 陈瑜说道。 “应该是，33层的住户是透过猫眼看的，因此不存在‘有人’出现，”李泽林说道。 陈瑜打电话问牛聪，这种情况怎么解决。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你们直接在这面墙上贴一张消防海报，把人像朝着里面就行了。”牛聪在电话里说道。 “好的，那个停车场的女初中生呢？需要找她家人来送她过奈何桥吗？”陈瑜继续问道。 “不用，这里是大城市，农村那一套用不上，只需要让她妈妈过来哄哄她，对她给予肯定就好了。” “好，明天就让徐晓东去联系她母亲。” 商量出办法以后，李泽林和陈瑜回去了。 第二天，陈瑜把昨天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了徐晓东，同时让他联系那名初中女生的母亲，以及消防员海报的事，这件事基本就算完成了。 两天以后，徐晓东开心的拎着水果来事务所，并交付五万报酬。 “太感谢你们了李总，按照你们说的办法，那些现象都没有了，这是住户送来的水果。” “所以那只鸟叫啥呀？”张虎好奇问道。 “嗐，是一只笑鸥，这种鸟生活在北美。原本是21楼的一个外国人养的，今年6月份他就回国了，这种鸟的声音就跟大笑的女人一样。” “在他离开前，这只鸟不小心从笼子里飞出去了，他以为找不到了就没再管，谁知道这只鸟一直在大楼里。” “白天它怕人不敢出来，晚上才出来活动，按照牛聪先生提供的办法，我们准备了一些肉，晚上在笑声最响的那一层放着，就把它抓到了。” 四个人都没想到晚上瘆人的女人笑声，居然是一只外国鸟。 “停车场怎么样？”陈瑜问道。 “那个女生的妈妈不肯去停车场，她面对不了，最后我们就让她说一段话，录音后在停车场放，现在停车场晚上也安静了。”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徐晓东非常开心。 第51章 电子冥币 这天下午，正是罗春出院的日子，陈瑜几人来接她，周小江还要在医院躺两个月。 和罗春相处了一段时间，从来没有一个长辈这样关心疼爱自己，周小江心里早已把罗春当自己奶奶。 罗春的几个亲孙子最大的在读高中，和周小江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他常年不在家，小的几个，父母不让他们来探望罗春，因此看着16岁的周小江，罗春心里也非常喜欢。 一路上，不停的夸这孩子有多懂事。 “放心吧外婆，以后我们也可以常陪你来看小江，等他好了，在接过来跟你住几天。” 陈瑜坐在外婆身边，安慰道。 事务所一楼左侧，有两间房，原本的设计应该是用来做花房或者书屋的，李泽林提前几天请工人重新装修。 三楼虽然还有卧室，但罗春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上下楼梯很不方便。 陈瑜不放心让外婆住外边，她不认字，甚至普通话都听不太懂，还是李泽林想的周到，都提前安排好了。 陈瑜和李泽林来接外婆，张虎和牛聪则去买一些家具。 罗春去过最远的城市就是l市，三十年前那里还只是个卖煤的小县城，到处都灰扑扑的。 看着繁华的都市，罗春在车里只觉得很新奇。 “这里的房子就跟电视上的一样，又高又漂亮。” “城里面就是这样的外婆。” 五分钟后，三人回到事务所。 “你往东边挪一挪，” “东边在哪儿？” 张虎和牛聪正搬着一张床，从门口进去，他们俩都不想花那个人工费，就自己搬。 牛聪抬着床头往里面走，张虎抬着床尾在外面。 “哎呦我去，你倒是往东边挪一下呀！” 张虎看牛聪那呆头呆脑的傻样，急得脸红脖子粗。 “虎哥你就说往左还是往右嘛，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往左边，就是你的右手边。” 两个人在门口折腾半天，终于把床搬进去了。 陈瑜看着觉得很搞笑，他想起自己在s省读书的时候，出去做兼职，找人问路，正好遇到一个热心的阿姨，她上来就东南西北的说了一通。 把陈瑜整个人都听懵了，他当时问了句往左还是往右，于是阿姨被问懵了。 后面他回去告诉室友，大家一起讨论才发现，北方人指路问方向，不说前后左右，只说东西南北，而南方人则反过来。 陈瑜当时就觉得很新奇，很有意思，对于在北方上大学的四年，他体验最多的就是新奇和欢乐。 张虎和牛聪收拾屋子，陈瑜和李泽林步行去附近的大超市买菜，晚上就在一楼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陈瑜没想到张虎这么man的男人，居然也会做菜，而且还超级好吃。 牛聪吃得最开心，陈瑜感觉他的减肥大计又要泡汤了。 外婆在事务所生活了两天，没有儿子儿媳气自己，也没有奇葩亲戚的打扰，陈瑜见外婆的气色越来越好。 早上喂鲤鱼的活，罗春揽过去了，等左手彻底恢复好了，她还想在房子的周围开个菜园子出来。 陈瑜几人都赞成，毕竟一直让老人闲着也不好。 “你好，请问这里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一楼敲了敲大门。 今天是张虎坐前台。 “是这儿，你有事儿？” 中年大叔看见张虎的个头，有些紧张，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来客人啦，来客人啦，” 牛聪一听到动静，急匆匆从楼上下来。 “你好，我们这里就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快请进，虎哥帮忙倒下茶。” 牛聪上前跟中年人握了握手，请他来接待室坐。 张虎泡了三杯龙井，端过来。 牛聪给李泽林和陈瑜发了消息，早上，李泽林陪陈瑜去医院复查，罗春也顺便一起去探望小江。 “请问您贵姓？” “我姓黄，叫黄伟杰，是味上烤肉拌饭店的老板。”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 牛聪见他穿了一件黑色夹克，里面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皮鞋擦得油光发亮。 一看家里条件就不错，就是一张脸格外沮丧，好像近期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咋说？” 黄伟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牛聪赶紧说道：“黄先生，你不用有顾虑，我们事务所就是专门给客户解决一些匪夷所思、远超常人认知范围的事情。” “而且，从事务所营业至今，我们已经接过很多客户委托的事项了，在这方面有不错的经验。” 也许是牛聪的话起到了作用，又或许他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随后对着两人开始阐述整件事情。 黄伟杰是g市本地人，他和老婆都没有多少文化水平，年轻的时候靠摆摊卖小吃维持生活，后来因为老婆做的酱料好吃，两人渐渐的挣了不少钱。 随后，两人生下一儿一女，想着还是要为孩子的将来做好打算，于是夫妻俩就在高新区金煌大道的商业街盘下一家门店。 这个门店共两层，正好一楼用做生意，二楼用来日常居住，夫妻俩经营生意二十几年，如今孩子也已经毕业出来工作了。 黄伟杰和老婆没有退休养老，依旧经营着这家烤肉拌饭店。 因为有二十几年的历史，所以味上烤肉拌饭店在g市有许多忠实客户，甚至有些人从小学到大学都吃他们家的饭。 黄伟杰说到这里，情绪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我们店里也送外卖，由于我和我老婆上了年纪，忙不过来，又对现在这些新的机子不是很熟练，所以我们就请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厨师来帮忙，年轻人负责出单、处理和外卖有关的所有信息。” “半个月前，我和老婆去看两个孩子，没在店里。晚上8点，员工小杨接到一个订单，是荷城花园丽江小区，一个姓郑的先生下的，两个大份蜜汁和两个小份照烧烤肉拌饭，一共52元。” “小杨把订单告诉厨师，做好以后，联系骑手，五分钟后骑手到了，拿到订单就送往目的地。” “每天早上9点，我都会来店里清点账目，最后我发现实际到账的数目，与店里堂食和外卖订单数目不一样，少了52块钱。于是我又重新将数目对了两遍，确实少了52块。” 黄伟杰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 “其实这个钱也不多，有可能是外卖订单哪里出了差错，所以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跟小杨说，要注意外卖单子。” “小杨对52元这个单子，印象很深，因为这是昨晚的最后一个外卖单子，所以他也很纳闷。” 第52章 鬼下单 黄伟杰下午五点就从店里离开，开车回家。 晚上8点，店里前台的打印机打了一份外卖订单，小杨拿过来一看，又是荷城花园丽江小区，郑先生下的单。 还是和昨天一样两大两小，共52元。 这次，小杨打开电脑上的订单界面，到账52元，他想着这下应该是没问题了。 随后出餐叫骑手，将外卖送往目的地。 第二天早上，黄伟杰照常来清点账目，又少了52元。 “我当时开始觉得不对劲，心里怀疑是不是小杨做了手脚，毕竟他那么熟悉电脑和操作流程。” 黄伟杰无奈笑着说道。 “那你有查清楚是小杨动的手脚吗？” 牛聪问道。 黄伟杰摇摇头： “我当时只是心里怀疑，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小杨也很奇怪，他拿外卖订单给我看，以及电脑上的下单记录。于是我决定在店里待到晚上8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了晚上，黄伟杰坐在前台，桌子上的打印机突然打出一份订单，黄伟杰拿过来一看，荷城花园丽江小区a栋，郑先生收，时间正好八点。 和前两天的一模一样，黄伟杰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就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郑先生，我是味上烤肉拌饭店的老板，照烧的口味已经没有了，你看需要换成别的吗？或者这边把钱退给你？” 黄伟杰讲完话，等着对方回应，大概过了30秒，黄伟杰还以为对方已经挂了，随后一道冰冷的声音说道：“换蜜汁。” 说完话对面就挂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声音的同时，黄伟杰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凉意。 黄伟杰检查电脑上的到账金额，确认无误后，就让小杨安排出餐，联系骑手。 饭店每晚9点打烊，临走前，黄伟杰还检查了一下，确实到账52元。 第二天，黄伟杰来清点账目，又少了52，他彻底迷茫了，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小杨也纳闷，于是他就到网上问了问网友，有些网友就说，有的人点外卖，不知道咋操作的，能够下单然后不扣钱，小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但他还是把这个网友的猜测，告诉了黄伟杰，黄伟杰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他决定今晚再看看，如果对方还来下单，他就亲自上门去理论，要是遇到难缠的，就直接报警。 晚上八点，随着打印机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来，同样一份外卖订单又出现了。 黄伟杰有些生气，他平时是个很随和的人，做生意也是老实本分，他做了二十几年生意，头一回遇到这种吃饭不给钱的。 黄伟杰换上外卖衣服，把饭放在副驾驶上，开车前往丽江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黄伟杰借口说店里的骑手请假了，就自己过来送，保安检查了他的外卖订单，看着他的衣服没有怀疑，直接让他进去了。 黄伟杰到了a栋楼下，按下18层13户的门铃，跟对讲电话说自己是送外卖的。等了有一分钟，对方没说话，但门禁打开了。 黄伟杰坐电梯上了18层，走到13户门口，按了门铃。 “你好，您点的烤肉拌饭外卖到门口了，请出来取一下。” 黄伟杰听见里面有电视机的声音，随后门慢慢打开，电视机的声音消失了，一只苍白的，明显是男人的手从门里伸出来。 黄伟杰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他没有把外卖递过去，而是对着门里的人说道： “这位先生，我看你住的小区也还可以，你既然喜欢吃我家的饭，为什么光吃饭不付钱呢？你连续点了三天，钱都没到账，加上今天的一共208块钱，如果你现在把钱付了，那我就当没这回事，你要是不给，我就报警。” 黄伟杰说完，等着对方的反应，谁知刚说完没多久，那只手伸了回去，又拿出208元的现金递给黄伟杰。 黄伟杰更诧异了，对方居然这么快就把现金拿给自己，但他也没有多想，拿过钱，把外卖交到他手里，就转身离开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的电视机又响起来，黄伟杰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坐上电梯下了楼。 黄伟杰把现金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就开车回家了。 到了家里，黄伟杰的老婆坐在客厅织毛衣。 “怎么这么晚回来？” “去给客户送饭了，这个客户吃东西不给钱，我上门找他理论去了。” “没打起来吧？”黄伟杰老婆一听就紧张起来。 “没有，我说完，他就把现金给我了，”黄伟杰说着把钱包拿出来，拿出里面的208块钱。 黄伟杰老婆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老公，你拿着冥币做什么？” 黄伟杰听老婆这么说，一看手里的钱，确实是几张冥币。 他吓得立马把钱丢地上，身子微微发抖，脸色惨白。 黄伟杰回想起那晚的经历，直到现在依旧怕得要死。 “当天晚上，我和我老婆就报了警，两个警察赶到现场，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直到里面飘来一股味道，两个警察一闻见，立刻变了脸色。” “他们叫来物业，把门打开，一股刺鼻的尸臭味扑面而来，警察进入屋里，就看见客厅的餐桌上趴着四个人，开门的物业吓得赶紧跑出去了。” 听黄伟杰讲到这里，张虎和牛聪都感觉不寒而栗。 “后来警察把我叫到派出所，让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清楚，当我说到10月7号晚上8点就是这个郑先生第一次下的订单外卖，那两个警察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张虎好奇道。 “就是一脸的不相信，后来他们告诉我，法医的尸检报告查出来，他们一家四口是被毒死的，死亡日期是6号晚上八点。” “这怎么可能？”张虎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后来我告诉警察，我的店员小杨还有7号到9号的外卖骑手，都可以证明我说的话，警察查清楚以后，就让我回家了。” 黄伟杰说完后，整个人更加的颓丧了。 “黄先生，既然警察没有怀疑你，让你回家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 牛聪不解的问道。 黄伟杰突然俯下身，崩溃的双手抱头。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和我老婆找了很多大师，但是都没有用。” “你们之后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牛聪问道。 黄伟杰低着头，牛聪可以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只听他继续说道： “我在派出所被问完话后，回到家里没多久，小杨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惊恐。” “我赶紧来到店里，只见小杨颤抖着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外卖订单，我心里立刻出现不好的预感。” 黄伟杰眼睛死死盯着地板，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说： “我朝着桌子慢慢走过去，看着外卖订单，只见上面写着，高新区关山湖路公安局法医解剖室，郑先生下单，时间正好八点。” “我当时吩咐小杨赶紧关店门，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和我老婆，第二天就去找了大师，大师告诉我们这是人间的官司，他解决不了，后来我们又找了两位，说得是同样的话。” “连续一星期，一到晚上八点，那个订单就会出现，” “如果不把订单送过去，会怎么样？”张虎问道。 “它就会……一直打下去。” 黄伟杰抬起头，对两人说道。 第53章 画面里的故事 张虎和牛聪听完这个故事，两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正好李泽林和陈瑜进入大厅，牛聪一看见他俩，便让他们过来，跟他们大致讲了一下情况。 李泽林和陈瑜听完，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死去的人继续下单点外卖，这种情况头一回听闻。 “黄先生，你委托的事情，是不是希望让这个诡异的订单消失？” 李泽林问道。 “是的，我真的快被逼疯了，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现在我每天晚上都要送出一份外卖，我原本想送到公安局法医解剖室，警察拦着不让，我就把情况告诉他们，但他们依然不同意，最后我只能送到丽江小区a栋的楼下。” “你可以试着把店关了。”张虎说道。 谁知一听这话，黄伟杰立马变了脸色， “我不敢关，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我家里来。” “黄先生，你的委托我们受理了，受理费用三万元，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签订合同。” 李泽林对黄伟杰说道。 “我同意，我都同意，不管多少钱，只要能帮我解决，我都愿意付。” 黄伟杰没有任何犹豫。 下午，李泽林四人来到丽江小区门口，发现a栋楼下有警车，看见警察进进出出。 “林哥，警察在这里，我们进不去呀？” 陈瑜看着远处的警察，忧心说道。 “查案子，只有警察有这权利，咱们肯定进不去，话说我们又干嘛非得去案发现场不可呀？” 张虎有些糊涂，一旁的牛聪知道原因，但是陈瑜没有主动告诉张虎，他也不好告诉他。 李泽林有顾虑，他怕陈瑜的能力多一个人知道，陈瑜就多一份危险，但他也明白张虎救过陈瑜和牛聪，是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伙伴，如果张虎问起来，他也会告诉他。 陈瑜的想法则单纯多了，他以为牛聪都告诉虎哥了。 牛聪在后座，突然想起黄伟杰手里还有那208元的冥币，他立马拿起手机给黄伟杰打电话，让他把冥币送到事务所。 李泽林随即开车返回事务所。 到了门口，就看见黄伟杰已经等在那里了。 “黄先生，东西你带了吗？” “带了，大师叮嘱我，冥币不能烧也不能丢，所以我就把它放在盒子里，好好保管着。” “好，”牛聪拿过盒子，交给李泽林，又请黄伟杰一起进去，李泽林和陈瑜上了二楼。 张虎也要上去，被牛聪从后面拉住，牛聪拉着他，一块陪着黄伟杰在一楼等着。 “虎哥，你跟我一块儿招呼客人。” “他俩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张虎疑惑，随后想到自己，他看着牛聪说道：“他俩不会在谈对象吧？” 牛聪正喝着水，一听这话猛的喷了张虎一脸。 “你干嘛呢？喷我一脸。” “虎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啊。” 牛聪十分佩服张虎的想象力，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继续刨根问底。 楼上，陈瑜拿着冥币，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吸进去，陈瑜倒在了沙发上。 “小瑜，”李泽林头一回见陈瑜晕倒，他赶紧把牛聪和张虎叫上来。 “陈瑜怎么了？” “糟糕，我忘记了”牛聪一拍脑门说道。 “陈瑜到底怎么了？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李泽林看着牛聪问道。 “林哥，你放心，瑜儿没有生命危险，我忘记告诉你了，瑜儿不能碰那个世界的东西，要不然……” “会怎么样？” “他会昏睡上两三个小时，把所属主人的一辈子看完，但是这次现场有四个。” “瑜儿，可能要到明天才会醒，林哥你别担心。” “嗯，” “什么东西？陈瑜要看什么？你们说的话怎么云里雾里的？？” “牛聪，你把事情都告诉张虎，我在这里陪小瑜。” 李泽林坐到陈瑜旁边，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牛聪点点头，随后拉着张虎离开了。 第二天，陈瑜从自己的房间醒过来，房间里，李泽林、牛聪和张虎都在。 “小瑜，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林哥，就是有点饿。” “早给你准备好吃的了，赶紧出来吃东西。” 牛聪和张虎出去，陈瑜出来见客厅桌上放着他最爱吃的冒菜，就赶紧拿起筷子，努力填饱肚子。 半个小时后。 “瑜儿，你找到杀害那一家四口的凶手了吗？” “嗯，这个故事很漫长。” 随后陈瑜跟三人讲起了，他一晚上在那个画面里看见的故事。 死去的男人名字叫郑容。 郑荣是个农村人，16岁那年，因为父母供不起他读书，他就辍了学，来g市打工，没有学历，加上年纪小，一些工厂不愿意要他。 他在饭店洗过碗，也在工地搬过砖，连续换了许多工作，最后他找到一家修车厂，他小时候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玩具车，现在看见修车厂里的真车，心底莫名的喜悦。 于是郑荣不计较极低的工资，进了这家修车厂当学徒。他苦心学习，在修车厂认真学了6年，工资从一开始的八百块，涨到现在的两万多。 郑荣从小就暗恋一个女孩，女孩跟他是一个乡的，叫谢芳，年纪比他小3岁。 谢芳读书晚，到了初三就已经18岁，谢芳读完初三后也辍学了。 她一直和郑荣在qq上谈恋爱，郑荣知道她不读书了以后，就把她接到g市。 谢芳人生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繁华、漂亮的地方。 郑容带着她逛街，给她买衣服、买包包和首饰。 一年后，郑荣跟谢芳求婚了，谢芳喜极而泣。 又过了两年，谢芳生了一对龙凤胎，郑荣非常开心，他在丽江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他想给妻儿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郑容原本打算再过几年，等他攒够了钱，他就开一家小点儿的修车厂。 自从跟郑荣在一起，谢芳就没再工作，确切的说，谢芳除了在老家帮父母干过农活外，来到g市后她就没再干过什么重活。 郑荣舍不得她吃苦，谢芳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郑荣体贴她辛苦，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她保管。 谢芳21岁，生了两个孩子，每天就在家里带孩子，她没时间收拾打扮自己，更没时间出去逛街，刚来g市，自由、随意的三年生活，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而彻底消失了。 谢芳的qq空间、微信朋友圈，她的一些初中同学，经常爱发动态。 谢芳看着那一张张照片，漂亮的衣服、名牌包包，豪车、酒店还有游泳池。更甚者还有一个以前跟她抢过郑容的女生，每天全世界的旅游。 每当谢芳看到这些，她就无比的嫉妒，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发黄的脸色，身材臃肿不堪、头发枯黄。 谢芳气愤的将镜子打烂，两个一岁的孩子在床上被吓醒，大声的啼哭起来。 她不理会哭泣的孩子，自己跑到阳台坐着，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以及楼下的行人，发了一下午的呆。 等郑荣回来，孩子已经哭累睡着了。 郑荣知道妻子带孩子很辛苦，医生也告诉他，女人生完孩子容易得产后抑郁症，需要家人好好的陪伴和照顾。 他不是没想过把他母亲或者丈母娘接过来帮忙妻子带孩子，但是都被谢芳否决了，她告诉郑容，自己不喜欢家里来外人。 郑容顺着她的心意，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以后郑容每次下班回来，都会买一把鲜花，以及妻子爱吃的卤味，哄她开心。 谢芳每天晚上看着郑容，渐渐的心里生出一股恨意，她觉得是郑荣阻碍了她，如果没有早早嫁给他生孩子，或许她就会像那些同学一样，每天穿漂亮衣服，开豪车，满世界的去旅游。 第54章 悔不当初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谢芳心理越来越不平衡，她每天都会看朋友圈，每一条都点赞。 在孩子满一岁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她。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它关上。 于艳和谢芳是同乡，她在g市一家主播公司上班，每天的朋友圈不是健身、游泳，就是各种旅游照。 于艳主动跟谢芳聊天，跟她抱怨自己的生活，她反而羡慕谢芳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有老公疼爱又儿女双全，然而这些话在谢芳听来，完全是赤裸裸的讽刺。 谢芳开始跟郑荣吵架，她总抱怨郑荣陪她的时间少，也不会带她出去旅游。 郑荣体贴妻子在家带孩子辛苦，每次吵架总会主动先哄她，答应她等孩子再大一点，就全家一起出去旅游，然而谢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这天，两人又吵了一架，于艳给谢芳打电话，请她来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 谢芳去了，她想逃离这个家庭，想去那个漂亮、繁华的世界里看看。 于艳在公司平台上积攒了不少人气，算是一个粉丝过百万的网红。 谢芳到了这里，看着于艳被众星拱月般的围着，每个人都把她当公主，尤其身边还有那么多英俊的男人。 而她像个小丑，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回家以后，谢芳想清楚了，她想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第二天她跟郑荣提出离婚。 郑荣只当她说气话，没有同意，随后谢芳就开始漫长的、折磨郑荣的生活。 在于艳派对那晚，有一个男人主动要了谢芳的微信，随后就经常在微信上，给她发各种关心、早午晚问安的信息。 节假日更是送花、送巧克力，谢芳很感动，此时的她似乎早就忘了郑荣对她的好。 郑荣每天工作加班要到晚上八九点，每次感觉很累的时候，他一看到妻儿的照片，就瞬间充满力量。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爱人，妻子在他每晚辛苦加班时，已经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开房。 谢芳连续三个月都跟郑荣吵着要离婚，认识了李俊这样帅气体贴的男人，她实在看不上郑荣平庸的相貌以及挣得那点儿钱。 李俊告诉她，自己是一个游戏主播，随便一个月就能挣十几万，谢芳相信了。 郑荣为了两个孩子，为了维持好这个完整的家，他始终不愿意和谢芳离婚，直到谢芳把李俊带到自己面前。 看见李俊的那一刻，郑荣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他怒不可遏的冲上去，把李俊揍翻在地，谢芳看着李俊被打，慌得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过去。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闹了三天，最终郑荣同意了。 郑荣给了谢芳20万，让她不要和自己争夺儿女的抚养权，谢芳同意了，随后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 为了照顾孩子，郑荣把母亲接过来，他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而是多抽点时间陪陪孩子。 谢芳和李俊离开后，每天泡夜店、酒吧，买衣服包包，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没有几天，二十万花完了，谢芳跟李俊要，李俊没搭理她，之后她又发现李俊搞外遇，跟别的女人开房。 谢芳跑上去大吵大闹，被李俊扇了两耳光，一脚踹到一边。 “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上了你几回，就以为可以对老子指手画脚了。” 听着对方恶狠狠的语气，谢芳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之后李俊不见了，连同谢芳卡里剩下的钱，她追到李俊上班的公司，然而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李俊的男人。 她没有钱再继续住高档酒店，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在这样大的城市里，要如何生存。 她打开朋友圈，看着那些同学，随后她给于艳打电话，寻求帮助。 于艳勉强答应了，把她带来主播公司，让她跟自己干一样的工作。 谢芳很高兴，她以为自己要开始过上那样的生活了。 可是慢慢的，她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谢芳需要穿着暴露的衣服，对着电脑的摄像头搔首弄姿，无论客户说什么话都要撒娇的回应。 于艳又带着她跟公司的几个女生，去各种高级场所拍照片，哪怕被里面的服务员哄赶也赖着不走，直到对方把保安叫来。 “你要学会装点自己的朋友圈，不然怎么钓到那些富二代啊。” 听着于艳的话，谢芳这时候才明白，她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因为生过孩子，而且谢芳的容貌和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甚至艺术院校的女孩子相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谢芳只能每个月拿2000块钱的基本工资，这跟以前每个月郑荣给她的两万，不可同日而语。 多挣多得，为了维持好白富美的人设，那些奢侈品必须要买，于艳告诉她可以和一些粉丝出去‘玩玩儿’，赚点外快。 谢芳领着一个肥胖的男人，来到一家酒店，在这里她遇见了李俊，两个肥胖的中年女人跟他进了同一所房间，谢芳这才明白自己迷恋的男人不过是个鸭。 之后的日子，就好像做梦一样，白天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夜晚陪不同的男人上床。 谢芳在这三年里，把这繁华都市下的肮脏、丑恶都看遍了，她明明才24岁，然而即便化着浓艳的妆，也遮挡不了她越来越疲惫的眼神，以及衰老的脸。 其实她也可以不用非得干这行，但是看着那些辛苦的工作，她更不愿意去做。 她越来越后悔当初离开郑容，越来越想念郑荣当初对她的好，看着大街上一对对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后悔无比，她原本就有这样的生活。 某一天，有一个客户叫‘外卖’，地点就在丽江小区，看着这个地址，谢芳本能的抗拒，但这个客户开得价很高，她没法拒绝。 于是晚上八点，她打车去了丽江小区。 那个客户，在b栋，当她走进小区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过往的人，都在打量自己，她强自镇定，路过a栋的时候，往楼下看了一眼。 正巧这时候，里面走出来一家四口，男人抱着小女孩，女人抱着男孩，有说有笑的从她前面走过。 这男人就是郑荣，郑荣没认出谢芳来。他温柔的抱着女儿，牵着身边女人的手，有说有笑的在小区里散步。 谢芳慌不择路的跑了，她从小区的另外一边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跑进浴室里大声哭泣。 那一切本来都该是她的，站在郑荣身边的女人笑得很幸福，而那个笑容把她狠狠的刺伤了。 第二天，谢芳就去小区找郑荣，她想跟他复婚，想和他重新开始。 看着眼前的人，郑荣感觉很陌生，艳丽的妆容，暴露的衣服，浑身刺鼻的香水味道，谢芳死死拉着郑荣的手，哪怕哭花了妆，她也不在乎了。 她声嘶力竭的跟郑荣哭诉，她后悔了，悔不当初，希望郑荣能够跟她复合。 小区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这时候陈玉梅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准备送孩子去幼儿园。 “老公，你怎么还不去店里上班呀？” 郑荣见妻子出来，立马甩开谢芳，来到妻儿身边。 两个孩子也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谢芳一看见陈玉梅，立刻冲上去打她。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勾引我老公，你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 陈玉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陌生的女人一看见自己就冲上来撕打，郑荣赶紧一把推开谢芳，他把妻儿护在怀里，往车里走去。 谢芳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还在死缠烂打。 一些居民报了警，警察过来把他们全部带去了派出所。 第55章 凶手归案 派出所了解清楚后，就让郑荣带妻儿回家了，也告诉谢芳不要再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谢芳苦苦哀求了几次，郑荣都不做理会，他干脆带着妻儿回老家看看老人。 公司通知谢芳赶紧回去上班，谢芳彻底崩溃了，晚上她和姐妹去ktv的时候，跟一个女生抢客户，两人大打出手。 最后她被公司开除了，那个女生比她年轻漂亮，公司自然要留着。 房东也开始催房租了，她好像已经走投无路，郑荣带着一家人躲出去，她去了一次找不到人。 为了维持生活，她开始去火车站附近揽客，只要给钱，什么样的客户她都接。 谢芳已经彻底绝望了，她已经沦为男人的泄欲工具，她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恶那些脸上带着笑容的人凭什么这些人要比她幸福。 这天在火车站，一个阴暗狭窄的过道里，肥硕丑陋的男人在她身上发泄完，就把钱丢在她粘稠的脸上。 她随便收拾了一下，颤抖着腿从过道里走出来，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郑荣抱着孩子和陈玉梅从火车站里出来，到一边的停车场，坐上了自己的车。 谢芳死死的盯着那幸福的一家人，她上了出租车跟在后面，看着那一家人进了一个大型超市。 她偷偷尾随着，看着郑荣和那个女人恩爱的模样，嫉妒的眼睛通红，她生的两个孩子，也抱着女人喊妈妈。 谢芳心里想着，既然自己已经生活在地狱了，这些人也该跟自己一起下地狱。 她跑去一家私人诊所，做这一行的女人为了保持美貌和身材，经常到一些地下黑诊所做手术，打肉毒毒素、隆胸、隆屁股都是常态，因为黑诊所的价格便宜。 谢芳经常来打肉毒毒素，医生认识她，也就没有什么防备。 谢芳趁着医生不注意，偷了两瓶藏进胸里，随后离开了。 10月6号，谢芳和小区保安打了一炮，故意把酒倒进监控录像的插孔里，那个保安早已经忘乎所以，没有留意。。 随后，她骗保安自己想在这里租房子，让他带自己看看小区环境和房子。 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那么他总能做成一些。 谢芳成功混进了a栋，她来到郑荣家，告诉他，自己明天要离开g市了，想最后再看两个孩子一眼，她拿出给孩子买的衣服，哭着哀求郑荣。 郑荣心软了，谢芳毕竟是他的初恋，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于是就让她进来。 后面的事情很顺利，郑荣让她留下吃饭，谢芳借着搭把手的机会，偷偷把肉毒毒素倒进汤里。 医生告诉她，一克肉毒毒素可以杀死340万人。 这碗汤只要一小口，就能要了人的命。 吃饭的时候，谢芳刻意避开那碗汤。 她很喜欢这个过程，看着这些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快感让她浑身颤抖。 直到四个人都咽了气，她才起身离开，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 “所以凶手是这个叫谢芳的女人？”张虎问道。 “没错，”陈瑜点点头。 想起画面里谢芳那张扭曲、可怖的脸，陈瑜心里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的两个亲生孩子，她居然也能毫不留情的杀掉。 “哎，这女人也太可怕了，我以后找老婆，必须擦亮眼睛。”牛聪说道。 “这只是个例，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陈瑜对牛聪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被欲望遮蔽双眼的人，永远看不见身前的光。” 李泽林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叮嘱牛聪： “把线索告诉店老板，让他提供给警方，” “好。” 郑荣一家出事前，在老家呆了一个月，这中间谢芳来找过一回，就没再出现。 6号晚上，她故意把头发剪了，换一身打扮，小区里的人对她完全没印象，她搞定那个四十多岁的保安后，混进郑荣家里投毒，小区路边和电梯的摄像头都故障了，所以没拍到。 杀完人，她就离开了g市，回老家找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光棍结婚，警察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让男人给她作伪证，警察因此没有怀疑。 不过有了陈瑜看见的一切，他们只需要让黄伟杰去提醒警方就可以了。 那家黑诊所的医生，对丢失两瓶肉毒毒素一定有印象，毕竟这玩意儿这么危险。 那个盛汤的碗，上面也可以提取到谢芳的指纹，其实这些线索，警察最后也能查出来，只是陈瑜他们提前加快了这个速度。 黄伟杰赶紧把牛聪告诉他的线索，都提供给警方，因为自己收到冥币的关系，他告诉警方自己是被死者托梦，得到的线索，对此警方也讳莫如深，没有追问到底。 当警察追到谢芳老家，拿着拘捕令给她看的时候，谢芳全都招了。 案子告破，黄伟杰的店里再也没有出现鬼下单的情况，他高兴的把报酬全款转给牛聪。 “又完了一单，咱们事务所越来越棒啦。”牛聪开心说道。 “确实挺赚钱的。” 张虎也很满意，尤其是看着陈瑜，就像是在看一个高人。 “陈瑜啊，你这能力是怎么获得的？不会像蜘蛛侠那样，也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 张虎一双眼睛盯着陈瑜，好奇问道。 陈瑜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牛聪见状，赶紧把张虎拉走了。 “虎哥，你不是要去看小江吗？我陪你去。” “啊？没有啊，我早上才和外婆去看过，”张虎一脸懵，被牛聪拉到楼下。 李泽林知道原因，陈瑜从一开始就跟他说得很清楚。 “张虎只是好奇。” “我知道，林哥。” 对于父母的事情，陈瑜早就已经接受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张虎说。 “小胖胖，你最近怎么老是把我拉下楼啊，你就算想给他俩创造二人世界，也没必要这么频繁吧。” “不是这个，虎哥，你刚才问瑜儿的那个问题，容易让场面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 张虎嘟囔，他又没问陈瑜，既然和李泽林处对象了，为啥还不跟他住同一个房间。 牛聪听见张虎嘟囔的这句话，更加头疼了，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在解决吧。 “虎哥，瑜儿10岁的时候和他父母出了一场车祸，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只有瑜儿活了下来。” 牛聪面色沉重的说道。 张虎也变了脸色， “那他这个能力？” “对，瑜儿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年，醒来后就有了这个能力，瑜儿也是在一次参加葬礼时，意外发现的，这个秘密当时只有他外婆、我还有我爷爷知道。” 张虎也慢慢沉默了。 牛聪接着说道： “陈瑜不太敢提他父母车祸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据当时赶到的医生说，车祸发生的时候，瑜儿的父母把他死死护在怀里。 车子和重型大卡车发生碰撞，从高速路上翻了出去，车子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父母的身体也破碎不堪，鲜血和零碎组织沾在陈瑜身上，然而他父母的双手却死死抓着彼此不放开，医生费了许多功夫，才把陈瑜弄出来。” 牛聪的眼睛渐渐泛红。 “瑜儿醒来以后，我们都没敢告诉他。” “我靠，”张虎使劲儿挠了挠头，起身想去楼上。 牛聪拉着他：“你干嘛去？” “跟陈瑜道歉。” “你不用上去了，瑜儿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就是不知道咋跟你说。” 牛聪说道：“虎哥，你千万别把我告诉你的事情，跟瑜儿说啊，他这些年已经好多了，千万别再把他的伤口撕开。” “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以后说话别老是只说一半，省得我下回又碰到这种事情。” “嗯嗯。” 第56章 鬼电话 “这个公园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张虎和牛聪看着公园里的人工湖。 昨天有个客户上门，委托帮他处理一件事情。 这个客户名叫陆明，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目前在g市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由于他还没有考到律师资格证，所以目前只负责接电话。 一来是筛选有效客户，二来也是尽量让客户上他们家事务所，来找律师解决。 陆明一周前，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位母亲，想咨询怎么把害死她女儿的人绳之以法。 这位阿姨说，她的女儿还在读大学，跟另一个学校的男生谈了两年，今年男生想跟她结婚，她和孩子的爸爸都反对。 这个男孩上的是专科学校，成绩一般，也不是g市本地人，他们舍不得女儿远嫁。 女孩一开始还跟父母吵架，他爸一气之下找人调查这个男生，不查还好，一查才发现这个男生脚踏几条船，跟三四个不同学校的女生谈恋爱。 女孩知道后，果断和男生分手。 阿姨说，那个男生一直对她女儿死缠烂打，说自己最爱的人是她。 完全是放屁，不过是因为他们家经济条件是他找的那些女孩里，最好的，她女儿也不傻，没有理他。 后来那个男生来到他家小区门口下跪道歉，把动静闹得很大，很多人来围观，她女儿直接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又过了两天，男生约女孩到公园里，说要还她一些东西，如果女孩不来他就跳河自杀。 那时，阿姨和他丈夫没在家，所以她女儿就这么去了。 到了下午，他夫妻俩就接到派出所电话，说她女儿失足落水淹死了。 夫妻俩认定是男生推的，而男生否认，只说是女生自己失足滑倒。 当时现场没人，而且那个位置又偏僻，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证据就无法证明对方有罪，最后只能让男生回去。 “一定是他把我女儿推下去的，他绝对早有预谋。” 陆明听着电话对面，阿姨怒不可遏的声音。 “赵女士，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但除了他还有谁，我女儿不可能走个路都会掉进水里。” “没有证据的话，打官司确实比较困难，你确定是那个男生把你女儿推下去的吗？” 陆明又问了一遍，这时声音里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甜美的声音： “是啊，就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陆明顿时头皮发麻，把电话丢在桌子上。 同事都奇怪的看着他。 陆明惊恐的看着电话，咽了咽口水，明明跟他聊天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喂，你还在吗？” 这时候电话里又传出了阿姨的声音。 陆明做好心理准备，拿起电话对着耳朵。 “只要你们事务所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把那个畜生送进牢里，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好的，赵女士，我留下您的号码，把情况跟我们这儿的律师说一下。” “没问题。”！ 陆明挂断电话，额头冒出一些冷汗。 “你怎么了？”同事问道。 陆明把情况告诉同事，对方还不相信。 “不信，你听录音回放。” 律师事务所每一通客户来电都会录音，后面会有人重新回放，找有效客户。 听着录音，那个同事开始还一脸玩味，直到听到那个声音，他跟陆明同样的反应，顿时把电话摔在桌子上。 “我没骗你吧。” 陆明又让其他同事听，大家都听到了，最后由领导决定，把这个录音删掉，谁也别再提这件事。 陆明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晚上回到家里，他妈妈打来电话，他接通后，才喊了一声‘妈’。 电话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是啊，就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陆明一下子把手机丢到地上，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星期了，我到现在都不敢接电话，跟家里人联系，我都是靠发微信，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鬼会找上我。” 陆明在触灵侦探事务所的一楼接待室里坐着，崩溃的捂着脸。 “我家里人让我找大师，但是没有用，我只要一接电话，她的声音就会传出来。” “陆先生，你委托的事情就是想要我们帮你结束这个诡异的电话？” “对，价格你们定。” 李泽林看了看陈瑜，见他点头，就答应接下陆明的委托。 “陆先生，你需要找一件那个女孩的东西，拿来事务所，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联系女孩母亲。” “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 陆明见有希望，赶紧答应。 第二天，李泽林四人就来到这个公园。 “河边都是草坪，看不到脚印，” “对，而且过了一个多星期，痕迹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李泽林观察着失事周围，陈瑜看不出什么，不过他还是想跟着林哥多学点儿东西。 陆明加了赵女士微信，通过后，自我介绍，随后请她把女儿的衣物一些交给他，他找到一位干刑侦的朋友，可以帮她查。 赵女士着急替女儿申冤，虽然不知道要女儿的东西有什么用，但还是答应了陆明的要求。 下午六点，陆明把东西带到事务所，李泽林一行人在公园没什么收获，这会儿已经回到事务所。 “这个是死者临死前穿的衣服，她母亲觉得可以当证据，所以没有烧掉，” 牛聪把衣服接过，上了二楼，陈瑜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陈瑜进入画面，看见一对情侣站在湖边争吵，那个女孩转身离开，男生突然一把将她推进水里。 男生在河边看了一会儿，知道女孩淹死，他就转身离开。 “女孩确实是被男生推进水里的，但是我找不到证据，这个画面里，现场痕迹基本都消失了，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陈瑜对三人说道。 “这就不好办了，只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在以前，受害者家属早就冲上去把他打死了。” 张虎狠狠说道。 牛聪一听这话，眼睛一亮， “我有办法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随后牛聪就把自己的方法说给三人听，大家一致认为这个方法可行。 第57章 报应不爽 孟凯刚从夜店里出来，突然被人用黑布罩住头，之后被人一棍子敲晕，随即就不省人事了。 等孟凯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待要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躺在一张大桌子上。 他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屋子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刀具，一些刀子上还沾着血迹。 这时他才看见，在他正前方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男人转过身来，孟凯见他戴着口罩，身上系着围裙，两只手上拿着锋利的菜刀，朝着自己走过来。 “我知道是你把我表妹害死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却被你害死了，” 男人说着凑近孟凯的脸，死死盯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人肉香肠案，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里面得到了一些灵感。” 男人一边说，一边拿着刀子在孟凯身上比划，尤其在他的三角区域。 孟凯害怕得身体直发抖。 “你妹妹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己掉进水里淹死的。”孟凯大喊道。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你约她去公园，她也就不会掉进水里，所以这笔账我始终算在你头上。” 男人剪开孟凯的裤子，用一把小刀把三角区域内的毛都刮干净。 “你可千万别乱动哦，要是划破了哪里，就不好了，虽然我还是会把它割下来。” 陈瑜和牛聪三人在另外一边的窗户上看着，牛聪憋笑都快憋疯了。 孟凯此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在男人举起刀子要对孟凯肚子下手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爸，我正忙呢，我忙着宰猪，两个小时后，就会回家了。” “我没有乱来，我妹妹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切，那个男生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凯听到这些话，他才反应过来是林静怡的亲戚来报复了，应该是有人发现他失踪了，于是就报警，他赶紧挣扎起来。 “我还有事先挂了。” “看来警察已经发现你丢了，现在我有一个好办法，既可以让你给我妹妹偿命，我又可以逃脱法律责任，我会在你的两只手腕上划一道口子，让你慢慢享受死亡的感觉，就好像殉情自杀那样。” 男人说着把孟凯的眼睛蒙住，在孟凯的两只手腕上划了一道，孟凯吃痛叫了一声。 “你好好享受吧，我回家吃饭去了。” 男人离开了房间，孟凯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正在慢慢流失，逐渐的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世界变得越来越寂静，孟凯感觉身边好像只有死亡、恐惧。 “真是神奇，虎哥只是告诉他要给他划一道伤口，又没有真划，他还真的快休克了。” 陈瑜说道。 “这就是心理暗示，屋子的布局和张虎的行为话语，都给他做了暗示，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李泽林解释道。 “国外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对死刑犯做了各种心理暗示后，拿尺子在死刑犯手腕上用力一割，慢慢的这个死刑犯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其实他并没有出血，只是被自己大脑欺骗了。” “这么神奇？”陈瑜惊讶。 “是的，人的意志力可以很顽强，同样的也会很脆弱。”李泽林说道。 牛聪走了进去，把黑布条拿开，拿出手机对着孟凯。 “林静怡是不是你推进水里的？” 孟凯感觉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 “救命，救救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无力喊道。 “人是不是你推进水里的？”牛聪用轻柔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是，是我推的，她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让我下不来台，既然不愿意嫁给我，那就去死吧。” 孟凯愤怒大喊。 “林哥，这个管用吗？” “没用，不能用做证据，不过可以交给女孩的父母，算是一个交代了，”李泽林说道。 “就是，既然害死了人，后半辈子就别想好过。” 张虎还是刚才那一身打扮，站在两人身边说道。 牛聪录到想要的视频，就退出去了。 “虎哥，他快不行了，赶紧叫醒吧，把他随便丢在他学校门口，”牛聪出来说道。 第二天，牛聪把视频交给陆明，让他送给赵女士。 赵女士一看见这个，喜极而泣，她立马转给陆明十万块，陆明全部转给牛聪了，这钱他可不敢收，女鬼他都还没摆脱呢。 正如李泽林想的那样，林静怡的父母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孟凯，法律制裁不了他，他们就用自己的方式，找人把传单、视频散布在孟凯学校。 又在孟凯租房子的地方，喷油漆，孟凯最后只能无奈退学，去找工作，因为林静怡父母最后还是泡汤了。 最终，孟凯只能跑回老家，女孩的父母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很快视频和传单在孟凯老家传开，亲戚老乡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孟凯一家。 孟凯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哪见过这种阵仗，林静怡父母带着三十多个人在他家堵着，让他家儿子偿命。 林静怡父母拿视频给他们看，孟凯父母一看视频里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杀了人，他们也面上无光。 而孟凯根本不敢报警，警察看了视频一定会把他带去派出所问。 林父本来想找人把他手打断，但是那样太便宜他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和妻子的丧亲之痛，绝不能让孟凯就这么交代了。 不坐牢反而好了，他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折磨他。 很快，孟凯在老家也混不下去了，他被父母扫地出门，亲戚们对他也避如蛇蝎。 最终，为了生计孟凯只能跑到国外，金三角区域，这里应该可以躲开林静怡父母。 但孟凯没想到自己这是踏进了真正的地狱。 林静怡父母确实没有追出来，这种地方，可以算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个交代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孟凯的零件就流入了人体器官市场。 从陆明把视频交给赵女士的那一刻，女鬼就再没出现在他的电话里。 转眼到了冬天，周小江已经被张虎接过来和罗春同住，等他养好了，再去学校读书。 随着触灵侦探事务所的名气越来越大，陈瑜把老家亲戚的钱都还了，中途他那两个舅舅倒是打过几次电话，牛聪直接把电话拿过来，带着哭腔说道： “舅，你们借点钱过来吧，医生说外婆的手后期还需要维护疗养，医药费大概还要二十多万，我在工厂里白天黑夜的倒班，一个月才8000，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没等牛聪说完，对方果断挂了电话。 “这下总算可以清静一段时间了，打听着瑜儿把老家那边的钱还了，还想来沾光，做梦去吧。” 牛聪把手机还给陈瑜，生气骂道。 “来，小胖吃口涮牛肉，没必要跟这些人生气。” 张虎给牛聪夹了一筷子肉，放在蘸料里。 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他们也没出去下馆子，就在一楼厨房里，把电磁炉放在桌上，几个人把肉买好，正好可以吃外婆种出来的各类新鲜蔬菜。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陈瑜的外婆什么都能种出来，而且还长得特别好，各种瓜豆蔬菜，应有尽有。 她住的房子周围基本都种满了，就连池塘里的鲤鱼也被喂得肥肥胖胖，跟农村里的猪似的。 牛聪和张虎闲着没事，就天天围在池塘边逗猪鱼。 罗春把他们几个都当自己孙子，每次出去办事，总是各种叮嘱，听得几人心里暖洋洋的。 张虎和李泽林从小奶奶和外婆就去世了，可以说他们头一次经历这种老人家爱的念叨。 牛聪跟着陈瑜一块儿长大，基本就是罗春照顾大的。 罗春给小江夹着菜，一桌子人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大门的门铃响了。 第58章 鬼屋直播 “请问，这里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吗？” 牛聪赶紧跑到大厅来，就见门口站着五个人，最前面的两个还有点眼熟。 张虎几人也跟着出来看。 “哎，你俩不是那谁吗？等会儿我想想。”张虎指着最前边的两个人说道。 “亮亮仔和蛋蛋包！”张虎突然一拍脑门，终于想起两个人来。 “谁啊？” 周小江听着两个奇怪的名字，懵懵的问道。 “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鬼屋探险网红啊，”张虎说道。 经张虎这么一说，牛聪也想起来了，他确实在手机上刷到过。 牛聪招呼几人进来吃饭，对方推辞已经吃过了。 于是又招呼五个人在大厅沙发上坐下，牛聪和陈瑜给他们上了茶水和点心。 罗春带着周小江回厨房继续吃饭，李泽林四人则坐下来，听客户委托的事项。 “你们这里也是粉丝跟我们推荐的，我们想委托的事是找一个人。” 坐在中间的男人说道。 “找人？这应该去找警察啊？” 张虎奇怪。 男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但是警察不相信，也不太想搭理我们。” 陈瑜几人一听更加疑惑了，随后他们开始听男人介绍起整件事情的经过。 男人叫包亮，网名亮亮仔，他旁边坐着的人是他弟弟，包旦，网名蛋蛋包，两兄弟是近期网上最火的鬼屋直播探险网红，对这个不感兴趣的人，就不认识他们。 亮亮仔和蛋蛋包经常在网上发布各种，去鬼屋探险的视频，从一开始的几千粉丝，到后来的一千万粉丝，他们一共花了三年。 他们能够大火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视频内容很丰富，去的鬼屋也是粉丝推荐的全国各地有名的鬼屋，加上跟粉丝互动性强，慢慢的人气越来越旺。 十天前，按照粉丝要求，他们准备到g市最有名的闹鬼圣地，纤之悦美容院。 这家美容院共有五层楼，建于十二年前，营业四年后就倒闭了，一直荒废到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政府和开发商都对它不理不睬，渐渐的坊间开始传闻美容院闹鬼，美容院周边慢慢的也跟着荒废了。 亮亮仔和蛋蛋包的直播非常有特点，遇到好兄弟直接脏话问候，一点儿顾忌也没有，这让他们的粉丝觉得很真实。 而且他们的视频也有很多名场面，好多粉丝觉得比鬼片看着还过瘾。 像什么深山鬼宅啊、废弃医院啊、废弃游乐园还有乱坟岗等等，视频内容非常惊险刺激。 其实在兄弟俩工作一年后，就找齐了一个幕后团队，负责技术特效的严浩，化妆灯光师孙台，编剧卢建，还有司机董兆。 他们每去一个地方，都会事先去踩点，然后在周围搭建帐篷，让技术人员去现场布置道具，当然了这些道具都可以在网上买到。 同时也会安排一两个人在里面埋伏，扮演好兄弟。 编剧卢建的功底很扎实，加上学生时代就爱看国外的各种灵异探险节目，所以他的剧本每次出来的效果都很好。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技术，严浩制作的各种闹鬼灵异事件都非常真实，而且很自然，以至于每次都要在直播间打上内容纯属演绎，请勿当真，同时也为了方便过审。 因此，严浩对于团队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成员。 “这次失踪的人就是严浩，那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出发去废弃美容院，早在白天的时候，我们就提前去踩过点了，而且严浩也在里面布置好了道具。” 包亮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随后他继续说道：“按照卢建的剧本，我们会在五楼遇到大boss，也就是严浩，当是等我们到五楼时，却没遇到他，而且道具也没有触发。” “那晚的直播经历，跟以往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当时吓得跑回车里，离开了美容院，回到酒店才发现严浩没在。” “我们不敢再回那里去找人，只想着严浩应该会自己回来。结果第二天，他还是没回酒店，之后我们五个人返回去找他，从一楼到五楼每个角落都看了，还是没找到人。” “随后，我们就报了警，然而因为我们之前有过两次同样的事情，所以，警方也不是很相信。” 包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边一个带着眼镜，头发略长，长相斯文的男人开口说道： “我是编剧卢建，之前我写过蛋蛋包在鬼屋里失踪的戏码，因为过于逼真，直播间的粉丝就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我们赶紧解释澄清，这只是剧本，人没有失踪，只是躲在手机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里。” “因为有过两次，所以警方也就没那么信任了。” “那天晚上的直播，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看回放吧。” 包亮把平板放到桌子上，打开视频，让李泽林四人观看。 以下是他们十天前，进入纤之悦美容院直播回放的内容： “哈喽，家人们，还有五分钟就到12点了，感谢青椒炒红椒的宝宝，给我们兄弟俩推荐这家废弃美容院。”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轮到我家这边了，这家废弃美容院超级有名。] [嘤嘤嘤，终于又看见我家亮亮仔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的午夜场开始了，小吃饮料全部备齐，冲吧兄弟，我在后方给你们打气加油。] “好，现在我们把摄像头对准美容院的门口，纤之悦，还别说家人们，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包亮和包旦慢慢走上楼梯，把周围都仔细的拍了一遍。 [我草，这附近好荒凉啊，那杂草都快有一米了吧。] [哇，这场景太有代入感了，] 弹幕里不断飘来各种粉丝的实时评论。 “好了，12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家人们咱们正式今晚的冒险。” 包亮说完就和弟弟走到门口，推了推玻璃大门，把摄像头对着大锁。 “我去，这大门已经被锁上了，这大锁链子可真够粗的。” [快用蛋蛋包的大铁钳夹开它，] [冲啊，蛋宝宝，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别催了，家人们，我正在掏大铁钳呢。”包旦把铁钳拿出来，用力夹断锁链。 两人随后进入大厅。 [进来了，我靠，太刺激了，] [来了，来了，好兄弟要准备出来了。] 第59章 美容院惊魂一 “我们已经进来了啊，兄弟们。” 包旦把铁钳放进包里，跟直播间的弹幕互动道。 两人来到一楼大厅，大厅正中央是前台，左右两边墙上都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化妆品。 包亮走过去，拿手机摄像头对着这一排排的护肤品，说道： “看见了吗？家人们，上面都落灰了，真是可惜了，瓶子倒是挺漂亮的。” [我去，这些都是大牌护肤品啊，迪奥、兰蔻、纪梵希、欧莱雅……] [兄弟们，有对象的咱们组团一块儿偷几瓶去。] [上面的几个冷静点，这家美容院都已经荒废好几年了，这些东西拿回去用，百分百烂脸。] 包亮看着弹幕，心里很满意目前直播间的话题度。 随后他和弟弟又转向前台。 “这里的装修看着还挺不错的，忽略掉这些灰尘，就跟还在营业一样。” 包亮一边拍着屋里的环境，一边解说。 “等一下，那是啥？”包亮看见前台后面墙上右上角，挂着一个相框。 “去，蛋包，把那玩意儿拿下来看看。” “啊，不太好吧，”包旦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这是他在镜头前的人设。 “赶紧去，麻利儿的快点。” [蛋蛋啊，这才一楼呢，你就开始怂了，在往上可咋整啊。] [蛋蛋不哭，妈妈抱抱，多给你刷点礼物。] 包旦见那张相册挂得有点高，就在前台下边搬了一张椅子，把椅子靠在墙边，站上去把东西拿下来。 包旦把照片递给包亮，包亮用手电筒仔细照着相片，反过来就见背面写着： “照片拍摄于，2012年6月22日，恭祝纤之悦开业大吉。” “哥，也就是说这家美容院是2012年建立的？” “应该吧。” 包亮把照片翻过来，看着里面的人。 “我去，全是美女，这一个个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包亮吹了一声口哨。 [哇，光看照片就好漂亮啊，] [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恐怖游戏里触发关键机关的桥段。] “咚” “谁，谁在那儿？” 包亮刚吹完口哨，突然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前台后面的方向传过来。 [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妈呀，要出来了吗？] [前方高能预警……] 此时正值冬季，两人的哈气时不时的吹到镜头前，给本就恐怖的环境，又增添了几分紧张效果。 包亮又吼了几句，“你踏马的，给老子滚出来。” 包亮说完就冲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哥，你等等我。”包旦追在后面。 一楼大厅前面是前台，而后面则分布了好几个空间。 除了左手第一间是个会客室，余下两边都是按摩室。 整个屋子里黑洞洞的，只有兄弟俩手上的手电筒光亮。 包亮开始一间间的检查。 [不行了，我开始害怕了，生怕冒出一张鬼脸来。] [上面的，这就怕了，你是没见过他们俩的名场面吧，] 随着镜头进入房间，手电光照过去，一张张按摩床出现在兄弟俩眼前，每一张按摩床都被粉紫色纱帘隔开。 突然，一张停在按摩床床尾的纱帘猛的被拉上。 包旦吓得立马尖叫出声，包亮赶紧各种脏话问候，民间普遍的说法是遇到好兄弟了，不能怂，必须破口大骂，这样自己的魂才不会被吓丢，被对方鸠占鹊巢。 此时直播间弹幕顿时暴涨。 [我草，吓我一跳，我一直跟着镜头看前面，没想到这帘子还给我动了。] [吓死我了，太刺激了。] [小鬼，有种你过来呀。] 回到现在—— 陈瑜几人看到这儿，就觉得这直播真是比国产恐怖片还吓人。 “这些应该都是假的吧，”牛聪弱弱的问了一句。 包亮无奈一笑，卢建在一边说道：“都是剧本，但是我给他俩设计的剧本，是不知道内容的，所以包旦的反映才显得那么真实。” “比如说，我的剧本会告诉他们，这一楼会有道具出现，或者会有好兄弟出现，但是道具是什么，怎么出现，何时出现，他们并不知道。” 陈瑜听卢建说完，心里有些佩服，这样的设计确实厉害，既能保证主角两人的真实反映，又能出其不意达到意外的效果。 包旦此时看着这个回放，脸色苍白，包亮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后包亮说道： “这一次的很多东西，不是卢哥设计好的，你们继续往后面看，就知道了。” 陈瑜四人听他这么一说，又继续往下看。 “我草泥马的，给老子滚出来，” 包亮一顿输出后，把那个帘子扯下来，看了一会儿，又去另外一个房间。 这一次，他俩没再听见什么声音，等走到最后一间时，两人刚一进去，突然有个粉色帘子动了起来。 不是一整块的抖动，而是中间那一块地方，像是有人在吹似的。 [我草，我草，我草，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而且那块会动的帘子下面有双脚。] [哪儿有脚？我没看见啊，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包亮看了一眼直播间，心里狂喜，心想这次严浩的道具做得太逼真了。 面上还是假装有些害怕，嘴上一边骂，一边走过去，把帘子撕开。 等包亮把帘子扯下来，后面果然什么都没有，包旦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人设）。 “哥，咱们走吧，这地方怪邪乎的。” “走个屁，我怕它们，有本事给我出来亮个相啊。” 兄弟俩一唱一和的，随后离开房间。 刚走出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兄弟俩都被吓得全身一抖。 [哎吆我去，我这小心脏可真有点受不了了。] [咱出去吧，亮亮，不敢接着往下看了。] [咱走吧，哥] 包亮站在门边又骂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准备去二楼。 “哥，我看那边有电梯，咱们坐电梯上去吗？”包旦问道。 “去看看能不能用？” 两个人穿过前台，往电梯走去。 包旦有些畏首畏尾的，来到电梯前，颤抖着手指上去按了几下，电梯没反应。 “电梯应该是坏了，咱们走楼梯。” 包亮两人在电梯旁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找到了楼梯口，刚要进去的时候，突然，电梯响了一声，门慢慢的打开了。 [我就知道，电梯绝对有名场面。] [我去，不要这样吧，我刚下楼拿我的宵夜呢，一会儿让我怎么上去啊。] [爬楼梯呀，] [哈哈哈哈，可以爬楼梯呀。]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30多层，我疯了，早知道就不点外卖了，哭哭脸。] 第60章 泳池黑影 “有种，你出来啊。” 包亮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吓得大喊了一声。 包旦一直喊卧槽，就没停过。 按照卢建剧本写的，今晚的第一个小高潮，负责开车的董兆埋伏在一楼，制造动静。 白天他们来踩点的时候，电梯确实用不了，但是可以打开，于是卢建就把第一个小高潮设计在这里。 包亮见弹幕上都说赶紧跑，知道节目效果达到了，于是他直接冲过去，把镜头对着一开一合的电梯，一顿输出。 “踏马的，有种你出来。” 包亮朝着电梯又吼又叫，就在这时，前台墙边那张椅子，突然自己移动到了包亮两人的身后，包旦直接吓得脸色惨白。 包亮一听见椅子移动的声音就立刻转过去，镜头正好拍到椅子移动。 [妈呀，这才是一楼啊，就有这么多好兄弟吗？] [这是直播，所以没法剪辑，可以确认了，世界上真的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包亮继续骂了几句，看着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五十万，这次比以往的效果都要好。 随后他带着弟弟走上楼梯，为了收视率，他必须抵达五楼。 两人到了二楼，这里的装修又和一楼不一样，看着墙上的海报大字，很明显是皮肤护理和美容美发区。 [我去，好多镜子呀！这大半夜的，太瘆人了。] [我草，我还没从电梯那里缓过劲儿来，一下把镜子里的蛋蛋看成好兄弟了。] [我也是，我也是，最怕大半夜看镜子。] 包亮两人来到一个做美发的房间，两边墙上全是大镜子，每一块镜子前面都放着一张沙发椅。 两人走到中间，网友在镜头里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在现场的兄弟俩了，在里面待了不到两分钟，他们就出来了。 包旦虽然有胆小的人设，但看着这些瘆人的镜子他也是真怕呀，生怕在里面看见其他玩意儿。 两兄弟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全是各种类似于医院做ct用的那种机器，他俩大老爷们也不懂叫啥。 “这是啥呀，跟棺材似的，”包亮一边拍一边问。 [糙汉子表示不懂，] [看不明白，汗蒸机吗？] [还别说，确实挺像棺材的。] 包亮看着一排排立在地上的机器，用手指按了其中一个，什么反应也没有。 两个人又继续去看别的房间，基本都差不多，等俩人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时，看见天花板的水晶大吊灯突然晃动起来。 晃动的幅度就仿佛有人在拿手摇它。 “我去，”包亮冲到吊灯下边，镜头对着吊灯。 “别晃了，你爷爷在这儿呢，搁这吓唬谁？” 包亮刚吼了几句，吊灯一下子晃动的更厉害了。 [好兄弟生气了，我去]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没看见钢线呀。]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包亮好像听见有机子启动的声音从他们刚才出来的屋里传来。 包亮和包旦都转过去，只见一个类似于清洁机的东西，从房间里朝着他们过来，就好像后面有个人在推一样。 “我草泥马的，看老子不把你踢废了。” 包亮和包旦原本都被吓得退了几步，随后，包亮心下一横，冲上去把机子踢翻在地下，又使劲儿踩了好几脚，直到机器没反应了才停下。 这时候吊灯也不晃了。 “哥，你后面……” 包亮拿着手机，对着脚底下的机子，听包旦喊他，就向他看过来，摄像头也对着他。 此时，包旦的脸惨白无比，手指颤抖着指向他身后。 [我草，蛋蛋包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好兄弟出来了？] [我现在的表情跟蛋宝没什么区别。] 包亮立马转身，然而面什么也没有。 “你看见啥了？” “窗户上有张脸看着咱们，而且那几扇窗户也有。” “我去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出来。”包亮听完弟弟的话。 立刻又跑进屋子里，用手电筒一照，什么都没有。 [快吓尿了我，] [完了，我好像也看见窗户上的鬼脸了。] [亮哥，咱别这么虎成吗？] 这应该算是二楼的小高潮了，反正剧本上写了，会在这儿首次看见好兄弟。 “行了，别怕了，有哥在呢。” 包亮和包旦这次没靠近电梯，而是直接上了楼梯。 楼梯里面漆黑一片，通过手电光，可以看见，左边墙上贴着一层精美的墙纸，上面挂着一些脸蛋漂亮、身材完美的女性照片。 [大半夜的，这些美女看着也不美了。] [我感觉她们的眼睛都在盯着兄弟两个。] 两人这次很快到了三楼，三楼是健身房，这里的设计很神奇，中间一大块游泳池，四周则是健身器材。 四个角落都有两个房间，房间外面写着字，分别是更衣室和浴室。 [这里看着就比下面两层舒服多了，一览无余，] [看着比较空旷，东西也简单。]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包亮带着包旦先去看几个房间，先是更衣室，里面空间不大，衣柜分上下两层，屋子中间围着四条长木凳，应该是方便客户坐下换衣服。 在包亮和包旦的正前方，他俩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也就是衣柜最顶层，距离天花板60厘米左右的地方，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我靠，亮哥，你们快看衣柜上面是啥玩意儿] [我也看见了，这是要现行了吗？] [说好的喘口气呢……] 包亮时不时会关注一下弹幕，看到粉丝评论，他立马将手电筒照向衣柜顶端，然而什么也没发现。 [没看见也好，] [我原本想象着，趴在那儿的是个小孩儿。] [上面的，你太吓人了，我顶多觉得是一颗女鬼的头。] [你们都很吓人……] 包亮和包旦又去了另外一间，这间是个浴室，有八个位置，分别用隔板隔开。 包亮照着里面，最后一个隔板的浴头突然笔直的、缓慢的往地面掉下去，最后停在了半空。 包亮快步走到那个位置，里面什么也没有，浴头依旧停在半空，包亮看着浴头下边的导水管，已经生锈了，下边固定在墙上的螺丝也松了。 两个人又把其他几个房间都看了，没在出什么怪事。 正当两个人准备去四楼的时候，包旦看到，他们面前的泳池里，距离自己十二三米远的泳池下面有个黑影，而且那个黑影还在动。 包旦被吓得直拍包亮的手。 包亮连人带镜头一起看过去，只见那个黑影在泳池那端上下起伏着。 [这踏马什么玩意儿？] [我发誓，他们刚上来的时候，泳池里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第61章 多了一个人 “我操你大爷，有种给老子上来。” 包亮朝着那个黑影大喊一声，在电筒的光亮里，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再这样的情境下，倒是很像一个长发女人的头。 “给老子等着，”包亮气势汹汹的往游泳池另外一边跑过去。 包旦赶紧跟上，他现在压根不敢一个人待着。 两人快速跑到有黑影的地方，等两人拿手电筒一照，这里又什么都没有，又照了照整个游泳池，一个黑影也没有。 [没了？就这么消失了？] [如果这是假的，那么我佩服他们的技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佩服他们的勇气] [如果此时把镜头，猛的移向天花板，那就精彩喽。] [上面的，你别吓我] 此时两人大口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他们都有些讶异，以往剧本里有设计过这种桥段，都是他们在远处看见，随后往那个位置跑，到了之后又消失了。 其实是他们的人去把东西撤走了。 他们刚才以为那个黑影也跟往常一样，是提前设计的，然而他们过来的时候，没看见镜头外的自己人，出来把东西取走。 现在还在直播当中，观看人数已经到达九十多万了，他俩也不可能跟团队的人确认，只能继续往下走。 两个人收拾好心情，往四楼出发。 距离他们开播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要是在以前，他们一定会直播到两点。 但现在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加快脚步，打算尽快完成这次直播任务，走完四楼和五楼。 回到现在—— “所以，那个黑影，不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 陈瑜开口问道。 “不是，埋伏在三楼的人是孙台。”包亮指了指坐在身后的人。 “天气太冷了，我都没打算去碰水，我当时就按照剧本，设计了一个浴室的浴头突然掉落的环节。” 坐在高脚凳上的孙台解释道。 “而且，我是听到他们快上来的时候，把浴头下面的螺丝拧松后，趁着他们进入房间，我就离开了。” “等等，那个衣柜上的黑影不是道具？” “不是，”孙台脸色惨白的回道。 “那栋楼确实很邪门，我们回去后，严浩没有回酒店，我们几个人对了一下情况，才发现很多情节，他们并没有设计。” 包亮心有余悸的回想着那晚恐怖的经历。 “哪些不是你们设计的？” 张虎看了这个回放，好几处他都被吓着了，原本还能当成是假的看，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纠结得又害怕，但又想问清楚。 “一楼按摩房里动起来的纱帘，我当时都没在里面，把电梯开关弄好后，我又拿隐形钢丝把椅子绑好，我就躲到外面去了。” 董兆解释道。 “我负责二楼，”卢建说道。 “窗户上的鬼脸，不是我弄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包旦看见了，包亮却没看见。” 包亮拿起茶水，喝了几口平复一下心情，说道： “严浩负责的是四楼和五楼，按照本来的剧本设定，四楼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五楼就会遇到好兄弟，并且我弟弟会被送出去。” “但是……” 包亮喃喃道。 “但是什么？”牛聪追问道。 “你们接着看吧。” —— 包亮和包旦上了四楼，每个房间都进去了一遍，这里主要是美容院院长和医生的办公室，也有几间房当做仓库，放着衣服和医疗美容器械。 兄弟两个在进到第三间时，突然听到了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而且是好几个人在走。 [我去，听到了吗？] [高跟鞋的走路声，绝了] “谁在那儿？”包亮有点中气不足的喊了一声，包旦的样子都不像是演戏了。 “哥，咱们走吧，这地方太吓人了。” [对，听弟弟的，赶紧走吧。] [越往上，越吓人。] [虽然很想看看五楼什么样，但还是算了，命要紧。] 包亮看了眼弹幕，随后说道：“都到这儿了，现在离开，之前的路不就白走了。” 包亮冲出去，骂了一通，高跟鞋的声音就消失了，这时房间门突然被关上。 这个房间是院长办公室，包旦还在里面，他吓得立马在里面大叫。 “救命啊，哥，门被锁上了。” 包旦在门里又哭又叫，包亮心里也急了，对着门连续踹了十几脚。 [蛋宝，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太吓人了，亮哥，这是它们的地盘，咱走吧。] 踹了一分钟左右，门被踹烂了，包旦立马跑出来，此时的他满头大汗，两边的头发都湿了，他是真被吓到了。 他单独在里面待的那一分钟，总感觉里面有很多人盯着，他不敢回头看，现在包旦也不敢告诉包亮。 包亮给包旦检查了一下，他身上啥事也没有。 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下去了，他们在四楼，只能去五楼找严浩会合，他在那里安装了一个从五楼滑下去的攀登绳，原本是用来设计转移大法的。 “走，咱们去五楼。”看着弟弟被吓坏的样子，包亮此时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不要去啊，亮哥，弟弟都被吓成那样了，] [是啊，别去了。] [我不敢看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房间就有鬼，被子肯定抵挡不了它们。] 包亮在镜头外面，用左手跟包旦比划了几个手势。 包旦一看就明白了，他跟在包亮后面上了楼梯。 到了五楼，两个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进了医院。 这上面都是些医疗器械，还有手术床。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探险的地方了，家人们，” [加油，亮亮仔，] [大的要来了吗？] [我憋着尿呢，都不敢上厕所，生怕错过一个镜头。] 直播间人数已经到一百五十万，弹幕不停的往上推。 镜头外面，包旦对着房间的另外一个方向，将手电筒反复开关三次，这是联系严浩准备离开的信号。 第一次严浩没出来回应，包旦又试了第二次，还是没有人。 包亮看见了，也正奇怪，难道严浩没在五楼，由于包旦才在四楼被关在房间里，到了五楼，他们就不打算进房间了。 漆黑的屋子，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人的肉眼什么也看不见。 包旦正低头检查着手电筒呢，突然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开始他还以为是包亮，直到他抬头透过前面的窗玻璃，看见身后两米远的手电光。 他才意识到，自己哥哥为了防止他给严浩发信号的光被手机镜头拍进去，所以和自己保持了点距离。 如果他哥在远处，那背后这个人是谁？ 第62章 消失的第六个人 包亮基本把镜头对着房间另外一边，他想着，和严浩会合后，就设计一下弟弟空间转移的戏码。 让他顺着攀登绳下去，再给他一个在楼下挥手的镜头，今晚就可以完美收工了。 但是，包旦发了半天的信号，严浩都还没有出来。 一声惨叫突然响起来。 包亮赶紧朝弟弟看去，发现他正被一股力量拉向楼梯口。 “大哥，救我啊” 包亮慌忙跑过去，跑过去的时候，包亮隐约察觉到身边仿佛还有什么人在，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了。 包亮把手机放到地上，这个手机是包亮直播专用的，自带支架。 镜头对着兄弟两人，包亮抬手穿过包旦腋下，使劲儿把他往回拉。 包亮是纯正北方汉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力气也大，然而对面也死死拉着包旦的脚踝。 包亮想看看拉他弟弟的究竟是谁，结果这一看，他傻了，对面什么人也没有，包旦的腿被拉到半空，他就好像是在跟空气拔河。 [我草，蛋蛋包的脚悬在半空中，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拖他。] [我去，亮亮仔都使出全身力气了，也没拉动，] [这就是g市第一闹鬼圣地的威力吗？我服了。] [咋办？兄弟俩不会交代在这儿吧，要不要报警啊？] [我怎么感觉旁边有个人站在那儿呢？] [卧槽，你别吓我啊，] [真的，真的，感觉他就站在黑色的阴影里，就是不敢靠近亮亮仔两个人。] [你这么一说更吓人了。] 随着对方慢慢的把包旦拉到楼梯口，包亮一咬牙，直接抬腿朝墙上一蹬，顿时把两人都拉了回来。 两个人都能感觉对面那股力量消失了。 “快，快起来，快走。” 包亮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弟弟拉起来，捡起手机，来到第三面窗户前，推开窗户，墙外面的石壁上拴着一根绳子。 这个绳子是白天严浩来栓的，为了防止被镜头拍到，直接栓在外面的一个石壁上，不开窗根本就看不到。 包亮伸手把绳子拿过来，挂在弟弟腰上的登山扣上。 “赶紧下去。” 包亮把弟弟扶出去，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再继续待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镜头无比混乱，一会儿对着地面，一会儿对着天花板。 包旦咬着手电筒，往下滑，他抬头看着他哥的方向，忽然看见他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他心脏猛的一缩。 “哥，小心你后面，” 包亮正低头把绳子挂在自己腰上的登山扣，他弟弟本来就有这一环节，所以上来前他就把登山扣绑在腰上了，外套一遮挡，就什么也看不见。 弟弟下去后，他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攀登扣，绑在腰上。 他其实也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但他不敢回头，手机早就被他揣衣服兜里了。 包旦一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整个人从窗户翻出去，手电筒也掉了下去。 这会儿功夫，包旦已经滑到一楼了，他赶紧解开登山扣，拉稳绳子，等包亮滑下来。 此时的弹幕： [怎么回事儿？怎么啥也看不见啊？] [后面的内容少儿不宜吗？审核大大出手了？] [我就光听见声音，亮亮很慌张，蛋包提醒大哥小心。] [所以，最后是兄弟俩跟好兄弟殊死搏斗一番，最终逃出生天了吗？] [太诡异了，真的太诡异了，那个房间里肯定不止他们兄弟俩。] [废话，一堆猛鬼在里面你没看见啊？] 回到现在—— “我们逃出来后，立刻给董兆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们，车上除了严浩，其余人都在，” 包亮说道。 “我们当时给严浩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后面直接关机了，本来还想在楼下等一等，但是看着他们兄弟俩被吓坏的样子，我们就离开了。” 董兆说道。 “第二天，我们又重新回到那里，还是找不到严浩。最后报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次剧本的关系，警察也不大相信我们。” 陈瑜四个人，除了李泽林外，其余三个，脸上都有刚看完恐怖片的那种虚脱感。 “你们有没有想过，过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严浩，他可能已经……你们还要找吗？” 陈瑜不知道该咋说，但还是跟对方讲清楚。 “经历了那晚的事，严浩一个人在五楼，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我们多少都有点心理准备。” 卢建三人那晚回去后，听兄弟俩的遭遇，大家又对了一遍剧本，才发现这次直播的鬼屋，可能真的闹鬼，而且还很凶。 他们之后只敢在白天正午的时候进去，找了两天还是找不到人，最终选择报警。 他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还是因为一次晚上直播，粉丝们问起那晚的情况，包亮想着好兄弟下落不明，再加上喝了点酒，就哭着把情况都说了。 粉丝们都赶紧安慰，其中一个粉丝就发评论说： [去找触灵侦探事务所吧，我同事之前被女鬼纠缠，就是他们解决的。] 听包亮阐述完，李泽林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委托的事情，我们内部需要商量一下。” “只要你们能找到人，无论是死是活，报酬都会照付的。” 包亮激动说道，生怕对方不答应。 “这样，你把严浩的一件东西交给我们，随便什么东西，我们先上楼讨论一下，今晚就给你们答复。” 李泽林说完，其余三人都点头同意。 包亮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弹簧笔，这是严浩平时用来做记号的笔，每当他脑海里有各种新奇的想法，总要拿笔记下来。 陈瑜握着手里的笔，闭上眼睛。 画面里，他看见一个年约30岁，中等身材、长相斯文的男人，正蹲在一间废弃屋子中间，摆弄着一个箱子。 男人嘴里，咬着手电筒，漆黑的屋子里男人身下的光圈，尤为明显。 这个人应该就是严浩了，陈瑜想着。 突然，严浩听见了什么声音，他转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什么都没看见。 陈瑜却看见，从屋子侧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了三个人，他们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所以严浩没有发现他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从严浩背后勒住他，严浩拼命挣扎着踹倒许多东西。 另一个人拿出一把刀，一下子捅在严浩心口上，慢慢的，严浩停止了挣扎。 “蠢货，你把他杀了，还怎么取货？” “死了，也能取，” “死人的货不新鲜。” 陈瑜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随后，严浩的尸体被身后的黑衣人，抱进他们刚出来的房间里。 陈瑜以为画面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忽然，他的视线里又看见了严浩。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神情很落寞，也有点迷茫。 就在这时候，这间屋子里，进来两个人，陈瑜诧异，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包亮和包旦。 陈瑜看他俩的衣着和状态，不就是直播回放里，他俩到五楼时的样子吗？ 第63章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个时候，陈瑜看到那间屋子里的黑衣人又出来了。 陈瑜发现严浩的神情变了，他来到包旦身边，此时包旦还在发送信号。 陈瑜看见，那个黑衣人先是在包亮身边站了一会儿，发现他的手机在开直播，于是他又走向包旦。 令陈瑜奇怪的是包亮兄弟俩居然看不见严浩，那个黑衣人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正要刺向包旦，严浩猛的抓住包旦双腿，把他往外面扯。 严浩把包旦拉到楼梯口，被包亮及时拉住。 陈瑜看到这里，感觉鼻头有点酸，严浩确实已经死了，只是他的灵魂还留在这里。 他把包旦拉到楼梯口，正好让他躲过了那一刀。 严浩拉着包旦的脚，和包亮僵持着，陈瑜发现那个黑衣人没有去袭击背对着他的包亮。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包亮兄弟俩此时都在手机摄像头里，也就是说正有一百多万人看着他们，显然这个黑衣人很害怕暴露。 严浩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在包亮把包旦拉过去的时候，他没再出手。 到了后面，当包亮把手机揣在衣袋里，低头栓登山扣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又准备靠近他，严浩赶紧冲上去，一把将包亮推了下去。 严浩在窗口目送着那辆车子离开，画面一黑，陈瑜就醒了。 “怎么样？” 陈瑜摇摇头。 严浩确实死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 陈瑜将他看见的一切，都向三人说了一遍，说完后四个人都沉默了。 “林哥，这一单我们要接吗？”牛聪看着李泽林问道。 “你们觉得呢？” “我想接，”张虎率先开口了。 “那样一个人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张虎补充道。 “接吧，林哥，” 陈瑜看着李泽林，他脑海里看见的，那个孤独的站在窗边的人，目送着朋友离开，而自己却只能永远呆在那里。 在陈瑜老家有种说法，如果一个人死在了外边，他就永远无法享受亲人的香火，像根野草一样，随处飘荡。 老家的人认为，死后的人也跟活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穿衣服，而这些都来源于还在世的亲人 所以，在外面打工的人，即便是嫁出去或者入赘出去了，死了以后也要把他的尸骨接回家乡。 就算尸骨回不来，老家的亲人也会请先生把他的魂叫回来，在老家立个衣冠宙，好让对方在自己家乡的冥府生活。 四个人商量好，就来到楼下。 “包亮先生，我们已经请师傅看过了，严浩确实已经死亡，你们还要继续委托吗？” 包亮和其余人听见严浩已经死亡，都不由得红了眼睛。 尤其是包亮和包旦，严浩和他们一起工作了几年，同吃同住都在一起，犹如家人一样。 严浩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有很多怪点子，但是没有什么人理解他，包括他的父母，和他的兄弟姐妹。 他读完高中就出去打工了，为了吃饱，他什么工作都干，有一回他找到一个帮人看大门的工作，那个地方就是个老工厂。 晚上阴森恐怖，都没什么人敢来，严浩倒是很喜欢。。 这个时候包亮兄弟俩，刚开始搞鬼屋直播不到一年。 严浩为了省点力气，防止晚上有小偷小摸，就自己做了一些机关，还有鬼娃娃在里面。 结果半夜听见惨叫声，他赶紧从宿舍里冲出去，就看见被吓哭的包旦，还有破口大骂的包亮。 两人也看见了他，他俩还以为真的看见了鬼，包旦直接吓得不敢动，严浩一看包亮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架势，赶紧开口说道： “我不是鬼，这里没有鬼。” “不可能，我刚还看见一个鬼婴，从那边爬过去了。” 包旦带着哭腔说道。 “那是我做的，” “你做的？” 包亮很惊讶。 包亮和弟弟那晚的直播量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 包亮当即就主动邀请严浩加入他们，赚的钱三个人平分。 三个人一起干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有卢建几人的加入。 “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陈瑜想着脑海里那个孤独的身影，还是想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包亮兄弟俩。 “你是说，那晚要把我拽出去的是浩哥？” “是的，你们当时也应该感觉到了吧，屋子里还有别人，就是那个人杀了他。” 陈瑜说道。 包亮和包旦开始控制不住的哭泣，他们俩父母死的早，吃百家饭长大的，严浩是兄弟俩除了彼此以外，最亲的人。 包亮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朝陈瑜伸出双手，陈瑜也赶紧伸手。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们。” “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他，无论价钱多少。我都愿意支付。” 牛聪这时开口了：“包先生，你也知道，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可能藏匿了极其凶残的杀人犯。” “您需要多少？” 牛聪微微笑了一下，朝对方伸出两个手指头。 他刚想说‘二十万’，结果包亮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激说道：“没问题，就两百万。” 张虎正拿着一根香蕉吃着，一听两百万顿时就被噎住了，他使劲儿拍着胸口。 陈瑜看见，赶紧倒了杯水给他送过去。 牛聪也愣住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包亮。 包亮见他没反应，随后转头看向李泽林问道： “是，钱不够吗？” 李泽林觉得好笑，对包亮摇摇头。 “够了，太够了，”张虎喝完水缓过来，赶紧说道。 他看见牛聪伸出那两个手指头，想的也是二十万，毕竟那地方这么危险，多要点儿报酬不过分吧。 结果他和牛聪完全低估了有钱人的魄力。 “放心吧，包先生，我们一定会把严浩带回来的。”牛聪无比诚恳的说道。 第二天，几个人坐在厨房吃早餐。 “林哥，我们为什么不白天去啊？” 陈瑜看李泽林拿着一份报纸，喝着咖啡，向他问道。 “之前，包亮他们趁着白天，去找了两次都没找到，后面报警，警察去了也没找到。” “所以只有晚上去，才有可能遇到他们，而且他们在美容院肯定有个藏身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五楼才能进去。” “为什么？” “如果其他地方有入口，死的就不止严浩一个人了。” 几人听完李泽林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 “那咱们今晚就去吧，”牛聪兴冲冲说道。 “你昨晚看视频的时候，不是怕的要死？现在又这么积极？” 张虎一口解决一个包子，对牛聪调侃道。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第64章 百鬼夜行 晚上八点，李泽林一行人出发前往美容院，过了四十分钟左右，车子到达目的地。 “我的妈呀，这里比视频上看着还吓人，” 牛聪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鬼气森森的房子，发出一声感叹。 “你以为钱是好挣得呀，现在看着害怕，一会儿还得上五楼呢，待会可不许哭啊。” 张虎把车子停好，看着牛聪那害怕的样子，开口说道。 牛聪回过头来，看着张虎陪笑道： “嘿嘿，放心吧虎哥，我肯定不会打退堂鼓的，那可是两百万啊，再说了，有你在，我怕啥，你可得保护我啊。” “哼，还用你说啊，你到时候跟紧我，可别掉队了，”张虎说道。 牛聪比了个ok手势。 陈瑜和李泽林坐在后排，李泽林见陈瑜一直盯着车子前方，整个人脸色有些发白。 李泽林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有，想起之前的事，猜想到他一定是又看见那些东西了。 “小瑜，把他们当做常人看待就好了，而且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前面的两人听见李泽林这么说，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俩。 “咋啦？” “瑜儿，你看见它们啦？你赶紧适应适应，把他们当空气就行了。”牛聪安慰道。 “嗯，”陈瑜点点头。 来的时候，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从小到大，这些‘人’他都看得见，有时候对方能看见他，有时候又看不见，但是它们也没怎么伤害过自己，所以只要当他们是空气就好了。 但是这一次……。 陈瑜抬头看着前面，这栋五层楼的建筑，周边有些荒废的商铺和居民住宅，这些房子同样荒废了许久。 街道上，全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和白天陈瑜看见的那些没什么不同，有骑车的、有开车的，也有走路的，那些商铺里也有，就跟平时做生意的老板那样。 只要忽略掉那些苍白的面孔，就跟正常人类差不多。 自从上次牛聪把有关陈瑜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后，张虎也知道陈瑜能看见那些玩意儿。 他转身回来打量着前面，除了鬼房子，其他啥也没有呀，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车载导航，一瞬间，他顿时汗毛乍起来。 这辆车的车载导航，有个特殊功能，只要车子周围出现行人，车载视频里就会出现红色的小人。 虽然知道美容院的地址，但张虎一路上都是开着导航过来的，现在这个车载导航的视频里就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色小人，还有骑着车和开车的。 “我草，这也太吓人了吧，” 张虎抬头看一下前面，又看了一眼车载视频，声音有点儿颤抖的说道。 牛聪看张虎也变得奇怪了，见他盯着车载视频，也看过去，那上面显示，车子周围有许多红色的小人走过，尤其是视频里，车子的前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人。 牛聪抬头看车子前面空无一人，立马明白了。 之前他缠着张虎，晚上陪他出来练车，张虎给他讲过这个功能，虽然他俩没少因为东西左右方向问题吵嘴，但张虎教得很仔细，牛聪基本已经可以在城里上路了。 牛聪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说道： “都是空气，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要不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李泽林看他们三人这样子，开口说道。 “不行（不可以）” 三人异口同声道。 “林哥，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探险，完了我们自己在外面躲着，到时候客户给钱，我们都不好意思拿。” 牛聪过道。 “就是，走吧，都九点了，在拖下去，咱们就守不到那三个黑衣人了。” 张虎同意牛聪的说法，打开车门下去。 四个人下了车，对了对彼此的通讯耳机，检查身上的东西，随后朝着美容院走去。 他们把车停在距离美容院五百米的一个小树林里，这样能够防止里面的人发现。 陈瑜尽量忽视这些面色苍白，行动僵硬的‘人’，其实他也撞不到它们，这些东西会直接穿过自己的身体，除了很凶的那种，可以看见自己，也可以触摸到。 几人快速来到大门口，门没有上锁，几人穿过大厅，李泽林担心陈瑜看得越多越害怕，不自觉的拉起他往楼梯口走。 张虎和牛聪还好，毕竟这里面在怎么阴森恐怖，他俩也看不见，看不见就当没有，哪怕那些吊灯在自主摇晃，屋子其他角落发出奇怪的声音，他俩都选择忽视。 而陈瑜就不一样了，他看得很清楚，这些‘人’在屋子里不停重复自己的动作，机械而又缓慢。 或许是适应了，又或许是被李泽林拉着，慢慢的他没有那么害怕了，几人很快上了二楼，在楼梯拐角处，陈瑜无意间瞥见二楼里也有很多‘人’。 到了三楼，陈瑜看见那个游泳池里，站着几个长发女人，一动不动的，一边的地上还趴着几个孩子，其余‘人’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正准备上四楼，四个人都突然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张虎和牛聪，还有陈瑜都顿时抖了一下。 这声音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听着，太tm吓人了。 “别停下，接着走。”李泽林说着继续拉着陈瑜朝前走去。 突然，李泽林停下脚步，后面的三人也跟着停下来，在四楼门口站着许多‘人’。 一群护士和几个医生，他们站在那里视线一致看着李泽林几人。 这就是比较凶的那种了，陈瑜咽了咽口水。 张虎和牛聪也看见了，不过都到这儿了，也不可能打退堂鼓。 “咋办？要跟他们干一架吗？” 张虎看着李泽林问道。 “应该不用。” 李泽林说着往前迈了几步，那些医生护士仍旧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走。” 李泽林拉着陈瑜，张虎看牛聪还愣着，也赶紧拉着他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它们居然可以看见我们，而且也没有上来攻击。” 张虎不解问道。 “应该是想守着自己的地盘吧，看他们都站在四楼的入口，一些鬼魂会有自己的属地意识。” 牛聪解释道。 四个人显然都被这些医生护士吓到了，加快速度往五楼走去。 到了五楼，陈瑜看了一圈，很幸运，这一层没什么‘人’。 四人朝着陈瑜在画面里看到的那间屋子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桌子碰撞的响动，几人转身回头看，什么也没有，陈瑜却瞪大了眼睛。 “严浩。” 第65章 墙里的电梯 “是严浩，” 陈瑜说道。 李泽林三人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墙，什么也没有。 “小瑜，你既然看见了他，就跟他确认一下，那三个黑衣人是从哪间屋子出来的。” “好，” 陈瑜看着严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一点儿，他开口说道： “严浩，你好，我们是你的朋友包亮和包旦请来的人，是他们委托我们来这里找你，并把你带回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那晚遇到的黑衣人，是从哪个房间里出来的？” 说完这些话，陈瑜就看着严浩，只见他抬起苍白的手，指着右边的第三间屋子。 “谢谢你，严浩，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你带回家的。” 说完，陈瑜将手电筒照着右边第三个房间，李泽林走到那间屋子，打开门，张虎第一个进去，其次是牛聪和陈瑜，李泽林最后一个进来关上门。 四个人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奇怪的是这个布局，从门口进来，办公桌在左侧，对面是沙发，几人朝里面看去，只见最里面、正中间的那堵墙上一点装饰也没有。 “这面墙有问题。” 李泽林说着，来到这堵墙面前，陈瑜三人也走上去看。 眼前这堵墙表面异常平整，看着也干净，而左右两边的墙，上面都有明显的霉斑、灰尘，墙角上也有蜘蛛网，和中间这面墙形成鲜明对比。 李泽林几人，仔细检查墙上的每个角落，什么也没发现。 “这后面肯定有机关，咱们干脆在这里守株待兔，不信逮不住他们。” 张虎说道。 陈瑜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那晚包亮是十二点开始直播，严浩几人提前进去埋伏，也就是说他们只需要再等一小时左右，没准能找到那三个黑衣人。 四个人商量好了，就把电筒关掉。 亮光消失，屋里顿时一片漆黑，陈瑜感觉眼前黑得什么也看不见，适应了一会儿才隐约看见屋里的轮廓。 张虎和牛聪守在沙发那边，陈瑜跟李泽林则守在办公桌这边。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下正值深冬，天上别说月亮，连星星也没有，仿佛老天爷也不大关照这片地方，陈瑜听见屋外渐渐刮起了风。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人玩手机，办公桌后面的这个皮制椅很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身处在静谧的黑暗里，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陈瑜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味道，这是独属于李泽林身上的，像初雪融化在松针上时，那股清冽的香气。 仿佛是魔怔了，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陈瑜心里不断想着李泽林，明明此刻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牛聪大概是犯困了，陈瑜看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张虎看不过去了，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陈瑜的心一下子揪起来，牛聪吓得也不瞌睡了。 那群恐怖的护士好像上来了，陈瑜听着声音，感觉越来越近。 “吱呀~” 门把锁转了一圈，门被轻轻推开了，一双惨白干枯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随着门缝越来越大，门的两边各伸进来一颗头。 那两个颗头往屋子里看，陈瑜吓得屏住呼吸，其他三个人也看见了。 牛聪吓得躲在张虎后面，张虎从地上拿起一块从桌子上掉下的木块，准备随时冲上去干那俩玩意儿。 李泽林把陈瑜拉到后面，陈瑜看见就在这两个鬼护士准备进来时，一只手一人一个把她俩扯出去，门随即被关上。 “怎么回事儿？” 牛聪看着陈瑜悄声问道。 陈瑜摇了摇头，随后他想到严浩也在五楼，便小声说道： “有可能是严浩。” 牛聪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这也太吓人了，比他小时候看的午夜凶铃还吓人。 四个人才放松没一会儿，屋里突然又传来一阵声音，几人顿时心里一紧，以为又是哪个好兄弟找过来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几人这才感觉到，这声音不像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倒像是…… 四个人同时看向中间那堵墙，张虎赶紧把牛聪拉到沙发后侧躲起来，李泽林和陈瑜也赶紧躲在办公桌底下。 办公桌下面狭窄的空间，挤不进两个男人，尤其李泽林这么大的个子，李泽林把陈瑜推进去，自己背对着他守住外面。 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 李泽林和张虎时刻注意着那堵墙，房间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陈瑜仔细听着，有点像某种机器运行的声音。 随着一阵隆隆声，陈瑜看见眼前的墙上出现一抹淡淡的蓝光，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李泽林猛的一下冲出去。 随后，屋内响起一阵打斗声，那蓝色的淡光又消失了。 声音没有持续太久，陈瑜听见牛聪喊了一声‘抓到了’，就赶紧从桌子底下出来，刚一站起来，他的脚就麻得动弹不了。 陈瑜使劲儿搓了几下腿，踉跄着来到牛聪身边，在手电筒的光照下。 陈瑜看见，李泽林将一个从头到尾全身都裹着黑布的人压在身地上。 这人双手被扣在身后，陈瑜这才看清楚对方脸上戴了一个黑色面罩，眼睛和鼻子的位置是黑色纱网。 “十天前，被你们杀掉的人，尸体丢哪儿了？”李泽林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使劲儿挣扎着，李泽林牢牢抓住他的手，张虎又压着他下半身，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没用。 陈瑜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黑衣人，他看见黑衣人挣扎几下后，便停下来，嘴巴的位置动了几下，随后他就没反应了。 李泽林将他面罩揭开，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只见他嘴角和鼻孔都渗出鲜血来，人已经断气了。 “这是服毒自尽了？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张虎说道。 李泽林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啊，这不就跟那回，那两个人一样吗？把嘴里的毒胶囊咬破自杀了。” 张虎回想起来说道。 牛聪正要问是哪一回，这时，墙里面又传来刚才的声音，李泽林赶紧把身下的尸体拉到办公桌底下，陈瑜和牛聪跑到大沙发后面蹲下。 李泽林和张虎一人贴在墙的一边，这回他们不会再让门关上了。 门一打开，李泽林和张虎立刻冲进去，里面的人明显没反应过来，三两下，两个人就被李泽林和张虎控制住。 陈瑜和牛聪这才看清，那堵墙后面是一个电梯，淡蓝色的光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这次，李泽林也不废话，直接把人敲晕，张虎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把手上的人也敲晕了。 “问他们没有什么结果，我们直接下去。” 李泽林说道。 第66章 地下交易场所 也是巧了，服毒自尽的这个人，身形和陈瑜差不多，后边上来的这两个人都是大高个，胖瘦中等。 李泽林和张虎把这两个人的衣服脱下来，陈瑜也把那个年轻人的黑衣服换上。 三个人装扮好，牛聪一看，还别说，跟原来的这三人差不多一样。 甚至张虎和李泽林的身姿穿起来更帅气一些，有点像古代那种冷血杀手。 “林哥，你和虎哥全身都遮住了，还是这么帅，” “那是，这就叫有气质。” 张虎得意说道。 牛聪看眼前的三人都变成黑衣蒙面人，就自己啥也没变，问道： “我咋办啊？” “当俘虏。”李泽林说道。 “啊？” 于是，牛聪挡着电梯门，陈瑜三人把那两个人牢牢绑起来，堵住嘴巴，藏在办公桌底下，死掉的那个藏在沙发后面。 几个人就坐着电梯下去了，李泽林发现这个电梯只有四个按钮，除去五楼，下面应该还有三层。 “一会儿我们兵分两路，去找严浩的尸体，一旦找到就说回家，遇到危险就说宵夜。” “好。” 眼看电梯就要到下面第一层，牛聪赶紧装晕，瘫在地上。 “叮~” 电梯门打开，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电梯门口，这个黑衣人的穿着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左胸别着一个金色莲花胸针。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黑衣人的普通话带着一股浓重的本地口音，听声音大约五十岁左右。 陈瑜之前在乡政府，接待的上访群众多了，很容易就能分别出来。 黑衣人说完就注意到地上的牛聪。 “他是怎么回事？” “来搞探险直播，我们遇到就抓下来了。” 张虎说道 “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 “哼，这还差不多，死了，货就不新鲜了了。” 张虎点点头。 “你把他送到三层，你俩个出来打扫卫生。” 黑衣男人对张虎吩咐道，随后又叫李泽林和陈瑜出来。 李泽林和陈瑜跟着黑衣人走出电梯，走过一个通道，拐了两个弯，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极其空旷的场地。 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天花板上全是白色炽灯，广场被划分为六个展览室，分别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陈瑜看见跟他们一样穿黑衣服的人，穿梭在里面，人数至少有三十个。 除了黑衣人，还有一些戴着白色面具，服装各异的人，这些人仿佛在观赏屋子里的东西。 李泽林和陈瑜跟着前面的黑衣人，继续走着。 随着靠近这些展览室，陈瑜这才看清楚展览室里面的东西。 第一间里面，全是一些器官，被泡在装着透明溶液的容器里，陈瑜清楚的看见，容器罐子上贴着字，标注着中英文。 21岁，年轻男性，左肾， 20岁，年轻女性，心脏， …… 陈瑜看见那屋子里放满了这样的罐子，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李泽林好像感受到他在害怕，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二间全是标本，人身体上的每块骨头，还有真实的被风干的人体标本。 陈瑜尽量不去看，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害怕的叫出声来。 第三间上面写着冰雪美人四个大字，陈瑜忍不住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全是一些赤身裸体的女人，或坐着、或站着，或者躺在榻上，又或者做出跳舞的姿势。 这些女人全身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霜，每个人都美艳无比。 陈瑜心里悲伤的同时，也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那只是什么假模特。 黑衣人将两人带到第四间展览室，只见地面一片狼藉，一些打碎的玻璃渣子，还有许多散落在地下的人头，没错就是人头。 陈瑜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那个黑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在这里干活，就必须适应，你们俩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把垃圾都送到三层。” 黑衣人说完就离开了，除了李泽林两人，还有两个人在这里收拾。 李泽林刚刚打量了一下环境，每个展览室都有六个黑衣人守着，李泽林他俩应该是负责这个展览室的。 令李泽林奇怪的是，每个人都一身黑，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区分的。 李泽林主动拿起清洁工具收拾起来，陈瑜干呕了一会儿，等做好心理建设，也过来帮忙。 他极力忽视地上那一颗颗头颅。 “另外两个人呢？” 李泽林对里面两个人问道。 “把闹事的客户送到三层去了，”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声音冰冷，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 “客户为什么闹事？” “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说是找老婆，一看见他老婆的头颅，就激动的闹起来，砸碎了七八个罐子。” 另一个人回道，陈瑜听这个声音，稍微年轻点儿。 他忍着恶心，一边清理地上淡黄色的液体，一边绕开头颅，在墙上找着严浩，虽然他也不希望严浩被解剖碎尸，但自从看到这里的恐怖场景，他心里已经没有奢望了。 这里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地狱来形容了。 李泽林将头颅都收进袋子里，他在另一边墙上扫了一圈，没有严浩。 “你们俩来得晚，去把垃圾倒了吧” 那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好，” 李泽林和陈瑜推着垃圾箱，重新往回走，陈瑜看着那些观光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虽然都带着白色面具。 但是当陈瑜和李泽林推着垃圾箱，从他们面前经过时，这些人看着垃圾箱里的人头，仿佛就像在看一堆垃圾，眼里只有嫌恶、恶心，除此之外，陈瑜没有看到别的。 ‘一旦戴上了面具，人类就变成了禽兽’ 陈瑜以前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么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这个。 现在这句话很适合用在这里。 到了电梯门口，两个人进去，按下三层。 “还能再坚持吗？”看着陈瑜的状态，问道。 “嗯，可以，” 李泽林掏出手机，发现这下面没有信号，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向外面求助了。 电梯到了第二层打开，前面站着两个黑衣人。 对方一看见李泽林和陈瑜身旁的垃圾车，就对他俩说道： “正好，你们俩顺便，把二层的垃圾都收走，一起送到三层。” 李泽林和陈瑜只得把垃圾车推出来，这两个人进了电梯，按上一层。 二层和一层完全不同，同样有六个区域，但每一个都是封闭的。 这一层的黑衣人反而没那多，每个包间外面也就2个人。 守在门口的黑衣人，一看见李泽林两人推着垃圾车过来，就开门让他们进去。 “你们进去收拾，垃圾车留在外面。” 开门的人说道。 第67章 屠宰场 两个人进了屋子，顿时觉得眼前昏暗无比，待两人悄悄适应了黑暗后，才发觉面前是一堵黑色的墙。 后面的门被关上，李泽林适应了一会儿后，才发现眼前的黑墙只是一面屏风，黑墙的左右两边都透出轻微的亮光。 李泽林拉着陈瑜从黑墙左边走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只见两人的正前方有个大屏幕，尺寸只比电影院里的那种略小些。 屏幕下方有一个半圆的场地，依次呈阶梯状往下延伸，李泽林大致数了一下，共有6层，每一层都坐了人。 这个设计像是又往地下挖了十几米，整个场景就是一个缩小了几十倍的古罗马斗兽场。 场地中间，有一个石台，大概能躺下三个成年人，此时上面正躺着一个男人，这个人双目圆睁，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弯着腰在男人的肚子里割着什么，那动作就像是在解剖一头猪。 还有一个黑衣人站在旁边，他对着大屏幕里的人，以及周围看台上的客人解说着。 陈瑜听他讲的全是外国话，大学的时候，为了练习听力，他刷了不少外国剧，所以听懂了几句话。 大意是：先生们、女士们，今晚的表演希望能让你们满意，刚刚下注的客人，认为这是个身体健康的人，赢得了此次赌注。 黑衣人一说完，那些看台上的人一部分发出欢呼声，而另一部分则长吁短叹。 大屏幕上的人同样戴着面具。 看着那一个个隐没在黑暗里、带着白色面具的人，陈瑜只觉得他们比先前美容院里的那些鬼，还要可怖百倍、千倍。 屋子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陈瑜胸口涌起一阵恶心，陈瑜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和以往在画面里看见那些杀人分尸的感觉不同，这次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同类被虐杀、被解剖，闻着同类的鲜血，似乎让这些人更加的兴奋。 场地中心的医生慢慢把男人的身体解剖开，一些器官诸如肠子一类的，都被他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李泽林看见医生右边的垃圾桶已经装满了，他们要带走的‘垃圾’应该就是指这个。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上来。” 李泽林在陈瑜耳边小声说道，他让陈瑜靠在后边的黑墙上，两个人一身黑衣，那些人谁也没注意到他们。 随后他就从圆台的一个楼梯下去，等他下到圆台中心，医生和黑衣人都看见了他。 李泽林指了指那两个已经装满的垃圾桶，黑衣人随后点头，同意他进来收拾。 李泽林走过去，把眼前的‘垃圾’倒进黑色垃圾袋里，重新套上袋子，做完这些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过程也就两分钟，在场的人都当他不存在。 李泽林重新回到黑暗里，陈瑜依旧靠在那儿，情绪似乎好了一些。 李泽林右手拎着袋子，左手扶住他，两人绕到黑墙后面。 李泽林放下垃圾袋，重新掏出手机，这个房间里有巨型电子设备，这里或许会有信号。 果然，手机信号满格，李泽林快速编辑短信，发送出去后，李泽林和陈瑜突然听见耳机里传来声音： “喂，你们要吃宵夜不？我上去买点宵夜回来，” 是张虎的声音，吃宵夜是遇到危险的暗号，看来他们俩遇到麻烦了。 “林哥，怎么办？”陈瑜看向李泽林。 李泽林迅速在大脑里分析眼下的局势，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他们能撑到援兵赶来。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张虎和牛聪在一层跟李泽林两人分手后，他俩就坐到了第三层。 张虎将牛聪扛抱在右肩上。 抱着一身软肉的牛聪，张虎捏了捏他腰上的肉，开玩笑的说道： “小胖，咱该减肥了知道不？你哥我这么大力气，扛着你都费劲。” “我已经瘦了六斤，”牛聪头垂在张虎后背，不服气说道。 “你那叫瘦六斤啊，你那就是少吃了两顿饭的事儿，这肉我看一点儿也不少。” 牛聪待要反驳，张虎突然拍了一下他屁股，说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 张虎抱着牛聪，从通道里走出来，只见两个黑衣人一看见他，就朝他走过来。 “呦，这是在哪儿逮到的猎物啊？” 其中一个略高点的黑衣人开口问道。 “来五楼搞什么恐怖直播，还没开始呢，就让我撞见了，直接把人敲晕带下来。” “你运气不错啊，最近这段时间老有些煞笔爱来我们这里，上回也有人带回来一个，可惜已经死了。”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张虎一听这话，就知道严浩应该就在这层。 两个黑衣人，准备上前把牛聪接下，张虎把身体侧向一边。 “干什么？这是我逮到的，人还没死呢？” “知道，不跟你抢功劳，奖励会发你工资里，我们就是帮你搬，” “不用。” “客气什么呀，” 两个黑衣人，上来一前一后把牛聪抬起来往前面走。 “嚯，这么沉，你就这么扛了一路？” 抬着牛聪肩膀的黑衣人，有些吃力的说道。 “腰不错嘛，兄弟。” 另一个人看了看张虎的后腰，那个位置是人体的肾。 张虎磨了磨后槽牙，决定把火气压着，先办正事。 “说起来，上回那个人卖了不少钱，光两颗肾就卖了80万。” “要是没死呀，估计更多。” “为啥死了呀？”张虎问道。 “嗐，我听把人送下来的哥们儿说，他新带的徒弟不懂事，直接把人杀了。” 张虎听着跟前的人，说了那天的情况。 每天晚上十二点，一层的黑衣人都会出去找点猎物，一般都是那种凌晨两三点，还在外面游荡或者流浪的乞丐。 也有那种酒鬼，在夜店酒吧喝得烂醉，倒在路边的。 那天出去的是三个人，一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为首的黑衣人本来想抓活口，结果被他徒弟一刀杀了。 当时他们也发现了楼下的人，为首的黑衣人和徒弟把人抬下去，留下另外一个人收拾剩下的人。 “不过，剩下的那个人也没得手，说是对方开着手机直播，怕暴露。” 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来到一个类似于屠宰牲口的屋子，张虎刚下来的时候仔细打量了整个场地。 这个场地非常的大，被白色铁板划分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装修的类似一个屠宰场。 大屋子的后方有三个出口，高个子的黑衣人告诉张虎，那里面就是处理‘垃圾’的地方。 牛聪被抬到一张大台子上，里面两个医生装扮的人把牛聪衣服全部剪开。 张虎和另外两个黑衣人被叫出来，随后张虎看见，有许多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走过来。 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一股兴奋、刺激的情绪。 第68章 大乱斗 张虎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叫骂声，看过去。 “别看了，这也是个傻逼，混进来找老婆的，在一层一见他老婆的头颅，就开始发疯，等会儿他应该就能和老婆团聚了。” 黑衣人狞笑着说道。 张虎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牛聪被扒光以后，人被抬到一张台子上，四肢都被塑胶绳子捆起来。 牛聪直接演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看见身前的两个医生，直接破口大骂。 “你们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救命啊，你们这些死变态。” 牛聪挣扎着大喊大叫的样子，明显取悦了这些人，他们都笑起来。 其中一个戴白色面具的男人，说道： “oh，boy，you are so funny，i like you。” “发尼玛的头。” 牛聪骂回去，恶狠狠的瞪着这个说话的人。 然而这个眼神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牛聪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密，像小鹿的眼睛，加上他圆乎乎的脸蛋。 男人一看更加兴奋了，直接跟医生要来刀子，显然他想亲自体验一下，解剖活人的快感。 张虎见状，立刻朝着身旁的两个黑衣人说了句： “喂，你们要吃宵夜吗？我去买些宵夜回来。” 两个黑衣人都懵了一瞬间，可能两人都同时在想，在这种地方谁吃得下宵夜？ 张虎不等两人反应，直接冲进去将那个满嘴鸟语的老外踢翻出去，随后又将两个医生踹倒，那力度，大概能踢断成人的两三根肋骨。 张虎抄起边上的两把大砍刀，迅速将塑胶绳子斩断，牛聪赶紧起来，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医生又狠狠踹了两脚。 把对方外套扒下来，套在身上。 这些事情仅仅发生在几十秒之内，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黑衣人都已经围了上来。 其他屠宰间的客人都饶有兴趣的往这边看过来，有的更是拿起自己的水果机开始拍摄。 张虎知道如果不拿出拼命的架势来，他和牛聪绝对没法活着出去。 有几个黑衣人赶过来，掏枪准备射击张虎，立刻有客人阻止了他们。 “no , no, dont kill him，l want this man 。” “i pay it” “10w dors” “30” “60” 一时之间，在场的客人，个个都开始争相出钱打算买下张虎。 原因无他，张虎刚才几脚踹翻三个人的画面，太勇猛了，这样健壮的身体，是他们趋之若鹜的，女人们想要，男人们更想要。 “我出600万，给我抓活的，” 在一堆鸟语里，突然冒出一个讲普通话的男人。 张虎朝他看过去，眼睛里充满杀意，然而对方看不见，自顾自的亢奋。 张虎和牛聪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几个叽里咕噜，你一句我一句的人，竟然是在报价。 张虎注意着那几个手里拿枪的，他忌惮着那些枪，所以没有冲上去，现在这几个人看着另一个，胸前别着金色莲花胸针的黑衣人，男人示意他们把枪收起来。 他这才稍稍安定，很明显600万已经让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心动了。 “给我抓活的。”黑衣人下达命令。 “聪子，紧紧抱住我的腰，跟在我后边。” “好的，” 牛聪赶紧抱紧张虎的腰，那些黑衣人同样拿了许多铁棍、钢管，一窝蜂的冲上去。 张虎拿着两把近一米长的大砍刀，一刀一个，直接往要害砍去，倒下的人没再爬起来。 张虎绝不会给敌人爬起来的机会，这些黑衣人围着他，从前后左右冲上去，都被张虎一刀毙命。 张虎仿佛后面也长了眼睛，一些人想去攻击牛聪被他一刀抹了脖子，有些人头都快被砍掉了。 众人看张虎宛如杀神附体，赶紧躲得远远的。 短短几分钟，张虎周围已经倒下了十来个人。 张虎和牛聪身上都血红一片，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的血。 再远处的客人，每个人都很兴奋，觉得这一趟赚翻了。 更是有不少人为张虎欢呼。 这时，场地内的警报铃，突然响了起来，白色炽灯的光亮顿时变成红色，这是有外敌入侵的警报。 客人们开始慌乱起来，张虎听见耳机里传来李泽林的声音。 “灯一灭，就往东边跑。” 张虎听见这句话，心逐渐稳定下来。 他瞥了一眼东面，黑衣人只有三四个，其余全是客人。 李泽林和陈瑜在二层听见张虎的暗号后，就立刻动身。 他们俩提着垃圾出去后，去下一个包房，这次李泽林直接打晕两个客人，换上他们的面具和衣服，两人走出包间的时候，黑衣人都恭敬的低头弯腰。 两个人来到三层，正好看见张虎所在的地方围了一群人，张虎刚刚飞踹完两个医生，帮牛聪解开绳子。 李泽林看着头顶的白炽灯，这样大的用电量，不可能把电箱放在地面，毕竟这里是荒芜一片的‘闹鬼圣地’。 果然，李泽林看见这个场地的四面墙角都有一个成人大的电箱。 每个电箱相隔五六米，李泽林和陈瑜一人负责两个，他和陈瑜各拿起一把斧头，朝着电箱走去。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张虎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看他们，等两人就位以后。 场地里响起了警报声，应该是那两个被打晕的客人，醒来了。 必须抓紧时间了，李泽林跟张虎说好逃跑方向，就一斧头砍下去。 陈瑜和李泽林将电箱砍掉后，场地顿时漆黑一片，只剩客人们的手机光，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骂声，充斥在整个小广场里。 场地一黑，张虎就带着牛聪往东边跑，遇到人就踹到一边，遇到攻击自己的黑衣人就直接砍死。 张虎五岁开始习武，二十四年他早就练就了，闭着眼睛就能知道敌人的攻势，何况面前这些都是酒囊饭袋。 李泽林同样拉着陈瑜往东边跑，按照美容院的荒废程度，以及那个电梯的载客量，这些客人一定是从其他入口进来的，闹鬼的美容院，只是他们的障眼法。 李泽林和陈瑜打开手机灯，牛聪的丢了，张虎没有空掏手机出来。 不过他已经看见李泽林和陈瑜的灯光，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俩会往东面跑。 第69章 血罗刹 g市，东苑帝贸大厦顶层。 “于护法，门主希望你尽快回去，至于这里的烂摊子，就由我们兄弟俩替你收拾。” 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的冷俊男人，身子面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对屋子里另一个说话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说话的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天真可爱，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而他旁边坐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则是一脸冷漠，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两人就是当初，蟠乡闹出溶洞藏尸案后，出现在峰岩村垭口寨，后山的两个人。 娃娃脸见对方没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几年，于护法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尤其今年，教内的几个据点被端了不说，货的质量也大不如前了，客人都开始纷纷跟我们抱怨，有的甚至直接去别的地区找货源。 娃娃脸无奈叹气道： “哎，也是门主心疼你，顶着教内其他兄弟的不满，让你回他身边，还准备提拔你做西南地区的掌教使，这要是别人啊，早就按照教规，将其凌迟处死，以儆效尤了。” “你若想当这个掌教使，可以去跟门主说，没有必要在我这里发牢骚。” 于深依旧看着窗外，听见娃娃脸说了一堆，只淡淡回了一句。 “于护法说的真是太轻巧了，不过也是，于护法少年时，就跟在门主身边，18岁更是被提拔为教内护法，把g市的教众全权交给于护法掌管。” “门主这样的宠爱，我们可比不了。” “今年门主即将升任西南地区的大祭司，身边急缺一位掌教使，这个位置除了你还有谁。” “没兴趣。” 于深淡淡说道。 见于深这副态度，娃娃脸收起笑脸。 “于护法也要让教内的其他兄弟吃点肉吧，你一个人霸占g市十几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想继续坐着这个位置？” 听着娃娃脸不善的语气，于深转过头来看着他，嘲讽道： “想吃肉？那就来抢啊。” 听到这话，娃娃脸顿时黑了脸，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变了脸，刚要起身，被娃娃脸拦住。 “好吧，于护法既然不愿意回去，我们也不勉强。只是门主有令，让g市所有教众撤离，尤其是教内骨干，都马上回到总教，听候大祭司调遣。” “我已经让他们撤了。” “是吗？不尽然吧，根据我了解，一百零八血罗刹，只有五十人回去跟门主复命，余下的五十八人呢？” 娃娃脸沉着脸问道。 “不知道，” “于护法，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其他几个地区的大祭司，对我们西南一直虎视眈眈，若是我们自己不团结，迟早被他们瓜分干净。”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都被我派出去了。” 于深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娃娃脸说道。 “派出去做什么？”娃娃脸问道。 “看家呀。” —— 美容院地下负三层。 李泽林一行人拼命往东面跑，他们跑进了一个拱形巨门中，进来以后，就见两边都有三个银色的铁门，跟他们之前在五楼看见的那个一样。 “看来这个就是电梯了。” 李泽林说着跑过去，几人来到铁门前，手机光照着铁门边，果然看见两颗按钮。 李泽林按了一下，就见中间一个电梯停了下来。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站着一群人，李泽林几人看过去，全是戴着白色面具的客人，大概有八九个。 想来是警报声响起，一层和二层的客户就开始撤退了。 “啊~” 电梯里的人看见李泽林和张虎手里的大砍刀，都失声尖叫起来。 “都给我闭嘴，给我把手举到头上，滚出来。” 张虎怒骂了几声，把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扒了，递给牛聪。 “聪子，快把衣服换上。” “哦，”牛聪接过来，赶紧把衣服穿上。 “赶紧进来，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往这儿追，就麻烦了。” 李泽林进入电梯，催促三人。 那些客人都被赶了出去。 李泽林几人坐在电梯里，感觉电梯先是往上升，随后又向后平移了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儿？” 张虎问道。 “这些人应该是走地下通道过来的，看来这些黑衣人没少在地底挖地洞。” 李泽林说道。 过了大概五分钟，电梯停下了。 随着电梯门口缓缓打开，一间五十平米的房间出现在四人面前。 房间里原本坐着五六个人，看见电梯打开立马看过来。 李泽林见这些人个个虎背熊腰，最显眼的是他们头上的图案，每个人的光头上都纹着黑色莲花。 李泽林顿时感觉不妙，果然，那几个人看见他俩手上带血的大砍刀，又见张虎一身的血。 这六个人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朝着他们走过来。 李泽林刹那间，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陈瑜抓过来，将砍刀架在他脖子上，大声喊道：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你们的金主砍了。” 陈瑜愣住了，他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儿。 张虎立刻反应过来，把身后的牛聪也抓到身前来，恶狠狠说道： “赶紧把道儿给我让开，否则就让你们的金主爸爸人头落地。” 牛聪倒是立马反应过来了，随后装出被吓个半死的样子，赶紧喊道： “救我啊，我给你们每人一千万，一定要救我的命啊，” 六人看见这情况，知道地下市场已经混进了奸细。 看着被挟持的两个客人，六个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里的客人个个身价不菲，何况牛聪也说，救下他的命，就给他们每人一千万。 “公平点，你们两个把人放了，我们就派出两个人跟你们决斗，你们赢了，就让你们走，怎么样？” 六个人中为首的男人说道。 “好，说话算数。” 李泽林说道。 随后，他和张虎对视一眼，把陈瑜和牛聪推了过去。 为首的男人，让后面的人将陈瑜和牛聪送出去。 随后跟后面的三个人使了一下眼色，后面的人心领神会。 李泽林和张虎都注意到了，握着手里的砍刀，直接向对面的人砍过去。 大家都不是傻子，放了客人他们就能放开手脚收拾对方了，李泽林和张虎明白，所以先发制人。 那四个人赶紧躲开，拿起屋子里的椅子朝着张虎和李泽林打去。 这些人出手狠辣而且训练有素，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和打黑拳的人完全不一样，像是系统性培养出来的人。 第70章 援兵 张虎和李泽林毕竟是练家子，尤其张虎练了二十几年的功夫，这些人都不是对手。 现在两个人都拿出拼命的架势，手上又有凶器，另外四个人暂时落了下风。 为首的男人手臂也中了两刀，他立刻按下一旁墙壁上的按钮，随后门里走进来一群人，大概有五十几个，清一色的光头上都纹着黑色莲花。 李泽林和张虎背靠背，看着这些人。 “咱们再坚持一会儿，救援马上就到了。” 李泽林对张虎说道。 张虎点点头。 随后，两人朝着这五十来个人杀过去，幸好场地不算宽阔，这些人没法全部冲上来，李泽林和张虎选了一堵墙做后盾，对着上来的人就是一阵砍。 其中几人趁着他俩不注意，蹲下去要横扫他俩的腿，结果自己的脚被砍了一刀。 “别说哈，这砍刀的质量还真是不错。” 张虎调侃着说道，此时的他已经累的开始喘气。 一群人见迟迟拿不下两个人，为首的人喊道： “区区两个人这么久都拿不下，传出去，我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都给我往上冲。” 见老大发话了，后面的人冲上去，前面的人被砍了几刀，最后直接被后面的人推上去，压在李泽林和张虎的刀子上，当场死亡。 李泽林和张虎都惊了，这伙人连自己人也杀。 随后，两人没了兵器，直接变肉搏。 张虎直接往眼睛、鼻梁骨、喉咙这些人体弱点处攻击，李泽林同样下死手。 然而人的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在死撑了十分钟后，两人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 “他们没力气了，都给我上，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祭奠死去的兄弟。” 又冲上来十几人，两个人都被压倒了。被压在地上踹了几十脚。 “够了，把他俩的头给我砍下来。” 为首的男人捂着右手的刀伤狠狠说道。 李泽林和张虎鼻口都渗出了血，脸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两个人被身后的人拉起来，跪在地上，另外两个人拿起地上的砍刀，分别站在两人身侧。 正要举刀砍下，突然两声枪响，举刀的两人顿时倒在地下。 “不许动，举起手来。” 屋子里立刻涌进来一群穿着黑色警服，荷枪实弹的人。 这些光头看见枪，立马举起手来。 “林哥，虎哥，你们怎么样？” 陈瑜和牛聪冲进来，赶紧过去检查两人的伤势。 “这里有伤员，赶紧叫救护车。” 带队的一个男人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随后让两个人将李泽林和张虎背出去。 话说陈瑜和牛聪刚才被人带出去后，就被两个光头送进了一个电梯里。 进了电梯后，那俩光头就回去了，两人坐着电梯心里都担心同伴的安危。 电梯开门后，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停车场，陈瑜和牛聪走出来，看见这个停车场，里面停的全是豪车，甚至有些车辆，两人只在电视上见那些外国大富豪开过。 陈瑜听见不远处有警笛声，他来到停车场边缘看，这才发现这个停车场是在一栋废弃大楼上，大楼的三公里处就是那座美容院。 此刻，那里已经围满了警车和消防车辆。 “牛聪，是警察，援兵赶到了。” 陈瑜兴奋着叫牛聪过来，他俩赶紧拨打110，把自己所处位置告诉警方。 过了大概两分钟，那边又过来几辆警车，陈瑜赶紧打开手机灯，不停的晃着。 来的警察都是一身黑衣，全身武装起来，类似飞虎队的那种。 陈瑜和牛聪赶紧说明身份，带着他们从刚才的电梯下去。 李泽林和张虎被送上救护车，陈瑜和牛聪也跟着一起去医院。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看着远处的晨曦，陈瑜只觉得这一晚过了好久。 李泽林身上多处骨裂，张虎断了两根肋骨，身上多处重击伤，两个人这次免不了要在医院躺几天了。 陈瑜和牛聪倒是没受伤，他俩只觉得愧疚。 “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受重伤的那个。” 张虎说道。 “对不起，虎哥，是我连累你受伤了。” 牛聪哭得眼泪哗哗，坐在张虎的病床前，伤心说道。 “对不起啥呀，你没看见那是个什么鬼地方吗？我这么厉害都断了两根肋骨，要是你啊，小命都没了，快别哭了。” 李泽林也对陈瑜说道： “小瑜，一个团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你和牛聪的长处在别的地方，这一次美容院之行，我没想会这么危险，否则……” “林哥，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陈瑜打断了李泽林的话，随后继续说道：“我和牛聪只是难受，在你们危险的时候，自己没法帮你们。” “谁说的，你们不是带警察来了吗？你们要是在晚点儿，我们就人头落地了。” 张虎说这个，本来是想安慰他俩，谁知道牛聪一听，立刻扑在张虎的床上，大哭起来。 “哎呦我去，你压着我伤口了，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有这么多眼泪啊。” 张虎躺在床上痛得嗷嗷大叫，牛聪吓得赶紧站起来，问张虎伤哪儿了。 陈瑜看着这一幕有点哭笑不得，病房里一时间热闹起来。 “咳咳，”门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陈瑜和牛聪不认识，李泽林一看见男人，就想起身，男人示意他好好躺着。 “大哥？” 张虎瞪大两只眼睛，盯着进来的男人，喊了一声。 闻言陈瑜和牛聪都看向张虎，李泽林也看了张虎一眼。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让你回家你不回，现在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张龙将果篮放在桌子上，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坐着，对张虎没好气的说道。 张虎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自己大哥。 张龙想着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就没再理会弟弟。 “小李，这次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把长生会在g市的大窝点端掉。” “只是凑巧罢了，张队。” 李泽林说道。 “那也太巧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确实帮了我大忙，说真的对你这样的人才，我是真心想请你加入我们。” “张队，不是我帮了你，是我们，我们团队里的所有人。” 李泽林说着看了看陈瑜三人。 第71章 长生会的来历 听李泽林这样一说，张龙也看了三人几眼，他弟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至于另外两个人，普普通通，不像练武的。 因此心里认为是李泽林的自谦。 “行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加入了，告诉我一声，我热烈欢迎。现在嘛，你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去那家废弃美容院。” 张龙转了一个话题，对李泽林问道。 李泽林就把包亮一行人在美容院的遭遇，以及他们的委托都说了一遍，中间忽略掉了陈瑜的能力。 “我们当时本想着去五楼找找，以为那三个人只是藏在那儿的犯罪分子，没想到……” “没想到你们进了长生会的大窝，更是把长生会的血罗刹重创。” 张龙接口说道。 “血罗刹？那是什么？” 牛聪问道。 张龙见牛聪问他，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看着受伤的李泽林和张虎，想着他们看了那么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说道： “血罗刹是长生会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处于长生会等级的第五层，他们的实力很强，一般人不是对手。” “而你们两个，重伤了二十多人，”张龙笑着说道。 “长生会这个组织也划分等级吗？” 陈瑜问道。 “嗯，”张龙点了点头，随后说起了，长生会的来历。 长生会这个邪教组织是三百多年前成立的，这个组织成立之初，是为了给当时的达官贵人提供各种仙丹。 长生会的创始人，一开始只是个在民间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当时正值王朝的末期，有一个王爷追求长生不老，这个王爷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朝廷里的官员为了获取皇帝的宠信，就花重金去民间寻找高人。 这个术士就这么混进去了，他的本事都是跟着各种游历的道士、和尚偷学来的，完全四不像。 这个术士凭着逢迎拍马的本事，很快混到了王爷身前，王爷问他，要怎样才能长生不老。 术士告诉他，人乃万物之灵，吸取他们身上的灵气就可长生。 王爷听了很开心，觉得这个办法很管用，于是就让属下抓了了许多童男童女回来，让术士炼成丹药。 王朝倾覆之际，民不聊生，这个王爷的举动彻底惹怒了百姓，加上民生凋敝，百姓吃不饱饭。 没过多久，就有人带头杀到王爷家里，将王爷斩首了。 这个术士从王府逃走，躲进了大山里，没有几年，新的王朝建立，术士又继续出来坑蒙拐骗。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术士直接去找那些达官贵人，在山里几年的生活，让术士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 很快，术士又混出头了。 这次他创立了一个教会，名为长生会，他自封为黑莲教主，称自己是黑莲神母所生。 黑莲教主，对于达官贵人提出的各种需求都能满足，尤其有些达官贵人想通过与女童双修，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黑莲教主也为他们提供。 渐渐的长生会逐渐发展壮大，黑莲教主就制定了严格的等级制度。 教主之下为大祭司，大祭司之下为门主和掌教使，门主之下为护法，护法之下为血罗刹。 与血罗刹平等级别的，就是各种有一技之长的骨干，像之前陈瑜遇到的余涵属于医生，许志强就是打手，他们以对方的技能称呼彼此，二者是搭档。 之后就是各种教众，说白了就是干活的普通人。 “邪教也分三六九等啊？” 牛聪问道。 “那当然了，不然怎么能发展这么久呢？” 张龙说道。 “这个邪教组织，在上世纪其实已经被铲除得差不多了，但是九十年代他们大部分都逃到了海外，小部分躲进山里，” “根据这段时间，g市里追查的情况来看，他们可能很早以前，就又潜回国内，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有不少奸细渗透进机关里了。” 张龙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这之后就与你们没关系了，你们这次帮了我们大忙，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龙坐了一会儿，又问了点关于事务所的情况，随后就离开了。 张龙开着车，来到某一处办公大楼，门外面写着某某咨询有限公司。 张龙进入大厅，坐电梯来到地下负三层，一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大厅里忙碌的众人。 “你们这帮家伙到底是怎么干的？那么大一个交易市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让它开了七八年？” 张龙一进大厅，就破口大骂。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活，低着头听他的教训，没人敢说话。 “你们有去那个地方看看吗？啊，没有去的，现在赶紧去看看，给老子tm的看看，有多少人命折在那儿。” “咱们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心里都没点儿数吗？你们唯一要干的，就是给我死盯着长生会，都给我哪儿去了？” 这时一个男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赶紧上来劝： “张队别生气，之前我们都忙着去追查山里的可疑分子了，所以城里有些松懈。” “滚一边儿去，” 张龙甩手，没搭理出来和稀泥的人。 “丢人不？我就问你们丢不丢人，山里的，城里的，都是让老百姓遇着才知道。这工资干脆发给老百姓好了。” 张龙又阴阳怪气一番，随后去了科长办公室。 “张队长消消火，生气对肝不好。” 方科长淡淡说道。 张龙懒得跟他绕弯子，开口说道：“方科长，美容院的信息资料查到了吗？查到了就给我吧。” “张队长，这是我们g市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g市现在由总部接手，方科长要是有疑问可以上去反映，资料呢？” 张龙直接朝着对方伸手要。 方科长看了张龙一会儿，随后把抽屉里的文件交给他。 “谢了，”张龙拿着资料，坐在椅子上就看起来。 “集英集团总经理，于深，美容院幕后老板。” 张龙看到这条信息后，起身离开，决定去会会这个于深。 帝贸大厦。 “这下你满意了？” 娃娃脸反讽道。 “金护法这话说的，我也是一心一意为门主效力，为教内做贡献。” 于深说道。 金稔觉得于深的语气带着一股快意。 “于护法，说是就是吧，现在风声紧，我们俩就先撤了。” “慢走不送，” “哦，对了，我和银杀查到，这次潜入美容院地下市场的人，是几个开侦探事务所的，据我查到的信息，他们中好像有个高人，可以和亡者通话，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金稔走到门口，回头对于深说完这几句话，就和另一个人离开了。 于深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变了脸色。 第72章 卖肾、买肾 “于总，有一个叫张龙的人非要闯进来见你，我拦不住他。” 秘书才说完，张龙就进来了。 “你就是于深吧，你好，我是张龙。” 张龙自来熟的打着招呼，随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事了，你出去吧。” 于深吩咐完秘书，就坐到张龙身前。 “你在长生会里是什么级别？” “护法。” “你不怕我抓你？” “无所谓。” 张龙一时间搞不懂对方的用意。 “张队长，你放心吧，我没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这段时间让你的人别来查我，也别冻结我的资产，给我几天时间。” 于深说道。 “我的好处呢？” “西南地区未来大祭司的人头，” 于深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筹码。 张龙有些心动，在长生会里，护法以上的级别，是很难被追查到的，一是他们从不露面，二是只有他们下一个层级的人，才能接触到他们本人。 如果能除掉一个大祭司，那这对长生会一定是一次重创，不怕其他地区的首脑没有动作。 “成交。” —— “包先生，很抱歉，我们没能找到严浩的尸首，你委托的事情我们没做好。” 陈瑜对着身前的包亮抱歉说道。 包亮赶紧站起来，激动说： “不不，你们帮了我们很大的一个忙，我已经知道了，要不是你们冒险去找小浩，就不会把那伙人揪出来。” “你们怎么知道的？” 陈瑜记得警方让他们都保密，不能把美容院的事情发到网上或者告诉别人。 “是警察上门来找我们，问我们关于直播那天严浩失踪的事情。” “也是他们告诉我，小浩的尸首找不到了，他的器官被挖走，尸体也被那伙人烧了。” 包亮有些难受，随后他又看着陈瑜说道： “小浩的骨灰我找不到了，但是我已经跟警察申请，希望自己可以安葬全部的骨灰，他们生前遭受了那么大的折磨，应该得到安息。” “嗯，谢谢你包先生，那些逝去的人也会很感谢你的。” 陈瑜由衷说道。 “不，我做的这个算不了什么，我才应该谢谢你们，替小浩，替那些人。” 包亮郑重的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之后包亮要把两百万转过来，陈瑜死活不收，他们最后两个人推脱半天，包亮就希望自己来支付张虎李泽林的所有医疗费用。 陈瑜见他十分坚定，就没在推辞。 包亮和陈瑜一起去医院看李泽林两人，看着他们的伤势，又想把钱全转过来。 “你们收着吧，命都快没了半条，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包亮说道。 正好牛聪在，他直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每个人二十万，给八十万的报酬就可以了。 包亮觉得太少，而陈瑜觉得太多了，他刚知道包亮要安葬那些无辜枉死的人，觉得再让他给钱就过分了。 但牛聪显然不这么觉得，他在那里面九死一生，都快被吓死了，虎哥和林哥还差点儿没命，二十万差不多了。 最后包亮将钱转了过来。 这时，张龙从门外进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看你啊？” “能，太能了。”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之前小李托我查的那个杀害严浩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真的？”除了李泽林，其他人都很惊讶。 “嗯，捅死严浩的人，已经被毒死了，就是你们在五楼电梯遇到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另外两个招供出来的。” 张龙坐在弟弟的病床上，说道。 “说起来，这次抓到的大部分人，除了那些买家，余下的这些人手里都有人命。” 杀严浩的人，叫许斌，21岁，平时不务正业，最爱打游戏。 后来为了买水果机，许斌就把自己的一个肾卖了，卖了两万元。 许斌卖了肾以后，身体大不如前，跑个步上个楼梯都累得气喘。 许斌卖了一次肾知道来钱快的途径，之后又去找那个买他肾的人，这人就是何二贵。 一个四十岁不到，看着却像六十岁的男人。 许斌告诉何二贵自己想入这行，于是何二贵就成了许斌的师傅。 许斌被带到地下市场是三个月之后，进去后第三天，何二贵就带他和另外一个人去狩猎。 当时正好是晚上11点50分，他们从房间出来，就遇到严浩，何二贵本来打算活捉他，但是因为他自己也卖了一颗肾。 所以在控制严浩时，格外的吃力，许斌见严浩快要挣脱，就拔出刀子捅到严浩心口。 事后，何二贵把许斌臭骂了一顿，不过幸好，刚死没多久的人，挖出的肾也能卖个好价钱，最后严浩的两颗肾被一个外国佬花了60万买去了。 这个外国佬喜欢吸毒，把肾吸坏了想买一对新的给自己换上，据说这次是他第三次换肾。 几人听到这里，都非常愤怒。 “草，这些垃圾，把自己身体作践坏了，就去花钱买别人的，老天爷怎么不劈几道雷下来，弄死这些人。” 张虎躺在床上骂道。 包亮气得有些发抖。 “这个何二贵就不简单了，他6年前来g市打工，为了给家里的母亲治病，就卖了一颗肾，最后他的母亲还是去世了。” “之后因为卖了一颗肾，他干不了重活，轻松点儿的工作，他又找不到，最后就加入了长生会，陆续骗自己的同乡，来g市割肾。” “你们知道他昨天是怎么对我们说的吗？” 张龙看着几人说道。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卖自己的肾，对方只给3万，而那些人拿到外面去，居然卖了40万，凭什么他只得那点儿钱，他心里不服。” “靠着出卖体力活，他已经养不活自己了，干脆直接加入，把自己同乡都骗来割肾，年轻人的肾最受欢迎，价格也高。” 听完这些，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这次我们派大量的人手，搜索整个g市的荒废建筑，以及闹鬼的地方，又查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邪教据点，” “说真的，你们立了大功。” 张龙这次很郑重的，对陈瑜四人表示感谢。 “我们也只是凑巧张队，您不用客气。”陈瑜说道。 “无论是不是巧合，你们都帮了大忙，以后有事，你们就找我。” 张龙说道。 第73章 关于虎哥喜欢男人这件事 张龙站起身，准备离开，看着病床上的张虎，开口说道： “还有俩月就要过年了，你今年回家看看爸妈。” “我不去，有你陪着不就行了。” 张虎直接拒绝。 “臭小子，别以为你现在躺在床上我就不敢揍你，” “你来啊，我怕你啊。” “嘿，”张龙一见他那嚣张样，三两步就冲过来，准备给他弟弟几个大逼兜。 “张队，别这样，张队你冷静点儿。” 陈瑜和牛聪立马冲上去拦着。 “臭小子，爸妈给你找的结婚对象有什么不好的，容貌身材、家世背景，要不是人家小时候就跟你定了娃娃亲，还能轮得到你？” 陈瑜和牛聪压根拦不住张龙，他不过是顺着台阶下，动动嘴皮子。 “你喜欢，你怎么不娶？自己不想结婚生孩子，就逼着亲弟弟上，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 张虎不服气的顶回去。 “你说什么？反了你了，自己不结婚成家，一天到晚追着男人跑，说出来我都替你丢人。” “你自己不也老跟毅哥待一块儿，还说我丢人，我就喜欢男人，管得着吗你。” 张龙直接暴怒，刚冲上去揪着张虎的衣领，准备胖揍不懂事的弟弟，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一听见护士小姐姐的声音，张龙立马换了张脸，连声抱歉。 “等你出来，在好好收拾你。” 张龙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包亮也告辞。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张虎见陈瑜和牛聪盯着他看，调侃道。 “虎哥，你喜欢男人？” “怎么？不行吗？” 听见张虎的回答，牛聪脸皱得跟包子似的。 他心底对张虎无比崇拜，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在古代一定会是那种大英雄、大将军之类的。 但是英雄应该配美人啊。 “虎哥，你难道不喜欢大美女吗？” “不喜欢。” 陈瑜也噎住了。 不过别人的爱好，跟自己没关系，他只是没想到张虎这样直爽、阳刚，特有男子汉气概的人，居然喜欢男人。 受一些影视剧的影响，他一直以为喜欢搞基的男人，多少都有点偏向女性化。 果然自己还是有点刻板印象了。 牛聪看了一会儿张虎，猛地冲出去了，陈瑜都没反应过来。 张虎看见牛聪跑出去的背影，眼神微微下沉，随后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今天又不去医院照顾虎哥和林哥了？” “我难受，我留下来看店，你去吧。” “我都连续去三天了，虽然也不怎么累，但你这样很容易让虎哥难受的。” 陈瑜来到牛聪的卧室，看他还窝在被子里，继续说道： “昨天虎哥就跟我说了，说我们要是介意这个，他可以离开事务所，找别的工作……” “虎哥不能走，谁介意了。” 陈瑜还没说完，牛聪立马翻身起来大声说道。 “那你干嘛不去医院？” “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牛聪嘟囔道。 之前他老喜欢缠着张虎，一会儿让人家大晚上陪着他练车，一会儿去他房里打沙包，后来发现张虎做的菜好吃，每天都缠着他做。 牛聪回想以前自己的样子，都想给自己一耳光。 等等，会不会在虎哥的角度，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老是黏着他的。 那这几天自己不去医院看他，对方一定非常伤心难过。 “不行，我得跟他解释清楚。” 牛聪想明白了，就算张虎喜欢男人，只要自己跟他说清楚了，他俩还是可以当好朋友的。 陈瑜看着牛聪兴冲冲的，顶着一个鸡窝头，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牛聪来到医院，在病房外面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开门进去。 “虎哥，林哥，你们身体好点了吗？” 牛聪把罗春做好的营养餐拿进来，放在桌子上，坐下来问道。 “好多了，” 张虎没说话，只是看着表情有些伤心。 牛聪看见张虎这样就更难受了，他抓着自己衣服的一角，使劲儿揉来揉去。 心里的话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 张虎默默叹了口气，先打破沉默：“聪子，你要是害怕虎哥的话，等我养好了伤，就离开事务所。” 牛聪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抬起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虎哥，你不能走，我没有怕你，我就是，就是……” 牛聪说了半天就是，就没有下文了。 “放心吧小胖，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我喜欢漂亮、身材健瘦的男人。” 张虎仿佛猜到牛聪的顾虑，直接给他一颗定心丸。 “真的？” “比珍珠还真。” 牛聪一听，肉眼可见的立马开心起来，他赶紧把饭盒打开，把营养餐放到张虎的餐桌上。 牛聪一听张虎把自己当弟弟心里又开心起来。 牛聪这两天因为这个事情都没睡好，等李泽林和张虎吃好饭，他收了饭盒，就直接在张虎左边的病床上睡下了。 病房里，除了李泽林的翻书声，就只有牛聪轻微的打鼾声。 张虎费力的侧过身子，看着牛聪的睡脸，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容。 “哎，林子，你说小胖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呀？” 张虎背对着李泽林出声问道。 “很快。” 李泽林说道。 他翻着手里的书，这是陈瑜从家里带来的，陈瑜知道他爱看书，就带了几本过来给他打发时间。 张虎一听笑容逐渐变大，牛聪睡觉的时候喜欢不自觉的捏着拳头，粉粉的嘴唇微微嘟起来。 张虎看得有点口干舌燥，他赶紧闭上眼睛，背了一段自家的练武口诀，才平复下来。 接着又睁开眼睛，继续看牛聪的睡脸，看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翘起来，张虎想着平时牛聪看着他说话，眼睫毛总是一扑一扑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就这样，张虎就跟个傻子似的，看一会儿牛聪，又闭上眼睛背一会儿口诀，就这样来回反复，到最后张虎都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李泽林已经习惯了，这几天他一直跟张虎同一个病房，牛聪没来那两天，张虎就整天唉声叹气，精气神比他重伤那两天还要差。 要不是给他出主意，让他告诉陈瑜自己准备离开事务所，牛聪到现在都不来，他还得再听一天的叹气声。 李泽林拿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这时，一旁的张虎突然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 “林子，我真羡慕你和陈瑜，两情相悦不说，还一直恩爱到现在，我和牛聪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那样啊？” 李泽林喝了口热水，就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张虎把脸转过来看着他。 “你咋了？” 第74章 ［于深篇］外婆被抓了 “没事，” 李泽林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和陈瑜……” “我都知道了，放心，我是打心眼里祝福你们的，同时也很羡慕。” 李泽林哽住了，他想说自己和陈瑜不是恋人关系，然而张虎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他与牛聪的美好未来，看张虎一脸的幸福，李泽林就沉默了。 过了半小时，张虎睡着了，李泽林翻着手里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第二天，陈瑜来医院，张虎的气色看着比之前好多了，整个人乐呵呵的。 反而是李泽林像是有了什么心事，看着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陈瑜给李泽林端饭倒水，感觉对方总有点儿不自然，这是又咋了嘛？ 一个才刚正常，另一个又不正常了？ 到了下午，陈瑜离开医院，回到事务所时，发现周小江晕倒在大厅里。 他急忙冲过去把人扶起来。 “小江，你醒醒，” 喊了几分钟，周小江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一看见陈瑜就激动的哭起来。 “瑜哥，他们把外婆抓走了。” 陈瑜一听只感觉大脑里轰的一声炸了。 “谁把外婆抓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一群人都穿着黑色西服，脸上带着墨镜，我和外婆在厨房里准备做晚饭，他们从大门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外婆带走了。” 周小江的右小腿还打着石膏，两个拐杖也丢在一边。 “牛聪呢？”陈瑜担心牛聪也遇到了危险，赶紧问道。 “聪哥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个客户找不到事务所在哪儿，就去接他了，他刚出去没多久那些人就冲进来了。” 周小江红着眼睛，哭道。 “对不起，瑜哥，都是我太没用了，没保护好外婆。” “怎么能怪你呢，小江，他们那么多人，就算你聪哥在，也拦不住他们。” 陈瑜安慰道。 陈瑜想不通是谁把外婆带走了，在g市，事务所并没有树立什么敌人。 忽然陈瑜想到什么，额头立刻沁出冷汗来。 “难道是长生会？” 外婆要是被长生会带走了，那就真的危险了，他立马掏出手机想给李泽林打电话，刚打开通讯录，才想到李泽林和张虎现在重伤住院，不能再让他们冒险了。 陈瑜想到张龙，赶紧找他的电话。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陈瑜看是g市的，立马接通。 “喂，罗春在我这里，识相的，赶紧把你们事务所有特殊能力的那个人交出来，否则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得陈瑜心里直发寒。 “你们不要伤害她，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在哪儿？” “东苑区，锦绣豪园8号楼。” 对方说完话就挂了。 锦绣豪园是g市有钱人住的别墅群，那里的房子直接八位数起价，带花园和游泳池的更是报价上亿。 陈瑜没时间犹豫了，外婆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他绝不能让外婆出事。 陈瑜不等牛聪回来，他把周小江扶到沙发上就直接出去了，无论周小江怎么拦，他都听不进去。 十分钟后，陈瑜从出租车上下来，刚下来就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自己身前。 “上车。” 陈瑜听话的上了车，车子开进别墅群，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里面的每一栋别墅，设计装修都不一样。 然而陈瑜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车子进入小区，拐了两个弯就在一栋带着泳池和花园的别墅前停下。 别墅周围站着许多黑衣保镖，陈瑜跟着前面带路的人，往别墅里面走去。 一进客厅，就看到外婆正坐在沙发上，旁边一个面容英俊，气质冰冷的男人正在给外婆倒茶。 “外婆，” 陈瑜赶紧冲过去，被男人身后的保镖拦住。 罗春原本有些紧张，一看见陈瑜赶紧站了起来。 男人示意保镖退下，随后请陈瑜和罗春一块儿坐下。 “我的手下有些粗鲁了，我是让他们去请高人过来，没想到会吓着老人家。” 于深带着温和的笑容，淡淡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瑜把外婆挡在身后，冷声问道。 “请你们帮个忙。” 于深喝了一口茶，随后看着陈瑜，说道： “请你们帮我弄清楚，我的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于深将桌子上的一个玩具熊递给陈瑜，陈瑜发现这个玩具熊已经有些旧了，应该是这个男人弟弟的。 “我查的很清楚，你们当中有特殊能力的那个人，触碰亡者的东西，可以看到他死前经历的事情，请开始吧。” 于深又把小熊往前递了递。 陈瑜伸手接过小熊，一瞬间他进入了画面，一个少年，把一个白色瓶子里的药丸都倒在手心里，然后一口吃了下去。 少年吃完药，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玩具熊。 画面黑了，陈瑜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告诉男人，男人听了后，一下子暴起。 “我是让你看清楚害死他的那个人，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罗春看陈瑜被男人揪起来，想把男人推开，两边的保镖立刻上前，把罗春压回沙发上。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现在你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 于深把陈瑜狠狠摔在沙发上，他向两边的保镖示意，几个保镖走上前来，准备把陈瑜和罗春带下去。 陈瑜看这架势，急忙大喊： “等一下，触碰死者的东西，我确实只能看到他临死前的经历，如果我能碰到死者本人，或者他在另一个世界用的东西，我可以看到他一生所经历的一切。” “真的吗？” 于深听到这番话，原本阴沉的脸立刻浮现笑容，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 陈瑜挣脱保镖的手，把外婆拉到自己身边来，肯定说道。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于深激动的拉着陈瑜，带他往卧室方向走。 陈瑜拉着外婆跟着自己。 “我劝你，还是把她留在这儿吧，下面的温度，她一个老人家受不了。” 于深见陈瑜要带着罗春一起走，好心提醒道。 “你放心，我知道张龙和你们事务所的关系，本来就没打算对你们怎么样，帮我查清楚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尽管还是不放心，陈瑜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于深走进卧室。 陈瑜在卧室里站着，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布置很温馨的房间，而且一看就是个男孩子的屋子。 于深来到书柜前，按了墙边的一个按钮，随后书柜打开，后面露出一个通往下面的楼梯。 于深示意陈瑜跟上，两人进去后，书柜又重新合上了。 陈瑜发现这条通道两边的墙上都安有类似夜明珠的东西，下了两道楼梯，两个人就一直朝着前面走，走了大概五分钟，两人停在一扇大铁门面前。 第75章 ［于深篇］抱着婴儿的少年 于深在铁门前输入密码，随着铁门打开，陈瑜跟着进去。 进到屋里，陈瑜立刻冻得抖起来，即便他穿着羽绒服，那刺骨的冷还是侵遍他全身。 于深什么反应也没有，陈瑜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见周围的墙全是冰做的，屋子里泛着冰蓝色的光，里面的布局和陈瑜刚才看的那间卧室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冰床，冰床上面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年。 陈瑜见于深在冰床一侧坐下，正温柔的对少年说着什么，陈瑜走过去，这才听清楚。 “对不起，洛洛，哥哥今天来晚了，哥哥带了一个新朋友过来，希望洛洛不要介意。” 陈瑜见于深的神情很温柔，也很深情，但是对着一个死人说这些，未免有些吓人。 他说完话，就亲了亲少年的额头，那小心翼翼的程度，就像在吻什么稀世珍宝。 “我已经跟弟弟说好了，会让你碰一下他的手，现在开始吧。” 于深说着，温柔的牵起少年的手，让陈瑜过来。 陈瑜已经冻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大着胆子对于深说道： “等会儿我触碰他，就会开始进入走马灯，这个过程中我会一直昏睡，持续几小时都醒不过来，我要是在这里面躺着，绝对冻成冰棍，要不然还是把他抱出去？” 于深听这话脸立刻黑了，随后他看了眼弟弟，最终还是把弟弟抱起来，走到门口。 “你躺在外边，这样就死不了了。” 于是，地下室一座冰屋门口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男人躺在外面，左手牵着一个少年的手，少年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抱着少年靠坐在墙上，将下巴轻轻抵在少年住额头，神情无比温和。 ——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一座由黄土混着石头和稻草，搭建起来的破瓦房。 屋子被一道土墙分为两间，一间用来吃饭做菜，另外一间则用来休息。 一张旧木床上躺着两个孩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哼着小调，轻轻拍哄着怀里的婴儿，婴儿大概一岁左右。 与少年面黄肌瘦的样子不同，婴儿长得白胖可爱，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少年胸前的衣服。 破瓦房的房顶有几个破洞，一到雨天就漏水，两个孩子睡的这间屋子，只有木床幸免于难。 陈瑜看着这两个孩子，从那个少年的眉眼认出，他就是于深，怀里的婴儿应该就是他的弟弟。 深夜，刚下了一场雨，山里到处都是青蛙和夏虫的叫声。 “于大勇，你不要再去赌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一个面容憔悴，穿着一身灰色破旧衣服的妇女，跪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醉汉的腿，苦苦哀求着。 “给老子滚一边去，狗几把日的，不要妨碍老子赚大钱，” 醉汉把妇女踹到一边，又上去踢了几脚。拿着从家里搜出来的钱，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于深抱着弟弟躲在床底下，他怕醉酒的父亲拿母亲撒气还不够，还要冲过来殴打他和弟弟。 见男人离开了，于深这才抱着弟弟来到母亲身边，女人被踹的肚子疼，一时间爬不起来，于深只能从后面把母亲推起来坐着。 于洛在哥哥怀里很乖，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母亲和哥哥。 女人看着孩子勉强的笑了笑，把于洛抱在怀里，将衣服掀开给孩子喂奶。 于深看着弟弟使劲儿吃奶的样子，只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小深饿了吧，你去厨房的篱笆墙角，那里有被几根柴盖着的烤红薯，你去拿过来吃。” 于深一听就赶紧跑到另一间屋子，果然在一块墙角下找到一个红薯。 他把红薯掰成两个，大的给母亲吃，自己吃小的那块。 看着大儿子，女人又伤心的哭起来，家里穷成这样，自己男人还是个爱喝酒赌钱的，自己受苦也就算了，连累两个儿子也跟着受苦。 于深给母亲擦眼泪，随后又把她扶起来，到后边的木床上睡下了。 到了后半夜。 于大勇一脚踹开屋子的门，来到木床边，把于洛从女人的怀里抱出来。 于深的手一直搭在弟弟身上，弟弟一被抱起来，他立刻就醒了。 “爸，你干什么？” “吵什么吵，睡你的觉去，”于大勇瞪了于深一眼，随后抱着于洛走出去。 “妈，你快起来，快点起来，我爸把洛洛抱走了。” 女人很快就被儿子摇醒了，她看见丈夫抱着小儿子准备出门，立刻冲上去把孩子抢回来。 于洛被折腾醒了，大声哭起来。 “死婆娘，你把儿子还我。” “你抱娃娃出去做什么？” 女人把孩子交给身后的大儿子，警惕的看着于大勇。 “老子送他去享福，我输了一大笔钱给王永福，他说自己生了三个姑娘，一个儿子都没有，反正我有两个儿子，拿一个送他，就当是抵债了。” 于大勇兴奋说道。 “你疯了，这是你亲儿子，那个王永福自己的亲女儿都给活活打死，你还敢把儿子给他。” “就是没有儿子，他才把姑娘打死啊，把娃娃送过去，他肯定会很疼他的。” 女人见丈夫已经听不进劝了，让大儿子赶紧带小儿子跑。 于深紧紧抱着怀里的弟弟，于大勇见对方不识相，直接过来抢，女人上去挡着男人。 “小深，赶紧跑。” 于大勇常年喝酒，身体早就喝废了，被女人死死抱着，竟一时挣脱不开。 眼看着孩子跑远了，于大勇怒火中烧，看见墙上挂着的镰刀，一把拿下来使劲儿往身前的人捅了几刀。 女人发出几声惨叫，于深听见母亲的惨叫声，他回头看去，就见自己的父亲拿着镰刀使劲儿往母亲身上砍。 鲜血溅了父亲一身，于深双眼赤红，抱着怀里弟的弟，就着月光向远方跑去。 于深害怕父亲追上来，那个王永福是整个村子里最有钱的一家，要是他花钱喊人来找他们兄弟，要不了多久，自己和弟弟一定会被他们抓回去。 于深跑到火车铁路上就停下了，弟弟刚刚哭了一阵，这会儿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绝不会把弟弟送给别人，这时远处一辆火车正缓慢的朝这里行驶，于深赶紧爬到一边的小坡上，等拉煤的火车一过来，就跳了上去。 就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怀里抱着一岁的婴儿，坐着轰隆隆的火车来到了g市。 第76章 ［于深篇］垃圾桶旁的男人 天光大亮，于深抱着弟弟从火车箱跳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城市，心中震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这么漂亮的房子。 尽管在陈瑜看来，十几年前的g市远不如现在，但在当时已经算是比较发达的地方了。 于深抱着弟弟走出火车站，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穿着鲜亮的人，他愣在原地看了许久。 直到弟弟饿得哭起来，于深才抱着弟弟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兄弟俩全身破破烂烂的，脸也跟花猫似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都只当他们是乞丐，眼神里都带着嫌恶。 于深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村子里的其他人就是这么看他们家的。 于深把弟弟的脸埋在胸口，他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他抱着弟弟穿过一条小巷，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 于深赶紧跑过去，只见这条街上全是各种小吃店。 于深抱着弟弟来到一家牛肉粉馆前，门口的服务员一看见他们，赶紧拿起扫把赶人。 “去去去，你们这些小乞丐不要在这里站着，妨碍我们店里的生意。” 于深听见对方的话，有些脸红的抱着弟弟离开了。 后面几家看见于深，同样赶紧把人撵走，就像是看见什么瘟神。 于深又重新回到巷子里，他看见有两家店的老板，把那些剩菜剩饭倒在盆里，给门口的狗吃。 于深看着这一幕，心里对那些狗无比的嫉恨。 他重新来到有狗的那家店门口，问里面还招不招人，他可以免费干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那老板看他全身破烂，又脏兮兮的，还抱着一个孩子，怕他身上有虱子或者其他什么病，不敢要，直接挥手让他赶紧滚。 于深见状，趁着店老板不注意，立刻抢走那条狗的饭盆，拼命往前跑。 店老板在后面破口大骂，那条狗更是狂吠不止。 店老板想着反正是狗吃的，就算了。 于深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吃着盆里的饭。 于洛带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哥哥，他刚才饿得哭了半天，这会儿哭累了，就停下来看哥哥。 于深吃了十几口才停下来，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没想到连城里的狗，都能吃这么香的饭，咱们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洛洛。” 于深对怀里的弟弟说道。 于洛看着哥哥，也没听懂，于深不想让弟弟吃这个，这里面全是各种辣椒、花椒，一看就不适合婴儿吃。 他把余下的东西吃完后，就带着弟弟离开，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发现他家院子里有一颗桃树，于深高兴坏了。 他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一块布，把弟弟拴在怀里，随后拿一个长木棒使劲儿打桃子。 “干什么你，来偷我家桃子，” 里面一个中年妇女发现偷桃子的于深，立刻破口大骂。 “大黄给我冲上去咬死他。” 女人骂了两句，把自家的大黄狗放出来。 于深立刻吓得往回跑，大黄狗跑得很快，叫声也大，于洛在哥哥怀里被吓得直哭。 “洛洛别哭，哥哥一会儿替你教训它。” 于深一边跑一边哄怀里的弟弟。 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条腿的，眼看着就要被黄狗追上，于深看见一边的巷子里有几根棍子，立刻冲进去，抄起棍子就朝着黄狗打过去。 于深拿着棍子拼命的往黄狗身上打，只见黄狗呜咽几声，就往回跑。 把狗打跑以后，于深这才吓得瘫坐在地上。 “呵呵，” 忽然巷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于深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右手捂着腹部的男人，靠坐在一个垃圾箱上，正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看着于深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打狗的小孩，你身手不错嘛。” 于深看清楚男人后，没再理会他，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抱着弟弟准备离开巷子。 “喂，小孩，你帮我做件事情，我给你钱买吃的。” 于深一听这话就停下来，回头看他。 男人继续说道：“你怀里的孩子还只能吃奶粉吧，奶粉需要花钱买。” “你给多少钱？” 于深问道。 “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男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你要我做什么？” 男人笑了起来，朝着于深招招手，于深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 “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会伤害你吗？” 男人自嘲道。 于深拿起脚下的一块石头，朝着男人慢慢走过去，男人见状无奈的笑了笑。 于深站在男人身前看着他，男人用左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于深。 “里面有两万块钱，你抽出几张，去药店里帮我买些东西，记住，这些东西不能都在同一家药店买，要跑好几家。” 男人叮嘱道。 于深看着钱包里红彤彤的纸钞，顿时瞪大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快去吧，你帮我买药回来，余下的钱就都是你的。” 男人说话声越来越小，于深赶紧抽出五张钱，男人告诉他要买的东西，于深背了几遍，就记下了。 随后他按照男人的吩咐，在垃圾桶里翻了一些纸箱子和破衣服盖在男人身上，就离开了巷子。 男人告诉他，只要里面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的，那个地方就是药店。 于深在城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刚开始进药店也被轰出来，直到他拿出一张红票子，对方检查一遍是真钞后，就给他拿药。 于深又找了三家，把东西买齐以后，余下的钱，他想到归自己了，就去找奶粉，他问了一个带孩子的妈妈，才找到卖奶粉的店。 于深拎着两袋子东西回到巷子，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幸好现在是夏天，在路边睡觉冻不死人。 “喂，你醒醒，东西给你买到了。” 于深拍了拍男人的脸，男人这才勉强醒过来。 男人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给自己治伤了，他指挥于深给自己用药。 于深看了他一眼，说道：“等我弟弟吃饱了，我再给你治伤。” 于深把买来的矿泉水和奶粉倒进奶瓶，摇匀后，喂给弟弟喝。 于洛饿了一整天，现在两只小手抱着奶瓶不撒手。 男人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好笑，没想到他莫辛有一天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能看一个小孩子的脸色。 想到那群背叛他的人，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抢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 第77章 ［于深篇］教育方法 于深给男人上好药后，过了两个小时，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对于深说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得赶紧换个地方。” “去哪里？”于深问道。 “一个隐蔽的地方，那些人都找不到。”莫辛说着，看了眼于深和他怀里的婴儿。 “你愿意跟着我吗？” “你给我钱，我就跟。” 于深回答道。 “好，我之前的属下都背叛了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小弟了。” 莫辛带着于深兄弟俩，打车来到市公安局背后的小区楼。 撕下墙上的招租广告，莫辛在公用电话亭联系上房东，十分钟后，见了面，交了租金。 三个人进了小区，在一间老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住下了。 “你不是说剩下的钱都归我吗？” “就当是我跟你借的可以了吧。” 莫辛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于深累了一整天，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于洛白天睡了两回，现在还醒着，被于深抱在怀里，两只小手玩着哥哥的衣服。 莫辛起身，看着于深的背影，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他犹豫着拔开刀子，合上，又拔刀子，又合上。 最终他还是收了刀子，躺下去睡了。 “还是养大点儿，再割吧。” 莫辛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 陈瑜看着这一幕，心里为于深兄弟俩捏了把汗。 莫辛在屋子里养伤，让于深定期给他买药，买吃的。 “你赶紧给自己买身衣裳，跟个乞丐似的，不引起别人注意才怪。” 莫辛吐槽道。 于深抱着弟弟出去，找到卖衣服的地方，给自己和弟弟买了一身，想到莫辛身上带血的衣服，也给他买了一身。 换上新衣服，于深感觉弟弟变得更加可爱了，抱着他走在路上，有许多妇女都想来亲他。 但是弟弟一看见陌生人，就把脸埋在哥哥胸口，不给别人亲。 于深心里开心得不行，又买了一堆好吃的带回家，有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前一天有几个人在几家药店里打听到，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小乞丐，买了许多止血、治疗刀伤的药，就全城搜索抱着小孩的乞丐。 于深抱着弟弟，拎着一堆东西，从这些人身边路过时，没引起怀疑，但有一两个想跟上去瞧瞧。 结果一见于深进了公安机关家属小区，就直接离开了。 “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莫辛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我没注意，” “以后注意点，我的仇家在追杀我，他们现在肯定满城搜查我的下落。” “哦，” 于深并不怎么在意，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拿在弟弟嘴边，让他慢慢舔。 “你不小心点儿，你跟你弟弟都会没命。” 于深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于洛看嘴边的奶糖离得远了，立刻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那我们该怎么办？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 “每个城市都有他们的人，”莫辛说道。 随后他又靠近于深，带着引诱的声音说道： “你想不想当老大？当了老大，你就会有花不完的钱，让你弟弟吃饱穿暖，那些人也不敢动你和你弟弟一分毫毛。” “怎样才能当上老大？”于深又把糖凑到弟弟嘴边。 莫辛见他这副样子很满意，开口说道： “当老大，要杀人，你介意吗？” 于深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和弟弟饿死，也不想被别人杀死，你告诉我怎么当老大？” “别急，我会慢慢教你的。” 莫辛开心的笑了。 之后，于深出去买东西都会格外注意身边的人，确实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之后于深听小区里的大爷说，一些街上的小乞丐被人杀了，肾都被掏出来，让他一个小孩带着弟弟注意安全。 于深回来告诉莫辛，莫辛给了他一张卡，教他怎么取钱后，让他取十万出来，去超市买了半年的粮食放在屋子里，还有婴儿奶粉，生活用品等。 之后莫辛和于深宅在家里，不出小区大门一步。这期间，莫辛开始告诉于深，关于长生会的所有秘密，以及里面的运行法则。 半年之后，于深又出来采买东西，这半年来，他个子长高了一些，加上吃得好，身体变得健壮，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 头发长到肩膀的位置，整个人看着就是一妥妥美少年。 又过了半年，城里的风声没那么紧了，莫辛开始带着于深去那些黑赌场、底下钱庄以及黑诊所去看看。 于洛已经学会喊哥哥，也开始学着走路了。 但依旧离不开哥哥，于深也离不开他，所以每天依旧把他抱在怀里，哄睡着以后带着一起出去。 莫辛直接气笑了。 “你知道带着孩子出去有多危险吗？” “我明白，但是洛洛离开我就会哭，一哭就会发烧。” 看着自己的徒弟，小弟，救命恩人，莫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能无限包容这对哥俩到现在。 “小兄弟，你怀里的这个孩子卖多少钱？我买了。” 地下赌场，一个四十多岁，一身酒气的男人对于深问道。 于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莫辛注意到了于深眼睛里的杀意，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之前他带于深出去找货，让于深杀人，他死活下不去手，结果最后还是自己亲自上。 看来他要换一套教育方法了。 “今天不是要出去狩猎吗？” 于深望着莫辛问道。 “不去了，每次都是我干活，趁着今天太阳暖和，出去散散步吧。” 莫辛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抱娃娃车里的于洛。 于深抢先一步抱起弟弟，出了房门。 “给我抱一下会死啊，”莫辛在后面喊道。 “洛洛不喜欢陌生人抱他。” “我看是你不喜欢吧。” 两个人来到广场，在这里晒太阳的人特别多，于洛在哥哥怀里，看见什么都很新奇，两只胖胖的胳膊上下挥舞着。 许多爷爷奶奶看了特别喜欢，一个个都过来送吃的，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于深也高兴。 莫辛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嘴角上扬，心情也跟着愉悦许多。 这时，广场的另一边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冲向人群，周围的人刹那间慌乱起来。 于深慌得赶紧抱紧弟弟，摩托车冲散人群后，重新进入车流里，消失不见了，广场上骂声一片。 于深站起来，看着怀里的弟弟，顿时手脚冰凉。 他抱着的竟然是个婴儿模型。 第78章 ［于深篇］g市的年轻老大 “洛洛？” 于深将手里的婴儿模型丢在地上，朝着四周大喊起来。 于深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他的弟弟丢了，他唯一的弟弟，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自己。 一想到弟弟被陌生人抱着，或者被带离g市，于深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怎么了？小深。” “洛洛被人偷走了，他们把我弟弟偷走了。” 于深的样子已经有些魔怔，莫辛嘴角上扬，附在于深耳边说道： “别怕，我知道小洛在哪里，你还记得昨天在赌场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于深一听整个人变得清醒起来，莫辛继续说道： “那个男人不是要跟你买小洛吗？” “带我去找他，”于深冷冷说道。 莫辛见效果达到，非常满意，带着于深坐上出租车，去那家地下赌场。 “我弟弟在哪儿？” 于深两人一到赌场，就看见那个男人，于深来到他身边大声问道。 “什么弟弟？我哪儿知道你弟弟在哪儿？” 男人不明所以，紧紧盯着桌上的牌局，不耐烦说道。 于深见这里人多嘈杂，换了个平和的语气，又对男人说道： “你昨天不是要买我手里的小孩吗？你现在还要不要？” 男人原本在看赌注，一听少年这么说，立刻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当然要啊，我最近实在太缺钱了，正好遇到有一家人要买个男孩子，年纪越小出价越高，我看你手里那个长得白胖可爱，少说有这个数。” 男人给于深比了一个七，一双充斥着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于深。 “卖的钱怎么分？”于深面无表情问道。 “我七你三，”男人见于深不说话，生怕对方不做这笔买卖，又补充道： “我六你四，客户是我找的嘛，而且我也得跟他们谈价格呀。” “成交，跟我来吧。” 于深转身走出赌场，男人兴冲冲的跟上去。 到了外面，此时已经是深夜2点，街道上空无一人。 “孩子在哪儿？”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 于深拿出一把枪抵在男人脖子上，这是莫辛给他的，在那间出租屋里，他跟着莫辛反复学习，早就学会怎么用了。 男人一看见枪顿时吓尿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本来是打算去偷那个孩子的，但我今天正好赌瘾犯了，就没去。”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弟弟在哪儿？”于深咆哮道，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真的不知道。” 于深左手掏出匕首，直接朝着男人的脖子抹了一刀，男人的血液立刻喷溅出来。 于深转身离开巷子，来到莫辛身边，莫辛掏出纸巾，擦了擦于深手上的血。 “这个男人的窝，我知道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找小洛。” 两个人离开地下赌场的门口，远处的男人彻底断了气，血水将地面染得通红，静谧的街道里，只有几只老鼠偶尔爬过。 “三哥，老大让我偷个孩子干什么？咱们不是一直卖器官吗？” “你废什么话，老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被叫三哥的黄毛肌肉男骂道。 一个破旧工厂里，五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坐在屋子里，搓麻将。 在屋子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小孩子此时嘴巴被胶布封起来，只留着鼻孔呼吸。 孩子被一件黑色衣服捆着身子，手脚完全动不了。 于深和莫辛潜入工厂，透过窗户缝里看见了这一幕。 于深气得双眼通红，正打算冲进去，莫辛拦住他。 “里面有五个人，我们才两个。” 于深挣脱莫辛的手，来到门边，对着那盏吊灯射了一枪，屋子顿时漆黑一片。 五个男人惊得站起来，立刻掏出兜里的枪朝着门外射去，于深此刻早就绕到窗户边，凭着刚才的记忆，朝着五个人站的位置连续开了五枪。 屋内陆续传出几声惨叫，莫辛躲在窗边默默看着这一切，在看到于深果决狠辣的行事作风后，他欣慰的笑了，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非常满意。 于深重新回到门口，借着屋外的微弱光亮，确定里面的人都死了以后，立刻冲进屋里，把床上的孩子抱起来。 “洛洛，别怕，哥哥来找你了。” 于深撕开胶带，把绑着于洛的衣服撕碎丢在地上。 于洛闻到哥哥的气味，立刻哭起来，于深把弟弟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哄。 “我们赶紧走吧，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莫辛在门边催促道。 接下来几天，莫辛带着于深去杀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背叛他，之后当上g市护法的手下。 没人会戒备一个13岁的孩子，即便是老江湖，也会因为不屑而死在对方手里。 仅仅半年，莫辛就收回了自己在g市的所有势力。 “等你成年了，我再让你做g市的护法，从今以后长生会在整个g市的教众都由你掌控。” 莫辛带着14岁的于深，来到一处高楼大厦，这是g市最高的一栋楼，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而于深则抱着三岁的于洛，三个人构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 陈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个叫莫辛的男人极其阴险，仅仅为了逼于深杀人，不惜将自己的手下推出去做磨刀石。 画面一转，陈瑜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一家儿童医院的病房里，小心呵护着病床上的孩子。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洛洛乖，你现在发烧了，医生说不能吃冰的，要听医生的话。” 23岁的于深温柔的哄着弟弟，怕弟弟输液的手背会冷着，就用自己的手掌盖在上面，给他暖手。 在哥哥的轻哄下，于洛慢慢睡着了。 此时，陈瑜看见病房门口出现一个男人，正是莫辛，他面色阴沉的看着于深，以及床上的孩子。 “教内的会议为什么不来参加？” “洛洛发烧了？” “九个市区的护法只有你没来，你未免太不把我和大祭司放在眼里了吧。” 莫辛冷冷说道。 “他们对我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才不在乎。” 莫辛看着自己亲手培养长大的徒弟，只觉得一阵头疼。 “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g市这块肥肉有多少人眼红，你别让人抓到把柄。” “我知道了门主，” 于深给弟弟掖好被子站起来，对莫辛说道。 “这些年我给教内喂了不少肉吧，总不能老揪着这点错不放，大不了我在多给你和大祭司送点补品，这样总可以了？” 莫辛看着于深自信张扬的面容，最终还是心软了。 第79章 ［于深篇］偿命 “于总，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远在国外，参加教内圣会的于深，在接到秘书的国际长途电话后，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直接买了最快的一趟回国飞机，立马赶回g市。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深站在医院急救室走廊暴怒问道。 “于总，今天早上八点半，司机送少爷去学校，谁知道路上一辆红色大卡车失控，朝着车子撞过来。” “车子被撞了出去，司机当场死亡，陪少爷坐在后座的强子，在来医院的路上也死了，少爷从下午一点进入急救室，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秘书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回道。 “谁干的？”于深冷冷问道。 “没查出来，出车祸的时候，卡车司机直接被甩出来，当场就死了，属下去查过他的家世背景，家庭境况和工作环境，没什么异常。” “所以，这只是一场意外？” 于深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反问道。 “目前看来，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秘书还没讲完，就被暴怒的于深一把揪过衣领。 “放屁，谁不知道于洛是我的弟弟，那些躲在暗处里，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的人，你查了吗？” “查了，于总，他们确实没有嫌疑。” 于深胸口剧烈起伏，要是他的洛洛死了，他就让那些人全部一起陪葬。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弟弟算是比较幸运的，卡车撞上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坐在他侧面，替他抵挡了最致命的一击。” “不过这段时间也不能放松，还需要好好留院观察。” “好的，谢谢医生，太谢谢你了。” 于深对着医生不断道谢。 “这段时间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要是门主有什么吩咐……” “你自己看着处理。” —— 17岁的于洛经历了一场车祸，在一个月后终于醒过来，这期间于深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于洛醒来的时候，于深正坐在床边给弟弟剪指甲。 “哥哥？”于洛弱弱喊了一声。 “哥哥在呢，洛洛你终于醒了，” 于深激动的按了按传呼铃，护士立马赶过来。 “哥哥，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于洛睁着眼睛，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抬起右手朝着身前摸过去，然而什么也没摸到。 “洛洛？”于深看着弟弟的眼睛，激动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于深抬手在弟弟眼前挥了挥，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哥哥，屋子里好黑啊，我什么也看不见。” 于洛开始害怕的叫起来。 “没事，洛洛别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会找医生给你治眼睛的，别怕。” 于深轻轻的把于洛抱在怀里，对弟弟柔声哄着。 “怎么样才能把我弟弟的眼睛治好？” 于深看着医生问道。 “病人的视网膜因为车祸受到强烈撞击，已经彻底碎了，要想重新复明，只能重新换一双。”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医院的资料库里没有和病人相匹配的，您只能去外面找，但是要尽快，三天以后，病人就会错过手术的最佳时间。” “我知道了。” 于深听完起身离开办公室。 “你马上动用公司的一切力量，包括在教内的兄弟，查清楚g市每家医院的体检名单，里面是否有条件吻合的，如果g市没有，就扩大到省，省里没有，就扩大到全国。” 于深对秘书吩咐道。 “是，于总。” 不出一天，于深属下就在g市里找到一个男孩，年纪和于洛一样，巧合的是，他跟于洛都在同一所高中上课。 “洛洛，哥哥请了国外最好的医生，回来给你看眼睛，医生说你一周以后就能重新看见了，现在你要好好吃药、睡觉，知道吗？” “嗯，”于洛点点头，乖乖的喝着哥哥喂的汤。 三个月后，眼睛复明的于洛重新回到学校，于深每天都亲自接送弟弟上下学。 “哥哥，最近学校门口发生一件怪事，” “什么事呀？” “我们年级有一个男生失踪了，他爸爸妈妈每天都来学校拦校长的车。” 于深带着笑意的脸停顿了几秒。 “他们为什么拦校长的车？” “我那同学的爸爸妈妈说，学校把他们的儿子弄丢了，要负法律责任。” 于洛说道。 “嗯，这些事情洛洛就别管了，你好好上课，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 “我知道的哥哥，只是看着那对父母一头的白头发，我就觉得他们很可怜。” 于洛把头靠在哥哥肩膀上说道。 于深没在说话，不想继续跟弟弟探讨这个问题。 几天后，临近中秋节，这天整个g市因为放假，从中午12点就开始堵车。 于深在接弟弟的路上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要不是想着弟弟在学校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早就想甩下车子，自己去接人了。 然而令于深没想到，正是这三个小时，彻底改变了自己和弟弟的命运。 陈瑜在画面里看见，在学校门口等待哥哥的于洛被一辆高级轿车带走了。 这辆车和于深每天坐着来接于洛的车一模一样。 于洛进了车，看见车上坐着那对白头发的父母。 “同学，你认不认得我的儿子薛乐乐？” 女人拿着儿子的照片，递给于洛看。 于洛看到照片后，点点头。 “认识，我们是同年级的，他在二班，我在一班。” 女人身边的男人一听他说完，就立刻暴怒冲上去准备掐死他。 “我杀了你替我儿子偿命，你这畜生。” 女人也激动的大哭，于洛被掐住，一点儿也反抗不了。 就在这时，车子停下了，车门打开，几个保镖打扮的人，把薛父和薛母拉下来，于洛也被人搀扶着从车上下来。 十个保镖站在于洛身边，于洛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我的乐乐他才只有17岁啊，” 薛母崩溃大哭，薛父还想在冲上去抓于洛，被保镖推倒在地下。 “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杀人，我没杀薛乐乐。” 于洛双手摸着脖子，解释道。 第80章 ［于深篇］你是我的小天使 “你四个月前是不是出了车祸？眼睛看不见？” 坐在地上的薛母见于洛矢口否认，抬头定定的看着于洛问道。 “是，”于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呵，在你醒来发现眼睛看不见后，第二天晚上我的乐乐就失踪了，之后你的眼睛就好了，不是你还有谁？” “不，我没有杀人。” 于洛否认道。 “你确实没杀人，人是你哥哥杀的，我们乐乐也是因为你死的，你们一家都是杀人犯。” 薛母哭着大骂道。 “我哥哥没杀人，他不可能会杀人的。” “我们手里有证据，他在医院说的话，他派人贿赂医院，寻找跟你匹配的眼睛，这些都有人拍下来了。” 薛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袋，扔到于洛身上，于洛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每一张里面都有一个人，这个人他认识，是他哥哥的秘书。 “不，我哥哥不是杀人犯。”于洛脸色发白，颤抖着说道。 一个保镖接了一个电话后，把薛乐乐父母送上另外一辆车子离开了，于洛被带上车，重新回到学校门口。 于洛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五分钟后，于深抵达校门口。 “对不起洛洛，哥哥来晚了，让你等这么久。” 于深上来拉着弟弟上车，看他呆愣的样子，奇怪问道：“洛洛，你怎么了？” “没事，哥哥，我以为你不来接我了。” “怎么会，明天就是中秋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哥哥这才来晚了。” 于洛点点头，于深只当弟弟累了，没有多想。 深夜，于洛偷偷来到哥哥的书房，他以前从来不会进哥哥的书房，所以于深也没锁门。 于洛打开哥哥的电脑，查看他出车祸那段时间的文件。 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命名为货源单的文件。 于洛打开一看顿时被里面的内容吓到了，里面全是各种人体器官的报价，以及每个月的供货数量。 于洛颤抖着手，继续在电脑上搜索，随后出来一份文件，时间正好是他车祸醒来，准备治疗眼睛的那个日期，他打开文件，里面出现了一个名字。 “薛乐乐，17岁，汉族，东苑高中二年级，眼睛与病患于洛匹配度达到99.98％。” 于洛看着开头的文字，只觉得如遭雷击。 他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第二天，于深要带于洛去游乐园玩，于洛说自己太累了不想去，于深也就没有勉强。 于深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准备给弟弟做大餐。 于洛在家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于深必须要替薛乐乐偿命。 “我哥哥不是故意伤害他的，他是为了给我治眼睛。” 于洛哭着说道。 “你的眼睛坏了，他就去杀人抢别人的眼睛，要是你以后哪里受伤了，他也抢去别人的吗？你哥哥就是个恶魔，而你就是引诱他杀人的罪魁祸首。” 对方讲完这通电话就挂了。 于洛的精神逐渐崩溃，是他引诱哥哥杀的人，是他害哥哥成了杀人犯。 于洛看着桌子上，哥哥抱着自己的照片，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等哥哥买菜回来的时候，于洛已经换了一身高中西服，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于深曾经跟他说，自己穿高中西服的样子像个小王子，他特别喜欢。 “哥哥，晚上我想吃番茄炖牛肉和辣子鸡。” “哥哥知道，都给你买回来了，你先吃点芒果布丁垫垫肚子，哥哥现在就给你做。” “好。” 饭桌上，于洛问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于深专门挑一些开心的事情说。 饭后，兄弟两个吃了月饼，坐在沙发上看中秋晚会。 晚上，于深在弟弟的卧室里陪他看了会儿书，看弟弟困得睡着了，就熄灯回自己屋子。 在于深关上门的那一刻，于洛睁开眼睛，眼眶里不断的涌出泪水。 他拿出抽屉里的一瓶白色药丸，这是他今天去药店买的安眠药。 于洛在一张纸上写了一句话： “哥哥，你要开开心心的活着，爱你的洛洛。” 于洛吃下一整瓶药片后，抱着哥哥送给他的小熊玩具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画面到这里，彻底结束。 —— “你看见凶手是谁了吗？” 陈瑜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于深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我没有看见他的脸，我只能把我看见的告诉你，你自己判断。” 陈瑜将自己看见的画面，尤其莫辛瞒着于深，在背后做的事情，还有于洛见过薛乐乐父母，以及接过一通陌生电话的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于深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他起身将大门内靠在墙边的弟弟抱起来，重新放回冰床上。 于深捧着弟弟的脸，轻声说：“哥哥已经找到凶手了，可惜我花了这么久才知道是他。” 于深红着双眼，吻了吻弟弟的额头，继续说道： “洛洛一直是哥哥的小天使，是哥哥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放心吧，洛洛，哥哥很快就会来找你。” 陈瑜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他在地上躺了起码得有三个小时，现在浑身都有些僵硬。 他刚扶着铁门站起来，突然间他看见一个少年出现在于深的旁边。 这个少年赫然就是于洛，只见他一脸哀伤的看着于深。 “你弟弟，他……” 陈瑜正想说什么，那个少年的身影消失了。 于深跟弟弟道别后，走出冰屋，将铁门关上。 陈瑜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也没敢告诉于深。 “我有些东西，想请你帮忙带给张龙。” 于深和陈瑜走出地道，在于洛的卧室里，于深拿出两个u盘交给陈瑜。 陈瑜接过u盘，于深让人送陈瑜和罗春回到事务所。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陈瑜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瑜儿，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些人抓去分尸了。” 牛聪在大门口，一看见陈瑜和罗春赶紧跑过来检查他们的状况。 “我没事，就是被抓去查东西，花了很长时间，” “没事就好，我刚回来就听小江说外婆被黑衣人抓走了，你也跟着去，我还以为是美容院那些家伙从监狱里出来了，来报复咱们。” “不是他们，先进去，我慢慢告诉你。” 第81章 ［于深篇完］我们一起下地狱 让人送陈瑜回去后，于深立刻让手下去买今晚飞往y省的机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送那个人上路了。 陈瑜把事情大概跟牛聪说了一遍，牛聪听得目瞪口呆。 “我看那个叫于深的，可能要去找莫辛报仇，你赶紧联系张队长，把于深给你的u盘交给他。”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y省，k市，西南地区长生会总部。 “今天是门主接任大祭司的重要日子，那个白眼狼居然都不来祝贺，亏得门主那么信重他。” “人家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说，金护法和银护法去他那里做交接，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门主也没训斥他。” “我看，门主把他看得比亲儿子还亲，” “你错了，是小情儿……”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左右两边各摆着三张长长的桌子，中间留着一条过道，地上铺着绣满金色莲花的红毯。 长桌上同样铺着红色布桌，上面放着各色美食，大厅里的人分为三类，坐在上首的贵宾，穿着白金长袍，戴着白色金边面具。 坐在中位的人也穿着黑金长袍，戴着黑色金边面具，坐在末位的，一律穿着黑色长袍黑色面具，有的或胸前戴着金色莲花胸针，或戴着金色莲花项链。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今天的主角只有一人，那就是西南地区赫赫有名的长生门主莫辛，以39岁的年龄，成为长生会史上最年轻的大祭司，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那些坐在上宾位置的人，全是其他区前来祝贺的门主或掌教使，这里面的人，有的年纪都比莫辛还大。 此时，大厅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黑金长袍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于深来到中位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 “仪式都快开始了，居然现在才来，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 人群里又传来轻微的声音。 此时于深旁边的另一个黑金护法说话了。 “我还以为于护法不来了呢？” “金护法说笑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缺席。” “于护法去找那家事务所了吗？” 金稔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派人去事务所只看到一个老人，把老人带回来一看，结果根本不是什么高人。” 于深轻描淡写说道。 “是嘛，那看来是我弄错了。” 金稔说完这句话，见对方态度冷淡，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就把嘴巴闭上了。 没一会儿，大厅门正式敞开，里面进来两个红袍人，中间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金莲红袍，脸上戴着白色面具，面具额头处有一朵绽放的莲花。 后面同样是两个红袍人，大厅内所有人员起立，行注目礼。 金莲红袍人看见于深，朝他看了一眼，面具后的于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他害怕自己因为极致的愤怒让莫辛看出端倪。 红袍人宣读完就任仪式后，莫辛正式成为西南地区的大祭司。 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于深冷冷的看着高台上的男人，观察着他周围的人。 不说大祭司本身就有保镖，莫辛自己的身手就不差，自己的本事也是他教出来。 莫辛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我长生会能够壮大至今，少不了兄弟们的打拼。同样的，多为教内建功立业，就可以得到提拔，现在西南地区正缺少一位掌教使。” 众人等着莫辛的下文。 “我宣布，今天起正式任命g市长生护法于深，为西南地区新任掌教使。” 下面众人静默了几秒钟，才陆续响起掌声。 “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小情儿的待遇是什么？” “恭喜你了，掌教使，”金稔酸酸的说道。 于深在一众黑金长袍人的祝贺声中，慢慢走上了高台，看着那个男人，于深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莫辛朝于深伸出手，于深将手放在对方手上。 “你看这场面像不像结婚啊！” “每一位大祭司身边只能有一位掌教使，这可不就像结婚吗？” 底下的人悄声说道。 莫辛开始宣读任命词，就在这个时候，于深掏出一把匕首，朝莫辛的心脏刺去，莫辛愣了一秒，多年的警惕心让他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他不自觉的微微转身。 匕首就刺在了左下边的肋骨里。 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莫辛死死握着于深的手，诧异问道：“为什么？” “你该死，”于深恨恨说道。 “如果我早点杀了你，洛洛就不会死了。” “你知道了，” “对，” 两人的不远处，一个掌教使冲过来，一脚把于深踢下去，众人正要扑上去拿下于深。 “谁也别碰他。”莫辛捂着左腹，大声喊道。 莫辛从高台上走下，来到于深身边，取下他的面具。 于深白皙俊毅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长生会各地区的成员都不知道彼此长相，除了上下级，这样可以防止一人被捉，而牵出一条藤。 于深受的这一脚格外重，此刻他嘴角渗血，眼神却依旧狠狠的盯着莫辛。 “早知道，在十五年前我就应该让人杀了他，” “你杀他，我一定会杀了你，洛洛是我唯一的亲人。” “呵，小深，不是我杀了他，是你，是你把他养在温室里，不允许他经受一点儿风雨。” 莫辛嘲讽道。 于深慢慢抬起上半身，靠近莫辛缓缓说道： “你是一个没有爱，也不懂爱的人，你不配提我的洛洛，” 莫辛抬手死死捏住于深的下颚。 “是啊，你有爱，你把你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也正是你的爱杀死了小洛。” 莫辛一字一句道。 内心被刺痛，于深眼睛渗出泪水，看着莫辛，他知道是时候了。 于深伸出双手环抱住莫辛，紧紧的抱着他。 莫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相识十几年，于深从未与他这般亲近过。 随后他听见于深说：“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这时莫辛才注意到，于深的腰上绑了一个塑胶炸弹。 “快撤，有炸弹！”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立马远离莫辛两人。 十秒后，以于深为中心发出一阵刺眼的光亮，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厅震动了一下，于深和莫辛在原地被炸成了碎片。 第82章 遇到鬼打墙的客人 陈瑜回来的当晚就给张龙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二十分钟后，张龙匆忙赶来，拿到u盘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着急开车走了。 第二天，陈瑜和牛聪一起去医院探望李泽林和张虎。 陈瑜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跟他俩说了一遍，张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感叹世事无常。 李泽林在听到于深为了给弟弟换眼睛，贿赂医院找相匹配的人时，心里莫名一跳，眉心也跟着皱起来。 “怎么了，林哥？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 陈瑜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李泽林，看他眉头紧蹙，以为他伤口复发了。 “现在，插播一条午间新闻，g市东苑区锦绣豪园一栋别墅楼，在三个小时前发生大火，经消防大队抢救，火势没有蔓延开来，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四个人看着电视新闻，牛聪才反应过来。 “瑜儿，你昨晚不就去了那个富豪区吗？这栋着火的楼会不会就是于深那栋啊？” “昨天晚上我没仔细看那栋房子，不过，我记得于深那栋是八号楼。” “八号楼，那就是啊，下面字幕打着呢，” 张虎赶紧说道。 “富人区的别墅肯定做了防火措施，怎么可能一烧就烧三小时呢？” 牛聪纳闷。 “嗐，谁知道呀。” 张虎淡淡说了一句，吃着牛聪给自己剥的橙子。 陈瑜想到昨晚，在画面里看见的，那个出现在冰屋里的少年，守在于深身边，一脸哀伤的看着于深。 或许于洛的灵魂从来没有离开过于深，他一直在家里陪着哥哥。 陈瑜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 晚上，张龙给李泽林打了一个视频电话，主要是跟陈瑜道谢。 那两个u盘里有整个西南地区，长生会的地下运行路线，以及西南四省各市的长生会成员名单，包括渗透到机关里的奸细。 “有这两个u盘在，长生会在西南地区的势力，就能被铲除殆尽。” 张龙一脸兴奋的说道。 “那于深算不算是戴罪立功了？” 陈瑜问了一句。 张龙听见这句话，原本高兴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于深和西南地区的首脑同归于尽了。” “什么？”这次四个人都诧异了。 “今天上午十点，全西南区的长生会重要成员，都来出席新任大祭司的仪式，于深带着塑胶炸弹在里面和莫辛同归于尽了。”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有很多人受伤，但也有一部分人逃走了。” 张龙说完话，顿了顿，对陈瑜说道： “陈瑜，我想请你帮个忙，之前我和于深做了一个交易，他说自己去刺杀莫辛，事成后，让我把他弟弟送到北苑的墓园区安葬。” “我忙得现在脱不开身，想请你帮我跑一趟，至于费用……” “张队，”陈瑜开口打断他。 “于深的弟弟在他别墅楼的地下室，但是那个别墅楼今天着火了。” “什么？” “是真的。” “什么时候着火的？” “新闻说是三个小时前，”牛聪补充道。 “好吧，”张龙有些怅然，随后他又说道： “那个时间正好也是于深抱着莫辛同归于尽的时候，或许是他弟弟知道哥哥走了，所以把房子烧了，自己也跟着去。” 陈瑜一听，心里也赞同张队的看法。 这天晚上，陈瑜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站在岸边，正在跟两个人挥手告别。 其中那个高个的男人，微笑着跟自己道谢，感谢自己帮了他的忙。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年，同样微笑着看着他。 陈瑜隐约觉得他俩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他们的名字来。 他们两人坐在小舟上慢慢地朝自己挥手，陈瑜也对着他们挥手。 陈瑜看着他们去往的对岸，那里的房子很漂亮，他们去那边生活，应该会很幸福。 早上，陈瑜醒过来，心情格外的舒畅。 “牛聪，一大早的，你干嘛苦着个脸啊！” 陈瑜看牛聪苦哈哈的小脸问道。 “别提了，自从林哥和虎哥受伤后，事务所都没什么生意。” 牛聪难受说道 “我听小江说，外婆被带走的那晚，你不是被客户喊出去了吗？” “一说这事儿我就来气，那个客户已经不是路痴级别了，简直就是白痴，他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事务所在哪儿，让我去接。” “结果呢，我跟他加了微信，开了位置共享，他明明就在事务所右边五百米处，非说找不到路过来，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当然了，赚钱嘛，客户就是上帝，我亲自去接他，我明明就到了那个位置，距离他只有十米，他非说看不见我，还说什么遇到鬼打墙了。” “那里是美食街，到处都是人，哪来的鬼打墙？我跟他耗了一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就自己回来了。” 牛聪无语说道。 “没准他真是遇到鬼打墙呢，” “那就随缘吧，他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我们在什么时候接单。” 牛聪才说完，门铃就响了。 “请问，这里是触灵侦探事务所吗？” “是这里，先生，”陈瑜回道。 “我找微信名叫一夜暴富的小胖。” “你就是宇宙第一帅波？” 牛聪激动的大喊道。 “是我，” “快请进，快请进。” 牛聪赶紧把人请进来坐下。 陈瑜已经泡好了茶端过来。 “帅波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牛聪好奇问道。 “我姓冯，叫冯小波，你叫我名字就行。” 冯小波有些不好意思。 “冯先生，你那晚为什么没找到我们事务所？”陈瑜问道。 一提到这个，冯小波的脸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冯先生，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自己遇到鬼打墙，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不停的在原地徘徊，今天之所以能找过来，还是按照从网上找的办法，一边拿手机放楞严咒，一边在心里默念事务所的名字才找了过来。” “这么神奇？”牛聪很惊讶。 “冯先生，你要委托我们事务所为你做什么呢？” 陈瑜直接切入正题。 “说起来，我之所以遇到这个事，还跟我的工作有关。” 冯小波对着陈瑜和牛聪开始讲述自己一个月前的经历。 冯小波，男，28岁，g市本地人，学习一般，毕业于g市一所体育学院。 因为不想当体育老师，加上朋友开了一间驾校，他就去考了教练员证书。 冯小波长得有点帅，加上脾气好，对学员有耐心，所以很多学员都喜欢报他的课。 有些学员因为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练车，驾校的一些教练不愿意上晚班。 冯小波没成家没对象，单身一人，又爱熬夜，他就主动带那些只能上晚课的学员。 “一个月前，我带着四个学员在南苑区的郊区练习科目三，为了早点拿到驾照，有的学员会学到很晚，有时候甚至会学到晚上11点。” 冯小波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晚的场景。 第83章 纸人开车 冯小波带的这四个学员都是年轻人，白天要上班，所以只能晚上练习。 那天几个人吃过晚饭后，七点在驾校门口集合。 由第一个学员吴东开着教练车，从驾校出发前往郊区。 这所驾校位于南苑区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南苑区是g市发展最落后的地方，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而且老早以前就人口稀少。 上世纪末大力发展经济，这里倒是修建了许多工厂，但随着时代发展，这里的一些产业也逐渐被淘汰了。 这里除了本地居民，基本没什么外人，所以南苑区的整体风貌没什么太大变化，依旧跟零几年时期差不多， 冯小波带的学员里，四个都是准备考科目三的。 沈丽和黄永才学了一星期，这俩人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紧张，冯小波只好选一个人少，位置比较空旷的地方，带他们练习。 另外两个人，吴东和白小军倒是练习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俩考试心态不好，一看见主考官就紧张得要命，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所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备战科目三了。 冯小波好歹当了三年的教练，形形色色的学员都见过，对于这四个学员，他都有十足的信心能带他们过。 “开车的时候，眼睛往前面看，不要随便被路上什么东西吸引，就忘记自己在开车了。” 冯小波对着开车的沈丽说道。 沈丽是四个人里练习时间最久的，不因为别的，沈丽对自己发出的每一条指令，第一次执行总是出错，冯小波每次都要说两三遍，对方才能懂。 就比如现在，冯小波陪她练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有些小毛病改不过来。 冯小波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了。 “沈丽，你往回开一段，然后再换他们三个人，每个人开一段，直到回市区，咱们今天的课就结束了。” “好的，” 车子往回开了一段时间，沈丽突然说道：“教练，后面有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人家或许是顺路。”冯小波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我都拐了两个岔路口了，还一直跟着。” 沈丽嘟囔，冯小波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郊区距离市中心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中途换了两个人，直到换上白小军，那辆车还在后面。 “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沈丽有些担心的说道。 女孩子一般都比较警觉。 “没事儿，人家也许就是想走这条道儿，小军你一会儿把车停路边给他让道。” “好的。” 教练车继续往前行驶，冯小波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的在手机上斗地主。 白小军开了一会儿，就把车靠近右边，让后面那辆车往前，结果对方还是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跟在后面。 “教练，那辆车子还在后面跟着。” 冯小波这才开始留心起来，他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那辆车，黑夜里除了车灯，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算了，他要跟就跟着吧，咱们车里有五个人呢，别怕。” 冯小波安抚着四个人，大家都担心会不会是遇到，准备拦路抢劫的坏人，或者什么精神不正常的人。 车上有四个男人，冯小波倒也没怎么担心。 白小军开了二十分钟后，换吴东，他的技术是四个人里最好的，等快到了市中心，车辆也多起来，由他来开，冯小波放心一些。 吴东坐上驾驶座的时候，发现后面一直跟着他们的车不见了。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大概真的只是和他们顺路吧。 过了一个加油站，这段公路两边近处都是荒地，远处有几座山，公路两边都看不见人家，只有一荒废的房子和菜棚子。 行驶了大概五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光亮。 “赶紧停车，遇到这种刺光，眼睛跟瞎了没什么区别。”冯小波赶紧说道。 “我去，什么煞笔玩意儿，没看见前面有车吗，还开着远光灯。” 吴东直接骂道。 冯小波心里也骂，他让吴东按了几下喇叭，对面那辆车还是没有切换车灯。 令冯小波奇怪的是，他们停下车已经好一会儿了，对面那辆车半天都没有开过来。 “不会吧，他不会是想停车让咱们过去吧，倒是熄灯啊白痴。” 黄永也在后面骂骂咧咧。 那辆车的灯光确实太刺眼了，冯小波哪怕用手挡着透过指缝看，还是觉得这个光亮十分来到刺眼。 吴东又按了两下喇叭，对面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既不开走也不切换车灯。 冯小波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直接下车走过去，准备跟车主交涉。 车子距离他们大概有二十米左右，冯小波眯着眼睛拿手挡着光亮，快走近车子的时候，看着里面大概坐着四个人。 “喂，麻烦把你车灯切换成近光灯，我们都没法开车了。” 冯小波在车子两米远的地方喊道。 见对方还是不理会，冯小波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来到车子跟前，他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冯小波轰的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锤子砸了一下。 他看清楚了车子的样子，以及里面的‘人’。 这是一辆纸糊的轿车，里面坐着四个纸人。 冯小波感觉自己的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冷。 他害怕的想赶紧跑回去，但是他不敢，他装作很自然的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冯小波感觉立马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二十米的距离，他此刻只觉得太长了，等回到车里。 “怎么样？教练，对面那个傻逼听劝了吗？”黄永说了一句。 “别说话，吴东你直接把车开到左边的公路，一直向前开，别回头，” 冯小波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 “可是教练，左边是逆行车道……” “赶紧开，现在没什么车过来，早点回家，就能早点休息。” 冯小波催促道。 几个人都以为教练是累了，急着回家休息，所以才这样急切。 当车子进入左边公路，向前面行驶，即将靠近那辆车时，冯小波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真是服了这些人，跟神经病似的，逆行也就算了，还停在路上，以为公路是自己家的呀。” 吴东超过这辆车以后，重新回到右边的公路，看着后面那辆车骂道。 冯小波一听吴东的话，问道：“你刚才看这辆车了？” “看了呀。” “这是什么车？” “黑色捷达呀前面坐着两个人，后面没看见，不知道有没有人。” 吴东回道。 “怎么可能？”冯小波不敢相信，他刚才看到的车子明明是纸糊的。 “是黑色捷达，教练，我们三个在后面也看了。” 冯小波听着四个学员的话，感觉自己真是活见鬼了。 第84章 不存在的学员 “你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 牛聪问道。 “我很确定自己没看错，我就站在那辆纸糊的车子跟前。” 冯小波说道。 “那后来呢？”陈瑜问道。 “后来我们一路上就没在遇到什么怪事，把几个学员送回家以后，我自己也开车回驾校了。” “这种事情，其他教练有遇到过吗？” 牛聪问道， “没有，”冯小波摇头。 “我第二天就把这个遭遇跟几个同事说了，他们倒是没有不相信我，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告诫我，让我以后别在晚上出去带学员练车。” “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冯小波想到当时几个同事怪异的脸色，总感觉他们有什么事情没告诉自己。 “那之后你应该没在遇到那辆车了吧？” 陈瑜说道。 “不，恰恰相反，我之后遇到的事情比这个还邪乎。”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冯小波不敢在带着学员去郊区练车，虽然同事劝他别再晚上出去练车。 但是他自己答应了这四个学员，而且一周之后他们就要考科目三了，冯小波想着带完这四个人，他以后再也不会晚上练车了。 这次，冯小波决定到市区练习，就在南苑区政府办公楼这边，区公安局、检察院还有政务中心都在这里。 冯小波选择这里，一来这儿的行人少、道路宽阔，二来也因为这儿的交通不拥堵，距离小区居民楼有两公里左右。 这次冯小波设置了一个闹钟，练习到十点，就结束回家。 因为政府这边距离市中心不远，四个学员就没去驾校，而是直接坐公交过来。 等三个人到齐了，冯小波才发现少了一个，一看是白小军没来。 冯小波正要给他打电话，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上，站着一个人，正是白小军。 白小军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套一件灰色卫衣，下面是黑裤黑鞋，还是他昨天的那身衣服。 “白小军，赶紧上车。”冯小波冲他喊了一声。 白小军这才转过身，朝着车子走来，等他上来后，几人就开始练车了。 白小军第二个练习，等他坐到驾驶座上，冯小波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简直白得吓人。 白小军带着卫衣帽子，只露出一张脸，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 一直等冯小波说出指令，对方才有动作。 冯小波感觉白小军今天跟往常不太一样，虽然他平时不爱说话，但也没今天这么怪。 白小军开了一段时间，冯小波发觉后边出现一辆车子，心里莫名一跳。 “小军，你把车子靠边，让后面的车子上前去，” 白小军照做了，结果那辆车还是跟在后面。 “我去，不会又是昨晚那辆车吧，”吴东说道。 “小军，往公安局方向开，冯小波赶紧说。” 结果，明明拐个弯就能到的公安局，他们走了半个小时，愣是到不了。 冯小波心里开始慌起来，整个车里就冯小波一个人着急，白小军就不说了，后面三个人也只是低头玩手机。 这时，一辆警车从旁边开过去，冯小波刚想喊停警车，一回头，发现那辆车子不见了。 冯小波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今天先练习到这儿，咱们回去吧。” 冯小波不敢继续练了，他开车负责把几个人送回家，等他自己把教练车开回驾校后，又开车回到自己家里， 冯小波洗漱出来，发现手机微信弹出十几条消息。 冯小波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他新建的一个群聊，里面只有他和那四个学员。 [教练今天有点奇怪啊！] [确实，他一直叫我小军，白小军不是生病没来吗？] 才看了几句话，冯小波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发第二句话的人是黄永，黄永体型偏壮，留着寸头，自己怎么可能会把他看成白小军。 [而且教练还一直让我们开车去公安局，吴东开的时候，喊他去，我开的时候，又叫我去。] [教练不会是喝酒了吧？] [他身上又没有酒味儿。] [你们在聊啥这么热闹。] 冯小波看见白小军的微信头像，赶紧点进去，这才看到，今天下午六点他给自己发消息，说自己感冒来不了了。 那他之前看见的人是谁啊？ 冯小波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弄糊涂了。 他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到了早上八点，他直接给驾校老板兼自己的好朋友，王付杰发了一个微信。 他不打算带那四个晚上练习的学员了，顺便请几天假，好好休息，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王付杰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 说到这里，冯小波的双手开始抖起来，完全是肉眼可见的那种颤抖。 那样子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度的惊吓。 “冯先生你没事吧？赶紧喝口水。” 陈瑜递杯茶水给他。 冯小波接过喝了几口，牛聪见他好点儿了，继续问道： “冯先生，事情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吧？你要委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不，没有结束，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冯小波有些激动的喊道。 “第三天晚上，我没有出去练车，我睡在自己的床上玩了一天的手机，到了晚上七点，有人敲了我家的门。” 冯小波继续说道。 冯小波当时心里奇怪，他因为不想听父母念叨，就早早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因为健身的习惯，他晚上从来不点外卖。 冯小波来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面看，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猫眼里他看见白小军站在他家门口，白小军身后还站着吴东、黄永还有沈丽。 他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白小军的脸色跟昨晚他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教练，开门啊，咱们不是应该去练车吗？” 门外沈丽的声音传进来。 冯小波搞不懂为什么沈丽三人没有看出白小军的异样，但是他又不敢面对白小军，他明明已经把情况发在微信群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找他继续练车？ 冯小波赶紧给王付杰打电话。 “喂，小波，” “小杰，你没有给那四个学员重新安排教练吗？” “哪四个学员啊？” “就是吴东、沈丽、黄永和白小军啊。” “小波，你是不是喝酒了？咱们驾校没有这四个人啊， 还是你接私活了没告诉我，我告诉你，你这样可就不仗义了……” 后面的话，冯小波已经听不进去了。 ‘咱们驾校没有这四个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85章 冤魂拦路 冯小波整个人处在惊吓状态，门外的声音还在一直喊着，这四个人，每人轮流喊他一遍。 冯小波立马跑进卧室，把门锁起来，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遇到鬼了怎么办？ 上面有一大堆的办法，冯小波一一照着试了一遍，然而门外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冯小波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睁着眼睛，大脑十分清醒，他就这样熬了一夜。 大概到了凌晨四点，那些声音终于消失了，冯小波也沉沉睡去，直到上午十点他才醒过来。 他不敢继续窝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赶紧开车来到驾校。 “我们驾校确实没有这四个人，除了你和我，教练员加起来一共就六个，那些学员名单也就一张纸的数量，我怎么可能会弄错。” 王付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对冯小波说道。 “我能看一下那些名单吗？” “给，” 王付杰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冯小波。 冯小波接过来打开一看，无论他反复看几遍，就是找不到那四个人的名字。 王付杰见他这个样子，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小波把这三天的经历告诉好友。 王付杰立刻皱起眉头说道： “你这明显是撞鬼了，要去找大师看一看，刚好我爸认识几个，我今天带你去看看。” 王付杰说着让冯小波跟自己一起出去。 王付杰的爸爸王强，是个很有见识的人，九十年代就跟家里借了点儿钱，孤身一人去深圳打拼，那个时候的人只要有眼光、脑子机灵，基本都能赚到钱。 王强在深圳打拼十年后就回老家了，凭着积累的财富和见识，又在g市开服装厂，没几年又投资房地产。 虽说比不上那些富豪榜上的大商人，但是家庭基本富足，吃喝不愁。 王强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王付杰是最小的那个，从小就不爱学习，勉勉强强考上了一个体育学校。 跟冯小波成了室友，后来王付杰毕业，他爹问他想干什么，王付杰其实想回答，他啥也不想干。 但是为了让自己继续在家里有那么一席之地，逢年过节亲戚问起来有个交代，他就说自己喜欢开车。 于是他爸就给他买了一块地，也就是天鹏驾校这个地方，给他小儿子开驾校。 他爸让他别鬼混，每个月自己的生活费自己挣，除非他得绝症或者遇到啥天灾人祸，家里才给他花钱。 “这种事情，找大师管用吗？”冯小波不确定问道。 “肯定管用啊，我父母都信这个。” 王付杰自信说道。 两个人没多久就来到g市的一家道观。 王付杰从大门走进去，冯小波刚踏进一条腿，突然他整条右腿如同火烧似的，剧烈疼痛起来。 冯小波立刻倒在地上大声叫唤起来。 王付杰也被吓了一跳。 道观里的道士很快就发现了，他赶紧让王付杰把冯小波拉出去，王付杰赶紧照做。 只见冯小波一离开道观，整个人就恢复正常了。 “师傅，我朋友这是怎么了？” 王付杰对站在门口的年轻道士问道。 “他占了因果，已经只能算半个人了。” “啥玩意儿？”王付杰一下子愣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大师讲话一般都是云里雾里、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但是也不能真让人听不懂啊。 “他只能靠自己解决。”道士说完就走了。 冯小波这时候已经完全缓了过来。 “他说现在你只能算半个人，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付杰对冯小波说道。 之后他们又去拜访了一家寺庙，这次冯小波不敢贸然进入，而是在大门口伸了一根手指头进去，同样的，手指部位立马传来一阵灼烧感。 “我该不会是变成鬼了吧？” 冯小波害怕的说道。 “不会的。” 这次王付杰自己进去找大师，把冯小波的情况说了一下。 最后大师只让他带两句话出来：想破局只能去找有缘人，有缘人在东边。 陈瑜和牛聪一听到这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陈瑜心想这不就跟之前牛聪说的，对方要想找到这里只能随缘了，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嘛。 “说明你跟我们这儿，是真的有缘呀。”牛聪说道。 冯小波苦笑了一下。 “再后来呢？”牛聪继续问道。 “之后的一段时间，这四个‘人’每天都会来找我，他们也会照样给我发微信，在微信群里聊天。” “鬼给你发微信，你都能看见啊？”牛聪不可思议说道。 “对，我把手机拿给我朋友看，他们每个人都看不见，但是我自己又能看到，换个手机登微信也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冯小波两只手抓着头发，他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情。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陈瑜好奇问道。 “这四个人每天晚上都会来找我，就算我去住酒店或者住朋友家，他们也会找上门来，我不想回父母家，以免拖累他们。” “还是王付杰建议我搬家，他让我解决好这件事情之后，在回去上班，我当时想着既然大师让我往东走，我干脆搬来东苑区，是一个房地产销售推荐我来的。” “徐晓东？” 陈瑜和牛聪异口同声说道。 “就是他，我那天照他给的地址找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原本坐的是出租车，后来又看见那辆车跟上来，我就直接下车了。 谁知道自己下来走，还会遇见鬼打墙，我按照地图走总是在原地转圈，最后直接放弃手机地图，去问清洁工阿姨，但还是走不过来。” 陈瑜和牛聪听他这么说都觉得奇怪。 “你们几个快来吃饭了，都12点了，肚子还不饿吗？” 罗春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对大厅沙发上的三人喊道。 “竟然都到中午了，咱们聊的也是够久的，都忘了吃中饭，” 牛聪起来邀请冯小波一起进来吃饭。 因为天气冷，陈瑜几人基本顿顿吃火锅，两个吃不惯辣的北方人都在医院，罗春就直接做了一个麻辣汤底。 几人才吃好，坐在桌边喝着饮料，罗春对着冯小波打量半天，说道： “小伙子，你家里给是进东西了，我看你整个人，魂都少了一半。” 冯小波一听这话，激动得赶紧点头。 “是的，奶奶，你会看相吗？” 罗春还没说话，牛聪赶紧接过来说道：“我外婆会看，而且在我们家乡还有些名气。” “哪里哟，那是你们太祖公看的。” 罗春笑着说道。 “都一样，都一样。” 陈瑜看冯小波激动的样子，赶紧把他的情况简单跟外婆说了一遍。 罗春听完后，眉头紧皱，随后他慢慢说道：“幺儿，这不就跟你四爷爷那会一样嘛，” “什么意思呀外婆？”陈瑜不解问道。 “这是四个冤魂在拦路啊。” 第86章 配合你演戏 “冤魂拦路？” 餐桌上的几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四个字，语气表情差不多一样。 陈瑜和牛聪经历过一次，只是没想到，到了城里他们会再次遇到同样的事。 冯小波就一脸疑惑，问道： “他们拦我做什么？” 陈瑜和牛聪同样很好奇。 罗春跟他们讲起了一个规则：人死后去的地方，跟这边没什么不一样，同样需要工作生活。 这边有医院、派出所、政府、银行、法院，那边也有，人间的法律管活人，那边的律法管死人。 但是也有一种情况，在人间被害死的人，去那边的法院告，法官没法管，因为凶手还活着，只归人间的法律管。 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就有冤鬼来求人间的大老爷申冤，或者通过托梦、附身、和阳间的风水先生沟通，来达到惩戒凶手的目的。 听到这里，冯小波更疑惑了，说道： “可是我也不是什么风水大师、警察或者法官呀？” 罗春笑了笑： “这么说吧，阳间的风水大师在那边的世界都是有职位的，更别说后两者，在阳间就是当官的，鬼魂在你们看来很可怕，可是在那个世界里，也就是普通老百姓。 他们不敢去找民间的官，更不敢去找有仙家坐镇的大师，只能去找阳间的普通人。” “可为什么是我呀？”冯小波哭丧着脸说道。 “这个我也讲不清楚，12岁之前的娃娃和六十岁以后的老人都能看见这些人。这个中间段的人大部分都看不到。” “外婆，瑜儿就能看见。”牛聪说道。 “他情况特殊，” “你要是不想让这四个冤魂再缠着你，就替他们把事情解决掉。” “我都不知道他们受了什么冤屈，怎么解决？” 冯小波非常郁闷。 “瑜儿，咱们要接这一单吗？” 牛聪知道有陈瑜在，就没什么查不出来的。 陈瑜看着牛聪期盼的眼神，心里好笑。 “这回只有咱们俩，林哥他们可不在，万一又遇到殡仪馆那事儿咋办？” 牛聪皱着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咱们跟着冯先生，遇到那四个人你直接跟他们交流呗。” 冯小波听到这儿就明白了，知道他们有办法帮自己，赶紧站起来就要跪下去。 “哎，别这样，冯先生赶紧起来。” 陈瑜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他。 “如果这四个人真的有冤屈，而他们缠着我无非就是为了申冤，我没什么本事，只能请你们帮我这个忙，这样我和他们四个就都可以解脱了。” “你放心吧，冯先生，你的委托我们接了。”陈瑜说道。 —— 南苑区天鹏驾校，晚上六点半。 “咱们为什么来这儿？”冯小波不解问道。 陈瑜和牛聪坐在后边，牛聪把头伸过来说道： “我跟瑜儿分析了一下，你第一天和那四个人从驾校出去练车，然后把他们送回家了对吗？” “对啊，” “然后你把教练车开回驾校，又开自己车才回家。” “昂，”冯小波点头。 “其实他们没有回所谓的家，他们一直在驾校，只是跟你回来那一趟，他们没让你看见。” 牛聪说完这话，冯小波的脸色就变了，他有些害怕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事务所等他们啊？” “你知道你那天为什么遇到鬼打墙，找不到事务所吗？”牛聪反问。 “为什么？” “因为我们那儿也有家仙坐镇，他们不让四个冤魂靠近，所以才把你拦在美食街那边。” “真的吗？”冯小波这次是真的有些懵了，他以为自己遇到的鬼打墙是那四个人干的。 “当然了，”牛聪自信说道。 其实这也是罗春告诉他和陈瑜的，上个月外婆让陈瑜带着自己，回了一趟老家，把木龛带到g市。 罗春要经常给家仙上香，就跟常人必须要吃饭喝水一样。 两个人说了这半天，陈瑜看着时间，马上到七点了，他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约莫两分钟，陈瑜看见驾校大门的右边过来一辆黑色的车。 “嘘，有车来了。”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辆黑车。 只见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 “就是他们四个。”冯小波激动说道。 陈瑜打量着那四个人，要不是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还真以为就只是四个普通的年轻人。 “教练，你来了，”最前面的沈丽一看见冯小波，就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冯小波见他们朝着自己走过来，立刻浑身一抖。 这四个人今晚特别的高兴，陈瑜和牛聪让冯小波下车，冯小波硬着头皮下去了。 随后陈瑜和牛聪也相继下了车，那四个人看见陈瑜两人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更加高兴。 “你，你们来了。”冯小波勉强说出这么一句。 “你好，你就是陈瑜吧，很高兴认识你。” 吴东伸出手来，主动跟陈瑜打招呼。 陈瑜有些诧异，听这语气，怎么他们好像知道自己要来。 陈瑜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 “东哥，先进去吧，在这里谈话不太方便。” 一旁的白小军说道。 吴东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忘了，咱们先进去。” 说着几人走进驾校，来到教练办公室。 “你们怎么好像知道我们要来？” 牛聪问道，他自从经历美容院那一次之后，感觉再也没什么东西能够吓到他了。 “是他们告诉我们的。”沈丽答道。 “他们？” “就是开着黑车送我们过来的人，确切的说是开车送我们来这儿的鬼差。” 白小军补充道。 “鬼差？”三个人都瞪大了双眼。 “是啊，我们的事儿他们也头疼了好久，判官就让其中两名送我们来这边找解决办法，解决完再接我们回去。” 吴东说道。 陈瑜这下是真的好奇了，究竟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能够劳动鬼差护送。 “等等，那之前这辆鬼车一直跟着我们，是为了接你们回去？” 冯小波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啊，” “那你们那晚还一个个的都骂那辆黑车，” “这不是为了配合你嘛，而且也要给你点儿提示，要不然老觉得我们是人，” 黄永说道。 “所以那天白小军的脸色……” “那是我真实的样子，我们现在的样子，你可以理解为化了妆。” 白小军解释道。 冯小波一整个大无语，他颓坐在椅子上，已经说不出话了。 感情之前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逼他搬家，往东走，把陈瑜和牛聪请来。 下回能不能直接告诉他啊，他真的受不了这种折腾，不过这种事还是别有下回了，再来一次他真的受不了。 “陈瑜先生，这是我们身上的录音笔，当然，它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我希望你看到真相以后，可以帮我们惩恶除奸。” “我无法给你们肯定的答复，我只能说尽量。” 陈瑜说完，接过那只录音笔，随后就昏睡过去，牛聪扶着他慢慢靠在沙发上。 第87章 校场埋尸 沈丽坐在家里写作业，母亲抱着三岁的弟弟在屋子里来回走，因为病痛的折磨，孩子一直哭闹不止。 “妈，给弟弟吃糖嘛，吃糖他就不哭了。” 女孩从抽屉里拿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弟弟嘴里。 小男孩这才稍微好些，女人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孩子，不断的用袖子擦眼泪。 陈瑜看着眼前的南苑区，和二十年后的样子，完全天差地别。 漫天黄沙，灰扑扑的街道，以及那黑乎乎的、油得发亮的河水。 陈瑜想象不到，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些人要怎么生活。 南苑一中，初二一班。 “小丽，你弟弟的身体怎么样？”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坐到沈丽对面，问道。 “医生说我弟弟的病，只能去首都的大医院看。” “那岂不要花很多钱？” 另一个男生凑过来说道。 沈丽叹了口气，医生说只有去那里的大医院才能救命，可是他们家哪有钱给弟弟治。 “我们这里好多人都得了这种病，我听别人说二班的吴东，他爸爸上个星期就是因为这个病死在医院里。” 坐在沈丽对面的男孩，捶了一下身旁的男生，给他使了个眼色。 男生赶紧捂住嘴。 “小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弟弟会好起来的。”男孩慌忙解释道。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沈丽三岁的弟弟时日无多了，连大人都熬不过的病，更别说一个三岁的幼童。 一周之后，沈丽和父母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南苑区因为距离市中心最远，加上这儿的地势相对平坦，几乎g市所有的工厂都建在这边。 吴东的父亲就在一个石料加工厂里上班，工厂里的环境条件十分恶劣，每次施工产生的灰尘颗粒，都会被工人大量吸入。 还有大量排进地里的废水，排到空气里的有害气体，这些都在侵害南苑区的环境。 沈丽和白小军四个人，考上g市最好的高中，来东苑区生活后，才发现原来天空可以那么清澈，河水可以那么干净。 “如果我们那儿没有那么多的工厂就好了。” 黄永有些气闷的说道。 白小军和吴东坐在一边没说话。 “啪” 沈丽把一本书扔在三个人中间，三个男生看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环境保护法’，五个字。 “我已经看过了，那些工厂对垃圾的处理方式，完全是违法的，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17岁的沈丽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头及腰的长发编成两条长长的辫子，放在身前，不难看出，对方以后必然是个大美女。 三个男生看了她一会儿，随后都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 吴东拿起这本书，翻开看了一会儿，随后问道：“小丽，这本书你在哪儿拿的？” “政治老师的办公桌上，你小心点儿别弄坏了，我一会儿还得给他还回去。” “要让这些工厂接受法律的制裁，肯定要证据吧。” “南苑区的环境就是证据，还有那些得肺炎的人。” “我们可以报警试试。”四个少年，坐在操场里聊了一下午。 他们在网吧里，查到举报工厂排放核污水的部门和电话，几人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对方只说会处理，等通知，随后就挂了。 几人又写邮件，发送到部门邮箱里，结果还是石沉大海。 “这个办法不行，我们就用别的办法。”沈丽掷地有声的说道。 后来四个人做了一个约定，一定努力学习，将来回到家乡，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它。 四个人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沈丽和白小军选择新闻学。 吴东选了法律，黄永选了警察学院。 五年以后，四个人回到了南苑区，它依旧那样灰蒙蒙、脏兮兮的，没什么变化。 “国家前两年才出台新的法律大力整治环境污染，还有工厂污染治理法条。 现在这些工厂竟然依旧我行我素，还继续胡乱排放有害气体和废水。” 黄永愤愤说道。 “我和小军已经查清楚了，这些工厂背后的公司都归属于一个建材集团。” “这个集团叫辉源建材有限公司，那些管理石料加工厂和水泥厂的公司，都是它的子公司。” 沈丽说着，拿出几份纸质资料。 “这些王八蛋，”黄永骂道。 “咱们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去搜集证据，到时候我们再拿着证据，直接去法院起诉他们。”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四个年轻人怀着拯救家乡环境的热忱之心，潜入十几个工厂，拍照录音。 他们忍受着工厂里的恶劣环境，在集齐证据后，几人欢欣鼓舞的抱在一起庆祝。 几人把录音笔和辉源集团违法犯罪的各种证据，交到环保局。 吴东原本打算直接起诉，但沈丽却说： “打官司，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律师团，不如直接举报。” 白小军和黄永也赞成。 然而在四个人把材料送到环保局的当天晚上，他们就被两辆面包车带走了。 沈丽几人被带到一个空地，空地前有一个五六米的深坑。 周围全是一些铁板搭建的临时宿舍，不远处有一个小型采沙场。 “大哥，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就地埋了，” 为首的男人说完，这四个年轻人就被绑着手脚，丢进深坑里。 四人的嘴被胶布牢牢封着，任凭他们怎么挣扎，身上的土还是越来越多，直到最后这里重新变成一块平地。 —— 陈瑜醒过来，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冯小波和牛聪倒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你看完了？” “看完了。” 沈丽四个人依旧坐在那儿，和他昏睡过去前没什么两样。 “这种情况，我只能报警。” 陈瑜看着对面的四个人说道。 “没用的，”吴东摇头，说道： “我们四个人之所以被活埋，是因为这个辉源集团的背后还有不小的势力，” “你们让我试一下吧，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应该可以帮忙。” 陈瑜继续说道。 随后他看了看冯小波，又好奇问道： “你们为什么会找上他？” “因为一首歌。” “一首歌？”陈瑜不解。 天光大亮，冯小波觉得，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他揉了揉眼走出办公室，只见练车场地里围了一群人，有警察，有消防员，还有许多群众。 冯小波看见陈瑜和牛聪就在人群的中心。 只见一辆挖掘机正在挖着地，王付杰也站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冯小波问道。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只见挖掘机挖到五米左右，里面出现一具尸体，尸体已经白骨化。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叹。 “这下面居然埋了尸体。” “还不止一具呢。” “天，菩萨些，是哪家娃娃这么可怜，被人杀了埋在这里。” 第88章 新年，来客了 冯小波看着眼前的四具尸体，眼睛都瞪大了，王付杰更是处于震惊状。 他立马拿手机给自己老爹打电话，想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南苑区一所驾校挖出四具尸体，这件事很快成为g市的头版头条。 陈瑜看着这条新闻，他知道前面的香肠案上面怕影响过于恶劣，就压下来了。 而之后的美容院地下市场，则被特殊部门封锁了消息。 所以这四具尸体完全震惊了g市的广大人民群众。 挖出尸体的当天，警方立刻展开调查，广大网民实时跟进这件案子，陈瑜都没来得及联系张龙，万能的网友就已经扒出了十几年前的辉源集团。 南苑区的网友一看是辉源集团，立刻甩出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以及各种对方的黑料。 网上顿时群情汹涌，对辉源集团喊打喊杀。 陈瑜想他没有必要联系张龙了，过了一周，原省环保局局长被立案调查，还有十几个相关人员也被停职调查。 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网上的热度持续了一个月，四具尸体的身份也被揭开。 尽管家人苦苦寻找孩子十来年，毕竟心里依旧抱着希望，当知道自己的孩子真的已经死亡时，这四个家庭彻底碎裂了。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找我？” 冯小波坐在事务所的沙发上，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他还在纠结这件事。 “我当时替你问过了，他们说是因为一首歌。” 陈瑜给他端来一杯茶，坐下来说道。 “一首歌？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们没告诉我。” 就在这时，冯小波的手机铃声响了。 “就要离别，勇敢的流泪，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语言……” “喂，小杰，好的，我明天就来上班。” 陈瑜听见这首歌，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冯小波问道： “这首歌？” “哦，这首歌是我初中学校的校歌，每年初三毕业生都要演唱一遍。” 冯小波回答道。 陈瑜看着冯小波，缓缓说道： “你的初中学校，是不是南苑中学？” “是啊。”冯小波回答完，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都渐渐沉默下来，没在说话。 回去的路上，冯小波又放了这首歌，女声柔美的声音在车里回响： 就要离别 勇敢的流泪 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语言 不说再见 我们却了解 分开了不代表会改变 谁需要谁 白云和蓝天 依偎才有美好的画面 大风一吹 离得并不远 下次见面以前都记得那感觉 —— “虎哥，你歇会儿，让我来搬吧。” 牛聪赶紧把张虎手上的一箱书搬进孤儿院。 “没事儿，我已经好了，” “那也得注意，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嗯嗯。”张虎看着牛聪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 陈瑜和李泽林在屋里给孩子们发衣服，临近春节，他们事务所的所有人都来探望孤儿院的孩子。 李泽林和张虎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出来了，医生本来想让他们住满三个月，他俩哪里愿意。 两个人体格强健不说，从小到大跟人对打，比这次重的伤都有过，还不是一段时间就恢复了。 也就陈瑜和牛聪把他俩当普通人看。 在春节前一个月，李母早早就给李泽林打电话，让他回家过年。 “林林啊，你今年又不在单位，可以早点回来过年了。” “妈，我今年就不回来了，事务所比较忙。” “工作再忙也要休息呀，妈妈都一年没看到你了。” 李泽林听着电话里母亲的絮叨，他想起之前陈瑜看见白色衣服的画面，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他现在暂时不想去追查那件案子了，但他更不想回去见自己的家人。 罗春很喜欢孤儿院的孩子，她和食堂阿姨一起，给孩子们做了一堆好吃的。 她年轻的时候，为了多挣钱，什么馒头包子、油条豆浆，面条、粉都会做，孩子们都很爱吃。 张虎这几个月挣的钱，他全交给李泽林，就当是替周小江还了那些医药费。 李泽林也没推辞，收了以后，转头就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冬衣、鞋子还有棉被，张虎被感动得不行。 陈瑜和牛聪也各拿出一些，给孩子们买文具书本。 周小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吃完饭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学习，把落下的课程全部补起来。 “林哥，给我们放几天长假，我们出去玩儿吧。” 牛聪对李泽林说道。 “只要事务所没客人，你们随时都能休息。” “好，正好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咱们去看海吧，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海。” “真的假的？”张虎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这里全是山，” “林哥，我们就去看海吧，瑜儿也从来没看过。” 陈瑜正吃着可乐鸡翅，一听牛聪这话，刚想说他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去看过一次。 牛聪瞪了他一眼，陈瑜乖巧的继续低头吃鸡翅。 李泽林看了一眼陈瑜，点头同意了。 “耶，我们终于可以去看海了。” 牛聪高兴的干了两碗米饭。 等一行人返回事务所的时候，只见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 一看见他们，车上立马下来一个男生，年纪大概二十三、四岁，看着像个大学生。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这家事务所的人吗？” 男生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们就是，你有事儿？”张虎问道。 男生点点头，李泽林示意进去再说。 “你的委托是什么？” “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个人，确切的说，是找一具尸体。” “喂，事先说明啊，毁尸灭迹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牛聪被对方的委托惊着了，赶紧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生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其实，不是我要你们找尸体，是纠缠我们的那个东西，要求我们帮他找。” 几人听得头晕，罗春年纪大了，早早就回自己屋里休息。 四个人在接客室里听男人说起他的经历。 男人名叫程文彬，24岁， g大大四的学生，去年带着女友和几个朋友去爬山，他和女友平时就爱爬山，国内的名山他们基本都爬了一遍。 牛聪听到这儿，心里酸溜溜的。 有钱有闲就是好，去外面看山看海，他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呀。 第89章 身后有人 程少彬和女友江婷，都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两个人尤其酷爱爬山。 想着马上就要毕业离开学校，程少彬就在极限运动爱好群里约了几个朋友，他们同样都想在毕业前，来一场毕生难忘的旅行。 最终，程少彬约到六个人，全是男生，加上江婷，一行人总共八人。 “我们八个人，是在去年寒假的时候，去的z峰，虽然我家里条件还可以，但是我爸妈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都有限。 所以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除了身上穿的衣服，自己买，其余的登山设备等到了z峰再去跟商业队租。” 程少彬回忆起去年的那场经历，开始将他和女友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陈瑜四人。 一行八人，先是抵达游客大本营，花了一天时间做准备。 z峰作为世界第一高峰，是全世界登山爱好者心目中的圣地，z峰脚下的当地居民更是把它奉为神山。 正因如此，一年四季这里都挤满了游客。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租了一辆车，行驶八公里，抵达了海拔五千米的登山大本营c1。 z峰一共有六个大本营，除去第一个游客聚居地，剩下的营地里基本都是登山爱好者。 程少彬几人，请了一个专业的向导带着他们，这个向导是一个皮肤黝黑、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大哥。 一行人的目标是z峰的最后一个营地：魔鬼营，这个营地也是最后登顶前的休息区。 他们虽然年轻气盛，但还没有狂到一次就能登山顶峰。 第二天，早上五点，一行人开始整装待发，江婷是队伍里唯一的女生，爬了大概三个小时后，她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了。 向导巴图告诉他们，天黑前必须抵达c2营地，要不然就会很危险。 白天的z峰，白雪皑皑，云雾缭绕，景色十分迷人，但是到了晚上，这里会变得比地狱还要恐怖。 江婷努力跟着前面的队伍，渐渐的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她感觉自己的脚后跟，被登山鞋磨破了一层皮。 程少彬看女友速度变慢，就赶紧来她身边。 “婷婷，你怎么样？” 程少彬一停下来，整个队伍也都停了，巴图回头看着他俩，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江婷有些不好意思，她对男友说道： “彬哥，我把安全带扣在你腰上，这样你往前的时候，就能带着我点儿。” “行。” 程少彬将女友的一截安全带扣在自己腰上，随后跟着队伍继续往上爬。 有程少彬带着爬，江婷稍微轻松了一些。 随着坡度越来越陡，一行人慢慢从走路变成攀爬。 江婷拿着冰镐看准位置，使劲儿扎进雪地里往上爬着。 又过了两个小时，这会儿正好到了中午，巴图让众人原地休息一小时，补充能量。 众人停在原地，开始吃肉干、喝水，程少彬从怀里掏出手机，把自拍杆拉长，将身边的风景来回拍了一遍。 江婷望着脚下的云海，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仙境，这种感觉跟奇妙，也很满足。 攀爬几小时的疲惫和身体的痛楚，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程少彬给自己和女友录了几个视频，也跟朋友们拍了大合照。 休息好以后，队伍开始出发，争取在下午六点之前抵达c2营地。 女孩子的体能始终没法跟男生相比，随着海拔的增高，江婷开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巴图一边带路，一边告诉身后的人注意呼吸方式，还有一些安全事项。 程少彬看女友爬得有些吃力，赶紧把向导的话告诉她，深吸慢呼，不能张着嘴巴大口喘。 江婷照着做，慢慢的就好了许多。 爬了两个小时，江婷开始慢下来，由程少彬拖着她往上爬。 不知怎么的，江婷感觉自己腰间的安全带有一种下坠的沉重感，就好像她带着一个人在往上爬。 江婷把头转回去，猛然间，她看见距离自己两米的地方，有一个人。 江婷一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雪盲症，看错了，她使劲儿眨巴了几下眼睛，再次看过去，确实有一个人在她后面，跟着一起攀爬。 江婷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好几下，她赶紧喊了几声男友，这会儿山上刮起了风，程少彬带着安全头盔没听见。 江婷便拉着安全带拽了几下，程少彬这才回过头来看她。 “彬哥，我后面有一个人。” 程少彬费力的听了几遍，才听清，他赶紧往女友身后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你后面没人啊，你是不是累得出现幻觉了？” 程少彬大声喊道。 他俩这一停下，跟前面的队伍又拉开了一些距离，原本两三米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五六米。 程少彬赶紧转回头继续往前爬，江婷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男友跟她说自己身后没有人，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了腰间安全带下沉的重量。 渐渐的她开始害怕起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在海拔五千多米的山上，人是很容易出现幻觉的。 因为害怕，江婷想离男友近点儿，就拼命往前爬，但是她的体力已经透支了，现在基本只能由程少彬拉着。 江婷拿着冰镐固定好一个位置，就在她低头，抬脚寻找着力点的时候，一双绿色的登山鞋，突然出现在她下面，不足半米的位置。 江婷一下子僵住了，这双鞋停的位置，就好像鞋子的主人就在自己身边，然而，她左右两边一个人也没有。 江婷使劲儿咽了咽口水，她想喊男友，但是此刻她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少彬感觉安全带拽着自己，他回头看，发现身后的女友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婷婷，快走啊，你咋 停下啦？” “彬哥，我后面有一个人。” 江婷立刻大声喊道。 程少彬有些失去耐心了，他觉得女友就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 他慢慢来到女友身边，说道： “这样，你走我前面，我垫后，咱们得抓紧往前爬了，到不了营地，就没法休息。” “好。” 或许是男友的安慰起了作用，江婷重新收拾好心情，继续往上攀爬。 第90章 帐篷外的脚步声 江婷和男友换了位置以后，腰间安全带的沉重感消失了。 知道男友就在自己身后，江婷也没那么害怕了，只当自己是真的出现了幻觉。 又爬了近三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抵达c2营地，营地里有十多个帐篷，除了登山的人，还有商业队。 考虑到江婷和程少彬是情侣，一行八人就跟商业队租了两个帐篷，六个男生租了一个大的，程少彬租了一个小的。 向导巴图背着自己的帐篷，一行人早早吃完就睡下了，因为第二天同样要五点起来，继续攀爬。 吃完饭回帐篷休息的时候，江婷就把自己的遭遇，跟男友说了一遍。 “那个人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 “一个男人，穿着橙色羽绒服，黑色冲锋裤，还有一双绿色的登山鞋。” 程少彬听完，心里不太当回事，他觉得那完全就是女友太累了出现的幻觉。 “我真的看见了，你干嘛不相信我。” “或许是其他人，也跟着登山。” 程少彬随意说道。 “不可能，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营地里根本没有穿绿色登山鞋的人。” “哎呀，你可能就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程少彬躺进睡袋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c2 的营地在海拔六千米的位置，江婷有些高原反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看了看男友，程少彬睡得正香，轻微的打着呼噜。 深夜，帐篷外面刮着大风，风雪呼呼的声音传进帐篷里。 突然，江婷听见帐篷外面传来脚步声，就是那种鞋子踩在雪地上，特有的噗噗声。 一开始江婷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外面的风雪声那么大，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在外面走。 她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脚步声还在，而且像是在绕着他们的帐篷走。 江婷有些害怕，她试探着喊了几声： “谁在外面？” 江婷发现，她一说话那个脚步声就消失了，然而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开始围着帐篷走。 江婷害怕得赶紧把男友晃醒，程少彬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女友。 “彬哥，有人在我们帐篷外面，你听。” 程少彬仔细听了一会儿，除了风雪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真的有，刚刚那个脚步声一直围着我们的帐篷打转。” 程少彬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 “睡吧婷婷，明天还要赶路呢。你要是害怕，我抱着你睡。” 程少彬把女友抱在怀里，他觉得女友大概是累坏了。 这次，江婷没再听见脚步声，听着男友均匀的呼噜声，没多久她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队伍准备出发。 程少彬怕女友又跟昨天一样，就直接带着她走在队伍中间，昨天晚上江婷就拿卫生巾垫在登山鞋里，今天爬山舒服很多。 才出发没多久，队伍就遇到一块陡峭的山坡，几人费力的爬着，向导巴图在前面说： “坚持爬过这里，前面会有一块稍微平坦的地方。” 大概爬了一个小时，众人遇到一个冰谷，里面刚好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长度大概七八米。 穿过这道冰谷后，就是向导巴图说的那一块平坦地带。 确实，跟刚刚70度的陡峭山坡相比，这块平地差不多40度，确实算平坦了。 一行人跟着向导走，刚爬了一小时的陡坡，江婷体力有些跟不上，她又一次走到队伍的后面。 程少彬跟在女友身边，让她不用害怕。 这次他们去的c3营地，在海拔七千多米的位置，越往上积雪越多，除了微微露出一角的黑色岩石，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 队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程少彬突然看见右前方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橙色羽绒服，黑色冲锋裤，尤其是脚下穿着一双绿色的登山鞋。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昨天女友说的，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程少彬以为自己雪盲了，出现幻觉。 他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重新睁开，那个人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一定是昨天女友老跟他说看见一个人跟在后面，他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程少彬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甩在脑后，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一行人遇到一块陡坡。 “这里大概要攀爬两个小时，大家准备一下。” 向导巴图说道。 z峰的攀登史大概有将近一百多年，到了上世纪中后期，这里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完整的商业攀登模式。 每个营地之间基本都有固定点和攀索。 几人把安全带拴在绳子上，开始陆续往上攀爬。 程少彬最后一个，让女友上自己前面。 爬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程少彬突然感觉腰间一沉，仿佛身后带着一个人。 程少彬回头看过去，就见他身后一米处，一个穿着橙色羽绒服，黑色裤子的男人，在往上面爬。 程少彬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非常清楚，他们的队伍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人，他不敢再往后面看，也不敢告诉女友，担心她会害怕。 程少彬不管腰间的沉重感，只管专心往上爬。 爬过这片陡峭的山坡后，已经到了中午，向导巴图让大家原地休息。 江婷看男友坐着一动不动，问他怎么了，程少彬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江婷以为他是累了，她也很累，吃着肉干，看着周围的风景，江婷静静享受着这份宁静。 江婷望着远处的风景，突然，她看见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靠坐着一个人，她看见那人的头发随风舞动，没有戴安全头盔。 江婷立马大喊起来，此刻大家都坐着休息，江婷一喊，他们立刻看过来。 “怎么了？”巴图过来问道。 “有个人坐在那里，没有戴安全头盔。” 江婷说着，伸手指向那块岩石。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巴图笑了一下，说道： “别害怕，那是一个登山者，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什么？” 众人都有些惊讶。 “z峰上有很多这样死去的登山者，他们的样子保存完好，看起来就跟活着一样。” 第91章 意外突发 “那个人叫卡尔尼，是个英国人，96年来爬z峰，那时候的攀登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他和团队爬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一场暴风雪，就永远的留在这儿了。” 向导巴图向几人介绍道。 “他的家人没有来接他回去吗？” 一个男生好奇问道。 巴图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们知道这里的情况。” 看着几人都有些面色不解，巴图解释道： “z峰是世界第一高峰，地势险要、气候恶劣，加上变化无常的天气，每年来这儿的登山者，都会有6到7人死在这里。” “这个卡尔尼，早在离开家人准备来攀登z峰的时候，就让他的父母签了一份保证书，如果他死在z峰上，请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要来找他的尸体，或者花钱雇别人来找。” “那其他人呢？”江婷问道。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越往上你们看见的尸体会越多，那些海拔低点儿的地方，发生事故去世的人，他们家人花钱雇人来找尸体，一些当地人或许还愿意。 到海拔高的地方就别想了，出再多钱也没人愿意冒险，前几年，有个年轻的美国人死在这儿，他父母出价五十万美元，请人来把儿子带回去。 当时有两个当地人去了，你们猜怎么着，他俩也死在了山上，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上山来带这些尸体回家。” 听巴图说完，众人都沉默下来，江婷看着远处的那具尸体，对方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静静的坐着，身体正面朝着那片云海。 就好像一个累了的行人，靠坐在石头上休息，欣赏着远处的美景，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死去几十年的人。 也许留在这里就是他最大的心愿，看着卡尔尼，江婷的心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程少彬没有仔细去听巴图讲的故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虽然腰上的那股重量消失了，但他依旧害怕，不敢随便四处张望。 才休息了半个小时，巴图看见不远处的云雾往这边过来，怕待会儿刮大风，让众人赶紧收拾一下，继续往上攀爬。 程少彬做好心理准备，不管这次腰间有没有沉重感，他都专心往上爬。 或许是刚才的那个故事，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冲击，加上巴图说可能会刮大风，大家都铆足了劲儿往上爬。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爬过这段最陡的坡，在六点之前抵达c3营地。 这块营地面积只有c2营地的一半，帐篷也少了很多，才只有五六个。 一行人歇了十分钟，就赶紧租帐篷。 巴图搭建自己的帐篷，程少彬看他旁边的位置稍微空旷点，就在巴图三米远的地方开始搭建起自己的帐篷。 程少彬把帐篷铺开，把四个角固定在木桩上，海拔越高的地方，晚上风越大。 程少彬打算多定几个钉子，定到第二个木桩时，身后有人递钉子给自己，程少彬接过来，把第二个木桩定好后，走到第三个木桩。 忽然，他反应过来，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干活，他女友在对面不远处收拾睡垫和睡袋。 巴图在他右边三米处，搭自己的帐篷，那刚才给自己递钉子的人是谁？ 程少彬正在愣神的功夫，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程少彬看过去，就见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上面放着几枚钉子。 程少彬看见橙色的袖子，立刻吓得大叫一声，他一下子跑到女友身边，等回头去看时，什么人也没有。 “怎么了？” 江婷见他这样开口问道。 “没，没事儿。” 程少彬不敢告诉女友，看女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些恢复过来，再告诉她，也是两个人一起担惊受怕。 程少彬不敢再自己一个人搭帐篷，他看那六个朋友的帐篷都搭好了，就请他们过来帮忙。 晚上，程少彬抱着女友睡在帐篷里，他突然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他仔细听了一下。 说话声大约是从巴图的帐篷那边传来的，程少彬以为是哪个朋友去找他商量事情，他就没在意，慢慢的困意袭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巴图就过来把众人喊醒，催促大家赶紧收拾好东西，继续往上攀爬。 程少彬疑惑，不是五点才出发吗？ 但是向导的话，他们都还是听的。 由于巴图催得急，众人草草收拾好东西，就上路了。 一路上，巴图都特别赶，让众人都快点儿走，加快速度往上爬。 爬了一个小时，江婷就不行了，上面的氧气越来越少，就算戴着面具呼吸，但依旧不是顺畅。 男生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女生。 程少彬想打退堂鼓了，但是他又不敢先提出来。 “巴图，休息一下吧，我们都有些吃不消了，” 有两个男生开始跟向导建议，其他人赶忙附和。 巴图看大家都有些累，就让大家原地休息半个小时。 江婷瘫坐下来，坐了十分钟，突然感觉一股尿意袭来，她拍了拍男友。 “怎么了？” “我想解小手，” 江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程少彬看了看周围，只有五六米处有一块岩石。 “你去岩石后边解决吧，” 江婷也看到了，她起身走过去。 “要不要我过去守着你？” “不用。” 程少彬看着女友走到岩石后边，那块岩石有两个成人那么大，完全把她的身影遮挡住了。 过了五分钟，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程少彬一听是女友的声音，赶紧冲过去。 “婷婷。” 巴图和其他人也赶了过来。 等几人赶到岩石这边，才发现这里是一块稍微平坦点的小山坡，距离地面有两三米的高度。 此刻，江婷正倒在下面，痛苦的呻吟着。 “婷婷，别怕，我马上下来。” 程少彬赶紧从侧面走下去，巴图和其他人也跟下来。 程少彬刚想把女友抱起来，才碰到她的右大腿，对方立马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腿好像断了。” 江婷哭着说道。 “别动她，碰着伤处就不好了。” 巴图赶紧说道。 程少彬看着女友痛苦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想着要不是巴图一直催他们赶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都怪你，凌晨四点就让我们出发，一路上还一直催我们。” 程少彬大声指责道。 一听这话，巴图立刻懵了。 “不是你们跟我说，今天要四点出发，路上尽量快点，想尽快到c4营地吗？” “我们什么时候跟你说了？” “昨天晚上，你女朋友来找我说的。” “不可能，我女朋友昨晚从来没有离开过帐篷。” 程少彬大声反驳道。 第92章 林哥万岁! 巴图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幸好他们才只走了一个小时，距离c3营地还算近。 由于z峰每年都会有人出事，因此每个营地都配有极限营救的医生。 半个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到达事故地点，一名医生提着担架和医药箱走过来，给江婷简单包扎了一下。 让程少彬和巴图一起帮忙抬到直升飞机上，送往山下的医院救治。 —— “婷婷的右腿摔断了，第二天她醒过来以后，就告诉我，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当时她刚拉上裤子站起来，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把她推下去。” 程少彬面上带着一些惊恐，随后他继续说道： “那块岩石背后的地面，很狭窄，只能勉强站着一个人，而且我当时一直看着那块岩石，根本没有人去那里。” “后来巴图带着我那几个朋友下山，他们来医院探望婷婷，巴图私下问我，从上山开始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就把婷婷还有我自己经历的怪事，都告诉他。 巴图一听完眉头紧皱，他告诉我那个穿着橙色羽绒服和绿色登山鞋的男人，在我们来z峰前的三个月就去世了，人就死在c4营地附近。” 几人继续听他说着。 “婷婷出了这件事以后，他家人就跟学校请了半年的病假，我们两家的父母本来就是朋友，我就干脆也请假去照顾她了。” “我们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等婷婷从医院回到家里，没几天，那个橙色羽绒服的男人就出现在她家里。” “婷婷总能看见他，通过镜子、玻璃窗、水面，或者其他能照出人影的东西，婷婷已经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程少彬害怕说道。 “那个人也会来找我，同样是出现在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到，我把这些事告诉了我爸妈，他们立刻就去求高人帮忙了。” “那个大师很有名，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去拜访他。那个大师最后算出来，那个男人想要回家，想要入土为安，所以才会纠缠上我和婷婷两人。” “最后大师和那个男人沟通了一下，只要我和婷婷把男人的尸体找到，他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 “既然你说的这个大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把那个男人超度了呢？” 牛聪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大师了，大师说，这个男人白天就能现形，晚上还能化作他人模样，已经不能算普通的亡魂了。 而且z峰不同于国内其他地方，那儿的亡魂自成一脉，不归阴间管，所以他没法超度。” “真是越听越玄乎了。”张虎说道。 “这是大师告诉我的，我也不清楚。” “既然是找尸体，你们也可以找别人，或者出钱找专业的搜救队和登山队去。” 李泽林开口说道。 “早就试过了，我爸妈和婷婷的父母都出高价，只要能把男人的尸体带下山，就一人一百万。” “多少？” 除了李泽林，另外三人都异口同声问道。 “一个人一百万。” 程少彬又重新说了一遍。 “林哥，我们去吧。” 牛聪急切的对李泽林说道。 “你们两家人出这么高的价，那些专业团队都不愿意去吗？” 李泽林问道。 程少彬摇摇头。 “专业团队都不去，我们去做什么？太危险了不值当。” 李泽林拒绝。 “可是林哥，那可是一百万呐。” “你知道z峰攀登一个人要多少钱吗？”李泽林问牛聪。 “多少？” “40-50万，就算咱们去，除去这笔钱也就赚了50万，你真的愿意为这50万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一听李泽林分析完，陈瑜也没那么心动了，牛聪虽然还有些纠结，但也没那么急切了。 程少彬赶紧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们可以报销，你们出行的全部费用，全由我们买单。” 牛聪一听这话，看程少彬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你说的哈，绝不可以反悔，必须写个保证书。” “没问题。” “牛聪，那个地方很危险，你没听他刚才讲的那些事吗？” 陈瑜说道。 “哎呀，瑜儿，你要这样想，去爬一次山就要花费40-50万，这种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咱们也应该体验一下。” “小胖，你是不是对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有什么误解？” 张虎在一边说道。 “虎哥，去吧，你不是最喜欢仗剑走天涯吗？z峰这么有名的地方，现在能免费体验，你干嘛不去？” “行，去。” 张虎没有坚定多久，就临阵倒戈了。 “林哥，你就不想搞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吗？” “没兴趣。” “你不喜欢看雪吗？” “不喜欢。” “你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嘛？” 牛聪看怎么说也没用，直接问道。 李泽林看了面前的三人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陈瑜身上，说道： “我要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我不愿意你们为了挣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之前的美容院是我判断失误了。 而这次去的地方，是和大自然做斗争，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 牛聪见李泽林说得这么郑重其事，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李泽林的手机电话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 李泽林拿着手机上了二楼。 “啊啊啊，我真的很想去嘛。” “好了，你又不爱运动，去爬山还不得把你累个半死，”陈瑜说道。 “谁说的那要看是什么运动。” “爬山你就喜欢了？” “当然了，四五十万有钱人享受的生活，我还是想体验一下的。” “小胖，那不是有钱人在享受生活，你别只关注价格，多看看别的，那都是些有爱好、对爬山有理想追求的人，爱去的地方。” 张虎对躺在沙发上的牛聪说了半天，试图让他对爬不了山这件事看淡一点。 二楼，会议室。 “林林啊，你把你那边的地址发过来一下，” “妈，做什么？” “妈妈已经和你爸，还有你大哥商量好了，今年全家人一起过来陪你住几天。” “不用了妈，我这几天忙着工作，没时间。” “没关系，你照样上你的班，等你下班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妈，我不在g市，我出差了。” 五分钟后，李泽林下楼，来到几人身边，随后对程少彬说道： “你的委托我们接了，小瑜，你们今晚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真的？” “嗯。” “林哥万岁！” 第93章 适应性训练 “一副手套558，登山鞋，这些东西都这么贵吗？” 牛聪惊讶道。 “这些都是登山的必要装备，质量要是不过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当然了，质量好的东西价格自然也贵。” 店里的老板解释道。 陈瑜四人来到距离z峰最近的城市，打算先在这里购买装备和物资。 李泽林的计划是，登山之前，他们至少先训练一周。 大家都没有攀登的经验，虽然李泽林和张虎当过兵，但面对z峰高海拔的位置和恶劣的天气环境，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加上陈瑜和牛聪，两个完全没有极限登山经验的人，一点准备都不做就去登山，这无异于自杀。 “先把装备买好，抵达z峰大本营之后，我们展开训练，等适应了在高海拔、缺氧的环境下负重登山，就出发。” 其余三人都点点头，同意李泽林的安排。 几人买了几大包东西，李泽林租了一辆越野，把行李放上去以后，就出发去z峰大本营。 一路上，陈瑜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褐色大山，山顶覆盖着一层白色，和家乡漫山遍野的绿色相比，这是另一种美丽的奇景，这种美，恢宏而壮阔。 蔚蓝的天空，清澈透亮，一团团厚实的云层随风飘动，随着一座座雪山出现在眼前，陈瑜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这样的纯净、美好，空灵而又带着神秘。 陈瑜还没欣赏够路上的美景，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哇，这里好漂亮啊。” 牛聪看着大本营背后那巍峨的雪山，不由的赞叹。 大本营里色彩鲜艳的帐篷和周围的经幡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陈瑜这一路上不停的拿手机拍照片，眼前的美景他自然也要拍下来。 几人刚下了车，一个黑皮肤的壮年男人走了过来。 陈瑜听他讲的是英语，李泽林过去跟他交流了几句，随后示意三人拿上东西跟他走。 几人跟着壮年男人来到一个稍微大点的橙色帐篷前，男人指了指帐篷，李泽林点头后，拿出手机扫了对方的收款码。 “林哥，咱们今晚睡在这儿吗？” 牛聪问道。 “对。” 李泽林几人把大包拿进帐篷里。 这个帐篷外面看着不大，然而一进去，空间一下子就变大了，睡四个男人绰绰有余。 “我刚刚已经跟那个男人说了，请他给我们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请他带我们攀登到c4营地。 另外再找个专业的、经验丰富的登山者给我们培训一周。” 李泽林对三人说道。 三个人都听李泽林的安排。 很快那个壮年男人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个人的皮肤比壮年男人还要黑，身材精壮，眼睛明亮，年纪大概不超过 四十岁。 “你们好，我叫加纳，是你们这次登山的向导。” 加纳热情的打着招呼，他的普通话口音很重，但是都能听得懂。 “你好，加纳。” “你好。” 陈瑜四人跟加纳打招呼，加纳是当地人，今年33岁，19岁就开始当向导，曾经11次带领登山队成功登顶。 李泽林对他很满意。 z峰大本营在海拔五千米的位置，陈瑜四个人才从低海平地区来，都有些胸闷的感觉。 “你们不用担心，这是正常反应，多待两天就适应了，人体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加纳对几人说道。 晚上，陈瑜四人在大本营的厨房吃了一顿饭，这是当地的特色菜，牦牛肉火锅配上酥油茶。 酥油茶味道醇厚，奶香味浓郁，口感顺滑，陈瑜非常喜欢，牛聪更是喝了好几碗。 几人吃过晚饭，就回到自己的帐篷，海拔五千米的雪山夜晚，没有人会愿意在外面逗留。 四个人的登山服统一选了大红色，脱去外套里面就是各自的衣服。 张虎的睡袋挨着牛聪的，两人睡在帐篷右边，而李泽林和陈瑜则睡在左边。 想着明天即将开始的训练，四个人就早早睡下了。 早上八点。 “首先，你们要先熟悉怎么使用这些登山工具，熟悉以后，我们在开始练习登山。” 加纳对四人说道。 陈瑜之前听程少彬讲述自己的登山经历时，还以为很轻松，就是穿着登山服、登山鞋带够粮食就行了。 结果等他自己接触这些东西，才知道光是登山装备都有这么多要学习的。 “这个冰爪固定在登山鞋底下，遇到陡坡时，基本就靠冰爪牢牢抓住山壁往上攀爬。” “这是上升器用于在攀冰时上升的工具……” 加纳连教带讲的花了两个小时，又让四人学习怎么开氧气罐。最后，几人简单吃了顿饭就开始登山训练。 第一天的训练，先从大本营爬到海拔六千米的c1营地，这中间会途经过渡营地。 加纳告诉他们，过渡营地里聚集着三十五支登山团队，比去年又多了五支。 陈瑜看着远处的冰峰，脚踩着白雪，置身在这冰雪世界之中，感觉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了一遍。 一路上，加纳都很轻松，他不停的给四人介绍着z峰的登山历史。 李泽林和张虎也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只有陈瑜和牛聪，走了两个小时后，渐渐的就不行了。 陈瑜是真的佩服那些人，一天攀爬八九个小时，意志力是真的强悍。 “没事，你们才第一天，这样很正常，多训练几天就好了，有的游客来这里训练了一个月，才开始攀登。” 加纳看陈瑜和牛聪在后面喘气，对他们安慰道。 越往后面走，地势越陡，加纳用安全绳拴在前人留下的固定点上，让他们依次往上攀爬。 陈瑜彻底体会到了冰爪的好处，他将脚踩在冰壁上，冰爪牢牢定在冰壁里，他再用力往上一蹬，就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 加纳之所以选这条路来训练，是因为它基本已经涵盖后面会遇到的一些路面特征，只是坡度没有后面的那么陡，天气也没有那么反复无常。 第一天训练完，陈瑜和牛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接下来的六天还要继续训练，必须要让自己的身体早点适应。 临睡前，陈瑜这么告诉自己。 第94章 帐篷里的暧昧 “这一百万，真是太难挣了，” 牛聪一边往上攀爬着，一边喘气说道。 “现在知道难了吧，当初是谁可劲儿的说要来的？” 张虎在牛聪后边调侃道。 “我哪里知道会这么遭罪啊，我还以为这个爬山就跟我们老家那边一样， 谁知道，在这里又是低温缺氧、又是大风大雪的，那个向导说可能还会遇到雪崩。” “这么危险不要命的爱好，居然要40-50万，有钱人都这么清闲吗？” 牛聪吐槽道。 “废话，有钱人就是因为生活太无聊了，没有一点儿挑战，才喜欢这种极限运动啊，你没看那路上排成长队的人啊。” 张虎朝着他们身前，那已经排成长龙的登山队伍，指了指。 牛聪看过去，真是太壮观了。 “我去，爬个大雪山都能堵。” 李泽林和陈瑜走在前面，这是他们训练的最后一天。 经过几天的攀爬和下山，陈瑜和牛聪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存环境。 几人的脸上，除了眼睛周围还是白色的，其他地方都被晒黑了，样子看起来超级搞笑。 海拔越高的地方，紫外线越强，所以这里的当地人皮肤都黑。 牛聪这一周下来，身体也瘦了一圈，虽然他依旧吃得多，但每天大量的消耗能量，他身上的脂肪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张虎这几天老哄着牛聪跟他一个被窝睡，说这样暖和点儿。 牛聪不干，但是第二天都会在张虎怀里醒过来。 四个人第一天晚上刚到这儿的时候，张虎就挨在牛聪身边，当时牛聪严肃着一张小脸，对着张虎说道： “虎哥，我将来是要娶老婆生孩子的，” “你瞎想什么呢，我挨着你睡可以保护你不是，你还不让我这个做大哥的保护弟弟啊。” 牛聪见张虎一脸坦荡，就没再说什么。 张虎睡在牛聪身后，看着毛茸茸的脑袋，露出笑容。 第二天，牛聪就在张虎的怀里醒过来。 “虎哥，你干嘛抱着我睡啊？” “你还说呢？你自己晚上怕冷，滚到我怀里来的。” “是吗？” 牛聪有些怀疑，不会真的是自己怕冷，滚进张虎怀里的吧。 张虎继续说道：“这里确实太冷了，怎么样？两个人抱着睡比一个人睡暖和多了吧。” 牛聪没再说话，其实牛聪怕冷怕得要死，被张虎抱着睡确实很暖和。 这要是以前，他肯定直接贴上去了，但在知道张虎喜欢男人后，他不好意思再‘投怀送抱’，毕竟他以后可是要娶老婆的。 不能给张虎对等的爱情，还是明确拒绝的好。 牛聪的小心思，张虎完全明白，小胖子一味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娶老婆生孩子，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张虎早就跟陈瑜打听清楚了，牛聪小时候，父亲早亡，母亲拿钱跑了。 因为妈妈抛下他的关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赚钱，赚足够多的钱，妈妈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来。 平时看着机灵、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所以小胖子非常需要一个爱他、能保护他的人。 张虎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拉近两人的关系，睡觉就是第一步。 “今晚回去，将东西都准备好，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五点出发。” 一行人结束今天的训练，回到大本营后，加纳对四人叮嘱完就离开了。 “快累死了，” 牛聪把背上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整个人瘫坐下来。 张虎看见赶紧把他拉起来，说道： “刚剧烈运动完，别一下子瘫在地上，先站一会儿，而且地上那么凉，坐久了会感冒的。” 张虎把牛聪的背包拿起来，另一只手把人拎起来带进帐篷里。 李泽林也帮着陈瑜卸下背包。 “小瑜，这几天怎么样？” “我的体能已经能跟上了，放心吧林哥。” “嗯。” 两人一进去，张虎就给牛聪按摩手臂、大腿、小腿，牛聪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陈瑜刚要叫牛聪起来吃东西，李泽林拦着他，带他离开帐篷。 “咱们先去吃，一会儿把他俩那份带回来。” 李泽林说道。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张虎已经抱着牛聪睡着了。 陈瑜把吃的放他俩枕头边，回到自己睡袋里脱掉外套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牛聪睡到凌晨一点饿醒了，迷迷糊糊的从张虎怀里翻了一会儿。 “怎么了？” 张虎被他这么一闹，也醒了。 “我肚子饿，” 牛聪咕哝道，人依旧有些迷糊，睡袋里暖烘烘的，他一点儿也不想出去。 张虎伸手在周围摸了摸，在脑袋后边摸到肉干和面包，想着应该是陈瑜给他俩拿的，将吃的拿过来，递给怀里的牛聪。 牛聪闻到牛肉干的香气，拿过来开始吃。 张虎也把自己那份拿过来吃，五点就要赶路，他得抓紧补充能量。 牛聪吃着东西，人慢慢清醒过来，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居然跟张虎睡在一起。 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裤子，但是这未免也太亲密了。 牛聪嘴里嚼着牛肉干，刚想起身出去，手一伸到外面，就立马被冻回来了。 张虎看见了，给他把睡袋往上拉了拉，压低声音说道： “大晚上的不消停，吃饱了就赶紧睡觉。” 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牛聪耳边响起来，牛聪轰的一下，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他赶紧捂住耳朵，右手依旧拿着牛肉干，嘴里加快嚼肉的速度，想赶紧吃完，赶紧睡觉。 等吃完了肉干，张虎又把面包递给他，牛聪拿着面包吃起来，几大口解决完后。 牛聪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张虎看怀里人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 雪山的夜晚，没有那么黑，由白雪透过帐篷映射进来的光，张虎早就将牛聪的动作和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的牛聪就像一只偷吃坚果的松鼠，眼睛时不时的往自己这里偷瞄，生怕自己跟他抢吃似的。 那小表情看得张虎下腹隐隐发热。 “哎，总得讨点利息才行，不然他今晚真的要失眠了。” 张虎心里想着，低下头吻住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嘴唇。 牛聪惊得一下子睁开眼睛，伸手去推身前的人，然而对方依旧紧紧抱着他，对他的嘴巴又舔又咬。 张虎亲了十分钟，嘴唇磨蹭着，来到牛聪耳边，轻轻说道： “睡觉，不许再闹了。” “谁闹了？到底是谁闹谁啊？” 牛聪简直是欲哭无泪。 第95章 攀登者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凌晨四点半，几人起来收拾东西，食物、水、登山工具全都检查一遍，没有问题以后，就出发了。 牛聪四点半醒过来以后，有些做贼心虚的背对着陈瑜和李泽林收拾东西，不敢看他俩的脸。 其实陈瑜昨晚睡得很死，啥也不知道，李泽林就算知道，也不会说，毕竟张虎喜欢牛聪这件事，瞎子都看得出来。 李泽林和张虎体能本来就好，陈瑜和牛聪从小在山里长大，走山路早就是家常便饭，经过一周的训练，适应z峰的气候环境后，两人也能跟上队伍速度了。 走了四个小时，几人就到了c1营地，加纳建议休息一小时，补充完能量，就继续出发去c2营地。 李泽林四人同意。 “牛聪，你的嘴怎么这么红？” 四个人围坐在帐篷里吃东西，陈瑜这时候才发现牛聪的嘴唇红了一圈。 他看见张虎的嘴也有点红，但是没牛聪那么离谱。 牛聪心虚了一下，随后说道：“被虫子叮的。” “虫子，这里哪儿来的虫子？” 陈瑜疑惑说道。 “咳咳，” 李泽林咳了两声，看了陈瑜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陈瑜看着李泽林，见他眼神在张虎和牛聪之间走了一遍，陈瑜瞬间明白过来。 他看看张虎，又看看牛聪，心下大骇。 “他俩不会那啥了吧？不会就在昨晚吧？”陈瑜脑补了一下。 “没有。” 李泽林突然说了一声。 陈瑜的表情太明显了，自己要是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张虎和牛聪听李泽林突然来这么一句，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李泽林见三人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头疼，这队伍真是越来越难带了。 就这样，四个人默默吃着饭，脑袋里却活跃得不行。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出发了，这次的路没有走过，李泽林将陈瑜的安全带拴在自己腰上，张虎则拴着牛聪的。 下午三点，一行人遇到一块陡坡，由加纳在前面带路，依次下来就是张虎、牛聪、李泽林和陈瑜。 陈瑜每抬一脚扎进冰壁上，都感觉像是抬起几斤重的东西。这次登山，他身上绝对练出不少肌肉。 陈瑜有些自我安慰的想着，太阳照在头顶，就算戴着滑雪镜，陈瑜依旧觉得刺眼。 忽然，他看见有个人站在坡顶上，因为太阳光的关系，陈瑜只能看见一个黑色身影。 陈瑜数了数前面几个人，都还在攀爬。 陈瑜眨了眨眼睛，继续看过去，那人依旧站在坡顶，看着他们这边。 陈瑜发现前面四个人，好像都没有看见那个身影，他只能继续往上爬，过了这个陡坡再告诉李泽林三人。 爬了四十分钟，到了坡顶，陈瑜四处张望着，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什么人也没有。 “林哥，我刚看见这里站着一个人。” 陈瑜对李泽林说道。 “你看清样子了吗？” “没有，” “等到了营地再说。” “好。” 几人走了将近五个小时，终于在晚上七点抵达c2营地。 这里的海拔六千多米，坡度比c1营地要高一些，搭好帐篷以后，几人快速解决掉晚饭，就睡下了。 要不是张虎逼着牛聪把晚饭吃完，不然他累得就直接倒下去睡了。 晚上陈瑜突然被人拍醒，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一个黑影蹲在他睡袋边，一开始陈瑜还以为是帐篷里其他人。 然而黑影见他醒了以后，就一直蹲着没在动过。 陈瑜稍微抬起上半身，发现对面睡着两人，正是张虎和牛聪，陈瑜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扭头看右边，李泽林正睡着一动不动。 陈瑜一下子害怕起来，难道是营地里的人潜进来抢劫吗？ 陈瑜正想着，黑影突然朝着他靠过来，陈瑜刚想叫醒林哥，然而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动弹不了。 随着黑影的靠近，陈瑜害怕得把眼睛闭起来，随后一样东西放在自己的睡袋上。 陈瑜微微睁开一条缝看过去，只见一只黑手套放在上面，随后那个黑影消失了。 陈瑜感觉脸上冒出不少冷汗，发现身体能动了以后，重新躺下，拿起手套将手放进睡袋里，随后睡了过去。 —— 一个孤独的旅行者来到z峰大本营，男人穿着橙色羽绒服，带着黑色安全头盔，脚上一双绿色登山鞋，背着行囊就开始攀登z峰。 男人没有找一个向导带着他，倒不是因为出不起钱，而是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征服大自然。 最终，男人靠着自己的登山经验，慢慢攀登到了c4营地，准备发起最后的登顶。 然而，在营地休息的时候，他的一个氧气罐被人偷了，只剩下一个。 他并不气馁，更不打算放弃，背着一只氧气罐他依旧要攀登顶峰。 在攀登的最后时刻，突然刮来一阵风暴，风暴持续了两个小时，他的氧气很快就消耗殆尽了。 呼吸着稀薄的空气，他开始恐惧死亡，然后他开始往山下撤。 然而爬上来的过程，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能量，没有走几步，因为腿软他一个不慎就翻滚下去。 男人滚到了一个岩石边，这条路正是通往顶峰的必经之路。 男人向路过的攀登者求助，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每一个攀登者都只是抬起脚，从他身上跨过去。 那一整天他都还有气息，大概有一百多人从他身旁经过，有的人甚至背着两三个氧气罐。 就这样，男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怀着遗憾、失落、不满以及愤怒离开了这个世界。 早上准备要出发的时候，陈瑜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李泽林三人，还有向导加纳，不过他跟加纳说自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加纳听了以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人是三个多月前，死在c4营地附近的，因为那里海拔在八千米，直升飞机根本没法把他带出去，加上没见他的家人来找他，他的尸体也就放在那里了。” 陈瑜回想画面里那些冷漠的过路人，心里有些难受。 加纳看见陈瑜难受的样子，说道： “来z峰攀登的人，在八千米之下只需要经受大自然的考验，而过了八千米，就要经受大自然和人性的双重考验。” “每一个来攀登的人，他的生或死，只能靠自己，这是攀登者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第96章 九死一生 听完加纳的话，几人沉默了，加纳的话虽然很残酷，但不否认这就是事实。 几人收拾好东西，出发前往c3营地，按照计划，如果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他们打算把尸体运送到c3的位置，只有这里直升机才能飞过来。 几人攀爬了一天，一路上陈瑜没再看见那个身影，晚上六点左右，几人赶到了c3营地。 李泽林立刻跟营地的商业队买了15个氧气罐，一人背着3个，以防万一。 连续半个月的攀登，白天赶路，晚上睡觉，牛聪彻底瘦了下来，圆乎乎的胖脸蛋一下子变成了鹅蛋脸。 给张虎心疼的哟，晚上被张虎抱着睡觉，牛聪也不抗拒了，因为确实太冷了。 李泽林也让陈瑜紧紧挨着自己，把登山外套盖在两人的睡袋上，这样子确实暖和了许多，陈瑜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几人天不亮就出发了，这里的温度直接到了零下四十度，气压也很低，氧气的消耗量明显加快了许多。 原本一个氧气罐可以使用十个小时，这种情况下，时间怕是要缩短三分之一。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赶到c4营地，高海拔地区的天气随时都会变化。” 加纳大声喊道。 一行人其实已经加快了速度，然而从远处看他们的行动依旧缓慢。 这一路上，他们看见不少尸体，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一半的身体被埋在雪里。 这些尸体看起来仿佛还活着，加纳说有的尸体，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十年了。 几人每人耗费了一个半的氧气罐，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c4营地，这里的营地坡度有65度，几乎没有平坦点儿的地方。 这里没有商业队，只有三四个帐篷，营地里看见新来的攀登者都有些戒备。 陈瑜想起那个男人，和他被偷走的氧气罐，他看了李泽林一眼。 李泽林和张虎人高马大，那些人看了一眼，就没再继续看他们。 “张虎，今晚我和你轮流守夜。” “嗯。” 他们四个人加上加纳，一共有七个完整的氧气罐，加纳自不必说他经验丰富，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而他们四个人就要小心一点了。 “睡吧，你们白天太累了，赶紧补充能量，明天还要忙活一天呢。” 张虎对牛聪和陈瑜说道。 两个人赶紧躺下睡过去了。 凌晨2点，果然有一个人想进来偷氧气罐，被张虎一脚踹出去了。 那人惨叫一声后，赶紧跑了，营地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出来看热闹的。 凌晨四点半，陈瑜和牛聪自动醒了过来，张虎还在睡着。 “那具尸体应该不难找，你们尽量放慢速度，别消耗太多氧气。” “嗯。” 等张虎睡到了七点几人才出发，他们原本就不打算冲顶，更何况氧气罐都已经不太够了。 李泽林跟加纳形容了一下，陈瑜在画面里看见的那个位置。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看见那个穿着橙色羽绒服，脚穿绿色登山鞋的男人。 来到男人身边，李泽林和张虎将尸体裹起来，用绳子牢牢拴紧，随后拽紧绳子的一头，让尸体随着重量滑下去，滑了大概七八米，停在一块凸起来的岩石上。 五个人慢慢往山下撤，就在这时加纳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大团乌云正在向这边移动。 “快，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了。” 四人一听，也不再一步步走了，直接坐躺在陡坡上，往下滑。 加纳看着右下方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岩石，这时已经刮起了风雪。 “赶紧去那块岩石下面……” 几人都不敢耽搁，人在暴风雪里极容易被堆积起来的雪掩埋，加上氧气罐的大量流失，绝对撑不了一个小时，鬼知道这场暴风雪会持续多久。 随着风雪变大，几人终于来到岩石后边，然而这个岩石只堪堪容纳两个人。 加纳看着下边三米远的位置，还有个小的岩石，赶紧往那里走去。 “加纳，危险，快回来。”李泽林喊了一声。 “放心吧，我去那个位置躲。”加纳说了一声，就滑下去了。 突然间，暴风雪变大了，加纳的背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你们俩在里面躲好，张虎快跟我一起拉。” 李泽林使劲儿把男人的尸体拉过来，张虎跟他一起用力，十分钟后，尸体拉到两人身前。 李泽林把自己的氧气罐取下来，拿给陈瑜抱着，张虎见状同样把氧气罐交给牛聪。 这时候，暴风雪已经变得十分强烈，人都有些站不稳。 李泽林朝着张虎大声喊道：“张虎把背包放在脚下，将尸体放在上面，做一个挡风墙。” 张虎立马就明白了，他和李泽林将尸体横放在两个背包上，背对着尸体，两人搭着彼此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死死抓着石壁。 “林哥（虎哥）。” “别喊，别浪费氧气，只要减少暴风雪的冲击，氧气就能损耗的慢一些。” 李泽林艰难的喊着这几句话，摘掉氧气罐后，他现在只觉得呼吸困难，张虎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俩现在全凭意志力撑着。 牛聪直接哭起来了，陈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他摘下自己的氧气面罩放到李泽林脸上。 牛聪看见后，也赶紧把自己的面罩摘下放到张虎脸上。 李泽林吸到氧气的瞬间，一下子又清醒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陈瑜逐渐变紫的脸，赶紧把脸甩到一边。 陈瑜明白，赶紧对着面罩吸氧。 就这样，四个氧气罐，四个人，轮流供氧，两个小时后暴风雪结束了。 然而他们的氧气也耗光了，他们必须马上回到低海拔地区，至少要低于八千米。 减少氧气消耗的办法就是躺着别动，但是他们现在等不了救援，必须自救。 李泽林和张虎身后被厚厚一层积雪压着，幸亏有背包和尸体挡着。 “小瑜，快把背包丢掉，” 受低压和缺氧环境的影响，李泽林已经有些失声了。 陈瑜和牛聪赶紧丢下背包，从岩石下面走出来。 张虎一脚把尸体往山下踹，尸体过了十几米远，费了姥姥劲儿来找他，踹也要把他踹下去。 陈瑜看着滚下去的尸体，此刻他们还不如一具尸体呢，不能直接往下面滚。 几人用屁降、滑滚等方式，加快下山的速度。 就在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紫时，背后一块石壁上爬出来一个人，正是加纳。 加纳一看见四人的情况，赶紧过来把自己剩下的一个完整的氧气罐给他们用。 加纳在z峰当了十几年向导，对于高海拔地区的环境多少都要适应些，也懂得怎么在危险情况下，减少氧气的消耗。 加纳的这罐氧气，简直就是救命的仙丹。 加纳带着几人，抄着近道往山下赶去。 路上也遇到了其他攀登者，他们也不指望别人搭救，只一心的往山下赶，四个人，每人吸一口氧气撑十来分钟。 越往下面氧气越多，终于到了海拔七千米的地方，几人才缓过劲儿来。 几人不敢躺下休息，怕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看着不远处的c3营地，几人知道自己算是死里逃生了。 第97章 自驾游 陈瑜四人抵达c3营地后，加纳赶紧联系营地医生，给四个人做一个简单的治疗，随后联系山下的直升飞机上来，把李泽林和张虎送往医院。 陈瑜和牛聪都有轻微冻伤，但二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直升飞机一次只能护送两个人，陈瑜和牛聪在营地等着。等待的空隙，牛聪立马给程少彬打电话。 电话里，牛聪把几个人差点儿没命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终把尸体带了下来。 程少彬电话里一直不停道谢，牛聪让他赶紧把钱付了，尸体他自己带回去处理，他们就不管了。 一个小时后，陈瑜和牛聪也到了医院，医生给他俩简单包扎一下，嘱咐完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两人休息了。 两人来护士站打听到李泽林和张虎的病房后，就去看他俩了。 一进到病房，两人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整个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陈瑜看见李泽林和张虎卧躺在病床上，从背上到小腿的位置都覆盖着厚厚一层中药。 牛聪看见这一幕，直接哭了。 “虎哥……” 张虎正趴着玩手机，一听牛聪的声音，把脑袋转过来说道： “你们来啦，” “林哥，你俩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这药涂上去凉幽幽的，还挺舒服。” 张虎爽朗说道。 陈瑜看着病床上的两人，心里泛酸，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救自己和牛聪的命了。 “哎呦，聪子你可别哭了，你那小黑脸配着两只大白眼本来就难看，一哭就更难看了。” 听了张虎的话，牛聪哭得更凶了。 “虎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呃，就不能是别的吗？比如说亲老公？” “我又不是女孩子，我要是女孩子肯定以身相许。” “别，你要是女孩子，我就不喜欢了。” 张虎和牛聪完全无视病房里的另外两人，自己在那儿，一会儿亲哥，一会儿亲老公的争论。 这个病房一共有三张床，李泽林和张虎各睡了一张，陈瑜和牛聪就在另外一张对付着挤挤。 陈瑜在医院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一些清淡小粥。医生说李泽林两人的冻伤，连续敷三天药，差不多就可以平躺着睡了。 只要平时注意饮食清淡，尽量不要冲热水澡，在医院继续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得益于那个男人的尸体和两个背包，还有那贵得要死的登山服，防寒质量真是没得说。 一个星期后，四个人出院了。在几人住院的第二天，程少彬就把钱全部转过来了。 除去每人一百万的报酬，四个人登山的车马费、物资、装备以及医疗费用，共计转了680万到李泽林的账户上。 “我去，四个人爬了一次山就花了280万吗？” 牛聪惊讶说道。 “咱们都还没打算登顶呢，这要是在往上攀登，费用更高，光是氧气罐就5000块钱一个。” “这么贵？” “当然了，那可是生存必需品啊。” 买氧气罐的时候，张虎跟李泽林一块儿去的，他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 突然，几人手机一响，拿起手机看，发现自己到账了一百万，除了李泽林。三个人都很开心。 “哇，我有一百万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牛聪开心说道。 “瞧你这点儿出息，放心吧，你以后肯定挣得比现在多。” 张虎笑着说道。 陈瑜也很高兴，这钱真的是拿命去拼来的。 —— “虎哥，你开导航没有？” “开了，就是这条路。” 几人出院以后，又在酒店住了几天，在当地玩够了。准备离开的时候，牛聪提议反正都是要回去的，不如租一辆车开回去，看看路上的风景，吃吃当地的美食。 其他三个人也赞同，前几天在死亡边缘徘徊，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他们也需要适当的放松心情，去欣赏生活的美好。 回到g省的高速路经过y省，y省是全国知名的旅游大省，以美丽的自然风光和少数民族风情着称。 尤其是g省的森林植被覆盖率，还有种样繁多的野生动物，一年四季都吸引着全国游客。 尤其春夏两季更是旅游高峰。 “这个地方太美了，那些房子还有花草，同样都是西南地区的城市，怎么他们这里就这么漂亮。” 牛聪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房屋，几乎每家阳台窗口都放着花盆，五颜六色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虽然都是在西南地区，g省山居多，而且没有海，y省的天然优势就是有山、有海、有森林，没法比。” 陈瑜说道。 连续三天坐在车里，几人决定找一家温泉酒店好好泡个澡。 旅游城市里，酒店随处可见，四个人进了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李泽林和张虎不能碰太烫的水，就选了个冷点儿的汤泉。 陈瑜和牛聪就没有这个顾虑。 张虎本来想跟牛聪一个房间，但是怕把人逼急了不太好，就由着李泽林开了四间房。 四个人换好衣服就去温泉屋，温泉屋里的人很少，每一个汤泉都用树木石头围起来，前门则是一块大屏风。 四个人分别泡在两个不同温度的汤泉，中间只有一些人工树木和石头遮挡。 “聪子，我开了两天车，腰酸背痛的，你过来给我按会儿呗。” 张虎在另一边的汤泉里说道。 “虎哥，你可以找专业按摩师傅给你按嘛，” “哎呀，就按几下花什么钱呀，你之前不是说把我当亲哥吗？给你哥按摩还推三阻四的。”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牛聪穿着一条印着派大星的四角内裤，穿上浴袍过来给张虎按摩。 陈瑜在温泉里正泡得昏昏欲睡，突然有一双手摸上自己的大腿，陈瑜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牛聪出去后，这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以为是自己大腿抽筋，产生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大腿，陈瑜一下子站起来，他这一动，三人看了过来。 陈瑜现在身上长了不少肌肉，小腹的人鱼线隐隐现出来，背后的蝴蝶骨很漂亮，水珠顺着腰线滑入挺翘的臀部，隐没到水里。 李泽林看了一眼立马将视线移开。 “瑜儿，你咋啦？” “刚刚水里有只手在摸我大腿。” 李泽林一听，赶紧起身来到陈瑜身边。 两人看着水里，水下清晰可见，一眼看过去，什么东西也没有。 忽然，陈瑜的小腿又被摸了，他赶紧跳出温泉。 牛聪见状赶紧说道：“瑜儿，有些酒店会有脏东西，估计是那些东西逗你呢。” “你不用怕，晚上我陪你睡。” 张虎一听不乐意了。 “我也怕，聪子你陪我睡吧。” 陈瑜刚要拒绝，李泽林忽然说道： “我陪你睡。” 第98章 发疯的男人 陈瑜听到李泽林这话，惊讶的看着他。 “对，让林子去陪瑜儿睡，我和小胖一起睡，皆大欢喜。” 张虎立马附和道。 就这样，牛聪被张虎拖进他房间里，李泽林把自己房里的被子枕头拿到陈瑜屋子。 陈瑜看李泽林来真的，刚想说他不必陪自己，李泽林就上床躺下休息了，动作一气呵成。 其实这张大床睡三个人都没问题，陈瑜只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半夜会踢人抢被子。 白天坐车，又到处逛，陈瑜这会儿累得直打哈欠，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关灯上床睡觉。 陈瑜关上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陈瑜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惊的一下子坐起来。 李泽林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醒过来。 “林哥，我俩怎么盖上同一床被子了？” “你昨晚睡着以后，把自己被子踢到床下去，又来抢我的，最后没办法，我就只能和你盖一床被子睡了。” 李泽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有吗？” 陈瑜怀疑，他之前跟牛聪睡，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嗯嗯。” 李泽林点头。 陈瑜看李泽林都这么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看来自己睡觉真的很不老实。 陈瑜和李泽林收拾好行李出来，看见坐在大厅的张虎和牛聪。陈瑜发现牛聪的脸红红的，一旁的张虎还老逗他。 几人办理退房，就上车出发了。 连续玩了三四个城市，四个人决定直接回事务所了，一直玩儿也是很疲惫的。 接下来的路基本就是长途高速了。 李泽林和张虎轮流开车，晚上轮到张虎，牛聪坐在副驾驶陪他聊天。 陈瑜和李泽林在后面睡觉，突然，车子猛的向右边打了一个方向，高速公路上，一点小的碰撞都会引发不可预估的后果。 幸好张虎开了十来年的车，开车技术一流，稳稳握住方向盘，急忙踩住刹车，才没有从路边的围杆飞出去。 得亏现在是凌晨两点，高速公路上没有多少车。 陈瑜和李泽林立马醒了，只见张虎气势汹汹的下了车，一脸要去跟别人干架的样子。 “我草泥马的，怎么开车的啊，在高速路上玩儿神龙摆尾，还把远光灯打开，你干嘛不直接朝着围杆开过去，一头撞死呢？” 张虎的嗓门很大，陈瑜三人听得一清二楚，牛聪赶紧下车，陈瑜和李泽林也从车里下来。 “想死，你就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去，在高速路上祸祸谁呢？” 张虎把车里的男人揪出来，抓着衣领子，吼了半天。 陈瑜一下车，猛的看见那辆车顶趴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等他定睛再看过去，那个人影消失了。 陈瑜疑惑，不过他想着可能又是看见路边的阿飘了，不过为什么趴在那人的车顶上？ 李泽林看着两辆车的轨迹，明显是后面的这辆车冲着前面的车撞来，张虎及时向右转躲了过去。 只是车尾的灯还是被撞坏了。 男人额头撞出了血，似乎处于昏迷状态，整个人被张虎摇晃着，慢慢的醒了过来。 “杀人了，杀人了……” 男人一醒过来就发疯似的叫起来。 “嘿，你还讹上老子了是吧，揪着你衣领就是要杀你啊？” 张虎骂了一句，他本来想动手揍这个傻逼一顿，但是怕被高速路的监控拍下来，到时候警察判他们互殴，他不就亏死了。 “杀人了，他们杀了好多人……” 男人继续大喊大叫，样子像个神经病的。 但是几人都听得很清楚。 “先生，谁杀人了？在哪里杀的？” 李泽林开口问道。 然而男人依旧疯疯癫癫，仿佛什么也没听进去。 “虎哥，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我们赶紧报警吧。” 牛聪说道。 “对，而且他好像知道一桩人命案，必须赶紧通知警察。” 陈瑜附和道。 几人报警后，警车二十分钟赶来了。 张虎跟警察说了大致情况，幸好现在每辆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倒不用担心双方说谎耍无赖。 男人被警车拉走，送到医院，张虎几人也得跟着去一趟派出所。 几人在派出所的长凳椅子上，睡了一夜。 “警察同志，我们可以走了吧？那个男人开车在高速路上发疯，我们差点儿就没命了，不至于还要把我们拘留几天吧。” “你们放心，不是要拘留你们，只是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有人命案，他昨晚送去医院了，到现在都还昏迷着，所以想询问一下你们，昨晚是个什么情况？” 派出所民警对着张虎四人说道。 “是这么个事儿，我们四个人呢，开车自驾游，玩累了准备回g省，昨晚凌晨两点左右，一辆车在我们后边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往左，跟神龙摆尾似的。 后来，那孙子把远光灯打开了，透过后视镜，我就看不清后面的状况，等我看清楚的时候，他突然冲了上来，我赶紧打方向盘，猛踩刹车，要不是我技术过硬，我们这一车的人，早就交代了。” 陈瑜现在听张虎讲当时的情况，确实太凶险了。 “行，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等那个男人醒了，等我们跟他核实清楚后，你们之间是协商赔偿，还是打官司，就自己看着办吧。” “警察同志，昨晚我们都听见他喊杀人了。” “哦，这个也得等他醒了，问他才知道。”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李泽林四人从派出所出来，这个地方明显是个小县城，经济发展缓慢，街道住房有很多都还是零几年，常见的那种。 “我们去一趟医院，看看那人的情况。” 李泽林说道。 “林哥，万一他要是个疯子，讲的只是疯话呢？” 陈瑜说道。 “那我们再继续赶路。” 张龙一直跟李泽林保持电话联系，张龙告诉他，他们已经把长生会在西南地区的老窝端了，但还是有些人逃了出来。 昨晚那个男人喊着‘他们杀人了’，只怕有可能又是这伙人。 他必须去查清楚。 这个县城不大，最大的医院在哪里，一问就知道。 几人刚来到医院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脑门上裹着纱布的男人，从医院门口冲出来。 “这不是昨晚那个疯子吗？穿成这样更像个疯子了。” 张虎吐槽道。 “他这是要去哪儿？” 只见那个男人在路边拦车，他的样子看起来跟个精神病似的，没有出租车停在他旁边。 “张虎，开车过去，把他接上来问问。” 李泽林说道。 第99章 偏远度假村 “滴滴~” 张虎按了按车喇叭，把车开到男人面前停下。 “哎，看你这可怜样，捎你一段，上车吧。” 张虎对男人说道。 男人好像不认识张虎，看也不看他，明显他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男人的精神状态只是比昨晚好上那么一点儿，整个人看着，依旧有些不正常。 就比如现在，他整个人身体微微颤抖，来回不住的走动，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 “这位先生，你想去哪儿？我们送你一趟。” 牛聪把头伸出窗外，对男人说道。 男人看了他们几眼，随后转了一个方向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必须要阻止它们跑出来，不然他们会杀更多人……” “我去，这人脑子是真的不正常啊。” 张虎看着前面神神叨叨的男人说道。 李泽林和陈瑜下了车，牛聪也赶紧下车，三人来到男人身边，李泽林说道： “先生，你昨晚说有人杀人，发生在什么地方？凶手的样子你看清了吗？” 男人回头看着李泽林，嘴里依旧喃喃道：“不是人，凶手不是人……” “林哥，我看还是先让他平复下来，再问清楚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坐下来慢慢说。” 陈瑜说道。 牛聪眼睛转了一下，来到男人身边说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碰见什么恐怖诡异的事情了？” “我们四个人就是专门解决这种事情的，你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们。” 牛聪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男人，随后继续说： “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你把你的经历告诉我们，没准儿我们能解决呢？” 果然，男人听完牛聪的话，又看了眼手上的名片，看着李泽林四个人的神情变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男人跟四人上了车，来到一家火锅店，进了一个包厢。 点了一个鸳鸯锅，半个小时后，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男人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我叫郭阳，今年32岁，h省人，我是一名程序员……” 随后，男人开始讲起了他的经历。 —— 今年国庆节的时候，郭阳跟青梅竹马的爱人余柔，去民政局领了证。 两人都是一个县城的，两家离得也不远，在老家办了一个热闹的结婚酒后，两个人就正式在县城的婚房里同居生活了。 余柔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只有学生放假她才能有假期。 于是夫妻俩人就商量，两个人的蜜月旅行就安排在寒假。 在家里陪父母过完春节后，两人就买了飞往y省的机票。 这几年流行春节外出旅游，因此当两人来y省的时候，许多着名的景点都挤满了人。 余柔是个非常喜欢大自然的人，对y省慕名已久，然而在人挤人的地方欣赏自然风景，实在影响心情。 于是两人就往人少的小县城去，y省的自然风景在哪里都好看，尤其是对两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这里的花草树木看着都很新奇。 “半个多月前，我和小柔在一个小县城里看见一张度假村的广告单，上面的风景非常漂亮，我和小柔就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郭阳提到妻子，眼圈渐渐泛红，几人听他继续说道： “那个度假村，真的很偏僻，我们找了大半天才问清楚它的位置，我和小柔因为怕被黑车司机宰客，所以就租了一辆车，自己开过去。”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小城，那真的是一个小城，大概只有七八十户人家。” “在城里我们找到一个超市，问老板度假村在哪里，那个老板一开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听到我们问度假村，他突然变得高兴起来，赶忙给我们带路。” “我们当时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只当是他们那里的人都比较好客。” 郭阳和余柔被超市老板带到一家类似于旅行社的地方，将两人带到门口他就离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形微胖，一头茶棕色色的齐肩卷发，一身紧绷的黑色衣服，脚上穿着一双带跟皮鞋。 “请问这个水云间度假村，是在这里吗？” “是的，就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看。” 郭阳和余柔一听，心里非常高兴，总算是让他们找到了。 路上这个女人给两人介绍度假村的情况： “我们这个度假村啊，是依山傍水建立的，就在半山腰，自然环境特别美，早上能看云海，晚上的日落也很漂亮……” 女人说着上了自己的车，两人开车跟上。 六点钟，太阳西下，两辆车从城里出发，对着不远处的大山行驶去，随着上了盘山公路，余柔看着山下越来越远的小城，心里有些疑惑。 度假村离城市那么远，生活设施能齐全吗？ 开了大概一小时，度假村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只见十几栋类似欧式大别墅的房屋，坐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 度假村两边都有小湖，后面的两座大山中间，有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在夜幕中仿佛一条美轮美奂的白色纱布，轻盖在大山之间。 余柔看到这个场景，十分欢喜，跟郭阳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在这儿生活了。 来到度假村里，里面大概有八九户人家，女人跟他们介绍都是来这里旅游的人。 看着一栋栋自带花园，围墙山爬满野蔷薇和月季的房子，余柔更加喜欢了。 听女人说了租房的价钱，两人对此有些惊讶。 “我们这里比较偏僻，比不上外面那些大火大紫的景区，所以价格比较便宜，你们不用担心生活用品和食物，这里面都备好了，每个星期都有人送上来。” 女人解释道。 两个人爽快的支付了1000元，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月。 “我们当时看到那样的景色，欢喜过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可疑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 牛聪问道。 “对，在那个老板带我们去旅行社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人，都用一种非常开心的表情看着我们，” “也许他们只是热情好客呢？” 陈瑜说道。 “不，他们的笑容很奇怪，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后面还有更奇怪的地方。” 郭阳说道。 几人看着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第100章 下水管道的声音 原本郭阳和余柔看中一套小湖边的房子，但是女人告诉他们，那栋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只有度假村的中心地带还有一栋。 夫妻两人就跟着女人来看了看，中心地带的三栋房子，和其他房子都被花丛和石子路隔开，距离相隔三米左右。 房子看着很漂亮，两人就定下了它。 夫妻两人进了屋子，一楼是卫生间、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外加一个小书房。 房子的整体设计属于欧式简约风，夫妻两人都很喜欢。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都没有精力去看外面的景色，九点多就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两人醒过来，在厨房里简单做了顿早餐，这里面的家具家电一应齐全，生活很方便。 夫妻两人坐在餐桌前，透过厨房的大窗户看着远处的景色，心情格外舒畅。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的房子出来三个人，一男一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对方看见他们，就打了声招呼。 “早啊，你们也是来这儿旅游的？” 女人笑着问道。 “是啊，我们昨晚才来。” “我们也刚到不久，只比你们早到一天。” 刚说完，郭阳就见左边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男人扎着一个辫子，带着一顶登山帽，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 郭阳是个典型的理科男，从学生时代起就对电子设备、数码产品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他一眼就认出了，年轻男人手里的相机是索尼a7m4，索尼相机拍摄出来的成品都非常棒。 他上大学时曾经淘过一个二手的，毕业工作后就买了一台，只不过没有这个男人手里的贵。 郭阳过去跟男人打了声招呼，男人点头回应。 因为三栋楼挨得近，所以几人就一起在度假村逛了起来。 带着孩子的女人叫曾月，是一名单亲妈妈，在一线城市开了一家美甲店，生意非常不错。 她身边的男人是他男朋友，叫何亮，是一名游泳教练。 至于那个挎着索尼相机的男人，是个专业摄影师，叫沈睿，自媒体人，在网上有四十多万的粉丝。 郭阳跟他聊了一小时，完全就是一副没有经受社会毒打的酷哥，再看他从头到脚一身名牌，就知道他家庭条件不错。 沈睿比另外两家人早到三天，因此比他们更加熟悉这里。 度假村下午有钓鱼、野炊等活动，到了晚上会有篝火晚会，还有音乐表演。 早上一般没什么人，但是喜欢看日出和云海的人，就要六点起来，去度假村东面的观景台看。 “这时候已经八点了，你们想看只能等明天。” 一路上沈睿跟郭阳等人介绍道。 一行人来到度假村东面的小湖，这里的景色很幽美。 雾蒙蒙的湖面，仿佛笼罩着一缕缕青烟，像一处仙境，引人无限遐想。 曾月的儿子名叫冬冬，今年七岁，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 微卷的黑色头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让人看着格外的喜欢。 郭阳和余柔下午参加了钓鱼和野炊的活动，他们也看到了其他游客。 傍晚，余柔和郭阳在别墅里做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夫妻两人在这世外桃源里快乐的生活了几天。 这天，余柔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郭阳跟沈睿熟悉以后，知道他那里居然还有一堆摄影器材，就跑去他屋里观赏、研究去了。 临走前，郭阳告诉妻子晚上会邀请沈睿过来吃饭。 余柔正在砧板上切菜，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她以为是郭阳和沈睿进了客厅，结果等她回头看去，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余柔以为听错了，就没再注意。 过了一分钟，又传来说话声，余柔停下切菜的动作，静静的站着听了一会儿。 忽然她听见洗碗池的排水口，传来说话声，声音忽大忽小，她慢慢低下头，将耳朵靠近排水口。 “这是两个年轻的……” “有一个出去了……” “这两个我们自己留到吃……不要让旁边的抢去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像y省的本地方言，余柔听懂了一些。 此刻她非常的诧异，因为这两个交谈的声音居然是在商量着‘吃’她。 余柔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继续低下头去听那些声音，然而听了一会儿，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此时，郭阳和沈睿开门进了客厅，余柔起身看着他们，她心里虽然疑惑，但想着来了客人，还是先按下不说。 三个人吃了晚饭，喝了点红酒，沈睿在他们这儿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 沈睿走后，余柔赶紧把郭阳拉到洗碗池边，说道： “老公，我刚刚听见洗碗池底下有声音，” “什么声音？” “人的说话声。” 郭阳一脸的不相信，他觉得是妻子听错了。 “不信你自己听听。” 郭阳低头把耳朵对着排水口，听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 “没有声音啊，你会不会听错了。” “我真的听见了，那个声音说要吃我们。” 郭阳觉得更离谱了，但他还是安慰妻子说道： “你可能听错了，也许是下水管道老化，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但那个说话声太真实了……” “老婆，你知道吗？其实网上大多数的灵异事件都是自己吓自己，只是人的心理作用罢了，” “可是……” “好了，你今晚做菜辛苦了，一会我给你好好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郭阳自觉的把碗筷收洗了，带妻子去浴室洗漱，郭阳准备和妻子泡个鸳鸯浴。 二楼没有浴缸，所以就在一楼泡，他让妻子先洗漱，自己上二楼卧室拿按摩精油和香薰蜡烛。 郭阳知道余柔是个特别喜欢有仪式感的人，和妻子认识十几年，早就把她的喜好了解的清清楚楚。 余柔在洗漱台上洗脸刷牙，忽然她又听见了说话声。 依旧是那两个声音在交谈，余柔仔细辨别着声音来源，她发现，声音是从洗漱台的排水口发出来的。 “那个女的好像听到我们讲话……” “要不先吃她……” “先等到……” “老婆，你干嘛呢？” “啊……” 余柔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郭阳吓了一跳。 “我又听见那个声音了，你听，就在这下面。” 郭阳有些无奈，来到洗漱台，低头仔细听了一会儿，他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声音也没有啊，老婆。” “有的，他们又商量着要杀我，” “好了好了，别怕了老婆，我明天检查一下下水管道，没准是真的坏了，才会发出声音。” 郭阳见妻子惊恐的样子，赶紧抱着她安慰道。 第101章 怪事频发 第二天，郭阳把厨房和卫生间的排水口拆下，仔细检查了里面的下水管道，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老听到奇怪的声音，为了缓解妻子紧绷的神经，他带着余柔去看看度假村周围的风景。 余柔十分肯定，自己听到了那个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丈夫听不见。 余柔打量着那一栋栋漂亮的房子，忽然间她发现，自己和丈夫居住的房子，居然和其他房子距离这么远，包括另外两栋。 就好像这三栋房子是特殊的存在。 余柔看向之前相中的，湖边的那栋房子，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看见里面住着人。 郭阳拿着跟沈睿借来的一款相机，拍着远处的风景，一回头就看见妻子向一栋房子走过去。 “老婆，你干嘛呢？” 郭阳追上妻子，看她死死盯着眼前的房子。 “这栋房子根本没人住，那个中介是骗我们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余柔紧皱眉头，怀疑的说道。 “可能人家现在出去了呢？” “可这几天我们就从来没遇到过。” “好好，你别激动，我打电话问问那个女的。” 郭阳拿出手机，找出那个女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郭阳，一周前在你这儿租了一栋房子，对，我们现在看到东边这套靠近湖边的房子空着。” “可以换是吗？要等明天，行，没问题。” 郭阳挂了电话，跟妻子说道：“那个女人说可以换，不过要等明天，他们今天派人来，把之前游客住这儿产生的生活垃圾，收拾干净。” 余柔的面色这才慢慢好起来，或许换了一栋房子她就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临近中午，郭阳和妻子回家吃饭，到了门口看见沈睿的屋子，一楼二楼的窗帘全部被拉上。 郭阳奇怪，想起昨晚听见隔壁敲敲打打的声音，闹得他睡不着觉。 郭阳让妻子先进去休息，走到沈睿家门口，按了按门铃，过了五分钟，门打开，沈睿从里面走出来。 “沈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郭阳非常诧异，才过了两天，沈睿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 脸颊凹陷、面色灰白，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郭阳在丧尸电影里看的丧尸。 沈睿叹了口气，让郭阳进来，进到屋子里，郭阳只感觉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客厅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茶几上放着五六桶泡面。 “你怎么还吃上泡面了，你不是会做饭吗？” 沈睿坐在茶几上，看着郭阳说道： “别提了，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想到昨晚听见的动静，郭阳开口说道：“你该不会是半夜不睡觉，捣鼓什么东西，然后白天才补觉吧。” “我没有半夜捣鼓东西啊。” “那我昨晚听见你屋子里乒铃乓啷的，动静声可大了。” 沈睿诧异的看着郭阳。 “你几点听见的声音？” “大概两三点吧。” 沈睿看着郭阳，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随后他站起来，在桌子前来回走动，随后看着郭阳说道： “我昨晚根本就没有捣鼓什么东西，恰恰相反，这两天晚上我都没敢起夜，离开自己的卧室。” 郭阳听他这么说更奇怪了，只听他继续说道： “这两天，我老感觉卧室里有人，但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我老听见一楼客厅有声音，”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我下楼开灯查看，客厅里什么也没有，等我关灯回卧室休息，没有十分钟那声音又开始了。” “所以，我晚上都没睡好，只能白天补觉。” “怪了。” “怎么？” “我老婆也说，她老是听见下水管道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我自己却听不见。” “确实有些奇怪，”沈睿说道。 看着手里的相机，郭阳突然灵机一动。 “你这儿不是有一堆的摄影器材嘛，你可以在客厅和卧室装上，拍一晚上，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个办法好。”沈睿听到郭阳的办法，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随后，郭阳邀请沈睿来家里吃午饭，对方谢绝了。 离开沈睿家里，正好看见对面的何亮，把屋子里的垃圾丢到门口的大垃圾桶里。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儿。”郭阳心里想着，回到家里。 和妻子吃完饭，他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到那套房子里去。 因为妻子老是听见下水管道的声音，这两天都是郭阳在厨房里忙活，余柔也尽量不去卫生间。 深夜两点半，郭阳又被隔壁那个声音吵醒了，只是这次的声音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他隐约听见了一些其他声音。 但他也没有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就翻了身继续睡觉。 上午九点，夫妻俩人把东西搬到车上，突然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何亮，冬冬不见了，我的儿子不见了。” 曾月在房子大喊一通，郭阳和余柔都听见了，赶忙过去看。 “小月，你别担心，冬冬应该是跑出去玩了，应该就在度假村附近，咱们去找找。” 何亮抱着曾月安慰道。 “是啊，曾小姐，你别担心，我们帮着你一块儿找。”余柔说道。 郭阳和余柔帮忙两人找孩子，郭阳看了一眼沈睿的房子，心想他应该还在补觉就没叫他。 几人分散开，朝着度假村的四个方向找去，郭阳朝着东边的方向去找。 找了一会儿，看着空无一人的路面，郭阳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好像从来没有在早上看见过，除了他们三家以外的人。 那些游客只有下午的钓鱼活动和野炊，还有晚上的篝火晚会和音乐会表演才出来。 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人只是喜欢早上睡懒觉，但他们来了这么久，居然一次都没有在早上碰见过他们。 想到妻子和沈睿遇见的怪事，今天对面那家的小男孩又走丢了。 郭阳预感情况不妙，在东边找不到小男孩，他就赶紧返回去，拿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郭阳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在通话中。 “操！” 郭阳跑到他和妻子住的房子里，开门进去喊着妻子。 “老婆，快出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老婆，你在哪儿？”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郭阳把屋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 第102章 枯瘦怪物 “咚……” 郭阳在二楼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声音，他急忙下来查看，客厅什么也没有，忽然他看见卫生间门口有一摊血迹。 他立刻冲过去，踹开卫生间的门，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呆住了。 只见卫生间里四面墙上、天花板、浴缸、洗漱台上都是血迹。 刺目的红，一下子击溃了郭阳的神经。 “小柔！” 郭阳撕心裂肺的叫着。 突然郭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出了卫生间，他在地上滚了几圈。 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郭阳还想去找自己的妻子。 结果他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带出去。 郭阳的耳边隐约听见了一道声音： “郭阳，快走，别回头。” 那是沈睿的声音。 郭阳从门口台阶摔了下来，他租来的车子还停在路边，上面放着他和余柔的行李。 想到妻子可能已经遇害，他赶紧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他得马上下山去报警。 这个时候他看见沈睿的房子，他立马喊了几声： “沈睿……” 没人回应，空气中死一样的寂静，忽然郭阳看见二楼的白色窗帘动了一下。 只见一双干枯黑瘦的手慢慢探出来，在接触到阳光后，又缩了回去。 郭阳回想刚才耳边传来沈睿的声音，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郭阳猛踩油门，下了山，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郭阳感觉到那些躲在窗后面，打量他的视线。 他都分不清这些是不是活人，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像是在做梦，原本宛如人间仙境的度假村，此时竟变得如此恐怖骇人。 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郭阳到了城里，他拨打了110，不知道为什么电话竟然诡异的打不通。 他又问街道上的行人，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这儿难道没有派出所吗？” 郭阳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郭阳，你怎么在这儿？” 郭阳听见有人喊他，回头看过去，是何亮。 “何亮，你没事？” 郭阳想着妻子可能遇害，曾月和何亮估计也凶多吉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他。 何亮神情有些悲痛，对郭阳说道： “我没事，就是小月……” “她怎么了？” 随后，何亮就把他和曾月遇到的事情告诉郭阳。 原来他们分开去找冬冬的时候，曾月凭着自己的感觉离开度假村，往山下走去，何亮不放心她一个人，就陪着她去找。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看见路边的冬冬，冬冬就像是梦游一样，一只手往前伸着，朝山下走去。 曾月大声喊着儿子。 冬冬突然一下子醒了过来，看见远处的妈妈就开始哭喊，跑了过来，曾月赶紧跑过去。 “谁知道意外发生了，冬冬跑到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辆卡车，把冬冬卷入车底下……” “山里哪儿来的卡车？”郭阳问道。 “就是每周给度假村送物资的那辆。” 何亮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辆卡车撞了人就往山下跑了，我和小月在路上追，途中拿手机拨打110，走了半小时，才遇到警车。” “你不知道，那一路上都是冬冬的血迹……曾月一坐在警车上，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你们遇到了警车？” “对啊，打了110以后，半小时就遇到了。” “那为什么我打不通，也找不到派出所？”郭阳疑惑。 “我本来想带小月去大医院，但她死活不肯离开，要民警去抓肇事司机，最终派出所就让两个民警跟着我们一起去。” 何亮说道。 “那个司机可能已经驾车逃逸了，你们去哪儿找啊？” “那个畜生没逃走，城里有人看见他又开着那辆卡车重新回到度假村了。” “你们要回去？” “对，跟着两个民警一起。” “好，我跟你们一起，我正好也要报警，跟警察寻求帮助。” 郭阳开车跟在警车后面，下午五点，两辆车子重新开进度假村。 五点，太阳逐渐下山，远处的山里已经渐渐黑起来，几人看见停在度假村门口的大卡车，下了车，来到卡车边，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曾月看着车轮上的血迹，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忽然她冲进度假村。 “冬冬……” 曾月哭喊着，踉跄着朝里面跑去。 郭阳和另外三个人赶紧追上去，郭阳这时注意到，几人跑过的路上竟然有一连串的血脚印。 那个脚印只有七八岁孩童的大小。 “等等，我们先别进去……” 郭阳在后面停下来，大声喊道。 然而，前面几人已经跑进度假村中心，来到那三栋房子跟前。 曾月朝着原先租住的房子跑去，就在这时几人同时看见，房子的门缓缓打开了。 郭阳看着曾月飞快的向房子里跑去，何亮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老公，快来呀！” 这时，郭阳听见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只见余柔出现在另外一栋房子的门口，跟他招手，喊他过去。 郭阳一下子喜极而泣，正往那边跑了几步，余光瞥见余柔腰侧出现一截黑瘦的手臂。 他立马停下脚步。 “啊！”一阵惨叫声传来。 郭阳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曾月和何亮进去的那栋房子，大门紧闭，窗户上洒满了鲜血。 两个民警发现不对劲，赶紧朝着对讲机请求支援。 郭阳不敢再朝着妻子跑去，这时候太阳已经渐渐下沉，黑色的夜幕从房子背后逐渐扩散到三人身上来。 此时那个发出惨叫声的房子，又缓缓打开了门。 一双枯瘦漆黑的手握在门沿上，三个人都看见了那双手，其中一个民警立马朝着门口开了两枪。 “快跑，” 另外一个民警同样掏出枪，对准房门里边，冲着郭阳喊道。 郭阳不再犹豫，立刻向度假村出口跑去，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郭阳拼了命的往前跑，他听见后边连续传出几声枪响，随后就是两个男人的惨叫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这辈子再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那三栋房子的门口，就像三张血盆大口，从里面爬出来十几个黑色的枯瘦怪物，怪物扑倒两个男人，瞬间就将他们的身体撕碎。 有几个看见逃跑的郭阳，立马追上来，然而它们停住了，它们不敢进入太阳照射的范围，停在了黑暗的那边。 郭阳跑上车，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逃离了度假村。 第103章 沈睿的视角 陈瑜四人听着郭阳的经历，都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吃人的房子、杀人的怪物…… 这怎么听，都像是国外那种r级恐怖片。 张虎原本还觉得郭阳是个神经病，听他讲完，顿时同情起他的遭遇来。 “当时，我开着车拼命的逃，一路上都不敢停，那个小城我也不敢再进去，我原本想跑到大点儿的城市去报案。 结果昨晚，我的眼睛顿时一片漆黑，就好像有一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这才和你们撞上。” 李泽林听到这里，基本可以排除这次的凶杀案和长生会那伙人无关，但是同样很棘手。 牛聪喝了口酸梅汁压压惊，这个委托他们四人还真的没法接，枪都打不死，他们去了也是羊入虎口，给对面加餐。 “我求求你们帮帮我，那几条人命不能就这么没了，” 郭阳眼圈泛红，带着哀求的语气，对李泽林几人说道。 “郭先生，这件事情我们得先查清楚，得查清那三栋房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且那个小城也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帮凶。” 李泽林说道。 郭阳听李泽林这样一分析，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去城里找派出所的时候，隐约看见几个人有些眼熟，现在想想，他们就是度假村里，那些游客中的几个。” “你确定？” “确定，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来城里玩儿，他们看见我的时候立马就躲开了，我那时急着去派出所报警，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那个城里的人都有问题。” “小瑜，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查清楚，不然，以后还会有更多不知情的游客去那里，被杀害。” 李泽林对陈瑜说道。 “我同意，” 陈瑜点点头。 李泽林又看向张虎和牛聪。 “我也同意，这种祸害坚决不能继续留着。”张虎说道。 “同意。” 牛聪见大家，都决定接受郭阳的委托，也举手赞成，虽然他怕得要死，但是也明白想多赚钱就得多承担风险。 一味的怕这怕那，可赚不了大钱。 “找到了，在这儿。” 牛聪拿手机灯照着眼前的车子，车身的前面已经撞得不成样子了。 几人按照郭阳手里扣车单上的地址，找到了他的车子。 据郭阳说，他当时和妻子准备搬到另外一栋房子，车上放了很多两人的东西，还有沈睿借给郭阳的那台照相机。 李泽林决定，先让陈瑜‘看看’两人最后的经历，多了解一下情况，他们也好做准备。 —— 沈睿听了郭阳的建议，在客厅天花板的角落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回到卧室里，他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开摄像头，客厅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随后他又在对准整间卧室的位置，放了一个三脚架，将摄影机放好，打开摄像头。 一切大功告成，就等过了今晚，看看里面拍到的内容。 半夜2点左右，沈睿突然被一阵声音吵醒，那声音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沈睿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准备下楼查看。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下床的瞬间，一个黑影爬进了他的床底。 沈睿来到客厅打开灯，依旧什么东西也没有，他看着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重新回到卧室。 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摄像头，沈睿直接拖着鼠标把时间往后面拉，来到凌晨两点，他看见客厅里从地面上出现两个黑影。 就像变魔术那样，从地面缓缓升起来。 沈睿顿时觉得手心发凉，他看着镜头里的两个黑影，身形枯瘦，佝偻着背，在客厅里四处走动。 突然，他看见天花板有一个身形稍微小点的黑影，倒吊在天花板上，朝着摄像头爬过来。 这下沈睿彻底看清了怪物的脸，那完全是一张被火烧焦的人脸，没有眼皮和眼珠，整颗头就是一个黑色骷髅头。 怪物戳了戳摄像头，沈睿清楚看见，镜头里自己下楼打开灯，那三个怪物就消失了。 看到这里，沈睿已经是满头大汗，他重新点开卧室的摄像头，电脑画面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 把时间拖到凌晨两点，只见卧室靠床尾的衣柜里，慢慢钻出来一个黑影，黑影身形瘦长，匍匐着来到床边。 随后站在床头就这样看着沈睿，画面里的沈睿惊醒后，黑影又重新回到了衣柜里。 沈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轰的炸开了锅，他整个头皮死死紧绷着，感觉每一根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沈睿咽了咽口水，随后站起来，走到衣柜边，他伸手猛的将衣柜拉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沈睿重新回到电脑桌上，他愣愣的看着电脑里的画面，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 突然，他看见镜头里，在他身后的床下，慢慢的爬出一个恐怖身影。 随着怪物的爬出，沈睿感觉到后背发凉，同时身体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沈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桌子右边的手机支架，心里做好了和怪物厮杀的准备。 他死死盯着镜头里，慢慢靠近自己的黑影。 沈睿刚想伸手抄起支架，突然自己的手腕被一双黑色的枯瘦手掌抓住，就像被铁焊住了一样，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卧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包括沈睿自己的喘息声。 那些怪物没有把他直接杀死，而是把他的身体拖进衣柜的墙里。 那面墙就像长了几万张嘴一样，把沈睿的身体牢牢吸住，沈睿身体里的鲜血全被吸进了墙里。 陈瑜看着画面里这恐怖的一幕，原本以为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随后画面一转，他看见沈睿的灵魂，站在窗户边。 此时的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躲在窗户里，看见正在搬运行李的郭阳夫妻俩。 看了一会儿，郭阳夫妻俩跟对面的两人离开了，沈睿依旧木木的站在原地。 这时他看见余柔跟着一个小小的、犹如孩童的怪物重新回到屋子里。 片刻后，他听见了余柔的惨叫声，沈睿透过墙体，来到屋子里，就见那些怪物在卫生间里，撕碎了余柔的身体。 他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没过多久，郭阳重新回到屋子里，寻找着余柔，在卫生间看见了一屋子的鲜血。 郭阳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注意到，那些倒吊在他头上的怪物，沈睿将郭阳拽出房子，让他赶紧离开。 第104章 送上门的客人 将郭阳送出去，沈睿拖住了那些怪物，没一会儿，他的灵魂也被那些怪物撕碎吞噬了。 “怎么样？” 陈瑜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四人。 把沈睿的遭遇说了一遍。 “会吸人血的墙，我草，这么恐怖吗？” 张虎皱着眉头说道。 郭阳在一旁用袖子擦着眼睛，原来他当时没有听错，那个让他离开的人就是沈睿。 尽管当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沈睿竟然会死得这么惨。 陈瑜看着郭阳悲痛的样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去触碰余柔的东西。 “我老婆的不用看了，” 郭阳沙哑着声音说道。 “郭先生，你节哀。” 陈瑜安慰道。 “林子，有什么计划吗？” 张虎看向李泽林问道。 “要不，我们去大城市报警？” 牛聪提议道，他觉得就凭他们四个人，肯定对付不了那群怪物。 “那个度假村一定经营了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必须要报警。” “不过，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高速路要开两个小时，只怕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误多久，我怕会有新的游客住进去。” 李泽林分析道。 “那该咋办？” “兵分两路，郭阳去报警，我们四个去度假村。” “啊？” 牛聪和郭阳异口同声叫了一声。 “不不不，那里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去。” 郭阳劝道。 “对啊，太危险了，它们连子弹都不怕。” 牛聪有些害怕的说道。 开玩笑，他可不敢在充满怪物的屋子里睡觉，更何况里面还有会吸人血的墙。 “不，他们有怕的东西。” “什么？” “阳光，或许还有火。” 李泽林说道。 —— “几位先生，这三栋房子是我们度假村唯一空着的，装修精美、家电齐全，里面的设计风格也是这几年特别流行的欧式简约风。” 女人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三栋房子的情况。 李泽林四人看着身前漂亮的独栋别墅，完全想不到，这竟然会是郭阳嘴里，那个会吃人的房子。 “我们就要这套了。” 李泽林指了指原先曾月和何亮租住的房子。 只有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并不知道。 “你们四个租一栋？” “没错。” 女人有些诧异，她还以为李泽林四个人会一人租一栋。 “可是这栋房子，只有两个卧室，” 女人说道，她想让三栋房子里都住进人。 “两个卧室够了。” 张虎说道，随后将胳膊搭在牛聪肩膀上，将人揽在怀里。 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让女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没再继续推销另外两栋房子。 牛聪没注意张虎的动作，更没看见女人的表情，他还沉浸在今晚可能要碰见怪物的恐惧里。 周围的环境再美，他都没有心情去看。 “你怕什么呀，这不有我在吗？放心，晚上我抱着你睡，怪物要吃人，也是先吃我。” 张虎附在牛聪耳边安慰道。 女人坐在车上，看着眼前的两对情侣，心里有些惋惜。 “长得这么帅真是浪费了。” 女人说着就驾车离开了。 “林哥，我们不会真的要住进去吧？” 见女人离开，牛聪赶紧开口问道。 “你傻呀，谁会睡在这种房子里，那群挨千刀的，骗外地游客进来喂怪物，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等李泽林开口，张虎愤愤说道。 李泽林带着三人进入房子里，里面的设计确实很漂亮。 “咱们去二楼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曾月他们三人的东西。” 几人上了二楼，里面的东西全都焕然一新。 “这些人动作可真够快的呀。” “总有疏漏的地方。” 李泽林在床垫和床板的缝隙里找到一根长发，拿起来对三人说道。 “这里不安全，咱们换个地方。” 陈瑜刚要伸手触碰，李泽林拦住他，把头发放到一块帕子上，揣进口袋里。 “我们去哪里？” “只要不是这三栋，哪个房子都可以。” 随后几人开车离开。 四个人在来之前，就提前在车子后备箱放了十桶油，这份量足够把整个度假村都烧起来了。 不过他们要烧的只有那三栋，至于其他人，还是交给法律去制裁吧。 四个人开车来到湖边，按照郭阳说的，这里每天下午两点，都会有人来钓鱼，还有野炊的。 “这些人，心真是够大的，等咱们晚上把他们敲晕了，丢那房子里，看他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悠闲。” 张虎坐在车上说道。 “主意不错，晚上可以试试。”李泽林赞同道。 “林哥，你来真的啊？” 陈瑜惊讶道。 “他们嘴里肯定能问出点东西来，非常时期就用非常办法。” “对，就这么办。” 牛聪说道。 这会儿，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在看着远处的美景，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陈瑜从李泽林手里接过头发丝，进入了画面。 “妈妈，我房间有两个人，他们不让我睡觉。” 七岁的冬冬抱着海豚抱枕，站在曾月门口，跟她说道。 “那冬冬今晚和妈妈睡。” 一边的何亮有些不乐意了，说好了今晚过二人世界，又陪着孩子睡，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抱着母子俩一起睡了过去。 随着三人渐渐睡过去，屋子里出现了两个孩童大小的怪物身影。 其中一个来到床头边，伸出手指戳了戳男孩的脸。 冬冬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两个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害怕的尖叫起来。 “我已经不在你们的房间里睡了，干嘛还来找我？” 冬冬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些委屈。 “我不是让你赶紧离开这儿吗？在待下去，你们都得死。” “我跟我妈妈说了，但是她不相信我。” “那你就自己离开，” “可我不想离开妈妈。” 冬冬刚一说完，那两个黑影就上来扯他，想把他拉下床。 结果男孩大声哭泣，曾月醒过来，赶紧开灯安慰孩子。 男孩哭着说，自己不想离开妈妈，他的朋友要把他带走。 两个大人都以为孩子只是做了噩梦，都没太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第105章 把房子烧掉 第二天早上，冬冬就被两个‘朋友’带走了，两个‘朋友’牵着他离开度假村。 走到盘山公路上，后面突然传来妈妈的声音，冬冬立刻清醒过来。 “我不要离开妈妈……” 冬冬看到两个朋友要把自己带走，哭着回头喊妈妈。 “你必须离开那里，不然你会死在那儿的。” “我要妈妈。” 冬冬使劲儿挣扎，两个朋友忽然消失了。 男孩朝着妈妈跑过去，结果一辆卡车开过来，将他小小的身躯卷入车轮底下，带走了。 曾月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追着车子跑。 陈瑜看着这一幕，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太过残忍了。 随后画面来到一行人重新赶回度假村，这时的太阳还将落未落。 在度假村门口，脸色惨白、神情萎靡的曾月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只见冬冬正往度假村里跑。 “冬冬……”曾月大叫着追了上去。 身后的四个男人也追上去，郭阳跑在最后面。 在陈瑜眼里，那个孩子不是冬冬，而是一只小怪物。 曾月拼命的追着儿子，跑到三栋房子跟前，男孩就站在门口，对曾月挥手。 曾月二话不说就冲进去了，何亮也跟着跑进去，只有郭阳停在最远处。 曾月和何亮一进去，门立马合上，看着儿子，曾月走上前准备伸手抱他，结果原本可爱、稚嫩的脸蛋，突然变成一张面目可憎的恐怖鬼脸，沙哑着声音叫着‘妈妈’。 天花板上倒吊着四五只怪物，两人尖叫一声，就被扑上来的怪物撕成碎片。 画面到此结束。 “看来那三栋房子都有数量不等的怪物。” 听陈瑜说完画面里的内容，李泽林说道。 “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和爷爷在老家的时候，跑了很多地方，没见过这种鬼，就算是山里的精怪，也没有这么凶残的。” 牛聪说道。 “这儿的人肯定知道。” “那咱们今晚敲晕几个，抓过来问问。” 四个人商量完，等着晚上的篝火晚会。 夜幕降临，度假村的游客都聚在这儿，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 一旁还有六七个烧烤架，上面各种烤肉、蔬菜、生蚝、扇贝，四个人吃得非常过瘾。 几人在放开肚皮吃之前，都是等那群人吃过，没问题以后，他们才动手开吃。 到了十点，人群逐渐散去，每个人看他们四人的眼神都非常友善，友善得简直过了头。 “我觉得应该抓年纪大点儿的问，小的问不出什么。” 张虎提议道，他其实早就瞄准目标了。 那是幸福的一家五口，老的两个五六十岁，年轻那对夫妻不到三十岁，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几人在车里对付着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五点，就把许大友一家，从家里五花大绑的带出来，扔到一块草地上。 许大友被人泼了一脸的冷水，立马冻得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的三栋房子，吓得双腿直蹬，连滚带蹬的往后面退去。 “看清楚了没有？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要不然……” 张虎抓起许大友的后脖子，让他看着一旁的家人，许大友的老婆、儿子儿媳和孙子都昏睡在一旁。 许大友吓得直点头。 “说吧，那三栋房子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这么做，我们全家都得死。” “再说废话，就把你那大胖孙子丢进去信不信？” “别别别，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十五年前，度假村还是一个只有三十户人家的村庄，这个村是当时整个县城最贫穷的地方。 后来有人来这里旅游，看着山里的云雾和村子两边的湖水，就跟村长说这里的风景特别漂亮，可以搞旅游开发。 当时的人也听不懂什么是旅游局开发。 后来为了拉动经济增长，各地因地制宜，利用地方的特产能源或者民族文化，开展旅游业。 这个村最大的特色就是风景好，于是政府为了大力扶持旅游业，拉动经济增长，就特批一笔款项给村里的人用作安家费。 这笔费用非常高，三十户人家，每家分到的钱都很多。 大家都很开心，都愿意来签字，然而有三户人家不同意。 这三户人家的房子正好位于村里的中心地带，必须要迁走。 村长带着村里其他人，上门去好说歹说，三户人家就是不答应。 突然，在一天晚上，这三户人家着了火，三家人全都烧死了。 那之后，村庄就开始施工动土了。 “度假村建成后，就开始投入使用，刚开始还有大量的游客慕名前来这里，后来就发生了一堆怪事儿。” “先是有人被莫名吸在墙上，整个人的血被吸干，再后来又是住进来的游客莫名其妙死在里面。” “后来大家发现发生怪事的地方，只在那三栋房子里，于是大家就商量着把那三栋房子封了。结果，祸事就降临在我们当地人身上。” “先是村长一家惨死在家里，全家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之后又是村里的几个干部家里。” “那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害怕，怕自己哪天就没命了，后来有人想了一个办法……” 许大友还没说完就被张虎抢白道： “就是去找外地游客来喂饱那些怪物呗。” 张虎真是气笑了。 “你们自己造的孽，居然拿别人的命来填补。十五年，你们这是害了多少条人命啊，难道都没有人去报案抓你们吗？” 许大友不吱声了。 李泽林看他的表情想到了什么，说道：“山脚下的城镇是不是知道这儿的情况？” “你不说，就真把你孙子丢进去了啊。” “知道，而且他们会帮忙打掩护，要么就说车祸去世、去爬山摔死、去游泳被淹死，或者去钓鱼遇到泥石流被冲走了、吃毒蘑菇被毒死了，大山里经常什么意外都有。” “度假村多久进一次游客？” “最少一个月。” “你们可真是够狠的。” “几位大哥，你们放过我家人吧，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会去自首的，真的，就算让我去挨枪子儿，都比呆在那里面强。” “原来你还知道那里面有多吓人啊。” 把事情问清楚后，张虎把人敲晕，重新送了回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等警察来吗？” “不，” 李泽林摇摇头，他很清楚，官方介入的话，会有一个很长时间的处理过程，这样一来，这里就会长时间的闲置着，里面的东西绝对还要出来害人。 “我们去把房子烧掉。” 第106章 火焰战车 李泽林四人把十桶汽油，全部倒在三栋房子周围，陈瑜在倒汽油的时候，看见了那些躲在窗帘布后面的黑影。 “林哥，它们在里面看着我们。” “没事儿，现在大白天，它们不敢出来。” 忙活了一个小时，只见许大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来。 “就是他们！” 许大友指着李泽林四人，那嚣张的神态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众人看见李泽林四人身旁的汽油桶，闻到周围空气中刺鼻的汽油味，顿时怒了。 “你们谁啊？谁让你们烧这儿的房子了？” “你们凭什么烧我们房子？” 众人七嘴八舌，其中几个男人看陈瑜和牛聪比较好拿捏，就冲上去准备把他俩抓起来。 张虎直接一脚一个，把上来的四个男人踹倒在地。 “在逼逼一句，信不信把你们都撂趴下。” 张虎恶声恶气的说道。 其他人看见张虎的身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身体都不由得开始向后面退去。 “怕什么，咱们人多，”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原本退后的人，突然有了勇气，一窝蜂的向张虎冲上去。 张虎收了六成的力道，把冲上来的人都打翻在地。 这些人都不会什么拳脚功夫，只知道一味的往上冲。 李泽林赶紧掏出打火机，点火扔到房子周围，结果奇怪的是，打火机的火焰在空气中骤然熄灭，掉在了地上。 “他们要点火了，赶紧抓住他们……” 一下子，群情激涌，牛聪被两三个人抓着手臂，被人推搡得跟押犯人似的。 陈瑜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人揪着衣服领子，往前拽。 李泽林看情况不对，直接朝着张虎喊道： “咱们先离开这儿。” 张虎听见李泽林的话，立刻把牛聪身边的人踹开，拉着他向车子跑去。 因为怕火烧起来，波及到车子，所以张虎将车子停在五十多米远的一栋房子前面。 李泽林也赶紧把陈瑜从人堆里拉出来，牵着他的手往车子方向跑。 “他们想逃跑，赶紧拦住他们……” 李泽林和张虎就不用说了，陈瑜和牛聪好歹在z峰训练了半个多月，那体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张虎和牛聪率先跑上车，李泽林和陈瑜很快也上了车。 张虎赶紧发动车子，离开度假村。 一群人在后面追了十分钟才停下。 四个人在车上，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人群，那些人凶恶的样子，简直跟郭阳几人遇到的怪物没什么两样。 “看这群疯子，都tm的不要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烧的是什么金银财宝，” 张虎一边开车一边骂道。 “他们的心神有可能受了影响。” 陈瑜说道。 “得了，这下好了，白天烧不了，晚上那些怪物一出来就更烧不了，咱们等援兵吧。” 牛聪一脸苦逼的说道，他脸上脖子上都是那些人掐出来的印子，头发也跟鸡窝似的。 李泽林给郭阳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李先生，这里的人，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他们做了个笔录，跟我说会派人调查清楚，就让我出来了。” 郭阳此时在k市公安局大门口，尽管在李泽林几人看来，郭阳跟那晚神经兮兮的样子相比，已经正常很多了。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看着还是有些精神不正常，尤其他脑门上还裹着纱布，还以为是从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警察虽然没把人赶走，但也很敷衍，几句话就把他打发出去了。 听完郭阳的话，李泽林清楚他们等不来援兵了。 “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李泽林挂完电话，对三人说道。 四个人离开度假村后，找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观察着度假村。 只见那群人分成两拨人，一波人正在冲洗三栋房子周围，另外一波人则守在外面，防止有人靠近。 “啧，麻烦了，咱们现在拿什么烧呀！” “要不咱们走吧，再过几小时太阳就下山了，天一黑，那些怪物就出来了。” 牛聪害怕说道。 “不能走，今天一离开，他们就会联系山下的人，到时候这里的防范更加严密。 别急，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几个小时够了。” 李泽林用一根木棍画了一个简略版的度假村。 “这三栋房子在中间，咱们可以分三路，一个人负责开车引开一波人，另一个人在度假村东面烧一两栋没人的房子，把剩下的人引开。 最后一个人去烧那三栋房子。” “这个计划可行。”张虎说道。 最后，由张虎去东边烧房子，他武力值高，就算被追上，那些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瑜和牛聪负责开车去引开一部分人，李泽林去烧房子。 陈瑜有些担心的说道：“林哥，万一那些人赶回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一个人也跑得掉。” “可是……” “行了行了，我放完火就绕道回来帮林子，你就别担心了。” 张虎拍了拍陈瑜肩膀，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你看看人家？就不能担心我一下。” 张虎嗔了牛聪一眼，奈何对方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没接收到张虎的小表情。 李泽林四人在周围的山林里，砍了几十把木棍，又脱了三件衣服，撕成布条，做了几十把简易的火把，上面的油是从车里弄出来的。 “别说哈，这车看着还有些霸气。” “把火点上以后更霸气。” 四人看着自己花了两个小时做出来到‘火焰战车’，都非常满意。 “已经四点了，咱们走吧。” 几个人上车，重新来到度假村附近，远远就看见守在外围的人，李泽林和张虎拿着火把，从车身另一边下去，躲在旁边。 牛聪将车开过去，使劲儿按了几声喇叭，随后牛聪威武霸气的喊了一声： “孙子们，你爷爷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度假村烧了……” 说完从陈瑜手里拿过点燃的火把，十分挑衅的朝着门口扔过去。 在外面守着的人果然被激怒了，一个个手里拿着铁锤、铁锹，朝着牛聪追过来。 “哎呦我去，来的人有点多啊。” 牛聪赶紧发动车子往后面跑。 “咱们引开的人越多越好。”陈瑜说道。 李泽林和张虎见人都走了，赶紧溜进去，兵分两路。 张虎朝着东边的房子跑去，李泽林则埋伏在那三栋房子附近。 等待张虎的信号。 第107章 上了热搜的火灾 张虎来到东边的房子，进去把燃气灶全部开到最大。 怕动静不够大，他又去了另外一间房子，把燃气灶打开。 约莫等了五分钟，张虎将火把点燃扔了进去，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来，三栋房子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去。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逐渐靠近地平线，照射在大地上的余光依旧还有热度。 看着眼前，已经处在阴影处的三栋房子，此时屋子里那一个个枯瘦鬼影，正死死盯着李泽林。 李泽林站在光亮处，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火把，朝着屋子丢过来，突然一辆车子停在屋子身前，正好将火把撞飞出去。 不止一辆车，李泽林的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一些汽车，这些车子的驾驶座上都没有人。 幽灵车朝着李泽林撞过来，李泽林飞身跳跃躲到一边。 张虎这边，他故意等着这群人看见自己，等把他们都引出度假村后，他又折返回去。 见那些人还要在跟，张虎直接冲着他们喊道： “不想死的，就跟着爷爷进来吧，没看见太阳就要下山了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后面追赶的人立马停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恐惧。 “快走，快离开这儿……” 这群人立马作鸟兽散，朝着山下跑去。 张虎加快速度，跑去跟李泽林汇合，没一会儿，远远就看见四五辆车子围着李泽林撞。 张虎视力贼好，他看清车子里压根就没人。 眼瞅着天越来越黑，他看见一栋房子前停着一辆suv，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敲碎玻璃窗，将车子的引擎线扯出来，没两分钟就发动车子，朝着度假村中心开过去。 李泽林知道，它们在拖延时间，准备拖到太阳下山，然而这些车子难缠得很，他无法分心去干别的事情。 忽然，远处一辆车子全力加速朝着这边开过来，李泽林看清里面的人正是张虎。 他几个闪身，跳到一边，这几辆车子就跟垃圾似的，被远远的撞出去。 李泽林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备用火把，结果无论他怎么点，打火机的火焰都会熄灭。 就好像有个人站在旁边对着打火机吹似的。 李泽林这么一想，就见前面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鬼影，这个鬼影正佝偻着身体对着他手里的打火机。 而它身后的三栋房子，里面的鬼影已经陆续从房间里出来，距离他不到两米。 中间的这道太阳光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林子，咋办？太阳要彻底下山了。” 张虎开车停在李泽林身边，跟他说道。 “度假村的人都离开了吗？” 李泽林问道。 张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道：“都离开了，一见天黑了，就吓得自己往山下跑了。” “把这里都烧了吧，只要有火光，它们就只能躲在暗处。” 张虎立马明白，将车子开进距离三栋房子最近的屋子里，打开油盖，点燃打火机丢进油盖里。 张虎快速几步离开屋子，跑到李泽林身边，结果汽车半天没炸起来。 两个人看过去，只见那辆车子旁站着两个鬼影。 “我草泥马的，林子，这下咱哥俩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算两人身手再好，面对另一个维度的生物，那也是鱼肉对菜刀，只有挨宰的份儿。 随着地平线上的阳光越来越小，一些鬼影凑过来，张虎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瘆得慌。 “林哥！” 就在这时一辆点燃火把的车子冲进来，那群怪物立刻吓得往后退去。 “林哥，虎哥，快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牛聪开口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俩已经走了，”张虎松了一口气。 “我和瑜儿不放心你俩，看那群人自己跑下山去，我俩就开回来了。” 李泽林将火把放在车子上点燃，说道： “把这儿全烧了，咱们回家……” “好嘞，”张虎搓了搓手掌，一手拿一个火把。 “陈瑜，胖儿，咱们把这整个度假村烧了，直接送这群怪物上西天，呸，下地狱……” 陈瑜和牛聪看着眼前这些怪物，虽然害怕，但也明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还是按照李泽林说的，先把周围的房子点着，把怪物吓回屋子里躲着，再把三栋房子烧掉。 陈瑜和牛聪开着火焰战车，那些怪物不敢靠近，但他们也不敢直接开进三栋房子范围之内。 张虎拿着两个火把，进了屋子将燃气灶打开，把窗帘布点燃，就这样来回跑了五栋房子。 三栋房子周围顿时火光大作。 燃烧起来的火光在黑夜格外显眼，远处在高速路上行驶的车子，都以为山里着火了，赶紧拨打119。 一些不清楚情况的人都开车赶往火灾地点。 等把所有房子都点着，就剩下度假村中心的三栋房子，这群怪物碍于凶猛的火光，都渗入房子地下。 “就是现在，赶紧丢。” 四个人把车上剩余的二十多把火把，丢进房子里。 三栋房子周围，白天倒的汽油还有残余的，一接触到火立马烧开了。 李泽林四人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尖叫声，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指甲刮在玻璃窗上，听得人牙齿发酸。 “咱们走吧，一会儿火势烧开，就不好出去了。” 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李泽林说道。 等四个人从度假村开出来，外面已经停了十多辆车子，一群人正拿手机拍视频。 “哎，有人逃出来了。” “你们是这儿的当地人吗？” “这火怎么烧起来的？” 陈瑜看着这些来凑热闹的人，心里有些无语。 还是张虎受不了这些人的聒噪，大声吼了一句： “都tm让开，我们还赶着去医院呢，没看见我弟弟受伤了吗？” ‘受伤的弟弟’牛聪，一脸懵逼的看着张虎。 确实，四个人里现在就属他最狼狈，身上的衣领子还是白天被人扯破的。 众人一听赶紧给车子让路，这辆车也是抗造啊，完全就像一副刚从火灾里幸存下来的车子。 下山的路上，还有许多车辆在往山上赶，警车、消防车、救护车…… “林哥，那群怪物应该没被烧死吧，我看他们好些都躲到地下去了。” 陈瑜说道。 “放心，会有人来处理的，把这个地方烧掉，至少不会再有游客来了。” 李泽林给张龙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把他们这次的经历都告诉他。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另外一个有关部门，他们会去做扫尾工作的。” “嗯。” “我去，这才不到1小时，这里的火灾居然上热搜了，虎哥，你的脸也被拍进去了。” 牛聪刷着手机，兴冲冲说道。 第108章 笔仙游戏 一行人开了两小时的高速，到另外一个城市，找了家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才彻底放松下来。 火灾热搜置顶了一晚上就被撤了。 当地官方对外的说法是，这只是一场山火，实际上在场的十多个人都看见了，发生火灾的地方是一个度假村，还有不少人听见凄厉的尖叫声。 [这个声音太吓人了，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声音。] [对，就感觉里面还有其他生物。] [各位，我在现场待到了后半夜，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呀？] [我看见一群人来到现场，把所有人都赶走了，还有一个扎着长头发，脸上留着长胡须的老头进了火场……] [真的假的？] [不会是有什么妖怪从大山里逃出来了吧？] …… 牛聪刷着手机，给几人播报读到的信息。 之后，李泽林联系了郭阳，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老家，妻子的尸骨是找不回来了，他也没有办法跟家里的老人解释。 因为在火灾发生前，他去公安局反映度假村的事，被有关部门找上，给了他一笔封口费。 这笔钱，郭阳转到妻子的卡里，就当是给岳父岳母养老了。 郭阳给牛聪转了十万元，这是他的委托费用。 —— 转眼之间，到了五月。 周小江因为休学半年，五一劳动节也就不打算回来了，这两个月没接到什么特别凶险的案子，四个人倒也轻松许多。 罗春认识了周边一群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大家都喜欢来找罗春看事儿。 渐渐的，事务所又多了一个服务项目，给人看吉凶祸福、命里属相。 陈瑜的左手腕上还拴着外婆系的锁魂红绳，这根红绳在他小时候就系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断过。 牛聪也有，张虎看见以后也想要，就请罗春也帮忙系一根。 没两天，李泽林手上也绑了一根。 陈瑜和牛聪自从爬山回来，就开始跟着张虎锻炼身体，每天晨跑十公里。 通过这回的经历，他俩深刻认识到了体能的重要性。 跑完步，又到花园里打木桩，不要求一下子变成武功高手，但提高身体机能还是不错的。 “小江，你咋回来了？” 周小江背着书包，提着一个行李箱，从大门口进来。 张虎赶紧上去帮他拎行李。 “不是说五一不回来了吗？” “本来是不想回来的，但是学校宿舍里太吵了，还不如回来学习呢。” 周小江腿伤好了以后，孤儿院又新收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他原来的屋子现在住了五个人。 院长跟张虎打过招呼，周小江平时上课就住学校里，放假就让他来事务所跟张虎住，张虎欣然同意。 原本想让他住三楼，罗春因为心疼他的右腿才刚好，就直接让周小江继续跟她住，一老一小也有个伴。 “太吵了？不会是学生聚众斗殴吧？” 张虎问道。 在打桩的牛聪，老远就看见周小江回来，赶紧过来凑热闹。 “不是，现在的学生谁还敢聚众斗殴啊，一打架就开除，闹事儿的是家长。” “家长？” 这下张虎和牛聪更好奇了。 罗春看见周小江回来了，非常高兴，直接让张虎把行李放在她屋里。 陈瑜原本也在打木桩，见外婆忙着张罗倒水、倒零食，就赶紧过去帮她。 李泽林在二楼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 “小江，你赶快跟我们说说，那些家长干嘛去学校闹？” 牛聪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问，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心态。 “事情就发生在前天……” g市第一中学，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每年考上985、211的学生数量，达到两位数，本科过线率更是名列全市第一， 因此g市大部分有钱人的家庭，还有干部子女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里面也有另外一种学生，那就是学习成绩特别优异的。 学校为了保持升学率，就从g市各个县城的重点中学，挑选排名前三的学生，也有各个初中学校的尖子生，就是为了保住升学率第一的名号。 就像周小江，即便是个孤儿，只要他成绩优异，学校依旧会培养他，这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学校里集齐了社会中，各个阶层的孩子，成年人之间，因为惯于伪装，还可以维持表面的和谐。 然而，孩子之间却不同。 出事的几个女生，是高二一班的人，正是周小江的同班同学。 其中有两个女生，父母都在体制内工作，另外两个家里是做生意的。 这四个女生成绩平平，排名处于中游的位置，由于家庭条件的关系，她们在学习一块上并没有费多大心思。 家里对她们的要求：学习不要太差，过得去就可以，重点学习英语，大学直接送她们出国留学。 因此，四个女生平时在老师跟前非常乖巧，然而等老师转过身去，态度就变得极为嚣张。 时常欺负一些看不过眼的人，比如暗地里嘲讽周小江这种孤儿，还有那些家庭条件差，父母都是底层农民的。 对着这类人，她们天生就有一种厌恶心理，认为这些人不配跟自己呆在同一个班。 周小江这种，成绩名列全校前三的人，是所有老师的心头宝，重点关注对象，她们没怎么去招惹。 然而那些成绩中下游，长相平庸的男孩子或者极其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她们的攻击对象。 周小江的同桌，穆媛媛就属于后者。 穆媛媛长得非常漂亮，鹅蛋脸、双眼皮，一头乌黑长发，编成两个辫子放在胸前，一米六五的个子，皮肤白皙，身材完美。 17岁少女的娇憨甜美，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是g市第一中学公认的校花，不仅本校一堆男生喜欢她，其他高中学校也有不少人暗恋她。 当然了，这四个女生的拥护者除外，同样是家境好，出生优越的人。 “就在前天，顾琳、付雨馨、陶梓瑶还有张丽莉把穆媛媛带去老校区，说要跟她玩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最近特别火，说是可以召唤鬼魂，然后可以跟鬼魂询问过去未来的事情。” “这不就是笔仙嘛，我上学那会儿就已经流行了，怎么现在还有吗？” 牛聪好奇问道。 “笔仙这个游戏在校园里，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陈瑜说道。 第109章 四具无头女尸 “然后呢？这四个女生把穆媛媛带去老校区玩笔仙，难不成遇上鬼了？” 张虎问道。 周小江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踌躇不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想，他开口道： “这个事情确实有些奇怪……” 顾琳是四个女生中家世最好的，她爸是g市教育局主任，妈妈是法官，父母两边的家里都有人做生意。 可以说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她属于这个小团体里的老大。 四个人里，也是她最恨穆媛媛，因为她喜欢的男生丁宇豪，是穆媛媛的爱慕者之一，而且他也经常在学校里，对穆媛媛表白示爱。 丁宇豪的家庭条件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有一个大伯在京里当官。 光这一个亲戚就很厉害了。 丁宇豪学习成绩排在全校前十，最喜欢打篮球，加上他俊朗帅气的容貌，学校里大半的女孩子，都喜欢他。 顾琳几人想收拾穆媛媛，把人围在厕所里打，无奈学校里她的护花使者太多了，尤其是丁宇豪和他那帮兄弟。 顾琳几人只能在背后搞些恶作剧，造穆媛媛的黄谣。 前段时间，学校里正好风靡玩笔仙游戏，就有人给她们出了一个主意。 可以对外说邀请穆媛媛玩笔仙，私底下把她带到荒僻无人的地方，想怎么折磨都可以，就算玩死了，也可以推说是鬼魂杀人。 顾琳四个人觉得这个主意非常棒，趁着五一劳动节的前一天，把人从学校门口带走。 她们特意避开穆媛媛那帮追求者，就这样，五个女孩子，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第二天，公安局接到报警，说我们学校原来的老校区，死了人，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大家都被现场画面惊住了。” “现场发生什么？” 牛聪问道。 周小江顿了顿继续说道：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老校区一楼的一间大教室，外面围了很多群众，他们把人疏散开。 刚进入教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随后，所有人都看见了诡异的一幕，四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围着一张课桌端端正正的坐着，这四个女孩没有头颅……” “没有头？” 陈瑜三人都惊讶的喊出来。 “没有头她们怎么还能坐着？” 牛聪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同学私下里说，警察发现她们的时候，四个人的手还紧紧握着一支笔，据说这是召唤笔仙的姿势。” 陈瑜听完，半天没回过劲儿来。 “那还有一个女生呢？就是那个叫穆媛媛的？” 张虎问道。 “说到这个，就更奇怪了，警察进去，先看到的是四具无头女尸，然后才看见正对着黑板，最里面的那道墙上挂着一个人，正是穆媛媛，而且……” 周小江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而且，穆媛媛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就像耶稣那样被钉在墙上……” “她死了！”牛聪打断周小江的话，大声喊道。 “没有，她还活着，她的两只手掌被定在墙上，腰和脚则被几道铁环固定在墙上。 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大声喊救命，周围的人听见声音过来一看，才吓得赶紧报警。” “因为里面有四具无头女尸，穆媛媛又那样挂在墙上，那场面怎么看怎么邪乎，所以那些人也不敢进去。” “那杀人凶手抓到了吗？” 陈瑜问道。 周小江摇摇头，说道： “穆媛媛被送到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很惊恐，嘴里一直喊着有鬼，警察问她怎么回事，她崩溃得哭起来，说顾琳四个人把她手脚按住钉在墙上，她怎么喊救命都没有人来救她。” “后来四个人在教室里，玩笔仙游戏，不知怎么的，原本亮着的教室突然就变黑了，接着她就听到几声惨叫，” “她说自己当时痛得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看见教室里忽然出现很多人，围在四个女生周围，之后她就昏过去了。” “这个我也是在给老师送作业的时候，听老师们私下说的，他们也是在警察来找校长、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说明情况的时候，听到的。” “那些家长知道女儿惨死，就来学校闹，说要把凶手穆媛媛，绳之以法……” “放tm的狗臭屁，把人钉在墙上，还能再把四个人的脑袋砍了？他们咋不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张虎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就算是先把人杀了，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钉在墙上吧。” 牛聪附和道。 “其实，那四个女生的头不是被砍下来的……” 陈瑜几人听见周小江的话，面上更诧异了。 “四个女生的头都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我靠，不会是鬼魂杀人吧！” 牛聪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 “我们学校好多人也这么认为，但是那四个女生的家长，都认定是穆媛媛杀的人，而且学校有监管不力的重大责任，所以才来学校闹，要让穆媛媛偿命。” 周小江心里对穆媛媛非常同情，被人钉穿手掌不说，还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现在又被人当成凶手。 “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少女之身是至阴之体，最容易招惹脏东西了，偏偏她们还要到那种地方去，把好好一个女孩子钉在墙上，玩什么招魂游戏，不把厉害的招惹来才怪了。” 牛聪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们无意间形成了什么招魂大阵？” “哇，你比我还离谱，我是乱说的……” 牛聪看张虎一脸窥探到什么神秘事件的表情，吐槽道。 “咳咳……” “我也是乱说的。” 几人说到这儿，就起身到厨房，帮忙罗春洗菜做饭去了。 陈瑜想到什么，又问周小江：“那警察那边怎么说的？” “他们只说让学校保密，让每个学生签保密书，对外说已经找到嫌疑人，正在追拿凶手。” “老校区附近的居民就没人看见那晚发生什么吗？” 陈瑜继续问道。 “没有，那附近的居民楼最近的，距离学校都有一公里，而且老校区晚上看着特别瘆人，没人敢靠近那里。” 周小江说道。 第110章 梦游症 听周小江说完，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吃完中饭，罗春和陈瑜帮周小江收拾床铺去了。 这周轮到张虎和牛聪洗碗，打扫卫生。 李泽林吃饭的时候，听周小江简单说了他们学校的事情，有些感兴趣，吃完饭就出去了。 “林哥真是哪有案子就往哪儿钻呀，人家又没找上门来。” 牛聪刷完一个盘子，就递给张虎清一遍。 “你第一天认识他呀，他本来就不图赚钱，不过这个案子确实有点儿邪乎，一看就不像人干的。” 张虎说道。 “我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凶残的，也没听爷爷说过。” “正常，世界这么大，咱们上回不就遇到度假村那群怪物了吗，反正这次咱们就别瞎凑热闹了。” 想起之前的度假村，张虎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两个人收拾完，就去罗春的屋里，帮周小江收拾东西。 五天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张虎开车送周小江回学校。 5月6号这天，是陈瑜父母的忌日，罗春和牛聪陪着陈瑜回了一趟老家，李泽林原本也想一块儿去，不巧正好有客人上门。 于是，李泽林和张虎就在事务所待着，他们三人回蟠乡。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不少老家的人都看见他们了，尤其是陈瑜原来待的综治办主任，他一看见陈瑜就开始劝他，一心想让陈瑜继续回去干。 周主任之后招进来的临时工，手脚不勤快也就算了，说他两句还会跟自己吵嘴，这让他十分想念陈瑜。 “主任，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挺喜欢我现在这份工作的，谢谢你的好意。” 陈瑜委婉拒绝道。 陶康寨的人全都跑来罗春家，看他们三人，牛聪老早就给爷爷牛大山打电话，结果他又去别的乡给人看风水去了。 牛大山只要知道自己孙子，身体健康，一切平安，其他的就不管了。 牛聪知道自己爷爷的脾气，所以就在陈瑜家住下。 寨子上的人看着陈瑜三人，感觉他们跟城里人似的，皮肤白皙，衣服也好看，整个人看着水灵灵的，尤其是罗春，看着还年轻了几岁。 这让一些农村老太太羡慕不已。 罗春的两个儿子儿媳都没过来，自从上回牛聪在电话里跟他们哭穷，又说自己欠了一屁股债，他们怕过来，会被陈瑜追着借钱。 罗春跟几个老熟人聊了几句，就带着陈瑜和牛聪，去给陈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香去了。 牛聪原本以为，他们会在老家住几天再走，谁知道烧完香，罗春就催促他俩赶紧买票回g市。 “外婆，我们不住一段时间再走吗？” “不住了，给你爸妈烧点纸上柱香就行了。” 陈瑜虽然心里奇怪，也没问。 就这样三个人来老家待了四个小时，又买了晚上七点的高铁，回到g市。 牛聪倒是知道外婆在担心什么，陈瑜每年一到父母的忌日，就会连续几天开始梦游。 整个人闭着眼睛，走路、看书、喝水、吃饭都会做一遍，他闭着眼睛做这些毫无障碍，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又不记得。 张虎和李泽林来接三个人的时候，陈瑜已经进入了梦游的状态，闭着眼睛被罗春牵着走，这画面有些怪异。 “瑜儿这是……” “嘘” 张虎看见陈瑜闭着眼睛被罗春拉过来，正想问，就被牛聪制止了。 “别把他吵醒。” 牛聪对李泽林和张虎小声说道。 “他咋啦？”张虎用口型问道。 “回去再跟你们说。” 等回到事务所，罗春就把陈瑜的手放开，陈瑜自己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翻‘看’。 李泽林和张虎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诧异，‘看’了一会儿，陈瑜又去厨房倒水喝。 陈瑜虽然闭着眼睛，但他走路坐卧都跟看得见一样。 那边牛聪守着陈瑜，怕他碰到刀子之类的危险物品。 罗春和李泽林两人，坐在大厅另一边的沙发上，告诉两人陈瑜的事。 陈瑜十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将他护在怀里，而自己的身体却被挤压得严重变形，甚至有些碎肉块粘在了陈瑜身上，他父母的两只手更是紧紧握在一起。 因为这个关系，陈瑜在那场车祸里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但他却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一年。 “我也是后面去问了小瑜的外公，请他去问问太祖公，才晓得的。” “小瑜的太祖公生前是一个风水先生，他能够跟鬼神沟通交流，他去世以后，又把这个本事传给小瑜外公，小瑜外公去世后就传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外公不愿意传给我两个儿子，” “就他俩那德行，那些鬼神能瞧得上就怪了。” 张虎不屑说道，他早就听牛聪说过，罗春的那两个不孝子。 罗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他外公已经去世几年了，我回家烧三炷香，我请他外公去问问，这才晓得，他昏迷的这一年里，是被他的父母带到那边去生活了……” “不是，等会儿，他父母不是死了吗？” 张虎有点懵。 “是小瑜的魂，因为他父母舍不得娃娃，就把他的魂带去那边生活，后来还是让小瑜的外公和太祖公去跟他父母商量，才把人送回来的。” “陈瑜不知道吗？” “他不晓得，”罗春摇头。 “小瑜每年到他父母的忌日，都要过去陪他们住几天，过了这段时间他就不会梦游了。” “所以这是和他父母协商的结果？” 李泽林说道。 “嗯。” 张虎还是有点接受无能，他挠了挠头皮，看了陈瑜几眼，说道： “不对呀，要这么说的话，世界上那些死去的亲人，只要一想自己的孩子孙子，不就都来把他们带去那边生活了，那这样不就乱套了。” “也不全都这样，寿终正寝的人，或者说阳寿已尽的人，死后就直接去投胎了，而那些非正常死亡，原本寿命能够活到七八十岁的人，意外亡故后，会继续在那边生活，直到他人间的寿命结束，才会去投胎轮回。” 罗春解释道。 “真复杂啊。”张虎听得头大。 “有什么复杂的呀，做人的时候，好好做人，做鬼了就好好当鬼，没什么好纠结的。” 罗春说道。 第111章 撒一口恶气 罗春说完，就起身去看看陈瑜，只见他现在正坐在厨房餐桌前，吃东西，尽管他身前的碗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他的嘴依旧做出咀嚼食物的动作。 李泽林还好，张虎头一回看见这种场面，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虎陪着牛聪和陈瑜晨练，看见陈瑜就跟他说道： “小瑜儿，你昨天可把我吓死了，” “我怎么了？” “你……” 张虎刚要说，牛聪立马从后边跳起来，一把捂住张虎的嘴，一边往后撤退，陈瑜看得一头雾水。 “你昨天没什么，不是跑步吗？走吧。” 李泽林换了一身运动服，来到陈瑜身边跟他一起跑。 “你干嘛呀？想谋杀亲夫呀！” 张虎把牛聪的手从嘴巴上扯下来，牛聪两只脚从后面夹着张虎的腰，人还趴在张虎背上。 “昨晚不都跟你说了，瑜儿梦游的事儿别告诉他，” “那我这不是忘了吗？刚才一看到他，嘴巴没把住门儿。” “我跟你说啊，陈瑜的父母是他心里的痛，每次提到，虽然他表面没事儿，但是总要难受好几天。” “行，我知道了。” 张虎应声道，随后将两只手放到后面，托住牛聪的屁股，背着他往前走。 “你放我下来，我还要晨练呢。” “没事儿，我背着你练。” “……” 张虎摸着心上人挺翘的屁股蛋，心里美滋滋的，任凭牛聪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人下来。 四个人在附近的公园跑了一小时，张虎就接到一通电话。 “喂，请问是张虎先生吗？” “我是，你哪位？” “你好，我是周小江的班主任，许明华，是这样，他在学校出了点儿事，请你现在来一趟学校……” 自从去年，周小江被人打断腿以后，他的监护人就从孤儿院院长变成张虎，现在这个社会，好人少，坏人多，剩下的大部分基本都是庸人。 周小江是孤儿，他们全校师生都知道，尽管有老师和学校的照顾，但还是免不了一些人私底下欺负他。 所以张虎这个像黑社会老大的‘家长’，每周五都开着大悍马去接周小江，就这样，张虎成了周小江的护身符。 原本张虎还不知道，为啥有些傻逼老喜欢去给周小江使绊子，直到前几天他才知道，他同桌居然就是那个校花，穆媛媛。 怪不得有那么多傻逼喜欢暗地里针对他了，青少年争风吃醋的事儿，青春校园里的老戏码了。 不过有张虎在，那些人现在也不敢再做什么。 许明华非常喜欢周小江这个学生，但是今天遇到的事情，他一个老师实在平息不，只能把当事人的家长都请来。 张虎挂完电话，就准备去学校，牛聪也跟着他一起去。 陈瑜一听周小江有事，才想起，昨天李泽林去查那四具女尸的事情。 “林哥，你昨天查得怎么样？” 陈瑜问道，他俩从公园离开，慢慢走回事务所。 “现场被封住了，不让外人靠近，公安局那边已经把这个案子列入保密级别，普通警察没有权限调阅，我从王队长那儿也问不出什么。” 李泽林说道。 “这么严重！” “这件案子牵扯到五个学生，而且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如果不赶紧压下来，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 陈瑜也赞同，就好像之前度假村的那场大火，为避免有心人去探究，造成不好的影响，官方只能盖棺定论成山火。 “林哥，这次的凶手会不会也跟之前一样……” 李泽林知道陈瑜指的是什么，他也不确定了。 张虎和牛聪来到学校，就直奔许明华的办公室，张虎来过两次，知道位置在哪里。 而且在教学楼左边三楼的位置，现在站着一帮人，一看就知道那里是事件的中心点。 “我们家给你们学校捐了多少钱，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现在我女儿死了，你们居然还让杀人凶手在学校里读书，还有没有天理了？” “赶紧把那个扫把星给我交出来……” 张虎赶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一群人对着屋里叫骂，走近一看，挡着门口的正是许明华，周小江的班主任。 此刻他的脸上、脖子上都有抓痕，眼镜也碎了一边，还有另外几个老师站在他身边。 张虎往屋子里看，就见周小江躺在地上，脑袋上流着血，一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周小江身边还跪坐着一个漂亮女孩，女孩的两只手都绑着绷带，她身上也有些狼狈。 “我弟弟是谁打的？” 张虎来到几个老师身前，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不怒自威的问了一句。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几个人，一看见张虎，就往后退了几步。 刚刚开头说，给学校捐了多少钱的中年秃头男人，看张虎肌肉发达、近一米九的身材，还有凶神恶煞的长相，还以为是学校找来的打手。 其实张虎的相貌，属于那种硬汉派的性感帅哥，只是他现在故意摆出恶人的表情，来震慑眼前的这帮人。 眼前站着十来个人，张虎直接看着中年秃头男，厉声问道： “是你把我弟弟打伤的？”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关我什么事儿？” “你谁啊你，这里的事儿轮得到你管吗？”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美艳少妇，指着张虎质问道。 张虎没理会那个女人，一把揪起秃头男人的衣服领带，冷冷说道： “这么说，是你干的喽！” 中年男人猛的被抓过来，一下子就泄气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没想打他，我想打那个扫把星，他自己冲上来的，关我什么事……” “放开我老公，大白天的，你还想杀人啊，” 一个齐肩卷发的中年女人，冲上来使劲儿拍打张虎的手臂，边打边骂： “别以为你们找黑社会的人来，今天这事儿就完了，以为我们不会叫人啊。” 她一说完，赶紧拿手机打电话，旁边几对家长一下子就找到了道德的制高点，开始对张虎开骂。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张虎心烦，他直接吼了一句： “都给老子闭嘴，聪子快报警，直接让警察来解决。” “好的。” 张虎放下秃头男人，进去看看周小江的情况。 结果，来到周小江身边一看，好家伙，就见他胳膊上、胸口都有几个脚印，一看就是皮鞋的印子，除了被打破的额头，脸上还有巴掌印。 旁边的女生，脸上也有巴掌印，头发乱糟糟的，校服也被扯破了。 张虎捏了捏拳头，对许明华问道： “他们俩是被谁打的？” 许明华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外面一个人就自己站出来骂道： “那个扫把星没把她打死，算她运气好，我女儿的命谁来赔啊……” “就是，她还有脸来学校读书……” 看着门口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 张虎捏紧了拳头，今天这口恶气，他要是不撒出来，他张虎俩字就倒过来写。 第112章 上门委托 等警察赶来的时候，场面有些混乱，女人的尖叫声，倒在地上一脸鼻血的男人，原本拦着家长的几个男老师，现在一个个拉住张虎，牛聪抱着张虎的腰，防止他把人打成重伤。 其实，张虎还没使劲儿，那些男人一拳就给干趴下了，压根还不了手。 张虎和那些闹事的家长都被带走了，校长也被通知赶去公安局。牛聪和许明华送周小江和穆媛媛去医院。 在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周小江额头上缝了几针，穆媛媛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被包扎好的两只手在争扎过程中，又渗出血，护士重新给她换了药。 “穆媛媛，你家在哪儿？老师送你回去。”许明华问道。 周小江不愿意住院，牛聪也准备带他回家。 穆媛媛摇了摇头。 “老师，我可不可以回学校住？” “你现在暂时不能回去。” 许明华担心那些人又到学校闹。 “我不想回去，爸爸不想让我在家里待着......” 穆媛媛说着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作为班主任，穆媛媛的家庭情况，许明华还是清楚的。 穆媛媛家开有几家超市，她父亲早年在一线城市打工，后来老家的房子正好赶上政府拆迁，就得了一笔钱，他父亲就赶紧拿钱在几家中小学附近开了超市。 穆媛媛的家庭情况比多数人已经好许多，只是跟顾琳这四个女生相比，算不了什么。 穆媛媛两岁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正好是在家里遇到政府拆迁老房的前一个月。 她妈妈死后，不到三个月，她父亲又重新娶了一个女人，穆媛媛两岁就被送回来家，给她外公外婆带，到了7岁才重新回到父亲身边，而这个时候，穆媛媛的后妈已经生了两个儿子。 对于别人的家事，许明华无权过问，不过他还是要照顾好学生的安全。 “老师可以送你回家，跟你爸爸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许明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但是他一个男老师也不方便带女学生回家。 “真的不用了，老师，” “那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其他亲戚，我们也可以送你过去。” 一旁的牛聪搀扶着周小江，看穆媛媛的样子，说道。 “没有。” “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们那儿，”牛聪说道。 “对，穆媛媛，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住的地方，那里的人很好，而且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罗奶奶，就住在事务所。” 周小江对穆媛媛说道。 这次穆媛媛没有推辞，她很感激周小江帮了她。 许明华知道周小江的为人，见穆媛媛愿意去他那里休息，也没在劝她回父母家里。 出了医院，许明华开车离开，牛聪带着两人回事务所，在事务所出现在三人视野中时，穆媛媛突然大声叫起来。 “停车，快停车，我不去了......” 牛聪被吓得立马踩住刹车。 “我不去了，我要下车。” 穆媛媛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声音里夹杂着恐惧。 “穆媛媛，你怎么了？你放心我们不伤害你的。” 周小江看穆媛媛惊恐的样子，赶紧安慰道。 穆媛媛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一直嚷嚷着要下车。 牛聪没办法，只能给她开车门让她下去。 穆媛媛下了车，立刻往后面跑去，跑了大概五十米远，才停下来。 牛聪和周小江都奇怪的看着她，随后来到她身边。 这时候穆媛媛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她开口说道： “小江，今天谢谢你帮了我，我妈妈来接我了，我还是回去吧，就不去你们那儿了。” “没关系，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去最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也不安全。” 周小江摆摆手说道。 随后，穆媛媛在路边拦住了一辆车，车门打开，穆媛媛上了车后座。 牛聪和周小江看见，开车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留着黑色长头发的女人，看不清脸。 “那是穆媛媛的妈妈吗？”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在学校见过穆媛媛的家长。” 穆媛媛上车后跟两人挥手告别，牛聪想对方应该就是穆媛媛的父母，没在多想，带着周小江回去了。 张虎被带到公安局以后，做了笔录，就被送到一间拘留室关着。 牛聪在张虎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就给李泽林打了电话，张虎在拘留室里，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被放出来了。 李泽林在外面等着他。 “林子还得是你，那帮人威胁说要让我坐牢，我都没搭理他们。” “打人还是要吃官司的，这几个人非富即贵，” “你不会联系我哥了吧？” “没有，这点小事不用找他，我只是跟他们做了个交易。” 李泽林说道。 张虎也不笨，他瞪着眼睛看向李泽林： “你不会是答应他们要帮忙捉凶手吧？” 李泽林没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哎，不是我说，是他们先动手打孩子，完事儿还在那儿骂人，我才出手教训他们的。” 张虎解释说道。 李泽林没有说话，依旧朝前走去。 “捉鬼可不是我们的强项呀，你忘了度假村的事儿了？” 张虎忙跟在李泽林身边，急切说道。 “这个案子，上面一定会列为悬案，封在档案室里吃灰尘，既然家属委托了，我们也就能查了。” 等张虎说了一堆，李泽林才慢悠悠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盯上这案子不放了。” 张虎知道是李泽林故意跟那帮人做交易，松了口气，开车返回事务所。 “林哥，这委托咱们非接不可吗？” 牛聪坐在沙发上，重新白回来的小脸，皱成一团，底气不足的问道。 “这个案子，只有我们才能查清楚，只有小瑜能看见，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泽林说着看向陈瑜。 “既然这样，委托费用不能少。反正也是做生意。” 牛聪说道。 “一会儿他们来了，你谈。” “他们要过来？” “对，我跟他们说了，把四名死者的东西带过来。” 李泽林说道。 没一会儿，四辆车停在事务所门口，一行八个人下了车，从大门进来。 第113章 你后面…… 进来这一行人，四个中年男人脸上都有伤，这是张虎的杰作。 张虎怕自己留在现场，牛聪不好谈价钱，就溜到厨房去了。 众人坐下来，顾琳的父亲开门见山说道： “在公安局，你告诉我，可以查清杀死我女儿的真凶，我现在把东西给你带来了，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查不出来，我们就起诉张虎蓄意伤人。” “顾先生，一码归一码，委托费用还是要支付的。” 牛聪摆出精明的、商人惯有的谈判语气说道。 “呵，你们老板在局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另一个秃头中年男人说道，他鼻梁骨贴着膏药，秃头啤酒肚，一双眼睛透着狡猾，典型的生意人模样。 牛聪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说道： “你们一群成年人，殴打两个高中生，算不算蓄意伤害？我读的书少，但也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 “你……” 一个女人刚要开口说话，牛聪接着说道： “你们说那个女生是凶手，是警察告诉你们的吗？证据在哪儿？那男孩是我们的弟弟，头上缝了五针，你们想打官司，我们奉陪。” 牛聪说完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张虎在厨房里，看着牛聪的样子，恨不能冲上去抱着他亲一口，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其实官司打到最后，不过是各自承担一半而已，就当是两清了吧，你们找出凶手，委托费用我们照付。” 顾琳的父亲说道。 “成交。” 牛聪爽快拍板，随后看着另一边的李泽林和陈瑜。 李泽林让几人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后请他们离开，第二天上午十点在过来。 茶几上放着一对耳钉、一块女士手表、一对金镯子和一个水晶花头绳。 一切准备就绪，陈瑜进入第一个女孩顾琳的走马灯。 —— “啊……” 一声惨叫，从老校区里传出来，一个老旧的教室里，有五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 其中一个被另外四人绑在墙上。 “把她嘴巴堵上，一会儿再把人叫来就不好了。” 一个留着波浪卷发，长相漂亮的女生说道，女生手里分别拿着一把锤子和钉子，她刚才在女孩手里钉了一下，对方就开始惨叫。 另外三个女生，两个稍微高一些的，死死按着墙上女生的手，另一个女生按着她的腿。 左边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在地上的书包里，撕了几张纸揉成一团，塞到到墙上女孩的嘴里。 长发波浪女孩正是顾琳，右边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是张丽莉，左边齐肩短发的女生是付雨馨，按着腿的人是陶梓瑶。 顾琳看着穆媛媛痛苦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悦，带着有些可惜的语气说道： “诶，早知道，我们应该找几个小混混来，把她轮一遍，这样就能做实那些谣言了。” “琳琳，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 张丽莉狞笑着说道。 “不用了，人一多，反而管不住嘴，把她固定在墙上，不都说她美得像天使吗？那就让她死前做一回天使。” 说完，顾琳狠狠将钉子钉进穆媛媛的手心里。穆媛媛立刻痛得全身都抖动起来。 此刻她喉咙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声，一张白皙漂亮的脸颊上全是泪珠和汗水，以及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泛起的红晕。 穆媛媛疼得昏死过去。 “没意思，算了，咱们先玩游戏吧。” 顾琳把锤子丢在一边，来到教室中间的课桌上坐着。 几人在地上周围点了蜡烛，因此在午夜十二点半，几人所在的教室，是这栋楼最亮最显眼的地方。 四个女生围着课桌坐下，握着一支笔，笔直对着桌上的白纸，开始今晚的游戏。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若有缘，请快快出现……” 如此反复念了几遍，四个人握着的笔开始在桌子上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推着四人的手在桌子上画着。 她们没注意到的是，身后原本疼得昏死过去的穆媛媛，在她们念动咒语的同时，缓缓将头抬起来，看着她们的。 一开始几人还不相信，都以为是对方故意用劲儿推。 付雨馨最先开口问道： “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顾琳最喜欢的人是谁？” 很快四人手里的笔动了，在白纸上画了两笔，一横一竖勾，正是个丁字。 几人还是有些不相信，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此时地面上的蜡烛熄灭了几根。 教室里的光立马变暗。 ‘穆媛媛’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手掌心的痛楚已经彻底消失。 她看着自己的同类，一个个的出现在四个人周围，每一个都铁青着脸，穿着破烂的长衫衣服。 “笔仙，笔仙，现在你的周围有几个人。” [一群] 四只手握住的笔，在白纸上写出这两个字。 张丽莉看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总感觉教室里刮起一阵阴风。 “我不玩了。” 张丽莉害怕的把手收回来，说道。 “你干什么！笔仙还没有送走呢！” 付雨馨厉声质问道。 “我害怕……” “你这个白痴。” 付雨馨还要再骂，顾琳也收回了手，说道： “好了，雨馨，一个游戏而已，你太当真了。” 陶梓瑶听顾琳无所谓的语气，也把手收回来，只有付雨馨还握着笔。 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她看见顾琳背后的画面，吓得直瞪着眼睛。 “你怎么了？” “你后面……” 付雨馨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顾琳身后。 两边的张丽莉和陶梓瑶看过去，同样吓得睁大了眼睛。 顾琳被三人的表情，吓得浑身一紧，这时她感觉背后站着一个人。 同时她也看见了付雨馨背后站着一个‘人’。 四个女生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钉在墙上的穆媛媛。 她抬起手抓着四个女生的头发，将她们的头直接拔了起来，轻松的就好像把针从衣服里拔出来那样。 人首分离，教室里的灯光全部熄灭。 又过了约莫一两分钟，原本倒趴在桌子上的身体，突然坐起来，伸出手重新卧起了笔。 陈瑜看得很清楚，穆媛媛一直被钉在墙上，处于昏迷状态，除了中途，四个女生开始念咒语，穆媛媛重新抬起头那会儿。 穆媛媛一直在墙上没下来过。 但是在四个女生的视角，她们确实看见了，穆媛媛就站在对面女孩的背后。 第114章 手指印 陈瑜睁开眼，就把看到的画面告诉三人，画面里的内容有些奇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害死四个女生的不是人。 “确实有点儿诡异，瑜儿，除了穆媛媛，你还看到其他东西了吗？” 牛聪问道。 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也不能轻易的，单手就把一个人的头从脖子上‘拔’下来。 “在她们念完咒语后，教室里就出现了一群鬼，但在她们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一个穆媛媛，而且还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身后，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陈瑜说道。 “要我说，反正瑜儿也看见了，四个女生确实是被那些东西害死的，直接让那些家长去请大师驱鬼不就行了，反正我们只负责找出凶手，捉鬼的活就不归我们管了。” 张虎在一旁说道。 “虎哥说的对，咱们哪里抓得了鬼啊。” 牛聪也点头说道。 “目前只能这样了，明天他们来的时候，先这样说吧。” 李泽林说道。 陈瑜心里还有疑惑，其实几人也有，这些奇怪的地方他们也解释不通。 就比如，为什么阿飘要变作穆媛媛的样子杀人，被钉在墙上的穆媛媛醒过来时，完全不正常的神情，这些陈瑜都搞不明白，尤其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只有穆媛媛活了下来。 想半天也想不明白，几人也不纠结了，该忙的还是要忙，最近来事务所的客户也不少，但没有什么棘手的。 张虎怕那些家长又来学校找麻烦，周小江会被波及到，就跟周小江要来许明华的号码，时不时打电话问问情况。 第二天，那群家长来事务所，牛聪把情况都跟他们说了，并建议他们去找大师来处理。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为了给凶手脱罪，才胡编乱造说一通，什么鬼杀人，我不信......” 顾琳的母亲伤心哭喊道。 牛聪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平静的说道：“警察没跟你们说凶案现场的情况吗？” “说了，说她们都被人砍了头。” 顾琳父亲一脸悲痛的说道。 牛聪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些人估计是被警察拦着不让进案发现场，警察在告诉家长的时候，出于保密或者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将女孩们的死状淡化了。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这就是我们查到的，我们这没有钟馗，更没有林正英，要找凶手报仇，只能去请大师。” 送这些人离开，这项委托就算完成了。 很快到了周五，张虎去接周小江回家，回来的路上周小江有些奇怪，一直在说，路上有个女人跟着他们。 “瞎说什么呢，这路上全是人，你肯定看错了。” “虎哥，我没瞎说，那个女人我已经看见她好几回了。” “你给我打住，等回去再说。” 现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张虎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相信这世上有鬼，这会儿他胳膊上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奇怪，那女人不见了。” 等车子到了事务所门口，周小江看着远处的十字路口说道。 张虎赶紧把周小江带进去，正好罗春和陈瑜做晚饭等他们。 “外婆，你快给小江瞧瞧，他是不是遇到女鬼了？” 张虎把周小江带到罗春面前，对罗春说道。 罗春一听，将周小江拉到身边，仔细看他的脸，只见周小江下眼睑一片青黑，眼睛也变得有些混浊。 “小江，告诉奶奶，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周小江刚想说没有，但想到这几天在学校遇到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便说道： “除了刚刚在跟虎哥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女人，我这几天在学校也老遇到一些女生。” “都是同一个人吗？” 张虎问道。 “不是，” “你把这几天的情况好好说说。” —— 周小江自从上次帮穆媛媛挡了一下，头上缝了五针后，回到学校上课，穆媛媛就常给他带些吃的，两个人本来就是同桌，这样坐在一起吃东西，就显得更加亲密了。 穆媛媛的那些追求者，看周小江越来越不爽。 碍于周小江平时很受老师的关注，所以很多人不敢对他做什么，丁宇豪却不怕。 再一次表白被拒后，丁宇豪和两个兄弟就找上了周小江。 在一次大课间，趁着周小江落单，就把人带去操场另一边的仓库室。 丁宇豪左手插兜，靠在门边抽烟，另外两个把周小江扔到地上。 “豪哥，断手还是断脚？” 一人问道。 “小心点儿，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学霸，弄过了头，担心老师找上门来。” 丁宇豪淡淡说道。 “明白了，” 那人笑了笑，对地上的周小江说道： “放心吧大学霸，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也就让你吃点儿苦头。” 两人在仓库里找到几根大粗绳子，是那种专门用于多人跳绳用的。 刚在周小江身上围了几圈，打好结，其中一人突然摔到地上，被拖到一边的墙角，那人吓得呲哇乱叫。 “我草，什么东西……” “怎么了？” 另一个人看着他，丁宇豪也走过来。 这间仓库放着很多体育器材，差不多有两间教室合并起来那么大，为了防止有体育器材被偷，仓库只有两扇窗户，而且还非常小，小孩都爬不进来。 因此即便是大白天，仓库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门口和两扇窗户透进来的三束光。 “有东西，有东西拉住我的脚……” 被拉到墙边来的人，被吓得浑身颤抖，大声说道。 丁宇豪和另一个男生去检查他的脚，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东西啊。” “有，刚刚就是它抓住我的脚，把我拖到这儿来的。” 男生边说边去摸自己的脚，校服裤很宽松，他轻轻一拉就掀起来了。 这时三人借着几束光，看清了男生的腿，只见男生的脚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手指印，手指印呈紫红色。 周小江被绳子绑着，侧躺在地上，看着前面的三人。 周小江看他们都不说话了，尤其坐在地上的那个男生明显被吓坏了，一直不停的抖。 “行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或许是在哪里撞的。” 丁宇豪的语气有些不稳。 “豪哥，我们走吧。” 另一个男生害怕说道。 第115章 鬼妈妈(一) 丁宇豪点点头，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把周小江绑起来，关在仓库里饿一晚上，反正人已经绑了，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我们走，” 丁宇豪把地上的人拉起来，刚要离开，仓库的门突然‘啪’的一声关上。 “我草，”三人都被吓得叫了一声。 整个屋子里只有窗户外边照进来的两束光。 这两束光把三个男生和地上的周小江隔在两边。 周小江一直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渐渐的他感觉身上的绳子松了，他立马挣扎起来，没一会儿绳子挣开了。 周小江从地上起来，三个人看见周小江挣脱开，其中一个刚要去教训他。 忽然他被吓得停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周小江身后。 丁宇豪和另一个也看见了，同样一脸的惊恐。 周小江不明所以，他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那三人疯狂跑到门边，手忙脚乱的打开门，跑出去了。 周小江出了仓库，有些踉跄的走向教学楼。 学校的大课间有半个小时，从他被带来这儿绑着，到重新出来，才不过二十多分钟。 操场上的人都已经陆续往教学楼走去，谁也没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两天，周小江都没再碰到丁宇豪几人的刁难，倒是听别人说，丁宇豪在跟别人打篮球的时候，被人撞到篮球柱子上，把右胳膊都撞骨裂了。 学校实行半封闭式管理，除了本地离家近的，其余一律住在学校。 这个学期结束后，周小江就升高三了，所以学习任务很重，高二和高三的学生都要上晚自习。 晚上九点，晚自习一结束，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教室，但也会有几个人继续留在教室里学习，在寝室10点半锁门前回去。 周小江就是其中一个，他每天都会留在教室学习一小时。 等周小江刷完一套数学模拟卷，教室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看了看手表，十点十五分，周小江收拾书包，离开教室。 这会儿教学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楼下还有离开的几个学生。 周小江走出教学楼，没走多久，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生在往前走，女生没有背着书包，头发中等长度，披散在背上。 走了两分钟，周小江发现即便自己加快了速度，和那女生的距离依旧保持不变。 宿舍楼全部建在学校后面，距离教学楼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 等快到男宿舍楼的时候，那个女生停下来，周小江心里奇怪，女生宿舍楼在男宿舍楼右前方，大约五十米处，她没再往前面走。 不过，也许人家是有什么事情，周小江没在去想，进了一楼门口。 第二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周小江学习一个小时后，回去的路上，同样遇到一个女生走在前面。 这个女生没有背书包，留着齐耳短发，女生走的不快不慢。 也是到了男生宿舍楼前停下，只是这次，对方低下头，好像在玩手机，周小江没多想。 周小江白天上课，晚上刷题，大脑都被各种题目、单词占据了。 连续四天晚上，在回宿舍楼的路上，都遇到一个走在自己前面的女生，他完全不觉得奇怪。 周五放学，张虎来接周小江，周小江在车上看着街道两旁，车开了十分钟。 周小江都看见同一个女人，在人行道上走着，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车上问张虎，张虎说他没看见。 “等快到事务所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我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此时，牛聪和李泽林早就从楼上下来，坐到沙发上，听周小江的经历。 “每晚都遇到一个女生？你没看见那些女生长什么样子吗？” 牛聪问道。 “没有，她们每次都会在宿舍楼前面一点的地方停下，我都看不到她们的样子，” 周小江说道。 “或许就是巧合呢，毕竟学校有那么多人。” 陈瑜说道。 “连续四天就不是巧合了。”李泽林说道。 “你帮过忙的那个女娃娃，怎么不带她回来吃顿饭？毕竟人家拿了那么多吃的送你。” 罗春说道。 “外婆，并不是小江不愿意带她回来，之前小江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就邀请她了，本来都已经快到门口了，她突然说要回家，不想来了。” “一脸害怕的样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最后只能让她下车了。” 牛聪解释道。 “她不想进来？” 罗春问道。 “是啊，在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愿意跟我们来……” 周小江补充道。 罗春眉头皱起来。 “你们还记得冯小波吗？” 李泽林说道。 “记得啊，他当初来找事务所的时候，还遇到鬼打墙了，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牛聪说道。 “林哥，你的意思是……” 陈瑜好像明白，李泽林为什么忽然提到冯小波了。 当初他之所以找不过来，是因为沈丽四人的魂魄跟着他，外婆供奉的家仙把他们拦在外面。 同样的道理，穆媛媛一进入事务所的范围，就害怕得不敢过来，她的情况应该也跟冯小波类似。 “凶案现场只有穆媛媛活下来，小江帮了穆媛媛，就遇到奇怪的事……” “我们可以围着穆媛媛查，一定能追查出她身边看不见的‘人’。” 等李泽林分析完，牛聪说道。 g市一中，晚上九点，女生宿舍二楼207室，四人一间的房间里，左右两边，放着两张上床下桌的学生床。 周五晚上，所有的学生都已经放假回家了，即便没回家，也都约着朋友出去聚餐、看电影。 穆媛媛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一碗米饭、一碗红烧肉、一个鸡蛋，以及一双筷子。 “妈妈，今天宿舍里没人，你可以来屋里吃饭了，” 穆媛媛说着，把一张床上桌放在门口，将吃的摆在桌上，一只筷子插在米饭里，另外一只则插在红烧肉上。 再点上一炷香和一支蜡烛，把窗帘拉上，将屋子的灯关掉。 穆媛媛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在烛光的映射下，原本笔直向上升去的烟雾，突然弯向一边，仿佛旁边有人正将烟雾吸过去。 穆媛媛看见这一幕开心的笑了，对着空气说道： “妈妈，明天、后天我们都没有课，晚上你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屋子里没有人回答，只是蜡烛的火苗晃动了两下。 第116章 查找线索 第二天，李泽林和张虎去找许明华了解穆媛媛的家庭情况，陈瑜和牛聪则陪着周小江去见见穆媛媛。 “那小姑娘，我看着挺善良的，你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跟她好好说说，没准能从她那里知道一些东西。” 牛聪对周小江说道。 周小江点点头，他给穆媛媛打了一个电话，约她一起吃中午饭，穆媛媛答应了。 g市一中，校门口对面的一家酸汤鱼火锅店里，陈瑜和牛聪点了一个包间，四人坐在里面。 等着老板上菜的这段时间，周小江跟穆媛媛说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陈瑜发现，穆媛媛没有什么惊讶或者心虚的表情，她的表情很淡然。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很害怕吗？” 穆媛媛看着周小江问道。 “也没有多害怕，我就是想说，如果我这几天看到的女生，都是你的朋友，请你转告她们不用跟着我了。” 周小江说道。 “我朋友只是想保护你，如果上次，不是你挡在我前面，现在头上缝五针的人就是我了，可能还不止五针。” 陈瑜仔细观察着穆媛媛的表情，她对周小江的感谢很真诚，完全发自肺腑。 “穆同学，在顾琳四个人遇害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看清凶手是谁？” 陈瑜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穆媛媛原本带着些笑容的脸，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拘谨起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当时痛得昏过去了，直到凌晨才醒过来，大声喊救命才有人来。” 穆媛媛说道，她的这番说辞，跟对警察说的一样。 “可是你中途醒来过，” 陈瑜紧接着的一句话，让穆媛媛稍微愣了一下。 陈瑜继续说道： “就在四个女生说完邀请笔仙的话以后，你抬起头，看着她们，确切的说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 牛聪看穆媛媛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厉害的风水大师，你或许可以瞒过警察，但瞒不了他们，实话跟你说吧，那四个女孩的父母来委托我们调查凶手，我们已经跟他们建议，去找风水大师了。” 牛聪的话没说全，他是建议让他们找风水大师去老校区驱鬼，可没说，来抓穆媛媛身边的这只。 果然，穆媛媛吓得立马站起来，毕竟还是个17岁的女孩，心思表情全都写在脸上。 “我妈妈没有杀人，她没有杀那四个女生，求你们放过她吧……” “你妈妈？” 陈瑜和牛聪有些错愕，见女孩开始哭起来，手忙脚乱的拿纸巾给她。 “你别哭啊……” 牛聪把纸递给穆媛媛，刚好看见端菜进来的老板，正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和陈瑜，他觉得自己太冤枉了，陈瑜也有些不好意思。 “穆媛媛，你别哭了，我哥他们就是想跟你问清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 周小江赶紧跟穆媛媛解释道。 穆媛媛听周小江的话，才稍微好点儿，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 “那天晚上，我确实疼得昏过去了，我妈妈为了缓解我的痛苦，就附在了我的身体里，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走了。” “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怕说出来，你们不相信我。” “没关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牛聪说道。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能看见那个世界的人，顾琳她们把我带进那个老校区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们了。” “那你有看见是谁杀害的那四个女生吗？” 陈瑜问道。 “不知道，每次我妈妈附在我的身体里，醒过来后，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和记忆。” 穆媛媛解释道。 陈瑜想起在四个女生的视角里，看到的‘穆媛媛’。 如果是被附身后的穆媛媛杀人，那没道理会一次性出现四个人，陈瑜有些搞不懂。 “跟我们说说你妈妈吧。” 牛聪在一旁说道。 穆媛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告诉你们关于我妈妈的事情，你们能阻止那些人来消灭她吗？” 这个，陈瑜和牛聪没法决定，万一真是她的那位‘妈妈’杀人，他们也拦不住受害者家属报仇啊。 穆媛媛见两人不说话，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了，站起身准备离开包厢。 “等会儿，你先吃完饭再走吧，菜都上齐了。”陈瑜看她要离开赶忙说道。 “是啊，穆媛媛，反正都已经中午了，你吃完饭在走嘛。” 周小江把碗过了一遍热水，递给她，正好酸汤鱼锅烧的滚沸，牛聪赶紧加菜进去。 早上就吃了一个面包，这会儿穆媛媛确实也饿了，就顺着台阶下，坐下来吃饭。 酸汤鱼火锅是这里的特产，锅里炖着鱼头和特有的酸汤。 汤的味道酸辣鲜美，将草鱼切片，在锅里涮几下就能吃了。 蘸料比普通火锅店多了两样，豆腐乳和木姜子油，配菜除了土豆、金针菇、生菜、豆腐，还有一样炸豆皮。 把干干的炸豆皮放进锅里煮一会，豆皮里面立刻吸满了汤汁，吃上一口，味道酸、辣、鲜、香。 本来人多吃饭就香，何况酸汤鱼火锅还这么好吃，男生都吃了三碗饭，穆媛媛也吃了两碗。 其实外省人来这边旅游，吃不惯酸汤火锅，酸汤锅反而是本地人的钟爱，外省游客比较喜欢吃烙锅。 去年陈瑜的一个北方室友来这边旅游，跟陈瑜吐槽过酸汤火锅，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那么酸的菜，喝过那么酸的汤。 直接把陈瑜逗乐了。 陈瑜两人这边没啥大的收获，李泽林和张虎倒是查到了一些。 他们在许明华那里了解到，穆媛媛的家庭住址，去找她的父亲和她后妈。 凤翔路明园小区。 “你们是警察吗？” 穆学兵看着门外的两个高大男人，警惕问道。 “我是高二一班周小江的家长，就是他哥哥，这位是我兄弟，我们来找你问点儿事。” 张虎说道。 “穆媛媛的事情我不清楚……” 穆学兵说着正要把门关上，张虎伸出脚抵住门。 “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想问问关于你女儿的事情。” “有什么好问的，那个丧门星，每次换学校都要惹一堆的祸事……” 一个穿着紫色睡裙的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带着怨毒的语气说道。 “你闭嘴！” 穆学兵呵斥了正在说话的女人。 第117章 吴家已经没人了 “穆先生，我弟弟为了保护你女儿，受了伤，这段时间又一直被陌生的女人跟踪，我今天必须要查清楚，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了。” 张虎说道。 李泽林清楚看到，客厅里的那个女人一听到陌生女人跟踪周小江，脸色就变得极为惊恐。 穆学兵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们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穆学兵的威胁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张虎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推开门，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报警吧，赶紧报，警察一来，我就把你女儿干的那些事儿，全部说出去。” “那个小贱人干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警察要抓也是抓她。” 穿睡裙的女人一听张虎的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激动的朝着张虎大喊。 张虎有心诈一下，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问题。 张虎看向走进来的李泽林，朝李泽林使了个眼色。 穆学兵怕被邻居看见，李泽林一进来，就赶紧把门关上。 李泽林打量着屋里，感觉自己像是进了某个风水大师的住所。 张虎也看见了，眉头紧皱。 只见，三室一厅的屋子里，每道门上都贴了符纸，门上边的白色墙上，用红色的液体画了一个类似八卦的图案。 李泽林猜测那应该是用朱砂画的。 不止门上，在客厅正对面的液晶电视机上，供着一尊菩萨。 厨房和卫生间的门上，贴着符纸的同时，还粘着鸡毛。 主卧的门，上面放着一块照妖镜，客厅茶几上，厨房的餐桌上都放着辟邪的貔貅。 甚至张虎坐的沙发，后面墙上挂着一把桃木剑，这还是李泽林和张虎认得出来的，其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也不认识，更叫不出名字。 “冒昧问一下，你家是干风水的吗？” 张虎实在被这场面震惊到了，看着穆学兵问道。 穆学兵也不理会张虎的调侃，坐下来说：“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问完赶紧离开。” 那个女人，一见穆学兵要跟这两人坐下来谈，气得跑回卧室。 “就从你的前任老婆说起吧，” 李泽林说道。 穆学兵听李泽林提到前任妻子，脸色更白了，但还是跟两人说起他前妻的事。 穆学兵和第一任妻子吴雪芳，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介绍人是他家亲戚。 穆学兵学习成绩普通，高中复读了四次都没考上大学，后来就听家里人的话，先结婚成家，工作的事再慢慢找。 吴雪芳是农村人，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但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人了。 吴雪芳长得很漂亮，她姑妈二婚嫁到了城里，正好那个给穆学兵找对象的亲戚，她也认识，想着吴雪芳也该嫁人了，就把她接到城里来。 穆学兵看见吴雪芳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两人见了两次面就把日子定下。 吴雪芳家里穷，出不起多少嫁妆，为此男方那边的人，多少有些看不起，但穆学兵完全不在乎。 穆学兵家里是城市户口，虽然住在老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但也比乡下人强许多。 结婚一年后，两口子一起去大城市打工，因为两人多少认得一些字，找的工作也没那么辛苦。 攒了两年的钱，夫妻两人在穆学兵父母住的老小区，买了一套房，一是房价便宜，再一个，穆学兵的父母身体不好，住近点儿，方便照顾。 房产证写着夫妻两人的名字，两个人贷款装修了房子。 原本两人还想在城市里打几年工，但是第二年，吴雪芳怀孕了。 穆学兵就让她回老家生孩子，顺便照顾两位老人。 “你老婆是怎么去世的？” 穆学兵刚说到这里，李泽林就打断了他。 “她生了孩子以后，身体一直不好，每天都要吃药，我爸妈去世以后，她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最后还是没熬过去……” 看着穆学兵伤心的表情，张虎面露讥讽，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 来之前，他俩早在许明华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穆学兵所在的那个老小区，在吴雪芳去世前一个月，就收到了政府拆迁的通知。 去世三个月后，又再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对于这种假惺惺的深情，他看得实在是想吐。 “你当时为什么把才只有两岁的女儿，送到农村？” 李泽林挑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道。 “媛媛当时太小了，而且她妈妈才去世不久，我当时的岳父岳母想外孙女，心疼她，就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把媛媛送到他们那儿养几年。” “然后呢？” “她七岁的时候，我又把她接回来送去读书，一直到现在。” 穆学兵说道。 “刚才你老婆说，一直给你女儿换学校，是因为她老是闯祸？” 李泽林问道。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 穆学兵急忙否认。 “那她是什么意思？”张虎问道。 “我女儿性格比较孤僻，容易和人发生矛盾，给她换学校，只是让她能够更好的融入学校，专心学习。” 对于穆学兵的这个解释，两个人一点儿也不信。 李泽林和张虎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问不出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林子，你怎么看？” 张虎问道。 “这两个人有问题，”李泽林说道。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看他那一屋子的东西，简直太夸张了。” 张虎有些汗颜的说道。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总不能晚上把他抓过来，严刑逼供吧。” “刚刚他说的地址你记住了吗？” 李泽林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什么地址？”张虎一头雾水。 “吴雪芳的老家，穆媛媛两岁就被送去的地方。” 张虎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好像是西峰县鸡场乡吴家村吧。” 李泽林低头，在手机上搜出了这个地址，找到村委会的官方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吴家村委员会。” 电话里一个温柔女声，说着标准的西南官话。 李泽林在蟠乡干了一年，已经基本能够听懂这儿的话了。 “你好，我是g市第一中学的老师，我叫许明华，是穆媛媛的班主任。” 李泽林用普通话介绍自己，套用许老师的身份。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问下穆媛媛外公外婆的家庭住址，我们这边需要填一个学生的家庭亲人信息表，需要他们的地址。” “你稍等一下，我查一下哈。” “好的。” 李泽林听着电话里，传来键盘的敲击声，过了一会儿，女声说道： “吴贵有一家已经没人了，他家两个老人都已经去世了，小儿子去外地入赘了，也不在。” “两个老人什么时候去世的？” 李泽林问道，大概等了一分钟左右，电话里的声音说道： “两个老人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小儿子在老人去世没多久也出去打工了，后面在打工的地方入赘，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好的，谢谢。” 李泽林挂了电话，眉头紧皱，他刚才的手机开了免提，张虎全听到了。 “十五年前就去世了，那穆媛媛是谁养大的？” 张虎诧异的说道。 第118章 当年事 “要想查清楚，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吴雪芳的老家了。” 李泽林说道，张虎点头同意。 这时电话响起来，李泽林接通后，传来陈瑜的声音： “林哥，穆媛媛承认了，她身边确实一直跟着一个‘女人’，她说那是她妈妈，但是我们问老校区那天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也不肯说，除非我们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她保护她妈妈，阻止那些风水大师去消灭她，我和牛聪没法决定，所以问问你跟虎哥。” 陈瑜说道。 “那四个女孩是她母亲杀的吗？” 李泽林问道， “她说不是。” “她还在你们那儿吗？” “还在，我们才吃完饭，牛聪又给他俩买了蛋糕，暂时把她稳住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陈瑜挂完电话，回到桌子边坐下，还是在酸汤鱼火锅店的包间里。 老板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牛聪点了几个外卖，奶茶果汁、蛋糕甜品，这些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 “你的那个条件，我们现在没法给你肯定答复，等我们的朋友到了，再说。” 穆媛媛点点头，吃着芒果千层蛋糕，牛聪和周小江也吃，他俩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穆媛媛教他买的。 陈瑜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牛聪给他点了几包辣条。 等张虎和李泽林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一堆零食。 “你们倒是吃得开心，我们俩火急火燎的往这儿赶，水都没喝上一口。” 张虎说得有些夸张了，他就是想引起某人的关注。 果然牛聪一听，赶紧把跟前的零食递给张虎，陈瑜也拿吃的给李泽林。 李泽林摇摇头： “他吓唬你们的，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先说正事儿吧。” 李泽林坐在穆媛媛对面，看着她说道： “穆媛媛，我们去过你爸爸家了，” 穆媛媛听到李泽林的话，皱起漂亮的眉毛看着他。 “你不用担心，他什么也没跟我们说，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把凶杀案那天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一件事。” “帮我什么？” “帮你把害死你妈妈的人找出来。” 李泽林说完，就见穆媛媛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李泽林。 “我妈妈是被人害死的？” 李泽林看着穆媛媛的反应，看来她和她妈妈都不知道。 虽然他没有直接证据，不过联系穆学兵家里的样子，还有他和他现任老婆一听到穆媛媛，就满脸惊恐，多少有些问题。 张虎吃着牛聪塞给他的牛肉干，对穆媛媛说道： “看你的样子，你对当年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啊。” “你妈妈去世的前一个月，政府就准备拆迁你们那个小区了，每家每户都能得到一笔拆迁款，你妈妈去世三个月不到，你爸就再娶，明显有问题啊。” 穆媛媛听着这些话，眼神逐渐变冷。 她的弟弟，只小她两岁，就是在她母亲去世那年出生的，如果那女人不是大着肚子进门，怎么可能在年底前就生下一个孩子。 “怎么样？你愿意告诉我们吗？” 李泽林问道。 穆媛媛点点头，看着李泽林说道： “你们得先查清楚杀害我妈妈的凶手，这样我才告诉你们。” “没问题，你那里有你母亲的东西吗？随便什么，但必须是她的东西。” 李泽林说道。 穆媛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从挂在后椅上的书包里，拿出一双筷子。 周小江看着穆媛媛的表情，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纯真娇憨的神态了，现在反而像个成年人。 李泽林拿过筷子，这是一双黑色竹筷，筷子非常普通，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这是我每天给妈妈准备晚饭时，她用的筷子。” 穆媛媛说道。 那就是亡者的东西了，陈瑜坐在李泽林身边，李泽林等陈瑜准备好，才把筷子放在他手里。 陈瑜拿着筷子，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李泽林将陈瑜脑袋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扶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朝后面倒下去。 “你干嘛不直接抱在怀里。” 张虎这次嘴里啃着一只香辣鸡腿，要是他，就直接把牛聪抱怀里了。 —— 吴雪芳的童年，和大部分的农村女孩没有什么区别，背着旧书袋，跟村子里的孩子，天不亮就走山路去上学。 读到初中，家里人就没钱再供她读书了，父母觉得女孩子读书没多少用处，就把所有钱拿去供儿子。 吴雪军不爱读书，学习成绩一直倒数，没有他姐姐厉害，但是家里人溺爱他，即便他成绩差，还是要供他读。 姐弟俩都长得很好看，初中的时候就有一堆追求者。 吴雪芳17岁读完初三，家里人就托人给她找对象了。 吴雪芳的姑妈吴贵凤嫁到城里面去了，正好知道穆学兵在找对象，就联系上吴贵有，让吴雪芳进城来相亲。 后面的事情跟穆学兵说的差不多，两人吃过两次饭就结婚了。 婚后，两人也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夫妻俩在大城市打拼，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尤其是穆学兵，那会儿的人，哪里见过发达地区的那些新鲜玩意。 而且那些歌舞厅、夜总会里面的女人，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穆学兵跟工厂的几个朋友，到了周末就会去歌厅唱歌，每次都要叫几个小姐作陪。 这些吴雪芳都不知道，她怀孕回老家之后，穆学兵就彻底放开了，时常带着小姐开房，出去逛街买东西。 穆学兵是个爱面子的人，喜欢摆排场，他挣的钱根本就不够用，有时候还要吴雪芳打点钱给他。 吴雪芳在老小区，照顾身体不太好的公婆，本来花销就不够，所以她没有给穆学兵打钱。 穆学兵为此就常打电话跟吴雪芳吵架，每次吵架，只要他的父亲在一旁，就会把电话抢过来，臭骂穆学兵一顿。 穆媛媛的名字，是爷爷穆胜华起的，他父亲从她出生一直到两岁，都没有抱过她。 穆学兵这两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债。 他带着新认识的女朋友甘菊仙，回g市躲债。 正是这个时候，关于政府要把老小区拆掉，新建一个商业广场的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 穆学兵赶紧回家，跟父母核实这件事，然而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消息，吴雪芳和他父母都知道了。 在那个没有多少娱乐项目的年代，八卦就是街坊邻居的乐子，穆学兵第一天回来，带着一个女人住宾馆的事情，小区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第119章 鬼娃娃 穆学兵回家来看父母，被他父亲穆胜华赶出去了，穆学兵的妈妈两年前就瘫痪在床上，父亲的身体也不好。 多亏了有儿媳妇的照料。 知道丈夫出轨，吴雪芳决定离婚，为了抚养女儿，等拆迁款下来，有一半必须归她。 何况买的那套房子，房产证填了夫妻两人的名字，婚后房贷也是夫妻俩一起还的。 结果穆学兵死活不同意，认为那套房子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来分一杯羹。 两方僵持了一段时间，穆胜华看不过去了，就把吴雪芳叫到家里，他和老伴已经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 吴雪芳又不辞辛苦的照顾他们两年，穆胜华准备把自己家得到的拆迁款，分一半给吴雪芳。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穆学兵和甘菊仙很快就知道了。 “那个贱人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个乡巴佬，凭什么分你们家的钱？” 甘菊仙一脸不忿，那些钱就该是他俩的。 甘菊仙现在肚子里怀着穆学兵的孩子，穆学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实在不行，就找人做掉她。”甘菊仙阴狠说道。 甘菊仙十几岁就出来闯荡社会了，在歌舞厅做了几年的小姐，跟过不少混黑社会的客人。 “不行，眼瞅着一个月以后，政府就要发拆迁款了，她这时候死了，警察一定怀疑到我头上。” 穆学兵说道。 “如果是病死的呢？总不会还怀疑你吧，你不是说她生完孩子一直吃药吗？” “她是这么说的，每回打电话让她打钱过来，她就老拿这个当借口，我哪知道真的假的。” 穆学兵不耐烦说道。 “而且，就算她病死了，别人也照样说闲话。” “你笨死了，等你有大把的钱，还会在这儿住吗？你赶紧去看看，她要是真吃药，你就偷偷把她药换了，等她慢慢死掉了，也就没人跟你分钱了。” 甘菊仙一脸的阴险，算计着怎么除掉吴雪芳。 穆学兵回了一趟家，吴雪芳看见他，问他回来干嘛，穆学兵借口想念女儿，就抱起婴儿车里的穆媛媛。 吴雪芳见他这样也不理会他，自己进厨房去忙了。 穆学兵抱着穆媛媛来到卧室，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两瓶药。 陈瑜看着这一幕，心里发寒，他不明白抱着两岁的女儿，穆学兵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下得了手。 穆学兵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白色药片倒进吴雪芳的药瓶子里。 这种药只是普通止疼药，但是不能多吃，长期服用，会心口疼痛不止，直到最后造成心力衰竭，让人猝死的假象。 没有半个月，吴雪芳就去世了，还是穆媛媛因为肚子饿一直哭闹，吵得邻居过来看，才知道的。 得知儿媳妇因为心脏衰竭而猝死，穆胜华气得去找儿子算账，在街上就和儿子扭打起来。 然而穆胜华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没打几下就被儿子推搡在地上，路人看不过去，冲上去把穆学兵打了一顿。 等警察过来把人带走了，这场闹剧才结束。 吴雪芳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吃着药，这些街坊邻居都知道，穆学兵换了药以后，就带着女友去外地旅游了，半个月都不在家，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所以就算众人私底下怀疑是穆学兵干的，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拆迁款发下来当天，穆学兵带着已经显怀的女友，搬去另外一个小区。 穆媛媛被爷爷抱去家里，然而穆胜华身体带病，老伴又瘫痪在床上，根本照顾不好两岁的孩子。 吴雪芳的后事，还是邻居帮忙料理的。 在吴雪芳头七这天，穆胜华正给老伴喂饭，穆媛媛趴在床上玩着拨浪鼓。 家里电话响了。 穆胜华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 “你好，我是吴雪军，我接到村里面的通知，说我姐姐去世了，我爸妈很难过，想看看我外甥女儿，让我来接她回老家住几天。”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穆胜华才想起来吴雪芳的娘家，孙女有人照顾，这也是一件好事。 穆胜华跟对方约好了时间，就给孙女收拾东西。 前两天政府给的拆迁款，他给自己和老伴留了一些，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大部分钱，他存在一张存折里面，缝在孙女儿的衣服兜里。 又写了一封信，放在孙女儿的小背包后面，看着孙女儿白胖可爱的脸，穆胜华一双眼睛湿润了。 他们老穆家对不起吴雪芳，更对不起孙女儿，让她这么小就没了妈妈。 第二天，穆胜华抱着孙女儿来到客运站，等了一天，都没人来接穆媛媛。 一直到晚上九点，最后一班车快要发车的时候，才看见吴雪军过来。 穆胜华见过几次吴雪军，知道他的样子，吴雪军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跟穆胜华打了声招呼，就把穆媛媛抱过去。 神奇的是穆媛媛一点也不怕生，一看见吴雪军就开心的喊了一声‘妈妈’，伸手要他抱。 穆胜华知道大概是吴雪军长得像姐姐，所以孩子把他当吴雪芳了。 穆胜华鼻子一酸，心里舍不得孙女，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声，跟吴雪军挥挥手，让他赶紧上中巴车。 “爷爷……” 穆媛媛见穆胜华站在原地不动，喊了他一声。 “哎，媛媛乖，听舅舅的话，过两天爷爷就去看你。” 穆胜华看着车子发动后，就离开了。 陈瑜看得很清楚，吴雪军抱着穆媛媛，并没有上车，而是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消失在了黑暗里。 穆胜华带着老伴租房子住，不到两个月老伴就去世了。 妻子的去世给穆胜华打击很大，过了半年，他也在医院去世了。 穆学兵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在他家里翻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存折。 看到这里，画面就黑了。 过了一会儿，画面里出现一个村庄。 一个两岁的孩子，住在一个白墙黑瓦的屋子里，这个房子就是陈瑜小时候看见的那那种，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一间屋子。 房子坐落在一块小山坡前，屋子前面有四五块田，在下面一百米远的地方，是一个寨子，十几户人家挨在一起。 陈瑜看见黑发红衣的吴雪芳抱起孩子，放在院子门口的木马椅子上，穆媛媛开心的玩着。 在穆媛媛呆在老家的五年，她一直被其他孩子叫鬼娃娃，因为她家里没有活人。 寨子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吴贵有家，吴贵有和老伴，因为儿子跑去外面入赘，丢尽了他们家的脸，两人都气病了。 在吴雪芳去世的前后脚，吴贵有和老伴拿电油锯去砍柴的时候，因为吴贵有手不稳，不小心砍伤了老伴的大腿，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送去卫生院的路上。 吴贵有伤心痛哭，给儿子打电话，没说两句对方就挂了，吴贵有又打电话给女婿，结果对方直接挂断。 老伴去世，儿女也不管自己，吴贵有每天喝酒，在一个夜晚，喝醉酒的吴贵有在回家的路上，摔到石头路上，昏过去了。 第二天等人发现时，他已经死了。 第120章 被带走的陈瑜 寨子上的人，看见吴贵有家突然出现一个女娃娃，都很害怕。 甚至有人会在晚上看见，吴贵有家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寨子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村委会为了消除这种影响，就打算把穆媛媛送到镇上的幼儿园，由村委会出钱养着。 结果白天，才把穆媛媛送到镇上的幼儿园，第二天她就不见了，等吴家村的人到处去找，才发现她又回到了吴贵有家里。 “要我看还是算喽，这一家子都命苦，可能舍不得这个外孙，他们一家人想让她在里面住，就让她住吧。” 吴家村的组长跟村支书说了好久，才让他们放弃，把穆媛媛送去更远的地方。 陈瑜对于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些寨子里的人看不见吴贵有家的情况，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画面里的穆媛媛能够看见她外公外婆，还有她妈妈，一家四口人在这间屋子里生活。 因为白天总有小孩来取笑她，穆媛媛白天就不出来，晚上的时候才出来玩耍。 穆媛媛小时候长得就很漂亮可爱，寨子里有些三四十岁的光棍，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白天怕被人看见，他们就晚上去，无一例外，所有晚上去吴贵有家的光棍，他们的尸体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火车铁轨上、水沟里、山脚下，从那儿以后，寨子里的人更害怕那儿了。 就这样，穆媛媛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跟妈妈玩耍，平安长到七岁。 因为国家大力扫盲，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必须去学校里读书，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鸡场乡政府和派出所的民警，下队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务必让每个孩子都要去念书。 穆媛媛白天就被民警带走了，七岁的穆媛媛已经懂了很多事，她依旧背着两岁时的那个书包。 这边的乡政府不知道怎么给穆学兵做的工作，居然说服他，把女儿接回城里，供她读书。 穆媛媛就这样被送回到父亲家里。 穆学兵看着酷似前妻的女儿，心里有些恐惧和厌烦，甘菊仙更是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个男生看着多出来的姐姐，同样没有什么好感，穆媛媛在这个家里一点儿也不受待见。 然而，穆媛媛依旧脸色平静的去上课，妈妈虽然白天不能出现，但是对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她那两个弟弟想欺负她，妈妈就出手教训他们，让他们从学校楼梯里滚下去，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 继母有时候会动手打她，晚上妈妈就让继母拿水果刀割自己的手，弄得厨房地板上全是血。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穆学兵赶紧去找大师，大师告诉他家里进了脏东西。 甘菊仙骂穆媛媛就是个扫把星，穆学兵给吴贵有老家打电话，打到村里才知道，他们一家早就没人了。 穆学兵看着女儿，吓得额头冒出了汗。 对于当年害死前妻的事情，他一直怕被报复，他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可不想这么早就死掉。 穆学兵想把女儿送走，但不知道送到哪儿去，只能请大师来家里布置阵法。 已经九岁的穆媛媛，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在干什么，妈妈告诉她，那些东西会伤害到她，把她挡在门外进不来。 穆媛媛就在半夜趁人不注意，把那些符纸都用水淋湿，红绳子也拿剪刀剪断。 穆学兵越来越害怕自己的女儿，两个儿子也送到甘菊仙的娘家去住。 之后穆媛媛的学校，也老来找他去谈话，原来穆媛媛因为没有上过幼儿园，七岁直接读一年级，什么也不会。 数学老师上课讲了很多次的知识，她都学不会，而且还会在课堂上睡觉，数学老师就拿课本扇她脸。 结果第二天，数学老师的家人打来电话，说他从三楼摔下去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右手摔断了。 然后就是其他老师，但凡只要是打骂过穆媛媛的，都会不同程度的出事情。 教导主任请穆学兵给女儿换个学校。 穆学兵听到这里更加害怕了。 后来，他直接在新学校附近，给女儿租了一个房子，让她住在那里，上了初中，开始住校后，穆媛媛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画面直到穆媛媛上了高中，到老校区那里就结束了。 在店里待了五六个小时，陈瑜终于醒过来。 几个人都看着他，穆媛媛直接开口问： “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陈瑜犹豫着看向李泽林，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你们答应过要告诉我的。” 穆媛媛激动喊道。 “告诉她吧。” 李泽林说道。 陈瑜就把穆学兵怎么出轨，甘菊仙怎么怂恿他给吴雪芳换药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穆胜华留给穆媛媛的存折。 后者陈瑜猜想，穆媛媛应该知道，因为她可以跟自己的妈妈交流，吴雪芳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在陈瑜看见的画面里，穆媛媛并没有怎么吃过苦。 穆媛媛听完后，眼圈渐渐泛红，她拿起书包背在身上。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晚的事了吗？” 李泽林站起来对女孩说道。 穆媛媛转过身，看着陈瑜，就在李泽林几人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包间里的灯突然灭了。 等几人打开手机灯，照着屋子，才发现陈瑜和穆媛媛都不见了。 “我靠，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妈妈已经能出活动了。” 牛聪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 李泽林赶紧把门打开，此时外面来吃堂食的客人很多，基本都坐满了。 牛聪跟老板结完账，就跟张虎一块追上李泽林。 “她们把瑜儿带哪儿去了？” “一定去找穆学兵了，我们得赶紧去明园小区。” 李泽林说着上了驾驶座，张虎和牛聪上车坐好，李泽林猛踩油门，加速向凤翔路驶去。 张虎给周小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事务所，一整晚都要跟罗春待在一起，不准离开事务所半步。 陈瑜再一次陷入昏迷，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昏迷中，因为此刻的他，正站在一个学校的女厕所里。 这些人都看不见他。 “我们应该怎么教训她？” 顾琳和另外三个女生抽着烟，对另一个女生说道。 “我知道一个灵异游戏，你们可以带着她玩儿，只要玩过这个游戏，就会有人死。” “什么游戏？” “笔仙呀，而且死的人，样子都非常可怕，就算是警察也不会管。” 女生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在哪儿玩？” 顾琳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们今天把穆媛媛带到那里去，凌晨12点开始玩游戏……” “啧，我们又不是真的要玩游戏，只是找个借口收拾她而已。” 张丽莉不耐烦说道。 “演戏演全套嘛，事后警察肯定要检查现场的。” 女生解释道。 四个人都被这个女生说服了，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来，几人离开女厕所回教室上课。 等她们离开后，那个女生就昏过去了，随后陈瑜看见，她的身体里出来一个女人，这人正是吴雪芳。 第121章 你和我是一样的 “妈妈，你跟她们说清楚了吗？” 站在黑暗里的吴雪芳点了点头。 下午课间休息，穆媛媛来到操场的仓库里，白天吴雪芳都会待在这里。 “好，晚上就让那群叔叔阿姨好好的教训她们。” 穆媛媛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顾琳几人来找穆媛媛麻烦的时候，吴雪芳就想出手教训她们，但是穆媛媛拦住了她，她不想再转学了，而且这四个女生的家庭背景很厉害，怕她们的家人会察觉到吴雪芳的存在。 穆媛媛说的叔叔阿姨就是老校区那里的鬼魂，她平时只要看见这些东西，就会给它们烧纸钱，也会给它们带贡品再烧一些香。 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她对这些鬼魂非但不害怕，还觉得它们比人更好相处。 她就经常去老校区，给那些‘人’烧纸钱。 穆媛媛按照计划被带去了老校区，她原本以为它们一出现，这四个女生就会被吓疯，但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顾琳几人竟然会残忍到这种地步，居然想要弄死她。 这些人比以前那些欺负她的霸凌者还要恐怖。 当顾琳把钉子钉在穆媛媛手心的时候，她看见妈妈已经变成可怖的样子，正要伸手掐住顾琳的头。 穆媛媛拼命摇头，大喊不要。 四个女生以为，穆媛媛是因为害怕，才大声求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站在暗处的吴雪芳。 穆媛媛一点儿也不想让妈妈杀人，教室里出现了一股血腥味，空气里起了一些变化，然而四个女孩依旧没有发现。 两只手被钉在墙上，穆媛媛已经昏死过去，在她昏过去前，她明显看到，那些‘人’已经被血腥味刺激到了。 吴雪芳知道女儿痛得受不了，赶紧上了她的身，将她的痛觉屏蔽掉。 陈瑜清楚的看见，一群野鬼将四个女孩围住，其中四个黑乎乎的、看不出样子的东西出手将四个女孩的头拔起来。 四个女孩的灵魂被黑色的鬼影拽出身体，随后被这群野鬼分食了。 此时的‘穆媛媛’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那群发了性的野鬼，有三个想靠近穆媛媛，被吴雪芳出手撕碎了。 就这样，吴雪芳像一头母狮子，守在女儿身边，一直到凌晨。 陈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陈瑜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发觉自己应该是在一间屋子里。 “你醒了，” 穆媛媛坐在陈瑜对面，递了一杯水给他。 陈瑜接过，喝了一口，这才好一点儿。 陈瑜抬头，看着穆媛媛，这才发现穆媛媛的身边站着一个红衣黑发的女人。 “你果然看得见，” “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们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妈妈让你看见了。” 穆媛媛说着，起身靠近陈瑜，仔细看着他，随后说道： “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很爱你吧，就像我妈妈也很爱我一样。” 陈瑜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我只想跟妈妈好好的生活，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要让害死她的人，受到惩罚。” “你们千万别杀人……” 陈瑜赶紧说道，他看到了所有的真相，知道穆媛媛和吴雪芳从始至终没杀过一个人，如果现在杀了穆学兵，穆媛媛的人生是真的毁了。 “我不会让我妈妈杀人的，当然，我自己更不会，他们过了这么多年的舒服日子，是时候该倒倒霉了。” 穆媛媛起身和妈妈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陈瑜说道： “小时候我跟妈妈和外公外婆生活，所以可以看见那些‘人’，你和我是一样的。” 说完两人就消失在黑暗里。 陈瑜听这话懵了，穆媛媛能看到那个世界的人，是因为跟妈妈一块儿生活，可他什么时候跟父母生活过，从小到大的记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不知道。 陈瑜想了一会儿，才猛然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是没有记忆的，正是车祸后昏睡的那一年，看来他得回去问问外婆了。 陈瑜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灯，才发现自己在一间仓库里，里面放着一些篮球、跳绳、羽毛球等体育用品。 陈瑜找到出口走出去，看见一个操场，此时操场上，林林散散的站着一些人，有跑步的，有跳绳的，也有一群群围坐在草坪上的学生。 陈瑜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了，他也知道上次欺负周小江的三个男生，为什么会被吓跑。 这里是穆媛媛安置吴雪芳的地方，平时本来就没什么人来，白天，里面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最适合鬼魂待了。 陈瑜正在愣神，就接到牛聪的电话。 “瑜儿，你可算接电话了，吓死我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牛聪慌乱的咆哮声。 “我们赶到穆学兵家里，结果还是找不到你，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都被你吓死了，林哥也快疯了。” “你快问他，现在搁哪儿呢？” 电话里传来张虎的声音。 坐在副驾驶座的张虎，看见李泽林有些发红的眼睛，赶紧提醒牛聪别再那儿说废话了。 “我在小江的学校，在操场的仓库里。” 陈瑜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里一暖，自己突然无故消失，肯定把他们担心坏了。 等三个人停在学校门口，就看到陈瑜站在那里，李泽林三两步冲到陈瑜身边，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陈瑜的‘林哥’还没喊出来，就一下子被抱进温暖厚实的怀抱里，陈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瑜儿……” 牛聪刚要冲上去，被张虎一把拉住。 “你咋这么没眼色呢？” “我想看看瑜儿有没有受伤嘛。” “啧，用得着你看，这不有人看吗？行了，跟我在一边待着。” 张虎把人拉到身边站着，牛聪看有李泽林在，陈瑜要是受了伤，他肯定会知道。 “虎哥，咱们去吃烧烤吧，” 牛聪看见学校对面的小吃街，有好几家烧烤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林子，跑一晚上都没吃饭呢，去对面吃烧烤吧。” 张虎喊了一声，就和牛聪先过去了。 听见张虎的话，李泽林还是没放开陈瑜，陈瑜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非常红。 直到陈瑜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李泽林才松开他，带他去找张虎两人。 “林哥，你放心吧，我没受伤。” “嗯。” 四个人坐在一家烧烤店门口，一边吃，一边听陈瑜把后来看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穆媛媛和吴雪芳不是杀死四个女生的凶手，那咱们就没必要继续查了。” 牛聪吃了一口烤生蚝说道。 “嗯，确实没必要管了。” 李泽林坐在陈瑜身边，时不时的看下他，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彻底让他慌了神，怕陈瑜又会再一次从他面前消失。 第122章 飙车族 “那咱们就别管了，吃完这顿烧烤，就回家好好洗个澡，睡大觉，管他什么鬼妈妈、鬼外婆、鬼外公的，不去想它了。” 张虎说道。 陈瑜听到这个，想起回去还要跟外婆弄清楚一件事。 几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开车回事务所。 罗春见周小江慌慌张张的回来，说陈瑜不见了，担心的坐在客厅里等他们。 一看见陈瑜，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 “外婆，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张虎和牛聪上楼去洗漱睡觉了，李泽林原本还想陪着陈瑜坐会儿，陈瑜让他去休息，李泽林也不在坚持。 罗春和陈瑜谈了两个小时，听到后面，陈瑜不停的掉眼泪。 “刚开始那几年，他们一直担心你，就守在你身边，怕你会害怕，也不敢现身让你看见。 这几年已经好很多了，他们只会在忌日、清明节和中元节来看看你，陪你吃吃饭。” 陈瑜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罗春拍拍他。 “幺儿，外婆就是怕你伤心难过，才不敢告诉你。” 当晚，陈瑜在外婆屋子里休息，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睡得很香。 梦里，他看见了爸爸妈妈，妈妈说只要陈瑜想他们了，他们随时都能来看他。 第二天，陈瑜心情从未有过的放松。 下午，周小江给张虎打电话，说穆媛媛转校了，她自己离开了g市，不知道转去哪里。 “小江，你别担心了，专心学习，她离开了也好，谁知道那几个家长会不会过段时间又去找她麻烦。” “我知道的，虎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 接下来几天，事务所的生活很平静，罗春的生意依旧很好，有很多阿姨、奶奶喜欢来找她看事儿。 “罗姐姐，你晓得不，最近钟山路那边的小区闹开了。” 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留着齐肩卷发的老奶奶说道。 “那边怎么了？” “两个星期前，那儿的老校区不是死了四个女学生吗，哎呦，那死状可吓人了。” “这个我也知道，我老伴的歌唱班就在那儿，他每天都路过钟山路。” 另外一个穿着紫色碎花连衣裙的老奶奶也说道。 “那边咋啦？” 牛聪一听到有八卦可以听，赶紧凑过来。 “那四个女生的家长，请了一堆大师，在老校区里做法事，白天晚上的敲锣念经，吵得呦，周围的几个小区都投诉好几次了。” “不止嘞，有好些都报警了，警察一来，你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呀？”牛聪很配合的问道。 “他们说，法事要做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里面的邪祟全部除掉。” “那后来呢？” “后来两方就吵起来了，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都去劝，两方协商过后，大师们就只能在白天敲锣念经，晚上超过九点就不能再念了。” “这个法子好。” 牛聪赞同说道。 牛聪因为八卦的心理，很想知道穆学兵一家人的下场，让张虎帮忙去打听，才知道，穆学兵开的几家超市都关门了，好像是因为里面的食品有问题。 被市场监督管理局给封了。 “钱袋子被封了，估摸以后还会更惨，且等着看吧。” 这是张虎得出的结论。 ——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逐渐热起来，g省还好，到了夏天，最热也不会超过30度。 天气一转热，夜市的生活也开始了，g市的美食街，一到了晚上就人山人海，不到凌晨一两点，人绝不会少。 夜市开始的另一个标志，就是飙车党开始出来活动了，大半夜的在公路上炸街，拼了命的轰油门，吵得别人睡不了觉。 陈瑜性格很宅，不喜欢晚上出去玩，即便是吃夜宵，九点前也会回家，他怕外婆担心。 牛聪有一回跟张虎和李泽林打篮球，被张虎狠狠嘲笑了一通身高后，就开始奋发图强努力长个子，第一步就是杜绝熬夜，他也开始早睡，晚上不出去。 张虎想陪心上人多待会儿，而且外面确实没啥意思，也不出去。 李泽林作息规律，他现在跟福尔摩斯似的，只要听到哪里有人命案就往哪里跑，经常跑去跟王队问情况。 王礼很感激李泽林，之前帮他破了地下器官贩卖的案子，而且李泽林确实很厉害，所以也非常欢迎李泽林找他商讨案子。 晚上十点半，几人早早就熄灯睡下了，这时候事务所门前的路边，传来几道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 那声音恨不能让方圆百里之内的人都能听见。 “我草泥马的，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轰你妹的油门啊……” 陈瑜听见张虎骂骂咧咧的打开卧室门，穿着拖鞋下楼去了。 这几天，张虎在牛聪屋里教他一些搏击的理论知识，到点儿了就回房睡觉。 特意和牛聪同时熄灯，同时睡下，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夫夫同居生活了。 规律的生活，已经让张虎的生物钟调到十点半就犯困，所以他一听到那烦死人的噪音，就特别火大。 牛聪也出了卧室，过来敲了敲陈瑜的门。 “瑜儿，咱们出去拉着点儿虎哥，别闹出人命喽。” 牛聪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 陈瑜和牛聪下了楼，穿过花园来到大门口，就见张虎在那儿骂街。 “草你大爷的，老子一出来，你就溜了，有本事在过来给老子轰两下。” 回应张虎的只有远处的飙车声。 “哎，就没有人管管吗？还让不让人睡了。” 牛聪靠在陈瑜肩膀上嘟囔道。 张虎一回头就看见牛聪靠在陈瑜肩上。 “小胖，你也被吵醒了，等虎哥哥明天收拾他们，走回屋睡觉去。” 张虎把牛聪拉过来，牛聪的头又靠在他胸口，陈瑜一脸黑线，身高差距没办法。 其实牛聪已经完全瘦下来了，但张虎还是喜欢喊他小胖。 三个人刚进去，又有七八辆摩托车飙过去，张虎揽着怀里的牛聪，做了个深呼吸，随后进去了。 陈瑜看着那些飙车的人，真是佩服他们旺盛的生命力。 “飙车族交通局最近也在抓，但他们的车子跑太快了，而且就算抓到，交了钱，他们还是会继续飙车。” 李泽林说道。 “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啊，就没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张虎问道。 李泽林摇摇头。 “真是太气人了，老天爷咋不收拾收拾这些王八蛋呐。” “谁都要收拾，那老天爷也太忙了吧。” 牛聪说道。 晚上，十一点，飙车族又出来了。 陈瑜带了耳塞还是不管用，最后他干脆带着耳机，听白噪音助眠。 “砰~” 陈瑜好像听见耳机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他拿下耳机再听，什么也没有。 “瑜儿，快开门啊，外面好像出车祸了。” 这时，门外传来牛聪敲门的声音。 第123章 看不见的墙 听见牛聪的声音，陈瑜赶紧取下耳机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听见远处有飙车的声音，像是摩托车，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是翻车了，咱们赶紧出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李泽林和张虎也从房间里出来，牛聪和陈瑜一边说一边下楼梯，等四人来到事务所门口，就看见距离事务所约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停着四五辆汽车。 在明亮路灯的照耀下，四人看的很清楚，几辆汽车中间一点儿的地方，一辆黑色摩托车倒在路上，在摩托车七八米远的位置，趴着一个人。 路人都赶紧报警，没有五分钟，交通警察和救护车都赶到了。 这边属于商业繁华地带，即便将近午夜12点，没一会儿，还是有几十辆车被堵在这儿了。 交警很快就把车辆疏通走，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把车子停好以后，凑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儿。 陈瑜甚至看见不远处几个小区的窗户，都冒出人头来，那画面也挺壮观的。 “谁撞的呀？” “不知道啊？没看见另外一辆车啊，” “不会是肇事逃逸了吧？” “我觉得不是，你看这路上，就只有摩托车的划痕，根本没有其他车辆的。”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四个人早就走过来看情况了。 陈瑜看见趴在地上的人，戴着黑色头盔，完全看不清样子，路人都不敢去碰他，怕加重他的伤势。 救护车一来，就把人抬上担架拉走了。 交警也把人群驱散了。 或许是因为这场突发事故，后半夜再没有飙车党来这条公路飙车了。 陈瑜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过了也就忘了。谁知道两天后，一个穿着黑色赛车服、留着一头红发，耳朵上戴着耳钉的帅气男生，来到了事务所。 最主要的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一头黄毛，穿着白色皮夹克的男生。 四个人正在客厅招待完一个客户，刚送他到门口，就看见这俩奇葩。 “我去，一个红毛，一个黄毛，现在还流行这种杀马特吗？” 张虎惊叹说道。 红毛右手打着石膏，用绷带挂在脖子上，张虎的声音不小，那个黄毛听见了，对张虎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什么黄毛，看清楚了没有，我这是白金的。” “白金？我看是白痴吧。” 张虎回了一句，他这段时间，一直被飙车党那群傻逼影响睡眠质量，一看这俩身上的摩托车赛车服，就没啥好感。 “你们有什么事吗？” 陈瑜一看黄毛还想跟张虎怼，立马插话题问道。 “我是想来感谢你们的，我前天在你们门口捡回了一条命。” 红毛一脸感激的说道。 一听红毛的话，几人都困惑了，看他们的样子，红毛继续说道： “前天晚上，我在你们事务所的门口翻车了，你们还记得吗？” “原来是你啊，你出车祸没丢命，是自己命大，感谢我们做什么？” 牛聪说道。 陈瑜见一直在门口说话也不方便，就请两人进去坐。 黄毛路过张虎的时候，还特意撸了一下自己的白金头发。 “切，无聊。” 张虎懒得搭理这种幼稚鬼，牛聪赶紧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虎哥，咱们可能要有大单了，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你咋知道要有大单了？” 张虎看着牛聪贼兮兮的模样，心里被撩得直痒痒，也凑近他问道： “我初中有一个同学，家里条件不错，他也喜欢骑摩托车，一般玩这个的，家里都有钱，你看他们的装备。” 牛聪说着示意张虎去看两人，张虎朝前面的两人看过去，红毛也就算了，受着伤除了衣服和头盔，其他看不出啥。 就那个黄毛白痴，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手肘和膝盖处有护具，鞋子也是到小腿的位置，类似于长筒靴，应该是骑摩托车的专用鞋，戴着一副手套。 有过攀登z峰的经验，张虎知道，这些装备的价格不会便宜到哪儿去，牛聪的判断同样来源于此。 “这件事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太相信，那晚如果不是摔倒在公路上，我可能已经死了。” 几人面面相觑，等着他的下文。 红毛继续说道： “我和我朋友都是职业赛车手，那晚原本在g市北苑区的后山公路上练习，回来的过程中……” 红毛停顿了一下。 “回来的过程咋了？” 牛聪问道。 黄毛开口说道：“哎呀，还是我来说吧。”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背后有个人紧紧抱着自己，停下车来检查又没有人。 等车子骑到商业区时，突然被人紧紧掐住脖子，嘉哥吓得赶紧停车，结果就是停不下来，手脚都不听使唤，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摩托车突然撞到一堵墙，他就连人带车翻滚到公路上了。” “撞到一堵墙？” 几人都很疑惑。 “公路上怎么可能会有墙？没准是撞到一边的墙上去了吧。” 张虎说道。 “不，确切的说是空气墙，虽然当时，我被掐着脖子，但是眼睛还是看着前面的，我清楚的记得，摩托车撞在一堵墙上，随后掐着我的手就立刻消失了。” 红毛说道。 “你不会是摔出幻觉来了吧？” 张虎还是不相信。 “就知道你们不相信，你们看这个。” 黄毛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几人看。 手机视频是对着一台电脑拍的，里面的内容，正是前天路边的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 视频里能清楚的看见事务所的大门，在晚上11点23分的时候，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刚到事务所门前的公路，突然就像是撞到一堵墙，摩托车被撞飞到了路边，车上的人也摔下来，在路上滚了几圈。 随后就是几辆汽车停下来，到后面陈瑜也看见他们几个穿着睡衣，从事务所门口走出来。 “这也太……” 陈瑜看着视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也太邪门儿了！”张虎说道。 “等会儿，你说自己出车祸前被人掐着脖子，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牛聪问到重点了。 红毛和黄毛一听牛聪的话，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几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肯定遇上怪事了。 牛聪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把早就准备好的名片递给两人，说道： “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名片，你们看一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奇怪事件，可以找我们。” 红毛和黄毛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触灵侦探事务所’七个描金大字。 第124章 摩托车公路锦标赛 “现在，你们可以跟我们说说，自己遇到的怪事了。” 牛聪对两人说道。 “你们真的能解决吗？” 黄毛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们先说说看，要是解决不了，我们也不收你们钱。” 张虎说道。 红毛在那晚侥幸活下来后，隐约感觉这个事务所或许真的能帮到他们。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红毛开始给几人讲述两人的经历。 每年的夏季，g市都会举办一场摩托车公路锦标赛，选出冠军去参加世界摩托车比赛。 不同于亚运会和奥运会，这种有许多人关注的着名赛事，摩托车公路锦标赛只有这方面的爱好者和商家才关注。 但是这两年，慢慢的摩托车比赛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承办方之所以选择在g市举办，完全是因为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 数量众多的群山，和蜿蜒起伏的盘山公路，就是一个天然的赛道。 比赛时间在15号，举行三天，全国许多赛车手和摩托车爱好者，都来参加这场盛宴。 红毛叫朱恒嘉，20岁，g市本地人，黄毛叫黄晟晟，19岁，同样是本地人，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玩摩托车，到现在已经成为职业赛车手了。 “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兄弟也喜欢玩摩托车，他叫刘成辉，跟我一样大，一周前他的尸体在北苑区，后山公路的山崖下找到。” 朱恒嘉说到这里，脸上逐渐变得悲伤起来。 “等会儿，意思是不止你一个人遇到怪事？” 牛聪问道。 “对，我也遇到了，刘成辉是最先遇到的，但是我们没想到他会丢掉性命。” 黄晟晟补充道。 “那个刘成辉是怎么死的？警方有查清楚吗？” 李泽林问道。 “查清楚了，就是骑摩托车发生意外坠入山崖摔死的，” “没有别的原因？”李泽林追问。 “没有，法医的尸检鉴定报告写得很清楚，他死亡的原因就是从高处坠落，摔到山石上，导致内脏大出血。” “而且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 朱恒嘉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眉头轻微皱起。 “什么事？” “在他死亡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在山上练习，为了方便交流经验，我们三个人都戴了蓝牙耳机。 练习到晚上十点，我和晟晟最先到达山脚下，我们在等成辉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他当时很惊恐、很害怕，一直不停的喊，有一群拿着菜刀的人在后面追杀他。” “怎么可能？不说大晚上的，山上没什么人，而且一群人怎么可能追得上摩托车呀？” 张虎说道。 “我俩当时也不相信，但是刘成辉偏说有一群疯子拿刀追着他砍，等他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那群人就消失了。” 黄朱恒嘉说道。 “而且因为赛期将近，当时已经有很多人去那里练车，我们询问路过或者在刘成辉后边的赛车手，有没有在公路上看见一群拿菜刀的人，结果……” “结果他们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俩。” 黄晟晟有些无语的说道。 “当时我们俩只当他练车，练得累了出现幻觉，安慰了他几句，就各自回家休息，没想到他第二天会出事。” 朱恒嘉难过的说道。 陈瑜听到这儿，想到了什么，问道： “他遇到怪事儿的那晚是哪天？” “大概八天前吧，” “也就是说，他死了两三天你们才知道，” 陈瑜说道。 “对，而且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出事了，还是他托梦给我，说自己全身痒痒，让我赶紧带他回家，才知道他出事的。” 朱恒嘉说道。 “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李泽林说道。 “遇到怪事的第二天，他就跟教练请假，说要休息两天，我们都以为，他是被前一晚的事情吓到了，想好好休息。 过了大概两天，他还是没有归队练习，教练以为他还在家里，然而他家人同样以为，他这两天都在车队，直到那天晚上刘成辉给我托梦。” “他说自己想回家，山里面太冷了，而且到处都是虫子，我在梦里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就在后山练习场地的山崖下。” “我当时立马惊醒了，而且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直接打电话到他家里问，才知道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第二天我和晟晟赶去那个位置，就看见一辆摩托车和一具尸体躺在那儿。” 朱恒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黄晟晟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我俩当时报警了，等警察赶来，把他的尸体运上来的时候，上面爬满了蚂蚁和各种虫子。” “我草~” 张虎吓得赶紧双手抱胸。 陈瑜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面听他家人说，法医取下他的头盔时，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都是蚂蚁。” 黄晟晟又补了一句。 听到这儿，李泽林还好，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很一致，已经皱得不能在皱了。 “刘成辉摔下山崖，现场有目击证人吗？” 李泽林问道。 “没有，法医确定他死亡的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那个时间，山上已经没人了，而且就算有人，每个赛车手的骑行速度都非常快，他当时翻车摔到山崖下，可能也就几秒的事儿，别人看不到。” 朱恒嘉解释道。 “参加完刘成辉的葬礼，我们俩也开始遇到怪事了。当天晚上，我们回山上练习，我在和嘉哥用蓝牙耳机交流的时候，我听见他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黄晟晟说道。 “女人的笑声？” “对，我当时还问他，他那边为什么有女人的笑声。” “然而当时，我这边除了晟晟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的笑声。” 朱恒嘉惨白着脸说道。 “那笑声，你听到几回？” 牛聪看着黄晟晟问道。 “我听了一路，一直到山脚下，训练结束那个笑声才消失。” 黄晟晟说道。 “你们这明显是遇到脏东西了，就没想着去看看大师？” 张虎说道。 “这种事情，其实我们以前自驾游的时候遇到过，而且听其他的摩托车友说，他们也经历过，只是这次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牛聪问道。 第125章 这单接不了 “持续时间没有这么长，而且这回是直接奔着我们的命来的。” 朱恒嘉说道。 “在刘成辉出了事后，我和嘉哥怕自己也出事，就结伴同行，保持两米的距离，在公路上练习。” 黄晟晟说道。 “我也真是佩服你们，都遇到脏东西了，还敢去山上练车，是有多爱摩托车呀！” 张虎吐槽道。 朱恒嘉无奈苦笑： “如果知道会出后面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过了一天以后，我们再次出发，去山顶上骑车下来，提高速度，那一次和以往感觉有些不同，在骑车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车突然沉了一下，就好像有个人坐了上来。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我通过后车镜，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出现一张人脸……” “人脸？”牛聪和张虎一起叫出了声。 “对，而且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依稀觉得是个女人，我当时立马在耳机里问晟晟，他有没有看见我背后坐着一个女人，但是对方没有回应我。” 朱恒嘉说道。 “我当时跟在嘉哥后面，在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油表显示车子完全没有油了，但这根本不可能，练习之前，我们都会事先检查油表，把摩托车的油加满。” 黄晟晟说道。 “所以你当时停在了山上？” 陈瑜问道。 “没有，我发现车子出了问题，就下来推着车子走，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推着摩托车走一段路，它就能恢复。 但那晚很奇怪，我推着车子走了半个小时，车子都没有恢复正常，最主要的是，我居然一个赛车手都没有看见，整个山路静悄悄的。” “那你有没有遇到那些东西？” 陈瑜问道。 黄晟晟摇头，说道： “就是这一点才奇怪，我什么恐怖的画面都没看到，也看不见其他赛车手，手机没有信号，我对着蓝牙耳机喊了半天的嘉哥，他也没回。” “这会不会就是鬼打墙啊？”牛聪说道。 “应该是吧，山上一直处于夜晚的状态，但我知道自己在山上待了24小时。” 黄晟晟的语气带着一种绝望。 “那你当时是怎么走出来的？” 陈瑜问道。 黄晟晟此时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随后缓缓说道： “当时我一直推着车子走，大约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在原地踏步，直到身后有个声音叫我的名字，我当时立刻吓得一激灵，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那个声音一开始是我父母的声音，慢慢的又变成我女朋友的声音，之后我甚至听见了嘉哥的声音，我当时真的太疲惫了，听到嘉哥声音的一瞬间，我就想回头。 当时，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有一只手已经搭在我的肩膀上，正当我准备回头时，一辆摩托车从远处开过来，我看着那辆摩托车，眼睛慢慢张大。” “你看见朱恒嘉了？” “不是我，是刘成辉。” 朱恒嘉说道。 “刘成辉？”四人一同说道。 “对，我们三个人的车子，车身上都写着名字的首字母，lch，我看见这三个字母就确认是他。” 黄晟晟说道。 “他一出现，我肩膀上的手就消失了，他在前面缓慢的骑着摩托车，给我带路，我在后面跟着他，走了不到十分钟，我的摩托车就恢复了，与此同时他也消失了。” “等我出来以后，还是晚上练车的时间，教练一看到我，生气的问我，昨天为什么不辞而别，今天也没有准时来练车，我没有跟他解释什么，而是回家休息去了。” “那你之后呢？没有去找黄晟晟？” 陈瑜又转头对朱恒嘉问道。 朱恒嘉苦笑说道： “我联系不上晟晟，以为是后面的东西屏蔽了信号，所以就拼命往山脚下骑去，中途不敢看后车镜一眼，一直到了人多的地方，那股重量才消失。” “我跟教练请了假，不敢再来山上练车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我骑车在市中心溜达的时候，又感觉车身一沉，有东西坐在我后面，就在它要掐死我的时候，我就撞到了那堵看不见的墙。”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朱恒嘉说到这里，和黄晟晟一起看着四人。 “你们这个，我们没法解决，” 牛聪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什么？” “这很明显嘛，你们肯定是惹到那条山路上的冤魂了，然后对方缠着你们，这种事去找大师就好了。” 牛聪说道。 “可是你们……” “呐，” 牛聪打断黄晟晟说道： “我们的广告说得很清楚，你要先去找大师和警察，他们都没办法，再来找我们这儿。” “你们招惹到这些东西，请大师给个平安符，做做净身仪式就好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这方面的行家？” 朱恒嘉问道。 “我不是，” “那你推荐一个吧，我们一人出五十万。” “五十万？” 牛聪一听这个报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张虎一看牛聪要钱不要命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上前拦住他。 “胖儿，你冷静点儿，咱们没法跟鬼魂斗，挣那么多钱也得有命花呀。” 牛聪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张虎给陈瑜使了个眼色，陈瑜赶紧说道：“牛聪，你忘记度假村的那群怪物了吗？” 果然，一提到这个，牛聪稍微冷静了一些。 但没冷静一分钟，他说道： “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把我爷爷请来。” “牛爷爷这会儿可能没空。” “不，只要听到这个数，他一定来。” 牛聪十分肯定的说道。 随后挣脱开张虎，给他爷爷打电话去了。 朱恒嘉和黄晟晟一看有希望，两个人都很开心。 李泽林这时接到一通电话，是王礼打来的。 “喂，王队，怎么了？” “小李，那帮家伙可能又重新出来了。” “谁？” “就是那群专门挖人器官的邪教分子。” “我马上过来。” “好。” 牛聪拨通牛大山的电话，赶紧说道：“喂，爷爷，你最近有空吗？” “怎么了小聪？” “我这里有两个客户，需要先生帮忙驱邪，你过来帮帮忙嘛。” “我没有时间去，你找其他人。” “爷爷你先别挂，他们一人出50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万。” 牛聪兴奋说道，他原本以为爷爷听到报价，二话不说就会答应，谁知道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小聪，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干，他们的价格报这么高，肯定很麻烦，你不要接这单了。” 牛大山说完就挂了，搞得牛聪很郁闷。 第126章 这是一起模仿案 牛聪这边还没郁闷完，李泽林就出去了，陈瑜对两人说道： “两位，你们遇到的事情，我们确实解决不了，你们可以……” “等会儿，这样，我给你们找风水先生，你们付我中介费怎么样？” 牛聪赶紧说道。 “可以。” 朱恒嘉和黄晟晟对视一眼，两人都同意了。 “行，咱们加个微信，你们把电话和地址发给我，我先带风水先生去那条公路看看，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牛聪拿出手机加了两人微信，送上门来的钱，傻子才不要。 两人离开后，牛聪就兴冲冲的出去找大师了，张虎不放心他，陪他一块儿去。 陈瑜留下来看家。 中午陈瑜陪着外婆吃完午饭，就去花园里散散步。 陈瑜靠坐在池子边的石凳上，看着水里的胖鱼发呆，身后一棵大柳树挡着太阳光，陈瑜倒也不觉得热。 外婆在屋子里睡午觉。 陈瑜听着蝉叫声，不知不觉的竟睡了过去。 陈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后背被石头硌得慌。 陈瑜想要起身，结果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眼睛，一处地方也动不了。 他看着眼前的天空，右边是一道长长的山壁，山壁上长满了各种植物，陈瑜认出一些野杜鹃和几棵野山松。 他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忽然他瞥见左边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对方停在陈瑜一米远的地方。 这下陈瑜完全看清了，这人和黄晟晟一样的穿着打扮，只是颜色有差别，黑色头盔、红色赛车服、护具、手套等。 对方突然慢慢的弯下腰，把头靠近陈瑜的脸，陈瑜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等对方靠近自己的脸，陈瑜清楚的看见对方脖子上爬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蚂蚁，还有蜈蚣之类的其他虫子。 陈瑜立马被吓得浑身一抖，他知道这人是谁了，赶紧闭上眼睛，通过皮肤的汗毛，他能感觉到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自己手上、脸上、脖子上等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 突然视角转换，陈瑜看见自己脸上爬满了蚂蚁，正在被成千上万的蚁虫噬咬。 “幺儿，不要在这里睡觉。” 陈瑜被外婆一把拍醒，看着眼前的花园，原来是做梦。 “幺儿，你怎么一脸的汗？” 罗春午觉睡醒，一出来就看见陈瑜在大柳树下睡觉，赶紧把他叫醒。 “外婆，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有个死人来找我了，他身上全是虫子，然后我身上也爬满了虫子……” 陈瑜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以后不要在大柳树下睡觉，本来你体质就跟普通人不一样，容易招那些东西。” 罗春拉着陈瑜回屋里去了。 “外婆，大中午的，我为什么会梦见死人啊？” “他觉得自己死的冤就来找你了嘛，” “但是他为什么能进来呢？咱们这里不是有家仙吗？” 陈瑜问道。 “你看到那棵大柳树了吗？柳树也喊鬼树，专门招凶邪的，以后不要在下面睡觉。” “哦。” 陈瑜对这些忌讳不太懂，但是他听外婆前面那句话，“觉得自己死的冤就来找我”， 难道刘成辉的死另有蹊跷？ 李泽林开车来到市公安局，王礼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碎尸是在哪里出现的？” “在一辆奔驰的后车厢里发现的，” 王礼一边说一边带着李泽林赶往法医解剖室。 “后车厢？”李泽林问道。 “对，这个事情说来有点怪，今天早上十点，有民众在北苑区的湿地公园公交站，发现一辆奔驰车的后备箱，不停的往外渗血，他们当时就报警了。” “警察赶到拦下车主，在后备箱里发现一个大麻袋，里面放着一堆的碎肉，警察当时就发现了一些手指、脚等明显的人体器官，” “车主怎么说？” “他说自己冤枉，他昨晚在瑶池天湖钓鱼，在那儿露营睡了一晚上，根本没去过湿地公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瑶池天湖在哪儿？不在北苑区吗？” 李泽林问道。 “在，而且两个地方也不远，瑶池天湖在森林公园中心地带，到湿地公园，只有七八分钟的车程。” “然后呢？” “之后我们调查他车里的导航，他确实去了瑶池天湖，但凌晨两点他又开车到湿地公园，他在那里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尸体上有他指纹吗？” “奇怪的点就在这里，大麻袋和尸体上找不到他的指纹。” 王礼皱眉说道。 两人来到法医室，李泽林听法医介绍了一下尸体的情况： “死者是一名年轻男性，年龄不超过25岁，死亡时间在24小时-30小时之间，因为尸体被分成很多块，死亡原因需要再做进一步化验。” “尸体完整吗？” “完整，除了头其他部位都在。” 李泽林听完法医的话，跟王礼说道： “不是那群邪教徒干的，这是一起模仿案。” “不是他们？”王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长生会专注于贩卖人体器官，尤其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的器官要价更高，不可能会留下这些值钱的东西，况且他们做事很谨慎，不会这样随意处理尸体。 这人的器官全部都在，只有头消失了，明显是照猫画虎，凶手不知道在哪儿听来的消息，以为那群邪教徒只喜欢砍头分尸。” 李泽林解释道，王礼一听觉得有道理。 “那车主什么也不知道吗？” 李泽林问道。 “别提了，无论我们怎么问，他老是说自己不记得，是怎么到湿地公园的，他只记得自己在帐篷里睡觉，早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坐在车里，没一会儿，就看见警察过来敲他车窗。” 李泽林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今早朱恒嘉说的摩托车练习场地，就在北苑区后山，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牛聪和张虎这边，找到了一个大师，这个大师姓风，年纪四十左右，在当地小有名气，上次在老校区念经除邪祟，也有他一份儿。 张虎开车来到练习场地的山顶，请大师下来看。 风大师下来，拿出罗盘对着四周念诵一遍，看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风大师，这里真有问题啊？” 张虎问道。 “走走走走走，赶紧离开这儿。” 风大师说完话就打开车门，坐上车催促两人赶紧离开。 “大师，现在是白天，你怕啥呀？” 牛聪说道。 “这里是阴邪聚集之地，即便是大白天也邪得很。” “大师啊，你能不能别咬文嚼字的，说些我们能懂的。” 张虎说道。 风大师明显没耐心了，大声说道： “这里是万人坑、乱葬岗、白骨成山的地方，赶紧撤。” 第127章 特殊的感觉 张虎和牛聪听完风大师的话，吓得也赶紧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这一单我是接不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张虎把风大师送到他家小区门口，他丢下这句话，就火急火燎的进去了。 “咱还接这单不？” 张虎对脸色惨白的牛聪问道。 牛聪摇头，开玩笑，连大师都吓成这样，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瞎掺和什么。 看牛聪这样，张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随后开车回事务所。 两人回去的时候，李泽林正拿着一把电油锯，砍池边的那棵大柳树，陈瑜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 “林哥，你干嘛呢？” 牛聪问道。 “砍树。” “好端端的你砍它干嘛，这么大一棵树多漂亮啊！” 张虎有些搞不懂。 陈瑜听到张虎的话，脸渐渐的变红了。 “哎呦，这是一棵鬼树，再漂亮有什么用，都把我幺儿吓到了。” 这时罗春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腰上系了一条粉色围裙，手上拿着一把豆子。 “把瑜儿吓到了，柳树吗？” 罗春一边选豆子，一边把陈瑜中午在柳树下睡午觉，被冤魂托梦，最后吓醒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去，这么邪门，确实太吓人了。” 张虎想到那具爬满蚂蚁的尸体，打了一个冷颤。 张虎撸起袖子，也过去帮忙。 牛聪来到陈瑜身边，问他具体细节，陈瑜又重新说了一遍。 最后陈瑜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人可能真有什么冤屈，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借柳树给我托梦。” “有冤屈也管不了了，今天我们跟大师去山上，他都被吓跑了。” 牛聪有些害怕的说道。 “你不挣大钱了？” “这笔不挣了，挣得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张虎和李泽林两个人一块儿，把这棵大柳树砍下来，随后李泽林又把大树根挖出来，彻底杜绝后患。 晚饭后，几人坐在大厅沙发上，商量着朱恒嘉这一单到底要不要接。 “今天，我去了一趟王队那儿，那起碎尸案出现地点也在北苑区，那个车主我见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湿地公园，极有可能……被附身了。” 李泽林对三人说道。 “我们去的那座后山，除了练车场地，后面全是没有开发过的自然区，而且你说的那个湿地公园距离那座山不远，我们俩当时在山顶上，还看见了。” 张虎说道。 “所以，这块区域有很大可能发生过命案。” 李泽林拿着马克笔在桌子上的一张地图上圈出三个地方。 陈瑜看着地图上的三个圈，湿地公园、赛车练习场地以及国家森林公园 “那万一，碎尸案和朱恒嘉他们遭遇的事没关系呢？” 牛聪问道。 “那就只能等了，等王队查出尸体的身份，再请小瑜看看他死前的经历，现在我们先去排查这三块区域。” 李泽林说道。 “林哥，你要接这单啊，大师说那里是万人坑、乱葬岗……” 牛聪哭兮兮的看着李泽林，希望他打消这个念头。 张虎坐在牛聪身边安慰他，陈瑜对李泽林的任何决定，都坚定支持。 这时李泽林的电话响了，他起身离开，接通电话： “喂，小林，” “张队，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事务所还招人吗？我这里有个人想请你照顾一下。” “你们部门不是缺人吗？” 李泽林疑惑道，张龙之前三番五次的邀请他加入，就跟自己抱怨，说他部门人手不够。 “嗐，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呀……” 张龙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他想着李泽林也不是好糊弄的，就直接说道： “他是我安排进长生会的卧底，身份级别还不低，是华东区t市的护法，一个月前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不想在我们部门待，我就想到你那儿了嘛。” “听我弟说，你那儿待遇不错，环境又好，人口简单……” 张龙夸了一大堆，就像一个给人介绍对象的媒婆，然而李泽林的关注点是对方华东区t市护法的身份，t市就在s省，李泽林眼神沉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来？” “他没告诉我，不过我已经把地址给他了，应该就在这两天。” “好，你让他来吧。” 挂完电话，李泽林继续跟三人商讨： “我们明天先去这三个地方，实地调查一下，牛聪你一会儿联系朱恒嘉，让他把最近一段时间，去过的地方都发过来。” “好。” 说着几人回楼上歇息去了，陈瑜走在最后面，他看着李泽林的背影，下午李泽林一回来，他就把刘成辉给自己托梦的事情告诉他。 罗春也跟他说，柳树招阴的事情，没想到李泽林听完后，就立马出去砍树了。 陈瑜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从李泽林砍树开始，他的心就一直跳得很快。 对于李泽林时不时表现出的关心，陈瑜心里总会产生一种悸动，这种悸动包含喜悦、感动，还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牛聪和张虎也很关心他，但自己对他俩却没有这种感觉，知道张虎喜欢男人，陈瑜不是没想过自己对李泽林的特殊感觉。 但他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表现出来一点儿，如果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重要的朋友，自己要是表现出来，只怕会把两人弄得很尴尬。 “现在这样就很好。” 陈瑜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牛聪走在陈瑜前面，好像听见他说了什么，但是没听清。 “没，没什么，” 陈瑜赶紧回自己房间了。 “他脸怎么红成这样？从回来开始，就见他一直红着脸。” 牛聪看着张虎问道。 “你管人家小情侣的事儿呢，等哪天我也给你砍棵树。” 张虎说着，勾着牛聪肩膀进了他屋。 “哈？” 牛聪更懵了。 “别想了，咱们接着练搏击。” 张虎每天晚上都会教牛聪打拳，一个认真刻苦的学，一个心猿意马的教。 第二天，四个人按着地图出发去查案子，先去近的地方，g市的国家森林公园。 “早上我给朱恒嘉打了电话，他把这段时间去过的地方，都发到我微信上了。” 牛聪说着把地址发给另外三人。 陈瑜大致看了一下，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一个叫邂逅eleven的酒吧，其次是金玉汤洗浴中心和美食城，其他都只去了一次。 “这几个地方只有两个都在北苑区，而且去的次数最多。” 牛聪说道。 “我们先排查北苑区，其他地方放在后面。” 李泽林说道。 第128章 禁止入内 几人到达森林公园，去之前那个车主钓鱼的地方，这座森林公园大部分区域都是纯天然的，没有多少人工设计。 森林公园的面积很大，差不多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不过在公园最里面设置了防护网，后面就是没有开发过的，连绵不绝的群山。 北苑区的自然环境是整个g市最好的，除了之前牛聪和陈瑜去过的墓园。 其他公共园区基本都是依托自然环境，建造起来的，像森林公园、湿地公园、植物园和梅花山铁锁桥。 北苑区基本属于g市的自然旅游重地，而且没有门票，一概免费。 陈瑜知道它为啥免费，不同于北方植被稀少的公园，g省大面积的植被覆盖率以及许多未开发的自然环境。 让本地人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要是去逛个公园都还要收钱，那政府非得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反倒是来旅游的北方人，看见那一棵棵两三人才能抱住的参天大树，直接惊了，看见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植物，更是激动得拿着相机拍。 陈瑜有个室友是西北汉子，他家那边一到冬天就光秃秃的，一望无际的黄土坡，入眼都是黄土、黄沙，荒凉的没啥看头。 一次他跟陈瑜开视频，让陈瑜给他邮寄点陈瑜老家的辣椒面，大学四年他喜欢上了陈瑜老家的辣椒面，那种香、辣、麻的味道，别的地方都没有。 那会儿陈瑜正在下村，背景里一望无际的山全是绿色，直接把他看眼红了，陈瑜看见他家那边全是土，黄色的土。 四个人来到瑶池天湖，看见周围有七八个人坐在湖边钓鱼，湖的另一边则种满各种颜色的花，陈瑜认不出来那是什么品种。 李泽林找到那个车主，搭帐篷露营的位置，四个人在这里观察了一遍，然而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在瑶池天湖里面一点儿就是防护网，上面挂着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 在湖的左边有一条公路，车辆可以行驶，几人开车从公路穿过去。 路的两边种满了紫藤花树，看着美丽的风景，人的心情总是格外的好。 车子开了七八分钟，就到了湿地公园附近，公园里禁止车辆通行，四个人就下车到里面查看。 不同于森林公园的花草树木，这里面多以水生植物为主，陈瑜看着那些插在草坪里的木板，上面都有介绍： 水生植物有荇菜、水鳖、香蒲、芦苇等，栖息地动物都有疣螈、白腹锦鸡、普通鵟、红隼等。 往湿地公园里面走去，一路上都是水，跨过一个个仿佛浮在水面上的石台，脚下的水面漂浮着绿色浮萍。 走到公园深处，就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头路通往后山，在后山入口处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 “后山危险、禁止入内” 几人停在了这里。 “后山能有什么危险的啊，两边都不让进，难道有什么野生动物？” 张虎说道。 “这几年的野生动物都在动物园里住着呢。” 牛聪说道。 “走吧，去赛车练习场地。” 几人离开湿地公园，张虎开着车，牛聪坐在副驾驶座上，李泽林和陈瑜坐在后面，李泽林盯着地图眉头紧皱。 “怎么了林哥？” “这三个地方的环境以及位置，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张虎你们昨天去的练习场地有没有禁止入内的牌子或者防护栏？” 李泽林问道。 张虎和牛聪都仔细回想了一下。 “有，在半山腰的位置，拉着一道铁栅栏，上面有个牌子写着‘禁止入内’，” “是不是通往后山？” “是。” 李泽林拿出笔，将三个地方连成一个三角形，三个地方的最里面都有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而禁止入内的地方，就是没有开发过的自然区域。 “之前朱恒嘉有没有说刘成辉出意外的地点？” 李泽林说道， “我好像听他说是在半山腰的位置。” 牛聪说道。 “我们去看看。” 几人刚到山脚下，才发现那里聚集了一群人，陈瑜看见那些人正在布置场地，一堆摩托车停在两边。 “喂，朱恒嘉，你们怎么在这儿？” 牛聪看见那两人，红毛和黄毛在人群里特别显眼，一下子就看到了。 “你们也来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明天摩托车公路锦标赛正式开始，承办方和许多商业公司已经把这里封了，准备布置场地。” 朱恒嘉解释道。 “你们就在这儿比赛啊？” 牛聪问道。 “对啊，” “不是才出了意外死过人吗？你们不忌讳？” 牛聪有些讶异的问道。 “这有什么，以前还有在比赛场地发生意外当场死亡的呢，摩托车也算一项极限运动，发生意外很正常。” 一旁的黄晟晟说道。 “你们还准备参赛啊？” “当然，比赛在白天举行，我们俩遇到的怪事都在晚上，你们明天可以来看看，没有门票，免费进。” 朱恒嘉说道。 “这是要封一整天吗？” 李泽林看着远处的路障，问道。 “对，为了防止有人进去搞破坏。” “看来我们只能明天进去了，”张虎说道。 “你那里有没有刘成辉的东西？” “有，但是在我家里，”朱恒嘉不知道李泽林问这个做什么。 “你拿着刘成辉的东西来一趟事务所，交给我们，” “没问题。” 李泽林原本打算去刘成辉发生意外的地方查查看，现在进不去，只能让朱恒嘉把刘成辉的东西带来，让陈瑜‘看’了。 “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们，除了在山上遇到怪事，你们在其他地方有遇到吗？” 牛聪看着两人问道。 朱恒嘉和黄晟晟对视了一眼。 “倒是有一个地方，我们也遇到过怪事儿。” “哪儿？” “在我表哥的酒吧里。” “就是那个邂逅eleven？” “对。” “说得具体点儿。” “我们三个人经常在练完车以后，去酒吧喝几杯，然后就直接到旁边的洗浴中心，洗个澡，按摩完就睡觉。” “这段时间我们去酒吧，老是被人拍肩膀，去上厕所还老感觉被人盯着。” 朱恒嘉说道。 “会不会是你们喝酒出现的幻觉？” 陈瑜问道。 “不是，我们又没喝多少，而且我们是在周围没人的时候被人拍肩膀，甚至有时候……” 朱恒嘉停了下来。 “什么？” “我们还会听见小孩的笑声。” “对，我也听见了。” 黄晟晟说道。 第129章 邂逅eleven酒吧 几人和朱恒嘉两人告别后，就返回事务所。 原本是准备现在就去一趟邂逅eleven，但是酒吧白天关门，晚上八点才开始营业，几人就先回事务所了。 回到事务所，就看见一楼大厅里放着两个行李箱、一个大纸箱子和三个中型收纳箱。 “这是什么情况？” 张虎问道。 罗春走出来，看见几人说道： “刚刚来了两个人，把这些东西搬进来，他们说自己是快递公司的，按照地址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牛聪走过去看上面的单子，邮寄人是苏先生，地址确实是触灵侦探事务所。 “这个苏先生是谁？”牛聪问道。 “新成员。” “新成员？” 三个人诧异的同时，都看向李泽林。 “张队推荐过来的人，正好三楼还剩一个房间，我就同意了。” 李泽林说道。 “我大哥推荐过来的人？不是，他成天嚷嚷自己部门人少，还想拉我进去呢，怎么还往外推人？” 张虎纳闷说道。 牛聪赶紧跑上三楼，看着唯一空着的卧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上面没人，他什么时候到？” 牛聪下来问道。 “不清楚，就这一两天吧。” 几人在沙发上坐着，奔波一上午现在都有些疲倦。 “李先生，你们要我拿的东西，我带来了。” 这时，朱恒嘉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印有红色条纹的黑色头盔。 “这是成辉戴了五六年的头盔，他一直都很喜欢，他去世以后，这个头盔我从他家里拿来了，我想把这个留着当作一个念想。” 朱恒嘉有些忧伤的说道。 牛聪接过头盔，放在中间的茶几上，朱恒嘉没打算久坐，他还要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头盔送过来就准备跟几人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陈瑜看着他的左手说道： “你左手不是受了伤吗？这样你也要参加比赛？” “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比这严重的都有，更何况……更何况成辉参加不了了，就当是替他完成这最后一场比赛吧，这个头盔，我晚上再过来取。” 朱恒嘉说道。 “你晚上不用来这儿，正好我们晚上要去一趟邂逅eleven，到时候给你带过来。” 李泽林说道。 “好。” 送走朱恒嘉，李泽林三人围坐在陈瑜身边，陈瑜伸手摸上头盔，闭上了眼睛。 画面里出现一辆摩托车，在山路上飞快行驶，摩托车上，一个穿着红衣皮夹克、带着黑色头盔的男人拼命加速，中途还时不时的往后看去。 陈瑜并没有看见他身后的东西，整个山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男人行驶到u形公路的时候，陈瑜清楚的看见，原本通往山下的一条公路，突然向右边的山崖移动。 摩托车的速度太快，或者他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判断力，竟毫不迟疑的将车子开往那条通往山崖的公路。 当男人冲过去后，那条公路消失了，男人和车子就像被抛出去的玩具，在半空中凝滞了两秒，就直直坠落到山崖下。 轰隆的声响回荡在山间，陈瑜看见刘成辉躺在山崖下，浑身动弹不了，约莫过了十几秒，他就彻底的离开了人世，画面到此就结束了。 “瑜儿，你没看清里面害死刘成辉的恶鬼吗？” 牛聪问道。 “没有，很奇怪，以往我在死者的走马灯里都能看见鬼魂。” “但这很明显也不是人为啊，好好的公路怎么会移动？” 张虎说道。 几人都不说话了，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通过陈瑜看走马灯也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线索。 “看来只能等王队那边的消息了，那具碎尸案或许能提供新的线索。” 李泽林说道。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七点，几人早早吃过晚饭，就出发赶往酒吧。 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四个人步行到酒吧门口，令几人没想到的是，这个点酒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清一色都是俊男靓女。 尤其男生居多，年纪在20岁到40岁之间。 四个人只能跟着一起排队，这里的人每一个的穿着打扮都很时髦，女生就不说了，基本都穿得很性感。 陈瑜看见有些男生也戴着耳钉、锁骨链，化着烟熏妆，有几个还穿着黑色透明渔网衣。 这么一对比，陈瑜四个人反而穿得太正经了，在这堆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泽林和张虎本来就相貌出众、气质一流，陈瑜注意到，从他们一过来排队，就已经有不少人给他俩抛媚眼了，不过两人都没理会。 排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轮到四个人，门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大汉，挨个检查客人的身份证。 检查完以后，就在客人的手背上盖了一个章，陈瑜看着手背上的印章，在黑暗中显示出邂逅eleven几个荧光紫色的大字。 等四人都进来，走过一条暗色的通道，下了台阶，就进入酒吧大厅。 陈瑜发现这个酒吧的设计真的很特别，大学的时候，他室友过生日，几个人也去过酒吧。 不同于之前看见的，陈瑜发现这家酒吧有点类似于那种歌剧院的设计，而且还是复古风。 酒吧的高度大概有三层楼，四个角落里依次往上，每一层都有一个包厢，这些包厢从外面看是圆形的，看着就像四根大柱子。 包厢外面什么装饰也没有，但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陈瑜猜测里面可以看到外边的情况。 现在来的客人还不多，酒吧里的灯光多数都开着，陈瑜清楚的看见四根大柱子两两之间又设计了五个卡座，这些卡座不但每一个都不一样，而且三层的卡座设计风格都不一样，没有一个重复的。 在酒吧大厅，中间有一个大舞池，舞池外边围着一个椭圆形的站台，陈瑜估计那应该就是舞台了。 在舞台两侧两米远的地方，设计了一条大约十米长的吧台，供客人喝酒。 从入口进来的地方也摆着八台圆桌，供散客坐着喝酒，这应该算是简易版的卡座了。 陈瑜发现酒吧装修没有走浮夸豪华的风格，而是在细节处下功夫，就比如他们现在坐着的圆桌，在入口处的右手边第三个。 陈瑜看不出圆桌材质是什么，但是将手放在上面一点儿也不冰，而且也不黏，高脚凳和桌子的高度都很合适。 桌上早早就摆上了供应客人的零食、饮料，还有一支点燃的香薰蜡烛，以及镶着金边的酒水单。 第130章 搭讪 在酒吧里坐了近一个小时，人也开始逐渐变多，陈瑜始终没有看见朱恒嘉说的小孩。 从四人坐下来开始，总会有人过来搭讪，男女都有，但还是男生居多。 “哥，你长得真帅，认识一下呗，我叫乐乐。” 一个穿着性感的男生，走到李泽林身边说道。 李泽林冷着脸没说话，将一只可乐鸡翅放在陈瑜身前，男生一看就明白了，他也没再继续纠缠，转身离开了。 之后又有几个男生直接过来约李泽林去开房，也有直接对着张虎抛媚眼的，陈瑜还能勉强维持住表情，而牛聪头回见这种场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张虎一直被骚扰，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李泽林也隐隐有些生气，两个人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这帮狂蜂浪蝶。 陈瑜看了看时间，酒吧里的气氛开始热起来，舞台最中央的四个帅气dj，开始放着极容易让人兴奋的音乐。 舞池中央的人个个扭动腰肢，贴在一起热舞，陈瑜和牛聪直接看傻了。 李泽林点了很多吃的放在桌子上，也点了一些低度的果酒。 张虎是习武之人本来就不好酒，李泽林非常自律，平时也不大喝。 陈瑜和牛聪平时会喝啤酒，不过高度的酒他俩也不爱。 随着气氛被炒热，舞台上开始出现跳舞的西装帅哥，每一个人的身材都非常惹眼，加上他们又穿着西装，简直不要太迷人。 牛聪和陈瑜眼睛都看直了，在舞台上空逐渐降下八根柱子，上面有人在跳钢管舞，跳舞的依旧是男人。 张虎看牛聪眼睛都直了，把手伸过去挡住他眼睛。 “干嘛呀虎哥，我正看得兴奋呢！” 牛聪把张虎的手拉开，继续看那些跳舞的肌肉男，张虎一听牛聪的话，脸立刻变黑了，牛聪没看过这种表演，带着一种新奇的心态去观看，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然而在张虎的眼里，就完全不是这意思了。 正好这时候有一个身材健壮，看着像健身教练的男人走过牛聪身边，用带钩子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但牛聪压根没注意。 张虎看见这一幕，顿时站起身，把高脚凳放在牛聪身侧，坐在他右边，整个身体差不多把牛聪围起来，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牛聪对张虎从来没有防备，之前爬z峰，老被他抱着睡觉，身体早就习惯了张虎的亲近。 看着张虎一脸戒备的，像守着自己媳妇似的，守着牛聪，搭讪他的人慢慢变少了。 不过来找李泽林的人依旧很多，正当李泽林也想效仿张虎，把陈瑜圈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朱恒嘉和黄晟晟进来了。 两个人都穿着赛车服，年轻帅气的出色外表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 “朱恒嘉这儿。” 陈瑜一看见他俩就赶紧招手喊人，李泽林把刘成辉的头盔放在桌上。 朱恒嘉两人也看见了他们，朝着他俩的圆桌走过去。 酒吧大厅里，李泽林四个人本来就显眼，看见又有两个帅气男生坐在那桌，一下子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这桌人吸引了。 朱恒嘉跟几人说了几句，结果音乐声太大，都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牛聪赶紧指了指手机，朱恒嘉明白过来，给牛聪发了条微信，原来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他表哥，每次他来，酒吧都会提前预留一间包厢。 朱恒嘉邀请四人上去，到左边二楼中间的那层包厢，牛聪把这条消息发给三人后，一行人离开大厅。 朱恒嘉两人在前面带路，四人在后面跟着，突然陈瑜手里被塞进来一张卡片，他拿起来看，居然是一张房卡。 现在的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陈瑜回想刚才上楼梯的时候，身边路过的基本都是男人，一想到有男人要找自己开房，他顿时被恶心坏了。 到了包厢门口，陈瑜就把卡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快进来坐吧，外面真是吵得受不了。” 黄晟晟说道。 一走进包厢，外面劲爆的音乐就完全消失了，几人坐在沙发上，这个包间就像一个卧室，有独立卫生间，中间放着几张软皮沙发。 沙发前面是三张巨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情况尽收眼底，旁边的桌子上同样放着水果、零食和酒水。 “我们在下面坐了一个多小时，也没遇到你说的怪事。” 陈瑜说道。 “被拍肩膀那次，我们是在厕所里碰见的，声音也是在厕所里听见的。” 朱恒嘉解释道。 “是这里的厕所吗？” 陈瑜指了指门后面的卫生间。 “不是。” 朱恒嘉摇头。 “我和晟晟很少上包间来，除非要休息或有事情谈，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待在下面，听歌跳舞。” “你们的生命力也真是够旺盛的哈，练了一天车居然还能蹦跶。” 张虎有些无语的说道。 李泽林看了一眼时间，快到十点半了，看着已经有些困倦的陈瑜，开口说道： “去楼下厕所看看，无论有没有异常，看完出来，我们就回家。” 三个人都没有意见。 由于大厅人比较多，所以厕所设置了两个，左右两边各一个。 张虎紧紧拉着牛聪，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虎哥，就检查个厕所而已，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牛聪说道。 “你懂啥，这种地方坏人多，我要不把你看紧点儿，立马就会有坏人把你抓走。” 看张虎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牛聪不以为意，直到他俩来到厕所外边，看见四五对抱在一起热吻的人，牛聪直接愣在原地。 更让他三观震碎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三对都是男人。 看到这副场景，牛聪咽了咽口水。 “虎哥，咱们非得进去吗？” “来都来了干嘛不去！”张虎揽着牛聪的腰把人带进去。 李泽林和陈瑜这边已经来到厕所里面，厕所的装修不同于外面的复古风，里面的墙壁上都贴着带有英文字母的灰黑色壁纸，最大的那面墙上，印着一个露出胸膛，穿着西装的欧美男人图片。 陈瑜只略略扫了一眼厕所的全貌，就和李泽林检查每一个隔间，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 “呵呵呵呵呵~” 突然，陈瑜听见一阵孩童嬉笑的声音。 “林哥，我听见了，在那边。” 陈瑜指着最里面的那个隔间，对李泽林说道。 第131章 意乱情迷 李泽林和陈瑜来到最后一个隔间，李泽林推开门，陈瑜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瞥见隔间下面五厘米高的缝隙处，伸出来一只小手，小手的主人感觉自己好像被发现了，又顽皮的把手收了回去。 “呵呵呵呵呵~” “林哥，我刚看见那下面有一只小手伸出来，而且……我又听见笑声了……” 陈瑜望着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一听陈瑜的话，赶紧进入隔间检查，然而他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这时，陈瑜被人从身后一把推进隔间，隔间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陈瑜被推得猝不及防，李泽林本能的接住他，然而推他的这股力道太大了，李泽林被撞的一个没站稳，坐在了马桶上。 陈瑜缓了一会儿，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和李泽林现在的姿势有多尴尬，自己的上半身全部倒在李泽林的怀里，下半身也在李泽林的双腿中间。 李泽林的眼睛微微沉了一下，陈瑜发现他好像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尽管这个动作不怎么明显。 “对不起……林哥……我……我被人推了一下……” 陈瑜不敢直视李泽林的脸，有些结巴的说道。 “没事。” 李泽林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陈瑜赶紧站起身，起来的的时候他隐约感觉，李泽林抱着自己的手有些紧。 陈瑜转身去推隔间的门，结果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儿也推不开，李泽林收拾好心情也站起来，走过来推门，同样推不开。 “呵呵呵呵~” 此时，陈瑜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林哥，应该是它们搞的鬼。” 陈瑜看着李泽林说道。 这个厕所的隔间有些狭小，刚刚李泽林坐在马桶上，陈瑜还不觉得，现在两人都站起来，才发觉空间有些拥挤，两人挨得太近了。 隔间的空气里，除了厕所里清新剂的香气，就只剩下彼此的味道。 厕所里时不时有人进来方便，幸亏这是男厕所，小便池距离隔间还有些距离。 陈瑜一直在推门，希望那些小鬼赶紧玩腻了，就把门打开。 陈瑜本打算从门上爬出去，但这个厕所的隔间设计得一点儿也不合理，隔板的高度居然高达两米五，都快到天花板了。 陈瑜试了半天，压根够不到，也不知道这么设计到底有啥用。 “林哥，要不然你试试爬出去吧。” 虽然让李泽林爬上隔间的门框，不太雅观，但总比两人都被困在这里的好。 “嗯。” 李泽林点了点头。 正准备伸手去够门框时，突然有一对情侣进了厕所隔间，正好就在两人的隔壁。 这对情侣抱在一起吻得激烈，陈瑜甚至都能听见口水声，随后隔壁传来一阵脱衣服的声音。 没有两分钟，隔壁的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做起了活塞运动，最要命的是，两个人一边做还一边宝贝、心肝的喊。 听着两个男人的活春宫，陈瑜整个人哄的炸开了，他的脸开始发烫，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 随着那高昂的声音传遍整间厕所，陈瑜即便把耳朵捂起来，也听得很清楚。 隔壁两人已经做到忘我的境界了，各种污言秽语说了一堆。 陈瑜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听着这么一出活春宫，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生理反应，他怕被李泽林发现，只好背对着他。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隔间的设计用途，太合理了，真的太合理了。 隔壁貌似又换了个姿势，陈瑜死死抵着门，这破门依旧打不开。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隔壁的两人终于偃旗息鼓，随后就是收拾衣服穿裤子的声音。 陈瑜松了一口气，这个过程李泽林一直站在陈瑜身后，陈瑜压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等那两人离开，陈瑜担心再有人进来打野炮，赶紧对李泽林说道： “林哥，你从那上面爬上去吧，我怕……” 话还没说完，陈瑜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一张温暖湿润的嘴唇吻上自己，陈瑜彻底懵住了。 他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一下子重新升腾起来，犹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这股欲望来得太强烈了，强烈得让陈瑜害怕，他想逃离身后的人，然而自己被紧紧抱住，他根本没地方逃。 随着对方越来越深入，陈瑜渐渐的沦陷了，这种亲吻的感觉实在太美好，美好得让他乱了心、失了魂…… 李泽林将陈瑜的身体转过来，将人抱坐在腿上，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耳边只有彼此的喘息声。 陈瑜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并不是因为没有女孩子追求他，而是小时候的车祸经历，导致他的性格一直都很闷。 他上初中的时候，也有过喜欢的女孩子，但从来都不敢去表白，牛聪曾经评价他说，就他这样腼腆性格的男孩子，只能找一个热情奔放的女孩来处对象了。 因此，时至今日，已经26岁的陈瑜依旧是个大男孩，初吻啥的，都还在。 李泽林的吻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两个人相互亲吻着，对彼此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两人忘记了一切。 “呵呵呵~” 陈瑜又听见了那个声音，同时他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他们。 陈瑜转过头看向左上方，只见一个三四岁大，一脸青灰色的孩童正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眼白，陈瑜将头转回去，只见后面和右边都有一个孩童。 “啊~” 陈瑜吓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 李泽林问道。 “有人拽了我的脚。” 陈瑜往下看，又看见那只小手。 李泽林站起来，将陈瑜护在怀里，一脚踹开了隔间门框。 陈瑜：“……” 不是，这门框还可以踹开？ 两人从隔间出来，陈瑜就看见那四个鬼娃娃，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俩，尽管那笑容在陈瑜看来，非常骇人。 “小瑜，你看见他们了吗？” “看见了，一共有四个，全是三四岁大的小孩子。” 陈瑜说道。 “我们先离开这儿，” 李泽林说着，带陈瑜离开。 张虎和牛聪这边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从厕所出来以后，张虎被一个酒吧服务生泼了一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黏不拉几的东西。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生慌忙道歉，张虎看对方跟周小江差不多的年纪，知道现在的孩子打工不容易，也就没发火。 “下次注意点儿，你们这儿有衣服换吗？” 张虎问道，这洒的要是酒也就算了，他还能忍着回家换，但是这黏不拉几的东西，他是一分钟也忍不了。 第132章 我叫苏染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先生去换。” 服务生忙不迭的在前面带路，张虎拉着牛聪在后边跟着他。 两个被带到三层的一个包间，服务生对张虎说道： “先生，衣服就放在里面的沙发上，你进去换就可以了。” 张虎拉着牛聪进入包厢，这间包厢的设计风格完全不同于二层的那个，风格更加奢华靡丽，但张虎现在没心情看。 张虎看见沙发上，放着一套西装，当着牛聪的面，他一点儿不避讳，直接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 牛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过身去看着门口，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外面走进来五六个穿着西装的大汉。 “你们是谁啊？” 牛聪刚问完，就被其中两个人冲上来控制住。 张虎刚穿上一件白衬衫，一听见牛聪的叫喊声，猛一回头，就见两人向自己袭来。 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他上身后倾躲过对方的攻击，牛聪这时候已经被其中一个男人控制住双手，带出包厢了。 包厢里剩下四个西装大汉跟张虎过招。 张虎一看见牛聪被带走，心下着急，对敌人招招下死手，这四个人明显是练家子，单个比，不是张虎的对手，但胜在人多。 双方僵持着，谁也占不了上风。 “你们tm的谁啊，敢绑老子的人。” 张虎大声吼道。 “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家少爷只是想请你吃顿饭。” 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 牛聪被身后的男人带下楼，等到了酒池大厅就被对方放开了。 牛聪回过头，还想冲上去找张虎，结果被守在楼梯口的两个高大男人拦住。 “你再往上冲，我们就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男人冷冰冰说道。 牛聪怕张虎有危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到李泽林和陈瑜，赶紧拿手机给他俩打电话。 结果这该死的酒吧，音乐震天响，电话里啥也听不见。 “牛聪，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了？” 陈瑜问了半天，里面全是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什么也听不清。 “他们可能出事了，我们赶紧去找他们。” 李泽林附在陈瑜耳边说道，两个人出了厕所，看着舞池里比一小时前又多了许多人，凌乱的灯光、忽闪忽亮的舞灯，完全看不清人的长相。 忽然陈瑜又看见了那几个小孩，在热舞的人群里乱窜。 “林哥，我看见那四个小孩进了舞池。” 陈瑜对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低头俯在陈瑜嘴边，听完后说道： “先不管它们了，咱们去找张虎和牛聪回去再说。” 两个人穿过人群，朝着对面的公共厕所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张虎和牛聪。 这边牛聪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又打不过那两个看门的，最终决定打110报警。 这回他直接往外面走，打算去酒吧外面打电话，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男人拦住。 这人就是之前给牛聪放电，结果牛聪压根没看见的那个男人。 “小帅哥，喝一杯呗，” 牛聪懒得搭理他，绕过去继续往外面走，这时候男人凑到牛聪面前提高音量说道： “我知道你男朋友被谁绑架了，你跟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牛聪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对方说张虎是他男朋友的事，停下脚步大声问道： “虎哥被谁绑架了？” 见对方问自己，男人得意的笑了笑，拉着牛聪的胳膊，去最近的吧台坐下。 男人跟调酒师要了两杯马汀尼，牛聪根本没心情喝。 “你别急嘛，你男朋友没有生命危险，顶多牺牲点儿色相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三层中间，那个包厢的主人是谁吗？” 男人靠近牛聪，一脸八卦的说道。 “谁啊？” “那包厢的主人是g市首富的儿子，他爸在g省富豪榜上排名第二，政商两界都有人。” “既然他那么厉害，干嘛绑虎哥？虎哥又不认识他。” 牛聪不解说道。 “宝贝儿，一看你，就知道是第一次来这儿，那个少爷是这儿的大金主，平时最喜欢肌肉猛男，隔两三天，他就会到三楼那间包厢里选‘妃’，” 男人喝几口酒，继续说道： “你男朋友那么有型，没准一进来就被人家看上了。” “看上也不能强买强卖吧。” 牛聪生气说道。 “呦，瞧你说的，陪着首富的公子睡一晚，那得挣多少钱啊，要是走运陪个两三天，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多少人上赶着送，人家都瞧不上。” 牛聪看男人一脸的羡慕和向往，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准备起身离开，去外面报警。 “你别走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不陪我喝一杯。” 男人说着将手掌盖在高脚杯上方，拿起来递给牛聪。 这是酒吧里下迷药常见的手段，将手掌盖在酒杯口，趁机将手缝里的迷药放进酒里。 像牛聪这种头回来的新人，压根看不出来，牛聪心想喝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过高脚杯，正要喝的时候，突然一只雪白修长的手盖在酒杯上，一道清脆温和的声音，从牛聪耳边传来： “陌生人给的酒不要随便乱喝，尤其是酒吧里的陌生人。” 牛聪看向说话的人，就见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男生，站在自己身边，这种漂亮不同于酒吧里，那些穿着性感、打扮妩媚的男生。 男生的漂亮是浑然天成的，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酒吧里格外显眼，乌黑茂密的短发自然而随性。 一双桃花眼看着你，总让人觉得好像是在对你放电，一张好看的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面的男人看见这个男生，明显呆住了。 男生拉着牛聪离开吧台，一边走一边说道： “酒吧这种地方，第一次来就应该紧紧跟着自己的朋友，你另外三个朋友呢？” 牛聪看着眼前的漂亮男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听见他说朋友，才想起张虎的处境。 “虎哥被三楼的几个保镖抓了，林哥和瑜儿也找不到。” “那就先去三楼找张虎吧。” 男生说完，拉着牛聪重新回到刚刚的楼梯入口。 门口两个保镖一看见过来的两人，伸手拦住对方，说道： “这层已经被我们少爷包了，闲人免进。” 男生没跟两人废话，放开牛聪，朝着两人袭去，两个保镖一时不备，不知被男生打到什么位置，痛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牛聪看见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走吧，” 看着眼前这个，个子跟陈瑜差不多高的漂亮男生，三两下就把两个壮汉撂趴下了，牛聪半天没回过神来。 男生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笑着说道： “吓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你们事务所新来的员工，我叫苏染。” 第133章 s省的李家 牛聪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才反应过来，下午看见的那堆行李。 “你就是那个苏先生？” “对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问外婆了。” 苏染笑着说道。 “我下午七点来事务所，结果你们一个都不在，正好看见外婆在外面弄菜园子，我一问她才知道，你们刚接了一个委托，来这家酒吧了。” “可是外婆根本不知道这家酒吧的名字啊？” 牛聪更疑惑了。 “这还不简单，北苑区最大最豪华，有钱人都爱去的酒吧，不就只此一家吗？” 苏染解释道，见牛聪还是疑惑，又继续说道： “以后再慢慢解释吧，先上去救人。” 刚一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西装大汉从三楼摔到舞台上，连带着包厢落地窗的碎玻璃。 舞池中央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尖叫。 几个dj也懵了，手上停止了动作，那震天响的音乐停了下来。 “我草泥马的，敢把主意打到你张爷爷头上来，老虎不发威，你tm当我是病猫啊。” 此时三楼包厢里，传出张龙的叫骂声，苏染和牛聪赶紧上楼。 远处的李泽林和陈瑜也看见三楼的情况，赶紧跑过来。 等牛聪两人赶上来，只见走廊上站着二十来个黑衣保镖，这些人都围着一个包厢门口。 包厢门口正站着两个人，牛聪一看，其中一个正是张虎，此刻他拿着碎了一半的酒瓶，抵在身前男人的脖子上，所有保镖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泽林和陈瑜也上来了，酒吧经理也急匆匆的跑上来，三楼一出事儿，他就立马给老板电话。 “你要是识相点儿，就赶紧把我们少爷放了，我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你以为你谁啊，我现在就在他身上捅个窟窿，你能咋滴？” 张虎拿着酒瓶子往男人腰上的位置比了几下，身前的男人立刻吓得大叫起来。 “哎……哎……，好汉饶命，那个地方伤不得啊……” “虎哥……” 牛聪在这群保镖后面大喊了一声，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没对他说谎，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什么首富的儿子。 他得赶紧劝住张虎。 张虎一听见牛聪的声音，就把酒瓶子拿上来重新抵在男人脖子上。 李泽林上前踹倒了两个保镖，这些保镖不敢对张虎下手，一看见李泽林出手，就一窝蜂的攻向他。 苏染也加进战场，撂倒了四五个人，张虎一看自己兄弟到了，就把手里的人丢出去，对着几个保镖打去。 三楼场面一度混乱，陈瑜拉着牛聪躲在两三米远的地方，那个酒吧经理一边喊双方别打了，一边抱头东躲西窜，他今天非要被老板骂死不可。 陈瑜发现随着那个漂亮男生的加入，三人逐渐占了上风，全场只剩五个保镖还站在那个男人身边，保护他。 “你……你们给我等着……” 那男人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陈瑜几人猜测他是准备叫援兵。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健美，长相英俊的男人来到楼上。 “哎呦，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扰了我们顾少爷的兴致。” “詹明远，你来的正好，赶紧叫你们酒吧的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 那个顾少爷对这个酒吧老板颐指气使，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被吓个半死的怂包样。 “顾少爷别生气，我这就请人好好招呼他们。” “表哥，别动他们，他们是我请来的朋友……” 这会儿朱恒嘉和黄晟晟也已经来到走廊上，本来是想看看是那些不识相的家伙，在他表哥的店里捣乱，没成想居然是李泽林几人。 “啧，小孩子家添什么乱，赶紧下去。” 詹明远皱着眉头给一边的经理使了个眼色。 那酒吧经理立马明白老板的意思，赶紧来到朱恒嘉跟前，把两人带下去。 “两位跟我下去吧，这里的事儿你们别管了。” “我不下去，表哥，他们是我请来帮忙的……” “闭嘴，你最近是玩得越来越野了，摔伤了胳膊也不回家，当心我把你的事告诉你爸妈。” 果然，詹明远一提到自己父母，朱恒嘉就说不出话了。 牛聪这时赶紧喊道： “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先是把我们骗上来，又要绑架虎哥，你这里打坏的东西，应该找他们赔。” 牛聪的关注点在这儿，他们可不会赔钱。 “呵，你们得罪了顾大公子，以为赔我点儿钱就没事儿了？” 詹明远冷笑道。 我靠，比背景是吧，谁怕谁啊，牛聪朝李泽林看去，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就立马朝着詹明远哼了一声，得意说道： “顾大公子算个屁啊，知道我们林哥是谁吗？” “他是谁啊？” 顾少爷不屑的问道。 “s省j市的李家听过没有？” “切，没听过，很厉害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顾少爷翻了个白眼，原本还以为是g省的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另一个省有点势力的人罢了，就算再牛逼又怎么样，老话说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呢！ 倒是詹明远听完牛聪的话后，立马变了脸色。 s省临近首都，是国内排行第一的公考大省，首都里大半的公务员都来自这个省份，因此在s省有势力的人，可不单单是单纯的有钱有靠山。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没点儿门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李姓在s省都同属于一个大家族，类似于古时候的那些门阀士族。 他去年到s省跟几个会所老板谈生意，就听他们提过，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同样的道理，在s省做生意只要跟李家打好交道，这生意就稳了。 “误会哈，都是一场误会，小嘉赶紧把你这几位朋友，带到你包厢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詹明远赔笑说道，又吩咐经理赶紧把店里最好的酒送过去。 经理哪能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估计这些人来头也不小，赶紧下去安排。 李泽林几人也不多做纠缠，跟着朱恒嘉两人下楼。 “你们给我站住，我让你们离开了吗？” 顾少爷见几人离开，刚想让保镖上前把人拦下，詹明远挡在他身前说道： “顾少，今晚的事儿就算了吧，我一会儿给你找两个好的来，让他们今晚好好伺候你。” “不，我就要那个男人，那些鸭子没意思。” 顾少爷依旧惦记着张虎，馋他的身子。 詹明远见对方耍孩子脾气，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顾少爷一听，立马变了脸色。 “你说真的？真是那家的人？” “嗯，所以顾少，为了顾老爷子的生意，你就受回委屈吧。” 詹明远说道。 “好吧，” 顾少爷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第134章 从明天开始，我们约会吧 朱恒嘉本想带几人去他那间包厢休息，结果李泽林一行人直接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陈瑜将自己看见四个小孩的事告诉他，朱恒嘉一听就变了脸色。 “你表哥的店里可能进了什么脏东西，你跟他说说，请先生来看看。” “好的，谢谢你了陈哥，” 朱恒嘉真心感谢道。 苏染跟着四人上了车，张虎跟那群人对峙了很久，身上还是受了些轻伤，李泽林让他坐在后面，自己开车。 牛聪也跟着张虎坐在后边，陈瑜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苏染坐在张虎旁边，跟几人介绍了一下自己。 “你们好，我叫苏染，今年22了，你们叫我小染就行。” 几人也说了下自己的名字。 “你居然才22岁？你这么年轻身手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随便几下就把那些人打趴下。” 牛聪惊叹说道。 “那没什么，别看我年轻，其实我从七岁起，就开始练习武术了。” “果然啊，功夫好的人从小就开始练起了，不像我，小时候只会玩泥巴掏蚯蚓。” 牛聪有些羡慕的说道。 “你那样的童年也很有趣啊，练武术很辛苦的，我还很羡慕你呢？” “真的？” “真的。” 一旁的张虎一看两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热乎，都快聊到自己小时候暗恋的女生了，赶紧痛得叫起来： “哎呦，小胖我这里好疼啊，你给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哪里出血了？虎哥你别吓我，” 牛聪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低头给张虎检查‘流血’的伤口，结果找半天也没看见。 苏染见张虎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看情敌的警惕，有意思，他起了逗弄的心思，对牛聪说道： “我来看，我是医生，知道他哪里伤得重。” “你居然还是个医生？小染，你也太厉害了。” 张虎：“……” 不同于后边的热闹，陈瑜自从坐在副驾驶座上，就没敢和李泽林说一句话，也不敢看向他那边。 两人挨得近，所以从余光里就能看见彼此的动作。 陈瑜回想到厕所隔间里的热吻，脸再次红了起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欲望会那样的大。 以前在大学里他不理解那些在路边、在宿舍楼下、在公园椅子上抱着热吻的情侣，现在他明白了。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快乐，更别说这种亲密的事，那种完全拥有对方，两个人的世界中只有彼此的感觉太美好了。 如果不是那个小鬼拽了他脚，他们两个可能会一直亲下去。 但是转念一想，两个人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才亲在一起的，对于男人来说，或许只是因为抵抗不了身体里的欲望，才会依着本能去吻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儿，陈瑜脸上的红热消退了一些，林哥喜欢自己吗？会不会是因为那对野鸳鸯做得太激烈了，所以受到影响，他自己不也产生了欲望吗？ 陈瑜心里开始纠结起来，自从和李泽林亲吻后，他已经确定了自己很喜欢他，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但是李泽林喜不喜欢自己呢？ 正在纠结的当口，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陈瑜的左手，大手将陈瑜的左手翻过来，与他十指相扣，紧紧的扣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回去再说。” 李泽林说了这么一句。 陈瑜的心立马安定下来。 “那行吧，回去再说。” 陈瑜听到牛聪突兀的冒出来这么一句，以为是自己和李泽林牵手被后面三人发现了。 等牛聪说完那句话，整个车里都安静下来。 李泽林知道陈瑜的脸又红了，嘴角上扬。 其实陈瑜误会了，他自己在这边天人交战的时候，苏染在后边给张虎检查身体，结果翻了半天衣服，愣是没找到流血的伤口。 张虎怕被牛聪发现，就扯谎说道： “车里太暗了，看不清楚。” 而此时的李泽林来了一句‘回去再说’。 三人都以为他接的是张虎的话，而陈瑜只当李泽林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所以对牛聪刚才接上的那句话，误以为是三人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就这样一行人各怀心事，回了事务所。 回去的时候，罗春已经歇下了，牛聪扶着张虎上楼，苏染去收拾自己屋子，没再过来凑热闹。 陈瑜回了自己房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李泽林谈谈今晚的事儿，但想着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今天又跑了一天，林哥可能疲惫得只想睡觉。 陈瑜来到卫生间，本来只打算简单洗漱一下，结果闻到身上一股烟酒的臭味，这是在酒吧里沾染上的，在里面还不觉得，一回到家里，这味道简直让人受不了。 陈瑜冲了澡，刚换上睡衣，房门被人敲响了。 陈瑜打开门，看见穿着睡衣的李泽林，见他头发微湿，应该也是刚洗了澡。 陈瑜看见这样的李泽林，心又开始乱了。 “我可以进去吗？” “嗯，进来吧林哥。” 李泽林进了陈瑜房间，直接坐在床上，陈瑜的脸越来越红。 李泽林朝着陈瑜伸出手，陈瑜犹豫了一会，忍着害羞，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李泽林将人轻轻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温柔说道： “我今天不是因为别人……才亲你的，我很久以前就对你有好感了，但是我怕你……” 没等李泽林说完，陈瑜赶紧说道： “我也喜欢你林哥，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在我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 陈瑜害羞的不敢去看李泽林的眼睛，李泽林将额头抵在陈瑜的额头上，然后又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陈瑜的鼻尖，直到最后就是两张唇，碰到了一起，再也没分开。 两人闻着彼此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越吻越激烈。 李泽林抱着陈瑜翻了一个身，将人压在身下，仔细的亲他，陈瑜羞得双手捂住脸，不敢去看他。 李泽林重新亲上陈瑜的手背，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陈瑜感觉自己不光是脸，身体也变红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约会吧！” 李泽林亲着陈瑜的耳朵，温柔说道。 “嗯。” 第135章 半山腰的女人 早上，陈瑜在李泽林的怀里醒来，没多久李泽林也醒过来了，两个人相互看了五分钟，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段时间陈瑜一直坚持锻炼，早晨六点钟就自然醒了，李泽林同样没有赖床的习惯。 两个人起来收拾一番，换上运动衣准备出去锻炼，下了楼，陈瑜发现苏染正在院子里面练习拳击，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估计五点多就起来了。 “早啊，小染。” “早啊，瑜哥，你们去跑步吗？” “是啊，” “一起呗，” 苏染加入了两人的晨跑队伍，张虎和牛聪是在半个小时后，才追上来的。 “虎哥，你身体有伤，跑步没事吗？” 陈瑜问道。 “嗐，那算什么伤，就是擦了点皮，不影响跑步。” 张虎一边说，一边挡在苏染和牛聪的中间，不让他俩挨太近。 一个小时后，几人返回事务所，罗春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昨晚李泽林说的约会计划，还是没能实现，今天是摩托车比赛正式举行的日子，朱恒嘉的委托还没完成。 五个人吃完饭就出发赶往比赛场地了。 比赛时间分上下两场，上半场在上午10开始，下半场在下午三点，中午休息。 一行人抵达比赛场地时，才八点半，这里就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各个参赛的赛车手以及他们的团队，其余的人都是观众和摩托车爱好者。 人多的地方，做生意的摊贩也多，各种小吃、饮料，还有举着出租摩托车牌子的人。 陈瑜看见，场地的外围放着两块巨大的屏幕，上面的画面，正是从山脚下的起点到达山顶终点的赛道。 看着画面里地形复杂的公路，陈瑜终于知道朱恒嘉他们为什么要反复练习了。 从山脚起点开始，行驶五十米后，就是类似于波浪线的塑胶道路，塑胶道路大概五百米，这明显是昨天才布置上的。 往上是一道逐渐往上抬起的u型山道，之后就是s型的山路，s型山路同样越往上越陡。 最后一道是呈螺旋上升的盘山公路，这条盘山公路不但坡度比下面一段陡，而且公路一侧全是悬崖。 朱恒嘉说刘成辉出事的地方，就在s型公路和u型公路一个拐角处，正在半山腰。 此时，十几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两块大屏幕里也时不时出现观看比赛的人群。 现场有不少商业队伍来宣传自家的赛车设备，有些商队甚至请了穿着性感的赛车女郎来吸引眼球。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陈瑜几人已经坐在观众席里了，牛聪和张虎在后面买了一堆小吃拎上来，炸臭豆腐、酸辣粉、麻辣土豆片、烤肉串、榴莲烤饼还有五个超大杯果汁。 要不是两人已经拿不完了，陈瑜估计牛聪要把所有小吃摊的东西都买一遍。 五个人坐着，边吃东西边看比赛，随着裁判员一声枪响，上百辆摩托车正式出发。 陈瑜不太懂摩托车的规则，好像是一去一回跑完全程用时最短的人获胜。 看着大屏幕上的赛车手，陈瑜看见印着zhj和hss的摩托车，知道这俩人就是朱恒嘉和黄晟晟。 别看屏幕里无人机拍摄的赛道不怎么大，实际上，赛道距离非常远，而且还没算上通过复杂赛道的时间。 比赛时间过了二十分钟，才有人抵达半山腰的s型赛道。 也就在这时，陈瑜在屏幕上看见了那个禁止入内的大牌子，就在公路拐角处，一个用铁栅栏封住的，通往山里的小径。 陈瑜清楚的看见一个黑发白衣的女人站在一块树荫下，惨白着脸，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公路上的人。 随后那个女人突然对准天上的无人机，也就是屏幕的摄像头，陈瑜在和她对视的一瞬间，猛然一震。 “你怎么了？” 李泽林发现陈瑜直愣愣的盯着屏幕，身子颤抖了一下。 “林哥，我在屏幕里看见一个女人。” 陈瑜对李泽林说道。 坐在陈瑜身旁的苏染听见了，抬头看着屏幕，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女人？观众席里一堆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瑜儿说的不是人，是那个。” 牛聪对苏染解释道。 “那个？哪个？” 苏染不解的看着牛聪。 “哎呀，就是那个……” 牛聪一着急就贴着苏染的耳朵，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干嘛呐，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干嘛贴着耳朵说。” 张虎忙把牛聪拉过来。 “小瑜，你在哪个位置看见的？” “就在半山腰那个拐角处，有一个铁栅栏上面挂着牌子的位置，” 陈瑜说完，李泽林让所有人一起去看大屏幕，盯着陈瑜说的那个位置。 因为是u型赛道转入s型赛道的拐角，所以无人机给了很多镜头，没两分钟大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个位置。 这次陈瑜看见树荫下的女人只出现了两三秒就原地消失了，李泽林四人什么也没看见。 “之前朱恒嘉说过，刘成辉出事的地方，也是在这个半山腰的位置，而且我在刘成辉的走马灯里，看见u型赛道的一条出现在悬崖上，或许跟这女人有关。” 陈瑜说道。 “中午，我们想办法进去。” 李泽林说道。 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已经有人抵达山脚下的终点，人群里传来欢呼声。 几人离开观众席，来到比赛入口处，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李泽林看见朱恒嘉和黄晟晟。 朱恒嘉排在第67名，不过他没有太难过，毕竟是带伤上阵，黄晟晟拿了第11名，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刚刚在赛场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陈瑜一见到两人，赶紧问道。 “没有啊。” “没有。” 朱恒嘉和黄晟晟摇头说道。 “这个场地一整天都要封着不让进吗？” 李泽林问道。 “不会，因为有很多商业队过来，要打广告，所以在中午休息的这段时间，会让自家公司的人骑着摩托车去赛道里走一遍，” “同样的，摩托车爱好者也会进去体验一把，毕竟比赛承办方也要赚钱嘛。” 朱恒嘉解释道。 听朱恒嘉这么一说，李泽林几人决定，一会儿进去看看那个半山腰禁止入内的山径。 第136章 古式庄园 “对了，昨晚的事情，我问我表哥了，我刚开始问他的时候，还有些诧异，问我怎么能看见他请来的小祖宗。” 朱恒嘉想到了什么，又接着对几人说道。 “他请来的？什么意思？” 牛聪问道。 “我表哥为了酒吧生意能够蒸蒸日上，就去t国请了四个小祖宗回来，就是网上说的养小鬼。” “我表哥说，那四个小祖宗很厉害，就是比较贪玩，老喜欢去酒吧厕所搞恶作剧，它们没有什么害人之心。” 朱恒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的话，它们应该跟你们在训练时遇到的怪事没关系。” 陈瑜说道。 “是的，我表哥还说，现在做生意的基本都会请一些东西来帮忙照顾生意，而且这几年养小鬼在国内已经很常见了。 不说那些明星、生意人，就是一些想要改改时运，让自己挣大钱，有一定经济能力的普通人也会去t国请小鬼的。” 朱恒嘉说道。 上半场比赛结束，所有的赛车手都回自己的车队休息。 比赛场地自由开放两个小时，已经有不少人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带着穿着性感的女友冲进赛道了。 李泽林和张虎都会骑摩托车，陈瑜、牛聪和苏染都不会。 最后，李泽林和张虎租了两辆摩托车，分别带着陈瑜和牛聪进去，黄晟晟带着苏染。 李泽林和张虎不是专业赛车手，不讲究什么速度，更何况后边还带着人，行驶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目的地，黄晟晟带着苏染早就到了。 “你们最好两个小时之内回来，要不然等比赛开始，这条公路上就全是摩托车，容易发生车祸。” 黄晟晟说道。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陈瑜说道。 这个铁栅栏大概两米高，不过上面有手掌大小的空格，可以供人踩上去，几人翻过铁栅栏，往里面走去。 路过那个树荫的位置，陈瑜停下来看了几眼。 “这里就是你看见那个女人的地方？” 牛聪问道。 “对，” “按理说现在是大白天，它们应该不敢出来啊？” 张虎双手抱胸，右手搓了搓下巴，疑惑说道。 “你们看这棵树，” 李泽林指着几人身前山壁上的一棵老树。 “槐树啊，咋了？” “民间普遍认为，有五种树最容易招阴魂，桑、柳、杨、槐、苦楝，所以普通人家从不在家宅周围种植这五种树。” 李泽林解释道。 “原来如此，林子你连这也知道啊？” 张虎说道。 “上网查的，” 李泽林丢下这一句，就继续往里面走去。 “林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了？跟我说说……” 张虎跑上去，搭着李泽林的肩膀问道。 陈瑜三人在后面走着。 关于李泽林知道五树招阴的事情，陈瑜心里隐约明白，他上次在柳树下睡觉被冤魂托梦，李泽林回来知道后就把树砍了，之后应该又去专门了解了一下。 陈瑜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哎呀，恋爱中的人就是幸福呀。” 苏染感慨了一句，伸了个懒腰就往前面走去。 牛聪走在陈瑜身边，比起其他四个人坦然无所谓的态度，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风大师的话他还没有忘记。 “瑜儿，你一会儿要是又看见了，就给我个信号，我怕它们搞偷袭。” 陈瑜看牛聪的样子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点头答应。 几人沿着这条山路走了半个小时，一直走到山脚下，什么也没发现。 四周全是山，这个位置有点像一个河道，只是干枯很久了，脚底下全是石头，还有一些成人大的石头，散布在河道上。 现在正好是大中午，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几人坐在大石头的阴凉处，准备歇会儿，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正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陈瑜又看见那个白色身影，这次是在对面几棵大树底下，那几棵大树是从山壁里长出来的。 看着接近于垂直的山壁，那里根本没有路可以上去。 “林哥，我又看到她了，那三棵树的下方，” 陈瑜指着那个位置说道。 “她想给我们带路吗？” 苏染问道。 “有可能，之前瑜儿也遇到过，有女鬼给他带路的事儿。” 牛聪说道。 “这么有意思啊，抽空给我讲讲你们的经历呗。” “现在就可以说啊，反正也是赶路。” 几人来到这座山壁前，发现在上面大概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位置，不知道是山洞还是什么？ 几人够着树往上攀爬，李泽林四人有过爬山的经验，这点儿难度系数对他们来说，不成问题。 苏染身手好，爬山也难不倒他。 五六分钟后，几人爬上来，身上都有些草木屑，随意拍了几下，就往前面走，拨开一堆半人高的草丛，发现这里又通往山顶上。 几人走了近四十分钟，到达山顶，看见前面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大山。 “把我们往深山老林子里带是什么意思，想等天黑吃了我们吗？” 牛聪有些害怕的说道。 “放心吧，小胖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张虎站在牛聪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 “她在那儿。” 陈瑜指着不远处，半山腰的位置说道。 几人又往下面走去，就这样又跟着白衣女鬼走了一个小时，几人彻底陷在大深山里了。 这时比赛已经开始，他们也没法再往回走，因为根本没有路，差不多是‘翻山越岭’着过来的。 这次，几人坐在原地休息，等了二十分钟，女鬼没再出现。 “再过三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它们不会真的是想吃了我们吧？” 牛聪说道。 “我看不像，倒像是想带我们去个地方。” 苏染说道。 “幸亏看比赛的时候吃了一顿，要不然就撑不到现在了。” 张虎说道。 “路是走出来的，我们继续往前走，或许能发现什么。” 李泽林说着，又带着几人继续往前面的山坡走去，这个山比较小，而且坡度不大，基本不用攀爬，几人踩着一堆灌木丛，往山坡顶上走去。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李泽林突然发现了什么，示意几人停下。 几人匍匐在灌木丛里，李泽林示意张虎跟自己上去看看，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张虎下来让三人跟着上去。 陈瑜爬上来，就看见在距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银色的铁丝网。 铁丝网大概七八米高，四人来到李泽林身边，朝着铁丝网里面看去，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就见，铁丝网在类似于他们身下的几座山坡上围成一圈，而在铁丝网的正中央，有一座恢弘壮丽的古式庄园。 第137章 导航路线 这座古式庄园就这样坐落在大山中，庄园的占地面积大概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座庄园完全是中式的风格，除了正中心的那栋房子，四周还有几个建筑楼，庄园外围全部设计成中式园林，房子的构造也很有古韵。 要不是李泽林几人就在自己身边，陈瑜还以为自己是在看古代的房子，而且还是家里有钱的那种。 “我去，在这大深山里建这么大个庄园，得花多少钱啊？” 张虎感叹道。 “哼，没准这又是哪个贪官污吏的秘密花园了，” 苏染讽刺说道。 “林哥，这会不会又是长生会的老窝啊？” 没等李泽林回答，苏染说道： “这里跟长生会没太大关系，他们要做生意，肯定要在交通发达的地方，西南地区的窝都被端完了，要还有这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漏掉。” 陈瑜听完苏染的话，想起他是张龙推荐过来的，应该在特殊部门待了几年，熟悉长生会的运作模式。 “那万一是呢，也不能彻底排除吧。” 牛聪说道。 “确实也不能全盘否定，想确定是不是长生会，很简单，想办法混进去探探虚实就知道了。” 苏染说道。 “怎么混进去？那个铁丝网一看就是通了电的。” 张虎说道。 陈瑜听张虎这么说，仔细去观察铁丝网，确实在它下面有不少烧焦的小动物的尸体，尤其鸟类居多。 “你们看那边，”一直不讲话的李泽林，示意几人看向庄园的左侧方。 几人看见有一道类似于火车铁轨的东西从最左侧的两座山坡间穿进来，而且正好那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几人定睛看过去，陈瑜视力看不清，直接拿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那个东西拍，把焦距不断拉大。 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类似于索道车厢的铁轨车，从山坡的另一面行驶进庄园，里面走出来六七个人，打扮类似于保镖服务生之类的。 “咱们绕到那边去看看，没准儿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李泽林说道。 几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到达那条铁轨路的位置，发现这里完全就是峭壁，别说树了，连一株草木都没有，估计是庄园的主人怕有人攀爬，就特意吩咐人把山壁里长出的植物削干净。 而且铁轨是从另外一座较低的山坡上传上来的。 几人站在这里还是看不见大城市的影子。 现在已经六点了，几人都有些筋疲力竭。 “林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瑜问道。 “干脆抢一辆车厢，我们坐下去。” 张虎说道。 “不行，万一车厢里的人有枪，咱们就危险了，而且一旦打草惊蛇，他们立刻撤离这里，到时候什么也查不了。” “总不能困死在这儿吧。” 张虎说道。 李泽林打量着远处那块山坡，距离这儿大概一公里远，像电影里那样拿衣服挂在铁轨上滑下去，一点儿也不现实。 不说现在天气热，几人的衣服都有些单薄，根本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而且万一在滑下去的过程中，突然上来一辆车厢，他们就全完了。 “天马上就黑了，白天走出去都费劲，更别说晚上了。” 张虎继续说道。 李泽林打量着远处的景象，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陈瑜想起之前在老家的时候，也遇到两个女鬼给他带路，他们要想离开这儿，或许还得靠它们，毕竟，也是它们把自己一行人带到这儿的不是吗？ 不管了，形势不等人，先离开这儿再说，陈瑜心想道。 “林哥，我有办法，咱们先离开这儿。” 李泽林见陈瑜有办法，和其他三人跟着他离开这块峭壁，往下面走了二十分钟，确保已经彻底远离铁轨路，才停下来。 “瑜儿，你有什么办法啊？” 牛聪问道。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只是黑得不彻底，五个人还能依稀看见彼此的脸。 陈瑜稳定了一下心神，随后对着远处的空气说道：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附近看着，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不过我们只有五个人，得出去找援兵，现在我们出不去，劳烦你们再带一次路……” 李泽林四人见陈瑜对着空气说了一堆，刚说完，就见下面不远处的几棵树后面出现了五六个身影。 确切的说是灰白色的身影，那些‘人’不敢出来，陈瑜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见那个白衣女鬼。 他有些气馁，他又不会风水先生那一套，总不能像牛爷爷那样用吟唱的方式去交流吧，问题是他真的不会啊。 “牛聪，你用牛爷爷的方法，试着跟它们交流。” 陈瑜扭头对牛聪说道。 “啊？我不会啊。” “你不是一直跟着牛爷爷到处跑吗？” “是，但是我只负责烧纸钱供饭，我爷爷还没教我怎么跟鬼沟通呢。” 牛聪解释道。 陈瑜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他手机响了，只见他的手机地图弹出一条已经下单的通知，通知内容说他已经打了车，让他前往车子停下的位置。 “林哥，你快看。” 陈瑜把手机递给李泽林，只见手机上一条绿色的导航路线指着右前方。 “跟着手机导航走，” 几人打开自己的手机灯，跟着陈瑜手机上的导航。 尽管山里已经漆黑一片，但幸好导航路线一直是往下走，不怎么费力，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几人来到一个山谷处。 只见前面的路越来越窄，穿进山谷里。 几人走进去，这条小路有些蜿蜒曲折，走着走着，几人隐约看见了城市里霓虹灯的光亮。 几人都欣喜若狂，加快速度往前面走去。 直到遇到了一块牌子。 “这个牌子怎么这么眼熟？” 张虎说道，拿手机照了照牌子上的字，这才看清： 后山危险，禁止入内。 “我去，这不是湿地公园里，那块禁止通往后山的警示牌吗？” 张虎惊诧道。 几人绕过牌子，继续往下走，果然，这里确实是昨天上午他们来过的湿地公园。 “这就很清楚了，这些公园里面禁止入内的牌子，是为了防止有人爬山，抵达那个庄园。” 苏染说道。 “我们先离开这儿，” 李泽林几人爬了一下午的山，都累得够呛，跟着陈瑜的导航走，看见一辆滴滴车停在湿地公园门口。 那司机一看见几人，立马招手。 “我总算等到你们了，都等一小时了，这湿地公园有什么好逛的，能逛一个小时。” 司机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 几人上了车，李泽林坐前面，张虎四人坐在后边，张虎把牛聪抱在腿上，才勉强坐下。 第138章 体育生 回去的路上，李泽林问了司机，怎么会在湿地公园等一个小时？ 那司机说是一位陈先生在手机上下单，并在软件后台给他发消息，说需要他等五个人，等够两个小时就行了，会事先支付五百元。 “原本我还以为是骗子，结果还真就转了五百过来，说实话我跑两个小时的单，都挣不了这么多，等两个小时又算啥。” 司机滔滔不绝的说道，脸色非常兴奋。 陈瑜打开自己的打车软件，果然，后台确实有聊天记录和五百元的转账记录。 陈瑜看了看聊天时间，正是他跟白衣女人求助那会儿。 十多分钟后，几人终于平安返回事务所，虽然每个人都一身狼狈，好在没受什么伤。 几人各自回房冲澡休息，累得实在复盘不了今天的事了。 李泽林依旧来陈瑜房间，抱着他一起睡下。 清晨，事务所迎来一个人，这人正是g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王礼。 “小李，查出来了，死者身份查出来了。” 王礼兴奋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进来，李泽林几人正在吃早餐，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走出来。 “王队，死者是谁？” “死的人叫张望，是g市体育大学大二的学生，今年21岁……” “死亡原因检测出来了吗？” “出来了，是窒息死亡。” 王礼看他们手里拿着油条、包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呢，牛聪最会看人眼色，赶紧请王礼一块儿进来吃饭。 “王队，这个张望死前的生活轨迹、工作信息、人际关系都查清楚了吗？” 李泽林问道。 “放心吧小李，我好歹也干了十几年刑侦，这几天我带着局里的兄弟摸排走访，加上信息技术队已经破解张望的手机，把他的情况都查清楚了。” 王礼吃了三个肉包子，对李泽林说道。 “你跟我们说说情况。” 死者名叫张望，男，彝族，21岁，z市人，在g市的省体育大学读书。 家境贫寒，爸爸在沿海地区的工厂里上班，妈妈则在z市摆摊卖早饭。 张望的父母都是农民，没有多少文化，赚来的钱只够支付张望的学费，还有每个星期300块钱的生活费。 对于体育生来说，这点钱根本不够用，体育生平时的训练费、营养费不算在学费里面，加上自己身上的运动服、运动鞋等，又是一大笔开销。 张望不想再增加父母的负担，就跟着同学一起做兼职，然而除去上课时间，他平时还有大量的训练，能够抽出来的时间，只有寒暑假。 “张望去年寒假找了一个工作，工资是一天300，包吃包住，工作内容就是当服务生。” “问题是，我们去问过他的室友，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做服务生，他室友还以为他是舍不得把工作介绍给他们，后来他私底下告诉他其中一个关系比较铁的室友。” “据他那个室友回忆，张望说他上班的那个地方，对服务生的身材、外貌极其挑剔，而且进去要接受培训，通过了才可以上班。” “他那室友不服气，觉得自己也不差，结果张望对他摇头，说不单单是身材外貌条件，对方也看中家庭背景，家庭条件中等或以上的，他们不要。” 王礼说道。 “我听着，怎么感觉这是一家牛郎店呢？” 苏染皱眉说道。 “他几个室友说，张望在那个地方上了几个月的班，那段时间他的经济条件确实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只是他本人却没有以前那样开心了，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王礼说道。 “他室友没问出来他上班的地方吗？” 李泽林问道。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而且有个奇怪的地方，跟张望感情最好的那个室友说，张望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在学校上课非常刻苦，无论训练多累都会一直坚持下去。 然而那段时间，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他没再像以前那样刻苦用功了，他室友还以为他是因为挣到钱，准备以后长期干这个，所以才不愿意再那么拼了。” 王礼喝了一杯豆浆，继续说道： “张望失踪前，曾经跟他室友说过，这个世界很黑暗，底层的老百姓，只是给富人玩弄的玩意儿，他说完这句话后，周末去上班，再也没人见过他了。” 王礼说道。 “看来，他上班的地方有问题呀！” 张虎说道。 “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我们找不到他上班的地方在哪里。” “怎么会找不到？” “我们查了张望的手机，在几个招聘软件里，找到他投简历的几个中介公司还有招聘餐饮服务生的餐厅，结果我们实地走访，全都排除了。” 王礼有些头疼的说道。 “现在案子陷入了死胡同，我只能来请你帮忙了。” 王礼看着李泽林说道。 除了苏染，李泽林三人都看了陈瑜一眼。 “你那里有张望的物品吗，只能是他的物品。” “有，为了查案子，他的东西都被物证科收集起来了，” “好，我们现在跟你去一趟物证科，” 李泽林带着陈瑜跟王礼离开，临走前，他交代张虎三人下载那几个招聘软件，查查张望投过简历的几家公司。 张望的这件案子，虽然只死了一个人，但大白天的，将死者碎尸塞在后备箱里，在公路上开着走，中途有许多民众目睹渗血的后备厢，已经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再加上北苑区是g市的重点旅游区，对旅游业的影响非常不好，所以上面给王礼这个大队长，施加了不少压力。 等三人到了物证科，王礼拿出张望的手机，交给李泽林，这是重大案情的关键物证，所以王礼必须在场。 李泽林明白这个道理，他郑重的看着王礼说道： “王队，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王礼看李泽林严肃的样子，有些讶异，随即点点头。 “小瑜开始吧。” 李泽林将手机交给陈瑜。 ——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没想杀他呀……” 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里，一个赤身裸体、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慌乱的喊着，地上躺着一个同样赤裸的男生。 躺在地上的男生长相英俊，属于那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类型，麦色的皮肤，健美的身材，这样帅气英俊的男孩此刻睁着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全然没有了生气， 他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色皮带，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男人刚叫了几声，门外就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为首的人，赶紧安慰道： “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第139章 投简历、面试 “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我就是在跟他玩游戏呀，哪儿知道他这么不经玩？” 中年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埋怨，尽管有些慌乱，但随着来人的安抚，他也渐渐平复下来，跟着进来的服务生离开了。 “把尸体处理掉，” 为首的男人，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这两个人看穿着，也是服务生，两人将尸体装在裹尸袋里搬了出去。 陈瑜看到这里画面就结束了。 “小瑜，看清凶手的样子了吗？” “凶手是个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肥胖，听声音是g市本地人，但是他戴着一个面具，不知道长什么样。” 陈瑜说道。 王礼听了陈瑜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后看向李泽林。 李泽林暂时没理会他，继续对陈瑜问道： “那你看清凶案现场的环境了吗？” “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装修风格……有点像情趣酒店。” 陈瑜想了想措辞说道，他在画面里面看见的那个房间其实有很多情趣用品，其中一条长沙发上，甚至镶嵌着一排排男人的仿真性器。 陈瑜不好意思说得太详细。 “等等，小李，他竟然可以看到是谁杀死的被害人？” 王礼指着陈瑜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泽林点点头，说道：“你答应过不说出去的。” “小李，你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对刑侦界意味着什么吗？” 王礼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王队，但是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你知道g市有多少悬案几十年来都没有侦破吗？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影响恶劣的刑侦大案没有破获吗？天呐，就是缉毒大队也会渴望得到他的……” 李泽林看着王礼已经有些魔怔的样子，有点后悔让他知道了，但李泽林也明白，随着他们办理的委托事件越来越多，陈瑜的能力迟早会暴露。 到时候那些有势力的人一定会把陈瑜抢走，倒不如先让公安知道，这对陈瑜也是一种保护。 “王队，我知道，小瑜的能力对那些数十年悬而未破的大案来说，无异于是一把钥匙，但是我恳请你暂时先不要对外说。 你是个老刑侦了，你应该知道每年有多少公安干警死在一线，而这些人都是在公安系统里学习几年，甚至十几年，有经验的人，而小瑜目前的能力还面对不了这些。” “他不需要去做一线的工作，只要每天触碰一下死者的东西，看清凶手的样子就可以了。” 王礼看着陈瑜的眼神，让陈瑜莫名的害怕，他走到李泽林身后，不敢再与王礼对视。 “每一桩案子的背后，有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你我都不知道，如果有人要杀他呢？你能保护好他吗？” “他的能力，国家一定会重点保护的。” “这个我也明白，可是家贼难防啊！” 李泽林说出内心深处的担忧。 看王礼还在犹豫，李泽林想了想说道： “王队，就当是我跟你做个交易，在g市的这段时间，你每天可以拿一个手上的悬案，拿过来让小瑜帮你看，但他只负责看，把看见的画面告诉你。 而你只需要保密，不把他的能力说出去就可以了。” “你这是要帮我平步青云啊！” 王礼有些自嘲的说道。 “所以我说这是一场交易，你肯定也清楚，一旦他的能力暴露，首都那边就会派人过来把他带走。” “好，我答应你，不过不用一天一个那么夸张，隔一两个月我会过来找你们一次。” “成交。” 从市公安局出来，两人上了车，回事务所。 “林哥……” 陈瑜刚喊了一声李泽林，就听他说道： “放心小瑜，我会保护你的，” “不是这个，林哥，我刚刚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在画面里看见的几个服务生，跟我们昨天看见的那几个，从索道车厢里出来的人，穿的一样。” “你确定？” “确定，我刚刚就想说的，只是被王队长打断了。” 陈瑜说道。 “看来凶案现场可以确定下来了。” “要通知王队吗？” 陈瑜问道。 “等回去，我再给他打电话。” 回到事务所以后，李泽林询问三人关于招聘软件的情况。 苏染说道：“我们按照王队长提供的线索，在软件上填写了三份简历，年纪都没有超过24岁，刚一发上去就有一堆消息发过来。” “我们筛选了一下，其中有三家公司最可疑。” 苏染拿出三张a4纸递给两人，继续说道： “这三家公司，我用天眼查，查了一下公司信息，有两家是去年11月才成立的，有一家是今年三月才成立的，地址都在北苑区，法定代理人是三个不同的人，但是这三人都有亲戚关系。” “而且，这三家公司的招聘广告除了工作内容，招聘条件出奇的一致，年龄要18岁—24岁的，不限性别，一个月工资6000—8000，也招兼职，一天300—500不等。” 张虎和牛聪看着苏染，一脸的佩服，陈瑜看着纸上详细的信息，心里同样钦佩。 要不说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医生呢，这执行能力，干什么都是一块好料。 “另外，林哥，有件事情跟你汇报一下！” 苏染看了一眼陈瑜和牛聪，对李泽林说道。 “你说。” “我投出去的简历，是我、瑜哥还有聪哥的，对方已经发出邀约，让我们去面试了。” “什么？那我跟林子的呢？” 张虎诧异的问道。 “呃，虎哥，虽然你和林哥都是人中龙凤，但考虑到对方的需求，加上要面试，所以我没填你俩。” “怎么可能，我和林子这一挂的，怎么着都有人喜欢啊？” 张虎不相信，那晚在酒吧不就有许多人上来搭讪吗，虽然他当时烦得要死。 “那是人家的招聘要求，又不是我决定的。” 苏染说道。 “我不同意，你们三个混进去太危险了。” 李泽林说道，随后又把他和陈瑜去物证科查到的情况，跟三人说了一遍。 苏染听完后，没有诧异于陈瑜的能力，而是整个人变得更加坚定了，对李泽林说道： “我一个人去，那种鬼地方早就应该把它铲除掉了。” “林哥，我们可以跟王队说呀，依靠公安刑警，能减少一定的风险。” 陈瑜说道。 “对，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年轻人死在里边。” 牛聪附和道。 “我和张虎进不去，你们的安全没法保障。” 李泽林说道。 “林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我们又不是非得要从正门进去，可以智取嘛。” 张虎发话了，对于这种不平事，他肯定要仗义出手。 第140章 潜入 李泽林看几人坚定的样子，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优柔寡断了，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顾，只管埋头往前冲，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吧。 “好，我给王队打电话，具体计划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好。” 陈瑜四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 晚上十点，北苑区梅花山铁索桥。 苏染、陈瑜、牛聪，以及另外两个通过面试的人，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叫陆诚，女的叫丁佳佳。 他俩是王礼派来协助苏染三人的，其实刑侦队里一共派来了六个人，最终只有两个被选上。 陈瑜想起，白天上午去面试的时候，对面坐着三个面试官，面试前对方要求换上一套黑色紧身衣服。 陈瑜一度怀疑，他们在试衣间里安装了摄像头，不过为了能混进去，他也无所谓了。 最终，陈瑜三人都通过了，尤其是苏染，那些面试官很明显对他非常满意。 “真是搞不懂，其他四个人是怎么被刷下去的？” 陆诚疑惑说道。 通过面试的几人，在景区外面等着，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见有人来。 “眼睛和神态，是他们被淘汰的原因。” 苏染说道。 “什么意思？” 陆诚看着苏染问道。 “那些变态的家伙，最喜欢的是那种不谙世事、眼神清澈的少男少女。” “那被拐骗的小孩岂不是很多？” 陆诚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跟零几年不一样了，一旦儿童失踪被拐卖达到一定数量，一定会被公安盯上，而这种招聘工作的，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苏染解释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 丁佳佳出声打断两人。 这时，就见景区里开来一辆五人座的观光车，车子前面坐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方示意几人上车。 一行六个人坐上车，车子朝里面开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最里边一座山峰前停下。 梅花山最主要的特色项目就是空中缆车，这里的地理环境不同于其他公园，主要以山峰为主。 这里的山峰原本就有一些野梅花树，后来政府为了发展旅游，又在这些山峰上种植了大量的梅花，一到冬天，梅花山铁索道直接一票难求。 几人跟着两个男人，走上通往山顶的台阶，这座山峰不过七八十米高，几人很快就爬上去了。 山顶上建有一座铁轨站，从外面看这座铁轨站似乎已经荒废了，但几人走进去，发现里面的设施照常运作。 六个人身上都装了针孔摄像头，原本以为可以直接坐上铁轨车抵达庄园。 结果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个黑箱子，递给六人。 “把衣服全脱了，换上这个。” 六个人面面相觑，苏染装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怯懦的问道： “就在这里换吗？” “就在这儿换，” 男人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带着些调笑的语气说道： “这里面的衣服，是服务生必须穿的，再说了，都是男人你们怕什么，以后服务客人的时候，脱衣服将是常态，你们还是抓紧提前适应一下吧。” “要是不愿意换，现在就可以走人。” 那个冷面的男人又说了一句。 六个人脱下身上的衣服，把箱子里的拿出来换上。 陈瑜尽量忽视身前两个男人的视线。 换好以后，借着灯光，陈瑜看清身上衣服的样式。 这套衣服除了没有内裤，几乎是透明的，两个男人要求内裤也全部脱下。 上身是一件黑色透明纱衣，质地非常轻薄，给人感觉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裤子也是黑色透明的，有点类似于女人的黑色丝袜，只不过这条裤子不是紧身的那种，而是宽松的、垂直到脚踝的那种设计，脚上也要换上一双黑色皮质单鞋。 在裤子的三角区域是黑色实心的布料，两条腿在黑色透明纱网里，若隐若现，看得人脸红。 陈瑜都不敢去看丁佳佳，丁佳佳是六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本来就长得漂亮，穿上这么一身，绝对很性感。 再加上她的长相属于那种颜值清纯，身材火辣款，陈瑜转身上车的时候，无意间看了她一眼，幸好，她胸前的部位至少也是实心布料的。 不过这样看，更诱惑了。 那两个男人，见六个人换上衣服后，眼睛都看直了。 那个轻佻一些的，更是不住的吹口哨，眼睛不停的在苏染和丁佳佳身上来回走。 几人坐上铁轨车，行进了大约一小时，终于抵达最后一站，也就是那座一面是光秃秃的峭壁，防止有人攀爬的山峰。 下了铁轨车，坐上车子进入庄园，已经是凌晨12点，他们被带入庄园最外边的一座两层高的房子里，男人嘱咐他们睡觉休息，不能随便乱走动以后，就离开了。 六个人在一间类似于宿舍寝室的屋子里，左右两边各三张床，屋子的四个天花板角落里都有红色的光点，苏染知道那是屋子里的针孔摄像头。 苏染对陆诚和丁佳佳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明白，六个人不动声色的躺下休息了。 他们的手机被留在了梅花山，合同里写的很清楚，除了人，其他东西一律不准带进去。 六个人的舌头底下都藏有一块芯片，用于定位。 与此同时，李泽林、张虎带着王礼一行人，从湿地公园深处往后山进发。 时间紧任务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王礼没法去说服上级领导调派更多人手，只带了自己队里的八个人。 王礼给了李泽林和张虎两套装备，两人都当过兵，对这些东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王队，定位已经收到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拿着军用定位导航仪，来到王礼身边，指着上面的六个红点对王礼说道。 “好，通知所有人，加快速度，一个小时之内赶往目的地。” “是。” 李泽林一行人在凌晨一点半左右赶到了铁丝网外面。 看着眼前的景象，王礼眉头皱得死死的，他是g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居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真是够好笑的，现代的监控技术都已经这么发达了，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没人知道。” 王礼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李泽林说道。 “王队，不是天眼没有发现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被‘伞’遮住了。” 李泽林淡淡说道。 第141章 制服诱惑 第二天早上六点，陈瑜几人被人叫起来，随后跟着两个人来到一层的大厅，这里有点类似于酒店大堂，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年轻人，分别从不同的楼梯口走出来。 “这一栋楼应该就是给服务生居住的，” 陈瑜心里想道。 等所有人到齐了，在大厅中央一座类似于讲台的地方，站着两个人，这两人戴着半张黑色面具。 陈瑜用余光粗略的数了一下，像他们一样穿着打扮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个。 早晨出来的时候，带路的人就给了他们每人一条黑色蕾丝带，让他们戴在眼睛上。 陈瑜发现这条蕾丝带，即便遮住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人的行动坐卧。 “原本，你们至少要接受三天的培训，才能近距离去招待客户，不过现在人手不足，就先教教你们大致的规矩，两个小时后就去里边招待客人吧。” “第一，永远不能对客人说不，客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第二，未经客人允许，不能离开房间，随意在外面走动，违者后果自负。 “第三，最重要的一条，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不能说的别乱说。” “你们现在只需要做到这三条就够了。” 男人说完，就让另外一个戴着黑面具的女人上来。 女人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 “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服务生的工作，满足客人的需求就够了，丰厚的报酬，会在每晚12点之前准时转到你们微信上，” “现在，做兼职和做长期的人自动分成两队，做兼职的站左边，做长期的站右边。” 女人说完，开始给众人划分队伍。 陈瑜六个人都是做长期的，站到了右边的位置。 队伍分好以后，台上的两人打量着陈瑜几人这边，陈瑜能够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在苏染和丁佳佳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这次的货色不错，今天的宴会，大老板一定非常满意。” 右边的位置靠近讲台，陈瑜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随后两队人被人带着离开大厅，进入另外一间房，陈瑜看见这里面，放着很多茶具、盘子、酒杯等等餐桌上用的东西。 还有一些雪茄、香烟，以及陈瑜以前在农村看见老人抽的水烟筒、水烟斗等，只是这些看起来质量更好，外形更加美观。 领头的人将每样东西都操作一遍，动作优雅又妩媚，让每个服务生都试一遍。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简单的东西，并不难学，陈瑜排在后面看前面学习的人，心里吐槽： “穿成这样，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像是在勾引人。” 学了一个小时，领头人非常满意。 “他们可以招呼客人了。” 领头人对站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说道。 随后，陈瑜几人被带出这栋楼，坐上观光车，往庄园里驶去。 “我去，这帮天杀的，怎么让我家小胖穿成这样？” 张虎拿着望远镜，看见从楼里出来的一行人，他看见戴着黑色蕾丝带，穿着性感暴露的牛聪，鼻血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咋啦？” 王礼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事，最近天气干燥，有点上火。” 王礼听他说天气干燥，看了看湿润的草地，凌晨四点才飘过一场小雨。 李泽林匍匐在地上，拿望远镜看着镜头里的陈瑜，大半天都没动一下。 如果这时有人靠近他，一定能听到他微喘的声音。 “制服诱惑，这简直就是制服诱惑啊……” 张虎一边拿纸堵着鼻孔，一边说道。 随后他又伸出手‘啪’的甩了自己一耳光，嘴里不停嘟囔： “冷静点，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一定要冷静……” 王礼：“……” 王礼拿起望远镜，看着从楼里出来的那群人，这才明白张虎为什么会流鼻血，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真是受不了一点刺激。 其实张虎只被牛聪一个人刺激到，那些前凸后翘性感火辣的女生，他看着倒没什么感觉。 “王队，他们被带到里面去了，咱们得想办法混进去，万一他们遇到什么危险……” 李泽林还没说完，张虎赶紧附和道： “对对对，得想办法混进去。” 张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万一小胖遇到什么变态流氓，被欺负了，他一定会杀人的。 陈瑜一行人被带进最中央的那间古楼，看着眼前这栋两层建筑，不同于其他房子的设计，这栋楼的房顶铺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墙壁上雕刻着各种飞鸟走兽。 陈瑜有些都不认识，进到里面又是现代房间的设计。 第一道大门就需要刷门禁卡，一直上了二楼，领路人一共刷了六次门禁卡。 “你们跟着那四个人，赶紧把这里布置好，一个小时内，会有人过来检查一遍。” 领路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陈瑜这队人原本有16个，八个人被留在一楼，由于陈瑜六个人一直站在一起，因此他们六人都被带上了二楼。 有苏染和两个警察在，陈瑜心里还能放心些。 “你们过来，把这些茶具还有酒杯，全都按照我刚才摆放的样子，摆在所有桌子上。” 屋子里一个穿着性感暴露的漂亮女人对众人说道，与陈瑜几人的衣服不同，她的衣服是白色的，而且她没有戴‘眼罩’。 或许这人是个有点权利的小主管。 这栋楼的设计有点像古代酒楼客栈的设计，一楼二楼的大堂是打通的，一楼有一块巨型的舞台，陈瑜看见上面有不少服务生正在在布置东西。 陈瑜几人要把二楼所有房间的茶具酒杯都摆放好。 每个房间的装修不一样，房间门是推拉式的，出了门是一条走廊，走廊上同样有坐凳，可以观看一楼舞台上的表演。 这栋楼明显不是张望被害死的那栋。 因为他看遍了每间屋子，都没发现那个装修类似于情趣酒店，里面放满了情趣用品的房间。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所以才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这倒让几人有机会沟通。 趁着那个白衣服女人去检查别的地方，牛聪给陆诚和丁佳佳使了个眼色，挡住苏染和陈瑜。 陈瑜对苏染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不是被害人死亡的第一现场，我们该怎么办？” “别急，看这阵势，今晚应该是有大人物要来，一会儿我们出去，想办法给林哥他们传递信号，让他们知道这个情况。” 苏染说道。 “好。” 第142章 美人计 直到下午六点，苏染几人都找不到机会出去传信号。 屋子里一楼通往二楼不但有门禁，就连走廊与走廊之间也有门禁。 门禁卡只有守在楼下的保镖，以及那个白衣服的女主管才有，他们这些新来的服务生根本就没有。 按照原本的计划，苏染几人想办法弄到一张门禁卡，把铁丝网最右侧的那道铁门打开，让李泽林一行人溜进来。 陈瑜现在有些着急，他们连屋子都出不去，更别说联系上李泽林他们。 一楼和二楼彻底布置完以后，那个白衣服女人拍了拍手。 “每个人都听好了，客人们七点将正式入场，你们两两一组，站在每间屋子的门前等着，记住，只要客人进了你们身后的屋子，就按照上午教的，好好服务客人。” 女人说完让十多个服务生，两两站好，陈瑜和苏染站在一起，他俩刚才趁女人不注意，正准备商量一下办法，女人一拍手就顺势站一起了。 牛聪和丁佳佳一组，陆诚跟另外一个男生站在一起。 “我们一会儿，该怎么办？” 陈瑜看着女人刷门禁卡离开，悄声对苏染问道。 “等，只有等客人进来了，才有机会。” 苏染说道。 陈瑜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一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在外面等待的李泽林几人，开始担心起来。 “天都黑了，他们都还没出来，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张虎有些着急的说道。 “应该没有，以苏染、陆诚和丁佳佳的身手，要是暴露了，多少也会折腾些动静出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 张虎听李泽林这样一说，心稍稍安定下来。 “你们快看，有新情况！” 旁边一直拿望远镜监视庄园的男人喊道。 其他人赶紧拿起望远镜朝着庄园看过去，只见在庄园左侧的铁轨路上，陆陆续续进来了一辆辆索道车厢。 从车厢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戴着面具，穿着黑礼服，有男有女，由庄园里的保镖开着观光车护送进庄园。 “干脆，咱们直接去那个铁轨站劫持一辆车厢，装扮成里面的人混进去，怎么样？” 张虎看着那些从车厢里下来的人，反正都戴着面具，庄园里的人也不知道客人长啥样，就想着再去假扮一次。 “不行，那些庄园里的人早早就站在那里迎接，说明他们知道那些人几点来，来几个，那个铁轨站可能有监控，就算没有，应该也有保镖在那里守着，我们不能冒险。” 李泽林说道 “而且，就算我们真的成功了，万一庄园里的人对那些人很熟悉，还是会暴露。” 李泽林又说了一句。 张虎急得直挠头。 “那咋办？天已经黑了，这些变态的畜生动不动就要玩死人，小胖他们一定会有危险的。” “再等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还没有任何变化，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王礼这时候发话了。 张虎还想再说什么，李泽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有人进去，他们才有机会，听王队的，在等一个小时看看。” 几人暂时按兵不动。 随着这些人陆续进入庄园，庄园里变得热闹起来，陈瑜此时看着一楼舞台上表演的节目，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不同于之前在酒吧里看见的性感舞蹈，这里的表演，纯粹追求视觉上的刺激。 舞台中间有三男三女，每人身边站着两个男人，上演着劲爆刺激的活春宫。 喘息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那些站在走廊上或坐在房间里，衣冠楚楚的客人，个个都看得津津有味。 “打起精神来，有客人过来了。” 苏染发现陈瑜的异样，飞快的提醒了一句，陈瑜这时候才注意到，有人朝着他俩的房间走来。 苏染恭敬的请两位客人进屋里，陈瑜赶紧跟上去，和苏染一起给客人泡茶、上点心。 陈瑜保持低头的姿势，跪坐在地上，那若隐若现的黑色纱衣，随着一跪一起的动作，让陈瑜的臀部、腰线显得更加性感迷人。 坐在陈瑜面前的客人，一直不住的打量他，陈瑜没注意到这些，只专心干自己手里的活。 苏染低头，用余光打量着这两个戴面具的男人，右边一直盯着陈瑜看的男人身材中等，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 而他前面的这个男人，身材偏胖，有个啤酒肚，年纪肯定不低于五十岁。 这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看见苏染的第一眼，就被他迷住了，他抓起苏染的手就想凑在嘴边。 苏染将计就计，装作害羞不好意思的样子，将手轻轻抽出来。 “宝贝儿，快到我怀里来，让我抱抱，我好好疼疼你，啊。” 中年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苏染说道。 苏染依旧害羞的低着头，中途大着胆子，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害羞的低下去。 男人显然已经受不了苏染这欲拒还迎的动作，原本坐着的身体，费力的抬起来，一把抱住苏染。 陈瑜看见男人的动作，有些担心，随后苏染看了他一眼，又把身体靠在男人怀里悄声说了什么。 中年男人立马说道： “好好好，咱们立马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男人搂着苏染离开了，陈瑜本想跟着出去，却被眼前的男人拉住。 “你不在这儿陪我，要去哪儿？” 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瑜心里一阵恶寒。 陈瑜不知道该咋说，只好重新跪坐下来，给身前的男人重新续上一杯茶。 “你是今天刚来的？” 男人问道。 陈瑜点点头，低着头没说话。 “还在读书吗？” “今年大二了。” 陈瑜按照苏染给他写的简历，回答道。 “怪不得这么害羞，原来还在学校读书啊。” 男人的声音莫名的兴奋起来，开始伸手摸陈瑜的大腿，陈瑜立刻条件反射的躲到一边。 结果，那男人见他这样更兴奋了。 苏染靠在中年男人的怀里，他刚才跟男人说想去没人的地方，人多他害羞。 那中年男人一听这话，激动的忙把人带出去，这一路上都没有保镖拦着。 在走廊上，苏染看见舞台上的节目，眼里闪过寒光，同时，也看见其他屋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做起了运动。 “宝贝儿，你看那些人多快乐呀，咱们也快乐一把。” 中年男人说着，抬手摸上苏染的腰，刚要撕开那块布料，苏染赶紧拦住他，故意加重鼻音，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不嘛，这么多人我害怕，咱们去没人的地方嘛。” “好，都听你的。” 男人一听对方撒娇，整个人都酥了一半，急忙拿出门禁卡，开门下楼。 那些保镖自然不会阻拦。 苏染又哄骗中年男人去外边，说想跟他来一场月下‘交融’，中年男人立马同意了，跟保镖要了一辆观光车，带着苏染离开。 第143章 最后一档节目 庄园里的保镖，看见中年男人带着苏染开出去，都没有上前阻拦，主要是对于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不少客人，总喜欢带着服务生来外面运动一下，有的在假山下边，有的在树林子里，把车子开到庄园外面去做的也不少。 所以，他们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苏染的动机。 离开庄园以后，男人把车停下，关了车灯，就急不可耐的扑向苏染，苏染立马伸出右手直接把人打晕。 他把男人推倒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开车朝着庄园右侧的山峰开去。 庄园的主人为了防止这么大一个庄园被人发现，庄园的周围并没有安装路灯，甚至连庄园里的灯光都偏暗一些，不过这也正迎合了，那些爱做户外运动的客人的趣味。 苏染不敢开车灯，他渐渐适应了山里的黑暗，将车子开到一座山坡前停下。 将男人扛起来走上去，苏染是张龙手底下最出色的卧底，出于某种原因，加上苏染自己不愿意回部门，才把他安排在李泽林这里。 要不然，以他的实力和功绩，怎么着都是一个支队长了。 李泽林几人早在车子开往这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直拿着夜视望远镜观察这辆车，随着车子的靠近，几人认出来是苏染。 “小染，里面情况怎么样？你们都没事儿吧？” 张虎赶紧跑过来问道。 “没事儿，不过咱们得抓紧行动了，” 苏染将男人丢在地上，拿出门禁卡刷开铁门，李泽林一行人抓紧进来。 “里面的安保特别严格，不过现在正是客人娱乐的时间，那些保镖多少都会放松警惕，我们可以分批次混进去。” “里面没有摄像头吗？” 李泽林问道。 “有，从庄园大门口到每栋楼下，每隔三米就安了一个，不过屋子里招待客人的房间没有，大概是保护客人隐私。” 苏染说道。 李泽林蹲下打量了一下胖子的身材体型，一米七五的身高，体型偏胖，他和张虎都没法伪装。 苏染看出了他的意思，说道： “这胖子，我看只有王队的身材稍微贴近一些，那辆车子是六座的，上面可以藏一个人，车底下可以带两个人。” “那么多监控只怕很容易被发现，” 王礼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王队，庄园里只有几个路灯，几乎处于昏暗，而且出来的不止这一辆车，可以让几个兄弟，把其他车子的主人控制住，藏在车里混进去。” 苏染提议道。 “这个办法好，事不宜迟，咱们抓紧溜进去吧。” 张虎说道。 最后，王礼留下两个人，等他通知，一旦确认里面的犯罪事实，他就发信号，通知两人赶紧跟局里请求支援。 王礼将身下男人的衣服脱下，换到自己身上，随后摘下男人面具，戴在脸上。 李泽林和张虎跟另外一个男人藏在苏染开来的车子上，王礼负责驾驶，苏染则装出亲热的模样依偎在王礼肩上。 就这样，车子又重新开进庄园里，守在门口的保镖随意看了一眼苏染和王礼，就由他们进去了。 在他们进去后的十分钟，又进来两辆车子，保镖一看清车前坐着的客人和服务生，就任由车子开进去了。 王礼将车停在一个黑暗的，摄像头照不到的死角处，让李泽林三人下车，随后他才开车和苏染回到最中央的那栋房子。 在进屋前，苏染使劲儿把自己蹂躏了一番，同时也把王礼身上的衣服弄得乱乱的，让两人看起来一副事后的样子。 进入屋子里，王礼就看见眼前那淫乱的一幕，一个大台子上，十来个赤身裸体的人身体交叠在一起，淫秽的声音响遍整座屋子，四面的走廊上聚集着看热闹的人。 苏染扶住他，把他带到二楼，每路过一个房间，王礼都能看见屋子里做运动的人。 王礼越看越是心惊，他对着耳朵敲了三下，对藏在里面的微型蓝牙耳机发送信号，让两个手下赶紧搬救兵。 回到房间里，苏染发现陈瑜不见了，一下子心慌起来，他出来拉住在走廊陪客人的一个服务生，问道： “这里面的两个人呢？” 那服务生一看见苏染就认出来，他是跟自己分到二楼的人，他看一旁的客人注意力全在台下，就压低声音跟苏染说： “大概十多分钟前吧，这房间里的一个客人想对那个服务生霸王硬上弓，结果被那个服务生狠狠踹了一脚下面，动静闹得太大，把主管和保镖吸引上来了。” “那个服务生呢？”苏染厉声问道。 “那人被保镖拖走了，那主管路过我跟前的时候，正在打电话，我听见她说，要把人带下去处理掉，但是后面她又改口了，对电话说，‘好的老板，我会把他留在最后一档节目里’。” 听完这些话，苏染身体有些发冷，他不该把陈瑜一个人留在这儿的。 苏染和王礼回到屋子里，苏染皱着眉头说道： “王队，可以定位到陈瑜在哪儿吗？” “不行，定位导航仪在小宋那儿，我就是怕我们都折在这里，这才把他留在外面，等救兵赶来，他也能带着人跟踪定位，冲进来搜救。” 王礼有些头疼的说道。 “先去跟其他人汇合，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陈瑜的消息。” 苏染站起来说道。 陈瑜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脖子火辣辣的疼，抬头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手腕脚腕被绳子死死捆住，四肢呈‘大’字型，被紧紧拴在后边的柱子上。 等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隐隐透进来的光亮，陈瑜这才依稀看见，左右两边距离自己大概两米的地方，分别有两个人同样呈‘大’字型，被栓在两根交叉的木头上，他这下知道自己背后是啥了。 “你醒了。” 空气里传来一道微弱的男声。 “你是谁？” 陈瑜问道。 “呵，看你的穿着打扮，你应该知道，这里的服务生是不能用自己真名的。” 男声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我今早才进来，还没学到这块儿。” 陈瑜一说完，就看见左边的那个人开始挣扎起来，听他说道： “刚进来就让你们出来服侍客人？这怎么可能？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我也不知道，只听他们说，今晚会来个大人物，人手不够，培训我们两小时，就带着去招呼客人了。” 陈瑜说道。 “大人物？看来望哥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他们了，哈哈哈哈……这帮畜生终于要遭报应了……哈哈哈哈……” 陈瑜听见望哥两个字，心里莫名一跳，难道这个人认识张望？ 第144章 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团碎肉 “你是不是认识张望？” 陈瑜对年轻人问道。 那被绑着的年轻人，一听对方提到张望，立刻激动的喊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望哥？你是警察吗？” 陈瑜本想否认，不过想到丁佳佳和陆诚两人的警察身份，他点了点头说道： “张望的尸体被民众发现，我们跟着一路追查，才发现这个地方的，不过……” “不过什么？” 年轻人问道。 “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张望死亡的第一现场。” “呵，你们不用找了，我可以告诉你。”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望哥死的时候我就在场，而且……他的尸体也是我处理的……” 陈瑜似乎听见这个年轻人笑了一声，随后他听到了一个关于张望与这个年轻人的故事。 年轻人名叫杜小宣，19岁，是今年2月份进来的，他比张望晚进来三个月。 杜小宣有一个大自己两岁的姐姐，叫杜燕凤，在半年前离开老家来g市打工，姐弟俩一直都有联系。 一直临近年关，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陆陆续续回老家过年了，杜燕凤都没回来。 杜小宣的父母只好让他买票坐车去g市找姐姐。 杜小宣知道姐姐租的房子在哪里，等他找上门，房东说她姐姐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回来了。 打量着姐姐的屋子，生活用品、化妆品一律没人动过，杜小宣在梳妆台上看见一张粉色便利贴，上面记着几个号码。 杜小宣一一打过去，最后联系上一个叫赵哥的人，就是他给杜燕凤介绍的工作。 赵哥一听对方是杜燕凤的弟弟，就热心的说要给他介绍工作，说她姐姐因为在那里干得好，已经被派去分公司了。 “其实，我姐姐当时应该已经死了，只是我不知道，还很高兴自己可以到我姐姐上班的地方工作。” 杜小宣说着，再次陷入回忆。 他进入庄园以后，换上了里面的衣服，并接受三天的培训，杜小宣刚工作了两天，开始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他发现这里的服务员，全都是统一打扮，穿着暴露，带着眼罩，就连来这儿的客户也是戴着面具的。 一开始他只能在外围的几栋房子里服务，有一天晚上，他看见有一个人赤身裸体的从最中央的那栋房子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杀人。 他没跑几步就被人追上了，他清楚的看见，那些人把他打晕后放在车子上，运送出去。 杜小宣越来越害怕，随着时间的增加，对于庄园里的丑恶，他看见的也越多。 两个月后，他被安排去中央那栋房子服务，也是在那里他被一个身材肥胖、秃头的老男人强奸了。 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生也会被人这样对待，那天晚上他已经大致猜到，姐姐可能已经遇害了，他躺在地板上，在老男人发泄过后，趁他不注意，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准备杀死这个老男人，和他同归于尽。 正当他准备下手时，一个人拦住了他，这人就是张望。 张望告诉他，人应该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望哥，总会热心的来帮我们，他说自己家里有个弟弟，在读初中，所以看见我们这些年纪小的男生，总想要帮衬一把。” 杜小宣说道。 陈瑜注意到，在左边的那个男生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处于昏睡中。 “作为男孩子，我们还算幸运一些，平时做错事最多被毒打，而那些女孩儿……” 杜小宣停了下来，陈瑜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望哥原本不用死的，那个畜生一开始看上的人，是罗小风，” 杜小宣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生。 “小风比我小一岁，才进来就被安排进外围的一栋楼里服侍客人，他当时被一个客户看上，小风本想奋力反抗，如果不是望哥上去替他挡下来，估计他的下场也是被保镖拖去后山。” “那畜生看见望哥，就把他留下了，我带着小风去服侍其他人，半个小时后，我们听见那畜生的喊叫声，立马跑到那间屋子，才知道那个畜生喜欢‘玩游戏’，他把望哥捆起来，用皮带勒住他的脖子，望哥就是这样被勒死的。” 杜小宣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因为我们俩是最先跑进屋子里的，等主管到了，就命令我们两个把尸体送下去交给保镖处理……” 杜小宣说到这儿再一次停了下来。 “是你们把张望的尸体……” 陈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小宣。 杜小宣的声音除了哽咽，再没有其它的情绪。 “只有人们看见暴露在阳光下那血淋淋的一团碎肉， 他们才会重视……才会愤怒……” “这么多年来，这些畜生不知道往后山抛了多少尸体，但从来都没出过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小宣反问道。 陈瑜知道，把尸体抛在无人问津的大山里，外边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被绑在这儿，是因为这件事吗？” 陈瑜问道。 “差不多吧，望哥的碎尸暴露以后，主管问我们当时是怎么处理尸体的，我们说丢后山了，她显然不相信，就把我们关起来了。 我们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望哥的死暴露在公众面前。 在我老家，每次遇到乡里面的政府懒政不作为，不给村子解决难题，我爷爷就会领着他几个兄弟，还有一堆侄子孙子去区信访办闹，最后乡里面一定在几天之内，将事情圆满解决。” “我这个办法是从爷爷那里学来的。” 听杜小宣的解释，陈瑜有些理解，但他现在还有一个疑问。 “那你们是怎么把碎尸运到湿地公园，放在别人后备箱里的？那儿距离这里这么远，而且法医并没有在袋子和碎尸上发现其他人的dna。” 这个问题，杜小宣没有回答。 陈瑜见杜小宣不说话了，还想再追问。 这时候房间的屋子被打开，走进来三个保镖，他们分别来到三人的身后，解开拴在木桩上的绳子，准备把人带出去。 刚走到门口，陈瑜就看见一个白衣女人出现在几人面前，她伸手掐住那个拖着杜小宣的男人，‘咔嚓’一声，把男人的脖子扭断了。 杜小宣明显看不见她，不过看见保镖突然断气倒在地上，他隐约感应到了什么。 第145章 擒贼先擒王 “姐，是你吗？” 杜小宣双手被反绑在后面，看着对面的空气喊了一声。 抓着陈瑜和罗小风的两个保镖，见前面的人倒下去，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有一双冰凉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脖子就被扭断了。 “她就是你姐姐杜燕凤吗？” 陈瑜看着女鬼，对杜小宣问道。 “你能看见她？” “对，我从小就能看见这些东西。”陈瑜简单解释了一下。 陈瑜感觉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松开了，另外两人身上的绳子同样解开了。 杜小宣手上的绳子一松就赶紧来到罗小风身边搀扶他，陈瑜也赶紧过来帮忙。 等三人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最靠里面的一栋房子，装修一般，估计是专门拿来惩罚和关押那些不听话的人。 杜小宣对这里明显很熟悉，他打量了一会儿外面的情况，又让陈瑜和他一起搀扶罗小风躲回屋子里。 “见这三个人迟迟没有出去，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跑不出大门，还不如躲起来，他们看见屋里的情况，第一反应一定会跑出去找我们。” 杜小宣说道。 陈瑜此时靠近两人，借着轻微光亮，陈瑜发现罗小风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和杜小宣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有的甚至是刀子割出来的伤口。 “混进来的警察不只你一个对不对？”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杜小宣的声音。 “对，还有其他人，今晚就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放心吧。” 苏染这边，他挽着王礼去找丁佳佳三人，果然在对面靠左侧的房间里找到丁佳佳和牛聪，陆诚则被客户带去了一楼。 丁佳佳招呼两个客人，撒娇耍痴的把两人直接灌倒了。 牛聪没遇到什么麻烦。 “什么？瑜儿不见了！” “我以为你们知道，” “我们根本就没听见外面发生的事情，这里面闹哄哄的，全是那种……声音，我们一直坐在屋子里都没出去。” 牛聪说道。 “那陈瑜会被带去哪儿？” 苏染有些着急。 “别急，我们先制定一个计划……” 没等王礼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喊了一声，‘老板来了快出来迎接’。 王礼几人赶紧起身出去，那两个醉死过去的客人，依旧躺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礼几人出来时，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几乎所有房间的人都出来了，他们几人没法凑到栏杆那儿看。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今晚的宴会到此结束，请大家尽快离开庄园。” 王礼几人只听见一个温和有磁性的男声拿着话筒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身边的那些客人全都疯了似的，赶紧往楼下跑。 苏染这才看见，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站在舞台上，身后站着六个保镖。 白天对他们颐指气使的那个白衣服女人，被一个保镖粗暴的抓着，脸上红肿不堪，明显被人扇了不少巴掌。 苏染又见那男人对身后的保镖吩咐了几句，那些人立刻叫来许多人手，从一楼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排查。 “不好，他们应该已经怀疑我们混进来了，赶紧想办法溜出去。” 苏染说道。 所有客人都刷门禁卡出去，而服务生则留在原地，不被允许离开。 “王队，你赶紧走，” 丁佳佳说道。 “不，我留下来陪你们，” “王队，现在我们几个人里，只有你能离开，你必须赶紧出去把援兵带过来。” 苏染说道。 牛聪和丁佳佳也赶紧点头。 王礼无奈只好随着其他客人离开，他刚拿出门禁卡准备开门，屋子外面突然传来枪声，原本正要上来排查二楼的保镖全都冲了出去。 五分钟前。 李泽林和张虎跟其他人汇合后，看见四五辆车开到最中央的那栋房子前，没一会儿里面突然跑出来一大群人。 李泽林几人以为是王队他们暴露了，立刻朝着天上放了一枪，以半圆形的队伍举枪围着那些人。 结果没想到那些保镖根本不顾及跑出来的客人，直接朝着李泽林等人开枪，不少客人被打中，惨叫声响彻整座庄园。 那些保镖借着人群掩护，朝李泽林几人的方向猛烈开枪，李泽林当过警察，跟着混进来的六个人，同样是警察，他们怕伤及无辜，并不敢朝那群保镖开枪。 张虎没有那么多顾忌，这些来这里娱乐的客人，在他眼里都是畜生，按照陈瑜在张望走马灯里看见的内容，没准这些人手里都有人命。 他朝着那些保镖开枪，李泽林看那些人已经快要过来了，也不管了，举枪射倒两个保镖。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讲tm的公德心，公德心可不是在这种地方用的。” 张虎朝着那六个人大喊道。 屋子里，苏染见那个老板被保镖围着，在一楼大堂里观望外面的形势，有一部分客人还没来得及出去，也在一楼。 外面正在枪战，他们可不会傻到这时候还要往外边跑。 “王队，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把那个老板控制住。” 苏染对王礼说道。 随后，苏染看见陆诚，他正站在一楼左侧的走廊上，见他慢慢朝着那个老板走去。 又对王礼说道：“陆诚已经准备行动了，咱们抓紧。” “好。” 王礼刷开门禁卡，楼上的其他服务生此刻都惊魂不定，已经顾不上别人了。 苏染三人跟着王礼下到一楼，陆诚正好看见他们，丁佳佳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做了几年的同事，早已经有了默契。 在老板的后面站着一些客人，所以他根本没多少防备。 “不许动，把枪全部放下，要不然我就一刀结果了他。” 陆诚混在客人里，看准时机，一个飞身冲上去将矮胖男人控制住，用刀叉对准男人的脖子，对那些拿枪的保镖喊道。 这些保镖看陆诚挟持了老板，一时间有些慌乱，苏染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冲上去踹倒两三个人，王礼和丁佳佳同样冲上去，一人制服一个。 三人夺过保镖手里的枪，丁佳佳拿一把递给陆诚。 大门外边还在和李泽林几人对峙的十几个保镖，有几人背后中枪，等转过身来才发觉，老板已经被人抓了。 第146章 名单 陈瑜这边也听见外边的枪声，他意识到应该是李泽林几人。 “枪声应该把所有保镖都吸引过去了，咱们去走廊上看看。” 陈瑜说道。 罗小风被平放在地上，杜小宣和陈瑜起身来到走廊，就见前面那栋房子楼下，有两队人正在交火。 “我们出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在这里等着，等外面安全了再出去。” 杜小宣说道。 “嗯，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把张望的尸体运送出去的？” 陈瑜想到刚才被打断的问题，又重新问道。 “其实，在望哥出事前，我就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他把我的尸体带出去，抛到公众场合，让人们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我之所以对他这么说，是因为我在前一晚梦到了我姐姐。” “你姐姐？” “对，她说要带我离开这里，让我跟她一起走，”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因为我不放心望哥和小风，而且我也不甘心这个鬼地方还要继续残害其他人，所以就想收集证据。” “结果，在我跟望哥说完这番话的两天后，他就死了，我和小风没有把他的尸体交给保镖，而是偷偷把他带到另外一间房里藏好。” “屋子里是没有监控的，因为要招呼客人，这正好方便我们处理望哥的尸体。” “到了夜晚，我起身离开宿舍寝室，在我姐姐的帮助下，我又重新回到那个房子里，带着从厨房偷来的刀子，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望哥的尸体切碎。” “那晚，我就让姐姐带望哥的碎尸出去，让她把望哥的尸体送去有人的地方。” 听完这个故事，陈瑜尽管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想想自己以前的经历，也知道杜小宣说的是实情。 苏染这边，陆诚控制住了老板，那些保镖一部分对着里边，一部分对着外面，双方僵持下来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李泽林抬头朝天上看去，四五架军用直升飞机从远处飞过来。 直升飞机停在庄园上方，每一架飞机上陆续下来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军人，那些保镖立刻丢掉手里的枪，举手投降。 直升飞机将整座庄园都照亮了，庄园里的人谁也不敢往外边跑。 王礼摘掉脸上的面具，出去接应。 除了直升飞机上下来的人，陈瑜在二楼的走廊上，还看见远处山峰上出现其他光亮，应该还有其他人朝这边赶过来。 陈瑜和杜小宣扶着罗小风，从地上已经死掉的保镖身上找出门禁卡，离开这栋楼。 李泽林和张虎赶紧冲进去找人，张虎一看见牛聪，立马激动的把人抱在怀里，随后又检查他有没有哪儿受伤。 李泽林没找到陈瑜，苏染刚要跟他说，就听见陈瑜喊了一声。 “林哥，我在这儿。” 李泽林听见声音，赶紧冲过来抱住陈瑜。 “林哥，我没事，这两个人都受伤了，赶紧把他们送去救治吧。” 陈瑜说道。 李泽林看见两个受伤的男生，赶紧将他们带到一架贴着红十字的直升机旁。 上面的医护人员赶紧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 把两人送上去以后，李泽林将身边的陈瑜紧紧抱在怀里，他躁动了一天的心终于在此刻平静下来。 抱了一会儿，陈瑜看见一群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冲到庄园里来，拍摄现场的情况。 其中一个记者正要过来采访李泽林两人，李泽林立马拉着陈瑜离开了。 王礼跟来救援的负责人交涉后，让李泽林几人坐上医护直升飞机离开了。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后半夜了，五个人经历一晚上的事情，反而没有那么困。 罗春见他们回来，赶紧起来给他们做吃的，尽管陈瑜劝她去休息，她依旧坚持要给几人做完饭，再去睡觉。 苏染赶紧把客厅里的液晶电视打开，调到新闻台，果然里面正在实时报道古式庄园的情况。 新闻里，那些戴着面具的客人都摘下了面具，然而没什么用，因为都打着马赛克。 “这些人干着禽兽不如的事，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打码？” 张虎有些不忿。 “虎哥，给他们打码，主要是为了保护那些和他们长得相似的人，你想啊，新闻里报道他们干的事情，万一在生活中有和他们长得像的，别人要是误会了上门报复，不就太倒霉了。” 苏染解释道。 “嗯，有道理，不过我看那个男人的轮廓怎么这么眼熟呢？” 张虎说道。 陈瑜看过去，立刻认出来， “这个男人不是当地电视台最有名的主持人吗？” 陈瑜经常在商业区看见他代言的西装和男款手表，都看脸熟了。 “确实像，卧槽，这些人平时在电视上看着衣冠楚楚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这么畜生。” 张虎说道。 “不止呢，你们赶紧看手机，网上已经炸开锅了，还有人把名单列了出来。” 牛聪激动喊道。 几人打开手机，没一会儿就刷到了那个名单，上面罗列着一长串的名字，后面对应着社会职业。 陈瑜看了一会儿，这个名单要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嚯，全是社会名流啊，大学教授、财经专家、集团老总、影视明星……” 张虎嘲讽的念了念这些名字。 陈瑜看见一个名字觉得有些眼熟。 “刘勇军，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陈瑜对几人问道。 牛聪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站起来，说道： “这不是刘成辉他爹吗，军辉集团的老总，集团名下涉及的产业，多得数不过来，当时林哥让我们去调查三个人的背景，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当时还羡慕得不行，说自己怎么就没投上这么好的胎。” 张虎说道。 “照这么说，刘成辉没准儿是给他爹还债了？” 苏染说道。 “但不知道这个刘勇军害死的人是谁？” 牛聪说道。 “我应该知道。” 陈瑜看着几人说道。 几人都看向陈瑜，陈瑜把自己遇到杜小宣和罗小风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同时也说了那个白衣女鬼如何救下他们，他们在里面藏着等外面的援兵赶到。 “要想查清楚杜燕凤是怎么死的，还得再去找杜小宣，小瑜咱们明天去一下医院吧。” 李泽林说道。 “嗯。” 第147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g市霸榜全国热搜，而热搜词条无外乎‘深山庄园’、‘聚众淫乱’、‘官商勾结’等词汇。 先是不少名流富豪爆出丑闻，随后又是十几个g市高官落马，一些记者又在以森林公园、湿地公园和摩托车比赛场地为关键点，划出中心区域，在这片自然区找到一些人体残骸。 这条热搜直接冲到各大网络平台第一，直到某知名女星在国外参加淫趴，某男明星被狗仔队拍到出轨健身教练，被迫出柜，这才将g市的热搜全部压下来。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人们很快就会淡忘。 不过g市当地居民却时刻关注着，所有人都没想到，北苑区的几个自然景区居然会翻出一块乱葬岗。 首都直接派了督导组来g市开展相关调查。 g市政府办公楼，市长办公室。 “李书记，这件事您务必要帮我啊……” “我也没想到记者动作会这么快，您放心，于富强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绝对不会乱说的……” g市第一人民医院。 陈瑜和李泽林来找杜小宣，牛聪和张虎跟着苏染，重新去调查朱恒嘉和黄晟晟的家庭背景。 “小宣，你身体好点了吗？” 陈瑜将水果篮放在桌上，关心的问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罗小风这会儿已经醒了，只不过他之前一直昏迷着，所以对陈瑜没什么印象。 陈瑜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子自己和李泽林，就直接开门见山： “小宣，你有查清楚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我也不清楚，我是在她给我托梦之后，才确认她已经遇害了。” 杜小宣有些悲伤的说道。 “你身上有你姐姐的东西吗？” 陈瑜继续问道。 “没有，我的东西在进庄园之前全都丢了，不过，你们可以去我姐姐租的房子里看看。” 杜小宣把地址告诉两个人，继续说道： “你们可以查到谁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吗？” 陈瑜想了一下措辞，说道： “我那晚不是跟你说过，我能看见死去的人吗？有亡者的东西，我还能跟它们交流，或许能问出来。” 杜小宣一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如果你能查到杀害我姐姐的凶手，下半辈子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你别激动，你伤还没好。” 陈瑜赶紧按住他，让他好好卧床休息。 问出地址，李泽林和陈瑜离开了，杜小宣这些人作为案件受害人，后续出庭作证、送回家还是留在大城市继续打工，就不是陈瑜他们操心的事了。 等到了杜燕凤的出租屋，请房东开门，发现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房东还时不时的跟两人抱怨，这个房间从今年2月份到现在都租不出去。 陈瑜看着房间里面，有很多女士生活用品，李泽林拿起一把梳子，上面有几根长发。 两人没打算在这里看，离开房子后，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陈瑜这才把梳子拿在手里。 画面中，一个奢华的房间里坐着三个戴面具的人，从服饰、身形来看明显全是男人。 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两个女孩，穿着那身性感暴露的黑色纱衣，脸上戴着蕾丝眼罩。 “刘总，我听说你要从于老板手上把这座庄园买下来？” 靠坐在右侧沙发上的男人，对中间的男人问道。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买这个庄园了，就算于胖子答应，他背后的人可不会答应。” 中间的男人抽了一口雪茄，冷淡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干嘛老来庄园，回回都是于老板亲自接待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把庄园卖给你了。” “最近和家里的黄脸婆吵架了，来这里躲清静。” 坐在中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刘勇军了。 他跟身后一个女孩示意倒酒，当女孩给他倒酒时，他伸出手在女孩屁股上用力拍了几下。 女孩没防备把酒瓶里的酒都倒在了地上。 刘勇军佯装生气的把人搂抱在怀里，女孩一直在挣扎，或许是觉得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刘勇军恼羞成怒，抢过女孩手里的酒瓶，砸在女孩头上。 女孩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叫人进来收拾现场，和两个朋友离开了，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门外进来两个保镖，把女孩抬出去，运到庄园右侧山峰，直到把尸体抛下山，画面才结束。 “林哥，已经可以确定是刘勇军了，当时他身边还坐着两个人。” 陈瑜睁开眼睛后对李泽林说道。 “嗯，先回去，看张虎他们查得怎么样。” 回去后，张虎三人已经坐在大厅等他们了，经过核查，朱恒嘉和黄晟晟两家父母跟刘成辉家是至交好友，而且在网上的名单里，也有朱恒嘉和黄晟晟父亲的名字。 这就可以确定了，朱恒嘉两人遇到的怪事也是因为自己父辈造的孽，只是他俩的父亲不是导致杜燕凤死亡的凶手，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和g市所有居民一样，李泽林几人也时刻关注着g市人民法院对古式庄园的主人，于富强的审判结果。 因为案件牵涉甚广，因此法院准备公开审理，审判当天，几人守在电视机前看着直播。 电视上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态度极其嚣张，在法官宣读完关于他的十多项罪名后，他依旧对法官叫嚣着： “你们审判不了我，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嘛……” 张虎看于富强那嚣张样，气得问候了他八辈祖宗。 苏染和牛聪捣鼓着手机。 “这人这么嚣张后台一定不小，不过网上爆的名单也太离谱了，” 牛聪说道。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离谱的，看着吧，之后落马的官肯定越来越大，就看上面什么时候出手了。” 苏染说道。 过了两天，原g省省长落马，吃瓜群众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官了，没想到，还有一位升任到首都做京官的，原g省省委书记，没两天也被撤职调查。 老百姓都拍手叫好。 这半个月来，事务所大厅的电视一直开着，播放本地新闻台，跟进案情的进展。 王礼负责的碎尸案也有进展了，那个杀死张望的凶手，落网了。 原来是他在酒店跟一个牛郎‘玩游戏’时，炫耀了几句，说自己玩死过一个人，那个牛郎害怕自己也会被弄死，吓得赶紧报警了。 李泽林把这个消息告诉几人时，牛聪感慨：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148章 少女碎尸案再现 每年的5-10月份，全国大部分省份都陆续进入雨季，尤其是沿海地区一带，每年的台风天气，都会影响当地居民的正常生活。 南方地区的雨季，时间跨度长，一下就是两三个月。陈瑜在老家上班的时候，记得每到雨季，看见太阳光的时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两场雨，一场是在l市读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天上黑隆隆的，先是下大暴雨，狂风大作，随后就是下冰雹，叮叮咚咚的砸下来。 有的冰雹甚至跟婴儿拳头差不多大，直接把车玻璃给砸得稀巴烂，那时候学校都不准学生出去，所有课外活动都取消，只能待在教室里。 另外一场雨，是陈瑜在s省j市读大学时经历的，听当时的宿管阿姨说，她在j市生活十多年，头回遇见这样的大暴雨。 这场大暴雨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整个城市的交通几乎都瘫痪了，一些地势低的商场超市基本都被淹没。 陈瑜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当时就在外面。 那会儿他和几个室友去聚餐，坐公交回去的时候，原本只是下着小雨的天气，突然间就开始狂风大作起来，天上好像有人倒下来一盆盆的水，不停的往大地上灌。 公路上的水肉眼可见的越积越多，两边的松柏树被风刮得连根拔起。 没多久公交车就熄火了，幸亏当时距离学校也就两公里的路，公交车上的人等风没那么大了就赶紧出去，陈瑜和几个室友徒步顶着大雨，走了将近一小时才安全回到学校里。 每年的雨季一到，陈瑜联想起来的就是这场雨。 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雨，逐渐将g市居民愤怒躁动的心冷却下来，一个多月落马几十个官员，这在全国都是独一份的。 陈瑜的几个高中同学还给他发消息，都说没想到自己家乡会出这么多贪官，按理说每个省都有贪官，但像g省这边一个月落马几十个的，也太一枝独秀了。 估计这些在外面工作打拼的老同学都很没有面子。 古式庄园案审判阶段，朱恒嘉和黄晟晟上门道谢，并支付了委托费用。 之后就没什么客户上门了，因为雨水充沛，事务所的花园越发的漂亮，罗春的菜园子绿油油的，看着同样赏心悦目。 罗春原本想着，种的瓜果蔬菜吃不完可以拿去卖，但自从去了一趟孤儿院，就经常把菜分袋装好，让张虎送过去。 陈瑜看着外婆越来越健康的脸色，每天都乐呵呵的，非常庆幸自己当初带她离开老家的决定。 陈瑜本来还担心她在大城市会孤独，结果没想到，她在这里又认识了一帮老姐妹，又时常去看望孤儿院的孩子，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这样挺好的，既不过分劳累，也不会闲得什么事儿都干不了。 由于没有客户上门，牛聪又开始在手机上逛，主要去逛那些论坛、贴吧，看一些灵异事件。 但是大多数网友只是分享灵异经历，或者自己听来的灵异故事，没有一个是想要人帮忙解决的。 牛聪躺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手机，突然他刷到一个视频，标题大字上写着： ‘某地下商场出现上百块碎肉，疑似人体碎尸。’ 牛聪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点开视频，视频里面，在一个杂乱、充满水渍的商场里，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碎肉片。 拍视频的人一开始以为是超市里的猪肉片被水冲出来了，直到他伸手捡起来一块，仔细观察。 看清手里的这块肉居然是人的肚脐眼，吓得立马大叫一声，把肉丢到地上。 这人惊慌的打110报警，警察来了以后，视频就中断了。 在评论区有人质疑这是剧本，毕竟现在的短视频大部分都是摆拍。 也有说是真的，拍短视频没必要花那么高的成本，把一个超市淹了，而且视频里看见的警察也不像假的。 牛聪看了一下商场地址，就在s省j市，李泽林的老家，牛聪觉得无论真假，还是很有必要给李泽林看一下的。 正当牛聪准备上楼去找李泽林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大厅门口，这个男人很高大，年纪三十岁出头，帅气硬朗的脸，一看就是北方汉子。 “你好，请问李泽林在吗？” 男人看着牛聪问道。 “在，请问你是？” “我叫孟开山，是他朋友兼同事……” 男人正说着，就见李泽林和陈瑜从楼上下来。 “孟哥，你到了，怎么不跟我打电话，我也好去机场接你。” 李泽林说道。 “不用，我俩之间还客气什么，” 孟开山看见李泽林，整个人都高兴起来，李泽林请他上二楼就坐，牛聪和陈瑜估计李泽林是想跟朋友叙叙旧，就很识趣的没有凑上去。 “瑜儿，我给你看个视频，” 牛聪赶紧打开手机，给陈瑜看刚才的视频，结果才打开，视频就没有了。 “我草，才过了几分钟就给下架了，看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 陈瑜问道。 “瑜儿，我刚刷到一个视频，在一家地下商场里被水冲出来一堆人体碎片。” “真的假的？” “我原本还觉得是假的，现在视频下架了，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牛聪说道。 “视频下架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啊，” 陈瑜看牛聪信誓旦旦的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 “不，绝对是，你看以前那些闹鬼的视频哪些被下架了，还有那种拿刀砍人的，这个明显有问题呀。” 牛聪坚信自己的观点。 二楼，李泽林办公室。 “小李，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孟开山接过李泽林递来的茶水，对他说道。 “你们这次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既然要让你亲自跑一趟。” 李泽林好奇问道。 “少女碎尸案又出现了，这次受害人有六个……” “什么！” 李泽林瞳孔巨震，吃惊的看着孟开山。 “我也很惊讶，以往每年的受害人最多三个，这次直接翻了一倍，小李，你当初在我们队里，追查这件案子，是查得最久的一个。” “当然，当初你也因为紧咬这件案子不放，才被撤了刑侦大队长的职位，被发配到偏远山区……” “孟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李泽林打断孟开山的话，孟开山自嘲的笑了笑，又说道： “如果当初你没有走，我也当不了这个队长，说来也讽刺，我这次来找你，也是领导授意的。” 第149章 全员出差 李泽林看了一会儿孟开山，起身离开办公室。 “你去哪儿？” “你稍等一下，我把我的几个同事都叫上来，你好好跟我们说说案件的细节。” “可是我只打算找你一个人啊，” 孟开山疑惑道。 “开山，你可能不了解情况，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给客户解决问题，赚取委托费。 你跟我多年朋友，我就不收你费用了，但是来回的路费还是要报销一下的。” 李泽林说着离开办公室。 孟开山觉得李泽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但是又说不上来，他以前在队里就只知道埋头查案子，都不爱跟人打交道，现在居然和朋友合伙开事务所。 孟开山还没琢磨过来，李泽林产生这一变化的原因，五分钟后，李泽林就过来叫他去外面会议室坐，孟开山一出来就看见四个人坐在会议桌前。 苏染一到雨天就喜欢窝在床上睡觉，刚被陈瑜叫起来。 一到雨季，孤儿院的宿舍墙壁就会渗水，张虎一大早就去帮忙院长修缮了，一回来就赶上李泽林下楼来叫人。 等所有人到齐，李泽林示意孟开山讲述案子的情况。 今年7月份开始，s省就进入雨季，北方的雨季不像南方那样阴雨绵绵，从来都是狂风+雷电+暴雨的模式。 j市今年的暴雨一直从七月中旬持续到八月初，连续下了两个星期，本地居民都很奇怪今年的天气怎么会这样异常。 “7月31号，第一具女尸出现在老城区双林路家逸小区东侧的垃圾箱里，环卫工人来处理垃圾时，发现一个黑色垃圾袋，里面不断有血渗出来。” “她当时还以为是哪家杀的鸡鸭，把内脏丢垃圾袋里了，就没多想，直到她把袋子捡起来，发现袋子里装着一个球体的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颗已经面目全非的人头。” “那个环卫工人当时就报警了，警察赶来之后，又在家逸小区四个垃圾箱摆放点发现黑色塑料袋，共计18个，经过dna对比，证实这些碎尸块都属于同一个人，且死者为女性。” 孟开山对五人说道。 “过了两天，又在槐荫区经十路凤凰小区发现一些碎尸，也是环卫工人在清洁垃圾时发现的，同样是黑色塑料袋装着碎尸，一共发现12个。” “两起碎尸案，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凶手应该有同伙吧？” 苏染说道。 孟开山摇头。 “还不确定，当时我们摸排走访了小区住户，都说没看见过什么可疑人员，不排除是小区里的人作案。” “还有呢？”李泽林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复杂了，过了三天，在锦城区j市的大学城，一家鑫鑫酒吧旁的垃圾箱里，再次发现黑色塑料袋装着的碎尸，只是这次是一个大塑料袋，而且碎尸块全都齐全，死者同样为女性。” “当时，我以为这起碎尸案跟之前的是同一起，发现三名女性死者，应该就不会再有新的受害人了，结果……” 孟开山说到这停了一会儿，随后继续说道： “结果，在大学城碎尸被发现的隔天，在市中心，高新区的三个富人小区都发现了碎尸，而且跟两年前的碎尸案一样，由23个黑色塑料袋装着，抛在不同的地方。” “这三具碎尸的出现，让我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孟开山皱着眉头说道。 见孟开山没有继续说下去，牛聪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三具新发现的碎尸，让你们意识到什么呀？” 李泽林接过孟开山的话说道： “前面发现的那三具碎尸，是模仿作案，而且是三个案子，三名凶手，而后面那三具碎尸，才是之前连环碎尸案的延续。” 孟开山有些烦躁的掏出一根烟，看了眼几人，见大家不介意，就点着，吸了一口烟，说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我们做了保密措施，j市的少女碎尸案，本地的老百姓还是知道了一些，这里面不排除有些人，在犯下杀人罪行后，将尸体分尸切碎，嫁祸给连环碎尸案的真凶。” “所以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召开大会，限期20天， 20天之内必须将凶手捉拿归案。” 孟开山说到这儿又看着李泽林，说道： “所以我来找你帮忙了，而且这次，上面全力支持，希望尽早破案。” “现在还剩几天？” 李泽林问道。 “12天，” “什么？12天？12天怎么可能破获六个案子，抓到六个凶手啊？” 牛聪震惊的喊道。 “不是六个是四个，而且我们只需要抓一个就够了。” 李泽林反驳道。 孟开山无奈的笑了笑：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确，前面三个案子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只是最后在三个富人区发现的碎尸，没有什么头绪，” “三名死者，是j市三所不同大学的大一学生，来自不同的三个省份，两个19岁，一个18岁，没有谈对象，没有和任何人产生纠纷，所以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 “孟哥，你的委托我们接受了，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收你委托费，不过来回路费必须报销。” 李泽林站起来对孟开山说道，孟开山也赶忙起身，伸手和李泽林握了握，说道： “放心吧，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天，坐最早的一班飞机。” “啊？现在就走啊？” 牛聪说道。 “这个案子确实很急，等到了j市我请你们吃一顿。” 孟开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一个小时后，几人全部整装待发，开车赶往机场。 从g省到s省，坐飞机三个小时，等几人到了j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出了机场，牛聪明显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他从来没有到过北方，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的空气居然会这么干燥。 “瑜儿，我咋感觉空气有很多沙尘啊，” 牛聪皱着脸说道。 “适应一下就好了。” 陈瑜安慰道。 “你以为全国各地都像西南地区似的，有大片大片的植被森林，给你供氧啊，你是没赶上以前来北边，直接让你看看什么是漫天黄沙。” 苏染翻了翻白眼说道。 陈瑜这才想起来，苏染也是北方人。 联想零几年那会儿，全国各地的自然环境，确实，他们西南地区的孩子们，没见过那种黄沙漫天的场景。 第150章 八月份，冷个屁啊 几人出了机场，孟开山还没来得及请他们吃一顿饭，就见两辆劳斯莱斯停在出站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上来接住李泽林几人手里的行李箱。 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就打开车门请几人上车。 “少爷，请上车。” 陈瑜几人看这架势都懵了，孟开山一看就知道是李泽林的家人派人来接他了，他识趣的跟几人告辞，开自己的车离开了。 李泽林知道，自己去年没有回来过年，家里人都很想念他，他也没犹豫，让几人上了车。 车子开了半小时，进入一座高档小区，里面全是独栋别墅，进去之前，陈瑜就在小区门口的一块米白色大理石壁上，看见翡丽豪园四个大字。 这个地方他知道，在读大学的的时候，没少听室友说过，这里是j市排名第一的富豪小区，每栋都有花园、游泳池，而且每栋别墅的设计风格都不一样，唯一的相同点是价格全都贵得要死。 等车子在一栋别墅楼前停下，几人这才下了车，司机刚准备把行李箱拿出来，只听李泽林说道： “不用拿了，我们不在这儿过夜。” 司机原本还在犹豫，屋子里的人估计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出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上了五十多岁的阿姨，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点的女性。 陈瑜以为这位就是李泽林的母亲，刚想开口问好，就见对方一脸慈爱的看着李泽林，说道： “林林，这么久都没回来了，干嘛不在这里住啊，那些酒店多不卫生……” 张虎几人一听见中年女人喊李泽林‘林林’，陈瑜还好，之前就听田如俊喊过一次，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然而另外三个人都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泽林感觉有些丢面，对中年女人说道： “美姨，我自己有房子住，而且我朋友们住在这里也不自在，我们吃过晚饭就离开。” 中年女人了解李泽林的脾气，也没在劝说，示意司机把行李箱放回后备箱，招呼几人进去。 陈瑜见李泽林喊中年女人美姨，就知道这不是他母亲，进了屋子，陈瑜就被这古韵古香的装修吸引了。 屋子里没有他在影视剧上看见的那种金光灿烂的豪华金银器具，都只是普通家电用器，屋子里的色调很淡，基本以淡黄、青、白为主，花纹图案也是一些菊、梅之类的。 给人一种宁静淡雅、温馨舒适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就等你们来了。” 美姨招呼几人去餐厅用饭，李泽林问道： “我母亲呢？” “夫人，还在厨房煲汤呢，她让你们先吃饭，老爷和小耀还有生意要忙，就不回来吃了，小凤前两天带孩子们回去看姥姥姥爷了，明天才回来。” 美姨一边说一边吩咐另外两个年轻女人去端菜，没一会儿一顿丰盛的大餐就出现在桌子上。 陈瑜看着这些菜全是s省有名的招牌菜，李母没有来，几个年轻人也不敢动筷子。 美姨知道几个年轻人拘谨，又离开餐厅，进了厨房。 尽管牛聪现在确实很饿，但在别人家做客，还是要讲礼貌的。 没过一会儿，陈瑜见一个穿着中式旗袍，气质优雅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后面跟进来的美姨手里端着刚煲好的汤。 李泽林看见母亲就赶紧站起来，来到她身边，李母看着日夜思念的小儿子，摸了摸他的脸。 陈瑜观察到李泽林的眉眼很像他的妈妈，李母没有冷落另外四个年轻人，招呼四人赶紧吃饭。 李母坐在上首，李泽林在她右手边，再下来是陈瑜和牛聪，张虎和苏染坐在对面。 “这一年多以来，感谢你们对林林的照顾了，” 李母微笑说道。 “哪里哪里，一直是林哥照顾我们，林哥可厉害了。” 牛聪赶紧说道。 听别人夸自己儿子，李母笑得更开心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李母挽留几人在这儿睡，客房都准备好了，李泽林再三推辞，答应母亲，明天回来陪家里人吃饭，李母这才放他们离开。 离开别墅区，车子行驶六七分钟后，终于到达目的地，李泽林的个人住所在香山名郡，另外一个富人区。 同样是独栋别墅，不过房子的设计装修都一样，李泽林的房子是个两层独栋，一楼有一个书房和卧室，二楼是两个卧室。 李泽林的卧室在一楼，所以二楼就让张虎他们住。 李泽林直接把陈瑜的行李拿进自己房间，陈瑜还怕被其他三个人看见，有些慌。 谁知三人都没注意他们，张虎搂着牛聪，上楼梯说道： “胖儿，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 “不，我自己一个人睡。” “你没听林子说吗？楼上就俩卧室，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怕啥？” “谁怕了，那我跟小染睡。” 牛聪有些紧张的说道。 “别，我喜欢一个人睡，谁也别打扰我，” 苏染原本低头拿手机发消息，一听牛聪提到他，果断拒绝，并迅速超过两人上楼，进入第一间卧室，‘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对苏染极其‘懂事儿’的举动，张虎非常满意，对牛聪哄道：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那会儿还喜欢往我怀里钻呢，” 牛聪被说得脸红，底气不足的嚷嚷道： “那时候在大雪山上，晚上冷得要死，和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这儿也冷啊，我现在就觉得很冷，” 张虎做作的打了个冷颤。 “现在是八月份，冷个屁啊……” 牛聪还没说完，就听见陈瑜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找谁啊？” 张虎和牛聪还在楼梯上站着，听见陈瑜的话，就看过去，只见陈瑜站在门口，左手开着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李泽林正好把行李放在屋里，刚走出来就看见陈瑜对着空荡荡的门外说话。 只听陈瑜说：“我也不知道，我才刚来这里，要不你去问问门口的保安吧……” “瑜儿（小瑜），你在跟谁说话？” 李泽林和牛聪同时开口问道。 陈瑜回头见三人诧异的看着他，他有些疑惑的说道： “有个女生问，这附近的公交站在哪儿，她想坐公交回学校。” “哪儿来的女生，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就看见你站在那儿对着空气说话。” 牛聪说道。 “就是她啊，她问我公交站……” 陈瑜抬手指着门口，回头看着前面的女生，突然他浑身僵住了，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街道两边都有路灯，那女孩要是走了，他一定能看见。 第151章 我同事有阴阳眼 陈瑜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看见了那些东西，只是以前它们从来不会上来和自己‘说话’。 联想到刚才，他站在客厅，听见门铃声响起来，就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t恤衫和淡蓝色牛仔裤，这是校园里最常见的打扮。 女孩问他这里的公交站在哪里，她要坐车回学校，陈瑜也不了解这里的环境，就跟她说了，等李泽林和牛聪叫自己时，才回过神来。 “你们刚刚没有听见门铃声吗？” 陈瑜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三人。 “没有啊，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就听见你开了门，对着空气讲话，” 牛聪说道。 李泽林走到陈瑜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 “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哥，那个女孩儿太真实了，她跟我问路，问这附近有没有公交站，她要回学校。” 陈瑜把看见的女孩告诉李泽林。 “女孩？她长什么样？” 李泽林问道。 “扎着马尾辫，圆脸，眼睛大大的，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淡蓝色牛仔裤。” 听陈瑜说完，李泽林掏出手机，给孟开山打过去，孟开山这会儿还在办公室里忙。 “喂，小李，什么事儿？” “孟哥，另外三名少女的碎尸，你说在三个富人小区发现的，” “对啊。” “那三个小区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想到问这个，我正在整理案卷资料，打算明天拿给你们看来着……” “赶紧告诉我！” 孟开山听李泽林语气严肃，赶紧说道： “这三个小区都在市中心，分别是琼华苑、龙景山庄和香山名郡……” 孟开山说到最后一个，这才想起来，李泽林有套房子就在香山名郡，立马急切的问道： “小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明天到了再跟你说。” 李泽林挂了电话，把门关上，就拉着陈瑜回到卧室里。 李泽林讲电话的时候，陈瑜三人都敛声屏气，所以电话内容，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牛聪一听到，这个小区居然就是发现碎尸的现场之一，就开始害怕了，尤其刚才陈瑜很可能还跟受害人‘聊了几句’。 他现在看着豪华的房子都有些凉飕飕的，生怕那个女孩又出现在哪个角落。 “我们也赶紧回屋休息吧，” “嗯嗯……” 牛聪急忙跟张虎进了二楼靠里面的那间卧室。 白天赶路坐车，多少都有些疲惫，五人早早洗漱完，就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几人本打算在门口打车，去市公安局，结果李泽林说不用，然后把自家车库打开，里面停着一辆黑色宝马和一辆银色宾利。 张虎和牛聪眼睛都亮了。 “我去，林子，你有这两辆豪车，当初还买什么大悍马呀！直接开这俩出去工作，也行啊。” 张虎羡慕的说道。 “车不是我买的，是家里人送的。” 李泽林把钥匙给张虎，随后，几人坐上银色宾利，出发前往目的地。 “哎，有钱人就是好，送个礼物都这么豪横。” 坐在舒适的车座上，牛聪不由得感叹道。 十分钟后，五个人到了市公安局门口，下了车，李泽林刚要给孟开山打电话，就看见孟开山从门卫室里走出来，将几人带进去。 孟开山边走边说道： “小李，你昨晚给我打了那通电话后，我愣是一晚没合眼，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李泽林老早就想好了措辞， “昨晚十点，有一个女孩来我家里问路，但只有我一个同事能看见她，其他人什么都没看到。” 李泽林特意加重‘看见’两个字。 孟开山干了这么久的刑警，多少也知道一些鬼神的东西，一下就联想到了阴阳眼，他之前就听说过有些人天生就有阴阳眼，能够看见鬼魂。 “你那个同事天生就能看见？” 孟开山压低声音问道。 “对。” 得到肯定回答，孟开山没有继续追问，几人到了二楼会议室，那里已经坐着十几个警察。 “李泽林，就不用介绍了，咱们以前的队长，这四位是他的朋友，也是我请来的顾问，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下，孟开山请五人坐好，开始介绍这几起案件。 一个长相清秀的漂亮小姐姐，穿着警服站在ppt前面，给众人复盘一遍案子，跟之前孟开山讲的差不多，只是更具体一些。 等小姐姐讲完，孟开山对李泽林几人说道： “前面三件案子，我们循着蛛丝马迹都锁定了嫌疑人，唯独后面三个女大学生碎尸案，一直找不到什么线索。” “前面三个案子和后面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李泽林翻着卷宗问道。 “目前看来没有，” 孟开山说道。 牛聪想到之前刷到的那个地下商场的事情，立马举起手来，孟开山示意他说。 “孟队长，我昨天上午在手机上刷到一个视频，地点就在j市的一个地下超市，有人在被水淹过的地下超市里发现了碎尸块，结果视频没几分钟就被下架了。” 牛聪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赶紧跟警察同志汇报。 “那个视频是假的，拍摄时间是出现第三起碎尸案之后，不知道哪些无良媒体在网上写文章，泄露了一些案件内容。 一些j市居民就开始以讹传讹，拍视频的人就是为了博眼球，买了几十斤猪肉，切成碎块，又把其中一块装扮成人的肚脐眼，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将视频发到网上。” 刚刚复盘案件的小姐姐解释道。 “哦，” 牛聪原本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结果闹了个乌龙，有些尴尬。 “孟队，你讲讲前面三个案件的嫌疑人吧，” 李泽林说道。 张虎坐在牛聪旁边，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没事儿，积极提供可疑线索有助于侦破案件，” “我这个就是个笑话，” 牛聪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没有啊，我觉得这个线索挺重要的。” 牛聪知道张虎是安慰自己，不过他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两人没再说话，专心听孟开山说案子。 “在大学城鑫鑫酒吧旁发现的这起碎尸案，死者名叫周晓欣，22岁，是财经大学一名大三的学生……” 第152章 情夫、赌狗、继父 “在接到民众报案后，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由法医提取样本，通过对比dna数据库，确定了周晓欣，随后我们对周晓欣的生活关系网展开调查，很快就查出了嫌疑人。” 孟开山说着，将两张照片贴在白板上。 “一号嫌疑人王德江，56岁，s省y市人，现任市检察院检察长，经我们走访周晓欣的室友得知，周晓欣大二的时候，就被这个王德江包养，平时经常送各种名牌包包、首饰项链给周晓欣，节假日还带她出去旅游。” “既然是情人关系，王德江为什么还有嫌疑啊？” 陈瑜问道。 “根据周晓欣的室友说，在周晓欣出事的一个月前，她和王德江发生了几次争吵，在宿舍里也时常听见，周晓欣在电话里和王德江吵架，甚至说了一些威胁对方的话，至于威胁的内容是什么，周晓欣的室友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嫌疑人，就是王德江的妻子赵贞华，” 孟开山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 “这个动机就很好解释了，原配斗小三嘛，自古以来，原配和小三从来都是势同水火。” “不过，还是王德江的嫌疑最大，因为在周晓欣失踪的前几天，最后见过面的人只有他。” “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为什么不抓呢？” 张虎问道。 “早就把人带到局里询问过了，在周晓欣死亡当天，王德江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他的心理素质很好，又懂法律，所以没待多久就放回去了。” 孟开山说道。 “也许他是雇凶杀人呢？” 苏染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们现在一直派人盯着他，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第二起案件的嫌疑人呢？” 李泽林问道。 “这个嫌疑人已经捉拿归案了，只是他申诉自己是过失杀人。” 孟开山说道。 “放屁，过失杀人，还能把人给碎尸了？” 牛聪骂道。 “就是这么个道理，这个案件的受害人尸体，就是在槐荫区经十路凤凰小区发现的，死者名叫方丽君，27岁，是一名服装店老板，在槐荫区有五家服装店。” “在得知她的身份后，我们着手调查，立刻就锁定了他的丈夫聂红波。 聂红波30岁，是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他本人除了爱踢球，还特别喜欢赌博。” “经常在手机上赌钱，之所以立马锁定他，是因为这个家伙，居然一直拿自己老婆的手机发朋友圈，跟他岳父岳母，以及他老婆的同学闺蜜聊天，还找各种理由借钱。” “在我们走访方丽君父母时，他们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遇害，因为在警察上门前的五分钟，女儿才在微信上跟他们聊过。” 听孟开山说到这里，陈瑜真是开了眼界，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冷血无耻的男人。 张虎气得直接骂道： “就这么个玩意儿，居然还有脸申诉自己是过失杀人，” “没错，聂红波声称自己是因为家庭琐事，跟妻子发生争吵，失手把她推倒在地，方丽君后脑勺撞上大理石茶几，导致后脑大出血才死亡的。”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法医说道。 “那他碎尸又怎么解释呢？” 张虎气得反问道。 “他说是因为当时太害怕了，一时糊涂……” “这也太离谱了吧，他杀了人以后，还拿老婆的手机假装出人还活着的假象，还骗她老婆家人的钱，这绝对是早就策划好了的呀。” 苏染说道。 “不止这些，方丽君银行卡里的钱都被他转到自己账户里了，而且我们查了一下，他老婆死亡当天到尸体被发现，这中间过了四天，这四天里他依旧在网上参与赌博，钱全部输光了，所以他才会在最后一天，冒充妻子跟妻子这边的亲朋好友借钱。” “这种禽兽不如的垃圾，法院不会受理他的申诉吧？” 苏染问道。 “每个犯人都有上诉的权利，即便他十恶不赦，况且聂红波的父母相信儿子是无辜的，已经请了律师准备给他打官司。” 孟开山冷冷说道。 牛聪和陈瑜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蚊子，他们简直无法理解，苏染直接气笑了，张虎更是两只手掌交叉在一起，不停得撸自己的头发。 李泽林看自己的几个员工快被气出工伤，赶紧让孟开山说下一个案子。 “在老城区双林路发现的这具碎尸，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名字叫吴亚晴，在我们实地走访的时候，有不少居民就举报，嫌疑人是吴亚晴的继父，吴建伟。” “据家逸小区的居民说，吴建伟在一家百货楼当保安，因为公司经理的要求，吴建伟每天都要笑脸迎人，下班回家后就对妻子吆五喝六，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吴亚晴母女俩。” “吴亚晴的家住在7楼，根据楼上和楼下的邻居反映，在吴亚晴尸体被发现的两天前，他们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之后在半夜两三点又听见厨房里剁肉的声音。” “直到在小区垃圾箱里发现碎尸，警察上门来询问，他们才知道死的人是吴亚晴，而且也十分确定凶手就是这个吴建伟。” “那这个吴建伟认罪了吗？” 李泽林问道。 想到这个，孟开山皱着眉说道： “吴建伟承认自己分尸，但他否认自己杀人，说杀人凶手是严素萍，也就是吴亚晴的妈妈。” “什么？” 陈瑜几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严素萍承认了？” 牛聪问道。 “承认了，她承认自己杀人以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吴建伟说自己顶多算个帮凶。”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真是什么样的社会败类都聚齐了。” 张虎简直无语。 “他们碎尸的理由呢？” 李泽林问道。 “聂红波和吴建伟的回答，出奇的一致，说是因为在网上刷到关于连环少女碎尸案的言论，就把尸体切碎，嫁祸给那个还没有被抓到的凶手。” 孟开山说道。 “这个聂红波都这么说了，还让他上诉啊？” 苏染说道。 “他有这个权利，” 孟开山说道，尽管他也希望这个杀人犯能受到应有的审判，但是法律规定就是这样。 “这些畜生，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的美化自己的动机，削弱自己的残暴，只因为没人亲眼看见他们杀人的过程，只因为受害的当事人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嘴巴，是好是坏全凭他们一张嘴。” “如果演技再好点儿，还能做出痛哭流涕的样子来，深刻忏悔自己当时的过错，只可惜呀，尸体不会说话，不会演戏，更不会流眼泪，要不然就可以当面对峙了。” 苏染讽刺说道，尤其说道‘没人亲眼看见他们杀人的过程’时，还瞥了陈瑜一眼。 孟开山听了苏染的这些话，无言以对。 第153章 新生体检 “另外三具在富人区发现的女尸呢？就没有找到什么关键的线索？” 李泽林看完桌子上的案卷资料，发现还少了三个人的，便对孟开山问道。 孟开山咳嗽了一声，随即留下几个组长，技术队、法医队的主任，其余人都让他们出去忙了。 等会议室里只剩下李泽林五人和主要骨干成员，孟开山就从一边的办公抽屉里，抱出来一堆黑色档案盒，放在桌上。 “你们看看吧，这是今年的三名女大学生碎尸案，这三个盒子里装的是两年前的。” 李泽林几人各拿过一个档案盒，看里面的资料。 孟开山及队里成员，这段时间一直翻看资料，不断复盘案情，案卷里的内容他们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孟开山见几人看得差不多了，说道： “这起案件受害人全是来自不同省份的姑娘，如果愣是要找共同点，这几个女孩都是外省人，年轻，女性，大一学生，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有没有可能是她们在兴趣爱好方面有相同点呢。” 苏染说道。 “没有，两年前的三个女孩和今年的三个女孩，都来自不同的学校，专业也不同。” 一个带着眼镜，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说道。 “通过专业技术检验，这六个女孩临死前并没有遭受任何性侵。” 法医主任补充说道。 陈瑜看着案卷上的女孩照片，这样美好的年纪，正是人生开始的时候，然而就这样终止了。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哈？” 牛聪再次举手说道。 “你说，集思广益嘛，大家都可以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一起参考。” 孟开山说道。 “为什么是大一的女学生？而不是大二大三或者大四的？” “这个问题我们也讨论过，受害者都是从外省考来j市的大一新生，因此凶手极有可能是利用了受害人不熟悉本地环境的条件，才对受害人实施绑架和杀害，可是……” 孟开山说着又变得迟疑。 “可是什么？” “我们走访过受害人的学校，老师和室友，发现这几个女生都没有和学校以外的人交往过，而且这些女生平时也不会去酒吧、夜店这些地方，去结识一些社会人士。” 孟开山说道。 “除了三起模仿作案，发现碎尸的三个富人小区也和前两年的也不一样。” 李泽林说道。 “对，两年前凶手都是把碎尸丢在不显眼、人口相对较少的小区，但是今年居然是丢在市中心的三个富人区，说来少女连环碎尸案之所以会泄露出去，也是跟这些地方有关。” 孟开山说道。 “怎么说？” “这三个富人小区，居住的多是一些富商巨贾，也有不少网红明星住在里面，因此经常有狗仔队埋伏在附近，偷拍一些新闻八卦。” “即便之后我们已经跟这些记者打了招呼，但还是拦不住那些想赚钱的人，把消息卖出去。” 孟开山有些郁闷的说道。 “现在是金钱至上的时代，很正常。” 苏染说道。 “这几个女学生的学校位置就没有什么共同点吗？” 陈瑜想到之前的深山庄园抛尸案，或许在地理位置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没有，比如今年发现的这三起吧，第一名死者童薇，是师范大学马克思学院的大一学生，学校位置在老城区。” “第二名死者叫尚宛如，是政法大学的学生，学校在怀兴区，最后一个叫唐雅宁，是s大艺术学院的，在南明区。” “确实没什么共同点，甚至把三个点串起来，都找不到一个共同区域。” 牛聪打开手机地图，找到三所大学的位置，说道。 “孟哥，物证科有搜集到这三名受害人的物品吗？” 李泽林问道。 “没有，发现碎尸的时候，只有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碎尸块，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孟开山说道。 陈瑜从刚才孟开山几人复盘案情时，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但是他没有来得及抓住，忘记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他看着手里的案卷，碎尸发现时间是今年的8月7号，确定死亡时间是8月5号，他连续看的两个案卷都是今年的。 李泽林和孟开山等人还在讨论，陈瑜重新拿了一份卷宗，打开看，是两年前的那三起案件。 “死亡日期确定为9月28日，碎尸发现时间为9月30日……” 陈瑜念着案卷上的信息，从死亡到被发现都是隔了两天，可为什么今年的是在八月份，去年的又是在九月份。 “九月……九月份……” 灵光再次闪现，陈瑜抓住了，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 原本还在讨论的几人，全都看向他。 “怎么了小瑜？” 李泽林问道。 陈瑜想了一会儿说道：“两年前的受害人死亡日期是九月份，但这次三名受害人死亡的日期在八月份……” 众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陈瑜的大脑思路逐渐清晰起来，说道： “每年，大一新生来学校报到的时间都是九月份，但是也有些学校会提前一个月开学，这些受害人临死前，都做过同一件事。” 李泽林最先反应过来，他重新拿起卷宗仔细看了看日期。 “瑜儿，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牛聪催促道。 “体检，新生刚来学校报到必须要体检。” 陈瑜激动说道。 众人听陈瑜这么一说，都立刻反应过来，孟开山更是茅塞顿开，也不怪他们没想到这个，毕竟都离开校园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陈瑜对于自己大一到学校报到的那段时间，这辈子都忘不了，因为九月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找宿舍，领被子，体检，参加军训。 从月初到月底，每天都很新鲜，他当时因为不适应干燥的气候环境，老动不动就流鼻血，是医务室的常客。 月底的时候，还遇到几个学长来宿舍卖秋裤，对此他还非常不理解，九月份还那么热，到冬天也得好几个月吧。 结果到了10月份中旬，下过几场雨以后，那温度一下子冷得跟开始过冬似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那个推销秋裤的学长说的话： “在j市，没有春天和秋天，只有夏天和冬天，” 陈瑜真的记住了。 第154章 家宴 大家的动作都很快，一个男人在笔记本上敲了十几下，随后说道： “孟队，两年前的三名受害人，是9月1日来学校报到，而且学校的体检时间是9月20号到30号，三名受害人死亡时间是28号，碎尸在两天后被发现。” 另一个人也继续说道： “今年的三名死者，她们所在的学校都提前开学了，我问了三所学校的招生办，由于今年录取的学生比去年多了一倍，校方为了避免开学季的人流高峰，减少交通和住宿压力，所以提前一个月开学。” “三所学校的体检时间，基本都是8月3号到8月15号之间，死者死亡日期在5号，7号发现的碎尸。” “还有，受害人全身被切成两千多块，切口平滑整齐，不排除凶手是个在刀工方面有专业技术的人。” 法医主任说道。 “外科手术医生。” 张虎脱口而出。 这次不是他反应快，而是他想到了长生会里，那帮代号医生的邪教分子，专门负责解剖分尸，刀工一流。 苏染听张虎提到外科手术医生，眼神一下子变冷了。 “好，重点从这方面查，上面给我们的期限只剩十一天了，大家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这个连环杀人犯抓捕归案。” 孟开山说道。 “是，队长。” 开完会，众人都去忙了，陈瑜、牛聪还有张虎，三个人都等着李泽林安排下一步工作，陈瑜发现李泽林的表情有些奇怪，不止他，苏染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林哥，我们下一步从哪儿查？” 牛聪问道。 李泽林刚要开口说话，电话铃声响了。 他离开会议室接了一个电话，孟开山看着李泽林出去的背影，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陈瑜站在他右侧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李泽林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一进来孟开山的表情立马就变回之前的模样。 陈瑜感觉孟开山也变得怪怪的。 “我母亲叫我们中午回去吃饭，我父亲和我大哥想见见你们。” 李泽林对陈瑜几人说道。 “那案子呢？” 张虎问道。 “不着急，也就吃顿饭的功夫，你们大老远的来，我本来该尽下地主之谊的，既然小李的家人想先招待你们，那我就等破案之后再请你们吃大餐了。” 孟开山笑着说道。 离开公安局后，李泽林几人坐车来到翡丽小区，刚到了门口，就看见门外停着两辆车。 “好久不见呀，林林。” 几人下了车就看见一个高个子大帅哥，从屋子里走出来，张开双臂就朝着李泽林走过来。 陈瑜见过他，李泽林的表哥，省卫健局主任田如俊。 李泽林面无表情的绕过田如俊朝里面走去。 田如俊也不生气，看见陈瑜，眼睛一亮，过来揽着他说道： “好久不见呀，小瑜儿，才一年不见你变得比以前漂亮多了，果然被爱情滋养的人就是好。” 陈瑜一点儿也适应不了这人的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张虎三人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子。 屋子客厅坐着几个人，餐厅里进出的佣人也比陈瑜之前看见的多。 李泽林一到客厅就跟两个男人打招呼，陈瑜也被田如俊带过来，陈瑜其实非常社恐，李泽林毕竟要跟家里人寒暄，他没法一直跟在他身后，所以他现在更愿意和张虎三人呆在一块儿。 跟熟人待在一起他要稍微舒服点。 张虎三人很快来到陈瑜后边，只听李泽林说道： “爸，大哥，这几位是我事务所的同事，” “你们好，我叫李泽耀，是小林的大哥，” 李泽耀微笑着跟四人握手。 陈瑜见过李父和李泽耀后，真是感叹基因的强大，李泽林的家人个子都很高，即便是李母，在南方也属于是高个子了。 李泽林的眉眼和五官像母亲，鼻子和嘴倒是遗传了他父亲，而身前的李泽耀完全是李父的翻版。 五官立体，面容俊朗，整个人的气场也很强大，他要是板着一张脸，陈瑜估计自己都不敢跟他握手。 李父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还是保持的很好，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大帅哥，而且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很儒雅随和，陈瑜对他倒是没什么畏惧感。 沙发另一边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长得和李母颇为相似，李泽林给几人介绍这位是他的姨妈，也是田如俊的母亲。 旁边的女孩和李泽林是同学，她家里跟李家和田家都有生意来往，这都是一旁的田如俊跟他介绍的。 李母出来叫众人进去吃饭。 “小林，跟我和你大哥说说，你的事务所办的怎么样？” 李父看着小儿子问道。 “马马虎虎，挣不了什么大钱，只是我自己个人爱好罢了。” “做什么都比做警察好，警察那么危险，以前你在局里上班，我还天天担心，生怕你遇到危险。” 李母说道。 “你们平时都忙些什么呀？” 李泽耀对坐在身旁的牛聪问道。 “就是给客户解决问题呀，” “是一些纠纷问题吗？” “不是，就是客户碰到的一些解决不了的事情，警察和风水先生也解决不了的，” 牛聪说道。 “比方说呢？” 李泽耀很有兴趣的问道。 田如俊坐在陈瑜身边，趁着桌子上的其他人聊天，他靠近陈瑜问道： “你跟我弟弟进展到哪一步了？” 陈瑜正好在吃一块糖醋里脊，听见田如俊的话，差点没咬到舌头，幸亏他没有在喝水，否则喷出去绝对糗大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陈瑜心虚说道。 “跟我装是吧，就在这饭桌上，我弟弟都瞅你几回了，当我看不见呀，跟我说说吧。” 陈瑜朝李泽林看过去，立马就看到李泽林将脸转到一边，他现在坐在父母中间，时不时的陪两位老人说话。 陈瑜也是刚刚听田如俊介绍李泽林的家庭情况才知道，李泽林是父母的老来子，家里人都非常宠他。 尤其李泽耀，对小自己十六岁的弟弟，他也极其爱护，李家今天唯一没到场的，只有李泽耀的大儿子，李仕成。 “听你这么一说，你们的工作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李泽耀带着些羡慕的语气说道。 “是有意思，但也很吓人啊，” 牛聪说道。 “没想到，g省几十个贪官落马的背后，居然是因为一个藏在深山里的庄园，真是有意思。” 这时桌子上的其他人，也被牛聪和李泽耀的话吸引过来。 第155章 蒙着眼睛的‘祭品\\＼’ “连这个你们也知道啊？” 牛聪有些诧异，毕竟g省距离这里这么远。 “听在那边避暑的朋友说的。” 李泽耀解释道。 “跟我们说说呗，具体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 田如俊好奇心被勾起来，看着牛聪问道。 牛聪刚要说话，李泽林开口道： “我们签了保密协议，市公安局要求我们保密，” 牛聪一听这话，就闭嘴了，他可不想因为泄露机密被抓。 田如俊一脸‘你真扫兴’的表情看着李泽林，李泽耀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给牛聪的杯子续满橙汁，又说道： “你们解决的事情这么多，这一个应该不是最惊险刺激的吧？” “当然了，要说最惊险的一次还是在一个废弃美容院的地下……” “胖儿，正吃饭呢，你现在说这个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张虎打断牛聪的话，他是真心觉得，在别人家做客吃饭，尤其还有长辈在，说那些断手断脚、剖心挖肝的实在不合适。 牛聪听张虎这么说，确实觉得饭桌上不适合说这个。 李泽耀在听到废弃美容院时，神情一下子变得格外专注，陈瑜注意到了这一点，苏染也看到了，他微笑着对李泽耀问道： “耀哥，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李泽耀还没说话，李母立马高兴的说： “小耀跟他弟弟一样，自己在外面开了一家私人医院。” 李母的语气颇为自己的大儿子自豪。 “那耀哥也是医生了？真是太巧了，我大学专业也是读的医科。” 苏染说道。 “那可真是有缘啊，你在哪所医科学校读书呀？” 李母和苏染聊了起来。 饭桌上的人又开始各自聊起了天。 陈瑜听见李泽耀自己开了一家私人医院，而且还是个医生以后，心里咯噔一下，他立马去看李泽林，只见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张虎的眉头也轻微皱起，只有牛聪浑然不觉的吃着菜。 吃完饭后，李泽林以工作繁忙为由，带着陈瑜四人离开了，李泽林的家人站在门口，目送一行人离开。 李泽林让张虎开车回到香山名郡，让张虎开黑色宝马，五人兵分两路去三所学校取受害人的物品，孟开山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李泽林也不打算麻烦他了。 陈瑜自然和李泽林一组，苏染则坐在后面，时不时低头玩手机。 尽管李泽林面上平静，但陈瑜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焦急和忧虑。 陈瑜心里隐约有个猜想，但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他心里的这个猜想始终不是真实的。 “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陈瑜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几天刑侦队经常来学校调查走访，因此，李泽林一到学校报出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名号，门口保安就让他们进去了，当然孟开山也提前跟校长那边打好了招呼。 “童薇的东西我给收起来了，她的家人还在给她办理后事，也没来取，她几个室友看见这些东西就害怕，我们就全部收起来装在一个大麻袋里了，也不敢丢，怕家长来闹。” 一个年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拿着一大把钥匙，去往一楼最里面的一间房，打开屋子对几人说道。 李泽林三人原本不能进女生宿舍，但这会儿学生都在外边上课，又请童薇的辅导员带他们进来，所以三个人才跟在宿管阿姨后面，进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放了很多被子、盆、保温瓶等生活用品，应该是个小仓库，地上放着一个红白相间的条纹大袋子。 “东西全部在这里面，你们自己找吧，幸亏是大一的学生，东西还不怎么多，要是大三大四的，三个袋子都装不完……” 辅导员看宿管阿姨一直碎碎念，让她出去给李泽林三人泡茶，陈瑜赶忙说不用。 李泽林拿了一把带头发的梳子，就跟辅导员告辞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李泽林三人和张虎、牛聪汇合，对于陈瑜的能力苏染估计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主动追问。 苏染是张龙极力推荐过来的人，李泽林也没不打算防着他。 陈瑜依次触摸了梳子、玻璃杯和一只粉色钱包，三个人都一样，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画面，只是听见一阵诡异的声音，有点像西方教堂里的福音，又像寺庙里大师诵经的声音，就跟之前李泽林让他看的那三个女生一样。 听陈瑜说完看见的内容，李泽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真怪？” 苏染疑惑道。 “什么？” 牛聪问道。 “为什么要蒙上眼睛呢？” “你怎么知道她们被蒙着眼睛？” “瑜哥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声音，说明受害人死前眼睛被蒙住了，但是耳朵能听见呀，” 苏染分析道。 “对哦，” 牛聪点点头。 李泽林看着苏染，严肃的问道： “我需要你提供一些信息，” “抱歉，我的信息只对我上司一个人提供。” 苏染知道李泽林的意思，他虽然不在部门里待，但没有张龙的允许，他在那个组织里获取的所有信息是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的。 “张龙把你推荐给我，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李泽林盯着苏染一字一句说道。 “明白，不过还是要老大放话才行，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长生会内部献祭仪式没有蒙眼这一说，至少在国内没有。” 苏染说道。 原本陈瑜三人，对李泽林和苏染这一问一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一听苏染提到长生会他们立刻站起来。 “这里有邪教份子？” 牛聪喊了一声。 “他们不是已经被铲除干净了嘛？” 陈瑜问道。 “那只是西南区，长生会的冰山一角罢了，全国这么大，长生会的势力依旧存在。” 苏染说道。 李泽林继续问苏染：“你之前在这边卧底，参加过仪式吗？” “没有，我只混到了护法的级别，而且华东区的长生会骨干比其他地方多，只有资格老、地位高的骨干成员才能参加献祭仪式。” “而且据我这两年所了解到的情况，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国内所有长生会的献祭仪式都不会给祭品蒙眼……” “为什么？” “因为他们信奉的，所谓的黑莲神母有第三只眼睛，眼睛是神母获取能量的重要渠道。” 苏染解释道。 听到这儿，陈瑜三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苏染，三人都感觉自己好像是头一回认识他。 第156章 全身湿漉漉的男人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除非老大允许我说。” 苏染看李泽林还要再问，赶紧说道。 “小染，你居然这么厉害啊，能在这个邪教里边混到护法的位置。” 牛聪看着苏染，佩服道。 陈瑜猜到苏染是特殊部门里出来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长生会卧底过。 李泽林想不通受害人被蒙眼的原因，随后孟开山给他打来电话，已经筛选出六家医院，两家私人医院，两家公立医院，还有两个体检中心。 原本j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有一百多家，一家医院最少的医生都得有二三十人，他不可能全都去排查，只能按照受害人所在大学，在受害人去世时的那段时间，和哪家医疗机构有过合作来排查筛选。 但即便查出六个医疗机构，按照人数来看，排查走访的人员数量依旧庞大，何况上面还给了期限。 正好有两家都在市中心，距离李泽林五人住的地方近，孟开山就把那两家分配给他们，请李泽林五人帮忙排查。 孟开山让他们排查的两家医疗机构，一家是体检中心，一家是私人医院。 李泽林五人先到私人医院排查，结果大部分的医生五点半，就已经下班回家了，私人医院服务的客户多半是有钱人，相对的，病患数量就没那么多。 在这儿上班的医生比公立医院轻松许多。 在这里没有排查到什么，他们就赶往体检中心，那儿的位置距离这里也不远，大概两公里左右。 体检中心有三栋楼，陈瑜和牛聪去了最近的一栋楼，听前台小姐姐说医生都下班了，楼里没人，他俩就出去到门口等。 “文化东路锦绣天街地下商业广场，这个地名看着有点耳熟啊？” 牛聪看着对面路牌上的字，对陈瑜说道。 “你之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吗？” 陈瑜问道。 “没有吧，就是觉得眼熟，” 牛聪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干脆放弃了。 “算了，想不起来，瑜儿，我肚子有点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牛聪揉了揉肚子对陈瑜说道。 “不等林哥他们吗？” “哎呀，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束，我给他们发个消息，咱们就近找一家饭馆，边吃边等他们。” 牛聪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那个路牌下面有一条指向左边的箭头，箭头下写着美食街，牛聪顿时两眼放光，拉着陈瑜往美食街走去了。 走了大概五分钟，牛聪发现所谓的美食街大部分都关门了，只有几家还在营业，不过总算有吃的了。 牛聪在陈瑜的建议下选择吃鸡公煲，另外三家，铁板鱿鱼、兰州牛肉面和韩式烤肉，只有剩下的鸡公煲，是可以点特辣、中辣、微辣三种口味的。 所以两人准备吃这个。 两人进到店里，发现这家店在一个地下商场的出口，这家店前面五六米处，往上走两层台阶，就是一个公交车站。 这会儿店里有六七个人正在吃晚饭，牛聪点了两个特辣鸡公煲，就在店里坐下，在群里发消息。 这五人的微信群还是牛聪建的，要不然工作的时候，还得挨个发消息实在太麻烦了。 老板动作很快，没五分钟就把两个砂锅端上来了。 闻着这个味道，陈瑜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校园生活，他以前每个星期都去食堂二楼吃鸡公煲，他们学校食堂分三层，一楼是大锅菜，二楼就是各种口味的特色美食了。 鸡公煲、麻辣香锅、麻辣烫、木桶饭、热干面、冒菜等等，三楼就是烧烤、火锅和炒菜，价格越往上越贵。 三楼只有聚餐才去，二楼一周去一次，平时基本都在一楼吃大锅菜。 牛聪一边吃一边刷短视频，在刷到某地还在闹洪涝灾害时，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我知道那个地名为什么眼熟了！” “你想到什么了？” “瑜儿，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视频吗？没几分钟就被下架的那个？” 牛聪有些激动的说道。 “嗯。” 陈瑜点点头，看着牛聪。 “就是这儿，那个地下超市就在这里，当时那个视频的大标题下边标注地址了。” 牛聪说着打开手机地图，一看位置就是这儿，更加兴奋了。 “也许就是巧合呢，” 陈瑜虽然不想打击牛聪，但是想到之前警察小姐姐说的话，连官方都出来辟谣下架视频了，那就肯定是假的。 牛聪赶紧吃完饭，去柜台结账时，问老板： “老板，你们这里之前是不是被水淹过呀？” 那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也和蔼，见牛聪问她，说道： “不是我们这里，是那边的地下商场被淹了，现在里面都不让开店营业了。” “为什么？” “政府通知等雨季过了再说，一下雨，水就会灌进去。” 老板解释道。 “那里面有发现什么命案吗？” 牛聪问道。 “没有，这到没听说，水淹得最厉害的那回也没说淹死人啊。” 牛聪见老板这么说，有些沮丧，看来那个视频确实是造假的。 牛聪重新回到座位上，陈瑜也吃好了。 “林哥他们怎么还没来啊，我们都吃完了。” 陈瑜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二十分了。 “或许他们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牛聪说道。 “那咱们买点儿吃的，给他们送过去吧，估计他们也饿坏了。” 陈瑜提议道。 “嗯。” 两个人起身离开座位，陈瑜刚转身，就看见门口有个人，紧紧贴在玻璃门上，看着里面，他发现陈瑜看着自己，又转而死死盯着他。 陈瑜停在了原地，牛聪刚走到门口，见陈瑜没跟上来，回过头看他： “咋啦？” “别开门……” 陈瑜见牛聪正要伸手拉门，赶紧大声喊道。 店里的其他人都被陈瑜这一声大喊，吸引得看过来。 牛聪愣了两秒，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他看着门外，路灯把店门口和台阶照得很亮，什么恐怖的画面也没有。 但他知道陈瑜能看见那些东西，牛聪仿佛被门把手电了一下似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他赶紧回到陈瑜身边。 “瑜儿，你又看见了？” “嗯，” “在哪儿？” “在门口，他把脸贴在门上。” “我草……” 牛聪赶紧给张虎打电话，他现在只要遇到害怕的事情，本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只有张虎。 陈瑜看着门外的人，可以分辨出来这是个男人，只是他全身湿漉漉的，他发现陈瑜可以一直看见自己后，就开始往后退。 随后，慢慢往饭店左边走过去，陈瑜急忙来到门口，就见这个男人缓慢的走下了黑漆漆的地下商场。 第157章 信息贩卖 “瑜儿，你干嘛呢？” 牛聪正准备打电话，看见陈瑜冲到店门口，以为他要跑出去，就赶紧喊道。 这时张虎那边的电话接通了。 “咋了，胖儿？” “虎哥，你们赶紧出来，我们这里有新发现，” “你们在哪儿呢？” “你们从体检中心出来，到对面往左边走五分钟，就能看见一条美食街，我们在好味道鸡公煲里等你们。” 牛聪挂了电话，看向陈瑜问道： “瑜儿，你看清楚那东西的样子了吗？” “一个普通男人，三十多岁，全身都在滴水，他一直看着我们。” 陈瑜说道。 “我靠，居然是个水鬼，这附近又没河。” 牛聪听完陈瑜的描述，只觉得吓人，又跑去柜台跟老板核实，老板见牛聪反复问这附近有没有死人，就把自己老公叫出来，老板的老公也说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又没有死人，难道是十多年前的？” 牛聪疑惑道。 “他想把我们引到地下商场去，” 陈瑜盯着远处那个通往地下商场的台阶说道。 “不会吧，说不定他家就在那儿呢？” 牛聪跟着陈瑜的视线看过去，通道入口黑洞洞的，他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 “不，他一直在那里等我们，还时不时把脸从台阶下面露出来，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我去，瑜儿你快把嘴闭上，这也太吓人了，我先跟你说清楚啊，我不会陪你去那个地下商场的，你也不许一个人去，等林哥他们来了再说。” 陈瑜和牛聪商定好，两人就在店里等着李泽林三人。 一个小时前，李泽林三人往体检中心的另外两栋楼走去。 苏染去了另外一栋楼，而李泽林和张虎则去了相对较远的一栋，这家体检中心位于市中心，整体的建筑设计别出心裁，兼具艺术感和时尚性。 在六个受害人所在的大学，有两所大学都和这个体检中心合作过。 李泽林和张虎一进去，直接问前台护士： “你好，请问你们这儿的医生还在吗？” “不好意思，医生都已经下班了，你们明天早上九点再来吧。” 护士姐姐以标准公式化的微笑回复两人。 李泽林和张虎看了对方一眼，看来这个点儿是一个医生也找不到了。 李泽林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是苏染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在停车场逮到一只，快过来。] “小姐，请问这儿的停车怎么走？” “出门右手边的电梯就可以下去。” “谢谢。” 说来也巧了，苏染在这栋楼里，问完护士，本来想转身离开，结果正好看见后面的电梯，从六楼一直往下，跟护士打听完停车场位置，就下去了。 才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一阵车子轻微震动的声音，苏染仔细辨别声音方向，朝着声音来源走过去，发现了一对车震的野鸳鸯。 苏染拿手机给李泽林发了消息，随后打开手机录像功能，一直等到李泽林和张虎赶来，那对野鸳鸯才发现有人在外边。 “呦，玩得够刺激的呀！” 张虎调侃道。 “你们谁啊，干什么呢你，谁让你拍视频了，我告你侵犯我隐私，告你侵犯我肖像权……” 车里的男人大喊道，两人一边慌乱的穿衣服，一边低着头拿一只手遮住脸。 “你是这儿的医生？” 那男人收拾好想开车离开，张虎一把按住方向盘问道。 “是又怎么样，我又没犯法！” “是就行了，想跟你打听点儿事儿，你们体检中心的何主任，何荣明的办公室在哪儿？” 那男人一听‘何荣明’三个字，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说自己不知道。 副驾驶的那个女人听到名字的第一时间就去看身旁的男人。 李泽林三人都注意到了。 “你就是何荣明吧！” 张虎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你们要干什么？我没干违法犯纪的事情，” 男人看张虎的样子以为他是混黑社会的，有些害怕的说道。 苏染拿手机里的视频对着男人，播放一遍，听着视频里‘嗯嗯啊啊’的声音，男人羞愧难当。 “把你知道的交代清楚，否则这个视频很快就会在你所有亲戚朋友之间传开，尤其是你老婆，她绝对第一个知道。” 苏染威胁道。 “别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 “你是何荣明？” “我是，” “你们体检中心跟大学合作，为大一新生体检，你是负责人？” “是，” 李泽林问到这儿，随后给了张虎一个眼神。 张虎明白过来，立马将人从车子里揪出来，恶狠狠的说道： “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点数？” 何荣明一看张虎发狠，害怕的抖起来，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据何荣明交代，每年只要有大学来找体检中心合作，给大一新生做体检，就会有人给他二十万，让他把学生的所有信息，以及体检报告全都发给他。 而且还另外再给他十万块的封口费。 “这样的交易做了几次？” 李泽林问道。 “两次，两年前一次，今年的一次。” “你把信息资料发给那人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今年我们单位跟s大合作，那人是在8月4号联系的我，我把第一批做好体检的学生信息发给他之后，6号他就把钱打来了。” “两年前的呢？” 张虎吼道。 “大概……大概在九月份，对是九月底，当时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我还出去玩了几天。” “只有这些了吗？” 李泽林问道。 “只有这些了，我发誓，我要说一句假话，立马天打五雷轰……” 苏染把何荣明说的所有内容都录下来，发给李泽林，这视频有助于孟开山他们去找明确目标。 问完话以后，张虎让何荣明赶紧滚蛋，至于他泄露客户信息，非法贩卖客户资料，就交给孟开山来处理了。 牛聪就是在这时打电话过来。 “林子，小胖他们那边有情况，咱们赶紧过去。” “嗯。” 五人汇合以后，李泽林三人也点了三碗鸡公煲，坐下来吃晚饭，趁着吃饭的功夫，陈瑜和牛聪把刚才的事情都去说了一遍。 这会儿，除了偶尔上门取外卖的骑手小哥，店里就只剩他们五个客人了。 第158章 借刀杀人 “林哥，我之前刷到的那个视频，里面的地下超市就在这，你说巧不巧，没准儿这个地下商场也有问题。” 牛聪对于自己之前的发现，有可能是破获案件的关键线索，显得尤为得意。 “而且才没过几分钟，视频就被下架了，不一定就是拍的人造假，没准是欲盖弥彰呢？” 牛聪继续说道。 “可这里要是真的发生了碎尸案，孟队也没必要瞒我们呀，” 苏染说道。 牛聪被这个问题难到了，他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点。 “但如果是惊弓之鸟呢？” 陈瑜说道。 “什么意思？” 除了李泽林，苏染、张虎和牛聪都看向他。 陈瑜看了一眼李泽林，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孟队那边说，视频里的碎尸块是假的，只是猪肉片，就说明肯定有法医队核实过，一般来说即便是官方下架造谣视频，也肯定是造谣视频在网上，已经有些发酵了，才会关注到，这中间最短的时间起码也有一两个小时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才刷到那个视频，刚想给瑜儿看，就找不到了，中间不过才隔了五分钟。” 牛聪赶紧说道。 “所以，下架视频的人极有可能是不希望有人看见这个视频，” “这不正好说明这儿有命案吗？” 牛聪有些糊涂了，因为他之前跟店老板再三确认，这儿没发生什么命案。 “不，这里没有命案，没有碎尸，之所以迅速下架视频，是因为视频明确标注了地址，有人不希望这个地方被人过多的关注……” 陈瑜说到这儿停下来，看着李泽林。 “我明白了，或许凶手就在这个片区。” 苏染说道。 牛聪一听苏染这么说，就更糊涂了。 “我还是没明白。” “没关系，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 苏染看牛聪的迷糊了样儿，安慰道。 几人探讨的过程中，李泽林一直没说话，陈瑜时不时的看看他。 张虎也注意到了，他看向李泽林说道：“林子，你怎么看？” “去里面走一趟。” 李泽林说道。 结完账，几人出来，来到地下商场的入口，陈瑜和牛聪走在中间。 等看见被锁死的大门，几人发现无论怎么试也打不开之后，就放弃了。 陈瑜这时又一次看见了那个男人，他拉了拉李泽林的胳膊。 “我又看见他了。” “在哪儿？” “在我们后面。” 五个人里只有陈瑜能够看见这个男人，其他人什么也看不见。 “小瑜，你问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李泽林轻声对陈瑜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陈瑜小心翼翼的对男人说道。 在陈瑜说出这句话以后，男人转身走上楼梯，还回头示意陈瑜跟上他。 “他让我们跟着他。” 陈瑜说道。 五个人就这样跟着这个湿漉漉的男人走着，不知道他们会被带到哪里去。 “虎哥，你看地上。” 牛聪凑近张虎指了指地上，张虎看去，他居然看到一些水渍，虽然几秒后这些水渍又消失了。 晚上，街道上全是出来游玩的人，面积稍微大点儿的小广场，有一堆大爷大妈在跳舞。 五个人没心情去欣赏夜景，陈瑜在前面走着，李泽林四人跟在身后，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那个男人就消失了，陈瑜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那个男人不见了，” 陈瑜说道。 “那他带我们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牛聪问道。 “那个男人消失的时候，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他指哪儿了？” “那儿。” 陈瑜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四人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正是一家医院。 “协和医院，这不是我们白天去排查过的那家私人医院吗？” 牛聪说道，随后他又想到，该不会杀害水鬼的凶手就在医院里吧。 李泽林看着医院，陷入了沉默。 陈瑜没说话，张虎觉得李泽林这两天怪怪的，动不动就陷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所有人看手机。” 苏染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陈瑜点开看，是一条天眼查的信息截图，在看到协和医院法定代理人是李泽耀后，陈瑜、牛聪以及张虎都抬头看向李泽林。 “林哥……也许只是碰巧……” 陈瑜来到李泽林身边，想说些话安慰他，只听李泽林忽然说道： “不是碰巧，有很多迹象都指向他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 几人都不说话了，张虎站出来活跃气氛说道： “都累了一天了，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张虎说完就往回跑，他们把车停在了商业广场的一个停车场里。 “虎哥，我跟你一块儿，等等我。” 牛聪赶紧跟上去。 等两人跑远了，李泽林重新开口说道： “张队把你派来我身边，是为了监视我吧！” 很明显这句话是对苏染说的。 苏染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他确实想给我找个待遇好的工作，加上有些怀疑你大哥，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 “林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而且我怎么确定你跟你大哥不是一伙的？” 苏染说到秘密就看向陈瑜。 “小瑜的事情，你告诉张队了吗？” “没有，我只跟老大报告长生会的事儿，瑜哥跟长生会又没关系，而且，我挺喜欢你们的，我在事务所待的很舒服。” 苏染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同于南方的夜晚，这里的夜空只能看见几颗小星星。 “不过，你们也瞒不了老大多久了，他这两天就到。” “来抓我大哥吗？” 李泽林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林哥，华东区长生会的势力远比西南地区的还要庞大，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其他的等老大来了，他会亲自跟你说。” 苏染一脸严肃的说道。 “张队还愿意信任我吗？” 李泽林自嘲说道。 “林哥，张队一直都很信任你，而且从他见你第一面时起，就想让你加入特殊部门，这绝对不是一句口号，你的事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 “考公务员都要政审，更何况是加入特殊部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注意到你大哥的异样。” 苏染说着走近李泽林，放低声音说道： “比起老大，你这次被老同事请回来帮忙，或许就是某些人想要借刀杀人……” 陈瑜就站在李泽林身边，苏染的这句话他听得很清楚。 第159章 张龙到访 苏染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下来，李泽林听到‘借刀杀人’，脸色变得更加冰冷。 等了十分钟，张虎和牛聪开车回来，接三个人上车，一行人回到香山名郡，就各自回屋里休息了。 陈瑜看着李泽林，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他的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洗漱完，两人都熄灯躺下后，陈瑜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靠近李泽林的身体，一把抱住他，说道： “睡吧，林哥，别胡思乱想了。” 李泽林此刻的心情确实没办法平复下来，两年前被贬去偏远地区，他就怀疑碎尸案与内部人员有关。 再后来接触到长生会这一邪教组织，了解到他们的一些运作模式后，加上陈瑜无意间在受害人画面里看见的白色身影。 这种种迹象已经可以锁定一些目标了，至于孟开山来找他的理由，他现在也明白了。 以孟开山的刑事侦查能力，他怎么可能查不出一些蛛丝马迹，他没理由去指责他。 正当李泽林想这些的时候，陈瑜靠过来一把抱住他，安慰自己好好睡觉。 李泽林心里一暖，将人抱在怀里，闻着陈瑜身上的味道，李泽林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有一些东西他必须要去面对。 早上7点，别墅里迎来一位客人，确切的说是一位老朋友。 “大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张虎早晨起来，一下楼就看见张龙出现在客厅里，苏染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打着哈欠，明显是他给开的门。 “放心，我不是来揪你回家的，我来这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李泽林呢？” 张龙问道。 “在里面的卧室，现在应该醒了。” 张虎指了指靠里面左侧的一间房说道。 “他情绪怎么样？还算稳定不？” 这句话是问苏染。 “嗯，挺稳定的，他心里应该是早就怀疑了，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苏染说道。 “人之常情。” 听着客厅里的说话声，李泽林和陈瑜从房间里出来，张龙看见他俩从一个屋子出来，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的弟弟。 “你别看我，跟我没关系，我媳妇在楼上。” 张虎看他大哥那样就知道他想啥，自己虽然是gay，但也不会去教唆别人当gay。 牛聪这会儿也迷迷糊糊的下来了。 “咳咳……” 张龙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小李，你们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小染都告诉我了，你想知道的那些我都可以告诉你。” “先吃早饭。” 李泽林撂下这一句，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知道一会儿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陈瑜就在手机上点了六人份的早餐，随后也去收拾洗漱。 “长生会的来历，我之前就已经跟你们说了，在这儿就不赘述了。” 几人坐在餐桌上，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张龙开口说道。 “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内长生会的势力被铲除以后，大部分逃往海外，而留下来的小部分人，自进入二十一世纪，又开始秘密发展起来。” “在十几亿人口的国家里，庞大的人口数量正好成为他们躲避的屏障。说实话西南区那次要不是你们刚好撞上，我们到现在都还揪不出这些人来。” 张龙提到西南地区，看着李泽林几人的表情，带着衷心的感激，随后他继续说道： “不过，西南地区与国内其他地方相比，科技、经济等发展水平始终落后，因此盘踞在那里的邪教势力算是较弱的。” “这几年来，其他地区都多少铲除掉一些长生会的势力，只有华东区，一直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任何人体器官贩卖的案件。” “我不相信那群邪教分子会放过这么一块大肥肉，所以三年前，我就派小染打入敌人内部，然而长生会等级森严，每次聚会都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查不到有用的线索，小染也是在当上护法以后，才知道了一些有用信息。” “我之前可能没跟你们提过，特殊部门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局，而华东区的负责人这几年往总局汇报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一切正常。” “华东区就像一个找不到孔的圆球，直到我遇见了你，” 张龙看着李泽林说道。 “你破获的那起藏尸案帮我们找到了新的排查方向，那段时间我们抓到不少邪教分子，所以我当时是真心想邀请你加入，尽管你当时拒绝了，我还是让人去查了你的背景。” “这一查居然发现一些情况，你当初是因为追查三名少女碎尸案而被调到西南地区的没错吧。” 张龙看着李泽林问道。 李泽林点点头。 “那你知道在你离开之后，先后有两个人接替你当刑警队长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我离开队里就没再和以前的同事联系过。” 李泽林说道。 “这两位队长跟你一样，他们对少女碎尸案追得很紧，然而，他们都死了……” “死了？” 几人异口同声道。 “对，其中一个在出一次任务时，被劫财杀人的绑匪一枪爆头，另外一个在开车追歹徒时，刹车失灵出车祸，当场死亡。” “而新上任的这位孟队长，和你是战友，在碎尸案重新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来找你帮忙了，同样都是追查案子，只有你平安无事的活下来，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张龙对李泽林反问道。 “你们查到哪一步了？” 李泽林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抬头看着张龙的眼睛，问道： “也没多少，只知道盘踞在这里的长生会势力很庞大，这里的政府部门已经被渗透了，而且特殊部门里也有他们的人，你们看这个人。” 张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泡在浴缸里的男人，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浑身被泡得发肿。 “我草，大哥你就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吗？一上来就给我们看这个，这也太渗人了。” 张虎坐在张龙身边，看了一眼照片立马把头转过去，又赶紧伸手遮住牛聪的眼睛。 “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张龙瞪了弟弟一眼，说道： “这个人叫孙强，28岁，在超市上班，平时喜欢在网上开直播，他溺亡在自己家的浴缸里。 一个星期，因为邻居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发现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就找物业投诉，物业上门来查看情况，进入他屋里，发现臭味来源在卫生间，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几天了。” 第160章 对峙 陈瑜看着照片上的人，即便已经辨认不出容貌来，但他隐隐觉得，这就是昨晚给他们带路的男人。 “原本这起案子，我是注意不到的，直到小染告诉我你们几人的发现时，我让技术人员仔细检查孙强的手机电脑，发现了那个视频，” “视频内容造假是毋庸置疑的，这个人没有什么仇家，和人没有什么财产、情感方面的纠纷，然而就在拍了这个视频的第二天，以极其荒谬的理由，死在了自己家里。” 张龙说道。 “所以就和我们昨晚讨论的一样，凶手杀人只是在欲盖弥彰。” 牛聪说道。 “对，说回你大哥吧，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已经查到哪一步了吗？” 张龙再次看向李泽林说道。 张龙又掏出了一堆照片，这次没有什么吓人的画面，全是李泽耀与各种人物会面的照片。 “你大哥的私人医院没有什么问题，去看病买药的基本都是一些有钱的普通人。甚至这家医院在j市都没什么名气，非常低调。 这与你们李家在s省的影响力极为不符，堂堂李家的长公子，经营的私人医院居然这样默默无闻。” “然而正是这样没有多少名气的医院，竟然每年都负责组织一次国际医术交流会谈，负责人正是你大哥，j市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医院，每年都来参加这个学术会谈，而国际上来参加会议的医生也不少。” “这几个人全是东南亚着名的外科手术医生，这两个是米国的，还有亚洲其他国家的……一家小小的私人医院会有这样的号召力？” 李泽林看着照片里的大哥，没有说话。 “逃到海外的邪教分子，在三十几年间，又一次在东南亚发展壮大，甚至成为当地的圣教。 据我们在国际反邪教组织工作的同事传回来的资料显示，东南亚的长生会每隔三年就会挑选三名妙龄处女，让她们赤身裸体，围成一圈跪坐在祭坛上，完成献祭仪式，仪式结束后，邪教徒就会放干她们的血，这过程中，三名少女全都蒙着眼睛。” “比较荒唐的是，这些少女全是当地的信徒贡献上来到，有的甚至是这些信徒的女儿。” 张龙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他看着李泽林的反应。 “所以这个国际学术交流会，只是这些国内外邪教徒为了聚会，而打出的旗号。” 张虎说道。 “这是在明显不过的事了。” 苏染说道。 “给我两个小时，让我把这件事弄清楚。” 李泽林对张龙说道。 “最多给你一个小时，总部那边已经开始出发了，我收到消息，这伙人今天还有一次聚会。” 张龙说道。 李泽林点点头，起身离开。 陈瑜刚想起身跟他一起去，被苏染一把拉住。 “瑜哥，林哥自己的家事，你让他一个人去处理吧。” 李泽林开车来到父母家里，正看见家里的佣人往外面搬东西。 “妈，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泽林看见客厅里的母亲，来到她身边问道。 “唉，你爸和你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大吵了一架，你大哥又让我带着你大嫂和三个孩子去国外，这马上就开学了，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李母跟小儿子抱怨道。 李泽林看母亲的样子，决定先不告诉她大哥的事情。 “我大哥呢？他不在家吗？” “吃完早饭就去医院了，以前也没见他去这么早……” 李泽林一听就转身离开，都顾不上李母在后边喊他吃早饭。 李泽林来到协和医院，直接奔往大哥的办公室，医院的前台护士都认识李泽林，也就没拦着他。 推开门，就见李泽耀靠坐在椅子上，仿佛就像是在等他。 “你来了。” 李泽耀看着弟弟，勉强笑了笑。 李泽林把门关上，来到李泽耀对面，坐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泽林问道。 李泽耀往后靠去，像是在看李泽林，又像是透过他在看某个地方，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办公室里静默了一会儿，随后李泽耀开口说道： “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十年前，成成突发一场心脏病，急需要做手术，我当时动用了家里所有能够动用的一切关系，可依旧找不到和成成匹配的心脏。” “在成成病情加重的最后一天，有人把一个八岁男孩送到医院来，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声称这个孩子可以救成成的命。我当时没有犹豫，在确定这个孩子的心脏确实和成成匹配后，我就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李泽林那时还在学校读书，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件事。 “自那以后，你大嫂就特别紧张成成，他在学校念书，你大嫂也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守着他。这件事过去以后，我查了小男孩的家庭情况，想给他父母一笔赔偿费，然而我什么也查不到。” “过了一个月，那人又给我发短信，要求我给他提供一些帮助，我要是拒绝，他就把这件事捅出来，那时父亲已经在s省身居要职，他在外面的名声向来很好，根本经不起这样的丑闻……” “所以你就帮他们杀人分尸？帮他们做尽恶事？” 李泽林打断李泽耀说道。 “林林，有许多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的。” “好，那你把长生会在这里的运作模式，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就当是你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 “对，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李泽林说道。 李泽耀看着弟弟，笑了笑说道： “林林，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在长生会的地位不低吧，那你应该也知道，在长生会的等级划分里，地位越高，手上沾染的鲜血就越多。” 李泽林原本带着一线希望，希望能拉大哥一把，然而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心情跌入到谷底。 “那些少女都是我亲手杀的，一刀毙命……” “够了，你给我闭嘴！” 李泽林愤怒的大吼一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他接受不了自己从小敬爱的大哥，竟是一个杀人犯，一个罪恶滔天的恶魔。 李泽耀看着弟弟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林林，快到我身边来！” 李泽耀突然严肃的看着李泽林，催促他来自己这边，然而李泽林此刻深受打击，完全听不进大哥的话。 突然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李泽林被人扑倒在地，随后他听见一声子弹穿透肉体的声音。 第161章 险象环生 李泽林身上并没有剧痛感，看清扑倒自己的人是大哥后，李泽林喊了一声： “大哥。” “别说话，赶紧躲到墙角。” 李泽耀嘴角渗出血来，此时他胸口的白大褂已经血红一片。 李泽林立马反应过来，将李泽耀拖抱到窗口死角，这过程中，李泽林听见空气里又连续传来几道‘嗖嗖嗖’的声音，对方使用的是远程狙击枪，而且还做了消音处理。 等两人到了墙角，李泽林这才发现大哥的左腿上又中了一枪。 李泽林把大哥抱在怀里，两只手紧紧按住他的胸口。 “没用的林林，子弹射中了我的心脏，你听我说，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妈妈、慧云和孩子们……” “我知道大哥，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李泽林颤抖着声音，泪水不断落在李泽耀沾血的侧脸上，李泽耀依旧说着： “林林，让妈妈她们离开这儿，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 “我知道了大哥，求你别再说话了。” 李泽耀眼睛里的光正在一点点消散，突然他一把抓住李泽林的手，死死抓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人口削减计划……快去救你的朋友……” 抓着李泽林的手无力的落了下去，说完这句话，李泽耀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大哥！” 办公室里声嘶力竭的声音终于将外面的人吸引进来，外面的医生和护士都赶进来，那个狙击手见办公室里进来那么多人，已经没有机会再下手，就果断离开了。 李泽林来不及悲伤，在拨打110以后，就赶紧离开办公室，往香山名郡赶去。 陈瑜他们有危险，这是大哥临死前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 在李泽林离开别墅后，张龙也跟着离开了，陈瑜三人在知道连环碎尸案的幕后凶手，可能跟李泽林家人有关时，心情也有些低落，主要是为李泽林难过。 “你们别这么消沉嘛，林哥都鼓起勇气去直面真相了。” 苏染安慰道。 “我们不是消沉，只是为林哥难过，他得多伤心啊。” 牛聪说道。 “我觉得任何安慰和同情都没有用，与其坐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继续追查下去，早点破案，早点帮林子走出来。” 张虎说道。 “对，林哥去见他家人，就是去查案，我们也继续查下去。” 陈瑜说道。 “剩下的四家医院，孟队那边已经在查了，咱们去查什么？” 牛聪问道。 “就查他们那伙人的聚会地点啊，不是打着什么国际医术交流会议的旗号吗？” 苏染说着打开手机查看j市每年的学术交流会议。 “有了，地址有两家，两年前的会议在京新国际饭店，今年的在市中心国贸大厦。” “怎么会在两个地方？” 陈瑜疑惑道。 “应该是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吧，所以才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 苏染说道。 随后，张虎和牛聪一组，开着黑色宝马出发去国际饭店，苏染和陈瑜一起打车去国贸大厦。 十五分钟后，高新区国贸大厦楼下。 “有件事我还是没想明白，” 陈瑜说道。 “什么事儿？” “按照长生会的做事风格，他们不可能会把尸体抛在外面，暴露在大众的视线里。” 听着陈瑜的话，苏染想了想说道： “这确实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他们一般在割掉有用的器官后，都是尽可能的把尸体处理掉，而且按照老大得到的消息，他们这种献祭仪式应该不是近期才有的，如果持续了很长时间，说明他们有自己隐秘的处理方式。” “所以呀，为什么前两年和今年的就暴露出来了呢？” 陈瑜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跟之前一样，是死者的亡魂干的？” 苏染想到之前那个深山里的庄园，猜测道。 “感觉不像。” 这个国贸大厦上面开了很多家公司，楼下有保安守着，只有刷工作卡才能进去，两个人无论怎么说，保安就是不让进。 这才在外面站着闲聊了大半天。 突然，两人的身后停了一辆面包车，上面下来五六个人，苏染看来者不善，立马拉着陈瑜就往旁边跑去，那六个人赶紧追上来。 “小染，怎么回事？” 陈瑜被苏染拉着跑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派杀手来了，赶紧跑啊。” 才跑了两百米，前面的十字路口又冒出来一辆面包车，来人直接往两人身上喷了一阵烟雾，两人不小心吸入迷烟，昏倒在地上。 苏染在昏迷前，费力的在手机上连续按了三次按键，这是一种求救信号，提前在手机上设置好，遇到危险按三次按键，手机就会自动拍下周围的环境发送给紧急联系人。 苏染的紧急联系人是张龙。 张虎这边，因为距离国际饭店有点远，他就开了导航。 在连续拐了四五个弯以后，发现后面有一辆黑色奔驰，一直在跟着他们。 就算是顺路，也不可能跟着拐了这么多道弯吧。 张虎故意在路边停下来，后面的奔驰车也跟着停下，张虎透过后视镜观察，看不出来里面有多少人。 “胖儿，搜索最近的派出所在哪儿，咱们去派出所。” “哦，” 牛聪在地图上查了一下。 “最近的往右走一公里，有一个交通局，派出所在左边两公里的位置。” 牛聪说道。 张虎开车向交通局赶去，后面的奔驰车再次跟上来。 “胖儿，赶紧给陈瑜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小心点儿，咱们被人盯上了。” “好的，” 牛聪看张虎神色严肃，赶紧给陈瑜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瑜儿没接电话。” 牛聪有些慌了，他希望陈瑜只是暂时没接到电话，一会儿又给他打回来。 “给苏染打。” 张虎说道。 “还是没人接，虎哥他俩不会出事了吧。” 牛聪担心的说道。 “不清楚，等咱们先脱身了，再找办法联系他们。” 张虎刚说完，车子突然被后面的奔驰车冲上来撞了一下。 “草泥马的，玩命是吧。” 张虎果断加速，往前面冲过去，交通局几个大字出现在视线里，张虎看见前面的十字路口，正好是绿灯，刚开过去不料一辆卡车从右边冲出来。 张虎急忙加速，被对方撞到车尾，由于开得太快，被这么一撞，车身不受控制的撞向一旁的大树。 第162章 他的能耐大着呢 安全气囊及时打开，两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脑子懵了一会儿，不过倒没有受什么重伤。 周围的群众见到这一幕，都发出惊呼声。 张虎最先清醒过来，后面那辆奔驰车突然又加速开过来，张虎立马扑到牛聪身上，将人抱在怀里，宝马车被撞得变了形。 奔驰车本想还要在撞，结果来了三辆交警车，时间对于张虎两人来说显得很漫长，然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两分钟之内。 卡车和奔驰车都肇事逃逸了，现场只有一辆被撞废的宝马。 牛聪在第一次撞击后，处于昏迷状态，直到救护车赶来，把两人从车里抬出来，牛聪才渐渐醒过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一身鲜血的张虎，他不顾医护人员的劝阻，跑到张虎身边，不停的喊着他。 “虎哥……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牛聪身上只有轻微擦伤，医护人员看他执意要陪在张虎身边，想着反正也是去医院，也就没在劝他继续躺在担架上。 牛聪浑身都在颤抖，他无法想象，张虎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是喜欢他的，他知道自己是非常喜欢张虎的，只是他不敢和张虎成为恋人，因为恋人总是会分手的，他读小学、读初中，身边谈恋爱的同学都是这样。 即便结婚领证，生了孩子，还是会离婚，还是会分开。 做朋友的话，就不会，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虎哥，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我一定跟你好好练拳……我每天晚上都陪你一起睡觉……” 牛聪想拉着张虎的手，但医生让他别乱动，怕伤着张虎。 牛聪乖乖听医生的话，守在张虎身边。 李泽林赶到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分别给四个人打电话，全都无人接听，这种情况绝对是出事了。 李泽林赶紧给张龙打过去。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小染他们出事了，半小时前我弟弟和牛聪出了车祸，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差不多的时间，小染手机给我发来了求救短信，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小染和陈瑜的手机在国贸大厦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 “他们在哪儿？” 李泽林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 “苑星会所，我们正往那儿赶。” 李泽林挂断电话，开车赶过去，他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陈瑜绝不能有事。 —— 陈瑜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被蒙住了双眼，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手和脚都分别被绑着。 这时，他才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正是苏染。 “你们不能杀他，他的价值远比卖掉几个器官，要值钱得多。”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这个奸细的话吗？” 另一个声音说道。 “不相信？那就听我好好跟你们说说他的价值吧。” “别听他废话，大祭司，赶紧把这两人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陈瑜听这个声音讲完，就感觉有人正在靠近自己，出于生物的本能反应，他感觉自己肚子上方有个冰冷的东西，正要落下来。 苏染见状赶紧喊道：“他能和死人沟通，通往另外一个世界。” 苏染喊完，坐在最上面的红袍人抬手示意刽子手停下。 “你怎么证明你的话？” 一个金边黑袍人问道。 在一个能容纳三百人的大厅里，坐着许多穿着长袍，脸上戴着面具的人，长袍依次分为黑白红。 按照三层台阶，金边黑袍人坐在第三层，白金长袍坐在第二层，红袍人坐在顶层。 “我们在这里就是证明，警察一直在追查的少女碎尸案，突然有了大进展你们不奇怪吗？就是他，通过和亡魂沟通，发现了你们的献祭仪式。” “也是他帮助警察破获了西南地区的长生会，他的能耐大着呢。” 苏染极力夸大陈瑜的能力，给张龙等人争取时间，想到之前和陈瑜在国贸大厦的谈话，苏染灵机一动，说道： “告诉你们吧，他早就跟那些死去的人沟通过了，那六名少女的尸体之所以被人抛出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 “别听他胡说，大祭司，既然这个人害的西南区的兄弟尽数落网，他就更该死了，杀了他，正好为我们教内的兄弟报仇。” 一个白金长袍人说道。 “你着什么急呀，他不过是替警方办事罢了，他这个能力大祭司要是能加以利用，那能拉拢多少富豪权贵加入长生会，光是作为神母的传教使者，都不知道能汇集多少信徒。” 苏染说完这番话，坐在顶端的红袍人果然动摇了，只听他说道： “把他带到前面来。” 站在陈瑜左右两边的刽子手，把陈瑜拖到台阶下，陈瑜脸上的黑布条被扯开。 苏染也被带到前面来，他同样赤身裸体，估计是这帮人杀完陈瑜后，就接着杀他。 陈瑜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三级台阶依次往上，几十双藏在面具背后的眼睛，都盯着他。 陈瑜觉得这种无形的压迫感太强了。 “那些少女的亡魂都告诉了你什么？” 最顶端的红袍人问道。 陈瑜看过去，最顶上的台阶坐了七个红袍人，问话的人是坐在中间的那个。 陈瑜刚才听苏染说了一堆，早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看着红袍人说道： “今年，三名少女的碎尸分别被抛在三个富人小区，我来j市的第一天晚上就住在其中的香山名郡，晚上十点左右，一个女生找上门来，她问我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谁。” 陈瑜真话里参杂着一些假话，他继续说道： “我告诉那个女生，这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然后那个女生又说，她被人丢在这里，找不到回学校的路了，希望能在房子里借住。” “我当时站在门口和这个女生说了半天，结果我的朋友们都以为我疯了，居然对着空气讲话，我朋友打电话一问，才知道这个小区是其中一个抛尸现场。” “就这些？” “就这些，那女生一直想找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找你朋友？” “我不知道。” “你朋友叫什么？” “李泽林。” 陈瑜报出李泽林的名字后，周围的人群立刻发出一阵喧哗与骚动。 陈瑜注意到坐在中间的红袍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163章 内斗 红袍人死死盯着陈瑜，说道：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陈瑜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主要是在编下去，就会露出破绽，于是他果断摇头说道： “在那晚见过这个女生之后，我就没再看见她了。” 之前叫嚷着要杀陈瑜的白金长袍男人再次说道： “大祭司，别听这个人胡说八道，他明显就是在胡编乱造……” “我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啊？三番五次的急着杀人。” 苏染打断男人的话，讥讽说道。 那男人显然是急了，朝着苏染大骂道： “你这个奸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要我看最该杀的应该是你。” 男人示意站在苏染背后的刽子手，赶紧下手，刽子手刚要动手，这时站在另外一边的一个白金长袍男人出声阻止： “且慢，大祭司，这件事的确蹊跷，这两人可能已经查出存在于我们内部的叛徒。” 这话一说完，红袍人就挥手让刽子手都退下去。 “你继续跟那些少女的亡魂沟通，我要知道是谁把她们带出去的。” 红袍人对陈瑜说道。 这下陈瑜难办了，他之前触摸亡者的东西，什么也没看到，咋知道是谁抛的尸啊？ 陈瑜看向苏染，苏染此时大脑里飞快运转想对策，随后他想到什么，给了陈瑜一个安心的眼神，对红袍人说道： “大祭司，只要让他和在场的所有人接触，就能知道是谁把尸体运出去的，接触方式很简单，把手放在他身上就可以了。” 苏染说得很笃定，陈瑜看红袍人再次看向自己，他赶紧点点头。 这种时候能多拖延一会儿，他们获救的希望就越大。 “大祭司，这是他们的圈套，你千万别上当啊。” “赵门主，你一再阻止大祭司的决断，是何用意啊，难道是你把尸体带出去的？” “你胡说？” “既然不是你，你急什么？” 左边一直想置陈瑜两人于死地的白袍人，激动的站起来。 而坐在右首的男人正是刚才阻止刽子手动手的人。 “谭峰，谁不知道苏染以前是你的手下，要护短，也不看看场合，他可是警方的人，难道你也和那些条子有勾结吗？” “赵门主，你这样上赶着给我扣屎盆子，我可就不乐意了，刚才下面这个人说的很清楚，三具少女碎尸都被抛在富人区，其中一个更是被抛在李小公子的家门口，这用意不用多说了吧。” 谭峰一边说一边看着红袍人。 “苏染是奸细这我不否认，就当是我用人不淑，可好歹人家自始自终都是公家的人，不像那些吃里扒外，意图不轨的叛徒。” “你……” “够了，” 坐在顶层的红袍人打断两人的对话。 “赵彦，你下去，把手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大祭司，您不相信我？” “测试一下就知道了，就当是还你一个清白。” 红袍人语气开始变得不耐起来。 赵彦犹豫着走下去，来到陈瑜身边。 由于刚才苏染把陈瑜的能力夸得太厉害，加上陈瑜半真半假的阐述，赵彦真以为他确实可以查探出来。 因此站在陈瑜身边，半天也没把手放上去。 红袍人示意两个黑袍人，上去帮他测试。 赵彦立刻甩开两人，冲着红袍人大声说道： “没错，是我安排人把尸体带出去的，李政元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要霸占着大祭司的位置不放。” 陈瑜一听‘李政元’三个字，心一下子凉了，华东区的大祭司，邪教分子的首脑居然是李泽林的父亲。 他之前只是怀疑李泽耀可能是长生会的一份子，可没想到，长生会的领头人居然是李父。 “赵彦，你竟敢当众对大祭司不敬，教内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此时另外一个白金长袍人站起来怒斥道。 “我没忘，从长生会成立以来，教内职务都是有能者居之，其他地区的大祭司都换了三轮了，你李政原还牢牢把着这个位置不放，你扶持亲信，排除异己，如今这里面的人，半数都是你们李氏族人吧。” 赵彦指了指坐在第三层和第二层的人说道。 李政原听他说了这么多，也不生气。 那个站起来怒斥赵彦的白金长袍人，正是李政元的心腹之一，他立刻叫人将赵彦抓起来。 在西南区，自从于深带着炸药和莫辛同归于尽后，那次被炸死炸伤的人将近三分之二，因此，之后所有的长生会献祭仪式和聚会活动，每个人都严格搜查，禁止带任何致命性武器进入。 当然了，长生会里身手好的人没有武器，照样可以徒手杀人。 赵彦对上来抓自己的两人直接下死手，只见他两手握拳食指凸出，朝着两人的喉结处攻去。 两人没料到赵彦这一突袭就是致命一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赵彦击中喉结，喉骨断裂，两人直接倒了下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赵彦刚想去杀坐在地上的陈瑜，苏染赶紧冲他大喊道： “赵彦，我草泥祖宗十八代，有本事你来杀我呀……” 苏染一喊完，赵彦立刻转身冲过去，苏染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死死绑着，根本反抗不了，看着已经逼近自己的赵彦，苏染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袭来，只感觉身前刮过一道风，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 “你是有多爱他，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染睁开眼，看见了面具后面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谭峰飞跳下来，一脚踢开赵彦攻向苏染的右手，顺势把人抱在怀里。 陈瑜看见刚才那凶险的一幕，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不知道那个叫谭峰的为什么救人，不过苏染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也是在这惊险瞬间，李政元叫人把陈瑜保护起来，这个人的能力，对他来说大有用处，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赵彦眼看自己要被围攻，赶紧喊道： “你们就这么甘心为他李政元卖命吗？长生会不是他们李家人的，让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姓李的全躲在后面数钱，凭什么？” 赵彦这番话还是有些作用的，除了李政元的心腹和李氏族人，近三分之一的人都站在赵彦这边。 而另一部分在观望的人，明显两边都不帮。 李政元对左右两边的红袍人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远道而来，竟看了这么一出笑话。” “李大祭司，我们只是来传达教主的意思，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你请自便。” 一个带着明显外国口音的红袍人对李政元说道。 第164章 封锁 李政元确定这些人只是观望不会插手以后，跟自己的心腹示意，让他们除掉以赵彦为首的叛乱分子。 谭峰抱着苏染躲到一边，看着这场好戏。 “你赶紧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急什么，你这样挺好的，” 谭峰搂着苏染劲瘦的腰，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苏染全身被绑压根反抗不了，当初为了逃出来，往他身上捅了一刀，再次见到这个人，心里的愧疚、喜悦和激动全都掺杂在一起，他承认自己刚才那么有恃无恐的挑衅赵彦，就是笃定这人会来救自己。 “我以为你死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我还打算和你共度余生呢。” “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大厅里的两队人已经打了起来，能出席会议的人最低都是一名打手，况且台阶上高战斗力的白金和黑金都还没有加入战局。 赵彦被几个手下护着往大门方向退去。 他原本就打算推倒李政元，但不是今天，他联络好的人手只有少数在这里，看着高台上的李政元，他不甘心，他绝对不能折在这儿。 过了十来分钟，就在局势逐渐明朗时，几个观望的红袍人，都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顿时起身离开，由自己的贴身护卫保护着从密道离开。 李政元同样收到信息，信息内容大意说，这里已经暴露，有大堆警察正在赶过来。 李政元召集几名心腹跟着自己离开。 谭峰一直注意台阶上的情况，见几个红袍人都相继离开，对苏染说道： “我要走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苏染摇头。 “好吧，下次再见，我的缪斯……” 谭峰吻了吻苏染的额头，一把挣断他手上的绳子，将身上的白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转身跟在那些红袍人后边进入密道。 苏染立刻收拾好有些怅然的心情，趁人不注意，绕到看守陈瑜的两名黑袍人后面，迅速踢倒其中一个人，又在另一个人还手前，立马上去制服他。 没有两把刷子也混不到护法的位置。 苏染把陈瑜身上的绳子解开，从地上扒了一件黑袍披在他身上。 赵彦一行人刚抵达大门边，正要开门时，大门突然被猛烈撞开，准备开门的人被撞倒在一边。 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 “不许动，全都不许动。” 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察，赵彦赶紧举起手来。 大厅里原本还在相互厮杀的人都停了下来，除去被扭断脖子，已经死了的人，重伤倒在地上的也都举起手。 张龙和李泽林冲进来，四处寻找陈瑜和苏染，苏染拉着陈瑜躲在台阶后边，看见援兵赶到，立刻走出来。 “小瑜……” 李泽林看见陈瑜的一刹那，感觉心脏又重新跳跃起来，冲上前紧紧抱着对方。 张龙也是拉着苏染仔细检查了一遍，要是苏染有个好歹，他可真对不起自己的师父了。 “我没事林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 “对，你先跟着苏染去医院吧，张虎和牛聪出了车祸。” “什么？” 陈瑜听见牛聪两人出了车祸，心里一紧。 他现在也顾不上别的，跟着张龙安排的人，和苏染一起离开大厅，苏染临走前告诉张龙，红袍人都从密道逃出去了。 张龙赶紧通知外面的人封锁出口，随后带队破开密道口，进去搜索。 然而把整个会所搜遍，除了赵彦和几个骨干成员，一个红袍人也没有抓到，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赵彦看着李泽林，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 “我还以为首都来的人应该比这儿的废物厉害些，结果还是一样，带着儿子来查老子，没想到啊，李政元这个老不死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总部里也有他的人……” 李泽林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字，瞳孔巨震，一把拽住赵彦问道： “你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你的老子李政元，是华东区长生会的大祭司……” 赵彦一字一句的对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刚才陈瑜想告诉自己的，是这件事，他以为陈瑜是想跟他说大哥的事。 “小李，赶紧回家去找你父亲，一定不能让他逃离j市。” 张龙对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想到死去的大哥，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冲出去往家里赶。 张龙立马通知j市所有机场、高铁站、火车站、客运站还有高速路通道，任何出入j市的交通要道全部堵死。 随后带着一队人马赶去李政元家。 李泽林在开车赶往家里的路上，脑子里不断回想这两天的事情。 “在你之后又有两个人接替刑警队长的位置，他们和你一样都对少女碎尸案追得很紧，然而，他们都死了……” “你父亲和你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大吵了一架……” “林林，有很多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脑海里不停出现这些对话。 赶到家里时，屋内一片悲伤的气氛，几乎所有的李家亲戚都赶来了，李母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大嫂林慧云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泽林不得不再次面对大哥死亡的这一冰冷现实。 “妈妈，爸爸在哪儿？” “林林啊，你去哪儿了？你大哥没了，他没了啊……” 李母一看见小儿子就抱着他痛哭起来。 田如俊陪在自己老妈身边，同样是一脸难过。 李泽林看着周围悲痛的人，闭了闭眼睛，随后蹲下来接过母亲手里的帕子，替她把眼泪擦干净。 “妈妈，我爸是不是回来过？” “没有，儿子，你爸跟我说他去处理你大哥的后事了，他说想亲自送一送你大哥。” 李母看着小儿子伤心说道。 “他是什么时候说的？” “五分钟前，他给我发的消息。” 听母亲说完，李泽林冲向外边，同时给张龙打电话： “去市中心的殡仪馆，要快。” 张龙这队人本来就在开车来的路上，一接到李泽林的电话，就赶去殡仪馆，刚到门口正好看见，送葬礼的殡仪车开出来。 张龙立刻让手下把两边的去路堵住。 “你们干什么呢？没看见我们正在办丧事吗？”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你们就出殡了，家属都还没来吊唁呢？” 张龙讽刺说道。 “你管得着吗？大师算的时间就是这个点儿出殡，快让开。” “不让。” 张龙站在路口中间，双方对峙着，场面僵持下来。 j市有钱人的墓园在城外郊区，那个地方正好已经出了高速路口，要不是李泽林及时打来电话，这伙人很有可能已经逃出去了。 第165章 父与子 场面僵持不下，和张龙对峙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殡仪车，张龙注意到了，他朝着车子走去。 “做什么？” 男人伸手拦住他。 “当然是抓逃犯了，这辆车子最适合藏人了，你给我让开。” “你看清楚了，这可是殡仪车，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随便打扰死者安息吗？” 男人大声喊道，被挡在外面的群众都开始议论起来。 张龙懒得跟这个男人废话，一把推开他，结果对方纹丝不动。 “呦，还是个练家子呀！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拦不拦得住我。” 张龙刚要和男人动手，李泽林就赶到了。 “把车子打开。” “小公子，这是大公子的……” “我让你打开。” 李泽林见男人站在原地，直接越过他朝车子走去。 男人刚要拦着李泽林，被张龙从后面一把制住，面对周围荷枪实弹的警察，男人丝毫不敢反抗。 李泽林没有任何阻碍的来到车子旁，拉开车门，前面坐着的司机一句话也不敢说。 “出来吧，爸爸……” 李泽林说完这句话后，空气里安静了两分钟，随后黑色棺椁里发出轻微声响，一双手推开棺盖，一个人从里面爬出来，这人正是李政元。 张龙一看见李政元立刻叫人把车子围住。 李泽林想伸手把父亲扶下来，结果被李政元打开，他甚至都不愿意正眼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爸……” “住口，我李政元没你这个儿子。” 李政元被警察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带回局里，李泽林跟着张龙一起坐车回去。 李政元，74岁，s省j市人，先后担任j市市委书记，省委副书记，在j市工作四十年，退休后又受聘担任s大政治教授，每周两次去学校授课。 74岁的李政元因为保养得当，完全不像一个古稀老人，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情况，看起来都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张队，我们都审了一小时了，李政元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一个年轻警察来跟张龙汇报审讯情况。 “其他人呢？” “有些倒是说了，但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休息会儿。” 张龙打发手下人出去，对坐在一旁的李泽林说道： “看来还得请你去劝劝你父亲，让他赶紧说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将功补过，兴许还能判个死缓。” “他不会听我的，” 李泽林说道。 “你不一定非要用审问的方式，就当是父子俩聊天叙旧了，况且杀你大哥的狙击手到现在都还没抓到。” 张龙说道。 李泽林一听张龙提到了自己的大哥，他立刻起身来到审讯室外。 张龙在外面看着审讯室里的父子俩，果然，李政元一看见李泽林，原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立刻有了变化。 张龙仔细观察着李政元的表情，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张龙不耐烦的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首都总部打来的电话。 “喂，陆局。” “张龙，是谁给你的命令，让你把j市所有的交通要道封锁起来的？” “陆局，我这不是为了抓人嘛，” “胡闹，你把事情搞这么大，人家已经投诉到我办公室里来了，赶紧给我解封！” “是谁来打搅你老人家了，你告诉我，我来跟他说。” “我这里用不着你操心，既然已经抓住首脑了，就赶快解封。” “可是陆局，还有几条外国鱼没抓到呢？” “张龙，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听听听，我马上就办。” 张龙等领导挂了电话，看着审讯室里的李政元。 “真是手眼通天啊，找关系都找到我上司这儿来了，” “张队，还要下令解封吗？” 站在张龙旁边的一名警察问道。 “解，等老子把这边的事料理完，回总部再好好会会这些大老虎……” 审讯室里，父子俩对坐着，谁也没说话，过了十分钟，李泽林先打破沉默。 “爸，你能告诉我，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钱？妈妈的公司挣得钱足够我们全家花几辈子了，还是说为了权利？你在s省做了几十年的官，一辈子受人敬仰，还不够吗？” “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甚至不惜把大哥也拖下水。” 一听到大儿子，李政元终于开口了： “当初死的为什么不是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妈生下了你，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李政元几十年来辛苦打造的事业都被你毁了。” 李政元双手握拳愤怒的捶打着桌子，李泽林看着这样的父亲，只觉得陌生。 “是你找来的杀手，要来杀死我？” “不错，原本两年前教内就有人建议我除掉你，要不是你大哥苦苦哀求，要不是怕你妈承受不住，两年前你就已经死了。” “小耀就是太感情用事，太心软才会误了我的大事。” 李泽林看着父亲癫狂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想到大哥，李泽林又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长生会？” “加入？你错了，我不是加入的长生会，而是创立的长生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泽林诧异问道。 “意思就是华东区的长生会从成立到发展壮大，全是由我创立的。” 李政元脸上浮现出骄傲自豪的神情。 “你也别指望我会告诉你教内的重要信息，几十年的心血，我绝不会就让它这样毁掉。” “爸，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告诉我你创建这个长生会的原因。” 李泽林问道。 李政元摸不清，李泽林是不是想借机套取什么线索，没有说话。 “总要有一个原因吧，让你做这一切，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可以说除掉就除掉。” “大哥，是为了他的孩子，后来又是为了维护你的声誉，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你说服了他，让他心甘情愿变成一个杀人犯。” 李泽林提到大哥，心里只觉钝痛。 “你这个废物不配提你大哥，想当初我原本就想把你安排进来，然而你大哥一味的护着你，他说自己已经在教内了，还是让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就不该听他的话。” 李政元说道。 第166章 他是个男孩子 李泽林想到大哥，鼻头发酸，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问道： “妈妈知道你和大哥做的事吗？” “不知道，你妈心软，做了一辈子的慈善事业，要是告诉她一定会坏事。” “你既然一手创建了长生会为什么不是教主，而只是一个大祭司？” 李泽林问道。 “哼，看来你也了解一些教内的情况嘛，罢了，这个告诉你也没什么。” “大概在95年，我去首都参加培训，正好在火车上遇到准备逃亡海外的长生会教主，我和他聊了很久，他告诉我，如果我帮他逃出去，就可以帮我壮大在j市的势力，他告诉我长生会的运作模式，之所以我没有当教主，是因为长生会的规定。” “什么规定？” “历代教主的位置，只能是几百年前，第一个创立长生会，长生道人的后代。” “就是实行所谓的世袭制。” 李泽林说道。 “没错，不过教主就跟信奉的黑脸神母一样，不过是个象征罢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没准对方是个骗子呢？” “我去首都以后，多方面打听过，确实有一个长生会存在，并且在当时已经有不少人混进了政府，所以才逼的国家不得不出手。” “你既然知道国家在大力铲除邪教分子，为什么还要在j市创立长生会，以你当时的身份和妈妈家族的雄厚财力，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泽林大声质问道。 “一时的权利有什么用，我要我们李家世世代代都能屹立不倒，你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背靠着李家这棵大树，你能快快活活的活到今天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儿子，就当是我做父亲的，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 李政元的家族从几百年前起，在当地就是一个大家族，做官经商的人占多数，即便到了后面的改朝换代，经过几代人的积累，家底依然丰厚。 在当时那个贫穷的年代，大多数人连饭都还吃不饱，李政元就已经跟着父母请来的外语老师，学习外语，同时也学习了各种西方文化。 无论是知识还是见识都已经远超大部分同龄人。 然而在六十年代末年，李家被一些暗地里嫉恨的小人诬陷，这些人借着反动势力的力量，扳倒李家，李政元的父亲在这次经历中丧命，其母亲同样受辱自杀。 过惯了吃穿不愁的生活，李政元头一次面对外面真实残酷的世界。 “那些原来对我们李家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的人，在我父母死后，抢完家里的东西，烧掉房子，又对我进行各种打骂折磨，” “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是我们还不够强，是我们家族的势力还不够庞大，才会让这些人扳倒，于是我选择隐忍。 因为我当时只有19岁，所以最后只是被派去一个穷苦地区干体力活。” “我凭借自己学习的知识和文化，成为当地的老师，随后在那里认识了你的姥爷，他同样是被派下来劳改，你姥爷很赏识我的能力，在我们重新回到j市后，就让我娶了你的母亲。” 李泽林听着父亲的描述，终于明白他这样癫狂的原因。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异常的固执，更何况李政元年轻时遭遇这样的事，某些烙印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没法改变。 李泽林知道说服不了父亲，于是打算离开，走到门边时，想到大哥临死前说的‘人口削减计划’，问道： “人口削减计划，是什么？” 李政元听见这几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刚想说什么，随后又闭上了嘴。 对于李政元的表情，李泽林看得很清楚，在听到自己话后，李政元的表情先是吃惊，随后又看着自己，明显想问自己从哪儿知道的，但最后他选择不问。 从审讯室里出来，李泽林只感觉异常的疲惫。 张龙走过来，拍了拍李泽林的肩膀，整个人格外的兴奋。 “对不起张队，我什么也没问出来。” “不小李，恰恰相反，这回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什么意思？” “你父亲对人口削减计划这几个字，反应很大，说明这是长生会首脑之间才知道的秘密计划，知道这个，我们就有了方向，话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张龙问道。 李泽林神情变得有些悲伤，说道： “我大哥临死前告诉我的。” 张龙原本还有些高兴的脸，立刻凝住，他咳了两声，随后说道： “你要不要回家一趟，陪陪你家里人？” 李泽林点点头，和张龙告辞后，开车离开市公安局。 在路上，李泽林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总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直到他看见家门口站着来吊唁的人。 李泽林下了车进入屋子，来到母亲身边，他现在得先把大哥的后事安排好。 “我知道，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你爸瞒着我，你大哥也是，现在就连你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林林，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妈妈，什么事儿也没有。” “你别骗我了，你大哥死了，你爸肯定也出事了，刚才还来了一帮警察，带走了你爸和你大哥的东西。”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吗？” 李泽林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说，” 李母是家里的长女，从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养，见过很多世面，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并不是一个承受力差的人。 “林林，无论你爸和你大哥做了什么，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别把自己和他们混为一谈，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你应该去在乎那些关心你、爱护你的人，知道吗？” 李母怕小儿子会受到父亲兄长的影响，安慰道。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好好生活的，你放心吧。” “嗯，” “妈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 “林林喜欢就好，” 李母拍了拍儿子的手。 “他是个男孩子。” 李泽林看着母亲说道。 李母听到这个，有些讶异，问道： “是那个叫陈瑜的男生吗？” “你知道了？” 李母温柔的看着儿子，点点头。 “我也是猜的，没想到猜中了，那天吃饭的时候，你就格外注意他，他夹什么菜，你就会看那盘菜两眼。” “做母亲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开开心心的，只要你快乐就好。” 李母双手捧着儿子的脸，笑着说道。 第167章 牛聪的告白 李泽林忍不住哭了起来，把憋在心里的伤心、难过全部宣泄出来，周围人一看，都只当他为死去的哥哥难过。 李泽林是被家人宠爱着长大的，即便是李政元，在没有暴露出本性前，对李泽林也做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李泽林知道如果没有大哥替他挡着，或许自己也会和他一样。 李母安慰着小儿子，李泽林等情绪渐渐稳定，开口说道： “妈妈，你和大嫂还准备出国吗？” 李母点点头，说道：“自然是要出去的，三个孩子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带他们出去散散心，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李泽林点头赞同，他知道这是治疗伤痛最好的办法。 李泽林这两天都要留在家里帮母亲处理事情，他给陈瑜发了几条消息，当知道张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几小时前，陈瑜和苏染赶到医院，就见到牛聪浑身是血的坐在手术室外边，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 吓得陈瑜以为他受了重伤，结果等来到他身边，问他哪儿受伤了，对方就跟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着发生车祸时的场景，尽管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陈瑜和苏染还是了解了。 两人陪着牛聪坐在椅子上等结果，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牛聪立马冲到医生跟前问道： “医生，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幸好肇事车辆是从车后边撞击的，后半截车身为你们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力，现在病人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听医生说完，牛聪喜极而泣，陈瑜和苏染也总算松了一口气，陈瑜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泽林，他想了想又给张龙发了一条短信。 “牛聪，你跟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吧，老穿着这件衣服，看着多吓人啊。” 病房里，陈瑜对守在张虎身边的人说道。 “瑜儿，麻烦你回去帮我拿换洗的衣服吧，还有洗漱用品，我不想离开虎哥身边，我想一直看着他。” 牛聪眼睛停留在张虎脸上，此时张虎的额头缠着绷带，左边脸上也贴着纱布。 陈瑜见状无声叹气，随后和苏染离开医院，返回香山名郡。 对于牛聪和张虎的感情，陈瑜算是一路看过来的，他和牛聪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性格怎么会不了解。 由于受父母的影响，牛聪很害怕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到另一个人身上，他不敢去尝试爱一个人。 张虎对牛聪的深情毋庸置疑，而牛聪虽然总在嘴上拒绝张虎的表白，但他从不抗拒张虎的亲近，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张虎了。 “虎哥，跟你说一个我心里的小秘密，我小时候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有哥哥姐姐，因为那样的话就可以不受别人欺负，在没有遇到瑜儿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寨子里的小孩不喜欢和我玩，还老欺负我，骂我是没有爹妈的孤儿。” 牛聪看着张虎开始述说起自己的心事。 “你不知道，遇到你的第一天起，我看见你把那群坏人打跑了，把我和瑜儿救出来，我心里就想拜你当大哥，不过我怕你笑话我，瞧不起我，所以没说出来。” “后来又看见你对孤儿院的孩子们那么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弟弟妹妹疼爱，我那时就很羡慕，心里想着我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总要欺负我，骂我妈妈是个不要脸的婊子，我那时候小，也不知道婊子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后来我跟他们争辩，说我妈妈不是婊子，他们不相信，还往我身上扔小石头。” 牛聪回忆童年的遭遇，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因为那段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模糊得已经足以让心里的伤口愈合。 “虎哥，你别看我原来长得胖，其实我小时候可瘦了，跟个小猴子似的。你不知道我每天在你身边有多开心，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时刻牵挂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幸福了，幸福得像是在做梦。” “虎哥，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啊，你不是答应我要陪我去看大海吗？” 牛聪说着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受不了这样死气沉沉的张虎，尽管医生说张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牛聪哭得视线模糊，没注意到张虎紧闭着的眼睛开始动了起来。 “虎哥，你不是让我给你当媳妇儿吗？我答应你了，我以后不娶老婆了，我娶你还不行吗？” 牛聪哭着喊道。 等陈瑜重新赶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牛聪哭得声嘶力竭，一直叫张虎赶紧醒过来，等他醒了他俩就去领证。 陈瑜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幸好这个病房只有张虎一个病人，门一关上就把屋子里的声音隔开了，没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陈瑜把牛聪的衣服带来了，还给他拿了一个盆，可以用来擦洗身子。 陈瑜三催四催才把牛聪叫去卫生间收拾洗漱。 陈瑜时刻盯着营养液，等快输完了，就按铃叫护士过来换。 牛聪擦洗完身子，刚才又大哭了一场，现在整个人精神都有些疲倦，陈瑜让他躺在另一边的病床上休息。 之后的两天，陈瑜和苏染负责送饭，牛聪依旧不愿意离开张虎身边一步，他跟护士姐姐学习怎么给张虎擦身子，喂水，平时没事就坐下来跟张虎聊天，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都说了一遍。 说完这些，又拿出手机来给张虎读武侠小说，他知道张虎最爱看港式武侠剧。 三天之后，李泽林和张龙才终于得空赶来医院探望张虎。 陈瑜看见李泽林时，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李泽林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李泽林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倦，下巴周围冒出不少青色胡须，衣服也有些皱皱巴巴的。 陈瑜有些心疼，他来到李泽林身边，握住他的手。 陈瑜不知道李泽林之所以这样是有原因的，在李泽林和李政元聊过的第二天深夜，他死了，是撞墙自杀。 等警察听见动静赶来的时候，李政元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第168章 热恋中的小情侣 现场没有任何人进入的痕迹，因为李政元的身份特殊，所以在关押他的屋子里装了监控。 张龙调查监控，发现在深夜两点，李政元从床上起来，没有任何预兆的猛然撞向对面的墙，在连续撞了五六下后，他就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过了大概五分钟，警察才赶过来查看情况，这过程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这就是一次普通的自杀。 张龙让李泽林看了视频，看完后李泽林只有一个要求，请张龙暂时隐瞒李政元的死讯，别让他家里人知道，张龙答应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泽林以这副样子出现在陈瑜几人面前。 当陈瑜过来拉住自己的手时，李泽林三天来紧绷窒痛的心，才终于得到一丝抚慰，正如母亲跟他说的，他应该在乎那些爱护他、关心他的人，而不是一味沉浸在父亲给自己造成的痛苦里。 李泽林反手握住陈瑜的手，趁别人不注意，将陈瑜的手拉起来，随后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陈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而李泽林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其他人没发现他俩的小互动，都关注着病床上的张虎，张龙看见病床上的弟弟本来还有些难受，弟弟重伤住院不知道咋跟父母交代，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对方动了几下眼皮。 张龙看着旁边小心翼翼的给张虎喂水的牛聪，立马明白过来。 “臭小子，又装鬼，看老子怎么治你。” 张龙走上前拍了拍牛聪的肩膀，一脸悲伤的说道： “这两天，辛苦你照顾我弟弟了。” “张队，别这么说，虎哥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比起他为我做的事，我这个不算什么。” 牛聪说道。 “我爸妈已经知道虎子的情况了，叮嘱我一定要把虎子送回老家去……” “我不回去，我哪儿也不去。” 张龙还没说完，张虎立马睁开眼睛叫起来，牛聪被吓了一跳，陈瑜也惊讶的瞪大眼睛。 明明前一秒还虚弱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就醒过来，还中气十足的嚷嚷自己不回家。 “臭小子，早就醒了，还装什么死啊，害得老子白担心两天。” “我乐意，你管我呢。” 张虎怼了大哥两句，又把脸转向牛聪，一脸开心的看着他。 “胖儿，你这几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喜欢听，你在跟我多说点儿呗。” 牛聪一听张虎这句话，知道他全听见了，发现病房里的四个人都转头看着自己，牛聪瞬间涨红了脸，立马起身，低着头跑出病房。 李泽林一看张虎没事，就带着陈瑜离开了，苏染也准备回别墅，放心的睡懒觉去。 只留下张龙一个人，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又开始互怼起来。 由于医生嘱咐，张虎的伤势必须卧床休养，最少也得一个月，加上李泽林也要处理家里的事情，几人就暂时留在j市。 因为母亲早年间就和父亲离婚，因此母亲家族这边没受到多少牵连，田如俊也抽出时间来帮自己的表弟。 他对表弟的事情深感同情，虽然他妈和姨妈都不大了解这里面的内幕，但他可是很清楚，因此对李泽林创办的这个事务所，更加好奇了。 这几天趁着帮李泽林的功夫，没少打听事务所的情况。 陈瑜给外婆打电话，说他们一个月之内还回不来，把张虎受伤住院的事情隐瞒下来，只说在这边又接到一单大生意。 外婆叮嘱他们，出门在外要小心，至于她那边让他们放心。 陈瑜两三天都会给外婆打电话，询问她的生活状况，外婆经常去孤儿院看望孩子们，生活倒也过得充足。 那天和李泽林离开医院，一起吃了顿饭后，他就赶回去了，这段时间两人都是在微信上聊天，经常晚上开着微信视频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开着视频到天亮，手机电干了都不知道。 陈瑜和苏染就负责给牛聪两人送吃的，这对陈瑜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自从牛聪表白心迹以后，两个人成天腻腻歪歪，肉麻话一说一箩筐。 吃个饭也要你一口我一口，搞得苏染都不愿意来病房里，他现在只负责开车送陈瑜。 虽然外人受折磨，但两人却很幸福，张虎的伤势也好得一天比一天快。 有一回陈瑜送饭进来没敲门，就看见牛聪趴在床上，被张虎搂在怀里亲，陈瑜立马受到惊吓，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差点儿没把饭盒摔地上，热恋中的小情侣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自那以后陈瑜也不去了，他只负责在家里做饭，苏染开车送过去，牛聪自己下来拿，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 这几天，陈瑜做好饭以后闲着无聊也没什么事，头回这么清闲，陈瑜反而有些不适应。 他打开客厅里的大电视，想让屋子里有点儿声音，电视一打开正好就是法治频道，电视里是一名记者在采访一对中年夫妻。 苏染正好送饭回来，坐在陈瑜身边。 “在看什么呢？” “哦，一个法治节目，一打开电视就是这个。” 两人看着电视里的采访。 “方先生，对于被告家属指责你女儿婚内出轨，你们这边了解情况吗？” “放他妈的屁，那个畜生杀害了我女儿，现在为了脱罪，就往我死去的女儿身上泼脏水，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法律为什么不判他死刑。” 电视里的老父亲怒骂道，一脸愤怒的指责杀死他女儿的凶手。 陈瑜看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前段时间的杀妻碎尸案。 苏染看到这里，拿起手机搜索公安局官网，查看案件进展。 “居然还没定死刑，真是服了。” 苏染吐槽道。 陈瑜看着电视里的记者，来到受害者家属的屋子，这对中年夫妻的家里聚集了很多亲戚，每一个都哭得眼睛通红。 尤其是电视画面里出现了死者的爷爷奶奶，陈瑜一看见老人家哭，心里也跟着难受。 “好嘛，这三件案子都没有进展，真不知道孟队是怎么查案的。” 苏染一边往下划拉着手机屏幕，一边说道。 这半个月来，几起碎尸案闹得满城风雨，李政元的事情被有关部门隐瞒下来，挖出几个李政元提拔上去的官员，并将所有和邪教有来往的公职人员一律革职处理。 第169章 三女托梦 陈瑜看着电视里记者的报道，聂红波杀妻案之所以会引发社会广泛讨论，实在是凶手在行凶后的种种行径，完全不符合他所说的过失杀人。 聂红波父母给儿子请了律师，据说这人还是来自j市排名前三的律师事务所。 广大群众都极其厌恶聂红波这种人渣，电视里有播放聂红波忏悔认罪的画面，只是他一直声称自己是过失杀人。 原本网上舆论是倒向受害人这边的，但不知道是谁给聂红波父母出的主意，他们同样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并请人录制视频发到网上。 视频内容是指责死者方丽君品行败坏，在家里好吃懒做，从来不知道孝顺公婆，甚至还把家里的钱全部捏在手里，不给他儿子花，更甚者，聂红波的母亲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方丽君在外面养野男人。 视频一发布，就立马有人站到聂红波这边，声称方丽君死掉是罪有应得，他老公不过是被气昏了头。 由此又引发了一场骂战，女方父母直接被气得病倒了，好在方丽君的闺蜜朋友和同学都出来为她作证，并声称聂红波一直沉迷于网络赌博，方丽君想跟他离婚，都被他几次下跪挽留。 一提到这个，网友又重新去翻看警方通报，里面清楚写明了，聂红波喜欢在网络上赌博，这不明摆着聂红波才是那个彻头彻尾人渣嘛。 陈瑜和苏染这一下午就一直在看这个法治节目。 网络上的骂战是苏染搜出来的。 之后又提到了大学城的碎尸案，经过警方查明，有重大嫌疑的王德江和他妻子赵贞华，在周晓欣死亡当天，的的确确有不在场证明，他们的同事都可以作证。 但周晓欣那段时间又没有和其他人发生矛盾纠纷，依旧是王德江嫌疑最重。 “警察没问出来王德江最后一次见周晓欣时说了什么吗？” 陈瑜看着电视里的内容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这个案件现在毫无进展的样子，王德江最后和死者说的内容应该没什么有用的价值。” 苏染说道。 “那他会不会跟警察说谎？” “这你就放心吧，有那么多从事刑侦工作十几年的老狐狸在，看表情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那这件案子的确是陷入死胡同了。” 到了下午五点半，两个人收拾完去了一趟医院，张虎现在的脸色比前几天看着好多了，两个人这次没碰上什么尴尬场面。 今晚陈瑜只跟李泽林聊了一个小时，就困得睡过去了，李泽林见陈瑜睡着，手机歪在一边，正好把他脖子以上的位置全都拍到，李泽林就这样看着陈瑜的睡容，也跟着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陈瑜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枕头边的手机早就已经没了电，卧室里黑漆漆的，陈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儿。 大城市里，即便是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还是会有光亮透进来，然而今晚，整个屋子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陈瑜重新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在他的右手方向，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很怪异，就好像陈瑜平时在视频里看到的一些影视剧花絮，里面的房间都是现搭的场景。 而他现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一个粉色暗红的房间里，一张占满房间三分之二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 两人像是刚做完激烈运动，那个男人趁着女人睡着，拿她的手机玩，为什么陈瑜笃定是女人的手机，因为这个手机有着一个粉色的外壳，上面还镶嵌着亮晶晶的钻石。 陈瑜认识这个男人，正是他白天在电视上看见的王德江，然而这个女人却很陌生。 王德江一边玩手机一边注意女人的动静，生怕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男人才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躺下睡觉。 陈瑜看得一头雾水。 之后画面消失，中间的位置亮了起来，陈瑜看见里面的场景是在一个客厅里，有一个女人正在拖地，她看着瘫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指责了两句。 见男人没反应，女人又转过身去继续拖地，她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站起身，来到女人身边，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头发，右手抓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茶几上撞。 男人重重撞了几下，直到女人停止挣扎才放开她。 随后男人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瘫倒在沙发上，玩着自己的手机，任由女人的尸体躺在地上，几个小时过去，男人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这个男人正是聂红波，陈瑜意识到自己可能再次遇到了亡魂托梦，而把他带进梦境的应该就是那三名受害者。 中间的场景消失之后，在陈瑜左边出现了另外一个场景，这次的场景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正在殴打另外一个女人。 而第三个人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陈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吴亚晴，而另外两人就是她的母亲和继父。 画面里吴亚晴看见母亲被殴打，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吴建伟一脚踢开女生，继续朝着地上的女人猛踹，吴亚晴看母亲被打得不成样子，立马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结果这个举动完全激怒了男人，男人拿起一旁的烟灰缸使劲儿砸在吴亚晴头上，吴亚晴顿时倒在了地上，脑袋里的血渗了出来。 看见地上的鲜血，吴建伟愣在了原地，他们住的这个小区隔音本来就差，邻居肯定听到这儿的动静了，他思索了两分钟，赶紧将手里的烟灰缸放在水池里冲洗干净。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又把烟灰缸塞到已经被吓懵的严素萍手里，拽着她来到尸体旁，握着她的手，又往吴亚晴头上砸了几下。 吴建伟不断告诉严素萍，人是被她害死的，要不是她惹自己生气，她女儿也不会死，并威胁她如果敢跟警察告密，就找人弄死她老家的母亲。 画面到这里结束了，陈瑜感觉好像看了一个很长的恐怖片，在他意识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中，他好像看见刚刚的三个场景里，走出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慢慢靠近他的床铺，陈瑜的意识越来越混沌，他听见三个人说，帮帮她们，救救她们…… 他觉得这一定是梦，梦醒了这些人影也就消失了。 第170章 倒推证据链 陈瑜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门外传来苏染的声音。 “瑜哥，你还没起吗？咱们该去医院了。” 陈瑜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不是在做梦，他从床上起来，打开门。 苏染一看见陈瑜的样子吓了一跳。 “瑜哥，你昨晚没睡觉吗？脸色这么差。” 苏染把陈瑜拉到卧室卫生间的镜子前，陈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眼睛周围乌青，里面还布满了红血丝。 “我昨晚做噩梦了。”陈瑜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梦见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整个人像是被鬼吸干了精气一样。” 苏染原本只是打个比方，谁知道陈瑜听完后面这句话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 “瑜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不，小染我真的遇到鬼了。” 陈瑜一把抓着苏染，随后把昨晚做的梦从头到尾都跟苏染说了一遍。 苏染听完，眉头紧锁。 “咱们先告诉林哥，让他问问孟队，那三个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陈瑜的手机没电，苏染赶紧拿自己的手机打过去，跟李泽林说明情况后，又告诉牛聪今天送不了饭了，让他们自己订外卖。 李泽林十五分钟后赶到，他来到陈瑜身边，查看他的状况。 “放心吧林哥，我就是做了噩梦，这种事以前也有过。” 陈瑜说道。 “这次是为什么？” 李泽林问道。 陈瑜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离开事务所，没了家仙的庇护，所以这些东西才能找上门来吧，不过对方也没有恶意。 “我想她们也是有事相求才找上门来的。” 陈瑜说道。 “我在来的路上，给孟哥打过电话了，那三件案子还是僵持着，结果都不太理想，而且王德江因为找不到证据和证人，所以很可能什么事也没有。” 李泽林说道。 陈瑜想到梦里看见的画面，他虽然没搞懂对方给自己看这个场景的意思，不过应该是对方提供的某种线索。 “林哥，我昨晚梦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关于王德江的。” 陈瑜说道。 “你跟我描述一下梦里看见的画面。” 陈瑜把自己看见的，那个和王德江开房的陌生女人，以及王德江在对方睡着后，拿女人的手机玩了一会儿，这些画面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这个女人是个突破口，小瑜你形容一下这个女人的外貌。” 李泽林打开手机的一个软件，按照陈瑜的描述，画出了一个女人的素描像。 “是她吗？” 陈瑜看着素描画像，说道：“有五六分像。” “足够了。” “你再仔细回想第二个画面，越详细越好。” 李泽林此刻神情很专注，陈瑜感觉林哥查案子时，身上的那股生命力格外的旺盛。 陈瑜一边回想一边跟李泽林描述画面里的细节。 “你是说聂红波将死者控制住，往茶几上撞了好几下？” “嗯。” 苏染在一旁听出来一些门道了，相当于三名死者托梦，请陈瑜看一遍案发时的现场，以此来倒推出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来。 “撞了好几下，不就完全推倒了聂红波之前说的过失杀人嘛，林哥，这个交给技术队和法医队去查，应该能查出有用的证据来吧。” 苏染兴奋说道。 李泽林点点头，说道：“虽然要花费一些时间，但总算是有侦破方向了。” 陈瑜也很高兴，想到最后一个梦到的画面，他又担忧说道： “那高中女生的案子怎么突破？” 没等李泽林说话，苏染赶紧接道：“瑜哥，答案就摆在眼前啊，严素萍就是那个突破口，只要想办法让她交代案发当天的真实情况，吴建伟就逃不了了。” “这个就要请专业的心理医生上阵了。” 三个人分析、商量了近两个小时，最后由李泽林联系孟开山，告诉他三个案子的侦破方向。 李泽林今天没有回去，家里的事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他母亲和大嫂昨天也已经坐上了出国的飞机，三个孩子，尤其是李仕成，面对失去父亲的打击，让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不过人反而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你好好休息，你的气色太差了，我去跟进案子的进展，如果需要你帮忙，我就给你打电话。” 李泽林坐在床边对陈瑜说道。 陈瑜点点头。 苏染的手机微信，一直被牛聪发微信轰炸，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染回房间把事情都跟他说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这句话一点儿没错。 孟开山那边动作很快，那个女人的信息很快查清楚了，是s大音乐学院的一名大三女学生，叫宋丽丽。 也是通过这条线索追查，才知道王德江非常喜欢泡年轻的女大学生，每年都会换几个。 当然了他同样也给了相应的报酬，这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交易吧。 警察找上宋丽丽的时候，她刚好跑到一个片区的派出所报案，说有人要杀她。 警察把她带回公安局审问了一个小时，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宋丽丽并不知道王德江同时脚踏几条船，她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被包养的人。 上午十点，她的手机微信有一个新增好友，头像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骷髅头。 宋丽丽以为是附近的人‘摇一摇’所以没有理会，然而那个人却给她发了短信，短信内容给她看得大惊失色。 警察查看了手机短信的内容： [没想到你他妈的这么有钱，明明是个当官的，居然才只给老子十万。] [老子劝你识相点儿的，今晚赶紧把五十万转过来，否则我也让你尝尝被人碎尸万段的滋味。] 宋丽丽当时以为是对方发错了人，就回了一条：你是不是发错短信了，我不认识你。 结果对方回了一张图片，图片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被悬空绑着，女人的手脚都在往下面流血，警方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周晓欣。 宋丽丽当时就被吓到了。 随后对方又发来短信说道： [你要是不把五十万转过来，你的下场就跟她一样，别以为我找不到你。] 宋丽丽被吓得不轻，这才跑出去找最近的派出所报了警。 孟开山让技术队检查宋丽丽的手机，最后查出来，宋丽丽的手机微信曾经添加过一个好友，这个人正是给宋丽丽发短信的人，微信名叫追命。 第171章 量刑定罪 通过查看微信聊天记录，8月4号那天，宋丽丽添加追命为好友，并指定让他去杀一个人，报酬十万美金。 聊天记录里，宋丽丽告诉对方女人的住址，并要求三天之内必须完成。 追命要求预先支付三万定金，宋丽丽同意了。 宋丽丽看着被技术队恢复的聊天记录，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从来没有和他聊过天，这些都不是我发的……” “你别紧张，你现在告诉我们，8月4号晚上八点，你在哪儿？和什么人在一起？” 一名女警问道。 宋丽丽虽然有些羞耻于自己当二奶的事，但总比被当成杀人犯好，于是赶紧说道： “我当时和王德江在一起，他那天约我出来，带我去开房。” “是他吗？” 女警拿出一张王德江的照片给宋丽丽辨认。 “是他。”宋丽丽看了两眼赶紧点头。 审到这里，案子已经很清楚了，至于这个追命，警方利用宋丽丽的手机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将计就计，跟之前一样，告诉他一个地址，让他去取五十万的支票。 找到宋丽丽算是一种碰巧，不过孟开山好奇李泽林怎么会画出宋丽丽的素描画，虽然只有几分相像。 李泽林没有回答孟开山的问题，知道接下来的事孟开山都能解决后，他就转身离开公安局，回别墅了。 孟开山的动作很快，下午就把那个人抓住了，被抓住的人以为是王德江出卖了他，被抓到公安局后，立马就把王德江在网上买凶杀人的事情交代了。 根据这个男人交代，他真名叫崔勇，28岁，他平时最爱打游戏，喜欢爬墙去各种外网混迹，他在暗网有自己的账号。 王德江就是通过暗网发布了一条10万美金的杀人悬赏，崔勇接了这单，因为他长得高大，样子比较凶，所以他利用自己这个优势，在暗网上接单。 孟开山看出来崔勇故意隐瞒一些事，就换人连续三小时不间断的审问他，加上技术人员登录他的所有网络账号，查清楚他专门负责在暗网上接单杀人。 崔勇才最终坦白，这个周晓欣是他接的第五单。 在这之前他已经杀了四个人，只不过他很聪明，把受害人的死都伪装成意外事故，因此没有被警方盯上。 有了崔勇的供词，王德江买凶杀人的事实就完全坐定了。 李泽林回到别墅后，陈瑜正好睡醒，他的精神好多了，两个人才一个多星期没见，却感觉过了很久。 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陈瑜去厨房里做菜，李泽林也在一边帮忙打下手，苏染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撑着楼梯扶手，右手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两人，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苏染想到自己和某人的感情纠葛，心里不由得羡慕。 三人简单吃过晚饭，苏染开车把饭送去医院，李泽林拉着陈瑜一起去散步消食。 路上李泽林也不顾别人的眼光，牵着陈瑜的手，陈瑜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见李泽林一脸的坦然，渐渐的也放松了下来。 陈瑜和李泽林都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也不知道恋爱中的情侣关系应该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两天看牛聪和张虎的腻歪样，陈瑜代入李泽林和自己，一下子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 “啊，没事，” 陈瑜赶紧把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晚上两人亲了一会儿，就抱着彼此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李泽林三人来医院看张虎，见他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也说按照这个恢复速度，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牛聪实在是很好奇那三个案件的进展，张虎也想知道那三个禽兽不如的败类，到底有没有接受法律制裁。 他们都一致看向李泽林，只有他能联系孟开山了解案情。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两个案子有记者在持续跟进报道吗？” 苏染说着拿起遥控器打开墙上的电视，调到之前和陈瑜看过的那个法治节目。 刚打开电视，里面正好在播放法庭审判聂红波的画面。 电视里法院宣判聂红波犯故意杀人罪，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电视机右下角有一个打手语的主持人，电视下边滚动着字幕，是关于聂红波犯罪过程，以及警方掌握确凿证据的内容。 经过技术队检验，聂红波家中大理石茶几的受损程度，再结合法医队利用最先进的化验手段，还原死者后脑勺的创伤面积、深度等。 可以完全证实，死者方丽君是被聂红波故意杀害，并不是对方所说的过失杀人。 张虎要不是怕扯着伤口，绝对跳起来拍手叫好。 而王德江买凶杀人，因为这起案件给社会造成了恶劣影响，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陈瑜看着下面滚动的字幕内容，原来王德江之所以买凶杀人，是因为周晓欣曾经给他怀过一个孩子，因为王德江不想要，周晓欣就打掉了。 然而她把婴儿胚胎保存下来，用来要挟王德江，王德江碍于自己的仕途，也怕妻子娘家怪罪，就满足周晓欣提出的任何要求，直到周晓欣逼迫他和妻子离婚，让自己娶她，王德江就动了杀心。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苏染说道。 按道理来说，这两个案件并不会这么快就开庭审理，但因为受到社会各界高度关注，所以公检法三家都行动迅速。 “还有继父杀人的那桩案件呢？” 牛聪问道。 “应该这两天就会出结果了，耐心点吧，找心理医生攻破严素萍心理防线，要花费的时间一点不比审讯犯人的少。” 苏染说道。 没等两天，继父杀人碎尸的案件有了结果，法院宣判吴建伟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决定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孟开山采取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办法，在犯罪现场找到了吴亚晴的日记本，里面有几篇是写给妈妈严素萍的。 内容是关于吴亚晴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以及对妈妈的承诺，等她读完高三满了十八岁，就带着妈妈搬出去，离开继父，去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当心理医生告诉严素萍女儿的愿望时，严素萍彻底崩溃了，她胆小怕事了一辈子，最后害得女儿丢了命，她后悔，后悔没有早早离开吴建伟，最终她愿意出来指证吴建伟杀人分尸的事实。 这些是李泽林从孟开山那里了解到的。 第172章 远洋渔业公司 等一切尘埃落定，孟开山想请李泽林几人吃饭，感谢他们的帮忙。李泽林拒绝了，对于孟开山当初请他来帮忙的用意，他现在已经明白，不过他也不怪孟开山。 孟开山坚持要请客，牛聪说让他付下张虎医疗费还有委托费就成，吃饭可以改天再说，孟开山这才没有追的那么紧。 陈瑜发现差不多每回，都只有牛聪还记着追要委托费，他都没有认真算过，自己从进入事务所到现在究竟挣了多少钱。 不过牛聪倒是一直拿一个小本本记着，自己找时间得去问问他。 李泽林和陈瑜这几天，真真切切的出去约会，像其他小情侣一样，去吃饭、看电影，尽管他俩没有那么亲密，在外人看来可能也就是普通朋友（其实不是）。 然而陈瑜感觉心里很甜蜜，在电影院看了两场电影，他不大记得电影内容，因为当时两人买了最后一排，在黑暗里互相亲着彼此。 也许是之前的酒吧厕所‘后遗症’，两个人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都格外的兴奋，这种感觉就好像十几岁青春期的自己，躲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和喜欢的人接吻。 苏染这几天快郁闷死了，先是医院那一对，现在家里又有一对，医院还好，他只负责送饭，终归只能看见一个。 而家里这对，真是秀恩爱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先不说早中晚，两个人夫夫双双把厨下，出去送个垃圾也要一块儿去。 那甜蜜的样子就像是去做什么开心的事儿。 苏染觉得自己就不应该从卧室里出来。 “林林，你在家吗？” 苏染顶着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鸡窝头，坐在餐桌上喝咖啡，正发着呆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客厅里进来两个人。 “呦，小染呀，你才刚起来吗？这都几点了，我表弟在不？” 田如俊拉着一个男生走进来，一看见苏染就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 之前在李泽林父母家吃饭的时候，田如俊见过他，本身苏染就长得很出众，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田如俊经常去酒局，早就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林哥和瑜哥出去丢垃圾了，你坐着等会儿吧。” “两个人都出去了？” “嗯，你们喝茶还是喝咖啡？” “一杯咖啡，一杯牛奶，谢谢。” 苏染站起来，去冲了一杯咖啡，又倒了一杯牛奶，递给两人。 田如俊身边的男生有些腼腆的说了声谢谢。 苏染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不同于网络上或者酒吧里看见的那种精致可爱男孩，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浑身散发着一种纯天然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眼睛大大的，看别人时带着一种温柔的善意，笑起来非常可爱。 “喂，你别跟个痴汉似的盯着我家小小，他有男朋友了。” 田如俊有些不爽的说道。 “他成年了吗？” “废话，你看我像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吗？” “你不是吗？” “……” 田如俊和苏染莫名其妙的怼了起来。 坐在田如俊身边的男孩拉了拉田如俊的手，田如俊这才稍微收敛点。 李泽林和陈瑜也刚好回来，他俩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去附近的农贸超市买了些菜回来。 “林林，你们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服啊，” 田如俊看着李泽林两人说道。 “你来找我有事儿吗？” “有，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儿。” 田如俊收起开玩笑的心思，严肃说道。 “林林，这事儿关系到我妈的公司，当然了也是你妈妈的……” 李泽林看田如俊又要胡侃半天，不说重点，赶紧打断他说道： “直接说吧，什么事儿？” “你先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就算让我省略，我也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呀！” 李泽林随田如俊坐在沙发上，苏染帮陈瑜把菜拎进去，看田如俊准备长谈的架势，今天厨房里要加俩菜了。 田如俊只比李泽林大三岁，然而以他这个年龄就当上了省卫健局，一个科室主任的位置，上面的领导完全是看他大姨夫李政元的面子。 同样的道理，李政元倒台后，他的一众亲信都被处理掉了，田如俊以前快活又轻松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 自从李政元死了以后，上级领导三天两头就把田如俊叫去办公室，让他汇报工作，之后又让他抓紧完成一堆，应该由下面的人去做的工作材料，做不完就挨批评，做完了就被挑刺，总之就是讨不到好。 田如俊的老爹是个生意人，在官场只有大姨夫这个靠山，靠山倒了，现在田如俊这个官帽也保不住了。 不过田如俊从来就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领导不待见他，辞职就完了呗。 正好姨妈带着表嫂一家子去国外，林家集团名下的所有公司就暂时都交给田家打理，父母两人年纪都大了，自己正好辞职回家帮他们。 “你也知道，林氏集团名下涉足的产业虽然多，但真正重要的也就三块，房地产、餐饮和渔业。” “姨妈离开以后，渔业这块就交到老妈手里，老妈又交给我管，我才刚上任几天，公司就出事了。” 田如俊说道。 s省的东面和南面靠海，加上q岛的经济极其发达，因此这儿的渔业发展非常繁茂。 林氏集团名下的远洋渔业公司就建立在这儿，公司下面又开了好几家子公司。 因为国内的水产市场一直都很好，所以每年公司都会派十几艘渔船出去远洋捕捞。 “这次出事的是一个子公司，叫威远渔业，有一艘船出行两个月，去的时候有20人，回来却只剩五个人，失踪的十五个人里就包括船长陈明达。” “没有报警处理吗？” 李泽林问道。 “当时就报警了，但那五个人坚称是遭遇海难，十五个人都死了，只有他们活下来，警察没有在船上找到什么证据，” “所以你希望我来查？” “对，而且得尽快查清楚，你别忘了s省还有其他渔业公司，有不少对家利用这次事件造谣，说我们远洋渔业欺骗劳工，将人骗去海上打黑工，完事儿又卸磨杀驴、杀人灭口，真是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 田如俊见李泽林没说话，以为他有顾虑，又继续说道： “远洋渔业也有你的股份，你这次必须要帮忙啊。” “好，这个忙，我帮了。” 第173章 黑工 田如俊两人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后，就告辞离开了，临走前，田如俊催促李泽林抓紧赶去q岛查案。 张虎还不能下床，牛聪也得留下来照顾他，这次只能李泽林三人过去查案。 陈瑜把东西收拾好，给牛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声，牛聪一听陈瑜三人要去海岛，羡慕得不行，他一直想去看看大海。 不知道是不是牛聪和张虎挨得太近了，陈瑜听见电话里传来张虎的声音，只听张虎有些虚弱的说让牛聪一起去，有护士照顾自己，声音里还带着一些低落。 牛聪立马就说不去了，要留在这里照顾他，随后电话里传来两人的各种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陈瑜感觉自己听了一出琼瑶剧，一脸黑线的挂断电话。 第二天，三人坐高铁抵达q岛，刚出了高铁站口，就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朝着三人挥手。 等三人走近，这个男人就热情的打着招呼，开口说道： “少东家，我可算等到你们了，田总说你们这两天会过来，我就赶紧过来守着，接你们去公司。” 男人赶紧接过李泽林手里的行李箱，带着三人去车子旁，陈瑜听男人介绍，才知道他是田如俊之前提到过的，那家子公司威远渔业的总经理。 男人姓张，叫张德全，今年46岁，本地人，已婚，生有一儿一女。 张德全的长相气质属于忠厚老实的那一类。 “少东家，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们去本地最有名的一家饭店吃海鲜大餐，我们这儿的海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不用，先带我们去公司，” 李泽林说道。 “案子虽然着急，但也得先吃饭嘛。” “去公司附近吃吧。” 张德全见李泽林态度强硬，也没敢违拗他的意思，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停在一栋楼下，左右两边开着各种餐馆。 张德全带三人随便找了一家海鲜大排档，点了几盘当地的特色菜。 陈瑜看了看，清一色都是海鲜，一盘油爆海螺、一盘辣炒蛤蜊、一碗酸辣乌鱼蛋汤、一盘油泼扇贝等等。 看得陈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在老家除了吃烧烤的时候，点几个烤生蚝和几串烤鱿鱼，基本就没怎么吃过正宗海鲜菜，倒不是那边没有，而是味道不正宗。 海鲜菜最讲究的是个‘鲜’字，但在以山为主的西南地区，海鲜菜绝对没法和沿海地区相比。 吃完饭，张德全领着三人进入之前看见的那栋大楼，威远渔业公司在35层。 这是个很普通的小公司，全部员工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个人，张德全带李泽林三人进来时，所有员工都已经排排站好了。 这场面让陈瑜回想起在老家的时候，上面领导来视察，所有干部职工在后面跟着。 “少东家，公司的人全都在这儿了。” 张德全说道。 “让他们去做自己的事，你把那二十个人的档案资料给我看看。” 张德全忙不迭点头： “早准备好了，就在我办公室里放着，我这就带您过去看。” 张德全带着李泽林三人进了一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陈瑜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沓资料。 “少东家，资料全在这儿。” 李泽林坐下来翻看所有人的档案信息，苏染和陈瑜坐在一旁，同样拿起资料翻看。 张德全给三人泡好了茶，就坐下来。 “张经理，你跟我们讲讲这次出海的大致情况。” 李泽林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道。 “没问题，” “这次之所以出这个事情，确实是公司决策有误，因为今年的海鲜市场特别好，有些地方的海鲜价格翻了一倍，照样供不应求，所以总公司就给我们下达指令，继续派几艘渔船出海捕捞，” “我们公司旗下有六艘渔船，两艘大型海船是租的，两艘中型和两艘小型渔船都是买来的，这次出事的就是一艘中型渔船，海兴号，” “也是我们太着急，怕错过市场红利期，就在两天之内找好了十五名劳工。” “不是二十个人吗？” 苏染问道。 “有五个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是船长陈明达，他有十五年的出海经验，算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了，还有两个副手，大副王永和二副王岩，他俩是亲兄弟，跟着陈明达干了有七八年。” “最后两个是轮机长赵平和大管何忠，何忠是陈明达的小舅子，赵平又是王氏兄弟俩的姑表亲。” “这几个人还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呀！” 苏染调侃道。 张德全笑了笑，说道： “没办法，出海捕鱼一干就是大半年，这个工作听起来工资高，但是很辛苦，而且长时间呆在海上，娱乐项目少，年轻人耐不住寂寞。” “以前就时常有跟着出海的年轻员工，中途反悔，宁可不赚钱，也要搭其他返航渔船回来。这样一来，我们就损失了不少钱，所以每回出海基本都是几个老员工，在老家找靠得住的亲戚，或者以前干过、能坚持下来的，去找熟人一起上船出海。” 张德全说到这儿，苦笑着说道： “这次就是太着急了，没像以前那样提前筛选好人员，就召集了十五个人跟着出海了。” “警察来找过你吗？” 李泽林问道。 “找过，也是要查看这些资料，我给你们看的都是复印件，原件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他们签订劳动合同的复印件？” 李泽林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 陈瑜注意到，张德全眼睛飘了几下，不敢直面李泽林的眼神，这明显是心虚了。 苏染看张德全这样，想到田如俊之前的话，立马问道： “你们该不会真的搞什么欺诈合同，把人骗去海上打黑工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出具的都是正规合同，有公司盖章的……” 张德全一听苏染的话，吓得赶紧摇头，但是他说话声量渐渐变小，整个人也萎靡下去。 “张经理，这件案子牵涉到15个人，你最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要不然，等警察查出来，你就只能去吃牢饭了。” 苏染拿捏住张德全此时害怕的心理状态，严肃的对他说道。 “少东家，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变成这样啊，因为着急出海，找到的这十几名劳工都没有海员证，根据国家法律规定，出海捕鱼的工作人员是必须要有海员证的。” “但这种情况，不是只有我们公司才有，很多公司都这样啊。” 张德全解释道。 第174章 海船上的‘人\\＼’ “那为什么没有合同呢？” 苏染问道。 张德全梗住了，不知道咋说。 “所以，对家公司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李泽林把资料丢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吓得张德全抖了一下。 “你们的事等查清楚这件案子再说，你现在带我们去海兴号。” 李泽林说着，站起来走出办公室，陈瑜和苏染跟在后边，张德全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跟在后边。 十五分钟后，几人来到港口，就看见在港口的右边，十几艘小型渔船中间停靠着一艘大海船，船身左侧写着海兴号三个大字。 陈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船，以前旅游的时候也坐过船，但都是那种人工划桨的木船。 别说这艘大船了，就是左右两边的小渔船，陈瑜看着也觉得很新鲜。 停靠在岸边的几十艘大大小小的渔船，在后边蓝天大海的衬托下，仿佛宫崎骏动画电影里的场景，给人一种梦幻的、不真实的感觉。 空中还时不时有白色的鸟停在船帆上，陈瑜不知道那究竟是鸽子还是海鸥。 李泽林看见几辆警车停在海兴号周围，并在外边拉上了警戒线，船上已经有技术队的人检查现场、提取样本。 李泽林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孟开山，来现场取证的估计是q岛警方，没有熟人他也不好贸然上船。 李泽林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张德全说道： “公司那里有那些劳工的东西吗？” “没有，那些劳工都是从老家来这儿打工的，一来就上船了，没有去租房子。” 张德全说道。 李泽林皱着眉，虽然那些人的地址他可以查到，但他现在也没时间大老远的去搜集这些人的东西了。 那船上绝对有他们的东西，只可惜晚了一步，估计现在上面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被技术队带走了。 “林哥，失踪的十五个人里，有一个船长，他既然开了十几年的船，说明他留在船上的东西一定不少，” 苏染说道。 经苏染这么一提醒，李泽林也反应过来，他让张德全开车回公司，他三人则找了一家休闲餐厅坐着等。 李泽林给孟开山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明涉及案子的威远渔业公司是他母亲的产业，他想了解一下那五个人的审讯情况。 按规定，孟开山本不应该告诉李泽林，毕竟牵涉到他母亲的公司，但自己欠他一个人情，所以孟开山掩盖掉一些细节，跟李泽林说了大致情况。 活下来的五个人，分别是刘一坤，孙强，石明窦，胡幺唐，王永。 前面四个人都是老乡，只有王永是本地人，而且他也是公司五个老员工里，唯一回来的那个。 警方将五个人分开审问，尽管如此，他们的口径还是大致相同，说那失踪的十五个人在海上发生意外失足摔进了海里。 审问他们的警察看出来这几人明显在撒谎，但不知道几人为什么就是咬死了十五个人是死于意外。 按照孟开山这个老刑侦的经验，那十五个人绝对是遇害了，而且跟这五个人脱不了关系。 以上就是孟开山在电话里阐述的内容，李泽林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只等晚上三个人去船上一探究竟。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警察才收工回去，李泽林三人又等了半个小时，确定没有人回来，就往停靠在岸边的大船走去。 三个人踩着绳梯爬上去，来到甲板上，三人不敢打开手机灯，怕远处的人发现船上的异样，到时候报警，把警察引来可就麻烦了。 甲板的面积很大，也很空旷，右边放着一排黑乎乎的东西，陈瑜依稀辨认出那些应该是捕捞工具。 李泽林示意两人进入船舱，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东西，三人进去后才把手机灯打开，这里面属于工作人员休息区，左右两边都有一条窄窄的床。 有点像那种可以躺着睡觉的长途大巴，这里面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除了一股咸湿的海腥味，还有那种十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的汗臭和脚臭味。 陈瑜紧紧捏着鼻子，他上大学时非常庆幸他们的舍长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舍长大人有洁癖但是不会跟人吵架，而是勤于收拾卫生，其他男生都被他管得很服帖。 因此他们的男生宿舍并不臭。 自律会和学生会的人，每次来检查他们宿舍卫生都很欣慰，据他们说有的男生宿舍，直接是臭得都不敢进去。 陈瑜拿手机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感觉空气中的味道一直努力的想要钻进陈瑜的鼻孔，他是真的佩服那些警察，是怎么在这里面从天亮待到天黑的。 李泽林和苏染都已经走到深处，而陈瑜还在距离门口不到两米的地方站着。 越往里面空气越粘稠，他是真的受不了了，赶紧往后面撤，出去以后陈瑜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湿热的海风吹在脸上，他现在觉得鱼腥味都没有那么难闻了。 陈瑜回头看向船舱，里面黑洞洞的，已经看不见李泽林和苏染的手机光。 陈瑜低头在手机上给李泽林发消息，说自己在甲板上等他们。 发完消息，陈瑜抬起头再次看向船舱，突然发现原本黑洞洞的、空旷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 并且这个黑影正在朝自己走来，陈瑜以为是李泽林或者苏染，起先并没有害怕，直到黑影从船舱里走出来，陈瑜整个人被吓得愣在原地。 这人既不是李泽林也不是苏染，这是一个陌生人，准确的说，这可能都不是一个人。 出来的人脸色极其惨白，一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眼看着这个‘人’径直朝自己走来，陈瑜努力平复心情，将身体挪到一边，给这个人让路。 随后，陈瑜看见那黑洞洞的船舱里又走出来四个‘人’，同样脸色惨白、双目空洞无神。 他们走到甲板上，来到右边那堆捕鱼工具旁，伸出僵硬的手将捕鱼网、绳子一类的东西扔进水里。 陈瑜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更不敢动，看着眼前怪异惊悚的一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连刚才可以听见的海浪声，可以感受到的海风都不存在了。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和这五个正在捕捞作业的‘人’。 第175章 海兴号船长 李泽林和苏染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甚至连船上的被褥枕头被都带走了。 两个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就看见陈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小瑜，” 李泽林叫了陈瑜一声，见对方没反应，赶紧来到他身边，伸手拉着他，李泽林一摸到陈瑜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心冰凉。 “小瑜，你怎么了？” 李泽林两手握住陈瑜胳膊，摇晃了两下，陈瑜这才清醒过来。 苏染这时注意到甲板右边的捕捞机器正在运作。 “林哥，快看那边。” 苏染立马来到李泽林两人身边，示意李泽林看向右边甲板，陈瑜清醒过来后，立马压低声音跟两人说道： “我看见他们了。” “在哪儿？” “甲板右边。” 李泽林和苏染看向甲板右侧，空无一人，但是运作的机器表明，那里的确是有看不见的人正在劳作。 苏染知道那些‘人’看不见他们，就大着胆子走过去看，李泽林把陈瑜护在身后，也跟过去。 只见在渔船下方的海面上有几个浮子，这些漂浮的浮子突然上下起伏，随后三人看见缆绳机将渔网拉上来，渔网摊在甲板上里面什么也没有。 在李泽林和苏染看来确实什么也没有，但是陈瑜看见那五个人打捞上来的，居然是一堆人体残骸，而且这些残骸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上面还有一些小鱼小虾。 陈瑜不敢再看了，他赶紧把眼睛闭上，李泽林察觉到陈瑜的异样，知道他看见的画面和别人不一样。 “小染，我们赶紧去驾驶室找找，不管有没有收获，都尽快离开这儿吧。” 苏染点头同意。 在船舱的左右两侧有爬上二层驾驶室的梯子，苏染率先爬上去，李泽林拉着陈瑜在后面跟上。 驾驶室的门敞开着，苏染走进去开始找东西，驾驶室里面的操作台占了屋子近一半的面积。 李泽林拉着陈瑜进来，用手机灯查看屋内的情况，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陈瑜被李泽林拉着，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人有百态，鬼有百种，陈瑜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适应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好兄弟。 就比如现在，他刚平复下来的心情被门后边站着的一个男人吓得剧烈抖了一下。 “啊……” 陈瑜不受控制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泽林回头看着陈瑜。 “门后边站着一个人，全身湿漉漉的。” 陈瑜指着门后边说道。 李泽林用手机灯照着门后边，什么也没有。 陈瑜看着这个‘人’，跟楼下的五个不一样，他身上湿漉漉的不说，还挂着海草、海带这些东西。 而且对方除了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他的年纪明显也比下面五个人大上许多。 苏染弯着腰，在操作台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半天，什么有用的也没有，估计这里的东西也被技术队带走了。 等他抬起头，发现操作台的右边有一个小物件，苏染凑近一看，是一个招财貔貅，这种小物件一般不会是船上自带。 能够在操作台上随意摆放东西的，估计只有船长，即便是其他人的，也算是找到一个私人物品了。 苏染伸手想把东西取下来，然而这个貔貅居然牢牢的固定在台子上，任凭他怎么使劲儿也取不下。 “我草，这玩意儿是焊死在上面了？居然扳不动它。” 苏染试了几次，还是无果。 “让我来试试。” 李泽林走过来，左手牵着陈瑜，将手机交给苏染，随后右手握住招财貔貅，用尽全身力气，安静的屋子里出现‘啪’的一声断裂声，这个小摆件硬生生被掰了下来。 李泽林把貔貅交给苏染，苏染拿着貔貅又看了看被掰断的位置，说道： “我去，这是涂了几层胶水啊，” “出海的人都信这个，估计这个东西摆在这儿，已经有些年头了，” 李泽林说道。 苏染点点头说道：“看着上面的金漆都掉了不少，估计警察看这是个小摆件也就没带走。” 三人找到这个，算是一个大收获，从驾驶室出来，准备离开渔船。 就在这时，三人听见船身左侧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海里。 “你们听见了吗？” 陈瑜问道。 李泽林和苏染都点点头，三人朝左下边看去，下面什么也没有，过了没一会儿，陈瑜看见在驾驶室下方的位置，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这人翻过围杆跳进了海里。 “奇怪又是这个声音，怎么回事儿？” 苏染再次听见了扑通一声，看了看还是下面什么也没有，就在陈瑜准备告诉两人自己看见的画面时，下面又冲出来一个人，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落水姿势，一模一样的声音。 陈瑜深感诧异。 “林哥，小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看见咱们的正下面，每间隔一分钟就有个人往海里跳，动作、姿势完全一样。” 陈瑜对两人说道。 “瑜哥，你看清样子没？” 苏染问道。 “没有，但我确定是个男的。” 苏染想了一会儿，说道： “瑜哥，你看见的应该是一个跳海自杀的人，这个人的亡魂在重复死前跳海的动作。” 随着苏染说完，三人又听见扑通一声。 “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李泽林担心怕遇到更多奇奇怪怪的‘人’，拉着陈瑜下到甲板，往刚才爬上来的绳梯走去。 三个人从船上下来后，就打车离开港口，回到张德全提前预定好的酒店，酒店位置就在威远渔业公司的对面。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半，三个人坐电梯准备上楼，陈瑜发现那个身上挂着海草海带的男人，居然跟着他们回来了。 “林哥，驾驶室里的那个男人，跟着我们到这儿了。” 陈瑜小声说道。 “他在哪儿？”李泽林问道。 “正往电梯里走来。” “小瑜，现在我需要你把他的样子描述给我听，” 陈瑜听李泽林这么说，忍着害怕，仔细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男人。 “身高比我高点儿，不胖不瘦，四五十岁左右，国字脸，秃头，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开衫短袖，黑色裤子……” 陈瑜将看见的男人相貌描述给李泽林听。 “居然是他。” 李泽林听完陈瑜的描述，眼睛一亮。 “谁啊？” 苏染和陈瑜都疑惑道。 “海兴号船长，陈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