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酒名为愁》 第1章 初入江湖 武德帝六年末。 北虏屡次进犯,边境紧张,兵部侍郎奉命负责押运军需物资,遭半道截杀,二十六名神鹰卫,全部战死,被劫甲胄一百余件,武德帝大怒,朝野震动! 借甲胄被劫一案为由,江湖因此陷入一场清剿风波! 灭门,毁宗。一时间,人心惶惶! 武德帝七年,江湖出现三大门派联手,助朝廷破获劫杀内卫,盗走甲胄大案,平定内乱,名声鹊起,形成三大势力相互制衡,从此维持江湖新秩序。 ———————— 武德十六年。 大雪漫天飞舞,白雪落下,厮杀中染红了一片。 数万大军埋骨他乡,边关告捷! 北虏兵败! 南方的天,不似北方。 十里青山,正值二月春风拂面。 心想到自己那无良的师父,为了躲避仇家追杀,留下一封书信后,悄咪咪溜走了后,就无比生气。书信很长,白安秋还没来得及看完,在一声讨骂中戛然而止。 “白秀才,你师父呢?” 问话的人是镇上迎宾客栈的刘掌柜,师父先前在他那儿赊了二钱的梅子酒。 “师父,游玩去了。” “游玩?他还有心思游玩,他欠我的二钱银子,说好今日结算的。” 白安秋尴尬一笑,拱手作揖道,“刘掌柜,等我到镇上学塾任职后,发了月俸,便还你二钱银子,你看可否方便一下!” 唉! 刘掌柜甩了下手,便转身离开。 “白儿吾徒,恰逢草长莺飞,微雨海棠,为师不胜喜爱,踏青去了,白儿吾念。” 我念你大爷。 “若有人找,便统一告知,江湖游历去了便可作罢。” 你惹的债,人躲远远的去浪,让我来帮你善后,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父。 “你藏在书桌底下的银子,先借给为师,为师拿一柄宝剑抵押!” 小金库?没了?谁要你什么宝剑啊… “学塾亦可不去,我昨日已经帮你提前支出了六个月的俸禄,你去了,也是白打工。” 士可忍,孰不可忍,别怪我,欺师灭祖了。 断我后路! “我知道你肯定要骂为师,先别骂,白儿自幼聪慧,十五岁便中了秀才,但学无止境,你还是需要多学习学习,年纪轻轻就在学塾教书,浪费青春,为师自然不能害你。” 你不害我,拿了月俸跑了,你现在不就是在害我谁在害我。 “为师早年游历的时候,有一相识,他在学宫任职,你可持我名帖拜访,他看完之后会安排好你的!” 你多不靠谱,我又不是不知道,还名帖,我谢谢您了师父。 “青阜城” 白安秋看了下信中的地名,喃喃自语道。 君子有云:诚实守信好孩子! 白安秋典当了书籍,清还了刘掌柜二钱银子,又到学塾归还了六月俸禄,作揖拜别后,离开了青山镇。 一少年白衣青衫策马狂奔,看着不远的城池,总算可以在天黑之前进城了。 此时的青阜城,却下着小雨,沥沥淅淅。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驾车的是一青衣少年,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而沉郁,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内心痛苦,让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下雨的原因,城内人少了不少,此时,青衣少年只顾驾车长驱,只要到了沈府,一切就都安全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衣长衫男子牵着马,淋着雨哼着小曲在城门口附近。 “闪开!” 驾车少年大喝一声,斥声道。 白安秋侧身看去,一时间愣在原地,眼看躲闪不及,青衣少年拉紧马绳,马车停在了白安秋身前。 “吁!” 马车后面,几匹快马追赶而至,四个黑衣人手持利器逼停驾马少年。 青衣少年怒瞪了白安秋一眼,咒骂道,“该死的!” 随之,他翻身下马,手持玉扇,跟四个黑衣蒙面人对峙。 “苏玉河,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你现在走,我不杀你。” 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开口说道。 “就凭你们几个货色也配杀我,让我弃友求生,我苏玉河做不到。” 随之,一道春雷响起。 白安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这架势,应该是要打架了。 黑衣蒙面人也没在废话,拔刀冲上苏玉河。 一战即发。 苏玉河阴阳扇舞得密不透风,看似占据上风,但他心里清楚,黑衣蒙面人的武功招式虽然简单,但配合默契,一时半会儿自己也占不了便宜。 看来这一场恶战,今天是难以善了了。 更何况,这四个黑衣蒙面人的目标显然是马车里的那位姑娘。 但他也没想到,这四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如此高强。 看来今天这一战,他得拼尽全力了。 想到这里,苏玉河不再犹豫,阴阳扇舞得更快,一边借力打力,一边寻找突破口。 黑衣蒙面人的阵法虽然紧密,但毕竟是四人,难免有破绽,他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一丝破绽,一举击破。 战斗的时间很短,但对苏玉河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快速消耗,但他不能放弃,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位姑娘。 马车帘子被挑开一角,白安秋此时正和马车里的女子对视在一起。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能够洞察他人的内心。 少女看着白安秋,白衣青衫,一把宝剑别在腰间。 “公子,可否助我!” 他打量了一下马车上的少女,美不胜收,心中暗道,“按理该帮!” 不卖友求生,亦是君子所为。 黑衣蒙面,做事不见得光明,定是宵小之辈。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玉!” “可,可……可我不会武功啊!”白安秋略显窘迫,呵呵一笑,“玉姑娘,我该如何帮你?” ? 大写的一个疑问号,尴尬。 “公子不会武功?”少女又瞥了一眼白衣男子腰间的长剑,再问道,“那公子这柄宝剑是配饰?” “我难道要告诉你说,这是我师父偷我小金库抵押的宝剑吗?”白安秋明显猜出少女的困惑,说道,“小生是读书人,早年也学过一套剑法傍身。” 对,一套剑法,师父说机缘未到,所以剑法还不通。 什么狗屁不通的说辞,如果自己这般和姑娘解释,那人家肯定会误以为自己不肯帮忙找的烂理由吧。 哎! 君子有云:“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兄台,我来助你!”白安秋也没有再说其他,拔出宝剑,就冲上四个黑衣人。 虽然剑招没有什么威力,但也学习了十几年,勉强能挡住几招,也给苏玉河有了一丝喘气之息。 玉姑娘在马车上看着这少年,发现这人确实不会武功,虽然剑招不错,但该刺的时候不刺,该闪的时候不闪,此时正被一脚被踹飞数米远。 白安秋心中暗叹,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江湖侠客的行事原则便是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白安秋既然碰到了,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时,苏玉河突然注意到,被这白衣青衫少年一干扰,其中一位黑衣蒙面人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些异样。 就是现在! 苏玉河抓住机会,身形一闪,快速朝着那位黑衣蒙面人攻去。 那位黑衣蒙面人显然没想到苏玉河会突然发起进攻,一时有些慌乱,配合的阵法也出现了破绽。 苏玉河抓住这个破绽,一掌拍出,那位黑衣蒙面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其他三位黑衣蒙面人见状,纷纷朝着苏玉河攻来。 苏玉河一边抵挡,一边大喊:“我拖住他们,拜托少侠带姑娘先行进城!” 白安秋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这些人并不是自己可以打得过的,趁着苏玉河吸引住黑衣蒙面人的注意力,白安秋驾着马车连忙朝着城里而去。 苏玉河松了一口气,专心应对剩下的三位黑衣蒙面人。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他不可能再坚持太久。 青阜城,沈府。 一男子,着急忙慌的进了府门,“先生,收到玉姑娘和苏玉河的求救信号。” “指柔和玉河在哪儿?” “被几个恶人堵在城门口。” 话音未落,身影消失。 “何方宵小,敢在我青阜城行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苏玉河心中一喜,连忙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袖衫的男子。 男子手持长剑,动作利落,三两下便将剩下的三位黑衣蒙面人解决掉了。 苏玉河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苏玉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坐起身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时,一位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男子说道。 “见过先生,玉姑娘呢?”苏玉河见到此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拱手问道。 黑色长衫男子摇了摇头,“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人苦苦奋战,并无发现指柔的踪迹。” 苏玉河锤了一拳,“与玉姑娘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白衣青衫男子,十七八岁模样!当时也出手帮过我,应该不是和那帮贼人一伙儿的。” 黑色长衫男子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进了我这青阜城,我自有办法寻得他们。” 此时,客栈外的雨又大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了玉指柔的面前。他身穿一袭白衣,手持一把长剑,气质非凡。 “别害怕,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白安秋说道。 “多谢少侠相救。”玉指柔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仗剑相助,我只是看不惯这些江湖宵小。”白安秋回答道,“再说,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没帮上你朋友什么忙。” 玉指柔看着那个白衣青衫男子,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好感。她知道,这个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叫什么名字?”玉指柔问道。 “我叫白安秋。”那个男子回答道。 “我叫玉指柔,很高兴认识你。”姑娘羞涩说道。 两人开始交谈起来,互相了解彼此的背景和经历。白安秋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被师父收养,武功没练到,倒是学了不少书籍,也是青山镇上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秀才,玉指柔则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千金,现在正在学宫就学。 “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不可说,只有你送我安全到了天元学宫,我才会告诉你!” “天元学宫?”白安秋高兴的挥了挥拳头,“哈哈哈哈,我就是要去学宫求学的。” “那正好与我一趟。”玉指柔低声说道。 “可我没有名刺,无法拜入学宫门下,师父临走前让我来青阜城找一至交,说他会帮我安排。” 听白安秋这般解释,玉指柔小眼一转,也已猜到个大概,青阜城里,唯一跟学宫有关联的,便是这青阜城城主之子,学宫先生,“莫非是沈家的先生。” “正是沈家先生,沈玉郎!” 二人刚说完这话,房门被敲响了声,“公子,姑娘,沈城主有请!” 第2章 天元学宫 “据传,在江湖中有一所神秘的学院,名为’天元学宫’,这所学院由儒圣创办,四位先生协助管理,各位先生不仅精通武学,还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 其中一位教书先生,每天都穿着黑色长衫,腰间一柄长剑,手持一把折扇,黑衣先生,江湖人称,黑玉郎。 如今,天元学宫已经成为江湖中一个传奇,许多年轻人都渴望能够拜入到这所学院当中,接受当今武林一等一高手的教导,成为一个真正的江湖高手,闯荡武林。 而这位身着黑色长衫,修文习武的教书先生,也用实力成为江湖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成为了继儒圣之后,先生一言,引得天地共鸣,长剑一出,天地变色的强者。 青阜城沈家城主,成名已久,城主膝下育有一子,沈家玉郎,修文习武,一袭黑衫,便是这天元学宫四先生之一。 青阜城,沈府。 玉指柔受了伤,沈玉郎助其恢复了伤势。 苏玉河守在门外,招呼了一声白安秋,“在下学宫弟子苏玉河,多谢兄台仗义相助!” “苏兄,太客气了!”白安秋拱手回礼道,“江湖中人,路见不平自当仗剑相助。”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这人是敌是友,目前犹不得知,苏玉河决定还是先探探他的底。 “白安秋!青山镇秀才,此行也是前往学宫,拜入门下成为学宫弟子!” “哦?那以后就是我小师弟了!?” 白安秋呵呵一笑,“见过师兄!” “不急,等你拜入学宫门下,再唤师兄不迟!” 说的也是,这边都还没见沈玉郎,不知道他作何安排,也不知道无良师父的关系靠不靠谱,万一人家不认咋办。 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半刻。 玉指柔的房门被推开,一袭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苏玉河赶忙迎了上去,“先生,玉师姐如何了。” “无妨,受了些内伤,半个月不可动用内力,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无恙!” 沈玉郎摆了摆手,说道。 苏玉河胸前吊着几天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如果玉指柔出了事情,那别说回学宫先生和师兄弟们打废自己了,这江湖之大,走到哪里,自己都有可能会被玉家的人打死的啊。 “你便是与指柔一起进城的少年?”沈玉郎打量了一眼白安秋。 白安秋赶忙上前拱手作揖,递上无良师父的“名帖”,说道:“学生白安秋,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先生!” 沈玉郎接过白安秋手中的名帖,细细查阅了起来。 看完之后,不由得摇头一笑,“你师父人呢?” 想起信中师父所说,有人问,便告知,“师父游历江湖去了!”,即可。 “行,知道了!” ??? 啊咧,知道了,然后呢? 见沈玉郎没有下文,白安秋还是低声问了句,“先生,我师父让我去学宫求学,不知?” “可。我这就为你写一封举荐信!” 沈玉郎迈步离去,留下一句回荡在房前,“我还有任务,便不陪你们回去,在此修养三日,你三人便结伴回学宫!” 见沈玉郎这般说话,苏玉河看着白安秋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先生这般承诺,这下可以叫我师兄了!” “见过苏师兄!” “对了,白师弟,你这师父和先生什么关系啊?” 白安秋摇了摇头。 “那你师父是谁啊,你这武功稀疏平常,不大入流啊。” 白安秋尴尬一笑,自己的武功从小到大,也就一直练这一套剑法,但光有剑招,没有心法,赶鸭追狗还有一些用,真遇到江湖中人,那可撑不过几个回合。 “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读书人!” 苏玉河一听这话,脸色黑线尴尬落下,呵呵。 虽然学宫修文习武,但对出生江湖世家的苏玉河真看不上书呆子。 毕竟,江湖之中,以武为尊。 玉指柔打坐修养中,有沈家护卫守护,没几个不长眼的宵小会来偷袭。 “苏师兄,玉姑娘也是咱们学宫弟子吧?还有你们怎么会被黑衣人追杀?” 白安秋问道。 “玉师姐身份尊贵,也是我们学宫年轻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爱慕追求者不计其数,更是学宫二先生的爱徒。此行下山历练,我们小组还有一个家伙,吸引大批火力往北跑,半路被打散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从苏玉河的话中,白安秋也了解到了几个关键的信息。 “苏师兄,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那些,江湖中的一些败类罢了!” “你们为何惹上这些人啊?”白安秋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问道。 “唉!说起来也没什么,当时我们三个下山历练,经过白水镇,阴差阳错下捣毁了一处卖贼蛇窝。那蛇首有点江湖背景,这不,从白水镇被追杀到了青阜城。足足七天七夜,一批又一批的武林人士追杀,你可知道这七天七夜我是怎么过的!” 卖贼蛇窝。 拐卖孩童妇女的该死组织。 “你们捣毁了卖贼蛇窝,是好事,理应嘉奖,但却被江湖人士追杀,可见这蛇窝背后,有一些人并不想名单被曝光,才会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士追杀,所以,他们要的是玉指柔身上的名单?一份可能会引起江湖动荡的名单!”白安秋心中已经推算出玉指柔不肯说的东西是何物了。 果然,读书是用有的。 苏玉河拱手作揖,“这脑子,不愧是秀才郎。如果那傻大个在,凭你这智商可以卖他去西北挖煤三十年!” 哈哈哈哈哈! 苏玉河口中的傻大个,便是他们三人中吸引火力被打散的另一人。 看来,是先护送玉指柔回学宫了。 只要她安全到达学宫,这份名单背后的人也该忌惮学宫的实力,断然不敢轻易对学宫学子发难。 三日。 玉指柔内力也恢复了三成有余,沈玉郎昨日便留下一封举荐信给白安秋,离开了青阜城。 沈玉郎派了二十沈家护卫护送三人回学宫。 路上陆续出现了两波实力不一的杀手,护卫十三死五重伤,终于撑到了学宫脚下。 山。 一望无际的山。 山顶高峰间,有一所矗立在云海间的学院,名唤,天元学宫。 入门之径不得法,终身无法入学宫。 看似高山峻岭,却无大道。 除了学宫弟子,没人知道如何上山,一不小心便堕入无尽深渊。 踏进学宫山脚,一股圣贤之意便从天而降,落在三人之上,杀手退怯,不得再进半步。让白安秋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这可是他向往已久的圣贤之意。 “滚!” 怒喝一声,五个黑衣杀手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在地,吐血不止。 儒圣一言,言出法随。 先生一言,天地共鸣。 这是读书人所追求的啊! “山下何人!” 一道威严的声音出现在半空之中。 “学宫弟子,玉指柔!” “学宫弟子,苏玉河!” “下山游历,期满归来!” “善。” “你又何人?” 威严声音再次响起。 “学子白安秋,持沈先生举荐信,前来拜入学宫。” “如此。” “玉指柔、苏玉河,二人可速速回宫!” “遵先生言!” “白师弟,前路坎坷,多加小心!”玉指柔叮嘱了一声。 “嗯,多谢玉师姐。我会的。” “白兄,我在学宫等你!” 苏玉河拍了拍白安秋的肩膀,说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随之,二人便消失在学宫脚下。 这这这……这两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那我呢?如何上山!” “求学之路,路途艰辛,新人学子,贵在毅力。已进山门,徒步登顶。方可见学宫!” “学生知晓,理应如此!” 没有捷径,唯有徒行。 学宫行院便建在那看不到尽头的高山之巅。白安秋向山爬去,一路上山势越来越陡峭,风景也越来越美丽。他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吟诵出“古人虽已往,不废仰高山!”之名句,还有望见那一望无际的云海,高声放歌,“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远处是无尽的云海,云雾弥漫在整个山峰之间,仿佛一片雪白的海洋!风声如仙乐,呼啸不止。 这几天的经历,是白安秋从前几乎不敢想象到的,不像青山镇里的平淡,初入江湖,便遇到三俩好友,虽然没有鲜衣怒马走江湖,但也经历了几番生死波折。 他不经感叹江湖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当白安秋来到山腰处时,天空已经有些阴沉,狂风在山顶呼啸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感觉到山顶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知道,这是他成为学宫学子的必经之路。 没有路了。 只有一道峻岭山壁,山壁下,是万丈深渊。 继续往前攀登,一不小心,便会摔得个粉身碎骨,止步返回,还能苟个性命。 白安秋整理了下衣装,继续向上爬,他的每一步脚印都深深地印在了山壁上。他在攀爬中摩擦了下他的手掌,让他们更加易于抓握。耳边一阵风啸,一个不小心,些许滚石从白安秋脚下滚落悬崖。 期间他也有几次绝望的想放弃,但还是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终于,他到达了山顶。他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台上,眼前是一副壮观的画面。 在这壮观的场景面前,白安秋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剑,开始练习师父教授自己的剑法。他的剑在空中划出绚烂的光芒,他的身形在山峰间穿梭,仿佛一只翱翔的鹰。在这个山顶上,他忘记了一切烦恼和疲劳,完全沉浸在剑术的世界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舞剑。 只是当时登顶心之所想,放声高歌,一剑破空九万里。 凌绝顶,览众山,经历生死,逆境重生。 师父说的,契机,原来,是这样。 这便是他心中的道。 最终,在夕阳的余晖中,白安秋收起了自己的剑,看着并无出现的学宫行院。他没有觉得惋惜,反而多了一种释怀的淡然。 他眨眼瞬间,眼前一切景象都发生了变化。 那,不远处出现了一座行院。 终于,他到达了学院的门口,他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筑,建筑的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大门上,天元学宫四个大字赫然高挂在门匾之中。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便是江湖中人向往的学宫圣地。 “赤子之心,难得可贵!” 那一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白安秋耳边,“即日起,你便是学宫第十七位弟子!” “弟子白安秋,拜见先生!” 第3章 十七师弟 学宫各大行院中,突然听到上空的那道威言声,纷纷出现在首院堂前。 先生一言,天地共鸣。 告知天下,先生宣布了学宫弟子身份,“白安秋,拥有非凡的毅力和天赋才华,即日起,成为学宫第十七位弟子。” “多少年了,学宫来新人了!” 白安秋感激地朝着天边作揖,然后走进学宫首院。 学宫首院是学宫最神圣的地方。除了宣布重大事情外,也只有四大先生开课的时候才会聚集于此,白安秋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前途充满了光明,这无论环境还是周围的其他师兄,那都是比无良师父那好太多了。 走到首院中央,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白安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对新来的白安秋说道,“恭喜白师弟成为我学宫的一份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弟了。我是你六师兄,百里王孙,学宫的宗旨我就不多说了,修文习武,独善其身,匡扶正义,维持江湖秩序,你可要牢记于心,还有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和品行,为学宫争光,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六师兄,妇人的裹脚布都没你话长。嘿嘿,你好啊小师弟,我是你十一师兄,皇甫良才。” “十一,你再没大没小,年末考核,我定让先生加倍待你。” “别,六师兄,小师弟刚来,你别吓到人家!”十一师兄自来熟的一手搭在白安秋肩膀上,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籍,“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本书籍是多年前我下山游历的时候偶然所得,先生说书籍上的功法玄妙,我参研了三年也悟不出其中奥妙,我见与你有缘,今日便送给你了!” “这……太珍贵了,合适吗?”这么突然的吗,这热情的有些不适应啊。 “六师兄不是说了吗,提升自己,为学宫争光。” 既然你都要送了,君子有云,有所为,有所不为,有礼不收,非君子为所为,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十一师兄!” 正当白安秋道谢,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便是护送指柔回来的小师弟?” 一女子走来,她面容姣好,目光清澈,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见过师姐!”在场的众人见到女子,纷纷拱手作揖。 白安秋也跟着作揖问道,“见过师姐。” “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女子微笑着说道,“我叫莫寒,是学宫的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弟子?”白安秋心中一惊,他知道学宫弟子的排名是非常重要的,排名越高就代表着进入学宫的时间越早,实力也越强大 他没想到,自己刚入门,除了遇到话多啰嗦的六师兄,还有看似不着调看着十分和善的十一师兄外,还能遇见一个实力强大的二师姐。 “老六,你带小十七熟悉下学宫的环境,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跟你们闲聊了。”玉指柔受伤回来,莫寒担心不已,从苏玉河口中那知道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对白安秋有不少好感,特意交代了一声。 “好的二师姐,小十七交给我们了。” 莫寒走过,老六带着白安秋一一介绍了下在学宫首院的师兄,“三师兄,谢晓峰。你可能不知道,老三在江湖上还有个外号,三少爷!出门办事,提他,好使!” “我没啥好送你的,以后江湖闯荡,出了事,我替你摆平!”谢晓峰用着最严肃的表情说着最霸气的话。 “见过三师兄!”白安秋乖乖行礼。 “跟你一起回来的,玉指柔,便是你五师姐了。” 白安秋默默记下,点了点头。 “这位是你七师兄,洛玉城。” 公子剑,洛玉城。 “洛师兄好!” “十一刚才和你介绍过了,我就不介绍了,” “这位是十四弟。西风道,王家传人,王霸天!” 王霸天拱手行礼,“我们三人被打散后,苏玉河那小子和我说了,这几天多谢你了!” “你就是那个傻大个?” 白安秋此话一出,瞬间觉得不对,王霸天怒目而视,瞪着他说,“你说什么?” “失礼了,十四师兄!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苏玉河那小白脸说的是吧……” 白安秋点了点头。 王霸天按了按拳头,指头发出嘎嘎声响,身形一闪,消失在白安秋面前,只听见一声,“苏玉河你这狗日的小白脸,老子弄死你!” 老六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师弟见笑了!” “老十五就是苏玉河,你认识。” “嗯!” “其他的师兄妹有的在执行任务,有的在闭关,等碰了面,我在一一为你介绍。” “辛苦六师兄了!” 老六虽然话多,但是人还是蛮好的,从首院到四大书院,一一带着白安秋介绍了过去。 “走吧!带你到行院厢房。” 百里王孙带着白安秋离开首院,走了有些距离,路上也有一些弱冠男子在吟诗作赋,有的独自一人,有的则是三两作伴。 他们或穿着灰色长衫,背着行囊,捧着书籍,亦有饮酒捧杯,挥剑助兴的。 “这些也是学宫弟子,不过都是外门弟子。” 灵犀峰上有许多建筑,有藏书阁,教学堂,演武厅,有的是厢房。每个建筑都有独特的作用,厢房分为内外两座,临近半山腰的,是外门弟子的集体宿舍,靠近学宫首院的,是学宫十六位,不,现在是十七位弟子的宿舍,厢房内间是学宫弟子的卧室,外间是客厅,每位弟子都有独立的专人厢房。 比起青山镇里的卧室厢房,学宫的厢房布置则是处处充满了温馨,有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书架,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茶具和点心,书架上则是放着一些学宫独有标记的书籍。 “小十七,这间就是你以后的宿舍了。” “谢六师兄!” “嘿嘿!那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明日晨课,在卯时一刻!二先生的课,在三号书院!切记不可迟到!” “明了。” 此时,天元学宫的先生行院中。 玉指柔和苏玉河、王霸天三人站在先生屋中已有许久。 二先生和四先生看着玉指柔递交上来的名单,陷入些许沉思。 江湖名门正派,居然也参与到了这卖贼蛇窝的勾当当中。 该杀! “看来是我学宫这几年沉寂太久,都让这帮老家伙忘了我学宫的存在了。”二先生突然叹道,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怒气。 “二师兄,你意如何?” 四先生看着首页上的几个名单,不难发现,这其中还有几人是老相识。 十几年前,下山游历遇见,曾经他们也是一腔热血,踌躇满志的少年郎,意气风发。 如今却…… “老三、老六、老七,速来行院!” 先生一言,响彻学宫上方。 一瞬间,三道身影飞空而至,齐齐拱手作揖,“学生在!” 事情原由,二先生告之一番,洛玉城和百里王孙、谢晓峰愤愤不已。 掳人孩童,诱人妻女,家破人亡的事情,真是这帮狗贼所为! “玉河,霸天听令!” “学生在!” “名单次首恶贼,你二人联手去杀之。” “学生遵先生言!” 说完,苏玉河和王霸天大步离开行院。 “晓峰,这三贼,成名武林已久,实力不容小觑,你去杀之!” “遵先生言!” “老六、老七,你二人速去北方大雪坪,将这吸人脑髓的屠夫恶贼孟禽孟兽兄弟俯首伏诛!告诫天下,以慰无辜枉死之人亡灵!” “诺!” “这首贼实力强劲,更有众多护卫保护,非学生可敌,看来,是我要亲自走一趟了!”二先生看着那名字,叹了一口气。 “还是我去吧!”四先生起身,将二先生手中名单夺过,一把走出屋前,“我可不会因为你的关系,饶他一条狗命!” 唉! 一声长叹,二先生满脸不堪。 那曾经也是自己同窗好友啊…… “师父,那我呢?”玉指柔见其他几个师兄弟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却独自空留一人。 二先生看了玉指柔一眼,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好好在学宫给我养伤,三月之内,切莫随意动用内力,方可无碍!” “三先生不是说,半月即可?” 二先生眉头一蹙,玉郎说的半月不假,但这从青阜城回学宫途中,又遇到几番追杀,原本半月修养就可以好的身子,活生生拖成了三月静养,一想到这,二先生怒从心起,一巴掌拍碎了桌椅。 “该死,竟敢伤我徒儿,好好好,这剩余几人,我便去杀之泄愤!管他江湖门派,绿林领袖,统统该死!” 只见身形一闪,二先生消失在屋中。 师父,你是儒圣的学生,学宫的先生,杀气不要那么重啊……喂,师父…… 次日。 白安秋早早就坐在了2号行院位置中,静待先生授课。 可等了许久,也就十一师兄一人过来。 “见过十一师兄!” “小十七,今日早课取消了,忘了和你说,二先生和其他几个师兄弟,下山执行任务了!” “啊?”白安秋大惊,十分不解。 这自古只有学生旷课的,还有先生带着学生旷课的。 这可是自己人生中在学宫的第一堂课啊! “你便是昨日拜入我学宫门下的十七弟子,白安秋?” 就在白安秋和皇甫良才二人交谈之时,从行院后,走出一男子,四十几岁模样,他的脸庞刚毅如雕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手中一柄戒尺仿佛在告诉世人,教书育人,刻度衡量皆在手中。 皇甫良才赶忙起身,恭敬作揖,“见过大先生!” 白安秋不敢迟疑,也跟着作拜,“见过大先生!” “今日二先生外出,便由我代教!”大先生戒尺一挥,双手负在身后,大步迈开,走出行院,“你二人跟我走吧!” 二人跟在大先生身后,步行了许久,眼看就要到半山腰处。 大先生开课,半山腰处的外门学子纷纷涌至,他没有在行院中授课,而是找了一处空地,席地而坐,开始开课授业。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有教无类。 不愧是学宫大先生,白安秋心中佩服。 课间,大先生也考了这个刚拜入学宫门下的白安秋几个问题。 白安秋从小在师父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学的不错的,大先生的问题也被他相对完美的做出解答,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治国兴邦之策略。 两个时辰后,下课。 诸多学子在不舍中,离开大先生的授课之地。 大先生看着白安秋,欣慰的点点头。 “大先生,学生有一问题?” “讲!” “之前六师兄曾言,学宫的学子都是修文习武,可我不懂武功,不知该如何修行?” 大先生看了一眼白安秋,发现他身上没有一丝内力波动,“我家先生,读书也可以读出个儒圣,一通百通!武功亦是如此!” 很高深,很玄奥,但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明了。” 回到厢房,白安秋拿出昨日皇甫良才所赠的书籍。 素光御心诀。 第4章 习武修身 004 素光御心诀。 江湖之中,有一本绝世内功心法。此内功心法非丹田内力不足不可练,一旦练成,便可帮助修习之人扩大丹田池海。这本内功心法,名为《素光御心诀》。 《素光御心诀》曾在江湖中掀起过一场血雨腥风,无数人为了得到它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但是,真正能够练成《素光御心诀》的人却寥寥无几。 皇甫良才,一个世家少爷,闯荡江湖之时,偶遇身怀《素光御心诀》的林峰,二人一起闯荡江湖,少年江湖如梦游,热血青春任逍遥。 林峰告诉他,只有练成《素光御心诀》,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高手,才能够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于是,林峰开始了漫长的修炼之路。他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遇到了各种强大的敌人,但他从未放弃过。他不断地修炼《素光御心诀》,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他的丹田池海也在不断地扩大,他的内力越来越强大。 但是就在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修行的功法十分有问题,他的丹田池海不再扩大,一年的时间,他终于明白这套功法的奥义。 非丹田内力不足者,不可练。 也就是说,要练习《素光御心诀》,要么你是从来没修行过武功内力的小白,要么就是被废了丹田内力的废人。 江湖之中,又有几人愿意把自己丹田废掉,重头修习一门武功呢。 何况这门内功传得神乎其神,可百年来,又有几人真正将这《素光御心诀》修炼到大圆满境地。 一想到用毕生所练的内力换一个未知,很多江湖中人便纷纷怯步。 因为,在这以武为尊的江湖,没有内力,就有话语,就没了性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峰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成为了江湖中最年轻的高手之一。他的名字让人闻风丧胆,他的实力让人敬畏。但在与地狱道恶鬼一战中,身负重伤,久病不能医,也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他想要将《素光御心诀》传承下去,便找到了自己的知己好友,皇甫良才。 他知道皇甫良才的天赋和品行,定不会让这《素光御心诀》蒙尘。 那时候,正值学宫崛起之际,协助朝廷破获了甲胄丢失大案,牵扯出了蓄谋已久欲将造反的靖王,学宫上下抗战数月,靖王败。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皇甫良才实力也大涨,早已经无法轻易修习其他功法了。 白安秋得到了《素光御心诀》的传授,开始了漫长的修炼之路。 自己本身就没有一丝内力,丹田更是空空如也,此时只要参悟出《素光御心诀》中要领,便可算入门。 大先生曾言,天下武功,亦跟读书一般,一通百通。 白安秋捧起《素光御心诀》研读起来,夜深,也没见他有任何修行迹象,依然是挑灯看书。一遍,一遍,又是一遍。 天泛鱼肚白。 白安秋合上书籍,轻声赞道,“我欲以心修天下,天下便在我心。” 轰! 一声巨响轰鸣。 一道神秘的力量传来,响彻学宫。 原来,这便是素光御心诀。 “打雷了!?打雷了?”皇甫良才从睡梦中被这一道巨响惊醒,望了望窗外,晴空万里,丝毫没有打雷之意。 大先生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突如其来轰鸣声方向,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竟能引动这学宫中天地共鸣。看来我这学宫是捡到宝了!” 随之,又缓缓闭上了双眼,继续打坐修行。 三日。 江湖武林发生数起灭门惨案。 与此同时,大雪坪孟禽孟兽兄弟二人脑袋被悬挂在大雪坪城门上。 “此兄弟二人,专吸孩童脑髓,天下共诛之!” 复州城。 绿林第一马帮帮主司空雷,身死寨中。 “拐卖孩童,恶贼该诛!” …… 江南琉璃仙境。 境中掌教及弟子二十八人,无一生还。 浣花小筑。 阁主上月外出游历,幸免于难。阁中女眷十六人,无一活口。 西风道边陲吴家,全家老小三十三口,一夜被杀,纵火烧府。 江湖之中,一瞬间各大门派惶恐自危。 “学宫这是要做什么,灭了这么多家小门派。” “这学宫滥杀无辜,实在令人气愤!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应当声讨!” “对……声讨之!” 卖贼蛇窝已捣毁,背后六贼已俯首。 学宫弟子和二先生也都回到了学宫当中。 刚进入学宫,便被告知,大先生召唤,众人来不及休憩,第一时间来到了大先生行院之处。 “大先生!” 众人作揖行礼。 “几日中,江湖发生了些许灭门惨案,想必尔等已然知晓。” 近日学宫的行为已经引发江湖中各大门派不满,武宗戒律堂也已到山脚下,需学宫做出解释。 “大先生,我与师弟共同绞杀恶贼后,将尸首挂在城门口上,留言告知天下后便马不停蹄返回学宫,学生可万万没有做其他恶事啊!”百里王孙拱着手,低着头,“求先生明鉴!” “我亦是如此!” “我等亦是如此!” 江湖声讨中不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看来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学宫了。” “有人是打算借助此事,清除异己了!”二先生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此番恶意栽赃我学宫,请大先生解围!”洛玉城愤愤不已。 “老六,你且下山去迎接戒律堂的几位师傅上山!”大先生招呼了一声,让百里王孙下山迎人。 “清者自清,我学宫不惧任何人!”二先生长袖一甩,负在身后。 “遵大先生言!” “对了大师兄,指柔呢?”二先生关切地问道。 “闭关了!” “小十七呢?” “也闭关了!” …… 武宗,是和学宫齐名的大宗门。 宗门下,有当世唯一的剑仙,也有执掌江湖秩序的戒律堂!更有无双的机关术! 面对江湖各大门派的联合发声,武宗戒律堂也不得不出手参与此事,此行便是上学宫,了解原由,对峙解释! 两个执法长老在几个武僧的陪同下,踏入了学宫。 大先生和二先生接待了两个戒律堂的执法长老,大先生秉退了其他学子,执法长老同样也让四个武僧在厢房休息。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天未黑,两个执法长老便下了山。 随之,学宫和武宗便发出了一份江湖声明,告之事情缘由经过。戒律堂的执法性在江湖中还是比较公正的,很多门派也选择相信武宗戒律堂的声明,同样,在戒律堂的另一份声明中,也着重提到了几家武林门派被灭门惨案,是在严重挑衅整个江湖,学宫和武宗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并且会联手派人深入追查此案。 半月。 白安秋剑法已成,《素光御心诀》也小有所成,内力逐渐在他的丹田之中汇集,此时的他,才算真正的踏入江湖。 出关后的第一件事,白安秋便是前往行院,向大先生问安。 “大先生。” “出来了?”大先生打量了白安秋一眼,发现此时他的身上内力已初现成形,早已不是半个月前所看到的那般。 “大先生,师兄他们呢?” 江湖不安定,你师兄他们下山协助查案了! 大先生将白安秋闭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明了下,“你也下山去吧!武学造诣,是要在江湖中历练得出,不是在闭关中修行,你且去东洲,助你二师姐一臂之力!” “弟子明了,这就动身。” 白衣长剑,江湖,我白安秋来了! 为何说白安秋会觉得学宫好,不愧是江湖大势力的门派,下山前,执掌外门的一先生,便为白安秋准好了行囊和盘缠,临行前还把一块学宫独有标识的令牌交给白安秋。 “江湖中人见此令,便知你学宫弟子的身份!”外门执教先生说道,“切莫惹事生非,给学宫抹黑!” “学生明白!” 下山,天高任鸟飞,我去也。 阳光斜洒在古道上,一片宁静的世界被打破。少年郎骑着骏马,疾驰在芳草萋萋的原野上。他身穿一身精致的白衣长衫,迎风飘扬,不胜似雪。少年那自信满满的笑容,映衬着青春的热血与激情。 按照行程,七日后才会到达东洲。 两日兼程赶路,马儿也有些吃不消了。 前方一座城池矗立在平原之上,城池周边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碧波荡漾,与城墙交相辉映。河两岸绿树成荫,百花盛开,游人络绎不绝。白安秋策马而入,古色古香的茶楼酒肆里人声鼎沸,街道旁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是复州城,那可是一座比青阜城还要繁华的地方啊。 在主街道的拐角处,白安秋寻得一处客栈。 “一间上房!” 交待好小厮照顾好自己马匹后,便上了楼。 夜幕降临,城池内的灯火通明,映衬着古城的美丽与神秘,仿佛让人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复州城虽然不比江南富贾聚居,但也是中原地区一个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南北西东,无论是人员往来还是物资交换,都会经过复州城,因此才有这般繁华模样。 “大先生说,六师兄便在这复州城探案,我寻他去!” “掌柜的,最近城中可否发生什么大事?” “除了马帮帮主前几日被杀外,昨日,城西的富商刘员外,也死了,听说还惊动了不少捕快!” 白安秋通过客栈掌柜口中得知,这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杀人案。一名富商在自己的家中被杀害,而现场留下了一些奇怪的线索。 有人怀疑是员外家新娶的那房姨太太串通管家杀人,也有人说是江湖仇杀;更有人说是妖邪作祟。 众说纷纭。 到了府衙,并未见到百里王孙,白安秋亮明身份后,师爷也不敢怠慢,白安秋顺嘴问了一句听到的员外被杀案件,“可有卷宗,借我一览!” 师爷赶忙将卷宗递给了白安秋。学宫不仅江湖地位崇高,在朝野上,也是十分被认可的,毕竟,许多入仕之人,多数来自学宫。 死者是城西的富商,五十有六,平日乐善好施,也颇具美名,午时死在房中,申时分被发现。 报案的人正是死者上个月刚纳的姨太太。 发现死者的时候,刘员外的金库没有被动过。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门窗都是从内部关上的,没有破损痕迹。 捕快从管家那里得知,刘员外生前也是个老酒鬼,每日都会小酌几杯,平时也不劳作,又喜女色,平日里有午休习惯。结合现场是密闭空间,捕快初步判断,刘员外很可能是因为不良的生活习惯引发某种疾病意外去世的。 官老爷也基本认同了这个观点,接下来便是将刘员外的尸体交给仵作检验了。按照流程,如果尸检结果没有其他致命伤或是毒杀迹象等,那此案基本就可以结案了。 第5章 复州城案 黑夜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中,月光洒落在地上,照亮了整个小城。城西有一间古老的宅邸,宅邸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对白色的灯笼。 宅邸内,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官老爷端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容憔悴,脸上布满了皱纹。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和一把钥匙。 在师爷的引荐下,白安秋见到了当地的官老爷。 “学宫弟子白安秋,见过知府老爷!” 学宫弟子? 官老爷赶忙起身,也回礼作揖,“原来是学宫的弟子,失敬失敬!” 学宫,不仅仅是江湖的学宫,更是朝廷的学宫,天下的学宫。 “既然我六师兄已离开,那我也不多叨扰!” 原本白安秋是来找百里王孙的,可他昨日已经离开了复州城,况且这类型的案子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白先生,可否……” “知府大人,有话直说。” “刘员外身死,捕快定论为疾病死亡,可这刘员外素来与本官交好,他的身体十分健朗,我是清楚的,这案子疑点重重,还望先生助我!” 但来都来了,白安秋也想侦破此案! 白安秋看向那信封线索,官老爷点了点头,便由他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打开了案发房间的大门,两人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漆黑。 掌灯。 房间内,原本尸体躺在的位置已经被标记画出。 “我想先查看一下尸体。”白安秋说道,他走上前去灵堂,仔细地检查着尸体。 白安秋询问了下尸检的仵作,又细细检查了下刘员外的尸首。 “白先生,你可发现了什么?”官老爷问道。 “知府大人,先生不敢当,唤我安秋便可!”白安秋谦逊地说道。 “好!” “他不是死于疾病,这是被利器穿喉而死的,凶器应该是一根银针。”白安秋说道。 仵作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刘员外有中毒的痕迹,身子也无利器刺杀的伤痕。但白安秋让他再检查了下喉部,此时的仵作惊奇的发现,刘员外的喉结处有一细小的黑点,而再细检,这黑点竟然有剧毒。 只不过这毒还未弥漫全身,卡在脖子间。 “大人,我需要破喉取针!”仵作拱手道。 “允!” …… 片刻后,仵作果然从刘员外的喉咙处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而检测不难发现,银针上,裹满了剧毒。 “我再去案发现场看看,也许能寻找到线索。”白安秋说道,他开始仔细地检查着刘员外房间内的物品。 白安秋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就连门窗墙角任何一处都不放过,嘴中呢喃道,“没道理啊,银针纤细,没有内力根本不可能弹射进入人的喉咙当中。新娶的姨太太明显没有功夫,管家也只是一个寻常老者,他们没有杀人能力?” 房间中门窗确实是紧闭的,没有从外推开的痕迹,那这般…… 白安秋看向原本刘员外尸首躺着的位置。 他站在刘员外身死前的位置上,看着地板上画出尸体倒下的标记,“他是在这个地方倒下的,那,银针射进来的方向就是在……” 顺着身体的方向,白安秋走到一张书架前。 是的,门窗上没有丝毫银针穿破的洞口痕迹,而刘员外尸体的朝向居然是在自己的书架前。 白安秋盯着那书架,突然他明白了。 “依照刘员外的身高,那银针如若真从这书架上射出的话,那应该是在这一层。”白安秋手指轻抚在书架的第三层,轻轻地拂过书架上的书籍和摆件。 书籍是基本不可能了,那唯一有可能是机关暗器的,就是这座小金罗汉了。 罗汉双手举天,怒目而视,威严十足。 “安秋,可否有发现。” “知府大人,杀死刘员外的凶器,找到了!”白安秋心中若有所思。 “在何处?速速呈上!” “这个需要大人亲自眼见为信。”白安秋卖了个关子,随之吩咐了几声周边的衙差大哥。 白安秋让人抬个假人进入,站立在刘员外尸体的位置上,差遣旁边站在自己身后,知府大人和几名捕快也纷纷站在白安秋左右侧,只见他轻轻地拨动那小金罗汉,瞬时,一根银针从小金罗汉雕像的眼中射出,直接穿过假人,扎进假人后面的柱子上。 太快了,这银针根本不是凡人肉眼可以看见的。 如果不是素光御心诀小成,白安秋根本也不会发现那银针的轨迹。 白安秋走到假人身前,指着他脖子上喉咙处的伤口,挪开假人后,指了指柱子上的银针,“知府大人,请看。” 触目惊心。 假人脖间暗口十分微小,根本难以发现,但是通过白安秋的标识,众人还是看到了那处细微的异常,随之,伤口背后的柱子上,一根银针已然没入柱子半寸。 “这……” “这就是杀死刘员外的凶器,小金罗汉雕像!”白安秋解释道,指着那尊小金罗汉像,“凶手事先转动好小金罗汉的手部,用书籍压住罗汉的双手触发机关,再让书籍掉落,让银针从这罗汉像中发射而出,一针封喉,杀人于无形。” “可我很好奇,这本书如果是压着罗汉像的,那他必然会掉下才能触发机关,那卷宗中为何没有描述房间里的这一细节。” 白安秋虽然找到了凶器,但还是无法解释如何触发机关,总不能说是小金罗汉显灵,杀了刘员外吧。 白安秋又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卷宗,确实没有书籍掉落在书架前的表述。 “如果没有物体压着,那凶手又是如何触发机关的呢?” 正在白安秋挠头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质疑,“如果可以让那物体消失呢?” “不可能,有什么可以让物体……”白安秋正要反驳,突然他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种东西,确实可以消失,“是冰块!” 触发小金罗汉的双手机关并不需要多重的物体,只要轻轻按压下即可,小冰块体积不大,也不容易被发现,这凶手是算准了那个时辰冰会融化,而同样那个时间,刘员外会出现在那个位置,一想到这,白安秋就起鸡皮疙瘩,多么可怕的计算能力,没有长时间观察刘员外的生活习性,不可能做到这般精密的计算的。 知府大人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提了一个问题,没想到这个学宫弟子如此聪慧,一下子便能想到答案。 冰块压住之后,融化成水,重力消失,银针杀死刘员外,水留下地板,此时正值白天,又隔了一个时辰才发现,水迹也很快蒸发,即使有一小部分水渍,也很难将其关联起来。 “我想起来了,确实,那日我进来勘查的时候,地板上是有一小滩水迹,姨太太说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茶具,当时没有太在意,因而没写入卷宗当中。”一衙差大哥解释道。 听完这番解释,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位衙差大哥,麻烦你带那位姨太太过来聊聊吧。我想,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有求于人,还是十分的客气,白安秋拱手说道。 “我这就去。” …… 如此巧妙的机关和杀人手法,白安秋自然不信这位姨太太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弱女子。 “为什么不是管家呢?”知府大人似乎从白安秋的推理中想到了什么。 白安秋呵呵一笑,说道,“知府大人和刘员外交好,可曾到过这府上。” “那是自然!” “那管家在刘府多少年了?” “那有些年头了,十年有余。” “十年,如果那管家要杀他,要等这么久吗?需要如此复杂的杀人手法吗?” 知府大人被白安秋这么一说,脑海中瞬间明了,拱手作揖,赞道,“受教了!” “那你可知,这姨太太为何要杀刘员外?” 为情,为钱? 白安秋也不知道,但他想很快就会知道。 “等人带到了,一问便知!” 二人交谈之际,前去押人的衙差大哥慌忙跑了回来,“禀大人,白先生,出事了!” 二人一听,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道,不好。 “那姨太太跑了!”衙差说道。 “那还不给我追!”知府大人下令,“让画师绘出这贼女人画像,全城搜捕!” “诺!” “衙差大哥,我与你们同去!这贼人不简单,如果追捕途中,发现这凶手有其他暗器,你们便放弃追捕,切莫伤了性命!”白安秋嘱咐了一声。 “谢白先生提醒!” 这人的身份,他虽然不知道,但这机关出处,他心中已有了个大概猜测。 白安秋追了出去,刚出了城西,路过一林子时,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从马车里抢走了一个包裹。他看到马车的车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顾不得许多,立刻施展轻功,追赶那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有人追来,立刻加快了脚步。他穿过林子朝着复州城中心的方向而去,想要甩掉白安秋。白安秋紧紧跟随,他看到黑衣人在一座荒废的庙宇前停了下来,他心中一喜,以为黑衣人已经无路可逃。 但是,当他走进庙宇时,他发现庙宇里空无一人。 他四处寻找,发现庙宇的后院里有一个水井,水井上面覆盖着一块木板。他走近水井,听到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命!救命!”女人的声音很微弱,但却让白安秋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打开木板。 水井里很黑,白安秋看不到任何东西。他放下绳索,将那女子拉了出来,在出井口的一瞬间,那女子也昏死过去,他看着那女人,不正是刘员外家的姨太太还能有谁。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和呼吸,他知道她还活着,便没有再继续追寻黑衣人。 庙宇中,白安秋生了堆火,女人渐渐地醒了过来。她看到白安秋时,眼中露出了感激的光芒。 “多谢你救了我。”女人说道。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白安秋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人问道。 “我想你今天见过我。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要从你口中了解出真相。”白安秋正义的说道。 “你?你是府衙的人?”女人惊讶地问道。 “不是!”白安秋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女人问道,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 嗯? 帮助官府缉拿真凶,不是我辈江湖年轻人应该做的吗? “我只帮真理!”白安秋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杀刘员外?那个黑衣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当下只有我可以救你!”白安秋指的不仅仅是刘员外被杀一案,还有那黑衣人。 女子陷入了犹豫。 “我告诉你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女人说道。 “学宫弟子,白安秋!” 第6章 暗夜追凶 006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袭白衣飘飘,腰间束一柄长剑,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在火堆前,尤为亮眼。 “你是学宫的人?”女子反问道。 “是!” “百里王孙你可认识?”女子口中说出这名字的时候,白安秋愣住了。 “他是我六师兄!” 见到白安秋承认,女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快,快去救他!” 不是审问你吗,怎么突然变成救人了,故事情节不对啊。 “我六师兄怎么了?”但白安秋还是问了一句。 “那独自应付那群黑衣人,凶多吉少啊!” “刚才那个黑衣人吗?”他问。 “是,但有很多,七八个,十几个,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反正好多人!” 看来,这案子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放心,我六师兄很厉害,一般宵小伤不了他的,现在你该告诉我实情了!”白安秋将故事线拉回到了正题。 女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说?”白安秋见状,“要我带你回复州城大牢,你才会一一道出吗?” “别……”见状,她还是有些紧张的,“别带我去府衙牢房。” 女子沉默了小会儿,望着火堆慢慢出了神。 “我叫韩青雪,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很小的时候,被一群人贩子拐走了,辗转了好多地方,最后卖到了这复州城。” “我对这黑暗的人生已经没有抱任何希望了,一个月前,刘员外下乡收佃租,意外看上了在农户家中做童养媳的我,打算将我买了回去。我不依,刘员外也就作罢,可谁知当天,家中就起了大火,阿爷和小弟全都死了。刘员外听闻,半道又返回,把我接上回了城西,只是道明天干物燥,不小心走水了。” 白安秋眉头微紧,不语。 “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他还装出一副大善人模样。”韩青雪愤愤地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来到刘府的小半个月,我见到了那个人,那晚上杀了阿爷和小弟的人,就是复州城的马帮帮主,这天杀的人杀害了阿爷和小弟。他居然在刘府做客,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 “半月前,我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 “什么谈话?”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她如此害怕。 “复州城马帮利用天然的运输优势,除了帮商贾运输一些茶叶布匹外,他们还是卖贼蛇窝的重要运输线,很多被拐卖的小孩和妇女都是被他们通过运输,拐到了各个地方。” “而刘员外,也是这帮人中的一员。他表面身份是商贾员外,通过采购订单和一些交易发货,暗中运输卖贼蛇窝里拐卖的孩童。半个月以前,我遇到了百里公子,他在调查马帮的途中,遇到了追杀,是我救了他!也是他告诉我,这该死的万恶马帮帮主已经被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躲的刘府,其实也是卖贼蛇窝的一处。”韩青雪无奈的笑了一声,“我把刘府的秘密告诉给了百里公子,但我没有证据,他让我一切小心,我知道,再小心,我也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于是,我就先把那老贼杀了,金身罗汉像是我骗他说可以生财,才让他摆放在书架上的,压着冰块也是我那时提前放的。但你可能不知道,那罗汉像,是百里公子给我的。” 听完,白安秋心中的答案对上了,“果然!” 六师兄前脚刚走,当日刘员外便一命呜呼。 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如果再要细说,那就是那尊金身罗汉像了,那可是武宗神机堂的机关暗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现在普通人家中的。 “那黑衣人又是谁?我看他在之前,从一个马车上拿走一个包裹!”白安秋追问道。 “那些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和刘员外一伙儿。” 韩青雪这么一说,那白安秋大胆的给出了一个假设,“这些黑衣人可能是觉得复州城的据点已经被连根拔起,先是马帮帮主被杀,马帮线路被挖出,隐藏在背后的刘员外又突然身死,生怕身上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于是,他们来把相关的人员都杀了,一了百了。马车上的包裹,应该就是你从刘府带出来的吧!” “是!”韩青雪承认,“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不识字,只是之前经常看刘大山会翻出整理。” “刘员外是做茶叶布匹生意的,来往的活儿都是靠马帮帮忙运作的,那些黑衣人要的,那就是那包裹里的,应该就是卖家信息了!” 下游、上游。 韩青雪瞪大双眼,似乎觉得这里面还有阴谋。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个包裹里装的是十分重要的买卖信息,如果被黑衣人得到,蛇窝重启,将会给江湖带来多大的危害,又有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灭。”韩青雪哭着说道。 “该死!” “你是一个好人,但是你不该卷入这场漩涡里面。”韩青雪说道。 “为什么?”白安秋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陷阱,百里公子已经陷进去了,已有数日未曾有消息。”女人说道。 “放心,六师兄不会有事的!”白安秋自信的说道,“府衙我就不带你回去了,你逃生去吧!” 韩青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不抓我?” “我非官差,抓不得你。”白安秋笑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还要继续追捕黑衣人吗?”女人问道。 “当然,天下不义之事,我辈读书人岂能坐视不管!”白安秋哈哈一笑,说道。 “我想跟你一起!” “你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我会照顾人。” 说完,韩青雪脸色微红,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妩媚。 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难逃白安秋的听觉。几道脚步声前后而至,落在他们头上。 荒野之上,数道身影相对而立。 夜黑风高,寂静无声。 三个人站在庙宇之上,他们身穿黑色劲装,手持长剑,神色警惕。 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他们行踪诡秘,手段凶残,许多江湖高手都被他们所杀。 白安秋出关之后,也从大先生口中得知此事后,义愤填膺,决定要是遇上,定要为江湖除害。 一个是身穿白衣长衫,手持长剑的白安秋,另外三个则是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的神秘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白安秋沉声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白安秋心中一凛,出关之后,还未动过手,也不知道实力如何,这几个人实力不弱,不敢大意,立刻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黑衣人突然加速,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白安秋刺来。 白安秋侧身躲过,同时挥剑反击,剑光闪烁,与黑衣人的长剑碰撞在一起。 剑气纵横! 强,太强了! 白安秋虽然只会一套剑法,但这套剑法十分高超,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而黑衣人则是身形诡异,剑法刁钻,常常出其不意,让白安秋有些手忙脚乱。 还是有些实战经验不足。 但是,白安秋也并没有放弃,他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和勇气,不断地反击,有这么好的磨刀石,不好好利用起来,可惜了。于是,白安秋再一次冲向敌人,渐渐地,黑衣人占据了上风。 三人虽然占据上风,但却杀不死对方。黑衣人见状,心中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剑法和内力。 这江湖,真是人才辈出啊。 “结阵!”为首一黑衣人喊道,于是,他们决定不再保留,开始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黑衣人结阵而起,手中的长剑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剑身上散发出来,向着白安秋席卷而去。 白安秋心中一惊,立刻挥剑抵挡,但那股剑气太过强大,他的长剑被震得脱手而出。 “玩脱了,差点死了!”他叹了一声,“还是不要玩了。” 白安秋毫不犹豫飞身拾起宝剑,再次向着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三人手中长剑再次挥出,向着白安秋刺去。 白安秋挥剑抵挡,四人的长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白安秋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黑衣人的长剑上传过来,他的身体被震得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感觉到自己的内腑受到了重创,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为首的黑衣人正向着他走来。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白安秋强忍着疼痛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白安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初入江湖,就要死了,哈哈,这江湖,有点意思,他已经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光芒突然从天而降,将三个黑衣人笼罩在其中。 白安秋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哈,六师兄!”白安秋惊喜地叫道,来人正是百里王孙。 男子点了点头,笑了一声,“小十七,你不行啊,几个小狗贼就把你打成这样。” 说完,百里王孙向着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看到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终于出现了。”为首黑衣人说道。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抽出长剑,“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追了你们好几天了,今日还敢欺我师弟,新仇旧账一起算,你们必须死!” 此时的百里王孙在白安秋眼中,那就是大帅哥啊。 太帅了! “小十七,好好看着,今日师兄就教你怎么持剑杀敌!”百里王孙身法灵动,长剑刺去,其剑意竟有千军万马之意。 “诺!” “这,是剑意!” 百里王孙的剑气势恢弘,凌厉的剑气从四面八方的袭来,霸道无比的绞破那三人结成的剑阵。 “这,是剑招!” 白安秋打了半天都打不过的三人剑阵在百里王孙剑下,黑衣人苦苦撑了几个回合,便被他那漫天飞舞而来的剑诀给打得吐血不止。 “这,是剑诀!” 此时的白安秋也知道,江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惊险,自己还需要努力。 百里王孙一剑挥下,欲取三人性命。 “师兄且慢!”剑已到黑衣人脖颈间,却被白安秋给拦住了,“师兄,可否将他们交给我。” 百里王孙不解。 “包裹里的名单还未找到,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在哪里。” 明了。 “放了我们,我可以告诉你包裹在哪儿”为首的黑衣人捂着胸口,痛苦的说道。 “放了你们?想太多!”白安秋一手抓住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问道,“就问你一句,包裹在哪儿?” 那人不语。 随之,那人抖了三下后,便瘫在地上,没了声息。 剩余两个黑衣人相互一觑,点了点头。 “想死?”白安秋眼疾手快,瞬间掐住二人的腮帮子。 随之,二人也是抖了三下后,便没了生机。 “唉!作孽啊!” 第7章 兵临东洲 007 青州。 青山镇。 六岁的白安秋刚从私塾回来,来不及向师父炫耀自己写的诗词得到夫子的夸赞,前脚刚一踏入屋中,后脚就被那无良的师父拎了出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师父!”白安秋扑腾着小手,但一点作用没有。 “师父,师父,徒儿犯了什么错,你要干什么?”白安秋一边叫唤,一边骂道,“来人啊,救命啊!你个无良的老头子,快放开我,放开我。有本事单挑啊!” “单挑?”听闻二字后,白安秋的师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哦?你要和我单挑?” 随之,他大手一挥,直接将他甩飞了几米远。 就算此时疼痛无比,但白安秋还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落地了。 只要不在别人手上,那就有活命的机会。 “死老头,我不就是贪玩,迟了一刻钟回来,有必要下这么重手吗?”白安秋委屈巴巴地骂道。 听到他这般咒骂,中年男子挖了挖耳洞,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白安秋,“看来,送你去学塾读书,夫子也没有把你教得多好。” “其实,为师是想……不管了,先修理一顿再说。” 紧接着,一顿胖揍。 白安秋六岁的身体又得到了一次爱的锤炼。 中年男子看着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哽咽的白安秋,轻蔑一笑,“还想和我单挑,做梦!” 走之前,他丢下一本书籍在白安秋脸上。 抖三抖。 什么鬼书籍啊。 “背熟它,晚上进家门前,我会抽查,如若没有记牢,为师还有一顿爱的小拳宵夜送给你哦!” 白安秋哽咽,更加委屈了。 六岁的白安秋鬼知道怎么招惹到这无良的师父,叫自己背这本完全看不懂的书籍功法。 为什么说是功法,因为里面有图。 经脉,一张全身经脉的注解。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但不影响白安秋默背记牢,读书和习武是两回事,他只管死记硬背,不被师父抓到把柄就行。一个时辰的时间,白安秋将一本二十几页的书籍牢牢记在脑海中,这才回了家。 男子抽考了几次,见白安秋都可以准确无误的背出其中段落和经脉位置,这才让他进屋。 “记住,此书不可懈怠,需每日默读!”男子叮嘱了一句,待白安秋回屋休息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唉,等哪一天你打通经脉的那一刻,你就能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了!虽是邪功,吸人内力返哺己用,但也有可取之处,为师删其部分,只留三成,日后好坏,全凭徒儿你自己本心了!” 那一日,学宫之上。 白安秋顿悟明了,剑招大成。 大先生良言助其参透皇甫良才赠与的功法《素光御心诀》要领,也在那时候,他自证大道,以修天下。而多年来每日默背的抖三抖也在此时,终于开窍悟得要领。 原来开窍之后,一通百通。修为便可一日千里! 大先生言,读书亦可读出个武林高手。 先生诚不欺我啊! 抖三抖,顾名思义,就是白安秋吸收他人内力的时候,对手身子在一瞬间被抽干内力之时,会颤抖三次,三次之后,一身修为内力散去。 百里王孙看着地上三具尸体,眼神中露出一丝异常。 “小十七,你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吸收他人内力,如此邪恶行径,可不是我们学宫作风!” 白安秋自然不能告诉六师兄,这是小时候师父教自己的抖三抖,但也不能没有由头,于是想了一会儿,说道,“师兄你误会了,这是皇甫师兄赠与我的素光御心诀,卸他人之力,运转周身助其增长丹田池海,循环周天后,便会散去,不得己用,不是邪功。” 和《素光御心诀》挂上,百里王孙也没有再深究。 “何况这些人,杀人卖命,死不足惜!” 白安秋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遍,虽然死前没有开口,但他相信,这些人的包裹应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有转移的可能。 为首那人的身上,果然搜出了一本花名单。 只可惜名册上部分人的信息已经被血渍给浸透,模糊不清。 “名册上还有些许人员信息识别可见,六师兄,你速将此物带回学宫,交于先生!”白安秋将那名册递给百里王孙,说道。 “小十七你不跟我回去?”他问。 白安秋摇了摇头,“我奉先生命,去东洲协助二师姐莫寒。途径复州城,想起下山前,先生曾说你在附近执行任务,便趁马匹休息之际来寻你小酌,没想到遇到了这韩青雪杀夫案。” 百里王孙这时候才发现庙宇之中的女子,正是韩青雪。 不由得哈哈一笑,“原来如此!那刘员外平日一副善人模样,没想到也干这般丧尽天良之事,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死的好!” “师兄,天一亮,我便赶往东洲城了,临行前,还望师兄帮我做一件事!”白安秋恳求道。 “小十七,你说。” 白安秋心中略有沉思,“今日我在刘府探案时,那知府大人说过,与刘员外素有多年交情,身为当地父母官,我不信这般交集他会不知晓刘员外和马帮之人所干之事情,你可暗中调查此事,顺藤摸瓜,兴许可寻得那背后之人。” 这不然是读书人,要说脑子,还是你好使。 百里王孙虽然自幼聪颖,习文修武,境界已然在江湖高手行列,但要有如此心思缜密和推断能力,他还是自愧不如这小师弟的。 “你说之事,师兄记下了!”百里王孙拱手道,“此行东洲,小师弟一路小心!” …… 回到客栈,天已大亮。 白安秋收拾完行李,便策马扬鞭,离开复州城。 刘员外被杀案已经告破,凶器和凶手白安秋都已经帮官府找到了,至于能否追捕到韩青雪,那就是知府大人的问题了。 而此时,韩青雪紧跟在白安秋后面,也朝着东洲城而去。 武帝城。 凤鸣山。 武宗的大本营,天下唯一的那位红衣剑仙便在此处。 它也是唯一一座近百年来,没有被战乱波及的城池。此时,皓月当空,华灯初上。酒肆花窗上倒映着人影,茶栩间烟雾升腾,浓郁的烟火气铺满整个街市。 江湖中人背剑扛刀,持枪弄戟,凶神恶煞般走在街头,但没有一人敢在城中闹事,更别说动武打架了。 一切,都来源自那位恐怖实力的剑仙威慑! 毕竟没人嫌命长。 但白安秋来不及多看,给马儿喂食了粮草,买了几包干粮后,小憩片刻便匆匆赶路。 江湖少年,策马扬鞭。 偶遇三俩流民,一路前行,越靠近东洲城,白安秋就遇到越多的流民。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群流民正在向他走来。这些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们是逃难而来的,他们的家园已经被战争摧毁,他们的亲人也已经死去。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些流民需要帮助,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需要一些食物和饮水。他停下了马匹,向流民们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安秋问道。 “我们是逃难而来的流民,我们的家园已经被战争摧毁,我们的亲人也已经死去。”一个流民回答道。 “战争?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白安秋问道。 “我们是从边关来的,那里正在发生战争。”那个流民说道。 “什么?东洲城发生战争了?”白安秋心中一惊,他知道战争的消息传得很快,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这里。 “是的,大将军已经前往边关指挥作战,我们也想去边关参战,但是我们没有路费,只好流落到这里。”那个流民说道。 “你们想去边关参战?你们不怕死吗?”白安秋问道。 “我们不怕死,这样流窜,早晚我们也得饿死,还不如上战场,跟那群贼人拼个你死我活,保卫我们的家园,为国家出一份力。”那个流民回答道。 大义也。 五日后。 东洲城。 神武王朝刚大败北虏军,东北边又起战事。此时边关战事紧张,朝廷派了镇东大将军前往东洲指挥作战,莫寒在半个月前也被学宫派往边关,协助大将军作战抗敌。 莫寒心中有些不安,她知道这次的战争非同寻常,朝廷已经调集了全国的精锐部队集合东洲城,北虏一战,朝廷虽胜,但已经无法再支撑打一场规模庞大的硬战了,武德帝下令从各地征召了大量的新兵。他不知道这些新兵是否能够适应战争的残酷,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去面对敌人的刀剑。 但这些事,他必须做。 因为,这关系到天武王朝的生死存亡。 五日前,镇东大将军带领五万新兵到达东洲城,与守城大军会师。 大军休整两日,与敌军发生过一次小规模战斗。 新兵溃不成军,退守东洲城。 一战,天武王朝军队死一百有二,伤四百余人。 敌军气势更盛,往前推进三里,已然兵临城下。 镇东大将军帐房中。 此役一败,早已经让这帮新兵军心涣散,无力再战。 “驻守东洲城的老兵还有多少?”镇东大将军李云飞问道。 “禀将军,驻守东洲六万边关大军,抗战一十六天,死三万,伤六千余人,剩下能战的,不过两万四千人!” “这半月,我城战绩如何!” “敌人号称有十万大军,已跟我们交战五次,胜三次,败走两次,死伤预估一万人左右。”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将军说道。 “报!敌军往前又推进了一里地,距离东洲城,不足五里!” “斥候再探!”镇东大将军下令道。 东洲城破,身后十六洲危矣。 “莫寒姑娘,可有退敌之法?”镇东大将军初来,听闻学宫派了最出色的弟子前来协助,不由得也征求下莫寒意见。 学宫。 天下学子追求向往的圣地。 但学宫可不仅仅只是一群腐儒读书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下武学,兵法阵法,那可都是学宫拿得出手的杰作。 莫寒,学宫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排名第二。 “学宫儒圣曾言,兵者,诡道也。”莫寒看着沙盘作战部署,“敌军此时锋芒正盛,我军不敌,应避其锋芒,另行其事。” “愿闻其详!”镇东大将军听莫寒这般说辞,抱拳拱手道。 “练兵!” 众人不解。 “眼前大金兵临城下,敌人不会给我们练兵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有一大将问道。 “我有一计,可让琉金大军暂缓攻城。” 众人惊喜。 “大将军,暂行你将军之职!”莫寒看着沙盘上的地势,分析起来,“左将军,你带领东洲城五千老兵,在城外天峡岭半山腰待命。左翼先锋官,你领五千新兵埋伏在山顶,他们杀敌不行,偷袭推石,没有问题。” “是!” “末将领命。” “切记让斥候先探,百米一人,谨防行踪泄漏,确保此计可成。” 莫寒继续分兵发配,“右将军,你带一万老兵迂回至另一侧待命,见我信号,大军包抄杀出。” “是!” “切记,此计可成,穷寇莫追,万不可深入。” “领命!” “接下来,就是大将军你出场了,你带一万东洲城守军佯装新兵,正面迎敌,一个回合不敌,便鸣金收兵,诱敌深入。只待那耶律楚率军追至天峡岭,左将军早已埋伏在此地,从山谷中滚石落木,右将军侧翼包抄,杀他个片甲不留。” “妙哉!”镇东大将军夸赞道,“众将听令,依计行事!” “诺!”一声吼啸,响彻军营。 第8章 一剑退敌 008 一人一剑,一匹马。 白衣少年风尘仆仆而来,酒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被几名巡查的士兵包围住。 前方战事吃紧,恐防敌军探子混入城中,巡查士兵都会对陌生人进行严格的盘问。 巡查的士兵是这次跟镇东大将军一起来的新兵,都是武德帝不久前发布兵榜召集的。 为首的一人,二十出头,身材高大挺拔,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前庭饱满,二目炯炯有神, 一身银白铠甲,胸前覆有一片护心镜,单手执一柄银白色长枪,略显威武之姿。 白安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少年军官。 “哪来的陌生人?”为首的军官问道。 “我们百里大人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另一名士兵质问道。 “在下从青州青山镇来,边境又起战事,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出力的地方,谋个差事。”少侠拱手回答道。 士兵们听闻,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今战乱,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太多了。”为首的军官说道,“现在我们怀疑你是敌军探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安秋心知不妙,但他不想惹麻烦,于是说道:“各位误会了,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并不是你们口中的探子。” “误会?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士兵们说道,“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我们不客气!” 几人立刻将其围住。 白安秋无奈,只能跟着士兵们前往军营。 在路上,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小镇已经被军队占领,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他知道,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很难离开这里。 到了军营,士兵们把白安秋先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让他等待镇东大将军的审问。 白安秋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莫寒师姐身在何方,还未见到师姐,还被当成敌军探子,真不知道镇东大将军会怎么对待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一名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被怀疑是敌军探子的人?”中年男子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路过此地只为寻人,并没有任何恶意。”白安秋尴尬的一笑,无奈叹道,拱手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中年男子问道。 “学宫,白安秋!” “学宫?白安秋,未曾听闻学宫有你这号弟子!”中年男子沉思片刻,“你可知道,学宫已派人过来协助本将军,你还敢声称自己是学宫弟子,你这探子胆量好生了得。” “学宫已派人来了?莫非是,莫寒师姐?”白安秋惊喜说道。 “这敌方暗探,竟然连来助我的学宫弟子的身份都摸透,恐怕在这城中已有些许日子!”中年将军心中暗暗嘀咕。 “说吧,你来我方探查,有什么情报要送出的。” 白安秋汗颜,“我真不是敌方探子!我乃青山镇秀才。” 镇东大将军不屑一笑,“前方说是学宫弟子,被我识破,现在又说自己是青山镇秀才,滑稽!对付你们这些探子,本将军有的是法子。” 正当这镇东大将军准备动刑的时候,听见帐外军人来报,“报告将军,大军已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镇东大将军看了白安秋一眼,“若不是本将军有事情要处理,定让你这小贼求死不能!” 白安秋一脸惆怅,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镇东大将军转身离开营帐,叮嘱看管白安秋的士兵提起精神,切莫让这探子跑了。 “遵命!” 大军浩浩荡荡的赶赴战场。 箭矢如雨,战鼓震天。战士们手持长矛,身披重甲,每一步都如同雷霆一般震撼,彰显着他们的无畏和坚韧。 这,真的是新军? 敌方主帅看到这一幕,都难免有些怀疑,这跟几日前打仗溃逃的那支军队不一样啊。 琉金主帅,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名将,掌兵十余年,驰骋疆场,骑兵疾驰,戈剑如霜。耶律楚身骑高头大马,身披玄色铁甲,带领着他们的士兵冲锋陷阵,无比的威武与英勇。 镇东大将军李云飞跟耶律楚交手两个回合,便感到吃力,撤马回身,匆忙逃离。 大军一看主帅跑了,纷纷没了再战之心,转身也跟着跑。 耶律楚气势正盛,刚才和李云飞交手,使出了全力,这李云飞根本敌不过自己三招之勇,此时兵败不追,更待何时。 李云飞也是怕这耶律楚不追上来,逃跑中还回头嘲讽了他一句,“本将军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等老子修养好了,活剖了你这老匹夫。” “耶律楚你个老不死,也就抡得动三刀了。” “吾问之汝娘安好!丢雷楼母!” “呀呀呀!云飞吾儿,休走!”耶律楚听到李云飞要活剖自己就算了,还问候家中的八十老母,气得牙痒痒,抡起大刀,冲了上去。 李云飞见他上钩,便不做嘴炮,使命往回逃。 莫寒此时正静候在天峡岭,观察着战场的一切情况,见李云飞大军已进入天峡岭范围,耶律楚见此天险,明显有放慢追赶的节奏,这老贼不愧是敌国中能够挂帅执掌十万大军的人物。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莫寒不敢大意。 眼看计划即将落空,莫寒跃身而下,冲向尾端,大喝一声,“将军快走!” “莫寒小女娃,就算你能拦住老夫,你也拦不住老夫身后的大军。”耶律楚十分清楚,眼前这人武功造诣在自己之上,但这是战场,不是江湖,仅凭她一人一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就算战死,保护李将军回城,那我便死得其所!” 莫寒一人拦在大军之前,听到莫寒这话,耶律楚又眼看李云飞的兵马就要进入天峡岭逃生,不由得让兵马再追了数百米,誓要生擒李云飞。 耶律楚被莫寒拦在天峡岭之前,二人交手数十个回合。耶律楚虽然不敌莫寒,但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也苦苦撑了十几个回合。 耶律楚亲卫军赶到,三十个身着金色铠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的卫兵将莫寒围住。 耶律楚的大军一半进入到了天峡岭。 三息之间,莫寒发了信号。 三军不容有误,即使无法全歼敌人,但也要让他折一半兵力在这天峡谷之中。 见信号发起,滚石落木轰然从山顶砸下,右翼将军早已迂回到了琉金军队后方,从后侧杀出。 耶律楚大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石落木砸的蒙圈了,李云飞发起反攻信号,峡谷上冲下几千人,配合上李云飞这边的一万士兵,原本还要追杀李云飞的琉金骑兵第一梯队,一万余人眼看就要全部被坑杀天峡岭中。 耶律楚知道自己中计了。 李云飞在峡谷中杀得痛快,放声大喊,“跟我冲,杀敌卫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下令,大军回撤。 耶律楚不愧是名将,反应如此之快。 但,身后有右翼大军的袭扰,琉金朝军队后方也被撕开了一口子。 “莫寒!”他愤怒地嘶吼一声,“我要取你性命!” “就凭你?” 副将身死天峡岭,耶律楚身边还有一个先锋官,立即下令让他带兵冲杀回营。 而他和三十个亲卫,却是没有离开。 站在耶律楚身后的,还有三百铁骑。 他今日不能生擒李云飞,势必要拿着莫寒人头祭旗,告慰这被她坑杀的一万将士之灵。 莫寒毫不畏惧,她挥舞着长剑,与耶律楚的三十个亲卫军战到了一起。三十亲卫军久经沙场,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加上训练已久的配合,军队结阵厮杀,可比江湖武林的阵法来的简单粗暴! 莫寒武功已跻身当今武林一流行列,对付三十亲卫军,还是不成问题。 就是此时,三十亲卫军退,三百铁骑,列阵,冲杀。 莫寒每一次出剑都能准确命中敌人的要害,即使这三百铁骑有盔甲护体,也难在她剑下活着,此时莫寒体内的内力翻涌,包裹在剑上,在她周围已经倒下了一片尸体。 随着长矛利剑的不断攻击,铁骑最大的优点就是快,无论是速度还是拼杀,三百铁骑和那三十亲卫军远近切换,莫寒有些力不从心,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她身后扑来,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瞬间飞了出去。 耶律楚勒紧马绳,淡淡地看着被自己红棕宝马撞飞出去的莫寒。 “师姐,我来助你!” 莫寒起了身子,稳住身形,望向声音处,只见一白衣少年持剑纵马,朝她奔来。 白安秋在不远处就看见莫寒被三百多铁骑围攻,一人愤杀八十铁骑,耶律老儿不讲武德,纵马偷袭,这一切可都被白安秋看在眼里。 白安秋的出现给了莫寒一丝生的希望,他衣衫飞扬,仿若仙人临世。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凌厉的剑风,瞬间涌至疆域。 剑气破空,一剑纵横八百里。 方圆内,将琉金的铁骑马蹄声彻底掩盖。 虽有夸张一说,但这一剑过后,耶律楚剩余的二百铁骑连人带马,顷刻间血肉横飞,甚至惊恐神色写满大军苍白的脸。 一声未出,剩余人马吓得魂飞魄散。战马往后倒退数步,四散溃逃。 莫寒身前多出一道深有数丈的沟壑,将其与那铁骑隔开。 耶律楚也没想到还有其他江湖人出现在战场,武功修为还不低。一个莫寒就把他三十近兵亲卫军,三百铁骑拖得动弹不得,如果再来一人,恐怕今天自己便要命丧于此了。 转身策马,发起撤退号角。 见耶律楚退兵溃逃,远处接应的琉金士兵瞬间列阵待命,弯弓搭箭,随时阻击天武王朝大军的追击。 一轮弓箭射出,嗖嗖嗖破空而出。 落在莫寒身前的沟壑边,阻断了莫寒和白安秋追杀耶律楚的可能。 “耶律老贼,伤我师姐,今日之仇我且记下,不日小爷便取你狗命!” 白安秋来到莫寒身前,一把将其拉上马,转身便朝着东洲城而去。 莫寒也是第一次跟男子同骑一匹马,路程颠簸,瞬间气氛有些暧昧。 “师姐,我……” “你给我好好骑马……” “好嘞!” …… 半个时辰后,尘烟滚滚,李云飞率领大军从天峡岭杀出,琉金一万追击铁骑全部身死。 当他赶到天险口之时,见到满地尸体。 虽比不上天峡岭里横尸上万,但这修罗场也让这久经沙场的老将有些触目惊心。 一条数丈深的沟壑,两百多具铁骑尸体四分五裂,染红了整片大地,无论人马,几乎没有看到一具完整的。 征战沙场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战场厮杀,怎么人和马都没个全尸了? 这莫寒姑娘,果然厉害! 第9章 百里裴元 009 此役琉金兵败,耶律楚退兵十里。 莫寒以两万五千兵马退敌军六万,杀敌一万五千余人,以己方死三百,伤一千的代价,为东洲城争取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八百里加急,东洲城告捷,军报二日后便可传到武德帝耳中。 李云飞还没来得及庆功,便听到随从告之,昨日抓到的那细作跑了。 气得他率一百轻骑卫就要去把这“细作”白安秋给抓回来。 而此时,白安秋带着莫寒回到了东洲城,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莫寒送回镇东大军营地,而是带着他到了城中一处府宅。 此处是学宫设在东洲城的营地之一。 平日作为学塾教书育人,同时也为学宫收集各类情报,监视江湖武林。 学塾里的郎中为莫寒瞧了瞧伤,没有外伤,唯有被耶律楚那大马一撞,淤积了些内伤。郎中开了几副祛瘀活血的药方后,便离开小院,独留白安秋和莫寒二人。 “小师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莫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初次见他还是刚拜入学宫之时,一副呆傻可爱模样,并无半点修为,半月多不见,武功修为竟然已有这般境界。 “可能那日见完师姐后,我的修为便一日千里,那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说的就是我吧!”白安秋打趣的说道。 见他一副讨打模样,莫寒一拳轻打在白安秋胸口,“没想到小师弟竟这般油嘴滑舌?” 嘿嘿。 “你怎么会在东洲城,又出现在战场之上。”莫寒问道。 白安秋整理了衣服,摸索了一下,暗道:这包裹还在镇东大将军的营帐当中。 “我出关之时,其他师兄都下山去执行任务了,大先生便差我赶往东洲城来助你。”白安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你在战场啊,我一进城,就被当作是敌方细作给抓了起来。” “噗呲!”听到白安秋被当作细作抓了起来,莫寒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你又是如何逃生的。” 白安秋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大军刚一出发,整个军营便十分消极怠工,略使小计,就将看守我的几个士兵全部搞定,我都还没用力,他们便全都倒下,这般体质,如何上得了战场。” 白安秋说的问题,也是莫寒当下要练兵整改的。 “不过,在新兵当中,也有几个不错的。”白安秋突然想起那个叫百里裴元的少年将军。 “哦!?” “我在军帐里听到你随大军出发,便急忙赶来寻你,却不料遇到把我当作细作抓进去的巡城士兵百里裴元,然后我和他打了一架,这才迟了一会儿,害你受了伤。” “百里裴元?”莫寒听到这名字不由得想起个人,“百里家的嫡孙?六师弟的侄儿?” “啥,他是六师兄的侄儿?这这这……我还打伤了他……”白安秋听到莫寒这般说辞,心中吓出个冷汗,显然他不知道百里家是干啥的,但他知道,六师兄的实力是可以完虐自己的,自己打伤了他的侄儿,这下次见到六师兄,多尴尬。 “幸好我出手不重!”白安秋赶忙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了!”既然小师弟推荐了,那这人她必定会好好审视,如果真有能力,让他做个伍长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也未尝不可。 休息一日,次日清晨。 “既然大先生让你来助我,你且跟我回军营帐中,坐镇东洲,谨防敌军再次集结!” 莫寒一早便唤醒白安秋,让他跟自己回军营。 白安秋犹豫了一会儿,“跟你去军营可以,别叫那个大胡子再把我当细作了,不然我还跑出来。” 莫寒嘴角微微一翘,露出许久未有的笑意。 “有我在,谁敢把我小师弟当细作。” “嘿嘿,谢谢师姐!师姐最好了!”白安秋收拾了一下,便起身跟着莫寒朝着东洲大军驻扎营地而去。 二人回到营帐之中,昨日打斗,沾染了一身血渍,莫寒让白安秋在此等候,她先回到自己营帐换洗一番。 白安秋自然听话,大先生叫他来东洲城助二师姐莫寒,那自己来了肯定要听二师姐话。 莫寒刚离去,白安秋在营帐中等候无聊,便走到营帐中堂的沙盘上,观摩起这东洲城及其周边的山势地形和排兵布阵。 他时不时点了点头,又时不时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金甲的大胡子走了进来,二人四目相对,瞬生敌意。 “我寻你一夜无果,没想到你这贼子竟然敢回来自投罗网,看我不生擒了你,剥皮剔骨!”李云飞见白安秋又出现在军营当中,怒喝一声,拔起手中大刀,便朝他砍去。 莫寒告诫过自己,不可惹事,见到李云飞自会跟他解释清楚。 可当下,还没见到莫寒,这白安秋便先遇到了李云飞,这不讲理的李云飞拔刀就要他小命,这哪能行。 白安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身法灵动一闪,躲开李云飞的攻击。 打斗的动静瞬间引起了驻守士兵的注意,中军营帐旁的数百个士兵纷纷围了过来。 盾斧长戟,弯弓搭箭。 白安秋一惊,拔出长剑,“我真不是细作,不信你问我莫寒师姐啊!” “小贼休要诓骗于我!”李云飞可不听白安秋解释,大刀再一次劈向他的脑门。 白安秋一边闪躲格挡,一边大喊,“师姐救我啊,再不出现,你师弟我要命丧黄泉了。” 听到动静,莫寒匆匆赶来,见到李云飞和白安秋刀剑相向,催动内力,大喝一声,“将军住手!” “误会!都是误会!”李云飞一把搭住白安秋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我就说,白少侠一表人材,气宇轩昂的怎么会是细作。” 李云飞变脸的速度比他用兵变化还来得快,这一手切换,猝不及防啊。 白安秋强忍着内心的吐槽,恨不得一脚就踹在李云飞身上。 老六啊。 “安秋是我师弟。” 莫寒这句话从嘴里冒出来的时候,看到李云飞已经搂着白安秋的肩膀,哪有刚才的打打杀杀,似乎很熟悉一般。 “莫姑娘,这位白少侠是学宫弟子,我早已知晓!” 李云飞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昨日是怕贼子加害白少侠,我才让他在营帐中歇息,昨日胜仗回营我就第一时间去找白少侠,竟然发现他已不知所踪,本将军还特调遣一百亲卫寻找,哎呀,白少呀,你可害我好找。” …… 你那一百亲卫确定不是来追杀我的? “那就好!”莫寒见李云飞这般,也就放心了。 白安秋看着一脸老赖的李云飞,脸色一变,嘀咕“你玩的好溜啊!” “昨日多亏了师弟及时出现,天峡岭外一剑破骑二百余,震慑了琉金士兵,这才把我从耶律楚手上救出。” 莫寒说完这话,李云飞脸色又是一变。 瞬间没有了刚才老赖的神情。 天峡岭外,深壑数丈,几百铁骑尸骨横飞,拼不出一具完整尸体的修罗场,竟然是这个看似书生打扮,一脸无害的少年所为。 他才出一剑啊! 震惊! 李云飞肃然起敬地抱拳拱手,“是我误会了先生。” 白安秋从他这一声先生中,听到了许多。 这李云飞也不是那般一无是处。 “如今一战,琉金想必对我军有所顾虑,半月之内不敢再轻易出兵,此时正适,新军练兵!”莫寒交代好事宜,“还望将军抓紧操练。” 李云飞披风一甩,大步走向帅座,“左先锋,何在?” “末将在。” “命你领兵两万,操练拼杀。” “得令!” “右翼统帅何在。” “末将在!” “命你领兵两万,操练阵法。” “得令!” “七日之后,休整一日,双方军队互换训练!” “还有一万新兵,将军是为何?” 李云飞似笑非笑,卖弄了个关子,“剩余一万人,本将军自有妙用!” 白安秋听完众人的话语,若有所思。 耶律楚此役战败,只是被莫寒设计落败,十万大军也伤亡不足两万人,对他的兵马来说,并不影响整个战局。休养几日,便可再战! 莫寒和李云飞想要借这一战之力,休养生息,操练兵马,恐怕不易。 李云飞和几位大将又开会了许久,莫寒有伤在身也先行回营休养。 白安秋在大帐中听了好些时间,正出了大帐,便遇上了昨日把自己当作细作抓起来盘问的百里裴元,为此两人还打了一架。 白安秋见他,没有丝毫要再跑的意思。 百里裴元手持长枪,拱手一礼。 “将军已告知我等知晓,白先生乃学宫弟子并非细作。” 白安秋点点头,有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 “天峡岭前,先生一剑破骑二百余,可真?” “自然是真!”白安秋手中长剑握紧了一些,虽然武功一日千里的进步,但他目前还不能完全发挥剑招的十成威力。 如果自己内力修为提升上去一些,一剑破甲数千具,又有何惧? “你去哪儿?”百里裴元追问道。 白安秋眼轱辘一转,看向百里裴元,嘿嘿一笑,“我带你去个地方,给你刷刷军功,你可愿意?” “当真?” “自然是真!跟我走便是!” “去哪儿?” “莫问。” 东洲城外的山脉。 几多雷云骤然齐聚在上空盘旋,轰隆隆,隐约间有几声小雷在云丛中冒了声响。 没等人反应,细雨便开始落下。 二人出了军营,朝着天峡岭的方向而去。 “我们来天峡岭作甚?” 白安秋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寻找着。 他翻动着地下的一些尸体,寻得一个身材和自己相仿的,便开始脱他的盔甲衣服。 百里裴元眉头一皱,“你好生变态,居然对一具尸体这般摸索,早知道我便不和你同行,呕,太恶心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般龙阳之癖。” 白安秋白了他一眼,吐槽一句,“闭嘴!想刷军功,就赶紧找一具盔甲换上!” “就算换上,我也不会从了你的!”百里裴元抱紧身子,瑟瑟发抖,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白安秋拾起一块令牌砸向百里裴元,“你有病啊?给我收好!” 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二人并未骑马,催动轻功快速赶路朝着琉金的大军驻扎地而去,为了避开斥候眼线,白安秋选择翻山跃岭从另一侧出现。 东洲城往北,连绵着三座山脉,并无城池,大山后,才是琉金的境地。耶律楚虽然退兵十里,驻扎的仍然是王朝的领域,这十里地之内,只有边境角隅一处,有座村落。 这村落寻常就是两国境内往返,做点皮毛药材生意,往返时间久了,便有人在此搭建了中转场休息,渐渐的,便有了人群居住。很少人会知道那边会有这样一座不起眼的村落,但白安秋恰好知道,早些年听师父说各个版图的时候,他还特意说过此处,此行耶律楚十万大军前行,正逢春雨时节,为了防止粮食发霉,粮草断然不会跟在大部队之中,而唯一有可能存放粮草的,必然就是这座边境村落了。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座村落,然后…… 第10章 深入敌营 010 天已悄然落幕,雨后的天空,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美卷。 百里裴元武功底子不错,轻功更是了得。白安秋跟的有些吃力,如果不是体内有浑厚的素光御心诀做底,恐怕这段距离下来,早已吃不消。 百里裴元看着身后不足三丈远的白安秋,略显吃惊。 虽然武功没办法赢过白安秋,但从小家族里引以为傲的身法,竟然没有甩开这个小破书生。不由得脸色一红,有些羞愧。 山林间光影交错,两道身影快速朝着山的另一半而去,越靠边境,山脉越是复杂丛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和未知数。 白安秋抬手示意百里裴元停下,此时天色已黑,山中隐约传来一些凶兽的低吼。 “山脚下就是耶律楚大军的粮仓了!”从山腰处望下,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灯火照明。 白安秋指着山脚下的村落,比划了一下,“此村落鲜为人知,但也不是完全密不通风,我猜耶律楚定然将粮草寄存于此,灯火通明的一处,有可能是押运粮草的部队,人数不详,村子另一边,有几处帐篷,周边的那些房子,看起来新建不久,我猜粮食便应藏在此处。” 听到白安秋这么一说,百里裴元眼睛都亮了起来。 原本他还以为白安秋只是带着他在附近埋伏,袭击几个斥候,给自己刷点军功,没想到这一路奔袭,居然是朝着敌方粮草大本营来的。 “这要是一把火给他烧了,哈哈哈,我们肯定是立大功了!”百里裴元狂笑道。 白安秋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压低声音,说道,“小声一点!让敌方探子发现,别说烧粮仓了,我们跑路都成问题。” 百里裴元吃痛的捂着头,怒目而视。 “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 白安秋听他说完这一句,又打了他一巴掌,“看来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啊。” 一想到自己六岁遇到那个无良师父后,别说一巴掌一小拳了,那是真刀真枪就干过来啊,那黑虎掏心,那罗汉抱月,哪一招不是打在白安秋那幼小的心灵上。 他还有脸说出,这叫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别瞪我,再瞪我,我把你捆起来揍一顿,你信不信?”白安秋没好气的说道,“揍完之后,你兄长,也就是我六师兄也不会替你报仇的,我说的,你信不信?” 百里裴元吃瘪了,他怒目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许委屈,他信,他真信。 别说这白安秋是学宫的小师弟了,就算不是,百里王孙也会先揍一顿自己,然后再问事情缘由。 见百里裴元一副乖巧听话模样,白安秋满意了。 “我下山混进去摸清楚粮仓的具体位置后原路返回来这里跟你汇合。”白安秋叮嘱道,“你在此处蹲守,切记不可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百里裴元点了点头,看着白安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致富村。 据说这名字是过往一个大商客给取的,寓意村中来往之人,皆发财致富。 白安秋不敢靠得太近,毕竟现在他还穿着一身金甲,如果太近侦查,打扮太显眼了很容易被守军发现。 村子一侧,他发现此处每五十步就有一人守卫,东侧处,还有一处了望台。 了望台上,站着一名士兵执勤四处张望,守卫粮仓的士兵每隔两个时辰替换一次。整体守军,约莫有一百号人,而在村子口往前三里地左右,还有五千精兵驻扎。想必也是怕有人袭营,火烧粮仓了。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人却不是从前面袭来而是翻越三座大山从山后面来的。 白安秋趴伏了近三个时辰,渐渐的,天也开始放亮了。 他慢慢的退回去,继续爬行了近百米后,这才起身朝着百里裴元的位置跑去。 百里裴元一宿不敢睡,在山腰处紧紧盯着山下动静,只要没动静,就证明白安秋是安全的,他一刻也不敢多眨眼,生怕错漏了一个敌人发现自己。 树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百里裴元将头低了些许,手中紧握着长枪,随时出手制敌。 随之,一身金甲从树林子里穿来,百里裴元细看后发现是白安秋,这才放下心。 一身金甲身上插满了各种杂草,活生生像个野人。 “你这是?” “你不懂,这是伪装,我师父教我的!” “山下情况如何?”百里裴元关切地问道。 白安秋蹲下身子,用长剑在地下画了几下,介绍道,“村子分为东西两侧,西侧是守军休息的地方,距离粮仓大概七百步距离,东侧是粮草存放之地,这里有个了望台,台上有个士兵环视周围,粮仓每五十步便有一人守卫,两个时辰更换一次守卫,十分森严!” “如此的话,我们要在外面放火几乎是天方夜谭了。”百里裴元说道。 “是!”白安秋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之际,有两个办法,一是混进去,再想办法给他烧上一部分粮草,但那样,我们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那第二呢?” “你掷枪如何?”白安秋问道。 “你是打算?” 白安秋在他眼中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答案,点了点头,“我们在山顶,有天然的优势,只要你掷得准,烧他几座粮仓就跑,根本没问题啊。” 百里裴元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烧着的木头,就算我能投掷下去,肯定也会吸引守军的注意,如果守军之中有高手在,没等我木枪靠近粮仓就被粉碎在半空了。” 百里裴元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是自己发现有人朝自己丢火枪,那肯定拔剑斩落。 白安秋想了下,“那就只有我以金甲军的身份混入军营之中,趁他们换岗的时候,拖延上片刻,你从这边进入,烧他几个粮仓。” 白安秋在地上指了下最角落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一边靠水,守卫因此也比较薄弱。 “这样很危险。” “这是战争不是街斗,做什么事情没有不危险的。”白安秋义正严辞的说道,“我是书院的学生,定当为这黎明苍生做点什么。” “记住,两个时辰换一班岗。如今已过了半个时辰,我们下山,一个时辰后,他们就会换班,这时候是你的机会,我只能拖住片刻,王朝能否守住东洲城,一切胜负就看我们了。”白安秋在此叮嘱了一声。 百里裴元点了点头,听完白安秋一席话,他一下子燃起了热血斗志。 “我明白!” “能烧多少是多少,如果被发现了,第一时间就跑,不用管我!”白安秋说道。 百里裴元点头。 “就算死,老子也要烧他十个粮仓,为我王朝军队拖延时间!”百里裴元紧握手中长枪,激动道,“舍我一人而救千万人,即死无悔!” “好!”白安秋坚毅的点头道,“我白安秋初入江湖遇上你,也是我白安秋之幸,如若不幸,黄泉之路,我陪你!” “如果此行不死,我回去定要去勾栏听曲,再叫个花魁助兴。” “瞧你那出息!”白安秋一笑,看着眼前之人,他也就大自己几岁,正值大好年纪。 从百里裴元手中拿过先前天峡岭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令牌,白安秋便先下山去了。 此时的他,是一名在王朝军队厮杀中逃生回来的金甲骑兵将领。 他没有直接下山曝光他们的出现路线,而是从山的另一边,靠近守军休整地方下去。 刚从山下滚落下来的时候,就被守卫发现了,几名守军立马提高了警惕,手中长矛对准了山脚下的陌生男子。 为首一人见此大喝一声,斥令报出身份。 白安秋没有言语,眼神中带着些许涣散,张着嘴但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我,我乃金甲……甲……”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就倒在守卫面前。 为首之人没听清他说的身份,只隐约听见,金甲二字,左右看了一眼,“你们可听清他说什么?” 旁边一小弟兵也摇摇头,“没听清楚。好像是金甲军……” 守卫为首之人摆了摆手,示意小弟兵上去检查一番。 那小弟兵上前翻开白安秋的身子,打量了一番,又在他的金甲之中摸索了一下,“伍长,是个令牌。” 他将其交给为首之人。 金甲铁骑令。 “快,快抬进去。” 那伍长立马喊话道,“你速去禀报将军。” “是!” 白安秋就这样被抬进粮仓守军驻地。 床前有几人在嘀咕着,但他似乎没有打算要醒来的意思,这拖延时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个拖字,醒来还有被揭穿的风险,假装昏迷,混他个一个时辰什么的,再醒来,拖延个片刻钟,大计可成。 真是个平平无奇小天才。 “少将军,此人是金甲军?”那伍长恭敬的跟在一个年轻将军身后,问道。 那少将军摇了摇头。 “不是?”那伍长又立马警惕起来,“难不成是细作?” 那少将军又摇了摇头。 这,这就很难猜了。 少将军细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白安秋,“金甲军乃是耶律大将军的军队,也是我琉金重要铁骑,至于他,说不出来,等他醒了,问问便知。” “去请随行的郎中替他瞧瞧。” “诺!” 随行郎中替白安秋瞧了瞧身子,号了号脉。 片刻之后,起身告知少将军,“无大碍,只是长时间滴水未进,又长时间精神高度紧绷,身子疲乏得很,休息一下,我开服安神的方子服用即可!” 金甲铁骑在天峡岭被堵截坑杀,全军皆知。这般情况,逃命回来,滴水未进,精神高度紧绷也合情合理。 少将军摆了摆手,示意那郎中按照先前意思去准备。 “一万大军被坑杀,你居然能安然无恙逃回来,真是命大。”少将军看着床上的白安秋,呢喃道。 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少将军示意让众人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进来!” “诺!” 遣散众人,少将军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白安秋,又走到了营帐一侧,隔着屏风,开始卸下身上的盔甲。 白安秋微微睁眼,透过屏风隐约看着那少将军脱完军甲后的身材,少年将军,不应该是百里裴元那般身材健硕吗,怎么会如此曼妙。 随之,那少将军缓缓走入那木桶当中,沐浴起来。 然后就有一丝戏水声,虽然很小声,但经不起此时近在咫尺的白安秋细听啊。 女的? 她是女的? 如果现在可以动,他肯定要捂住鼻子,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股热气暖流即将流出。 “这……这,非礼勿视,非礼……哇,好看。” 第11章 放火烧营 011 春天抚亮了万物的色彩,把生机和活力注入到每一个角落。有戏水,有轻吟,仿佛春天奏响了欢快的音符一般。 少将军的面庞白安秋并无细看,刚才人太多,生怕被发现自己假装昏迷,所以一直闭着眼,靠感知了解周围事物,现在,整个营帐当中,只有自己和那个戏水的少将军外,并无第三个人。 隔着屏风,白安秋也催动内力,想探知一二。 主要想了解下,这少将军长什么模样,好进行下一步计划,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白安秋啊白安秋,枉你还读圣贤书!”白安秋自己内心痛骂了自己一顿,闭上眼睛,嘀咕起来,“这是敌营,她是敌军将领,我还是这般贪功好色,若有一丝大意,身后东洲城的数万大军还有一城百姓可该如何应对。” 他不敢再往下想生灵涂炭的一幕。 驻守粮仓的守将是女的,这放在哪朝哪代都说不过去。而且听守卫的士兵唤她少将军,此人军衔身份还不低。自己这个冒牌的金甲铁骑身份,恐怕是要瞒不住了,他必须算计好接下去的事情。 闭上眼,冷静下内心的躁动,开始计划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一步一算不是他的风格,他谋的,是一步三算。 原本还想一觉睡一个时辰,但是此时的他根本不可能这般顺利进行,恐防一里外的军队过来盘问影响百里裴元点火烧仓,白安秋决定先醒来,套取些有用的信息,分析出她的具体身份。。 他静候时机。 等少将军从浴桶里走出来,展现出婀娜身材之际,白安秋知道他所谓的时机已到。 “水,水……给我水。”他沙哑的低声呼唤。 少将军一惊,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床上的白安秋,好几吸的功夫,都没发现他睁眼醒来的迹象,慌忙中穿上了军装和盔甲。 她提着剑上前靠近白安秋,想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水……” 水? 随之,她从营帐中倒了一杯茶水,端到白安秋身前,她犹豫了。此时的白安秋是躺着的,又没完全清醒,可该如何喂水? 恨不得多想,少将军将白安秋扶起,靠在自己盔甲上,轻轻地倒了一些水进入白安秋口中。 此时的动作,稍许有些暧昧。 如此贴近,白安秋隐约间还闻到一丝淡淡的女人香味。 他稳住心神。 喝了口水后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他假装成很惊讶模样,看着四周,特别是身前的少将军,“你是谁,我在哪儿?” 少将军见白安秋醒来,一把将他推开,随之站起身来,手中长剑直指他喉咙。 “你是何人?”她问道。 “我乃琉金金甲铁骑,罕达巴鲁。”白安秋临时编了一个名字,“你,是谁?”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靠自己编的。 少将军又打量了一番白安秋,“金甲铁骑将军的令牌为何在你手中?” 他原本想谎报自己是金甲将军的,但一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是少将军,她还知道这是金甲铁骑将军的令牌,身份肯定不小,万一认识原本的金甲将军,那自己谎言便直接被拆穿,面临的,就是一剑封喉。 但他可是聪明的很。 “将军,将军他……死了。”白安秋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了。 一下子看懵了这位少将军。 “我原本是将军身边的守卫兵,前日,我等奉命追杀敌将贼人李云飞,误入天峡岭,不曾料到敌军在此设了埋伏,我们拼命厮杀,大将军宁死不屈,阵亡在天峡岭。”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少将军问道。 白安秋没有思考,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回答,“那日,我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中,直接晕死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我身上压着好多我的兄弟,啊……啊……我从他们尸体上爬了出来,逃了两天,才逃到这里,这……这是哪里?” 白安秋又哭了一会儿,问道。 少将军见他如此悲切,便开口安抚道,“你已经安全了,此地已是我军境内,你放心。” 白安秋假装松了口气,赶忙起身,右手紧握贴在胸口,微微低头,“谢谢你救了我,不知道将军大名?” 这是琉金的礼。 “箫元鸿。” 她说。 箫氏,琉金萧皇后一脉。 如果是这样,那她身份可真的不低啊。 “箫……萧将军,敢问我要如何才能联系到耶律将军,回到原部队”白安秋迫切的问道,他一激动,身子又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名逃生出来的琉金士兵应该有的表现。 他不会让自己的人设出现一丝不符合当前人物的言语和行为,这就是白安秋的可怕之处。 他六岁习武,虽然一窍不通,读百书,十岁便中乡试首甲,十六岁便中秀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先好生休养,过两日,我便送你去村外驻地,让你回到前线部队去。”萧元鸿将长剑收起,说道。 “来人,好生照看罕达将军。” 萧元鸿派了两个人照顾白安秋,给他端上了不少粮食美餐。但他知道,这几个人说是照看,实则是在监视自己的,白安秋自然不能漏出一丝破绽,见到这般美食,肯定大口猛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看着照看自己的守卫,嘿嘿笑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路逃跑,饿怕了,兄弟别笑。” 那人摇了摇头,知道他们前线杀敌不易,也不敢嘲笑。 “对了兄弟,箫将军去哪里了?”白安秋试探性的问道。 “少将军去巡营了!” 白安秋一脸不解,“将军如此身份,还要去巡营?” “此乃粮……此乃重地,不容有误,少将军亲力亲为,乃我辈学习楷模!” 这小马屁拍的,白安秋都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一刻钟,守粮驻军就会轮换了,无论如何,白安秋都会在一刻钟之后,拖住萧元鸿和其他轮值士兵。 只要帮百里裴元拖住一些时间,他能烧多少,就看这小子本事了。 “兄弟如何称呼?”白安秋套近乎的问道。 “我叫阿兰达!” “你呢?”白安秋又问向另一个人。 “穆克赛!” “哪人呢?”白安秋并无刻意问,而是一边吃,一边闲聊一般。 “我是阿德江的。”那个叫穆克赛的守卫说道。 白安秋突然停下筷子,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我娘也是阿德江的。” “我也是阿德江的!”阿兰达说道。 这关系一拉,瞬间就挨近了不少。 白安秋自然没闲着,在和阿兰达和穆克赛的聊天中,他探听到了琉金的粮仓不止眼前这座村庄,还有两处,具体方位不知,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这对白安秋来说,在大脑中过一遍,串联起来并不难。 耶律楚号称十万大军,如果烧毁掉三分之一粮草,任凭他其余两处粮仓安稳,也不容他拖到夏天。这战如果不能在一个月拿下,过了春耕播种之际,琉金接下来的一年,将会面临粮食紧缺的局面。 军队粮食紧缺,靠其余两处粮仓救济,虽然可以安稳度过,但是明年呢? 而琉金的军队要在一个月拿下东洲城,是不可能的。 就算李云飞那边新兵还未训练成型,死守城池也可以坚守一月。 如此算来,耶律楚必退。 “巴鲁兄弟好威风,年纪轻轻已是金甲铁骑,不像我们兄弟俩,当兵快十年了,还只是个守粮兵。”穆克赛看着白安秋一身金甲,满眼都是羡慕,“如果我能成为金甲铁骑就好了,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白安秋看着他,安抚道,“守粮也是大事,没有你们,我们在前线冲锋陷阵都不安稳啊。” “我们也想上阵杀敌,立军功,等不打仗了,回家好说门亲。”穆克赛很直接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对,让我们穿一次金甲,死也值得!”阿兰达附和说着。 多少上战场的人最后能活着回来。 白安秋假装安抚他,一边解下身上的金甲,“穆大哥,虽然你没办法上战场,但是这副金甲跟我上过前线,也从死人堆里活下来过,来,借你穿,就当你也当上金甲铁骑了。” 白安秋的举动让穆克赛和阿兰达无比感动。 有生之年,居然能穿上一次金甲铁骑的盔甲,三军之中冲锋陷阵最厉害的金甲铁骑啊。 穆克赛马上就脱下自己的衣服,放在白安秋身前,接过他那沉甸甸的金甲,高兴的穿了起来。 他们很高兴,白安秋嘴角微微一扬,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二人争先穿戴金甲盔。 穆克赛先穿上了金甲,高兴的在萧元鸿的营帐里走了起来,嘚瑟的看着阿兰达,“哈哈哈,我乃金甲铁骑穆克赛。” “快脱下来,换我穿了。”阿兰达也迫不及待想要穿一下这金甲铁骑的盔甲。 穆克赛自然还没威风够,他都想穿出去给其他的几个一起入伍的老兵看看,让他们羡慕嫉妒死。 二人还在争抢,白安秋走到二人面前,高兴的举起手中的剑。 他的剑很快,快到穆克赛和阿兰达脸上的神情都还是兴奋的,他们没有一丝疑惑,也没有任何苍白。 前一秒他们还在争抢炫耀金甲盔,下一秒,白安秋的剑已经将他们封喉。 白安秋穿着穆克赛的衣服,在萧元鸿的营帐中翻找了一下,书案上有一些书籍什么的,并不是兵书,白安秋瞄了一眼,是江湖画本。 《多情公主多情剑》 这萧元鸿,果然骨子里还是女人。 轮班时间眼看将至,白安秋掏出火折子,便在营中点了起来。 少将军营帐失火,为了防止大火蔓延至粮仓,轮值士兵怎会不提前救火,而身穿金甲的罕达巴鲁也会在大火中被烧成灰烬。 白安秋还特意在穆克赛的身边点起火,此时的穆克赛就是罕达巴鲁,他死了,便死无对证了。就算两日后,守粮驻军来辨认,那也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谁能认出他的谁。 而此时的白安秋穿着穆克赛的衣服在营帐中四处放火,眼看差不多烧起来的时候,才慌忙的跑出去,大喊走水了,救火啊。 萧元鸿原本巡完军营,准备去更换守军的,一听到营帐走水,立马带着人匆匆赶回。 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萧元鸿的营帐早已经在大火中烧尽,大火也从营帐往旁边几个房子处不断的蔓延。 萧元鸿看到这一幕大惊,赶忙让人救火。 这边烧着了还好,如果不及时扑灭,万一大火蔓延到粮仓,那可就犯大罪了。 第12章 火烧粮仓 012 大火正在致富村的一侧蔓延开来。 百里裴元蹲在山中迟迟未现身,说好两个时辰换岗,他等了许久也未见到这班守军走动,有更换等迹象,正当他百愁莫展的时候,便看到村庄的另一侧有些许动静。 穿着穆克赛衣服的白安秋此时出现在了粮仓地,本来是此时应该换班的,可迟迟还没来人。 为首一人见白安秋过来,警惕地看着对方,问道,“何人?” “快,快去救火。”白安秋一脸着急模样,“少将军营帐中突然失火,火势正在向粮仓处蔓延,少将军派我来告知诸位,现在立马前去救火。” 为首的将领还有一丝犹豫,没有动作。 “少将军说了,前方有五千精兵驻守,敌人要来偷袭也会先经过那,这边暂时安全,可若大火蔓延至粮仓处,烧毁了粮仓,我等都要受到军法处置,会人头落地啊。”白安秋说的绘声绘色,一下子把这将领的心理摸得透透的。 为首将来犹豫再三,便召唤守粮驻军集合。 不到一会儿五十人左右的军队便快速整装完毕,朝着村庄西侧就火去了。 见守军一走,百里裴元从山林中蹦跶出来,快速朝着粮仓跑来。 而白安秋此时也没等百里裴元了,先从身边的粮仓开始点火,点一把火是点,点两把火也是点,反正都点了,就不介意多点一些吧。 看见白安秋转眼间便点了两处粮仓,百里裴元也不甘落后,朝着他身前的粮仓,便落下了他的火折子。前后这么一点,就任凭大火蔓延了,反正这批粮草注定是没用了,白安秋说的。 “跑了,再不跑来不及了!”白安秋喊了一嗓子。 百里裴元一听,将火折子丢进粮仓里,转身一跃,又消失在树林子当中。 刚跑不出百米的守粮驻军回头看见粮仓着火,立马冲回驻地。而此时白安秋和百里裴元早就从山林里离开,沿着之前来的道路,往回撤了。 虽然只有百米距离,守粮驻军,跑了五个呼吸,而此时,百里裴元和白安秋早已经翻过半座山,此时的他们,速度比来时更快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被抓住,必死。 不用命跑,根本不行啊。 内力灌输在双脚上,有身法的,越过各种草丛树林,没身法的白安秋只能凭借内力抵挡这些阻碍了。来时还有金甲可以抵挡灌木草丛的阻力,现在好了,只有普通盔甲,没跑多远,这些盔甲就被树枝划破。 白安秋也顾不上这些了,此时早点回到东洲城,悬着的心才会落下来。 这逃命,百里裴元真的是一绝啊。 来时,白安秋还能不落他三丈远,跟在身后,现在好了,看着他远远在前头奔袭,遥遥领先。 “等回到学宫,得寻一身法类等武功学学不可了。”白安秋嘀咕道。 素光御心诀。 白安秋催动内力,大步朝前奔袭,见远处灌木丛生,直接挥剑一斩,随之跃过那灌木丛,朝着百里裴元方向而去,眼看那百里裴元就在眼前,这一巨大枯木拦路,长剑一挥,虽然只是一瞬,但百里裴元又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家伙一天一夜没吃,还能跑这么快,我真是服啊!” 落日之前,总算赶回到了东洲城。 这大半天的奔袭,气都不敢喘,看到东洲城城池的那一刻,白安秋总算可以停下来休息片刻了。 致富村。 大火终于是熄灭了。 粮仓里的粮食被烧的七七八八,几乎没有完整的粮草。这一次,琉金军队的战时粮仓,注定是少了三分之一。 金甲铁骑罕达巴鲁也在自己营帐里被烧成了炭,抬出来的时候,早已经焦得不能再焦了。萧元鸿看着那焦黑的尸体,心中有些惋惜。 同样在营帐中发现的,还有一具守卫的尸体,具体是穆克赛还是阿兰达,她就认不出了。 此时,另一个人去了哪里? 萧元鸿下令全村搜查,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不由得让她有些心慌,自己的守卫兵,竟然混入了细作,趁自己不在营帐中,烧毁了粮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没有配合,萧元鸿不信一个守卫兵敢如此猖狂行事,随之大发雷霆,直接下令斩了驻守军粮的那五十个士兵,以儆效尤。 这个罚,她是吃定的了。 三里地外的五千精兵在粮仓着火的那一刻便已发觉,快马赶至帮忙扑火。其中三千人分散在致富村各个角落搜查细作身影,有一个小队则是地毯式的上山,搜索任何可疑的痕迹。 斥候小组在山腰处发现了百里裴元昨晚潜伏的痕迹,草压的很深,虽然他已经尽量复原,但还是没有逃过这群常年在山野沟壑侦查敌情的斥候兵。 很快,大军就派了近一千人在山林搜捕。 而那时候,白安秋和百里裴元刚翻过第一座山。 如不是当时跑的快,加上百里裴元身法不错,按照常人的脚程,没过第一座大山,便会被斥候部队给抓住。 天峡岭前,白安秋喘着大气,呼哧呼哧的吸着口气。 而百里裴元也是一脸狼狈,丢掉身上的金色盔甲,双手搭在膝盖上,猛地喘气呼吸。 “真他娘的刺激!哈哈哈哈哈!”休息了好一会儿,调整好状态后,百里裴元笑道,“你是不知道,早晨我趴伏在粮仓附近的时候,一个守卫就在我边上小解,当时给我吓的魂差点都飞出去了。” “我在营帐的时候不也一样,那少将军还认识金甲铁骑的将军,还派了两个守卫盯着我,要不是我机智反应快,找了机会解决了他们,放火烧了将军营帐拖延了时间,我真保不准之后会发生什么。”白安秋也不服输的说道。 “你还杀了人?” “不杀了他们怎么放火烧营帐。”白安秋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和怜悯,他们是敌人,是琉金的军人,是侵略自己国土的敌人,是杀了国家军队和百姓的敌人,杀了他们,他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百里裴元竖起拇指,能在敌军营帐中这般镇定,烧人放火拖延了时间,还能跑出来骗过守粮仓的驻军,放火烧仓,这般胆识,实属罕见。 “我百里裴元服你!” “你也不赖。”白安秋看着这个少年郎,呵呵一笑,“武功好,也有胆识,你早晚会是一号人物。” 听到白安秋的话,百里裴元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那当然!我百里裴元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 东洲城。 莫寒和李云飞找了白安秋一天一夜,在军营中巡查了一番,在东洲城里也找了好久,依然没有发现白安秋的身影。 “小师弟莫非是走了?”莫寒本想这几天好好休养一下,结果昨晚士兵来报,说白安秋不见了,这可把她急的,不顾伤势便跟李云飞汇合,一起寻找白安秋。 莫寒到了学宫在东洲城的学塾处,了解了一番也没有发现白安秋回学宫了。 “不过,白师弟昨日在我这倒是找我要了那东洲城外山脉地势图。”学塾的负责人说道。 东洲城外山脉地势图? “这小家伙要东洲城外山脉地势图做甚?”莫寒不解,似乎多了一丝担心。 李云飞心中也暗暗猜想,“这小子不会是生我气吧,毕竟昨日我那般对他?生气走就走,可千万别在学宫那些先生面前乱嚼舌根,不然那些书生口诛笔伐的,烦也烦死我了。” 想了一想,李云飞又暗暗叹气,“有这般学宫少年助我,守住东洲城的胜算便高出一分,我是在作甚,竟然这般臆想他人,不该不该。” 就在李云飞内心戏的时候,白安秋和百里裴元大步走进了学塾。 “累死老子了!”百里裴元刚进门口,没来得及多想,就想瘫在地上。 此时,莫寒、李云飞看向门口,刚进门的白安秋也看着里头,六目相对。 这啥情况? “师姐,李将军,你们怎么会在此?”白安秋率先开口问道。 莫寒见到一脸狼狈的白安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上前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先生让你来东洲城,我就要对你负责,你万一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怎么跟先生交代!” 白安秋嘿嘿一笑,这师姐凶起来,还挺好看的。 百里裴元也看见了李将军和莫寒,立马站起了身,替白安秋辩解道,“我们昨日去敌军驻地,烧了它的粮仓,惊恐万分,险些丧命于此。” 百里裴元话一出。 全场惊愕。 “什么,你们放火烧了敌营的粮仓?”李云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百里裴元一脸骄傲自豪地说道,“可不是!翻了三座大山,在那边蹲守了整整五个时辰,烧了他娘的个精光,无论是营地还是粮仓,全被我们给烧了,哈哈哈哈哈……” “当真?”莫寒也有些不可思议。 白安秋点了点头,“是真的,师姐。” “深入敌营,这般凶险,你为何还冒这么大的危险贸然行事。”莫寒有些责怪的说道。 “即使天峡岭一战我们取得了胜利,但一万金甲铁骑对耶律楚大军来说,并不是主要的,他完全还有主力军可以反扑进攻,师姐你想借此休养练兵,几率不大。所以我就去烧了他的粮仓,没有粮食,那军队军心肯定涣散,在备用粮草没有到达之后,耶律楚没有自信和我们打这一战,春雨绵绵,这琉金从其他地方派粮过来,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这半个月,足够你们实施练兵策略了。” 莫寒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心中嘀咕:“这小家伙消失一天一夜,居然是去帮我烧了敌军的粮仓?” “半个月后,我不会给耶律楚补齐了粮草的机会,挨了这么久饿的士兵肯定打不过我们休养练兵半月的大军,届时,大军进攻,此战可胜。琉金自会退兵求和!”白安秋自信地说道。 论计谋,排兵布阵,莫寒在学宫算是翘楚。 莫寒看着白安秋,他的身上在发光,闪着一丝光芒。 “哈哈哈,天佑我天武王朝!”如此精密的连环扣,李云飞佩服。 这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如此胆识,如此谋略,能共处事,真是幸事。 他看向白安秋,心中佩服不禁又多了几分。 此战若能像先前白安秋所言,那此战最大的功臣,当属他学宫白安秋! 第13章 袭扰敌营 013 李云飞心中感慨,白衣书生少年郎,意气风发,武可挥剑退敌,文可火烧连营,这般人才,国之幸也。 随之,他看向百里裴元,问道,“你便是莫寒姑娘提起的百里裴元?” “属下正是!” “很好,百里家出了个好儿郎,即日起,你便是我大军中的三营校尉。”李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了一声,“天峡岭一役和你等二人深入敌营火烧粮仓之事,我会立即上书军报禀告陛下,等打完仗,论功行赏!” “谢将军!”百里裴元拱手高兴道,随之他又将目光转移到白安秋身上。 如果不是这少年郎,说带着自己刷军功,恐怕自己也没这么快当上校尉。 白安秋也佩服这百里裴元,身手又好,也没有依仗家里的关系,谋个一官半职,而是从小小巡城兵做起。 “师姐,我累了!” 看到莫寒后,白安秋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眼中开始有些涣散,便晕睡了过去。 “小十七!” …… 白安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清晨。 他在学塾中将素光御心诀修炼了一番,练了剑法,这才离开,前往军营与莫寒汇合。 虽然他知道这一战,很快就会结束,但是这半个月的时间,他还得继续做些事情来增加半个月后的决战的胜率。 营帐中。 李云飞和左右翼先锋官在聊着半月后的决战作战方案。 沙盘推演了几番,结果都是好的。 “白先生来了!”李云飞现在对白安秋可是十分的客气和尊敬。 “现在不急于半个月后的那一战,我们还有点事情,需要麻烦各位将军。”白安秋说道。 “白先生请说。”李云飞问道。 “我需要你们各自带兵一万,去袭扰琉金的军队!”白安秋说道。 “这是?!” 左右翼先锋官看了下彼此,又看了下李云飞,又看了看莫寒。 “师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便是学宫的意思。”莫寒说道。 “尔等按照白先生所言,照做!”李云飞下了军令。 “是!” “左翼将军,你今日便领兵前去骚扰,切记,扰完就回,不可战斗。” “得令!” “右翼将军,你带你的人好好休息,等左翼将军回来,就换你的人上,晚上给他们折腾一下,切记,扰完就回,不可战斗。” 左右两翼将领出了营帐,李云飞便凑上前来问,“白先生此举何意?” 沙盘推演半个月后对战饥肠辘辘的琉金十万大军已然是胜券在握,为何要多此一举,造成不必要伤亡?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这十六字方针你好好记着,对你打仗自有帮助。这是白安秋师父从小就教他的一套行军打仗策略,说是一位很厉害的伟人说的,他也不懂,但是这些年钻研百书下来,他悟了。 冲啊! 左翼先锋领着一万大军,悄然推进了近十里地,进攻了琉金的侧营。 耶律楚大惊,没料到这前脚自己的粮草刚被烧了,后脚便有大军压境。立马号令三军,作战迎敌! 琉金军队整装待发,朝着侧营而来,而见到耶律楚三军运动,左翼先锋立即下令,全军退避。 耶律楚看着不战败退的敌军,露出轻蔑的笑意。 “这等宵小,还想偷袭我军侧营!” 夜幕。 冲啊! 右翼先锋领着一万大军,又对琉金的军队发起了进攻。 耶律楚火冒三丈,立马抽刀上马,整合三军,迎阵杀敌。 “给我杀!” 到耶律楚三军出动,右翼先锋立即下令,全军退避。 刚打算冲杀的士兵又赶忙跑了回来! …… 夜半。 左右两翼先锋官坐在营帐当中,饮了一口水,笑道,“那耶律楚被我气的脸都绿了。” “可不是嘛!” 白安秋坐在营帐当中,“李将军,我找你要个人,可行?” “白先生要谁,请讲!”李云飞十分敞亮,说道。 “三营校尉,百里裴元!”白安秋点名道。 李云飞心中知晓,这小子和白安秋上次结下不解缘分,现在正是立功之际,自然会带着他。 “可以!”李云飞下令让百里裴元前往营帐领命。 很快,百里裴元便在营帐外等候。 “三营校尉百里裴元,见过大将军!” “裴元啊,白先生有事交待于你。”李云飞说道。 百里裴元还是行了个抱拳军礼,“先生请讲。” “今晚三更十分,带着你三营的人给我夜袭琉金驻军。”白安秋指着沙盘上的地点方位,继续说道,“你三营的士兵就在这里潜伏,齐刷刷给我一波火箭连发,让他们晚上就不要睡觉了。” “是!” “等他们躁动起来,你们就第一时间退兵,给我跑。”白安秋说道。 百里裴元看着白安秋这小子,怎么净搞这些破事,还都是点完火就跑,就不能真刀真枪干一场吗? 百里裴元领了命,出了营帐。 左右先锋和李云飞看着白安秋这波操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天折腾,也够耶律楚头疼的了。” 白安秋呵呵一笑,“还不够,左右两翼两位将军,你们好好休息,明晚还需要你们上演一出好戏!” 他们不解,但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一肚子坏水,十分符合他们的胃口。 三更时分。 百里裴元早早伏在了指定地点,只待信号到来。 下属来报,已然三更,百里裴元下令三营五百弓箭手点燃箭头,朝着琉金驻地齐发。 唰唰唰。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几轮的带着火焰的弓箭纷纷落入琉金的军营中。 虽然没烧到什么主力,只是在边缘处点燃了几座营帐,但是白安秋要的就是这样的袭扰。 耶律楚在睡梦中被一声惊报吓醒了。 一听是东洲城又派兵偷袭,这一下子就让他无比火大,立马下令全军戒备。 “斥候呢,探子呢?”耶律楚怒吼道,敌军进攻袭扰了三波,为何斥候都没通报? 这就要归功于李云飞了,五万新兵操练,其中四万人在训练拼杀陷阵,其中的一万人被李云飞偷摸转移到了天峡岭和另一侧的平地挖暗槽地道了。 这也让大军能如此迅速推进和撤退。 为何白安秋会知道。 早前沙盘推演的时候,结果都意外惊人,他便发现,李云飞行军之迅速,细细打量后才发现,两侧均有奇口,异军突起,不给反应,给敌人瞬间造成大规模伤害。 琉金的军队晚上全部戒备。 探子往前推进了五里地,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了! 而白安秋这边,见到百里裴元回来,道了声辛苦,便让他带着兄弟们先去休息等待下一波指令。 一夜无话。 辰时刚过,左右二路先锋官便在李云飞大帐等候。 二人摩拳擦掌等待今日白安秋的命令,又去袭扰搞一波这耶律楚。可等了好长一会儿,白安秋迟迟未到。 巳时三刻左右,白安秋才慢悠悠的出现在军营大帐里。 众人见他前来,纷纷迎来,“白先生,今天要我等怎么做?” 白安秋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尔等正常练兵即可,昨日一连三波袭扰,耶律楚肯定是让三军严阵以待,我们此时去,吃不了一点便宜!”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众人不可懈怠,该练兵练兵,该休养休养!”白安秋说道。 随后,白安秋离开军营,前往东洲城内的一处小镇。 刘家的女儿刘宁今日嫁给了隔壁村的庄稼汉陆云州做新娘子。 几间靠山的小屋,几亩田地,两个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种田生活。 刘宁早晨还在街市卖女红,回到家就听到迎娶的队伍在巷子口等候,她的父母赶忙催她换上红色喜服,简单点缀了下脸上的妆容后,便上了花轿。 白安秋跟在队伍后面,他们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 只有邻里乡亲的帮衬,也勉强热闹了一番。 陆云州三十好几了,曾经也是行伍出身,前几年卸甲还乡了,用那在战场上拼杀攒存下来的钱买了几亩地和一头牛,老实的做起了庄稼汉。 陆云州站在路口傻乐着等着那素未谋面的新娘子,听介绍人说,刘宁是镇上有名的女工,手艺相当出色,也算般配。 迎亲的队伍路过一片广阔的田野上,农民们正在辛勤地种地。阳光明媚,微风轻拂,远处传来小鸟的欢叫声,让人心旷神怡。 仿佛他们没有受到外界打仗的干扰,独立形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等姑娘到了村口,村里几位老人乐呵的撒水祝福,陆云州就算接亲完成了。 白安秋看着眼前这一幕,甚是喜欢。他下乡是想看看,春雨播种时节,战乱中的百姓可还有心思耕地播种,还是逃难离开东洲城。东洲城中,虽然还有不少人居住,但很多商贾世家的,早早就拖家带口转移到境内更安全的地方,一些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百姓不愿意逃难离去,便依然生活在这座城池当中。 乡下百姓看到白安秋这张陌生面孔,也没有惊讶,相反却是十分热情的迎接。 他们的风俗习惯,就是撒水祝福。 白安秋朝着陆云州拱手道喜,见他房屋连个喜字都没有,便讨来几张红纸,替他写上了双喜,和一些祝语,聊表心意。 陆云州大字不识几个,村里有学问的有没几个人,这结婚他也没经验,甚至都不知道要贴双喜。见到白安秋一手好字,傻呵呵的乐着,笑道,“先生好厉害,王婶在忙酒菜了,一会儿上了桌我定要敬先生两杯。” 村里头办喜事,几个妇人在灶台前帮忙做菜。 来的,也都是帮忙热闹的几个乡亲。 白安秋被安排上了酒桌,他也没拒绝,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便算是随礼!陆云州和刘宁可不敢收,这一些碎银子,可是正常人家一年的收入,这岂敢接下!在白安秋再三要求下,二人只能收下这些碎银,期间,虽然陆云州和其他乡亲都是庄稼汉,但他们更多的都是依靠过往的经验,春播秋收,靠天吃饭,白安秋在书中学到了很多知识,也指点了他们一些种植的方法技巧。 酒席过后,白安秋还跟随几个老农来到了田地间,为他答疑解惑,亲自示范,甚至还告诉了他们如何针对虫害,预防病变等等。 在青山镇的那十年中,每年春,他都会跟师父到田地里播种,见得多,学得多,自然也就会了。 他真是很佩服自己那个无良师父,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一时间,那个老喜欢穿着灰色长衫,短发,总喜欢把玩那一小撮胡子,眯着眼睛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白安秋的脑海中。 第14章 全军出击 014 入世之前,以为的江湖是惩奸除恶,快意恩仇。 是行不更名的仗剑相助,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可他现在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复州城。 多日的追查,总算让百里王孙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沿着复州城知府的线索,他一路摸瓜顺藤,终于在比邻的山临城北端发现了一个蛇窝分部,贼人隐匿在天险隘口,依托天险搭寨,牢固金汤。 二先生得知消息后,率三名学宫弟子和百里王孙汇合,大战两日,剿灭了这个盘踞在山临城多年的蛇窝的分部,解救了还未出手的妇女十七人,孩童二十余人。 武德帝大怒,复州知府畏罪潜逃,前脚刚逃出复州城,便遇到了多名黑衣人围堵。 “放放我一条生路吧!”他跪地求饶道,“我保证不会透露任何有关那位的任何信息。” “你的身份已经曝光,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觉得那位会放过你吗?”为首的黑衣人嘲讽道。 复州城知府拼死一搏,怒道,“你……你们,我和你们拼了。” “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为首之人示意手下出手。 复州城知府,身死。 ———————— 白安秋刚离开桃源小镇,就在半路遇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韩青雪,此时的韩青雪一脸狼狈,像是逃荒而来一般,早已经没有多日前见到的那样丰腴婀娜。 “你怎么在这?”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韩青雪看到白安秋之后,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全都爆发了,上前就扑到白安秋身前。 但却被他躲开了。 她更加委屈了,“离开了复州城,我就一直跟着你,一路往东洲城赶来,可你跑到太快了,我跟不上,迷路了好几次,今日才到东洲城,呜呜呜。” “你一直跟着我从复州城来到东洲城??”白安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女人,这一路来,多少难民有多险恶他是知道的,这韩青雪长得这么诱人,是如何安全来到这里的,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艰辛她就不想说了,好几次都遇到那些难民,生抢自己盘缠食物的,甚至还有些想做不轨之事,若不是她机灵,杀了人,一路逃命到这东洲城,这一路早就被凌辱致死了,所以说她委屈。 “你这……”白安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罢了,既然来了,就先跟着我吧。” 韩青雪点了点头,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安秋。 “韩青雪已经死了,从今日起,你便唤做青儿吧,是我青山镇相识的朋友。” “好!” 回到城中,白安秋将韩青雪带往了学塾,暂且将她安置在了此处。 “你先在此处住下,我现在不方便带着一个女子进入军营,有事找我,你告知学塾里的管事就行,他们有办法联系到我。” “好。”韩青雪十分乖巧的应道。 天已黑。 白安秋才回到军营当中,夜里下起了小雨,有些微冷。 李云飞和其他将军坐在营帐当中烤火取暖,不时聊着一些白安秋也听不懂的社会段子。 莫寒提着剑气冲冲的走进大将军营帐,众人见状纷纷避开,闭口不语,生怕惹怒了这学宫弟子第二人。 见莫寒气冲冲的朝着自己走来,白安秋也是十分不解,端了一口热汤迎了上去,“师姐,天气冷喝碗热汤。” 莫寒没有接,反而瞪了他一眼。 白安秋挠着头,这是咋了,“我惹师姐生气了?没有啊,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在军营之中,怎么会惹到他了?难道是李将军惹她的?” 莫寒坐在了白安秋先前的位置,宝剑重重的的放在案桌上,铛的一声,众人屏住了呼吸。 “师姐,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去!”见众人不敢言语,白安秋出来打了个哈哈。 莫寒瞪着他,随之一手扯过白安秋的耳朵,“厉害了啊小师弟,年纪轻轻就学会金屋藏娇了啊!” 白安秋吃痛的嗷呜着,丝毫不敢躲闪,只能让莫寒拧着自己的耳朵。 “师姐,师姐,轻点,轻点……痛,痛……” 莫寒不仅没送人,反而往上又提拧了一些,“说,那个狐媚子是什么人?” 众将军见到一肚子坏水,计谋胆识无双的白先生竟然被莫寒姑娘这般收拾,原因竟然是金屋藏娇被发现了,这妥妥的在正主面前藏小三,被发现后的剧情啊。 忍着笑意,没人敢开口劝阻莫寒。 这二师姐什么人啊,这前脚刚把韩青雪安顿在学塾里,后脚她就知道我安排了个女人住在里头,她这是随心通吗,这般厉害。 “误会,误会啊师姐。”白安秋哭诉着,“师姐疼,疼啊,你先放手听我给你解释啊。” 莫寒见众将军憋红着脸,又看到白安秋和自己这般滑稽一幕,不由得有些脸红:是啊,自己知识他师姐,这般吃醋作为,难免让人误会,唉。 莫寒松了手,那一瞬间,白安秋捂着耳朵,呼哧呼哧的安抚着自己的小耳朵。 “那人只是我青山镇的朋友,我今日去桃源镇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听闻了她一路上遇到难民抢夺盘缠之事,万分同情,暂且将她先安顿在学塾罢了。” 白安秋解释了一番。 “真是如此。” “当然是真的!”白安秋说道,“我才十七少年郎,她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你说我跟她能有什么?何况,论样貌人品,她样样不及二师姐,我图啥呢?真要藏娇,我也要藏二师姐这样的!” 莫寒俏脸一红,娇嗔道,“油嘴滑舌。” 可就算这女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师姐也不该生这么大气啊,难道师姐喜欢我,不不不,毕竟自己还未弱冠,藏有一女子,对学宫名声不好,嗯,一定是这样的。 白安秋突然看着憋笑一脸通红的李云飞,眼珠子一转,问道。 “老李,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送过来。”白安秋问道。 李云飞哈哈大笑,自己戎马半生,征战沙域十余载,除了老家有个相好的外,十年来,未曾娶亲,如今竟然被这小子给问倒了。 “那你送来便是。” “好!”白安秋一口允诺。 李云飞背着莫寒拍了拍胸口,一副我懂你的神情,做兄弟,在心中。 经此一闹,原本安静的营帐又热闹活络了起来。 “白先生,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动静了,有何打算?”左翼将军喝了口热汤,问道。 白安秋抿嘴笑意渐浓,“告诉伙头军,生火煮汤,烟雾浓的大一点。” “这是?” “你照做便是!”白安秋知道他不懂,也没有解释,“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然后,东洲城的伙头军士兵深夜在劈柴烧水煮汤。 “东洲城大军驻地上空,袅袅升起炊烟,如果不是烟雾很大,夜黑又有小雨,这还真难被发现。”一名探子潜伏在驻军前三里地的角落,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不好,这东洲城有情况,我得赶紧禀报大将军。” 片刻钟后。 大金军营驻地。 耶律楚收到探子汇报的情况,默默地分析了起来。 “生火造饭,吃饱行军,这贼人恐怕是今夜又打算来偷袭我营。”耶律楚冷笑一声,自信已经看穿敌方把戏,下令全军戒备,随时迎敌。 半个时辰后。 伙头军传来已经煮好肉汤。 “让大军的兄弟都喝上几口,这阴雨连绵的天,怪冷的,喝完便安心去睡觉。”白安秋安排道。 啊? 众人不解。 哈哈哈哈,白安秋笑着解释道,“如果你是耶律楚,自己的军队被袭扰了一天,整装待发迎敌守备了一天,突然看到敌方正在生火造饭,浓烟滚滚,你作何感想?” “那定是敌方贼人趁我们疲惫之际,想要夜半偷袭。”右翼先锋将军回答道。 “没错!”白安秋说道,“既然对方要夜半偷袭,那你又该如何应对?” “自然是整装戒备,随时准备战斗。”左翼先锋将军也不甘示弱,抢着回复。 “对啊!”白安秋笑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精神高度紧绷,全军待发,但我就是不出兵,让他干等着。”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李云飞笑着看白安秋,不由得夸赞,“耶律楚这老匹夫又被你耍了。” 众人在营帐中谈笑风生。 等到了四更天,探子已然没有丝毫动静。 耶律楚心中有些疑惑,暗道中计被骗了。 刚下令让全军休整的时候,白安秋走出了大将军营帐,来到了三营前,“百里裴元,率你三营的兄弟出城拉练。” “拉练?” 白安秋笑呵呵的凑到他耳边说道,“你就拉着你的人马,第二梯队的人马尾巴上绑上树枝,打开城门后,朝着大金驻军的方向马不停蹄的奔袭而去。出城门三里地后,便可返回,不可再往前直行!” 虽然百里裴元不懂,但他还是照白安秋的吩咐照做。 营帐当中,李云飞率先开口,“白先生此番行动,自有深意。众人回去休息吧,今日,耶律楚的大军注定又是个无眠夜了!” 三里地的探子看见城门开启,马蹄声,急行军的脚步声,还有很多嘈杂的声音,沙沙作响,看不见其他,就感觉有很多人冲杀了过来。 “快,快,快去禀告大将军,敌袭!” …… 耶律楚早晚神经衰弱,打了半辈子的仗,没打过这么累的。 刚歇下,又立马被唤醒。 这般折磨,真的恨不得把李云飞生擒活捉,抽筋扒皮。 如若不是粮草还有十天才能到,耶律楚真想发起总攻,一举攻破东洲城,抢上个三天三夜,好好的睡上一顿美觉。 可是天不如人所愿,他抽刀上马,带兵迎敌,往前奔袭了五里地,眼看就要和敌军遇上了,这时候,百里裴元按照白安秋所言,只跑三地里便回去,于是调转马头,带着三营的弟兄又跑回了东洲城。 耶律楚咬牙切齿,大刀一劈,直接斩碎一颗挡路的巨石,“贼子李云飞,待我粮草一到,便是你的死期!” 接后几天,白安秋让大军时不时出去骚扰一番,根本不给耶律楚大军休息的时间,整个大军疲惫不堪。 加上粮草受限,耶律楚大军开始有些动摇了。 “李将军,这几天休战,你可手痒了?” “那是自然!” “让大军好好休整,耶律楚的死期,到了。”当白安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所有将军纷纷站了起来,这几天袭扰虽然效果显着,但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在为这一战做准备。 今夜无风,无雨,月明星稀,适战善也。 白安秋发起总攻的号令。 一切成败,在此一举。 第15章 尘埃落定 015 李云飞率领两万新兵和两万老兵正面发起总攻。 左翼先锋官率领新老兵各一万,从天峡岭暗道迂回至战场侧方,等待进攻信号。 右翼先锋官率领新老兵各一万,从平原战壕暗道中盘旋前行,等待进攻信号。 百里裴元率领三营和二营将领、一营将领的两千二百余人在清晨的时候便接到白安秋指令后立刻前往了东洲城山脉。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天黑之前赶到致富村。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这两千人,拖住敌方五千精锐守军的支援。 成功,他们便是此战最大的功臣之一。 失败,就马革裹尸,魂归故里。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吉时已到,李将军下令吧!” 李云飞身披银甲红袍,手中长刀铮亮泛着阴冷的寒芒,他端着一碗酒,高举:“三军听令!琉金朝侵我故土,杀我同胞,攻我东洲,固守半月有余,今日得学宫相助,善谋,取良机,旗开得胜。祭先辈,好男儿,保家卫国,杀敌立功。” “杀!杀!杀!” 三军士气鼓舞,气势不凡。 “我在此恭候将军凯旋而归!”白安秋作揖一拜。 大军出发,势如破竹。 城墙上,只有白安秋一人站在此处。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白安秋看着三军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一路长袭,沿途的探子在半个时辰前便被清理了七八,直至李云飞大军抵近大金驻军三里地的地方,耶律楚才收到探子回报,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一袭红衣,一把剑。 一个女子,犹如仙女下凡,又如鬼魅一般。 莫寒站在琉金大军三里地外的地方,看着近在咫尺的敌将首级,犹豫了片刻,“罢了,谁让他是我小十七师弟。” 出发前,白安秋曾找过她,再三叮嘱,听令行事,切莫让自己身陷危险当中。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着大地都在轻轻颤抖。举目望去,李云飞率领的大军出现在了大金驻军边缘,鲜艳的旌旗在夜晚也显得格外亮眼,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大刀所向,直指大金。 长矛直插天际,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生畏,毛骨悚然。 攻! 杀! 没给耶律楚太多的时间准备,这几天几乎让琉金的军队没有卸下过盔甲,早已经随时可以进入战斗。 整个旷野布满了黑压压的琉金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投石犹如暴雨般呼啸着从天而降,箭矢凌空乱飞,满脸血污,眼神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 东洲城的士兵手里不停地挥舞着带血的兵刃,大片的兵卒倒毙于横流的血泊之中,身后又有人举刀而上,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他们在守护着自己的家园,他们终相信,这一战,他们会胜。 防! 列阵! 杀! 陷阵! 冲锋!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血光四溅,战士们奋力拼杀,尸横遍野,双方都没有留手,谁停下来,谁就会倒下,战争的残酷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切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琉金士兵此刻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耶律楚手中的大刀已经脱落,肩膀上的盔甲被李云飞给削去一半,头盔在战乱中被捅掉,散乱的头发,此时的他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左右翼四万大军包夹攻击。 琉金的奋起反抗只是一阵的,多日食不果腹,又疲于应对白安秋的袭扰,他们早已经疲惫不堪,一时劲过后,剩下的,只有屠戮。 “耶律老儿,你们败了。”李云飞嘲讽道,“还不认输投降?” 耶律楚捡起大刀,又要向李云飞拼杀,被他轻松的就闪过,一个格挡,随之一个翻身,一脚踹飞耶律楚。 李云飞纵身跳下,长刀劈下,一个脑颅滚落在地。 他拾起耶律楚的脑袋,大喊一声,“琉金大将耶律楚人头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缴械投降者不杀。” “缴械投降者不杀!”随着,李云飞身边的亲卫军也跟着喊。 “缴械投降者不杀!”声音一下子影响到了更远的地方,一层接着一层。 耶律楚已身首异处,死在此战当中,琉金被杀将士六万余人,十年时间已无力再战,此役,琉金已败。 李云飞凯旋而归,将耶律楚的人头送给了白安秋。 白安秋看着盒子里的头颅,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对着那头颅浅浅一拜。 “虽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这耶律楚也算一代名将。李将军切莫辱之,待琉金朝派人与朝廷和谈时,差人送回去吧!” 李云飞没有言语,默认了此事。 八百里快马加鞭急报。 晋安城。 天武王朝。 东洲城告捷,琉金朝兵败,杀敌六万余人,斩杀敌将耶律楚首级。 两日夜的功夫,东洲城大胜的消息便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武德帝大喜。 天武王朝近十年年年征战,早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北虏拖了十年,打了五年的仗才大胜回朝,这赔偿款还没捂热,琉金朝便在东洲城搞事情,没想到同样是边境大国的琉金朝,在一个月时间,便兵败求和。 “赏!犒赏三军!”武德帝龙颜大悦,“待李将军班师回朝,寡人再论功行赏!” 前几日李云飞写给武德帝的奏折已表明了一切,此行远镇东洲,学宫功不可没,先后有莫寒、白安秋等人出谋划策。 “令,下诏册封,学宫为天下第一书院!见学宫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皇子皇孙皆是如此。” “诺!”一身深黑金丝镶边,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缎带,漆黑的长发高高束缚在黑冠之中。眼睛深陷,目光犀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使人不寒而栗。 这便是武德帝身边的大监。 很快消息便传了出去。 学宫本就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圣地,天下第一书院只是虚名,但无疑让它在江湖地位又拔高了一个层级。 晋安城,某处。 “可恶,此时学宫竟得武德圣恩,我们要再出手就容易暴露了。”黑暗中一人大怒,背对着屏风后跪着的二人,继续说道,“这个节骨眼上,让底下都别有动作,沉默静伏,待我号令。” “是,主公!” …… 学宫。 “莫寒那丫头来信告知了东洲城被困之局已破,小十七立了大功了。”二先生拿着莫寒的手信,开心地来到大先生的行院当中,哈哈哈笑道,“这小十七真是不错啊!” 大先生没有像二先生这般,但溢于言表的神情也丝毫掩饰不住。 东洲城大捷,学宫功居至伟,白安秋第一,莫寒次之。 这拯救了万千百姓的生命,避免了两军长期对峙的损耗,白安秋被封侯拜相都不为过。 皇甫良才和百里王孙得知小十七立功,也都纷纷赶至大先生行院,而同样想听第一手瓜的,还有谢晓峰和闭关出来的玉指柔,听二先生细说其中故事。 “真不愧是我皇甫良才的师弟!” “这该死的耶律楚竟然偷袭莫寒师姐!?” “什么,一剑破甲两百骑?才两百铁骑,等小十七回学宫了,我得好好练练他不可!” “就是,枉我在复州城还教了他剑招和剑诀的区别呢!” …… 东洲城。 学宫分院学塾行院当中。 “青儿,你想要个新的身份不要?”白安秋看着重新打扮起来的韩青雪,不由得心头一颤,暗道:“这真是个美人胚子。” 韩青雪点了点头。 “你如今再无依靠,复州城知府已死,世间除了六师兄和我,没人知晓你的身份。”想一想她也是可怜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下来,白安秋安慰她,“东洲城之困已经解决了,我不日便要离开此地,走之前,我想问问你……” “我愿意为奴为婢跟着你!”韩青雪没等他说完,便张口说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成!” 他是要去闯荡江湖的,不是去当少爷郎,出门还有婢女随从,这般岂不无趣。 “江湖险恶,我也保护不了你,你跟着我,很是危险,我在军中认识一好友,为人耿直仗义,也有些能耐,我想你去跟了他,今后也可衣食无忧。” 韩青雪摇了摇头。 “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别犯傻,蛇窝背后之人一手遮天,学宫至今都还没查到此人,足以证明此人手眼通天,你只有好好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他神情很严肃,表达的意思也十分明了。 韩青雪沉默了。 “如果你不想,我也不逼迫你!” “好,我答应你!”韩青雪点点头,轻声应道。 白安秋满心欢喜,说好给李云飞送老婆,怎么可以食言。 大金已退军,李云飞也没有再住在大军营帐,而是城内的一临时将军府中,白安秋带着韩青雪推开李云飞的大门,嘿嘿笑道,“老李,老婆我给你送来了!” 李云飞先是看了一眼白安秋身后的女子,又看向白安秋,“白先生,你这,你这是……” “我可问过你的,你说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白安秋招呼了一声韩青雪,“青儿,这以后就是你的家。” 韩青雪羞涩地点了点头。 李云飞懵了。 “老弟,你这是闹哪一出?”李云飞将白安秋拉到一旁,嘀咕说道,“怎么还真给我送女人来了?” “怎么,老李,你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过的话不作数?”白安秋讥讽他一句。 李云飞拍着手,焦急地说道,“哎呀,那日不是见你和莫寒姑娘那般,怕伤害你二人感情,我不是帮你解围嘛!做兄弟的,我懂你!” “我需要你解围!”白安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之又说道,“不对,你懂个锤子!我和青儿清清白白的,我也说服她了,让她好好跟着你。” “这……” “这什么这,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当然了!” “那还是你李将军嫌弃青儿,觉得她长相一般!”白安秋又追问道。 李云飞再看了韩青雪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柔情,赶忙摆手道,“不不不,青儿姑娘好看,很好看。” “那不就得了,你未娶,她单身,正好!”白安秋招呼了一声韩青雪,“青儿你过来!” 韩青雪小步走到白安秋身前。 “给你介绍下,李云飞,天武王朝镇东大将军,以后他就是你的夫君了,好好跟着他,知道吗?” 韩青雪点了点头,虽然再不舍,但她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位少年不会有结果。 “见过将军!” 李云飞赶忙扶了一下韩青雪,这不碰不要紧,一触碰到时,韩青雪身子柔软如棉,仿佛是上天的杰作,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 李云飞再打量了一眼韩青雪,只见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青儿父母双亡,已没有亲人在世,还望李将军怜惜!” “白兄弟,我谢谢你了!” 第16章 再下江南 016 白安秋还没离开东洲城,除了想在走之前把韩青雪安排好,他还在等一个人。 百里裴元。 天武王朝大军昨日已击退琉金军队,但却迟迟没有百里裴元的消息,战后李云飞也派人赶往致富村通知他,但到场之后,发现尸横遍野,驻守致富村的五千精兵几乎怠尽,一营、二营、三营的将士也死伤无数,基本全军覆灭。 他们拖住了琉金朝这五千精兵的支援。 李云飞和白安秋找了好久,也都没发现百里裴元的尸首。 他不相信百里裴元就这样命丧疆场,所以他在等,等他的出现。 就算告别,也要当面说。 毕竟,这家伙是自己下山后,遇到的第二个朋友。 白安秋在东洲城等了三天,还是没有看到百里裴元回来,他心如死灰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最不好的结局。 他牵着马离开了东洲城。 而在东洲城城墙上,李云飞扶着满身是伤的百里裴元站在墙头上,看着落寞离开的白安秋,问道,“你真的不见他一面?” 百里裴元心中有些苦楚却说不出,摇了摇头。 “我没脸见他!”百里裴元羞愧的低着头,“他把一营二营三营两千余人交给了我,我却带着他们战死在致富村的战场上,仅带回了一百号人,我有愧于他!等我哪一天混出个人样来了,我再去面对他,跟他致歉!” 李云飞叹了口气。 那是一场兵力悬殊的战役,两千余人对五千精兵,拖住就不错了,百里裴元硬生生用两千人战损换了敌人五千精兵的性命,这功绩,足以证明带兵实力了。 但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竟然这般钻牛角尖。 大军在白安秋走后的第二天便班师回朝。 李云飞带着百里裴元,回往晋安城,论功行赏。 武德帝旨意,也是要让白安秋一起进宫接受封赏嘉奖的,但却被他拒绝了,他要去江湖闯荡,李云飞知道白安秋那脾气,也没有多说什么。 鲜衣怒马少年时,江湖路远步无怠。 阳光斜洒在古道上,一片宁静的世界被打破。少年郎骑着骏马,疾驰在芳草萋萋的原野上。 他身穿白衣,迎风飘扬。少年那自信满满的笑容,映衬着青春的热血与激情。 “好你个小十七,竟然不等你师姐。”莫寒策马赶到,与白安秋并行。 一袭红衣,腰间紧束着镶嵌着宝石的腰带,眉目如画,齐腰的长发随风飘动,英姿飒爽,衣袂飘飘,潇洒风流。 “师姐,我还不想回学宫,想去看看这江湖!” “好,师姐陪你!”她嫣然一笑。 白安秋会心一笑,扬鞭。 “驾!” 她是江湖中的女侠,学宫中的二弟子,翩翩佳人,风华绝代。 再一次踏入江湖,竟是为了陪她那刚入学宫门的小师弟。 出了东洲城,一路南下。 大好河山,良辰美景,不亦乐乎。白安秋和莫寒骑了七天的马,换走了水路,一路从金陵顺流而下,直至江南。 暮春四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这江南四月的阳春烟景,古往今来,不知曾迷倒了多少骚人墨客、公子王孙?何况是从未到过江南的人,在这“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醉人季节里,自然是要着迷的了。 白安秋便是这其中一人。 这里江南的美和青山镇的江南不同,和东洲城也是不同。 江南的天多雨,蒙蒙细雨如丝丝牛毛般从天而降,顷刻间洒遍了水乡的每一个角落。“烟雨江南”这名儿尽显得淋漓尽致。 突然下起来的小雨似乎并没有让行人慌忙起来,随手打起纸扇,穿街绕巷。 “师姐,这就是江南啊!”白安秋感慨一声,对眼前的美景十分喜欢。 “你快进来,当心淋着雨着凉了。”莫寒在客栈门前,催喊了他一声。 二人上了楼,坐在了一处窗户边,顺着屋檐水滴,看着外面的风景。 “一壶酒,一盘牛肉,一只烧鸡,两碗素面,再来一盒糕点。” 小厮见白安秋点菜,赶忙记下,临走前,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客官,看您二位初到本地,正逢江南新茶上市,可来一壶先品尝一番?” “那便来一壶龙井春茶。”白安秋甚是欢喜,又加了一壶龙井茶。 很快,茶先上。 白安秋自然而然地先帮莫寒沏茶,倒了一杯,递上前来,“师姐,请喝茶。” 茶水飘散着江南独有的清香。 六七个打扮得十分粗犷的男子握着大刀,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走进了客栈中。见这些人来者不善的模样,掌柜地也立马笑脸相迎,佝偻着身子,嘿嘿笑道,“各位大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为首这人长相丑陋,面目狰狞。身高约摸九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凶光,鼻孔张得特别大,两只手上全是茧子,一看就是使刀的老手。 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就走上了二楼。 二楼中只有两间包间在使用,另一间中好像也是几个江湖人打扮模样,为首的是一个披着头发,绑着一根绿竹细叶抹额的男子,一袭青丝长衫,腰佩一枚翠绿玉带,眉目清秀,鼻梁高耸,唇红齿白,也是个俊俏郎。身边有三个穿着劲装的老者和一女子作伴,看样子功夫不弱的样子。 “把你们店最好的招待统统拿出来,否则让你们小命不保。”跟在他身后的一行小弟说完话后,也纷纷追随步伐,前往二楼。 一脚踹门声,直接将白安秋二人品茶观落雨的闲情逸致给全部打散。 一个小弟进了雅间就要赶走白安秋和莫寒,上去就是扒拉了两下,“走走走,这间包间我们老大要了,赶紧收拾东西给爷滚蛋。” 见那人手还在白安秋身上,莫寒手放在剑上,眼看她就要出手之时,白安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切莫动手。 这小哥你就谢我吧,不然你这胳膊刚才那一刻已经没了。 “这包间是我定的,何时成为你老大的?”白安秋主打一个以理服人。 那小弟一把推开白安秋,“上一边去,哪里来的愣头青!我老大乃是大刀门二门主的亲儿子,也是我们未来大刀门的掌门人,现在知道,这包间是谁的吧?” 大刀门? 白安秋转头看向莫寒,眼咕噜转了一圈,好像在问,这大刀门是江湖什么门派,很厉害不? 莫寒思索了好久也没想起来大刀门是哪个大门大派,随后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知道。 门口那粗犷大汉见里头这么久都没有摆平,很是不高兴。他转头看了另一边的小弟,那弟子心领神会,带着身后的几个人便涌进包间当中。 他们都带着武器,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赶紧走,再不走,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大刀!”后进来的那个人喊道。 小二端着白安秋刚才点的菜肴刚准备要上,见到包间里这般多人,吓得一个激灵就要往后退,但是还是被白安秋拦下了,“东西都送到了,怎么还端走了呢?” 小二左右看了一圈,这些人怒目而视,凶神恶煞的,好像随时都可以抬手一拳打死自己的模样。 白安秋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我数三个数,滚出包间,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么样?”站在门口的那个大汉第一次开口。 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了。 “我旁边再给你们开一间,怎么样?”白安秋瞬间切换笑脸,嘿嘿笑道。 那人见少年谄媚模样,不由得心中暗暗不屑。 “我就要这间!”那人怒喝一声,“再不走,我杀光你全家!” 他手中大刀一震,猛地飙出一道十分狂暴的气场。 刚才扒拉白安秋的那人再一次上前准备推搡,但却被他轻巧躲过,那小弟见他躲闪,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中的大刀,就对着身前不远处的莫寒。 “不长眼的东西,这小娘子的命就当你今日开眼的代价。” 那小弟抬起刀,怒劈而下。 莫寒坐在那边,淡定地端着茶,吹了口气,慢慢地品了一口。 大刀还没碰到莫寒,一道寒芒闪过,血渍飘起,一声惨叫。 这小哥你不用谢我了,你这胳膊最终还是没了。 大刀门众人见自己人被切断了手,纷纷抬起刀,朝着白安秋就要劈来。 “让我来!”那什么大刀门二门主的儿子抡刀下劈。 势大力沉,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算是一记不错的刀法。白安秋抬剑格挡开,一脚踹出,直接将那九尺身高大汉踹飞数米远。 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上前,一招开山,大刀直劈白安秋面门。 白安秋运转起素光御心诀,单手以内力拖出,挡住那糙大汉的一刀。 大汉一脚猛跺地面,顺势加大手中的力量,同时调转体内的内力,努力往下压。 但白安秋依然这么拖着,其他小弟见状,纷纷上前,将内力注入到九尺大汉身上。 他的刀往下移动了半寸。 “这么多人跟自己比内力,再拼下去,自己可就输了。”白安秋嘀咕了一声,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嘴角上扬,嘿嘿一笑。 电光火石之间,白安秋一掌拍飞大刀,然后一把抓住那大汉的手。 一股内力在与他们相互抗衡。 后赶来的几个小弟也都仓皇失措,惊骇之下拼命使劲催动内力,但越是使劲,内力涌出越快,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修炼了多年的内力已尽数注入他的体内。 他们抖了抖,全部瘫软在地。 “我们可是受邀前来参加云家老爷子大寿的,你们敢伤我,就不怕得罪云家!” 莫寒看他们几人在白安秋手中也就走了三招,就没有下文了。几个人堆在门口看了碍眼,然后又被她一个个从二楼的窗户口丢下楼去。 那九尺大汉体型彪悍魁梧,在莫寒手中就跟小鸡仔一样,单手拎着往楼下人堆里丢。 解决完最后一个,她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心吃东西了!” “师姐吃鸡腿!”白安秋撤下一根鸡腿,将它递给莫寒,又乖巧地帮她倒满了一杯桃花酿。 斜对面包间的那男子全程目睹了白安秋这边的情况,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拍了拍扇子,走了过来。 “在下江南水榭云家,云无伤。方才见到姑娘出手,力大无穷,身手了得,想认识一下姑娘,可否……” “滚!”莫寒冷漠地道出一个字。 “好嘞!”那云无伤也是主打一个听劝。 白安秋看着一身青丝长衫飘逸男子云无伤吃瘪模样,不由得暗笑一声。 自己的师姐,可是绝世佳人,岂是尔等这般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 第17章 水榭云家 017 江南水榭,云家。 江南的名门世家之一。 云老爷子是江南武林的泰山北斗,威震四方,年轻时也是个江湖中人,闯荡江湖数十载,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换来今日的身份地位。 刚才那青丝绿衫的少年好像就是这云家年轻一代中的天骄,云无伤。 “师姐,听刚才那个糙大汉所言,江南水榭的云老爷子过七十大寿,要不,咱们去瞧上一瞧,凑凑热闹?”白安秋怂恿道。 不死心的云无伤在一旁也点了点头,“我是云家的人,爷爷明日过七十大寿,广邀天下英雄豪杰相聚。姑娘,你……你若同意,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莫寒对这云无伤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要不是白安秋说想去看热闹,她才不愿搭理这云无伤一句。 “那就有劳云公子了!”她勉强挤出一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安秋!” 云无伤抱拳作揖,“白兄。” “云兄。” “那明日我来接姑娘……和白兄。”云无伤高兴离去,舞动着手中的扇子,“妙哉妙哉,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白安秋又不傻,也不瞎,见这云无伤这般言行,便笑道,“师姐,这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莫寒白了他一眼。 “堂堂学宫二弟子,江湖女侠,才貌出众,人见人爱,也是正常!”白安秋嘀咕着。 莫寒敲了他脑袋一下,“师姐都敢打趣,我看你皮痒了是吗?” 云无伤离去,雅间里的三名老者和一女子也跟在他身后,同行离开。 莫寒看了那三个老者的这身装扮,浑厚的气息散发在外,“武宗的人?” 白安秋顺着莫寒的话,看到的只有三个老者的背影。 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间,大街上又热闹了起来,白安秋自然不会闲着,拉着莫寒便上街逛去了。 以前都是他和师父在青山镇,平日到了市集也就买买书籍和笔墨纸砚,根本没有闲情可以好好体验下逛街的乐趣。 从东洲城离开,白安秋在李云飞那边也搜刮了一些银票,反正朝廷的功让他去领,现在提前收一部分利息,因此现在,他毫无顾忌,想吃就吃,想买就买。 三百两,足足有三张百两银票。 从来没有这么富有过! 华灯初上,夜色热闹而又浓烈,充盈着喧嚣的氛围。 白安秋进了家铺子,挑了些品质极佳的胭脂水粉给莫寒师姐。虽然师姐天生丽质不喜打扮,但哪有女孩子天生不喜欢胭脂水粉的。 莫寒没有说话,就一路跟着他。 在白安秋的身后,他没发现收过胭脂的莫寒脸色竟然有些俏红,“这傻师弟,难道不知道胭脂水粉只能送给心爱女生的?” 街角巷口拐了几个弯,白安秋发现一家藏在深巷里的武器铺。 “哇!武器店,哇!哇!哇!”看着琳琅满目的装备陈设,白安秋原地跳了起来,惊叫道,“好多装备啊,这这这……这是流星锤!这是九叶飞刀吗?这难道就是江湖传闻中的无极棍?” 他一会儿拿起个武器捣鼓着,一会儿又放下寻找其他趁手的东西。 白安秋就像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野孩子,追着店铺老板问着各种装备的用处,莫寒浅浅一笑。 那掌柜的让一接待帮他解答。 “按照他的身材比例,打造一套劲装!白玉冠,白玉佩,白衿金边腰带,云锦长衫,锦缎裤子,白花青狮靴。”莫寒掏出一锭银子,给掌柜的下了单。 掌柜的略显尴尬神色,看着那银子犹豫道,“姑娘,你要定装得去裁缝铺啊,我这里没有这些啊。” 莫寒江湖闯荡多年,哪会不知如果只是寻常衣物,这些东西自然要在服饰店买,可自己要的这些,可都是耐磨耐造闯荡江湖的好装备啊,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一百两。 武器铺老板一手掩过那银锭子又收起那一百两银票,殷勤谄媚地笑道,“有!马上就给这位客官准备!” 白安秋放下手中的兵器,被老板招呼了过来,随之,几个女侍便把他围住,没等他开口一把裁尺封住了他的嘴,随之快速测量起来。 很快白安秋被推倒在座椅上,一个侍女拖下他脚上磨损严重的鞋子。 “师姐,师姐,这……”白安秋目光看向莫寒,带着求救的信号。 “老实在那待着!” 等待了一个时辰后,侍女又将白安秋带入内屋,精致的客房装修,弥漫着淡淡花香,巨大屏风后,滚滚冒着青烟,白安秋被带到了池子边。随之,服侍他的几个侍女便要帮他宽衣解带。 白安秋双手环抱,惊退了一步。 他才十七! “你们要干嘛?” “公子,我们为公子沐浴更衣!”那四名侍女齐声回答,“门口那姑娘为公子定制了一套服装,公子可沐浴之后,更衣试穿。” “别别,不用,我,我自己来!”白安秋有些羞涩,摆了摆手,“那个,我自己来,你们出去!” 那侍女也起身告退,“好的公子,半炷香之后,我们会将公子的衣物带进来!请您稍等!” …… 这武器铺,还有这服务? 半炷香后。 白安秋从池子里出来,更换上新衣。 云锦长衫,锦缎裤子,还有这白衿金边腰带甚是喜欢。 “不愧是江南第一兵器总局,就连裁衣缝制都如此效率!”莫寒拱手佩服。 掌柜的哈哈笑道,“姑娘误会了,您要的这些,我店中便有一套库存,只是长衫有些偏大,我让明艺大师按照那位公子身材修改了一下罢了!” “怪不得!”莫寒心中疑惑瞬间解开,“武林裁缝第一人,司空明艺大师原来在你兵器总局啊。” 白安秋出来的那一刻,身姿矫健,白衣翩翩,莫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满脸堆笑。 “只是你这发冠?”看着白安秋还是绑着之前的发带,有些不解。 “师姐你忘了,我还未行弱冠礼,不可配冠。”白安秋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着。 是她疏忽了。 兵器铺的掌柜似乎也瞧出个什么门道,呵呵一笑,说道,“那老夫便替公子换成一条黑边提花束发带和一支白玉簪吧!” “先行谢过掌柜的!” 一百五十两。 白安秋这十七年加起来穿的衣服都没有今天一套装备来的贵。 “谢谢师姐!师姐真好!” 糖水铺。 江南人偏爱糖水,白安秋也是。 “走啊师姐,我请你喝酒酿圆子。” 逛了一晚上,收获颇丰。 回到客栈好生歇息,静待明日云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宴。 翌日,巳时一刻,云无伤就站在客栈楼下等候。 莫寒并非穿着江南女子婉约细腻的绣花的衣裳,流苏的腰带。依然是一袭红衣,间以金丝线镶边,飘逸优雅,犹如行云流水,不失高贵与典雅。不过今日她还稍微打扮了一番,用的正是白安秋昨日给她买的胭脂水粉。 江南水榭,云家。 此时的云老爷子正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接受各方贺寿的礼物,脸上满是笑意。 “云老爷子,我给您带了一对南海珍珠,这可是世间罕见之物,可遇不可求啊!” “云老英雄,我给您带了一株千年人参,这东西可是大补啊,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云前辈,我给您带了一把宝刀,是我家祖传的,希望您能喜欢。” “……” “爷爷,这两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白安秋,莫寒姑娘。”云无伤向云老爷子介绍今日带进来的两位新朋友。 “云老爷子,听闻你七十大寿,我与师姐二人携前朝画圣笔中仙真迹名画献上,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哈,好!” 云老爷子一一收下礼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无伤,你安排好二位小友落座后跟我来迎接下来往的宾客。”云老爷子说道。 “是!”云无伤将白安秋和莫寒安排在了大堂的一侧,不是什么主要位置,但也算是靠近大厅主桌,“白兄,莫寒姑娘,我还需要帮爷爷招待宾客,招待不周,见谅。” 白安秋摆了摆手,他是主人家,该忙忙,自然不会见怪,“云兄你忙你的,不用刻意照顾我们。” 白安秋和莫寒是云无伤带进来的,但既然是来贺寿,这礼自然不能少,以免被发现,丢了学宫的面子。 一幅字画,昨日白安秋在街上的一家店铺里淘来的,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画,但也是前朝画家笔中仙的佳作。店铺老板不识真货,把他当成一幅临摹的假画,开口要了白安秋七十两,后被他压价到了十五两成交。 “各位英雄,今日是我七十大寿,感谢各位前来祝贺。”云老爷子起身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听到云老爷子的话,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的孙子,云无伤,已经通过了武宗的考核,成为宗门的弟子。”云老爷子面带微笑地说道。 “什么?云无伤成为武宗内门弟子了?” “云无伤才多大年纪啊,就能通过宗门考核?” “云无伤可是云老爷子的孙子,天赋异禀,云家两大绝学,催烟掌和逍遥游已然大成,成为宗门弟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议论纷纷。 云老爷子的孙子云无伤,今年才十九岁,却已经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天赋极高,被誉为武林中的天才。 武宗,是江湖中的顶级势力,拥有强大的武功秘籍和高手,是武林中人人向往的地方。但是,内门的考核极其严格,每年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通过考核,成为内门的弟子。 云无伤能够成为宗门弟子,自然是让人羡慕不已。 “好了,各位英雄,今日是我的大寿之日,我们来喝一杯!”云老爷子举起酒杯,豪气地说道。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祝贺云老爷子。 云老爷子喝了一杯酒,看了一眼大厅外的天空,心中暗叹:“无伤啊,你终于成为了顶级大势力的内门弟子了,云家,以后就要靠你了,爷爷为你感到骄傲。” 大厅外,白安秋和莫寒正在悄悄地观察着大厅里的情况。 “师姐,你可知道,云无伤成为武宗弟子的背后,是什么原因吗?”白安秋压低了声音,问道。 莫寒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 白安秋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同感,云无伤虽然说是个天才,但是,他的实力肯定还不足以通过武宗的考核,他背后肯定有人支持他。” “你是说,云老爷子?”莫寒问道。 “有可能。”白安秋说道,“云老爷子在武林中的地位极高,如果他想让云无伤加入武宗,成为武宗内门弟子,那武宗也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莫寒沉默不语,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云无伤成为宗门弟子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势力!”白安秋解释道,“就如同六师兄,是我学宫弟子,那他背后的百里世家,也变相成为站在学宫的背后,成为学宫的一股庞大势力。” 莫寒恍然大悟。 第18章 上门滋事 018 谒金门,观寿宴, 交错觥筹满院。 旧里故人皆未变, 再会永兴殿。 白鹤青松来献, 带以春风满面。 恰似大椿葳蕤见, 三万两千片。 寿宴也是热闹得不可开交。宽敞的宴会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笑声和欢呼声。 云家本身就是江南大家,府中更有不少,期间还有不少世家子弟表演了一番剑舞或者拳法助兴。 寿宴上,众宾客一边品尝着各式佳肴,一边赞不绝口。 白安秋虽然被安排在厅外院中,但周围也有不少宾客,他与多人交流攀谈,也在宴席上结识了不少江湖中人。 莫寒则是颜值出众,也被不少江湖中人“骚扰”,纷纷前来敬酒想要认识一睹容颜,索性就系了个面巾,遮住自己的容颜。 如果不是陪白安秋来这寿宴,她岂会跟这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在这里同桌共饮,凭她学宫弟子的身份,水榭云家那也定然安排她在主桌宾客。 二人也算低调,并未借着学宫名头到处宣扬。 “师姐,你说昨日那大刀门,是什么门派?也是受邀宾客你说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白安秋问道。 莫寒不知,但昨天也悄悄查了下这个大刀门,摆手道,“无妨,一个临西北边的小门派罢了。” 大门口一个穿着黑衣背着大刀的男子急匆匆地跑到客栈里,见自己看到昨日废了少掌门武功的二人出现在了水榭云家,赶紧将此事禀告给了二掌门。 “确认无误?”二掌门还细问了一句,“如果对方是云家的人,那可就糟了,云家我们可惹不起?” “二掌门,树林可是你亲儿子啊,您可要为他报仇!”一老者愤愤不平,说道。 “不管是不是云家,我们定要找云家讨个说法!”二掌门大刀一抬,迈步走出,“兄弟们,跟我去云家要人!” 果然,刚说完这大刀门,大刀门就上门讨公道了,大刀门的二掌门带着数十名弟子,将水榭云家围了起来。大刀门二掌门愤怒地说道:“你们水榭云家太过分了,我等好心来给你云老爷子贺寿,岂料在你水榭云家的地盘上,被欺辱更是废了我儿的一身武艺,今天我来,就是想让你云老爷子替我们讨一个公道的!” 见这么多人围住,众人也都有些不解。 论人多,这里可是有几十个江湖门派的大佬,你大刀门几十名弟子,能闹出个什么花来。 大步迈入云家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身肥膘,个头比昨日那小粗犷汉子更加高大,一脸胡腮髯虬,面色狰狞。 大刀门二当家。 战刀。 “原来是大刀门二当家光临,有失远迎!”云家的一名长老起身,走到堂前,拱手迎接。 “云长老,我就是来找云老爷子主持个公道的!”那二当家粗嗓门,继续喊话,“如果你云家不干预,那我就要按照我大刀门的规矩办事了!” “既然有人欺负了你儿子,你欺负回去便是。”那云家长老笑道,“我云家不干预便是!” 战刀摆手示意,让小弟去搜查,定要把那二人找出来。小弟也在各大宾客中左右排查,一下子,原本热闹的云府突然被这么一闹腾,变得十分扫兴。 白安秋和莫寒站在人群后,知道自己闯祸了,心中有些愧疚。人家老爷子好好的一场七十大寿喜宴,被自己搅黄了。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云老爷子不解的问道。 云无伤当时也在客栈里,他是知道这一切情况的。 便把白安秋和莫寒与那大刀门少掌门在客栈发生的这一切详细告知了云老爷子。 云老爷子指着大门口的白安秋,问道,“便是那二人吗?” 云无伤点了下头。 一个小弟昨日见过白安秋和莫寒。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在大厅外的一桌酒席上,他认出了白安秋和系着围巾的莫寒。 他们想要向云老爷子道歉,但依旧听着那大刀门二掌门边上有个人在愤愤怒道:“你们两个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江南水榭云家的地盘上闹事,还胆敢欺负我大刀门的少掌门,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战刀见到二人,大刀猛地抬起,对着二人喊道,“就是你二人伤我孩儿?” 白安秋没有否认自己,“不是二人,就我一个!” “找死!” 战刀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这人是不是云家子弟,便怒气冲天,一刀迎来,朝着白安秋劈去。 这一刀,可比昨天他儿子那一刀有劲多了。 但白安秋却没有丝毫慌张,吸收了昨日大刀门六个弟子多内力,今天他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即使这刀霸道,他也不会输。 眼看大刀就要劈上白安秋,战刀已然停止了动作,因为此刻他的大刀正被那白衣少年单手抓住了刀柄,动弹不得。白安秋看准时机,将刀一掌拍出,力道十足。 战刀双手握刀,竟然被这一掌拍得差点从手中脱落。 “比你儿子有用多了。”昨日他这么一拍,那小子根本挡不住,还被自己踹飞出去。 战刀双手微抖,心中暗惊:这年纪轻轻,内力却这般了得。莫非是云家的天骄? 没占到什么便宜,身份又摆在那边,如果接着动手,万一讨不到好处,反而成为天下英雄的笑柄,于是他又继续对云家施压。 “云老爷子,晚辈无意在您大寿宴上闹事,但我儿也习了二十年武,这说废就废,我大刀门,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战刀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还是有点脑子的。 这二人是云无伤的朋友,云无伤如今是武宗内门弟子,作为江南云家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以他从小到大的交友经历,这二人身份也绝不简单。水榭云家的长老们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立刻出面调解,希望大刀门能够原谅这二人,但是,大刀门的二掌门却不肯善罢甘休,他说:“如果今天你们水榭云家不交出那两个人,我们大刀门就不客气了!” 面对大刀门的威胁,水榭云家的长老们也有些无奈。他们知道,如果今天他们交出白安秋和莫寒,那么水榭云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作为江南名门,连两个小辈都护不住,多少也会被武林中人诟病。 水榭云家,好歹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家族,少掌门云无伤更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宗弟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何惧那小小大刀门! “这二人这般歹毒,竟然废人武功。” “是啊,在武林中,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没了武功,这大刀门以后怕是废了!” …… 各路英雄也纷纷讨论谴责。反正事不关己,骂几句,也合理。 “太过分了!我不屑与此子为友!”说话这人,正是刚才白安秋新认识的朋友。 “我也是!”另一人也骂道,“无耻!” …… 这,也是很现实的江湖。 “他二人是我孙儿云无伤的朋友,年轻人冲动,我让二人给诸位赔个不是,二掌门,今日之事,作罢如何?” 云中鹤说话了。 今日,此地,他才是主角。 “道歉?一句道歉就可以换回我儿二十年我武功修为了?”战刀似乎十分不满云家的做法,继续说道,“不杀他可以,但我要废了两只手,以报我儿之仇!” “不可能!”不等他人张口,莫寒站出来将白安秋护在身后。 她可不想将白安秋的生死交给一个云家老爷子和大刀门二掌门来决定。 把我学宫放在哪里? “小友,稍安勿躁!”云中鹤赶忙安抚莫寒的情绪,这要是闹起来,也不好,“闹事的是这位朋友,你一女孩子家家,别淌这趟浑水!” “笑话!”莫寒不屑一笑,拔出手中长剑,“谁敢欺负我师弟,我卸了他的手。” 长剑锋芒毕露。 “这位小友,事情既然是你闹出来了,你看怎么办?”云中鹤这时候将问题交给了白安秋。 白安秋也不慌,浅笑一声。 “我师姐弟二人品茶观雨,有错?” 没错。 “你儿子欺行霸市,踹坏了客栈的屋门,上来就要将我们赶出雅间,我依然以礼相待,还提出了在隔壁给他开一雅间,避免纷扰,可有此事?” 他反问那位将他们二人找出来的大刀门小弟。 战刀看向那弟子,面色凝重,那小弟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可尔等依然霸道行事,举刀就要欺负我师姐弟二人,差点伤到我花容月貌的师姐,我出手教训,有错?” 众人摇头,表示何错之有。 这一波,明显是你大刀门不讲理,欺男霸女,现在遇见硬茬被收拾了,现在反而恶人先告状了。 战刀自知这波理亏,但气氛都已经到这了,如果就这样哑火了,那他大刀门以后也别想再武林里混了,是谁都可以踩上两脚。 为了大刀门的脸们,他还是跟白安秋交上了手,也只有如此了,事后再向云老爷子认罪吧。 “师弟接剑!” 白安秋躲闪之余,接过莫寒扔出来的宝剑。 剑法已纯熟,有素光御心诀为引,他出剑已然可以随心所欲,早已经不是在青阜城那般,光会剑招,几个回合下来,便难以招架的样子。 战刀虽然比战树林的刀法更加霸道也纯熟,但不算多厉害,三两回合下来,便被白安秋找到破绽,一剑刺出,挑了个剑花,直接在战刀手背上留下一道伤口,大刀脱落。 他没断了战刀的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没用的东西!”一声怒喝,从云家围墙上,飞身而下! “大哥!”战刀退至来者那人身后。 大刀门掌门。 战天! 战天一喝,浑身内力散开,气势磅礴。他的手腕轻轻地扭转,刀身就跟着旋转,如同一个银色的旋风,将空气撕裂开来。 “纵是我侄儿有百般错,也是我大刀门少掌门,还轮不到你这无名小卒教训,今日我便要出手废了你,我战天说的,云家也保不住!” 风卷残云,刀光闪烁。这战天精通三十六路刀法,只见他挥舞之间,刀风呼啸,仿佛猛虎在院中盘旋。 “战掌门,快快住手!” 战天的武功已然跻身一流高手,这云中鹤已有古稀高龄,如若再年轻个三十岁,便想与之一战,可如今却不能贸然出手,只能赶忙阻拦,劝道,“战掌门,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战天十分霸道,似乎没有想要卖云中鹤面子的想法,“你云家家大业大,如若要保他,我杀不了他,但你云家保得了一时,你们保不了一世,出了这个门,我大刀门举全帮之力,定要杀了这小子!” “你在威胁我?”云中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仿佛随时有可能出手杀了对方一般。 “不敢!”战天抱拳,继续地说道,“只想云老爷子不要出手,大刀门与他之仇,我等皆退出云家自行了断,切莫伤了大刀门和云家的和气。” 第19章 云家态度 019 云无伤这时候有些着急了,昨日之事,他也全程目睹,本就是那大刀门少掌门霸道欺负在先,白安秋出手教训在后。 如今敢在自己家中这般要人讨公道,是当我江南云家没人吗? 云无伤正要出手阻拦,但却被云中鹤拦下,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切莫惹事。 云中鹤权衡利弊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可。” 云老爷子的这一字,“可”,已然代表了云家的态度!他们默认了这件事,也不保他白安秋,大刀门想要报复,等寿宴解散了,出了云家,自行了断便是。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要退出就退出,我白安秋还要陪着你打架啊? “这就是你云家的态度?”莫寒飞身而出,站在白安秋身边。 “莫姑娘若未婚配,我云家自有保你之法。” 莫寒长相出众,跟云无伤倒是有几分般配,所以云中鹤才会出面协调。但现在看来,大刀门掌门不想就此了解,何必为了两个江湖无名小辈,伤了与大刀门之间的和气。 莫寒眉头一皱,这云家老头,竟然这般趁火打劫,“无耻!” “不知所谓!”见莫寒这般不识抬举,云中鹤坦然直言,“我孙儿好心邀请你们来我云家做客,岂料二人行事手段却这般歹毒,声名狼藉,我云家不屑为伍。你们与大刀门恩怨,我云家绝不干涉!” “管家,送客!”云中鹤还怕二人死的不够早,直接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哈,好好好!”白安秋大笑一声,“这就是江南水榭,江湖名门的云家!云兄,是我白安秋高攀了!” 白安秋对着云无伤作揖,算是对他今日邀约赴宴的谢意。 “白兄,这,不是的……爷爷……”云无伤正要解释点什么,却又被云中鹤给拦住了。 他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云无伤。 “区区一个云家,我们还不屑待着。”莫寒头一甩,带着白安秋便离开云家。 云家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再出手保护,战天,战刀等人见二人离开云家,只要出了云家这个门,便是这两个小贼子的死期。 “师姐,这云中鹤老贼刚才是不是想撮合你和云无伤啊?”白安秋嬉笑了一声,“这老贼,还真够无耻的。” “以后要是有外人,我就说我是你未婚妻,这样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了!”莫寒笑道。 “师姐啊,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乱说,我以后如何娶亲啊?” “好啊你,我一姑娘家的清白没了都不怕,你还在怕娶不到老婆?”莫寒佯装生气,讨打。 战天和战刀看着身前这二人,死到临头还这般打情骂俏,真是年轻,不知死活。 “白安秋,拿命来!” 白安秋和莫寒前脚刚踏出云家,战刀就直接动手,还是心急了。 白安秋拔剑,庞大的剑意瞬间出窍,没等战刀赶至,便已经被掀翻在地。 战天大惊! 这,这少年竟然有这般强的剑意,难怪被我大刀门几十名弟子围攻,依旧有恃无恐的样子。 “要不师姐出手,给他们全杀了?”莫寒紧握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白安秋及时阻拦了她,赶忙说道,“师姐啊,我们不乱杀人!不乱杀人!” 白安秋自认为大刀门的人无礼霸道,但不至死,如果自己在江南水榭把这群人全杀了,天下众多英雄豪杰都在里头,出来一看,那以后自己杀人魔的称号可就要在江湖传开了,那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那你打算如何?”莫寒问。 “打吧,打完离开这破地方!”白安秋原本以为这江湖名门,明是非,知黑白,没想到也是这般庸俗,只看身份和实力。 战天的身手不俗,可算江湖中一流。也是白安秋入江湖后,遇到的第一个高手。 他知道自己可能战不过对方,但他依然没有退怯。 实在不行,还有莫寒替自己兜底。但他必须迎难而上,去不断打破自己的枷锁,挑战更多比自己厉害的高手,这样的江湖,那才有意思。 战天见刚才白安秋出手,也不敢大意,大刀在手,心中无畏,仿佛一切都能被一刀劈开,尽显霸气。 白安秋举剑,朝着战天刺去。 二人招式越来越快,令人目不暇接。战天突然一个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白安秋的防线,三十六路狂刀迎面劈来。白安秋纵身一跃,抬剑抵挡,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这时,战天突然收刀,空翻一周,随即猛力一刀劈向白安秋的后背。 白安秋瞬间就反应过来,身体向前赴去,大刀贴着他的后背落下,躲过这致命一击。 白安秋短暂的躲避,露出了很多破绽,他狠狠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战天发动攻击。战天没有后退,他以更猛烈的反击回击,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打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一剑。 白安秋挥剑,一声冷喝。 一道凌厉的剑意从白安秋身上爆发,强大的剑气穿过人群直逼战天而去,战天回刀猛劈,刀剑划过,斩开那近十米巨浪。 砰。 尘土飞扬。 白安秋倒退出去六七步这才稳住身子。 战天站在尘土中,霸气屹立。他不像战刀那样肥肉横生,他的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看似孔武有力,让人望而生畏。 见白安秋输了,那群大刀门小弟举着刀疯狂的朝着他砍去,这就像街头斗殴那般,砍到谁谁死。 白安秋打不过战天,但对付这群小喽喽还是没太多难度的。 莫寒也知道,白安秋入世之前,可还是一介书生,这才一个多月,能跟战天这样的高手有一较之力已经十分妖孽,“接下来,师姐帮你打。” 一袭红衣悄然落至战天身前,长剑泛着寒芒。 她身上的气息,比白安秋更加浑厚。 战天知道,这个女人才是高手。 大刀回圆,落在后背肩颈上。 “有意思!”战天声音浑厚,大喝一声,“报上名来!我愿一听!” 莫寒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说完,她率先出剑。 她手中的剑,宛如一条银色的灵蛇,闪烁着冷漠的光辉。她的身法灵活,剑法出众,一招一式出神入化般的展现了高超的剑法。 战天被一套剑法下来,打得节节败退。 一剑刺在战天的右边胸口,鲜血渗出。 莫寒脚尖踮起,跃身连踹,直接将身材魁梧的战天踹飞数米,倒地不起。 那一天,大刀门的弟子看到了一位手持长剑的红衣女子,剑法犹如龙卷风般迅猛,令人望而生畏。 同样,他们也体会到了一个白衣劲装少年的妖孽,三十几个大刀门弟子在他手中,没有一个人能撑得过一剑的,刚起来就被他一剑撂翻在地,抖了三抖之后,便无一战之力。 莫寒上前想看查看这战天情况,岂料假死的他突然撒了一把白灰烟雾。 举着刀劈向莫寒。 “师姐!”白安秋刚转身便看到战天如此无耻的一幕,飞身上前,一手挡住那大刀。 任凭鲜血流下,也要将莫寒抱走。 莫寒眼睛被白烟迷了,有些看不清,她拼命地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白灰,但于事无补。 “师姐,你没事吧?”白安秋根本不顾自己手上淌流出来的鲜血,而是十分紧张莫寒的眼睛。 莫寒摇了摇头,摸着白安秋的手,有股暖暖的液体,“你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她十分紧张。 白安秋怒从中烧,他没想过杀战天,但他这般下作行为,置人死地的手段还伤了师姐,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我杀了你!” 白安秋举剑朝着战天而去,趁他病,要他命。 刚才他已被莫寒一剑穿了胸口,即使没有伤到要害,也让他的武力大打折扣。 一把长剑在手,白色的气旋在四周激荡。 呼啸声中,剑锋如虎,一往无前。白刃之上,映照出那凛冽的锋芒。 白安秋真的生气了! 战天拼死抵抗,长剑犹如灵蛇出洞,一击即中,又如雷震,势不可挡。在他身上又留下几处伤痕。 白安秋一剑刺上他心脏口,战天拼死闪身,成功躲避了这一剑,同时以攻为守,刀势连绵不断,形成一道狂暴的气场,将他护在其中。他们相互角力,忽前忽后,时而翻滚在地,时而跃起在空中。 撩! 点! 刺。 挑花! 大刀斩! 顶! 劈! 二人交斗几乎把毕生所学统统使用了出来,最后连刀剑最基础的招式都在二人手中发挥出十分可怕的实力。 身上伤口一疼,战天身形一晃,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却被白安秋捕捉到了。 师父曾经告诉自己,剑,就是手的延长,心中有剑,自然无往不利。 一瞬之间,剑已刺入靶心。 白安秋飞身转身后踢,一脚踹飞被自己刺了一剑的战天。战天的身子倒飞出去,白安秋落地之后,身子猛地冲上了前,没等战天落地,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伤我师姐!给我死!”白安秋怒吼道。 “少侠手下留情!”一道声音传来,喊醒了魔怔的白安秋。 三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老者出现在白安秋身前,拦住了他想要杀了战天的心。 为首的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那你师姐的眼睛,拖延不得,此乃用特殊药物制做,擦净粉末后,使用药物可解白灰烟雾,你速去帮莫姑娘,方可无大碍。” 白安秋大手再一次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一吸,战天瞬间觉得快要窒息了,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无力,眼睛也开始涣散。 “不可!” 老者以为白安秋要掐死战天。 随之,他将瘫软无力的战天丢出,接过老者手中的药物,赶忙去帮莫寒清理。 江湖中人,以扔石灰烟雾伤人为下流手段,不屑用之。 白安秋小心翼翼的帮莫寒清除石灰烟粉,生怕弄疼了她,待粉末清尽,也将那老者的药物轻轻敷在莫寒的脸上。 片刻功夫,莫寒缓缓睁开眼,白安秋上前细细观察,确认无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莫寒轻声说道,看着白安秋手臂上的刀伤,心疼不已,“你的手还在流血!” “无妨。”白安秋指着三个老头,正是昨日跟云无伤出现在客栈的三名劲装老者。 “他们是谁?”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武宗的人!” 三名老者抱拳拱手,“莫姑娘!” “你们认识我?” 三名老者点了点头,为首那人开口说道,“云家不识莫姑娘真身,我们仨在武宗也混了十几年,武宗与学宫素来交好,自然认识姑娘!姑娘在云家并未表明身份,我等也就不在人前揭穿!” “既然这样,那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们了!”莫寒指着大刀门一群躺在地上哀嚎的众人。 “可。” …… 莫寒带着白安秋离开了云府门口,回到了客栈。 “你这功夫吸取他人内功,废人修为,总归不是大道,你少用为妙!”莫寒一边帮白安秋清洗伤口上药,开口说道。 这是他第二次见白安秋使用抖三抖了,上一次在客栈,她没有直言罢了。 “嗯嗯!”白安秋点了点头,“师姐放心,战树林那样的废物,我使用抖三抖,吸收了他的内力,因为他本身也没有多少内功,像战天这样的高手,我的抖三抖,顶多只能吸取他三成的内力,伤害不了他太多!” 莫寒听白安秋这番解释,也松了口气。 真怕他变成一个专门吸收他人内力的大魔头! 第20章 南下姑苏 020 这也是当年白安秋的师父为何只教给了他抖三抖半阙秘籍的原因。 欲望总是让人停不下来的想要更多,是膨胀的,是无穷的。 当你可以吸取他人内功的时候,谁都会选择修习这套免费功法,而停下本身内力的修行,只会在他人身上索取,久而久之,欲望占领了他的一切,他也将会成为这个江湖中人见人怕的魔头。 待那时,群雄共聚伐之,天下之大,再也没有白安秋的立足之地。 但是白安秋的师父似乎没有想到,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白安秋的身体不够强大,丹田池海不够容纳更多内力,他也会爆体而亡,根本不会无止尽的吸取他人内力。 但这下好了,皇甫良才无意间给他的素光御心诀正好解决了他丹田池海的问题,只要他不断修炼素光御心诀,即便只有抖三抖,也够他练就一身浑厚的内功了。 当然,白安秋还算取之有道,并未随意索取他人。 第一次是在蛇窝案中,追杀他和韩青雪的三个黑衣人;第二次使用,便是那欺行霸市的战树林,吸了战树林在内的六名大刀门弟子内力;第三次,便是今日,在与大刀门三十几名弟子交手中,无意使用了抖三抖,又从战天身上,吸取了近三成功力。 他得好好消化一下了。 “师父,这抖三抖怎么用啊?”小白安秋看着双手,不解地问道。 “你先学,学完再说。”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说道。 “师父,我已经学会了啊!”小白安秋继续问道,“不信我背给你听,但是这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啊?” 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拍了白安秋一脑懵,“你只是读懂了秘籍里的文字,都说了你学会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怎么用了。”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会……” “闭嘴!” 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侧过身,看着窗外高挂的月亮,默默地闭上眼,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 白安秋在江南水榭休养了三日,便和莫寒离开,前往姑苏。 大船非常的壮观,船体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无论是船身上的装饰花纹,还是窗户之间的间隔,都让人感受到这艘船的高贵与华丽。在轻风的吹拂下,船只轻轻摆动向前行驶,白安秋乘坐在甲板之上,欣赏着水天一色的美景,听莫寒讲姑苏城的有趣轶事。 姑苏美景,有妙女子。 江湖第一美女子云仙子便在姑苏,十年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几个高手也曾为争夺云仙子垂青,而大打出手,最后你三师兄在姑苏城外一人挡百,剑破九霄,学人家红绸剑舞,迎来云仙子青睐,在江湖传颂,也算一段佳话。 “哈哈哈哈,没想到三师兄也有这般风流!”白安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不苟言笑,却也对自己不错的三师兄谢晓峰。 “难怪当初六师兄跟我说,出了学宫到了江湖之上,提三师兄名字,好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面上风大,莫寒没听见白安秋在嘀咕什么。 “师姐,云仙子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白安秋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过来对莫寒问道。 “嗯。”莫寒见过云仙子的模样,“翩若惊鸿!” “肯定没师姐好看!” “油嘴滑舌!” …… 在姑苏下船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莫寒有事情先去了一趟学宫在姑苏的分院,白安秋便独自去寻找客栈。 他可不想住学宫分院里,那样子多无趣。 街旁一家茶肆的点茶婆婆满头银发,戴着一朵大红花,装扮得俏丽,一面拍板吟唱一面叫卖自己的茶汤。 “婆婆,来一碗茶!”白安秋被这叫卖吆喝声给吸引了,走进了茶肆,寻了一处空位置坐下。 里头喝茶的人倒是不少,茶肆中的台子上还有一说书先生正在声情并茂地说着十年前,谢晓峰以一挡百,力战众多江湖高手,红绸剑舞抱得美人归的风流事迹。 点茶婆婆提着大水壶,手中还端着一套茶碗和两块糕点。 一大碗茶倾倒而出,瞬间呈现在白安秋面前,“一钱银子”。 白安秋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茶桌上,点茶婆婆十分开心,又给白安秋倒了一碗。 “婆婆,问你个事,这姑苏城,哪里的客栈最好啊?”白安秋问道,他可要为晚上的住宿做功课。 “那肯定是醉仙楼啊!”那茶婆婆乐呵地说道,十分高兴。 “吃的,喝的,玩的,住的,什么都有,每天都好多江湖中人的!”点茶婆婆手舞足蹈的介绍着。 华灯初上,身着一袭白衣,腰佩一柄长剑的少年,走进了醉仙楼。 楼如塔,占地三亩。 高耸十余丈,富丽堂皇。中间大堂,提供各类酒水茶点,供那些武林中人歇脚逗留。 二楼,推牌掷骰,乐趣其中。 三楼,花酒听曲,盈盈在握。 四楼,天下名菜,以江南美食为先,网罗天下美食。 五楼,诗词歌赋,文人墨客。 六楼,七楼,顶级客房。 八楼以上,那便是云中仙的私人领域,很少有人可以踏足。 江湖传闻,醉仙楼是江湖第一美女云仙子的产业,此间美酒佳肴,更有江湖少侠在此聚会。白安秋也是慕名而来,想要一睹云仙子的风采,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江湖少侠。 然而,白安秋刚刚走进醉仙楼,就看到一群江湖恶人正在欺负一个老汉。 老汉满脸皱纹,嶙峋佝偻,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十分穷困潦倒。他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正在向酒楼里的江湖客乞讨。 然而,那些江湖客却对老汉不屑一顾,有的甚至还对他拳打脚踢,将老汉打得鼻青脸肿。白安秋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他是虽初入江湖,但也知不以武力欺负弱小,他看到有人这么欺负一个老汉,心中的怒火便不可遏制地爆发了出来。 白安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拔出长剑,对着那群江湖恶人一剑斩去。那群江湖恶人看到白安秋,先是一愣,又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是一个少年郎,然后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白安秋冲了过来。 白安秋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他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剑法精妙,每一剑都能准确地斩在那些江湖恶人的要害之处。 那些江湖恶人哪里会是白安秋的对手,他们的武器刚刚碰到白安秋的身体,便被他的内力震得脱手掉落。 白安秋一边击退那些江湖恶人,一边向着老汉走去。老汉看到少年,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 他感激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 白安秋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扶起老人说道:“老人家,不用客气。这些江湖恶人欺软怕硬,他们欺负你,就是因为你没有背景没有实力。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了。” 打斗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云仙子耳中。 虽然醉仙楼常聚有江湖中人,但大家都很给云仙子面子,几乎没有在醉仙楼中打过架,闹过事。今天却热闹得很,一少年进来就掀翻了八九个江湖汉子,还砸坏了几张桌椅。 “何人敢在我醉仙楼闹事?”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给人一种不容置疑地霸道气势。 女子从楼上纵身跃下,身法飘逸,宛如一抹流云,在这醉仙楼璀璨的光芒中她闪耀着天仙的光环。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女侍。为首的女子,淡黄素雅长裙,眉如新月,清澈双眸惹人怜。小鼻精致如雕,樱桃小口欲滴血。玉颜犹如桃花开,嫣红酥胸若隐现。纤细身姿婉如柳,素手盈盈举无边。 “不愧云仙子美名!”白安秋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三师兄,吃得真好!” 白安秋见云仙子问责,也没逃避,上前拱手作揖,说道,“见过云仙子!” 云仙子并没理睬白安秋,而是盯了他一眼,“就是你打了我的客人,还损坏了我醉仙楼座椅?” 白安秋没有狡辩,点头应声,“是我,但我绝非有意闹事,还望仙子明鉴!” 云仙子看了白安秋身边的老乞丐一眼,又看向那群被白安秋揍了一顿的江湖恶人,“说说吧,谁动的手?所言若有虚,不介意让你们知道我醉仙楼的实力有多少!” “他先动的手,就是他先拔剑斩的我们,我们才会对他追砍。” “我呸!”白安秋淬了一口,“一派胡言,若不是你们欺凌老人,拳打脚踢,我会无缘无故出手伤尔等,而且就你们那三脚猫功夫,还追砍我,荒谬可笑!” 这时,白安秋也不介意逞一时口舌了。 “此言当真?”云仙子十分严谨,追问道。 老汉点了点头,露出身上被那群恶人殴打过的淤青痕迹,“小老儿就想讨口饭,岂料这群恶人非但不给,还对我拳打脚踢,若不是这位少年郎及时出手,我早被他们乱拳打死在这醉仙楼中了。” 听完那老汉的话,云仙子回身看了一眼女侍,那女侍吓得赶忙跪在地上,“仙子饶命,是我管理疏忽!” “自己去领罚二十鞭子!” 云仙子的话很轻,但却让人不敢反驳。 “谢仙子不杀!” “将他们几个人打断手脚,丢出醉仙楼!”云仙子说完,便有几个护院打扮的人冲了出来,将那几个恶人打断了手脚。 “那,那不是鹰爪手,殷天锡?” “是啊,还有烈火掌宋溪风?” 我去! 有人认出了在醉仙楼护院的几个人,有几个当年江湖有名的实力派高手。 “来人,去给这老人家准备套衣服,再送些吃食。” 白安秋拱手作揖,谢礼:“云仙子人美心善,真不愧是我三嫂!” 云仙子见他这般口无遮拦,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显然已经生气了。 但她却不打算计较,江湖中太多人觊觎自己美貌,多半都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但白安秋并无发现云仙子生气,对着这个好看的美人,又继续追问。 “三嫂,我听他们说,你和我师兄是一吻定情,真的吗?” …… 周遭众人听完之后,脸色煞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但又好像觉得一股可怕之意正在由心而生,遭殃可能就在一瞬间。 “是谁在乱嚼舌根,敢坏我云仙子名誉?” 云仙子拳头紧握,犹如冰冷的雪花,瞬间将周围的气氛降到冰点。 “你兄长是何人?” “谢晓峰!” 第21章 神剑山庄 021 她的双眼闪烁着拘谨的光芒,嘴唇轻启,却难以言语。她垂下目光,精致的鼻尖埋进了长长的黑发中,脸颊微微发红,紧握的粉拳也缓缓松开。 在她听到那个人名字的时候,她便卸下了心防。 那年的谢晓峰才十八岁,刚刚踏入江湖,拥有一身高超的武艺,神剑山庄的绝学“天地十三剑”更是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谢晓峰出生在神剑山庄,他的父亲是神剑山庄的现任家主谢无双。谢无双从小一直把他当作未来庄主来培养,因此谢晓峰从小就接受了十分严格的训练,三岁背书,五岁练剑,七岁通剑意,十二岁便会杀人,十五岁已经可以和山庄里的护院一较高下,十八岁那年,更是打败了前来神剑山庄挑战谢无双的孤剑城城主。 十几年如一日的练剑,让他遇到了突破的瓶颈。 谢无双告诉他江湖上有他想要的答案,让他出门游历,寻找突破瓶颈的机缘。 然后,谢晓峰第一次离开神剑山庄。 出了山庄马不停蹄的朝着凤鸣山而去,他曾听谢无双提过,武宗所在地方,有一剑阁,守阁之人正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一个剑仙。 他十八岁已然无敌于神剑山庄,他想要去挑战剑仙,看看自己的实力在江湖中,排到哪里。 然后,报了姓名,拔出了剑,走了三招,被剑仙剃了个光头。 谢晓峰又气又恨,但又打不过。 在江湖流浪了数月,好不容易长出了头发,刚打算去挑战个剑道大家,就遇到了带着十二岁莫寒游历江湖的大先生,然后二人打了一架,谢晓峰鼻青脸肿,委屈的哭着想要回家。 大先生告诉他,如果江湖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可以来学宫找他。 下山三个月,见了两个人,出了两次剑,谁也打不过。 谢晓峰无精打采,神色黯然,胡子拉碴的游历到了姑苏城。 云仙子也是这时候出现在江湖上的,姑苏美景,有妙女子,身法逍遥,罗裙飘逸,花容月貌,风华绝代。为一睹芳容,也是有不少江湖人士赶到姑苏城。 那时候的云仙子挥斥千金,搭建醉仙楼,邀天下英雄相聚,结识各路豪杰。 西风道少家主王寅; 一剑飘雪天安客; 鹰爪手殷天锡; 烈火掌宋溪风; 阴阳扇苏玉城; 霸刀雄天赐; …… 当时武林天骄一代基本到场,为了就是一睹姑苏妙女子云仙子的芳容,若有幸一亲芳泽,那就不枉此行了。 谢晓峰并不认识什么云仙子,也没听过她是谁。 他一心只想求剑问道,听闻姑苏城醉仙楼齐聚众多江湖豪杰,游侠墨客,更有各大世家门派的天骄贵子,他便连夜赶至姑苏城,一定要前往醉仙楼结识这帮人,跟他们问剑比试,看看他在江湖年轻这一代中,排得上第几。 云仙子也想在这些年轻天骄之中,谁会是她云仙子的真命天子,有谁配得上她云仙子。 醉仙楼。 已有不少江湖中人前来,几家世家子弟更是占尽地利,坐在靠前一排。 为首的正是云梦枫林苏家的苏玉城,旁边则是西风道王寅和药王谷的风轻尘…… 更有不少武林中人不满位置靠后,吵吵闹闹。 “闭嘴!”殷天锡怒喝一声,“谁再吵,老子一爪子掐死。” 虽然在第二排,但殷天锡知道,在那些名门世家面前,自己的身份坐在第二排,已经很不错了。 “一群草莽,岂配得上云家美人啊!” 说话的,正是岭南侯国公府上的大少爷,侯景宣。 他走到苏玉城对面,坐了下来,身后随从一字排开,排场十足。 “侯国公府的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听闻这侯大公子一身伏魔刀修为已达化境。” “那有什么,我有一亲戚在云梦城,他告诉我苏玉城的阴阳扇十分厉害,不久前才传出即将突破第七重!” “王寅也不错啊一身横练外功,无人能敌!” “我看这云仙子,其他人都不配,只有我合适!”那人猥琐一笑,嘿嘿嘿。 众人一脸嫌弃的目光。 …… 众人也等候多时,须臾,一名韶龄女子从金轿之内袅袅迈出,她容貌极美,眉目深刻,宛如雕刻,秀发不束,任其凌乱,仿佛纯金细丝,长可委地,黑色细眉斜飞入鬓,自然流露出勃勃英气。 “美!” “美啊!” “好美啊!” “实在太美了!” …… 素齿朱唇、双目澄澈、扫眉才女、双瞳剪水、韶颜雅容。 这些形容此时的云仙子,也不足为过。 谢晓峰第一次看见云仙子,口中喃喃自语道,“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那时初遇,一见误终身。 “各位少侠远道而来,小女子云仙子有礼了。”云仙子站在大厅台前,欠身一安。 “仙子一介女流,蒙各位少侠豪杰垂青,不远千里而来,特建此醉仙楼,招待各位!从今起,醉仙楼迎八方客,待十方友。” “这女子好生聪明,开个醉仙楼就开,搞这么大排场,让天下都知道。如今有在场的这些名门世家,帮会弟子撑场面,以后谁敢在这酒楼撒野?”谢晓峰盯着云仙子,嘴角微扬,嘀咕着。 但这些世家子弟也不觉得是单纯捧场,除了一睹这云仙子真容外,更多的还是想要获得云仙子青睐,觅寻佳偶。 “敢问姑娘,如何才能得姑娘青睐?”一人高声问道。 “小女子不求名利,只求良偶佳人,文武全才,举世无双。”云仙子也回应一声。 “好!好一个良偶佳人,文武全才,举世无双。”侯景宣拍着手,猛地站了起来,“姑娘说的,不正是在下吗?” “恬不知耻!”苏玉城看到侯景宣这般不要脸皮,不屑与之为伍。 “姑娘佳人,只有我云梦枫林苏玉城配得!”苏玉城高声说道。 王寅嘴角一抽,这般不要脸皮之人,不屑与之为伍。 “可笑!你算什么东西!”侯景宣猛地跨步,来到苏玉城身前。 二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气氛十分微妙。 “比武吧!”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瞬间安静的醉仙楼躁动了起来。 纷纷高喊,“比武!比武!比武!” 谢晓峰眼神显露出一丝兴奋,“正合我意。” 谢晓峰一个翻身,跃入高台上,也不管底下其他人叫喊,手中长剑一横,高喊道,“谁能接我一剑?” 鹰爪手殷天锡上前,三指成爪,似乎打算直接掐断谢晓峰手腕之意,寒芒乍现。 殷天锡收回鹰爪,他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一瞬间如果自己的手再往前一公分,那就会被无情的切落。 谢晓峰甚至都还没出剑,只是拇指将剑稍稍推出了剑鞘些许。 烈火掌宋溪风不屑,飞身跃起,一掌拍下。 谢晓峰单手持剑,对掌比拼,不到一息,宋溪风被震退,倒飞落入人群。 “你又是哪里来的无名小卒,竟敢在我等面前叫嚣。”侯景宣见他片刻功夫就解决掉了殷天锡和宋溪风,有点实力的江湖少年。 “神剑山庄,谢晓峰!” 侯国公府的下人捧刀出现,侯景宣抽出名刀断水,刀刃如溪水般流畅,锋利无比,一挥间,却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抬手,剑已拔出鞘,寒光四射,令人心惊胆战。 刀光剑影,只是交手一招,侯景宣就手腕发抖,已有不敌之象。 “苏玉城,还不帮我!”侯景宣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不仅打不过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他岭南侯国公府的脸面也要被他一并丢弃掉。 苏玉城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自然看得出刚才谢晓峰和侯景宣交手时的剑招,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侯景宣都不是他对手,看这架势,估计十招之内,侯景宣就会他败下阵来,那时候自己再上,兴许能捞着个便宜。 苏玉城小算盘打的远在姑苏城外都可以听到了。 眼看苏玉城没有出手帮助的打算,侯景宣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断水。摆出伏魔刀法当中的一式,霸王举旗,这是一招攻防皆备。谢晓峰的实力虚实还未得知,他断然不敢轻易再出手。 谢晓峰并没有急着出手,他也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刚才交手一招,发现对方实力并不弱。 岭南侯国公府绝学,伏魔刀。在年轻一代中,少有敌手,可惜对方是谢晓峰。 “磨磨唧唧,一个无名小卒都打不过,你这小侯爷养尊处优惯了,没啥本事了!”王寅不屑一笑,从人群中跃身而至,站在侯景宣身前,直面谢晓峰,双手抱拳,“西风道,王寅。” 他自报家门,顺势左脚往前划了半步,屈膝微蹲,双拳紧握于胸前,摆出架势。 西风道王家,一身横练外家功夫,练至极致,可刀枪不入,不遑让步金钟罩。 王寅身材魁梧且棱角分明,肌肉线条流畅,显现出绝对的力量感。他率先出拳,精湛的动作十分厚重,挥一挥手,带来的就是深沉的力量。 嘭! 是拳头破空的声音。 谢晓峰不敢大意,抬起剑身格挡,王寅的拳头碰到谢晓峰的剑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次从他手臂中迸发,拳头再次往前推进了十公分撞在谢晓峰胸口上,霸道的力量直接让他倒退出去。 单纯力量,如此霸道。 苏玉城一看,这谢晓峰不中用啊,这才一招就被王寅给击退,这样下去,风头可都要被这傻大个给抢走了。 苏玉城手腕一抖,手中阴阳扇立即飞出,折扇快速旋转着朝谢晓峰而来,眼见折扇靠近,扇骨却突然打开,扇面锋利如剑刃,谢晓峰下腰打转,手中长剑顺势挥舞,将那阴阳扇打回。 侯景宣一脸鄙夷,这苏玉城是会抢风头的。刚才自己唤他,始终不出手,想看自己笑话,现在王寅看似占了优势,又立马蹦哒出来。 厚颜无耻,不屑为伍。 谢晓峰不仅没有狼狈之象,反而放声大笑,兴奋不已。 “好啊!好啊!好啊!痛快!” 一剑刺出,苏玉城用扇子挡住,阴阳扇一开一合,挡住攻击,谢晓峰垫步上前,一脚踹在苏玉城手上,阴阳扇脱落半空,转身大力一踢,将那阴阳扇朝侯景宣飞去。 侯景宣抬刀劈落,将扇子打回苏玉城手中。 谢晓峰落地再次飞起,一剑下劈,硬刚王寅的外家功夫。 王寅大不敢大意,双手肌肉紧绷,罡气缠绕,双拳交叉,挡在谢晓峰剑前。 一套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行云流水。 谢晓峰的剑直接从王寅的手臂上划过,转身横切举刀而来的侯景宣。 侯景宣身子往后一退,再寻机会。 苏玉城再次袭来,折扇在他手中犹如一把灵动的剑,上下翻飞,变幻莫测。 王寅也不甘人后,一拳轰出。 眼见二人出手,侯景宣也没有停留保守的意思,伏魔刀法,金光乍现,铺天盖地而来。 谢晓峰抬剑一挥,狂暴的剑意瞬袭而来。 天地十三剑,第三式。 “半城烟雨半城沙” 见对方使出全力,他也不敢有所保留,剑法如流水,流畅而不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融入了剑气之中,剑锋所指,无不披靡。 云仙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神色,那少年竟能挡住三家江湖名门的当代天骄才俊,而不落下风。 那一剑,差一点把这醉仙楼顶给掀飞。 第22章 欲挑江湖 022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云仙子带着白安秋走出机关栈,咔咔咔的转动声音出现,白安秋觉得脚下一个不稳,机关栈便开始缓缓上升。 被这新奇的玩意儿给吸引住了,好奇的打量着机关栈原理。 机关栈缓缓地停在了醉仙楼的顶层处。云仙子和两个女侍从中走了出来,前行几步,云仙子停步回头,看着还在机关栈里头的白安秋,轻启朱唇,“还不出来?” 白安秋哦了一声,赶忙跟上三女的脚步。 世人都说,醉仙楼的第八层,是云仙子的私人领域,未经允许,擅入者死。 这也是近几年来,云仙子唯一带人步入这个神秘的领域境地。 醉仙楼的第八层。 “彩月,带白公子先去休息。晚上江湖宴,好好款待白公子!” 这嫂子人真是可以,安排得很到位啊。 “不用了三嫂,帮我和师姐安排两间上房就可以了。”白安秋也不占人太多便宜,低调一点为好。 云仙子听他一说,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玉指柔来了,还是莫寒姑娘?” “莫师姐!”白安秋如实回复道。 她嘴角微翘,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三嫂,你能再跟我讲讲你和我三师兄的事情吗?”白安秋追问。 这一声三嫂,云仙子脸色微微泛起红光,“年纪不大,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呢?” 白安秋无奈的低下头,“我刚进江湖,对这些事情好奇也是正常的嘛!” 知道江湖这么有意思,早十年,读什么书。 一想到这谢晓峰近十年都在躲着自己,一年见不到他几次面,她就有些生气,“想知道,你自己回去问他。” 一想到三师兄不苟言笑的模样,如果自己去问他这边八卦的事情,肯定被他教训一顿,白安秋一想到这就干脆摇了摇头,打消这个念想。 “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云仙子说了一声,便迈着步子离开。 女侍便带着他很快来到了最好的上房。 “白公子,我叫彩月,仙子交代了好好照顾你,这段时间就由我服侍公子,这是您的房间,你可以先做歇息。”彩月推开房门,站在门的一侧,躬着身子。 白安秋进了屋子,里外看了,十分满意。 “如果公子在房间无趣,醉仙楼有不少娱乐,二楼有推牌骰子,三楼有花魁名伶,五楼更有不少江南才子,吟诗作赋,公子贵为学宫弟子,也可以指点一二。” 彩月介绍得十分详细,也很会说话。 “先生曾言,文无第一,人外有人,在下才疏,不敢造次。” 平日里见的那些江湖少侠还是江南才子,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今见白安秋说话谦虚谨慎,彩月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公子切莫妄自菲薄!能成为学宫弟子,也非常人。” 诗词歌赋那些白安秋就没想法去和那些所谓的才子一较高下了。 读了十年的书,人都要读傻掉了,如今师父不在,可以放肆玩耍,他自然不会就此打住,还去什么五楼吟诗作对去。 “彩月,我还未曾去过赌坊,玩过推牌掷骰,你带我去凑凑如何?”白安秋略带一丝兴奋。 “可。”彩月点头允诺,便提前走到机关栈。 白安秋放下行囊,便跟了出去。 醉仙楼二楼。 中央大厅处,是有一些公开娱乐的骰子玩法,白安秋粗略地过了一眼,有玩猜大小的,也有玩转盘数字的,也有不少推牌九的。 大厅后边,则是有近十间的包房,听彩月说,里面也是赌博的。只不过玩的花样更多,一般都是由开包间者制定游戏规则。 醉仙楼与外面赌坊最大的差别就是,这里只是江湖中人以娱乐为主,并不是想借赌生财。 甚至还有人说在醉仙楼,什么都可以玩,除了杀人越货。 虽是娱乐,但也是有筹码的,白安秋掏出身上仅存的七十几两银子,交给彩月,让她帮忙兑换一些醉仙楼里特有的筹码。 不久后,彩月便拿着好几个玉棋子出现,“公子,您要的筹码。” 她将手中的玉棋子交给白安秋,并解释道,“这种红色的玉棋子代表50两,绿色的代表十两,白色的就是一两。” 白安秋接过那些玉棋子,开心地走到猜大小的牌桌上,先观察了一下情况。 大多数人都纷纷押注买大,而只有三两个买小。 只听见其中一个买小的江湖侠客说道,“这连续开了十二把大了,我就不信,还是大!” 连开十二把大,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白安秋迟迟未下,彩月在一旁小声嘀咕,“公子可买小。” 白安秋耳聪目明,自然听到这彩月的小声告知,嘴角一扬,也在押注小的地方买了一两银子。 “买定离手!”庄家看了下桌面和各位下注的侠客,喊了一声,随之大手将骰盅掀开,喊道,“二三三,八点,小!” 随着他的大喊,买客看到骰盅里三颗骰子的数字,二三三,纷纷发出一阵哀怨和咒骂。 “哈哈哈,终于开小了!”刚才押注买小的江湖侠客开心的收回钱,“他娘的,玩了大半天,啥都没捞着!” 而白安秋买了一两银子,自然也赚回了一点。 白安秋又陆续在猜大小这边押注了六把,彩月每次都提前告诉了他买大小,每把都猜中。 “哈哈哈,好玩,好玩!”白安秋十分开心,虽然只是赚了十两银子但是这确是他第一次赌博赢来的。 有人输自然有人赢。 庄家摇动骰子,咔呲咔呲的,每摇晃一下,骰盅里的骰子受到不同的撞击力从而改变不同的方向显示不同的数字。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大喊着, 彩月看着骰盅,在白安秋地耳边小声嘀咕道,“公子,买大。” 白安秋浅浅一笑,将手中红色的玉棋子掏了出来,在手指上玩弄了一会儿。 眼看他就要押注了,其他人也纷纷下完注,生怕庄家开盖前,自己没买好,亏了本钱。白安秋在押大数的牌面犹豫了一下,他又看向了小数,但他还是没有下注。这一局,买大的少,买小的人占七成。 他将红色的玉棋子压在了一个赌客很少会去押注的地方。 豹子。 说数字大,它是最大的,但是豹子,庄家通吃。 那可是五十两啊! 彩月眉头微蹙,这买大稳赢的,你买啥豹子,这要是让白公子没买中,一个不高兴让仙子知道了,那自己不得被云仙子收拾死。 “彩月姑娘,那个豹子头的是什么啊,我看都没人押那边,我就放那边了!” 彩月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你,你真的是啥都不知道,你就往里压啊! 但她还是先跟白安秋介绍了一下,“那个地方叫豹子,一般就是庄家摇到三个数字相同且最大,六六六,则是豹子。” “那豹子,算谁赢。”他又好奇地问,真是一点都不懂。 “买大买小都是买家输,豹子,庄家通杀!”她解释道。 白安秋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庄家见都买完离手,刚准备开起骰盅,一手以十分迅速且不着痕迹的着碰了下骰盅都底座,没人看见,但不代表白安秋看不见。 白安秋拍了下桌子,喊道,“开开开!”。 他十分兴奋。 庄家掀开骰盅,他大喊道,“五六六,大!” 白安秋看着底座上,三个六的骰子,大笑道,“哈哈哈哈,什么五六六,明明是六六六,豹子,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给钱!” 庄家又仔细看了一眼骰子,不是五六六,是六六六。 这,这怎么可能? 庄家正要说对方出老千的时候,他看见白安秋身后的彩月,只见彩月瞪了他一眼,一个眼神瞬间让他闭上了嘴。 “豹子!庄家通杀!只有这位公子买中!” 醉仙楼的规矩,豹子买中五十倍! 白安秋压了五十两,一下子赚了两千五百两,别提多高兴了! 彩月见他赢了钱十分开心,捧了一句,“公子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白安秋嘿嘿一笑,“跟姑娘比,我这点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彩月自然知道白安秋所说的是什么。 她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再聊,而是对他介绍了其他的游戏。 这跟在云仙子身边的女侍,就是不简单。 白安秋也玩了一会儿猜数字,但也一直没押对,输了几十两,觉得无趣又换了一个玩,牌九靠手气,他摸了几把,输输赢赢,又不玩了。 一下午就这样开心的度过了。 白安秋递给彩月五十两银子,“辛苦彩月姑娘了,这点小意思,姑娘切莫嫌少!” 彩月不敢收,但是白安秋硬要给。 最后拗不过,还是收下白安秋的这五十两银子。 眼看阁楼里掌起了灯,白安秋看着窗外渐暗下来的天色,这才意识到坏了。 “糟了,师姐还在等我。” 光顾着玩,白安秋差点把莫寒给忘记了。 下船临走前莫寒告知他自己先去分院安排点事情,让他先找到客栈,随后再到分院汇合,这一玩,可是晾了莫寒一下午功夫。 白安秋二话没多说,也不想等机关栈了,直接从二楼跃下,稳稳落入大厅后,朝着姑苏的学宫分院而去,“师姐,我来了!” 他已经能想到莫寒的剑在分院前等着自己了。 果不其然,莫寒双手握剑,环抱于胸,站在学宫分院门口怒气冲冲。 “师姐,这是我特意去给你买的糖水。”趁着飞奔过来的功夫,他还在半路的甜水铺买了一份桂花小吊雪梨汤。 “白安秋,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特别好骗啊?”莫寒撇过脸,生气的说道。 白安秋一脸可怜模样,凑到莫寒身边,嘟着嘴,“师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真诚的撒娇,也是必杀技! 然后他就把今日分别后遇到的事情全都跟莫寒讲了一遍。 “你是说,你遇到云仙子了?” 白安秋点了点头,“遇上了,三嫂还帮我们在醉仙楼安排了顶级上房等我们过去。” 莫寒有些诧异,虽然自己和云仙子早在十年前便认识,但也没有过多交往。她和学宫之间,唯一有关系的建联,便是谢晓峰了! “这女人可不简单,无利不起早,怎么会平白无故让我们住呢?”莫寒心中有些疑惑。 白安秋很简单。 “可能是因为三师兄的关系呢?” “或许吧!” 二人走向醉仙楼,但莫寒心中依然有一丝不安,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23章 公子玉衡 023 “十年前,谢晓峰可以在此扬名天下,今日,我一样可以在这醉仙楼轰动江湖。” ———————— 见白安秋回来,彩月赶忙迎了上去。看到他身后多了一女子时,不由得偷瞄了一眼,眉若弯月,清眸璀璨,双唇点绛,如樱花盛放,恰似流落人间的仙女。比起仙子,也不遑多让。如此佳人,她不由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公子,您回来了!”彩月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这位是我师姐,莫寒姑娘。”白安秋介绍道,“有劳彩月姑娘也安排一下我师姐的房间。” 彩月点头允诺,“仙子交代过了,莫姑娘请随我来!” 三人上了机关栈。 “师姐,你先上楼休息,我去醉仙楼帮你看看有何吃的,给你捎带上去。”白安秋乖巧的说道,心中嘀咕,“吃个饭,省得又一群人盯着你看。” “也好!” 白安秋在四层口便下了,去看看这醉仙楼的美食有何特色。 江南小吃,西北面食,北方锅菜,应有尽有。 白安秋也是毫不吝啬,点了不少师姐爱吃的。 “公子,你一人可吃得下这么多?”那面店师傅的问道。 “无妨!”白安秋知道,师姐高兴,他就开心。 实在吃不完,这些也可以打包做干粮,怕啥。 “十年前,苏家、侯家、王家,还有许多年轻一代都在这醉仙楼败给谢晓峰,我既然成为不了谢晓峰那样的剑客,那我也要像他一样,挑战天下各大名门世家的少年,名扬天下!”一个穿着华丽锦缎的少年公子哥兴奋地说道。 他身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欠着身子,呵呵笑道,“公子您本来就天下闻名了,何须多此一举。” 那公子哥摆弄了下手中的折扇,说道,“这不一样,我要轰动江湖,成为江湖佳话。” 那中年男子似懂非懂,但还是十分捧场,“以公子的武功,肯定可以轰动江湖的。” 打算帮莫寒带点面点上去,这须臾片刻的功夫,竟然听到有人在吹牛皮,想要挑战江湖各大门派少侠,名扬天下。 看那人年纪跟自己相仿,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一个同样是在四层用餐的江湖少年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挑战我们?”那江湖少侠不屑一顾,“我入江湖数月,一个对手都不曾遇见,你是何人,口气倒是不小!” 公子哥见有人质疑自己,便要上前,他身边的中年男子轻轻地压住公子哥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挪步。 那公子哥也是懂中年随从的意思,折扇一甩,打开扇子,笑道,“我乃,未来的天下第一!” 那江湖少年大笑起来,从未听过如此可笑的笑话。 “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啊!”他大笑声引来不少人围观,只见他继续说道,“那我今天就要讨教一番,看看你有何实力做这天下第一!” 说完,那少年在原地比划了几招拳法,随之猛地攻了过来。 速度不是很快,拳头看起来有几分力道。 公子哥丝毫不慌,手中扇子一合,伸手也拍了出去。 二人拳掌相碰。 碰。 那江湖少侠身子倒飞出去数米,狼狈起身,尴尬地跑了。 “嗯?” 就这? 不仅公子哥诧异,同样吃瓜看戏的白安秋也傻眼了,就这水平,敢说入江湖几个月没有遇到对手? 是对手不屑与他计较还是他一路苟到姑苏城的? 公子哥更加自信了,想必是自己内功又精进些许了。 在一处独自饮酒的侠客放下手中酒杯,拿起桌前的长剑缓缓地朝着那公子哥走来。 他抱拳一礼,“我只是江湖游侠,并无世家名门,刚听闻公子想做天下第一,顿时有些兴趣讨教一二。” 公子哥看着他一身打扮,墨灰长衫,一顶斗篷,长剑在手,一副标准江湖侠客的模样,看来是个对手,十分兴奋,便痛快答应,“好!” “此地不宜比试,公子可敢与我前往一楼高台上!”那侠客指着楼下正中间的高台,那里便是十年前谢晓峰与众多高手较量的地方。 “有何不敢!” 作为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吃瓜群众,见很多江湖少侠好汉跟了过去,白安秋自然也不甘落后,前排观战。 墨衣剑客与那口气不小的公子哥站在高台之上,瞬间又引发了不少在一楼喝酒交谈的江湖好汉。 “十年前,谢晓峰可以在此扬名天下,今日,我一样可以在这醉仙楼轰动整个武林。”公子哥再次扬言。 墨衣剑客面无表情,手中长剑缓缓拔出。 他一向追求用实力说话,今日在此如果能一战成名,也是他闯荡江湖多年来的一桩心愿。 “游侠道,剑痴莫红书。”墨衣剑客自报家门。 公子哥没有报出真实姓名,“你唤我四少爷便可!” 底下众人嘲讽。 谢晓峰江湖人称三少爷,是因为当初他闯江湖,一般对敌只出了三剑便可取胜,而被江湖人称三少爷,而你一个无名小辈,竟然叫自己四少爷,真是有够无耻。 二人对峙而立,战斗也一触即发。 公子哥率先出招,他的折扇被当作剑,斜身飞向莫红书。 莫红书的剑还算中规中矩,看不出太多花样,但也有所小成。 这二人打斗画面,一般,没有精彩片段,不由得让一些看戏的江湖好汉感到乏味无趣。白安秋摇了摇头,本以为是什么惊天之战,没想到二人水平就这般,这连大刀门的战刀来了,都能一打二,砍死这两丫的。 白安秋转身就要离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众人正要离去,公子哥一看怎么人都要走了,不由得有些乱了神,莫红书找准时机,一剑刺出。 这也算他这些年江湖没有白混,至少遇到问题没有乱了阵脚。 眼看莫红书的剑就要刺到公子哥了,突然,公子哥的脚一滑,往后倒了下去,瞬时一脚抬起,踹在莫红书的手上,不仅躲开了他的一剑,还将一脚踢在了男人的死穴上。 莫红书蛋疼到脸色发白。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惊讶! “好!” 不知道谁在底下喊了一声,众人也纷纷在驻足看了一下。 公子哥稳住身子,刚要上前看那莫红书有没有被自己踹到受伤,上手刚要问候,莫红书抬剑上刺,公子哥手掌已经上去,躲闪也来不及了,就在危急时刻,他的手和莫红书的剑碰到了一起。 莫红书手中的长剑尽碎。 众人屏住呼吸。 这是被他一掌震碎的? 不可思议! 白安秋眉头微紧,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在公子哥的后侧,看到刚才在四层所见的中年随从正在暗处催动内力,借助公子哥的手,打败了莫红书。公子哥还以为是自己的无意之举,没想到都是这男子催动内力造成的。 这人隔着这么远,都能催动内力让公子哥一掌震断长剑,修为甚是了得。 公子哥见莫红书败了,哈哈大笑,觉得自己的武功又是天下无敌了。 “还有谁,可敢与我一战!” 大喝一声,十分霸气,“待我打败天下年轻一代少年,便上了学宫与那谢晓峰一战!再娶那云仙子,哈哈哈哈!” 他还真是有些病。 说不出来的迷之自信,让白安秋十分不爽,“我学宫是你想上就上的?” 白安秋跃身走到那高台上,就不等那中年随从发力,上前就是两嘴巴子,咔咔给那公子哥给打蒙了。 中年随从见自己家公子被打,怒从中烧,但也不能上台,于是又暗中催劲发力。 白安秋和他对了一掌。 他退了几步,公子哥却没那么好受,腿一软,倒在高台上。 那随从心中暗惊:这少年内力竟如此浑厚,公子不是他的对手!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学我三师兄力战天下武林各大英雄,还想娶我三嫂。”白安秋不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公子哥,一脸鄙夷,“什么水平给你的自信?” “你?” “有种报上名来!”那公子哥气道。 白安秋又何惧,“学宫,白安秋!” “你可知道我是谁?”那公子哥打扮的男子说道。 “我管你是谁!”白安秋好笑的说着,“你又不是什么大姑娘。” “哈哈哈哈哈!”身旁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公子哥脸色一红,这般被羞辱,岂能放下,站了起身,整理下衣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着,“我姓玉!” 当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有些人就开始不淡定了。 “玉?”白安秋念了一通,“那又如何?” 玉姓公子哥怒不可遏了现在,“我说我姓玉!” 白安秋不耐烦了,说道,“我知道你姓玉啊,你玉什么?” “玉衡!” 他说完,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露出苍白之色,明显被吓得不轻。 “玉衡?贤亲王,玉衡!”有人嘟嘟囔囔地说出了他的身份。 白安秋瞪大眼睛一看,这三脚猫功夫的公子哥是:“这,这家伙是贤亲王?” 玉指柔的弟弟?怪不得叫四少爷,这天武朝都是你家的,确实,是四少爷啊! 白安秋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不信,我不知道,我就不会有事情。 见众人知道自己身份后的诧异和惊恐,随之而来的是低头不敢直视,谁都怕此时惹怒这个王爷迎来灭顶之灾,气氛一下降低到了冰点,玉衡十分满意这样的现状。 白安秋他转过身,蹑着脚正准备要逃离现场,却被玉衡发现,开口拦阻了下来,“怎么,打了本王还想逃跑?” 被发现的白安秋也不顾面子了,呵呵一笑,“怎么能说逃跑呢,我就是想替王爷看看云仙子在干嘛……啊,王爷你饿吗,王爷饶命啊,我去给你买只烤鸭,所谓不知者不罪,姑苏的烤鸭也挺好吃的,谁知道你堂堂一个贤亲王,武功那么烂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啊!王爷你想要吃什么口味的!” 这家伙是在求饶还是在找死啊? “你敢动他,大可试试?”一声女声从醉仙楼顶层传来。 众人大惊! 难不成这云仙子竟要为了这少年,得罪朝廷? 出现的人,不是云仙子,而是一袭红衣的莫寒,跃身而下,犹如仙女临尘。 “莫寒!”玉衡看见来的人是莫寒,心头不由得一颤,十分欣喜。 “见过贤亲王!”莫寒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有学宫身份在,见到玉衡,还是行了个礼。 “莫寒,我们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玉衡伸手要去扶莫寒,却被白安秋早了一步,将他搁在身后。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和两句话,但白安秋还是看出了这两人,有点不对劲。 “你可知他是我学宫弟子?”莫寒对玉衡态度说不上太好,冷冰冰地问道。 玉衡不知。 “那你可知东洲城大捷!” 玉衡继续假装不知道,摇了摇头。莫寒自然不信这贤亲王会不知道东洲城大捷,此时李云飞想必已经回到朝堂之中,整个朝野谁会不知道此役最大的功臣就是白安秋! 莫寒见他伪装,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怕武德帝下诏怪罪,你大可动他一下试试!” 第24章 十年江湖 024 这一下,玉衡脸色十分难看了。 他身为天武王朝的贤亲王,武德帝的第四子,就算可以不用上朝,但是朝政之事他多少还是会知道的,这次东洲城大捷,仅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便破琉金大军近十万,武德帝龙心大悦,而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让琉金朝赔款求和的,正是李云飞率领的军队。 这里面自然还有学宫的影子。 而最为出色的,便是那刚入学宫不久的白安秋。 如果此时自己动了白安秋,那武德帝那边,朝臣军民那边,就算自己再受恩宠,这个关头,自己也得跪,莫寒不是单纯的空口威胁他。 可这小子,竟敢在这么多江湖人士眼前这般羞辱自己,放过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啊,这白安秋刚才还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面子已经掉在地上了! “你跟我回宫,做我王妃,我可以绕过他,不再计较!”玉衡走到莫寒身前,轻声说道。 莫寒有些为难。 白安秋算是看出来了,这玉衡以前就认识莫寒了,这又是看上她了? “就算你是贤亲王又如何?玉指柔的命是我救的,你玉家的天下,是我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白安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么一通话,上前又是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玉衡大怒,与白安秋不死不休。 学宫和朝廷陷入两难,然后白安秋被逐出学宫,流浪江湖,紧接着就有众多神鹰卫追杀自己。 这是他能想到的结局,眼前的一幕幻象。 他放下了手,还是没有抽玉衡一耳光。 但是,他也不会让玉衡带走师姐去做他什么狗屁王妃,江湖闯荡,他还指望师姐带他浪呢! “江湖比斗,胜者赢话语权。”白安秋鄙夷地看着玉衡,用着一副嘲讽的口吻,继续说道,“依靠他人之力取胜,就可以,输了就拿身份来压,你可真是天武朝的好王爷啊!” “你……胡说什么?” 玉衡被他戳中痛点。 “你什么你,有本事跟我打一场,赢了再说,一个手下败将还想跟我计较?”白安秋继续输出,没有打算放过这玉衡,“你不是要在醉仙楼力战天下名门少年吗,那来吧,给你机会!” “学宫白安秋挑战天武朝贤亲王玉衡!”白安秋大声喝道。 玉衡脸色微变。 “贤亲王,你可敢应战!” 玉衡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的护卫,只见那中年男子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他切莫冲动应战。 白安秋有些杀红眼了,莫寒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使了个眼色,叮嘱他切莫冲动。 她知道玉衡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是神鹰卫的一个高手,实力很高,真打起来,自己这边并不占优。 玉衡有点被架在火上烤的样子,左右为难。 等了这么久,云仙子终于出现了,也该出现了。 “诸位,十年江湖宴我已开启,已在醉仙楼四楼设宴恭候,还望玉公子、白公子赏脸,屈尊移步。” 云仙子的话自然是给玉衡最好的阶梯,他也顺势而下。管他是什么宴,反正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离开。 “姑苏妙女子的云仙子设宴款待,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他赶紧下了高台,朝着机关栈而去。 白安秋看着莫寒,眼神中有些歉意。 “下次切莫这般冲动了!”莫寒还是说了他一句。 “我不求扬名江湖,只求有好友同行,有师兄师姐相伴,逍遥自在。”白安秋说道。 他这话刚说完,莫寒眼眶就微微泛红起来,甚至感动。 “那玉衡真不是个东西,下次我见了五师姐,定要向他告状!让她好好修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白安秋内心嘀咕了一声。 有救命之恩,玉指柔对白安秋还是十分感激的,又有同门师姐弟之情谊,他自认为玉指柔肯定会为自己出气。 看到这玉衡被揍,想想都开心。 “师姐,这云仙子方才说的江湖宴,又是何物?”白安秋对这江湖充满了各种未知与好奇。 说到这个云仙子,莫寒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怒意,她自然知道今日玉衡在此,还让自己住在这醉仙楼与他相见。 “十年前,醉仙楼开业,设宴款待江湖豪杰,名声鹊起。也因为那时候,有了你三师兄在武林中的佳话。”莫寒解释道。 云仙子的话语及时出现,让这一场闹剧草草了事。 十年江湖宴,重聚江湖人。 今日之宴,玉仙子邀请的都是各大世家或者江湖中年轻一代的翘楚。 毕竟江湖的未来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那些威震一方或成名多年的江湖好汉,醉仙楼自然不会将他们纳入邀请名单。 例如十年前便在江湖崛起,如今已是学宫三弟子的谢晓峰,又或者是当年的苏家少门主苏玉城,虽然现如今已是江湖中流砥柱,但也过了年龄。 年不满二十以上,皆可入席。 醉仙楼的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 夜幕低垂,许多近期风头正盛的少年出现在醉仙楼门口,他们彼此看不上对方,一副人前高不可攀的天骄模样。一下子原本生意就十分兴隆的醉仙楼比往常更加热闹了不少。 “他怎么也在此?”一个江湖少年看着门口一身红衣劲装,剑眉星目,身材挺拔的男子,疑惑道。 “沈无名?他是江湖中新崛起的帮派弟子。”同样参加江湖宴的另一个少年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游龙帮?” “正是!” “跟在他后头的那个少年,不是巨鲨帮的二少爷吗?”另一个人诧异地问道,“听闻此人手段极其残忍,在巨鲨帮与其他门派争夺地盘的时候,可是亲手拧下不少别帮弟子的脑袋!” 众人深吸一口气。 沈无名看到二人,也大步过来,拱手作揖,“月兄,苏兄!” “沈兄!” …… “那师姐你?”白安秋听莫寒这么一说,江湖宴宴请的是二十以下的,那这莫寒师姐的年纪,岂不是没办法进入里面参加宴席。 “师姐去不得,那我也不去了!” “无妨!”莫寒并不为意,耐心地跟他讲解,“这种场合我也不喜欢掺和,正好借此机会你可以多认识一些年少有为的江湖少侠。” “嗯。” “切记,不要主动惹事。也记住,咱们学宫,不怕事!”莫寒再三叮嘱了一番。 白安秋点点头。 他倒是想看看这江湖宴有何特别。 一位少年骑马赶至,纵身一翻,从马背上而下,动作潇洒。 “江南水榭云公子到!” 江南水榭云家天骄,武宗弟子,云无伤。 前几日云无伤成为武林秩序维护者之一的武宗内门弟子,已在云中鹤的寿宴上告知了整个江湖。 云无伤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醉仙楼,而是在门口与几位相识的年轻少侠交谈了几句。 在看到一顶十分气派的轿子后,赶忙与众人作揖离开,站在醉仙楼门口等候。 轿子落地,从轿子中缓缓踏出一步,她的步态轻盈如飞燕,娇弱的身姿却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云无伤先是行礼一拜,“恭迎师姐!” 武宗弟子,苏青霓。 江湖中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绝世妖孽。 “云梦枫林,苏家,苏公子到!” 当有人听到云梦枫林苏家的时候,顿时内心一顿咒骂。 “苏玉城怎么又来了?” “他都成名已久,怎么还来掺和年轻一代的江湖宴会?” …… 一身青衣手持云梦枫林苏家绝学阴阳扇,眉目如画,看似温文尔雅,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傲气,风度翩翩公子哥。 苏家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翘楚,学宫十五弟子,苏玉河。 “他不是苏玉城,是苏玉河?” “学宫弟子!” “学宫的弟子,武宗的弟子都来了,今年的江湖宴,肯定很有意思啊!”说话的人身形修长,身穿的宽松游侠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面容俊美而温柔,眼中透露着一丝期待。 她站在门口跟着他人的步伐,也踏进了醉仙楼。 洛冰婵刚走到机关栈就被拦住了,原因是她没有醉仙楼的请柬。 可人都来了,怎么可以因为没有请柬就放弃呢。 洛冰婵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站在机关栈前。 “不让我进去,我非要进去!” 此次她是偷跑出来的,师父一直不让他接触太多外面的世界,并且告诉她外面的江湖十分混乱,人心叵测,趁师父上山采药,偷溜了出来。 四楼美食层,并不是单一只有大厅的那些各地美食,后侧还有一间巨大的厢房可供近百人聚餐,今日邀请的少年英豪人数却是不少,粗略计算了一下,目前到场的也有近百来号人,而分成两边而坐的席位却只有三十个位置。 也就是说,有一些江湖中人,他们是没有位置的,只能站在身后而立。 这难免有些侮辱人了吧? 但能参加如此规格的江湖交流会,那些高傲的少侠就算站着他们也十分乐意,说白了,他们能有内场券已经高人一等了。 因为,他进得来,其他人都未必能进入到这醉仙楼宴席当中。 白安秋的身份云仙子自然有给他准备,但他却不想那么高调,排在主桌附近,于是便和一少侠换了个座位,坐在了中靠后的地方。 这样无论是吃东西还是看戏,都是最佳位置! 此时,一双手在白安秋身边伸出伸回,探了半天,也够不着。 “你想吃那个?”白安秋随声问了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 白安秋站起身,将那一整盘的糕点端了过来,让在自己跟前。 “吃吧!” 第25章 十年归期 025 洛冰婵跟着苏青霓的人混进了醉仙楼中。 看守机关栈道女侍也不敢阻拦,毕竟走在跟前的,是武宗的天骄圣女,一出江湖便引得江湖风起云涌,东海贼寇横行,烧杀抢掠,十八岁的她单枪匹马远赴东海,挑了东海贼寇的老巢,诛杀海贼四十六人,吓得那海寇头子连夜开船跑路,苏青霓在海上追了七天七夜,也要在无人岛人将他绳之以法,抓回了武宗听候戒律堂的长老发落。 …… 她就是想凑个热闹,看看当今江湖年轻一辈的意气风发,也不敢太靠前被人识破,赶下这醉仙楼。 她就躲在人群当中,可看着桌子上摆满的糕点美味,她又觉得肚子咕咕直叫。 “真是个没出息的肚子。”她伸手拿过白安秋桌前的糕点,低声嘀咕了一句。 白安秋也没有顾虑形象,拿着桂花糕就吃了起来,直到听到来人之中有他的十五师兄,白安秋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糕点,快步朝前跑去。 “师兄!师兄!” 苏玉河正欲坐下,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自己,回身一看,是那数月没见到的小师弟。 二人寒暄了几句。 苏玉河拉过白安秋的手,准备坐在他身旁,白安秋却摇了摇手拒绝苏玉河的安排,指了指中后段的座位,“我坐那边!” 虽然不知何意,但这小子想坐那边,就坐吧反正今天他学宫来了二人,面子已经很足了。 “好啊你小子!”苏玉河拍了拍白安秋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你和师姐在东洲城的事情先生都跟我们说了,你小子很不错啊,做了这么轰动天下的大事,给咱们学宫争光了!哈哈哈哈……” 白安秋被这么一夸,有些害羞。 “三师姐呢?”苏玉河关切地问道。 白安秋手指头指了指上头,“师姐在楼上休息呢!” 二人交谈时,云无伤看见白安秋也在此,十分高兴。 “白兄,我们又见面了?”云无伤看见白安秋健全,还是十分开心的。 那日,白安秋和战天二兄弟前后离开云府,在门口发生激战,他想去帮忙但却一直被云中鹤给拦住,最后拜托了三位武宗的老者,从他们口中得知,战天重伤,白安秋和莫寒离开了江南水榭后,才松了口气。 但他也不敢置信,战天这样的高手都身负重伤,这白安秋却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白安秋却没有给他什么脸色,仅仅只是点了下头,意思一下。 见云无伤吃瘪,身边的苏青霓细声问道,“你认识?” 云无伤点了点头,回声道,“是的师姐,因为一些事情,闹了些不愉快!” “你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江南水榭的少公子,还是我武宗的弟子,一言一行都要十分注意,莫要给人抓住把柄。”苏青霓叮嘱他一句。 “师弟知道!”云无伤点头。 苏青霓看过去的时候,苏玉河也正看向他,二人仅仅是个眼神交流,便无二话。 “宴席快开始了,师兄我先回去了,等宴席散了,我们在叙。” 苏玉河点点头。 回到座位上时,洛冰婵已经把那一盘糕点全部吃完了。 看着空落落的盘子,白安秋满脸写完了,“我糕点呢?我糕点呢?” “那个,那个……有点噎,能不能分我点。”洛冰婵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喷出了一些糕点碎末。 白安秋气愤地拿起酒壶,倒起了酒水。 洛冰婵一口酒水下肚,舒服地摸了摸肚子。 小脸俏红,呵呵一笑,“你真是好人!宴席散后,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白安秋没有回应,丝毫不想理他。 “公子,你叫什么?” 洛冰婵继续追问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也告诉你,我叫什么好不好?” 白安秋没兴趣地摇了摇头。 “说嘛!”洛冰婵推搡了几下白安秋,“要不然我先告诉你我叫什么?” 白安秋不为所动。 这少年吃了自己的东西,还要自己收留他,他疯了,还是我有病啊? “我叫洛冰婵。” “我没有要知道你的名字!”白安秋虽然喜欢结交新朋友,但此时他正生着闷气。 洛冰婵? “怎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白安秋回头看了一眼洛冰婵,白白净净,长相俊朗,宽松的游侠装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 可能是喝了一口酒的缘故,洛冰婵小脸通红,眼神有些异样,白安秋凑上前,闻了闻,吓得洛冰婵赶忙推开他,胡乱地拍了几下。 “你……你干嘛?” 几巴掌呼在自己脸上,白安秋又痛又委屈。 “我才要问你,你……你干嘛……干嘛靠这么近?” 身上有股淡淡的胭脂味,虽然用许多种药材味道掩盖了,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鼻子。 白安秋眉头一挑,又看见正吓得惊慌的洛冰婵,嘴角一扯,嘿嘿一笑,暗暗嘀咕说道,“难不成,她是个女孩子!?” 白安秋似笑非笑,继续说道,“我叫白安秋。” “哦,哦。” “这位姑……公子。”白安秋差点拆穿了她的身份,赶忙改口,问道,“不知洛公子来自哪门哪派?” 洛冰婵没有答复。 师父告诉她,千万不要随意自报家门,让别人知道她的出处。 她不说。 “既然洛公子不愿告知,那我也不问了!” 白安秋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再追问。 “你认识苏玉河?”她突然开口,指了指首座席位的十五师兄。 “嗯。”刚才自己都和苏玉河打了招呼和交流了那么久,自然大方承认。 “他可是云梦枫林苏家的人!”洛冰婵双眼放光的说道,“那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世家啊!” “我知道啊,他更是学宫的弟子!”白安秋介绍道。 洛冰婵小脑袋猛地点了点两下,“圣人一言,言出法随!先生一言,天地共鸣,学宫学子,天下向往。” 对学宫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还知道学宫?”白安秋一脸兴奋,假装好奇地问道。 洛冰婵自然骄傲,“那是自然!我小的时候可是去过学宫的!” 小的时候? “哦?你还去过学宫?”白安秋对这个洛冰婵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那是自然!”洛冰婵索性坐在白安秋的身边,娓娓道来,“学宫乃是天下学子神往之圣地,学宫之上首院除外,有四座行院,每个行院都有设学堂和藏书阁,鸟语花香,不知岁月清幽。” 白安秋又高看了一眼洛冰婵,这家伙说的,还真不是差,难不成这小女子小时候还真去过学宫? “那你见过儒圣他老人家吗?”白安秋随口一问。 “那当然是见过的!”洛冰婵一脸炫耀地神情。 吹牛都不打草稿。 白安秋听先生说过,儒圣在十几年前就在江湖游历,至今未归,连好多师兄入门都没见过他老人家,这洛冰婵牛皮真是吹上了天。 “哈哈哈哈,吹牛!”白安秋笑了一声。 洛冰婵见他不信,又气嘟嘟的鼓起腮帮子,撅着小嘴。 “你你你,你居然不信我的话。”她握着拳头,偷偷敲了一下白安秋,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但她就心满意足,瞬时气消了。 “那你告诉我,儒圣长什么样呢?” “他身着墨灰长衫简约朴素,却因优雅的举止而显得与众不同。脸庞虽已被沉淀着岁月侵袭,却依旧英俊,那独特的胡须和发型更显出他的成熟魅力。我还从来没见过人留着那样的发型,可太有意思了!”洛冰婵一脸崇拜地说着印象中儒圣的长相。 她话里的儒圣长相,在白安秋脑海中渐渐形成了一张人脸,特别是那短板寸发型和独特的胡子,再仔细一看,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长相,他那个无良的坑爹师父,吓得他赶忙摇头散开脑海中浮现的人脸。 这,这洛冰婵肯定就是乱说的。 中年男子的长相,基本都是这样的。 “哦!?” “他给人十分的亲切和蔼,十分友善。”洛冰婵继续说道。 亲切? 和蔼? 友善? 突然想起那时候,经常就是一脚踹在小白安秋屁股上,骂骂咧咧地让他去背书的无良师父,那恶劣习性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子,白安秋松了一口气,确定不是自己的无良师父了。 “好好好!”白安秋敷衍地应了一声。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加入了学宫,瞧这年纪,儒圣也应该六七十岁了,游历不动了自然会回到学宫,到时候自己再去向他老人家请安,那时不就知道他长啥样了。 “说了半天,口渴了,沏杯茶给我!”她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啥?” 白安秋好像听错了一样,嘈杂的人声中,怎么会有人叫自己给她沏茶。 “给我倒杯茶!”洛冰婵又催促了一声,“你这人,好小气,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关于学宫的事情,给我倒杯茶嘛有什么不舍得的。” 说完,她从怀中掏了一瓶小罐子,看了一下,直接丢给了白安秋。 “这是什么?” “嗯?糖果!”洛冰婵嘿嘿笑道,“用它,换你茶。” 一番交谈下来,也觉得这人也挺好玩的,并无什么坏心眼子,白安秋也没有拒绝,给她倒了一杯茶。 江湖中各大年轻一代少年几乎到齐了。 “云仙子到!” 云仙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身边的女侍为其开路,声音虽然不大,但通过内力传音,也瞬间让在场的人纷纷注意到云仙子的到来。 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散,变得安静起来! 十年江湖,十年归期。 把酒言欢论英雄。 第26章 江湖盛宴 026 人齐宴席开。 醉仙楼上的第一道,十年佳酿。 十年前,醉仙楼开业时,云仙子所埋下的好酒,今日开坛,赠饮江湖。 “各位都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杰,更有不少世家天骄和宗门弟子,今日宴会,意在结交朋友,共同进退,匡扶武林正义。” “各位赏我薄面,远道而来赴十年江湖宴,我云仙子先行谢过。”云仙子做为醉仙楼的主人,也是这次十年江湖宴的举办者,还是要表示的说几句,提杯自饮。 底下众人也纷纷举杯共饮。 “虽说十年前,众多位前辈是为了争夺仙子您的青睐而大打出手,但也从而成就了十年前年轻一代中谢晓峰的第一人,今年还会有之类的比武嘛?”一个江湖游侠问道。 他的问题,也是很多江湖中人的问题。 谁都想知道,这一代年轻人中,谁是第一。 云仙子摆了摆手,“这位少侠勿急,我醉仙楼开门迎八方客,设宴款待各位,自然要先垫饱肚子,再聊其他。” 上菜。 三十盘菜摆在了三十张桌子上,这松鼠桂鱼,色香味俱全。 特别是这刀工,堪称一绝。 白安秋夹了一口在口中咀嚼,慢慢品尝美味。一旁席地而坐的洛冰婵馋得直流口水,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嘴,嘟囔道,“不争气的东西。” 白安秋拿起一旁的小碟子,夹了一块放在洛冰婵身前。 玉衡坐在靠近首座席的位置,也品尝着这道松鼠桂鱼,不时还发出一阵夸赞。 “不错不错,仙子家的厨子不比皇宫里的差。” “玉公子谬赞了!”云仙子浅浅一笑。 “玉公子锦衣玉食,吃得惯我们这些江湖野菜,实在是难得啊。” 说话的是个英俊少年,长相和中原有些区别,别人怕玉衡,他可不怕。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玉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隔壁座的少年。 “怎么,你要打我嘛?”那少年没好气的顶了他两句,“听说刚才有人要挑战你,你不敢应战跑了?要不要做弟弟的帮你报个仇?” 玉衡被这话一噎,气的鼓囊囊的。 “别以为仗着你爷爷侯国公,我就不敢收拾你!”玉衡警告了他一声。 “我侯景文从来就不靠家里!”侯国公府小少爷比划了一下拳头,自信的亮出实力,他真是侯景宣的胞弟,侯景文,“某人怕是忘了谁被谁收拾了?” 玉衡不想理他。 这家伙小的时候揍过他,当时玉衡还很生气就去找武德帝告状,结果武德帝大怒,绑着玉衡到侯国公府赔礼道歉。 这件事到现在都让玉衡一直难以释怀。 自己才是亲儿子啊,而且还是自己被打,怎么还被绑起来送上门道歉了。 幸好那侯国公明事理,当着玉衡的面揍了一顿他那小孙子侯景文。 这也让二人结下不解之缘。 陆陆续续上了几道佳肴,美酒,交谈甚欢。 宴席过半,洛冰婵也在白安秋不断的投喂下,吃的饱饱的,十分满足。 她打了个饱嗝,吃多了就困,因为坐在地上也没东西可以靠,于是她便扒拉了一下白安秋的大腿,侧过身,靠了过去。 直接侧头靠着他就睡起来了。 “呵呵?”白安秋看见洛冰婵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你真是猪投胎啊,吃饱就睡。”白安秋嘟囔了一声,洛冰婵好似听到一般,呢喃了一声后又继续睡着了。 “也不知道师姐现在吃了吗?”白安秋突然想起了莫寒。 而此时的莫寒,早已经离开了醉仙楼,独自前往姑苏城环水境地的府宅。 它是一座建立在江中的房子,四面环水,只有依靠船只才能停泊到此。 莫寒踏入其中,在一名管家的带领下,她走进了内堂,在此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威严的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他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莫寒,便走到了她的面前,拱手道:“小友,久等了。” 莫寒连忙起身,拱手回礼:“前辈,客气了。” 老者微微一笑,坐在了莫寒的对面,问道:“小友,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莫寒沉吟片刻,说道:“晚辈只是奉学宫先生的意思,前来拜会前辈。” 老者点了点头,意思他已经知道了,说道:“如今的江湖岌岌可危,暗中又有不少新的势力崛起,逐渐开始破坏这十年维持的秩序。数月来,戒律堂和学宫都有暗中配合调查那桩蛇窝卖贼案,其中牵扯甚多,你家先生让你来,就是想要我提此事吧。” 莫寒点头,没有言语,听老者说道。 “十年前,我们武宗和你们学宫联手揪出密谋叛乱的靖王,还江湖一个安宁,没想到,只是过了十年,有些人就又按耐不住了。” “这些人是什么人?”莫寒问道。 “他们的行事作风,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帮人,但他们的身份藏得太深了,以至于我们到现在也都不知道。”老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前辈接下来有何部署安排?”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叹了一声,“我已经不是武宗的宗主了,具体要怎么安排,你应该去凤鸣山,问他们。” 莫寒拱手示歉,这是武宗的内门秘事,她不敢僭越。 老者挥了挥手,没有和一小辈在意,笑呵呵地问道,“你家那个老东西回来了吗?” 他口中的老东西,指的是学宫里的第一人,儒圣。 莫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老人家还在江湖游历。” 老者呵呵一笑,“这老家伙,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哈哈哈哈哈哈。” 莫寒不敢插嘴,说的人是自己先生的先生,多说一句都是不敬。 “江南水榭的事情我听说了。”老者突然又严肃起来,想起几日前来报的事情,“大刀门也是新崛起的一股势力,背景不简单,但无需害怕,放手去闯荡吧,这江湖,迟早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天下。” 莫寒点了点头。 “行了,陪老头子过几招!”老者将莫寒领入到武堂,“好些日子没出过手了,正发愁,今日赶巧你来了,便留下来陪老头子打几场架吧。” 莫寒抱拳,拱手道:“谢前辈指点!” 而在另一边,醉仙楼。 剑拔弩张,也快打起来了。 原因就是有个什么巨鲨帮的少帮主言语中表露出了对这江湖宴的不满与不公,自己堂堂巨鲨帮少帮主凭什么坐在如此靠后位置。 而能靠近云仙子,坐在首座席附近能一睹仙子面容的那些人又是什么狗屁天骄。 武林之中一向以武功高低论成败,什么时候开始按身份了。 这句话虽然有点在说玉衡那三脚猫功夫,但巨鲨帮少帮主也不敢明着说。 于是坐在靠近首座席上的一个少侠便回怼了巨鲨帮的少帮主,并且让他知道,凭什么自己能坐在首座前四。 这才是江湖中人应该有的样子,看不惯就用实力说话。 而不是早先那般,推杯换盏,恭恭敬敬。 白安秋欣喜地来了精神,这要打起来,可有好戏看了。 “细数武林英雄,当看今朝风流啊。”他大笑一声,举杯狂饮一杯酒。 洛冰婵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狂笑吓了一跳,起床气十足地捶了白安秋数十拳。 “别睡了,起来看热闹了。”白安秋拦住她的手。 小手触碰的一瞬间,洛冰婵有些羞涩,赶忙抽开小手,随之双眼放光,“哪里有热闹?” 白安秋指了指对面一排靠后的巨鲨帮少帮主。 “那大块头很快就要被修理了!” 洛冰婵看着那个大块头,又听他在那边叨叨表示安排不公,十分不满的样子。 云仙子想动怒,正准备派人教训一顿那巨鲨帮少帮主之时,被刚才“正义化身”的首座第四席位少年给拦住了。 “仙子切莫动怒,这无知小儿竟敢出言不逊,我这就替您好好教训他一番!” 云仙子没有言语,表示默认了他的话。 青虚剑,顾松。 清虚派的小弟子,十岁入山门,十二岁习得清虚派功法,十三岁练青虚剑,五年大成。 他还没在江湖走动,但师父告诉他,他现在已经很厉害了,门派里的那些长老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便收拾行李,下山游历。 前日到了姑苏城,在茶肆遇到扒手,被他一剑挑断了手筋,来到醉仙楼扬言要寻天下高手比试,几个江湖好汉看不下去这个年轻后辈如此嚣张,对了数招,都被他打败,最后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三招就将顾松的剑打飞出去,那人准备卸了他一条胳膊,让他看清现实,被云仙子及时制止住了。 云仙子见他武功不错,安排了他入住六楼,也给了他一张江湖宴的请柬。 顾松十分感激云仙子,也十分想表现一番,一是为了报恩,二是扬名天下,那时候他再回清虚山的时候,师父肯定高兴坏了。 他将桌子上的长剑握在手中,起身缓缓走向中场。 他目光坚定,目标就是那巨鲨帮的少帮主。 “撕烂他的嘴,并卸下他一只胳膊,让他再敢诋毁云仙子。”他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将这大块头揍得落花流水。 “你不是要问,凭什么我们可以坐在靠近云仙子的首席之位?”顾松此时已经来到中场,紧盯着那巨鲨帮少帮主,冷冷地说道,“就凭我手中的剑!” 他将手抬起,剑指众人。 “接我一剑,可敢!?” 第27章 一争高下 027 顾松冷冰冰的话在众人耳中炸裂开。 那么简短霸气! “接我一剑,可敢!?” 短短六个字却有一股无以匹敌的霸气席卷整个江湖宴上的众人。是狂妄还是真有实力,众人也十分好奇,有谁敢站上去应战! 而众人的视线纷纷都投向了那个大块头,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吐槽云仙子不公态度十分不满的巨鲨帮少帮主了。 巨鲨帮的少帮主身材魁梧,手中持两把巨锤,锤头呈椭圆形,锤面密密麻麻地镶嵌着金色的锤珠,在灯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单锤重二十六斤。可见这大块头,力气很大。 巨鲨帮也是近年来崛起的新帮派,在东南沿海一带靠漕运为生,发展十分迅猛,短短三年,人数规模已从早期的十几号人发展到如今二百多号人,也当前东南沿海一带不折不扣的第一大帮派。 巨鲨帮少帮主不屑地抬眼看了顾松一眼,口中随意的朝他吐了一口痰。 这是极致的侮辱啊。 “我乃巨鲨帮少帮主,独孤墨宏,你又是什么玩意儿,配与我动手?”巨鲨帮少帮主嘲讽技能拉满,开喷,“一个跳梁小丑也配!” “清虚派,顾松!” 他报上名号。 独孤墨宏跟个草莽一样,先是吐口水现在又在挖鼻屎,沉吟片刻,“嗯,清虚派,没听说过啊!” 他身边的的沈无名提醒了他一句,“清虚派是正统的道家门派,只不过没啥高手坐镇,很少人知晓,渐渐地也就在江湖中没落了。” 独孤墨宏哦了一声,还是不知道。 “沈兄,要不你上去跟他过过招,让他长点记性?”独孤墨宏看着身边的沈无名,低吟道,“小胳膊小腿的,我怕我上去一个不小心,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他的话虽然小声,但还是被许多人听到。 包括那顾松,也听到了他言语中的侮辱,他气急败坏,手持长剑就朝着独孤墨宏刺了过去。 独孤墨宏只是抬起大锤挡住顾松一剑,一锤挥出,横扫千军一般,给顾松带来极大的威慑力。 他退了数步。 占先机,本来是必胜之局,如今独孤墨宏一番言语,顾松方寸已乱。 白安秋看着眼前这清虚剑少侠,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你叹啥气啊?”洛冰婵在一旁,都还没看到打架,白安秋就在那边唉声叹气,十分扫兴。 “顾松输了。” 虽然白安秋这样说,但洛冰婵才不信,顾松都还没出手,而且看那个大块头独孤墨宏,笨笨的,怎么会打得过身法灵活的顾松呢? 苏青霓虽然没有言语,但顾松的举动也都看在眼中。 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关注场中之事。 沈无名位置靠后,排第十三,倒数第三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像独孤墨宏那样埋怨吐槽,对他来说,这番盛会,无疑是结交各大青年才俊的最好时机,也想借此宣扬他下游龙帮,扩大帮派的规模。 如果能打败那个坐在第四排的顾松,那名声肯定会大噪,到时候江湖中人就会知道他们游龙帮。 他一想,便应下了独孤墨宏的话。 让他出手和顾松一战。 沈无名的游龙帮虽然是个小帮派,近十年的发展,也颇具规模,其中以游龙身法最为出名,也是他们游龙帮的一大绝学。 沈无名从桌子侧走到中场,和顾松对面而战,抱拳拱手,自报家门,“游龙帮,沈无名!” 那独孤墨宏不敢出战,只在手中走过一招,顾松不愿就此放弃成名江湖的机会,既然这游龙帮的少年愿意来领教,那自己便成全他。 让他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不该出头的时候别出头。 众人都盯着中场的情况,有些侠客更是单手举高为场上之人加油助威,大声呐喊。 白安秋继续夹着新端上来的菜肴,继续给洛冰婵投喂。 洛冰婵气鼓鼓地看着他,再吃下去,自己就要变成小胖子了。 可她的手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又违背内心的接过白安秋递过来的菜肴。 “他真该死啊!” 她内心咒骂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顾松的清虚剑有点道门玄学在里面,白安秋是读书人,也读过道门的典籍,认识一些道门里独有的玄门,顾松的剑就是这些玄门的技法。 变幻莫测,但也有迹可循。 他手中的长剑,一招一式都带着道门独特的韵味。看似缓慢,但却凌厉至极,如海浪般连绵不绝的攻击,几招剑法下来,也将沈无名逼至角落。毫无退路,看来沈无名只能硬扛顾松的攻击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沈无名瞬间使用游龙身法闪现到顾松身后,犹如幻影般不可思议的在他背后一点。 顾松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游龙帮的第二大绝学,点穴。 游龙身法,身如游龙,灵活飘逸,随风而动,翻飞不定,配合手上的点穴功夫,可谓是威力极大,不可不防。 看似就要赢的局面,顾松却稀里糊涂的输了。 他走到顾松面前,从他手中拿过清虚剑,只要他轻轻一用力,那把剑便可以刺穿他的胸膛。 “顾兄,得罪了!”他解开顾松身上的穴道,将手中的清虚剑奉上归还。 沈无名朝着周边各大世家子弟,江湖少侠拱手,“承让!” 他不甘。 他不服! 他怎么会输,他的清虚剑法早已经练至纯青,没有几个人可以破解他的剑法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帮派,怎么可能破解得了自己的剑法。 他肯定有问题! 顾松接过清虚剑,不愿意接受自己比武输了的局面,抬剑便向沈无名刺去。 眼看顾松的剑就要刺中沈无名,情急之下,独孤墨宏跃身而出,挥动手中的巨锤,霸气凌厉,犹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 巨锤打在顾松的清虚剑上,强大的作用力让它继续往前挥动,顾松根本挡不住这一突如其来的大锤,被它一锤敲中,倒飞出去。 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胜负已分,还出手偷袭,真下作!”独孤墨宏虽然手段残暴,但也不屑顾松这般偷袭他人,“呸!什么狗屁剑法!恶心至极!” 顾松的偷袭也被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沈无名依靠游龙帮两大绝学,已胜你清虚派顾松,怎么还出手偷袭,这般小人行径,也被众人所不耻。 云仙子也觉得脸上无光,差人将顾松抬下去。 独孤墨宏的出手,也让不少人感到激动。 也开始有人按耐不住,想要上场占个风头了。 月痕。 没有在三十排名席位的江湖少侠,年少成名,家传的一杆龙银枪使得出神入化,长枪矗立,银光闪烁,气势磅礴。 他跃身进入到中场,自报家门,“龙枪门,月痕。请赐教!” 枪挑如龙快如闪电,一枪挑向独孤墨宏,独孤墨宏双锤定在身前,夹住月痕的龙银枪。枪头和巨锤碰撞得火花四溅,一股冲击力让周围的尘土骤然飞舞。 月痕双手持枪,扎下一个弓步拦扎,犹如灵蛇出动,甩开了独孤墨宏的大锤,瞬间与敌人拉开了距离。他眼明手快,一枪横扫,凛冽如风。 空气都似乎被划破了一般。 独孤墨宏抡着巨锤也有些章法,一锤一式也如闷雷滚动,震撼人心。 带着一阵风啸,月痕一枪又打在了独孤墨宏的身前,他手中双锤也舞得密不透风,当长枪打在那巨锤上时,发出高亢刺耳的噪音,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捂住耳朵。 铛! 独孤墨宏身子往后倒退几步,一个不稳,绊在了木桌上,身子往后倾斜,只见独孤墨宏一锤子砸在一旁的木桌上,利用巨大的力量反弹,稳住身形。 月痕面容冰寒,见自己占据上风,胜券在握。气势陡然攀升,将那独孤墨宏愣地揉了揉眼睛,暗暗叹道,“这少年长枪使得,真他娘厉害!” 月痕不给独孤墨宏思考的机会,长枪挥舞,便向独孤墨宏攻。 独孤墨宏自知不敌,也往一旁跑去,边跑还边寻求沈无名帮助。“无名兄,救我!” 沈无名和月痕是认识的,刚才在醉仙楼门口还打过招呼。 他也不愿意和月痕为敌,但是此行,他又是与那独孤墨宏一道同行,虽说手段残忍,但他待自己也算不错,便上前利用身法,拦住了月痕几枪的进攻,单手挡住长枪,劝阻道,“月痕兄,手下留情啊!” 月痕与那独孤墨宏并无深仇大恨,没必要下死手,他收回长枪,拱手道,“今日我便卖沈兄一个面子!” “多谢月痕兄!”沈无名抱拳行礼。 这一番争斗,也将江湖宴推向了高潮,进入到了第二部分。 高台比斗,铁血柔情。 十年前的比武争斗只是意外,却让醉仙楼名声大噪,也成就不少江湖佳话。多少刚步入江湖的少年听着十年前醉仙楼里发生的精彩江湖故事,无论是谢晓峰的风流佳话还是一些高手之间的传奇故事,也让众多少年对醉仙楼产生迷之向往的兴趣。 让它醉仙楼成为这十年来,武林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场所,多少人魂牵梦绕的一个地方。 如今十年之期,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天骄胜旧人,它醉仙楼岂有不邀众江湖少侠,再一争高下之理? 第28章 岭南侯府 028 独孤墨宏虽然力气极大,但毕竟学艺不精,面对一个心绪不宁急于求成的顾松,勉强还能占据上风。但是遇上冷静又有十分高超武功底子的月痕,他也只有逃命挨打的份。 月痕胜。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意外和悬念的胜负。 但月痕知道,他并不是第一。 因为独孤墨宏代表不了什么,他想要挑战的,是苏玉河,是云无伤,更是那苏青霓。 因为只有他战胜了江湖霸主的学宫或者武宗的弟子,他的名声才会在江湖中被人所知,他才能借此扬名立万。 月痕冷冰冰地,手握长枪,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 “长枪如龙,可还有高手,请赐教!” 玉衡有些技痒,他自认为自己神功盖世,举手间便可以将众人掀翻,于是拨动着折扇,站了起身。 有些人早到醉仙楼,知道玉衡和莫红书一战。 也有些人晚来了一会儿,只看到了白安秋想要挑战他,但玉衡却不敢交手,仓皇而逃。 甚至还有一些都不认识玉衡,江湖中更是没听过这号人物,居然能坐在靠近首席的第一排位置,简直是哪家世家子弟,用身份换取的吧。 “在下,四少爷。”玉衡上前自报家门。 看到这傻缺又上去嘚瑟了,白安秋就来精神了,拍了拍一旁猛吃地洛冰婵,嘿嘿笑道,“快看,快看。” 洛冰婵张望了一眼,看了下场上,不解地问道,“看啥呢,有这瓜甜吗?” 白安秋鄙夷地说道,“你猪啊还吃!” 随之,他看向场内眉头挑了一下,告诉洛冰婵,“有个傻缺上去送人头了,一想到他要被打屁股,我就开心。” “傻缺?”洛冰婵看了一眼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哥玉衡,指着问,“是他吗?” 白安秋点了点头。 洛冰婵看了他一眼,冷呵了一声,“确实挺傻缺的!”随后又继续埋头吃瓜了。 这瓜,真甜。 “打他!月公子,打他!”白安秋低着头喊了一声,他捂着嘴,假装不是他。 很快,背后就传来了一阵阵呼叫声,呐喊声。 有些人支持玉衡,有些人支持月痕。 月痕看着他的位置,甚至比那苏玉河还靠前,不由得有些诧异,眉头微皱。 他并不认识此人,但此人却有如此身份地位,莫非是最近崛起的新人? 也没听说过最近江湖中有什么新人崛起,风头无二啊? 他还是不敢大意,在玉衡身前走动了几步,细细打量着,他十分淡定,看不出有一丝波动,公子翩翩,手持一把玉扇,想必这武器便是手中玉折扇了。 月痕拱手,先开口,“请赐教!” 玉衡拉开架势,摆了一个攻守皆备的招式,他知道月痕手中长枪灵活,自己不敢贸然出手,以静制动,让月痕先出手,待自己找到破绽,便可一招制敌。 月痕手握龙银枪,一个枪头探出,猛地一刺,率先发起了攻击。 这一枪太快了! 月痕也只是试探,但玉衡却已经愣在原地。 月痕收回长枪,满脸吃惊,心中暗道,“此人好强定力,我这一番试探,他竟然不闪不躲,强,太强了!” 见那月痕收回了长枪,玉衡才猛地回神,松了一口气。 在他眼中,刚才那一枪实在是太快了,差一点自己就要被这一枪戳中脑门,当场毙命。 白安秋看着月痕收回长枪,十分不解了,这,直接捅他啊,捅他十个八个窟窿眼。 玉衡知道自己不主动进攻是不行的了,月痕的枪太快了,在以静制动,自己真的要被捅出窟窿眼儿了。于是他将玉散折合,以扇子化剑,朝着月痕攻去。 手腕游动,玉扇时开时合,玉扇变幻无穷,虚虚实实。 “这家伙怎么会我苏家的阴阳扇?”苏玉河看着那玉衡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有几分阴阳扇的意思。 月痕一直退,玉衡便一直压着打,远战他占不到一丝便宜。 长枪在手,近战稍显笨重,不如玉衡手中的玉扇灵活。 但月痕也没有落入下风,只是看那玉衡公子比划,有招无神,更是没有内力做依,招招攻其要害,却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月痕被他一掌打中,借此拉开身位,退了两步,一枪横扫于身前,枪风凌厉,他一枪刺去,犹如龙归大海,威力无穷,月痕他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 一刹那,长枪如同闪电一般疾速,在枪影的包围下,玉衡无处可躲,被彻底击倒,摔落在地。 月痕枪头刺下,玉衡双腿微开,躲过这一枪的攻击。 只见月痕并没有停,手握长枪末端。左右游走,如龙蛇一般,枪头猛的左右点刺,玉衡吓得猛地后撤,十分狼狈。 “活该!”白安秋嘀咕着。 没有了那个神鹰卫随从,这玉衡是个屁。 玉衡的身手一般,却是不如那独孤墨宏,甚至连顾松都打不过。 砰! 一巴掌猛地拍在木桌上。 “放肆!全天下也只有我可以这般欺负他,你们什么身份也配欺负如此。” 侯景文十分生气,见玉衡被这般折磨,怒意正盛,怒吼一声,从座位上跃起,落在玉衡身后,没有丝毫停留,脚步一垫,直接将他提起往后倒退了数步,拉开与月痕的距离。 “欺人太甚!” 侯景文抽刀摆在身前,无尽的刀意汇聚! 一刀一刀,连环回劈数道刀影浮现,庞大的刀意直接涌向月痕。 月痕持枪后撤,手中长枪也一边搅动,抵挡着侯景文的刀意。 侯景文实力更胜当年的侯景宣,岭南侯国公府的绝学伏魔刀在他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两者交手刹那,刀携着风声掠过,带起一阵阵狂风。 长枪和刀刃的对决,集众人目光,无论是攻击、防御,速度和力量都在这场纷争交锋中得到最真实的展现。 侯景文斩刀时,月痕的长枪掀起华丽的攻势,力求一击即破。 但他却低估了侯景文的伏魔刀,他的刀法充满了霸道的伏魔力量和威慑力,每一次挥刀都能使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压迫感。 “月兄,我来助你!”一个红衣劲装的男子提剑飞入,落在中场之上。 浪子剑,苏晋一。 月痕行走江湖时候结交的知己好友。 月痕的长枪和苏晋一的剑同时攻击,刀光剑影乱人心神,纷纷飞扬,长枪威猛如龙,无与伦比的力量直挑那国公府小侯爷,苏晋一剑光敏捷如燕,剑气锋芒,侯景文弯曲的宝刀划破空气,伏魔刀法此时使用得淋漓尽致,一刀劈出,直逼二道寒芒。三人不相上下,奋力一搏,谁胜谁负,犹未得知。 这场争斗有意思了,他打他,他打他,他打他完他打他。 “你在嘀咕什么呢?”洛冰婵看见白安秋一脸坏笑的模样,盯着他的眼睛,询问道。 白安秋嘿嘿一笑,看着场上难舍难分的局面,问了一句,“你觉得谁会赢?” 洛冰婵摇了摇头,“不知道。” 十年前侯景宣没有在醉仙楼抱得美人归也被谢晓峰给一剑掀飞在地,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敢在江湖走动,龟缩在岭南之地。 今日他侯景文就要替兄长报仇,争一争那江湖年少第一,让江湖中人不敢在嘲笑他岭南侯国公府。 “月兄,拖不得,使用绝招!”苏晋一有些吃不消了,这场比斗不是他能参与的,他能在侯景文的刀下撑过这么多回合已经很不容易了。 月痕也看到苏晋一有些体力不支,后撤一步,便打算用出他龙枪门的绝学枪法。 “蛟龙出海!” 苏晋一也没有保留,长剑舞了个剑花,顺势变化,“瞬意罗刹剑!” 二人皆使用出底牌,侯景文也不敢大意,他以惊人的技巧舞动着刀锋,勇猛如虎,刀法快如闪电,让人无法看清,只能感受到空气中划过的刀风和随之而来的震慑力。 “伏魔镇天!” 三道攻击相撞而上,脚下的石板地面炸裂开来,尘土飞扬。 月痕单膝跪地,手握长枪支撑,苏晋一被那撞击力量直接掀飞,倒在地面,昏迷不醒。 侯景文依然保持着劈刀的动作。 谁胜谁负,已然知晓。 云仙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侯景文的实力确是比十年前的侯景宣强太多了,不愧是岭南侯国公府上近百年来最强的少年。 他霸气收刀,回到座位席上,平静的倒了一杯酒,慢慢饮入口中。 动作十分潇洒,装的一手好逼。 苏玉河坐在侯景文的对面,看他的实力这般强悍,不由得也举起酒杯,隔空敬了一杯。 侯景文不认识苏玉河但从小却听兄长说过云梦枫林苏家,特别是醉仙楼时和苏玉城的联手,都没打过谢晓峰。 如今谢晓峰已成为了学宫的弟子,而这苏玉河也是学宫弟子。 “打不了谢晓峰,要不然……换个学宫弟子打也不是不可以。”他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 “苏兄,可要上场比斗一番?”侯景文开口打算套路一番苏玉河。 苏玉河摆手拒绝,“不了,下山之前,先生有令禁止斗殴,我就不参与其中了。” 见苏玉河不入套,侯景文继续刨坑。 “学宫是江湖的学宫,如今这醉仙楼邀请了天下武林众多年轻高手,大家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技,你代表着学宫,怎么好意思驳大家面子呢!” 苏玉河呵呵一笑,手中阴阳扇一推,扇了扇风,说道,“先生有令,我不敢违令。” “怎么?你们学宫怕了?” 一声言语,让苏玉河脸色紧绷了起来。 第29章 出手教训 029 苏玉河脸色惊变。 但在一瞬间之后,他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他不能被人看出来自己刚才有一瞬间动怒了! 嘲讽说这句话的人,正是苏玉河的发小。 但也是一直以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在九霄城,除了云梦枫林的苏家,还有另一个世家大门派,林家。 林无涯年龄和苏玉河相仿,从小二人便是世家中十分被看好的接班人,二家又是名门大世家,走动也频繁。 十二岁的苏玉河和十三岁的林无涯相识,二人天赋极高,兴趣也相似,很快就结识成为了朋友。 三年的同吃同睡,一起练武一起早读,他们几乎成为了形影不离的一个人。 然而,在苏玉河十五岁那年,学宫招收弟子,苏家和林家也都报名参与了,谁都想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更好的地方学习,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造诣,学宫里头随便的一本武功秘籍,那也都比九霄城的所有家族绝学好太多太多。 起初林无涯和苏玉河并不当回事,觉得凭借他们二人的实力肯定都可以被学宫收入,可在临近放榜的时候,苏玉城通过王寅的身份,得知了学宫已在西风道招了一名弟子,正是他的弟弟王霸天,此行九霄城,恐怕只招收一名弟子的名额。 苏玉城已过年龄,武学天赋也远比不上弟弟苏玉河,为了云梦枫林苏家的未来,他想办法也要将苏玉河送入学宫,成为万人尊敬的学宫弟子。 然后,就这般剧情推动下,林无涯落榜。 他十分不甘,当得知被学宫招收成弟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好兄弟苏玉河的时候,他没有为他感到高兴,而是心中积攒了一股不甘。 明明自己的学识还有武功都比苏玉河高,可为什么最后学宫收纳的人却是他不是自己。 林无涯不甘。 上门找苏玉河要个说法,但苏玉河也不曾知道原因,林无涯觉得是他小人行径,故意瞒着不敢说,于是,二人就此闹掰。 这几年,二人在江湖上也遇到数次,每次都要交手数十个回合。 各有胜负! 学宫怕了? 我们不主动惹事,但我们学宫也不怕事。 刚才来参加江湖宴的时候,莫寒才告知白安秋切莫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这少年口气狂妄,竟然还敢带上学宫。 “林无涯,今日我有师命在身,不敢违抗,但不是我学宫怕事,你别忘了,上次相遇,我们交手大战三十个回合,输的可是你!”苏玉河不卑不亢地说道。 林无涯冷嘲一声,“好汉不提当日之勇,有本事今日在这醉仙楼,与我再战一百回合!” 苏玉河摇头叹息了一阵。 “怎么,你去了学宫,武功没长进多少,当缩头乌龟倒是一绝,难不成这是学宫教的本事?”林无涯哈哈大笑,反正他现在也不会被学宫收纳了,出言不逊又怎么样。 难不成儒圣还会出现在此,跟他一小辈计较不成。 “你……”苏玉河真想撕烂他的嘴。 此人胆敢这般诋毁学宫。 苏玉河有师命在身,不能与人争斗,但白安秋坐不住了。 他可没有收到先生的嘱咐。 忍无可忍,白安秋将桌子上的碟子扔向林无涯。 林无涯没看见什么东西,但还是凭借反应躲开了。 “谁?谁暗中偷袭我!?”他张望了一下,环视地看着周围。 白安秋起身站了出来,“是你爷爷我!” “这家伙怎么无缘无故要去出风头?”洛冰婵看见白安秋出去挑衅,也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坐好看戏。 林无涯见白安秋站了出来承认是他丢的盘子,怒骂道,“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敢偷袭我?”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偷袭你!”白安秋解释道。 林无涯看着地上摔碎的盘子,指向那处,“这,不是偷袭我是何意?”白安秋都不屑看那碎掉的盘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打苍蝇!” “什么???” 众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刚才我好端端地在吃东西,就听到有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嗡地在那边乱叫,我心中不乐意,就丢了个盘子出去,没想到那只烦人的苍蝇竟然是你,咦!” 他那狭长的凤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高鼻梁下是紧闭的唇,如同一条紧闭的门缝,透露着阴险的气息,这面相看出林无涯这个人内心是冷酷无情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他打量了一下林无涯,鄙夷地说道。 “我乃九霄城林家的少主,你敢骂我是苍蝇?” 白安秋一脸嫌弃,凭空挥舞了几下手掌,“这该死的苍蝇,嗡嗡嗡的,吵死了。” “你!找死!”林无涯本来想找苏玉河比试,顺便拉踩一下学宫,如今遇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傻子,便决定先出手教训一下这白安秋再找苏玉河决斗。 他拉开架势,摆出迎敌招式。 白安秋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速度极快,快到根本没发现,就听见一声脆响,一巴掌从他的耳边拍过。 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迅速,让人没有防备,瞬间击中,疼痛和震惊交织在一起让林无涯感到无尽的屈辱。 “你,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白安秋不屑地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回,全场的人都看到他抬手了。 林无涯也看到了,但他却丝毫躲不掉的样子,白安秋看似平平无奇地一巴掌,却再一次把林无涯打懵了,就这水平,敢挑战我苏师兄? 随之,又是一巴掌落下。 啪啪啪啪! 那林无涯的脸都红肿得跟猪头一样了,白安秋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连续呼啸了十七巴掌后,这才停了下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比武比的,怎么还打人巴掌了,啪啪啪啪地打,看着都触目惊心。 这白安秋,不当人子啊。 白安秋看着一脸肿成猪头的林无涯,嘲讽地说道,“还嗡嗡嗡不?” 林无涯瞪着他,手指头颤颤抖抖的指着,含糊不清地说出一句,“我,我要你死!” 白安秋听完,无奈的摇了下头,又走了过去。 又是一巴掌! 呜哇! 哭了! 林无涯哭了! 第一次在醉仙楼看到,江湖少年比斗是打巴掌的,还把人打哭了! “够了,住手吧!”云仙子都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了,及时叫停了白安秋。 白安秋朝云仙子弯腰作揖,歉意地说了句,“实在抱歉,打断了仙子的宴席!” 云仙子也没有要跟白安秋计较。 “只是听不得别人出言诋毁学宫,这才出手教训,还望仙子见谅!” 云仙子见白安秋这番说辞,也明了。 虽然林无涯挑衅地是苏玉河,但苏玉河又有师命在身不易动手,这林无涯活该就活该在不该对学宫出言不逊,惹急了白安秋。 “这林无涯挑战苏玉河,是醉仙楼的规矩,也是江湖规矩,你是何人,为何出手伤人?”一晚上都没有发过一声的苏青霓在看到白安秋痛抽林无涯后,也开口说话了。 白安秋看向那说话的地方,另一排首座席第一的位置,正是玉河师兄的上一桌。 素色长裙,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纹,青丝如瀑,眼神宛如秋水,聪慧中透露出侠女的果敢。只不过面色有些苍白,病弱娇羞。 看样子是受了内伤! “你又是何人?”白安秋反问一声。 他知道,能排在苏玉河之上的,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但他也不认识,这人一上来就替林无涯说话,让心中他有些不爽。 “白兄,她是我师姐,武宗首席弟子,苏青霓!”云无伤赶忙介绍起来苏青霓来。 苏青霓? 听到这个名字,很多江湖中人不由得再细瞧了一眼,惊呼道,“果然是武宗的首席弟子,苏青霓!” “哇!” “果然是她!” “苏女侠长得真美!” “青霓,我要娶你!” …… 什么人都有!这话也说得出口,可恶。 白安秋打量一眼苏青霓,点了点头,“原来是武宗的朋友,失敬失敬!在下学宫弟子,白安秋!” 轰!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人震惊,睁大双目看着中场的那白衣男子。 他,说他是学宫弟子。那是何等身份,丝毫不落于武宗弟子啊,天下多少读书人向往的身份。 苏玉河起身上前拉着白安秋的手走到苏青霓身前,“师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武宗的师姐,苏青霓苏师姐。” 白安秋见了一面苏青霓,礼貌的拱手问候:“苏师姐好!” “你就是在东洲城外一剑破甲两百骑,烧粮草,谋策略,夜袭敌军大营,击败琉金六万大军的白安秋?”苏青霓作为武宗的天骄弟子,自然会关注朝堂动态,知道月前东洲城发生的战事。 白安秋此举,保了多少天武朝黎民百姓免受常年战火之苦。 勇,大义也。 白安秋也不谦逊,拱手承认道,“是我!” “七日前,江南水榭云府门口,力战大刀门五十余人,也是你咯?”苏青霓打量着白安秋,勾起一丝兴趣。 “是我!” “你很不错!”苏青霓冷冷开口夸赞。 “苏师姐谬赞了!” 她,她刚才说什么? 琉金朝举兵攻打天武朝的东洲城,我军击退敌军六万多人,守住东洲城的不是镇东大将军李云飞吗?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白衣少年? 江湖人不解。 白安秋也没有去解释。 但是,其他人又听到了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数日前,江南水榭云府门口发生大规模纷争,几十个人打两个,听说战局一边倒。 可如今,这,这……这白安秋好端端的站在此处。 那一边倒的倒,是倒向这个两个人? 两个人打大刀门几十号人,还相安无事? 我的天!这江湖新生一辈,这么强的吗? 第30章 身份曝光 030 白安秋和苏玉河交谈完后,又看向主座首席的云仙子。 “三嫂,下次你还举办这样的大会,建议找个通明亮堂的地方,都是江湖中人,难免打打闹闹,这里适合饮酒品佳肴,不适合打斗!” “怎么,还嫌弃上我醉仙楼了?”云仙子口气中带着一丝的不满。 白安秋呵呵一笑,赶忙笑脸作陪,“哪敢啊!这不是怕这些粗鲁的武林中人破坏了你醉仙楼,影响你做生意!” 今日这般打斗,也就碎了几张桌椅,破了几块地板,并无太大损失。 “那不劳你操心了,我醉仙楼木板还是地砖,都是请最好的工匠打造的,耐造得很!”云仙子骄傲地说道。 白安秋若有所思,也没有再说。 “怎么,你想在我这醉仙楼比斗?” 白安秋摆了摆手,连忙解释,“没有没有!这地方金贵得很,可经不起造作,我怕一剑把你这醉仙楼楼顶都给掀了!” 云仙子听到她说这句话,愣了一下。 像极了十年前,谢晓峰说的那样。 最后,他真把这醉仙楼的屋顶给掀飞了! 云仙子一怒之下,就要和谢晓峰拼了,谢晓峰自知理亏,在醉仙楼做了两个月的苦力,把那屋顶修好,又不知道听谁的话,从画本里学了对女孩子道歉的方式。 于是有了醉仙楼楼顶,一侠客红绸剑舞,只为佳人! 云仙子在这两个月以来,也逐渐对谢晓峰有所好感,见他在楼顶舞剑表白,小脸俏红,嘴巴乐得合不上。 一段红绸,一柄长剑,一壶酒,一套剑法,飘逸自然,风度翩翩,犹如谪仙人,惊恐天上月宫,落入凡间梦一场。 谢晓峰原以为学着专家画本里的模样,这样就能得到云仙子的原谅,也就能离开醉仙楼继续闯荡江湖。 可没想到,此番举动好像被云仙子误会了,也被众多在醉仙楼饮酒作乐的江湖人看见,于是江湖中人便有了谢晓峰醉仙楼上红绸剑舞为佳人的佳话。 第二天没等云仙子同意他离开,他就早早跑了,躲入了那学宫当中。 “你们学宫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云仙子呸了一声,细声怨骂着,“我好吃好喝款待着,而你们都想掀翻我这醉仙楼!” “哈哈哈哈哈!”白安秋大笑。 他本无意,随口一说罢了! 白安秋自报家门的时候,洛冰婵还有些不信,看到刚才苏玉河拉着他给介绍孙青霓的时候,洛冰婵才相信,这家伙居然也是学宫弟子。 那,刚才自己在他面前口若悬河介绍学宫,岂不是…… 哎呀,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洛冰婵又在一侧打量了几眼白安秋,嘀咕道:“没想到他居然是学宫的弟子,这般年轻就是学宫的弟子,真厉害!” 她心生一丝情愫。 侯景文在玉衡的旁边,也在苏青霓的对面。 苏青霓先前说的话,他们自然是听进去了,侯景文满眼震惊,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就是在东洲城击退耶律楚十万大军的功臣,他转身看向玉衡,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岭南侯国公以武立家,当年老国公也是国之柱石,南征北讨以战功彪炳,封侯镇国。他们对战争再熟悉不过,也对战场英雄十分追捧,东洲城濒临破城之际,侯国公也曾上书要挂帅东征,但武德帝以侯国公年事已高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最后侯国公也推举了李云飞。 李云飞不负圣恩,守住东洲城,不仅守住,还大破敌军,斩杀敌将耶律楚,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而作为李云飞的老将军侯国公对战场之事也是十分关注,在他收到李云飞的信后,十分激动我朝有这般少年侠士。 而李云飞心中提到的,不仅仅有莫寒,还有十六字行兵方针的白安秋。 侯景文做为侯国公的嫡孙,从小受家族熏陶,哪能不崇拜英雄强者。 当他得知,白安秋就是解围东洲城,大败敌军的人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兴奋。 玉衡看到他这般痴狂模样,点了点头,默认了他。 “当真,当真!”侯景文猛地摇晃着玉衡,想再次确认。 “当真!”玉衡无奈,也十分不愿意承认白安秋,“东洲城大捷,白安秋位居首功!” 只不过学宫的大先生进宫面见了武德帝,请求他就不要将白安秋的信息昭告天下,宣扬功绩,只想让他好好闯荡江湖,历练一番,而不是年少成名,迷失本心。 侯景文从座位上蹦跶了起来,快步来到白安秋身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插上一句话,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狂傲。 “那个,我……那个……白……我是……”侯景文支支吾吾,咿咿呀呀的,“我是侯景文。” 他还是鼓起勇气介绍了一下子,扭扭捏捏确实不像样。 “我知道你,刚才一战,十分厉害,你那刀法,咔咔咔的,很帅很拉风!”白安秋见侯景文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也没驳人面子。 “我听过你的事迹,无论是大山寻粮仓,还是火烧连营,袭扰战术等等,我都听过,爷爷我,不对,我爷爷也十分欣赏你,有机会带他见见你!”侯景文激动的说道,有些语无伦次了。 虽然很乱,但他大概明白侯景文所说的话语。 岭南侯家,战功赫赫的世家,边关之事,自然瞒不住他们。 “侯国公义薄云天,战功赫赫,乃我天武朝国之柱石,有机会,理应我去拜访他老人家!”白安秋对侯国公还是十分崇拜的。 “嗯嗯!”侯景文抱拳拱手,“今日有幸与先生相识,是我侯景文的荣幸!” “客气了!”白安秋呵呵一笑,“能与你这般世家贵子,江湖少侠相识,也是我白安秋的荣幸!” 侯景文也没矫情,哈哈哈大笑,“今后白先生若是达到岭南境内,招呼一声,我侯景文定十里相迎!” “一定一定!” 玉衡看见一向桀骜不驯的侯景文居然这般讨好白安秋,心中便十分不悦。 白安秋见到那玉衡气急白脸的模样就开心,拉着侯景文又是喝了好几杯酒。 云无伤也想来和白安秋喝,但却被他拒绝了,“云兄,你的酒我喝不起,江南水榭云家,我配不上!” 云无伤脸色愁容,“白兄,那日之事,是我云家不对,我替爷爷向你道歉!” 云无伤端着酒,自罚了三杯。 如果云中鹤知道白安秋是学宫的人,那他宁愿得罪大刀门的人也不愿错失结交学宫的机会。 与学宫相比,那战天的大刀门算个球啊! 就算战天已然进入了江湖高手行列,但与学宫那些先生比,不,与那学宫弟子比就好,连皮毛都比不上。 那日,白安秋和莫寒在云府外对战大刀门众人,虽然云中鹤在院里头招待宾客,但也无时不关注外面的动态,当他得知白安秋力战大刀门战天并且重伤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写满不该的悔意。 他就不该为了大刀门,得罪这样的青年才俊。 如果当时自己能护住他们,这样的青年才俊,收入自己云家,岂不是增添了几成争霸江南的实力。 悔不该当初。 白安秋见云无伤自罚三杯,也有些动容。 这云无伤也一直没有站在自己对立面,即使云中鹤的态度是不参与其中,他也极力劝阻过,这个白安秋是知道的。 云仙子端着一杯酒,走到白安秋面前,抬手敬他。 “我云家有对不住你,还望你看在你三师兄和我的面子上,原谅这一切吧!” 白安秋错愕! 云仙子,是云家的人? 姑苏城醉仙楼云仙子,竟是江南水榭云家的人! “你是云家的人?”白安秋满脸写满怀疑,问道。 “嗯!”云仙子点头承认,“不过我已经离开云家十年了!” 云无伤轻声唤了一句,“姑姑!” “哈?” 云仙子是云无伤的姑姑? 那岂不是那该死云中鹤老头的女儿? “我确实是云家人,云家现任家主云中鹤的小女儿。”云仙子大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也才大无伤八岁,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还很年轻。” 白安秋眼中的质疑被看穿后,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十年前我已经脱离了江南水榭云家,创办了醉仙楼,但是也不想你和云家有过节,无伤都和我说了,算三嫂求你……” 白安秋赶忙扶着下蹲行礼的云仙子,“三嫂,你别这样!” “我没有记恨云家,只是气不过云中鹤那般恃强凌弱,我也不会报复云家,这个你放心。”白安秋把他们心中的疑惑直接说了出来,“如今云无伤已经成为武宗的内门弟子,我白安秋想要报复云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吧,放心,我不会对云家出手的。” 云仙子喝完杯中的酒,“在此谢过了!” 云无伤也感激地再喝下一杯酒。 白安秋虽然武功了得,但云家加大业务,自然不怕他寻仇报复,但今日得知他的背后是学宫之时,云无伤就有些慌了,不久前,学宫在江湖上杀了不少江湖中人,也灭了好几个门派,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自己刚入武宗,根基未稳,如果此时学宫要为白安秋讨个公道,那云家根本不占理,覆灭的概率极大啊,幸好听到白安秋亲口承诺没有记恨云家,也不会报复云家,云无伤的心才松下。 江湖,还是靠实力说话。 而学宫,就是江湖上可以用实力说话的地方。 武宗,亦是如此。 第31章 夜游寒江 031 江湖宴并非武林大会。 江湖中人比斗争个高低也是常有的事。 比试一番,自知不敌也便不再上场挑衅,大不了下回练好看家本领了再来切磋,少年也有少年该有的傲气。 沈无名大败了顾松,顾松偷袭了沈无名被独孤墨宏一锤锤出内伤,月痕一枪挑了到处挑衅的独孤墨宏,而月痕又妄想凭借手中长枪扬名立万,教训了自以为是的玉衡,结果却被侯景文一刀逼退,联手苏晋一也不敌侯景文的伏魔刀。 最惨的莫过于挑衅苏玉河,岂料苏玉河根本不接受邀战,被白安秋扇了十八记耳光的林无涯,没有通过武功征服各位赴宴的江湖少侠,反而因为被扇耳光肿成猪头传遍江湖,成为那一年的笑柄。 也算另一类声名远扬吧! 宴席散场,很多江湖人互搭作伴,相邀小酌。 醉仙楼客房爆满,早在数日前就被订光了,洛冰婵没有任何房间可以住,可天色这么黑,她又没地方可以去,只能一直跟着白安秋。 “宴席散了,你还不回去?”白安秋见这洛冰婵跟着自己,想起刚才宴会上她说过的话,“你该不会真想要为收留你一晚吧!?” 洛冰婵见他说出这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点了点头。 “不行!”白安秋义正言辞的拒绝。 “怕,怕什么?”洛冰婵有些没有底气地说着,“我们……都是男的,你害怕什么?” 白安秋又上下扫视了一遍洛冰婵,心中暗自嘀咕:“我是男的,你可不是男的,我虽然刚入江湖,但我不是傻子!这么粗劣的女扮男装技术,男的女的,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洛冰婵见白安秋没说话,眼神中有一丝异常的时候,赶忙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今日江湖少年宴,来了几百号人,醉仙楼的客房已经全部爆满了,其他客栈也没有空余房间了,天色已晚,外面又那么危险,你真的忍心看我在外面流浪吗?万一被欺负了,我……白先生是学宫出色的弟子,定然不会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对吧!” 眼看强词不了白安秋,只能道德绑架了。 白安秋心中暗笑,“跟我玩这套?我六岁的时候就玩烂了!” “我睡床,你睡地板!”他说。 洛冰婵此刻已经不管睡床还是睡地板了,她从谷里偷跑出来玩,一路漂泊到姑苏城,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如今有个客房可以栖身,就算睡地板,能安稳睡上一觉,已经是她最好的美梦了。 机关栈,醉仙楼,八楼。 白安秋带着洛冰婵回到房间,回房的路上,也看到苏青霓在八楼出现,白安秋远远朝她拱手行礼,苏青霓也只是点头示意。 “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很远,洛冰婵就看出了苏青霓受了伤。 “很重的内伤?”白安秋看她脸色苍白,猜测应该是受了伤,没想到是内伤。 “不及时救治,她会留下病根的!”洛冰婵又说了一句。 白安秋摆了摆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说道,“我只是读书人,又不是大夫神医,就算知道她受了内伤,但我救不好她!” 洛冰婵跟着他进入了房屋中,说道,“我可以啊!” 白安秋笑了笑,“行了你,洗洗睡吧。你当你是断一指啊!” 断一指,药王谷医圣。 医毒双修,医术独步天下,妙手回春,让人称奇不已,无论是多么严重的病情,他都能治愈。 洛冰婵没有再接话。 她在房里张望寻找了片刻,看到已经放好热水的浴盆十分欣喜,这不愧是醉仙楼第八楼的顶级厢房,这服务简直太好了,宴席刚结束,这热水都提前准备好了。 她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那个,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白安秋好笑了,点着洛冰婵的额头,“这是我的房间,你要洗澡,我要出去?” “嗯!”虽然很无理,但她真的好几天没洗过澡了,再不洗,全身都要臭掉了,可自己要是在白安秋面前洗澡,身份岂不是会曝光,不对,自己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洗澡。她越想觉得越不应该如此,即使这房子是白安秋的,也不管那么多了。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白安秋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了。 “我……你……这个……哎呀,我就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其他人在!”洛冰婵有些慌张。 白安秋也不逗这个小家伙,假装一脸不情愿,就这样被她推搡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白安秋被关在门外,他喊了一句。 洛冰婵计谋得逞,开心的回应了一声,“好,半个时辰你再回来!” 他离开房间,正准备下机关栈,出门走走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打开房门的苏青霓。 “你也要出门?”白安秋多嘴问了一句。 “嗯嗯!房里太闷了,出去走走,透透气!”苏青霓应了一声,“一起?” “好!” 下了机关栈,出了醉仙楼。 “苏姑娘可知这姑苏城,有哪美景可赏?”白安秋和苏青霓漫无目的的走在姑苏城的大街上。 苏青霓虽然闯荡家湖多年,但对这姑苏城也不是很熟悉,于是便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顿时来了兴趣,“苏姑娘,可敢与在下夜游。” “去哪儿?”她问。 “你跟着便是!”照顾到苏青霓受了极重的内伤,白安秋花钱雇了辆马车,驾着马车朝姑苏城外而去! 马车行驶了半炷香时间,停在了一处寺庙对面。 苏青霓掀开帘子,看着眼前的地方,顿时有些诧异。 这姑苏城,竟然还有如此清幽之地。 白安秋将马车系在一旁,走到江岸边上,天色已黑,岸边有船家生活在水上,灯笼照明,白安秋呼唤了一句,便有个渔家划船驶来。 那渔家也不敢太靠近,只听白安秋解释道,“船家,我们只是想夜游寒江,劳烦你撑船带我们游走一圈,可好?” 船家摆了摆手,大半夜的谁还游江。 “这哪里来的野鸳鸯,大晚上竟跑到此处私会。”那船家心中菲薄。 “不白让你撑船,我给你银子!”白安秋掏出一块银子。 船家犹豫再三,还是把船靠了岸边,接上了这“野鸳鸯”。 那可是足足五两银子。 上了乌篷船,船家站在末端划水,白安秋和苏青霓坐在篷内看寒江夜景。 在漆黑的夜晚,游船上点缀着一盏灯光,缓缓地在江面上漂浮,令人陶醉。 山上的寺庙隐约有些亮光,遥相呼应。 苏青霓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仿佛自己从未身处在江湖之中。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乌蓬船里,白安秋挑了一盏蜡烛,递到了苏青霓的手中。 有了蜡烛,这漆黑的江面也不会显得那么凄凉。 “嗯!” “听说你武功很厉害,怎么还会受伤?”白安秋追问道。 “人外有人,受伤很正常!”苏青霓一手捂住小嘴,又轻咳了几声。 白安秋上次受了内伤,但几日就好了,他不知道受了极重的内伤会怎么样,见苏青霓咳嗽,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所学的书本典籍中,并无记载如何治疗内伤啊。 他情急之下摸索到了怀中的一小罐子,掏出之后,递了颗给苏青霓,“要不,你吃块糖。” 苏青霓眉头微蹙。 哪有人受了内伤咳嗽叫人吃糖的。 但她还是伸手接过白安秋递来的糖丸。 吃不吃是一回事,接不接又是另一回事。 当她接过糖丸的时候,不由得诧异,她将手心靠近蜡烛,又细细打量了起来,苏青霓将糖丸放在鼻尖处,又嗅闻了一番,她微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你,你怎么会有护脉培元丹?” 她本不健谈,但不知为何,今日却跟白安秋说了挺多。 “哈?”白安秋疑惑地看着苏青霓,“啥丹?” “护脉培元丹。”苏青霓又解释了一番。 声称拥有神玄之力,不仅能够提升修为,还可以治愈一切内伤,乃药王谷神药,江湖中一粒难求。 可白安秋刚才拿出的小罐子,很明显不止一颗。 苏青霓心中有些惊愕,“如此奇丹,竟然当作糖吃,学宫的底蕴,竟这般深厚!” 白安秋看着手中的小罐子,这不是洛冰婵跟自己换食物时给的糖丸吗? 竟然是什么神玄培元丹。 还可以增强修为,这简直就是神丹啊! 苏青霓有了白安秋赠予的护脉培元丹,治好她的内伤应该不是问题了。 她服下丹药,盘腿打坐调息起来。 也是没想到,随便给出的一颗糖丸竟然能帮助苏青霓治愈内伤,这真是离谱的母亲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更让白安秋觉得离谱的是,这洛冰婵竟然有这么多护脉培元丹。 回去肯定要好好问问她不可。 见苏青霓在打坐调息,他也不便打扰,便走到船头,看着满江夜景,看着江门上点点星火,遥看寒山寺庙。 和那船家闲谈了片刻,从寺庙上传来一阵钟明声,船家告诉他已经到寒山寺山脚下了。 白安秋看着半山腰的寺庙,诵吟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苏青霓缓缓睁开眼睛,正听见白安秋在作诗,呢喃道,“他竟然有这般诗学!真不愧是学宫弟子!” 而这些诗,是幼时师父教自己背诵的。 包括来这寒山寺,也知是通过诗句临时想到的。 第32章 遭遇刺杀 032 白安秋和苏青霓并肩站立在寒江边,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环。 乌篷船下的江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给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感觉。 两人原本只是打算在这宁静的夜晚夜游寒山寺,享受一下没有江湖纷争的安静时光,却没想到会遭遇变故。 突然间,从黑暗的江水中窜出几个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冷酷,显然是来者不善。 他们的兵刃口都朝着苏青霓,虽然将二人包围住,但他们几人,眼神都死死盯着苏青霓,一刻也不敢懈怠。 “看来这寒山寺,也不太平静啊!”白安秋无奈地感叹了一声。 很显然,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苏青霓来的。 “连累你了!”苏青霓似乎觉得有些歉意,原本只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把这白安秋也拖入了围堵的截杀当中。 “路见不平,我辈读书人自当仗剑相助!” 白安秋挺身而出,拔出长剑站在苏青霓身前,准备应对这场突袭。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山上的黑衣人大笑一声,原本还打算在姑苏城伏击苏青霓,先在寒山寺休整,没想到这苏青霓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埋伏在寒山寺的黑衣人也悄然逼近,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苏青霓,白安秋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挡在苏青霓前面,手中的剑指向黑衣人,对峙着。 黑衣人没有被白安秋的举动吓倒,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上来。 白安秋的剑舞得飞快,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武器,阻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苏青霓出门并无携带宝剑,摘下腰间绸缎做鞭,随时支援白安秋。 白安秋的剑法十分高超,苏青霓看了之后都不由得赞叹,好绝妙的剑招。 白安秋对付着从江面而来的黑衣人,与此同时埋伏在寒山寺的黑衣人也陆续赶到,苏青霓挥舞长缎,利用长鞭的优势,从远处对黑衣人进行拉扯攻击。 她的长缎如同一条灵动的蛇,缠绕住黑衣人的武器,借力打力,时而抽打他们的身体,使他们无法再轻易靠近。 二人第一次配合迎敌作战,竟配合默契无间,仿佛经过专业训练和磨合一般,尽管面对众多黑衣人包围,二人也坚守彼此后背,确保对方不受到伤害。 随着时间推移,黑衣人们的攻势开始减弱,他们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 原本以为苏青霓受了如此重的内伤,凭借人数,耗也可以将她耗尽体力,可一番交手下来,黑衣人们发现他们错了,这苏青霓不仅内伤伤势恢复了三四成,更有这少年帮助,一时间要拿下苏青霓,毫无胜算。 白安秋在交手中,近身之时,也催动了抖三抖,对几个黑衣人发起了攻击吸收,又增加了几分内力的他越战越勇,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迹象。 黑衣人都看傻了,这是人躯吗,被如此之多围攻,不仅没有感觉到累意,反而越战越勇,这是铁打的吧? 白安秋一剑挥下,数名黑衣人被剑气震飞,江水炸裂,溅起一层层水花。 苏青霓趁机用长缎将其中两名黑衣人捆住,其他黑衣人见状,知道今夜伏袭已无法取胜,只好丢下烟雾弹,撤退逃离。 那被苏青霓捆绑住的黑衣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白安秋上前就给了两脚,“老实点!” “放了我们,不然你们都得死!”其中一个黑衣人还十分不满地骂道。 白安秋冷笑一声,上去又是一巴掌,直接将那黑衣人打懵圈了。 “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啊?”白安秋自然不会给这帮黑衣人好脸色看,“怎么,放了你,我们就能活?” 苏青霓沉默不语。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打扰了小爷夜游寒山寺的兴致,实在罪无可恕,只要你说全了,也许小爷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白安秋将他们二人拖至寒山寺山脚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想从我们口中得知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那黑衣人十分有骨气地说道。 白安秋转身看向另一名黑衣人,问道:“那你呢?” “俺也一样!” 白安秋一巴掌扇在那黑衣人脸上,顿时佯装一怒,“一样你爹啊一样!” “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谁,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黑衣人虽然受了伤,但嘴还是挺硬的,继续保持着沉默。 白安秋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道,“别以为不吭声就可以平安无事!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大家都等着吧!” 随后,他转身看向苏青霓,“你觉得他们会是谁派来的,看这样子,明显是冲你来的,各个身手都不弱,一看就是奔着取你命来的?” 苏青霓对黑衣人的沉默表现并不感到意外。也在预料之中,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要轻易让他们开口,只能想别的招了! 严刑逼供? 可自己没学过严刑逼供啊? “没耐心跟他们耗着了。”白安秋有些失去耐心了,索性说道,“既然不开口,那便都杀了吧!” 什么??? “不是,刚才谁说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耐心了,年轻人不能这样!”其中一个黑衣人吐槽着。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别啊,再审问一会儿吧!”另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审问你爹!”白安秋上前扇了一巴掌。 那人委屈地看着白安秋,“怎么又打我啊!” “哦?”白安秋看着眼前之人,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你们打扮都差不多,没认出来,算是我打错人了!” “算是,算什么啊?”那人抱怨的嘀咕。 白安秋长剑一挥,顶在那人的刎颈处,剑入一分,“不珍惜机会,那就别怪我了!” 他剑刚要一划,被打了两次耳光的那黑衣就开口,“我说!我说……别杀。” “别说!”另一人赶忙劝阻。 “早如此不好吗,浪费时间!”见另一人还敢开口劝阻,打算一巴掌打了过去,白安秋收起剑,低头一看,也不知道刚才那话是谁说的。 于是他就盯着其中一人,招呼了一巴掌。 “叫你爹多嘴!” 那人哭了,眼巴巴地看着白安秋,呜呜地。 “我,我…… 我没多嘴啊!” 白安秋意识到自己又打错人了,赶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真打错人了!下次,下次一定不会了!” 那人不敢再想还有下次。 “我们是天险谷地狱道的人。”那黑衣人说道。 “天险谷地狱道?”白安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但苏青霓确实有些动容,眉头紧皱。 天险谷地狱道,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人。 有恶贯满盈的江湖败类,也有世家名门的弃徒孽孙,更有众多稀奇古怪的江湖奇人,甚至连那药王谷医圣断一指,都属于天险谷地狱道的一门。 和学宫、武宗并称江湖三大秩序人。 学宫和武宗维持着武林中白的一面,而天险谷地狱道则就是黑的一面。 “我和你们地狱道并无瓜葛,为何你们要在此伏击截杀我?”苏青霓神色紧张地追问。 那人摇了摇头,“并不是地狱道追杀姑娘你,而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让我们追杀姑娘!” “那人是谁?”苏青霓继续追问。 黑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总共派了几波人来追杀苏姑娘?”白安秋想起这苏青霓受了极重的内伤,莫非是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受的伤? “那我便不知了,地狱道门派众多,亡命之徒更是多如牛毛,出钱之人买了几波人马追杀苏姑娘,我们真的就不知道了。” 白安秋看向苏青霓,在她眼中似乎确认这两人说的是实话后,便放了他们二人。 “真,真不杀我们?”一黑衣人有些不信,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快滚吧!真你爹话多,再问一句,我便后悔了!” 那人再一次被打了一巴掌,但这一次他不是委屈的哭了,而是感动。 他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你爹的!你又打错人了!” 黑衣人这么一围堵,原本还停留在江边的渔家早就撑着船跑了,此时的白安秋和苏青霓只能步行回到江的对岸。 “天色已晚,路也看不清,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寒山寺借宿一宿了!”白安秋也没管苏青霓是否要留下,自顾自地朝着半山腰的寒山寺而去。 山路在黑夜下,如同一幅深深的画卷,月光洒下,隐约间能照亮前行的路。 苏青霓虽然服用了白安秋赠与的护脉培元丹,内伤好了一些,但终归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预防还有歹人偷袭,她也只能跟着白安秋在这寒山寺借宿,待那天亮,再回姑苏城去。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山路无聊,白安秋问了一嘴。 “兴许是我刺杀了不该杀的人吧!”苏青霓自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刺杀了谁?”白安秋追问。 “江南度支司大夫,卓良。” 那个,管理江南钱财粮食的度支司卓良,卓大人? 第33章 事发缘由 033 卓良,字文卿。是江南度支司的大夫。 度支司是朝廷的重要部门,掌管钱粮收支,油水丰厚,但也是个高风险的职位,经常被许多不轨之人盯上。 半月前,一封江湖密信出现在了武宗的戒律堂,信中写明了江南度支司卓良买通江湖中人,贪污克扣地方百姓钱粮,暗中培养江湖势力。 苏青霓作为武宗首席大弟子,武功更是深得宗主真传,她接到密信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是出于职责和使命感,她还是决定前往江南执行这个任务。 于是,她悄然前往度支司,潜入卓良府中,准备刺杀卓良,替天行道。 卓良虽然是读书人,年轻的时候也学过一些拳脚,强身健体。那日,苏青霓藏在卓良的房间,等待时机,夜深,卓良回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进到房间就躺在了床上。 他不愿参与到党争,但现实却逼迫他做选择。 三日前,新到任的两江巡抚曾派人来请卓良到府中一叙,表面上只饮酒闲谈实际则是想借机拉拢卓良,收为己用。卓良没有直言拒绝,但也装傻糊弄了过去 今日,度支司的从大夫刘光禄也帮人传来口信,约自己到碧蓝亭听曲小聚。 他并不知道刘光禄是在帮谁做事,但是同事多年,他既开口相邀,也不好驳了他的脸面,卓文卿也是应允了下来。 可到碧蓝亭,他看到了刘光禄站在小楼底下之时,他便知道楼上那名正主来历不小了。 “既然来了,就请卓大人上楼小叙一番。”那人威严地声音从阁楼上传出。 二人交谈了两个时辰,离开之时,卓文卿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还是刘光禄送他回府的。 苏青霓见卓文卿躺在在床上,她从暗处中缓缓走出,当手中长剑拔出的那一刻,一道寒芒闪过,卓文卿猛地睁开了眼睛,十分迅速的从床上翻了起来。 虽然滚落在地,但他却躲过了苏青霓的一剑。 苏青霓也是没想到,这卓文卿醉得如此厉害的情况下,他还能反应,躲过自己的刺杀。 他虽然酒醉,但还有一丝清醒,在地上摸爬了一阵,扶着桌椅慢慢地站了起身,“我不愿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你们就想除掉我?” 他质疑的看着苏青霓。 “你是谁的人?”卓良十分正经地问道,“就算死,也让我死得瞑目些。” 苏青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中长剑往前又挪了几分,抵在卓良的脖子上,“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奉命来杀了你这贪官的!” 听到苏青霓的话,卓文卿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大笑了出来。 “姑娘,你杀错人了吧!”卓良笑了笑,说道,“我卓文卿从官二十年,从县衙主簿做到如今江南度支司大夫,一生清正廉洁,你说我年迈昏庸我还认了,你说我是贪官,我可不认!” “你不是贪官?”苏青霓竟有些错愕。 “你贪污受贿,克扣百姓钱粮,据为己有培养江湖势力,难道有假?” 密信中明确说出了卓良的各种勾当,难道还有假? “哈哈哈哈,姑娘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卓文卿此时竟有一丝胆气,直接撇开她的长剑,坐在一旁,呢喃道,“我一生清贫,住的府宅都还是公家分配的,你说我贪污受贿,克扣百姓钱粮,我且问你,既然如此,我有这些钱财,为何我不享受行乐,住在这度支司府衙作甚,如果我培养江湖势力,我眷养江湖杀手,你觉得你能如此轻松混入府中行刺于我?” “哈哈哈哈,我卓文卿一生,还不需如此。” “我掌管这江南度支司,谁能比我有更多的钱?如果要贪污,我直接贪朝廷的,不比克扣百姓那点钱粮来得快吗?” “姑娘,你若还要杀我,我卓文卿认了。临死之前嘱咐姑娘一句,切莫被人利用,酿成大错!” 说完,卓文卿闭上双眼,静待等死。 苏青霓犹豫了。 她确实不想有心之人借用武宗的手铲除异己。 卓良见苏青霓迟迟没有动手,睁开了眼睛,冷哼自嘲了一声,“今日他们能借你的手来杀我,明日同样也会派别人来杀我,天地间容不下我卓文卿咯。” 苏青霓拱手抱拳,“卓大人,我想其中必有误会。我愿带你去我宗门,护你周全。” “你的好意卓某心领了!”卓文卿笑叹一声,“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他晃晃悠悠地离开座位,走到另一侧的桌案旁,从那笔筒处旋转了几下,咔嚓一声,笔筒中的小机关被解锁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份密函。 “卓某有一事,恳求姑娘!”卓文卿拱手作揖,行大礼。 “卓大人,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尽快开口!” “我看得出来姑娘侠肝义胆,明辨是非,卓某临死前,恳求姑娘,将此密函交到学宫先生手中!” 他将密函交给苏青霓。 “事关江南百姓,也关天下苍生,还望姑娘切莫推辞,我卓文卿纵是一死,也瞑目了。” 卓良往苏青霓身前一拜,随之起身,直接在她剑上抹了脖子。 血光溅起,江南度支司大夫卓文卿,身死。 从度支司府离开之后,有一波黑衣人便闯入了卓良的房间,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也在他房间仔细地搜查了好几遍,结果都是没有任何有用线索,便离开度支司。 随后,江湖上就陆续有好几波黑衣人追查当日潜伏进入度支司府上刺杀的女刺客踪迹。 半个月时间,不少于四拨人围攻苏青霓,其中更有不少宗师级别的高手,苏青霓也在一次次围剿中,被打成重伤。 好不容易躲避到了姑苏城,没想到这些人属狗的,这么快就又被找到了。 “所以,他们追杀你,不是要为卓大人报仇,而是要你身上的那封密函?”白安秋听到她说的故事后,问道。 苏青霓点了点头。 “密函内容你可查看过?”白安秋问道。 苏青霓摇了摇头,“卓大人临死之前交代,一定要交到学宫大先生手中,我便不敢擅自拆封。” “这里离学宫,最快也要十日路程,此行不太平,我怕你撑不到学宫就被那群黑衣人又追上了。”白安秋若有所思地说道。 “武宗离这最快也要七日,我若先回了武宗,有你这护脉培元丹,我修养几天便可恢复八成功力,再让宗门里的长老护我,安全抵达学宫,应该不成问题。”苏青霓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白安秋却是直接驳回了她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一点,有人能给武宗提供的密信中造假,想借用武宗的手铲除异己,甚至连朝廷命官都不放过,想必武宗也不安全了,如果这人也潜伏在武宗当中,你还没进武帝城,恐怕就已经身消玉殒了。” “那,那怎么办?”苏青霓被白安秋这么一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白安秋闭上眼睛,轻声说了一句,“你且好好养伤!事关江南百姓,我白安秋,定会护你周全!” 一夜无话。 天边泛起鱼肚白。 白安秋和苏青霓便施展轻功赶到寒江的对岸边,驾着马车回姑苏城了。 回到醉仙楼,洛冰婵洗完澡后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白安秋回来,索性紧闭房门,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白安秋推了推房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我这……你……”白安秋气的牙痒痒,“好你个洛冰婵,霸占我房间,好好好,等你醒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青霓已经回房,还是个姑娘,自然不合适去打扰她,共处一室。 莫寒师姐同样如此。 “我竟沦落到无房可归,可悲,可怜,可叹啊!”白安秋自顾自嘀咕着,走进了机关栈,缓缓下降到了五楼。 六层七层都是客栈厢房,昨日江湖盛宴,房房爆满,自然没有房间可睡,昨日听彩月提起,五楼是江湖中的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他便想去看看有没有空塌,将就对付一下。 五楼常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吟诗作赋,交流思想,畅谈人生。诗社的环境往往雅致而宁静,充满了书香墨韵。 刚走进诗社,映入眼帘的是挂满水墨的条幅,上面写满了各大名句好诗,拨弄了几条垂落的条幅,一排古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典书籍,书页随着微风轻轻翻动,颇有几分味道。窗外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木质的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再往里走走,室内摆放着几张古色古香的桌椅,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与窗外飘来的花香混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这地方真好,一点都没有江湖气息,更像是一座书院。 白安秋看了看书桌上的诗句,摇头一笑,又看着满屋挂满的水墨条幅,轻声赞道,“读书乃幸也。” 本来还有些犯困,来到此处,白安秋一下子回到了读书那十一年间,不由得舔墨咬笔,想起昨夜之事,写下首: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不少年少时师父教过自己背过的古诗词。 第34章 勾栏听曲 034 他不知道卓文卿的死究竟是何原因,但他知道,这一切都跟他是江南度支司的身份有关。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苏青霓到达了学宫,将密函交给大先生,一切谜团也就会慢慢浮现出水面。 白安秋扯下一水墨横幅,提笔在此写上: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 十年江湖,十年归期。 一代江湖人才辈出,白安秋意气风发,泼墨挥笔,挥斥方遒: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他哈哈大笑,看着写了四条横幅垂帘,也心满意足的离开。 殊不知,不日之后,白安秋诗才之名响彻整个江南读书界。 特别是那首: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还被姑苏城的读书人拿来比较,赞颂他们当地的有名景点。 而不少江南读书人则是对那首: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古诗啧啧称赞。 特别是“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两句,他们读出了无论面临怎样的困难和挑战,都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和立场,保持高尚的品格和道德操守。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约束和自我追求,也是对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深度思考啊。 此诗一出,他们对白安秋佩服不已。 更是有人扬言要拜白安秋为师。 “这白安秋是何人,竟能写出这般绝妙的诗句。”江南读书人徐长青开口问道。 “我早上醒来,便来到这醉仙楼当中,发现这几幅水墨条幅被写上了诗句,草草一看,还以为是那般学子图画,没想到尽是这等惊世诗才。”又有一人感慨赞叹着。 云仙子本也是江南妙女子,不仅武功才学也十分出色,当她读到:“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时,竟然有些动容,似乎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幕,晃眼已经过了这十年。 正当江南读书人在找寻白安秋是哪家学院学子的时候,白安秋再一次回到了八楼。 此时的洛冰婵已经醒来,绑好头发也换上了衣服,见白安秋来者不善,她赶忙围绕着桌子,躲闪起来。 “好啊你,收留你就不错了,还将我锁在门口。”白安秋先是一口咬定,吓唬吓唬洛冰婵。 洛冰婵被他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你……我等了你一个时辰,也没见你回来,我困了嘛,就睡着了。” “那你干嘛锁门?”白安秋又狡辩道。 “我是……当然要锁门啊。”洛冰婵突然曝出身份来,“万一有不轨之人怎么办?” “切!”白安秋白了一眼,“都是男人,你还怕这个?” “怕,当然怕了!” “这里是醉仙楼,一般人没人能上的第八层,谁能对你做不轨之事啊?”白安秋指指点点,吓唬着她,“我看你就是想霸占我的大床,故意锁门不放我进来的!” “你好生小气,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洛冰婵委屈地说道。 “补偿我!” “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 二人跟菜市场买菜一般,讨价还价。 洛冰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摇晃了一下,“我只有这个了?” 昨日她随手一掏丢给自己的小罐子,装的可是护脉培元丹,这瓶子看起来更加精致,想必也是好东西。 “这是什么?”白安秋问道。 “这是,这是,神玄真元丹。”洛冰婵词话一出,白安秋更加震惊了。 他的震惊不是知道这神玄真元丹有何功效,而是听着名字就很狂炫酷帅,想必功能也会比那护脉培元丹更加厉害。 “神玄真元丹,有什么作用呢?”白安秋不解的问道。 洛冰婵看着他,竟然不识好货,“你作为学宫弟子,竟然不知道神玄真元丹?” 白安秋尴尬地喝了口水,“很意外吗,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他才不会告诉自己,自己才刚进去江湖,对这里头的什么丹药、功法、门派之类的,一窍不通。 你要是问他药房里的草药,他还能凭借书籍中的记忆,给你分辨出来。 洛冰婵将丹药倒了一颗出来,放在手上展示,介绍道,“这就是神玄真元丹,此丹药呈深紫色,晶莹剔透,宛如璀璨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神玄真元丹的主要成分包括千年灵芝、天山雪莲、东海鲛人泪和神秘的兽血及天外陨石粉末,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精心熬制,辅以天雷地火之力的炼制,再由药王谷圣手断一指亲手调制而成。” 听起来就很牛叉。 “此丹药能够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武者的内力修为,令其功力暴增。服下丹药后,武者会感到全身充满了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轻易地破碎山河。不仅如此,服用此丹药,还能够改善武者的体质,增强其对各种毒素和疾病的抵抗力。但也要注意,虽然拥有强大的功效,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在服用之前需谨慎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免出现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洛冰婵十分专业的解说,这让白安秋瞬间双眼发光,这哪是丹药啊,这可是外挂啊。 “此丹药数量极为稀少,我只有两颗,一颗给你,一颗我需要自己留着以防万一。” 洛冰婵有些不舍地将手中那颗神玄真元丹递给了白安秋。 白安秋接过洛冰婵递来的丹药,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都怕它化了。 “这这这,放哪里好!”他一时间竟不知将它收在何处。 白安秋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阵,在妆台前,找到一个装有饰品的小盒子,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将丹药放在那小盒子里,这才满意的收入怀中。 “昨日来了这姑苏城,也没好好逛逛,今天正好没事,去找师姐逛逛这姑苏城。”此时的白安秋十分开心。 “那我呢?”洛冰婵嘴上说着,身体却十分诚实跟着白安秋走出房间。 白安秋走到莫寒房门,敲了几下门,但没有听见回应。 “难不成师姐还在休息?”白安秋看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平日里师姐也不曾赖床过啊。 “师姐!师姐!”白安秋又在门前轻唤了几声。 莫寒依然没有回应,他不解了,“难道师姐一早出门去了?” 想归想,他也慢慢走到了机关栈,离开了八楼。 离开醉仙楼,穿过安静的街道,来到了繁华的市集。 市集上已经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新鲜的蔬菜水果,也有各式各样的衣物鞋帽,胭脂水粉,还有香气四溢的小吃摊。 白安秋和洛冰婵走在市集中,感受着姑苏城早晨的新鲜空气和热闹的气氛,他在摊位前驻足观看,犹豫了许久,又摊主交谈几句,挑选了自己喜欢的商品。 市集上的人们都在忙碌着,是幸福的,他们没有北方的战乱,没有逃难,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洛冰婵摸着咕噜只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看着白安秋。看她不吝啬赠送自己神玄真元丹的份上,白安秋带她去吃了早餐,在热闹的市集当中,他们仿佛也成为了这个市集的一部分。 太阳渐渐升高,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喧闹声也越来越大。白安秋也买了一些吃穿用的,跟洛冰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回到醉仙楼的时候,与莫寒在门口相遇。 她只是简单跟白安秋说了下,去拜访一位前辈便没有说明太多。 看她挺累的模样,白安秋送她回了房间休息。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白安秋又从怀里拿出了颗护脉培元丹给莫寒,“师姐,这个给你!” “这是,护脉培元丹?”莫寒看到白安秋手中的丹药,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有如此丹药?” “拿东西换的!”既然洛冰婵女扮男装不想别人知道身份,白安秋也没告知莫寒,这丹药是洛冰婵给自己的。 “之前你被耶律楚撞伤,内力也还没完全恢复,今日见你,又是这般劳累模样,正好这护脉培元丹,可以帮你修复经脉,治愈内伤。师姐,你快些服下,休息调理!”白安秋关切地说道。 莫寒接过护脉培元丹,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师弟!” “那师姐你好好休息!”白安秋行完礼,便先行离开。 小憩。 落日余晖,白安秋舒服的从床上下来,看见洛冰婵正在那边吃着糕点看着画本,津津乐道。 这醉仙楼大堂也打过江湖恶人,二楼也掷过骰子推了牌九,四楼也吃过美食,五楼也留过墨宝,唯独这三楼,似乎有花魁作伴,可饮酒听曲。 “妙哉!”正愁没地方去,这不就有好去处。 “你去哪里,我也要去。”洛冰婵见白安秋一脸笑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好地方,打算不带上自己,然后他自己偷偷去,怎么可能! “那个,那地方不适合你去!”他解释了一番。 越解释,洛冰婵就越好奇。 “胡说,什么地方你就可以去,我去不得。”洛冰婵十分不服气。 白安秋一脸坏笑,大步离开,“你要跟来,那便来吧!” 这醉仙楼,真是个好地方。 应有尽有,良辰美景,不如勾栏听曲。 第35章 提笔挥墨 035 此时的醉仙楼,又来到了宾客盈门的时候。 跟在白安秋后面的洛冰婵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勾栏瓦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和丝竹之音,这里是醉仙楼最为繁华的娱乐场所之一。 他真的很佩服醉仙楼的建造者,十几丈楼高,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每一层之间相互作用但却互不影响,即使听曲作乐,也吵不到楼上,更有机关栈这种超前的机关技术,真是当代鲁班。 白安秋他穿着一袭白衫,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勾栏,洛冰婵看样子也十分白俊。门口的侍女见到他们,便微笑着迎上前来,娇声道:“二位公子,里面请。” 白安秋点了点头,随着侍女走进勾栏。里面的布置极为精致,红纱轻舞,珠帘低垂,周围是华丽的屏风和缤纷的灯笼。 他来到一间雅致的包厢,里面已经有几位客人正在品茶听曲。他们见到白安秋和洛冰婵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邀请他们一同品茶。 白安秋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清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而看到周围环境,洛冰婵全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此时,舞台上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接着是女子婉转的歌声。 歌声如清泉般悦耳动听,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情感,让人陶醉其中。白安秋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歌曲,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沉醉在其中。 随着琴声的起伏,舞台上的灯光也跟着变化,时而柔和如月色,时而热烈如烈火。在这样的氛围中,女子的歌声也如泣如诉,婉转悠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深情的故事。 白安秋完全沉浸在曲子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随着琴声的回荡,他又仿佛穿越到了一个古老的世界,看到了壮丽的宫殿和繁华的市井。 曲子渐渐进入了高潮,琴声如同雷霆万钧,让人热血沸腾。此时,舞台上的灯光也变得异常璀璨,仿佛太阳落到了人间。 曲终时,整个勾栏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随后,掌声和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白安秋睁开眼睛,微笑着看向舞台,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敬意。 正当白安秋还沉浸在方才那首悠扬古曲带来的余韵之中,准备细细品味其中的深意时,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他微微皱眉,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正站在舞台前,大声地品评着方才的曲子,语气中满是自大和卖弄。他的话语虽然文绉绉的,却难掩其炫耀和无知,让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白安秋本就喜欢看个热闹,也十分喜欢刚才那首曲子,此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不悦。他觉得这位公子哥儿的举动不仅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更是对那位辛苦演奏的琴师和艺伎的不尊重。 “你听不懂就不要乱评论!”洛冰婵站了起来对着那公子哥抨击了一句。 听到此话,那位公子哥儿却将矛头指向了洛冰婵,开始对他的衣着和品味进行评头论足。 “你……”洛冰婵被说的语塞。 白安秋停站起身子,冷冷地看了那位公子哥儿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和警告,仿佛在说:“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们懂什么,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他直接说的洛冰婵眼眶有些泛红。 白安秋安抚她道,“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他拍了拍洛冰婵的肩膀,拿了一块糕点给她,“吃吧。” 那富贵公子身着一袭锦绣长袍,腰间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望族,自带一股傲气。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角落里的桌子上,高声呼喊道: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再把你们这里最红的头牌给我叫来!”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那些江湖中人纷纷投去艳羡的眼神,但是也有一部分文人雅士对此不屑一顾。 过了一会,小二托着酒壶和几盘小食走了过来,摆在了富贵公子的面前,随后来了一个长相清秀,体态婀娜的女子,她面带微笑的走到了贵族公子身旁,轻轻的坐了下来。 “公子,您买这么多东西,可真是阔绰啊!” 在醉仙楼,几盘小食也是很惊人的价格。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我给你一首词曲,只要你把它给我唱好了,我还会有更多的赏赐!” 那女子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 那公子哥从怀中拿出一卷词曲,自傲地炫耀,“这是我写的词,你给我唱,唱的好名动江湖,这十两黄金,就赏给你了。” 只见那女子接过曲卷,细细看了起来,词藻堆砌,曲调更是晦涩难通,她一下子有些慌乱。 刚开口第二个音便走调。 她立马下跪,慌忙表示歉意,“公子恕罪,您这曲调晦涩难通,小女子我,我没办法唱。” 那贵公子哥十分生气,一脚踹倒那艺伎。 “狗东西,竟敢说本公子的词曲晦涩难通!” 他勃然大怒。 一旁的琴师赶忙捡起那曲卷,看了半天,发现这写的词曲确实,很难表达。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会写词就不会写,还怪人家不会唱,什么东西!”有人不满那公子哥的霸道无理,开口讨伐。 “就是!” “如诗姑娘都唱不出来,你能写的有多好?” 很多人都来这里捧了如诗姑娘很多日子,自然相信她的能力。 白安秋走到那公子哥身前,一把夺过了那曲卷,看了一眼上面所写,冷哼一笑,随之将那曲卷摔飞出去,“在场也有不少读书人,烦请看看,这曲卷写的如何?” 有人捡起那曲卷,读了两句之后,便丢下曲卷。 “写的是个啥啊?” 又有几个文人雅士不信邪,偏要去看看,刚念完两句,他就接不下去了,词藻堆砌就算了,还描写的十分露骨低俗不堪。 “就你这,还敢大言不惭!” “问之汝娘。” …… 众人纷纷口吐莲花。 那人见白安秋这般煽动他人,面子十分挂不住,站起身来恶言相向,威胁道,“我可是新任江南巡抚的侄子。你得罪我,没有好下场。” 甚至还动手要推搡白安秋。然而,白安秋并非等闲之辈。他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贵公子的攻击,然后迅速反击,将单手便将他制服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眼。 “呵,江南巡抚又如何,你是他侄子又如何?”白安秋大笑一声,“这里是醉仙楼,不是你江南巡抚府。” 白安秋上前扶起被那贵公子踹倒在地的艺伎,“姑娘,刚才那一曲,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 那艺伎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了句,“谢谢!” 白安秋反手举起那公子哥桌上的女儿红,猛喝了几口,大声问道,“谁有笔墨,可借一用?” 一个从四楼诗社下来的文人雅士举着自己的书篓,高声回应,“我我我!我的笔墨愿借公子一用。” 那读书人将东西放在桌上,铺纸,研墨。 白安秋又喝了几口酒,提笔挥墨。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白安秋刚书写完,如诗姑娘轻启朱唇,声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便吟唱出来。 那些与白安秋一同在勾栏听曲的客人,都对这首诗词赞不绝口。 他们纷纷赞赏,“文笔优美,更是充满了豪情壮志,让人感受到了内心的激情与才华。 “真乃神人也!” 而刚才那卖弄文才的官二代,看到这首诗后,默不作声。因为他竟指不出一处毛病的地方。 此外也有不少江湖中人也都被这首诗所震撼到。甚至好些文人墨客纷纷议论着这首诗的妙处,并表示希望能够再次听到白安秋的佳作。 而刚为白安秋铺纸研墨的人,看到他落款印章是白安秋后,又是一惊。 “你,你,你就是今日在诗社写下众多名诗绝句的白安秋!” “什么?”一人惊呼,很多人便想起,今日江南文坛都在寻找的学子,不正是白安秋。 “他就是白安秋!” “大神!今日有幸见大神临场作诗,激情澎湃!三生有幸也!” “我要请他进我江南墨轩书院!” “肯定要让他进我姑苏文斋!”一老者激动地喊道。 “快去通知院长,白安秋在醉仙楼!”一江南文成书院弟子焦急地喊道。 …… “白先生,可否赏脸移步到如诗的阁楼一叙……”柳如诗含情脉脉。 然后,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洛冰婵便匆匆离开了勾栏。 他走出醉仙楼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酒气随着呼吸排出体外。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还是闯荡江湖,潇洒快活。” 第36章 贪污盐案 036 他穿过繁华的街道,走过幽静的小巷,终于来到了分院的大门前。 只见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映入眼帘,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写有“学宫分院”四个大字的匾额,显得庄重而威严。白安秋走进分院,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学术气息。 院内绿树成荫,花香四溢,环境清幽宜人。 在出示过学宫弟子令牌之后,便没有人拦阻他们。白安秋带着洛冰婵沿着石子路漫步前行,看到学子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学问,或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认真研读,每个人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不禁心中感慨。 他来到一座藏书楼前,只见楼内书架林立,书籍浩如烟海。他随手取下一本书籍翻阅起来。分院的先生很快就找到白安秋,白安秋让洛冰婵自己先到处逛逛,他有事和先生商榷,洛冰婵也十分识趣,在藏书楼里找了一本药典,翻阅起来。 二人走到了分院的一间雅致别院处,先生请白安秋喝茶。 “先生!”眼前之人虽不是学宫四大先生,但也是分院中的负责人,曾经也入仕过,官至翰林编修。 “莫寒姑娘前两日便来拜访,你小子,刚入我学宫,却到今日才来,怎么,没把我这分院先生放在眼里?” 那先生好气地说道。 白安秋赶忙解释。 那先生哈哈一笑,一边给白安秋倒了茶水。 “我闹你玩的,安秋不必当真。”这先生,调皮得很!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拜托先生。”白安秋神情十分严肃,认真地说道。 那先生自然也不逗趣,严肃地听着。 “我想先生用学院的线路,替我传个信至学宫,让大先生来一趟姑苏,此事绝密,务必保密行踪。” 白安秋十分严肃且严谨地说道。 “很急?”分院先生问道。 白安秋点了下头,起身拱手作揖,“事关紧急,还望先生成全。” 虽然不知何事,但学宫弟子招收向来都是有考核道德人品的,此番白安秋如此着急,想必事情不小,分院先生也不敢怠慢,便应了声,“安秋莫急,我今日会密信传给大先生。” 听到先生这么一说,他的心也就暂时放松了下来。 “谢先生!” …… 二人离开学宫,白安秋便直接去找苏青霓,他细声言明:“我已书信给大先生,让他秘密前往姑苏城。” 苏青霓脸色微变。 “这样岂不是将危险转移到了大先生身上。”苏青霓有些担忧,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你此行学宫,必然九死一生,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先生前往。”白安秋解释道,“以大先生的武功,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会去拦截他。” “可这…… ” “我特意交代先生,暗中行事,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行踪,这点你不用担心。”白安秋安抚苏青霓的情绪,“你好好在醉仙楼养伤,我护你七日,等待先生到来。” “嗯!多谢!”苏青霓拱手道谢,但脸色却不是很好。 白安秋也看出她的异端,关切地问道,“苏师姐难道是内伤加剧了,是否我再给你一些护脉培元丹?” 苏青霓浅浅一笑,这傻小子真把护脉培元丹当作糖豆吃了吗? “我,我没事。” 苏青霓客气地说道,随之,她将白安秋拉入房中,“白师弟,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苏青霓十一岁遗弃在街头,是被武宗收养,现任武宗宗主待她如亲生女儿授她一身武艺,近十年的专心修行,让她练就一身高超武艺,在江湖之中也有一席之地,她也未曾怀疑过宗主所做的一切决定。只要是宗主想要做成的事情,粉身碎骨她也会去帮宗主做成。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责任,更是她觉得她应该要做的。 苏青霓在姑苏城的街头漫步,心中琢磨着门派长老的到来。任长老此次前来,要求她上缴一份密函,这份密函据说涉及到江南官府与世家商人的勾结事宜。苏青霓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任长老在武宗当中地位颇高,苏青霓一直对他敬重有加。然而,随着今日与任长老的接触下来,苏青霓逐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密函她还未拆封,她还未亲手交给学宫的大先生,就连这几日一直在保护自己的白安秋也不曾知道,任长老从武宗赶来,竟然能第一时间清楚密函中的内容,是江南官府和世家商人勾结的罪证。 他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如此笃定。 苏青霓变着法套问了几个问题,任长老的眼神闪烁不定,言语之间也透露出些许的慌乱。这让苏青霓不禁开始怀疑任长老的真实意图。 为了查明真相,苏青霓假装这段时间一直被黑衣人追杀,密函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而她也找到了白安秋,决定联合暗中调查任长老的背景。 “你是怀疑这位任长老有问题?”白安秋直接点破其中的关键问题。 苏青霓点了点头。 “我不如你们学宫这般聪慧,但我有种直觉,这个……我总感觉有些问题。”苏青霓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也不敢直言议论门派中的长老。 白安秋若有所思。 “我想先看看密函,如果密函真如任长老所说,是世家商人勾结江南官员贪污受贿的罪证,那就说明,你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很快江湖上的人就会知道,是你杀了卓大人,那些暗中执棋的人也会派更多黑衣人来追杀你。”白安秋认真地分析着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等不到大先生来了。 三天的时间,很难保证不发生点什么。 苏青霓还是有些犹豫。 “此时此刻,你相信我还是相信武宗的长老?”白安秋反问道。 如果是平时,苏青霓自然会选择武宗,那是自己生活成长的门派,怎会不信。 但今日,她犹豫了。 当她在卓文卿房中准备暗杀他的那一刻,她就犹豫了。 正如卓文卿所说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好官造福一方,但也不是贪官污吏。眼下的情况确实是如此,那为何在给武宗密信中却言之凿凿地描述了卓文卿是贪官,而且还十分充分地提供了卓文卿的罪证。 那些罪证在卓文卿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起来就全部被打翻了,如果他真是贪官污吏,该死的狗官,他何必以死明志,他扶持的那些江湖帮派,为何没来保护他,替他报仇? 她犹豫了。 她不知道谁对谁错。 她现在就是想先完成卓文卿临终前的嘱托,将信交到学宫大先生手中,然后策马回武帝城,将此事与宗主沟通清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眼下,她唯一能相信的,不是身为同门的云无伤,而是这个刚守护住东洲城的学宫弟子白安秋。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应该相信他。 也许是那一颗护脉培元丹,也许是在寒山寺面对黑衣人围攻他选择挡在自己身前,又或者是因为他学宫弟子的身份…… “我该相信你吗?”苏青霓有些茫然。 白安秋用着坚毅地眼神看着苏青霓,“可以。竭尽所能!” 他毕生的志愿不就是读百书,成君子跟儒圣一样,言出法随,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在学宫处,他修习素光御心诀的时候,引起天地共鸣,修行一日千里,不就是以己心修天下。 此时的江南贪污案,关系江南百姓,他岂有坐视不理之说。 如果白安秋只是借帮助自己的幌子骗取密函,苏青霓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当场击杀白安秋。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脑子好不一定管用。 当日,白安秋并不知道此时的苏青霓是这般想的。 他翻阅着密函中的一些细节,信并不多,确实是提到了江南官员和当地世家商人勾结,利用市场控制官盐的出售,背后再给世家商人开具盐引,将官盐流入黑市,抬高市价,赚取更高利益。 这一些都被卓文卿写得十分详细。 而他信中也提到了证据就藏在度支司当中,以大先生的智慧必定会找到。 卓文卿到死,也还留着一手。 没有直接将罪证和密函放在一起。他不是信不过苏青霓,而是怕背后那些人更有实力! “证据的事情,我们等三日,只要大先生赶到姑苏城,看到此信很快便能找到这些狗官的罪证。”白安秋气愤地说道。 苏青霓与白安秋就在醉仙楼中密谋着,他们决定设计一个巧妙的计划,引出隐藏在暗处的任长老,让他露出马脚,好给大先生的到来争取时间。 白安秋擅长布局,他利用学宫的关系和影响力,散布出密函即将被送往京城的消息。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江南官场和商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江南世家的一些商人慌了。他们只是知道卓文卿死了,但没人知道他的死意味着什么,他们都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罪证掌握在他手中,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人正是武宗的任长老,也是背后那个人的话事人。 江南的那些世家商人看到任长老都亲自出手了,看来这回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他们恳求任长老除去苏青霓,找到卓文卿死前留下的密函证据,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江南这一条线安然无恙。 第37章 危险靠近 037 晌午时分。 醉仙楼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姑苏城官府很快就赶到了醉仙楼,以搜捕朝廷通缉要犯为由,在醉仙楼大肆搜查了一番。 就连云仙子的第八楼,他们都想上去搜。 若不是云仙子出面,制止了那些巡差,姑苏城知府自知这女人的身份背景,也卖了个面子,搜捕才算作罢。但醉仙楼却意外多出了数十名江湖高手,他们看似在醉仙楼中饮酒闲谈,但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周遭,无不透露着在找寻什么,在醉仙楼的白安秋目睹了全部过程,他并不觉得姑苏城搜捕逃犯是正常的现象,醉仙楼在姑苏城营业了十年,或多或少都知道她的背景和实力,十年相安无事,此时关头,姑苏城知府来搜寻逃犯,这一切就很不正常了。 而且还集聚了很多江湖高手在窥伺。 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 他思绪很乱,但他好像又看到了什么。 于是,白安秋下了一手很危险的棋。 他虽不知任长老的武力水平,但是能在武宗成为长老供奉,他的实力毋庸置疑是超级强的。即使有苏青霓和莫寒这样的当代江湖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也不具有绝对的优势,何况还有这么多江湖高手围堵。 可当下这一步棋,是他当前唯一能做的。 如果任长老还没找到苏青霓,他们大可以躲在醉仙楼等到大先生到来,只要将卓文卿的密函交到大先生手中,那即便任长老再找到苏青霓,也于事无补。 白安秋自认为任长老还不敢直接跟大先生撕破脸皮,让武宗和学宫成为对立面。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想象中那般美好,有官府介入,而且武宗的任长老也已经出现在江南,站在苏青霓的面前要她将密函交到手中,不管是否是宗门的命令还是他任长老的意思,又或者是官府的意思,都不是苏青霓可以抵抗拒绝的。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想让事态扩大化,让更多人知道,这样他们更危险,但相同的,他们也更加安全。 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是白安秋和苏青霓两个人可以控制的了,于是白安秋找到了莫寒,将事态情况,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这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他最强的后盾之一。 虽然和洛冰婵相识不久,但这丫头总是黏着自己,一见白安秋有事情做,她也非要跟着。 “无伤的武功还是不错的,有他在,我们胜算也会多上一分。”苏青霓还是很相信自己这个小师弟的。 但白安秋却有些犹豫了。 云无伤的武功很强,这个白安秋自然知道,但白安秋还是不敢让他知道,虽然他是苏青霓的师弟,但云家刚和武宗攀附上关系,而且以云中鹤那般趋炎附势的格局,很难判定最后是否会与白安秋站在同一阵线。 万一临阵倒戈,这风险太大了。 苏玉河还在姑苏城,他是学宫的弟子,也是白安秋的师兄,他也是十分信任之人。 北上晋安城,只有水路和官道可选。 白安秋散去消息,苏青霓会假借官道为掩护,从姑苏城外的水路北上,将密函交给朝廷。 任长老得知这一消息后,坐不住了。他深知密函的重要性,一旦它落到朝廷手中,自己和那些人的罪行必将暴露无遗。于是,他决定亲自出手,抢在苏青霓和白安秋之前销毁密函。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苏青霓和白安秋精心设计的陷阱。他们早已经转移了路线,只等任长老扑个空。 任木辛脸色阴沉,目光如鹜一般。 “苏青霓想从水路北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他提出让苏青霓把密函交给他的时候,这女娃就有些犹豫,找了理由搪塞自己的时候,任木辛就有些怀疑苏青霓了。 “任长老,这其中是否有诈?”一个世家家主若有所思,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身份是否曝光,但是苏青霓绝对是看过密函了。 看过密函之人,必须死。 当任木辛和江南世家的人提前埋伏在了预定点,准备伏击苏青霓。 这一次,任木辛和世家商会的二十名高手联手伏击,即使苏青霓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姑苏城。 而此时,白安秋和苏青霓在云仙子的帮助下,已然出现在姑苏城码头。 莫寒和洛冰婵乔装混入了大船当中,接应白安秋和苏青霓。 而苏玉河则是驾着马车从官道而行。 金陵汇合。 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艘巨大的商船缓缓航行,仿佛一座移动的水上城堡。这艘商船名为“锦绣江山”,船身长达数十丈,宽达数丈,巍峨壮观。船身采用上好的楠木建造,经过精湛的工匠之手,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既有龙腾虎跃的威武之势,又有花鸟鱼虫的细腻之美。船头高翘,犹如一只雄壮的凤凰展翅欲飞,而船尾则渐渐收敛,宛如一条灵动的鱼儿潜入水中。 甲板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乘客们或站或坐,有的欣赏着江景,有的交流着江湖见闻。商贩们则摆起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售卖着各种奇珍异宝和地道美食。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有香料的芬芳,有美食的诱人,还有江风中带来的清新。 船舱内,布局雅致,宽敞舒适。舱壁上挂着名家字画,书香气息扑鼻而来。船舱内的乘客或品茗论道,或抚琴吟诗,或闭目养神,各自享受着旅途的宁静与惬意。 “这般规模的商船,放眼整个天武王朝,也就姑苏云仙子才有了。”白安秋有些感慨。 “任木辛真的不会追过来?”莫寒出现在白安秋身后,双手捧着剑,淡淡地问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赌对。 他放出消息,告诉任木辛,官道只是幌子,苏青霓要从水路北上,按照一般逻辑,任木辛应该派人埋伏在码头之上,抓走苏青霓的。可谁知道这些二傻子,自以为聪明,认为白安秋只是在故放烟雾弹,他们的方向还会是官道,想让世家商人分出兵力去水路拦截他们,好一一击破。 苏青霓身边有个学宫少年,任木辛也不确定消息是否真实,但以他的推断,消息来源就是想让他们误以为苏青霓会从水路北上,官道只是幌子,但是他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从官道北上。 于是任木辛带着人去了官道埋伏。 白安秋也是赌他们的逆向思维,勇敢的带着众人梭哈了一把。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他猜对了任木辛等人的心理活动。 船还没入海,江水有些湍急。 苏青霓心神不宁。 “白安秋,你有什么计划?”苏青霓皱眉问道,“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什么事情?” “你倒是和我说一下,不然我心里没底。” …… 白安秋咧嘴一笑,摇头道:“计划是有,但没有明细,一切都只能靠我们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太危险了?”苏青霓问道。 白安秋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寒还有一旁在不远处嬉闹的洛冰婵,缓缓开口道,“当你接过密信刺杀卓大人的那一刻开始,危险就已经来临!” “我们都不是执棋人,但我也不想成为棋子。”白安秋道,“我帮你,于私,是因为事关大先生,关乎学宫;于公,此案盘根复杂,又关乎江南百姓存亡,身为学宫弟子,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莫寒看着江水,缓缓地开口说,“从离开醉仙楼那一刻起,危机就已经笼罩了我们,包括这船上,也不确保就是太平无事。” 洛冰婵依然没当回事,自顾自地开心玩耍着。 很快,众人回到船舱的厢房当中,商船的管事送来了几道美食。 是刚从江里捞上来的鱼,切片煮了鱼粥。 “好香啊。”白安秋看着那一锅热气腾腾的鱼粥,香气扑面而来。 他装了一碗,正准备动筷的时候,却被洛冰婵拦下了。 这家伙平时就贪吃,难不成这第一碗她要先吃,为了能顺利吃到鱼粥,白安秋也帮洛冰婵装了一碗,递给了她,“这碗给你,你快吃吧,别影响我享受美食了。” 她并没有接过那一碗鱼粥,洛冰婵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不想今天就死去,我劝你放下筷子。” 白安秋不解。 其他二人也不解。 “这鱼粥里有一种毒,无色无味,你只要吃上一口,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今夜必死,谁也救不了。” 白安秋也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碗筷。 “毒?” 白安秋大惊,“这,这里面有毒?” 莫寒上前连忙拿出银针,往粥里探了针。 银针没有变色,一切都很正常,并无发黑。 莫寒和苏青霓眉头微皱,看向白安秋。 白安秋并不认为洛冰婵在开玩笑,这家伙在吃的面前是完全没抵抗力的,如果不是真有毒在鱼粥里,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冰……洛兄,这鱼粥,真有毒?”白安秋神色紧张地问道。 洛冰婵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以为我给你的药丹是我捡的啊,我从小学医,这些毒在我面前我一看便知。” 是啊,护脉培元丹,神玄丹真元丹这种千金难求的丹药,可都是洛冰婵给自己的。 他相信洛冰婵。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38章 混合下毒 038 苏青霓和白安秋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洛冰婵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莫寒的银针并未检测出鱼粥的毒素,但是在洛冰婵手中,银针颜色却变了个样,鱼粥上微微泛着一层淡淡的绿意,那是毒药的痕迹! 众人心中一惊,但并未声张,白安秋看着那发黑的银针,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表面仍保持着平静。 “为什么你的银针会变黑?”莫寒也十分不解,都是银针试毒,但却试的不一样的结果。 洛冰婵指了指外面的一株花草,“我刚从在外面玩耍的时候,用那花粉涂抹在了银针之上。” “那花粉无毒,检测不出,鱼粥里的毒也检测不到,并伤不了人命。但是如果两者混合,剧毒无比,刚才各位都在甲板上,吸入过花粉,此时如果喝下鱼粥,两者毒素融合,就算医圣在世,也无法救活各位。” 洛冰婵耐心地解释。 有人时刻关注着苏青霓的房间,见几人在房间里并未有异常,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暗自思忖:“难道他们发现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监视。 “看来真有人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 “敢欺负我师弟,找死!” 莫寒脸色骤变,直接将手中的剑拔出,杀意毕露。 白安秋带着众人来到甲板,缓缓说道,“既然人都已经跟上船了,那总该还是要见一见的。” 他说完这话后,莫寒和苏青霓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此时,这下毒之人肯定还在船上,她们不信下毒之人在没有看到众人毒发之前会跳江离开。 洛冰婵跟在白安秋身后,神色自若。 排除掉近五十号人的船客,还剩下船上的老板和船员二十人。 莫寒将他们全部带到了甲板上,面对着莫寒的剑,他们一个个都脸色煞白,生怕一个不留神便一命呜呼。 此时的船老板站在甲板上,不知何时,但他汗水都浸透了衣裳,战战兢兢地问道,“各位好汉,我们只是普通商船,不知道各位大汉要做什么?”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白安秋开口说道。 船老板点了点头。 “这些人,底子都是干净的?”白安秋问道。 船老大一下子懵了,这,这怎么回答。 出来跑江湖的,哪有几个人底子是干净的。 “那我再换一个问题。”白安秋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苍白,继续问道,“第几回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船老板不解。 白安秋使了个眼色,洛冰婵将鱼粥端到船老板面前。 船老板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也翻搅了一下鱼粥,观察了下。 “鱼粥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话一出,洛冰婵直接甩出一根银针,插落到鱼粥当中,那银针肉眼可见的慢慢变黑起来。 船老板大惊,赶忙丢下汤勺,跪在地下,惶恐地磕头碰脑,“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这,这怎么有毒?” 白安秋见他这般神态,也猜他并没有说谎。 “船上的花草绿植,何时更换的?”他继续问道。 船老板思索了片刻,赶忙应答,“登船前。” “谁换的?”他继续追问。 船老大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人,找寻了一下,指了一个年轻瘦小的船员。 “换花草的人,是小李。” 那小李也是不知道怎么,紧张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安秋缓缓走到那个船员身前,开口问道:“船上的这些花草盆栽,是你换的?” 小李颤抖地回答,“是……是我。” “说!是谁指使你下毒的?”莫寒厉声喝问。 “我只是一个船员,并未下毒。好汉饶命啊!”小李害怕极了,“这些花草,是刘家总管让我换的,说是免费送给我们商船的,我……我看那花草长得都好看,便将那些花草搬到了船上。” “刘家总管?”白安秋有些疑惑,此人是谁。 自己跟这个刘家总管也无交集? 小李点着头,“江南商贾刘家。” “所以,鱼粥也是你下的毒?”白安秋继续追问。 小李连忙磕着头求饶,“没有没有,好汉饶命,我就搬了花草上船,其他事情我就真的什么都没做了。” 白安秋若有所思。 苏青霓排除掉五十几号船客后,也有几名乘船之人存在嫌疑,也被她一一押到了甲板上。 众人见苏青霓带来三个陌生面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刘,刘管家。” 小李第一时间认出了送给自己花草盆栽的江南商贾刘家的管家。 白安秋顺着小李的目光,视线锁定在了一个年纪约四十出头的男子身上。 一身深紫色的锦衣,腰带上镶嵌了一块良玉,稍微臃肿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加沉稳。 “你就是刘管家?”白安秋打量了一番。 他抱了抱拳,笑道,“不错,我便是刘府的管家。” “在鱼粥里下毒的,也是你?” 他点了点头,也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刘府管家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周围的多人。 白安秋大手一挥,放了他们。 船老板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众人离开。躲进船舱之内,不得让人靠近。 莫寒将剑对着刘管家和他身后的两个人。 刘府管家面对莫寒的长剑威胁,也不紧张,只是看向白安秋,继续说道,“毒是我下的,但是解药也在我手中,我们没有想过要杀害各位,现在白公子是否给个机会,聊聊?” 白安秋点了点头。 此人只是一个管家,竟然知晓自己身份。 刘府管家走到白安秋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十张面值千两的银票,五张一万两的银票。 “六万两,这是送给白先生的一点小小心意。”刘府管家十分淡定。 “刘管家,这是何意?” 刘管家笑了笑,“我们老爷,想要先生手中的密函。” 白安秋看着手中的六万两银票,冷哼一声,“就值六万两?” 刘管家见他对钱有兴趣,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只是一点心意,东西到手之后,自会备上厚礼感谢白先生。” “多少?” 刘府管家用手指头比划了个三。 “三十万两?”白安秋有些惊讶。 “三百万两!”刘府管家肯定地说道。 白安秋心猛地一跳,他知道江南商贾有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啊。 在一旁的苏青霓人都傻了,她知道密函的内容,也知道三百万两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赶忙大声打断刘府管家和白安秋的对话。 “我们不会被收买的!” 刘府管家呵呵一笑,“我家老爷说了,只是为了自保,做朋友还是做敌人,白先生您自己选择。” 白安秋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船上的?” 刘府管家哈哈一笑,“秘闻不是说你们要从水路离开姑苏城吗,而近期要离开姑苏城的商船,也就这一艘了,我们不像其他世家那样脑子简单,去官道埋伏。” 果然。 “任木辛是你们的人?”白安秋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刘府管家思索了一小会儿。 “你既然知道我白安秋,想必也知道我背后的学宫,我想要知道任木辛是否背叛武宗,是你们江南商会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白安秋的话并无漏洞。 刘府管家也相信学宫的能力。 “是!”他承认。 苏青霓听到刘府管家承认时,她的脸色就变了,任长老果然背叛了武宗,成为了江南商会的人。 “好了,我想要知道的,已然全部知道了,你走吧!” “密函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刘家,我会网开一面。” …… “白先生是打算和江南世家鱼死网破了?”刘府管家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威胁。 “怎么?”他也硬气,没有看出一丝害怕。 “年轻热血是好事,但要分场合,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切莫因为一腔什么狗屁热血,丢了性命。” 白安秋沉着脸,说道,“我还真就一腔热血了。” 刘府管家咬牙切齿,“你这是收了钱,不办事?” “钱?什么钱?我白安秋坦坦荡荡,江湖人称诚实守信好郎君!”白安秋将手中的六万两银票收入怀中,“这是你们贿赂我的证据。” 无耻! “江南商会,不是你们几个江湖门派弟子可以抗衡的。”刘府管家最后还是想说服白安秋,继续说道,“如果白先生选择交出密函,那学宫永远是我们刘家最好的朋友。” “君子出处不违道而无愧!” 白安秋将手一挥,“回去告诉你们商会,搜刮民膏,鱼肉百姓之事,我白安秋不屑与之为伍,待我重回江南时,定会成为斩杀你们商会的那把剑。” “你!”刘府管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年轻人竟然这般迂腐不通,还狂妄自大。 刘府管家带着2个护卫准备离开,却被莫寒拦住了。 “我只是让你走,这两个人你得留下,不然对我们下毒,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传出去我白安秋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莫寒冷哼一声,出剑无情。 刘府管家早已经没有刚才对从容淡定了,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帮我带一句话给任木辛,山水有相逢,下次见面我定会为武宗清理门户。” 苏青霓面色如峻,冷声道。 第39章 兵分两路 039 与此同时,苏玉河则策马扬鞭,驾驶着一辆马车,沿着官道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江南众多世家埋伏的注意力,为白安秋和苏青霓的撤离创造机会。 苏玉河武功谋略在学宫都不算是个上乘绝佳的弟子,但他却十分讲义气,也是个沉稳而机智的人,当初和玉指柔下山历练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事。此行,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他故意在官道上放缓车速,让马车发出响亮的蹄声,以引起敌人的注意。 当他出现在江南商会埋伏圈的时候,他也并不慌张,而是利用自己的武艺和智慧与他们周旋。 他时而加速,时而绕道,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巧妙地引导着埋伏者的追击方向。 他的马车在官道上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仿佛在跳一支华丽的舞蹈。他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和敌人的动向,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在苏玉河的巧妙引导下,江南商会的埋伏者逐渐迷失了方向,他们分散了力量,追逐着苏某的马车在官道上奔跑。而这时,白安秋早已经顺利地从水路撤离,远离了危险。 任木辛脸色有些难看。 他在马车后一路狂追苏玉河,凭借自己高超的马术,他已经逐渐逼近马车,但他的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任木辛跃身而起,脚踏马背,轻功如浮云,一纵数十米距离,落在苏玉河的马车之上,身形一稳,再往前一垫步,跃身而下,将马车拦住。 “吁~” 苏玉河见拦他的人是武宗长老,赶忙下了马车朝着任木辛拱手作揖,“学宫弟子苏玉河,见过任长老。” 任木辛只是想拦住苏青霓拿到密函,不到万不得,他也不想出手伤这学宫弟子与学宫撕破脸皮。 任木辛嗯了一声,并无二话。他大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子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面色一惊。 他早该知道! 这般肆无忌惮的驾车,如果车上真有人在,早就被摇晃得半死不活了。 “他们人呢?”任木辛愤怒的问道。 苏玉河不解,问道,“任长老这是何意?什么人呢?” “苏青霓和白安秋呢?”任木辛继续问道。 苏玉河将无知和不解发挥的淋漓尽致,继续说道,“我和苏青霓在醉仙楼见过之后,便再无交集,她是你们武宗首席圣女,你找她,怎么会找到我这学宫学生的马车上。” 任木辛语塞。 “任长老,你带着这么多人一路追我,就是要找苏青霓?”苏玉河继续装模作样,八卦地问着,“是否有什么秘辛轶事,任长老可告知一二?” 任木辛自然不会告诉苏玉河密函之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他不言语,苏玉河继续追问,“难不成你们武宗圣女看上了我们学宫小师弟,二人私奔了?这可是大事,我得速速禀告给先生!” 中了计,任木辛脸都快要被气绿了。 “滚吧!” “好嘞!”苏玉河上了马车,长驱离开,呵呵笑道,“任长老,如果找到苏青霓和我小师弟,可帮我转达,切莫辱了师门,欺负贵宗圣女,哈哈哈哈哈!” “该死的!” …… 没有任木辛亲自出手,苏玉河自然相信白安秋和莫寒师姐,想必他们此时已经安全撤离姑苏城了,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为师弟师姐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虽然自己身处险境,但他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嘿嘿笑道,“还得是我,机智的一匹。” 金陵。 白安秋和三女到了金陵,并未第一时间入城,而是从码头离开,莫寒带了他们三人来到一个秘密据点,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古朴小屋。这里远离尘嚣,环境清幽,适合他们商议江湖大事、休整身心的绝佳之地。 “此处是孩童时期,大先生曾带我来过,我们先在此休整,等待与先生汇合。”莫寒说道。 洛冰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帮忙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那时在船上,白安秋并没有直接杀了刘府管家的那两名随从,而是将他们审讯了一番。他得了解更多有关江南世家商会的信息,知己知彼。 在据点中,他白安秋详细分析了江南世家商会的组织结构、生意往来以及与其他势力的关系,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和可疑之处。 “这还需要分析吗,江南的这六个世家商会控制了整个天武王朝在江南的粮食和私盐!”苏青霓气愤地说着,“实在不行,我去暗杀了他们。” 白安秋拦下这个胸大无脑的苏青霓。 “你的武功虽人不错,但那些世家商会,哪个人府上没有几个武林高手坐镇,上宾供奉。”白安秋好不容易带着苏青霓逃了出来,可不想看着傻姑娘又回去送死。 “那你说咋办?” 白安秋摇了摇头,“这几天舟车劳顿,各位今夜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先生来了,听他安排。” 说完,他走出屋子,“今夜我守着,你们就好好睡一觉。” 夜幕降临,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辰。 白安秋在房屋口生了一堆火,烤上了一些干粮。 莫寒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没有说话,就静静地走到白安秋身边坐下。 白安秋把烤熟的干粮掰了一半分给莫寒,她没接,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边。 远处树林里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声响,莫寒第一时间便站起了身,握紧手中长剑,紧紧看着远处的树林之中。 很快,一个人影从树林里穿出,身法极快。 莫寒飞身上前,拔剑阻敌。 “师姐是我。” 来人正是从官道诱敌的苏玉河,他折扇挡住莫寒的攻击。 这一路奔袭,好不容易赶到金陵的据点,没想到还没听到安抚,先是迎来师姐的一剑。 莫寒见到此人是十五师弟后,便将长剑收回。 苏玉河跟在莫寒身后,缓缓朝着坐在火堆前的白安秋而去。 苏玉河刚靠近,风尘仆仆的,白安秋不由得一阵好笑,手中干粮也丢了过来,苏玉河一把接过,大口咬了下去。 “师兄辛苦了!” “你还别说,那些人真是烦人。”苏玉河咽下一口干粮后,又开始吐槽起来,“都知道你们不在马车上了,还跟了我一百多里路,我是东绕西绕,绕到他们懒得追了,这才换乘骑马,赶到金陵和你们汇合。” “对方人手怎么样?”莫寒关切地问道。 “刚出姑苏城,是武宗的任木辛,实力在四先生之上,我们没有过手,而追击我的江湖高手总共有二十人,每个人实力都不弱。” 苏玉河解释道。 “我们在商船上也遇到了一伙儿下毒之人,幸好及时发现,否则现在我们恐怕早已天人永隔了。”白安秋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这些人,如此行径,猖狂至极,真的不怕死吗?”苏玉河握紧手中折扇,愤愤不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密函之事,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要杀我们,也理所当然。”莫寒在一旁冷冷地开口道。 “贪赃枉法,欺上瞒下,是为不忠;勾结江湖中人,滥杀无辜,逼死同僚,是为不仁;控制私盐,鱼肉百姓,横行霸道,是为不义;这不忠不仁不义之辈,我白安秋必杀之。” “小师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苏玉河迫切地问道。 白安秋目前也一头雾水,他现在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似乎这一切有一双手在推动事情都走向,但他到现在又还没发现。 “等待与先生汇合,再听先生吩咐吧!” “也行。”苏玉河应了一声,起身就要朝屋里走去,“累了三天,我得好好睡个觉。” “苏师兄!”白安秋赶忙起身将苏玉河拦住,“苏师兄,你还是睡屋外吧。” “怎么,师兄为了你引开那么多高手,现在床都不打算给师兄睡了?”苏玉河一脸吐槽,十分生气。 白安秋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洛冰婵也是姑娘家,加上苏青霓都在屋里休息,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咱们好歹是天元学宫,该守的礼法还是要遵守啊。 “让你睡屋外你就睡屋外,哪有那么多废话。”莫寒冷哼一声。 苏玉河一个激灵,赶忙应声,“好的师姐,我睡屋外便可。” 白安秋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 次日清晨。 山林里虫鸣鸟叫,烧了一夜的火堆只剩下一些木炭升着淡淡的烟。 莫寒靠在一棵大树上缓缓醒来,身上披着白安秋的外套,她望了下四周,白安秋早已经不在小屋前。 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传来。 白安秋从树林中夺命跑出,身法极快,大喊一声,“师姐救我!” 白安秋身后传来一声咆哮,莫寒下意识跃身而起,拔出长剑,一道剑气飞至。 剑气如虹,它横贯长空,震慑山河,势如惊雷。仿佛连天地都要在这无边的剑意下颤栗。 砰! 惊起满天枯枝树叶,林中鸟儿受到惊吓,四处逃飞。 白安秋身后一只大虫纵身一跃,灵敏地改变了追击的方向,躲开了那突如其来的剑气。 它不满地发出一阵虎啸。 老虎的目光中充满了威严与霸气,它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哮声震天,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吼! 第40章 先生驾临 040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茂密的山林间,白安秋一夜未眠,踏入了这片广袤的山林,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寻找一些食物。 山林里,鸟语花香,清泉潺潺,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白安秋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木之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盈和敏捷,生怕打破了这片宁静。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虎吼声打破了寂静。 “不会这么倒霉吧?” 白安秋的心猛地一紧,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雄壮的老虎正瞪着血红的双眼,正在不远处盯着他。 白安秋吓得魂飞魄散,他本能地向后退去,但老虎的速度更快,转眼间已经逼近了他的身边,向他猛扑过来。 白安秋心知不妙,他迅速拔出身旁的长剑,准备与老虎搏斗。然而,老虎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每一次扑击都让他险象环生。几个回合下来,他也没讨到一丝好处! 拼尽全力抵挡,但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脱身之法。 于是,他转身就开始跑! 内功跟不要钱似的,全部注入到双脚,飞奔逃难。 “师姐,救我!” 莫寒听到白安秋的呼救,原以为是江南那些世家派来的高手找到他们,可听到他身后的呼啸声,她神色一紧,不敢丝毫保留。 手中长剑一挥,使出了六成内力。 一剑破空! 老虎停下来追击的脚步,那道剑气很强,强到老虎都意识到前方十分危险,紧紧地盯住眼前的两人。 虎视眈眈! 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林间飞掠而出。 他手持一柄教书戒尺,身法飘逸,宛如一位神仙下凡。他轻松地落在老虎的身前,甚至都没有出手,只是瞪了那老虎一眼,老虎浑身一颤,便扭头离开。 白安秋看到大先生的身影,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大先生,您来得真是时候!”白安秋见到大先生,喜极而泣。 一别数十天,再次见到大先生,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十七,这一个半月,我看你是只顾江湖玩乐,荒废习武了!”大先生传来一阵宠溺地责骂。 “才没有!”白安秋骄哼一声,“我每日都有修炼,师姐可以作证!” 莫寒见到师父,也上前拱手作揖,“弟子见过先生!” 大先生对自己这弟子还是十分满意的,东洲城之围,莫寒不辱师命,坚守住了琉金的一波又一波攻势,撑到了李云飞的大军增援,这一切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来说,太不容易了。 他欣慰地看着莫寒,缓缓说道:“瘦了,东洲城之围,辛苦你了。” “风雨飘摇,家国兴亡,我乃学宫弟子自当敢为人先,驰骋疆场,护天下万民。”莫寒不言辛苦,慷慨激昂。 “俺也一样!” 见到白安秋这般调皮,大先生轻轻摇了下头,“陪着这小子闯荡江湖,也着实难为你了。” 莫寒抿嘴一笑,想着这段时间的遭遇,“自从跟着小师弟闯荡江湖,不是寻衅滋事被人围攻就是逃难江湖遭人追杀,每天都有趣的很。” …… “但是和师姐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嘿嘿!”白安秋挠着头,呵呵一笑。 大先生手中戒尺一敲,落在白安秋的脑袋上。 白安秋这才想到,三人站在小屋前絮叨了半天,赶忙迎先生进屋。 走到门口,白安秋赶忙上前在熟睡的苏玉河身边,轻声唤道,“师兄,快醒醒,先生来了。” 苏玉河这几日的觉在今日总算补齐了,一听先生到了,纵身一跃,慌忙地整理了下仪容和服饰,站在屋口恭敬地作揖,“先生!” 大先生看了一眼他这般模样,无奈地摇了下头,大步走进屋里。 刚才白安秋的惊呼和莫寒的剑气已经惊醒苏青霓,此刻她见到学宫大先生亲临,也赶忙拱手抱拳,作揖问安,“武宗弟子苏青霓,见过大先生。” “无需多礼!”大先生进入正题,“尔等动用我学宫急信,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苏青霓左右张望了一眼,见白安秋给他一个明确的眼神后,她才缓缓从腰间拿出一封密函。 “此密函为江南度支司卓文卿卓大人临终前所托,要晚辈亲自交到大先生手中!”苏青霓将密函递交给了大先生。 大先生接过密函。 信封上的火蜡封印已经被拆开。 白安秋赶忙上前认罪,“先生,事出有因,学生不得已拆开了信封,还望先生恕罪。” 大先生见白安秋解释,也就没有再深追究,打开信封,将密函拿了出来。他一目十行,浏览着密函中的内容,当他翻过第二张信纸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 大先生紧紧抓着手中的密函,愤怒地神情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 “猖狂至极!”大先生愤愤不已,“这帮狗官竟然敢勾结江湖门派,如此行事鱼肉百姓,简直没把我学宫放在眼里。” “先生,江南六大世家也在其中,他们通过官府的暗箱操作,把官盐转卖成了私盐,在操控着黑市,将私盐提升到了天价,江南百姓苦不堪言,还望先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大先生已明了。 “江南六大世家底蕴深厚,背后更牵扯着许多江湖门派,不仅官府我们动不了,这些江湖门派我们也无法轻易动之。”莫寒解释道。 “此案背后还有我武宗长老,这其中情况远比看到的复杂!”苏青霓也在旁补充了一句。 大先生难得眉头轻蹙。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名门世家参与到其中,也不知道多少江湖门派又牵扯其中,如果不小心处理,一个不留神,会让学宫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卓文卿的密函中并无直接的证据指向,但他却十分聪明的留下了线索。 如今大先生看完密函,也在暗中推敲,这卓文卿将收集的证据藏于何方,是否隐蔽,估计要等到他前往江南度支司探寻一番后才能确认具体位置。 大先生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他的目光在白安秋和苏青霓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和信任深深地刻入他们的心中。他沉声说道:“现在,江南地区的官员贪污腐败现象愈发严重,百姓苦不堪言。学宫刚蒙圣恩,敕封天下第一书院,又关系到江湖武林,我学宫义不容辞,必须为朝廷和武林清除这些毒瘤。” “莫寒,你且去联系在江南学宫的几位先生,让他们暗中了解江南官府的最新动态,一有情况,及时回报。” “玉河,你密切关注江南的江湖情况,顺便去联络几个在江南周边游历的师兄弟,让他们务必在七日之后,赶到江南金陵城。” 二人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齐声应道:“是,先生!” 大先生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苏姑娘,你是武宗弟子,任木辛背叛宗门,你悄悄潜回武帝城一趟,将此事禀告武宗宗主,让他定夺。”大先生对每个人都下达了该做之事,“调查清楚武宗内部情况后,再南下与我们汇合。” 苏青霓拱手握拳,说道:“好!我这就回去!” 白安秋见众人都有任务可以做,凑上前问道,“先生,那我呢?” “还有我?”洛冰婵眨巴着眼睛,似乎也要证明一下自己。 大先生看着满眼迫切的白安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随我留下!” “是!” 总算不是纯纯摸鱼人了。 莫寒离开了深山老林小屋。 苏玉河和苏青霓也同行离开。 屋里就剩下一个啥也不知道要干啥的洛冰婵和啥也没事干想找点事情干的白安秋。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跟着我便是!”大先生走出了小屋,白安秋紧随其后。 洛冰婵本来也想跟着的,但却被大先生劝下了,“你在小屋等候便是,凭你的手段,那些猛兽毒虫也靠近不了小屋。” 洛冰婵知道大先生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点了点头,留在小屋当中。 白安秋跟随大先生的步伐,走进了深山的腹地。四周古树参天,绿意盎然,偶尔传来几声悠远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你可知你手中宝剑为何名?”大先生开口打破这份静谧。 白安秋摇头应声,“弟子并不知道!” 这柄宝剑是自己师父在青山镇的时候偷了自己小金库抵押给自己的,从小看过此剑出现在师父在身边几次,也并未听过他提起宝剑名字。 大先生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剑,名唤青冥。”大先生将白安秋手中的宝剑夺了过来,飞身上前,“青冥意为深邃而神秘的天空,代表着这把宝剑的锋利和不可捉摸,同时也象征着持有者的高远志向和深不可测的武艺。你的师父对你期望很高。” “青冥。” 白安秋低声呢喃一声,跟上大先生的步伐,跃身而至。 大先生带着白安秋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山地,这里地势平坦,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大先生站定身形,目光深邃地望向男主,缓缓开口:“今日,我便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后所悟得的三式剑法传授于你。你要牢记,剑法之道,不仅在形,更在意。” 剑出。 第41章 剑诀三式 041 从小白安秋接触过练剑但未习过心法更无内力做底,只在形,无意。 白安秋心中一阵激动,他深知这是大先生对他的信任和期望。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先生开始演示剑法,他的动作轻盈而矫健,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白安秋全神贯注地观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先生的剑法精妙绝伦,虽然只有三招,却蕴含无穷的武学之道。 那剑法如梦如幻,如流水般婉转流畅,又如满天飞花,无穷无尽。剑尖指向何处,何处便是风起云涌,那无与伦比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地划破,威力十足。 “第一式,名曰:碧落黄泉。剑气纵横无匹,覆盖寰宇,具有毁天灭地之力!” “第二式,名曰:破云见日。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第三式,名曰:破殇。剑如灵蛇,剑气如虹,一剑在手,可破万物。” “这三式剑招,在形,在意!” “你且自行参悟!” 演示完毕后,大先生将长剑交给白安秋,让他试着练习。白安秋握着长剑,心中既有紧张也有期待。自从在天元学宫悟得习武之道后,他的修为便一日千里,但也仅仅只是素光御心诀和早年学习的那套剑法,如今他能学到大先生的武学,岂能不激动。他按照大先生的指点,一招一式地练习着。 开始时,虽然有一些剑法底子在,但他的动作还有些生硬和不协调,在大先生的耐心指导下,他逐渐掌握了剑法的要领和精髓。 也有七八分样子,白安秋明了。 他在空地上反复练习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白安秋的汗水浸湿了衣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和坚定。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纯熟,体内有着素光御心诀为引,浑厚的内力在此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全新的道路,这条道路充满了挑战和机遇。 三式剑招,包罗万象,剑气纵横,破一切虚幻。比那日百里王孙在复州城城外使用的剑招的还要强上十倍不止。 三日的时间,白安秋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这三式剑法了。他站在空地上,长剑在手,心中充满了自信和豪情。大先生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满意和欣慰的光芒。他知道,这小十七已经成长起来了,他将成为江湖上一位杰出的剑侠。 青冥在手,天下几人可敌。 这是他的学生,更是学宫的弟子。 那日,大先生临走前详细地交代了任务的细节和注意事项,白安秋和洛冰婵应允明了。 大先生只身前往江南度支司寻找卓文卿在密函中言明的江南私盐案证据。 而白安秋则是按照大先生的吩咐,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中。他们知道,这次任务不仅关系到江南百姓的福祉,更关系到整个朝廷的清明和国家的安宁。 他们决心不负重托,完成任务。 离开深山老林,白安秋和洛冰婵前脚刚踏入金陵,便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白安秋的一举一动。很快,便有几个江湖好汉打扮的人士过来盘问,白安秋没来得及编造身份,便被那些好汉手中的画像给惊呆住了。 那长得像自己的画像何时出现在江湖之中。他们打量了几眼白安秋,发现和手中的画像极其相似,便打算生擒活捉了白安秋盘问一番。 “是他们!” “跑!” 情况不对,白安秋二话不说拉着洛冰婵便往城外跑去。 那几个江湖中人岂会就此放过白安秋,留下一人前去报信,剩下的四个人便跟上白安秋的步伐,紧逼追赶到了城外的树林中。 洛冰婵躲在白安秋的身后,略显紧张地问道,“这些人实力都不简单。” 那几个人面色沉稳,眼中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白安秋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四个人身手不弱,远比之前遇到的一些黑衣人更有实力,“你到林子后躲起来。” 这时候到洛冰婵十分听话,走到不远处的树后,探着脑袋看着白安秋。 “交出密函,饶你们不死。”为首之人伸手讨要道。 “不交就死。”一个拿棍子的江湖汉子面目狰狞地说道。 白安秋感受到一丝危机。四名江湖高手,各自擅长不同的武艺,刀剑枪棒,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攻而来。他们的目光冷冽,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显然是要置白安秋于死地。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的青冥。 白安秋没有退缩,四名高手几乎是同时发动攻击。他们身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中的兵器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白安秋的要害。他凝神冷静应对,青冥剑舞动间,化作一道道剑影,将敌人的攻击一一化解。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白安秋与四名高手打得难解难分,他越战越勇,不断地发动猛攻。他的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时而又如同绵绵细雨般轻柔。 体内狂暴的内力疯狂涌动,四名高手被他打得节节败退,渐渐露出了疲态。 “哥几个,不能再藏拙了。”其中一人感觉到压力,大声喊道。 “拼了!”用棍棒的江湖汉子大喝一声,体内也运转起更浑厚的内力,棍棒变化间虎虎生风。 长枪破空,带着一声龙吟,使用长枪的人站在四人之首,挡下白安秋的一剑。 另一个剑客就有些喘息了,明显在白安秋连环剑招下,生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心境已崩坏。 “上!”拿刀的汉子怒喝一声,带头冲向白安秋。 “来的好!”他兴奋不已,大喝一声,手中青冥剑闪烁着寒光。 “碧落黄泉!” 白安秋运用起大先生传授的三式剑法,第一式。 他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强烈的内力和凌厉的剑气,仿佛能撕裂空气,直透人心。剑气纵横,覆盖寰宇,环环相扣,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让敌人应接不暇,无从抵挡。 一记威力惊人的剑招下,四人都依托手中兵器,聚力抵挡,其中那名拿剑的江湖高手脸色煞白,没熬过一息时间,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其余三人被白安秋的剑气震飞,白安秋趁机发动连续攻击,挑了另外拿棍棒的糙汉子。 使刀的和另外一名用枪的江湖高手见状不对,也来不及顾及伤势了,转身逃跑。 白安秋没有去追,而是将剩余两人捆绑起来,抓到了不远处的一座荒庙审讯。 “我只想知道几件事情,如果你们老实告诉我,我会放了你们,如果你们不配合,那我也会杀了你们。” “落在你手里,我们兄弟俩就没想活着回去。你不用惺惺作态!有种你把老子杀了!”用棍棒的糙汉子呸了一口,面目狰狞。 白安秋面无表情,大步地走到那糙汉子面前,拔出了剑,直接一剑挑断了那江湖汉子的手臂。 血肉横飞。 那人吃痛的尖叫着,脸色苍白。 白安秋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既然你要我杀了你,我肯定答应你的!” 白安秋又将青冥移动到了那江湖汉子的脖颈间,正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那人开口求饶了。 “慢……慢着,我,我其实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被白安秋给一剑封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荒庙。 另外一个人紧张到全身发抖,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你也听到的,他自己要求我杀他的,现在你是回答我问题,还是也跟他去见阎王呢?”白安秋目光坚毅地盯着那剑心早已崩坏的剑客。 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白安秋淡淡说道。 “姑苏城知府李大人……” 白安秋听到那剑客说出幕后操纵者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居然是官府的人。 “李之航?”白安秋道出那知府的名讳。 “是。” 那不就是前几日在醉仙楼大肆搜捕朝廷钦犯的主导者吗,姑苏城知府李之航! “你们还有多少人在金陵?”白安秋继续追问。 那剑客缓缓抬起头,看着白安秋,“我,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白安秋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肯定放了你!” 他听到白安秋这么爽快答应自己,也没有再犹豫,便全盘托出告知,“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替李大人在江湖上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此行他总共派了十一个人出来追杀你们,在金陵城的就有七个,其中四个人你刚才已经交过手了,有一个去城中报信,还有两个前辈在城中坐镇,要求我们见到画像中的人,先找到密信,然后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还有两个前辈,他们实力如何?” “我们五个都是高手,两个前辈都是宗师以上。”那剑客说道。 “宗师?很厉害?”他并不懂这宗师是什么水平? “我们的身手在江湖上也自认为是个好手,一个宗师可以轻松吊打我们五个江湖高手。”他解释道。 白安秋看了他一眼,有些鄙夷,心中暗想:你们这样的,也不是很厉害啊,我一个人也可以吊打你们四个啊,难不成,我也是宗师境界的实力? 第42章 高手围攻 042 随着那刀客和枪客的败退,在这剑客的口中得知,金陵城中还有两个宗师级别高手坐镇,白安秋也因此觉得有些压力。两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他们的影响力与实力都不容小觑,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他并不知道,面对这四人联手,他有一战之力,但是两个经验老道的宗师高手,他也不知道能否打过。 金陵城中。 刀客和枪客已经逃回据点,也将遇到此役经过大致汇报给了那两个宗师前辈。 “那贼子武功高强,我们四人联手都不敌他十个回合。”那刀客满脸不甘,但又羞愧难当。 “老二和老四也被他捆绑了去。”枪客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羞愧地说出了口。 兄弟几个二十岁闯荡江湖,现如今也混迹江湖十余载,四个高手居然打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实在丢脸。 在金陵据点的两个老者面色波澜不惊,其中一个老者缓缓地起身,走向门口,另一个老者也跟在其后,他们决定再次出动,为被杀的同伴报仇,也为知府李大人找回那封至关重要的密函。 这两位宗师高手,一位名为“铁掌”赵无极,另一位则是“剑影”苏轻风。他们在江湖中各有威名,一个以掌法刚猛着称,一个则剑法轻灵飘忽,令人难以捉摸。此次,他们联手出动,目标直指白安秋所在。 白安秋他本是青山镇的一个普通的书生,都还没入职成为镇上的教书先生,便去了江湖进入学宫,蒙学宫大先生教诲,修习武功,顿悟明了,再出江湖时,却因意外卷入这场江湖纷争。他手中持有的那封密函,关乎着整个江湖的命运,也牵动着朝廷的敏感神经。白安秋自知无法逃避,他决定面对这一切,去化解这场危机。 白安秋自知,就算自己不进这金陵城,躲在这破庙还是浪迹天涯,没有拿到密函,江南的官员和众多世家也会派江湖高手追杀自己。 索性大方的进入那金陵城中,面对疾风。 “你真的要去那金陵城中?”洛冰婵不懂他的想法。 “嗯!”白安秋坚定的点了点头,正义凛然。 “我也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变故,你走吧,跟着我只会更加危险!”他决定赶走洛冰婵,只身前往金陵城执行大先生交代的任务。 洛冰婵瞪了白安秋一眼,气鼓鼓地说道,“我洛冰婵才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是是是,你洛少侠最讲义气了!”白安秋知道这小丫头的固执,哄道,“但城中未知数太多,你跟我太危险了。” 洛冰婵才不听白安秋说的话。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你操心!” 她十分自信地说道。 白安秋狐疑地看着洛冰婵,心中暗暗嘀咕:“难不成这小丫头有什么自保的法子?” “不行!” “我就要跟!” …… 二人争执不下。 白安秋无奈,只能带着洛冰婵前往金陵。 赵无极和苏轻风二人已在城中等候,他们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先派出枪客和刀客暗中调查,二人也在城外的荒庙处盯了很久,见白安秋准备离开,他们发现白安秋并非要逃离金陵城,他走的方向,居然是要去那城中。 枪客和刀客退回城中,也赶忙将情报告知给赵无极和苏轻风二人。赵无极和苏轻风早已经在城中等候,只要白安秋进入到金陵城的那一刻,便发动攻击。 夜色朦胧,月光如银,城门口处一片寂静。白安秋带着洛冰婵缓缓向城内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仿佛有无数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白安秋眉头微皱,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他们走进城门,刚踏行几步,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带起一阵寒意。 白安秋瞬间警觉,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暗处传来,那是高手的气息。 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城门口里头,一道黑影闪现,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面前。那是一位身穿黑衣的高手,面容冷酷,目光如电。 “你是谁?”白安秋沉声问道,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应战。 “过路人而已。”黑衣高手冷冷地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白安秋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过路人。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白安秋冷声说道,他身形一动,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法犀利而迅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黑衣高手猛烈劈去。 二人交手三个回合,那黑衣人便有些不敌,略有退怯。 眼看白安秋占据上风,突然两道身影出现,落在白安秋和洛冰婵的身前。正是下午从白安秋手中逃走的刀客和枪客二人。 黑衣人和刀客枪客并肩站立一排,紧盯着白安秋,那刀客问道,“我二弟和四弟呢?” 白安秋疑问,“那个拿破棒子的傻大个,还有那个三脚猫剑法的剑客?” 虽然他们很不愿意承认白安秋这般诋毁,但还是回应,“我二弟使的乃是无极棍,不是破棒子。” “我四弟也不是三脚猫剑客,他可是一剑飘雪天安客的同门师弟。” 无极棍?无极门? 一剑飘雪天安客? “尼玛,怎么尽是这些成名的江湖门派啊。”白安秋嘀咕的吐槽了一声。 “他们都死了!”他淡淡地说道,十分冷静。 三人大惊,“你杀了他们?” 白安秋没有否认,大方承认,“对!” “你,你……竖子,你怎么敢的……”那刀客气得直颤抖。 “找死!” …… “笑话,就允许你们来杀我,还不能让我杀你们了?什么逻辑?”白安秋不屑地嘲讽道,“这般水平还敢出来当杀手,学艺不精,丢人现眼的东西!” 洛冰婵看着白安秋的冷言热讽,不愧是学宫的学子,嘲讽输出值拉满。 “该死!”刀客大喝一声,“老三,我们上,老五你寻找机会,取他首级为老二老四报仇。” “是!”另外二人应声喝道,三人冲向白安秋,围攻堵截。 “手下败将竟然这般大言不惭!” 白安秋没有给二人机会,直接开大,“破云见日” 剑诀第二式,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在月色的映衬下,一道凌厉的剑气划破夜空,如同流星般疾驰而来。它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威势,仿佛能够撕裂一切阻碍。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成两半,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城墙周围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道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白安秋的剑气直逼三人,三人只能合力抗击。 感受到这股凌厉的剑气,那三个就算是成名江湖已久的高手,也不禁为之变色,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这股剑气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的。 那境界超过自己太多了。 三人逐显疲惫之态,“兄弟们,顶住!” 刀客抵挡在最前面,内功也最为深厚,此时他的嘴角已经渗透出鲜血,他身后的枪客和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三人渐渐被这剑气逼退。 但他们不能收手,因为一旦收手,他们必死,便继续催动内力全力抵抗白安秋的一剑。 三人眼看就要被这剑气给吞噬搅碎。 嘭! 一剑。 从城内袭来,破开了白安秋的剑气! 然而,面对这道凌厉的剑气,白安秋却毫无惧色。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长剑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战意,发出清脆的声响。 刀客黑衣人和那枪客被两道剑气震碎了经脉,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他知道,正主来了。 白安秋站在城门口的一头,他身穿一袭白衣,手持青冥长剑,眼神坚定而冷静。虽然面对的是两位宗师级别的高手,但他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知道,这一战关乎着整个江南的命运,他必须全力以赴。 赵无极和苏轻风则站在城门口的另一头,两人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赵无极身穿黑衣,紧握铁掌,气势如虹;苏轻风则身着青衣,手持长剑,寒芒闪烁。两人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此刻联手出击,威力无比。 苏轻风正是刚才一剑破开白安秋剑气之人。 赵无极率先发动攻击,他的铁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白安秋猛烈劈去。 不愧是江湖宗师级别的高手,赵无极这一掌带来的威胁远比刀客那五兄弟联手的一击了,白安秋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紧接着,苏轻风也加入战斗,他的剑法轻灵飘忽,令人难以捉摸。 白安秋在两人的夹攻下,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们在城中快速移动,身影忽隐忽现,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一次攻击和防守,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烈的战斗气息所凝固,让人窒息。 这,就是强者之间的较量! 也是白安秋第一次遇到真正的高手,比大刀门战天那种,强太多的真正高手! 第43章 力战宗师 043 在城中的一片开阔街道上,白安秋与赵无极、苏轻风的对决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的武功各有千秋,配合默契,使得白安秋陷入了困境。 然而,白安秋并未放弃。他借助地形优势,跃上屋顶,巧妙地躲避着两位宗师的攻击。同时,他也在不断观察和分析两人的招式特点,寻找着突破口。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白安秋试图抓住了赵无极的一个破绽,一剑刺向了他的胸口。赵无极很明显有着老道的江湖经验,他避开了这一致命的一击,但二人的配合也因此露出了一丝破绽。 白安秋翻身一跃,趁机一剑挥向苏轻风,剑招凌厉,将苏轻风手中的长剑震飞。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直刺向白安秋的后背。 他心中一惊。 怎么会有第八个人! 白安秋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袭来,他迅速反应,身形一闪,避开了这一致命的偷袭。却他分心应对偷袭,未能及时防备赵无极和苏轻风的反击。两人再次联手发起攻击,将白安秋逼到了绝境。 白安秋背靠着一堵墙,面对着两位宗师高手的围攻,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波动。他知道,此时必须冷静应对,否则将有生命危险。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几场战斗下来,多少也让他累积了一些实战经验。 “交出密函,自断一臂,我等可饶你不死!”赵无极沉声说道。 “哈哈哈哈!”白安秋大笑一声,他不认为赵无极会放过自己,反讽说道,“你们自断一臂,我也可以饶你们不死。” “死到临头还嘴硬!”苏轻风冷声呵斥,“速速交出密函,不然我二人定让你生不如死。” “老贼难道只会靠嘴输出?”白安秋不屑一笑,“老不死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二人的忌日!” “找死!”赵无极和苏轻风怒道。 突然,白安秋身形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赵无极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法凌厉而迅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逼赵无极的要害。 一刺,一挑,回身一剑。 赵无极见状大惊,急忙后退防守。然而,白安秋却并未停手,他借助赵无极后退的瞬间,转身一剑挥向苏轻风。 “碧落黄泉!”剑气纵横,无以匹敌。 苏轻风见状急忙迎剑对敌,但白安秋的剑法太过犀利,他还是被划破了手臂。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袖。苏轻风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自己玩剑四十年,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用剑给划伤。 “该死!”他怒吼一声。 而赵无极也意识到了白安秋的厉害,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两人恐怕会阴沟里翻船。于是他与苏轻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后退几步拉开了与白安秋的距离。 刚才背后偷袭白安秋的黑衣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黑衣人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人士,他的服饰漆黑如墨,光滑无痕,仿佛是由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既轻盈又坚固。这种黑衣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幽光,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黑衣人的脸上戴着一副半透明的黑色面具,只露出那双深邃而冷酷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身材高挑,动作矫健,每一步都轻盈无声,仿佛是一只黑夜中的幽灵。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对锋利的匕首。这对匕首长约尺许,刀身狭窄而锋利,闪烁着寒光。匕首的柄部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白安秋与赵无极、苏轻风原本还能势均力敌,然而,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加入战局,局势瞬间逆转。 这黑衣人身手矫健,武功路数诡异难测,他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战斗更加白热化。赵无极的铁掌与苏轻风的剑法,再加上黑衣人的神秘武功,三人合力围攻白安秋,使他再一次其陷入了绝境。 “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武艺。”赵无极冷冷地说道,“倘若再给你五年,你定是这江湖一号风云人物。” 白安秋虽然内力浑厚,剑法高超,但在三个宗师级别的高手联手攻击下,还是逐渐显得力不从心。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白安秋一剑破开赵无极的铁掌,单手击出,和赵无极的铁掌对在了一起! 砰! 他明显低估了赵无极的铁掌。 在双掌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强大的掌力将白安秋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翻涌,白安秋没有硬扛赵无极一掌,那一瞬间,拉住赵无极的手,疯狂的使用了抖三抖。 吸了一大口内力才稳住了那翻涌的内腑。 赵无极逼退白安秋,苏轻风提剑而上,白安秋手中青冥剑一挥,带着强烈的内力和凌厉的剑气将他击退。 也在那一瞬间,黑衣人一个矮身,诡异的身法从一侧快速闪过,他的动作灵活而迅猛,匕首仿佛有灵性一般,在白安秋的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白安秋的衣衫。 白安秋踉跄后退几步,捂住伤口,满眼闪烁不可思议。 “啊!”洛冰婵在一旁吓得惊叫了出来。 “别过来!”白安秋一手拦住了洛冰婵,“你别过来!快走!”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依然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如果我回不去,替我告诉先生,学生愧对先生培养教育之恩!” 洛冰婵看见白安秋血流不止,早已经紧张到不行。 “替我告诉师姐,不能陪她闯荡江湖了。” 洛冰婵摇着头,眼眶微红。 “我不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 然而,此时的赵无极和苏轻风也已经受了重伤。他们在与白安秋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黑衣人的偷袭,使得他们难以继续战斗。三人虽然联手将白安秋打伤,但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黑衣人看到三人都已经受伤,知道此刻是夺取胜利的最佳时机。他身形一动,向白安秋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寒芒乍现。一把匕首出现在白安秋面前。 眼看匕首就要抵达白安秋的咽喉处,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闪出,她张开双手,挡在了白安秋的面前。 这人不正是那洛冰婵。 白安秋看见她跟个傻子一样,拦在黑衣人面前,又气又感动。 他也是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愿意替自己挡刀子!她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战局,看到白安秋受伤后,就有些按耐不住了想出来救他了。 一团烟雾出现在白安秋和洛冰婵的身前。 黑衣人匕首还没碰到洛冰婵,就被烟雾给迷了眼。 他挥手拨开烟雾,白安秋和洛冰婵早已经不在眼前了。 正当他准备追击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僵硬,脚下像似绑了千斤铁球一般,没办法动弹。 “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赵无极坐在地上,根本无法运功。 苏轻风面无血色,好像也被这烟雾给迷住了,直接摔倒在地,全身难以运动。 “是泥沼之缚。我们中毒了!”黑衣人解释道,“这毒会让人三个时辰里无法动弹,犹如深陷泥潭当中。” “毒?”二人一惊。 “你是药王谷的人?”黑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有些惊讶。 洛冰婵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没错,你们中了我的泥沼之缚!” 她随身携带的各种药粉和毒剂,没想到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我是地狱道的幽冥行者。”那黑衣人开口说道,“药王谷的断一指是你什么人?” 洛冰婵没有回答他。 而是扶着白安秋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三个时辰的时间,足以让她带着白安秋躲开这三人的追杀了。 金陵城中的一处无人街角。 白安秋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他走两步便会踉跄几步,洛冰婵十分艰难的扶着他。 “走。冰婵你快走!他们很厉害,在这很危险!你快走……”白安秋迷迷糊糊的说着。 洛冰婵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扶着他去找寻相对僻静安全的地方。 一间破旧的贫民窟。 白安秋重伤坐在冰冷的地上,紧紧地拉着洛冰婵的手,气息微弱。此时,温婉的洛冰婵眼中满是关切。她将靠在自己怀中的白安秋轻轻放下,解开他的衣服,然后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物,开始为他治疗伤口。 “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救你的。”洛冰婵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白安秋迷糊心中的恐惧和绝望逐渐消散。 洛冰婵的手法熟练而轻柔,她仔细地帮白安秋清洗伤口,敷上特制的止血散,然后用绷带紧紧包扎。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爱和专注。 “真是一个傻子!”洛冰婵轻声嘀咕道。 白安秋高烧不断,经过洛冰婵一整夜的精心救治,他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洛冰婵疲惫而关切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第44章 少年二狗 044 白安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洛冰婵正坐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看到白安秋醒来,洛冰婵悬着的心也才渐渐放下,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触碰了下白安秋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 白安秋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伤口已经不再疼痛,而且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他感激地看着洛冰婵,说道:“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洛冰婵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说完,她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些药粉,撒在白安秋的伤口上,帮助他更快地恢复。 “朋友!” 白安秋呢喃地说了一句。 除了师父,后来到了学宫,认识了各位师兄和师姐,再遇到李云飞和百里裴元,白安秋还真的没什么朋友。 “嗯!”洛冰婵点了点头,“所以你要带我吃更多好吃的。” 白安秋苦笑一声,无奈地笑道,“好!” 这小女娃真是个吃货。 在贫民窟的简陋小屋中,白安秋的伤势逐渐好转,这多亏了洛冰婵的精心照料和她那独特的医术。 这两天地养伤的时间,白安秋和洛冰婵也认识了在贫民窟里居住的二狗子。 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辛,但却给了他们难得的安宁。二狗子是一个年纪十六七岁的机灵善良少年,和白安秋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身形消瘦,个头却比他矮上一截。虽然生活贫困,但他总是乐于助人,总想有机会要去闯荡江湖,这两日时间,给白安秋和洛冰婵提供了不少帮助。 “白大哥,洛哥哥。”二狗子拿着药,开心地跑回了贫民窟,“给!这是你们要的药,我给你们买回来了。” 洛冰婵现在也不适合出面,只能让二狗子上街帮忙抓药了。 “你回来啦二狗子!”白安秋见他灰头土脸的,想必跑了很远的路。 “白大哥,这是抓药剩下的碎银子,还给你。”二狗子将怀中一点碎银子掏了出来。 白安秋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些给你!” 二狗子拒绝了。 “阿娘说,我们虽然穷,但要会帮助别人,白大哥教我识字,我帮白大哥买药,不要钱。” 二狗子的存在让白安秋和洛冰婵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和善良。 “二狗子,你去这么长时间,城中可否发生什么趣事啊?”洛冰婵一边煎药,随口一问。 说起金陵城,今日可是热闹得不得了。 “有啊有啊,今日城内可热闹了!”二狗子兴奋的说道,“听过路的人说,一个叫什么巡抚的当官老爷来金陵城上职,在城内开仓放粮,我还去排队了,分了半升米。” “开仓放粮?”白安秋疑惑地说道。 “嗯!”二狗子开心极了,“这大老爷真是个好官!” 洛冰婵看向白安秋,他并未言语,只是眼神微微动了下,洛冰婵明了。 二狗子刚离开,洛冰婵便来到白安秋身边,问道,“这江南巡抚来金陵城了。” 白安秋点点头,“此人是新上任的江南巡抚,公文早在半个月前就到达了江南,但因为一些事情,拖到了现在才到金陵上职,传言他与那江南商会有关系,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去会一会这新任江南巡抚。” “可……万一他真的是江南世家商会的人,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洛冰婵担忧地劝阻。 白安秋无奈地说道,“即使此行九死一生,我还是要去见一下这个江南巡抚。” “堂堂新任江南巡抚,武德帝亲封的天武王朝封疆大吏,如果也是这种鱼肉百姓,动摇国本的贪官,那天武朝也真的没有救了。” 白安秋唯有赌这一把。 洛冰婵知道劝不住白安秋,思索了片刻。 “你等一下!” 洛冰婵又在她那小包袱中倒腾了起来,很快她取出一块人皮面具。 “带上他!”洛冰婵一边帮白安秋易容,一边说道,“赵无极和苏轻风还在金陵城中,你现在伤势未愈,不能公然出现在金陵城中。” 白安秋没有辩驳,任由洛冰婵在自己脸上摆弄。 “二狗子!”洛冰婵又唤了一声。 二狗子刚把分到的粮食放到米缸里,听到洛冰婵喊自己,马上就跑了过来,“我在我在,咋了洛哥哥。” “你能再帮我跑一趟城里吗?”洛冰婵掏出一锭银子,比刚才二狗子还给白安秋的碎银子还要大得多。 二狗子看着那银子,眼睛都放光了。 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洛哥哥,要我做甚?” 洛冰婵将那银子交给二狗子,叮嘱了他一声,“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去城内打听两个事情!” 二狗子猛地点点头。 “洛哥哥你说!” “第一,帮我打听打听,这新任的官老爷住在何方,顺便帮你白大哥买一身衣裳!” “第二,帮我再问问你城中的朋友,最近可否有一些面生的武林人士进入到城中。” 二狗子应了声,刚好看向易了容的白安秋。 “他是?白大哥?” 衣服还是之前沾满血迹的衣服,但面容却已经改变。 “嗯!”白安秋也没有否认,站了起身,缓缓说道,“是我!” 二狗子不理解,白安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本是镇上的教书先生,你洛哥哥其实是个女孩子,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因为家里反对,我们私奔逃出来的,结果遇到一些江湖坏人,他们觊觎你洛哥哥的美貌,一直要抢她回去做压寨夫人,我拼死抵抗,也被打伤,她带我躲在这里,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白安秋附身在二狗子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二狗子一副我懂了的眼神,看着白安秋。 自幼白安秋苦读经书典籍,励志成为儒圣那样言出法随的人,无良师父曾告诉自己,在江湖上,出门在外身份全靠自己编。他还很不屑,如今,他真觉得无良的坑爹师父有时候还真挺江湖气的。 二狗子进了城。 洛冰婵一脸狐疑地看着白安秋,虽然她没听到白安秋刚才跟二狗子说了什么,但她总感觉白安秋怪怪的。 “你看着我干吗?” 洛冰婵撅着小嘴,盯着白安秋,“说,你刚才跟二狗子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走之前,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什么,没说什么啊?”白安秋狡辩道,“他用什么眼神看你?” “就……就很奇怪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他继续问。 洛冰婵形容不出来,跺了跺脚,气道,“哎呀,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就跟他说了我的身材要求,让他买衣服的时候注意一点。” “真的?” 白安秋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比珍珠还真。” 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洛冰婵舞动着小手,朝着空气扑打了几下,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她总觉得这个家伙在骗自己。 二狗子先按照白安秋的身材在衣服店里帮他买了一套衣服,再上街为白安秋打探消息,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们。 二狗子找到了在金陵城中最大的帮派——丐帮。 都是贫苦之人,平日里二狗子也会跟他们一起在街上乞讨,偶尔还会与他们分享一些在山间捕捉到的野味美食。 二狗子轻车熟路的来到金陵城中的一处丐帮据点,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一处酒楼后厨的院子外。平时他们都在此汇聚,交流信息,顺便等等酒楼里食客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二狗子在来的时候,买了好几只烧鸡和几坛好酒,乐呵的招呼了各位丐帮兄弟。 “哟,二狗子你这是发财了啊?”其中为首一个乞丐笑呵呵地看着二狗子背上的行囊包裹和手上的烧鸡美酒。 “王哥你别取笑我了!”二狗子将那些美酒烧鸡与兄弟几个分了。 “王哥,给!”二狗子很懂事,将烧鸡的鸡腿撕扯了下来,递给那个中年男子。 “你小子!”王乞丐打趣地接过鸡腿,大口的撕咬起来。 二狗子见其他人也都吃的开心,便凑到王乞丐身边,问道,“哥,这城中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弟弟我向你打听两个事儿行不?” 王乞丐正吃得欢,没空回应,便点了点头。 “哥,最近城里有没有来一些陌生面孔的江湖人士啊?” 王乞丐突然停下手中的鸡腿,看向二狗子,“你打听着做甚?” 二狗子嘿嘿笑道,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奇!就问问看!” 王乞丐也直言告诉他,“这两日确实有不少江湖高手来金陵城,不知道做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各个身手了得。” 二狗子一惊。 这数目确实有些惊人,竟然派出二三十个江湖高手来抢洛哥哥,不对,洛姐姐,这些人真不要脸。 “另一个事儿,哥,你可知那新来的官老爷住在什么地方?” 二狗子刚问,王乞丐马上放在手中的鸡腿,疑惑地看着他,“二狗子,你可别犯浑啊,那可是巡抚大老爷啊,府中护卫森严,你别闯窑堂,丢了小命。” 王乞丐以为二狗子要去巡抚大老爷府中偷取财物。 “你想啥呢王哥!”二狗子还是很机灵,呵呵一笑,“今日那大老爷放了粮,我也分了半升,就问问大老爷住在哪个方向,咱去那官老爷家门口给他磕个头,感谢他而已。” 听二狗子这般说辞,王乞丐才放下心来。 王乞丐拍了二狗子一脑门,这小子,差点把自己吓死。 “那官老爷住的自然是巡抚府了!”王乞丐说道,“不过,那巡抚老爷似乎并不喜欢那,当前还住在城外二里地的驿站处。” “王哥能找个纸笔给我吗?”二狗子收到信息后自然想第一时间把城里的情况告诉白安秋和洛冰婵,与王乞丐等人打过招呼后,二狗子找了个理由就先走了。 第45章 十步一杀 045 地狱道的黑衣人似乎比赵无极和苏轻风身份要来的高。 那一战之后,三人也在金陵城中静养,赵无极和白安秋对了一掌,不仅没打死白安秋反倒让他吸走了他几十年的积累的三成功力,加剧了他的内伤,苏轻风还好,只是手臂被白安秋划破了口子,并无大碍。 “受了我一击,即使他身边有药王谷的人,没有药材辅助,他也恢复不了伤势。”黑衣人自信地开口说道。 黑衣人让赵无极的人密切关注城里各大药铺的动态,今日二狗子上街抓药时,就有人发现了这个贫民窟的少年。 药材铺外的一个男子摆弄着小贩铺上的东西,细声说道,“那小子有点可疑。” 正当他想上前跟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二狗子早已经窜入到小巷子里,消失不见。 此时,那人再一次在金陵城中看见二狗子的身影,立马丢弃小贩铺子。 “你回去禀报赵门主,我去跟着他!”他对着一旁的小贩老板说道。 于是,那人跟踪上二狗子,看看能否找到白安秋和洛冰婵的藏身之处。 二狗子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跟踪,他一心只想着早点把衣服给白安秋带回去再告诉他打听到的情况。然而,当他带着衣服回到贫民窟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有几个人站在贫民窟口处。 那些人面色如峻,凶神恶煞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二狗子并没有慌张。他迅速将包裹系紧,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黑衣人身边。然而,苏轻风却突然出手拦住了他,冷声问道:“你去哪里了?包裹里拿的是什么?” 二狗子心中一紧,咯噔一声,但他知道此时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他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只是出去买些东西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里头最近可有一些陌生人来过?”苏轻风逼问道。 二狗子摇了摇头,“这,这里面都是我们穷人居住,位置本来就不多,不会有人来的。” “真的吗?” 二狗子点了点头。 苏轻风盯着二狗子的眼睛,似乎在试图看穿他的谎言。而二狗子则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包裹,生怕被苏轻风发现。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二狗子!你回来了吗?” 这正是洛冰婵的声音!二狗子心中一喜,知道这是白安秋和洛冰婵在试探他是否安全。他立刻回应道:“是的!我回来了!”同时趁机挣脱了苏轻风的束缚向贫民窟深处跑去。 黑衣人听到洛冰婵的声音,想起那晚,下毒之人的声音。 “是他们!”黑衣人沉声说道。 二狗子刚跑不远,黑衣人和苏轻风就追了上去,最终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他看见身后二人追赶上来,也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来抓白大哥和洛姐姐的,于是他大喊一声,“坏人来了,白大哥你们快跑。” 苏轻风和黑衣人直接施展轻功,朝着声音的方向奔袭而去。 “坏人,不许抓白大哥。”二狗子拦在路上,试图挡住苏轻风和黑衣人。 白安秋的伤势在洛冰婵的照料下,又有护脉培元丹的加持下,功力也恢复了近五成。 他在屋里握着青冥,一剑斩出。 那一剑犹如天外来物,划破空气,散发出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直逼黑衣人和苏轻风。 苏轻风一剑挥去,剑气激射。 嘭! 两道剑气撞击在一起,直接掀飞了两边的茅草屋,瞬时尘土飞扬。 黑衣人一脚飞踢,直接将挡路的二狗子那瘦小的身子骨踹飞了十几米远。 一口血直接从二狗子的口中涌来出来,他瞪着大眼睛,一口气艰难得喘着,“白大哥,洛哥哥,快……快跑。” “二狗子!”白安秋大叫了一声。 二狗子拍了拍怀中的包裹,挤出一丝笑容,“白大哥,你的衣,衣服。” 他的笑容僵在那边,二狗子手渐渐感受到力气正在流失,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手一撒,彻底失去了生机。 “二狗子!”洛冰婵冲出去,跑到二狗子身边将他抱住。 她用身上的银针扎在二狗子的几处关键穴位上,她激动地喊道,“二狗子,不要睡,不要睡,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洛冰婵又从身上拿出护脉培元丹,将它推到二狗子嘴边,但他此时已经失去了生机,根本服用不进丹药的。 “二狗子,你起来啊,你说要带我去山上抓小兔子的,你说要帮白大哥捕野鸡补一补的,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洛冰婵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白安秋走到洛冰婵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想安慰她,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二狗子的死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的刺入他的心里,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眼中杀意尽显。 想起这两日二狗子对自己百般照顾,不顾危险到深山老林抓捕野味给自己补给营养,又是帮自己抓药,买衣服,打听消息的热心肠。 “二狗子,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白安秋看着躺在洛冰婵怀中的二狗子,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裂着他心中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尚未痊愈,而黑衣人和苏轻风都是实力强大的敌人。白安秋并没有退缩,他的眼中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他知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够为二狗子报仇,才能够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他从怀中摸出那一枚洛冰婵赠予自己的深紫色丹药——神玄真元丹。 “此丹药能够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武者的内力修为,令其功力暴增。服下丹药后,武者会感到全身充满了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轻易地破碎山河。不仅如此,服用此丹药,还能够改善武者的体质,增强其对各种毒素和疾病的抵抗力。但也要注意,虽然拥有强大的功效,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在服用之前需谨慎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免出现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这是那日洛冰婵赠予自己丹药的时候告诫过自己的原话。 洛冰婵发现了不对劲,她哭着鼻子抬头看着白安秋,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已经张口将那神玄真元丹服下。 服下神玄真元丹后,白安秋迅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他的内力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仿佛能够撼动天地,破碎山河。 苏轻风和黑衣人有些不可置信,他们看到白安秋此时的状态比前几日未曾受伤的时候还要强盛,而且实力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心中不禁感到一丝不安。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白安秋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是他们必须要除掉的目标。 一场激烈的战斗随即展开。 “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密函,我可以放了贫民窟的人,放过这个丫头,留你一具全尸!”黑衣人冷声说道。 “呵,跪下给二狗子磕头,我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是为朋友复仇的火焰。 “笑话,贱民如蝼蚁一般,也配。”苏轻风不屑一笑。 “杀光这里全部人!”黑衣人眼神冷峻,下达指令。 “杀!”黑衣人一挥手,身后的十几个江湖高手一跃而至,加入到了战局当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你们就去死吧!”白安秋大喝一声,手握青冥剑,直接入场,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不断地攻击着敌人,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念。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黑衣人和苏轻风大惊。 此时的白安秋已经不能用疯狗形容了,简直是个杀神。 他的动作迅捷而流畅,每一步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十个江湖高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逼近了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白安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他手中的剑光一闪,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十几个江湖高手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根本无力反抗。他们的身体被白安秋的剑光所割裂,鲜血染红了狭窄的贫民窟巷道。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白安秋的身影在巷弄中快速闪动,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阵血花的绽放。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几乎没有人能撑过他两回合的攻击。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手下倒在地上时,白安秋的身影也缓缓停了下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说:“这就是你们挑衅我的下场。” 他紧盯着黑衣人和苏轻风,缓缓说道,“现在,到你们了!” 苏轻风拔剑御敌,黑夜人也紧随其后。 白安秋的身影在贫民窟的巷弄中犹如一道闪电,快速而凌厉。 即使身体受伤,内力消耗巨大,白安秋也没有放弃。 然而,苏轻风和黑衣人也并非泛泛之辈。他们虽然惊讶于白安秋实力的提升,但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开始全力以赴地应对白安秋的攻击。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匕首寒芒。 苏轻风的剑光。 白安秋的青冥。 武器碰撞的击打声。 茅草屋被破坏的炸裂声。 惊叫,尖叫。 哭泣声。 …… 第46章 江南巡抚 046 不管他们是江南官府的爪牙,还是江湖中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 今日,白安秋都不会放过他们。 “白大哥,江湖真的有说书先生讲的那般精彩动人吗?”二狗子坐在白安秋的身边,兴奋地问道。 “白大哥,你去过姑苏城的醉仙楼吗?”二狗子又继续追问道,“听说那里是江南最好的酒楼,有好多好多武林高手经常在那边聚会,是真的吗?” “白大哥,你以后也带我去闯荡江湖好不好?”二狗子看着贫民窟里家徒四壁,想了想,还是跟白安秋去闯荡江湖更有趣。 “你白大哥伤势未愈,不能说太多话,你别一直问他那么多问题。”洛冰婵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我阿娘以前告诉过我,生病了就要吃点好的,我去山里抓点野味,给白大哥补补。”说完,二狗子拿着一堆捕兽东西出了门。 …… 白安秋和苏轻风、黑衣蒙面人之间必须有人死,不是他们,就是自己。每一次交锋都让人惊心动魄,每一次攻击都让人瞠目结舌。 他的招式犀利而精准,让二人应接不暇。 “苏轻风,幽冥行者,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白安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 苏轻风冷笑一声,手持长剑,身形一晃,便朝白安秋扑去,剑尖直指白安秋的咽喉。黑衣人,紧随其后,手中匕首也舞动起来,他的身法诡异而迅捷,仿佛一道黑色的幽灵,徘徊在白安秋周遭。 白安秋身形不退反进,迎着苏轻风的攻击冲去。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苏轻风在他的攻击下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武林宗师,也不过尔尔。”白安秋冷笑一声,剑尖直指苏轻风的胸口。 苏轻风大怒,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突然暴喝一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朝白安秋攻去。他的剑法变得更加诡异和狠辣,仿佛下一剑就可以将白安秋置于死地。 白安秋没有退缩,他的剑法变得更加凌厉和迅猛。两人在狭窄的巷弄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心惊胆战。 “苍灵剑法,纷纷飞花。”苏轻风不敢再拖大,直接将四十年前成名的他压箱底的绝学使用出来。 苏轻风舞动长剑,施展苍灵剑法,剑尖带起缤纷飞花,剑身闪烁着幽蓝光芒,每一击都伴随着凌厉剑气,仿佛能切割空气,令人难以捉摸。 “破殇!” 剑诀三式,最强一招,一剑在手,可破万物。 白安秋一剑挥出,对上苏轻风的苍灵剑法,青冥剑直抵苏轻风的要害。苏轻风脸色大变,他拼尽全力想要躲避这一剑,但最终还是被白安秋的剑尖刺穿了胸膛。 黑衣人见状,惊恐地后退几步。他知道单凭自己不是此时白安秋的对手,于是转身便逃。然而,白安秋却并没有放过他。他身形一动,便追了上去。 正打算展开了一场追逐战,但服用了神玄真元丹的白安秋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很快就追上了黑衣人。 “我是地狱道的人,你不能杀我。”那黑衣人有些慌了。 “地狱道,幽冥行者是吗?”白安秋冷冷说道,“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去天险谷走一遭的,放心!”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更不能杀我!” “呵,你去和苏轻风做个伴吧!” 他一剑刺出,将黑衣人击倒在地。 地狱道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了,之前在姑苏城外也派人围攻了苏青霓,正好被自己撞上,现在又派这个什么狗屁幽冥行者,看起来身份还不低的样子,“看来,和地狱道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白安秋返回到了贫民窟,找到洛冰婵。 “将这些银子发给他们吧,让他们再找个家园重建,好好安生。”白安秋拿出之前在姑苏城醉仙楼赚到的银票,交给了洛冰婵。 贫民窟的人害怕白安秋。 刚才他和那些人打斗的场面也被许多人看到,他们害怕这个杀人如麻的白衣书生。 平头百姓,他们懂什么江湖武林,路漫漫……任重道远。 他们只知道白安秋的到来,害死了二狗子,他们与那些人发生了打斗,白安秋还杀了好多人。 洛冰婵按照白安秋的吩咐,将那两千两银票交给了二狗子的一个邻居老者,那老人昨日还借了药罐给洛冰婵煎药,算是见过一面的唯一“熟人”。 他们没有说太多,将二狗子安葬好。 白安秋看着二狗子为自己买回来的衣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似乎是因为这件衣服害死了二狗子,如果当时没有让二狗子上城里打探消息买衣服,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他最终还是打算换上了那套白色长衫,他刚拿起衣服的时候,从衣服中掉落了两张纸。 白安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打开看了下,第一张纸是画了有二十个人头的小人,后面还有一些看不太清的小人。 洛冰婵不解,这些小人是什么意思。 白安秋又红了眼眶,说道,“是你拜托他问的事情。” ?? “二十个小人,代表着二十个人,后面一些看不清的人头,代表不止二十个,他的意思是说城里来了二十几个陌生的江湖高手。” 白安秋解释道。 白安秋又打开第二个纸张,偏上的位置是一间房子,房子画的不是很好,上面还有一顶官帽子。 两公里的驿站二狗子不会写,但也不知道怎么表示二里地,就画了两棵大树,旁边还有一排小树,而树另一端尽头是纸张的角落,有一座跟门一样的墙壁。 “江南巡抚住在城外的地方。”白安秋并没有从画图中看到具体的位置,跟看不出驿站的样子,但他能找到,这个官帽子说的就是新来的巡抚老爷,而地方,是城外。 “那是东城城门,西城?还是南城?”洛冰婵不解地问道。 白安秋也不知道,他又细细看了一眼二狗子的大作,揣摩起来。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二狗子画的地方,是金陵城南城门外二里地的官员驿站。” 洛冰婵拿过白安秋手中的纸张,也细细的观察起来,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二狗子真的很聪明。”白安秋嘴角扯了一下,“可惜了!” “你快说,你怎么知道二狗子画的是东城外的驿站?”洛冰婵十分想知道,白安秋是怎么看出来的。 “树!”白安秋指着那图画说道。 洛冰婵看着那两棵树,并无什么特别啊。 “大树枝叶稠的一面是南方,稀的一面是北方,二狗子常年在山林中捕食,他是知道通过树叶规律找到方向的,日照偏南,树木枝叶喜迎日光生长,以获得较多日照,所以大树枝叶较繁茂的是南面,较稀疏的是北面。二狗子画里的大树,正是如此,所以他画的是南边茂盛的方向,那就是南城门,而南城外除了二里地的官员驿站,方圆十里并无其他地方可以居住。” 洛冰婵恍然大悟。 二狗子好聪明! 他也好厉害,她看着白安秋,心中萌生起一丝崇拜之意。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位新上任的江南巡抚。” “嗯!” 白安秋换上干净的新衣,带着洛冰婵离开了被打斗毁坏得更加破损不堪的贫民窟。踏上了去往金陵城外新任巡抚老爷临时居住的驿站路途中。他们的步伐坚定而迅速,脸上带着一丝决然。 途中,白安秋紧紧握着洛冰婵紧张的小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他们都知道,此次前往巡抚府邸,不仅是为了试探新任江南巡抚是否与私盐案有关,更是为了寻找正义和真相。 抵达巡抚临时府邸后,白安秋和洛冰婵被五个士兵拦住,他们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求见。 士兵本是打算驱赶的,但一想到前几日老爷有令,不可与当地百姓发生冲突,便去通报了一声。 很快,传言的士兵回来,告诉二人,巡抚老爷愿意接见他们。 他们穿过繁复的回廊,院中也有十几个士兵站岗值守,来到了驿站内堂的房屋前。白安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扉,与洛冰婵一同走了进去。 大堂内,新任巡抚老爷正襟危坐,威严而庄重。他的目光在白安秋和洛冰婵身上扫过,似乎在审视着他们的来意。 白安秋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辞恭敬而坚定:“见过巡抚大人,我等百姓有要事相商告知大老爷,不知大人可否单独赐见?” 江南巡抚屏退守职在门口的士兵,独留一个贴身近卫在旁。 江南巡抚并无说话,白安秋将手中的青冥剑递交给一旁的护卫,江南巡抚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他的目光在白安秋和洛冰婵身上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他们的破绽,看穿二人。 “你们到底是谁?找本官何事?”江南巡抚开口便有一股威严之意。 这威严之意,丝毫不弱于书院中的几个先生。 白安秋拱手作揖,也不再隐瞒,自报起家门,“天元学宫,白安秋,见过江南巡抚大人!” “学宫弟子?你是白安秋,可有凭证?” 白安秋掏出学宫弟子独有的令牌,彰显身份,“不敢有假!” 第47章 黑市私盐 047 天元学宫,天下谁人不知。 不久前更是被武德帝御赐亲封为天下第一书院。 而学宫能被赐封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东洲城大捷,此役学宫弟子白安秋功居至伟。 江南巡抚虽然是不久前被圣恩眷顾,提拔上来的,但他也时刻关注朝野动向,自然知道白安秋这个名字。 此时,他看着手中学宫弟子专属的令牌,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 白安秋心知肚明,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试探这新上任的江南巡抚,更是要将江南私盐案告破,整治江南官场。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关于江南度支司卓文卿身死引发的私盐案里的种种疑点和线索,同时暗中观察巡抚老爷的反应。 洛冰婵则在一旁静静聆听,虽然只认识了他短短数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白安秋的坚定支持和信任。她知道,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危险,白安秋都会为了正义和真相而勇往直前。 随着白安秋的陈述,新任江南巡抚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个学宫弟子所带来的消息和线索,可能会彻底改变整个江南的局面。 然而,他也明白,要想揭开真相并不容易。他需要更加谨慎和机智地处理这个案子,以免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所利用。 于是,巡抚老爷决定亲自调查这个案子,查明真相。他深深地看了白安秋和洛冰婵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不久前,我曾找过文卿兄,也曾想拉拢他一起协助本官整顿江南官场,我还没等到他做出选择,没想到他竟然选择自尽!哎!你们所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我会亲自去调查。” “江南六大世家背景不简单,与江南的官府又相互勾结,我此番临危受命皇恩,也是前来整顿江南,揪出这些吸附百姓血肉啃食朝廷精血的蛀虫。” “黎明何在!”江南巡抚沉声喊道。 他身后的护卫上前,拱手听候。 “传本官令,本官三日后入住江南巡抚府邸,设宴款待江南各地大小官员,请他们到这务必金陵城一叙。” “是!”那个名唤做黎明的护卫得令,前去安排。 “大人,此举你也将身陷危险当中。” 江南巡抚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有黎明在,没有几个宵小能伤害到我!” “黎明护卫,很厉害?”白安秋问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可曾听过,一剑飘雪天安客?” “自然听过,那可是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剑客,那时候可是和自己三师兄谢晓峰并称江湖双子星的人物!”白安秋突然眼睛一亮,双眼瞪大,“难不成,他就是……” 江南巡抚点了点头。 “可是大人,江南世家中派来堵截学生的,就有天安客的同门师弟。”白安秋说道。 江南巡抚微微皱起眉头,“那就有点难办了。” 很快,他就松了眉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黎明的为人。” 相识十余载,他相信天安客黎明的品行。 “我现在担心的是,除了这些江南的朝廷官员外,还有他们所依托的江湖势力!”江南巡抚严肃地说道。 “江湖势力向来难以捉摸,他们不受朝廷法规的束缚,行事诡秘难测。若是这些官员与他们勾结得很深,鱼死网破,那后果不堪设想。”江南巡抚继续补充道,他的手掌紧握成拳,显得有些焦虑。 白安秋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这些天,我已经跟这些江湖中人打了不少交道,甚至还有一些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这些江湖势力能为官员们提供情报、助力,甚至直接参与到一些不法行径中。先生已经派师兄师姐在收集线索,查明真相了,很快就能斩断这股势力对朝廷的渗透。” “巡抚大人,这些人已经渗透进了金陵城中,您除了邀约各地官员两日金陵城一叙外,也要加强对他们的监管,另一方面,还需要大人您派人调查这些江湖势力在金陵城中的动向,确保您的安全!”洛冰婵建议道。 “好,我即刻下令加强巡查,同时调派密探去那江南各大城中,务必查清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江南巡抚断然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支持。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巨的战斗,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朝廷的安危,为了江南的安定,他们必将全力以赴。 听到巡抚老爷的话,白安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知道,自己的血并没有白流,正义和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 江南六大世家,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现在怕的就是还在金陵城中的江湖高手会对这新上任江南巡抚出手。 金陵城如今已是风声鹤唳,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些人知道,这卓文卿留下的密函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在这江南巡抚手中,不然江南世家危矣。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盯着这江南巡抚关岳霆,不让白安秋和苏青霓,甚至其他人接触到他。 这江南的繁华背后,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六大世家,一直掌握着江南的经济命脉和江湖资源,突然联合发布了一道悬赏令,以天价赏金寻求白安秋和苏青霓的行踪。这一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江湖中炸开,引起轩然大波。 各大门派、地方势力纷纷行动起来,想要抓住这两人以换取巨额赏金。 一时间,江南地区的江湖氛围变得异常紧张。 而此时的白安秋早在洛冰婵的易容打扮下,乔装混入了金陵城中。他必须联系到苏玉河,按照先生之前的约定,苏玉河和在江南附近游历的师兄师姐也会在今夜赶到金陵城中。 他来到金陵城中学宫的一处据点,他并不是学院,而是一处客栈。 这个据点是莫寒临走前告诉白安秋的,让他有事情到这里联络掌柜的就行。 掌柜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身材有些臃肿,但却春风满面。白安秋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在掌柜的安排下,他和洛冰婵住进了客栈。 “掌柜的,现在金陵城里可有什么情况?”白安秋细声问道。 “我叫吕三,你喊我吕师兄即可!”掌柜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无妨的白师弟,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不会被人听墙根的。” 掌柜虽然不是内门弟子,但也在学宫求过学,算是外门师兄,无论是年纪还是入学宫顺序,喊白安秋他一声师弟,也合理。 “昨日有一批江湖武林人士进入了这金陵城,看样子是来抓你的!”吕三介绍着,“约莫有二十七八个,其中就有三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不过今日听闻他们发现了目标,到现在都还没看他们回城。” 吕三说的,估计就是赵无极、苏轻风和幽冥行者那些人了。 “他们估计不会回来了!” “怎么?”吕三好奇地问道。 “他们都被白安秋给杀了!”洛冰婵在一旁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吕三诧异地看着白安秋,不由得再审视一眼,“白师弟好身手,不愧是我学宫弟子。” “师兄谬赞了!” “今日在客栈里,我听到消息,江南几个大世家联合花重金悬赏你和苏青霓,临安,姑苏城和金陵城今日涌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前后不下两三百人。” 白安秋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时间还早,白安秋又问了吕三好几个问题后,便带着洛冰婵离开了客栈。 此时他们的身份是西北来的商人,没有江湖的装束也没有书生打扮,而是换上了绸缎,显得有些身份架子,二人先到了官盐的售卖点打听,却被告知,今日官盐已售罄。 白安秋又找了那管事的老爷,攀了关系,细问了一下明日何时放盐,那管事没有理睬白安秋,白安秋悄悄地塞了一叠银票到那管事老爷手中,恳求地说道,“老爷大人,我本想买点盐做做生意,有没有门路介绍介绍。” 那管事老爷看了眼手中的银票,也有几千两,知道这年轻商人会来事,也给他指了条门路。 “官盐你就不要想了,这些已经被各大世家承包了,你要进来,只会动了那些大家族的盘子,他们也绝不允许你入场,只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杀身之祸,但是有一个地方,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那管事老爷也说的很开,毕竟,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什么地方?”白安秋表现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那管事老爷左右看了下,确认周围无人,缓缓开口说道,“你去黑盐市瞧瞧!虽然贵上一些,但是你买的多了,倒手再一卖,也能赚点辛苦钱!” 白安秋明了,拱手谢道。 他们的目的地本来就是金陵城中的黑盐市,只是这突然出现,会引起各方注意,避免被怀疑,所以他才先找到这官盐的管事老爷,通过他的口,引荐到了黑盐市。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是去探探私盐打情况,都要谋划上一步,不愧是他白安秋。 第48章 乔装购盐 048 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但也并不隐晦,平头百姓想要买盐了,自然知道去哪里买。 白安秋自知这一切,因为他之前也只是镇上一个秀才,也曾经历过到黑市购买私盐。官盐每日贩卖量不足十斤,全城的百姓能买到多少,基本抢不到!他们为了生存,只能去黑市购买黑盐。 而很可笑的是,这些黑盐并不是商家自产的,而是这些世家商会通过地方官府的操作,将官盐转移到了黑市,价格从原本的一倍涨到现在的十倍,牟取巨额暴利。 如果遇到一些官员巡查或者钦差南下之类的,风声紧的时候,有当地官府通风报信,关门歇业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开便是。 从城中到县里,甚至到更小的村镇小贩都有盐商的人。 而这些盐商,就是江南六大世家商会的人。 刚踏入黑市,就有人盯上了白安秋和洛冰婵。 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店铺窗口等着商贩,他身后还排了好几十个人。 “给我半斤盐!”那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掏出铜板,将他放在一旁的碗里。 那商贩将碗中的铜板倒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说道,“怎么才二十文钱?” 老人面露难色,开口说道,“老板,上次买不是四十文一斤,小老儿没钱了,买半斤就好!” 那商贩拍了拍窗口旁的告示牌,“五十文一斤!你要半斤,是要二十五文钱,你二十文买什么?走走走!” “老板,你行行好,卖给我一点吧!”那佝偻的老人乞求道,“我走了十里地,从中午排到现在,总算轮到小老儿了,你权当可怜可怜我,给我半斤盐好吗?” “走走走!”那商贩老板将那二十个铜板丢了出去,“二十五文,一文都不能少。” “怎么就涨到五十文了?”那老人身后排队的人也慌乱了。 一下子他们也不知道该买多少了,原本带四十文想要买一斤的,现在只能用二十五文买半斤了。 他们很多都不认识字的,根本不知道那告示牌写的是什么,只知道上次购买的时候价格是四十文一斤,那已经是天文高价了。 佝偻的老人慢步地走到一边,颤颤巍巍的蹲下去,艰难地捡起一个个铜板。 洛冰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了,便走了过去,帮那老人捡起地上的铜板。 “他都这么老了,你就不能二十文卖给他半斤吗?”洛冰婵上前理论。 那商贩看着洛冰婵,不屑地说道,“哪里来的愣头青!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你!你才愣头青!你全家都是愣头青!”洛冰婵咒骂了一番,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那商贩碗中,“哼!给我称上五斤!” 那商贩见到钱,自然乐意,赶忙去打盐装进袋子。 洛冰婵将那五斤盐递给那老人,“老人家,这些盐你拿回去。” 老人摇了摇头,不敢收。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吃盐了,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了。 他又看了看洛冰婵手中的盐袋,随之他倒了一些,估摸半斤左右,他将剩下的盐巴归还给洛冰婵,顺带把那二十个铜板也一起给了她,他佝偻的身子更加弯曲了,点着头,感谢道,“谢谢你,谢谢!谢谢!” 洛冰婵不要老人的钱,但他却坚决要给。 看着他缓慢离去的背影,白安秋心中不是个滋味。 黑市私盐害人啊! 洛冰婵索性将剩下的盐分给了后面排队的人。 那盐贩老板看有人在自己铺口影响自己做生意闹事,马上就坐不住了。他叫唤了几声,迎面走来几个混混模样的地保,最近风声有点紧,此时他们见白安秋和洛冰婵眼生,而且穿着不凡,并非普通老百姓,到这盐市来,恐有嫌疑。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地保开口问道。 白安秋轻轻拍了拍衣服,尽显富贵模样,“来买盐的!” 看到洛冰婵在分盐,警告地说道,“如果你们是来买盐的,我们欢迎,如果是要闹事的,先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谁的地盘?” “江南六大世家知道吧!吴家的!”那地保说道。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江南大世家,吴家!”他满眼放光,十分兴奋。 “看公子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家里缺盐的样子?”那地保打量了一番白安秋,感觉傻傻的。 白安秋冷笑一声,“呵,谁说本少爷要买回家了,本少爷是出来经商的,官盐处的管事老爷引荐了此处,我才来看看,打算要买很多很多,再把这盐转到北方去卖,狠狠地赚他一笔!” 原来是个盐贩商。 那地保看白安秋就像在看地主家傻儿子一样,赶忙嘿嘿笑道,“原来是管事老爷引荐,敢问公子贵姓?” 有管事老爷引荐,地保对白安秋的戒心放下了不少。 “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霄城林无涯。”白安秋报出身份,反正九霄城远离江南,他林无涯也是傻缺,有事你们去找他算账。 林无涯???洛冰婵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不是之前在醉仙楼被他抽了二十个嘴巴子,抽哭的九霄城林家少主吗?他怎么谎报别人姓名还这么义正言辞,这白安秋胡扯……脸不红吗? “原来是九霄城的林公子!”那地保拱手呵呵笑道,“我是这里的地保,我叫张宝,公子要买盐,我可以帮你引荐给吴家老爷!事成之后……” 白安秋自然懂他的意思,赶忙感谢,“放心,只要兄弟你帮我引荐买到最好的盐,事成之后,我林无涯必有重谢!” 那地保十分开心。 “不知道林公子,你要买多少黑盐?”那地保问道。 白安秋四周张望了一下,十分小心谨慎,随后他凑到那地保耳边,说了一声,“八百担!” “八百担?”那地保看着白安秋,心中有些沉思。 这八百担可不小,一般在黑市,寻常百姓都是买半斤八两的,一天几百个人,顶多也就十担的库存,现在这白安秋开口就要八百担,她可没有那么多储备。 “怎么,你没办法弄到?”白安秋质疑地说道,“如果你没办法,那就算了,我找别人问看看。” 眼见这熟鸭子要飞走了,地保赶忙上前拉住白安秋,说道,“有有有,林公子别急啊……” 白安秋假装很不开心,犹豫了一下。 “一斤五十文,三天时间,三天内我给你备上八百担上好的私盐!”那张宝开口说道。 “五十文?”洛冰婵惊呼一声,“怎么还是五十文?” 这,这是官盐价格的十倍啊。 “怎么?太高了?”那地保有些心虚,“那我再降点?” 白安秋佯装生气,“你当我九霄城林无涯是傻子吗?我找那商贩卖也是五十文一斤盐,找你也是五十文,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两天之内你能谈成此事,三十五文,我最高给你三十五文。” 那张宝一听,心中一乐,八百担,原本想说要不三十文一斤,没想到这傻公子竟然自己说三十五文,生怕他反悔,里面紧握着白安秋的手,说道,“好,两天就两天,三十五文一斤!” “成交!给你两天时间!”白安秋坚定的说道。 张宝也十分开心,他本来就是替吴家在黑市办事,照看生意的,现在拉了这么一大单,别说成了之后吴家老爷会奖励自己了,在白安秋这边,他也能掏个好处。 白安秋给张宝一张银票做了押金。 天色已晚,张宝本来打算招待白安秋的,但被他拒绝了,此时的他身份是傲慢无脑的出来经商的林无涯,如果这么随便就跟一地保吃饭喝酒,他就没办法见到这背后吴家的人。 因为档次不一样! 他们离开黑市,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中。 “这些百姓为什么不去举报?”洛冰婵好奇的问道,“光天化日,私开黑市,价格还高官盐那么多,为什么他们不去检举?” 白安秋听到洛冰婵的话,在她的小脑门上敲了一下。 “举报?给谁举报?”白安秋无奈地叹道,“就算真的会有人去举报,这些平民老百姓没有背景没有实力,人还没走到衙门,就会被人给杀掉。” 洛冰婵不语。 白安秋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些盐商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小到巡街押差,大到县令知府,里里外外,哪里没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怎么可以在江南如此只手遮天的?”洛冰婵愤愤不已。 这一路走来,被下毒,被追杀,不都是这些人干的事吗? “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目的了!”白安秋看着眼前街道的灯火阑珊,“我以修心立天下,天下在我心,我定护这天下,还江南百姓一个盛世太平!” 轰! 一声惊雷,从天落下。 周围有一瞬间失去所有听觉,仿佛围绕在另一个空间当中。 天地共鸣? 洛冰婵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安秋,是巧合,还是他刚才那一番话,引得这天地共鸣? 他已有学宫先生的境地?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洛冰婵问道。 “等!”白安秋只是开口说了一句。 洛冰婵若有所思。 第49章 纨绔人设 049 白安秋的举动也引起了不少江湖人士的关注。 特别是在金陵城中的吴家,江南六大世家之一。 也是江南世家商会里的核心成员。 八百担私盐对吴家来说并不算大,但是能一次性拿出八百担来,风险还是极大的。 本身朝廷就对私盐打击很严,最近正是新任江南巡抚上任的时间,这三把火都还没烧,他们也在观望当中。 张宝赶回到吴家,将此事禀告给了他的主子,吴府的二老爷,吴添财。 吴添财也不敢自己做主,便将张宝带到了吴府大堂,等候自己的大哥吴添福来决定是否接下这个单子。 张宝将白安秋的事情如实的告诉给吴添福,顺便也润色了一下,“林少爷说了,他已经打通北方的关系,只要我们盐一到,便可以马上转化,合作顺利的话,一个月可以找我们采购三次。” 八百担,一斤私盐纯赚三十文,左右这么一捣手,一个月三次合作,七千两进账腰包,这很难不心动啊。 最重要的是,关系网不用自己去打点,只要过这么一手,成为供应盐商即可。 吴添福能成为吴家的家主,江南世家商会的核心成员,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他没有直接答应张宝的引荐,而是带着威严地质问张宝,“来人身份可查清楚了?” “还没!”张宝低着头,这种事情他不敢说谎。 “他怎么找到你的?”吴添福又继续问道。 “这个我知道,他有提过,是官盐处的管事大人告诉他的!”张宝确认的说道。 吴添福看了二弟一眼,吴添财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找官盐处的人打听打听。” “去吧!”吴添福说了一声,“张宝,你去给我查一下这个公子哥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张宝作为黑市私盐的地保,底下也有好几个混混小弟,让他们去打听一下白安秋的住所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很快,有一个小弟就摸清楚了白安秋的住所。 来福客栈!装修华丽高贵,不少世家公子哥、官二代之类的到了金陵城都会选择居住于此,也算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客栈了。 张宝看到来福客栈后,又想起先前白安秋一副不缺钱的地主家傻儿子模样,嘀咕了句,“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一个小弟从来福客栈里跑了出来,对面来到一角落处,哈着腰,说道,“老大,探听清楚了。” “说说……” “我听里头的打扫房间的婶子说,那人确实叫林无涯,九霄城来的。跟在他身边的那人,其实是个女的,女扮男装,是他的贴身丫鬟,服侍他起居的!在他的房间里,确实有好几个箱子,听说都是金银珠宝。”那小弟又继续说道,“我买通客栈里的记账管事,也在客房登记本上确认了此事。” “看来这人真九霄城的林无涯了!” “九霄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张宝继续问道。 另外一个小弟摇了摇头,“金陵城离那九霄城最快脚程也要一个月时间,那鸽子不吃不喝连续飞,也要七天时间,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确认了!” “妈的,这样一来,这一单老子岂不是赚不成了?”张宝一想到白安秋这一大单若是成了,自己肯定能从中赚他个几百两下来。 “不过有听传闻,这九霄城林家的少主不久前确实在姑苏城出现过!” “所言可否真实?”张宝追问。 那小弟肯定的点点头,“我有一结拜兄弟在姑苏城,前几日他来金陵城的时候,跟我提过此事,听说还被一学宫的人打了脸,估计也没脸呆在姑苏城了,这才来了我们金陵城。” 一想到每个月几百两进账,他就有些激动,对着身边的小弟说道,“回去就给我咬死了,这人就是九霄城的林无涯!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就看各位兄弟了!” “好!”他身后三个小弟一副没问题的神情。 张宝带人在来福客栈附近又逗留了好一会儿,想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蹲到白安秋出门,跟他一波,再确认下身份。可是他在客栈对面盯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看到白安秋又要出门的意思,索性不等了,让一个小弟继续蹲守,他先回去抱小娇娘睡觉了。 “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张宝转身离开。 “刚才有几个人来打听关于你的消息!”吕三此时正在白安秋的房间中,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他,“看来你的新身份很成功啊!” 白安秋哈哈一笑,“我们再去加点火,鱼儿就要咬钩了!” “你要怎么做?”洛冰婵和吕三都在等他的下一步棋。 “不去勾栏瓦舍挥金如土的潇洒,怎么能坐实我人傻钱多的纨绔公子人设!” 吕三眼睛一放光,神情猥琐,而洛冰婵却是有些生气,气鼓鼓地说道,“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去浪荡放纵,左拥右抱美人在怀!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不能近女色!” “不喝酒,不放纵怎么让他们相信我就是地主家傻儿子,是个没用的草包,让他们对我放下戒心!”白安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白安秋上不愧对天,下不愧对地,绝不是个贪财好色之人。” 很好! “吕师兄你就别去了,晚上如若是玉河师兄他们来了,还需要你在此坐镇打点,千万别自己人撞车了。” 吕三的脸上带有一丝不甘和委屈。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因公逛青楼的机会,怎么就……不带自己了? 见白安秋带着一箱子东西出了门,蹲在客栈前观察的小弟马上跟了上去,“我得想办法告诉宝哥。” 江南的夜,金陵城中灯火辉煌,纸醉金迷。白安秋,此时化身为一位来自九霄城纨绔子弟,踏入了这片充满诱惑的江湖世界。他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一副富家少爷的模样,手持重金珠宝,准备在勾栏听曲,挥金如土。 他的目的并非真的为了享乐,而是为了迷惑敌人,降低他们的戒心。成为谁都知道的纨绔子弟,正是他精心策划的计谋。 刚踏进这金陵城的青楼瓦舍,这副有钱贵公子打扮立马就吸引到了瓦舍中的领头鸨子,她扭着蜂腰肥臀就迎了上来,花枝招展地笑道,“哎呀公子,瞧您面生,第一次来我们春风楼啊。” 白安秋模仿起那日在醉仙楼遇见的那个自称是江南巡抚侄子的贵公子哥,说话做派,如出一辙。 “给本少爷我安排个最好的位置!把你们这最好的舞姬叫来,陪得好,本少爷有赏!”他点名要听最受欢迎的曲子,还要最漂亮的姑娘作陪,“本少爷有的是钱!” 一随手就把一串价值百两的玉珠子送给了那领头鸨子。 他将一箱子的珠宝放在桌子上,他的豪气与放纵,很快就引起了春风楼里不少人的注意。而在春风楼里,还有不少江南商会的人员,他们看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不由得想结交一番。 那老鸨子开心地接下玉珠串,马上就给白安秋安排最好的位置。 “小女子婉清见过公子!”一个少女缓步走到白安秋身边,施礼问安,低低挽着朝云髻,淡淡着着胭脂红,斜斜卷起薄纱袖,露出香藕样的手臂,水葱似的指甲轻轻拂动着琵琶。玲珑娇体,如花似玉,是那未遇范蠡的西施,不谙世事的貂禅,未落风尘的柳如是。 这江南女子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哈哈哈哈哈!”白安秋看见这么一个美人,心猿意动,一把就将她搂住。 “公子!”先前一声是称呼,这一声,就是娇嗔了。 “好美的姑娘!”白安秋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浪荡模样,“好好好!赏!” 白安秋从珠宝箱中随便拿了一支玉簪,直接戴在婉清姑娘头上。 那女子宛然一笑,媚眼如丝。 “公子这般尊贵,是来金陵城出公差消遣还是来做生意呢?”婉清轻声问道。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白安秋虽然说的很谨慎,但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是来经商的,我已经打点好关系,打算从江南采购一批私盐,运到西北转手倒卖,赚他一笔,让我老子知道,我是有生意头脑的。” 婉清听到他说私盐,便有些惊愕,这可不兴说。 “公子聪慧过人,做生意肯定兴隆,日进斗金!” “好!我爱听!哈哈哈”白安秋表现出十分开心,大手一挥,又给这个嘴甜的婉清姑娘打赏了一锭五十两银子,“奏乐!唱曲!” 她轻抚琵琶,神态自若,乐声如涓涓细流,悠扬婉转,令人陶醉,宛如置身仙境。 婉清姑娘开口吟唱,她的嗓音如丝绸般柔美,唱起戏腔来抑扬顿挫,荡气回肠,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采购私盐!? 在江南采购私盐并不算什么禁忌,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来江南采购私盐到外地倒卖赚取差价了,只不过这种没有关系网的话,刚进入市场,就会被当地的盐商打压,或者被度支司的人察觉,小则扣罚私盐,重则抄家灭族。 西北的关系错综复杂,江湖世家林立,马匪横行,官衙不作为,眼前这少年竟然能打点好关系,看来背景有些不简单。 第50章 江南贾家 050 江南的私盐市场,一直是各大世家争相抢夺的肥肉。最近,其他世家凭借各种手段,抢占了不少市场份额,让六大世家末位的贾家倍感压力。贾家家主贾富贵正在焦急地思索对策,想要找回失去的市场,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方法。 作为贾富贵的儿子,贾家未来的家主,贾不假在勾栏听曲的时候听到了这一位自称要采购私盐倒卖的富家少爷。看他手持重金,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纨绔子弟的放荡不羁。贾不假看到这位富家少爷是一条大鱼,心中暗自窃喜,如果有他开拓西北的市场,那无疑是帮贾家挽回市场的一个好机会。 吃下整个西北的私盐市场,甚至他贾家冲击江南世家首座也不是没有可能。 中年男子眼中一亮,不着痕迹地扫视了白安秋一眼,他不做声色,喝了杯酒,开口问道:“这位朋友,见你如此豪爽,可有兴趣共饮一杯?” 白安秋隔壁桌,是两个年纪比他稍长,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从他们的打扮也看得出,这两人非富即贵。 白安秋要做人设,自然乐意,大步走向二人,坐在中间。 那中年男子为白安秋斟满一杯好酒,“看公子模样,不像是本地人吧?” 白安秋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来自九霄城!” “哦,那可是西北有名的城市。” “不错!”白安秋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问道,“这位大哥,难不成去过?” 那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摆手说道,“并未去过,有机会一定去!” 另一男子又为他倒上了一杯。 白安秋再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行!冲着大哥你这两杯酒,到了九霄城,你招呼我一声,我林无涯一定安排好你!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好!”那中年男子大笑道,“你也别大哥大哥的叫了,我姓贾,江南贾家的那个贾,名不假,江南贾家长子,我年长于你,你可以称呼我为贾兄!” 贾不假? 这真尼玛取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好,今日有幸认识贾兄,是我林某的荣幸!”白安秋大喝一声,“今晚贾兄的所有开销,都算我林无涯的!” 他招呼了那老鸨子,让她马上给贾不假安排几个陪侍的舞女。 “哈哈哈哈哈!” 贾不假不缺钱,自然也不缺女人。 但白安秋安不安排,懂不懂这门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彻底把放浪形骸,不把钱当钱,挥霍无度的人设给立住了! “哈哈哈,痛快!林兄弟豪气云天!”贾不假又借机跟白安秋喝了几杯,拉近下关系。 白安秋在知道他是江南六大世家贾家的长子之时,已经想好接下来要为他设的套了。 二人各怀鬼胎,但在推杯换盏,聊得不亦乐乎。 细语低吟,丝丝入扣。婉清姑娘挨近到白安秋身旁,轻声细语,她柔声道:“公子,婉清为你斟酒。” 趁倒酒之际,他把婉清姑娘抱住,轻嗅发香,小手轻轻抚摸婉清的后背。 吴添财在张宝的陪同下,进入了春风楼,正好看到了白安秋的这一举动,心中暗自窃喜,认为又是一个可以轻易摆布的猎物。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位看似放荡不羁的少爷,其实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但很快,吴添财和张宝都发现了在白安秋身边的贾不假。 二人眉头微蹙,都认为是这贾不假也在与那白安秋接触采购私盐的事情,如果白安秋被他贾不假谈拢,二人达成合作,那贾家势必会再次崛起,在金陵城中超过他吴家,成为金陵城的首富。 “林兄弟,此番到访金陵城,打算采购多少私盐?”贾不假小声问道,“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机会?” “此番我打算采购一千担私盐,先在回去铺个路子,等顺畅了,每月采购四次。”白安秋装作一副很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以前听长辈说起过江南的私盐,但今日一见,不是很满意!” “怎么说?”贾不假疑惑。 “我今日去了那黑市,吴家的地盘,你知道吴家吧……”白安秋故意挑拨了一下。 “吴家乃是我金陵城首富,自然知道。”贾不假心里是很不情愿承认他吴家首富之位的,五年前,这首富还是他贾家的。 “对对!就是那个金陵城首富,江南大世家的吴家!”白安秋假装有些醉意,气愤地说道,“我只开口要八百担,他们都拿不出来!哎!” 贾不假更加疑惑,吴家拿不出八百担私盐,不应该啊? “难不成是林兄弟你价格压得太低了,这吴家以为是脱裤子赔本的买卖,便不做你生意?”贾不假狐疑地看着白安秋,打趣道。 “我都给他出一斤私盐三十五文采购了,不低了!”白安秋说道。 “什么”贾不假差点站了起来,忍住惊呼声,压低声音说道。 “三十五文?这吴家是疯了吗?一般黑市出售在四十文,最近涨到了五十文,盐贩子采购,一般都在二十文,而白安秋这种量大长期合作的采购商,价格不会高于十五文,那吴家真他娘的黑心啊!”贾不假内心嘀咕着。 看这“林无涯”真的是人傻钱多,一斤五文钱的官盐,转手三十五文倒卖成私盐,这路上还有押镖的费用,人员打点的费用,这里面还有什么利润可言。 “三十五文,我贾家可以给林兄弟提供有一千担。”贾不假又为白安秋倒了杯酒,“如果林兄弟愿意长期合作的话,我贾家会再降三成利。” 虽然听不太清楚贾不假和白安秋的对话,但看到他们一杯一杯的喝酒,吴添财眉头锁得更深了。 “你在此盯着,这事我得马上回去告知大哥,商量一下对策!”吴添财叮嘱了一声张宝。 张宝应声说道。 他内心比吴添财还慌,这烤熟的鸭子要是就这么飞走了,比杀了他还难受。无论如何,他都要拉住白安秋这一大单。 …… “我贾家原本才是这金陵城的首富!”贾不假气愤的说道,“那吴家在没有贩卖私盐之前,他们在我贾家眼中算个屁啊!” 白安秋呵呵一笑,内心却有些触动。 “这吴家生意做到这么大,还能在五年时间超越贾兄的家族?” 贾不假叹息,又喝了一杯,“我贾家入局比较晚,等开始加入世家商会的时候,吴家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私盐市场了。” “这私盐利润可真高啊!”白安秋嘀咕了一声。 “贾兄你放心,明日中午之前,吴家若是没有给我答复,我定找你合作!”白安秋勾住贾不假的肩膀,承诺的说道,“西北的关系我林家基本打点好了!只要私盐一到,能赚到钱,你就是我林无涯的亲大哥。” “好兄弟!” 二人又碰了几杯,白安秋已经有些头晕了,借尿遁先离开了会儿。 婉清姑娘十分懂事,轻抚着白安秋,将他带到自己的闺阁当中。 “婉清姑娘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白安秋似醉非醉,头依靠在婉清姑娘的身上。 “后院的茅厕太脏乱,婉清怕脏了公子的鞋,公子可以在我的房间里解手。”婉清娇羞地说道。 白安秋嘴角一扯,但还是要装作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笑道,“在姑娘的房间,真的就只能解手吗?” 听他这么一说,婉清的双颊微微泛红,娇艳欲滴。 借着屏风隔挡,白安秋趁机运转内力,将酒气逼出了五成。小片刻的功夫,白安秋就清醒了一大半,婉清为白安秋端上了一碗解酒汤,候在门口。 此时,在瓦舍内,贾不假没有了刚才那般醉意,他脸色严肃,问着身边的另一中年男子,“三郎,这林无涯,你怎么看?” 那中年男子浅笑了一声,“不像说谎?” “何以见得?”贾不假沉声问道。 “一刻钟前,吴添财和他家的狗腿子就在不远处,虽然坐的隐蔽,但还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中年男子说道。 贾三郎,贾不假的胞弟。 “我知道了!” …… 见白安秋回来,贾不假又表现出一副醉醺醺但又很开心的模样,他站起来,就搂住白安秋,凑到耳边哈哈笑道,“林兄弟,这才一刻钟,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情。 什么? 我请你喝酒,你给我开车? “你说什么一刻钟,弟弟我在九霄城可是外号人称金枪不倒小郎君,要不是怕落了贾兄你孤零零在这,我早和婉清姑娘继续大战三百回合了。”白安秋解释道。 但他越解释,对贾不假来说就越心虚。 “是是是,婉清姑娘如此美人,熬不过一刻钟也是正常!”贾不假笑道。 “哎呀,都跟你说我不是一刻钟的男人了!你居然不信我,走走走,我喊上二女,我们切磋一番。”白安秋佯装要拉着贾不假去放浪形骸。 贾不假看他这副浪荡纨绔的模样,心中更加断定了刚才的推测。 “等我们合作的时候,为兄我送你十个美妾为你侍寝。”贾不假说道。 白安秋开心极了,大喝一声,“好!一言为定!” 张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的对话,他脸色黑到了极点,他赶忙离开春风楼,一路逛奔朝着吴家而去,他一定要告诉吴家家主和二老爷,再晚一步,这烤鸭就是贾家的了。 第51章 盐商心思 051 白安秋并不知道吴添福和张宝到底有多紧张。 他心知肚明,自己此行并非真的为了采购私盐,而是为了揭露江南世家商会的罪行。他原本打算到这春风楼销金窟浪荡开销一下,让吴家的人对他的身份更加确信一些,避免后续交易出现岔子,岂料到遇到了同样是江南六大世家中的盐商贾不假,实属意外之喜。他故意表现出对私盐市场的浓厚兴趣,与贾不假展开了深入的交谈。 言语之中,他巧妙地透露了自己背后有强大的家族及他们很难触及的朝廷大官员的势力支持,能够帮助贾家夺回失去的市场。 贾不假听闻此言,心中大喜,认为这白安秋就是贾家的救星。他恨不得当场就把白安秋拉回贾家,与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贾家的家主商榷,直接将此事促成。 然而,白安秋心中清楚,吊着贾不假的胃口,他会与贾家的合作,这只是他计划的一环。他需要在贾家的帮助下,深入了解江南私盐市场的运作和世家商会的内部情况,同时继续搜集证据,为不久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吴添财回去第一时间找到了即将就寝的大哥吴添福,将在春风楼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没等他说完,张宝的出现丝毫不给吴添福犹豫的机会。 那日夜里,当“林无涯”要与贾家即将合作的消息传开后,同为盐商的吴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吴家深知,如果让贾家借助“林家”背后的势力翻身,那么他们吴家在江南私盐市场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家主!二老爷!”张宝火急火燎的赶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继续说道,“那贾家,许诺了很多好处给林少爷,看样子是要谈成了!” “当真?”吴添福有些惊讶。 没想到贾家的速度这么快。 “不成,这桩合作,只能是我们吴家的,贾家已经没落了,绝对不能让贾家因此翻身。”吴添福动容。 “我听到那林少爷说,如果明日中午前,我们吴家还不能给出承诺接下这单子,他就和贾不假合作!”张宝将听到的事情,告知给吴家二位主事人。 “二弟,你看?”吴添福再次看向吴添财,问道。 “此事可做!”吴添财开口说道,“那林家是九霄城世家,有江湖背景也有一些官府背景,如果能与他绑定合作,便相当于我们在西北的就会多一块庞大的私盐市场,就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向我们吴家。” 吴添福点了点头。 似乎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立马起身,“来人,着衣!” 为了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吴家决定直接行动。他们在春风楼候着,就等着白安秋出来,试图用更多的好处来诱惑他,让他选择与吴家合作,而非贾家。 此时的白安秋还在春风楼里纸醉金迷,他又点了两个舞妓作陪,也为他和贾不假之间增加了一丝微妙的关系。 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很快就在他手中挥霍一空,但他却没有丝毫心疼的样子。 见他已醉,婉清姑娘是想让白安秋在此过夜的,但他却以一些荒唐的理由拒绝了。 “难不成公子您……不行?”婉清轻声细语,目光扫视了白安秋一眼,满眼都是质疑。 “胡说!”白安秋佯装生气,怒道,“本公子见过的美人多不胜数,岂会看上你这等庸脂俗粉,还想上我的床。” 婉清自知说错话,也怕白安秋责罚,赶忙下跪道歉。 白安秋不屑与她计较,便准备要离开春风楼。 “公子……”婉清满眼尽是不舍和悔意。 白安秋叹了一口气,内心却是嘀咕了一声:“哎,此番言语羞辱,委屈姑娘了。” …… 张宝见白安秋出来,马上就搀扶了上去,他很上道的将他扶到马车前,告知车内之人正是自己的主子。吴家的族长吴添福亲自出马,他从吴添财和张宝的口中已然知道这个“林少爷”,深知他的胃口和野心,白安秋有些不可置信,竟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吴家家主,他二话不说,也上来马车,二人没有太多介绍,直奔主题,吴添福承诺给予白安秋在吴家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利益。 吴家将给他的盐价压到了三十文一斤,并承诺白安秋后续只要有再合作,价格可以再低五文钱,也帮白安秋做好私盐的运输和一系列运作等等。 白安秋心动了。 他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他已经知道这些世家通过官府的操作,开具了盐引然后再转成私盐流入黑市,但这其中的运作,却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白安秋在春风楼门口的吴府马车上,借酒醉,也没直接答应吴添福的条件。 这让吴添福顿感一丝不妙,他并不清楚贾家给白安秋开出了什么条件,面对自己的条件,这“林无涯”居然没有应允。 “天色已晚,吴某先送林公子回去歇息!”吴添福开口,缓缓说道。 “那就谢过吴家主了!” 马车缓缓驶离春风楼,贾不假与贾三郎站在春风楼门口,看着吴家的马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驾车的人正是张宝,他缓慢的驾着马车前往来福客栈。他要充分利用这一路的时间,争取给吴添福有谈判的时间。 “合作之事,林公子再好好考虑一下!” “一定一定!” 见白安秋没有拒绝,吴添福心中大喜,“明日中午林公子可否赏脸,吴某在府上设宴款待林公子,也算尽一下地主之谊。” 白安秋假装思索了一会儿,下马车前,应允了吴添福的邀约。 “此事,可成。”吴添福有绝对的自信,只要他白安秋明日来吴府了,他就能让他答应与吴府的合作。 八百担私盐的生意不算大,根本不需要他吴家家主出面,但吴添福老谋深算,他看上的是“林无涯”背后的势力,是那西北的整块市场,是一个九霄城当地大世家的关系网。 第一次合作八百担试水,一个月采购四次,就有三千两百担,如果再加上走私江南丝绸和茶叶等,一趟下来,那庞大的利润绝对不是单单江南黑市私盐可以比拟的。 那贾不假也是看重如此。 今夜,白安秋他的新身份算是在金陵城中立住了。 江南的夜,灯火阑珊。白安秋从繁华的勾栏瓦舍中回到客栈,推开房门,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他的师兄苏玉河,几日不见,依旧神采奕奕。 和苏玉河一块的,还有多日未见的皇甫良才及洛玉城。 白安秋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七师兄!十一师兄!十五师兄!” “小十七?” 见到来人,师兄们纷纷围了上来,打量了一番。 白安秋此时是易了容的,而且身上没有半点学宫弟子之意,尽是那纨绔子弟模样。 “是我!是我!”他激动坏了,赶忙上前一一行礼作揖。 白安秋卸下人皮面具的伪装,展露出真容,师兄们关切地询问他这几天的进展。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了伤?”皇甫良才一眼就看出白安秋那苍白的脸色。 “谁欺负你,跟师兄说,师兄替你出气!”洛玉城手中长剑一翻,尽显翩翩公子模样。 白安秋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他深知师兄为了这次行动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因此也不让他们过多担心自己受伤的事情。 “莫寒师姐还未归来吗?”白安秋问道。 苏玉河和吕三摇了摇头,表示还没见到莫寒。 正说完,客栈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听见还有不少脚步声,吕三示意他们隐藏好,他作为客栈掌柜的,很快就出现在大堂,他倒要见见来者何人。 见到来人,吕三面露喜色。 “你们看谁来了!”在吕三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客栈的后院厢房处。 白安秋一见屋前的人,激动的站了起身,赶忙迎了上去。 “二师姐,我好想你!” 他还想撒娇去抱莫寒,却被一旁的玉指柔拦住了,“小十七,你就想二师姐,怎么,我这五师姐是多不招人待见,都不见想我的?” 白安秋转头露出一丝讨好的神情,“哪能啊,五师姐!我也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苏玉河和皇甫良才、洛玉城不敢吱声。 他们虽然为师姐弟,感情一直不错,但是他们不会像白安秋这般,莫寒是学宫的二师姐,平时基本见不到她笑,高冷冰艳的她是江湖中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神对象,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焉;玉指柔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外貌绝世之外,还是当朝武德帝的爱女,天武朝的二公主,谁敢跟占便宜的。 也就白安秋了。 莫寒多日未见白安秋,心中也是欣喜,正准备好好问问他这几日情况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出:“这就是学宫新加入的小师弟?” 在莫寒和玉指柔一起来的人之中,还有一个白安秋未曾见过的面孔。 “青阜城救了指柔师姐;解围东洲城之困,一剑破甲两百骑,运筹帷幄,击杀数万敌军;还有就是几日之前在江南文坛引起不小轰动,留下诸多名诗佳句后潜逃的那个才华横溢大神人,就是你咯?” 她说。 第52章 齐聚金陵 052 她身着淡雅的青衣,衣袂飘飘,仿佛随风起舞的仙子。她的面容清丽脱俗,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含情。她的鼻梁高挺,唇色红润如樱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随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飘逸之美。 虽不及莫寒和玉指柔,但她身上的一股书生之气,是二女不可比拟的。她并无佩戴宝剑,只是腰间缠绕着刺绣着精美的花纹多白绸腰带,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宛如玉笋一般,透露出她细腻的心思和卓越的才情。 她的气质独特,既有文人的儒雅与才情,又有侠者的英气与果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潇洒自如的风度。 “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莫寒主动开口,宠溺地帮白安秋介绍眼前这位女子,“学宫第十三弟子,墨文婧。” 不曾想到,她便是学宫中才情横溢的十三弟子墨文婧,白安秋走到墨文婧身前,行礼作揖,十分恭敬,“白安秋见过十三师姐!” “不错!”见到白安秋,墨文婧十分欢喜,打量了一番,“比苏玉河有才学,比王霸天有颜姿,你这师弟,我认可了!” “主要是十三师姐榜样树立的好!”白安秋趁机夸赞一番。 “你呀,天天就油嘴滑舌!”莫寒轻轻敲了一下白安秋的脑袋。 苏玉河听到这话,尴尬了,自己的颜值才学也不错的好嘛!!什么意思,不认我这个师弟吗? “见过二师姐,五师姐。”苏玉河上前行礼,恭敬地问候,“十三师姐!” “十五师弟!” “二师姐!五师姐!十三师妹!” “六师弟,听先生说,你不是要去了赤月部落游学?”莫寒看到洛玉城,也有些意外。 “数日前,原本是打算前往赤月部落的,但听闻师姐和师弟在江南遇到麻烦,我洛玉城岂有不来相助之理!”他笑道。 “二师姐!五师姐!十三师妹!” “老十一,你武功长进没有?” 皇甫良才被玉指柔这么一问,尴尬地挠了挠头,“一直在这个境界很久了,这几年还未遇到机缘,暂未突破。” 众人熟络的交谈起来。 “你去喝酒寻欢了?”莫寒看到白安秋脸色苍白,一身酒气胭脂味,顿感不悦。 美目怒视,白安秋心中一悸,赶忙解释,“师姐莫要误会!” 莫寒伸手就要拧那白安秋的耳朵,恰巧这一幕被一旁的玉指柔见到,“师姐这般,好似人家个小娇妻!” “指柔你休要胡言,小心我打你屁股!”莫寒可不惯着她公主的身份,娇哼道。 在烛光下,白安秋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师兄师姐们。他讲述了自己如何伪装成纨绔子弟,卸下吴家的戒备心,在勾栏瓦舍中结识了江南世家中的贾家少爷贾不假,也深入了解私盐市场的内幕和商会的一些罪行;以及他准备和吴家、贾家合作,交易当晚,与在码头埋伏的江南巡抚兵马来一个人赃并获的计划。 师兄师姐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和支持。 “小十七,你这脑子确实比王霸天好使!”苏玉河笑道。 “也比你的好使!”墨文婧瞪了那苏玉河一眼,说道。 苏玉河低着头,不敢回怼。 几个师兄师姐也把这几天来收集到的证据公开出来分享线索。 莫寒在联系江南学宫分院的几个先生时,也通过学宫的关系,搜集到了不少江南官员与这些盐商世家的交易记录以及官员名单。 白安秋看到名单上赫然有姑苏城李知府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太多惊讶之色了。 临安城知州、县丞大小不下二十个官员。 江南度支司主簿、郎中。 官盐处管事、官盐员外郎、官盐承务郎,二十余人。 大到江南提督、副将、小到城门校尉、巡街将官等一十八人。 触目惊心。 “我在来金陵城的路上,我发现有一批黑衣人正在向此汇聚,我跟了好一路,发现他们的目标是小师弟的时候,我顺手把他们都杀了,也给你们减少一些压力,其中还有不少天险谷地狱道的杀手!”洛玉城云淡风轻地说道。 “江湖门派更是有不少数跟此有关联,巨鲨帮,大刀门,苍狼宫还有闽江的威远镖局都有参与到其中!”墨文婧也将她在这几天的时间了解到的信息跟大家做了分享,“甚至这里面还有江南云家和武宗的影子!” “居然还有这么多门派参与其中!”白安秋眉头微蹙。 “这是他们勾结的证据!”墨文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惊呆众人。 她将好几份画押笔录放在桌前,字迹秀美,白安秋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由得对自己这个十三师姐大为震惊,真乃奇女子也。 是巨鲨帮帮主、苍狼宫以及大刀门战天的亲笔画押罪辞。 玉指柔也不甘示弱,将闽江威远镖局总镖头林振山的供词以及周边一些常年被在六大世家压迫妥协的小门派首领联名血书供词拿了出来。 供词中也写出了他们如何被大世家和大门派逼迫,成为他们其中一份子,并且如何运输私盐的罪辞。 “师姐,你们真厉害!” 罪证凿凿! 苏玉河则是暗中留意了江南的几个世家,发现他们暗中调派了诸多江湖高手,有的在家护院,有的则是分散寻找白安秋和苏青霓的踪迹。 其中就包含了姑苏城的王家、还有临安城的李家、徐家,金陵城中的吴家及贾家。 苏玉河说的这些,白安秋基本都知道,并且亲身经历过了。 “我已经和他们的人,交过几次手了!”白安秋说道,“实力不错,更有不少宗师级别的高手坐镇!” 莫寒拉过白安秋的手,一手把在他的脉搏上,眉头紧皱,问道,“你受伤了?” 白安秋安抚了一下莫寒,道,“没事的师姐,我这身体好!” “差点都死了,如果不是我医术厉害,你还能没事?”这时候,洛冰婵也走了进来,正好听到白安秋在那自夸。 听到洛冰婵这么一说,莫寒脸色大变。 “还跟我说没事?”莫寒关切地问道,“伤哪了?” 白安秋见状也隐瞒不了了,便站了起身,解开长衫,将腹中伤口展露出来,绷带上还带有一丝血迹。 莫寒心疼不已! 玉指柔脸色微变! 看到这样的伤口,墨文婧都有些动容了。 “冰婵,他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莫寒追问道。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强行服用神玄真元丹,对战两个宗师和十几位江湖高手,现在怎么样了你问他吧!”听到这话,洛冰婵冷哼了一声,不开心地说道,“莫寒姐姐你回来了正好好,这人受了伤还去寻欢作乐,饮酒放荡,你好好收拾他!” 额。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了,还提这茬。 “你服用了神玄真元丹?”墨文婧虽不是医女,但也略懂一二,她将白安秋的脉象一号,顿感奇怪。 “你体内并无半点内功?” 她的话顿时让众人大惊。 这小师弟,不是前段时间才修习顿悟,武功早已经一日千里,比起那勤学苦修十几年的苏玉河也不遑多让,怎会此时并无半点内功? “师姐,我没事的。”白安秋苦笑了一声,“只是神玄真元丹的副作用,暂时失去内力一段时间,等我伤势恢复了,自然也就恢复功力了!” “真的?”莫寒还是有些不信,看向洛冰婵。 她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神玄真元丹的副作用。 “小十七!想我了没有?!”屋外传来一阵声音,“多日不见,武功长进没有,剑诀会不会了啊?” 听到这声音,白安秋欣喜,“是百里师兄!” 来人正是百里王孙和王霸天。 进入屋内,白安秋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会先在漕运码头设伏,吴家和贾家只要押送私盐与我交易,就会被巡抚大人的兵马扣押,人赃并获,任凭他们背景再强大,也保不住他们!”白安秋激动的说道, “等大先生来,众多江南官员收受贿赂,操作官盐的罪证便会公诸于世!那时候,他们自顾不暇,谁会去管那些世家盐商!” “他们捆绑得太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选择鱼死网破呢?”洛玉城问道。 “各大世家高手如林,需要谨慎应对,这里就需要拜托各位师兄师姐了!”白安秋拱手说道。 “没问题!”众人应允。 “玉师姐,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白安秋说道。 “师弟,你说!” “江南的提督总兵已被腐败,我怕其中发生兵变,我需要你秘密调动最近的兵马,只待关键时候,牵制住江南提督的兵马!” 玉指柔是学宫的弟子,更是天武王朝的公主,虽然无虎符调令,但凭借她的身份,办成此事应该不难。 “可!” 众人都认可白安秋的计划。 众人都离去之后,玉指柔又折返回了白安秋的房间。 白安秋门并没有上锁,他似乎也在等玉指柔。 “师姐,你来了!”他开口淡淡说道。 “你知道我单独找你何事?”玉指柔轻声说道。 白安秋似笑非笑,并无多言。 “我想知道,这私盐案中牵扯的有多大?” “你觉得这偌大的江南,会只是一个姑苏城的知府还是江南的兵马提督可以操控的?”白安秋平静的说道。 玉指柔大惊! 第53章 吴府邀宴 053 卓文卿以死明志引发出来的私盐案,一桩牵扯甚广的江湖纷争,不仅仅局限于江南的世家之间,更涉及到了武林门派,大宗门,甚至朝廷皇亲国戚也牵涉其中。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中,各方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明争暗斗,使得这桩私盐案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江南的世家,凭借着其深厚的家族背景和庞大的财富,一直在私盐市场中占据着一席之地。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勾结腐败朝廷官员,暗中操控着私盐的生产和官盐的销售,从而获取暴利。然而,随着许多大宗门和江湖门派的加入,江南世家们的地位在江湖上开始得到更大名望提升。 今日,白安秋曾收到大先生的书信,信函里的内容却意外的简短,只有一个玉字。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原本玉指柔以为这几天辛苦收集来的证据就是私盐案里的罪魁祸首,也终于可以肃清江南官场里的蛀虫,还天武朝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但听白安秋这番言语,她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 “如果最后牵扯出来背后的主谋,或是你的亲人,甚至是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白安秋看着玉指柔,平静的问道。 玉指柔犹豫了片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是我的家人啊!?”她呢喃道。 “是你的皇亲国戚重要,还是天下黎民百姓重要?”白安秋追问道。 他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压住了玉指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玉指柔惊愕地看着白安秋,问道:“我该怎么做?” “我没办法告诉你要去怎么做,你要问你自己的心。”白安秋将手放在自己胸口,告诉玉指柔。 她闭上眼,许久,缓缓睁开之后,眼眸中露出一丝清明。 “我知道了!”玉指柔明了,内心告诉了她想要的答案,“法不阿贵” 白安秋欣慰地笑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日,大先生还未赶至金陵,白安秋也有些担心大先生的安危,这天下能对他造成危险伤害的寥寥无几,在众人言语的安抚下,他毅然决定先去吴家赴宴。 金陵城首富,吴家府邸。 张宝早早便站在大门口等候白安秋,吴添财更是里外的张罗着,务必今日帮助大哥将白安秋留下,达成合作。 白安秋应邀赴宴,踏入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府邸。吴家家主,一位在江南私盐市场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早已在此等候。 吴添福,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面容和煦却深藏不露。他微笑着迎接白安秋,引领他走向宴会的中心。四周,丝竹之声悠扬,舞姬翩翩起舞,美酒佳肴琳琅满目。然而,在这繁华盛景之下,却隐藏着吴添福的深谋远虑。 酒过三巡,吴添福自为白安秋斟酒,言辞之间透露出对他的欣赏与拉拢之意。他深知“林无涯”家族在西北的影响力,更知晓他在扩大私盐市场的关键作用。 为了能够让白安秋选择与吴家达成长期的私盐合作,他轻轻拍了拍手,一名身着华服、容貌绝美的女子款款走来。她眼眸含春,身姿婀娜,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动人。吴添福微笑着介绍这位女子,是他的义女,也是他的心头宠儿。 “小女子吴如夏,见过公子。” 他没有直接的暗示,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吴添福是打算用美人计拉拢白安秋了。 白安秋昨晚好色纨绔的人设刚立住,今日怎么会自己推翻。 他表现出一副十分心动的样子,看那饥渴的眼神,似乎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和这吴如夏共度春宵了。 见他心急模样,吴添福十分满意,再次给白安秋斟酒,“林老弟,这合作之事?” “合合合!”白安秋不假思索直接答应,“我跟你们合作!” 他拉过那吴如夏,挑逗了她的下巴,吴如夏似乎很懂得把握分寸,欲拒还迎,但又不让白安秋占到太多便宜,吊着他的胃口。 “哈哈哈哈!”吴添福满意地拿来合同文书,“那林老弟,这?” “签签签!” 白安秋看都不看那合同文书一眼,直接写上林无涯的名字,顺便将自己的私人印章盖了下去。 吴添福顿感大喜,“林老弟真是个痛快人!” 白安秋也觉得吴添福是个痛快人,又送私盐又送女儿的,反正跟你签的是林无涯,关我白安秋什么事。 “今夜亥时,吴家主可将私盐运至漕运码头?”白安秋问道。 见合同文书已签订,白安秋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万两银票,“一月四趟,每趟一千担,这是定金!合作顺利之后,我林家自会加大订单,希望和吴家主能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 “提前祝我们合作顺利!”白安秋端起酒杯,开心的说道。 “好好好!”见白安秋喝完准备离开,吴添福使了个眼色,示意吴如夏带白安秋回房。 “林老弟就不急着回去了,好好在我吴家休息一下,我已经让人去调货安排了,晚上亥时,同我们一起前往码头验货即可。” 这吴添福真不愧是金陵城首富啊,办事都这么小心,白安秋知道这是在事情没有完全落锤之前,要将他“软禁”在吴府了。 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再跟贾家合作了。 他要的,可是直接逮住后背的那条大鱼,不是单单吴家一家。 他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他佯装酒意上头,拉着吴如夏就要回房休息。 白安秋刚离开大堂,吴添福就喊来了吴添财,“二弟,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保证码头的工人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打点好周围的一切,不该靠近的人一个都不允许靠近,如果有情况,让赵无极带人直接灭口。”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操办!” “张宝,你派人去盯着贾家,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晓!”吴添福十分谨慎地说道,“然后你再亲自去一趟来福客栈,看看这林公子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客栈里头,好好找寻一番。” 张宝听懂了吴添福的话,转身就去交待小弟。 一切事情,只待晚上亥时! 白安秋回到房里,他表露出一副等不及模样,吴如夏心中有些厌恶和憎恨白安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在吴家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赠与商客的玩物,什么义女名头,只是好听罢了。 在她上面,还有七个吴家义女呢! 她们每一个人都被吴添福当作礼物送给了各个不同的人,有商客,也有官员老爷,更有一些江湖人士,他们就把自己的那些姐姐当作泄欲的玩物,之后随意丢弃,更有的在侍寝当夜被对方活活折磨至死。 她显得有些慌张! 白安秋假装要碰她的时候,她身体马上有反应躲了一下。 “怎么?达成合作了,任务完成了,就不让碰了?”白安秋眉头微皱,这和刚才酒桌上完全不一样啊?有吴添福在,表现出那般听话,诱人心弦,现在独处,就变个人了? “我,我……不是的公子!”吴如夏紧张地说道,“我还没准备好!” 白安秋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姑娘还未做好准备,我也不强人所难,替我更衣在旁侍寝吧!” 吴如夏如获大赦,赶忙替白安秋脱下外衫,然后上到床上,铺开被褥。 她紧张的在一侧有些发抖,生怕这白安秋突然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了自己,虽然她知道自己注定是要赠与给白安秋的,这辈子都要跟着他等,但此时她还是无比紧张。躺在床上的白安秋根本没有功夫去猜想吴如夏的内心活动,他闭着眼睛正在快速地思考,如何脱身离开。 “公子,……” “嗯?” “你当真不碰我?” “你希望我碰你?” 吴如夏听完之后羞愧难当,支支吾吾地说道,“从义夫安排我侍寝公子的那一刻,我便是公子的人了,只不过……我还不适应。” “嗯!”白安秋吱哼了一声,“你要明白,你是人,是一个独立且有自己意识的人,你不是玩物,更不是货品可以随意赠送!” 吴如夏眼眶泛红,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她,自己是一个独立有意识的人,更不是玩物。 “公子,我……” “你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去逼迫你做。”白安秋继续说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多好的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吴如夏呢喃了一句,“这不是江南姑苏城中,白……你,你是白安秋?” 白安秋猛地惊坐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伪装的这么久,居然因为随口的一句诗,被人戳穿了身份。 白安秋顿时起了一丝杀心。 可她又是这般可怜,她也是无辜的。 “唉!”白安秋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要去告诉吴添福便去吧!” “不,公子,如夏不会告发你的!”吴如夏激动地在身后抱住白安秋,“公子才情斐然,心中又有大义,如夏崇拜公子。” 这一下换白安秋不知所措了,他紧张了。 第54章 请君赴死 054 吴如夏其实内心深处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虽身在世家,衣食无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似风光无限,却饱受束缚和冷眼。一日偶然,她听到了白安秋的诗句,对白安秋的才学和大义十分崇拜,是她心中的英雄。 她不想继续作为吴家的玩物,更不想伤害心中的英雄。 “我会帮助公子的!”吴如夏坚定地说道。 期间,吴添福还来过一趟,白安秋见有人靠近,便示意吴如夏别声张。吴如夏也十分机灵,装作一副娇羞模样,“求公子怜惜!” “小美人,我来了!” …… 吴添福没有兴趣听年轻人床围墙跟,只是来确认一下白安秋是否还在吴府,见他与吴如夏正鱼水欢腾,也便放了心。 白安秋听见吴添福离开的脚步声,二人便停止做戏。 时间渐渐推移,白安秋好几次想要离开,都被吴府的人打断了。不时就有人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服侍! 都被他一一赶走了! 落日时分,白安秋还让吴府的下人送来一些酒菜。 她起身走到屋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无人后,便带着白安秋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吴家府邸的后花园。吴如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安秋:“下人都在用饭,不会打扰!此处偏僻,少有人至。公子可从此处离开,想必无人能察觉。我会回到房中继续假装与公子欢爱,谎骗他们,为公子多争取一些时间。” 白安秋心中感激,拱手道:“多谢如夏姑娘仗义相助,日后若有需要,定当竭尽全力回报。” 吴如夏轻轻摇头:“白公子言重了。我助你,并非图你回报。只是,我厌倦了这府上的生活,也看惯了吴家横行霸市不把我们姐妹当人的虚伪做派,希望有朝一日公子能救如夏出这水深火热之地。” “一定!”白安秋他感激地点了点头,趁机离开了吴府。 吴如夏看着白安秋离去的身影,眼神中都是不舍之意。 但她明白,白安秋不属于自己,也不会属于自己,她轻叹一声,回到房中。 夕阳西下,江南贾家的府邸中,贾不假等了白安秋一整天,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派人前往来福客栈请白安秋,也被客栈的人告知,“林少爷中午就被吴家的人邀请去府上赴宴了!” 贾不假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失望。 而张宝谎称林公子委托自己来取东西。在客栈掌柜吕三的带领下,来到了林无涯房间,在“林无涯”的房间搜了一遍,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和华锦衣玉服外,并无其他。 张宝离开客栈后,吕三笑了笑,随后离开客房,走向白安秋真正的房间,将此事告知给其他几位师兄弟。 大先生受了伤,此时已经安全抵达金陵,他花了七天的心思,顺着卓文卿留下来的一条条并不完整的线索,终于在度支司的门匾后,找到卓文卿留下江南官员与世家交易的每一笔证据,清晰无比。 白安秋从客栈的房门回到房中,看到大先生后,先生欣慰的一笑,“放手去做吧!” 他没有歇息,立马走到桌案上,提笔写下一封信。 “吕师兄,麻烦你亲自去一趟贾府,一定要亲手将此信交给贾不假!”吕三接过白安秋的信,第一时间就前往贾府。 “皇甫师兄和洛师兄想必今夜也到临安城了!” “至于姑苏城……” …… 今夜江南巡抚关岳霆宴请江南大小官员,庆祝他上任江南巡抚,入主巡抚府邸。 江南提督和参军守将各带了二十亲卫兵亲自到场祝贺,剩下四千守备军列队集合在金陵城外驻扎。 最近金陵城来了不少江湖人,为了防止这些江湖人员闹事,城内已经满是巡逻的官兵,看似在维护秩序,实则是在到处找人。 他们还是觉得白安秋和苏青霓会利用这一次机会,出现在金陵城内,出现在江南巡抚府邸宴席上。 这些城内守卫各个凶神恶煞,显然是收到了最严苛的军令。他们的目标就是除了官员的车马外,阻止任何人靠近江南巡抚的府邸! 而同样的,在金陵城中,也有另一批人似乎和这些守卫相互配合又不互相干涉的出现在金陵城中的各个角落。 那就是之前进入金陵城中的众多江湖高手,他们现在统一换成了一些带有世家商会标志的衣服,美其名曰军民一心,协助守军巡逻,实则也是想要找到白安秋等人,杀了他阻止他将密函交给关岳霆。 “这些人都疯了,现在的金陵城中已经到处都是世家商会的人,他们是不杀了你不甘心啊。”洛冰婵咬牙切齿地说道。 白安秋并未作声。 确实,现在金陵城中到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军队的巡逻队伍不时也在出现在来福客栈,在客栈小憩片刻,从白安秋的藏身的地方附近经过,那沉重的步伐和坚定的眼神让白安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与此同时,众多江湖高手的搜寻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的身法轻盈飘忽,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防不胜防。为了防止来福客栈据点曝光,白安秋决定及时行动。 他在等待吕三回来,只要他确认贾不假愿意和自己合作的回声,他便可以利用贾家对吴家对牵制,直接对江南的另外四家出手。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他等得有点失去了耐心。 回想起昨日在春风楼中,在白安秋即将离开之前,贾不假细声地对了他说了一句话,正因为那句话,他愿意和贾不假合作,也因为那一句话,贾家有可能存活了下来。 “我有你想要的,甚至包括关于那位的一切。” 私盐运作中贾家入局很晚,也没有太多江湖背景,所有一直都在世家末端,让吴家一跃骑在了头上。 吕三回来了。 看到吕三拿回来贾不假的回信,白安秋双目一亮。在确认信中之事和另一封证据的时候,白安秋激动地站了起来,将那一份关于那一位玉姓贵人的证据交给了一旁的大先生。 大先生看完证据后,脸色写满了惋惜,他缓缓闭上眼,不再作声。 亥时将至,吴添福想去如夏房中邀请白安秋一同前往码头看货,到了如夏的房间才得知,“林无涯”早就跑了。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吴家家主怒吼道。 “不薄?从你把我们姐妹送给不同人的时候,从三姐被活活打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憎恨你了!在你眼中,我们只不过是玩具,是一条狗,是蝼蚁罢了!”吴如夏露出一丝微笑,眼中闪烁着光芒:“但是我遇到了白公子,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是白公子告诉我,我是一个人,是一个独立有意识的人,我不想再被束缚和玩弄。我崇拜他,也尊敬他心中的大义,你多行不义,早晚会有报应的。” 吴如夏的一番话,气的吴添福乱棍将她打死。 “去,快去通知二老爷,交易取消,码头有危险!”他喊来张宝,立马让他码头让二爷赶紧离开。 这该死的“林无涯”居然是白安秋乔装打扮的。 张宝刚要离开吴府,却被一个红衣女子拦在门外。 她一剑划开张宝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吴府大门,到死他都没来得及喊出声来。 莫寒刚踏入吴府,气息就被赵无极感知到来,赵无极飞身而至,铁掌刚猛,拦在吴府大门前。 赵无极,二十年前便成名于江湖,实力也更有宗师水平,因一桩旧事而对吴家感激涕零,从此成了金陵城吴家的得力干将。吴家能在这么快在金陵城站稳脚跟,赶超贾家成为金陵首富,赵无极功不可没。 莫寒一身红衣,手持长剑,飘逸如仙,她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 赵无极与莫寒两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剑招之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赵无极的掌法威猛霸道,每一掌都仿佛能撕裂虚空;而莫寒的剑法则灵动飘逸,每一剑都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 赵无极的内伤大大影响了他的发挥,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他深知莫寒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拼尽全力与她周旋,但还是不敌。 “伤我师弟,你必须死!”莫寒一剑刺入赵无极胸口。 一代宗师赵无极,身死。 大火,在吴府蔓延开来。 吴添福见大势已去,想烧掉证据,但却不小心把整个吴府给点着了了。 几个护院想要拦住莫寒,但却被他几剑撂翻。 “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罪无可恕!”莫寒提剑挑了吴添福的手筋脚筋。 鲜血淋漓,吴添福疼痛地嘶喊着,看着大火蔓延到身边。 金陵首富,吴添福,身死火海。 …… 此时,贾家的人在码头与吴添财的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吴添财这边有七十几个工人,而贾家有五十几人,同时还有两个高手赶到。 一个是贾三郎,另一个则是吕三。 形势瞬间就变成了一边倒局势,吴添财不敌,跳江逃生,张宝的手下和剩下几十个工人,全被赶来的江南巡抚亲兵抓捕。 果然,这些当兵的,很会看时间,来的真是不晚也不早,时间刚刚好! 吴家算是彻底完了。 江南姑苏城,刘家。 两道人影站在刘家的屋檐上,他们对刘家抛出一道公文指令,上面盖有江南巡抚的官印。 “学宫弟子,苏玉河” “学宫弟子,王霸天” “见过刘家主!”二人拱手一拜。 刘家府宅中涌出几十人,各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杀!” …… “贿赂朝廷官员,贪污朝廷盐款,还敢买凶杀人,证据确凿!请,刘家家主,赴死。” …… 江南姑苏城,王家。 “学宫弟子百里王孙,请王老爷子,认罪。” “死!”王老爷子沉吟一声,“杀了他!” 一剑。 破山河。 第55章 守军包围 055 洛玉城剑法高超、轻功卓越。皇甫良才同样身怀绝世武功,机智过人,他们携手同行前往临安城,奉学宫之命,江南巡抚手书,决心要让临安城的两大世家认罪伏诛。 他们首先来到了徐家。 二人表明身份后,要带徐家家主前往金陵伏罪,但徐宝昌仍然负隅顽抗,有数十个江湖高手严阵以待,他丝毫没有感到一丝惊恐。皇甫良才和洛玉城二人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了兵器,与徐家的护卫展开了激战。 洛玉城的剑法精妙绝伦,数年前机缘练成,自成一派,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深厚的内力和强大的剑意。徐家的护卫在他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很快就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徐家的家主见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又派人暗中放毒箭企图暗算二人。 然而,这一切都在皇甫良才的预料之中。他轻松躲过了毒箭的攻击,一跃而起,飞至屋顶,催动内力,反手一挥就将那些弓箭手给制服。 吴家家主见势不妙,连忙开口求饶:“两位少侠,饶我一命。我愿意交出所有的金银珠宝,换一条生路。” 洛玉城与皇甫良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六师兄开口道:“你的金银珠宝,我们不感兴趣。但你勾结当地官府,鱼肉百姓,迫使民不聊生,如今证据确凿,奉江南巡抚关大人之命,带你回金陵城伏罪清算。” 徐宝昌知道,自己若真的跟二人去了金陵城,基本也不用想活着离开了。 于是,他做了最后一个决定,那就是拼了。 “杀他们一人者,赏黄金千两!杀二人者,赏黄金三千两!”徐宝昌疯狂的叫道。 江南临安城,徐家。 “在下学宫皇甫良才,请诸位赴死。” …… 他们离开了徐家,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世家与徐家同流合污,于是,他毅然前往下一家,为万民讨个公道。 临安李家,三十个护院,一等一好手。 李家家主更有一身武艺,也是最早运作私盐的主谋世家之一。 “我有一剑,请君赴死。”洛玉城一人灭一门。 江南,变天了! 与此同时,金陵城的江南巡抚正在宴请当地的官员。觥筹交错间,官员们谈笑风生,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觉得不对劲,都已经到了亥时,江南巡抚似乎还在寻找机会拖着各位。 江南六大世家抓到被抓,灭的被灭,消息却不胫而走,传到了姑苏城李之航的耳中。 他面露难色,看向还在主座上举杯喝酒的关岳霆,他怒了,也慌了。 他找了个机会,将此事告知给了江南提督和守军参将。那些曾经参与受贿、与各大世家勾结的官员,此刻如坐针毡。他们知道,一旦事情败露,自己的前途和性命都将不保。 “时候不早了,关大人,下官不胜酒力,这就先行告退!择日再登门拜访大人了!”一个官员上前行礼,说道。 “下官与王大人同行,也一起告退!” “二位大人,走那么急做甚,本官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二位大人!” “改日,改日,一定悉听大人教诲,一一解答!”王大人谄媚地笑道。 “怎么,本官初来乍到,二位大人就这般驳本官面子?” 关岳霆不怒自威。 二人惊恐万分。 李之航和江南提督脸色微变。 “关大人,天色已晚,您还不尽兴?”李之航上前一副谄媚模样,问道。 关岳霆放下手中的酒杯,摆了摆手,看着李之航,说道:“是啊,天色不早了!也差不多该聊聊正事了!” “何事?”江南提督问道。 关岳霆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将他亮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口说道,“最近的江南很不太平,不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听说都是在找这一封密函?不知道各位,可知此事啊?” 李之航脸色大变。 如今很显然,这江南巡抚关岳霆是早已经知道私盐贪污之事,宴请只是幌子,如今的他们,早已经在他的包围当中了。可他们早就在金陵城埋下天罗地网,数十位江湖高手监视着江南巡抚府邸,还有数百位高手在金陵城中与巡逻的士兵配合寻找,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白安秋或者苏青霓有机会接触到关岳霆,这关岳霆是怎么拿到密函的? 不管白安秋是如何与关岳霆碰面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离开江南巡抚府邸。 “李大人,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本官说啊?”关岳霆盯着李之航,露出一丝笑容,十分瘆人。 李之航到此时还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下官并不知此事!” 关岳霆冷哼一声,继续问道,“提督大人,你可否知晓此事啊?” 江南提督晃着脑袋,一副不知情模样。 “很好!” 砰! 关岳霆一掌拍在桌案上,酒杯晃倒碎裂,怒喝道,“江南私盐一案,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各位,今夜谁不说个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巡抚府邸了。” 江南提督和李之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决定铤而走险,起兵反了江南巡抚。 “反了!” 调派了三十人去码头抓捕吴家的人,江南巡抚身旁剩余的亲兵不足百人,有四十几人在府衙外巡视,三十几人在府邸内巡逻,江南提督和参将身边各还带有二十亲兵,三十人暂时可以挡住江南巡抚府邸内的护卫。几个官员闹哄哄的,假借寻找茅房机会,与巡抚府邸的护院亲卫在后院发生了交械,守军参将趁混乱带着剩余的十个亲兵逃出了江南巡抚府邸,赶往城外,带四千守备军进城。 金陵城内,顿时风起云涌。十一人涌出金陵城,朝着各地军营而去,纷纷调动各地的兵马,准备与江南巡抚一较高下。 很快,后院有人逃离的事情就传到了关岳霆的耳中,他勃然大怒。 少了的人,正是江南的守军参将和他的亲兵。 “来人,将他们给本官拿下!” 而江南巡抚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迅速调集亲卫,准备迎战。 近百人的亲卫将江南提督和姑苏城知府李之航等大小三十几个官员和三十个亲兵围住。 “关岳霆,识趣的话就放了我们,虽然人数你占优,但真拼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江南提督指着关岳霆的鼻子说道。 “直呼本官名讳,以下犯上,怎么,你要造反?”关岳霆虽然是读书人,但他却一点都不慌。上前就先给他扣一顶造反的帽子。 “虽然你官大,但这里是江南!是金陵城!你再大,能和这里三十几位大人抗衡?”李之航走了出来,质疑地说道,“城中巡逻士兵三百人,是我们的人;府外江湖高手不下两百人,是我们的人;城外守备军四千人,也是我们的人;我在姑苏城还有三千守备军,如若急行军,两日便可达到;我想关大人是个聪明人,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不需要我们教你吧?” “反了又如何,反的是你,如若你死了,这里这么多人作证,是你关大人贪杯喝多,意外身亡,朝廷不会知道今夜发生什么,我们还是我们,一点事情没有。”江南提督大笑一声,猖狂地说道。 吕三在路上遇到了几波巡逻兵,从他们口中得知巡抚府邸里发生的事情,急忙赶回客栈,将此事告知:“师弟,不好了!金陵封城了!” “什么?”白安秋脸色一变,“他们动作这么快?” “刚才我回客栈的路上,见四方城门都已全部封闭,原本城外的四千守备军全部进城。”吕三说道。 金陵城的局势骤然紧张,叛军如狼似虎,将江南巡抚的府邸团团围住。 “吕师兄,你带人去贾家,保护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有事,我留着他们有用!”白安秋安排道。 “好!客栈这边可以用的好手还有几个,我让他们都跟我们去贾府!”吕三应声说道。 “那我们呢?”洛冰婵在一旁问道。 “有我在,你们没太大危险!”在洛冰婵一日的医治下,加上护脉培元丹,大先生的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些人真是疯了,居然敢派兵包围江南巡抚府,这是要造反吗?” 白安秋呵呵一笑,“正常,私盐一案,牵扯甚广,除了贪污受贿,眷养江湖人士买凶杀人,逼害朝廷命官,被关岳霆查出来也是前途不保,灭门大罪,还不如反了他江南巡抚,博一线生机。” 白安秋突然想起关岳霆身边还有一个剑客,但面对那些正规官兵,官制铁甲兵器,他一个人又能对上多少人。 几千人,他杀不完的。 白安秋是上过战场的,他知道一个人的作用,根本不大。 “江南巡抚不能死!”白安秋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巡抚府,坚持到五师姐搬来救兵。” “好!” 大先生突然耳朵一动,客栈外传来一丝动静,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逼近,大先生戒尺一挥,将那敌意斩去。 “你们先走吧,我去见个老熟人!” 说完,大先生跃身而出,追上那黑夜中的影子。 白安秋、墨文婧、洛冰婵,还有从吴家赶回来的莫寒四人前往江南巡抚府邸。 而此时面对四千多守备军和两百名江湖人士的包围,江南巡抚身边仅有亲兵不足一百人,形势岌岌可危。 第56章 战局已定 056 四千守备大军正准备强攻巡抚府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安秋带着众人赶到,出现在巡抚府前。 白安秋和莫寒站在府邸最靠前处,面对着数百倍于己的敌人,他们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手持青冥,莫寒则剑指苍穹,他们的眼中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对正义的执着。 白安秋看见吕三和来福客栈的几名好手,有些错愕。 自己不是派他们去贾家保护他们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此? “我们虽然是商人,但也知道是非对错,更知道家国大义。”贾不假和贾三郎率领贾家十几个护院和五十个长工及高薪临时招募的三百义士组成一支私兵卫队。他们得知了金陵城发生兵变,巡抚府的危机后,毫不犹豫地赶来支援。 他露出一丝欣慰。 他没看错贾不假,也没选择错人。 随着战斗的打响,守备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贾家的私兵卫队在几个回合下,便损失了三十几人,根本打不了!白安秋等人携手迎战,他们各个的武艺高强,擅长的武功不同,每一次出手都能击杀数名敌人。 白安秋内力并未恢复,但他丝毫不惧。每当有敌人试图突破防线时,莫寒总能第一时间拦住敌军,她的剑法灵动而飘逸,每一剑都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她的身影在战场上翩翩起舞,每一次剑击都能将敌人逼得步步后退。 墨文婧站在门口石狮子之上,一脚缠绕立住,她的身姿优美,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她手中握着的不是刀剑,正是她缠绕在腰间的看似柔软却蕴含无尽力量的天蚕丝绸。 敌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脚步声震天响,仿佛要将整个府邸都踏碎。然而,墨文婧却丝毫不惧,她十分冷静,一挥手中的白绸,那白绸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猛地向敌军袭去。那看似柔软的白绸,在她的手中却仿佛变成了一条刚猛的巨龙,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洛冰婵在贾家人和吕三的保护下,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瓶内装着致命的毒药。她并非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利用她的毒药,巧妙地牵制着敌军。 每当敌军逼近时,洛冰婵便会轻轻打开瓷瓶,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便会悄然扩散。那些吸入气体的敌军士兵,很快便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失去了战斗力。 给贾家的私兵卫队减少了不少的压力! 有洛冰婵的辅助,墨文婧身影在敌军中快速移动,她的白绸如同灵蛇一般,时而缠绕敌军的脖颈,时而击打他们的要害。她的动作轻盈而矫健,每一次出击都准确无误,让敌军防不胜防。莫寒也借此收割,所过之处,都会留下守备军的尸体, 顿时让敌军陷入了一阵恐慌当中。 她们之间配合默契。他们一个在前冲锋陷阵,一个在后策应支援。他们的攻击和防御相得益彰,让敌人无法找到破绽。押送吴家的几十个亲卫赶回汇合,加入了战斗,与守备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听着府邸外的厮杀声,关岳霆在里面其实也不是很好受。 虽然他的人将李之航等人包围困住,但他知道,外面的胜负决定里头的一切。 他很想让这几十人出门迎敌帮忙,但又被江南提督的三十个亲兵给阻拦住了。 “关岳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我大军踏进这巡抚府邸,你再求饶也来不及了!”江南提督叫嚣说道。 “胜负早已成定局,负隅顽抗只是枉送性命罢了!”李之航坚定地说道,“那些江湖人士有多少,武功再高强,能抵挡多久金陵城的四千守备军。” “关大人,还请三思!”许多官员也纷纷劝说。 关岳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相信白安秋,相信学宫,相信朗朗乾坤。 “尔等乱臣贼子,自有报应!”关岳霆发出一声怒吼。 “报应!”李之航大笑,“报应在哪里?你真以为,你困住我们,杀了我们,就能整顿江南的官场?治理江南的官盐务税?” “你别天真了。没有上面大人物的应允,没有朝廷大员的暗中帮扶,凭陛下的手段,你真以为我们几个人可以在这江南翻了天?你动了我们,就是动了他们的利益,只要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度支司的卓文卿,就是你的下场。”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大人物,姓玉。”李之航说道。 轰! 关岳霆听到了此重磅消息,身子一晃,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无比。 包围在巡抚府邸的守备军开始汇集,将原本府邸外三层的包围阵容,改为了一层包围,剩余的全部加入到了围杀白安秋等人之中。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这里,等待增援的到来!”白安秋大声对众人说道。 随着白安秋的一声令下,亲兵们也冲了上去,奋勇杀敌,与守备军展开了殊死搏斗。白安秋与莫寒更是身先士卒,他们的长剑挥舞,每一次出手都能击杀数名敌人。 然而,守备军人数众多,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突破防线。白安秋等人虽然勇猛无比,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甚至一部分的守备军已经戴上了面罩来阻挡洛冰婵的施毒。 “冰婵,把你身上剩余的那颗神玄真元丹给我吧!”白安秋说道。 洛冰婵摇着头,拒绝道,“不行!” “都什么事情了,你别任性!算我求你了!”白安秋再一次哀求道。 “不要!”洛冰婵还是拒绝,她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的伤撑不起再服用一颗神玄真元丹了,再服用就算你杀完所有敌人,过后你也会衰竭至死的。” 白安秋犹豫了一下,随后他还是说道,“拜托,给我吧!” “不要!”莫寒听到洛冰婵的话,也赶忙拉住白安秋,一边杀敌,一边防止白安秋干傻事。 莫寒紧紧握住白安秋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东洲城十万大军我们都守下来了,何惧这四千守备军!我们一起,生死相依!” “嗯!”白安秋坚定地应声。 他最终还是没有要到洛冰婵身上的那颗神玄真元丹。 就在此时,城门外传来一阵阵攻城的声音。 守城军尽数在此包围巡抚府邸,看守城门的不足十人,很快就被攀城的先登兵占据城楼,大开城门,长驱直入。 在昨日夜里,白安秋坐在客栈里就精心策划着接下来的行动。他深知,李之航和江南提督在金陵城的最后倚仗,正是那城外的四千守备军,仅凭巡抚府的一百多亲兵,根本无法抵挡。于是,他安排玉指柔前往金陵城外最近的皇家亲兵营调兵。 凭借她天武王朝二公主的身份,他有绝对自信玉指柔可以带回精兵。 只是数量不知罢了! 而此刻,远方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一支精兵队伍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战场上。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刃,气势如虹。领头的正是白安秋的五师姐,一身战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 “师姐!师弟!”玉指柔拱手说道,“不负所托,调兵两千人,弓箭手五百人。” “五师姐,你来得太及时了!”白安秋都快哭了,差一点就冲上去抱住玉指柔了。 看到援兵的到来,众人精神大振。高呼声瞬间让守备军有些慌乱,他们与援兵会合后,迅速发起了反击。守军参将赶忙做出调整,但白安秋这边的效果明显比较高效,在他的指挥下,援兵和私兵卫队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守备军。守备军被这股强大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刚才敌人强势,根本不给白安秋机会,此时,守备军即败成定局。 “尔等皆是我天武朝英勇的战士,保家卫国,为何为虎作伥,行谋逆之事?祸及全家,想想你们家中的妻儿老母,你甘愿让她们一辈子背负着骂名吗?” “她们因为你,被牵连,祸连九族,被砍头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被砍头!”白安秋催动体内仅存的一丝内力,继续喊道,“就因为你们在这江南金陵城行谋逆之事,刺杀封疆大吏!” 一些守备军开始有些动容。 参军守将赶忙阻止,也大喊道,“别听贼人胡言,提督大人和江南众多大员在巡抚府被绑,我逃出报信,我们是围剿贼寇,解救众位大人,并非刺杀封疆大吏,切莫相信贼子谎言。” 白安秋才懒得跟那些守备军解释,直接用大招:“这位是天武朝的二公主,她的军队装备比你们精良,真打起来,你们占不到任何便宜,你相信二公主殿下,还是相信那个谁的话,你们自己判断!” “她是公主?”“什么?那人居然是我朝的公主?” “公主?” …… 众人议论纷纷。 玉指柔带来的援军领军副将,下马上前,单膝跪地,“参见公主!” 随后那些增援精兵也跪在地上,高呼;“参见公主!” 四千守备军信了,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谁先放下手中的武器。 “放下手中武器,可饶不死,既往不咎!” 白安秋此话一喊出,一阵兵器倒地的声音传来,很快便传到了更远的地方,守备军纷纷丢弃兵戈,跪在地上,“参见公主!” 此战,已成定局! 第57章 儒圣现身 057 夜幕下,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大先生的面前。他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向大先生微微点头。 此时二人已经远离了金陵城,大先生举起手中的戒尺,对峙着黑衣人。 “任兄,既然都引我出来了,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大先生开口说道。 那黑衣人闻言,缓缓地摘下面色面罩,露出真容。 赫然是那武宗的供奉长老,任木辛。 苏青霓已经回到武宗,也将任木辛背叛宗门之事告知给了宗主,戒律堂的二长老不信苏青霓的话,更是亲自带人下山扬言要查明真相,还任木辛一个清白。 此时的任木辛成为整个武宗甚至半个武林都在搜寻的重点对象。 “大先生,好久不见!”任木辛缓缓开口,浅笑道。 大先生浅浅点了下头,轻叹一息,说道:“你也是一代名门世家之后,武宗的供奉长老,地位显赫,奈何做贼?” “正因为我是名门世家之后,正因为我是武宗供奉长老,我才没得选择!”任木辛似嘲似笑地说道。 “歪理,谬论!”大先生大袖一挥,怒斥道。 “这背后牵扯之事,不是我们能够阻拦的!”任木辛继续说道,“当年甲胄一案,虽然我们武宗、学宫以及地狱道的人协助朝廷追查到失踪甲胄,倒也牵扯出了靖王的谋逆之案,后果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任木辛的话触动到了大先生。 虽然让武林躲过了一番劫难,但这十年来,一直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在挑衅着整个江湖,根本没有把学宫和武宗的身份放在眼里。 这十年里,他们两个宗门的弟子不断地在江湖上维持着各种秩序,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仿佛有一双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我们不在朝廷其中,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身为武林中人,江湖之事,还是要用江湖办法解决!”大先生无奈地说道,“收手吧,任兄!” 任木辛并没有选择收手,“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白安秋才入江湖数月,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此子不除,有些人不安心。”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学宫亦是如此!”大先生手中深红的戒尺微微泛起光芒,“他身后之人,更不会让你伤害!” 任木辛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身形一动,朝着大先生袭来。 “那就只有得罪了,大先生!” 两人身影交错,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大先生身法飘逸,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虚空之中,而任木辛的动作则犹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 他们的招式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大先生手中戒尺为剑,每一招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而任木辛则似乎更注重招式的诡异与狠辣。两人的内力在每一次碰撞中都掀起一阵阵气浪,仿佛要将周围的树木都连根拔起。 然而,在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对决中,任木辛却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招式开始变得越发凌厉,每一次出手都能逼得大先生连连后退。 任木辛在交手过程中,明显感受到大先生受了内伤。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任木辛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他全身的内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形成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向大先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大先生见状,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两人的内力在这一刻彻底碰撞在一起,引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的树木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纷纷折断,整个树林都仿佛在颤抖。 最终,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任木辛险胜大先生一招。他身影一闪,回到了原地,而大先生则倒在了地上,猛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无法再战。 任木辛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大先生,“如果不是那几日先生你连战地狱道的六大高手,受了内伤,我今日也无法取胜。” 任木辛没有选择离去,而是打算在此结束大先生的性命。 只要大先生一死,学宫便少了一位肱股巨擘。 月色下的树林,任木辛催动内力运掌拍下大先生。大先生虽然身受内伤,面色苍白,但他仍然紧握着手中的戒尺,视死如归。 就在任木辛即将完成致命一击的时候,一道悠远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夜空中响起:“住手!” 这声音虽然只是远远地传来,但黑衣人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任木辛戒备的看着四周,利用内力精明双目和耳力,在树林中搜索发声之人。 “不用找了,我在这!”只是一声,天雷涌动。 任木辛被这一声逼退数步。 只见一道身影自远而近,瞬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是一个身穿墨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修剪得整齐干净,略带一丝不羁。他的眉目清秀,一小撮胡子更像是山水画中走出的诗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 大先生看到这个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激动不已。 任木辛则眉头紧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位中年男子的强大。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警惕地盯着对方,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他没有理会任木辛,而是转向大先生,微微点头:“你辛苦了,退下吧。” 大先生起身作揖,恭敬地说道,“是,先生!” 任木辛大惊。 ”你,你是儒圣?“ 十几年前,他也不这般模样,怎么会如此年轻,难道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术? 任木辛也开始有些慌乱。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这个世界顶尖绝世高手,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于此。但他也知道,自己此行任务的重要性,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双掌,准备向儒圣发起攻击。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儒圣却轻轻地挥了挥手,“退下!”一道无形的气浪瞬间将他击飞了出去。 “言出法随!” 任木辛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怪物。 他抬头看向儒圣,眼中充满了惊惧和敬畏。他知道,自己与这位儒圣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根本无法匹敌。 儒圣并没有理会任木辛的狼狈,微微一笑:“替我带句话给你背后之人,不管是学宫还是白安秋,他都碰不了,如果还想挑战我的底线,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必杀之。” 轰! 圣人一怒,伏尸百万。 一道天雷落下,一棵大树在任木辛的附近直接被击碎成渣,冒起浓浓黑烟。 任木辛没有犹豫,捂着胸口逃命离去。 “先生,多年不见,可还安好?您老何时回学宫?” 大先生上前,低声问候。 “我还有我在这个世界的使命需要去做,暂不回学宫。”儒圣开口说道,“好好照顾那小家伙!” 说完,他的身影一闪而逝,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是!学生谨遵先生法谕!” “先生,学生还有问题想问你啊?”大先生突然想起一事,喊道,“你为何送他上学宫,以您老的能力,不亲自带他?” “他已经乱了我因果线,武功之事,我定不能再教,不能再徒增因果了!你们替我好好教导他!” “好了,别烦我了!” 两道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带有些许不满。 金陵城中。 玉指柔率领的三千精兵已将不明情况的四千守备军羁押,白安秋带着众人推开江南巡抚府的大门。 李之航和江南提督等人露出惊惶之色。 “不,不可能!”李之航不信,四千守备军会被白安秋等人打败。 “李知府,姑苏城一别,别来无恙!”白安秋和李之航在姑苏城的醉仙楼,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白安秋!” 白安秋也不伪装,将那人皮面具卸下,哈哈笑道,“正是在下!” 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声音坚定而有力:“金陵之变,胜负已定!李之航,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你们……贪婪无度,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置江南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真对得起诸位头上的乌纱帽!”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那些贪污官员的心灵深处。他们低下了头,不敢与白安秋的目光对视。 “我,我还有数百个江湖好汉!”李之航垂死挣扎,打算利用这些在金陵城中的两百名江湖高手脱身。 数百名江湖高手跃入江南巡抚府中,与白安秋等人对峙。 “各位,门口什么形势,你们还看不清吗?”白安秋指着门口列阵的三千精兵还有五百弓箭手,说道:“诸位有几成把握从他们手中逃脱?” 众人面面相觑。 “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停止抵抗,揭发李之航罪行,将功赎罪。”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那些曾经迷失方向的江湖高手的心田。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改过自新,揭发李之航的罪行。 白安秋看向李之航,笑讽一声,“李大人,可还有后招啊?” 李之航面如死灰,彻底断了念想。 第58章 执棋之人 058 江南提督紧握手中的钢刀,他横身在李之航面前。 “李大人,别灰心,江南那些世家底蕴深厚,我们倒了他们也活不下去,他们会拼死想办法救我们的!” 李之航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又萌生起一丝希望。 “你不要以为缴获了吴家几千担私盐就可以定罪,这些江南世家的反扑你承受不起的。”李之航嘶吼地说道。 “谁告诉你我只缴获了吴家几千担私盐?”白安秋嘲讽一声,“你这眼线就这么短,只能看到金陵城的?” “反扑?我给他们反扑的机会?”白安秋哈哈大笑。 “你们不用等了,刚刚传来的消息,现在江南五大世家,全部伏罪了,负隅顽抗者,皆已灭门镇压!”众人转眼看向说话的人,来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苏青霓。 那日,大先生交待她将任木辛勾结江南世家参与私盐贪污之事禀告给武宗的宗主,让武宗定夺,随后她也被戒律堂的长老询问了一番,眼看案子到了最关键的节点,也不顾戒律堂的各位长老劝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与诸位并肩作战。 她迈着轻盈的的步伐,走到白安秋身边,对着众人拱手,“好久不见!” 莫寒轻轻点了下头。 “不可能!”李之航难以置信,根本不相信苏青霓说的话,“等等,怎么是五……难道……?” 贾不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李之航浅浅一躬,说道,“金陵贾家,贾不假见过李大人!” 李之航看见贾家少主贾不假出现在白安秋阵营当中,心中又泯灭了一丝希望,“贾不假,你竟敢背叛商会,背叛我们,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现在和你一个阵营的那些世家商会,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我很感谢白先生和巡抚大人愿意给我贾家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逃过了一劫。”贾不假指着李之航,继续说道,“李之航,我已经把你们犯罪和私盐运作的证据交给了巡抚大人,尔等速速认罪伏法,争取个宽大处理!” “此案已了,诸位功不可没,待我禀明圣上,论功行赏!”此时关岳霆走路生风,他大手一挥,巡抚府的亲兵里面立马靠前,“来人,将李之航等人押入大牢,不日进京,听候发落。” 众人离去,面对数名学宫弟子,关岳霆给足了面子,邀请今夜府中下榻。 “此案多亏了学宫众人,助我侦破大案,还江南一片朗朗乾坤。”关岳霆上前作揖,说道。 “关大人当真不知,此案幕后之人还未揪出,众多世家只是棋子,李之航等人也只不过刀剑罢了。” 关岳霆底气一下子消了许多,他想起李之航先前说过的话。 “今夜死伤已经太多,六大世家已灭五家,江南参与私盐的官吏皆数被捕落网,江南已肃清贪官,私盐之事,我会躬身亲为,还江南百姓一个太平,难道还不够吗?”关岳霆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所以,巡抚大人是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了?”白安秋狐疑地看着关岳霆,问道。 身居高位,皇亲国戚。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案子已破,李之航等人已认罪,他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关岳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那人真正的身份。 “巡抚大人不再追查,揪出真正的主谋?”白安秋激动地问道。 关岳霆走了两步,背对着众人。 片刻之后,他才说出了一句,“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是啊,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他们是百姓,所以他们的命不值钱,无权无势,死就死了,数年的民怨,千千万万挨饿受冻、无盐可用、食不果腹的生命换不来那位的尊贵,他逃得了法律制裁,逃不过我白安秋。” 白安秋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斗不过的!别傻了!”关岳霆又是一叹,不忍回头。 “罢了!民不官斗,既然这是关大人最后的选择,我白安秋只能送您一句……”白安秋在言语之中透露着一股失望,他起身离去:“诛不避贵,赏不遗贱。关大人,好自为之,治理好江南,切莫让江南的百姓再次寒了心!” “白先生……”关岳霆转过身,欲言又止。 白安秋头也没回,带着众人便离开了江南巡抚府。 …… 吕三和贾不假还在客栈中等候,见白安秋等人安然无恙回来,赶忙上前迎接,吕三悬着的心也松了口气。 “白先生,再次感谢你救了我贾家数十口人命!”贾不假躬身作揖。 白安秋扶助贾不假,笑道,“这一切都是贾兄你自己争取的,也是贾兄你明智的选择!” 二人在房中私聊了半刻钟,贾不假离开客栈,回到贾府,江南一事牵扯出太多世家,市场地盘混乱,此时正是他们贾家发展快速崛起的时候,他兴奋不已,早已经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苏青霓也在当夜与白安秋等人拜别。 “此事艰难,若无白公子相助,青霓难成大事。”苏青霓对白安秋深鞠一躬。 白安秋赶忙上前将苏青霓扶起,“苏姑娘言重了!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不是我辈江湖中人该做的事情吗?何须言谢!” “日后若上武帝城来,我定亲自迎你!”苏青霓笑道。 “一定!!”白安秋拱手作别,“苏姑娘保重!” 玉指柔见众人一副拜别模样,心中竟有一丝酸楚,撇了撇嘴,“那我也走了。” 白安秋一愣。 玉指柔说道:“此案早已惊动朝廷,恐生变故,我得亲自押这些贪官污吏回京交给父皇处置!” 墨文婧站在玉指柔身边,浅笑一声,“我陪五师姐一起!” “你们二人一路小心!”莫寒叮嘱了一声。 “嗯!” “那就有劳五师姐,十三师姐了!二位师姐,保重!”白安秋拱手说道。 “江湖再见!” “再见你个头!”莫寒敲了白安秋一脑瓜子,“先生有令,让你回学宫养伤,不许再到江湖上惹事生非。” “师姐,我哪里惹事了?”白安秋委屈地说道,“这是我想惹的吗?还有啊师姐,我快十八了,也是个大人了,你能不能别老拧我耳朵,打我脑袋啊?” 莫寒冷哼一声,“不行!” “师姐…… ” 金陵城的案子暂时也告一段落了,洛冰婵有些不舍,犹豫再三,她还是和白安秋作了别,出来太久了,师父肯定着急坏了。 临走前,洛冰婵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神玄真元丹,“送给你!” 白安秋受宠若惊,有些不解,“怎么这时候送我了?” 洛冰婵笑道,“你回学宫了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服用这神玄真元丹,定会提升不少修为,到那时候,你再行走江湖,我有一个超级高手做朋友也是很有面子的!” 白安秋习惯性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的要走,不跟我回学宫?”白安秋问道。 “不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师父肯定让人来抓我回去了!”洛冰婵委屈地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白兄,我们后会有期!” “冰……”白安秋还是没有喊出她的名字,“洛兄,江湖再见!” 等洛冰婵走远,白安秋呢喃低声一句,“天险谷地狱道?我会去找你的!”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和莫寒踏上回学宫的行程。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 而白安秋也深知,他们的路还很长,主谋还没找到,私盐案只是暂时解决,不讲幕后之人伏首,难以愧对天地正义! “命运就是这样,有的人天生就是贵人,就是寻常百姓遥不可及的存在,但我白安秋,偏偏不信命。” 某处。 幕后之人坐在幽暗的密室中,手中握着一枚精致的玉棋子,这是他在江南布局的象征。他原本计划通过这些棋子掌控整个江南,将权力与财富都牢牢握在手中。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泡影,所有的棋子都被一一拔除,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愤怒在他的胸中燃烧,他的脸色阴沉如水,双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他无法想象,是谁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破解他的布局,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一一摧毁。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他低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的拳头紧握,仿佛要将这密室中的一切都捏碎。 他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江南之事,都有学宫的影子,属下办事不力,求主人饶命!”一个女子跪倒在他面前,伏首贴地,求饶着。 “又是学宫!”那人拳头紧握,怒喝一声,“又是这个白安秋?他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五次破坏本座的计划!” “上次复州城一事,属下已派人去追查了!”那女子紧张的回复,“白安秋不久前才拜入学宫门下,早先只是青山镇的一名秀才。” “秀才?区区一名秀才会有这般能耐?若不是背后有人,本座不信一个秀才有这般手段!”那中年男子不相信单凭一个秀才,能多次干扰自己的计划,“再给本座去查!到底是谁在和本座作对!” “诺!” 那女子瑟瑟发抖,跪着退出密室。 而此时的金陵城外,二人在黑夜中策马扬鞭。 “师姐,回学宫之前,我想先回趟青山镇!” “好,我陪你去!” 第59章 青山归途 059 青山镇。 白安秋从小生活的地方。 白安秋回到自己的故乡,踏入曾经熟悉的房间,却发现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房间内一片凌乱,显然是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家中也并无丢失什么贵重物品,他清楚,这并不是普通的盗匪所为。 “怎么了?”她问道。 “有人来过!”他说道,说完他便仔细检查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在书桌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张陌生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晦涩难懂的诗句,看似无意义,但白安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莫寒也有些吃惊。 白安秋拿过一张纸条,递给莫寒,诗句是这样写的:“云隐月藏难觅迹,风卷残云始见真。” 二人端详着这行诗句,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句普通的诗句,它一定隐藏着某种秘密或者线索。 “你确定这不是你写的?”莫寒问道。 白安秋自然不会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诗,如果是来屋子里翻找东西的人,那对方大可不必留下这般诗句诱导自己,可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白安秋思索了片刻,挠了挠头,难不成,是师父写的。 他回来过? “师父!师父!”白安秋叫喊了起来,赶忙跑出院子在四周找寻起来,“师父,是你回来了吗?” 随着几声叫唤,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的目光冷冽而狠辣,显然是有备而来。 “白安秋?”那人狐疑地看着白安秋,审视了一番。 白安秋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些人不是金陵城中的那些江湖高手,那一定是幕后之人派来的追杀者。他的身份已经暴露,现在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内伤还未完全恢复,实力大打折扣。在与黑衣人不到几招的交战中,他的身上再次添上了几道伤口,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白安秋即将陷入绝境之际,莫寒及时出现,她身法矫健,剑法犀利,护住白安秋。 可眼前这五位黑衣人的身手明显高于之前遇到的那些江湖高手,甚至各个都有不弱于赵无极的身手。 就在二人寡不敌众即将陷入绝境之际,一阵清脆的佛号声响起,几个身着朴素僧袍的和尚从密林中走出,步伐沉稳有力,宛如山岳般坚定。为首之人手持禅杖,面色庄严,身后跟有三个持棍弟子,正是武宗戒律堂的首座长老。 这些和尚见到白安秋被刺杀,立刻出手相救。 首座长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庄严的和尚,低喝一声:“不动明王!”随着他的喝声,他的背后突然金光大作,一尊巨大的佛像凭空出现,正是佛教中的不动明王。 这尊佛像高达数丈,全身金光闪闪,面目狰狞可怖,手持金刚杵,散发出强大的威严与力量。五个宗师级的刺客见状,攻势为之一窒,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动明王佛像一出现,便迎上了五个宗师的攻势。金刚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挡住黑衣人的武器,激烈碰撞下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 “佛教密宗的大明不动尊?”为首的黑衣刺客认出来来者身份,道,“你是武宗戒律堂的人?” “阿弥陀佛!” 首座长老双手合十,垂首诵经,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尔等切莫再造杀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离去尚且来得及。” 黑衣刺客不为所动,身影闪烁间再次发起攻击,几个武宗僧人也奋力迎敌,双方在半空中交错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 莫寒飞身而起,长剑在手,身形飞快地融入战局。精湛的剑法,配合三个武宗弟子,瞬间将身为宗师的几个黑衣刺客压制,剑锋所过之处,剑气纵横,无人可挡,不动明王的威慑下,他们无暇援护同伴。 眼见不敌,黑衣刺客首领心生退意。他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号令手下们撤退。 和尚们并没有追击,而是收起武器,戒律堂首座长老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不动明王的虚影也随即消失。随后,他走到白安秋与莫寒面前。 莫寒出江湖多年,自然认得来者之人,单掌行礼,“见过武宗首座长老!” 那和尚浅浅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随之看向白安秋,问道:“你就是学宫弟子白安秋?” “正是!”白安秋也学莫寒,单掌行礼,“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有一事,需要请问白施主!” “大师请讲,知无不言!”这个大和尚刚出手救了自己和师姐,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的。 “武宗长老任木辛……” 戒律堂的首座长老向白安秋询问了任木辛参与江南世家与官府勾结鱼肉百姓的事情经过,再三确认苏青霓所说之言是否真实。 经过一连串的表述,白安秋也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戒律堂首座长老。 “君子少言,不妄言!君子慎独,不欺暗室!”他说。 听完白安秋所说,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悲悯与惋惜。 也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任木辛。 “长老,你们不会处罚苏青霓吧。她其实……” “给你个机会,打败我,我就不处罚苏青霓。”首座长老双手合十,诵吟佛号,“阿弥陀佛。” 白安秋一想,这苏青霓也是被人陷害,帮人帮到底吧,大喝一声,“大师,得罪了。” 他冲向前,一剑劈下,却忘记自己内力全无。 “不动明王!” 轰!白安秋倒飞出去。 他又上前,再一次倒飞出去。 …… “大师,我真的打不过啊?”白安秋十分憋屈,此时的他早已经是鼻青脸肿,“要不,等我恢复了内力,我再来找你劈看看?” 他说完,长老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走吧,你的路还很长,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说罢,长老转身离去,留下白安秋和莫寒二人在原地发呆。 他本想着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但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或许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不知不觉间,他和莫寒走到了一条小河边。他低头看着河水,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丝迷茫,他不禁问道:“师姐,你说这究竟还是不是我向往的江湖?” 莫寒看着白安秋,也有一些心疼。 毕竟他才十七岁,遇到的这些并不属于这个年纪所该承受的问题。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人的江湖,是一方小镇,隐姓埋名,护一隅周全;有些人的江湖,是宗门大派,习武修行想当天下第一,还有一些人的江湖,就是遇不平事,拔正义剑,即使崎岖坎坷,任凭雨打风吹。”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无良师父。那十几年间自己也多次想弃学闯荡江湖,每次都还没出青山镇就被师父给抓回来,师父曾经告诉他,凭他现在的本事,离开青山镇不被江湖之人打死也会被那些拐手给卖去西北挖煤。修行之路本就是艰辛而漫长的,想要闯出一番名堂,还得需要自身条件硬。 可他又不会武功,所有一直在镇上被师父逼着读书。 “读书破万卷,读书也是正道!”他师父曾经告诫过他,“江湖上不缺武林高手,别小看读书,脑子清明的,往往能活得更久。” “意气风发少年郎,折柳仗剑走四方。”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几个月前师父突然会让自己去闯荡江湖了,他好像想让白安秋自己看清楚江湖的本质,再确认是否选择闯荡江湖。 他抬起头,看了看莫寒,又看向远方,心中顿时增加了一些信心和勇气,“师姐,我们回学宫吧!” “不急,我们在青山镇休养两日,两日之后,我们再回学宫!” …… 伤口止住了血,经过一天的休养,白安秋也恢复了一些气力。他带着莫寒在镇上走走,当白安秋走到学塾的时候,站在学塾的树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够听到儿时伙伴们的嬉闹声,感受到那份纯真的快乐。 莫寒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言的安慰与支持。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白安秋睁开眼睛,看到几位老熟人正朝他们走来。那是他儿时的学塾同窗。他们的面容或许已经有些沧桑,但眼中的那份亲切与热情却未曾改变。 “白安秋!真的是你!” 其中一位朋友惊喜地叫道,他大步走上前来,给了白安秋一个结实的拥抱。 “呀!你都娶妻了啊,姑娘长的真俊!”另一位同窗也笑着问候。 “别开玩笑,她是我师姐。”白安秋笑着回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们最近怎么样?夫子呢?” “夫子上个月已经升为学塾的院首,平日里不常代课,我现在也是学塾的先生了,带镇上十六个学童!”他骄傲地说道。 另一长相白皙的少年哈哈笑道,“如果当初白安秋没离开青山镇,哪轮到你在此当教书先生啊,他可是咱们青山镇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郎啊!” “去去去!”那人被调侃,也是哈哈一笑,“我也饱读诗书的好吧!” “姑娘我告诉你,你可要好好盯着白安秋,那时候他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给踏烂了,镇上好多家小姐都想嫁给这秀才郎呢!”那个长相白皙的少年说道。 白安秋看着莫寒尴尬一笑,“师姐,你别听他们胡说。” 他们围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旁,谈论着彼此最近的经历与变化。 莫寒噗呲一笑,没有打扰他们,就静静坐在一旁,陪伴着白安秋。 白安秋也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家乡温暖与归属感。他知道,无论他在江湖中走得多远,这里始终是他心灵的港湾。 第60章 养伤砺剑 060 江湖的风波总是让人始料未及,白安秋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经历了几番惊心动魄的江湖风波后,他满身疲惫、伤痕累累地返回了自己的宗门。然而,生活的节奏并未因此而停滞,反而在这片清幽之地重新找到了平衡与宁静。 回到天元学宫的第一天,白安秋便被大先生安排到了一处行院后的竹林中养伤。这片竹林位于学宫的深处,少有人往,灵气四溢,环境优雅,宛如人间仙境。在这里,白安秋可以暂时忘却江湖的纷争,静下心来调理身心。 莫寒经过数月的游历,历经了无数的变故与磨难,也曾经面临过生死存亡的考验,但她从未向命运低头。成长不少,有所感悟,一回师门就闭了关。 每天白安秋都会按时服用丹药,按照学宫先生们的指导进行身体调理和脉络疏通。同时,他也会利用这片宁静之地,沉浸于武学的修炼之中。无论是锤炼身体还是提升内力,他都一丝不苟,力求达到更高的境界。 毕竟他知道这个江湖,厉害的高手比比皆是。 原本以为赵无极、苏轻风等人已经够强了,更有地狱道幽冥行者这种宗师级别的高手,已是他这一路来遇到最强的敌人了,可在青山镇遇到的那五个黑衣人,每一个都不弱于赵无极、幽冥行者的武功水平,更有戒律堂长老那般,一人一招“不动明王”轻松应战五个黑衣人这样的顶级高手。 小半月的清修,白安秋也对自己这段时间在江湖的经历进行了反思复盘。他意识到,江湖之路并非想象中那般一帆风顺,要想在未来的挑战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和智慧。于是,他开始系统地学习学宫中的各种武技和心法,不时还找在院中的师兄切磋一下,努力将所学应用于实战之中。 除了修炼和养伤之外,白安秋也没有忽视宗门中的课业学习。他深知,作为天下第一书院——天元学宫的弟子,不仅要拥有强大的武力,更要有深厚的文学底蕴。练功之余,他也同样学习课业,虚心受教,不断汲取新知识。 学宫不愧是天下第一书院,不管是典籍还是域外密文应有尽有,白安秋也借此了解了不少之前从未了解过的文学世界。 “琉金朝的典籍?”有东洲城一役的缘故,白安秋拿起一本记载百年来琉金王朝发展与秘闻的书籍,细细观摩起来。 一读便是七日。 期间大先生曾来看望过他,跟他讲了一些早年间他在琉金王朝游历时遇到的趣事和风俗习惯。白安秋听得入神。 他也借机向大先生问了一些关于天武王朝和琉金朝的之间的历史故事,这一讲课,又过了三日。 大先生离去之前,给了他另一本书籍,比琉金朝的典籍还要厚得不少。 “赤月部落的书籍?”洛玉城正在游历的国家——赤月部落。位于天武王朝与北虏王朝之间的一个部落国家。 字体是一种白安秋并不熟悉的字体,赤月文。 白安秋又是花了小十天时间,求教了学宫里识得赤月文的先生和师兄师姐,学习了一些赤月文,然后孜孜不倦地品读大先生推荐的那本赤月部落的典籍。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安秋的伤势也好了七八成,他的实力也在稳步提升。《素光御心诀》也从第一重大成提升到了第二重中期,将他的丹田池海扩大了一倍不止。这段清幽的竹林时光不仅让他得以休养生息,更让他将状态调整到巅峰。 在竹林中养伤的日子里,白安秋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内外门师兄弟。他们共同修炼学习、探讨武学心得,相互鼓励进步。这些友谊不仅让白安秋感受到了宗门的温暖和关怀,也为他之后的江湖之旅增添了不少色彩。 除了修炼和交友之外,白安秋也积极参与宗门的各种活动。反正有他忙活的,不论是一年一度的诗词写作大赛还是政治改革策略研讨,他都全力以赴、表现也十分出色。 一首《石灰吟》、一首《将进酒》让白安秋在江南读书人中名声大噪。 如今学宫诗词写作大赛,以一首《水调歌头》技惊四座,力压众多学院师兄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词!” “妙哉妙哉!” “不愧是学宫内门十七师弟!” “好一个白安秋!此子学富才高,真乃我学宫幸事也。”就连一些外门先生看了白安秋写的诗句后,不由得大肆夸赞。 下山的这些经历不仅锻炼了他的意志和毅力,也让他逐渐在宗门中崭露头角。 后山,两个人站在山头上,窥视着此时的白安秋。 “你在这干嘛?”百里王孙看了一眼来人,问道。 “我关心小十七啊,一出关便偷偷过来看看他!”皇甫良才解释道。 “那你下山去竹林看啊,在山顶看做甚?”百里王孙很是不解。 皇甫良才捂头无奈一笑,“根本进不去!前些日子听师兄弟说,后山竹林都还算清幽,近两日小十七那一首《水调歌头》词曲一问世,那些外门师妹迷的不要不要的,一个个都想去后山看小十七,美其名曰照顾他生活起居,沾沾才气,闹哄哄的,一个个都快把竹林变成菜市场了。” 百里王孙嘴角一抽。 “不得了啊,小十七的人气已经压过你了百里师兄!”皇甫良才打趣地说道,“虽然你才学不错,但还是比小师弟略逊一筹,至于武功嘛……” 百里王孙听皇甫良才在打趣自己,正想敲打他,见他欲言又止,好奇一问,“武功如何?” 皇甫良才笑道,“以前你可以吊打小师弟,现如今,我看悬!” “不可能!”百里王孙否定地说道,“我承认小十七天赋极佳,但他才接触武学多久,一年不到的时间,他能超过我修炼了十几年的武艺?” “有些事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皇甫良才嘴角上扬,“我看这小师弟啊,素光御心诀第二重,如今的实力,恐怕已经进入到了玄黄地境了。” 百里王孙脸色突变,惊讶地看着远处的白安秋,“小十七,怎么可能?” “武道修行有多重,武者、武夫、武尊境,武尊还分宗师级,宗师之上分三境,玄黄地境、灵虚天境和星辰海境。”皇甫良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还有那虚无缥缈的第四重境’无上神境’。” “连师尊儒圣都未曾达到的境界,那境界我看是不存在的。”皇甫良才说道,“我苦修十二年,江湖游历三年,闭关数月才突破宗师境迈入那玄黄地境,你说小十七,是不是先生给他吃了什么快速增长修为的丹药啊?” 百里王孙摇了摇头,“你去问问几位先生。” “我可不敢!” “那说发啥牢骚,嫉妒啊?”百里王孙鄙夷地说道。 “那不至于,那可是咱们的小师弟,虽然进学宫时间不久,但对咱们也都是真心相待,几番生死经历下来让他成长到这般境界,也给学宫长了不少脸面,我开心都来不及,况且他的素光御心诀还是我给他修炼的,我嫉妒个锤子?”皇甫良才滔滔不绝地说道,“只不过感慨下小十七这个妖孽罢了!” 入世书生,学宫闭关出江湖也才武夫境,归来已宗师。 外挂都没这么升级的,他们哪会知道白安秋身怀抖三抖啊。 百里王孙又看了一眼白安秋,笑道,“确实是个妖孽!” 那一日,莫寒出关一剑劈了后山数十棵竹子。 竹子瞬间齐齐倒下,剑气纵横。 众多师妹也被莫寒此举给震慑到,纷纷退出了后山。 “师姐来得及时!救我于水火,感激不尽啊!”近几日白安秋真的是不胜其扰,直言拒绝数次,每日还是会有不少师姐师妹上山要“照顾”自己。 “恭迎师姐出关!”白安秋看到此时的莫寒,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强者的威压,相比数月前见到的时候更加精湛绝伦。 她的内力浑厚如海,汹涌澎湃。 一时间他也看不出莫寒此时的修为,但他知道,绝对比自己厉害不少。 莫寒此时也发现了白安秋的境界,竟然也提升了不少。 “恭喜师弟,进入了玄黄地境!”她高兴地说道。 这段时间的修炼和阅读百书,白安秋也对江湖武林中的实力分布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他知道玄黄地境的修为意味着什么。 白安秋又在竹林处静修了几日,巩固了下修为。 随着时间再次的推移,白安秋的伤势完全康复,他的实力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不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经过这数月的修炼,从一开始还能跟各位师兄师姐练练手实战,到如今这些师兄师姐已经不能满足白安秋了,他和三先生交战切磋了数次,期间还有跟二先生讨教了几次,虽然都被先生打得落花流水,但他也学习了很多丰富的实战经验。 他此时摸向怀中的神玄真元丹,似乎想起了临别前洛冰婵的话。 第61章 待战学宫 061 在学宫的深山竹林中,白安秋度过了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日子。他如同一个磨刀石上的刀刃,经历着日复一日的打磨和锤炼。每一个日出日落,他都倾尽全力修炼,无论是内功心法还是武技招式,他都一丝不苟,力求完美。 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习得一套枪法、拳法还有一些剑招。白安秋的身体状况得到了显着的改善。他的脸色红润起来,肌肉也更加结实有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也变得更加自信和从容。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正确的道路,每一步都离目标更近一点。 大先生也闭了死关。就在这个时候,二先生来到了竹林中,告诉白安秋一个重要的消息:学宫外宗门弟子考核即将到来。这个消息对于白安秋来说是一个挑战,不知道这个考核的具体内容。 几个师兄师姐也找到了白安秋,他们打算把这个“艰巨的出风头”的重担交给他。这让白安秋感到有些意外和压力,看到他们一副坏坏的表情,瞬间有些害怕,他很怀疑这是一个坑。 白安秋加入学宫不足一年,对于外宗门弟子的考核并不了解。经过询问和了解,他才知道这个考核其实是对外宗门弟子才学和武功造诣的一次全面考察。通过这个考核,不仅可以发现一些好的苗子进行重点培养,还有机会获得内门师兄师姐的亲自指导。这对于任何一个弟子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白安秋深知这次考核的重要性,他不仅要展现自己的实力,还要帮助其他弟子发掘他们的潜力,这不仅对个人,对宗门也是一件十分大的事情。他决定以开放的心态去面对这次考核,将其视为一次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安秋积极准备考核的内容,他与其他弟子一起训练、交流心得,共同提高。他用自己的行动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传递着积极向上的能量。 终于,考核的日子到来了。白安秋站在比武场上,面对着众多外宗门弟子。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状态,然后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考核中。 终于迎来了学宫外门的弟子考核,白安秋站在比武场,眼前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师兄师姐。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自琢磨:“呵,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在学院的严谨教育体系中,对外门弟子的考核内容既详细又全面,旨在全方位地评估每位弟子的综合素质。 读书才学考核: 经典文献解读:外门弟子需要选择一部经典文献进行深入研读,并在考核时对其内容、思想、影响等方面进行详细解读。这不仅要求弟子具备扎实的文献基础,还需要他们具备批判性思维和独立见解。 论文撰写:根据给定的主题或研究领域,外门弟子需要撰写一篇学术论文。论文需结构清晰、逻辑严密,并体现出对研究领域的深入理解和创新思考。 知识竞赛:学院会定期组织知识竞赛,涉及历史、文化、哲学等多个领域。外门弟子需通过答题、抢答等方式展现自己的知识储备和应变能力。 这些白安秋都只是作为“考核员”在一旁观看,主要以二先生、外门的两位先生考核评判为标准; 武功造诣考核: 基础武技展示:外门弟子需要展示至少三门基础武技,包括拳法、剑法、刀法、枪法、鞭子等等。这些武技的展示不仅要注重动作的准确性,还要体现出内在的气韵和力量。 实战模拟:在考核中,弟子们将进行一对一或小组实战模拟。这要求他们灵活运用所学武技,展现出战术意识和团队协作能力。 内力测试:通过特定的测试方法,如击打力度计、内力控制等,评估外门弟子的内力水平和控制能力。 心境考验:武功修炼不仅是体能的锻炼,更是心灵的磨砺。因此,学院还会通过一系列情境模拟或心理测试来评估弟子的心境稳定性和应对压力的能力。 这些会以三先生沈玉郎和四先生陆书剑及“考核员”白安秋为主。 一轮文考下来,终于等到武考。 白安秋才知道师兄师姐们为什么有那么表情了,会把这“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自己,说是陪考,还不如说是陪练,一个耗费体力的苦活儿。 三人之中,两位是学宫的先生,那是外门弟子是失心疯才会选择和他们俩对招,每年考核,外门学生选的基本都会是师兄师姐。 就算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会那么挫败。 今年,这个身份光荣的落在白安秋身上。 外门那些优秀弟子,譬如吕三他们,早已经在学宫外替学宫谋事,而现在考核的,大多数都是这一两年新进的学子。 学宫不仅需要学生弟子掌握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还需要基础的拳脚功夫。 近两年来最突出的外门弟子之一的李青石率先挑战白安秋。 一年前,他本以为自己凭借今年的宗门考核,有机会晋升为内门弟子,成为学宫第十七位弟子,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白安秋,根本就没有通过宗门考核,直接晋升。 这让他对白安秋有一丝不满,不公对待。 李青石按照规则先演练了三种武功:分别是剑法、棍法和一套慈悲掌法。 随之,便到了“实战”环节,选陪练啊。 “学宫外门弟子李青石挑战内门弟子白安秋。” 作为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之一,他有自信自己的武艺可以和白安秋过招。如果精彩,有机会被先生看中,晋升内门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三先生沈玉郎应允。 四先生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表演。 白安秋走出考核员席,走到武场,双手抱拳作揖,“请赐教!” 二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李青石就感觉白安秋像一座高山一样不可逾越。 外门弟子只知道他通才硕学,却不知道他身手也这般了得。 李青石,败。 …… 在学院的考核场上,阳光透过古老的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白安秋,一名“资深”的内门弟子,身穿白色武衣,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温和,既有武者的刚毅,又有教育者的耐心。 外门弟子们陆续上场,他们或手持长剑,或紧握双拳,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期待。白安秋微微一笑,向他们示意开始。 随着一声轻喝,外门弟子率先发动攻击。白安秋身形灵动,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势,同时以柔和的力道点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轻声说道:“记住,武功不在力大,而在巧妙运用。” 那外门弟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领悟。他们再次发动攻击,而白安秋则时而防守,时而反击,每一次的动作都恰到好处,既让对方感受到了压力,又不至于受伤。 在过招的过程中,白安秋不仅展示了自己的武技,还时不时地给予外门弟子们建议和指导:“放松身体,感受气流的变化”,“眼神要锐利,观察对手的弱点”,“攻击时要果断,不要犹豫”。 每当外门弟子做出精彩的攻防转换,白安秋都会给予肯定和鼓励,让他们信心倍增。而在他们犯错时,也会耐心指导,并亲自示范正确的动作和技巧。 考核结束后,外门弟子们纷纷向白安秋表示感谢。他们不仅从白安秋身上学到了武技,更学到了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既有高超的武艺,又有谦逊和仁慈的心。 沈玉郎和陆书剑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安秋则微笑着摆摆手,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这些都是一些基础的武学,并不难懂,如果遇上其他师兄他们,白安秋别说指导了,能不被他们指导就不错了!同时,作为一个学宫内门弟子和未来的江湖的超级高手,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和指导那些还在成长中的外门弟子,壮大宗门。 那一瞬间,让他仿佛有一种在学塾当先生教育学生的错觉。 “小十七,你入宗门之日,我便下山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你又去闯荡江湖,好不容易等你回来,却又受伤在后山静养修行。你深得大先生真传,和二先生、三先生都交过手了,要不然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走几招试试?”一整天没有太多开口的陆书剑突然说出一大段话来。 什么? 白安秋深得大先生真传? 四先生要和白安秋切磋? 他还和二先生、三先生交过手? 内门弟子这么强悍的吗? 白安秋震惊! 许多外门弟子震惊! 惊! “四先生,你莫要和学生开玩笑了!”白安秋一脸苦笑道表情,不久前自己才和三先生、二先生切磋,能走上一些招,但还是逃不过被虐的下场,“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我们要看!” “我们要看!” “我们要看!” …… 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喊了这么一句,随之,外门的那些弟子纷纷跟着喊起来,声浪此起彼伏。 第62章 文武双绝 062 陆书剑,天元学宫四先生,以他的博学多才和深厚的武艺,在学宫中享有崇高的声望。以其深不可测的学识和超凡的武艺着称。他的外貌与常人迥异,给人一种既威严又神秘的感觉。 他身材高大,面容温和,如他名字一般,既有学者的儒雅,又有武者的刚毅。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丝丝缕缕随风飘动,显得既潇洒又飘逸。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睿智和深邃,一袭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腰带,既显得庄重又不失风雅。长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他的品味和身份。 而白安秋,作为学院中的近期人气最旺的弟子,也早已在武技和学识上有了非凡的成就。 四先生突然的提议,引起了众多人的支持和期待。 “四先生,您这真打算欺负学生啊?”白安秋先是一阵哭诉,转头看向沈玉郎,满眼诚恳:“三先生,救我。” 沈玉郎将头一撇,看向其他处,仿佛在说,不关我事,别看我。 “白安秋加油!” “白安秋加油!” “白安秋最帅!” …… 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在底下起哄的。 白安秋恨得牙痒痒的。 百里王孙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来。 而在他身边跟着起哄的,还有躲在人群当中的皇甫良才和苏玉河等人。 真是自己的好师兄啊,平日里好一副兄友弟恭的虚伪感情啊,终究还是错付了! “这么好的陪练机会你可别错过了!”陆书剑浅笑道。 比武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学生们纷纷围观,期待这场高手之间的对决。四先生和白安秋站在场地中央,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流露出一丝敬意。 随着四先生的一声轻喝,他率先发动攻击。他的动作迅捷而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白安秋今时不同往日,则稳稳地应对,他的身法灵活多变,时而躲避,时而反击,与四先生展开了一场精彩的较量。 给外门弟子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四先生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白安秋也开始逐渐发力应对。他施展出自己的得意剑法,手中的青冥剑如灵蛇般地舞动着,闪电般的攻击令人目不暇接。 四先生也不甘示弱,他的拳掌如狂风般袭来,每一击都带着惊人的破坏力。 以赤手对战白安秋的长剑。 整个比武场中充满了惊叫声和喝彩声,场上的两人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与专注,并未受台下众人的影响,他们在交手中不断地再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准备随时一击制胜。 白安秋与四先生的对决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庭院中弥漫着浓浓的战意,仿佛空气都被两人的气势所点燃。四先生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庭院都夷为平地。 然而,白安秋却丝毫不落下风。他身形如风,轻盈地躲闪着四先生的攻击,同时手中长剑犹如灵蛇出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剑法灵动多变,时而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时而如同溪流潺潺般轻柔,让人叹为观止。 两人的身影在庭院中快速移动,剑气与掌风交织在一起,发出“嗤嗤”的声响。周围的观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这场精彩的较量,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这妖孽真的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郎?”百里王孙错愕地看着场上的白安秋,惊叹道。 皇甫良才也有不敢相信,嘀咕了一声,“这小子,前几日见才刚踏入玄黄地境,怎么几日不见,感觉他又进步了许多,隐隐有压过我的错觉啊。” 苏玉河脸色有些难看。 他此时的内心是复杂多样的。他对白安秋的成长既感到欣慰和骄傲但也感到一丝嫉妒和不安。他意识到自己与白安秋之间的差距正在逐渐拉大,初识还是不懂武功的秀才,短短一年,白安秋的武功已经超越了他太多太多了。这种感觉让他的内心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自卑。他低着头,这一年白安秋的经历他都知道,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努力不够,是否还有提升的空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安秋的攻势愈发凌厉。他似乎已经找到了四先生的破绽,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但却每一次都被四先生给避开了! 二人交手过程中,四先生不断地试探白安秋的武技和反应能力,而白安秋则展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和深厚的内力。两人之间的对决不仅仅是一场武艺的较量,更是一场心灵的交流。 四先生对白安秋的肯定! 白安秋不再与四先生纠缠。 “四先生!得罪了!”白安秋先是一声赔罪,随之大喝一声,使出剑诀三式的“碧落黄泉!” “来得好!”陆书剑不仅不感到疲惫,反而有一丝激动,“正好让我见见大先生的绝学之一你学得有几分像。” 面对白安秋最强的一招,四先生并未退缩,而是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猛然暴涨。他的双眸之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在与天地之力抗争。 当白安秋的剑气纵横时,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那无形的剑气,宛如天地间最锋利的力量,切割着空气,震撼着众人的心灵。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一分为二,仿佛一条巨大的裂痕横贯天际。周围的一切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慑,树木摇曳,风声呼啸,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之震撼。 当剑气击中目标时,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之中,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将一切都摧毁得灰飞烟灭。即便是坚固的岩石,也在剑气之下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之中。 在这关键时刻,四先生使出了六成功力。他的内力如同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与白安秋的剑气正面相撞。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交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比武场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变形,学生们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就连四周围观的师兄们,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知道,这是白安秋和四先生真正实力的展现。 “这……这就是玄黄地境后的剑诀?”白安秋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也是突破玄黄地境之后第一次使用剑诀三式,没想到威力竟如此惊人,比之前强大太多太多倍了! “这……这……我……”百里王孙已经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了。 “十一师兄,这,这小十七这么强的吗?”苏玉河瞠目结舌。 “他是师兄他是师兄!”皇甫良才苦笑道,“我是小弟。” “我和老七若不出全力的话都不一定能接下这招,这恐怕只有三师兄才能扛住了吧?”百里王孙缓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 学宫弟子们望着那剑气纵横的场景,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他们知道,这样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他们凡人的范畴,只有真正的剑道高手才能拥有。 白安秋站在剑气的中心,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而随着境界的提升,剑诀的威力也会提升,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也将成为他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学院、守护正义的最强武器。 尘烟散去。 一番激战,切磋终于结束。 在激烈的碰撞中,四先生硬扛下了白安秋这至强的一招。虽然他的脸色有些许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满足的光芒。他深知,能够与学宫新一代中这样的天才弟子切磋,对于自己的武道修行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四先生与白安秋相视而笑,对白安秋赞不绝口,他能感受到白安秋身上的巨大潜力。 “妙哉!妙哉!”陆书剑舒了一口气,大赞痛快,借过白安秋的青冥剑,再比武场一侧的石柱上舞动雕刻,题诗一首《少年游》赠与白安秋和其他弟子。 “江湖路远志难收,剑气纵横傲九州。 千里独行追孤影,任尔东西南北风。” 白安秋轻声哼吟诗句,不由得心头一喜,果然是好诗! 沈玉郎见陆书剑这般兴致,提剑上前,再那亭子的另一石柱上,也留下剑刻锋印: 《醉逍遥》 “江湖少年意气扬,剑指天涯走四方。 烟雨蒙蒙隐身影,清风拂面山泉上。 快马轻蹄追风影,豪情满杯醉霓裳。 莫道前路多险阻,初生热血风流傥。” 很快,陆书剑将青冥还给白安秋,白安秋思索了一下,看向陆书剑,“先生,学生兴起,也想提一首,望先生应允。” 白安秋懂规矩,知道不能逾越。 “允!” 白安秋上前,见石柱上已无处可留,只能另寻他处,石碑铭文,背面空旷,独占一版,上前舞剑雕刻起: 《任我行》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今日,他们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不能破格进入学宫内门,成为儒圣和四大先生的亲炙弟子了。 何为,文武双绝。 他白安秋独占两魁。 第63章 书韵风华 063 庭院之中,阳光斑驳,微风轻拂,带来丝丝清凉。白安秋站在行院的庭院中与二先生汇报这一届学宫外门弟子的情况。 就在这时,四先生和几位师兄纷纷走进行院,四先生率先走到男主的身边,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男主的深深信任与厚望。他开口说道:“十七啊,你作为今年的’人气王’,不仅武功卓越,文采更是非凡。学院决定让你代表我们参加这一届的天下书院比赛,开不开心?” “啥玩意儿?” 听到这句话,白安秋的身形微微一颤,他抬起头,与四先生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什么比赛?”白安秋哭笑不得,“这前前后后不是花了三五天时间,才刚完成学宫弟子考核,现在又啥天下书院比赛?” “恭喜师弟!” “贺喜师弟!” “师弟辛苦了!” 师兄们紧随其后,纷纷向白安秋表示支持和祝福。 白安秋怎么有一种被黄鼠狼拜年的感觉,他狐疑地看着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问道,“六师兄,十一师兄,你们有问题?” 二人赶忙摇头,表示没有丝毫问题。 “苏师兄?”白安秋看向苏玉河。 苏玉河摆了摆手,说道:“别看我,我不知道,我没那资格。” 白安秋又把目光放在了二先生和四先生身上,不解地问道,“二位先生,这天下书院大赛又是个什么东西?” 天下书院较量比赛,顾名思义,是一场在京城中汇聚了天下各大书院顶尖学子参与的盛大较量。这场比赛不仅是一场技艺的展示,更是各大书院文化、教育、武学等多方面的交流。 每届比赛,各书院都会选拔出本院最为杰出的学子代表参赛,他们或是在武学上有所建树,或是在文学、诗词、策论等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这些学子们代表着各自书院的荣誉与尊严,他们之间的较量,往往也是各书院之间实力与地位的较量。 天下书院较量比赛不仅是各大书院之间的一次交流盛会,更是整个江湖关注的焦点。每年的比赛都会吸引无数的江湖人士前来观看,他们为参赛学子们的精彩表现欢呼喝彩,也为各大书院的荣誉而争相猜测。 这场比赛不仅促进了各书院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更为江湖培养了一批批杰出的青年才俊,为朝廷、为武林的繁荣与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白安秋听着先生们的话语,若有所思。 “咱们学宫不是已经亲封为天下第一书院了,还去争什么第一!不去不去!”白安秋摆了摆手,随口拒绝道。 “学宫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学宫,但也难免有一些学院不服气,总想找机会证明下自己,你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这份不服气压下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书院!”二先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我要怎么压他们?”白安秋问道。 “哈哈!傻小子……”四先生浅笑一声,“打到他们服气就好啦!” “不行不行!君子独善其身,怎么可以打压别人,我看百里师兄不错,让他去让他去!”白安秋拒绝道。 二先生和四先生瞬间怒目而视,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同样面色凝重,瞬间拉开架势,气氛十分微妙,“看你样子,不服啊?” 白安秋看到包围下的在众人,他若是再说一句不去的话,难免少不了一顿挨打,看着先生师兄如此“疼爱”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真他妈良师益友。 你们就可劲的造作我吧!你有这本事,你去打压别的学院风头啊,别撒在我身上啊…… 他憋着委屈,硬挤出一丝笑容,感受到了来自师长和同门的“关爱和支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坚定地说:“那就感谢先生和师兄们的信任与支持,我定将全力以赴,为学宫争光!” “这就对了!” 瞬间四人卸下愤怒地表情,又展露出一副笑脸。 “哈哈哈哈!” “真是学宫的好学生!” …… 看着他们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白安秋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最小的师弟呢,不欺负自己,欺负谁呢? “那什么比赛是在什么时候啊?”白安秋问道。 “中秋之日!”百里王孙抢先回答。 “那是何时啊?”白安秋这几个月都在学宫后山竹林,过着不知道岁月甲子的生活,还真不知道中秋是在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月时间。”皇甫良才回答道。 白安秋细算了下,从学宫出发到那晋安城也就十天左右的路程,路上还可以游山玩水,完全来得及。 如今,他即将代表学院前往京城,参加各大书院之间的较量比赛。 这个消息如同一股春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学院。 收拾准备了两日,二先生叮嘱他:“到了京城一些小心,切莫惹事,百般无奈真要动手,打服了再说,再告知你五师姐,她自会处理。” “好,先生!”好霸道,好喜欢,晋安城有靠山,办事就是牛。 “你这途中切莫贪玩,耽误了进京大事。”四先生也叮嘱了一声。 “好,先生!” “不是第一次下山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好好比赛,赛出水平,赛出我学宫风格!” …… 白安秋离开学院,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情格外舒畅。距离他上一次下山,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他穿过繁华的市集,走过静谧的山林,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感受着自然的和谐与美好。这一路上倒是逍遥自在,碰到了各种各样有趣的人和事儿。有一天,他走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小茶馆,打算歇歇脚,顺便听听江湖上的新鲜事。茶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品着茶,聆听着周围的谈话声。 这时,他听见隔壁桌的几位江湖侠客正聊得火热。他们在谈论几个月前发生在江南的一件大事,什么神秘少年剑客大战名震江湖的武道宗师啦,什么白衣飘飘、行踪不定啦,还说这位少年剑客剑法高超得让人咋舌,连江湖上的一众高手都败下阵来。 “我跟你们说,那时候我也收到了邀请,准备前往江南金陵城去接这一桩泼天的富贵”一个年长的江湖侠客放下手中的酒碗,大气一喘,“去了就有一百两,能打败了少年剑客就可以获得一万两银子!这小子人头值五千两黄金!” “然后呢?”其他人好奇地听着。 “别吹牛了你!”一个青衫侠客嘲讽了他一句,说道,“当时,我就在金陵,我跟你们说吧……” “当时整个江南商会放出的悬赏金是一百万两。只要能将那少年咔嚓掉,就能拿走一百万两!而当时在追杀少年的一伙儿十几个人的大团伙,那一日,对阵的双方,一方是初入江湖的神秘少年剑客,另一方则是德高望重的江南宗师和十几个江湖好手。”其中一位身穿青衫的侠客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少年如同鬼魅一般,能在瞬息之间化解对手的攻击;剑法超群,据说与那宗师激战了数百回合,最终竟然击败了对方。”青衫侠客继续道,声音中充满了对那少年的敬佩。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数百回合?这少年剑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实力?”另一江湖侠客不禁好奇地追问。 “具体身份尚不清楚,但据传他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法诡异而精妙,令人叹为观止。”青衫侠客描述道,仿佛亲眼见到了那一战的盛况。然而,在这位少年剑客面前,宗师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能在宗师手下坚持数百回合并取胜,这少年剑客的天赋和实力确实非同一般。”另一位侠客感叹道。 “什么几百回合,我听说就一回合?” “我听说是一百回合!那宗师最后还被杀死了!”有人问。 “这个我知道,我们隔壁山头有个练了三十几年拳法的武尊境拳师就在金陵城中,他前几日告诉我了,那宗师听说那日在贫民窟里被一剑杀了!”那江湖侠客继续说道,“那场面,血雨腥风,少年剑客一剑一个,跟切菜似的,满城尸体,你敢想象,简直就是魔鬼屠杀啊!” “一剑一个?这么强吗?” “不是吧,那这少年什么水平啊?宗师巅峰吗?” “江湖不会又多出一个大魔头吧?” “不会!听说,那些宗师背地里都是世家走狗,常年欺压百姓!” “简直就是我偶像啊!” …… 白安秋一听,这事迹怎么是东拼西凑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位少年剑客估摸就是自己了。他暗自好笑地听着这些江湖人士的议论,心想:哎呀,没想到我在江湖上还挺有名的嘛!” 他继续保持沉默,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回忆。 小憩半刻,便离开了茶馆,继续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去迎接。他将用自己的剑、用自己的行动,书写属于自己的江湖传奇。 第64章 繁星盛会 064 在通往京城的路上,白安秋遇到了几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三个男的和两个扮男装的女生,他们彼此自称是普通的江湖游侠。然而,白安秋却从他们的眼神和一些举止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没有揭穿他们的秘密,而是选择了融入其中,与他们结伴而行。。 “李轩!”为首的那少年有一副英俊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庞轮廓分明。看似简单,但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容易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司徒静!”这少年就跟洛冰婵一样,一看就是女扮男装,俊秀的脸庞,白皙而精致,如同瓷器一般。 “在下陈风扬。” “在下赵轩。” “在下赵铁柱!”他是一个拥有黑色眼眸的英俊男子,身材高大而健硕,肌肉结实而有力。 众人拱手介绍。 白安秋欣喜,拱手回礼,“白安秋。” 游山玩水,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文可谈论诗词歌赋、典籍心得,武可切磋身手,比试身法,好不快哉!白安秋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凡的才华和独特的见解,更不像第一次外出游历的侠客,身份非凡,这使得他们的交流变得更加深入和有趣。 “司徒兄长的这般白净,我若是个女儿身,我定嫁给你!哈哈哈哈哈~”白安秋调侃了一把司徒静。 “白大哥切莫乱开玩笑。”司徒静笑道,“小弟会当真的!” “我也可以。”赵轩凑了过来,补了一句。 “去去去,要嫁你自己嫁给白大哥好了!” “别闹……” “前方有个小镇,晚上我们就暂且住下吧。”李轩指着不远处的小城门,激动的说道,“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啊,这几天野外的蚊子都盯死我了。”陈风扬也不满的说道。 繁星镇。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整个小镇被一片璀璨的灯火所点亮,犹如白昼。屋檐间挂满了小彩旗,随风飘动。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铺鳞次栉比,五彩斑斓的灯笼摇曳生姿,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热闹与喧嚣。 忽然,一阵热闹的喧哗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转过一个街角,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在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今晚镇上有场盛大的宴会!”一位江湖侠客模样的人大声说道。 “真的吗?我可是听说这次的宴会规模空前,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来了不少呢!”另一位村民兴奋地补充道。 白安秋和同伴们相视一笑,心中暗自窃喜。他们正好想要体验一下江湖的繁华,没想到竟然赶上了这么一场盛大的宴会。 “对了,听说这次宴会还有武艺比拼呢!不知道会有哪些高手现身?”又一位江湖人士好奇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这次的宴会可是邀请了各路英雄豪杰,想必会有不少高手一展身手。”中年男子得意地笑道。 白安秋和同伴们听了这些对话,心中不禁跃跃欲试。他们决定今晚一定要参加这场宴会,见识一下江湖上的英雄风采。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李轩提议道。 “正有此意!”白安秋表示赞同。 其他人自然也想去观摩一下这小镇上的盛宴。 于是,他们加快脚步,向着宴会举办的方向赶去。沿途,他们还遇到了不少地方村民,也在热议着今晚的盛事。 “小伙子们,你们外地来的吧?我是这里的村长,你们也是去参加盛大宴会吗?今晚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一位热情的村长大声说道。 “是啊,听说还有武艺表演,我们都很期待呢!”李轩笑着回应。 “有什么好吃的吗?”白安秋则是关心吃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应该不缺美酒美食吧。 在热情的村长大叔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今晚盛宴的举行之地。 小镇的中心空旷的广场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这里举行,气氛热烈而庄重。 白安秋和李轩等人踏入广场,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只见广场中央搭建了一座巨大的舞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华丽的道具和装饰。四周摆放着一张张精美的桌椅,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整个广场上空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这场面,比醉仙楼的江湖盛宴还夸张百倍不止。 而在广场上,人头攒动,江湖人士和地方村民们都穿着盛装,欢声笑语不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兴奋,拉着手跳着当地的舞蹈,白安秋等人也在其中。突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几位身着华丽服饰的琴师走上舞台,开始演奏表演,一派热闹景象。 “周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富商员外乐呵地躬身一拜。 “哪里话,蔡员外回归乡里,造福百姓,我身为平野县县令,岂有不来参与盛会之理啊!”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老爷开口说道。 “好啊好啊,热闹啊!” “这番盛宴,是我平野近百年来规模最大的宴会了!” “实在是了不得啊!” …… 许多乡绅富商在县令老爷和富商员外一旁,夸赞道。 几个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在蔡员外的力捧下,上台表演了一番。 一个壮汉是将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威,另一个瘦小一些的男子则是耍起了九节鞭。 他手中的鞭子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挥舞着,时而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时而鞭梢儿在空气中轻扫,发出悦耳的铃声。 众人拍手叫好。 “小女也略懂一些武艺,可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台一起表演助兴啊?” 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举办这场盛宴的富商蔡员外。 这位中年老爷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他的外貌透露出一种沉稳而庄重的气质。他的身材保持得相当不错,虽然有些许发福,但整体线条依然流畅。儿时曾是镇上的一名普通鞋匠,后跟族中长辈外出经商发了家,如今回到镇上,打算造福一方。 李轩见状,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于是,他挺身而出,来到舞台中央,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他的独门绝技——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 员外家的小姐身姿曼妙,步伐轻盈,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虽只是实力不足,但作为才艺表演,已经十分够看了。 而李轩的剑法如同流水般灵动,时而狂骤,时而舒缓。剑尖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开来,发出细微的破风声。不少群众被他的剑法所震撼,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令嫒武功高超,身姿曼妙,蔡员外好福气啊。”县令老爷哈哈笑道,点评了一番,“那少年也颇有几分侠客之意,妙哉。” “好啊!”蔡员外拍手叫好,“此子身手了得,果真英雄少年啊!” …… 李轩的表演结束后,广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江湖人士们纷纷上前与他交流,对他的剑法表示赞赏和钦佩。李轩也借此机会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员外家的小姐则是受到不少当地年轻男子的追捧。 蔡雨薇不为所动,她目光看向被人群包围的李轩,露出满眼爱意。 而此时白安秋正沉浸在这种热闹的氛围当中,举杯共饮,放开了胸怀,尽情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众人陶醉于美酒佳肴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踏马而入。 “哈哈,今晚又能大捞一笔了!”为首的山贼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狞笑着对身后的同伴说道。 “大哥,这次咱们可得挑些值钱的抢,别再像上次那样,抢回一堆破烂货!”一个瘦小的山贼附和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你懂什么?这次咱们有备而来,宴会中还有不少乡绅富商,定要让那帮有钱人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另一个魁梧的山贼瞪了瘦小山贼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给老子冲!”为首的那山贼喊道。 他们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口中狂呼乱叫,气焰嚣张,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这如何是好?”一名白发乡绅惊恐地问道。 “大人,救救我们!”富商寻求县令老爷的帮助。 可今日,县令也就带了两个衙役出门,就算赶回去召集县衙的捕快,也打不过这么多山贼啊。 “蔡员外,你不是请了很多江湖高手吗?”蔡员外转头看向那人群寻找,却发现他们白日里一个个夸得如何神功盖世,此时却远远地都躲在百姓后面。 “听说今日蔡员外举办盛宴,怎么没有邀请我们大当家来参加啊?”那魁梧的山贼叫喊道,“看来是看不起我们黑心寨。” “二哥,是黑风寨。”身边一个小弟提醒道。 “一样!”那人不以为意,继续叫喊道,“现在老老实实把金银珠宝等钱财交出来,我们兄弟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如果敢反抗,或者不交的,原地杀了。” 他们要杀人? “这……这如何是好?”一名白发乡绅惊恐地问道。 “大人,救救我们!”富商寻求县令老爷的帮助。 可今日,县令也就带了两个衙役出门,就算赶回去召集县衙的捕快,也打不过这么多山贼啊。 在山贼的狂妄威胁下,员外和乡绅们无奈地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他们知道,这些山贼不仅贪婪而且凶残,如果不采取行动,整个村庄都将遭受劫难。于是,他们决定拿出十万两的财产作为报酬,悬赏勇士来击退这些恶贼。 消息传开后,确实有一些江湖高手被金钱所诱惑,纷纷站出来表示愿意联合击退山贼。他们或许是自信于自己的武艺,又或许是单纯地为了那笔丰厚的赏金。 就连不少村民都蠢蠢欲动。 第65章 山贼抢亲 065 然而,他们并没有真正了解山贼的实力。 当第一批勇士和村民冲向山贼时,他们很快就被乱刀砍倒在地。那些自诩为武林高手的人,在真正的战斗中才发现自己的无力。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村庄的土地,也吓坏了其他想要站出来的人。 看到这一幕,员外和乡绅们心如刀绞。 正当众人惊慌的时候,听见有人开口寻衅,“一群无耻的山贼?不想被报复的话,赶紧滚开这里!”蔡雨薇指着那群山贼,痛骂道。 “那女子是何人?”山贼首领问道。 “好像是蔡员外的女儿。”一个经常出入小镇的山贼介绍道,“年方二九一枝花。” “今日老子是捡到宝了。” 那山贼首领看着舞台中的蔡雨薇,露出一脸猥琐地神情。 这群山贼听闻今日繁星镇举办盛宴,有不少达官贵人,本打算劫点财改善下生活,没想到这蔡员外的女儿如此貌美,竟起了抢人的恶念。 “将你们的嫂子带回山中!”山贼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淫邪,大声喊道。 “抓姑娘给老大当压寨夫人。”身后小弟挥舞着兵器,起哄地喊道。 蔡员外一听,大惊。 他三十几才当爹,和原配就生了蔡雨薇这么一个女儿,他怎么愿意让自己女儿被抢去做山贼的压寨夫人,他气得手都在发抖,上前苦求地说道,“可有哪位英雄愿意救小女一命,我愿让出一半家产。” 蔡员外的一半家产那也是十分庞大的财富,那可是比十万两还多不少倍的数字啊,很多人都有些心动,可一看那些杀人如麻的山贼,又纷纷胆怯退步。 “小娘子,跟本大王回山,把我伺候得好,封你个皇后娘娘当当。”为首的那山贼猥琐的打量着蔡雨薇,完全被这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吸引。 “呸!做梦!”蔡雨薇倒是有几分江湖热血,宁死不屈。 “兄弟们,给我抢啊!”为首的山贼兴奋地喊道,“反抗的,都杀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白安秋和李轩等人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们并没有被金钱所诱惑,也没有被山贼的凶残所吓倒。李轩拔剑出鞘,身形如风般冲向山贼头目,“李兄……小心啊。”白安秋还来不及,李轩便已经杀入山贼群中…… 他们迅速交换了眼神,戒备起来。 “铁柱兄,你武功不错,请你去保护席上的县令大人和其他乡绅,让县令大人赶紧派人增援。” “好!”赵铁柱持枪一跃,朝着席上的众位乡绅显贵而去。 “司徒兄,赵轩兄,你们组织人员疏散,尽量远离此地,想办法建立防线,躲避山贼。” 司徒静和赵轩点了点头,立马转身组织人员疏散。 “陈兄,拜托你保护二人和身后百姓。” “那你呢?白大哥?” “山贼人数众多,李轩恐有危险,我去助他!” 白安秋拱手抱拳,没等陈风扬应声,他已经奔向山贼杀去。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李轩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手持长剑,犹如一道闪电在战场上穿梭。他的剑法精准而迅猛,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个山贼的生命。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仿佛他整个人都已经融入了剑法之中。 “此人是谁,为什么繁星镇上有如此高手?”见手下在李轩手中走不过几个回合就不断地倒下,顿时引起了山贼头领的注意。 一旁的小弟表示不知,“应该是最近才来镇上的江湖游侠吧。” 白安秋的加入让李轩减少了不少压力,他紧握一根不知道哪里拣来的寒铁枪,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山贼惨叫声和凶器的破碎声。 长枪如龙舞,气势如虹,像那刺破黑暗的曙光。 一枪在手,可破苍穹。 这是不久前在学宫学习的《八十四路花枪术》,删繁就简后被他和二先生联合改良了一下,变成《十七路花枪术》,今日正好借此练练手。 “我原本以为刚才那个耍剑的已经够厉害了,这又是何人?” “我是你爷爷!”他的话正被靠近的白安秋听见,大喝一声,“恶贼受死。” “毛都没长齐还敢和爷爷叫嚣,小子看刀。”山贼驾马而上,举刀劈下。 白安秋一枪挑出,挡下一刀,借此拉开身位。 月光下,白安秋与山贼头领的对决成为了整个战场的核心。两人的身影快速交错,枪芒和刀影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白安秋虽然实力高强,但枪术在实战里却生疏得很,面对接近武尊境巅峰水平的山贼头领,他感到了一丝压力。 山贼头领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交战经验丰富,招式狠辣,每一次攻击都试图寻找白安秋的弱点。他的刀法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凌厉如雷电,让人防不胜防。白安秋只能咬紧牙关硬接他的这些招法,以自己的枪法与之周旋。 与此同时,李轩与魁梧的山贼二当家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李轩虽年轻,但他武艺高强,剑法灵动而犀利,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几十年般老练纯熟。而山贼的二当家则更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莽夫,他的刀法沉稳而狠辣,又有经验,又鲁莽,没有章法可言,但每一次攻击都将李轩压得十分难受。 除了白安秋和李轩之外,其他江湖豪杰也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在人群中跟山贼交战。有的擅长近战搏斗,与山贼贴身肉搏,拳头招呼;有的善于远程攻击,用弓箭和暗器躲在远处射杀敌人;还有的精通阵法和战术,能够指挥众人进行有效的防守和反击。他们相互配合,形成了一个紧密的整体,让山贼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司徒静和赵轩已经组织人群散去一大半,陈风扬出过两次手,杀了两个山贼。 赵铁柱将几个重要的人物护送到蔡员外府邸后,转身赶回广场,加入李轩和山贼二当家火拼的战斗当中,没过多久局势就开始出现一边倒了。 而在另一边,山贼首领是一个武尊境巅峰,实力接近宗师的强大对手。白安秋的枪法虽然刚刚练习,但他深信自己的内力可以弥补这一不足。他紧握长枪,感受着枪身上的冰凉和坚硬,白安秋不断调整自己的战术和策略,试图找到突破山贼头领防线的方法。他运用内力,将长枪舞得更加迅猛和凌厉,试图打乱山贼头领的节奏。 直刺。 横扫。 每一次出枪,他都可以收割一名围在附近的山贼喽啰。 “吃我一刀!” 白安秋翻身躲过山贼首领的一刀,转身刺出一枪回马枪,吓得马儿惊起,山贼首领紧拉缰绳,马儿反而扬蹄更加更高,一个失去重心,山贼首领从马背上摔落而下。 好机会! 白安秋一枪点刺,直接在那山贼首领的身上戳了个洞。 “该死!”随着他震耳欲聋的怒吼,白安秋手中的长枪犹如闪电划破夜空,疾速刺向山贼头领。那山贼头领反应也算敏捷,挥动手中的大刀试图格挡,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白安秋的虚晃一招。眼见对手中计,迅速收回了长枪,紧接着再次猛然前突,枪尖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山贼头领猝不及防,被长枪狠狠刺中胸口,痛彻心肺的惨叫声在战场上回荡。尽管身受重伤,但这位山贼头领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强忍剧痛,挥动大刀向白安秋发起疯狂的反击,刀势凌厉,力道沉重。白安秋身形一侧,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刀,随即挥动长枪展开反击。 他的枪法犹如暴雨倾盆,在山贼头领身边来回穿梭,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挡。山贼顿感无力,白安秋抓住这个破绽,长枪如毒蛇出洞般再次刺出,准确地命中了山贼头领的手腕,让他失去了握刀的能力。 此时,山贼头领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白安秋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形一跃而起,长枪从上至下狠狠贯向山贼头领的头顶。这一次,山贼头领再也没有躲闪的可能,长枪穿透了他的脖颈,溅起一片血雨。 在山贼头领倒地的瞬间,白安秋冷哼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句话仿佛是对他罪恶一生的审判。几分钟后,随着山贼二当家的倒下,剩余的山贼喽啰陷入了恐慌当中,甚至有人忍受不了现实,抹了脖子,而其他的,则是丢下手中的兵器,慌乱地逃走。 三十多个山贼的突发危机终于画上了句号。 “你们都没事吧?”李轩上前查看了下众人。 受伤了好几个,其他的没太大问题。 “李兄剑法了得,感谢你救了我们繁星镇。”一个本地镇上的武师拱手说道。 “这位先生枪法也十分霸道厉害,没有你们,真不敢想象今日镇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噩耗。” 另一个留在广场与山贼搏斗的江湖人士说道。 “兄台您太客气了!”李轩单手将长剑负在身后,一副少年侠士的口吻说道,“路见不平,仗剑相助,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 白安秋嘴角一咧,浅浅笑了笑,“这台词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赵铁柱看向白安秋,因为他也是使用枪的。 “一路上都没发现,白兄枪法也如此了得,有机会交手一下。” 白安秋点了点头,“一定一定。” …… “其实,如果我用剑的话,爆发出全部实力,十步一杀,半刻钟内也可以杀完。”白安秋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枪法虽然灵活霸道,但还是不熟练,我还得再多练练啊。” 他细声说道。 第66章 夜潜山寨 066 月色朦胧,白安秋并没有和李轩等人一起回到镇上员外家,经过之前复州城马帮拐卖孩童妇女一案后,他就多了个心眼,独自踏上了前往山贼山寨的道路,他追上一名逃跑回寨的山贼,一番逼问下,了解到山寨里还有不少之前被他们掳掠上山的受害者。 那些山寨的首领已死,山寨中虽然还有一些兄弟,但都不足为惧,他让那个小喽啰在前方带路,打算要将这些无辜的人解救出来,让他们重获自由。 那小喽啰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山谷,谷中有个洞穴,那是通往山寨的密道。他悄然接近了山寨,发现山贼的警戒并不严密。一掌拍晕带路的小喽啰后,凭借着他高超的身手,他轻松地避开了巡逻的山贼,潜入了山寨。 可能也是因为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让他们的守备十分虚弱。 白安秋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山贼深处。 “糟糕,刚才给他拍晕太急了,忘记问那些受害者关押在何处了?”白安秋暗自道声不好,脚一跺,跃入一处茅草屋中藏身,“只能再抓一只耳朵问话了。” 他在茅草屋中暗暗观察着外面的巡逻情况,也分析了下山寨的整体地形和排布。 正愁没机会抓耳朵问话,老天就送大饼来了。 只见一个山贼喝得醉醺醺地,一身酒气大老远就闻见了,一摇一晃地走向白安秋所在的茅草屋。 他嘴里在嘟囔着什么,白安秋并未听清楚,隐约间好像是在说什么老大偏心,不教他武功让他去押送兵器之类的。 他走进茅草屋,灯都懒得点,很自然的走到床边,正准备要躺下去,一道剑芒出现,一柄冰冷的铁剑抵在他的脖颈间。 吓得那山贼瞬间清醒。 “老……老大……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杀我!”那山贼吓得瘫软在地上,口中还一直嘟囔着,“我没乱说,我没乱说。” “乱说什么?”白安秋淡定地问道。 那山寨一听声音,不是老大的口音,立马想要动手,但他高估了他那三脚猫武功,根本不敌白安秋一巴掌,瞬间打清醒了。 “别声张,不然一剑杀了你!”白安秋将那剑往里头推进了一分,小血渍慢慢流了出来。 那山贼不敢太大动作,轻轻地点着头,生怕点太猛把自己点死在剑下。 “你刚才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兵器,我有点好奇,说来听听。”白安秋继续追问一遍。 “没,没什么。” 他试图骗过白安秋,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我就是喝多了,随口抱怨而已。” “不老实啊?”白安秋上去又是一巴掌,“下回再不老实交代,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我说,我说。”那山贼确实被打懵了,活这么大,还没被人一晚上打了两巴掌的,“老大偏心,每次有好的活儿都优先考虑二当家的,一点都没把我们这些跟他多年的老兄弟放在心上。” 白安秋不耐烦地又给了他一巴掌,“说重点。” “最近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接了个大活儿,押送一批兵器入京。” 白安秋瞬间来了精神,继续问那山贼,“什么兵器?” 那山贼摇了摇头,“我一次都没去押送过,只是听回来的几个老兄弟说,好像很多车,应该有不少兵器。” “很多次?” 那山贼点了点头,“三趟了!每趟能分二十两银子啊!” 京城乃皇家重地,寻常兵器管控很严,这山贼押送这么多兵器去京都作甚?难不成去表演杂耍啊? 白安秋想不明白,也问不清楚。索性直接问他其他问题,“被你们掳上山的人,都被关在哪里?” 那山贼正准备摇头,看到白安秋活动了下手腕,他立马开口指向不远处的牢关,“在那里!” “很好!”白安秋轻轻地拍了拍那山贼的头,并没有抽他巴掌,“寨中还有多少人手?” “除了跟三当家押兵器进京的那五十人大部队,剩下都跟大当家下山抢劫去了,山里头不足十五人。”那山贼解释着。 “还是百来号人的匪寇团伙。”一听这数量,白安秋心中里面就有些底了,等把人救走后,肯定要一把火把这山头给烧了。 他上前又赏了一巴掌给那山贼,将他打晕。 那牢关附近,正是山寨的大殿,白安秋摸了进去,发现里头还有不少金银珠宝,眼珠子一阵放光。这些本属于村民们的财物,应该被归还给他们。他翻找了一番,银票什么的,能带先带,重物后面再说。 于是他一股脑的将那些纸银票什么的,全部塞到自己怀里,动作太大,引来了两个巡逻的山贼,“什么人?” “来打劫你们山贼的!” 平日只有他们打劫别人的份,岂有别人打劫山贼的。 “大……”胆字还没喊出声音,便被一剑封喉,丢了性命。 白安秋快步赶到牢关,立马被关押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女子,还有几个被殴打得不成人样的汉子。 那些人见到白安秋提着剑,以为是山贼要来杀自己,吓得惊慌地叫喊起来。 “别叫!”白安秋低声说了一声,“我是来救你们的!” 但那些人哪会相信,白安秋的剑尖可都还在滴着血呢。 牢关里妇女的尖叫很快就引来了其他山贼的注意,他们举着刀就冲向了牢关。白安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想悄咪咪地来,悄咪咪的走,现在好了,想低调都低不成。 这些山贼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会些功夫,力气比常人大一些罢了。 他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切割一切阻碍。 山贼们并未察觉到白安秋的厉害,挥着刀就要砍来,剑光一闪而过,一名山贼的咽喉已经被割破,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而白安秋却已经转身,向下一个目标冲去。 他的动作潇洒而飘逸,都有一名山贼应声倒下。他们的惨叫声和惊恐的眼神,在白安秋的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杂音和浮影。 当最后一个山贼倒下时,他才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只是他应尽的职责。 一剑一个,土鸡瓦狗一般。 他一剑将牢笼上的锁链切断,冷声喝道,“想活命的,就自己出来跟我走!” 那些人看到他杀人跟切菜一样,顿时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关当中,随时也有被杀的一天,如果眼前这白衣男子要杀自己,就不会杀了那么多山贼跟自己废话了,一妇女犹豫片刻,带头走出,随之众人还是涌出了牢关。 “还有力气?”白安秋看向最后的那几名男子。 那些人身上都是被殴打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都肿的连他生母来了恐怕也不认识了。 那几个男子点了点头。 白安秋十分乐意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指了指大殿中,“里头还有几箱金银珠宝,你们想办法抬出来!”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山寨的大殿中,寻找白安秋所说的装有金银珠宝的箱子,很快,几个人抬着三个箱子跟着众人离开。 白安秋回头一把火将山寨点燃,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此时的繁星镇。 蔡员外府中。 李轩和司徒静等人已经打扫完战场,将受伤的义士安置好了,来到蔡员外府中,见他们回来蔡员外也十分欣喜,立马出门迎接。 “今日之难,多亏诸位少侠鼎力相助,我蔡某感激不尽!” “蔡员外您客气了!”李轩上前一步,摆了摆手,一副十分谦逊的模样,“我辈江湖人,见不平之事,理应相助!” “好!好啊!”蔡员外十分欣慰,赶忙伸手迎向诸位,“诸位少侠,快快请进,如若不嫌弃,今晚便在府中下榻如何!” 众人没什么意见,李轩便出头答应,拱手言道,“那就先谢过蔡员外了!” 蔡员外张望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六个人一起来的,怎么现在只有五位少侠,另一位白衣少侠呢?” 众人也不知道白安秋的去向。 他们在处理受伤人员的时候,白安秋就离开了“战场”,甚至大家都不知道他受伤没有。 “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轩客气地回答,“员外找他是有事?” 蔡员外赶忙解释,“并无大事,只是随口一问。” “我看他就是刚才在与山贼搏斗之中半道逃跑了?”蔡雨薇用刻薄的言语嘲讽白安秋,“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罢了!” “胡说!”司徒静听到蔡雨薇这般诋毁白安秋,按耐不住便起身反驳一句,“白大哥可是一直在广场杀敌,李兄可以作证。” 蔡雨薇看向李轩,好像在等他开口解释。 李轩摇了摇头,哈哈一笑,“惭愧,我刚才正全力跟那山贼首领打斗难舍难分,最后一击将其击败,未曾分心观察周围,实在不知白兄当时是否在场。” “你!”司徒静气得跳脚,明明是白安秋在和那山贼首领打斗,怎么变成是你在瞎编啊。 陈风扬也不知道李轩为何这般说辞,明明白安秋在场中,而且李轩对战的那人是山贼里的二把手,最后也是因为自己的加入,才顺利将他压制击杀。 “我就说,李大哥最厉害了!不像某些人,贪生怕死!”蔡雨薇口下不留情,但满眼都是李轩,十分崇拜地看着他。 第67章 心理辅导 067 在今晚的月光下,李轩的表演表现犹如璀璨的星辰,吸引了蔡雨薇的目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断,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仿佛一切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山贼来袭时,蔡雨薇站在一侧,看着李轩在危机中挺身而出,保护着身边的人。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如此高大和威武,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依赖。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东西。 在那一刹那,蔡雨薇意识到自己对李轩的情感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欣赏和敬佩。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爱慕之情,那种感觉如同火焰般燃烧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自拔。 她承认自己对李轩一见钟情了。他的英勇、他的坚定、他的无私,都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白大哥才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司徒静就是见不惯蔡雨薇的嘴脸,“没有白大哥的冷静指挥,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疏散人群,你更没有机会在这边冷言热讽,而是在山寨中做山贼的压寨夫人。” “哼!”蔡雨薇丝毫听不进司徒静的话,满眼只有李轩,“有李大哥在,他会保护我的。” 她小步走到李轩面前,将他的手臂挽住。 李轩心中一阵暗爽,但却表现出十分淡定冷静,“这是自然。蔡小姐才貌双全,能有蔡小姐青睐是我李轩的荣幸!” 蔡雨薇一听,小脸俏红更加娇羞,“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呕。 司徒静差点反胃吐了出来,“呸,不要脸!” 夜黑风高,白安秋顺着上山的记忆行走在最前头带路,打算先将受害者们就近安顿在繁星镇,等天亮后,再差人送她们回家,路上他突然打了个喷嚏。 “白公子,是着凉了吗?”一个被她救下来的妇女关切地问道,“我家就在镇上旁不远处的村庄,要不要回去后我帮公子寻点草药?” “不碍事。”白安秋揉了揉鼻子,笑呵呵地说道。 蔡员外的府邸恐怕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况且白安秋也不认识蔡员外,这贸然打扰也不好。 到了镇上,白安秋问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几个是本地镇上的,最近的都是离繁星镇有些距离的村庄地方。 “找个客栈,先行住下吧!等明日天亮了,你们就自行回去,如果回不去的,也可以留在镇上寻个好人家嫁了!” 他暂时将众人安顿在了镇上的一家客栈,原本山贼打家劫舍,客栈老板不敢开门的,发现是今晚杀敌拯救了不少人的白安秋后,这才接受这批人。 但今日盛会,许多房间都已经订出去了,只有柴房附近的几间简陋草舍。 对于这些刚被解救出来的女子,柴房的草舍也比山寨中那潮湿阴冷的牢笼强得多。 他亲自为她们准备了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帮助她们恢复体力。 白安秋向那客栈掌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同伴被蔡员外邀请到家中做客了。 白安秋拜谢告辞,前往那蔡员外府邸与李轩他们汇合。 不久后,他就来到了蔡府,刚进入府邸就听见司徒静和蔡雨薇在争吵,二人吵架的言语中,白安秋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白安秋就是个懦夫!胆小鬼!逃兵!” “白大哥不是懦夫,你又不在广场,你怎么知道白大哥是逃兵?”司徒静才不给蔡雨薇机会,“叫嚣的时候你最大声,疏散人员撤退的时候,你倒跑得挺快!” “那是他们拉着我离开的,不然我肯定要和那群山贼大战一番。” “就凭你那三脚猫武功……” …… 白安秋扶额汗颜,随之笑道走来,“这么热闹啊!” “白大哥!”司徒静见白安秋回来,欣喜地靠近,懒得与那蔡雨薇争吵。 “白兄!” “李兄!赵兄!陈兄!” “白兄去哪儿了,害我们一顿好找?”李轩假模假样的上前关切问道。 白安秋自然没有明说上了趟山贼杀光了山贼顺便还劫走山贼的金银珠宝,就找了个理由糊弄,“那不是镇上风景挺不错的,我去走走看看。” 蔡雨薇瞥了白安秋一眼,又看向一旁帅气俊朗的李轩,对比之下,她对白安秋的评价更是降至冰点,她认为白安秋就是避战胆小怯弱。 别人在打山贼,拼杀搏斗,他倒好,去镇上看风景? “什么人?这么危险关头还有心思去看风景!我看明显就是怕死,躲起来了!再看看我们李轩哥哥,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奋不顾身英勇杀敌!”蔡雨薇的声音尖锐刺耳,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白安秋的不屑和鄙夷。 她的话语像一把锐利的刀子,直刺白安秋的心。 白安秋的脸色微微一沉,心中嘀咕,“自己也没招惹这位蔡姑娘啊,怎么一上来就这般冷言热讽?”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但蔡雨薇的言辞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平静地回应道:“我怎么就贪生怕死躲起来了?我就没杀敌御寇了?你在场还是见到我跑了?” 白安秋的话虽然平和,但却充满了力量。他的话语让蔡雨薇一时语塞,她没想到白安秋会如此回应。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试图继续嘲讽白安秋:“哼,说得倒是轻巧!有本事你也像李轩哥哥一样,准备去山寨去拯救被山贼掳走的百姓啊!” 白安秋目光微聚,转头看了李轩一眼。 李轩又是主角登场的模样,环绕在蔡雨薇的吹捧当中,“白兄,今日山寨首领已被击杀,刚才我与蔡员外商量了下,等天亮之后,我打算带上蔡府的护院联合县衙的人,上山去剿匪,顺便拯救那些可能被山贼掳掠上寨的可怜人。” 陈风扬和赵铁柱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我们也去!” “我也去!”赵轩在一旁冷不丁地说了一声。 李轩见众人纷纷应和自己,十分满意,“白兄你呢?” “我就不去了!那地方你们没必要去!”白安秋婉言拒绝,他也没邀功说已经把山上的山贼都杀光了,一把火还把山寨都烧没了,去啥山寨去灭火吗?但给众人的反应却是,这白安秋真如蔡雨薇所说,贪生怕死啊。 不屑与之为伍! “白大哥,你?”司徒静也有些不理解。 他看向司徒静,只有她的目光是友善的,“司徒兄,明日还有些事需要劳烦你协助,不知道是否能帮在下?” “好!” “那明日辰时二刻我来寻你!” 白安秋没有再去解释。自顾自地走出蔡员外府邸,回到客栈当中。 这群匪寇盘踞多年,平日里也并无隐匿,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也不想想为何,没有官府庇护,他们能这般壮大? 还等他联合县衙得人去山上剿匪? 哎…… 客栈草舍的灯是亮的,这是她们许久未见的通明灯火。 他守在客栈柴房的草舍前并无进入打扰,他知道这些常年生活在黑暗恐惧中的被掳掠女子需要一片光明来睡个安稳觉。 见到屋外一白衣少年双手撑着剑,坐在磨盘上,她们紧张地心情顿时平和了许多。三更天时,终于把那烛光吹灭,进入梦乡。她们心,定了。 “司徒兄。”白安秋一大早便在蔡员外府邸前等候,见司徒静出门,立马迎了上去。 “白大哥,你需要我帮什么?”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请求,“其实昨夜我从山贼寨中救出了不少被掳女子,她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她们常年生活在阴冷潮湿的牢中,身心都遭受了极大的摧残,有些人已经生病,但男女有别,我没办法帮助到她们太多,所有我想请你…… ” 司徒静瞪大双眼看着白安秋根本没听见其他话语。 “男女有别?”司徒静下意识地低下头,“难道白大哥你,已经……” 白安秋尴尬一笑,呵呵一乐,“肤脂凝白细嫩,身材纤细,还没有喉结,尽管你穿着男装,但一举一动仍流露出女儿家的柔美,试问哪家公子长得这般美人样。” 司徒静羞涩。 见到这一幕,白安秋突然有点想念同样是女扮男装的洛冰婵。 “白大哥,你……”她垂首娇羞,双眼含春。 “我们快走吧!” 白安秋催促了一声,前脚刚走司徒静跟在后头,嘀咕一声:“哼!真不解风情!” 昨日镇上山贼的打杀中,也有不少人受了伤,镇上的大夫根本没有空闲的,这几天的接触,白安秋发现司徒静也略懂一些医术,又同是女子,照看起那些可怜女子来,也比较方便。 一上午的检查,司徒静也了解到她们身上的问题。发现这些女子普遍患有风湿病、关节炎等疾病,还有一些人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身体虚弱。 这些疾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康复了,需要长期的调理。 心灵上的创伤,才是最致命的。 白安秋也充分发挥起他学宫书生的身份,家国天下都可以治理,何惧人心。他当起了心理医者,给那些女子开导疏通治疗,给予她们足够的关心和支持,在一声声“白大夫”中迷失自己。司徒静看见白安秋如此博学,又受欢迎,心中崇拜之意更加增添几分。 “他好优秀!” 第68章 山高路远 068 经过和每个受害者的交谈,白安秋也大致了解到她们的信息情况。在客栈掌柜的帮助下,白安秋找到了当地的一名乡绅。乡绅也是镇上有名的大善人,颇有威望,家族产业里也有不少纺织女工,白安秋将这些女子的遭遇告诉给了乡绅后,他不仅没有排斥反而十分愿意接受这批受难的女子。 见乡绅愿意帮助这群女子,白安秋感激万分,拱手作揖,行了大礼,“感谢陈老爷的帮助。” 那乡绅也拱手回礼,“昨日多亏白少侠以及多位好汉相救,大恩大德,陈某才有幸躲过一劫,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不敢当!不敢当!”白安秋客气地回应。 “我愿意再拿出一千两银子开设医馆,给这些女子瞧病治疗,等恢复健康了,随时都可以到镇上的纺织行工作。” 有些想回去的,陈老爷也分发了一些路费,其他已经找不到家人或者一人无依无靠的,就留在繁星镇上寻个活干。 虽不富足,但总不会饿死。 “白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一天的忙碌司徒静和白安秋牵着马离开陈老爷府中,正准备去找李轩等人汇合之时,却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回到镇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吐槽,“天杀的,这群山贼居然全死了。” “李大哥,赵大哥,你们这是?”司徒静看到众人模样,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李轩没有说话,将脸瞥开。 赵铁柱和陈风扬继续输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上山之路,结果去看一场大火。” “大火就算了,还要帮助县衙的人扑灭大火防止火势蔓延。” “累死了,气煞我也!”李轩愤愤怒道。 …… 李轩和陈风扬等人满是不悦的心情展露在脸上无遗。 “怎么?打完山贼了?”白安秋故意嘲讽了一句蔡雨薇,“蔡小姐怎么黑不溜秋的,是去挖煤炭了吗?哈哈哈哈哈!” “你!”蔡雨薇气得跳脚,怒指着白安秋,连声咒骂:“胆小鬼,懦夫,逃兵。” 赵轩走到一旁,扶住司徒静,奄奄一息:“借我靠一下,累死我了。对了,你们早上去哪儿了?” “我们啊?”司徒静犹豫了一下,见白安秋点头,她才将事情告诉给众人,“白大哥昨夜就已经把那些被掳女子救了回来,今天我们就是去安顿她们呀!” 司徒静说完,众人瞪大眼睛,看向白安秋。 有不可思议的。 有不解的。 也有杀气! “你!你!你早就把人救下来了,为什么不说。”蔡雨薇指着白安秋,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害我们一大早就去登山寻路,还碰见大火,差点把自己烧没了。” 白安秋耸了耸肩,笑道,“我又没叫你们去!” “那你昨夜为何不提?”李轩也来责问白安秋,似乎有些不满。 “我昨夜已经告诉你们那地方没必要去了,你们不听,反倒来责问我了?”白安秋觉得好笑了,这些人是被火给烧傻了吗。 “你,你就是无耻!想让大家都以为人是你救下来的,让大家感激你,逞英雄!”蔡雨薇不满地说道。 “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嘴缝起来!”见蔡雨薇这般咄咄逼人,白安秋吓唬地说道。 “你!”蔡雨薇也被他吓了一跳,赶忙躲在李轩背后,“李轩哥哥。” 李轩护住蔡雨薇,将她掩在身后,“白兄,你怎可如此对一姑娘!” “切!”司徒静白了蔡雨薇和李轩一眼,“她叽叽喳喳冷言热讽白大哥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她了。真恶心!” “司徒兄,你…… ”李轩气不过,又把气转向司徒静,“既然你也知道白兄把人救下山了,你为何不说?难不成你也和白兄一样,想当个人英雄?” 司徒静气笑了。 “逞英雄的不是你吗?” “连山寨在哪里都没有摸清楚,就要带人去上山救人,山贼有几人你可知道?” “山贼有多少人质你又知道?” “带着一堆人贸然上山,万一惹怒了山寨中的山贼,鱼死网破杀了那些可怜的被掳人质,谁来负这个责?” “就算你厉害,将人救下来后,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安置?” “昨夜白大哥就利用月色已经潜入山寨杀光了山贼,解救下被掳的受害者,今日我和白大哥还为她们看病诊治,东奔西走为她们安顿,而你在做什么?就想着无脑上山剿匪,没剿到匪还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凭什么?” 司徒静一堆言语逼的李轩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句句扎心却没办法反驳。 “昨日山贼猖狂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杀出去的没错,你英勇你武功高强,但你考虑过你身后的我们,还有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吗?”司徒静丝毫没有打算停下来,她真的被这个李轩的自傲和无知给气笑了,“就知道往前冲,丝毫不顾后面。如果不是白大哥指挥安排我们保护好县令乡绅,通知县衙增援,有效疏导人群,还派陈大哥保护我们,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将伤亡降到最低。” “呸!”司徒静吐了一口,“还你击杀了山寨首领,你和陈大哥联手才将那二首领击败,还敢逞英雄邀白大哥的功。” “山贼首领是白安秋杀的?”蔡雨薇弱弱地问了句。 李轩不语。 此时他被司徒静说得脸面无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蔡雨薇又把视线看向其他人,赵轩不语,陈风扬不语,但赵铁柱却是点了点头。 因为他在最后返回来配合李轩杀了那二当家,也看到白安秋将山贼首领挑于枪下。 白安秋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就离开。 司徒静追了上来,其他人也纷纷追了上去。 “白兄,是我们误会你了!” 赵轩和陈风扬上前作揖,道歉。 “二位,使不得!”白安秋并没有想跟他们计较。 “对,对不起!”蔡雨薇小声地说道。 “那么小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白安秋逗趣地说道。 “你……你……”蔡雨薇又气又恨。 “相识即是一场缘分,有相遇便有分手,今日咱们就在此分别,有缘再聚!”白安秋拱手抱拳,使用的是江湖礼,而不是往日的书生作揖礼。 “白兄,你是还在生我们气吗?”陈风扬劝阻一声,“这几日咱们一起结伴而行,也结下不少情谊,切莫因为这等小事,伤了和气。” “就是就是!” “对啊白大哥。” “实不相瞒,我从小身怀重病,若不能在中秋前得到治疗,命不久矣,已耽搁好些时日,在下得离开了。此番江湖游历,就是想寻找名医治疗身上顽疾的,不久之前曾听闻京都有一神医,在下向去试试!能结识各位,是我白某的荣幸,若治好顽疾还能相遇,定上门拜访诸位。” 顿时一听,面露惋惜。 但陈风扬似乎听到了什么,瞬间也脸色一变,“我也得离开了!” “怎么,陈兄,你也要?”赵铁柱不解的追问。 “实不相瞒,我这一次也是要去往京都,我从小指腹为婚的世家小姐不日之后就要被强迫下嫁他人,我得赶去京城阻止这一切发生,抢回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莫非,陈兄的未婚妻也是在中秋时结婚?” “正是!” 赵铁柱嘴角一抽,“真是可怜。” “哥,中秋!”赵轩拉扯了一下赵铁柱的衣服,使了使眼色。 赵铁柱似乎还不明所以,没了解到时间到紧迫。 “那诸位,我们也暂且别过,我和我哥还要去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就不陪诸位进京了。”既然大家都要离开,赵轩也不做停留。 赵铁柱一愣,“找什么妹妹?” 赵轩拉扯了一下他,瞪了赵铁柱一眼。 赵铁柱这才恍然大悟,“哦~”来一声,“对对对,江湖之大,有缘再见!” “那,我陪白大哥一起进京治病?”司徒静试探性地问了声。 “不合适!?”白安秋婉拒。 “合适!”众人齐口回应。 …… 白安秋一阵汗颜,看样子只能到了京城再想办法甩开司徒静只身前往参加书院大赛了。 李轩一开始虽然心中不满司徒静的言语,但他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众人围捧说笑的白安秋,那眼神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的瞳孔逐渐收缩,眼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寒芒。 “李兄,你呢?”陈风扬喊了一声。 在听到陈风扬的话语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笑着脸朝众人走了过来,“我打算在繁星镇休息几日,再到江湖游历!” “要一起吗?”赵铁柱搂住李轩的肩膀,邀约道。 李轩笑呵呵地婉拒他,“多谢赵兄好意,我打算去江南看看,就不北上了!” “那太可惜了!” “那个,你要记得我们?”蔡雨薇临走前拉住白安秋的马绳,缓缓说道。 白安秋一惊,“你又要做什么,我都要走了,还要骂我吗?” “你!”蔡雨薇气得说不出话来,“昨日之事,是我狭隘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哈哈哈哈哈!不会的蔡小姐!”这蔡小姐敢作敢当,错了也会承认道歉,也算江湖真性情,白安秋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临行前,白安秋也找到蔡员外,拱手作礼:“这二日,多有打扰!” “白少侠哪里的话。” “员外,有一事,我有一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少侠你说!” “此处虽临京都,但也有匪寇作乱,昨夜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匪寇已除,但有一就有二,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碰到我们这帮人……”白安秋若有所思地说道,“镇上的安全,还是需要靠自己,员外可以组建一支私卫,平时里他们也上山下田,每月规律训练,以防不测!” “你这建议甚好!” 蔡员外十分接受白安秋的想法,开心的拍了拍手,“可!” “那,有劳员外了,告辞!” 每个人在繁星镇做了告别,虽然只有十几天接触,一路相伴,相识甚欢。 “山高路远,江湖再见!”白安秋上马,扬鞭。 “后会有期!”众人拱手抱拳。 这不就是江湖,有回乡造福一方的员外,有行凶作恶的山寨,有欺世盗名的江湖人士,为非作歹的奸人,也有拔剑相助的少年,江湖性情的女子,有仗义疏财的乡绅。 它只是一个小镇,但却像极了江湖的写照。 第69章 棋韵雅集 069 棋韵雅集,勾栏听曲 繁星镇告别之际,江湖儿女没有过多矫情,或有些许不舍但更多的是日后重逢的期待。虽然只有十天半月的结伴游历,但也让白安秋十分珍贵这段经历,江湖的广阔天地,总会有一处属于他们之间。 晋安城。 天武王朝的枢密核心之地——京城。 白安秋初次踏入京城,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被吸引。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文化底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感到既震撼又兴奋。 城高墙大,城楼上天武王旗飘扬,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城门洞开,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商贩们沿街摆摊,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吸引了无数行人和游客驻足观赏。 街道两旁,酒楼、茶馆、客栈、钱庄等商铺林立,生意兴隆。酒楼里酒香四溢,琴声悠扬;茶馆中茶香扑鼻,棋盘上厮杀激烈;客栈里人来人往,江湖消息汇聚;钱庄里银票堆积如山,商贾云集。 这不仅仅是天武朝文化的中心,更是江湖的中心。 此时正值八月中旬,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白安秋和司徒静走在宽阔的大道上,看着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司徒兄,京城已到,我们就此别过!” 白安秋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没办法带着司徒静。此时的司徒静有些不舍,她看向白安秋似乎在告诉他,愿意陪他一起去寻找名医治疗疾病。同样她也还有师命在身,无法跟随陪伴,陷入两难之间。 “后会有期!”她挤出一丝笑容,痴痴地看着白安秋离去的背影。 “江湖之大,你我再见,又不知是在何时?”半月相处,白安秋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副江湖侠义之心,看得出她对白安秋的欣赏,略带惋惜。 谁家女子不喜欢如此少年。 …… 根据先生的吩咐,白安秋首先前往学宫在京城的办事点。自有人接待,这一次身份又是不一样的,不是学院,不是客栈而是一家棋社。 棋社很大,并不像其他坊间棋馆那般嘈杂。 执棋之人都有大定力者。棋韵雅集的棋手,非富即贵,或是新起之秀,文坛大家,亦或是棋艺惊人的棋坛巨擘。 室内的布置极为考究,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奢华与品味。棋桌摆放得错落有致,上面铺着精致的棋盘和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在棋侍的带领下,他来到二楼,他刚落座,便有一位棋手向他走来。这位棋手身穿锦袍,气宇轩昂,显然不是寻常之辈。他向白安秋微微颔首,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在下柳如风,初到京城贵宝地,愿与阁下切磋一二。”棋手自我介绍道。 白安秋拱手还礼,笑道:“幸会幸会,在下白安秋。也初到棋韵雅集,今日得遇柳兄,实乃幸事。” 两人寒暄过后,便开始了对弈。 马常守角。 仙鹤伸腿。 棋局进行得异常激烈,黑白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白安秋感受到了柳如风的高深棋艺,但他也展现出了自己不俗的实力。 在方寸棋盘上,每一颗棋子都拥有其独特的生命力,与对手展开一场激烈的角逐。下围棋,不仅是智慧的较量,更是心灵的修炼。 经过一个时辰的鏖战,最终白安秋险胜一筹,胜他几目。柳如风输得心悦诚服,对白安秋的棋艺赞不绝口。繁华的文政中心,嘈杂的江湖中心,却有一处能平和静心之地,妙哉。 白安秋又接连上来三楼、四楼各下了一盘棋。 落日之前,总算到了五楼。 棋侍将他带到一处幽僻的大堂。 他见到棋社负责人——那位学宫在京城的主事时,却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深沉与忧虑。 主事名为苏子瑜,是一位中年文士才女,气质儒雅,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亲自迎接了白安秋,引领他至一处幽静的雅室。 一入厢房,布置奢华似锦,书香四溢,颇有几分雅趣。 “白公子,欢迎来到棋韵雅集。”苏子瑜微笑着说道,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白安秋拱手还礼,道:“学生白安秋,见过苏主事,幸会。” 苏子瑜轻轻点头,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她示意白安秋坐下,缓缓开口:“白公子,京都虽繁华似锦,但背后亦鱼龙混杂。学宫在此设立棋社,不仅是为了传承棋艺文化,更是为了观察和了解这京都中的风云变幻。”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明白苏子瑜所言之意。在江湖中行走,不仅需要高超的武艺和才华,更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谨慎的行事风格。 这也是十一年来,师父一直对自己说的那样:“聪明有脑子的人,往往没那么容易死。” 苏子瑜亲自为白安秋沏上一杯香茗,茶香四溢。 “白公子,不知你对京城的棋艺界有何了解?”苏子瑜轻抿一口茶水,悠然问道。 白安秋想了想,回答道:“据我所知,京城的棋艺界汇聚了天下英才,高手如云。棋社众多,其中以棋韵雅集最为出名。不过,我对这里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 苏子瑜点了点头,道:“所言不差。京城的棋艺界确实繁荣昌盛,但背后亦鱼龙混杂。各大门派、世家、甚至朝廷势力都参与其中,形成了复杂的利益纠葛。” 白安秋心中一动,问道:“苏主事,您认为这京城之中,哪些势力的影响最为深远?” 苏子瑜微微一笑,道:“白公子,这个问题颇为复杂。看似棋艺之争,实则是地位之争,在京城之中,有许多大门派和世家都对棋艺界有着不小的影响。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财力和人力支持,还培养了许多出色的棋手。此外,朝野局势,最具影响力的,当属天武王朝了,这些年来,武德帝都是试图通过控制学院和棋艺界来提升自己在天下众国间的文坛地位。” 天武王朝以武立国,文为弱。不及赤月,琉金等国度。白安秋默默点头,心中对京城的局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苏子瑜继续说道:“白公子,你初入京都,或许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和兴奋。但请记住,此行以天下学院大赛为主,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要轻易相信他人。这京城之中,隐藏着许多势力与阴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其中。” 白安秋额首,“学生明了。” 苏子瑜见白安秋神色凝重,便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轻轻拍了拍白安秋的肩膀,说道:“白公子,记住我的话。在京城之中行走,不仅要靠实力和才华,更要靠智慧和眼光。希望你能天下书院大赛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谢过苏主事。” 苏子瑜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让棋侍为白安秋准备好休息的厢房,“比赛时间在三日之后,这段时间,你便可住在此处静修!” “学生明了,时刻谨记于心。” 白安秋在棋韵雅集安顿下来后,将行囊轻轻放下,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棋社。天色暮垂,他渴望深入体验这座天武朝最繁华京都的魅力,想要亲眼目睹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活力。 到每一个地方,都想体验下当地的文化特色,这不是白安秋入江湖后最爱干的事情吗。 当白安秋逛完京都一条繁华街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他突然心生一念:“走,勾栏听曲!”于是,朝着京都着名的勾栏瓦舍走去。 勾栏瓦舍,乃是京都中供人们娱乐消遣之地。这里聚集了众多的艺人,可比其他地方的层次高太多了。 他走进一家热闹的勾栏,只见台上艺妓正卖力地表演着,观众们则是掌声、笑声不断。白安秋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静静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小曲儿唱的和江南不同,又是另一种风格。 勾栏瓦舍里的公子王孙狂饮烂醉,秦楼楚馆的红衣翠袖浓妆艳抹宛若仙子, 宝马雕车,络绎不绝,让整座城市瞬间都沸腾起来。 白安秋在勾栏瓦舍中流连忘返,品味着京都的夜生活,耳边是艺伎的歌声和琴声,眼中是五彩斑斓的舞台和熙熙攘攘的观众。然而,就在这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被一位绝美子所吸引,无法自拔地停驻在她的身上。 那位美女坐在舞台的一侧,与众不同,仿佛自带光环。她的容颜清丽脱俗,眼眸深邃如海,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高雅与端庄。尽管周围喧嚣嘈杂,她却仿佛置身事外,独自享受着这份宁静。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试图从她的身上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然而,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低下头,仿佛礼貌的找完招呼一般。 白安秋偶然间瞥见了那位绝世美女,心中激荡不已。趁着酒意正浓,他决定放声高歌,以表达内心的情感,吟作出一首《少年游》 “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 娇多爱把齐纨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 一位眼疾手快的文人趁机抄录下了白安秋的词作。他的字迹工整秀丽,让人一见倾心。众人见状,纷纷围上前来观赏,赞不绝口。 “这真是文才无双啊!”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赞叹道。 “虽有轻浮之意,但却妙哉!佳作!”那绝美女子听到白安秋吟作,心里头喃喃自语了一番,对这首词曲也颇为欣赏。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另一位文人附和道。 “白安秋!” 一声怒喝…… 第70章 勾栏小曲 070 白安秋在勾栏瓦舍中放声高歌,陶醉在《少年游》的韵律中时,他并未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未曾料到,这灯火阑珊之地,竟会是他与“旧仇”林无涯不期而遇的场所。 林无涯,那个曾在姑苏城的醉仙楼上被自己抽了二十个大耳光的呆子此刻正带着一群师兄弟,气势汹汹地走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无涯盯着白安秋,脸上满是挑衅和不屑。那日之耻,今日必定百倍奉还,他身边的师兄弟也一个个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为林无涯出头。 “哟,这不是白少侠吗?怎么,来这勾栏瓦舍找乐子?看上哪家艺妓没?”林无涯讥讽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白安秋微微皱眉,他并不想在这里与林无涯发生冲突,但林无涯的挑衅却让他不得不应战。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林无涯,这里是京都,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享受生活,不是为了争斗的。” “享受生活?”林无涯冷笑一声,“别忘了,那日你对我的羞辱,今日我几位师兄弟都在,这一口气,我岂会不出?或者你学狗叫,再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考虑放过你?” “那你不就是狗爷爷?”白安秋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那你林无涯还是狗啊?” 他知道,林无涯这是故意挑衅,想在这里让他难堪,但却一如既往的没脑子。 林无涯被白安秋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噎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白安秋会如此直接地回击他的挑衅,而且话语中还带着一丝讥讽和轻蔑。这让他感到十分愤怒和不甘。 “你!”林无涯指着白安秋,气得咬牙切齿,“好,好,白安秋,你果然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你以为你在姑苏城抽了我二十个耳光,就能在京都继续嚣张跋扈吗?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学宫的地盘!” 那绝色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白安秋,“他竟是学宫的人?” 白安秋看着林无涯那愤怒的表情,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惧意。 他知道,林无涯虽然实力不俗,但性格却极为冲动和暴躁,这种人在江湖中往往难成大器,“林无涯,你的性格真是太急躁了。”白安秋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的师兄弟能为你出头,就能让我害怕吗?”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林无涯咬牙切齿地说道。 “怕不怕,不是你说的算。”林无涯身边一高大男子抡拳就要帮他出气,喊话的时候,同时挥出一拳,势大力沉:“接我一拳!” 白安秋头一歪,躲过那拳师的一拳,顺势一掌拍出,将他推出一丈远。 “林无涯?”有人突然喊道,“你可是九霄城的林无涯,林公子?” 一神秘江湖人士听到动静,也关注到了白安秋这般的现况,他起身看向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林无涯,问道。 林无涯以为是自己威名远扬,竟有江湖小迷弟,笑呵呵地拱手抱拳,“在下正是九霄城林家少主,林无涯!” 他承认了他九霄城林无涯的身份。 那神秘江湖人士一听,脸色一变,顿时抄起手中家伙,大喝一声,“兄弟们,干他!” 一时间,在勾栏中寻欢的神秘武林人士立马翻桌抄上武器,朝着林无涯而去。 白安秋错愕! 林无涯错愕! “这傻缺,还挺会惹事,招惹了这么多江湖人士?”白安秋心中不由得为他祈祷。 这些人曾经替江南世家效力,如今虽然身在京都,但依然对江南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些走狗并不认识白安秋,但他们曾经听说过林无涯的名字。当他们误以为只是同名而已,再三确认,没想到这林无涯就是九霄城的林家少主林无涯时,心中的愤怒和仇恨瞬间被点燃。 “林无涯!你这个孽畜,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其中一人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疯狂,“我要为江南世家的刘老爷报仇!” 白安秋眉头一皱,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些江南世家的走狗。 “各位,你们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什么江南刘老爷?”林无涯淡淡地说道,试图解释自己的身份。 然而,这些走狗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们只想为江南的各大世家恩怨讨个公道。于是,他们纷纷拔出武器,向林无涯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白安秋见状,赶忙躲闪到一旁,生怕武器不长眼,伤了自己。林无涯和他的师兄们还处于懵圈状态,但眼看这么多人截杀,还解释的话早晚被砍死。于是,他们也不再客气,身形一闪,躲过了攻击,同时展现出了自己看家本领进行搏杀。 林无涯上次在醉仙楼根本都没有展露出身手便被白安秋给抽懵掉了。此时,他身形矫健,动作迅猛,每一次出手都让对方有所顾忌。但这些走狗人数众多,空拳还怕菜刀,林无涯等人在他们面前,又显得如此不堪。 很快,这些走狗将林无涯等人全部打倒在地,让他们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 “我倒是要瞧瞧,谁在我地盘闹事?” 众人听到一声威严的喝问,声音中充满了霸气和不容置疑。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手下。这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要么赔偿,要么全部留在这里!”那中年男子的话不容置疑。 这些江南世家的走狗也知道,这里是京城,也不敢随意杀人。这老板看样子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抱拳赔礼后,偿还了五千两银子,临走前,他们对林无涯留下了一句话:“贼子你等着,出了京城,定取你小命!” 林无涯被揍得一脸憋屈,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江南刘老爷,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就一上来就咔咔一顿揍。 白安秋偷偷捂着嘴在笑。 作为始作俑者的他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江湖人士一直想要替灭亡的江南世家报仇的人不就正是假冒林无涯的自己。 没想到却遇到正主,二话不说,咔咔一顿揍,看得是真解气。 白安秋上前拍了拍林无涯的脸,嘲讽了一番林无涯,“还得瑟不,京城同样也不是你的地盘,小垃圾,准备等死吧你!” “你别得意!”林无涯怒目而视,“等我宗门师尊到了,那些人包括你,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全得死。” “哟,嘴还挺硬!”白安秋上前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多日不挨打,不长记性了!” 林无涯捂着脸,不敢再吱声。 “你就是白安秋?”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白安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那个在江南留下不少诗作的白安秋?” “是我。”白安秋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和从容。 白安秋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位中年男子竟然也听说过自己在江南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惧意,而是淡淡地笑道:“看来阁下也关注江南啊。” “江南?”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不曾关注,只是听人在瓦舍中提起,说是诗神下凡,引起我几分好奇罢了!” 白安秋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知道,这位中年男子虽然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于是,他淡淡地说道:“虚名虚名,谬赞而已!” 许多人曾经听闻过白安秋在江南做出的不少诗词,那些诗词流传甚广,每一首都饱含深意,韵味无穷。在京都的勾栏瓦舍中,当有人提及“白安秋”这个名字时,许多人都露出了惊讶和敬佩的神色。 那绝色美人第三次看向白安秋,倒也读过他所作的诗词。每一首饱含深意,韵味无穷,让她深感佩服。因此,当她再一次看到白安秋时,顿时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公子,可否现场再作一首?” 她美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她轻轻地走到白安秋面前,那如水的眸子注视着他,声音柔和而充满韵味:“白公子,传闻您在江南时,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每一首都令人陶醉。不知今日在此,公子能否即兴创作一首,让我们这些京都的俗人也能领略一下江南才子的风采?” “姑娘芳名?”他作揖询问。 “柳如烟。” 白安秋看着她那期待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笑。言语间,这位柳如烟不仅容貌绝美,猜测她对诗词造诣也非同一般。于是,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既然柳姑娘如此抬爱,那白某就献丑了。” 他稍作思索,随即开口吟咏起来:“玉楼深锁薄情种,清夜悠悠谁共。羞见枕衾鸳凤,闷则和衣拥。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如昼,此情可与谁同?” 他的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如同珍珠般圆润,每一句都仿佛蕴含着深深的情感。 “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如昼,此情可与谁同?” 竟和江南作的那些的颇具江湖侠气的词曲不同。柳如烟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被那诗词中的意境所吸引,完全沉浸其中。 周围的人不管是才子还是江湖好汉,也被白安秋那即兴创作的诗词所震撼,纷纷投来惊异和敬佩的目光。 柳如烟听完诗词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赞叹。 她深深地看了白安秋一眼,轻声说道:“白公子真乃神人也!这首词意境深远、情感真挚,让人仿佛置身于那玉楼深锁、月华如昼的夜晚,多谢公子赐词!” “这小子,又在拿我教的诗词来卖弄文采!”勾栏之外,一中年男子正远远地望着着里头风光无二的白安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地笑意,“手痒得很,找时间得好好修理一下这小子了,解解气。” 第71章 言出法随 071 柳如烟,京都翰林书院首座弟子,来自世家大族。柳如烟不仅容貌绝美,更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才华。她不仅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这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多少王公贵族世家子弟都渴望能够一睹芳容,更期望能与她共赏诗词、探讨艺术。然而,柳如烟却从未对这些沽名钓誉之人产生过丝毫的兴趣,她心中所追求的,是像儒圣一般,提笔张口间就能吟诵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言,又或是白安秋诗词中的“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那种江湖之中对许久不见的朋友思念的孤独之情。 是才华,更是难以言明的感觉。 她原本只是无趣,想来看看这勾栏瓦舍中的表演,却不料意外地见到先前一幕和听到了白安秋诗作。她原本平静的心湖,被白安秋的词作激起层层涟漪。 “期待在天下书院大赛中与公子再次相见!”柳如烟微笑着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敬意。 白安秋看着她那充满挑战和好奇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笑。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言语中已透露出她也是其他书院弟子,想必这位柳如烟才女并非寻常之辈,文学修养也是极为超凡。于是,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也期待在大赛中与柳姑娘相遇!” …… 离开瓦舍,白安秋酒意已消散不少,他的步伐轻快而从容。他正准备返回棋社,享受片刻的宁静与休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白安秋微微皱眉,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蕴含了一股强大的杀气。一群身影迅速围了上来,对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冷光的眼睛。这些人的气息冷冽而强大,显然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我去路?”白安秋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透露出警惕与冷静,“京城的治安这么差吗?得让五师姐去跟有关部门反映反映,整顿一下社会治安?!” “哼,白安秋,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管什么治安。京都,我们说的算,别操心了,今夜你的性命就留在此处吧!”其中一人冷声喝道,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白安秋心中一沉,既然能叫喊出自己的名字,那这些人无疑是冲着自己来的,来意不善,而且一个个都实力高强,难不成是林无涯口中说的宗门师尊? 为了不引起京都内的秩序恐慌和过多关注,白安秋迅速作出决定,引开这些人远离繁华大街前往京都一侧偏僻的小巷地方。 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安秋手持青冥,站在巷口,面色深沉,目光冷峻。 黑衣人列阵围杀,攻防一体。 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意,每一次交锋都让白安秋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杀意。 白安秋身形如风,巧妙地避开了一次次连环的致命攻击。经过这几个月的静修苦练,他的剑法更加流畅而犀利,每一次挥剑都似乎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银色的轨迹。 兵器碰撞的声音。 在二人内力的催动下,青冥直接将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砍断。 当啷一声。 白安秋一掌拍出,击退靠前的一人,借此退后数丈,拉开身距。 他们的武功路上像极了几个月之前在青山镇遇到的黑衣人士,每一个都有不弱于宗师的实力,他们的身份白安秋猜测正是那江南私盐案中背后之人培养的暗卫。 “你们是什么人,青山镇上遇到的黑衣人,也是你们?” “无可奉告!”那黑衣人并没有选择与白安秋解释和废话,举着刀剑再一次发动起凌厉的反击。 在狭窄的巷子里,双方的身影交错,刀剑相撞的声音清脆而刺耳。每一次碰撞都似乎在空气中激起一股股劲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而肃杀。 白安秋此时的境界早已经不是当日,已然跃身进入到玄黄地境的中期,他似乎有用不完的气力,就算衣服被汗水浸湿,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素光御心诀》运转起他体内的庞大浑厚的内力,每一剑招都能将黑衣人击退数丈,近身不得。 “来啊,战啊!” “玄黄地境?”为首那人惊愕,看着白安秋,“你才多大,竟有这般修为?” 一想到自己从小天赋卓群,三十岁便已突破宗师境,近几年的沉淀,也让他达到了多数武者遥不可及的宗师境巅峰,这天赋在暗杀者的组织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可白安秋一个十八不到的少年,竟然有这般绝世天赋和修为。 “可惜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群黑衣杀手从怀中掏出一小瓶罐,将罐中的药丸服下,“就算是玄黄地境,你也必须死!只能怪你招惹到了无上禁忌般的存在。” “无上禁忌的存在?你们是被洗脑了吧……还有你们是在服用禁药?!”白安秋心中一惊,他能感受到那些黑衣人身体内的内力修为正在暴涨,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疯狂生长。 这东西,他在书籍记载中见过,他不同于神玄真元丹,这类的禁药通过透支生命能够短时间内爆发出体内最大的潜能。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这种禁药的力量非同小可,这些黑衣人服用禁药后,不仅实力大增,而且会变得狂暴无情,失去理智。如果不及时制止,发起疯来,给城中无辜百姓也会带来巨大的伤害。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白安秋的预料。黑衣人们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他们配合默契,攻势更加凌厉。原本宗师境巅峰的他,竟然突破到了玄黄地境,而另外几人也来到了宗师境巅峰,面对如此武力值的合力攻击下,白安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怎么打? 几轮的交锋后,白安秋被黑衣人的合力一击重重击中。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安秋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击碎了一般。 “去你娘的!”他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服用了一颗护脉培元丹,来不及调理的他决定不再留手,青冥剑闪烁着寒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中,剑气瞬间如虹般爆发出来,划破夜空,直刺向那些黑衣人。 “破殇!” 剑出,犹如灵蛇出洞,剑气如虹,破空而行,瞬间便穿透了黑衣人的身体,势不可挡。 那些黑衣人虽然服用了禁药,境界提升了不少,在白安秋玄黄地境中期的内力催动下,剑三式最强的“破殇”剑招威力面前,是强行提升修为的他们的防御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一击。 剑气纵横。 随着白安秋的最后一击挥剑,黑衣人倒下,他们的身体在剑气中崩溃,化为一片血雾。 一剑在手,破尽天下万物。 而在远处观察着白安秋的中年男子双手环抱于胸,静静地看着白安秋对战那五个宗师境黑衣杀手,眼神微变,露出一丝凶光,“看来这些人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敲打敲打,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任木辛,我知道你在京都,速速滚来见老子。” 当儒圣开口时,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他的声音悠远而深邃,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儒圣的言语,能够引发天地间的共鸣。他的每一个字音,都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无形的法则,在天地间游走,融入到京都的某个密处,传到任木辛的耳中。 他脸色巨变! 任木辛上方的几个神秘人不明所以,纷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任长老,你这是?” “他,他来了,那位在唤我!” 他大惊,没有再多言语,退出密室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声音的来源尽头。他不想去,但却左右不了身体,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着自己,言出法随,这股最强大力量,无人能够抵挡。 儒圣一言,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他的言语仿佛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操纵世间的一切,让天地间的万物都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转。 在月光洒满在京都城外的古老树林中,任木辛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他缓缓走到一棵参天古木前,抬头仰望着那站在高高树枝上的短发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穿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屹立不倒。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 任木辛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敬畏之情。他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儒圣,一位能够言出法随、主宰天地的至高存在。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轻视,只能恭恭敬敬地俯首顿额,将头深深地低下,不敢直视那神圣的身影。 任木辛能够感受到那儒圣身上散发出来愤怒的气息,这些气息仿佛化作一道道无形的绳索,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 “儒,儒圣。” 第72章 参赛报名 072 “任木辛,数月前,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在任木辛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任木辛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他拍进泥土里。他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起来,但那股力量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儒圣大人,您,您这是何意?我……我没有忘记您的话。”任木辛挣扎着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敬畏之情。 “没有忘记?那你们的人还在京城中追杀白安秋?”儒圣的声音更加冷漠,仿佛带着一丝怒意。 任木辛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了大祸。 “此事,我并不知情啊!儒圣大人,我……我错了,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任木辛拼命地磕头,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和恳切。 他是武宗前供奉长老,武功化境又如何,在傲视天下的儒圣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在任木辛的哀求中,儒圣的威压逐渐减弱。他微微低头,目光再次落在了任木辛的身上。 “记住这次的教训,顺便告诉你背后的人,在天下书院大赛落幕之前,谁再敢动白安秋,我不管他是否姓玉,我都不会放过他。”儒圣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漠,但却多了一丝宽容和期待。 任木辛瞬间感到自己仿佛从地狱边缘被拉了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儒圣的教诲深深地刻在心中。 “多……多谢儒圣大人饶命之恩,我一定如实转达!”任木辛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听到了一个意外,心中暗想:“这天下书院比赛期间不能动手,那落幕之后,岂不是……” “滚吧!” 任木辛如蒙大赦,慌忙地离开。 另一头,在解决掉那些黑衣人后,白安秋的身体已然疲惫不堪,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紧张和警惕。这场战斗虽然不在闹市,但在天下脚下,所引发的动静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没过多久,京城的镇抚司便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一队身着官服、手持兵器的士兵迅速赶到现场,将白安秋团团围住。 白安秋紧握着手中的青冥剑,警惕地注视着这些士兵。深知自己现在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镇抚司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京都重地,持械斗殴,情节严重者,无需审问,逮捕入狱。” 带队之中,一名身着鹰爪官服的年轻男子十分严肃地开口说道。 “误会!” 然而,就在镇抚司的人准备上手抓捕的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白安秋的视线中。来人正是柳如烟,一位在京城有着极高地位的女子,她的身份和地位足以让任何人敬畏三分。 柳如烟走到白安秋身边,用她那独有的温柔声音说道:“白公子,你没事吧?” “柳姑娘,你怎么也在这?”白安秋看着柳如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没有直面回答白安秋的话,柳如烟转身看向那些士兵,用她那威严的声音说道:“这人是我的朋友,更是学宫的弟子,你们更该查查那群黑衣人的身份,而不是在这边乱抓人。” 领头之人显然对柳如烟极为敬畏,听到她的话后,示意手下起兵器,退到一旁。 柳如烟再次转身看向白安秋,微笑着说道:“白公子你先走吧,这里的事情我帮你处理!” “多谢柳姑娘相助!” 白安秋抱拳,感激地点了点头,看了那些人对柳如烟的态度,自己这次闯下的祸端或许能够得以平息。 “都是那群该死的黑衣人惹的祸,差点让老子去吃了牢饭。” 在月色的映衬下,白安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随着他的离去,原本平静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幻,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先前温婉如水的气质荡然无存。 她的双眼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仿佛两把锋利的剑,直射向那些躺在地上的杀手尸体。那些尸体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惨烈,化作血雾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柳如烟紧抿着嘴唇,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柔和,而是展现出一种铁石心肠的决断。她蹲下身,翻动检查了下其中一个杀手的尸体,她好像又发现什么,“呵,这些人服用了禁药都没有杀死他,看来他真正的实力还有所隐瞒。” “要我们继续盯着他吗?”那个身着鹰爪官服的年轻男子问道。 “暂且不用,书院大赛快开始了,你们加强巡逻,确保大赛能顺利进行。今夜之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柳如烟摆了摆手,看着白安秋离去的方向,顿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对手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身着鹰爪官服的年轻男子站在一侧,双手抱着刀,看着柳如烟一言不吭。 经过勾栏瓦舍的两首绝世佳作问世,白安秋的名字迅速在京城传开。那些一直关注着他的人,无论是出于欣赏、担忧还是其他目的,此刻都纷纷活跃起来。 “这白安秋此次京城之行,必将又掀起一番风云,我等岂能错过这等盛事?” “走哪哪不太平,不愧是他白安秋!” “哈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他们的脸庞白安秋再熟悉不过。 醉仙楼一别,也就在数月前。 与此同时,京城的暗处,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也在密切关注着白安秋的动态。他们的目光中透露着深沉和阴冷,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 “二位大人,主上。”任木辛回到密处,恭敬地对上方的三个人作揖行礼,“儒圣,进京了!” 三人脸色微变。 “唤你何事?”他们齐问道。 被儒圣震慑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任木辛此时还有些紧张,但他也不敢隐瞒,于是将儒圣的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其他人耳中。 “他与白安秋有何关系?”其中一人问道。 “白安秋是学宫弟子,儒圣又是学宫的领袖,但他已经多年不管理学宫了,为何会替白安秋出头?”坐在中间位置的中年男子玩弄着手中的小玩意儿,不解的嘀咕着。 任木辛表示不知,“这个属下不知,但属下看得出来,儒圣对那白安秋有几分关心。” 他们只是稍稍变了下脸色,很快就将这郁结地神情散开,其中一老者笑道,“一个被规则禁锢的儒圣,还真当老夫怕他不成。” “既然儒圣想让他在天下书院大会中表现自己,那我们就给儒圣一个面子,也在比赛中好好照顾一下白安秋,拳脚无眼,发生点啥意外儒圣他老人家怨不得我吧?”身着锦缎华服,黑金色眼眸的中年男子玩弄着手中的玉棋子,低声对同伴说道:“不送他一份大礼吧,怎么对得起他在江南对我布局的特殊照顾呢。” “我这就安排下去!” “另外,打造的兵器已经送到了城外军营,需要你亲自验收,坐镇军营当中,务必谨慎行事,确保此举顺利推进。”另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沉声说道。 “我这就去城北军营照看!”任木辛低着头,退出了密室。 三人对视一圈,又开始密谋起什么事情。 在这股暗流涌动中,白安秋却毫不知情。 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棋韵雅集,没有片刻停歇,立即取出护脉培元丹,小心翼翼地将其服下,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遍布全身,疲惫的身体仿佛得到了甘霖般的滋润。 随后,白安秋盘腿坐下,开始打坐调息。他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体内,感受着丹药带来的奇妙变化。在他的引导下,内力如同涓涓细流,在体内缓缓流动,滋养着每一处经脉和穴位。 一夜无话。 “此丹,真乃神物!”白安秋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见阳光洒进房间,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到自己昨晚受的内伤已经消散,仿佛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白安秋洗漱后,便前往京城的翰林院处。他此行的目的是代表学宫报名参加天下学院大赛。这场大赛不仅是江湖中各大书院之间的一次交流盛会,更是他查找江南私盐案背后主谋线索的重要机会。 白安秋到达翰林院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自各地的书院代表们纷纷聚集在此,气氛热烈而紧张。 白安秋出示了学宫的令牌和自己的身份证明后,便进入到了院中,等候填写登记表格。在报名过程中,白安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他注意到有几个身影始终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心中不由得冷笑暗道:“这些人可真像块狗皮膏药,走哪跟到哪儿!若不是今天有正事,非得将他们揪出来,扒了他们的皮。” 第73章 翰林书院 073 白安秋在翰林院闲逛时,偶然间听到了几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们正聚在一起,大言不惭地谈论着要做天下第一才子,又在议论哪家大人府中的女娇娘如何诱人,哪家别院中来了几个新花魁,并且还有人扬言要迎娶当朝二公主做天武王朝的驸马爷。 其中一个更是口出狂言,打算连京城第一才女柳如烟也一并纳入。 这些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狂妄和自大,仿佛整个京城的才子和佳人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白安秋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些纨绔子弟的浮夸言辞感到不屑。 他们要娶柳如烟有本事的话大可一试,但就这些平庸之辈,还想染指五师姐玉指柔,这白安秋可不能忍。 “就凭你们这群臭鱼烂虾,还想娶二公主成为驸马爷!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哈!”白安秋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二公主何等绝世之姿,岂是你们可以觊觎的?” 他们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面带笑容,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屑。 “你竟敢嘲笑我等!”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喝道,“我们可是朝廷重臣的子弟,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白安秋轻蔑地一笑,道:“前途?凭你们这群虾兵蟹将,有何本事?也配谈前途?笑话!” 他的话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让这群才子脸色铁青。他们中有人想要动手,却被旁边的人拉住,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敢在此处大言不惭?”另一个官二代冷声问道,试图打探白安秋的身份。 “你们又说何人?说来我听听?”白安秋挠了挠耳洞,洗耳恭听。 “我乃天武朝镇北侯世子,年十七,入翰林书院。” “我乃当朝尚书右丞之子,年十八,入翰林书院。” “我乃虎啸大将军之子,年十九,亦入翰林书院。” “我乃皇室宗亲定光王之子!年十九,同入宫翰林书院。” …… 翰林书院,隶属翰林院下的学院。 嘈杂的声音在少年口中传来,正神色傲然地看着面前的数位同龄人,“我当什么大人物,原来是群官二代啊?”白安秋不屑地说道,“我姓白,单名一个爹,字安秋。”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一阵喧哗。 “白爹?” “这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小侯爷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他也敢得罪?” “尚书右丞之子、虎啸大将军之子、定光王之子,哪个不是身份尊贵,他怎敢如此放肆?” 一旁有人面面相觑。 “别管他是谁,敢得罪我们,就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没错,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着,几人便摩拳擦掌,向着白安秋围了上来。面对众人的围攻,白安秋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既然你们想找虐,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他身形一闪,瞬间便冲入了人群之中。 只听一阵拳打脚踢之声响起,片刻之间,那几名官员之子便被打得惨叫连天,有点身手,但不多。 “怎么可能,他怎么这么厉害?” “这……这是什么武功?” “快跑,他是个怪物!” 众人见状,纷纷四散逃开。 而白安秋则拍了拍手,不屑地说道:“一群废物,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了出来,一把将白安秋拉进了一旁的角落里。 “别说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白安秋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谁?”白安秋问道。 “我是太子少傅,也翰林书院的先生。”那个男子说道,“你是哪家学院的弟子,你刚才在外面的表现太冲动了,这里是皇家园林,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白安秋点了点头,“但是他们口出狂言,我忍不住。” “他们是官员之子,身份尊贵,你得罪了他们,对你没有好处。”翰林书院的先生说道,“而且,你的武功也太显眼了,身为读书人,不要随意使用。” “我知道了。”白安秋说道,“谢过少傅大人?” “行吧,报完名就先回去,我会处理这件事。”太子少傅说道。 …… 两天后。 “白安秋,你给我出来!” 一声怒吼在棋韵雅集的门口响起。 白安秋眉头一皱,起身走出了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穿锦袍的少年,正是那天被他打败的什么尚书之子。 “你来干什么?”白安秋问道。 “干什么?”那少年冷笑一声,“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说着,他伸手一指白安秋,“我告诉你,你得罪了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就凭你?”白安秋不屑地说道,“你还不够资格!” “你说什么?”少年愤怒地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尚书右丞之子,你敢得罪我?” “尚书右丞?”白安秋嗤笑一声,“就算是尚书右丞亲自来,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你……你……”少年气愤地指着白安秋,说道:“今日我定要报那日之仇。” 这一日,他托家里的关系找了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向他学了几招,苦练了好几个时辰,为了今日能报仇,那门派掌门还特意渡了一丝内力给他,并递给他一颗提升功力的丹方,对付一个十七八岁的书生,足够了。 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白安秋啊。 那少年见白安秋一脸不屑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怒。他也不再废话,直接朝着白安秋攻去。 他这一动手,白安秋便看出了他的虚实。这少年的确学了点武艺,但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内力更是没有。他只想着欺负一个读书人,却不知道白安秋根本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白安秋轻轻松松地躲避着少年的攻击,同时还时不时地还手,打得那少年毫无还手之力。 这少年见自己完全不是白安秋的对手,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件法宝,于是他趁白安秋不备,猛地出手,将一枚小小的符咒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符咒是那江湖门派掌门人给他的。据说这符咒能激发人的潜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 少年心想,只要自己的实力增加了,那他白安秋就不是己对手了。他得意地看着白安秋,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被自己打败的样子。 白安秋感觉他有点傻,在身上贴了一个东西,他立刻察觉到这是一个符咒,看样子并没有太大作用。 只见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那少年被他的气势所压制,不禁后退了几步。他这才意识到,白安秋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强。 白安秋看着那少年,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打败我?还真是猴子捞月亮,痴心妄想。” 少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招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读书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二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少年闻言,立刻跑到了女子的身边,委屈地说道:“姐姐,我~我就看看。” 女子看了看白安秋,又看了看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少年闻言,立刻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女子见状,便对白安秋说道:“这位公子,我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你多多包涵。” 白安秋看了看女子,觉得她说话得体,态度也很谦逊,便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女子见白安秋不追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着白安秋,说道:“多谢公子宽宏大量。” 一群啥也不是的官二代。 白安秋并没有将这群官二代放在眼里,他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些官二代虽然出身名门望族,但骨子里却充满了傲慢和无知。他们根本不明白江湖的险恶和复杂,只是凭借着家族的背景和财富来横行霸道。对于这样的人,白安秋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和兴趣。 然而,他并没有料到,这群官二代却并不会就此罢手。 但他也懒得与他们纠缠不清,今日便是天下书院大赛的日子,等比完赛,他便会离开京城,到了江湖上他还怕这群纨绔官二代不成。 在棋社前,停了两顶奢华的轿子,白安秋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知道这是师姐特意为他准备的,为了让他能够体面地前往翰林院参加书院大赛。可这,未免也太铺张高调了,真是狗大户啊! 玉指柔因为身份的关系,并没有打算出席参加此届的天下第一学院的争夺当中,但同在京都城中的墨文婧却不得不和白安秋一样,代表学宫参与到此次的争霸当中。 在十三师姐的陪同下,白安秋乘坐着轿子,一路向着翰林院进发,心中竟然充满了一丝期待。 比他参加乡试还紧张。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翰林院的门前,下了轿子,抬头望去,门庭若市,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与师姐一同走进了翰林院。 “有师姐在,不用紧张!”墨文婧安抚了他一声。 有她与白安秋一起,他那颗浮躁激动的心,也稳定了不少。 第74章 大赛将至 074 天下学院大赛的日子如约而至,白安秋怀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走入主办地——天武朝的翰林书院。他和墨文婧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大赛的举办地之处,一座气势磅礴的书院校场。 书院上并不是单一的房间厢房,校场中间有一块十分空旷且景色宜人的草坪空地,树亭,小桥,流水,美不胜收。 今日考核的,是诗词歌赋。 白安秋与墨文婧走入校场时,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文化氛围。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诗词歌赋考核,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墨香和诗韵。 校场的草坪空地上搭建了一座临时的木制擂台,擂台背景是一幅巨大的屏风,上面绘有山水诗意的图案。屏风前有一排席位,共计六席,相比是给评委落座之处,两侧则摆放着几排桌椅,供各大书院的学子们落座参赛。 白安秋环顾四周,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其中也包括那些曾经与他有过冲突的官二代。他们的目光在白安秋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挑衅和不甘。然而,白安秋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他深知自己的目的和使命。 “师姐,我看到几个熟人,先过去一趟。” 更让白安秋诧异的是另外一些人。 一个说是要去拯救挽回未婚妻的陈风扬,一个是要去江湖寻找妹妹的赵轩。 他们二人看着白安秋,也是有些错愕,六目相对,这场面既尴尬又好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想当初,白安秋与这些同伴们一起离开了小镇,各自彼此踏上新的旅程。他们一路上经历了许多冒险和挑战,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然而,当白安秋得知他们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时候,他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和尴尬。 “哈哈,原来你们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啊!”白安秋笑着打趣道。 “怎么,你病治好了?”陈风扬狐疑地看着白安秋,嘿嘿笑道。 “是啊,我本来也想伪装一下,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看穿了。”白安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 “其实我也是来参加大赛的,只不过没告诉你们而已。”赵轩坦诚地说道。 “没想到啊,看似最乖巧伶俐的赵兄,隐藏也这么深啊?”陈风扬哈哈笑着,再一次自报家门,“西北九霄学院,陈风扬。” “海右学院,赵轩。” 海右学院,天武朝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儒入仕之地。 “没想到,赵兄竟然出身名门!” “天元学宫,白安秋。”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白兄竟然是学宫的人!失敬失敬!”陈风扬听到白安秋是学宫弟子后,十分诧异。 比听到赵轩是海右学院还要震惊! “你们啊,一个个都骗我。”看着不远处的三人,一个女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什么未婚妻即将被拐跑,什么要去寻找失踪的妹妹,好啊好啊,还有白大哥,欺骗我说得了什么重病……” “你们!”她气愤地喊了一声。 白安秋等人回头看去,在校场上看到司徒静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记得司徒静在离开京都时,还是一身男装,以男子的身份与他们结伴同行。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司徒静,已经恢复了女儿身,身穿一袭淡雅的裙裳,婉约动人。 “司徒静,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安秋忍不住问道。 陈风扬和赵轩大惊,看着司徒静,又看着白安秋,“她是司徒兄?” “你是女儿身?” 可,白安秋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路上也未曾以女儿家身份示人啊?司徒静有些疑惑,未曾想初识那日,白安秋就发现了她拙劣的伪装打扮。 司徒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怎么,只允许你们骗我,就不许我乔装打扮了?” 白安秋更加惊讶了:“你也是来参加大赛的?我还以为你是女扮男装是为了……” “闯荡江湖?”司徒静接过了白安秋的话茬,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其实,我也是奉了师门之命,参加大赛,来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但又不想和书院的那些师兄一起无趣赶路,所以,我就女扮男装游玩,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各位。” “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四人大笑,突然他们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相互一觑,默契地开口说道,“李兄莫不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他们又同时大笑起来。 “对了赵轩,铁柱兄呢?”陈风扬突然想起,问了声。 “我兄长并非海右书院的学生,只是跟我一同前往,此时想必在他的书院队伍中吧。” “再次相遇,实属高兴,但这是比赛,场上再见,我可不会留手!”陈风扬笑道。 “需要你留吗?” “白大哥加油,打败他!” “哈哈哈哈哈!” 白安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场面既尴尬又好笑。他们当初一起闯荡江湖,本以为可以隐藏身份,没想到最后还是在这个书院大赛上相遇了。不过,这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和默契。 见白安秋和众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墨文婧也十分欣慰,虽说与这小师弟相处不久,但总在他身上给人一种十分靠谱的感觉。 他们暂且分别,白安秋指着不远处的墨文婧,对众人说道,“我师姐还在一侧等候,等比赛结束后我们再好好坐下来喝上几杯,不醉不归。” “一定!”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全力,展现出自己的才华和真正实力。”白安秋鼓励道。 “没错,我们要一起努力,争取在书院大赛上取得好成绩!”赵轩和司徒静纷纷表示赞同。 …… 回到墨文婧身边,白安秋简单地跟自己这位师姐介绍了一下陈风扬和司徒静等人,也将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难忘的事情分享给她。 “人生有三两好友,一位知心爱人,几两小酒,足矣。” 她说。 “小十七,你看那边。”墨文婧突然指着校场的一角说道。 白安秋顺着墨文婧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独自捧着一本诗集,漫步在溪流旁。她绝世的娇容下,每走一步都透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和神韵,宛如仙子下凡。白安秋不禁微微一愣,他认出了那个女子正是柳如烟。 柳如烟也看到了同样在不远地方盯着自己的白安秋。 王孙公子们争相上前向柳如烟致意,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骄傲,仿佛认为自己的家世和地位足以赢得柳如烟的青睐。而京城才子们则更加含蓄一些,他们用诗词歌赋来赞美柳如烟的美貌和才华,试图以此打动她的心。 “如果爱是一种病,那么我愿意病入膏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如烟小姐,我对你仰慕之久,今日得以见到,甚是激动,想作诗一首,聊表心意,啊,我的如烟……” “如烟小姐,我对你的爱慕犹如滚滚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如烟姑娘,你是我的唯一,没有你,我的生活就像一本没有文字的书,无趣得很……” …… 然而,柳如烟对这些人的追捧并不感兴趣。她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这些人的心。她知道这些公子哥看中的并非她本人,而是她背后的势力和家族罢了。因此,她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和冷静的态度,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 “那便是京都第一才女,柳如烟。”墨文婧低声介绍道。 他自然知道柳如烟,已有过两面之缘。 “她如此才华,为什么不来学宫呢?”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墨文婧浅浅一笑,“这可能就要说到你五师姐了。” “五师姐?”白安秋不懂,这跟玉指柔又有什么关系。 “柳如烟是京都第一才女,你五师姐才情也不妨多让,但因为身份的关系,柳如烟到哪儿都被你五师姐压一头,好不容易你五师姐去了学宫,她留在京城加入了翰林书院,如此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再跑去学宫,和你五师姐再争个高低!” 听完墨文婧的话,白安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柳如烟直直地朝着白安秋走来,挽住他的胳膊,转身看向那些追求者,冷冷地开口说了一句,“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但你再这样骚扰我,我的意中人会生气的。”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白安秋的脑门上反复横跳? 柳如烟突然的举动,让白安秋感到惊讶和困惑,特别是他对柳如烟的真实意图并不清楚。 “白公子,我帮过你一次,今日你也帮我一次。”柳如烟踮着小脚,凑到白安秋的耳边轻声说道。 “柳姑娘,你这是……”白安秋想要询问柳如烟的意图,却被她打断了。 “别说话,配合我就行了。”柳如烟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嗓音,声音变得更加娇媚,“白公子,你热吗,我替你扇风吧!” 第75章 口吐莲花 075 在外人眼中,这无疑是亲昵暧昧的举动。我等苦追死缠烂打都不露悦色的女神,如今竟然在替别的男子执扇扇风,这……这是何等匪夷所思。 此人又是何人,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白安秋被柳如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他侧过头,只见柳如烟那张娇媚的脸蛋近在咫尺,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白安秋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柳如烟已经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扇动纨扇,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这一举动无疑更加加深了外人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误解。 白安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同时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果然,他看到了一些不满和嫉妒的目光正投向他和柳如烟。他心中苦笑,知道这一举动无疑给他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此时的白安秋绝对被他们杀得体无完肤,众人心生不悦。 前日与白安秋发生了些手脚的那几个官二代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那镇北侯世子冷笑道,“这白安秋才刚到京城,怎么会认识柳如烟,肯定是柳如烟想借他的手赶走那群成天围绕在自己身边没脸没皮的家伙。” “真不知道是柳如烟故意整他的还是他小子福气好呢?” 虎啸大将军之子叶夔双手抱胸,靠在一处树桩上,呵呵笑道。 “活该,这群人恶心到了极点,有他们缠着,白安秋只能自认倒霉了!”当朝尚书之子痛恶地比划着。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一个才子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拱手问了声。 白安秋正想自报家门,但一想,这柳如烟明显是在拉仇恨,如果自己还傻不拉几往里撞,那仇恨值岂不是都被自己吸收了。 “无可奉告。” 他冷冷地说了声。 他只是不想被注意,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白安秋在装13了。 “高冷?还是不敢说?”一个公子哥摆动着折扇,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看你分明就是柳小姐找来的戏子。” 虽然只是盲猜,但他的话却是让柳如烟有了一丝失措的反应,但仅仅也在一瞬间,就被白安秋给稳住了,他拉过柳如烟的纤纤玉手,接过她手中的纨扇,“换我给你扇风纳凉吧。” “嗯!”柳如烟虽然被白安秋这么一拉手震惊到,但很快就融入角色当中,娇羞躲了一下。 正值秋风习习,哪需要扇风纳凉,这分明就是小两口在撒狗粮。 “气煞我也。” “你算什么东西,离柳小姐远一点。”那些人恶狠狠地瞪着白安秋。 “哼,不想被整死的话,就赶紧滚远点。” “离开柳小姐,比赛之时,我们还可以放点水,让你有机会晋级,否则得罪我们,你就别想晋级了,一轮游就把你淘汰出局回学院找你家夫子哭去了!” “一看就是从什么乡下来的臭书生,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乡间书院,遇见我们就夹着尾巴做人,聪明识趣一点,目光看远一点,命就可以长一点!” “威胁我?”白安秋笑了,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这么光明正大威胁自己的? “真……真……是……是一朵玫瑰插在……在牛……牛粪上!” …… 其他话白安秋都选择无视,但是……什么牛粪? “他刚才说,我是牛粪?”白安秋听完之后嘴角微微一抽。 “我与柳姑娘之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白安秋得意地笑道,“凭诸位这等水平,我还是很放心的,没事的话各位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别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心烦。” “笑话!我,我……自……自幼饱读诗书……” “你自幼,你自幼,你自幼啥你自幼,长得跟猪一样,你自幼就是跟猪抢食被猪拱了,才会肿得这般肥头大耳,口齿不清的吧?” “你,你……污言秽语,竟敢这般羞辱我。” “羞辱你,没打你就算不错了!再敢叨叨叨,打得你直接变猪头。”白安秋冷哼一声,握紧拳头威胁道。就这是这个人,说自己是牛粪。 “阁下妄言,吾辈读圣贤书,学百家典籍,怎可出言不逊,你是哪家书院弟子,我定要找你家先生好好理论理论。” 白安秋一听有人还要找自己先生理论,呵呵笑道,“找我家先生理论,你何身份,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你咋不上天呢?” “你……”那人被气得捂住胸口。 “这位兄台,不要以为你有柳家撑腰就这般狂妄自大。”刚才扬言要把白安秋淘汰出局的一个才子又上前扒拉,“大家都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你这样说话,不仅是得罪我们,更是得罪我们每一个学子背后的书院,你知道吗?” “谁是你兄台,我看你不是书院学生,你本职是个厨子吧,还挺能添油加醋的?” 白安秋丝毫不给任何人占便宜的机会,口吐莲花,一个个回怼过去,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哼!逞口舌之快,大赛上见分晓。” “大赛快开始了,我们走!” 众人哄散离开。 这些自诩读书人就是只会口水战,骂不过就走,无趣。等到人走完后,白安秋舒了一口气,打算找柳如烟讨点好处,“这一波仇恨值拉的,他们已经将我彻底当作敌人对待了,要是遇到危险,柳姑娘可要保护我。” 柳如烟额头划下一滴汗,似笑非笑地朝着白安秋说道,“白公子还需要小女子保护?” “那是自然,我也是文弱书生的好吗?” 柳如烟更加无语汗颜了。 “不和你说了,大赛快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唉,这女人,用完我就走,太不负责任了。”白安秋开玩笑地嘲笑一声。 学宫的座位无疑是最靠前的。 因为那是地位,天下第一书院可不是白封的。 能与学宫并驱的是京都中的翰林书院,也是本届大赛的主办方。 他的身后还有陈风扬和林无涯等人的学院。 而在比赛席的左侧方首排,海右书院的赵轩正坐在白安秋对面,二人点头示意。 司徒静所在的书院就稍次之,在赵轩身后的第二排。而多日不见的李轩,居然能与海右书院并驱,坐在左侧首排,看来他的书院也不容小觑。 “他居然能坐右侧首排首座之席?” “凭什么?” “柳如都只能做第三席,他白安秋凭什么能做右侧首席,天下学子首席之位,凭什么给他坐?” 众人不解,并且十分气愤。 白安秋不屑地瞥了那些咬牙切齿的才子书生,那眼神好像在对众人说,不服来打我啊,但又一副你又打不到我的模样。 “今日定要让那白安秋知道,什么叫学富五车,什么才叫文采,让他在天下才子面前丢尽脸面,身败名裂,无法立足!”李轩眼中看似平和与白安秋碰了个眼神,嘴上保持着友好的笑容,但内心却是在嘀咕着如何让白安秋身败名裂。 他到了京都这几日,也传有不少白安秋的事迹,勾栏所作的两首诗词可镇压京都文坛数年。 对李轩来讲,白安秋只是卖弄文采,抢出风头罢了。他一路与白安秋同行这么些天,可没见他作过什么惊人诗词出来,这两首都不一定是他自己作的,甚至有可能是书剑一绝的学宫四先生提前为他准备好的。 为的就是替学宫扬名罢了。 第一个走入评审席位落座的是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墨白长衫,眼眸深邃,显得十分清瘦。 虽已上了年纪,但书生面庞依然俊秀,五官端正,一缕胡子十分显眼。 “各位考生,第一轮考核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按照书院排序的座位号落座,切勿随意走动,影响比赛秩序。”他并无内力,但却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听到他的每一个字,他十分特殊的引起小世界中天地共鸣,继续表述,“我是本届大赛的监考官,文渊阁学士顾凌霄。再次声明:如果恶意影响他人,情节严重者,直接判罚出去,取消本届所有成绩。” 所有人不敢喧哗,静听顾凌霄发言。 文渊阁学士,身份特殊尊贵,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高官。 “下面,给大家介绍今日诗词歌赋的主审评委之一,书剑一绝,学宫四先生陆书剑。” 顾凌霄介绍第一位后,底下天下众才子也纷纷鼓掌表示。 虽然学院之间彼此谁都不服谁,但他们知道,如果能进学宫,谁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去学宫,那可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无论是藏书典籍还是入仕为官数,学宫堪称当世第一。 但学宫又不是谁都收,也不是谁都能进入学宫,甚至外门招生,都极其严格。所以有些人就恨那个地方。 比如林无涯。 但是在这种场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毕竟大家代表的是各自的书院,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看着呢。 这群人,最虚伪,也最会照顾别人的面子和给足自己的面子。 掌声不断。 “第二位,海右学院当世大儒,孔仁礼老先生。” 掌声雷动。 “第三位,翰林书院首院李长卿。” 掌声更加热烈了。 毕竟是主场翰林书院的院首,参加的人也是最多的。 “各位评审落座。”顾凌霄坐在中间的位置,介绍着其他人。 顾凌霄是文渊阁学士,再过几年就有机会成为内阁大臣之一,他的身份无疑是最尊贵的,他的右边则是坐着年纪最大,身份最高的海右大儒孔仁礼,左边则是四先生陆书剑,李长卿就在最右边,孔仁礼的一侧。 “今日所有评判,均有我等四人做出评分,以圣贤儒圣之名起誓,公平公正,绝无徇私舞弊之举。” “第二届,天下第一书院大赛,正式开始!” 第76章 诗词大会 76 一声敲锣声。 肃静! 随之,有一大监手持红腊封印的卷轴走向前,将此交给了顾凌霄。校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看着那未曾开封的卷轴,众人知道,这里面写的,便是今日的考题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位文渊阁学士,心中充满了对考题的期待与好奇。红腊封印的存在,不仅代表着考题的神秘与重要性,更增添了一份庄重与仪式感。 顾凌霄轻轻抚摸着卷轴上的红腊封印,感受着其光滑而坚硬的质感。他深知,这封印之下藏着的是今日考题的关键,也是他即将面临的挑战。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心神,并不准备亲自揭开这封印,他将卷轴交给大儒孔仁礼,将由老先生亲自揭晓今日的考题。 “孔老,您来!”顾凌霄十分有礼,将那卷轴双手奉上。 孔仁礼当世大儒之一,受天下读书人尊敬。在众人的瞩目下,孔仁礼缓缓伸出手,轻轻捏住封印的一角。他用力一扯,红腊封印应声而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卷轴。孔仁礼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将开封后的卷轴交给主考官顾凌霄,“顾大人,接下来将由你公布今日考题。” 刚才嘲讽白安秋的几个学子嘴角微翘,似乎胸有成竹,今日考核势在必得。 那群翰林书院的官二代也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在等顾凌霄宣布今日考题,便马上提笔。 中秋佳节,本是团圆之时。这些参加天下书院大赛的考生们他们早早地押题,准备应对以“秋”为题的考试,“秋思”、“秋天”、“月圆”等等,毕竟中秋佳节与秋天紧密相连,似乎是最符合时节的题目。 然而,当顾凌霄站在校场中央,宣布今日考题以“天下”为题时,整个校场都陷入了一片哗然。考生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化。他们原本精心准备的以“秋”为题的诗词歌赋,此刻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俺没听错吧?” “什么?天下?” “不是吧?” “我提前准备了十首关于秋的诗词歌赋,居然……没用了?” “耍我的吧?” 顾凌霄看着考生们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于考生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他也相信,真正的才子佳人不会因为题目的变化而手忙脚乱。他希望通过这样的考题,能够考验出考生们真正的才华和应变能力。 而不是提前押题,舞弊徇私。 “天下”,这个题目宽广而深远,它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哲学命题。 何为天下。 白安秋站在翰林院的校场舞台上,面对着众多才子佳人,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充满了自信和期待。 读书,是他的舞台。 6岁习文便可作诗。 十六岁中乡试第一,如果没出意外,可在十八岁入京赶考贡生。 贡生两年一考,是朝廷的限制,并不是他白安秋的限制。 这是他的舞台,他要用脑海中那些惊艳世人的诗词歌赋,大杀四方,力压众才子。 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在这世界之外,还有如此美妙绝伦的诗词。 当顾凌霄宣布比赛开始时,白安秋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曾经读过的古籍经典,那些优美的诗句和深邃的意境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作为东道主的翰林书院,自然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这人刚才与白安秋有过冲突,李明明匆匆写下了第一首诗词。他自信满满地站起,走到台上将诗卷交给评审,随后便高声朗诵起来。 天下之大我为家, 四海生平游天涯。 侠肝义胆结忠义, 天下书生归一家。 这……怎么表达,他的诗词结构却显得相当肤浅,整体感觉平淡无奇,缺乏深度和内涵。 众人听后,纷纷露出失望和嘲笑的表情。他们私下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李明明太过急躁,没有深思熟虑就站起来出风头,写出这般平庸的诗句,也有人认为他的才华本就不够出众,只是借助翰林书院某位先生的关系才进入学院,才敢如此嚣张。 面对众人的嘲笑和质疑,李明明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仍然坚持认为自己的诗词是最好的,只是他们这群凡夫俗子不懂得欣赏罢了。他辩解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的诗词虽然结构简单,但却寓意深远,包含了江湖天下,侠客书生,你们只是没有理解到而已。” “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丢死人了。” “翰林书院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下去吧!” …… 翰林书院的其他学子辩解不得,因为他们也知道李明明的水平,别家学院说的,在理。 无论他如何辩解,众人对他的诗词仍然持怀疑态度。毕竟,在这个高手云集的书院大赛中,想要脱颖而出,必须要有真正的才华和实力。 他把目光放在了翰林书院院首李长卿身上,迫切地想要得到院首和其他几位评委的肯定。 李长卿看着顾凌霄及其他人,示意大家点评点评。 四人相觑一视,没人开口。 沉默了几息之后,大儒孔仁礼捋了捋胡须,爽朗地笑出声来,“哈哈哈,那就由老夫第一个来评价你这首诗词了。” 李明明激动不已。 当世大儒,仅次于儒圣的存在,能被他点评,夸赞一番,那自己绝对可以一跃而起,成为更多学子的榜样目标。 一想到这,李明明更加骄傲了。 孔仁礼接过李明明的诗卷,微微皱眉。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作品,确实难以期待有太多的深度和细腻,但这写的,也太随意了。 “首先你是第一个写完的学生,这一点十分好!其次呢,我认为你这首诗也有一些意境,但是呢缺乏一点层次感。每一句都直白地陈述,没有给我们太多想象空间。而且诗句之间的逻辑关系也显得不够紧密,整体感觉上有些松散,希望再接再厉!” 孔仁礼的评价十分客观也很到位。 先扬后抑,中规中矩。 四位老师商量了一下,一致给李明明亮出丙级牌子。 白安秋坐在第一排首座,自然离此时的李明明最近,听完之后也不屑地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谁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第一轮就淘汰我,就这种作诗水平,说什么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你……” 李明明不情愿白安秋羞辱自己,但看到李长卿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后,立马闭上嘴了。 走回座位,李明明见白安秋桌案上的诗卷都还是空白未作,不由得心中平衡了一些,“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未见你提笔,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好诗来!哼!” “那倒不劳你操心了,一个拿丙级牌的人不配和我说话。” 一句话再一次戳伤李明明的心。 他甩下手袖,从白安秋一旁离开,经过柳如烟面前,他偷偷瞄了一眼,希望能得到一丝慰藉,但很可惜,柳如烟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他脸色更加黯淡无光了。 随着比赛继续,几家虽不如翰林书院名气响亮,却同样历史悠久的书院学子也陆续完成了他们的诗作。他们的作品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首都堪称精品,无论是结构、内容还是意境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 《山河天下》 千里江山入画卷, 万重烟水映晴川。 峰峦叠翠遮天日, 江河奔腾汇海川。 长城蜿蜒护疆土, 黄河滚滚润中原。 天下美景无限好, 壮丽河山展宏篇。 四位评审们逐一细读了这些诗作,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这些诗作不仅紧扣“天下”这一主题,而且各自有着独特的角度和表达方式。比如司徒静通过描绘壮丽的山河来表达对天下的热爱,还有海右书院的赵轩,女扮男装的她此时也通过讲述胸怀天下宏图壮志抒发对天下的感慨。 《凌云志》 天下苍茫一线开, 乾坤万里入胸怀。 江山如画心犹镜, 岁月如歌梦似烟。 四海风云齐聚会, 九州英豪共登台。 宏图大展惊天地, 壮志凌云震九垓。 每一首都让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更加深邃的天下。 相比之下,李明明的诗作在这些优秀的作品中显得尤为平庸。不仅结构单一、内容空洞,而且缺乏深度和创意。评审们不禁感叹,真正的才华和实力并不是靠名气和背景来衡量的,而是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和积累来不断提升。 其中司徒静和赵轩也纷纷拿到了四位评审先生手中甲级的牌子。 白安秋在底下也替二人开心,竖着大拇指为二位呐喊应援。 翰林书院的学子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们深知,这次比赛虽然是东道主,但并不是他们一家书院的独角戏,而是天下英才的汇聚。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璀璨的明星,也都有可能成为黯淡的流星。 比如那丢人丢到家的李明明。 第77章 天地共鸣 077 翰林书院第一才子不得不站出来了。 刚才其他才子写的都不错,但最高也才拿到了乙级牌字,但司徒静和赵轩的八句七言均拿到了甲级,他深思了一会儿,开始动笔挥墨,气势如虹。 《苍茫乾坤》 天下之大何所限, 苍生之心共相连。 四海之内皆兄弟, 万民同梦共婵娟。 战火纷飞为家国, 风雨飘摇护桑田。 但愿苍生皆安乐, 天下太平无硝烟。 笔锋一顿,墨香四溢,付明轩的诗作完成了。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纸上字迹潇洒流畅,诗句意蕴深远。 “但愿苍生皆安乐,天下太平无硝烟。”这句诗如同画龙点睛,将整首诗的主题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国泰明安,众人读后,无不被其深邃的意境和细腻的情感所打动。 翰林书院的其他学子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他们知道,付明轩一直是他们书院的一颗璀璨明珠,他的文采和才华在书院中也是首座的存在。。 “大师兄果然文采了得,不愧是我翰林书院第一人。”有人感叹道。付明轩的这首诗不仅展现了他对“天下”的深刻理解,更表达了他对天下苍生的深切关怀。 柳如烟也在一旁微笑着点头,对付明轩的才华表示赞赏。她知道,付明轩一直都很努力,为人也相对谦虚。 “哦,看来这位学生是作了一首不得了的诗词啊!” 看到底下学生的反应,陆书剑似乎有些期待,对着一旁的顾凌霄说道,“还真有点迫不及待。” “哈哈哈哈!” “明轩,将诗卷呈上来!”李长卿唤了一声,十分得意自己的这个门生。 “是,先生!”付明轩十分有礼的作揖,将诗卷奉上。 随着比赛的深入进行,更多的才子佳人开始展示自己的作品。他们的诗词歌赋或深情款款、或气势磅礴、或寓意深远,赢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和喝彩声。而李明明的诗词,则渐渐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 “善。” “好诗!” 孔仁礼读完付明轩的诗作后,眼中闪烁着欣赏与认同的光芒。他给出的评价极高,付明轩的文采不仅出众,为人又极为谦逊。顾凌霄和陆书剑两位评审也对付明轩刮目相看,他们深知这位翰林书院首座弟子的才华与品质,都绝非寻常,不可限量。 白安秋与付明轩为同辈的才子,看完《苍茫乾坤》后也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暗自佩服这位翰林书院首座弟子。 付明轩的才华与谦逊赢得了众人的尊重与认可,他的前途在众人眼中无疑是一片光明。而他自己,却仍旧保持着那份谦逊和来翰林书院时的初心。 随之,顾凌霄又问了几个跟诗作无关的问题,“关于天下,你有何见解?” 这话,说的好加分,说不好可容易杀头的。 但付明轩似乎没有一分紧张的神情,他踱步在台上,思索了一小会儿,随之便把他心中所谓的“天下”表述出来。 “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力可以独揽;天下之事,亦非一策之智可以尽解。因此,学生主张以民为本,倡导仁政,强调公正与和谐,学生认为,治理天下的关键在于得民心。只有真正了解百姓的需求和期望,才能制定出符合民意的政策。因此,只有深入民间,倾听民声,与百姓建立紧密的联系,方可治理一方,天下太平。” 李长卿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为翰林书院争光了。 “次子入仕,可到我门下。” 顾凌霄的一句话,仿佛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惊呼之声此起彼伏,他们知道,顾凌霄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在朝廷当中,顾凌霄的地位与声望都是极高的,能够得到他的赏识,无疑是对一个学子入仕是最大的肯定。 付明轩本人也是一愣,他没想到顾凌霄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请。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深深地向顾凌霄鞠了一躬,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多谢顾大人抬爱,明轩定不负所望。”付明轩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未来入仕为官的期待与信心。 在付明轩的诗词惊艳四座之后,李轩也完成了他的诗作。他自信满满地站了出来,准备展示自己的才华。 李轩一直以来都是个爱表现自己的人,他有着极高的文学天赋和不错的武功造诣。他的诗作常常充满了独特的见解和新颖的表达方式,深受学院先生的喜爱。 此刻,他站在众人面前,手中的纸张轻轻一晃,一幅壮丽的诗句卷便展现在大家眼前。他的诗词如同烈火般炽热,充满了激情和力量,让人感受到一种青春的活力与朝气。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日我李轩,愿与天下英才共舞!”李轩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与豪情。 《天下风华》 李轩 天下风云起波澜,英才辈出领风骚。 江山如画心犹阔,岁月如歌梦未遥。 烽火连天征战急,苍生血泪染征袍。 愿得长风破浪去,平定天下护安宁。 众人纷纷被李轩的气势所感染,“这位学生出自哪座学院,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诗词不仅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更展现了他对天下苍生的关切和对未来的憧憬。 顾凌霄和陆书剑等大人也对李轩的才华表示了高度的赞赏。认为李轩和付明轩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的出现为翰林书院乃至整个朝廷都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希望。 最后就剩下学宫莫文婧、翰林书院的柳如烟和那白安秋了。 “这女子是谁,明明样貌不算绝世,但为何令人着迷。” “竟然还有这般书香气浓厚的奇女子,为何我之前未曾发现。” …… 那些学院弟子还是王孙公子,从一进来就把注意力都关注在柳如烟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墨文婧的存在。 首次亮相学院大会的墨文婧,轻轻挥毫,一首诗词便跃然纸上。她的诗词如同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人们的心田,让人陶醉其中。 众人屏息以待,期待着这位奇女子能带来怎样的惊喜。当她的诗词作罢,整个会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无题》 江山如画英雄志,风月无边壮士怀。 烽火连天征战急,苍生血泪染征衣。 娇儿倚门声声唤,慈母垂泪心戚戚。 夫婿不归何日还?相思成疾梦难续。 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赞叹声。天下才子不禁感叹,“我等不如一女子。” 墨文婧的诗词不仅意境深远,而且情感真挚,让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她的诗词如同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展现了天下多年以来的征战和家中老母妻儿的期盼。 “不曾想到,学宫十三弟子莫文婧,文笔尽然如此出众。”李长卿的声音中充满了赞叹。 “陆先生教育得好,你们学宫有此才女,我顾凌霄佩服,巾帼不让须眉。”顾凌霄开口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与敬意。他的话语,不仅是对莫文婧的肯定,更是对整个学宫的赞誉,“不愧是陛下亲封天下第一书院。” 这也是今天白安秋听到最舒服的一句话。 夸赞学宫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在顾凌霄的话语中,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如今,就只剩下天元学宫和翰林书院各一名学子未曾交卷了。 众人的诗作如同繁星点点,各自闪耀着独特的光芒。而在这光芒之中,翰林书院的第一才女柳如烟,终于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轻轻扫过,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睿智。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期待着她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才华。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寻找灵感的踪迹。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笔杆,感受着那熟悉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自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纸上挥洒起来。每一笔都充满了力量,每一划都透露出独特的韵味。 随着柳如烟笔下的文字逐渐成形,一股强烈的气势从纸上散发出来,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正在悄然觉醒,要将整个校场都笼罩在其中。众人不禁为之侧目,惊叹声此起彼伏。 如果说付明轩的诗卷是书生才气,李轩的是浩瀚气势,墨文婧的是墨香文韵,那此时的柳如烟则是一股惊人的“天地共鸣”。 柳如烟的笔锋如龙蛇舞动,每一个字都如同天地间最璀璨的星辰,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她的文字中蕴含着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囊括其中。 白安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欣赏。他深知,柳如烟所展现出的“天地共鸣”绝非寻常人所能及。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文学境界,是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与感悟。 学宫的几位先生和当世大儒外,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 “她居然,能引发天地共鸣。”白安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地颤抖,这是他对柳如烟的极高赞誉。他知道,柳如烟的文学造诣已经超越了常人太多太多,达到了一个自己认知的全新高度。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柳如烟轻轻放下笔,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平静。但那股惊人的气势仍旧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众人还沉浸在那股气势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第78章 冠绝天下 078 这一刻,柳如烟成为了众人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柳如烟轻轻放下笔,整个校场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那股强烈的气势虽已逐渐消散,但它所留下的震撼却仍旧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墨文婧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走向柳如烟,深深地鞠了一躬。 “柳姑娘,你的才华真是惊为天人。能引发天地共鸣,这不仅仅是对文字的驾驭力,更是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我墨文婧自愧不如。” 随着墨文婧的赞誉,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对柳如烟表示敬佩和赞叹。他们知道,今天校场上所见证的,将是一个传奇的开始。 柳如烟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各位过誉了,如烟只是侥幸触动了天地间的一丝韵律罢了。” 那些天天围绕在柳如烟身边,想要追求她的公子哥们,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他们中有的感到嫉妒与愤怒,因为柳如烟的才华和美貌让他们自愧不如。原本还打算在这一届的书院大赛上崭露头角出出风头引起柳如烟的注意,可现在,他们的自尊心完全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简直就是碾压般的毁灭,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如此出众的柳如烟。 更别提那些靠着家里关系进入到翰林书院的官二代们。 年纪最长的虎啸大将军之子默默的低着头,他的身后还跟着之前几个被白安秋修理过的尚书之子、镇北侯的儿子以及定光王世子。 他们虽然家世显赫,平日里嚣张跋扈,但站在天下书院大赛的台上,他们连司徒静、赵轩的甲级牌子都比不了,还怎么去匹配翰林书院首座付明轩和李轩这样的天才骄子,以及遥不可及存在的柳如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哈哈哈,本以为今日诗词大作学宫最后要占据上风了,岂曾料到这翰林书院除了付明轩外,又杀出个柳如烟,竟能引发这小天地之间的联动,实属意外之喜。”顾凌霄欣喜地看着柳如烟,跟盯着一块宝玉似的,爽朗地笑道,“像柳如烟这样的天才,是文坛的瑰宝,是天武朝的骄傲。今日大比,恐已无对手,我文渊阁将全力培养和支持她,让她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更稳,扬名天下,为我天武朝争光。” “儒道有后,老夫甚慰。” 当柳如烟的文字引发天地共鸣时,四位评审大人也无一例外地被震惊到了。他们交换着惊异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波澜。身为文坛资深孔仁礼,他阅文无数,却从未在年轻的学生面前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李长卿也是感到意外,不仅是因为柳如烟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深厚的文学造诣,更是因为她的作品中所展现出的那种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与感悟,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柳如烟的才华和潜力,让他们看到了翰林书院未来的希望。 只有陆书剑虽然感到惊愕,但他却有一丝担忧。 因为在这四人之中,唯有他和孔仁礼可以做到这“天地共鸣”,如今翰林书院才女竟然也能做到,怎么会让他不震惊,在她之后,还有一个白安秋未登台。 如果白安秋输给了柳如烟,那在诗词这一领域,天元学宫将输给翰林书院,即使后面的比试赢了,那也不算天下第一书院。 毕竟书院最基础也是根基的诗词都赢不过别人,怎么称天下第一书院。 可要让白安秋赢那能引发“天地共鸣”境地的柳如烟,又是何其艰难。陆书剑满脸愁容,当他看见台下的白安秋还满眼欢喜地看着柳如烟时,他就更气了。 “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看妹子,他一点都不紧张吗?”陆书剑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白安秋,催动内力密音传功,继续说道,“还看,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输了比赛,我看你怎么和其他几位先生还有你各位师兄师姐交代?” 白安秋跟没收到陆书剑的密音传功似的,似乎没有回应。 “你小子还你能不能行了,这关乎到学宫天下第一的称号,你要是输了,看我们几个整不整死你就完了。” 白安秋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假笑一声,“呵呵。” 此时,也就一人未曾动笔了。 顾凌霄和李长卿等人看向坐在首座席位的天元学宫弟子白安秋身上。 柳如烟也回到座位前,路过白安秋席位时,停留下脚步,轻轻点了个头示意,“白公子,我自知阁下文采斐然,如若不是近几日悟得一丝天地韵律,引起共鸣,如烟也无胜算能赢公子。” “柳姑娘过誉了,能与你这样的才女切磋,是在下的荣幸。第不第一其实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白安秋说着,伸手凭空一抓,“笔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直静卧在桌案上的毛笔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浮空而起,轻盈地落入了白安秋的手中。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这,这在变戏法呢?” 白安秋握笔在手,顿时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心间。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与天地间的韵律重新沟通。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卷来!”白安秋轻喝一声,空白诗卷展现在身前,凭空铺开而不落下。 柳如烟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诗作罢,白安秋再喝一声,“卷轴来!” 从远方,又飞来一卷空白诗卷,平铺开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他的笔触细腻而富有力量,每一个字句都充满了情感和韵律。将天武朝这十来年的战乱、家国情怀巧妙地融入诗中,形成了一幅幅壮丽的画卷。 他每写一句,口中便念诵出一句。 话语刚刚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震,仿佛他的言语中蕴含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这种力量,似乎能够影响周围的一切,仿佛言出法随,令人惊叹。 “这,这是言出法随?”柳如烟明白,白安秋此刻所展现出的“言出法随”并非偶然,而是他与天地共鸣所产生的奇妙效果。这与她自己曾经体验过的天地韵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还隐隐有压过自己一头的意思,让她不禁对白安秋刮目相看。 白安秋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正是!” 柳如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白公子真是天赋异禀,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顿悟天地共鸣,真是让人佩服。” “此子是怎么做到的?这种变化简直匪夷所思!”李长卿和孔仁礼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安秋。他们两人都是当世之中的院首、大儒,对于文学有着深厚的造诣。然而,此刻的白安秋所展现出的气势和文笔,却让他们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孔仁礼点了点头,感慨道:“文学之道,本就是与天地相通。能够领悟这一点,他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何况他所作之诗,绝非凡品!” “好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诗,好诗啊!” 陆书剑则是一副意味深长地神情品着白安秋这一首佳作。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顾凌霄捋了捋胡子,静静地看着白安秋,“此诗一传出,定可名扬天下,有学宫有此学生,可保百年不倒。” 即使是众多学子,也被白安秋这一手给震慑住了。 这是继儒圣、四大先生之后,学宫新一位能引发天地共鸣的人。 不仅仅因为天地共鸣而震撼,而是白安秋能写出这般绝世诗作,不引发天地共鸣才有鬼。他的任何一首都能碾压在场所有人,包括柳如烟的那一首。 并且他还作了两首。 须臾之间,挥笔作诗词。 一声卷来,乾坤颤抖留青史。 “先生,学生已做完。” 陆书剑缓缓地点了点头,抬手之间,两封卷轴落入到他手中,即使刚才已经听过白安秋念的诗作,他还是忍不住在盯着卷轴品读一番。 他知道,这种天地共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到的。它需要极高的悟性,需要深厚的文学功底,更需要一颗与天地相通的心。而这一切,都是白安秋长期以来努力修炼、不断积累的结果。 十一年的积累,加上前段时间养伤时的研读众多书籍,让白安秋的境地更上一层楼。 顾凌霄和孔仁礼也纷纷要抢陆书剑手中的诗卷,“陆先生,给我一卷,我要好好品味一番。” “我先!” “我先!” “当世诗魁,冠绝天下。我定要将此诗作呈给陛下,带白安秋求见陛下,赐封金科状元。” “举世无双!我要带他到我海右学院,掌诗词课先生,将此诗词刻在石碑上,永世流传!” “哈哈哈哈哈!顾大人、孔大儒,这是我学宫弟子!”陆书剑大笑一声,见到二人这般争抢白安秋,甚是欣慰,“想啥呢,我学宫可不放走白安秋。” 第79章 诗词首甲 079 “今日诗词首甲,天元学宫白安秋!” 在万众瞩目的诗词歌赋比赛现场,顾凌霄和孔仁礼等四位评委经过认真而细致的评审,一致认同白安秋的诗作最为出色,堪称今日比赛中的佳作。这一决定立刻引起了现场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白安秋的名字在众人心中回响。 白安秋今日两篇诗作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晋安城,随之传到整个天武朝各个地方,甚至是琉金朝、北虏和赤月部落,名动天下。 “吾虽年少,但志在四方。愿以手中之笔,绘就天下繁华;愿以手中之剑,斩尽人间不平。”白安秋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信念,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决心。 轰。 就在这时,天地之间突然响起一声轰鸣,仿佛是在回应白安秋的话语。紧接着,一道儒光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白安秋的身上。那光芒璀璨夺目,犹如最纯净的玉石所散发出的光泽。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纷纷抬起头,望向那光芒照耀下的白安秋。在他们的眼中,白安秋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文学少年,而是成为了某种天命所归的存在。 那儒光在白安秋的身上盘旋飞舞,犹如一条灵动的龙蛇,最后缓缓融入他的体内。在这一刻,白安秋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与强大,他的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众人被他的话语所感染,他们看到了这位十七岁少年郎的胸怀与抱负。他不仅仅是在追求文学的巅峰,更是在用文字书写着自己的青春与无限的梦想。 十七少年郎,壮志雄心,胸怀天下。 有人高兴庆祝,自然也有人心生不甘和不满。 白安秋站在台上,面对着众人的喝彩,他保持着谦逊的笑容。 “儒圣传承?”李长卿看着白安秋,张着大嘴,似乎有些不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孔仁礼见多识广,也一时间摸不清楚刚才发生在白安秋身上的那一幕是为何,但他肯定地说的,“不应该是儒圣传承,应该是和儒圣之间发生了某种因果的关联。” “此子,将是我天武朝文坛的希望。”顾凌霄心中已默认了白安秋未来儒圣的继承者身份。 与此同时,陆书剑和李长卿也为白安秋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李长卿是翰林书院的院首,但在天下文人面前,他始终还是秉持“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态度。 “真不愧是我学宫弟子!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陆书剑傲娇地夸了一句,一副老子学宫天下第一的模样。 而镇北将军之子赵烈和定光王世子刘光启等人,看着白安秋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的喝彩,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阴郁。他们原本计划自己就能对付白安秋,再不济还有付明轩和柳如烟,但没想到白安秋竟然如此出色,赢得了比赛的第一名。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的计划,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 台下的司徒静默默注视着白安秋,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爱慕。她轻声自语:“白大哥好优秀!”在她心中,白安秋如同璀璨的星辰,无论才华还是气度都让她为之倾倒。 不远处,赵轩也被白安秋所展现出的风采所打动。她原本坚定的道心,此刻竟有了一丝动摇。暗自感叹,白安秋的天赋与魅力,竟能影响到自己这个修炼多年的学子修士,真是不可思议。 付明轩则是一脸自愧不如的表情。他拱手作礼,动作洒脱,但眼中却难掩对白安秋的钦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文学造诣上与白安秋相比,确实差了许多。 “白兄” 而李轩虽然口头上为白安秋感到高兴,但心中却是嫉妒得要死。但也不得不承认白安秋的确出色。他站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他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白兄,你真的很了不起!没想到你不仅武功高清,文学造诣也这般了得,真是让人佩服。” 他看着白安秋,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超越白安秋,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白安秋看着李轩,眼中闪过一丝敏锐。他微笑着回应:“不敢不敢,李兄谬赞了,我也只是侥幸而已。道路且长,我等还需要继续努力!” 李轩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日之后,我还会参加学院的多项比赛,到时候还希望能再与白兄一较高下。” “一定!”白安秋拱手,“我会也参加棋弈和骑射等。” 他深深地看了白安秋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心中暗自发誓,不久之后他将会用武艺证明自己,找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墨文婧站在人群中,目睹着白安秋在台上熠熠生辉,内心充满了喜悦与自豪。她虽然没有和白安秋一同修炼过、但在江南也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他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而如今,白安秋已经成长为如此出色的文学天才。 原本以为压过付明轩一头,没料到还有一个才女柳如烟,竟能天地共鸣引发天道韵律,眼看学宫将与这第一失之交臂,万万没想到,白安秋横空出世,力压柳如烟一头,真的替学宫长了脸。 “师弟,你真的太了不起了!”墨文婧走到白安秋身旁,由衷地赞叹道,“回到学宫,先生肯定得把你捧上天!太棒了你!” 白安秋看着十三师姐墨文婧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能得到她的夸赞,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镇北将军之子赵烈与定光王世子刘光启等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白安秋与李轩的交谈。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算计,仿佛正在谋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这个李轩,可以为我们所用!”赵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似乎看穿了李轩内心的嫉妒与不甘,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怎么说,老大?”尚书之子王亥好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权力与阴谋的渴望。 刘光启邪邪一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与狡诈。他缓缓地开口:“李轩虽然嫉妒白安秋,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与白安秋相比还有差距。我们可以暗中支持他,既然在文学上我们不如白安秋,但是在不日之后对骑射比武上,我们可以让他给白安秋使绊,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有我们的支持,李轩应该可以对付得了这个白安秋,这样一来,不论是白安秋还是李轩,都会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为我们所玩弄。” 赵烈和王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认同。他们知道,刘光启的计策既巧妙又狠辣,一旦成功,他们就能在文学界乃至整个朝廷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阴谋与算计,都已经落入了白安秋和柳如烟等人的眼中。一场关于武力与文学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序幕。 “这几个人你要注意一点。”临走前,柳如烟叮嘱了他一声。 白安秋看向赵烈和刘光启等人,“嗯”了一声。 诗词歌赋第一段的比赛暂时告一段落,君子六艺,白安秋并没有全报名,他只是在诗书、和骑射上报了名、而乐和数、礼法这类的他就没有参与,更多的是一些女弟子会报名。 他没有必要什么都参赛去争那风头,比如司徒静和赵轩、柳如烟、墨文婧等人,她们就会以书(就是今日的诗词歌赋比赛)、礼、乐为主。 而陈风扬、赵铁柱等人文稍弱,更多就是侧重于御和射,偏武学力量上的。 付明轩这种的往往都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参与书、数这种脑力活的。 李轩和白安秋是同一类型的,不仅想在书(诗词歌赋)上占得一甲,也想在御、射方向上,展露自己强大的武技,证明自己的文武双全。 这也是他们行走江湖的底气。 先唇枪舌剑以德服人,对方还是听不懂不服的话,那就打到服。 陆书剑作为评审,还有其他安排,墨文婧前往下一个场地进行礼、乐的项目比赛,白安秋本想去看看的,毕竟都是女弟子,听说还来了不少江湖人在外场围观,都想看看这些各大书院中的女弟子风华绝姿。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那道儒光带给白安秋的震撼之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场人群中传来:“白兄!” 白安秋循声望去,只见两道年轻的身影穿过人群,朝着他走来。那是他熟悉的武宗弟子——苏青霓和云无伤。他们的到来,让白安秋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青霓,云兄,怎么是你们?”白安秋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激动之色。自从江南一别,他们已有许久未见,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重逢。 “我们可不是特地来看比赛的。”苏青霓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我们其实是来看你的。” 白安秋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知道苏青霓是在开玩笑,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却是真挚而深厚的,毕竟可是经历过生死的。 第80章 切磋突破 080 “恭喜你啊白兄,夺得今日项目的首甲!”云无伤走上前来,真诚地恭喜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对白安秋的敬佩与骄傲。 白安秋谦虚地摆了摆手:“侥幸而已,若非众位评审的抬爱,我又怎能站在这里,倒是你们二人,江南一别,近来可好?” “回了宗门一趟,被关了三个月禁闭。”苏青霓十分不屑,没有一丝做作,说道,“听戒律堂长老说,下山的时候你还帮我求情了?” “没,没有。”白安秋都忘了这一回事儿。 “白兄,若不是你替我师姐求情,她估计还要再被关小半年呢。”云无伤打趣笑道。 苏青霓小眼一眯,神情立马严肃起来,“云无伤,你是皮痒还是膨胀了?想练练?” 云无伤看见苏青霓此时的脸色,嘴角一抽,立马道歉:“师,师姐……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 “白兄,看你状态,似乎比上一次江南之时还要强大,看来你最近武功精进了不少啊。” “还好还好,这几个月小小进步了一点。” 云无伤此时也不像当时在江南水榭见到的那般,如今的他隐约间有近宗师之境。 至于苏青霓,似乎早就突破到了玄黄地境,实力深不可测。 “我和你说,我们最近……” 三人围在一起,谈笑着最近发生的情况。交谈深入下,白安秋也了解了苏青霓和云无伤此次前来京都的真正目的,敢请这二人也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而来,希望能够在这里看看天下众多优秀学院弟子之间的武学切磋,看看能否在此寻求到突破的机遇。 “看人家切磋,能有什么突破,你得找人对战。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磨练自己,你才有机会突破自己,突破境界。” 白安秋十分认真且严肃地解释。 苏青霓听完白安秋的话,若有所思。 苏青霓听完白安秋关于实战和磨练的建议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确实,真正的突破,往往来自于实战中的磨砺和洗礼。 “苏师姐,你这境界,是玄黄地境?”云无伤不可思议地看着气势正在飙升到苏青霓,不可思议的说道。 苏青霓感受到白安秋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时,她不禁心中一动,向白安秋发出了邀约。 “打一架?”苏青霓的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熊熊战意。 白安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锋芒。他能够感受到苏青霓身上的那股不屈不挠的斗志和渴望突破的决心。 “好!”白安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苏青霓的邀约,“不过,我们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那是自然。”苏青霓应声说道。 “走吧,这里不适合比斗,我们找个地方切磋一下。” 三人走到翰林书院不远处的一处空地,见四下无人,便驻足于此。 云无伤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即将展开的对决,心中既激动又紧张。这绝对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上次白安秋在他云家门口对战战天,他没能亲眼所见,今日和他所在的武宗最强的首席弟子比斗,能不精彩。 随着两人各自摆开架势,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 苏青霓身形一动,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迅猛地冲向白安秋。她的拳法凌厉而迅疾,每一拳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然而,白安秋却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稳稳地承受着苏青霓的攻击。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拳掌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出耀眼的火花,仿佛两颗星辰在夜空中碰撞。 云无伤看得目不转睛,他知道这场战斗对于苏青霓来说意义重大。只有通过实战的磨砺,她才能更好地领悟武学的真谛,从而突破自己的境界。 随着战斗的深入,苏青霓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白安秋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她原本以为白安秋顶多比在江南所遇见之时强大一些,可没想到强大了这么多。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深不可测的内力。然而,正是这种压力,让苏青霓更加坚定了突破自己的决心。 以前的她可以轻松解决掉白安秋,但现在如果不发挥出全部实力,是不可能留住白安秋的。 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节奏,试图找到白安秋的破绽。但一直被白安秋隐藏的很好,丝毫没有一丝破绽露出,白安秋没有用剑,以拳对战,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白安秋被她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了白安秋的胸口。 嘭。 然而,白安秋却只是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身形。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胸口,驱散那冲击力,“不错,你的实力比之前强了不少。”白安秋称赞道,“但是,想要用这点力就想轻易就击败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白安秋了。” “再来!”苏青霓大喝一声,身形再次冲向白安秋。这一次,她凝聚了全身的内力,准备给白安秋一个更加猛烈的冲击。 白安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苏青霓已经认真起来了,这场对决将会变得更加精彩。 “那你可要小心了!”白安秋提醒道,同时摆开了架势,准备迎接苏青霓的攻击。 就在这时,白安秋突然出拳,拳风凛冽,仿佛带着一股摧山毁岳的力量。这正是他在学宫养伤时候所学的撼山拳,招式简单却威力极大。 “撼山拳!”白安秋大喝一声,拳头狠狠地砸向苏青霓。 苏青霓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拳风,心中不禁一惊。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迎着拳风冲了上去。 仅仅几个呼吸,二人对上了数百拳。 快,快到云无伤都看不清是谁的拳头在挥动。 两人的身影再次交错在一起,拳掌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内力震得颤抖起来。 白安秋催动素光御心诀,一拳将苏青霓逼退。 “好强大的内力!”苏青霓不禁感叹一声。 “你小心一点哦,这一拳,我不会留手。”白安秋打算出全力,虽然都是玄黄地境,但自己只是到达中期,而苏青霓的实力比自己高,已有玄黄地境巅峰之意,如果自己再不出全力,继续拖延下去,只会被对方耗尽内力。 白安秋话音刚落,突然发动全力一击。拳风呼啸,内力汹涌,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裂开来。苏青霓感受到强烈的压力,心中涌起一丝危险的感觉。 “不动明王尊!” 她深知白安秋这一拳蕴含了极其深厚的内力,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于是,她立刻施展出武宗戒律堂的看家本领——不动明王。佛光大涨,金色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仿佛一尊金身罗汉降临世间。 这是西域佛宗的最强护体金身,一旦施展出来,不仅能够抵御外敌的攻击,还能增强自身的防御力。苏青霓凭借这门绝技,成功抵挡住了白安秋那凌厉的拳风。 “出现了!” 白安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那一日在青山镇,他可是被戒律堂的长老以这招不动明王虐得很惨。 二人拳掌相交的声音响起。白安秋的撼山拳与苏青霓的不动明王相互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气流。 “再来!”白安秋爆发出全部力量,将素光御心诀第一重的修为全部灌入到掌中,他就想知道,自己能否破开这防御无敌的不动明王金身法相。 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而苏青霓的不动明王金身法相,则如同磐石般稳固,无懈可击。 白安秋没有撼动苏青霓的不动明王,而苏青霓也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好!” “再来!”白安秋大喝一声。 真实实力第一次爆发在苏青霓和云无伤面前。 二人又拼了一掌,这一掌白安秋不仅将素光御心诀运转到了第二重最佳状态,就连体内那股不明的力量也被带动起来,与苏青霓对掌后,直接将她逼退半步。 不动明王金身裂开一丝缝隙。 苏青霓诧异,自己虽然实力远胜白安秋,但此时的比拼当中她确实输了半招,她没有因此憎恨白安秋,相反,在二人交手之中,她隐约感受到力量和实战的缺点。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玄黄地境。”苏青霓感到十分震惊,“你赢了!” “侥幸侥幸!”白安秋嘿嘿笑道,他十分满意,虽然苏青霓的实力远远不如戒律堂长老,但不管如何,他还是破开了不动明王,日后实力剧增,再去找那老和尚试试至强巅峰的不动明王吧。 “感谢你的陪练。”苏青霓向白安秋拱手道谢,“这一番交手中,我隐约感受到了突破口。” 听完苏青霓的话,白安秋也十分欣喜。 他当时也是在与那些高手交手后,回到学宫竹林潜心修炼才寻的突破口的。 武功这东西,练容易,学成简单,但是掌握之后随心所欲,切换自如就很难。 第81章 寻衅滋事 081 白安秋看向云无伤,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他似乎已经沉浸在这种激烈的对决中,享受着每一次的碰撞和突破。他向云无伤伸出手,邀请道:“云兄,要不,我们也过几招?今日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你们当陪练了!不收钱的!” 然而,云无伤却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和无奈的笑容。他深知自己的实力与白安秋和苏青霓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在刚刚目睹了两人那惊心动魄的对决之后,他更加明白自己此刻并不是白安秋的对手。 “不了不了!”云无伤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白兄和苏师姐都是真正的天骄,我云无伤虽然也自诩不凡,但也知道与你们之间的差距。今日能亲眼见证你们的对决,已经让我受益匪浅了。至于切磋,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白安秋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云无伤的肩膀道:“云兄不必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你只是暂时还未突破罢了,等你突破玄黄地境后,咱们再好好打一架!” “一定!” 云无伤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现在的白安秋,早已经突破宗师境,迈入了玄黄地境,还能和武宗的首席圣女打得有来有回,就算事武宗的至强绝学不动明王在他面前,还被一掌破开一丝裂缝,他云无伤算啥,可不敢丢人献眼,自取其辱的找虐。 “师弟很努力的,相信不久后等他武功大成,再找你切磋!”苏青霓也帮云无伤圆了个场。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白安秋开口建议道。 “哈哈,正有此意!” “走走走!” …… 路上,白安秋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似乎有一股他用不出来但确十分强大的束缚在挣扎,好像只要突破这层束缚,他将无敌于人世。 他没有试图去冲破那层束缚,也不打算跟它对抗,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力量能够掌握住它。他知道只有回到学宫,问问大先生后,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带着疑问,他们离开了翰林院,来到了棋韵雅集不远处的一家酒肆。 三人坐下后,点了几壶好酒和一些下酒菜,开始边喝边聊,畅谈风月。 “白兄,你今日与苏师姐的对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云无伤感叹道,“不知白兄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白安秋微微一笑,道:“我修炼的是素光御心诀,这是一种注重丹田池海修炼和力量掌控的功法。至于今日的对决,其实也是我是之前跟贵宗戒律堂长老交手过,有了一丝经验,侥幸取胜罢了。” “素光御心诀?听起来就很不一般啊!”云无伤眯着眼赞叹道,“不知我能否有幸一观此功法的奥妙呢?” 白安秋看向云无伤,摇了摇头,道:“功法乃是我师兄传授于我,不可轻易示人。并且功法玄妙,第一步就是需要修炼者丹田池海没有一丝内力,它并不适合云兄。” 云无伤有些惋惜,哦了一声。 “师弟,你好好修炼我武宗心法,那可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就连我都未曾修习,宗主将它传授给你,你还觊觎他白安秋什么功法干嘛?” “我没有觊觎!”云无伤赶忙解释一嘴,“就是好奇罢了!” 白安秋感觉到其中一丝微妙的气氛。 就在三人畅聊之时,京都中的几名官二代突然闯入了酒肆,那尚书之子王亥也身在其中。他们气势汹汹,显然来者不善,直接朝着白安秋走来。 “哟,这不是今日诗词首甲天武朝新晋天才白安秋吗?”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官二代嘲讽道,“怎么,在这里喝酒庆祝自己的‘胜利’?” 白安秋眉头一皱,他并不认识这些人,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敌意。他放下酒杯,冷静地问道:“诸位有何贵干?” “贵干?哼,听说你最近风头很盛,我们特地来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另一名官二代挑衅地说道。 苏青霓和云无伤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们知道,这些官二代显然是来找麻烦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带了些人手。 “听说,听谁说呢,叫出来给我认识认识,我看你们是来找茬的吧?”白安秋冷冷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喝酒。” “哟,还挺横的!”那名魁梧的官二代不屑地说道,“别以为在翰林院出了点风头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真把自己当作状元爷了啊。今天我们就来让你知道,京都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刘兄,堂哥,这白安秋会些身手,你们可要当心一些!”王亥在白安秋手上吃过亏,赶忙叮嘱了一声。 “放心!哥哥我可不是吃素的!”那魁梧的官二代揉了揉拳头,发出嘎嘎声响,“我姓刘,兵部尚书之子,今年的武举人!” 说着,他和其他人便围了上来,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白安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来今天这场酒是喝不成了,“什么武举人,不教训一下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还真当我白安秋好欺负。” “笑话!”那武举人大喝一声,“兄弟们,好好招待一下这位白首甲!” “既然你们嫌命长,那就来吧。”白安秋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可不会留手的。” 话音刚落,他便率先出手,一拳轰向那名魁梧的武举人。苏青霓和云无伤也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挑衅者。 酒肆内顿时响起一片打斗声,桌椅被掀翻,酒水四溅。周围的客人见状,纷纷躲避到一旁,不敢靠近。 “武举人?”苏青霓疑问地看向那魁梧的汉子,“你这武举人是买的吧?” 那魁梧官二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胡说!我乃兵部尚书的儿子,今年堂堂正正的武举人,岂容你如此侮辱!” “哦?堂堂正正的武举人?”白安秋冷笑一声,身形一动,便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官二代们之间。他的拳脚如同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让那些官二代们根本无法近身,“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武举人有几分本事!” 他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有雷霆之势,让人目不暇接。那些官二代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白安秋那精妙绝伦的身法和拳法下,却如同被割麦子般纷纷倒下。 这群人真的是在京都待久了,有点不知道江湖了? 一个个官二代都有点身手,但不多。 魁梧那武举人见状,心中大骇。他没想到白安秋竟然如此厉害,自己这些人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心中虽然惊恐,但嘴上却不肯服软,大声喝道:“一起上!别怕他!我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他不敢真打伤我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白安秋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拳轰向他的胸口。魁梧武举人虽然奋力抵挡,但还是在白安秋那霸道的力量下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安秋上前一把揪住那武举人的衣领子,一手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瓜上,嗡嗡的。 “王亥是没告诉你,他在我手上吃过两次亏吗?”白安秋眼神凌厉,威慑性极强,“他不也是什么尚书的儿子?怎么,你这个尚书儿子头比较铁?” 武举人眉头紧皱,虽然吃了亏但他身份摆在那里,在这地方被人打了,这无疑是打他堂堂武举人的脸,更是打他父亲兵部尚书的脸。 “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我然后跟我道歉,不然就算你有书院保着,我爹也不会放过你!”那武举人开口威胁道。 白安秋又是一巴掌啪在他的脸上,“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哦?” “现在是你在我手上,是你挑衅我,被我打趴下。”白安秋不屑地说道,“你爹敢动我,你叫你爹不放过我来试试看,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爹头铁还是我拳头硬?” “放肆!”王亥在一旁喝斥一声,“诋毁朝廷命官,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放过你两次,你还不知死活,真以为你爹是当朝尚书,我就不敢动你?” 白安秋在京都不仅有玉指柔这层强硬的关系在,更重要的是他有军功在身,他可是还没受封。他内心十分的自信,就算这一次没有在天下书院大赛中夺魁,凭借他在东洲城的战功,武德帝和半朝的文武大臣还是会护着他的。 他连四少爷玉衡都想打,还会怕这几个啥也不是的官二代。 见王亥不敢说话,站在酒肆外的赵烈眉头紧皱,他也是没想到白安秋竟然这般头铁,说动手就动手,还是在武举人刘欢自报家门后,还敢跟他硬刚。 兵部尚书虽无兵权,但却掌控统管天下军事,就连许多手握重兵的将军都不敢轻易得罪啊。 第82章 暗流涌动 一声响起。 “白安秋,你当真要与我京都公子为敌?”赵烈这时候从酒肆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护卫,这些护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子行伍气息。 这个白安秋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看向赵烈,“镇北将军之子,赵烈。” “是我!”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也不是第一次和白安秋打交道了,之前打不过他,今日他可是把他老爹的贴身亲卫带过来撑场了。 “镇北将军确实是我天武朝的英雄,镇守北疆十年,击退了北虏。他的威名和功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身为他的儿子,本应该继承他的荣耀和担当,却为何学那些不良之徒,欺行霸市,败坏你父亲的名声?” 赵烈被白安秋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狡辩道:“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赵烈行事自有我的道理,何须你来指手画脚?今日我带了父亲的亲卫来,他们久经沙场,杀人可比读的书多,就是要让你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招惹的!” 白安秋冷笑一声,道:“赵烈,你以为带了几个上过沙场的亲卫就能吓唬住我?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说着,他周身气息一凝,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赵烈和他的亲卫们感受到这股气势,心中不禁一凛。 这几个亲卫不仅久经沙场,而且一个个武功了得,甚至有江湖中宗师境的实力,一直都是他爹镇北大将军的贴身近卫,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这些人的少主,在面对沙场老兵,一个眼神,他都是颤抖的。但白安秋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赵烈一下子有些惊慌。 那几个亲卫将赵烈护在身后,刀鞘亮出,“大胆!找死!” 他们并没有拔出刀,只是微微亮出半寸,抵挡白安秋爆发出来的气势。 这股气势犹如千军万马,让这几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有些紧张。 “这位公子上过战场?”为首的一个亲卫队长,开口问道。 这些人都是天武朝的功臣,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白安秋也没想过对他们动手,也知道瞒不住这些人的眼睛,索性便大方承认,“不才,上过几次。” 为首那人将刀鞘收回,拱手一拜,“不知公子所属何军何营?” 白安秋并无军营军衔,抱拳回礼,“在下无军衔,不曾就职军营。” “那阁下是?” “吾乃学宫弟子!” 为首那亲卫队长眉头紧皱,并不是因为白安秋无军衔而是他听到他学宫的身份,那人赶忙抱拳,躬身一拜,“公子可认得洛玉城。” “自然认得!”白安秋自傲地说道,“他是我七师兄!” 那亲卫紧凑的眉头松开,笑道,“误会!误会!” 身后的几个亲卫也纷纷收回军刀,抱拳,“是洛大哥的师弟,多有得罪了!” 白安秋不解。 “这是?” 那亲卫队长解释道,“北虏十年,洛大哥也曾帮助过我们数次击败敌军,帮助北疆军民战后重建,我们北疆十万军民都十分敬重他!他是学宫弟子,你也是,对待学宫弟子,我等应以礼相待!” “原来如此!” 白安秋听完亲卫队长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还以为是自己报出了曾支援过东洲城,原来学宫的弟子在北疆边关有着如此高的声望和地位。同时也对七师兄洛玉城的英勇事迹感到敬佩啊。 “敢问公司尊姓大名!” “白安秋!” “白安秋?”那人脸色大变,“东洲城一战的那个白安秋?” “正是!” 东洲城一战,传的神乎其神,他们岂会不知。虽然不知道谁是白安秋 他微微一笑,向亲卫队长和众亲卫拱手道:“多谢各位将军承让学宫和师兄的情分,白某感激不尽。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亲卫队长也回礼道:“白公子客气了,不仅您与洛大哥有同门之谊,又是东洲城的功臣,将军十分欣赏白公子,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今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定当全力相助。” “一定!” 说着,他又向赵烈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虽然是少主,但他们行伍出身,可不惯着他。示意他不要再惹事生非。赵烈虽然心有不甘,但在亲卫队长的威严下,也只能悻悻地收起嚣张气焰。 “刘公子的父亲与我家将军颇有交情,还望白公子手下留情!” 白安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他看向那位被称为刘公子的武举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刘公子本以为有王亥、赵烈等人联手,可以修理白安秋一波,却没想到白安秋不仅不给自己面子,更是自己兵部尚书父亲的面子都不给,万万没想到最后就连赵烈带来的亲卫队长也会突然变脸,倒戈赔罪。 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刘尚书与镇北将军有交情,我也敬佩镇北大将军,今日就卖将军一个面子,放这啥武举人的刘公子一马。”白安秋淡淡地说道,随之看向刘大能,说道,“不过,你可要记住,以后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如果你不信,大可试试看。” 刘大能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而且栽得很彻底。 赵烈也是一脸郁闷地跟着亲卫们离开了现场。他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却没想到白安秋的身份如此特殊,连他的亲卫队长都要给其几分薄面。他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算你走运!”赵烈临走前嘟囔了一声,却被白安秋清晰地听到了。白安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刘大能和王亥见赵烈离开,赶忙也跟在后面,生怕白安秋又找他们算账。 “没想到你和镇北大将军还有关系?”苏青霓显然没细听白安秋和那亲兵队长的对话。 只知道那些亲兵在白安秋爆出身份后,十分恭敬有礼貌,殊不知是因为白安秋东洲城的功劳以及洛玉城在北疆军民当中的声望。 白安秋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和镇北大将军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我七师兄洛玉城曾在北疆助战,这些人知晓我是学宫弟子,因此这些亲卫爱屋及乌,卖了师兄一个面子,对我敬重罢了。” 苏青霓听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洛玉城的大名我也曾听闻,抗击北虏这十年,他在北疆的战绩确实令人钦佩。没想到因为他的缘故,你也得到了这些亲卫的敬重。” “是啊!”白安秋笑道,“天色不早了,诸位有何安排?不如跟我一起回棋韵雅集,玩几天,等我比完赛,我们正好一起去闯荡江湖。” 苏青霓摆了摆手,谢绝了白安秋的邀约,“不了,我先行回客栈,今日与你比试,颇有感悟,我打算明日就回凤鸣山闭关,不突破境界,我暂不会出关” 既然苏青霓婉拒了白安秋,便把最后的希望看向云无伤。 “我还会留在京城,姑姑与我一同前来的,只是今日临时作别,家族中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就不叨扰白兄了,提前祝你拿下大赛首甲!不过,等你的比赛结束后,若是有机会,我们一定一起闯荡江湖,共同历练。” “云仙子也来了?” 白安秋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强求。于是他抱拳说道:“既然你们都有各自的安排,那我就不强求了。等我的比赛结束后,我们江湖再聚首。” “一定!”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酒肆。白安秋回到了棋韵雅集,继续准备接下来几日的比赛。 而此时的京都却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太平。 某处密室当中。 密室之中,气氛压抑而紧张。一位身着黑蟒华袍的中年男中年男子玩弄着手中的玉棋子,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沉稳,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直视着跪在屏障外的女子,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女子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她深知自己此次任务失败给主上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她紧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主上,是如烟办事不力,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还让儒圣注意到了我们。请主上责罚!” 黑蟒袍子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我从来不养无用之人。这次失败,不仅损失了我精心培养的数名杀手,还引来了儒圣那个老东西的注意。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女子低头不语,她知道此时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主上的怒火,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第83章 谋逆之事 083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置这个失败的手下。他的目光在女子身上游移,最终停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念你以往还算尽心尽力,这次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是,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女子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属下定然竭尽全力,将功补过!” 在中年男子对面,坐着另一个白色蟒袍的人,年纪比黑袍男子稍微年轻一些,他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冽而威严,一点也不因为年纪稍逊便唯诺,:“你这次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白安秋的实力出乎你的预料,更是因为你的计划和策略不够周全。你太大意了,以为自己派出的宗师境杀手就能轻易解决掉白安秋,却没有想到他的实力早已经突破到了玄黄地境,这是你情报的疏忽,你可认?” “如烟认罚!” 女子紧咬着下唇,默默地听着另一个大人的训斥。 “主上,大人,能否先不杀白安秋?”柳如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一想到儒圣的警告,他们二人也有些心烦。 “我可以先不杀白安秋。”白袍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为了惩罚你先前的失误,我决定让你去执行一项更加危险的任务。如果你能够成功完成,就可以将功补过;如果再次失败,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女子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次的任务肯定非同寻常。但她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主上和白袍大人的惩罚。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屏障后的两位大人物,说道:“请大人吩咐!” 白袍男子微微点头,满意地说道:“我要你去刺杀一个人,一个对我们计划有极大威胁的人!” “请大人明言。” “当朝四皇子,贤亲王玉衡。”白袍男子轻声说道。 黑袍男子看了他一眼,先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柳如烟大惊。 “怎么,不敢?”他发出一声不容置疑地口气。 “不。我……我去。” “很好!”白袍男子十分满意。 “另外,京都中那群犹如饭桶一样的官二代你就不用指望他们能给白安秋带来什么麻烦了,等刺杀贤亲王玉衡任务完成后,我要你亲自出手,在天下书院大赛结束之后,杀了白安秋。我不想看到他能活着离开京都。” 他语气很平淡,但眼神却闪过一抹阴狠。 “是,大人!”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女子如获大赦,连忙起身退出了密室。 “你为何下这一步棋?” 白袍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弧度的笑意,“四叔,我这一步棋能否成功,关系到我们的大计能否实现?” 黑袍的中年男子拨弄了下玉棋子,沉思不语。 “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此时的密室中,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两位男子的身影,黑袍的中年男子与白袍少年相对而坐,气氛紧张而凝重。 黑袍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似乎对少年的话感到不满,“五成的把握,对于我们即将要做的这件事来说,实在太过冒险。谋逆,这可不是儿戏,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白袍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黑袍男子,“四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一步棋,我必须下。五成的把握,虽然不高,但只要我们精心布局,未必不能成功。” 黑袍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深知少年的才智与胆识,也明白这一步棋的重要性。但谋逆之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黑袍男子沉声问道。 白袍少年微微一笑,“我当然想过。但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冒险,那我们又怎么可能成功呢?四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十年前的前车之鉴我不会再犯,但请相信我,这一步棋,我必须下。” 黑袍男子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知道,这少年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再劝也无用。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黑袍男子沉声道,“但你要记住,这一步棋开始走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袍少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我明白。这一步棋,我会下得小心翼翼,确保万无一失。” “四叔,儒圣那边?”白袍少年有些担忧地问道。 “至于儒圣那边,自有人牵制!”他坚定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 “成事之日,就是白安秋身死之时。”白袍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冷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安秋被杀的画面。 黑袍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密室中的气氛随之一松,但那份轻松只是表面的,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充满荆棘与危险。 “万事俱备,只欠那一股东风。”白袍少年缓缓开口,他的目光转向密室中唯一的风口,那里有一束微光穿透进来,如同希望的火种。 黑袍男子也看向那风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琉金朝的使者已经在来晋安城的路上了,我们欠的那股东风,很快就会刮到京都!” 他们都知道,这股东风不仅仅是琉金朝使者的到来,更是他们计划成功的关键。一旦琉金朝使者抵达,他们的布局就将全面展开,而白安秋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但这一次的笑容中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与紧张。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差错。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顺利实现筹划多年的大计。 …… 参与的大多数是其他学院当中的女弟子,她们出身名门望族,平时礼数森严,从小就养成了礼教的习惯,今日在翰林书院参加项目考核,也算能更好展示自己。 昨日诗词歌赋,这些女娇娃参与的就不多,司徒静、赵轩、柳如烟墨文婧这几个是例外。 翌日清晨。今日的比赛项目,对于白安秋和墨文婧来说,并没有直接的参与,因为今日考核的是礼教。 两人并肩走在书院的回廊上,欣赏着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植和远处传来的悠扬琴声。白安秋身穿一袭白衫,墨文婧则是一袭淡粉色的长裙,两人的气质出众,引得过往的学子纷纷侧目。 “十三师姐,你对今日的礼教考核有何看法?”白安秋微笑着问道。 墨文婧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无太多看法,礼教对于我们这些女子来说,是从小就要学习的。但每个人对礼数的理解不同,今日的比赛,或许能展现出各自不同的风采吧。” 白安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墨文婧虽然出身名门,但性格中却带着一丝叛逆,对于传统的礼教观念并不完全认同。而他自己,虽然对礼教并无太多兴趣,但也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家族的观念信仰。 两人继续闲聊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比赛场地。虽然没有参与,但不妨碍他们来观看比赛,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各大学院中的优秀女弟子,她们或低声交流,或独自练习着礼数,气氛既紧张又微妙。 白安秋和墨文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观察着比赛的开始。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走上台前,她正是此次礼教考核的评委之一,也是白安秋的“老熟人”——学宫在京城的主事,苏子瑜。 “各位来自不同学院的女弟子,今日我们考核的是礼教。礼数乃我辈女子立身之本,希望大家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苏子瑜朗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却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比赛正式开始。女弟子们按照抽签的顺序,依次上台展示自己的礼数。她们或鞠躬、或行礼、或微笑致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得体。 白安秋和墨文婧静静地观看着,不时低声交流着对某个女弟子表现的看法。他们虽然不参与比赛,但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参加学塾各种比赛的时光。 “哈哈哈,我七岁那年,就被夫子叫到大殿,当着众人的面,练习行礼,当时就跟她们一样,又羞涩又紧张。”白安秋笑道。 “别提了,我当年母亲让我们学习这些,我表面学的很好,母亲转身一走,我就立马调皮捣蛋,结果被女师傅告到母亲那,我那一天被训了足足三个时辰。” 听到墨文婧的话,白安秋诧异地看着她,嘀咕道,“想不到师姐也有这么一面。” “你以为我是大家闺秀啊?”墨文婧呵了一声,“我的目标是和二师姐一样,仗剑江湖!” …… 白安秋嘴角一扯,带着几分戏谑,“那你也得会舞剑才行!” 墨文婧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嘴角不自主地一抽,她怒瞪白安秋,眼中闪烁着不满与愤怒的火光,“活腻歪了是吧,敢取笑你师姐我?” 第84章 进宫面圣 084 白安秋嘴角一扯,带着几分戏谑,“那你也得会舞剑才行!” 墨文婧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嘴角不自主地一抽,她怒瞪白安秋,眼中闪烁着不满与愤怒的火光,仿佛要将他瞪穿一般。 剑法一直都是墨文婧不能提的伤疤,虽然武功不错,但她一点练剑的天赋都没有。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 也就因为没有练剑的天赋,她才改练了流绸缚影。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而这时候,一个熟悉的粗旷身影出现在了翰林书院当中。 东洲城一别,已有七月有余。 那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正是数月未见的镇东大将军李云飞。 东洲城一别后,白安秋和莫寒已有七月有余未曾与李云飞相见。此刻突然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白安秋都感到十分惊讶和欣喜。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与李云飞热情地寒暄起来。 “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安秋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好啊你小子,来京都了不第一时间找哥哥我,还要我来寻你,太不把我这哥哥放在眼里了!”李云飞佯装生气,揍了白安秋几拳。 白安秋也不躲闪,硬扛了李云飞这几拳看似怒气满满,实则没啥伤害的拳头。 虽然没有用太大力道,但李云飞行伍出身,明显感觉到白安秋此时的身体比当时在东洲城强大了不少,“好小子,结实了不少啊!” “哈哈哈,李大哥公务繁忙,我来京都哪敢上门叨扰。”白安秋笑了一声,“这不是一来就要比赛了吗,还没来得及去,还想说过几日登门拜访呢!” “少给我扯淡!”李云飞继续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勾栏听曲随笔就写下两首传世名诗句,名动晋安城,喝花酒你就有时间,找哥哥你就怕叨扰?你真当哥哥是个粗鄙的武夫?” 白安秋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不敢不敢!” “李大哥,你来这里所为何事?”白安秋才不信李云飞的鬼话说来这里寻自己的,他堂堂一个镇东大将军会这么闲,亲自来翰林书院地方找自己? “都说来找你了!”李云飞没好气地说道,随之他看向旁边的墨文婧,问道,“莫姑娘怎么没来京都。你这小子怎么不跟哥哥介绍一下身边这位姑娘是?” 新对象? 李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小子一副风流神色。 白安秋看见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赶忙将墨文婧推到了身前,郑重地介绍道,“李大哥,这位乃是我学宫的师姐,墨文婧。” “师姐,这位是我和二师姐在东洲城抗击琉金朝时候的主将,镇东大将军李云飞李将军!” 一听是学宫的,他便不再多想,赶忙拱手笑道,“失敬失敬!” “将军有礼了!” “我此番前来京都是为了参加天下书院大赛的,只有我和十三师姐到此,二师姐在学宫修炼,并无下山。”白安秋解释道,“李大哥你要是挂念我二师姐,可到学宫探访啊。” “去去去,少给我贫嘴。”李云飞打趣地说道,“我真找你有事!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细聊!” “好!”白安秋左右看了下,翰林书院人多口杂的,随之他便想到了棋社,“李将军,请跟我来!” 二人刚踏出翰林书院,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身后有人跟着我们。”墨文婧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远处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三人。 “李将军,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白安秋低声对李云飞说道,同时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方向。 李云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身为镇东大将军,对于这种跟踪和盯梢的伎俩并不陌生。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别担心,有我在。”李云飞安慰道,同时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白安秋也放慢了脚步,与李云飞并肩而行,同时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动静。他们走过一条小巷,拐进了一个更为幽静的地方。 “就在这里吧。”白安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云飞,“李将军,看来我们得解决掉这些尾巴了。” 李云飞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他拔出手中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气息。 虽然他们表露出来的是过往的行人并没有太多的举动,但还是被墨文婧第一时间给识破,“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白安秋点了点头,“师姐你小心!” 墨文婧“嗯”了一声。 那些人快步跟上,一转角,却发现原本三个人影只留下一个墨文婧。 李云飞和白安秋早已经消失在巷子当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们?”墨文婧发声质问道,同时警惕地盯着周围。 此时,从暗处走出了几名男子,他们并无武器,但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敌意。 “哼,想知道我们是谁,先问问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一名高大的男子冷笑着说道。 李云飞和白安秋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些人必定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他们并不惧怕,反而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让我来猜一猜。”白安秋在那些人的背后出现,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刚从翰林书院出来,就被你们盯上了。看你们的衣服打扮,并非天武朝的人,带有这么强敌意的,你们是琉金朝的探子,还是北虏的暗桩?” “哼,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黑衣人冷笑道,“你们三个人是留不住我们的!” 说着,他们便一拥而上,向李云飞和白安秋发起了攻击。然而,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李云飞和白安秋的实力。 李云飞手持长刀,身形如风般穿梭在这些异邦人之间,每一次挥刀都能击退一人。而白安秋则施展出学宫的独特武学,身形灵动,杀招之中却留有一丝余地。 墨文婧双手环抱于胸,站在一旁看着二人联手对上这四个探子。李云飞和白安秋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四人,冷冷地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身份。” “哼!”四人怒目瞪着白安秋和李云飞,面色突然一紧,咬下后槽牙下的毒药,宁死不屈。 墨文婧赶忙上前查看了下四人,随即摇了摇头,“都没了生机。” “这些只是小喽啰而已。”李云飞淡淡地说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白安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京都,也太不太平了,我们得小心点了。” “你们先回棋韵雅集,我来处理这些尸体。”墨文婧说道。 白安秋也没有跟墨文婧客气,有玉指柔这一层关系在,墨文婧行事会比很多人都更加方便。 “那就麻烦师姐了,这些人尸体就交给你了!” “嗯!” 棋韵雅集。 白安秋和李云飞从侧面进去,避开了很多人都视线,一直来到了白安秋休憩的地方。 此处清幽芬香,不会有外人来打扰,正好可以和李云飞细谈要事。 “李大哥,你找我到底为何事?” 李云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张开口,说道,“琉金朝的使团,不日就要抵达京都了。” “琉金朝的使团?”白安秋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何,“是议和赔款还是进贡?” 李云飞犹豫片刻,沉声说道:“联姻!” “什么?”白安秋听完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疑惑。他沉声道:“琉金朝战败后,竟然还想通过联姻来拉近与我们的关系,这简直是荒谬,他们配吗?” 李云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东洲城战败后,我们就派人和琉金朝的人谈判,最终商榷的具体金额是,琉金朝割让三州六城和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宝马三万匹作为岁贡。此次琉金朝入京都,一来是护送半年前战败的赔偿金银,二来就是琉金朝如今国内局势动荡,他们的皇帝急需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而我们天武朝王朝,无疑是他们眼中的最佳选择。因此,他们不惜放下身段,提出联姻的请求。” 白安秋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们天武王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联姻之事,陛下和朝中的大人们自有决断,我们无需过多操心。倒是李大哥你,此次前来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李云飞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声说道:“其实,我在进京复命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琉金朝的密探在京都活动,他们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我担心他们会对京都的安危造成威胁,所以特地向陛下禀报此事,陛下知道你来京都参加天下书院大赛,特地让我来告知你情况,怕这些琉金的探子对你不利!” 白安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说道:“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如此关心我一个小人物的生死,真是受宠若惊!” “你别一副死出的样子!”李云飞见不得他这般做作,继续严肃地说道,“跟我进宫,陛下想见你!” 第85章 威远绥靖 085 “什么?” “东洲城一战,你立下大功,陛下早就想见你了!”李云飞继续解释道,“江南一案,二公主回来后也将情况禀明了圣上,陛下也知道你在其中的功劳,特意让我过来带你进宫受封。” “受封?”白安秋确实是吓了一跳,“不了不了,我不适合当官。” “你这是准备抗旨?”李云飞突然沉声一喝,十分严肃。 没等白安秋反应,李云飞站起身子,“很多时候,在圣恩面前,我们没有选择!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面见圣上。” 白安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白安秋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李云飞说得对,抗旨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他对官场并无太多兴趣,但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跟着李云飞走出了棋韵雅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但白安秋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一路上,李云飞没有再说话,白安秋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次进宫面圣,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受封,更可能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皇宫门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守卫森严,气氛庄重。白安秋不禁感到一阵紧张,他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皇宫守卫在第一轮的时候就将白安秋身上佩戴的兵器收走。 李云飞是大将军,有皇帝亲封的头衔可以带刀上殿,所以那些人并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严格搜身。但白安秋可不同,外三层里三层都被检查得清清楚楚,就连身上带的护脉培元丹以及神玄真元丹都被当作危险物品,一并暂押在虎贲军营处。 李云飞带着他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了御书房前。一名太监上前通报后,他们便被允许进入。 御书房内,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们。 “李云飞参见陛下!” 白安秋跪下行礼,心中忐忑不安。 “学生白安秋,拜见陛下!”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就是白安秋?”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正是学生。”他抬起头,目光与皇帝相交,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来自皇权的压迫感。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低下头恭敬地问道,“陛下找学生来,所为何事?” 皇帝目光在白安秋身上打量了一番,继续说道:“东洲城一战,你表现十分出色,击退琉金朝十万大军,立下大功。朕听李将军说起你的事迹,也十分欣赏你的勇气和智慧。学宫方面,朕已经册封为天下第一书院了,至于你,一直未有封赏。数月前,指柔回京后,告知了朕江南的情况,也是你帮朕解决了江南私盐的这一块毒瘤,朕决定封你为威远绥靖爵,后世承袭子爵位,封地凉州,可统领一支精锐部队,守凉州安全,你可愿?” 白安秋一愣,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看重他,封爵赏地,还让他统领精锐部队。这不是赤裸裸的变相让自己当“土皇帝”吗?这都赶上天武朝的异姓王了,他心中虽然有些激动,但也知道,这肯定没那么简单,甚至皇命难违,他再不愿,也只能领旨谢恩。 “谢陛下赏封!”他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咬牙回答道:“学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白兄弟,怎么还自称学生?”李云飞打趣地说道,“你现在是有封地并且有爵位之人,回禀陛下圣言,应该自称下官或者微臣!” 白安秋一愣,随即改口,“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朕虽敕封你爵位,威远绥靖爵,但公文审核也需要一段时间,在你前往凉州上任之时,会有专人将朕的文书和你上任公文递交与你。”武德帝严肃地跟白安秋阐述这件事情的详情始末 “琉金朝的使团明日就将进京,虽然说以纳贡和亲为由,但朕觉得琉金朝不会那么轻易妥协。”武德帝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虑和不信任,他认为琉金朝不会轻易妥协,“但我们身为天朝,招待使团的礼数还是不能少,避免被天下人看笑话。” “陛下需要微臣做什么?” “朕希望明日你负责此次琉金朝使团的诸多事宜,明日也在宫中,以威远绥靖爵的身份不变应对琉金王朝的万变。” “我?可我不会啊!”白安秋丝毫不敢托大。 “无妨。”武德帝摆了摆手,“我会差人协助你!” 一听有人协助,白安秋也放宽心了一些。 “李爱卿,你统领三千禁卫军,负责保护白爱卿和使团在京的人身安全。” “末将领命。”李云飞抱拳领旨。 明日又是天下书院大赛比赛的日子,也是白安秋报名参加御射科目的时间,参加了比赛,以他目前对自己实力的认识,对自己有比较大竞争力的,无非就是李轩和赵铁柱。陈风扬虽然实力不错,但还差自己一些,至于其他人,白安秋暂未把他们放在竞争对手行列。拿个首甲应该不是个问题。但一想到明日之事,东洲城一役,是自己直接参与打败了他们。如今琉金朝入京面圣,关乎两国国运,孰轻孰重,他还是分辨得清的。 何况在今日,他们还在路上遇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探子拦路,十有八九是琉金朝的人。这一趟接见使团定是不太平。 没拿回第一,就算之后回到学宫,先生们也会理解他的选择,他拱手行礼:“微臣遵旨!” 接待之事,本该由鸿泸寺卿负责接待安排。 陛下将此事交给白安秋,这也是让他有些不思其解,更何况他还没有经验,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自己,就不怕自己把接待使团的事情搞砸了? 这陛下也是真的心大。 白安秋和李云飞刚退下御书房,武德帝便轻轻挥了挥手,一道黑影出现在御书房中,眨眼瞬间,他已经跪在武德帝身前。 “此子虽然一身武艺,但经验尚浅,又树敌无数。你派神鹰卫暗中保护白安秋,切莫让他受到伤害。” “遵旨!”那黑影领旨,起身,消失在御书房中。 宫廷中,二人沿着原先入宫的路线,快步退出。 “李兄,这使团,我该如何接待安排啊?”白安秋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推进。 李云飞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哈哈哈哈,你让我带兵打仗上阵杀敌我还能行,你问我们什么招待使团安排议事的,我也是全不知道。” 见白安秋一脸愁容,李云飞上去安抚他一声,“陛下说了会差人协助你,你就放心吧。陛下让你负责,自有他的道理,你做就是!” “希望如此吧!”白安秋叹了一声,总觉得有些突兀。 第86章 鸿胪寺卿 086 一个男子站在宫门口正踱步等待着。 刚刚收到武德帝口谕,将会让威远绥靖爵爷负责这一次琉金朝使团在京都的行程安排,鸿胪寺卿火急火燎的就赶到了宫门口等待,想见见自己的“临时”上司,等候安排。 就算没经验,但人家好歹是个爵爷,是陛下亲封的爵位,比自己正四品的官员高出不知道几个层次,就算是哪家公子镀金,他也的配合好,否则的话,招待不周处理不当,龙颜大怒下,丢脑袋的,第一个还就得是自己。 “李将军,李将军!”那正四品鸿胪寺卿见李云飞从皇宫里出来,站在宫门口轻声唤了两句。 他希望能够从李云飞那里得到一些关于这位威远绥靖爵爷的身份消息。 李云飞听到呼唤,转过身来,看见是鸿胪寺卿,便微笑着点头致意。他问道:“原来是鸿胪寺卿刘大人啊,你有何事找本将军?” 鸿胪寺卿看了一眼李云飞身边的白安秋,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我与你家大人商榷国家大事,你站在这边干嘛?”鸿胪寺卿将手甩到身后,“还不退下,我等说的,不是你这身份可以听的。” 李云飞正想开口,白安秋却伸手拦住了他,给李云飞使了个眼色后,屏退到了一旁,“你先忙,不用管我”。 “李将军,你这随从,没有什么眼力见啊!”鸿胪寺卿嫌弃地说道。 李云飞哈哈大笑,用着一种十分好笑又无奈的眼神看着鸿泸寺卿,好像在说,“你也没有什么眼力见啊!” 鸿胪寺卿左右看了下,见四周除了白安秋外,没有其他人,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李将军,我刚刚接到陛下的口谕,威远绥靖爵爷将负责此次琉金朝使团的接待工作。下官卑微,未曾见过这位爵爷,我想了解一下绥靖爵爷的脾性和喜好,以便更好地配合他的工作。毕竟,这是国家大事,关乎两国国运,我们不能有丝毫马虎。” 敢情这鸿胪寺卿是打算先走关系的啊,李云飞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刘大人,你放心吧。白爵爷虽然年轻,但才华出众,为人也谦逊有礼,陛下让你协助他,你就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尽心尽力地配合他完成任务即可。我相信你们,此次接待使团的工作一定会圆满成功。” 鸿胪寺卿听了李云飞的话,心中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他感激地说道:“多谢李将军指点,我会尽力配合爵爷的工作,确保此次接待任务顺利完成。” 李云飞大步离开,驾马离去。 “你家老爷都离开了你怎么还在这傻愣着,还不速速跟上,当心回家挨鞭子!”见李云飞离开,白安秋还在宫门口,鸿胪寺卿不屑地嘲讽了一句。 “我打算去礼部走一走。”白安秋拱手简单的作了个礼,“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捎带我一程。” 鸿胪寺卿在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白安秋,冷哼一声,“呵,笑话。本官的座驾,你也配坐?” 他甩手离开,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白安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徒步走向鸿泸寺卿办公的地方。自己这鸿胪寺卿的上司就这样被看不起,好好好,等我到任了,看我三把火怎么给你烧吧 自己这爵爷都还没啥卵用。 正当白安秋独自走在通往鸿胪寺的路上,心中自嘲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只见一位大监快马追了出来,正是先前带领他和李云飞进入御书房的明威公公。 明威公公虽然面容严谨,但声音中却透露出对白安秋的一丝尊敬,没有敌意。他称呼白安秋为“绥靖爵”和“白大人”,显得颇为恭敬。 刚才见过一面,听李云飞说起过,白安秋自然记得此人,因此他拱手行礼道:“明威公公。” 明威公公略带诉苦地说道:“白大人可让我好找!礼部森严,您的官文批印还未颁下,怕您办事不便,陛下让老奴带您前去礼部报道。” 白安秋闻言,心中感激,拱手道:“那就谢过明威公公了!” 白安秋在京城并无太多熟人,礼部就更别提了。 王亥的父亲正是这礼部尚书,自己揍了他儿子,这当老子的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看来陛下也是知道自己在京城树敌有点多,特意派明威公公来协助,有这一层关系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礼部尚书想刁难自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得住武德帝的怒火。 白安秋跟随着明威公公前往礼部,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在京城这个权力斗争的中心,他虽然初来乍到,但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官场的复杂和险恶。王亥的父亲作为礼部尚书,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然而,他也明白,自己身为绥靖爵,肩负着皇帝的重任,不能因私怨而影响大局。 明威公公的出现,让白安秋感到了一丝安慰。作为皇帝身边的人,明威公公的威望和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有了他的协助,白安秋相信自己在礼部的办事过程应该会顺利许多。 一路上,两人并马而行,明威公公偶尔也会提及一些朝中的趣闻轶事,让白安秋对京城的官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默默地听着,心中却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琉金朝使团。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礼部。明威公公先行下马,那些人虽然不识白安秋,但没有一个不认识武德帝身边的大监明威公公,赶忙迎接上去。明威公公向礼部的官员出示了皇帝的旨意,然后引领着白安秋进入礼部大堂。 礼部尚书早已得知今日有一个绥靖爵爷要来的消息,但当他看到明威公公亲自陪同,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他知道,这位绥靖爵虽然年轻,但背后有皇帝的支持,自己不能轻易得罪。 也赶忙做脸笑陪。 于是,礼部尚书亲自出迎,对白安秋的态度十分恭敬。 “王大人,陛下口谕,让你们礼部和鸿胪寺的人配合好白爵爷招待琉金使团!如有闪失,定问罪不饶!” 礼部尚书王大人听到明威公公传达的武德帝口谕,立刻神情肃然,恭敬地应声道:“下官遵旨!” 他深知这次接待琉金使团的重要性,不仅关系到国家的外交形象,更是朝廷对礼部的一次严峻考验。作为当朝礼部尚书,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但是白安秋和他儿子又有私怨,他也只能暂且先将这段仇压下去!他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白安秋,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以前未曾听闻,不久前才问世于人间,却能在一年不到时间,身负绥靖爵之职,又有皇帝的支持和信任,显然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第87章 有眼无珠 王大人心中不禁对白安秋多了几分敬意和警惕。 他暗自思忖,这次接待工作必须要让鸿胪寺的人紧密配合好这位绥靖爵爷,确保万无一失,更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差错。 明威公公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老奴就告退了,各位大人请务必尽心尽力,不负陛下所托。” 说完,明威公公转身离去,留下礼部和鸿胪寺的人面面相觑。 “爵爷,您先稍座一下,我差人备上茶点,本官还有几份公文需要处理,先不招待!待本官处理好公事,再来陪你商榷接待要事!” “好!”白安秋能说什么,只能应声。 他自然不信,这琉金使团又不是昨天出的门,天武朝早早就知道琉金朝的到访,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接待的细节,这点他还是十分相信武德帝和鸿胪寺的。 他说配合,顶多走走过场,又或者武德帝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鸿胪寺卿刚回到礼部,正打算与礼部尚书商讨琉金使团的接待事宜,却意外地发现白安秋已在大堂之中。他眉头一皱,心生不悦,走上前去,不客气地呵斥道:“你脚程还挺快的啊,比本官还早一步到达礼部。” 白安秋见鸿胪寺卿如此态度,心中虽有些不满,但面上仍保持着客气,拱手道:“原来是鸿胪寺卿大人,又见面了!” 然而,鸿胪寺卿却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更加不悦地说道:“少跟本官攀关系,这不是你一个下人能撒野的地方,赶紧离开,否则就算李将军亲自来了,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他瞪了白安秋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威胁,“本来今日没见到绥靖爵就一肚子火了,还要再三遇见你这种小人物,真是晦气!” 白安秋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他明白,鸿胪寺卿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无非是仗着自己的官阶和背景。但白安秋也并非无依无靠之人,他身负绥靖爵之职,更有皇帝的支持和信任。 然而,他也清楚,此刻并非发作之时。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决定以和为贵,不与鸿胪寺卿过多计较。 于是,他拱手向鸿胪寺卿行了一礼,道:“大人教训的是,在下这就离开。不过,在下乃是奉旨前来礼部报道,还望大人通融一二。” 鸿胪寺卿见白安秋如此识趣,心中虽仍不满,但也不好再发作。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不再理会白安秋。 “好生无赖!”鸿胪寺卿气愤的离开大堂,走向礼部尚书的办公行院。 “大人,今日我在皇宫门口等候,未得圣上传召,也迟迟未曾遇见那绥靖爵。”鸿胪寺卿委屈地诉苦着。 “未曾见到?”礼部尚书脸色一变,这鸿胪寺卿是脑子瓦特了吗,这绥靖爵都已经来到礼部报道了,还是武德帝身边的大监明威公公作陪一起来的,这鸿胪寺卿是眼瞎还是在皇宫门口等了个寂寞? “刘大人辛苦了!”礼部尚书脸上有些异样,“让你去接绥靖爵爷,你却让爵爷自己上门来,你这鸿胪寺卿做的,我看真的该退一退了!” 鸿胪寺卿刘大人一听,脸色突变,赶忙下跪,“大,大人,下官真没遇见绥靖爵啊。” “不对!”他迟疑了一下,反问一句,“大人,您是说,绥靖爵亲自来礼部了?” 礼部尚书吹胡子瞪眼了一番。 “在哪?”鸿胪寺卿一脸茫然,“为何下官进入礼部,都未曾见到爵爷!” “看来不仅脑子不好,眼神还不好!”礼部尚书怒气冲冲地将一份公文砸在鸿胪寺卿身上,“爵爷就在大厅品茶,你还不滚去招待!” “大?大厅?”鸿胪寺卿一想到大厅,就只有一个少年。 那少年不还是李云飞的随从吗? 怎么会是绥靖爵。 “大人,大厅就只有一个毛头小子,那小子仗着是李云飞将军的随从,在大厅喝茶吃点心,下官十分厌弃这种人,这就给他赶走,避免让爵爷看到,生气怪罪于我等。”鸿胪寺卿说完就要前去赶走白安秋。 礼部尚书捂着额头,真心想把这昏庸无能的鸿胪寺卿下放到京城外的驿站做接待。 “什么随从,他就是绥靖爵。”礼部尚书真的要被鸿胪寺卿给气死,“明威公公亲自带他过来的!” “什么……什么?”鸿胪寺卿脸上冒出一颗豆大般的冷汗。 “白安秋!陛下亲封的威远绥靖爵!”礼部尚书甚至还再给那鸿胪寺卿介绍一遍。 他一把瘫软在地。 这,这……真该死啊,刚才还一股脑的嘲讽白安秋,这不就是在骂自己“上司”吗? 他这鸿胪寺卿还能不能保住是一回事,这小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大,大人救我。” 一想到明日还有一堆事情需要这鸿胪寺卿等人去处理,礼部尚书就忍下了这口气,“还不快滚过去找爵爷赔罪。” “是……是。” 礼部尚书带着鸿胪寺卿来到礼部大堂,正好遇见百无聊赖的白安秋,立马上前拱手行礼,“白爵爷,给您介绍一下,这一位是鸿胪寺卿刘正思,刘大人!接下来几天,他为协助大人你对接琉金朝的使团们。” “鸿胪寺卿刘大人嘛,我知道啊。”白安秋随口应了一声,“那个架子很大,一直想赶我走的鸿胪寺卿刘大人嘛!” 鸿胪寺卿脸色苍白,赶忙下跪求饶,“爵爷,是下官有眼无珠,不识泰山,顶撞了您,还望爵爷息怒,饶下官一命。” “什么?这狗东西竟敢有眼无珠顶撞白爵爷!”礼部尚书狠狠地踹了鸿胪寺卿一脚,陪笑道,“爵爷,这刘大人也在鸿胪寺做了近十年,很多事情都是他安排的,兢兢业业,大任在即,看在本官的份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过他一马吧!” “既然王大人替你求情,本爵就暂且饶过你!”白安秋佯装官腔。 于是,王大人转身对鸿胪寺卿说道:“鸿胪寺卿大人,陛下有旨,让我们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共同配合白爵爷招待琉金使团。这是我们的大任,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我们能够齐心协力,协助白爵爷完成这项任务。” 鸿胪寺卿心中仍有些惶恐,但他也知道这是王大人在变相替自己说话,他点头应承道:“下官明白,感谢白爵爷宽宏大量,下官定当竭尽全力配合白爵爷完成招待使团工作。” “很好!” 第88章 潜伏暗探 088 那鸿胪寺卿也是倒霉催的,遇到一个将军“随从”,还偏偏十分不悦对方的行为,好死不死这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原本白安秋打算与他同行前卫礼部府衙,这是多好的能拉近与绥靖爵关系的机会,结果却都被自己无情的推开了,就因为自己的轻率和偏见而化为泡影。 一次就算了,第二次来到礼部大堂,见到白安秋在饮茶,自己又上前数落了他一番,还觉得是这“随从”妄图攀附关系,再一次得罪了白安秋。 如果再给他重来的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再这么傻缺,此时的鸿胪寺卿刘大人肠子都悔青了。 “白爵爷,现在您这边有什么安排下官的。”那鸿胪寺卿刘正思卑躬地站在白安秋身后,低声说道。 白安秋说道,“明日琉金朝使团就入京了,你们想必也提前安排做好了接待的工作,先带我熟悉下流程吧,待我了解完行程安排后,再带我到使团驿馆走一遭!” “是!”他内心惶恐,但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尽量以谦卑的态度,满足白安秋的所有要求。 他连忙应道:“白爵爷,下官这就带您去熟悉接待流程。明日琉金朝使团入京的接待工作,我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礼仪、宴席、住宿等各方面都已安排妥当。使团驿馆也已打扫得干净整洁,随时恭候使团入住。” 刘正思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虽然犯了错,但只要能好好完成这次接待工作,或许还能挽回一些白安秋的好感。于是,他更加卖力地介绍起流程来,生怕有丝毫遗漏。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很快便来到了礼部大堂外。此时,一群礼部官员正忙碌着准备迎接使团的各种事宜。见到白安秋和刘正思过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行礼问好。 白安秋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前往使团驿馆。他要在使团入京之前,亲自检查一遍驿馆的各项设施,确保使团能够住得舒适满意。 刘正思紧跟在白安秋身后,心中暗自祈祷这次接待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再出现任何差错。 二人过完了一遍接待工作的流程,在刘正思的带领下,朝着使团歇脚的驿馆而去。 白安秋和鸿胪寺卿刘正思来到这驿站行馆,他四周张望了下,检查了下周围的安全措施。 “守卫呢?” “守卫?”刘正思没想到这一点,平时接待各地来访官员甚至是外邦使团,基本都是礼部这边安排一些人手保护,并没有太多要求。 “使团来访多少人,你可知?”白安秋问道。 刘正思思索了一下,严谨地说道,“据使团上报的人数和探子传回来的人数相差无异,包含领队将军及和亲公主,随行官员与押送贡品人员,共计一百三十人。” “这次接待工作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不仅仅关系到两国未来的友好交往,也涉及到和亲的琉金朝公主,以及我天武朝在天下各国之中的地位。我们不许有差池!”他必须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白安秋严肃地说道,“一百三十人,不是小数目。除了礼部安排的人手外,我建议你再从禁军中抽调一些精锐过来,加强驿馆的守卫。你联系李云飞将军,让他派京城巡防营的人,遣一支部队驻守在驿馆外,保护琉金朝的和亲使团!” 刘正思闻言,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白安秋对安全问题如此重视,连禁军都要调动。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白安秋的用意,这是为了确保使团的安全,也是维护天武朝的天下地位。 “白爵爷顾虑周到,下官这就吩咐下去,马上执行!”刘正思连忙应道。 “嗯!”白安秋也算满意。 “好好做,我自会替你向陛下美言几句!” “谢白爵爷!” 白安秋又环顾了一圈驿馆,检查了下各种设施,包括客房、餐厅、会议室等,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 “刘大人,明日使团一到,我们就要开始忙碌了。你回去后,再好好检查一遍各项准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白安秋叮嘱道。 “是,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爵爷所托。”刘正思恭敬地回答道。 白安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这一趟下来,整个流程他基本都走完,也差不多安排到位,现在就差李云飞带领巡防营的人来守护了,剩下的,就等明日使团入京了。 今夜的京都,不知道太不太平。 夜色笼罩下的天武朝京都,原本宁静的街道开始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潜伏在京都的琉金朝暗探们,接到了来自琉金朝中的密令,他们开始悄悄行动起来,准备破坏即将举行的和亲仪式以及和谈联姻。 这些暗探们,平日里都伪装成普通的商人、旅客或是百姓,混迹在京都的各个角落。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掩护,暗中收集情报,为琉金朝的朝廷提供关于天武朝的各种信息。 然而,这次他们接到的任务却异常艰巨。不仅要阻止和亲仪式的举行,还要破坏两国之间的和谈联姻,他们知道这一次基本是打算把他们在天武朝京都潜伏多年的全部根基都暴露出来。 但是命令不可违。为了成功完成任务,这些人开始四处活动,寻找可以利用的机会。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人脉”。有一些探子暗中联络京都的一些不法之徒,策划着各种破坏行动。即使不能破坏,也要造成一些影响,让和谈不会那么顺利下去,同时,他们还在寻找机会,试图接近和亲公主和使团成员,以便实施更加直接的破坏行动。 “我们会乔装成负责驿站饮食的农户,借机刺杀不了和亲公主,伪装成天武朝的百姓对琉金和亲的不满刺杀,让使团和国内的大臣及百姓对天武朝深痛欲绝,对陛下施压,撤回和谈和亲。” “我已经联系了京都外的不少马匪,会在使团经过的地方进行拦截!”一个大胡子的男子说道,“大人的意思是,将黄金珠宝劫走,偷偷运回琉金以谋大业。” 琉金朝在天武朝京都暗探的头子坐在堂前,看着另一个中年女子,问到,“阿古拉,你这边有何安排?” 第89章 破坏和亲 她的打扮既充满了独特的异域风情,又彰显出成熟女性的韵味。 她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深栗色的光泽,被巧妙地编成了一条低垂的辫子,末端缀着一枚精致的银质发饰,既显得优雅又带有一丝神秘。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眼窝深陷,身着一袭色彩鲜艳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如果白安秋在,他定会发现,这个阿古拉他曾在京城最好的勾栏瓦舍中见过。 正是当时在勾栏瓦舍初遇柳如烟的地方,阿古拉是那里的琴师。 “我已经与天武朝的那位大人物见过面了!他的意思是会让天武朝大臣一边给朝廷施压,他在暗中也会积极破坏和亲,让两国陷入动荡不安当中!迫使两国君主被臣民所厌弃。”阿古拉十分认真的说道,“那位大人说了,他承诺我们,只要拿下皇位,会归还我们三州六城,并且支持我主登基为王,共辅百年,缔结友邦之好。” 堂前的那些人满意地点点头,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天武朝的朝廷早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动向。神鹰卫和巡防营的情报机构,已经开始密切关注这些潜伏在京都多年暗探们的行动。同时,京都的守卫也加强了巡逻和警戒,以确保和亲仪式和和谈联姻的顺利进行。 此时的白安秋出现在镇东大将军在京都的府邸。 他看着李云飞桌案上的各种情报信息,目光冷峻,若有所思。 白安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情报信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像是无声的密语,描绘着在暴露在视线下的探子与天武朝的微妙关系,以及那些暗流涌动的权力斗争。 他身穿一袭白袍,衣袂飘飘,仿佛与这世俗的纷扰格格不入。然而,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深沉,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虚伪和阴谋。 “李将军,这些情报可都属实?”白安秋开口问道,声音平静而有力。 李云飞点了点头,眉头紧锁:“都是神鹰卫和巡防营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行动了。” 白安秋微微颔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深知这场和亲仪式不仅关系到两国的和平与繁荣,更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一旦有人想要破坏和亲,必将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届时,两国动荡再一次陷入战乱,民不聊生的水深火热当中。 “李大哥,我觉得我们有必须加强戒备,确保使团入京和谈与和亲仪式万无一失。”白安秋冷静地沉声说着。 李云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这一次和谈和亲,兹事体大。 临近京都。 一队人马正准备往前再走几里地,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突然,一道危险的气息传来。 “停下!”距离京都不远的山丘当中,十数道黑色矫健的人影突然从山丘背后跃出。 一道冰冷锐利的刀芒亮起。 “保护公主!”一名看上去像是领队的琉金朝将军冷喝出声,同时身影如箭一般向那辆华丽马车掠去。随着他一起冲出去的还有另外几名潜藏在和亲队伍当中的士兵,他们无疑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手中握着各式兵刃,身形闪动之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卫圈,将那辆马车严密地保护在其中。 “轰!” 空气中响起一道剧烈的轰鸣声,仿佛雷霆降世,耀眼的电光闪耀而出。瞬间将琉金朝使团的队伍打乱开来。 火药!? 居然有人使用火雷丹。 在刺目的光芒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现而出,手中拿着一把闪烁着湛蓝光芒的银色长枪!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京都附近袭击我琉金朝的和亲使团!难道不怕丢了性命?”领队将军陈远声如洪钟,铿锵有力,身上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势。 “哈哈哈哈哈!有何怕的?”那高大的黑衣人将蒙面巾拉拉下来,淡淡地笑道,“陈将军,别来无恙啊,一别多年,还是那副无趣的样子。” “是你!”陈远看清了这黑衣人的面容,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多年不见,陈将军风采依旧。”黑衣人果然不是别人,正是天武朝当年的一先锋将军王子恒!曾经与陈远在战场上也碰到过几回。 “你…你是王子恒?你怎么会在这里?”陈远显然十分惊讶,“传闻,在数年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很惊讶吗?陈将军!?” 陈远细细审度了王子恒一番,又看了下他身后的人,十数人,虽然看起来马匪打扮,但身上的气息瞒不过久经沙场的他。 这些人,绝对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你是诈死?”陈远诧异地问道,“你们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马匪?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远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 “做什么?”王子恒冷笑一声,“呵,我说,我们要杀了你们。破坏和亲,你害怕吗?” “笑话!” 陈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陈远沙场征战数十年,何曾惧过生死?你王子恒想要破坏和亲,简直是大不敬。我琉金朝愿与天武朝交好,开商通市,岂容尔等宵小之辈破坏!” 说着,他手中长刀一挥,周围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和亲使团围得更加紧密,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王子恒见状,并不慌张,反而冷笑道:“陈远,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挡住我们?实话告诉你,我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是吗?”陈远眼神一凝,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何本事!” 说罢,他身形一动,便朝着王子恒冲去,手中长刀化作一道银芒,直切对方咽喉。王子恒也不示弱,手中长枪挥出,与陈远战在一起。 两人都是沙场宿将,战斗经验丰富,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而周围的士兵们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之间,不时有人受伤倒地。 “保护公主,杀!”陈远冷哼一声,手中长刀爆发出璀璨光芒。他身形一闪,身如闪电,瞬间便抵达了山丘之上,一刀劈出,空气中响起一阵尖啸声,炫目的枪芒如同扭曲的闪电,朝着王子恒等人劈去。 “来得好!”王子恒大笑一声,身形如风,手中长枪划破空气,刺耳的厉啸声中,无数枪影飞射而出,迎向了陈远的攻击。 第90章 出手相助 90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冷冽的剑气自远处袭来,直奔那辆华丽马车而去。陈远见状,心中一惊,立刻放弃了与王子恒的缠斗,转身朝那剑气掠去。 “保护公主!”他大声喝道,同时手中长枪挥出,与那剑气相撞在一起。 “轰!”一声巨响,剑气被陈远挡下,但余力仍然震得他身形一晃。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山丘上,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显然就是刚才出手之人。 “居然还有人暗中出手!”陈远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次和亲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坚定了保护公主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冲向王子恒,同时大声喝道:“所有人听令,务必保护公主周全,死战不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护送使团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舍生忘死地与敌人战斗在一起。而陈远则与王子恒二人实力相差无几,战得难解难分,两人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气势所凝固。 那道剑气的主人依然站在远处的山丘上,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再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琉金朝公主的脸上泛出几滴冷汗。 就在此时,那辆华丽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陈将军,不必恋战,他们暗中有人支援,我们速速撤退!” 陈远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借势后退,同时大声喝道:“撤退!” 士兵们闻言,立刻开始有序地撤退。而王子恒等人虽然想要追击,但也被陈远等人拼死阻拦,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 “可恶!”王子恒怒骂一声,但也知道此时追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恨恨地看着琉金朝和亲使团远去的背影。 而远处山丘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也缓缓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在陈远带着琉金朝使团撤回奔袭的时候,途经一处平坦地。 “人员到齐,行动开始。”一中年男子悄然出现在陈远退兵的路途中埋伏,一声令下。 数百名黑衣刺客犹如鬼魅般从两侧出现,站在了陈远和琉金朝公主面前。 “保护公主!”所有使团队伍再一次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 这些士兵都是陈远特意调来的琉金禁卫军的精锐,但他们只有数十人的保卫兵力,经过刚才一战,早已经疲乏,如今面对众多杀手,又怎能抵挡这些数百名训练有素的刺客?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禁卫军被杀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众文官颤抖和女眷惊恐的面容。 “哈哈哈,抢回黄金带回公主!”为首的那中年男子得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林官道中。 公主的贴身侍女早已吓得哭出来了,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躲在角落里握着公主的手瑟瑟发抖。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公主的马车走了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要亲手带回这个女人,只要带回她,以她来要挟琉金国主,他就再也没有太多可以忌惮的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正欲砍下,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 一道黑影闪过,中年男子的胸口多出了一只羽箭。 “谁?”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胸口上的箭,一口血喷出,身体不甘的倒地。 “是哪位英雄救了我们?”所有人惊魂未定的朝四周看去。 只见一位身穿墨衣劲装,手持长弓的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古伊扎。” 古伊扎环顾四周,眼神冰冷。她拉紧弓弦,对准剩余的黑衣人射出一箭又一箭。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射中敌人,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琉金公主的马车。 残余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企图撤退。古伊扎却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她迅速搭上最后一支箭,射向为首的黑衣人。 “撤退!撤……” 箭头穿过那人的喉咙,他应声倒下。其他黑衣人见状,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 危机解除后,古伊扎走向公主的马车。她掀开帘子,看到公主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不知道恩人大名?” “古伊扎!” “恩人是赤月族人?”琉金公主问道。 古伊扎没有言语。 “多谢古姑娘相救。”公主见对方不曾承认身份,也不再追问,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任务。”古伊扎冷冷地回答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公主看了古伊扎一眼,追问道。 古伊扎摇了摇头,转过身漫步离开,消失在黑夜中,“前方有人会接应你们,你们沿着此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路上的障碍已经帮你们扫清了,进了城,你们就安全了。” “何人为我们扫清了阻碍?” …… 说完,陈远对着古伊扎的背影抱拳拱手,带领众人继续前行。 古伊扎没有回头,只是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师门命令,一年前,她曾在琉金朝的王都潜伏,暗中配合莫寒传递情报,这都打完胜仗了,没等她离开琉金王都,就接到学宫的书令,让她继续潜伏,等待不久后的任务,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月,不久前终于接到学宫的三先生给她传来书令,令她暗中跟着琉金朝的使团,这也是没想到,一路上风平浪静,顶多一些小马匪劫财,也都轻松被护卫队给解决了,一路来到天武王朝,帝都前延,会有这么多杀手出现。 更让古伊扎没想到的是,不久前学宫还在东洲城与琉金朝对弈,如今却会出手相救琉金朝的公主,暗中护送帮其扫清进京阻碍。 可真是造化弄人。 古伊扎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确保她们安全抵达城门。一路上,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暗自祈祷不要再有意外发生。 夜色渐浓。 终于,一行人平安无事地进入了皇城外里界碑。琉金朝公主回头望向跟在远处的古伊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古姑娘,此次多亏了你。待我回国后,定会奏明王上,重谢你的救命之恩。”公主暗暗说道。 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特别的女子…… 第91章 使团入京 夜色已深,帝都王城城门紧闭。 隐约间可以看到城墙上站岗巡防的卫兵,琉金公主掀开车帘,唤来陈远将军。 “此地离王都已剩不足2里,那些黑衣人想必不会再来。如今夜深,不如先在此安营扎寨,将军以为如何?” 陈远朝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三名护卫并快速朝着周围探索离去。 陈远征战沙场多年,警惕性还是有的。 一盏茶的功夫,便有2名护卫回来,“报告将军,百丈之内,并无发现可疑痕迹。” 陈远打量了一下周边,“付岳呢?” 正是那第三个护卫,一盏茶前三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探索离去后,便没有他回传的消息。 陈远眼睛微微一眯,手中长枪紧握,冷喝一声,“所有人戒备!” 刚经历过两场劫杀,这些人早已经明了,今晚不会太平,立马握紧手中兵器,围绕在公主车驾前,眼中战意迸发,紧紧盯着四周的黑暗之地。 一阵窸窣声。 陈远手中长枪直刺,眼眸寒意愈发瘆人。 “暗中鼠辈,可敢出来与爷爷一战?”陈远朝着窸窣声音方向大喝一声。 黑暗中并没有回应,只有一道冷冽的寒光望着众人。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在那黑暗中,一双发光的眼睛。 那双发光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恐惧。它缓缓移动,带动着周围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缓缓向公主的车驾逼近。 陈远长枪一挥,挡住欲要上前护驾的士兵,他低声喝道:“退后,别惊扰了它。” 琉金公主在车内,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陈将军,那究竟是何物?” “不清楚,但绝非善类。”陈远紧盯着那双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高声道:“阁下何方神圣,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回来。”黑暗中,那双眼睛突然停止了移动,缓缓的匍匐在地上,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公主殿下,久违了。”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心生寒意。陈远眉头紧锁,手中长枪更加握紧,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访?”琉金公主在车内问道,她的声音虽尽力保持镇定,但仍旧透露出些许慌乱。 “公主殿下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半面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陈远目光如炬,紧盯着来人,手中的长枪随时准备出击。他低声对公主道:“公主殿下,此人身份不明,还需小心为上。” 琉金公主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阁下深夜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影微微一笑,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奉我家主人之命,接公主入京。” “接我入京?”琉金公主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我家主人,正是当朝安澜王!”那人影缓缓说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公主车驾的方向,仿佛能穿透车帘,看到琉金公主。 “安澜郡王?武德帝亲封的二位异姓王之一,权柄滔天。”陈远眼眸闪过一丝狐疑。 琉金公主闻言,心中微震。安澜郡王,这个名字在朝堂与民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不仅是武德帝亲封的异姓王,更是手握重兵,权倾一时。然而,此刻他深夜派人来接自己入京,究竟有何图谋? “你家主人可有手谕或信物?”琉金公主沉吟片刻,问道。她虽心中忐忑,但面上仍保持着公主的尊贵与冷静。 那人影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令牌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中间嵌着一块碧绿的玉石,隐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此乃我家主人的令牌,公主请验看。” 陈远见状,快步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块令牌。令牌上的图案他虽不认识,但那块碧绿的玉石却让他心中一动。他曾听闻,安澜郡王好玉,收藏了不少世间好玉,而碧玉令牌上的玉石便是难得的美玉,见此令牌如见郡王本人。 然而,即便如此,陈远也不敢轻易相信。安澜郡王的意图不明,他们使团此行又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一旦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头看向琉金公主,只见公主眉头微蹙,显然也在权衡利弊。 “公主,此事需谨慎。”陈远低声说道,“安澜郡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我们此行目的天下皆知,更有王上密旨。不可轻易相信他人。” 琉金公主点了点头,她深知此事重大,不能轻率决定。她看向那人影,缓缓说道:“你且回去告知你家主人,本公主需与使团商议后再做决定。” “商议?在这京都,没有人能拒绝我家主人的邀请?”面具黑衣男冷哼了一声,随之,黑暗之中,那双发光的神秘凶兽再次站了起来,低吼一声,瞬煞百人。 琉金公主和陈远顿时陷入困境。 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今的二人便是如此。 就在气氛紧绷至极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沉寂的夜晚。白安秋身骑骏马,率领着帝都的二大神鹰卫和百位巡防营将士如一阵旋风般赶到。他们身着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与眼前的面具黑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大的口气,你家主人算什么东西?”白安秋一跃下马,目光如炬,直视着那黑衣人。“哼,区区宵小之辈,不敢真面目示人也敢在此放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被怒意所取代。“白安秋,你敢坏我好事!?”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要将白安秋生吞活剥一般。 “哦?你认识我?”白安秋却丝毫不为所动。 一神鹰卫头领近身俯首在白安秋耳边嘀咕了一声,“那人,好像是安澜郡王府中之人。” “安澜郡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辞犀利如刀:“你不过是安澜郡王的一条走狗,也敢在本爵面前耀武扬威?神鹰卫,陛下亲卫,需要给你介绍一下吗?”白安秋指着身后的两位神鹰卫统帅,笑呵呵地说道。 面具黑衣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半路会杀出一个白安秋。 “白安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巡防营何在!?”随之,白安秋又喝一声。 身后百名巡防营将士长枪呐喊,“喝!喝!喝!”肃杀之意传来。 黑衣人一惊,这要是出手杀了这些巡防营的人,等同谋反,就算自己主人出面,也保不住他的九族,面具黑衣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中的斗篷,怒喝道:“白安秋,你今日如此羞辱我,我定不会放过你!我家主人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让我负责此次接待使团的任务,皇命在身,即便是安澜郡王本人来了,见了我也得喊我一声靖绥爵!怎么,你一条小黑狗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 “竖子怎敢?” “骂你是条狗就是辱你了?这么不经骂?年纪也不小了,这么玻璃心?”白安秋却只是轻蔑地一笑,他挥了挥手,巡防营的将士立刻上前,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哼,你家主人若真有心,就让他亲自来见我。在此之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性命吧!”白安秋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陈远看着眼前这个不足十八的年轻男子,竟有种……他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眼前这个白安秋,竟有如此魄力。 第92章 坐等召见 92 “奉我朝武德帝陛下圣谕,接琉金使团入京。”白安秋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清晰,穿透力极强,琉金朝使团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分明,心中不由生出敬畏。他手持金黄圣旨,身形挺拔,宛如青松,展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面具黑衣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乌云笼罩。 他深知,此时若再敢轻举妄动,便是与武德帝亲派的迎接使团为敌,后果不堪设想。主人的大事绝不能被自己的一时冲动所毁,他只能暗暗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不甘,狠狠盯着那该死的白安秋。 琉金使团的众人见状,心中暗自庆幸,有武德帝陛下的圣谕在,这一路的安全便有了最大的保障。他们纷纷向白安秋投去感激的目光,陈远拱手一鞠,“白大人!” 白安秋扫了陈远一眼,虽然没有相交,但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早在密报中知晓。也是佩服陈远是这一条忠心护主的汉子。 “公主殿下,夜已深,请移尊驾到外城驿站下榻,待明日吉时,我等迎接使团入我天武京都。”白安秋站在马车外拱手说道。 虽然他是天武王朝的靖绥爵,虽然这琉金朝是战败国,但是礼数就是礼数,尊卑就是尊卑,他可不想被有心之人抓住机会在朝堂上反击他。 虽然刚刚入仕,但也听了不少官场事迹。 “有劳白大人了!” 琉金的公主听着车外的声音,若有所思,如果不是怕失了礼数,她真想掀开车帘,看一看这气魄过人的迎接使。 随即便在白安秋的引领下,继续踏上前往京都外城驿站的道路。 夜色如墨,但京城的轮廓却在远处若隐若现,灯火点点,宛如星辰,为这长途跋涉的旅人指引着归途的方向。 先前,面具黑衣人的突然出现让琉金公主心惊胆战,她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致。此刻,随着心情的逐渐平复,公主开始留意起周围的风景,同时,耳边也传来了白安秋与陈远的对话声。她仔细聆听,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股恍惚之感,这声音,好似听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白大人,今晚真的是太感谢您能及时赶到,救我们于水火之中!”陈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与庆幸。 白安秋闻言,连忙摆手,尴尬地作揖道:“陈远将军言重了,让你们在京都郊外遭遇如此险境,实乃我失职之过。” “白大人,您别这么说。”陈远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与无奈,“其实,我们此行路上并非一帆风顺,遇到了诸多阻碍。” “阻碍?”白安秋眉头紧锁,关切地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远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沉重:“原本按照贵朝礼部通知的行程,我们应在今日午后便能抵达京都外城的驿站。然而,在距离京都尚有百里之遥的地方,我们却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山洪暴发。道路被冲毁,无法通行,我们只好绕道而行。这一绕,便多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导致行程严重滞后。” “山洪?”白安秋闻言,心中也是一惊,不禁为琉金使团的遭遇感到担忧,“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们能够平安无事,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远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继续说道:“我们本想,既然已经耽误了时间,不如就在京都外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休息,待到明早再进城。可谁曾想,刚选好地方,就遭遇了那些神秘莫测的杀手。” 说到此处,陈远的声音不禁低沉了许多,显然是想起了先前的惊险一幕,心中仍有余悸。 白安秋闻言,心中也是暗自庆幸。他深知,那些杀手绝非等闲之辈,若非自己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拍了拍陈远的肩膀,安慰道:“陈将军,此事非你之过,你无需太过自责。如今你们已安全抵达,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陈远感激地看了白安秋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一行人继续前行,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拉长。很快,他们便抵达了京都外城的驿站。驿站内鸿胪寺卿早已派人准备好了热腾腾的热水和丰盛的食物。 “公主殿下、陈远将军,你们晚上就在此处先行歇息。巡防营的护卫会守在驿站前,诸位可以放心!” 陈远拱手道谢,“有劳白大人!” “应该的!” 白安秋转身走向驿站口,琉金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移步下了马车,她回头看了一眼驿站外的身影。 “公主,夜里凉,还是先进到房间歇息吧。” 陈远催促了一声。 …… 而白安秋则没有片刻的闲暇,他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武德帝,京都附近出现这么多杀手并非偶然,其中还有不少外邦人的身影,即使清除掉了不少,但还是对王朝有隐藏的影响。 三更。 神鹰卫统帅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眼睛环视着皇宫里的一切。 黑暗中,百位神鹰卫隐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清除隐患,确保皇宫安全。 李云飞带着五百巡防营加强京城的戒备,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调查那些杀手的身份和来历,要查出幕后黑手,不仅给琉金使团一个公正的交代,也要对得起镇东大将军的名号。 浪涌了一晚上。 此时的京都,风异常平静。 就连被白安秋羞辱了一番的面具黑衣人回到安澜王府后,也没有再出来。 安澜郡王就好像好脾气先生一样,也没有追责动怒,一切平静得十分诡异。 在暗夜的掩护下,各方势力也随着晚上到清扫渐渐浮出水面,而那些老谋的狐狸却藏得更深。 朝堂之上的权臣们,则在府邸的密室内召开紧急会议,烛光摇曳中,他们的脸庞阴晴不定,商讨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那些江湖门派,也未敢闲着,京城中的情报部门纷纷派出高手,暗中调查此事其中的杀手是否跟自己门派有关。谁也不想再次发生十几年前的江湖清剿惨案。 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夜晚,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些老谋深算的狐狸们,更是藏身于最深的黑暗里,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京都的夜,因这些暗中的较量,而变得更加漫长与深邃。 白安秋手中紧握着青冥剑,驻守在驿站门口,随时迎战那些躲在暗处中的人。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驿站时,琉金使团的众人已经整装待发。 等待她们的,是进入到天武京城,觐见武德帝陛下,完成赔款和亲使命。 日上三竿。 琉金公主等得有些失了礼,“陈将军,这怎么还不出发?” 陈远不明所以,只身走到门口询问白安秋,“白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白安秋看了身后的使团一眼,并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陈远更加不明白了,“白大人,这是何意?” “等。” “等?” “等到什么时候?”没等陈远回应,驿站里的琉金公主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们从清晨等到现在,已经足足耗去了两个时辰,白大人为何还迟迟不肯出发?难道不知时间宝贵吗?” 白安秋闻言,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他轻轻整了整衣襟,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公主殿下,请您牢记,这里乃是天武王朝,礼仪之邦,规矩森严。并非您那偏远小国,可以随意妄为。若无陛下召见,任何人等皆不可肆意进出皇宫。还请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你……是你!?” 第93章 难民拦路 093 琉金公主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眼前的白安秋身上,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眼眶。 昨夜,夜色如墨,光线昏暗,她并未仔细打量这位天武王朝的接待使。若非因等待了两个漫长时辰,迟迟未见起驾进宫面圣而心生怒气,琉金朝的公主或许根本不会上前与白安秋理论。 这一理论不打紧,但当她仔细端详起白安秋的面容时,瞬间惊愕失色。 难道,他不就是当时在粮仓门口,自己亲手救下的那位金甲小将军? 他不是金甲军巴鲁吗? 怎么会是天武王朝靖绥爵白安秋?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就算他不是巴鲁,那场熊熊大火不是已经将他吞噬殆尽了吗?尸体烧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那么,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萧元鸿瞪大了双眼,仿佛要将白安秋看穿一般,她急切地想要从白安秋身上找出哪怕一丝的破绽。 这萧元鸿不叫还不要紧,白安秋也不曾见过琉金朝公主真容,可这一看,他脸色立马浮现出一丝惶恐不安。 倒不是这萧元鸿长得有多吓人,而是,这琉金朝的公主不正是那日琉金大军驻守粮仓的少将军吗? 不正是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嬉水洗澡的少将军? 白安秋一下子尴尬了。 萧元鸿的眉头紧锁,那双原本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眼睛,此刻已化作两把锋利的刀刃,直刺白安秋的心房。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是应该叫你巴鲁呢,还是白安秋?你竟敢欺瞒本公主!你可知,就因当日救你一人,我琉金朝在那场战役中损失惨重,无数英勇的将士因为你的纵火而命丧黄泉!” 如果不是因为他,萧元鸿驻守的粮仓就不会被火烧光。如果粮仓在,军心就在,她琉金大军就不一定会输。 可如今,大军被屠戮过半,琉金损失惨重,割地赔款,就连自己也都被送来和亲。 全都是这个白安秋造成的。 白安秋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深知自己无法否认那段过往。那场战役,他本是作为学宫弟子,天武王朝的子民,潜入琉金大军之中,意图破坏其粮草供应,理所当然。谁知道这萧元鸿这么单纯,完全放心自己,还意外地被自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公主,我……”白安秋欲言又止,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抹去他对她的欺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却也夹杂着一份难以名状的情感,“两军交战,我别无选择。” 萧元鸿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她一步步逼近白安秋,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现,我琉金朝差点亡国,就因为你,我大军死伤过半,就因为你,我琉金割地赔款,就连我……我……为了承担当时犯下的军令过错,都要被送来你们天武朝和亲。” 白安秋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明白,萧元鸿对他的恨意是理所当然的。 两军交战,顾不得那么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公主,我承认,我曾乔装成金甲军混入你营帐当中,也烧毁了你数座粮仓,但我还是那句话,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不烧掉你们的粮仓,回过头,大战再起,你们屠戮的就是我东洲城的子民。试问公主,那时候,你是否还是现在这番言论?” “你……你混蛋!”萧元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我也是军人,我更是琉金朝的公主殿下,我也不想老百姓生活在战乱之中,可我……可我就是放不下那一场战役,他们,不应该死的。” 白安秋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公主,战乱是无情的,胜败也不是你我之力能决定的。如今你们战败,求和赔款,苟着发育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那日救命之恩,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在天武朝一天,我就保你一日平安。” 萧元鸿冷笑一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保我?你如何保?你知道谁要杀我?” 白安秋再次沉默,他确实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报告:“白大人,圣上旨意,宣琉金使团进殿,城门大开,礼部率鸿胪寺等人迎接,户部交接清算金银款,使团从中门进!” “诺。” 白安秋闻言,心中一凛,此刻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琉金公主和使团人员能安全面圣。他转头看向萧元鸿,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公主,我们该启程了。” 萧元鸿点了点头,她深知当前的局势紧迫,不容片刻拖延。她迅速整理好衣装,随白安秋一同走出驿站,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途。 使团一行沿着青石铺就的大道缓缓前行,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为这难得的盛况而惊叹,“打胜仗了,好啊!好啊!” “这就是琉金的女人吗,真漂亮!” “听说要来和亲的!” “是啊,这公主侍女都颇有几分姿色,那琉金公主岂不是国色天香了!” …… 百姓议论声中,一丝危机悄然出现。 当使团行至城门不远处时,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持破旧的棍棒和石块,口中高呼着饥饿和不公。 “让我们进城!” “让我们吃饭!” “我们要进城……” 白安秋心中警觉,他示意巡防营的士兵看好这群不知哪里出现的难民,“保护好公主,不要轻易起冲突。” “是!”巡防营营长自然知道局势。 果然,就在难民们围拢过来的瞬间,一阵尖锐的风声响起,数把暗藏的利刃从难民中飞出,直奔萧元鸿的马车而来。而在此时,不少难民手中的石头皆从不同方位朝着马车砸落,白安秋眼疾手快,一把将萧元鸿拉出马车,护在身后,同时高声呼喊:“保护公主!” 使团中的侍卫们迅速反应,拔出佩剑,组成一道人墙,抵挡着如雨点般袭来的攻击。然而,这些难民似乎并非普通的流浪者,他们身手敏捷,配合十分默契,他们没有刀剑,但却用身子阻挡住了巡防营的人,让他们没办法脱身而去。 而潜伏在难民当中的几个杀手,则是不留情的朝着琉金朝的使团护卫杀去。 “杀!” 就在这时,一声弓弦紧绷后弹射而出的声音骤然响起,清脆悦耳,宛若天籁,瞬间平息了战场上的喧嚣与血腥。萧元鸿抬头仰望,只见一名女射手矗立在不远处的城墙上,手指优雅地搭在弓弦之上,保持着即将放箭的姿态,英姿飒爽。 “是她!”萧元鸿认出城墙上的女子。 白安秋从始至终都没挥出一剑,他身边的两大神鹰卫加上城墙上的古伊扎,三人将剩余的刺客一一扣下。 “要留活口!” 最后一人,古伊扎将箭头稍稍偏移了一点,射在那刺客的大腿处。 轻松解决战斗,白安秋感激地看向古伊扎,只见她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城墙之上。 巡防营的人也将这群难民镇压住,白安秋大手一挥,“将这些刺客带回镇东将军府,好好审问。” …… 萧元鸿看向白安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谢谢你……” 她不知道自己对白安秋是什么感情,又感激但又恨他。 白安秋微微一笑,他明白,萧元鸿心中的这道阴影或许难以立刻消散,只要顺利进宫,剩下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他伸手拉住萧元鸿的手,用力一提,将她甩在马背之上:“公主,我们走吧。” 驾! 骏马奔驰,朝着皇城而去。 第94章 秦晋之好 094 萧元鸿所乘的马车,方才已被难民手中的石块砸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两大神鹰卫紧随使团步伐,迅速进入内城,走在京都城的街道之中,紧紧尾随在白安秋的马后。 此刻,白安秋正扬鞭策马,带着萧元鸿一路疾驰,深入京都内城,直奔向天武王朝那庄严巍峨的皇宫大门而去。 皇权之下,江湖中的冷血杀手,异邦潜藏的暗影密探,流离失所的逃荒难民,这一桩桩复杂纠葛,一件件棘手难解,若非拥有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之力,断难成就此番连环扣,真乃大手笔。 萧元鸿这身上,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否则何以遭遇如此诸多波折与变故。 此刻也非白安秋深究其因之时,他自会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上报于武德帝知晓,自己也会亲自揭开那背后的重重迷雾,寻出幕后之人。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携萧元鸿速速面见武德帝。 以礼部尚书为首的数十位朝廷重臣,赫然矗立于皇宫中门之前,静候着琉金使团的莅临。 若换作往昔,异国他邦前来天武朝拜谒,礼部定会倾尽全力,做好万全准备,于城墙之外列队恭候,以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使团,彰显我天朝礼仪之邦的威严与风范。 可如今,时过境迁,琉金朝已然是战败之国,此番前来京城,乃是商讨战败赔款事宜,并护送公主前来和亲。鉴于此情此景,礼部仅在皇城外设礼相迎,已是给予了这战败之国莫大的尊严与礼遇了。 见白安秋骑着骏马疾驰而来,礼部尚书连忙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逐渐逼近的骏马上。 “白大人,您这是何故如此匆忙?” “陛下召见!城外遭遇了一群难民阻拦,琉金公主的马车不幸损毁,公主身为万金之躯,岂能徒步踏入京城,若被有心人传扬出去,岂不有损我天武王朝的颜面?无奈之下,我只能先行护送公主进入内城之中。” 片刻钟,神鹰卫和琉金使团也到达了皇城中门。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琉金使团的队伍缓缓行进至宫门前。王远志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静默,随后他向前迈出一步,声音洪亮而庄重:“礼部尚书王远志,率我大天朝诸位重臣,恭迎琉金公主尊驾。愿两国友谊长存,共谋和平繁荣!” “卑职鸿胪寺卿刘政思,拜见公主殿下!” 言罢,他深深鞠躬,身后的重臣们亦随之行礼,场面隆重。 众人齐呼——恭迎琉金公主殿下。 …… 白安秋利落下马,小心翼翼地搀扶萧元鸿步下马鞍。 萧元鸿虽是女子,却曾以银甲英姿飒爽,宛如少年将军,风采照人。此刻虽身着女儿装扮,身为和亲而来的公主,但那股身为上位者的非凡气势,依然不弱分毫。 琉金使团的领头使者,身着华丽异域服饰,手持节杖,亦以他们国家的礼仪回礼。 萧元鸿同样以琉金礼回之。 “琉金长乐公主同使团十六人前来参见天朝武德陛下。” !!! “宣!琉金长乐公主,随行将军陈远及琉金使者觐见!”明威公公内功浑厚,其声如钟,直达中门。 王远志亲自引领琉金使团步入皇宫。沿途,宫墙巍峨,金碧辉煌,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天朝的繁荣与辉煌。 琉金使者不禁被这宏伟的景象所震撼,天朝果真富庶。 行进间,鼓乐齐鸣,彩旗飘扬,为这场接待仪式增添了不少喜庆热闹,又好像再告诉这群来访使者,这就是他们胜利者的姿态。 王远志与重臣们不时与琉金使团成员交谈片语。 大殿之上,武德帝刚与群臣上完早朝。 文武百官没有一个退朝回府的,因为谁都知道,今日朝会除了内政外,就是琉金使团进京面圣。 朝堂之上,琉金使团领首缓缓步出队列,手持金边玉笏,其声沉稳而恭敬:“尊贵的天武朝武德大帝,我琉金国度此番前来,实乃心怀敬畏与惭愧,愿两国从此修好,共谋和平发展之道。此乃我国特产之珠宝玉器、珍稀药材,聊表敬意,并愿以黄金十万两,东洲城以北十六州作为此番战事的赔款,望陛下笑纳。” 武德帝端坐龙椅,目光深邃,面上波澜不惊,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琉金使臣远道而来,朕心甚慰。战争之创,两国皆受其害,今琉金既有此诚意,朕自当珍视。然,和约既立,两国当遵守诚信,互不侵犯,共享太平。” 使团领首闻言,连忙俯身再拜:“大帝英明,琉金定当恪守盟约,永不背弃。此外,我国长乐公主,才貌双全,愿以此联姻天武,成为两国友谊之桥梁,世代相传。” 武德帝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扫视过一旁列坐的天武众多皇子,最终定格在了四皇子玉衡那俊朗非凡的身影上。见他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武德帝心中不禁暗自赞许,随即开口问道:“玉衡,对于此次和亲之事,你可有何见解?” 玉衡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父皇,儿臣心中已有所属,还望父皇能够另择贤弟,以成和亲之美。” 武德帝听后,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悄然泛起了一丝不悦。他微微皱眉,目光随即转向了六王子:“那么你呢老六,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六王子连忙起身,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惶恐:“儿臣年岁尚幼,恐难以承担如此重任,更怕耽误了长乐公主的青春年华。” …… 武德帝的面色愈发阴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王子见状,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行礼,言辞恳切:“和亲之事,关乎我朝天威与两国友好,更需长乐公主心悦诚服。父王还需深思熟虑,谨慎抉择,方能成就一番佳话。” 天朝武德陛下,我琉金虽不幸沦为战败之国,却仍怀揣着最为真挚的歉意与诚意,献上精心筹备的贡品,以表我朝之敬畏与归顺!我朝长乐公主,花容月貌,才情出众,文武兼备,愿以其金枝玉叶之身,和亲于贵朝,旨在缔结两晋之好,共谋万世之安。今朝有幸面圣,却惊见贵国王子接连婉拒,此举莫非是有意羞辱我朝公主,亦或是轻视我琉金之诚意? “使者大人言重了……” 武德帝也有些难为情了,这些儿子,也就老四到了婚配年龄,这老六今年才十六岁,这就成亲,也得过几年。 “奈何这玉衡傻小子不懂朕的良苦用心啊。”武德帝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 武德帝轻轻抚了抚龙袍上的褶皱,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使者大人,朕的诸位皇子,各有千秋,只是这婚姻大事,关乎两国邦交,更需慎重考虑。”他语气温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四玉衡,性情刚烈,恐难以即刻接受和亲之重责;而老六尚年幼,正如使者所见,确非佳选。但朕可以向使者保证,琉金之诚意,我天朝必铭记于心,和亲之事,朕定会寻得最为妥善之法,既不辱没长乐公主之尊贵,亦不负琉金之厚望。” 使者闻言,神色稍缓,却也难掩心中焦虑。“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我朝上下,皆盼和亲之事能早日尘埃落定,以安民心。望陛下能体谅我琉金之难处,速做决断。” 武德帝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使者大人放心,朕定不负所托。这样吧,朕先命人安排使者一行在宫中歇息,和亲之事,朕需与朝中重臣商议后再做定夺。使者大人以为如何?” 使者见武德帝态度诚恳,且已给出明确答复,心中稍安。“一切但凭陛下安排,我琉金静候佳音。” 第95章 皇宫晚宴 095 武德帝此刻真可谓是愁肠百结,一筹莫展。 这本是和亲结好的美事一桩,怎料这群皇子竟无一能让他省心半分。 “陛下!” 安澜郡王此刻挺身而出,慷慨陈词:“诸位皇子虽皆未婚配,和亲公主理应优先于皇子中择选佳偶,但眼下皇子们年岁尚幼,恐耽误了公主的青春年华。若陛下恩准,何不于诸位王公侯爷之中,精挑细选一位适配之人?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亦是尊贵无比,断不会辱没了公主的千金之躯。” 武德帝闻言,目光微微一闪,显然对安澜郡王的提议颇感意外。他沉吟片刻,缓缓道:“郡王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和亲之事,非同小可,关乎两国邦交,需谨慎再三。” 安澜郡王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道:“陛下所言极是,和亲之事,自然需谨慎考量。但臣以为,公主金枝玉叶,自当匹配世间英杰。臣虽不才,却也是皇亲国戚,世代忠良,愿为两国和平贡献绵薄之力。” 武德帝微微颔首,目光在安澜郡王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审视着什么。他深知安澜郡王心机深沉,但此刻所言,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郡王之心,朕自是知晓。只是这和亲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武德帝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慎重。 安澜郡王心中虽急,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只得恭敬道:“陛下圣明,臣愿听从陛下安排。” 此时,大殿之上,气氛略显凝重。武德帝的目光在众臣身上一一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和亲之事,关乎两国和平,朕自会慎重考虑。但在此之前,朕需先了解公主之意,再做定夺。” 众臣闻言,皆是一凛。 “使团辛苦,朕已让人安排好晚宴,公主与使臣、陈将军可先到别院小憩。退朝!” 武德帝大手一挥,下班回家。 公主之意,自然不可轻视。若公主不愿,和亲之事,便是强求也无用。 安澜郡王心中暗自盘算,若能让公主对自己心生好感,和亲之事,便大有可为。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今日朝会,白安秋自始至终未曾吐露半句言辞,待朝会一散,他也不愿多做停留,更不顾及琉金使团等人的存在,独自一人,先行离去。 哪里都有危险,唯独这皇宫暂且算是一方安全之地。 在皇宫刺杀使团,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九族去挑战皇权。 “公主殿下,陈将军,使者大人,请随小的前来!”一名太监躬身行礼,语态恭敬,“白大人已命小的引领诸位前往别院稍作歇息,请诸位大人随我移步。” “有劳公公!” “这白安秋,摆什么臭架子。居然不亲自带我们过去,还要一个小公公带,哼!”萧元鸿暗自腹诽了几句。 晚宴之上,灯火辉煌,丝竹声声,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武德帝高坐龙椅,四皇子玉衡与五师姐玉指柔则分别侍坐其两侧,为这盛宴增添了几分皇室的气派。下方左侧,公主与使臣、陈将军并排而坐,尽显对来朝使团的尊重。白安秋则是被安排到了右侧其次位。原本首座是武德帝给安澜郡王留的,结果这老小子安澜郡王为了能够随时观察公主的神色,特意选了个公主的对立面位置坐下。 这一下子,让白安秋与安澜郡王位置对换了。 白安秋,不过是一介新封的靖绥爵,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坐上这御下之首的位置。 他心中惶恐不安,生怕稍有差池,便惹来无端的是非。 玉衡投来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友善的意味,但白安秋选择直接无视这傻逼,不愿与之计较。反观五师姐玉指柔,则是以她那纤纤玉手,轻轻比划着手势,温柔地示意安抚他不必紧张,安心坐在那。 晚宴开始,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安澜郡王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珍馐美味,一边与身旁的王公重臣谈笑风生,却总不忘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公主,观察着她的反应。 公主身着华服,端庄大方,举止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令人赏心悦目。安澜郡王心中暗自赞叹,却也更加坚定了要赢得公主芳心的决心。 武德帝心情很好,说了几句,与琉金使团喝了几杯。 萧元鸿虽然是女儿身,但颇有几分男子气概,饮酒洒脱,倒是让武德帝有些刮目相看。 “指柔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替朕敬使团的诸位大人一杯!” “诺!” …… 使团三位主官,陈远将军,便就四杯下肚。 两国公主同时举杯相碰,清脆的声响在宴会上空回荡。 白安秋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轻声细语地呢喃道:“师姐……” “无碍!”玉指柔打断了他的忧虑,声音坚定而温柔。她手执酒杯,目光扫过使团的每一位成员,语气诚挚而庄重:“愿我两国能长久保持和平,缔结世代友好的秦晋之盟。” “喝!” 萧元鸿高举酒杯,高喝了一声。 安澜郡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端起酒杯,起身向公主敬酒:“公主殿下,久闻大名。本王敬您一杯。愿两国和平永固,百姓安居乐业。”言罢,他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看着公主。 公主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郡王客气了,本宫也祝愿两国友谊长存。” 安澜郡王见公主回应,心中大喜,便趁机与公主攀谈起来。 “公主好酒量,果真女中豪杰,本王再敬您一杯,愿公主和亲顺利,挑得良婿共结连理。” 安澜郡王这番话,挑不出毛病。 萧元鸿抬手又饮尽一杯。 一旁的使臣见状,心中暗自揣摩:这安澜郡王,分明是想借晚宴之机,吸引公主的注意。看来,和亲之事,只怕已有了几分眉目会落在这安澜郡王身上。 他先是夸赞公主美貌无双,才情出众,又谈及自己曾经如何英勇善战,为国效力。 公主虽未多言,但神色间却也未曾流露出好感之意。 安澜郡王见状,内心嘀咕:公主乃金枝玉叶,眼界极高,能得她青睐之人,必是非凡之辈。自己虽非皇子,却也是皇亲国戚,必能得公主倾心,和亲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于是,他愈发全力以赴地展现自己的风采,慷慨激昂地诉说着战场上的英勇无畏,时而温文尔雅地畅谈诗词歌赋的韵味悠长。 “郡王竟也精通诗词之道?”萧元鸿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琉金之地,偏北而居,民风尚武而轻文。 然而,萧元鸿却对诗词歌赋情有独钟,更对天武朝那些缠绵悱恻的情爱小说与精致细腻的画本爱不释手。昔日白安秋化身巴鲁在她营帐之时,就在这萧元鸿的案头瞥见数本源自江南的精美画本小说,即便是随军出征,也定要随身携带,由此可见这位少女对这类书籍的痴迷程度,着实非同一般。 安澜郡王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番言辞颇为得体。 “本王早年也曾涉猎过一些诗集,虽不敢与儒圣及诸位文坛巨匠相提并论,但与新科状元相较,却也堪称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闻听此言,白安秋嘴角不禁微微一撇,“与新科状元难分伯仲?你这可真是把自己抬得够高的啊,真特么能装啊。” 安澜郡王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府中门生,不乏才俊,其中便有应届榜眼,更有在天下学院大会上诗词榜上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若公主有兴趣,大可莅临我府,与他们切磋交流一番。” 萧元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难道只有到郡王府才能一睹天武朝年轻一辈的诗坛风采吗?这皇宫之中,难道就缺乏这等人才,全被你安澜郡王搜罗到府上去了?” 安澜郡王意识到自己失言,被萧元鸿巧妙地反将了一军。 武德帝似笑非笑,余光瞥了白安秋一眼。 第96章 诗词比斗 096 “长乐公主有何想法?” “陛下,我国文弱,此行使团当中也来了一位状元之才,借此良辰想要向贵国切磋一番。” 就知道这琉金朝不会这么简单就乖乖臣服的,想必想在诗词歌赋上赢过天武朝,争取一些好处吧。 “我天朝上国,文化底蕴深厚,年轻一辈中,才华横溢者比比皆是。更有当世儒圣亲手创立的天元学宫,那是天下学子心中无比向往的圣地。指柔,便是这学宫中出类拔萃的学子,靖绥爵亦是其中翘楚。”武德帝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地介绍道,“怎能说我皇宫之中,便无才情超群之人呢?” 萧元鸿的目光轻轻掠过玉指柔,随即定格在了对面的白安秋身上。 “白安秋,他也是天元学宫的弟子?”萧元鸿对白安秋的了解颇为有限,只知此人曾一把火烧毁了自己驻守的粮仓,致使琉金军队遭受重创,更有一剑破甲二百骑的惊世之举,却未曾料到他还是天元学宫的学子。 “白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萧元鸿看白安秋的眼神有了一丝不一样。 这一丝异样被安澜郡王敏锐的察觉到了。 今日,如果不把这成掰回来,那自己在长乐公主的心中分量地位必然下降了不少,这对自己后面的计划影响颇深。“晚上一直没机会认识,这位想必就是陛下新封的威远绥靖爵吧。” 白安秋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安澜郡王。” 安澜郡王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他不是不认识白安秋,只是装作不认识。 昨晚他的人不正是被白安秋给拦住了,否则的话,他早就先一步认识这长乐公主,也许在威逼利诱下,早可以实现他的其他计划,何必今日在这边费力讨好她。 “陛下,威远绥靖爵身为学宫弟子,想必才情非凡,恰逢我府中有几位青年才俊,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不妨召他们入宫,一来可让两国的青年才俊们多些交流切磋的机会,二来也为今日的晚宴增添几分雅趣,让远道而来的使团一睹我天武王朝年轻一辈的卓越才情。” “安澜郡王有此建议,朕心甚慰,便依卿所奏。” “谢陛下!” “诸位稍等片刻!” 白安秋看向武德帝,一脸茫然,“嘛呢嘛呢?这一刻都不得消停吗?” 武德帝似笑非笑,并不理睬白安秋。 “陛下,这……这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就决定啦?”白安秋好笑到委屈想哭。 “绥靖爵乃我天武朝中流砥柱,如此场合,自然得为我朝长脸,为朕分忧不是。” 白安秋呵呵一笑,没办法拒绝,自从进宫受封后,就被这老登给坑得死死的感觉。他打量了一下使团中人,除了领头的那三个长者外,陈远是武将,萧元鸿是和亲公主自然不会自夸自己是状元之才,在她身侧坐的,一个中年男子,看似普通但身上却有一股不俗的文人气息,另一人年纪和白安秋相仿,文文弱弱,但眼神透露着一股洞明,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想必说的是这二人中的一人。 安澜郡王便着手准备,将府中几位青年才俊一一召至身前,他们分别是擅长琴棋书画的柳逸风、精通诗词歌赋的云梦泽,以及在武艺上颇有造诣的雷鸣宇。安澜郡王目光如炬,望着眼前这几位青年才俊,心中暗自思量:“此番定要让他们与白安秋一较高下,定要让他知晓我安澜郡王府的实力。” “诸位,今日召你们前来,有一要事。”安澜郡王语气郑重,却又不失威严,“陛下已允诺,让你们入宫与琉金朝的文人比试,我朝还有威远绥靖爵白安秋。尔等需在诗词歌赋上展露锋芒,不仅取胜琉金朝,更要压白安秋他一头,为本王长脸。胜琉金文人,赏银千两,胜白安秋一筹,本王再赏纹银千两,让他脸面无存者,本王赏黄金千两。” 柳逸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王爷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望,定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等的真正实力,让他后悔与王爷做对。” 云梦泽亦是点头附和:“正是我辈成名已久,岂会惧他一文坛新人。” 雷鸣宇则目光如炬,紧握双拳:“你们只管文学上蹂躏,如果对方气急败坏动手的话,我一定让他后悔今日出手。” “注意时机,切不可闹出人命。” “王爷放心,我等知轻重。” 几位青年才俊随着安澜郡王步入大殿,只见白安秋已端坐其中,神色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比试并不在意。 “参见吾皇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 萧元鸿简单比划了一下,她身后的两名男子便流星大步走到了堂前,二人行了琉金参拜礼。 “陛下,我二人只是琉金当朝的两个小文吏,有幸跟使团来访天朝,甚是激动!” “使者不必多礼!”武德帝摆手示意二人起身。 “诸位,这便是琉金朝的二位使者。”安澜郡王介绍道,“今日,你们便与他们比试一番,以诗词歌赋定胜负。” 三人朝着琉金朝的二位使者作揖。 “我二人不过是琉金朝中微不足道的小文吏,小臣名叫巴合。”说话的这人正是文文弱弱的那年轻男子。 “小臣名叫尹呀哟!”一股不俗的文人气息在周身游荡。 “有幸随使团莅临天朝,心中满是激动与敬仰,特来向天朝的诸位贤达请教,望能有所得!” “这位本王隆重地给诸位介绍一下,他乃是我朝威名远播的威远绥靖爵,白安秋爵爷,他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乃是我朝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尔等可要好好向白爵爷讨教一二!”安澜郡王语气中满是客气与赞赏。 这番话语,却让白安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微妙。这妥妥的捧杀啊。 “白大人,请不吝赐教!”安澜郡王的三个门生谦逊有礼地说道。 但他们的脸上却多出一丝不屑…… 白安秋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诸位,请。” “父王,可否设有彩头以增兴致?儿臣亦欲参与其中。”玉指柔似乎窥见了些许异样,正欲下场助白安秋一臂之力。 “指柔,你且安心观赏便是!至于彩头嘛,让朕思量一番。”武德帝沉吟道,“今日夺魁者,朕必有重赏”。 “还请陛下赐题。”安澜郡王上前启奏。 武德帝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比试,主题就是一个随心。” 随心? 比试开始,柳逸风首先起身,以琴为伴,吟咏出一首清新脱俗的诗词,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叫好。随后,云梦泽以笔为剑,挥毫泼墨,写下一首意境深远的赋文,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雷鸣宇也不甘示弱,以武入诗,吟唱出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气势磅礴。 “好啊!” “好啊!” 王公重臣纷纷拍手叫好。 就连琉金使团的几位领头人都点头赞许,这安澜郡王的家臣门生果真有些本事在身上。 第97章 赶着打脸 097 随之,琉金朝的文人尹呀哟挺身而出,率先代表琉金朝出战。 他所吟诵的家国情怀诗句,字里行间流露着文人不屈不挠的凛然气概。 诗句间透露出文人坚韧不拔、矢志不渝的高尚情操。此诗一出,四座皆静,众人无不为其深沉的家国忧思与坚定的抗争决心所触动。 尹呀哟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了不久前的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他目光炯炯,凝视着远方,仿佛在与那无形的敌人进行着心灵的交锋。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澎湃与不屈,一股文人气息迸发,竟震退了柳逸风一步。 “这,这……这是文人风骨?” 柳逸风大惊,这气息,虽然与我朝的天地共鸣不同,但却可以摸到了一丝圣人箴言,言出法随的边界。 面对尹呀哟,云梦泽脸色有些变化,但他是三人之中最出色的,自然不能胆怯,更不能有任何神情上的波动。 雷鸣宇文学造诣没二人高,他不懂什么文人风骨,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尹呀哟身上的那股子气息。 又不像武者的霸气,文文弱弱的,但又让他十分不舒服。 这一刻,尹呀哟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在为整个琉金朝而战,也展现出了他在国家危难时刻的担当与不屈的勇气。 “此子真乃大才也!” “难以想象,此人竟只是琉金朝一名默默无闻的小文吏,竟拥有如此非凡的才学,实属难得,难得至极!” 尹呀哟此刻正被众多大臣与王公贵族的目光所聚焦,他气宇轩昂,风采照人。 萧元鸿亦是满心欢喜,自己带来的人才竟能压过安澜郡王一方,更是在这天武王朝年轻一代中脱颖而出,她对接下来的计划更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绥靖爵,这琉金的使者风头可盖过我朝学者了,你还不展露一手?”安澜郡王催促了一声。 诸多王公大臣将目光转移到了白安秋身上。 是啊,这尹呀哟虽然厉害文采出众,可他们还有一个白安秋啊。 那可是天下学院大会诸多学子争夺下的诗词首甲者啊。 “白安秋,白大人!” …… 然而,面对众人的精彩表现,白安秋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慌张,他从容起身,以一首《春望》回应,意境深远。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此诗以一幅触目惊心的残破画卷,勾勒出物是人非、历史沧桑的深切感受。字里行间,尽诉战乱之后国破城荒的悲凉之景,仿佛一幅幅生动的画面跃然纸上。写出了琉金战败后国破城荒的悲凉景象。 似乎在向琉金朝的使者团低语:看,这就是你们战乱后的家园,百姓流离失所,四处皆是狼藉与破败。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人心之上,让人不禁为之心痛,为之哀叹。 没有激荡的文字,更似用文字鞭挞了琉金使团的人一番。 面对白安秋这字字泣血的诗句,琉金朝的使者团中,有人面露诧异,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有人震惊不已,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使团领头者面露不满,试图反驳却哑口无言; 一番比试下来,尹呀哟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再叹息。 武德帝心中暗喜,默默欣赏,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萧元鸿则是被那深沉的哀愁与愤慨深深触动,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此情下,巴合缓缓上前,以谦卑之态,恭敬地说道:“武德陛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让微臣抚琴一曲,吟咏歌赋。” “准卿所奏!” 歌赋之音,即将响起! 巴合之所长,非诗词而乃歌赋。他深知,琴音能添意境之美,让歌赋之情更显深邃。 而对云梦泽而言,这一手抚琴吟唱,无疑是他最为得意的绝技,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不由得心生暗喜。 “巴合,我朝荣光就靠你了!” 琉金使团为首的一长者用着坚毅的眼神看着他,“莫负皇恩。” 巴合坚定的点了点头。 随着巴合的手指轻触琴弦,一曲悠扬而深情的歌赋便在宫殿内回荡开来。那旋律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动人心弦的故事,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大臣们纷纷侧目,面露赞赏之色,不少人更是轻轻点头,显然被巴合的才华所折服。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巴合的表演将无可挑剔之时,云梦泽却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他微微一笑,手指轻拨琴弦,一曲更加美妙绝伦的歌赋便如泉水般流淌而出。那旋律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云梦泽内心的情感与追求。 相比之下,巴合的歌赋虽也动人,却显得稍逊一筹。大臣们纷纷惊叹于云梦泽的才华,不少人更是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巴合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抚琴吟唱上,确实败给了云梦泽。 天武王朝完胜。 萧元鸿面露难看。 她并不是输不起,而是输了不利于她向武德帝开口要求更多,她似乎没有了底气,一下子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趴在桌子上。 使团的三个长者叹了一口长气,武德帝默不作声,似乎并未正眼瞧见。 正当一位大臣欲为安澜郡王请旨赐赏之际,云梦泽猛然起身,朝着高位恭敬一鞠,随后径直迈向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白爵爷,今日雅兴正浓,可否赐教一二,让在下领略一番学宫诗词首甲的风采?” 在场众人皆是心明眼亮,这云梦泽分明是杀红了眼,挫败琉金使团尚不满足,竟还要向自家人发起挑战,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是云梦泽膨胀不懂事,还是有所图,莫非这背后另有深意? 其他大人看了看武德帝,又瞧了瞧安澜郡王。 二位大佬都没开口,他们也不敢声张。 白安秋轻轻摆手,语态中带着几分笑意,“云公子才华横溢,实乃在下所不及,赐教二字实在不敢当,改日若有机缘,再痛饮一番。” 这不明显拒绝了云梦泽的请求。 “莫非,绥靖爵爷是瞧不上我安澜郡王府的门楣?”一旁安澜郡王借机发难。 “王爷言重了!”白安秋苦笑一声,拱手作揖,“实乃下官才疏学浅,恐难当重任,这要是在使团面前闹了笑话可不好。” “爵爷如此轻视在下,莫非连个切磋的机会都不愿赏脸?”云梦泽趁机调侃,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还是说,白爵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白爵爷是不敢跟我们比了?”柳逸风也上前拉了一波嘲讽,“莫怕,如若你输了怕被学宫赶出来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个乡野书塾躲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 “亦或者你可以来我府上做我跟班小弟,我倒可以调教你一番,教你点武功。”雷鸣宇不屑一笑。 “对,白安秋,你身为学宫高足,怎地如此畏缩?”玉衡莽撞地插了一句,言语间满是不忿,“怂可以认输啊!” 白安秋面色微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玉衡真是二傻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抓起来揍一顿解气。 此时,武德帝目光淡淡地掠过白安秋,而玉指柔亦投以注视,轻轻颔首,似乎是在传递某种微妙的示意。 “不想打你脸,非要上赶子把脸凑过来让我打。”白安秋无奈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既然你们如此急于打脸,那本爵爷便成全你!” “文的武的?要不,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第98章 笑傲江湖 098 白安秋嘴角微扬,眼神中闪烁着对云梦泽等三人的不屑,他高声宣布,语气中满是张扬与自信:“云公子,还有你们这群所谓的才子,既然你们如此渴望较量,那本爵爷便成全你们,以诗词、琴艺、剑法三绝,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有外人,一群没出息的井底蛙!” “狂妄!”柳逸风根本不屑白安秋,刚才的比试虽然白安秋诗词出彩,但也并未让他心服口服。 首场较量开始,白安秋和柳逸风的对决。 以诗词定高下。 白安秋纵身飞跃至前,一把夺过玉衡的扇子,轻摇折扇,一转身,尽显风流,率先吟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才子何须问出处,爵爷笔下自风流。”言罢,他得意洋洋地望着柳逸风,似是在挑衅。 柳逸风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绿岭绵绵雾渺渺,冬去塞北雪初消。寒梅傲立枝头笑,冰封河畔柳未娇。” 他的声音清亮,字字珠玑,似有千钧之力,直击人心。 白安秋脸色微变,不由得高看了柳逸风几分,确实有点东西。却仍强作镇定:“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诗,夜半钟声到客船。” 柳逸风微微一笑,反唇相讥:“你,这是之前流传于江南姑苏一带的名诗,你怎可拿来用?难不成是江郎才尽了?” “怎么?这诗是谁在姑苏城写的?” “是……是你!” “那不就得了,我自己写的诗,我还不能用了?”白安秋讥讽一声。 一番唇枪舌剑,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字一句。白安秋与柳逸风争论你来我往,使得这场较量愈发激烈。 “行,再给你来一首。只要你能超过它,我白安秋这辈子不再写诗!” 他说完这句话,一旁的王公大臣都露出一副诧异的神情,就连玉指柔都为白安秋这般大言不惭的话而感到一丝着急。 反观是武德帝,虽然看不懂白安秋这操作,但眼睛却一直注视着他,从未离开。 安澜郡王闻此言,心中喜悦难掩,却仍保持着淡定,心中暗道:“这白安秋,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受不得半点讥讽,竟夸下如此海口,哈哈哈哈哈,今日,我倒要亲眼看看,他是如何挥毫泼墨,写出一首令众人无法超越的古诗。” “好!一言为定!”白安秋应声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 “倘若你败了,此生便再勿提写诗二字,如何?”白安秋反唇相讥,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柳逸风心中虽自信满满,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轻敌。他瞥向安澜郡王,只见郡王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肯定,于是他爽快地应承下来,“好,我应下了!” “那你且听仔细了!”白安秋见对方已上钩,蓄势待发,正欲开口。 “且慢……”玉指柔轻启朱唇,伸出纤纤玉手,拦下了即将出口的白安秋,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忧虑。 “师姐莫急!”白安秋胸有成竹,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与自信。 见状,玉指柔也不再阻拦,轻声细语道,“那我便为你执笔,将这首惊世骇俗之诗,一字一句地抄录下来。” “如此甚好!”白安秋点头应允,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白安秋念完,走到玉指柔身边,看了一下她抄录的诗句,然后指点了她几句,“这个字不是这样,是这样,还有这个字,替换下就可以。” 随之,他笑着将那诗句拿到柳逸风身前,说道,“好了,你写吧,你能写出超过此诗的,算我输!” 听完此诗,武德帝的目光更是深沉。 那种眼神,说不明道不清。 柳逸风提笔,踱步,提笔,久久不能下笔。 柳逸风更是哑口无言,他本欲以诗压过白安秋,一展才华,却不料白安秋有这般天人之姿,写出这般旷世绝句。他望着白安秋,眼中既有惊讶,也有几分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诗词一道上,与白安秋相比,尚有云泥之别。 “我……我输了!” 整个宴会厅内,因白安秋的一首诗,而掀起了轩然大波,也让众人对白安秋有了更深的认识与崇拜。而白安秋,却只是淡然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竟然有这般经纬才华。”萧元鸿看向白安秋眼中多出了几分柔和。 柳逸风虽也自诩才情横溢,但在白安秋的诗词面前,却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显得黯淡无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师傅曾告诉过我,这首诗,古今中外七言绝句第一,你能写,你上!”白安秋心中嘀咕了一句,嘴角上扬。 安澜郡王脸色未变。 他看向云梦泽,似乎在告诫他,这一局,他必须拿下,他安澜郡王府丢不起这个人。 云梦泽自视甚高,以琴赋双绝自傲,于文坛之上亦算得上一号人物。白安秋虽在诗词上力压柳逸风,但这并不代表他在琴艺上也能同样胜出! “白大人诗词造诣如此深厚,想必歌赋亦是信手拈来,不过今日,我们不妨换个比法,比比琴艺,如何?”云梦泽深知白安秋文学底蕴深厚,不敢再轻言以文字取胜。 “弹琴?”白安秋微微挑眉。 “正是!”云梦泽语气坚定。 “也好,正好为晚宴添些雅趣!”白安秋欣然应允。 武德帝沉默不语,倒是玉衡按捺不住,急切地催促道:“那便开始吧,莫要让大家久等了!” “你先请!”白安秋悠然自得地坐于一侧,静候云梦泽的演奏。 不知何时起,晚宴之中竟有人随着云梦泽的琴音翩翩起舞,更有乐师加入其中,琴瑟和鸣,美不胜收。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在场众人无不拍手叫好,就连琉金使团的几位使者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称赞云梦泽的琴艺已然不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指琴魔。 云梦泽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白大人,轮到你了!可别让这比试太过乏味,输得太过狼狈哦!” 白安秋却是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丝毫波。 然而,当白安秋的手指轻轻触碰琴弦,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那琴声给吸引住。一曲《沧海一声笑》,笑傲江湖的豪情跃然于指尖。那简单的音符,如同点睛之笔,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浩瀚无边的江湖画卷。 江湖。 那是白安秋向往的江湖。 不论是云梦泽,还是雷鸣宇,尽管他们身为文人雅士,却也曾在那江湖中留下足迹。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安澜郡王,在聆听这首曲子后,也不禁忆起自己年轻时,策马扬鞭,闯荡江湖的峥嵘岁月。 与柳逸风的对决,或许让萧元鸿对白安秋有了全新的认识,态度也改观了几分。但此刻,她彻底被白安秋的琴音所征服。 那也是她心中那幅梦寐以求的江湖画卷啊。 身为公主,自幼便在皇宫的深宫高墙内成长,她无时无刻不向往着那自由不羁的武林世界,渴望着那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江湖生活。 云梦泽虽精通音律,擅长抚琴奏曲,但在白安秋的琴音之下,他却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与从容。白安秋的琴音,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到位,每一个旋律都流畅自然,只是简单的几个音符,演绎出江湖的爱恨情仇,令人无法抗拒。相比之下,云梦泽等人的琴声就显得有些生硬与刻板,如同丑小鸭面对天鹅,显得笨拙而黯淡无光。 第99章 剑光交织 099 白安秋的琴音中,那江湖画面即在眼前。 仗剑天涯江湖客,风声谈笑一翩舟。 “哼!这就是小师弟和莫寒师姐闯荡时候的江湖嘛?”玉指柔心中嘀咕了一声,明显生暗气。 回想自己踏入江湖那会儿,身边陪伴的是苏玉河、王天霸这两位憨厚师弟,虽然也历经了不少热血沸腾的传奇故事,但总觉得少了那么一股子令人心潮澎湃的江湖韵味。 一想到这儿,玉指柔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心里那股子俏皮又无奈的小情绪,就像是被春风轻轻吹皱的一池春水,涟漪不断,却又不愿让人瞧出半点端倪。 萧元鸿在琴声中,仿佛听到了她和白安秋携手闯荡江湖,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也是鸡毛蒜皮街边小闹,没有了原本沉重的家国情仇,只有江湖儿女的洒脱自由,纸短情长。 琉金的使者虽然不懂江湖,但却也能从其中听到豪迈与洒脱的不羁。 云梦泽不承认自己会输,即便不少人都认为白安秋的曲子更大气磅礴、动人心弦,但也有不少王公大臣和安澜郡王站他这一边,声称白安秋的曲子太过普通,缺少文人该有的文雅气息,反倒是充斥了江湖的粗犷与俗气。 就连琉金使团这边,也形成了两派意见,有人支持云梦泽,有人力挺白安秋。 毕竟对他们来说,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 文人雅士,岂会将那山野江湖看在眼里。 就在两派意见争执不下之时,武德帝却缓缓开口,做出了最终的判定。他认为,白安秋的曲子虽带着江湖的粗犷与不羁,却更显得真挚而热烈,直击人心。相比之下,云梦泽的曲子虽文雅有余,却少了那份直击灵魂的震撼。 小小一曲,白安秋略胜一筹。 “承让了小云。” 小云,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带有几分讥讽与不屑。 “白安秋,你休要张狂!”云梦泽虽不敢违抗武德帝的旨意,但对白安秋却是满眼的不屑。 “怎么,不服气?那就再来较量一番啊?”白安秋嘴角微扬,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他自幼跟随那无良师傅,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精通至极。虽不敢说已冠绝天下,但在这世间,也足以傲视群雄了。更何况,这数月来,他在天元学宫不仅刻苦练功,还博览群书,文化素养更是有了质的飞跃。 否则,他又岂会被选中来参加这天下学院大会。 还真以为那些先生们是闲着没事干?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自信,天元学宫又怎会派白安秋来代表他们这天下第一的学府。 万一输了,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所以,也不知道是这柳逸风、云梦泽年轻,还是安澜郡王年轻。 “都太年轻了!”白安秋叹了一口气,冷笑道。 “陛下金口玉言,既然裁定你胜,那便是胜了。”云梦泽大袖潇洒一拂,退至一旁,不再多言。 今日之战,他与柳逸风皆铩羽而归,安澜郡王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难看至极。 此刻,他唯一的指望便是雷鸣宇了。此人虽是半个文人,却自幼习武,深得家族倾力栽培,年纪轻轻实力不容小觑。 “雷家,雷鸣宇,以剑入书法,以书法杀人,请赐教!” 雷鸣宇仅是轻轻一抱拳,周身气势便开始节节攀升,从一名看似平平无奇的书生,瞬间蜕变,直逼宗师之境。正当众人惊叹于这位年轻后辈竟有如此修为之时,他身上的气势并未就此止步,反而再次飙升,一举突破了宗师之境的桎梏,踏入了更为高远的玄黄地境。 “竟……竟然在如此年岁,便拥有了这等惊世骇俗的实力……”琉金使团本欲借其宗师境的将军陈远一展风采,却不料,这随意现身的书生,竟有着超越宗师的非凡实力,难怪与天武打仗他们能够胜出,实乃深藏不露啊。 雷家? 也没听到武林之中有这个家族啊。 难不成是什么隐世大家族? 雷鸣宇目光如炬,望向不远处的白安秋,淡然一笑:“白大人,今日得见,文采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我这人吧,从小习武不喜文,家族里的长辈说我还有点练武的天赋,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白安秋神色已些许凝重,却毫不退缩,回礼道:“既然你要比,那我白安秋自当奉陪。以剑入书法,以书法杀人?不知跟我学宫四先生比起来,又当如何?” “学宫四先生陆书剑,成名已久,更是星辰海境榜上的高手,我自然不敢与之比肩,我这一手以剑入书法,也是偶然机会观得四先生讲课练剑而感悟出来的。”虽和白安秋是对手,但雷鸣宇谈起学宫四先生还是十分谦逊有礼。 “那便如此决定吧!”白安秋上前一步,拱手深施一礼,言辞恳切,“恳请陛下恩准微臣放肆一回,在此地举行比斗。” “你们尽管动手,朕有神鹰卫护驾,岂会畏惧尔等翻天之举。”陛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陛下旨意!”白安秋领旨后,目光转向雷鸣宇,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那就来吧,让我们速战速决!” “不过白安秋,你可别妄想我会因四先生的缘故而手下留情!”雷鸣宇冷哼一声,言辞间满是不屑,“你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此刻若肯认输,我还可以留你几分颜面,否则,你昨日之辉煌,将在今日尽失。” “要打就打,话咋还那么多呢?”白安秋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雷鸣宇气恼不已,明明是你白安秋喋喋不休问这问那,怎地到了他口中,反倒成了自己话多。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再多交流,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再度飙升,犹如两股汹涌澎湃的巨浪,即将在这片天地间猛烈碰撞,一场震撼人心的武艺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这白大人,竟然也同样是玄黄之境。”陈远手中握着酒杯,微微颤抖着,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他竟然也是玄黄境界的强者。”萧元鸿的武功并未入宗师境,无法窥探白安秋的真实修为,但他身上的气势隐约让她有一股被折服气息。 听陈远这么一说,她心中的惊讶更甚。 白安秋文采如此出众,武学造诣还这般高深。 可他年纪也才和自己相仿啊,这人怎么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天赋,难道是妖孽转世? 雷鸣宇率先出剑。 一道墨韵从剑尖划开,直逼白安秋。白安秋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雷鸣宇的身侧,手中青冥剑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直取对方要害。雷鸣宇反应迅速,手中长剑一旋,化作一道水墨画卷,将白安秋的攻击轻松化解。两人又对上数剑,剑光闪烁,每一剑交锋都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 雷鸣宇剑法灵动,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水墨天地至理,仿佛与这片画卷融为一体。 而白安秋则剑势沉稳,每一剑都犹如泰山压顶,让人难以招架。两人剑尖碰撞,火花四溅,每一次对拼都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白安秋身形暴退,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后猛然加速,如同流星赶月般冲向雷鸣宇。雷鸣宇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手中长剑同样加速,与白安秋的长剑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两人的力量仿佛都达到了极致,剑尖碰撞之处,竟然产生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 “画江湖——血染沙场!”雷鸣宇没想到这白安秋除了文采出众,武功也这么高,跟自己打了这么多招,丝毫不落下风,不得已,只能使出这套剑法的奥义绝学企图压他一头。 “剑一,碧落黄泉!” 白安秋也不敢再拖大,这雷鸣宇的实力是他迄今见过年轻一代中最强的,这天赋甚至比那武宗苏青霓更胜一分。 剑光如织,剑气纵横,仿佛连这片天地都被他们的剑意所笼罩。 第100章 圣旨赏赐 100 剑气覆寰宇,一剑破九洲。 白安秋破开雷鸣宇的绝招——血染沙场,雷鸣宇一口血从口中涌出,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自六岁便踏入武途,年仅十六便已跻身高手之列,十八岁之时,更是在家族的鼎力支持下,成功进阶宗师之境,被誉为雷家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历经三年的江湖游历,加之雷家提供的诸多天材地宝,他终是打破了修为的桎梏,一举迈入了那令人仰望的武道巅峰——玄黄地境。 在年轻一代中,他几乎难寻敌手,即便是三十岁以下的武者,也鲜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然而,如今这白安秋却如横空出世般耀眼,不仅文采斐然,将柳逸风和云梦泽二人远远甩在身后,更是将他最为倚仗的武学造诣一一破解。他满心困惑,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拥有如此卓绝的天赋,为何竟会败在一个尚未行弱冠之礼的少年手下? 白安秋神色自若,衣袂飘飘,仿佛刚才那惊天一战不过是随手为之。他淡淡道:“你我并无死仇,念你言语对我学宫四先生还算尊敬,恩怨今日便了。”言罢,剑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鸿雁般掠起,退回到原本的座位。 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们对于这绥靖爵白安秋,反应却是复杂而多样。文臣之中,不乏有人惊叹于他那才华横溢的文采与深不可测的武学造诣,纷纷私下议论,认为他乃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将来必成大器。而武将王公,皆以安澜郡王为首,更多的是暗自忧虑,如此年轻的他,再未来路上,是敌是友。 玉衡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知道白安秋能打,但没想到短短时日不见,白安秋武功更胜从前了。 在姑苏见到的时候他似乎都还没进入到大宗师之境,怎么升级坐火箭,现在都玄黄地境了? 在白安秋胜了之后,安澜郡王的表现竟有些出乎意料,不仅没有因为府中门生输给白安秋而生气,反倒是一脸和煦笑容,向白安秋道贺。 这倒让白安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脸上看不出这笑容有任何虚假,就好像白安秋就会赢,他才是自己府中门生一样,为他高兴为他拍手叫好。只有极少数深知其城府之人才能察觉,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深意,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让人难以窥见安澜郡王其真实的想法。 “公主殿下,素来听闻您喜文好武,这场比斗其实是本王的一点小心思,特意为您准备的,希望你会喜欢。”安澜郡王此话一出,身边不少人皆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是群王特意安排的啊?” “难怪郡王府中门生输了,也不见他生气。原来是只要博美人一笑啊!” “安澜郡王用情至深啊!” “没想到安澜郡王竟对长乐公主有这般用心!” …… 群臣谄媚之际,玉指柔缓缓走出,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她向武德帝深深一拜,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父皇,白安秋今日之比斗甚是精彩。如此人才,实乃我朝之幸。儿臣恳请陛下,赐予白安秋丰厚赏赐,以示朝廷对他的器重与栽培,也让他感受到陛下的关怀与期望。” 帝王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声音沉稳而威严:“朕先前承诺,谁赢下这场比试,朕必有重赏。白爱卿,你今日表现出色,朕心甚慰,你要何赏赐啊?” 白安秋心中一动,忙躬身行礼,谦恭地答道:“回陛下,您对微臣的恩宠已如春晖照临,令臣感激涕零。微臣一心为国,别无他求。” 帝王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一道空白圣旨吧。”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除了叛国谋逆之罪,一切皆由爱卿填写。” 白安秋闻言,心中不由一凛。 众人皆是大惊! “什么?”瞠目结舌! “陛下!?” 这道空白圣旨,虽无具体文字,却代表着帝王无上的信任与权力,可书写下任何愿望。 其上可书世间万愿,无论金银满库,还是生死攸关,皆在白安秋一念之间。这空白圣旨,与丹书铁券一比,那显不知道多少倍珍贵。丹书铁券,仅能自救于危难;而这空白圣旨,却能翻云覆雨,救人于水火,也可以定人生死,家族满门。其权力之大,超乎想象。 “陛下三思啊!”有一王公率先站了出来,躬身疾呼。 随之,也有第二个、第三个贵族站了出来,显得格外沉重:“空白圣旨,我朝历来未有,其权力之大,实在难以估量,更难以驾驭。如落入有心人之手,为了我朝江山稳固,社稷安宁,望陛下务必三思!” “请陛下三思!” 众大臣纷纷附和,言辞恳切,神色间尽是对这空白圣旨可能带来的无尽恐慌与不安。 大臣是惶恐了,萧元鸿似乎是看到了宝藏,两眼放光。 似乎白安秋这道空白圣旨对她有非比寻常的吸引力,她难掩心中之欣喜,即便很努力压制神色,但萧元鸿的眼神不经意还是被使团领头瞧见,随从使者似乎也明白其中深意,立马出来发言,“天朝皇帝陛下一言九鼎,既赏出,又何来收回之说。” 萧元鸿一句话也未曾表达。 “父皇,这赏赐是否有些……”玉衡身为皇子,也为这空白圣旨心有余悸。 武德帝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白安秋身上,语气坚定:“朕既已开口,自当言出必行。但空白圣旨非同小可,朕虽赐出,却也需白爱卿以忠诚之心相待,万不可滥用此权。朕更希望,它能成为你为国效力的利器,而非祸乱朝纲的根源。至于众卿所忧,朕自有分寸,定会妥善安排,以保我朝江山永固,社稷长存。” 言罢,武德帝目光又扫过众人一遍,仿佛已洞察一切,在场众人不敢再谏言。 白安秋此时并不敢多想,此时的他明显能感受到多方异样的眼光正锁定在自己身上:皇帝是想自己做那权臣,还是孤臣呢?手握这空白圣旨,无疑能令百官畏惧,无人敢轻易得罪。自己不就可以暗中发展势力。若真如此行事,自己不也就成了那祸乱朝纲、为天下所不齿的权臣吗?这,当真是陛下所期望见到的局面? 还是说…… 武德帝此举另藏深意,另有谋划? 众臣心中疑虑重重,却无人敢轻易揣测圣意。或许,武德帝是在考验白安秋的忠心与能力,看他能否在权力面前保持清醒,不负圣恩。又或许,这空白圣旨只是武德帝布下的一枚棋子,意在牵制各方势力,维持朝堂平衡。 毕竟,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其谋略与布局,往往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安澜郡王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被他给掩藏了起来。 “陛下,今晚的宴席,确是盛宴难逢,令人心生欢喜。至于和亲之事,长乐心中已有了心仪之选。”萧元鸿缓缓开口,言辞中带着几分大家闺秀。 武德帝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微笑,轻声问道:“哦?长乐公主竟已有了意中人?在场诸位,皆是我天武朝的栋梁之才,更有诸多皇室宗亲与功勋贵族。若公主真有看中之人,朕定当竭力促成这段良缘。” 安澜郡王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这一夜的精心筹谋与付出,终究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他暗自思量,这长乐公主似乎太过容易倾心,竟这般轻易地便将自己选为了心上人。 “想来,还是本郡王魅力难挡,令人难以抗拒啊!”安澜郡王心中暗自窃喜,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101章 娶你妹啊 101 萧元鸿的一番话让使辰和众王公觉得她心中所选良婿便是这天武朝的权倾朝野的安澜郡王。 “恭喜安澜郡王!” “贺喜安澜郡王!” “郡王和长乐公主还是十分般配的,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啊。” 不少王公贵族在长乐公主表明心迹后,便纷纷上前拱手恭喜。 而安澜郡王也十分享受这种奉承,笑呵呵地拱手回礼,“承蒙公主抬爱,多谢诸位大人了!” 然而,长乐公主的目光并未在安澜郡王身上停留片刻,她的视线越过众人,温柔地落在了坐在御前首席,一身素衣、气质淡雅的白安秋身上。 “陛下,长乐心中所系,乃是威远绥靖爵白安秋白公子。”长乐公主的声音虽轻,却如清泉般清澈坚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 安澜郡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竟会败给一个籍籍无名的白安秋。 “凭什么?他凭什么?”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险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与不甘,暴跳如雷。但身为郡王,他也知道如果此时失态的话,那将会被有敌对阵营的王公权臣留下话柄,只能强压下怒火,维持着表面谦和的风度。 “不行!”玉指柔站了起身,直言不讳。 武德帝的神色微微一变,目光在长乐公主与玉指柔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轻咳一声,缓缓言道:“白安秋,确有才名,只是……” 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几分犹豫。 毕竟,身为和亲公主,其婚姻大事关乎国家社稷,岂能轻易许给一个新封的小爵爷? “陛下,白安秋也是天武朝爵爷,也算是贵族。更是陛下的臣子!”长乐公主却似已下定了决心,她跪拜于地,语气坚决:“请陛下成全,长乐愿以一生幸福为赌注,相信白公子定不负所托。”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白安秋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怎么样? 玩这么大? “怎么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了?我,白安秋,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白安秋的话语斩钉截铁,毫不妥协。 “父皇,儿臣也反对!”随之反对发声的,是玉指柔。 “陛下,臣年纪尚小,还未行弱冠礼,依循礼法,尚未到谈婚论嫁之时!”白安秋先搬出自己年龄来说,再以礼数做挟,“何况公主身份尊贵,我原本一介书生,蒙陛下皇恩,钦赐威远绥靖爵,尚未建功立业,何谈儿女私情!” 白安秋一番言辞,也是引起了诸多王公的首肯赞赏。 “怎么,白大人是看不上我琉金公主?觉得我朝长乐公主高攀您了不成?”琉金使团开始发难,言语犀利,“公主和亲,先是遭王子拒绝,如今连非皇室贵族的白大人都能轻易拒婚,难道天武朝这是要欺压我琉金朝,践踏我朝尊严吗?” …… “胡闹!”武德帝怒目圆睁,帝王威严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此事暂且搁置,待白爱卿行过弱冠之礼后,再议不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天武朝素来注重礼法,岂会轻易践踏他国尊严?望诸位爱卿谨言慎行,莫让此事再生波澜。” 言罢,武德帝衣袖一挥,转身步入内殿,留下使团和群臣面面相觑。 “白安秋,你休想逃脱!”萧元鸿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长乐公主,你这是眼神有问题吧?这满朝文武,英才俊杰无数,你不挑,偏偏选中我?”白安秋一脸憋屈与无奈,心中暗道:怎么接了个招待公主的差事,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了,却偏偏又生出这等枝节来。 “本公主所选之人,必是才高八斗,武艺超群,位极人臣之辈。恰好,白大人完全契合这一标准!”萧元鸿嘴角含笑,嬉笑道。 “安澜郡王也精通诗词,也曾在沙场征战,身手同样不凡,你找他去啊!”白安秋气得直咬牙。 萧元鸿闻言,转头瞥向不远处的安澜郡王,只见其脸色铁青,甚是难看。 “他太老了!” 这一瞥,安澜郡王本以为公主是回心转意,正欲开口迎合,哪曾想等来的却是如此一句暴击。 太!老!了! 安澜郡王自幼便随父南征北战,十六岁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更是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异姓王,一时风头无两。 而今,他不过三十六岁,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岂料被萧元鸿给说太老了。 白安秋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此时若再与公主纠缠,只怕会越描越黑。 正当他思索如何摆脱这尴尬局面时,一旁的玉指柔忽然开口,声音温婉而坚定:“公主殿下,白大人虽才华横溢,但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婚姻大事,关乎两国邦交,更关乎个人幸福,岂能儿戏?” “再者说,白大人身为朝廷重臣,每日忙于国事,恐怕难以分身陪伴公主。而我朝青年才俊众多,公主何不另择良配,以成秦晋之好?”玉指柔的话语,既给白安秋解了围,又顾及了公主颜面,一时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青年才俊?哼,本公主还真看不上!”萧元鸿一句话,便将玉指柔的提议给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公主的眼界,可真是高得让人望尘莫及啊!”玉指柔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我皇弟玉衡,父皇的心头肉,未来的储君之位继承人选之一,身份尊贵,我去把他绑来与公主和亲,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恰好坐在一旁的玉衡,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眼神倏地与玉指柔交汇。 那一刻,他只觉背后凉风习习,汗毛直竖,慌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本,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未处理,先行一步了!” “你给我站住!”玉指柔的话音未落,人已如风般冲了出去,全然不顾萧元鸿的回应。 “皇姐,你要干什么?父皇,救命啊……”玉衡惊慌失措,撒腿就跑。 玉指柔紧追不舍,誓要将这个“逃犯”玉衡捉拿归案,再交给萧元鸿,以换取白安秋的解脱。 “这天武朝的公主对白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重,连自己的亲皇弟都舍得下手?”萧元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是我五师姐,照顾小师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白安秋不以为意,语气轻松。 “你是师弟没错,可那玉衡,可是她的亲弟弟啊!一母同胞啊!”萧元鸿说道。 “那又怎样?若非碍于身份,那小子若是再敢胡闹,我照样把他抓起来揍一顿。”白安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是公主,他是皇子,更是王爷,你们在一起,才是良配!” “你就这般……丝毫看不上我?”萧元鸿的话语中不禁染上了几分落寞。 “那日在军营之中,我救你于营帐,我在戏水沐浴,你可曾看过我的身体,看了你就要对我负责!莫要撒谎,你可以是学宫弟子哦!” 白安秋脸色一变,赶忙说道,“我,我……我没看清啊,可以当作没看到嘛?” “没看清么?”萧元鸿突如其来的凑上前,吓得白安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要是我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你曾窥视过我沐浴,你觉得他还会让他心爱的儿子娶我?” 这,这肯定不会啊。 毕竟这关系到皇家颜面,甚至自己有可能小命都要不保了。 “你有两个选择,一,娶我!二,帮我!” 白安秋心中暗自叫苦,这萧元鸿定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公主啊,高抬贵手,你放过我吧……” “我不管,不帮我,你就要娶我!” “娶你妹啊!”白安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咒骂一声。 萧元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如果你真可以帮到我,娶我妹也不是不可以!” 第102章 鬼刹刺杀 102 疯了。 白安秋脑门一拍,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才能让你取消婚约。”白安秋妥协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打算拼一把了。 并不是萧元鸿长的不好,也不是她身份卑贱,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心啊。 何况自己,还曾屠杀过那么多琉金士兵。就算不是自己的手,但自己的手上毕竟沾满了琉金士兵的鲜血,他敢娶萧元鸿,回琉金朝的时候,不怕被生吞活剥了啊。 也许自己和萧元鸿的这段孽缘早在当时东洲城时就已经注定了。 是自己欠她的因果啊。 “我要你,把空白圣旨给我!”萧元鸿凑在白安秋耳边,低声细语。 白安秋虽然内心早已猜到,但难免还是有些吃惊,“不可能!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萧元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放心,我不会拿那道圣旨去做有损两国邦交之事,更不会去发动战争,也不会伤害你!” “不可能!”白安秋十分坚定,“除非你先告诉我,你要那道圣旨做什么,我再考虑是否给你!” 她沉吟片刻,萧元鸿没有在晚宴会上和白安秋说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晚上我去找你!” 白安秋看了下宫殿外高挂的月亮,“现在还不晚嘛?” “你这人真没一点情趣!”萧元鸿白了他一眼,“此地不宜提及此事,晚上再说。” 萧元鸿和白安秋的“密谋”在安澜郡王眼中却是两人十分亲昵的交谈,萧元鸿看白安秋的眼神都已经可以拉丝了,缠绵悱恻。 而且说什么话要靠这么近,只能是二人才能听到的私密话题。 一想到如此,他便拳头紧握,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出了皇宫就派人把白安秋给杀了。 皇宫晚宴也在武德帝离席后不久结束,除了几个王公贵族来和白安秋交谈外,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席赶回府中。 这几个和他聊的比较来的,一个白发老者拉着白安秋的手,一股子劲的夸赞白安秋年少有为,是天武之大幸,听其他大臣介绍才知这是武德帝的亲叔叔,备受尊敬的安闲王,还有一个则是当朝国舅爷,玉指柔和玉衡的亲舅舅。 走出皇宫大门,安澜郡王身后紧跟着雷鸣宇等人。他语气冷冽,毫不迟疑地下令:“让黑面去解决长乐公主,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那东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雷鸣宇等人闻言,立即点头,恭敬地领命而去。 亥时末,月挂中天。 萧元鸿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气。她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皇宫。神鹰卫似乎对她的行动早有预测,并未多加阻拦,就连守门的巡防营士兵,在见到她手中那块象征着无上权威的令牌后,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番,便恭敬地放行。 与白安秋的合作能否顺利,他是否能帮自己一把,萧元鸿心中满是期待。脚下的步伐也愈发轻快。她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朝着与白安秋约定的地点匆匆赶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一个黑影正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紧紧尾随在她的身后,其轻功之高,竟丝毫不被她所察觉。 黑面如同鬼魅般现身,手中一道寒光闪过,直取萧元鸿要害。萧元鸿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谁?” 萧元鸿心中一惊,瞬间警惕起来,喝声在夜空中回荡。鬼刹却如同哑巴一般,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手中的暗器如同毒蛇般再次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萧元鸿不敢大意,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剑光如龙,与鬼刹的暗器相撞,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萧元鸿与鬼刹拉开距离,一副黑色斗篷下半张面具的打扮在月光中隐约可见。 萧元鸿不认识他是谁,但那个面具昨晚可是见过一眼。 “你是昨晚的那个人,没错,你就是安澜郡王派来的!”萧元鸿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鬼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他再次突袭。 鬼刹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以一种深沉而冷峻的语调缓缓说道:“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萧元鸿眉头紧锁,反驳道:“你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乃琉金公主,金银珠宝、首饰财物这些俗物,我怎会随身携带?” 鬼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公主殿下,如此推诿狡辩,可就没意思了。若你不肯主动交出,那我便只好亲自来搜你身了,找不到的话,就只好拿使团的人一一开刀,总会找到的。” “你敢!”萧元鸿大喝一声,手中佩剑出击。 萧元鸿剑出如风,直刺鬼刹咽喉。 鬼刹身形一晃,似一缕黑烟飘然而起,轻松躲过这凌厉一剑。紧接着,鬼刹双手一挥,数枚袖箭朝着萧元鸿射去。萧元鸿旋转剑身,将袖箭纷纷挡落。 就在此时,萧元鸿脚下土地突然松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了萧元鸿的双腿。鬼刹趁势欺近,手掌泛着幽光,拍向萧元鸿胸口。萧元鸿眼中寒芒一闪,内力爆发,震碎藤蔓,同时长剑向上挑起,挑开鬼刹的手掌。 “哼,有点本事。”鬼刹冷哼一声,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鬼脸虚影。鬼脸张开大口,吐出一道道黑色气流冲向萧元鸿。 “什么鬼?”萧元鸿不敢分心,紧握剑身,仿佛整个人和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流光冲进黑色气流之中。 一时间,光芒与黑暗交织碰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被撕裂开来。 鬼刹冷哼一声,只听见一声哀嚎,萧元鸿被拍在地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萧元鸿还想在最后探听到鬼刹的身份。 鬼色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部表情,但从他的言语中能感受到,他是一个生活在阴暗深处的男子,“自我介绍一下,公主殿下,我叫鬼刹。” “鬼,鬼刹?你是地狱道的人?” 鬼刹摇了摇头。 “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鬼刹缓缓地靠近萧元鸿,“我最后说一次,把那个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 “你,休想!” …… 白安秋在镇东将军府等得都快睡着了也不见萧元鸿过来找自己。 “难不成她只是在戏耍我?”白安秋发出一声疑问。 如果说皇宫守备森严,萧元鸿难以自由穿梭其间,那倒还情有可原。然而就在出宫前,他还亲手将武德帝赐予的可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交给了萧元鸿。按理说,她应是毫无阻碍的。 除非……“莫非遭遇了什么不测?!” 白安秋的眉头瞬间紧锁,心中似乎已有所悟,急忙推门而出,脚步匆匆,朝着皇宫的方向疾行而去。 “找死!” 第103章 暗影黑豹 白安秋赶到时,正看到萧元鸿受伤倒地。他二话不说,拔剑冲向鬼刹。鬼刹见状,鬼脸虚影一转,朝向白安秋喷出更浓烈的黑色气流。白安秋却不慌不忙,手中宝剑泛起青光,青光所及之处,黑色气流竟如冰雪遇骄阳般消融。 鬼刹一惊,打量起白安秋。 “又是你白安秋!?”鬼刹咬牙切齿地叫道。 白安秋冷笑一声:“生活在黑暗中的蝼蚁,也敢当街行刺他朝公主,今日取你性命,你可有怨?”说罢,身如闪电,剑若游龙,直刺鬼刹要害。 “今日谁死谁活都还不一定!”鬼刹脸色阴沉地怒喝道,身形急速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刺来的凌厉一剑。与此同时,他猛地一挥披风,只听得一阵破空之声响起,数把寒光闪闪的飞刀如同闪电一般朝着白安秋的面门疾驰而去。 白安秋脚下轻点,身形向后飘然而退,同时挥动青冥剑,几道剑气射出,将飞来的飞刀斩落。鬼刹见状,趁此机会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一时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浓烈的阴气骤然弥漫开来。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群白骨嶙峋、面目狰狞的骷髅兵从地下缓缓爬出,它们张牙舞爪,嘴里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声,气势汹汹地朝着白安秋猛扑过去。 “阴兵?法术?障眼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场景,白安秋脸色未变,这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攻击招式,只见他将宝剑插入地面,口中低喝一声:“剑三,破殇!” 青冥剑瞬间释放出强大的青色光芒,宛如一轮烈日当空,形成一道光幕将骷髅兵挡在外面。剑如灵蛇,剑气如虹,一剑在手,可破万物。 骷髅兵碰到剑气纷纷化为齑粉。 鬼刹见自己阴兵被破,眼睛发红,吹了一声悠长的笛声,随之,从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怒吼,一只黑影巨物遮住了月光,从半空飞落,落地后它身体突然膨胀数倍,肌肉鼓起,力量大增。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白安秋冲来。 黑豹? 体型堪比大虫的黑豹? 白安秋眼神一凛,脚尖一点飞身而起,那黑豹巨物的爪子重重拍在地上,轰出一个大坑。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月,但白安秋在空中丝毫不乱,借着尘土掩护,他如同鬼魅一般绕到黑豹身后。 “看剑!”白安秋大喝一声,青冥剑带着呼啸风声刺下。黑豹似有所感,猛地转身,用坚硬的背甲抵挡。剑刺在背甲上溅起一串火星,却未能伤到黑豹分毫。 鬼刹见状大笑起来:“白安秋,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暗影黑豹,其背甲坚不可摧,可不是你一个玄黄地境可破的,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白安秋眉头紧皱,心中暗忖,这黑豹速度奇快,力道十足,如果不强行破境,硬拼恐怕难以取胜。可如今危险重重,一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哪敢轻易破境寻求突破。 白安秋眼神一冷,既然正面强攻不行,那就寻找弱点。他身形快速闪动,围着黑豹不断游走,仔细观察着,黑豹被他的举动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扑咬过来。 吼。 一处木车被黑豹一口咬碎成了两瓣。 白安秋依然没有从正面和它交手,不断的躲闪游走。 黑豹一个甩尾,打在白安秋身前,直接将地面震裂。 白安秋踏步飞身,跃到围墙之上,黑豹猛扑了过去,白安秋一跃而下,黑豹愤怒一吼,一巴掌将那围墙拍倒。 震惊二人。 不管是白安秋还是萧元鸿都对这黑豹的力量有了一个具象化的认知。 “白安秋,你跑不了的。”鬼刹在一旁驾驭着黑豹,嘴上喋喋不休,“昨日你辱我之事,今日就让你命丧当场。” “刺杀朝廷命官,罪可不小。”白安秋一边和黑豹追击躲闪,一边提醒道。 “你白大人深夜外出,不幸遇到猛兽,不敌,你被凶兽咬死,朝堂再怎么查也追查不到我身上啊。”鬼刹打得一手好算盘。 “就凭这只畜生就想要我白安秋的性命,未免也太把我当软柿子了。”白安秋笑道。 就在黑豹扑空落地之时,白安秋发现黑豹腹部靠近后腿之处有一块鳞片颜色略浅。应该是之前受过伤亦或是什么隐疾,他心中一动,或许那里便是黑豹的弱点所在。 白安秋故意卖个破绽,引黑豹再次扑击。当黑豹高高跃起扑来之时,他猛一跺脚借力冲向黑豹。黑豹以为得手,双爪前伸,猛扑而下。白安秋却突然身子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利爪,同时青冥剑直刺向黑豹腹部那块浅色鳞片处。 黑豹察觉到危机,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青冥剑精准刺入,黑豹发出痛苦的嘶吼。鬼刹脸色大变,大喊:“不!” 然而此时黑豹受伤,气势锐减。白安秋乘胜追击,几道剑气接连斩向黑豹。鬼刹扑身上前,草草挡住白安秋几道剑气,身形踉跄,黑豹无力再战,摇摇欲坠。 鬼刹眼见黑豹被刺伤,心中怒意中烧,但这白安秋着实有些棘手,如果再战,难免会引来巡防营,转身欲逃。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白安秋冷哼一声,提剑便追了上去。鬼刹回头一看,心中大骇,忙驱使黑豹加速奔逃。但黑豹受伤颇重,速度大减。 白安秋几个起落间便拉近了距离,鬼刹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物向后抛去。瞬间一片烟雾弥漫开来,夹杂着刺鼻的气味。白安秋知是毒雾,急忙屏住呼吸,施展法术驱散烟雾。待烟雾散去,鬼刹和黑豹已不见踪影。 “今日之仇,下次再报!白安秋,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白安秋眉头紧皱,心想今日让他逃脱必成后患。 白安秋走向萧元鸿,扶起她。萧元鸿虚弱地看着他,轻声道:“多谢。” 白安秋微笑着回应:“我答应过你,在这京城当中护你周全!我们走吧。”说完,搀扶着萧元鸿缓缓离开这巷口。 两人行至京都街道口,四周静谧无声。萧元鸿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去,恰好撞进白安秋怀里。白安秋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双手不知该往何处安放。萧元鸿也羞得满脸通红,想要站直身体,脚踝处却传来剧痛。 “对……对不起。”萧元鸿小声说道。 “没关系,你的脚受伤了?还是我背你吧。”白安秋结结巴巴地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萧元鸿打了个寒颤。在白安秋背上抱得更紧,心跳陡然加快。 “如果今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已经死在鬼刹的手中了。”萧元鸿打破沉默。 “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的。”白安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对了,这鬼刹为何接连两夜都来寻你,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猜!” “不猜!”白安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喂喂喂,你手往哪摸呢!袭胸啊!” 萧元鸿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白安秋则悄悄握紧了拳头,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内心不断涌起的异样情愫。 此刻,整个京都的街道都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暧昧的气息。 同饮桃花酒,昔日情,难再寻。 第104章 皇宫刺杀 104 鬼刹离去后,白安秋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个谜团。 那便是,鬼刹在京城之中,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行刺萧元鸿,这真的是安澜郡王所指使的吗? 安澜郡王难道真的如此狂妄? 丝毫不忌惮圣上的雷霆之怒,还是萧元鸿身上藏着什么足以让安澜郡王铤而走险的秘宝? “到底是什么呢?”白安秋背着萧元鸿,嘀咕着。 “你在嘀咕什么呢?”萧元鸿问道。 “没,没什么。” 白安秋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决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萧元鸿。 李将军的府邸估计是去不了了,在这偌大的晋安城中,白安秋能去的,也就只有棋韵雅集了。 他带着萧元鸿来到一处后香,在一处隐蔽之地翻身而入。萧元鸿大惊,还以为白安秋这是打算带着她去做贼,怎么还翻墙了? 走回房间,他将萧元鸿轻轻放下。此时萧元鸿伤并不重,白安秋凑近仔细查看,发现她颈间挂着一块散发微弱光芒的玉佩。这块玉佩看起来古朴神秘,上面刻着一些奇异符文,或许这就是关键所在。 就在白安秋伸手想要触碰玉佩进一步探究时,萧元鸿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你莫要乱动。”萧元鸿虚弱却严肃地说道。 白安秋一愣,问道:“这么紧张?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你是和亲公主,为何鬼刹敢对你下死手?” 萧元鸿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玉佩关系重大,关系到我琉金朝的存亡,各方势力都觊觎已久,我本不想牵扯太多人进来,如今却连累了你。” 白安秋心中一惊,没想到背后竟有这般隐秘之事。 “该不会,你找我帮的忙,就是跟这玉佩有关的吧?”白安秋嘴角一扯,不自信地问道。 萧元鸿点了点头,“没错!” 萧元鸿神色凝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真的不会去找白安秋合作,毕竟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这个白安秋。 萧元鸿小心翼翼地怀揣着另一份公文书,那是琉金朝的耻辱与无奈。而在她的怀中,还藏着琉金朝的传国玉符,那是国家的象征,是权力的传承。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玉符,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历史与责任。“这是我琉金朝的传国玉符,是见证了琉金朝的兴衰荣辱的信物。” “什么?”白安秋诧异,一脸愕然这玉佩居然是琉金朝的传国玉符,“这,这,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真的。”萧元鸿毫不忌讳,直言告诉白安秋这就是传国玉符,“与你们天武朝战争败了之后,王权就失去了威信,朝内局势动荡,不少野心之人也浮出水面,正在颠覆王权。几个狼子野心的权臣串通贵国势力,已经将琉金王室掌控住了,架空了王权。我趁着和亲机会,潜逃了出来,带着父王交给我的信物,想寻求武德帝的庇护,恢复我琉金皇权。” “问你一个问题!”白安秋冷不丁地提问。 “你说!” “你既然是琉金公主,为何你姓萧,而不姓李?”白安秋很认真地问道。 “我琉金皇族历来传统,男子随父姓,女子随母族姓。” “懂了!”白安秋点了点头。 “这很重要?”萧元鸿不解。 白安秋捣鼓了下头,“嗯,很重要!” “前路茫茫,生死难料。在前往天武朝的途中,母后派来保护我的一百名高手已全部牺牲。这一路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我经历了不下二十次的刺杀,而那些刺客来自不同的势力,各有目的。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一旦你选择帮助我,你将面临无数的敌人,甚至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你真的确定,还要帮我吗?” “大丈夫生于世,岂能贪生怕死,苟安一隅?”白安秋豪气干云地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保护你,那我便会拼尽全力,绝不退缩。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会死,我也会先你一步。” 他并不是傻,只是有些事情该做,答应过的事情,也该言出必行。 “我帮你,并非出于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也无需用和亲的方式来束缚我。”白安秋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有人敢谋权篡位,其野心必然不小,而此事又牵涉到我天武朝的安危,我自然义不容辞。倘若那别有用心之人真的夺取了琉金朝的王权,再与天武朝的势力勾结在一起,只怕会再次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后果不堪设想。” 时光充裕,萧元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近期在琉金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白安秋。她如今唯有孤注一掷,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白安秋身上,若赌对了,便可回国荡平乱臣贼子,拯救被架空的父王与母后;若赌错了,便只能香消玉殒,化作一抔黄土。 白安秋其实对琉金王室的生死存亡漠不关心,他只是隐约察觉到其中牵涉甚广,仿佛有一股阴谋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向天武朝蔓延开来。 “天一亮我就进宫面圣。”白安秋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先将此消息告知武德帝,以便及时做出应对策略。 “我跟你一起进宫面圣?”萧元鸿说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此事牵扯甚广,不宜声张,我不等朝会,直接寝宫面圣。你贵为和亲公主,出现在陛下寝宫,实属不便,还是我自己去吧。” 萧元鸿思索片刻,将脖间的玉符拿下,“这是我国信物,你交给武德帝看,便明了一切。” 嗯。 …… 夜漫长,白安秋已开始在推算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四更天刚敲,“你在此歇息,我要进宫了。五更天天陛下便会早朝,我必须提前进宫!” 萧元鸿心中还是有些犯怵,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选择相信白安秋。 白安秋手持玉符匆匆赶往皇宫。亮出皇帝御赐令牌后,便进了宫门,宫墙高耸,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来到皇帝的寝宫之外。 神鹰卫见来者是威远绥靖爵,也不再过多阻拦。 “白大人何时这么早便到陛下寝宫来?” “赵大人,今日是你执勤啊!?陛下醒来了吗?”白安秋上前抱手,客气地问其中一神鹰卫。 “是,今夜轮我站守陛下寝宫。” “我有要事需要面见圣上,劳烦通报一声。”白安秋拱手作揖。 “稍等。” 寝宫内,武德帝刚刚醒来,听到白安秋在寝宫外候着面圣,面露疑惑。 蓦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原来是宫中不知何时混入了刺客,其目标直取皇帝寝宫,妄图弑君? 刺客三人皆黑衣打扮,白安秋见状,迅速拔剑护驾,只见这些刺客皆身手矫健,犹如鬼魅一般。 他们招招凶狠,皆为杀招。 第105章 灵虚天境 105 这些杀手似乎不是为刺杀武德帝而来。 更像是来杀白安秋的。 三名刺客武艺极高,手中利刃泛着寒光。 “大胆狂徒,竟敢在皇宫内行凶!”白安秋大喝一声。 招招直逼白安秋要害。白安秋虽一介书生模样,但也是地境高手。他身形灵动,剑法飘逸,抵挡住了刺客接连的攻势。 神鹰卫听到动静,立马转身,大喝一声:“有刺客!”便冲向寝宫。 刺客见事情败露也没杀掉白安秋,果断选择撤离。 “撤!”为首之人抛出一颗烟雾弹,趁着浓烟掩护,四散而逃 武德帝听闻外面打斗声,内心并无波澜,早就司空见惯了一般。 “陛下,”白安秋步入寝殿前双膝跪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微臣有要事禀报。” 真是牌子起了大作用啊,就连王子公主,都不可以擅闯皇帝寝宫。不过这白安秋寝宫前奋挡杀手,估计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他。 “让他进来吧!” 一随从赶忙上前,宣读陛下口谕,“陛下让白大人进宫。” 武德帝抬眼望向白安秋,见他神色凝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早朝都还没上,你便来扰朕?何事如此惊慌?”武德帝沉声问道。 “陛下,这刚才刺客都杀到寝殿门口了,您老还如此淡定,不愧是九五至尊啊。” 武德帝没搭理他,“少在这边胡扯。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么早闯朕的宫门,扰朕清梦,朕必治你重罪!”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左右张望了一眼,“烦请陛下屏退左右!” 武德帝半信半疑,思索片刻,还是将侍从屏退出去。 白安秋上前下跪,将萧元鸿面临的困境以及自己决定助其一臂之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武德帝。他强调道:“陛下,此事关乎我天武朝的安危,一旦琉金朝落入贼人之手,再与天武朝的某些势力勾结,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武德帝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白爱卿,你所言属实?此事若真,的确非同小可。” 白安秋闻言,心中惶恐。 白安秋将萧元鸿交给自己的玉符递给武德帝,说道,“琉金传国玉符在此,不敢言假。” “朕会立即召集朝臣商议对策,务必确保天武朝的安危不受威胁。”武德帝说道。 “陛下,不可。”白安秋劝说一番,“琉金朝的乱臣贼子勾结我朝势力暂未不明,敌在暗,我在明,如果召集群臣商议对策,恐怕会将所有计划都告知到敌人耳中。” “你有何见解?” “既然陛下已知此事,便可以开始布局,暗中谋划!为了朝局稳定,微臣就去做那明面上的棋子,引出那勾结琉金朝的庞大势力,螳螂捕蝉,皇上在后,陛下到时候便可连根拔起,除之而后快。” 武德帝若有所思,“先下去吧,到时候你配合朕演一场戏吧。” “是!”白安秋遵旨,“陛下,臣还有一言。” “讲。” “刚才那刺客,我感觉不是像来行刺您的,更像是来杀微臣的。”白安秋将心中猜疑一说,恍然大悟。 武德帝眯着眼睛,沉思许久。 “此时恐怕瞒不住太久,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白安秋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寝殿。 自己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计划,而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以确保万无一失。 白安秋刚走出寝宫不远,突然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他警觉地握紧腰间佩剑,目光扫向四周。只见屋顶上黑影一闪,一名刺客现身。 这刺客浑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刺客手中长剑出鞘,剑指白安秋,却并没有冲入寝宫的意思,他的目标很明显,不是武德帝,就是自己。 白安秋镇定自若,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在皇宫内行刺!”刺客并不答话,身形如电般冲向白安秋。 白安秋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剑,同时拔剑反击。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剑影交错间火星四溅。刺客招招狠辣,直取要害,武功更比先前那三人来得高强,最少也有灵虚天境水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 白安秋虽处于下风,但也凭借剑式苦苦支撑。 “你是灵虚天境的强者!?” 招式上没有输,但在境界上却稍逊一筹。 刺客依然没有回应他,干净利落准备使出绝招斩杀白安秋于宫苇之中,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几大神鹰卫察觉到异常赶了过来。刺客见势不妙,匆忙使出剑招,威力少了三成有余,即使少了三成,也不是白安秋可以轻易接上的。 “剑二,破云见日。”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白安秋咬牙接下这一招,身体被震得向后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刺客趁此机会,欲飞身逃离。 神鹰卫们正好赶到,齐声高呼:“贼人休走!”纷纷抛出武器阻拦。 然而刺客甩出几枚烟雾弹,趁着浓烟弥漫之际,竟诡异消失不见。神鹰卫统领忙上前查看白安秋伤势,“白大人,您没事吧?”白安秋摆摆手,目光凝重:“此刺客实力不在灵虚天境之下,绝非一般势力所能派遣,背后定有大阴谋。皇宫出入如履平地,你们千万要护好陛下!” 神鹰卫拱手。 神鹰卫统领见此,内心嘀咕:“这白安秋自己都受伤了,还担心着陛下安危,果然没白费陛下的宠爱啊!” 众人正说着,白安秋忽然发现刺客消失之处有一块奇异玉佩掉落。他捡起玉佩仔细端详,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符文,似是某种古老门派标识。 白安秋心中暗忖,夜间和鬼刹打斗的时候,他身上也有很多谜团,又可以使用阴兵法术,又能驭兽行凶,也是不容小觑,难道这刺客背后和鬼刹是同一势力?若真是如此,那这人背后岂不也是……安澜郡王? 可这么拙劣的手法,真的会是安澜郡王所为? 白安秋还是心有疑虑。 若不是安澜郡王,那背后之人又会是谁,谁有这么大手腕,能在皇宫内安排潜伏人员,杀人无形? 这宫廷之中怕是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想到这里,他不顾伤痛,匆匆往自己住所走去,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以免危及武德帝以及整个王朝安危,更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别没帮萧元鸿揪出祸乱朝纲的贼子,没保护住天武朝,自己先被一群是谁都不知道的势力杀手给嘎死了,那可就太冤了。 “多谢各位相助,我先行离开,皇宫的安全就交付给诸位了!”白安秋拱手对着诸多神鹰卫说道。 “放心吧。”神鹰卫统领笑呵呵地拍着白安秋肩膀,“宫中神鹰卫统领十六人,每人都是灵虚天境势力,更有大统领坐镇宫中,陛下安全无虑,白大人放心。” 一个高深莫测的大统领,十六个灵虚天境的统领,数百个玄黄地境的神鹰卫,确实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啊。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白安秋离开皇宫,快速朝棋韵雅集而去。 此事,他得第一时间告知学宫。 第106章 偷摸离京 棋韵雅集 苏子瑜近日对白安秋的行为愈发显得不满。 虽然先是夺得诗词首甲,力压天下各大书院,令天元学宫颜面大增,可谓风光无限。但随后的几日里,骑射、礼乐等诸般考核,他竟无一参与,全无进取之心。甚至昨夜还偷摸的带回了个女子。 一路奔袭,生怕路上再遇到杀手,这次白安秋也没有从后门进入棋社了,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入棋韵雅集内,快速地朝着住所而去。 一听到小厮禀报白安秋回来了,苏子瑜气冲冲地走向白安秋的住所。一路上,她心中满是愤懑,想着定要好好质问这小子一番。 “白安秋好你个小子,缺考那么多门,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之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到门前,她也不顾及礼数,直接推门而入。却看到屋内一片凌乱,而白安秋正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脱了上衣,旁边的女子面容憔悴的帮白安秋上药。苏子瑜正要开口斥责,白安秋却先一步说道:“苏主事,莫要误会!” 苏子瑜的脸阴沉些许,就盯着白安秋看了一会儿。 “去药房把上好的金创药拿来。”她回头向身后的小厮说道。 小厮应声点头,便匆匆离开。 “怎么回事?”苏子瑜大步迈进白安秋的房中,走到窗前,又打量了一番。 “这位是琉金朝的长乐公主,情况危急,我若不出手相救,她便性命不保。昨夜之事紧急,才不得不如此。至于考核之事,我亦有苦衷。” “我先不管她是谁,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白安秋无奈只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苏子瑜,“苏主事,以棋社在京城的势力,应该不难判断我所说之事。” 苏子瑜听闻一愣,没想到竟是这般缘由。她确实知道这段时间晋安城并不太平,暗探杀手频出,没想到跟这琉金公主有关。 白安秋接着道:“陛下命我全权负责琉金使团一事,接待中也遇到不少阻碍,也察觉到一股不明的势力勾结琉金朝乱党正在暗中窥视着天武朝,这几日一直在探查此事,故而无暇顾及考核。”苏子瑜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她忙问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白安秋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危险已近,我得回学宫一趟将此事告知给各位先生,我总感觉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我们必须尽快有所准备。” 苏子瑜眉宇微皱,随即陷入沉思当中。 “你要离开京城?”萧元鸿迅速捕捉到其中关键信息,满脸质疑地看向白安秋。 白安秋点头,直言:“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回学宫告知先生。” “我也去!”萧元鸿马上也要跟着。 白安秋看向长乐公主,“公主殿下,您身份特殊,不宜离开京都。”长乐公主却坚定地摇头,“本公主知晓其中利害,但本公主如今身处险境,只有跟在你身边才最安全,而且本公主或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白安秋有些犹豫,长乐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皇宫之中都能有刺客进入,萧元鸿不管是住在驿馆还是皇宫,都是不安全的,武德帝不可能无时无刻守着她。 这时苏子瑜开口道:“安秋,带上公主吧,我会安排妥当,让人伪装成公主留在京都驿站,暗中保护,不会被人发觉。” 白安秋思索片刻后点头同意。 “五师姐那边还请苏主事先瞒着,实在瞒不住了你再告诉她,我回学宫了。” “嗯!”苏子瑜点了点头,“此番回去,还有一人与你们同行。” “谁?”白安秋不解地问道。不是玉指柔,难不成是十三师姐墨文婧,她也离开学宫有一段时间了。 “路上你自会知晓!”苏子瑜并未直说,卖了个关子。 随后,苏子瑜迅速安排人手布置伪装事宜。一切就绪后,白安秋带着长乐公主悄悄离开晋安城,往学宫方向赶去。 晋安城,京都。 一府邸密室中。 一男子半跪在地上,身前,一个男子背对着他,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威压。 “尊上,属下办事不力,请尊上恕罪!”半跪着的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那身影冷哼一声,缓缓转身,脸上满是阴霾,“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话落,一道黑色光芒闪过,半跪之人瞬间吐血倒地,“让你长长记性,若是下次再办不成事,你便以死谢罪吧!” “谢,谢尊上不杀!”男子捂着胸口,重新跪好在原地,“对了尊上,我发现京城还有其他高手也在对付白安秋,好像是安澜郡王的人。” 尊上眼神微微泛起光芒,那黑金色异瞳再一次暴露在光线下。 尊上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安澜郡王真是一刻都闲不住!白安秋,长乐公主,你们以为能这么轻易逃脱?你去查一下,萧元鸿现在身在何方,就算在大内皇宫,都要给本座活抓回来!” “是!” …… 另一边,白安秋等人赶路途中。突然一阵雾气弥漫,周围气氛变得阴森起来。“小心,恐怕有埋伏。”白安秋警惕地握紧手中武器。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雾中走出,手中弓箭没有丝毫停顿,唰唰唰破空声后,隐藏在雾气后的黑衣人便倒落在地。 是她! 白安秋和萧元鸿都十分诧异。 竟是之前在京都外围救下过萧元鸿的古伊扎。而白安秋之所以诧异,是他以为这女子是巡防营的人,那日在城墙之人帮助他在闹事难民中挑射了几个杀手,原来苏子瑜所说一同前行之人便是她。古伊扎看了看二人,说道:“此地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 然而,雾气越来越浓,隐隐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古伊扎眉头紧皱,低声道:“看来敌人还不少。” 白安秋沉声道:“来者不善,只能拼了。” 萧元鸿也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决然。 突然,浓雾中射出数根绳索,如灵蛇般朝着三人缠来。古伊扎迅速抽出箭矢,身形一跃上树,消失在雾气当中,另一边更多的绳索接踵而至,白安秋大喝一声,身上佩剑抽出,砍断飞来的绳索。 这时,鬼刹现身了。他一身黑袍,脸上戴着半副狰狞的面具。“白安秋,长乐公主,我们又见面了,桀桀桀桀……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鬼刹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真是冤魂不散,连续三天都遇到这鬼玩意儿,真不知道这鬼刹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这么难缠。 第107章 重逢师父 107 又是这家伙! 白安秋怒视着暗处的他,讥讽道:“鬼刹,你天天这样藏头露尾,戴着面具是怕被人发现你那丑陋的嘴脸吗?要不出来我们再打一架啊,我让让你,只要你别像昨夜那般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走就行!或者你出来跪在地上喊我一声爷爷,我也可以考虑放过你!” 白安秋嘴炮一顿输出。 鬼刹愤怒,显身出来。见面一瞬间,双方就交上手,一时间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鬼刹操控着六把暗器,白安秋剑花挑飞,一瞬间,六把暗器又从四面八方攻向白安秋,古伊扎一边应对着鬼刹召唤出的阴兵,一边寻找机会攻击鬼刹。萧元鸿则护在古伊扎身下,偶尔出手援助。 白安秋脚步轻点,身形旋转如同风中落叶,巧妙地避开了几把暗器。然而,鬼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一转,那几把暗器竟然在空中改变方向,再次朝白安秋射去。 古伊扎猛然一惊,迅速一箭射出,精准挡下了疾飞而来的三把锋利飞刀。 白安秋却不慌不忙,手中宝剑一挥,剑气暴涨,剑身发出一道耀眼光芒,直接将其余三把暗器震落。此时萧元鸿看准时机,一脚踢起一块巨石砸向鬼刹。 鬼刹侧身躲避,却不料这只是虚招,萧元鸿紧接着射出一枚袖箭。鬼刹躲闪不及,袖箭划破了他的手臂。鬼刹怒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阴兵数量陡然增加一倍,局势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怎么会这么强?昨夜隐藏实力了?” 然而鬼刹实力强劲,几招下来,白安秋几人渐落下风,眼看危机重重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随着笛声响起,鬼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动作迟缓了下来。 只见雾气缭绕之中,缓缓步出一人,身着一袭青衣,衣袂随风轻轻飘扬,身姿挺拔而俊逸。待众人看清来人面容,鬼刹脸色骤变,惊呼出声:“你……你是……儒……?” “聒噪!”不等鬼刹曝出男子称号,便被他一巴掌抽飞在地。男子手持一支精致的玉笛,面色清冷而庄重,声音沉稳有力:“一个靠邪魔歪道强行提升至灵虚天境的小鬼也敢动我学宫中人。” 白安秋见到此人,激动万分,对着悬浮半空的中年男子高呼,“师父,师父,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年前一别,白安秋也一直未曾见到这无良师父。 萧元鸿等人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大喜,知晓救星已然降临。鬼刹却仍强作镇定,“你……你何必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无情。”然而,他的话语中已难掩底气不足。 学宫儒圣轻轻吹动玉笛,那笛音化作一道道有形的力量,如潮水般向鬼刹涌去。鬼刹急忙施展法术抵挡,但儒圣是何人,内力深厚,鬼刹渐渐难以支撑。就在这时,鬼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意图掷向学宫儒圣。儒圣眼疾手快,玉笛一转,一道璀璨的光芒射向那颗黑珠,爆!黑珠瞬间被击得粉碎。 鬼刹见状大惊,转身欲逃,儒圣戏谑地说道,“逃,逃得掉吗?” “你不能杀我,我背后是……” “聒噪!” 儒圣抬手间便将鬼刹给直接抹灭掉,仿佛拂去尘埃般轻松自如。他的面容依旧平和,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刚才还激烈的战斗气息瞬间消散无踪。 “当真以为我会怕你背后之人?就连正主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儒圣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 他手中的玉笛轻轻旋转,那笛子仿佛有了生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他周身的气息相融。 三人震惊! 灵虚天境,就这么轻易一手镇杀了? 这是何等实力? “师父。” 白安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师父。师徒二人相见,百感交集,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儒圣看着白安秋,心中满是欣慰和感慨。他仔细端详着徒弟的面容,“一年不见,成长得不错,为师很欣慰!” 白安秋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住儒圣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和熟悉。 良久,儒圣打破了沉默,他轻声说道:“别哭哭啼啼的,路还很长需要你走,为师不能一辈子都陪着你。” 白安秋摇摇头,说道:“师父,能再见到您我真的很开心,很激动,我其实想问……我的银子呢?” 儒圣嘴角一抽,表情呆滞。 白煽情了,忘了这一茬。 “那个,这个……去你的吧!”男子略显尴尬,一脚踹出直接将白安秋踹飞十几丈远。 “你个老坑……比”白安秋咬牙切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出脚之狠,仿佛刚才的感动不曾有过。 萧元鸿不认识儒圣,但听白安秋的称呼和刚才对方出手来看,这中年男子应该不是敌人。 古伊扎在面对儒圣之时,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以至于她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直视这位眼前的男子。 “您……您是儒圣老人家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 中年男子轻轻转过头,目光如炬,迅速地扫视了古伊扎一眼,仿佛在瞬间便将她看透,“你是老二的徒弟,小老十?” 古伊扎连忙恭敬地作揖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紧张,“正是!学生古伊扎拜见儒圣先生。” “无需多礼!”儒圣打量了一番古伊扎,“是个好苗子,天生的杀手,回到学宫你找老二,让他传授你《暗月诀》,跟他说是我说的。” 古伊扎虽不知《暗月诀》是何物,但儒圣特意交代,想必是套很厉害的功法。 “多谢儒圣先生!”古伊扎拜谢。 此时的萧元鸿都不曾将古伊扎也是学宫之人记挂在心上,满脑子都是这男人居然是儒圣。 儒圣? 萧元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留着奇异发型,看似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当世第一人——儒圣。 那个不论智谋还是武力,皆是天下第一的儒生这么年轻? 会不会搞错了? “你,便是琉金朝的公主?”儒圣的目光轻轻掠过萧元鸿,仅仅那一瞬的凝视,便如同清风拂面,瞬间抚平了萧元鸿心中的波澜,“李云乾那小子,现今可好?” 李云乾,正是萧元鸿那尊贵而威严的父王,琉金朝的至高国主。 “您……您竟与我父王相识?”萧元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试探性地问道。 “二十几年前,他曾跪于我家门口,求我收下他为徒。只是他那时的资质,实在太过平庸,我未曾答应,只赠他几本书籍,便让他返回了琉金。如此算来,也算是相识一场吧。”儒圣的话语,平淡而直接,却如同一记重锤,深深地震撼了萧元鸿的心灵。 在萧元鸿的认知中,她的父王乃是睿智非凡、博学多才之人,堪称琉金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然而,在儒圣的口中,却仿佛成了一位资质平平的普通人。 “真……真没想到,您与我父王之间,竟有着如此一段过往。”萧元鸿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白安秋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缓缓地靠过来。 “老阴比,你给我等着。”说完,白安秋举起青冥剑就向儒圣砍去。 第108章 路见不平 108 白安秋高举长剑,毫不留情地劈向他的无良师父。 儒圣吓得脸色铁青,脚底抹油,转身便逃,哪里还有半点儒圣应有的风范与沉稳。 “孽徒啊,你竟敢对为师动手!”儒圣边跑边嚷,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早知你如此狼心狗肺,我当初就该让你活活饿死!” “去你的吧!”白安秋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瞬间将儒圣四周的树木拦腰斩断,尘土与木屑漫天飞舞。 “卧槽!”儒圣惊叫连连,“你这小子,来真的啊?好好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白安秋又是一剑劈出,剑光如龙,气势汹汹。 “今天若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你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儒圣虽然嘴上叫嚣,脚下却是一点不慢,继续着他的逃命之旅,而这对怨种师徒的“互动”,无疑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今日不给老子解释清楚,徒弟我也让你知道知道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不是面团捏的。” …… “徒弟打师父,真特么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别逼逼,把钱还给我!” 这都是什么俏皮话? “去你的吧!” 一提到钱,儒圣那迈开的脚步瞬间顿住,转身对着白安秋便是狠狠一掌拍下,直接将白安秋掀飞了出去。 这可是能将鬼刹都拍成齑粉的儒圣一掌啊,此刻竟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满满的都是怨种师徒间的“深情厚谊”。 白安秋从地上踉跄爬起,咬牙切齿地喊道:“剑三,破殇!” “就凭你这玄黄地境的小菜鸡,还想跟我斗?”儒圣不屑地冷笑,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白安秋的剑气。 话音未落,儒圣身形一闪,已至白安秋身前,飞起一脚,又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这对师徒,真是相爱相杀到了极点,每一次的交锋都充满了火药味,却又让人忍俊不禁。 萧元鸿和古伊扎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真的是当代儒圣? 白安秋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心中满是愤懑。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儒圣一听,脸色微微一变。 “臭小子,今天先放过你。”说着,儒圣就要飞走。 “不行,还钱!”白安秋哪肯罢休,一把抱住儒圣的腿。 “那钟声可不是小事,是武宗的那几个隐世不出的老家伙在唤我,我得赶紧去看看。”儒圣试图挣脱。 白安秋眼睛一亮,“带我一起去,不然我现在就大喊你欺负徒弟。” 儒圣无奈连同白安秋一起飞起,随之一脚踹下,“你好好给我回学宫待着,这事不是你能参与的,等你成长到灵虚天境了,或许还能自保,现在的你跟我去了,只会拖我后腿。” 白安秋望着远去的儒圣,心中满是不甘。 “好好修炼!” 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确实难以涉足其中。不过他向来倔强,咬了咬牙暗自道:“哼,等我突破灵虚天境,我自会去武宗寻你。” 白安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上萧元鸿和古伊扎,转身踏上回学宫的路。行至半途,天色渐暗,他看到一座破庙,便打算进去休息一晚。刚踏入破庙,就听到里面传来轻声的啜泣。 “古庙冤魂索命?”萧元鸿看的那些画本中就有这么一出故事,讲的就是一个叫天山老妖的冤魂与一个叫宁采晨的故事。 白安秋白了她一眼,“你鬼故事看多了吧你?” “不是,不是说你们南朝这边很多那种冤魂野鬼,经常在野外假装弱女子哭泣引起人同情,当你要去关心她的时候,她就转身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啊!!!” 一声尖叫。 没等萧元鸿说完,白安秋突然拍了一下她,吓得萧元鸿惊魂未定,扑进白安秋的怀中。 “哈哈哈哈哈哈……”白安秋笑得嘴都咧开了。 古伊扎瞥了他一眼,“无聊!” 庙中之人听到外头有人尖叫,害怕的不敢出声,白安秋等人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瞧见角落里有一对男女紧紧相拥着。 “二位,我们只是路过,借宿一晚,天亮便走!不打扰二位!”白安秋拱手说道。 男子警惕地看向白安秋,“你……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普通人家,请勿多事。”白安秋挑眉,“看你们神情慌张,莫不是逃犯?” 被白安秋这么一说,女子吓得躲在男子身后。 男子见状,赶忙解释,“非也!我乃一介读书人,岂会是作奸犯科之人!” 女子虽然害怕,但也探出半个头,缓缓道出实情,“我们,我们只是私奔的苦命人,各位大人,切莫生事,小女子拜谢了”。 白安秋等人进入了破庙,男子见他们并无恶相,这才缓缓走了出来,行了个礼。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男子紧张道:“定是你家里人追来了。” 只见一群粗犷的汉子骑马而至,围在破庙口,“小姐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出来吧!跟我们回谷,帮主说了,只要你回谷跟张少爷成亲,便饶过你那小情郎,如果你再冥顽不灵,那便送他上西天。” “我死都不会回去那个鬼地方的。”那女子叫喊道。 “那就不怪我等下死手了,给我杀了他!”为首的领头人刀指书生男子。 白安秋沉思片刻,站到庙门口。他朗声道:“两位真心相爱,你们何必棒打鸳鸯,今日我白安秋在此,诸位还是罢手吧。” 众人听闻白安秋之名,哈哈哈大笑,“哪里来的愣头青!不过她身边那小姑娘姿色倒是不错,倒是可以掳回去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呸!”萧元鸿唾了一口,“下流!” 一汉子话音刚落,便提刀砍向白安秋。白安秋侧身一躲,一支冷箭从他身后朝着对面射去,直接将他射落于马下。 几个前来追捕的大汉冒出一冷汗,“小心,这小子还有帮手!” 为首那人策马而去,提刀劈下,招式狠厉,似要取白安秋性命。白安秋剑未出鞘,只是简单一格挡,一把冷箭再次射出,为首那大汉回刀格挡,将那冷箭卸掉,调转马头,回骋数米。 这时,有个人小声提醒首领:“老大,此人似乎不好招惹。”首领冷哼:“一毛头小子罢了,就算庙里还有帮手,我们人数众多,还怕他不成,今天若办不成事,咱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是天险谷地狱道天煞门的黑云十六骑,不想死的,赶紧离开。”那为首汉子报出家门,似乎想吓走白安秋及庙中的古伊扎。 “天险谷地狱道的?来的正好!”白安秋咧嘴一笑,“刚好跟你们地狱道的有点仇,正好收点利息!” 带头的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布阵!”只见黑云十六骑迅速变换阵型,将白安秋围在中间。他们身上散发出黑色的煞气,马匹也变得双眼通红,蹄子不断刨地。白安秋却镇定自若,轻轻抽出长剑,剑身泛起青光。 “邪魔歪道!” 白安秋见状,剑尖轻点地面,身形一跃,如同凌波微步,瞬间出现在一名正欲偷袭他的黑云骑身后,长剑一挥,那人的身上护具应声而裂,一道清晰的剑痕出现在他胸前,随后整个人无力地滑落马背,再无生机。 紧接着下一个,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白安秋的剑法既快又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将为首之人挑落下马,剩下的黑云骑见状,心中恐惧更甚,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白安秋眼睛微微一眯,伸手为爪,飞身而出,直逼为首之人脖颈。 抖三抖! 第109章 见过先生 109 随着白安秋施展抖三抖功法,他的手掌贴在为首之人脖颈处,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只见为首之人身体一阵颤抖,功力源源不断地流向白安秋体内,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周围剩余的黑云骑想要冲上前阻止,可是看到白安秋那冰冷的眼神,脚步竟似被定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不过片刻,为首之人三成功力已尽失,瘫软在地。白安秋收功而立,此时他内力又增一分,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今日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教训,回去告诉你们地狱道,莫要再肆意作恶,否则下次我定会取了你们所有人性命。”白安秋朗声道。 黑云骑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扶起为首之人狼狈逃窜。而远处庙宇中的古伊扎目睹此景,脸上阴晴不定,“这小十七练的什么邪功竟能吸人功力?” 黑云骑仓惶离去。 白安秋转身走向那座破旧的庙宇。庙宇内,那书生行大礼拜谢,“多谢恩公出手相助!” 白安秋开口道:“不必多礼,刚才未曾多言,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鼓起勇气说道:“小生姓曾名无忌,南阳人士,上京赶考途中不慎跌落山崖,被小雅所救,相处数月,我们萌生情愫,可小雅是天煞门门主的女儿,她父亲为了发展门派势力,打算把她许配给另一门派的少主,不容许我们在一起,我们只好私奔逃离至此。” 女子小雅也接着说:“那些黑云骑受我父亲指使,一直在追捕我们,想要将我们抓回去。” 白安秋心中一动,“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男子握紧拳头:“我们想去寻找一处与世隔绝之地,从此只过二人生活。”白安秋轻轻点头:“此路艰难,不过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公子有何办法?”曾无忌问道。 “你二人先往前走,到晋安城中棋韵雅集找一位姓苏的老板,跟她说是我安排的,她会招待你们生活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们就离开,一路往西北走,去凉州地界!” “凉州?”曾无忌听到后,脸色都被吓白了不少,“那,那可是马匪横行,兵荒马乱之地啊?” 白安秋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很快就不是了!” 两人感激涕零,上前拜谢,“我们一路向西北走,如果有命活着,再谢三位恩公今日搭救之恩。” 白安秋赶忙拦住二人行大礼,“使不得!路见不平,举手之劳罢了,行不得如此大礼!” 一夜未眠。 古伊扎虽然一直在破庙中,但也未曾看见她的身影。萧元鸿和何小雅躺在不远处的草垛上,闭目养神,白安秋则是和曾无忌坐在篝火旁边畅聊着各种话题。 天色渐亮,曾无忌与何小雅准备出发。他们向着白安秋三人再次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踏上前往晋安城的路途。 白安秋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暗暗祈祷他们一路顺利。 “走吧,我们也得赶路抓紧回到学宫了!” 一晃又过了七日。 白安秋一行快马加鞭,七天换了三匹马,沿途虽偶有波折,但好在都化险为夷。离学宫越近,白安秋的心却越发沉重。他深知此次回去,必然要面对各位先生的质问。 终于,学宫那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刚踏入学宫大门,就有弟子前来通报,说大先生已在行院正堂等候多时。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带着萧元鸿走向学宫正堂。 只见大先生一脸怒容:“你可知错?”白安秋坦然道:“学生不知何错之有,救下无辜之人,乃是正义之举。”大先生瞪眼,抬起手中戒尺上前就要敲打白安秋。 萧元鸿上前拦在白安秋身前。 她不认识大先生,但也不待见这一见面就要打白安秋的人。 “你是何人,竟敢打本公主的夫君!” 白安秋震惊不已:“啥?” 大先生依旧步伐从容,踱向白安秋,全然不顾一旁的萧元鸿,径直从她身前掠过,其速度之快,连萧元鸿都未曾察觉,待反应过来,大先生已赫然站立在白安秋面前。 那把长长的戒尺,不出意外地轻轻落在了白安秋的头顶,“你啊你,下山不过一月有余,竟惹出这许多事端。” “大先生!” “我是恼你救人一事吗?”大先生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奈,“我是气你不自量力,数次险些丧命。” 尽管大先生脸上仍带着几分怒意,但语气已柔和许多,眼中更是流露出疼惜之情。 此时,学宫二先生忽然现身行院正堂,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缓缓言道:“小十七,你先生实则满心挂念于你,你可知晓?自接到京都棋社传回的书信,得知你在京城所历种种凶险,他便强行出关,若非我阻拦,他早已直奔京城而去了!” “大先生,学生知错了!”白安秋那高傲的头颅还是低下了,眼眶中还滴落几颗泪珠。 这些年来,除了那无良师父外,没人关心过自己,但自从来到了学宫,有师兄师姐关心,有先生照顾,听到二先生这番话,他更加动容羞愧。 “两位师兄,还有外人在呢,你们这般别吓坏孩子啊!”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今日这行院里好生热闹。”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学宫三先生,沈玉郎迈着大步走来。他一身黑衫随风而动,剑眉星目间透着洒脱不羁。 大先生微微皱眉:“老三,你怎么也来了?授完课了?”沈玉郎笑道:“听闻小十七一回来就在此受教,我怎能不来凑凑热闹。”说罢,他走到白安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十七啊,莫要太过自责,你那份侠义心肠可是很难得的,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你出手相助指柔他们一行人啊。” 白安秋抬头看了看沈玉郎,心中满是感激。沈玉郎又看向大先生和二先生,“大哥,二哥,我觉得此事咱们也不必过于苛责小十七。经此一番,他想必也懂得分寸了。” 二先生点了点头:“老三说得有理。只是小十七,日后行事定要先衡量自身能力。” 白安秋赶忙应道:“是,学生记住了。”大先生轻哼一声:“这次暂且饶过你,若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了事。”白安秋乖巧地点头,众人相视一笑,行院内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 “小老十,你这隐藏技能是越发厉害了啊!”沈玉郎乐呵道,“不过你要是还不从房梁上下来,先生我可就要打你小屁屁咯!” “见过三位先生!”古伊扎“嗖”地一下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二先生看着多年未见的古伊扎,心疼得不行,“黑了,也瘦了。” …… “行了,此番回学宫,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知徒莫若师啊。 “确实有件大事需要跟三位先生禀报!”白安秋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古伊扎见状,悄然退至一旁,将行院大门轻轻合上,立于门外,尽心守候。 “长乐公主,你过来!” 萧元鸿动了几步,走到诸位面前,行了个江湖抱拳礼。 “琉金长乐公主萧元鸿,见过学宫三位先生!” 第110章 师弟徒弟 110 晋安城之事,三位先生想必早已知晓。 毕竟有棋韵雅集在京都活跃,什么事情也都逃不过苏子瑜的耳目。 而古伊扎是学宫早些年就派去琉金朝的,多少知道一些朝局动向。 而当初东洲城之战,也有古伊扎和莫寒在暗中往来配合。 如此一看,学宫这谋的局,很长远。 白安秋将近期在晋安城发生的事情一一明细道了出来,特别是这几次刺杀,除了鬼刹外,还有皇宫的那两次赤裸裸的刺杀,这让白安秋感到一丝惊恐,大内守卫如此森严,杀手还能闯入宫中,这其中必有只手遮天人物为其遮掩天机,又结合琉金朝如今的局势动荡情况统统说了一遍。 “我是没有想到,我朝竟然有人和琉金朝的权臣串通合谋,架空琉金王室。”大先生若有所思。 “这是要谋朝篡位啊!?”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三位先生,这背后之人所图甚大,学生愚见,这人恐怕是要……”白安秋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闭上了嘴,因为所言之事,大逆不道。 “琉金朝一直依附我朝,这突然起兵突袭,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么看来,这恐怕也是早早谋划的,如果琉金朝胜了,大军压境下,朝内还有势力暗中帮助琉金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那我天武朝恐怕就真亡了。”二先生突然一想,细思极恐。 “倘如真如你所言,那这背后之人谋的,就是圣上那皇位了!” …… “你有何想法?”三位先生看着白安秋。 “我和陛下准备演一出戏,我在明陛下在暗,钓出背后大鱼。”白安秋回应道。 “可有计策?” 白安秋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快了,现在思绪万千,但我要想出一条稳妥的办法。” 五人在行院中详谈了很久,古伊扎就在门口一直守着两个时辰,期间皇甫良才和百里王孙过来都被她拦在门口。 …… “就先这么办!”二先生爽快地说道。 “那你们先回去吧!”商讨出一些方案后,既然大家同意,那大先生就开始下逐客令了,“赶紧走赶紧走,小十七一路奔波,都还没吃呢!” “大师兄,就你护着徒弟!”二先生没好气地说道,“我徒弟还在门口守着呢,也没吃呢!” “那还不是你这个做师父的不靠谱!”说完,他绕过正堂离开,“安秋,你带着长乐公主,去食堂用膳吧!” …… 真是服了,二先生受不了这气,出了门,说道,“小老十,跟我走!” 回到二先生行院里。 “师父,您可曾知晓小十七在踏入学宫门槛前的身份?”古伊扎眨着灵动的眼眸,满含好奇地问道。 二先生手执书卷,悠然自若地从古伊扎身旁掠过,缓缓言道:“小十七乃是你三先生举荐,又历经学宫品性严苛考核,方得入门。怎地,你对他有所疑虑?” “疑虑倒无,仅是好奇师父您是否知晓他师父的身份。”古伊扎如实答道。 “小十七入宫之际,恰逢为师下山处理琐事,是由你大先生代为教导,也算得上是你大先生的门生。为师错失收他为徒的良机,以这小子的聪慧与天赋,本该能将我的技艺发扬光大,实在可惜!”二先生面露惋惜之色,不禁轻叹一声。 古伊扎闻言,忍俊不禁。 她那平日里高冷的面容竟绽放出笑容,这让二先生颇感意外,“老十,你这铁树开花,倒是难得一见,究竟所为何事?” 古伊扎笑道:“我只是在想,若师父知晓我这小师弟实则也是您的小师弟,您心中会作何感想?” “什么你小师弟我小师弟的,简直一团乱麻。”二先生瞪了古伊扎一眼,“休要胡言乱语。” “师父,您有所不知,小十七实则是儒圣老人家的弟子……”古伊扎正色道。 二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古伊扎肯定地答道,“此番回学宫的路上遭遇鬼刹伏击,我们三人不敌,危在旦夕,幸得儒圣他老人家现身相救!而白安秋与儒圣前辈以师徒相称,您说呢?” “什么……”二先生大惊失色,“真,真的如此?” “当然是真的啊,儒圣前辈亲口所言。他还夸赞我根骨奇佳,让您传授我《暗月诀》呢。”古伊扎铺垫良久,终是绕回了正题,“师父,《暗月诀》究竟是何等功法,很厉害吗?” 二先生沉吟片刻,《暗月诀》这门功法虽非秘密,但除学宫几位先生外,知晓他会此功法者寥寥无几。当年正是儒圣传授于他,并嘱咐他若遇有缘人,便将此功法传承下去。 这些年,自己忙于学宫与江湖之事,几乎忘却了自己还精通《暗月诀》这门黑夜杀人的至高功法。 “《暗月诀》之事,我已知晓。既然他老人家有此吩咐,我定当传授于你。”二先生心中藏不住事,急切地说道,“不行,这小十七……我得将此事告知其他几位先生!” 二先生匆匆来到三先生的住所,还未等通报就径直闯了进去。“老三,你可知那小十七那小子,居然是先生的弟子?”二先生气喘吁吁地说道。 三先生正悠闲地喝茶看书,听到这话只是抬眼瞟了一下二先生,随后哂笑道:“二哥,你现在才知道呀?” “你知道?”二先生好奇地看着沈玉郎。 “知道啊,那小子拿着先生的亲笔书信找到我,我要是不知道,当初怎会推荐那小子进学宫呢。” 二先生一听愣在当场,“你这家伙,你知道为何不早说?” 三先生放下书本,缓缓站起身子,“二哥,有些事情时机未到不必言说。况且这小十七身上背负的东西可不简单,过早暴露只会给他带来危险。如今他在学宫中慢慢成长,一切都有条不紊,不是很好吗?” 二先生细细一想,也觉得有理,不过还是嘟囔着:“你这家伙……” “二哥,咱们只要暗中护着他便是。先生他老人家自有安排。”三先生重新坐下,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中透着深意。二先生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出了住所,他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不行,我还是要去告诉下大先生,让他也诧异一番!”二先生风风火火赶到大先生处,刚踏入房门便大声嚷道:“大哥,你可知道那小十七是咱先生的弟子?”大先生正在练字,听闻此言手中毛笔只是微微一抖,随即搁笔转身,对着二先生便是一阵哈哈哈的爽朗大笑。 二先生被笑得一头雾水,挠着头问道:“大哥,你这笑是何意?难道你早就知晓?”大先生笑着踱步过来,拍了拍二先生的肩膀,“老二啊,我岂止是知晓,当初在江南之时,我负伤对战任木辛,最后也是先生出来助我,当时他便告知我了。” 二先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你们怎么个个都瞒着我。”大先生微笑着解释:“老二,并非有意瞒你。如老三所说,小十七身份特殊,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如今看来,小十七在学宫适应良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们只需按照先生的安排,默默守护即可。” “可,可他既然是先生的弟子,也是我们的师弟了,为何先生不亲自传授他武艺,只传他诗词歌赋、兵书谋术?” “那日先生曾言,他被太多因果束缚,如果再教授小十七武艺会有大因果缠身,这才由我代师授业。” 二先生听完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原以为能让大哥惊讶一番,没想到却是我最后一个知道。”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先生敲了二先生一下,“老四还不知道。” 说完这句,二先生沮丧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不过老四此次去京城,还未回来。” 二先生听到大先生这句话,刚抬起来的笑容又瞬间消失。 第111章 牵挂羁绊 十七归来,岂会不被他那群如兄如仇的师兄们簇拥呵护“疼爱”一番。 “什么?小十七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洛玉城满脸惊愕,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小十七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皇甫良才大惊失色,好似五雷轰顶! “什么?小十七带了个娘子回来?” 王霸天扯着嗓子喊道,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 “什么?小十七把人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都找上门来了?”苏玉河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的难以置信。…… “岂有此理!”谢晓峰默默地低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怎能这般败坏我学宫之名,真是气死我了!”百里王孙气得咬牙切齿,紧紧握着拳头,那拳头就像是两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怒不可遏地吼道,“走,跟我去收拾他!” “走!” 白安秋正带着萧元鸿在学宫的食堂就餐,此时并不是什么用餐时间,所以没啥菜品,也不等王厨子过来了,挽起袖子便开始做菜。 “你还会做菜?”萧元鸿一直以为白安秋能文能武,大部分时间应该在学习练武上,怎么连下厨都会。 “会啊!从小到大,我都要做饭给师父吃,做久了就习惯了。” 几个师兄贱兮兮地赶来厨房,看到白安秋正在下厨,打趣地说道。 “哟,小十七这是在讨好小娘子呢。”洛玉城率先开口,脸上满是戏谑。 “十七弟,看不出来呀,这手艺怕是专门为了小姑娘练的吧。”皇甫良才跟着起哄。 白安秋脸微微一白,手中锅铲不停,说道:“师兄们莫要乱讲,我只是看没菜,随便做点罢了。” “啧啧啧,还害羞了。”王霸天故意大声嚷嚷。 白安秋瞪着几个师兄,内心暗道:“好你们几个,等我做好饭菜,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萧元鸿在一旁抿嘴偷笑,这时苏玉河凑上前去,一本正经地问萧元鸿:“这位姑娘,我们小十七厨艺到底咋样?要是不好,师兄我教他两手。” 萧元鸿笑着回应:“你们是白大哥的师兄?” “正是!”苏玉河推开扇子,臭屁地说道,“学宫排行第十五,苏玉河。” “听听,叫得多亲昵,白大哥呢。”百里王孙也加入调侃大军,“学宫排行第六,百里王孙”。 白安秋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说话,锅里的菜却因为火候有点大冒起黑烟。众人见状大笑起来,白安秋赶忙补救,手忙脚乱的样子更是惹得师兄们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走吧!我求你们了,别在这当显眼包了!”白安秋欲哭无泪。 “好啊小十七,一回来就敢对我们几个师兄这般不耐烦,终究是有了对象,不要师兄啊!”皇甫良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十一师兄,你够了!” …… “小师弟,你就这般不想看到哥几个?就想陪你这个小娘子?”谢晓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三师兄,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胡闹啊!”白安秋将菜盛出,“你要这样,我就要去姑苏找三嫂告状了!” 听完这句,谢晓峰自动闭上嘴,赶忙躲在洛玉城身后。 “姑娘,你先吃,你的白大哥借我一会儿!”说话的正是百里王孙。 前一秒还客客气气地说话,下一秒一转头,一副奸笑模样的嘴脸就出现在白安秋面前,看的他有些发毛,“嘿嘿嘿嘿!” “别这样,师兄。你这样我害怕!” “嘿嘿嘿嘿……” 说完,几个师兄也都坏笑起来,随之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率先出手,一人夹住白安秋的头,一人架着他的手,“走,跟我们走!” “师兄……师兄……” 一大群男人架着白安秋离开伙房,王霸天那五大三粗的傻样还回头给萧元鸿作揖行礼,“见笑了姑娘,您快用餐吧!” 说完,他转身跟上大部队。 白安秋被带到附近的一角落,六人不怀好意的围着他。 “说吧!” “老实交代!” …… “交代什么呀?师兄们,你们到底想说啥?”白安秋一脸无辜地问道。 “少装蒜,那姑娘是谁?还有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对象了?”皇甫良才戳了戳白安秋的脑袋。 “她叫萧元鸿,至于对象嘛,根本就不是,她是琉金朝的和亲公主,她向当今圣上请求赐婚于我,虽然我知道我很帅,风流倜傥,但我一黄花大闺男,我能答应。”白安秋挠着头,自恋地说道。 众人听完,白了一眼。 “不是对象?那你这么护着她?”百里王孙挑了挑眉,“我可听老十说了,你好几次都差点挂了!” “师兄,琉金朝和天武朝的事情我不说各位也都知道,她被送来和亲,多少跟我有些关系,我理应帮她这份因果。”白安秋解释道。 “仅仅如此?”谢晓峰怀疑地看着他。 “我不信!” “我保持怀疑态度!”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好吧,我也不想瞒各位师兄,反正很快你们也会知道。”白安秋沉着脸承认,“其实,这件事背后牵扯到整个天武朝……” 于是,白安秋把整件事的经过统统跟几个师兄讲了起来。 “你又想以身入局?”苏玉河第一个站出来劝阻,“小十七,我知道你为人仗义,有侠者之心,但你别忘了数月前在江南,你可差点就死了。” “是啊小师弟,想起来我都还有点后怕。” “江南之事,关乎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生死存亡,我岂能坐视不管?何况,这不是没死嘛,有什么好怕!”白安秋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儒圣他老人家说的,为生民立命 为天地立心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你啊!”百里王孙拍了白安秋一下,笑呵呵地说道,“不愧是我们学宫的小师弟!” “去做吧!咱们学宫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皇甫良才浅笑一声,“少年自当如此!” “反正,有架打,你喊我就行!”谢晓峰轻言道了一句。 苏玉河和王天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我们不如小师弟,但,有事你招呼一声,我们必当冲在第一阵!” 白安秋听着师兄们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内心动容,他抱拳向诸位师兄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多谢各位师兄,此恩此情,小弟铭记于心。” 众师兄笑着摆摆手。 “莫寒师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白安秋摇了摇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晋安城之事,还未和师姐联系过。” “她不久前踏入灵虚天境,但境界不稳,险些走火入魔,受了点伤。”百里王孙说道。 “什么?”白安秋一脸担忧,“她没事吧!?” 他看向众人,众人皆摇头。 “你们别摇头啊,师姐怎么了?”白安秋焦急地追问。 “大先生助她稳住了境界,把她送去了武宗禅修小半年,估计你今年很难见到她了。” “武宗吗?”白安秋听闻之后,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去武宗的羁绊,又多了一个。 苏青霓,武宗戒律堂首座长老,自己那无良师父,现在又多了一个,莫寒。 第112章 运筹布局 “铛铛铛……”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在学宫上空骤然响起。 这是在学宫许久未曾听到的钟鸣声。 六声钟鸣,声声入耳,也代表着学宫之中的紧急集合。 “从即日起,所有外门弟子不可随意下山。” “诺!”数十人外门弟子站在原地朝着天空上方作揖行礼,齐声言道。 先生一言,天地共鸣,风云变色。 “学宫内门弟子,速到行院来,不得有误。” “是!先生!” 内门弟子们匆匆赶到行院,只见大先生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二先生和三先生站在身侧。 众人不敢多言,安静地站成一列。 “想必你们都知道安秋在京都所发生之事了,不知道你们有何感想?”先生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弟子。 “欺负小十七就是没把我学宫放在眼里。” “不服就是干!”苏玉河大喝道。 “干!”王天霸仰天长啸。 洛玉城侧眼轻轻瞥过二人,瞬间让二人乖乖闭上嘴。 “如今虽暂时平息,但余波未了。为师担心有暗中势力借此生事,对我学宫中人图谋不轨。”大先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事关我朝社稷,不容我们独善其身。” “先生,您下令吧!” “是啊!” 大先生目光扫过在场的八位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 “小十七,此事便交由你来筹划!”大先生将这一重任,赋予了他最为信赖的十七弟子白安秋。 “三师兄,”白安秋语气坚定,目光如炬,“我需要你即刻前往江南,秘密联络我院在江南的所有势力,以及你所能调动的江湖力量,为可能到来的变故做好充分的后援准备。” 谢晓峰紧握长剑,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得令!” “六师兄,”白安秋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你百里家世代从军,威名赫赫,若贼人勾结琉金朝,一旦琉金王权落入权臣之手,他们定会扶持天武朝的叛贼势力。到那时,起兵谋逆的祸根,定会从军营中滋生。我前些日子在京城途中,曾剿灭一伙山匪,从他们口中得知,有一批军械正秘密运往京城。我揣测,这批军械或许与即将发生的大事有关……” 白安秋稍作停顿,目光更加锐利:“我需要你秘密调查清楚这一切的始末。” “得令!”百里六师兄亦是抱拳,声音坚定如铁。 “七师兄你和十一师兄入趟京都,找到十三师姐,你们先去凉州。” “为何去凉州?”洛玉城不解。 “我现在被武德帝钦封威远绥靖爵,封地凉州,有组建募兵的职权。”白安秋将自己另一个身份告知众人。 “什么?” “你……你当官了?” “还是个什么爵?” 众人大惊! 白安秋没有过多解释,简单说了一番后,便继续说道,“凉州兵荒马乱之地,我需要你们和十三师姐先去凉州帮我暗中组建一支属于我们的情报与行动并重的特殊势力,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在未来的战场上可以出奇制胜的势力。” “得令!”洛玉城和皇甫良才齐声说道。 “那我们呢?”苏玉河和王霸天也心急地问道。 “十四师兄,你王家地处西风道,比邻凉州和地狱道,此番游历,其中隐约也有地狱道的影子。”白安秋认真地分析说道,“我需要你回西风道镇守天险谷这一咽喉要地。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也能及时将消息传递给其他人!倘若局势危急,拖延数日,我们亦可从凉州迅速策马赶来支援。”。” “是!” “苏师兄,你和古师姐需要暗中潜伏琉金!”白安秋沉着冷静地布置着任务,“琉金朝当前的局势已然暗流涌动,那架空王权之势力已全然浮出水面,你们需沿着这条线索,悄无声息地琉金都城下秘密调查,务必找出那股在天武朝中暗中支持他们的隐藏势力!” “得令!”苏玉河和古伊扎抱拳领命。 “不论哪一方,若有任何异动,即刻上报。” “是!” 众弟子纷纷领命。 “三位先生,学宫之安危,就仰仗三位先生了!”白安秋深鞠一躬。 “不必担忧!”大先生将他的手托起。 “放手去做吧!”二先生亦上前,沉声道。 “少年壮志当凌云,意气风发正当时。”三先生言道。 “老十,你跟我来!”二先生忽然想起,不久前儒圣交待的事情。 他将古伊扎带到行院中的练武房,传授她《暗月诀》。只见练武房中光影闪烁,功法的力量在空气中隐隐流动。 “此《暗月诀》修炼之时,内力会如暗月般幽冷运行,你需先静心凝神。”他神色严肃地叮嘱着古伊扎。 古伊扎按照指示盘腿而坐,缓缓引导内力。古伊扎依言而行,不多时,便觉体内内力仿佛化作涓涓细流,冰冷刺骨却又有条不紊地流转于经脉之中。随着修炼的深入,那股幽冷之气逐渐蔓延至全身,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先生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轻轻皱眉。突然,古伊扎身体微微一颤,似是遇到了阻滞。二先生见状,伸出手指轻点她的后背,一道温和之力注入,助她冲破障碍。 片刻之后,古伊扎缓缓睁开双眼,双眸中似有暗月之光闪过。“多谢二先生。”她轻声说道。二先生满意地笑道:“你悟性极佳,修炼此功法再合适不过,不过此功法凶险异常,日后修炼切不可操之过急。” 古伊扎起身抱拳:“弟子明白。如今得了这《暗月诀》,定能更好地执行潜伏任务。那琉金都城,即便隐藏势力再诡秘,我也有信心探出个一二来。” 二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此功法你已入门,还需要勤加修炼,切莫偷懒,你且准备准备,不日就出发吧。” “把玉河唤进来!” 古伊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练武房。 二先生也不偏私,一碗水端得平平的。 苏玉河恭敬地走进练武房,向二先生行礼:“拜见二先生。” 二先生打量了一下他,微微点头道:“来学宫多少年了!” 苏玉河回应道,“四年有余了!” 二先生点了点头,“刚入学宫的时候,教了你一套武功,不久后你便要去琉金执行任务,前方凶险,为师再传你一套武功!” 苏玉河心中一喜,赶忙再次行礼,“谢先生!” “今日我亦要传你一套功法,名为《赤阳诀》。此功法与古伊扎所学的《暗月诀》截然不同,它充满炽热之力,能提升你自身的武功威力。” 二先生双手结印,一道火红光芒缓缓浮现在半空,随之,一幅经脉功法图就出现在苏玉河面前,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没等他记全,那道光芒便朝着苏玉河飘去并融入他的眉心。苏玉河只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入体内,急忙依照二先生所教的方法引导这股力量在经脉中游走。然而这股热劲太过猛烈,苏玉河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汗水如雨下。 二先生见状,并未立刻相助,而是沉声道:“若连这点燥热都忍受不了,如何能驾驭这《赤阳诀》。” 苏玉河咬咬牙,强忍着不适,努力控制着内力的走向。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那股炽热之力终于慢慢驯服下来,开始有序地循环。苏玉河长舒一口气,二先生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不错,你二人得了功法,往后定要好好修炼,莫负为师期望。” “谢师父!” 第113章 各自修行 113 古伊扎与苏玉河的实力稍逊一筹,卡在宗师境许久,二先生在临行之际特意为他们开个小灶,也是情理之中。 王天霸与苏玉河的实力这些年来始终难分高下,伯仲之间。三先生眼见苏玉河从二先生那里学到了《赤阳诀》,心中自是不甘示弱,也想一争长短。 “天霸,随我来!”王天霸赶忙跟上三先生来到学宫后山一处幽静山谷。周围灵气氤氲,显然是绝佳的修炼之地。 “这四年,我总共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一套拳法和一道书法写意,你可怨过先生?”沈玉郎语带威严的问道。 “学生万万不敢!”王天霸神色惶恐,连忙抬手抱拳,恭敬至极,“实乃学生资质愚钝,未能将先生所授的三套功法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 “那可曾达到大成之境?”沈玉郎目光如炬,再次追问道。 “回先生……”王天霸语气坚定,“学生虽资质有限,但经过不懈努力,已将三套功法均修炼至大成之境!” “很好!” 三先生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幽光闪过,凭空一抓,一本古朴秘籍出现在手中。 这,就是在学宫这一方小世界中,先生之言,天地共鸣的实力吗? “今日,我便再授你一套武功,此乃《混元锤法》,乃是我早年游历赤月部落的时候偶然所得的绝世功法。此功修炼起来极为不易,但一旦练成,威力无穷。”三先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王天霸接过秘籍,翻开一看,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但他眼中却透着坚定,努力去理解其中文字的意思。 三先生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耐心讲解其中关键之处,并亲自示范招式,“我并未习得此锤法精髓,只能通过境界模仿一遍给你看,你好好参研。” “是,先生!”王天霸应声后认真观察着。 无铁锤,沈玉郎剑鞘一出,直接将一侧大树砍成两段,拾起两节充当锤子。 一套锤法在沈玉郎手中挥洒自如,犹如猛虎下山,霸气侧漏,每一击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威猛至极。 随后,王天霸按照三先生所授方法修炼,起初体内气息紊乱,霸道的《混元锤法》久久不得要领,但随着他一次次不断尝试,渐渐感觉到一股雄浑之力在经脉游走。数个时辰之后,他已初窥门径,施展起《混元锤法》来虽略显生涩,但已有强大威势。 此时,三先生看着王天霸,露出欣慰笑容,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有大毅力啊,看着憨厚无比,天资也是聪慧至极。 只是三个时辰,竟然能窥得这《混元锤法》的修炼门径,“有了这锤法,你已稳入玄黄地境,待你融会贯通这功法后,单靠这七路锤法,就算是灵虚天境,你也可以横着走!” 学宫这一代的弟子,还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各个都是妖孽! “谢先生授艺再造之恩!”王霸天拳头紧抱,猛的下跪拜谢先生。 “起来吧,此番任务一切小心!”沈玉郎叮嘱道,说完,身形消失在后山树林之中。 至于其他人,虽说此番任务困难重重,不日即将出发,但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并无太多波澜。 或许是在学宫经历了太多事,也执行了不少任务,都已经习惯了。 谢晓峰、皇甫良才等人,他们的武功如今想要再精进,只能靠自己修行提升境界了,并不是用功法能弥补的。但白安秋不同,白安秋虽然和皇甫良才、百里王孙同为玄黄地境,但白安秋的综合实力还是不如二位师兄的。 不仅仅是境界上的不如。 就好比说之前在东洲城,与百里裴元奔袭琉金粮仓,百里裴元武功虽不如白安秋,但身法却比白安秋好上不止一星半点。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也是,他们的武功是经过打磨的,是沉淀出来的,而白安秋的武功是学习,是模仿的,不论是剑三式还是十三枪。 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功招式。 也许等哪天他顿悟了,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功路数后,即便是大先生的剑三式,对白安秋来说也是他自己的武功,也许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攻击,也许会是一招无以匹敌的绝世剑招。 而此时的白安秋正在后山竹林中,他曾经养伤修炼的地方静心打坐着。 这段时间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根本没时间可以好好静心打坐修炼。 正好不日前吸收了那黑云十六骑的内力,好好消化一下融为己用。 萧元鸿坐在木屋门口,看着不远处打坐的白安秋,一道山林凉风吹过,添了几分寒意,但她却咧着嘴,笑着。 她喜欢这份静谧。 这种有仗剑相助的江湖逸事,又不乏柴米油盐的平凡的生活。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这笛声仿若有形之物,穿过层层竹叶,直抵白安秋的心田。白安秋缓缓睁开双眼,心中满是诧异,这笛音他不久前曾听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师父?”白安秋呢喃一声,“是你来了吗?” 他站起身来,顺着笛音的方向走去。越往竹林深处,雾气越发浓重起来,待得雾气稍散之时,他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大先生正站在一片空地上吹笛。 “大先生?”他没想到吹笛之人会是大先生,并不是师父。 大先生见他前来,停下吹奏,说道:“安秋,你可知我今夜唤你来所为何事?”白安秋摇头表示不知。大先生微微叹气,道:“虽然一年时间,你已将境界提升到玄黄地境,更有极强的悟性将我的剑三式练至大成,但你的武功之路一直迷茫,先生想要送你一场机缘。” 说罢,大先生抬手一挥,一本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残卷出现在空中。 “此乃我昔日好友留下的心法笔记,或许对你有用。你又要离开学宫好长一段时间,路程中好好去参悟其中奥秘吧。”大先生将书卷递给白安秋。 白安秋接过书卷,“《剑心》留名之人备注是,儒剑仙!” 剑仙? “先生,您的昔日好友,是剑仙?”白安秋诧异,惊讶地问道。 大先生点了点头,“此剑仙非今日武宗剑仙,那是二十几年前当世最强的剑仙,仅次于我学宫儒圣之下,可惜那年那场战争,已陨落西山。” 最强剑仙!? 陨落!? 这些词让白安秋有些摸不着边,剑仙不是儒圣之下第一人吗,当世最强者,为何还会在战争中陨落,“先生,那是什么战争,竟能让一代剑仙都陨落?” 大先生摇了摇头,“那时候的我不过才灵虚天境,根本参与不了,我也问过我的先生,但他只是让我好好修炼,并无再提。” 那到底是什么战争,就连当年已灵虚天境的大先生都无法参与? 白安秋十分好奇想一窥究竟! “你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参悟这卷心法,提升你的境界,其他事情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否则以你现在的水平,恐怕连大战的边缘都进不去,只有你到了灵虚天境,勉强还能自保。” 白安秋一听,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怎么那么像无良师父不久前告诫自己的话。 “对了先生,我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还会吹笛子?”白安秋好奇地问道。 “儒圣教我的!”大先生答道。 “儒圣!?”白安秋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先生,这曲子我甚是喜欢,可否教学生?” “可。” “谢先生!”。 笛声袅袅竹林间,思绪悠悠入云端。 大先生又叮嘱了几句在外需谨慎之类的话后,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第114章 武德密令 114 天泛鱼肚白,洛玉城和皇甫良才便已动身启程,前往晋安城去寻墨文婧汇合。 古伊扎和苏玉河在昨夜二先生授艺之后,便已悄然离开学宫,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这行事风格确实很像古伊扎独有的作风。 百里王孙似乎并不着急,他缓缓步出厢房,悠然自得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更是漫步至半山腰的外门学堂,主持了外门弟子的晨课早练。 白安秋和萧元鸿也早早离开竹林,路过学堂的时候,外门的弟子正好做完早课休憩,白安秋上前打了一番招呼,这些人对白安秋还是佩服不已的,不仅仅是因为白安秋这家伙是内门的最小弟子,而是一个多月前,他用实力彻彻底底征服了这群学子。 诗词歌赋还是武学造诣,打到服。 “白师兄,早啊!” “白师兄,这位是师嫂吗?长得可真好看啊!” “我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看的美娇娘,我进京考状元都不要了!” “师嫂,怎么称呼啊?” “闭嘴吧你们!”白安秋瞪了那外门学子一眼,“是早上课业太轻松了吗?很久没练你们了,要不,我练练?!” 白安秋这么一说完,所有外门弟子吓得赶忙跑开,魂都飞了。 一个多月前白安秋负责主持外门考核,他们还历历在目,虽然指导了不少,各个实力也提升了不少,但谁没被他折磨过啊,谁还要他练啊,练个鬼啊! 百里王孙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帮外门学生,各个高傲得很,居然也有怕的人。 山门下。 一群身着华丽飞鹰服的男子,策马如飞,风驰电掣般抵达学宫巍峨的山门之前,方才勒缰下马。 为首之人英姿飒爽,一跃而下马背,其身后紧随的众人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老大,我等方至山门,何故匆匆下马?” “大胆!”为首统领面色一沉,厉声道,“此乃学宫圣地,陛下亲封的天下第一学府,入此山门者,文臣需弃轿,武将必下马,你们莫非要违抗圣旨?” 那刚入神鹰卫的小伙子听完之后,吓得一哆嗦,赶忙也下马牵行。 学宫山门口,看似近在眼前,但却虚无缥缈,并无入口。 身着飞鹰服的男子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面容肃穆,对着虚空高喊,“神鹰卫统领赵无极奉陛下圣谕,拜见威远绥靖爵。” 一大清早,学宫之上便传来了山下叫喊之声。 “允!”山脚下虚空之中,猛然间传来一道雷霆之声,“卸甲上山,学宫之地,凡俗兵器不可入内!” 话音未落,在赵无极等一众神鹰卫的眼前,缓缓出现了学宫的大门及一条蜿蜒曲折、长到目力难以企及的阶梯。 “兵器暂留此地,你二人随我入学宫,其余人等,在此原地歇息待命!” “是!”其他神鹰卫领命。 武德帝密令。 赵无极带着两人拾级而上,每一步都仿佛有着千钧之重,这学宫的威压果然名不虚传。好不容易来到山顶,只见白安秋早已等候在那里。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白安秋目光平静地看向赵无极。 赵无极恭敬地上前,拱手一拜,“白爵爷,陛下密令。” 白安秋轻轻颔首,似乎早已料到,“你们跟我来吧!” “陛下咋知道我回学宫了?”路上,白安秋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赵无极也并无隐瞒,嘿嘿笑道,“在京都城之中,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陛下!” 白安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白安秋将三人带到学宫行院,此时的行院并无课业,只有二先生在此温书,赵无极作了个拜见后,随着白安秋来到正堂,他双手呈上密令,白安秋接过展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密令之上竟是要他娶萧元鸿,不日之后,陛下便会昭告天下,白安秋便可以琉金驸马爷的身份跟萧元鸿回琉金朝探亲,暗中调查那件事。 “陛下还说,无论外界压力多大,白先生都要扛住。”赵无极低声说道,“陛下只能背后默默支持你,明面上他不会对您有太多支持!” 白安秋听到这一番话,又想哭又想笑的,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陛下既然下了密令,我自当遵从。不过此番前往琉金朝,对方人员众多,局势错综复杂,又无得力助手相助,此事恐怕不易啊。”白安秋一番无奈的模样,若有所思道。 “陛下信任爵爷的能力,自然也不会仅是口头支持。”赵无极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地说道,“神鹰卫六队统领赵无极,奉陛下之命,率领小队精兵十人,随时听候爵爷差遣。” 白安秋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看来这陛下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白安秋对着赵无极抱拳谢道:“多谢赵大哥及诸位兄弟。”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塞到赵无极怀中,“诸位兄弟远道而来辛苦了,先拿去买点酒喝。” 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也是这些人三个月的俸禄了。 赵无极摆了摆手,口中一边拒绝,手一边往怀里揣,“白爵爷,自己兄弟,您太客气了!” …… “陛下封我为威远绥靖爵,封地凉州,学宫往西便可到凉州,你带兄弟几个先歇息一下,午后我们便出发,我们先去凉州一趟!” “是!” 众人骑马向着凉州疾驰而去。行了半日,在野外对付了一晚,次日下午,白安秋和萧元鸿来到附近镇上,休息了一番,他虽是读书人,但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怠慢了这和亲公主,于是找了个客栈,让她好好洗漱休息一番,第二次便继续赶路,夜幕低垂之时,便已接近凉州地界。只见道路两旁山峦起伏,荒草丛生,正是马匪经常出没之地。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尘烟滚滚。“大家小心,怕是马匪来了!”赵无极喊道。众人立刻握紧武器。转眼间,一群凶神恶煞之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为首的马匪大喊。 白安秋冷笑一声:“这么老土的打劫口号,真的是没文化!” “就凭你们几个小菜鸡也敢打劫我们?”赵无极身后一神鹰卫不屑的说道,说罢拔刀出鞘,刀芒大盛。 “看来是遇到硬茬子了?”马匪乐呵地大喊,“来啊兄弟们,来大活儿了,给他们点教训教训,男的废了,女的带回寨子,让这群外乡人知道知道,这凉州地界,谁说的算!” 随之,从树林后又涌出数十人,加上身前这些,这群马匪已有近百人数。 他们举着刀剑,兴奋地高呼着。 神鹰卫们也毫不示弱,纷纷拔出武器,在刀光剑影间冲向马匪。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山谷。萧元鸿身姿敏捷,正准备策马上前的时候被白安秋给拦下了,“有些时候,该自己出手你要出手保护自己,有些时候,该让下边的人出手就不要自己动手。” 萧元鸿似乎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 “不懂!” “你之前来和亲,路上遇到多少次刺杀?” “不下十次!”她回应道。 “你都出手杀敌了?”白安秋问道。 “未曾!”萧元鸿回应道,“所以他们都死了!” “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使命。”白安秋说道,“你出手,你的实力也帮不到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分心去保护你罢了!” “嗯!”她似乎明白了点。 “但现在不同,他们很强,区区百来号马匪,我还不曾放在心上!既然他们决心随我前往琉金,那就必须做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现在不过是让他们先历练一番罢了!”白安秋语气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时,赵无极更是勇猛无比,带领手下已收下马匪数十条人命。 虽马匪人数众多,但也经不起这些神鹰卫收割啊,剩下几十号人马匪们乱了阵脚,吓得落荒而逃。 “穷寇莫追。” 白安秋淡淡地说道。 第115章 凉州之行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白安秋进入凉州地界后,越往里走,一路上饿殍遍野,甚至易子而食大有人在。 萧元鸿不忍目睹这番凄凉景象,她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悲愤。 白安秋一路目睹眼前所有景象,一言不发。一路前行,他来到一座破败的村庄。村子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大漠孤烟,只有几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还守在这里。赵无极下马上前询问,“老人家,为何这里这般荒凉?” 老人们哭诉着说是马匪乱世,不仅抢夺了她们的粮食,还掳走了村里的年轻女人。 “村里的青年男子呢?”赵无极问道。 老人眼神空洞,自顾自地答道,“娃他爹十几年前被抓去充壮丁了,打仗啊,打啊,打啊,死咯死咯。” “一年前,又打仗了,娃也被抓去当兵了,到现在音信全无,估计也死咯死咯!” “老人家,马匪横行。当地官府不出面整顿吗?”萧元鸿问道。 “官府?官府来了两次,第一次把娃他爹抓走了,第二次把娃也抓走了。”那老人痴痴地说着。 “那些马匪知道村里没有男子了,就下山抢劫,抢啊抢啊,都抢光了,就不再来了!我就在这等啊等啊,等娃他爹还有娃回来的时候,能找到家。” 听闻此言,白安秋心里憋着一口气。 萧元鸿更是怒火中烧。 “这属何地,归凉州何府管辖?”白安秋发问道。 “禀大人,此乃清云镇明月村,归凉州绿野城管辖。”一神鹰卫恭敬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姓张,名大头。”神鹰卫谦逊地回应。 张大头?这名字还挺特殊。 “大头,你拿我信物,速去绿野城让当地官员来此见我。” “遵命!”那神鹰卫应声领命。 白安秋等人寻了一处还算完好的屋子,打扫了一番暂且歇脚,为数不多的村民们虽困苦但极为好客,纷纷拿出仅有的食物招待。 白安秋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不忍心的闭上了眼。 萧元鸿捂着嘴,险些吐了出来。 桌上稀有的食物“菜肴”,一道是两只半生不死的老鼠,另一盘则是的参杂不少野草的熬煮的野菜羹,还有几个发了霉的馒头片。 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粮食,也是她们认为最好的食物了。 “赵大哥,我们的干粮还有多少?”白安秋对着身旁的赵无极问道。 “大饼五十张,馒头每个兄弟身上应该还有三个,您和公主的牛肉饼还有四张,清水十壶。”赵无极回应道。 “每个兄弟留两张大饼,一个馒头,一半水。其余的都分下去给村民吧!”白安秋不忍心他所接管辖的地方有如此凄凉之地。 “此番凉州之治,任重道远啊!”白安秋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张大头策马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 但这群人并不是正常而来,更像是被张大头绑住双手,一路拖扯至此的。 见此状,赵无极先是上前拉住张大头,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听我慢慢说。” “有什么话,来我这直接说吧。”白安秋招呼了一声。赵无极带着张大头走了过来。 “大人,我回来了!” “怎么就你,这绿野城官员呢?”白安秋在身后张望了一下,又看到一群穿着差服脸上都是尘土的衙役被捆着手,“这些又是何人?” 张大头解释道,“回大人,绿野城的官员并未接见我!” “你没亮明我的信物?”白安秋问道,好歹自己也是陛下钦封的威远绥靖爵,赐地凉州的。这各地方应该早就收到公文了才是啊,怎会如此。 “我先亮明自己神鹰卫的身份,但他们丝毫不搭理我,我又将您的信物交给管事的人,结果却被那管事之人丢了出来,一气之下我就拆了他们府衙。” 这张大头倒也是个暴脾气。 白安秋并没有责怪他,“他们敢扔我爵印?” 张大头坚定的点头答道,“属下不敢妄言欺瞒大人。” 白安秋怒火中烧,看着身后的衙役,又问道,“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我拆了他府衙后,那管事的叫了一群人拦阻我,我不敢乱杀人,便策马离开,没等离开绿野城多远,就看到这群身着差服之人在调戏一妇人,妇人不从,便当街将她砍死。我气不过,不敢给大人乱惹事,但又不想放过这群畜生,便自作主张将他们都绑了过来。” “该死的!”白安秋此刻的怒火已完全被点燃。 这凉州已目无法纪到这般田地了。 他上前走到那几个衙役面前,那群人被拖扯了一路,正发着窝囊火,见那绑自己之人是这少年手下,便开口威胁道,“哪里来的毛小子,知道爷爷我是谁吗,不想死的话还不赶紧把我们放了!再让那个傻缺给我跪下磕一百个响头认错,我们打断他的腿脚这事就算过了,不然,我杀光你们所有人!” 白安秋挠了挠耳朵,随之挥了挥手,赵无极心领神会,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那说话之人脸上,直接打飞半口牙齿,血涌而出。 “你,你……你完了,你敢打我们老大,你知道他姐夫是谁吗?”身前另一衙役看到队长被打飞了牙齿,紧张地说道,“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哦?我们怎么个死定了?你倒是告诉下我,你们这个什么老大的姐夫是谁?” 白安秋戏谑的问道。 “哼!说出来吓死你!”那衙役继续说道,仿佛一下来了胆,不那么紧张了,“我们老大的姐夫,可是绿野城的县令老爷,怕了吗?完了,你敢打他,你,你,你,还有你们,都得死。” “哦?”白安秋好奇地发出一声,“当地的县令老爷?那确实权力很大啊!” “知道怕了?晚了!”那衙役傲气地说道,“还不快把我们放了,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白安秋没有回他的话,继续问道,“刚才我的人说,你们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女子不从,你们便杀了她,可是真的?” “呸!”那衙役淬了一口,“什么调戏?我们老大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想到这么不识抬举,死都不从了我老大!” “所以你们就杀了她了?” “一个贱民而已,死就死了!这样的贱民,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了!”那衙役丝毫没有觉得犯了事,“县令老爷可是我二叔,他可不会治我罪的。” “行,知道了!”白安秋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承认杀了人,那就好!” “大人,这些人渣怎么处理?”张大头上前问道。 “都杀了吧!” “是!” 张大头拔出刀,兴奋地走向那群衙役。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为首那衙役虽然被打飞了半口牙齿,但还是顶着一口漏风的嘴,继续说道,“我姐夫是当地县令。你们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一个小小县令?”白安秋戏谑地问道,“如果他来了,没有这档子事,也许我就问问则,将此地经营得这般民不聊生,罚他个渎职之罪,顶多摘去乌纱。如今看来,这个所谓的绿野城县令,不仅目无法纪,滥用职权包庇纵容下属杀人,背地里不知道还干了多少肮脏龌蹉之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先去路上等他,很快我送他下去陪你们一家团圆!不用谢!” 言罢,白安秋大手一挥。 张大头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第116章 马匪袭城 116 白安秋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穿过凉州广袤无垠的黄土,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他未曾料到,凉州之地,竟如此萧瑟荒凉,官不聊生,民不聊生,仿佛一股暗流在无声中涌动,将这片土地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大人,前方就是绿野城了,您看这……”赵无极策马靠近,低声禀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虽跟随白安秋不久,但也是历经过风雨,但眼前的景象,仍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与不安。 白安秋轻轻抬手,打断了赵无极的话,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那座孤零零的城池。城墙斑驳,城门紧闭,仿佛是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孤岛,与世隔绝一般。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凉州之行,我等任重道远,不仅要走马上任,更要整顿凉州吏治,还凉州一个太平。” 言罢,白安秋一夹马腹,率先向凉州府城门驰去,其余神鹰卫紧随其后,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激起一阵阵尘土。 城门守卫见状,一行人身着不凡,慌忙打开城门,却无人上前询问或阻拦,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一行人马进入城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进入城内,白安秋发现,凉州府的街道异常冷清,店铺紧闭,行人稀少,偶有几声狗吠,更显出这座城市的死寂凄凉。 他心中一沉,沉重之意溢于言表。 “分头行动,赵无极,你率五人暗中调查民间疾苦,搜集此地县令贪赃枉法的线索;其余人等,随我前往县令衙门,会一会这绿野县令。”白安秋部署一番,语气果决。 县令衙门内,县令李绅正端坐堂上,面对着管事来报,眉头微锁,“什么人都敢冒充朝廷命官,下次再遇见,直接乱棍打死就好!只是可怜我那府衙了,被那贼人拆得七零八落,明天你们去让老百姓都出点钱,好好给本官修缮一番。” “好的,老爷!”那管事贱兮兮地应声。 很快,白安秋等人便到了县衙门口,没等他报出身份,那管事正巧出门,一眼就看到拆了县衙逃走的张大头,“好啊你个贼子,还敢送上门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管事叫唤了几声,随之从县衙里又冲出了七八个衙役。 “给我乱棍打死这群贼人!” “放肆!”白安秋冷呵一声。 只见张大头率先上前,大喝一声:“大胆,我乃神鹰卫赵都统麾下,正五品,身前这位乃陛下钦封威远绥靖爵,正二品,主事凉州,尔敢对他动手,视为谋反。”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陷入犹豫,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下来。穷乡僻壤,虽不知什么神鹰卫,但也知道什么爵爷,什么陛下钦封,视为谋反这些字眼。 管事恼羞成怒,大吼道:“管他什么神鹰卫,在这里,县令大人就是天,给我打!”但衙役们早已心虚胆寒,无一上前。 “好一个在这里县令大人就是天,给我统统拿下!”白安秋勒令一声。 张大头和其余四大神鹰卫上前将那县衙管事和一众衙役扣下。 “带我去见见你们这个天!”白安秋踹了那管事一脚,不屑地说道。 那管事自知现在被人扣下,也十分识趣,立马露出一副谄媚模样,“好嘞大人,我这就给您带路!” 入了内堂,管事的便扯着嗓子喊道,“李大人,李大人,白爵爷来了!” 白爵爷? 哪位爵爷? 什么爵爷吃饱没事干,怎么就到了这穷乡僻壤了? 李绅在内堂正不解这管事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白安秋等人在那管事的带领下,已出现在李绅面前。 当他看到白安秋一行人的到来时,先是一惊,随即又露出几分疑惑与不安。 神鹰服,七星刀。京都皇家制造,不容有假。 即使这年轻男子不是什么爵爷,但这些神鹰卫可是货真价实的。 “下官凉州绿野城县令李绅,拜见白大人。”李绅赶忙起身迎接,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勉强。 白安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缓缓开口:“李大人,凉州近日可有何异常?” 李慕白迟疑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白大人,凉州最近一如既往,并无大事!” “并无大事?”白安秋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当真?” 李绅尴尬地呵呵一笑,“不瞒您说,凉州近年来确实不太平。先是边疆战乱频起,后有马匪肆虐,加之天灾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官府也是力不从心,难以兼顾啊。” “力不从心?”白安秋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我这一路行来,未见官府有任何作为,反倒是马匪横行,乱民四起,李大人,你这县令当的,可真是‘称职’啊。” 李绅脸色一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失职,却也无从辩解。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大人,不好了,城外又有马匪来袭,百姓恐慌,请求支援!” 白安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站起身来,语气冰冷:“李大人,看来你我都要动动身子了。走,随本官去看看,这马匪究竟有何能耐,竟敢在我凉州地界如此嚣张,都敢袭击到县城来了。” 说罢,白安秋率先走出衙门,萧元鸿、张大头等人紧随其后,李绅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城中本就不多的行人纷纷回家门窗紧闭,生怕马匪破城而入,强杀抢掠。一行人来到城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马匪正气势汹汹地向凉州城逼近,为首之人,更是凶神恶煞,手持长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这马匪似乎轻车熟路啊。”白安秋暗叹了一声。 城楼上几个守城的士兵一如既往的搬了一些石头以做防守,几个老兵颤颤巍巍地搭上弓箭,这般兵力别说守住马匪了,就连几个粗犷汉子闯城门,都不一定拦得住。 “李大人,这就是你绿野城的守城之军?”白安秋没好气地问道。 李绅赶忙上前躬身解释,“大人啊,我绿野城贫困,实在没有钱粮可以养兵啊。这些士兵别看他们老弱,年轻的时候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很有经验的。” 白安秋看向身后众人,朗声道:“虽今城中兵力薄弱,但本官能在此,就不会让这群贼人得逞。”萧元鸿上前一步道:“夫君,我愿率神鹰卫出击,定将马匪杀得片甲不留。” 白安秋摆了摆手:“不可,你身份尊贵,我不能让你冒险,你在城楼上替我盯着这李绅,若有异样,直接拿下。” 萧元鸿点了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 此时马匪已渐渐靠近,他们张狂地大笑起来,仿佛凉州城已是囊中之物。白安秋却是镇定自若,“哼,区区数百马匪,也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 白安秋冷哼一声,随即下令,“神鹰卫听令,随我出击,将这些马匪一网打尽!” 随着一声令下,神鹰卫如离弦之箭,出了城门,冲向马匪,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白安秋一马当先,剑法凌厉,所向披靡。 这些马匪也非寻常之辈,不仅武功高强,还会变换阵型进攻。 白安秋诧异,这些人绝非普通马匪。 第117章 诛杀李绅 117 白安秋心中疑虑更甚,但手中宝剑丝毫不停。神鹰卫们训练有素,每个人实力也都有玄黄地境,最差的也在宗师境,虽遇强敌却毫不退缩,与马匪混战在一起。马匪阵型忽散忽聚,每一次变化都带着极大的杀伤力,神鹰卫渐渐出现有人受伤。 “你们没事吧?”白安秋关切的问道。 “大人,我等没事。”那背后被砍了一刀的神鹰卫回应道,“这群贼人武功不弱,又会配合,有点棘手。” 张大头哈哈嘲讽一声,“行不行啊李哥,我可杀了三十六个马匪了。” “大头,你才三十六个?”另一神鹰卫也分了心,喊道,“加上这个,爷爷我杀了四十五个了。” “好!”白安秋大喝一声,“随我杀敌!赶走马匪之后,我再好好敬各位兄弟一杯酒!” “杀!” 白安秋眉头微皱,大喝一声:“看我破阵!”只见他身形飞起,在空中挽起数道剑花,一道剑气向着马匪阵型中心冲去。这一剑似有神力,直接打乱了马匪的阵法节奏。 “杀!”趁此机会,神鹰卫们重新振作,发起猛攻。 那领头的马匪猛地朝城墙上怒吼,声音如雷鸣般炸响:“去你娘的李绅,你好大的胆子,竟让老子带人马过来袭城抢粮,现在你却暗中设伏,真是厚颜无耻!待老子逃出此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至极。 他原本想解释误会的,但是自己一旦开口解释岂不是证实了自己和马匪有勾结,那这个白安秋岂能放过自己。 他只能强忍着,祈祷这群马匪以人数上的优势将白安秋与这群神鹰卫斩于马下,就算朝廷追究也死无对证了,到时候再去跟马匪山大王他们解释吧。 可是这群马匪平日里威风八面,还有数百好手,怎么今日表现竟这般拉胯,白安秋再怎么看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五个神鹰卫,拢共六个人怎么和数百个马匪打斗这么久还不落下风。 再一看,马匪这边又有几十个人倒下。 一时间,马匪数百人马已经死伤二百有余。 正当双方酣战之际,李绅企图趁着混乱在悄悄遁走,却不料被萧元鸿一眼瞧破,她身形一闪,便如铁钳般将李绅牢牢制住:“哼,我早就盯上你了,还想抹油开溜?” “李大人,属下定将这些马匪斩落马下,保你加官晋爵。”白安秋大喝一声,生怕这群马匪听不见一样。 马匪首领听到白安秋的话,更是怒不可遏,可形势比人强,他深知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物件,往地下狠狠一砸,顿时浓烟滚滚。 “想跑?没那么容易!”萧元鸿大喝一声,将李绅交给身旁士兵看管,提剑飞身跃下,冲进浓烟。白安秋等人也紧随其后。烟雾之中,只见马匪首领挥舞着一把散发诡异光芒的弯刀,刀气纵横,一时间逼退众人。 但白安秋看准时机,运转内力至剑身,剑身光芒大盛。他施展出一招,“剑三,破殇”,剑如灵蛇,剑气如虹,破开那烟雾,剑影如同繁星点点向马匪首领罩去。马匪首领躲避不及,被刺中右臂,弯刀脱手飞出。 “拿下!”此时神鹰卫们纷纷围上,将剩余马匪首领一网打尽。 剩余几十个马匪见状,没有一个多做停留,纷纷驾马而去。 守城士兵吹响胜利号角,一直躲在家中的百姓听到号角声,这才敢探出头来。百姓们听闻马匪被擒,皆欢呼雀跃,夹道欢迎“英雄”归来。 看着白安秋等人押解着马匪首领和县令李绅返回城中。 绿野城的百姓也纷纷跟在后面,围在了府衙前。 来到县衙大堂,白安秋将瘫软如泥的李绅扔到大堂中央。 “来人!升堂!本官今日便要钦审二人!” “遵令!”其中一神鹰卫站在府衙门口大喝,“凉州威远绥靖爵公开审理绿野城县令李绅!将李绅带上来!” 原本李绅府衙的衙役此时也不敢不从,纷纷站在两侧,高呼,“威~武~” 白安秋惊堂木一拍,大喝:“李绅,你身为当地父母官,勾结马匪,残害百姓,该当何罪?”白安秋怒目而视。 李绅狡辩道:“大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下官冤枉啊。” 这时,被绑着的马匪首领冷哼一声:“你这狗官,若不是你暗中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怎敢如此张狂劫掠。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还想抵赖。” “你这缺心眼的,本官何时跟你有所勾结?我乃本地县令,不屑与你贼人为伍!”李绅继续否认。 “呸!李绅你一个靠买官当上的县令,你敢说平日里没有收受我们帮的贿赂!?”马匪怒喷道,“在你当官第二年,你就把买官所花掉的一千两银子赚回去了,你敢说没有我们马匪的帮忙,你能这么快赚到一千两?” “胡说,本官没有!” “没有,去年春,城外二十亩地,谁帮你杀的人,抢的田?” “去年夏至,谁帮你抢了王员外家的小女儿?” “胡说,明明就是你们绑架勒索王员外。” “今年收成不多,你担心吃不饱,谁帮你掠夺百姓钱粮的?还四六分,每次都拿大头,你个狗贪官!” 狗咬狗。 李绅依然不认。 白安秋也不急着审李绅,而是对向那马匪,“你倒是招得挺快的?” “招,我什么都招!”那马匪似乎并不怎么胆怯,“大哥说了,被抓了就要好好配合官府。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把我弄出去,我乖乖配合,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十分从容的说道,好像不是第一次被官府抓住了。 “哦?”白安秋好奇,“你大哥是何人,有何办法将你弄出去?”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该审审你的,要我提供什么,我都给你提供这李绅家还有一尊我大哥送给他的金佛,高三尺,纯金打造,你们去后院搜搜,便知晓。” 白安秋看了张大头一眼,“去后院看看。” “是,大人!” 张大头刚离开,赵无极和其他几大神鹰卫也赶了回来。 “大人,这是我们走访了数十家收集来的证词,还有一些被李绅无辜打死的百姓家属供词,请大人过目。” “呈上前来。” 证据确凿,李绅面如死灰,再也无法辩驳。看到一条条供词,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白安秋当场宣判李绅罪行,革除其官职,没收财产,立即问斩。 老百姓原本以为这什么爵爷只是走个过场,谁愿意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官官相护早已看惯了,没想到,他真的让人将李绅推出去,当场斩首。 赵无极面不改色直接将瘫软的李绅拖出府衙,都不赶往菜市口,当着半城老百姓的面,手起刀落,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 百姓吓得惊慌失措。 尖叫起来! 第118章 县丞出山 118 “狗官李绅已伏诛!”赵无极痛快地大喝一声。 等大伙反应过来,一下子,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白安秋并不同情这种祸害一方的狗官,处理完李绅之事后,对于马匪首领及其余党,按律也做出判决,“尔等长期袭扰我凉州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被本官拿下,判尔等斩首死刑,立即执行,可有异议?” 听完白安秋的审判,那马匪首领懵了。 “不是……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我配合你,你把我关起来,我大哥那边会找关系,疏通好,你再放了我。”那马匪竟然当堂说出其中利害。 “你以为本官跟那李绅一样吗?”白安秋不屑一笑,“笑话。” “你不能杀我!”那马匪喊道,“等我大哥找到你的上级,你还是得放了我,你敢杀我,你就死定了。”马匪此刻还抱着希望,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哈……白安秋听完之后,笑得更加大声了。 “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谁?”白安秋嘲讽道,“你大哥能找到一个替你求情的,让他来找我,我不仅放了你,还派轿子抬你回去!” “你是谁?”听到还有这好事,马匪首领问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说道,“来个人告诉他,我是谁?” “睁大你的狗眼瞧仔细了,坐在你身前这位,乃当今陛下钦封主事凉州,封此地,威远绥靖爵白安秋白大人。” “什……什么?” 马匪有些惊慌了,他原本还以为只是哪家公子出来历练,朝廷有人疏通,这少年多少要给点面子,可,可如今,这高不可攀的地位,还有谁敢去疏通关系。 “现在你大哥还能疏通到什么层面能替你求情的?”白安秋反问道,“如果真有人能管制我,那只能是武德帝陛下了。” 马匪首领脸色顿变成猪肝色。 “要不,让你大哥去试试看?走走陛下这层关系?”白安秋讥讽道。 这,别说走关系了,还没到京都就被杀了百八十回了。何况,这白安秋封地凉州,大大小小事情都他负责,不就是这凉州的土皇帝,谁敢惹他?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白安秋问道。 “没……没有。”马匪首领此时已吓破了胆。 “斩!” “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大哥一定会杀光你们所有人的!” “你们等着,哈哈哈哈,你们全部都得死!” …… “杀!杀!杀!” “杀了这群杂碎!” “杀了他!” 百姓纷纷喊杀,气势如雷。 …… “我白安秋自今日起,正式接管凉州一切事务,誓要荡涤官场之垢,严惩贪官污吏,不遗余力推行惠民之策,誓还百姓一个清朗世界,让正义之光普照凉州大地。” “此乃吾辈之愿,愿为百姓之福祉,鞠躬尽瘁!望诸位乡亲父老,见证吾之决心,共筑凉州之繁荣。” “好官啊!” “凉州有望矣!!” “好啊!” “日子总算有些盼头了。” …… 白安秋杀了狗官李绅和一帮马匪后,暂时接管县衙,开始在县衙里办公。白安秋让他管事将这些年堆积的公文拿上来,不拿不知道,原本以为你李绅贪官就算了,没想到还是个不作为的狗官,三年堆积了上千份文书未曾批复。 白安秋摇了摇头,开始一份份拾起,提笔批复。夜至深时才歇,县衙内灯火通明,他虽闭眼歇息,但萧元鸿却顶着烛火,帮他审阅那些文书。 毕竟她也是琉金朝的公主,对这些公文还是有些见识的。 白安秋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萧元鸿。他走近桌案,看到那批复得密密麻麻的公文,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 他取来一件披风,轻轻披在萧元鸿身上。正在这时,萧元鸿醒了过来。“你醒了?”她揉了揉眼睛。 “辛苦你了。”白安秋说道。 “这有何辛苦,你一心为民,我能帮忙自是应当。”萧元鸿微笑着回应,“何况,你也只有早点处理好凉州的事情,才有时间陪我回琉金。” “嗯!” 十年前,这绿野城虽不富裕但也算偏安一隅。百姓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可这狗官不仅没将这绿野城治理成二线城市,反倒是不如江南一小镇。 “管事!”这管事虽跟着李绅干了不少坏事,但目前还有些用,白安秋暂且将他留着。 “来了,白大人!” “这绿野城除了李绅外,可还有什么官职人员,为何我在府衙一个也未曾见到。”白安秋问道。 “回禀大人,这绿野城,原本有县府班子十六人,大到县令老爷,县丞大人,师爷一人,主簿一人,典史一人,巡检一人,正式差役十人,候补差役二十人。” “税课、县仓、河伯都由谁人负责?”白安秋问道。 管事挠了挠头,呵呵笑道,“衙内并无此官职。” “哦?”白安秋一想,也难怪,这李绅贪赃枉法不管黎民百姓死活,自然不会为百姓做事,哪会设此等岗位。 “水利、民生,又由何人管辖?” “回大人,之前县丞大人对此地水利农耕之事,知之甚详,但凡百姓有水利农作之疑,皆会前往求教于县丞大人。”那管事毕恭毕敬地答道,“他也会一一告知,甚至亲自下田帮助百姓”。 “如此说来,也是个好官!那这位县丞现身在何方?”白安秋眉头微皱,急切追问。 “唉,他已辞官归隐了!”管事面露尴尬之色,轻叹道,“两年前,县丞大人心系百姓秋收,斗胆向县衙提议减免赋税,鼓励百姓开荒拓田。怎料,那李大人……不,那李狗官,非但不予采纳,还命人对县丞大人施暴。县丞大人一怒之下,毅然辞去了官职,回归田园了。” “这县丞大人,也算有真才实学一人,只可惜怀才不遇!” “该死的李绅!”白安秋对管事口中的这位县丞倒是有几分好奇,“那现在能找到这个县丞?” “应该可以!” “带我去找他!” 桌案上还有的八百份公文还是要批的,但是当务之急就是让原本绿野城的县府班子能正常运作。于是,白安秋带着赵无极和原李绅的管事来到了城中角落的县丞家。 敲开县丞家门,一道身影缓缓地映入了眼帘。原来应是一位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憔悴,仿佛被岁月无情地侵蚀过一般。 “我等是来请大人出山。”白安秋表明来意后,县丞苦笑一声,“我早已无心官场,如今只愿守着这一方小天地,种种菜,看看书。” 白安秋上前一步,诚恳说道:“县丞大人,我知晓您曾受冤屈。可如今李绅已除,绿野城百废待兴。这里的百姓仍需您的智慧与才能,您忍心看他们继续在困苦中挣扎,让这绿野城彻底变成一座死寂的空城?” 县丞微微动容,却还是摇了摇头。 白安秋见状,接着说:“我虽来县里不久,但也曾听闻有位县丞亲下农田,关心水利农耕,想必心中始终放不下百姓。现在衙门虽有我,但许多事务我并不如您熟悉。您若归来,定能大展拳脚,实现从前未能达成的抱负。” 白安秋看得出县丞内心的动摇,继续晓之以情。 “还未请教这位大人如何称呼!”绿野县丞拱手问道。 “白安秋!” 他不曾听闻绿野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县丞大人,这位是白爵爷,正二品。”那管事很会来事的介绍了一嘴,“李绅就是被白爵爷斩杀的。” 县丞一愣,随之看了一眼白安秋,沉默良久,又抬头望向远方田野里劳作的百姓。 终于,县丞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大人您如此看重我,亲自礼贤下士,登门造访,那下官便大胆一试,不负大人知遇之恩,只是希望这次真能为百姓谋福!” 白安秋大喜,忙拱手称谢。 “我替绿野城百姓,谢过县丞大人!” 第119章 安内攘外 孟逸云,字雅轩,年约四旬,也算得上绿野城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自幼聪颖好学,博览群书,尤精律法与治世之道,二十四岁便以优异成绩通过科举,初入仕途,彼时的他,满腔热血,立志要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职守。 到了三十岁,凭借努力和政绩,从一地方小吏被朝廷擢升为绿野城县丞,也算一方地方父母官。 深入民间,体察民情,解决了诸多积年难解的民事纠纷,还大力推行农田水利建设,改善当地百姓生活,然而,正当他觉得仕途一帆风顺,名声日隆之际,李绅的出现让他所有美好幻想全部破灭,空降而来的李绅不仅不作为,还苛捐杂税,逼迫得百姓苦不堪言,孟逸云几番劝阻也不曾见效。还被打了好几回,他也曾想找知府上报,可不曾想这知府也是和李绅狼狈为奸祸害一方,上报无门,正逢那时,孟逸云老母亲病重,一气之下,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决定——辞官归隐,照顾老人。 “我曾在地方为官之时,也有培养了几个年轻人,他们肯干好学,望大人准许,我召回这几个学生一起共事!”孟逸云请求道。 白安秋一一允诺,“孟逸云,原绿野城县丞,今李绅已伏诛,由你暂代县令一职,待我奏明圣上,再下旨提拔。” “谢大人,卑职等一定治理好绿野城,还绿野城一个太平人间。” 白安秋听着孟逸云的话,心中满是欣慰。不久后,孟逸云的几个学生便来到了县衙府内,白安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个个眼神坚定而炽热。 “先生举荐之人,定非凡品。但我需先知晓诸位之志。”白安秋缓缓开口。 第一个年轻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回大人,晚辈李宏章,曾任县衙师爷,愿学先生以自身所学解百姓困苦于水火之中,使田园兴盛,商贸繁荣。” 第二个接着说道:“回禀大人,下官名赵大宝,曾任县衙主簿,我欲惩治贪官污吏,还官场清正廉明之风,不让孟先生之遭遇再发生。” 第三人并没有像之前两个那般豪情壮志,“大人,小人姓张字云凡,没有官职,只是一个学生,跟过先生下田也跟先生治理过洪涝旱灾。” 众人纷纷诉说志向,白安秋连连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你们。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有功我必赏,若有过我必罚!”白安秋目光严肃,“绿野城的整顿,就靠各位了!”。 “是!” 一直到夜幕低垂,白安秋和孟逸云等人商讨出了几条可以快速改变当前绿野城现状的惠民政策。 “如今马匪横行,绿野城便是马匪经常袭扰的一处,不是因为绿野城富庶,而是因为绿野城地势平坦,四周并无天然屏障,又加上李绅先前通敌叛城,马匪容易横行,现如今虽然马匪首领已然伏首,但根未除,早晚都会卷土重来,只会是祸害。” 白安秋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有何良策?”众人一时沉默,思考应对之法。 张云凡率先打破寂静,“大人,我们可组织乡民成立自卫队,由官府训练,平时务农,遇马匪来袭则共同抵御。” 白安秋微微点头,这计谋他曾经也告诉过京都前繁星镇的蔡员外。“此计虽妙,但乡民缺乏武器装备。” 李宏章接着说:“大人,我们可利用绿野城的特产吸引商贾前来,用贸易得来的钱财打造兵器盔甲。” “嗯,倒是可行,可如今马匪横行,商贾又有谁敢来往绿洲城?”白安秋摸着下巴。 这时赵大宝说:“大人,我们可以先在城外挖掘沟渠陷阱,设置预警装置,即使无天然屏障,也能提前察觉马匪动向并阻挡一番。” 白安秋眼睛一亮,“甚好,三位的计策各有所长,综合起来便可一试。不过,此事还需妥善安排。” 于是,几人分工合作,张云凡负责组织乡民,李宏章操办贸易之事,赵大宝指挥防御工事的建造。虽已夜深,但几人却丝毫未感觉到疲惫。 萧元鸿端了些吃食进来,几人这才想起时间,纷纷作揖告辞。 “这几人不是帮你出谋划策了不少,为何还愁眉苦脸?”几分离开后,萧元鸿看出白安秋似乎并没有很畅快的样子。 “几人虽有些才学,但毕竟还是年轻。”白安秋笑叹道,“改革之事,哪有那么简单。” “那你为何不明说。” “一腔热血,想帮百姓造福祉,替我分担,我又怎忍心泼他们冷水。”白安秋叹道,“赵大哥人呢?” 萧元鸿指了指门口,“外边呢!” “赵大哥,进来吧!” 赵无极虽是神鹰卫统领,但现在奉命保护白安秋,他自然寸步不离守在白安秋周遭。 赵无极的身影从屋顶跃下,推开房门一把就进入到白安秋书房当中,“大人,有何吩咐?”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知,这绿野城是否有驻兵?”白安秋的话让赵无极一下陷入了思考当中。神鹰卫的职责除了保护皇宫守护陛下外,还有监察百官,眼线遍布全国各地,陛下能派他来,自然知道他对凉州相对熟悉。 赵无极摇了摇头,“绿野城只是一个地方小城,既不毗邻边疆要塞,亦非交通扼要之地,通常难见军队身影,最多只有守城兵维护地方安稳。” “守城兵有多少人,你可知晓?” “依县城之规制,守城兵力应该有城防兵五十号人,巡防兵三十号人,后勤辎重十人,守将二人,哨兵斥候各两人,拢共百人左右。” “明日,你亲自走访守城军营一趟,我等需未雨绸缪,做好万全之策。” “大人,您是担心那些马匪会卷土重来?”赵无极面露忧色,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不得不防!” 赵无极果断颔首,“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往。” “此地已被李绅荼毒良久,守城军营如今究竟效忠于谁,尚是未知数。你且带上几位神鹰卫的精锐,一同前往!”白安秋郑重嘱咐,“务必谨慎行事,安全第一。” “可大人您的安危……” “无需多虑,我实力也有玄黄地境,一般马匪杀手,杀不了我。” 赵无极领命而去,挑选了数名得力手下,向着守城军营奔去。 萧元鸿陪着白安秋在城中游走查看。绿野城虽小,却也不容有失。城中百姓脸上仍有惊恐之色,夜幕中竟然无一灯火通明的商户,显然之前饱受马匪欺凌,生怕招来马匪洗劫。 不久后,赵无极来到守城军营。只见营门紧闭,守卫警惕地注视着来人。赵无极表明来意,守卫进去通报。半晌,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才踱步而出。 赵无极亮明身份,手中神鹰卫统领腰牌一现,那守将也赶忙拱手行礼。经过一番探查交流,赵无极发现此营士兵大多还是心系百姓,只是之前受李绅压迫,马匪来袭之时,他们并无调令,等马匪洗劫走了,县衙才匆匆派人赶来要求他们去追击马匪,不仅没追上,每次都要搞得身心疲惫,长此以往,士气低落。 赵无极说道,“如今,绿野城县令李绅已死,白大人治理绿野城和清除马匪的决心是不会变的,尔等可愿随我入城,守护这方百姓!” “我等愿意!”众士兵纷纷表示愿意追随。 另一边,白安秋刚走到城的另一侧,便遇到一伙小股马匪正在骚扰周边散户百姓财物。他怒喝一声,玄黄地境的力量爆发,瞬间冲入马匪群中,剑影闪烁,马匪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一片,五个马匪全部身死。百姓见状纷纷上前跪拜,“谢大人相救!” “老人家,快起来吧!”白安秋环顾四周,只见一堵不起眼的残破城墙孤零零地矗立着,“老人家,您为何不迁往城中更为安全的地方居住呢?” “此处亦是城,亦是我心安之所。”老人家缓缓言道,“马匪横行,世态炎凉,心若无处安放,住于何地皆是漂泊。” 白安秋心有所感。 第120章 修缮工事 守城兵连夜入城。 守城兵们整齐有序地涌入城中,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百姓以为是马匪来了,纷纷紧闭门窗,躲在家中。此时的城楼上早已准备好了各种防御工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带队的将领名叫凌岳,他一脸严肃地指挥着士兵们各司其职。“快,把弩炮重新检查一遍,还有投石车也不能马虎。”凌岳自然知晓此次守城责任重大,不容有丝毫懈怠。 之前没有李绅调令,这几年他们基本都没在城楼部署过。士兵们迅速散开,操作起各种器械。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们抵挡马匪一阵时间了。其中有个年轻的小兵叫阿强,这是他入伍两年来,第一次参与如此紧张的守城任务。他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眼睛紧紧盯着城外黑暗处,心中既害怕又兴奋。 保家卫国男人担当,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到家乡。 随着最后一批守城兵登上城楼,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巨大的关门声回荡在城内。 三十个巡防兵举着火把,分成三个小队开始往城内四面方向展开巡查。 凌岳站在最高处,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黎明不会带来残酷的战斗,而他们将坚守这座城池直至危险解除。 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夜,次日清晨,白安秋第一时间便召见了凌岳。 凌岳匆匆赶到县衙主府,心中揣测着白安秋召见自己所为何事。进入大厅,只见白安秋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略显疲惫却仍透着威严。 “昨夜辛苦将军了。”白安秋率先开口。 “分内之事,不知道白大人召唤末将前来可是有何吩咐?”凌岳偷偷打量了一番白安秋,心中暗道此位大人竟然这般年轻,不知又是哪家公子哥下来镀金,但嘴上还是很恭敬地问道。 “昨夜又有小数量马匪在南城抢夺百姓钱财,我猜只是在试探,后续恐有更大动作。”白安秋眉头紧皱,说道。 凌岳心中一凛,“末将愿率一队人马前往南城探查一番,揪出那帮马匪。” 白安秋微微颔首,“将军勇气可嘉,只不过那小支马匪已被本官斩杀,将军去了估计只会扑个空。” 五个人的马匪小队竟然被白安秋给斩杀了? 凌岳一惊,又打量了一眼白安秋。 这年轻人竟然有这般身手,他不由得高看了几眼。 “那大人需要卑职做什么?”凌岳果断问道。 “修缮城墙!”白安秋说道,“除东城有守卫,能够抵挡外敌,南西北三面的城墙早已破败,若被敌人抓住机会,腹背受敌,我们就很被动了。” 凌岳一愣,“大人,这城中虽有工匠,但材料匮乏,要修缮城墙怕是不易。”白安秋站起身来,踱步片刻后道:“本官能不知其中难处?但城墙若不修,马匪一来,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凌岳抱拳应道:“大人说得是,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过还需大人告知从何处着手为宜。”白安秋走到地图前,指着南门城墙道:“南门最为关键,昨夜马匪便是从此处寻得破绽入城。全城进入战备状态,一切有利于守城修缮的,可让百姓贡献出来,等守住之后本官数倍奉还。集中人力物力于此,其他各门随后再修。” 凌岳领命而去,召集工匠,准备安排劳动力,百姓又想修补城墙又不舍得交出物资,孟逸云和凌岳不停的说服,忙得不可开交。 随后,白安秋昭告全城,颁布了一则详尽榜文:“凡慷慨解囊,修缮城墙以御外侮之士,朝廷特赐恩典,免除其两年之内一切徭役与赋税;若贡献卓越,功绩斐然者,更可享三年春秋两季之税赋全免之荣。此外,本府将特立县碑,镌刻诸君英名,凡为城防添砖加瓦者,皆有机会名垂青史,令后世子孙铭记其德,传颂其功!” 徭役赋税,动其根本。 立碑传颂,攻其人心。 “没有国哪有家,城墙一破,咱的锅碗瓢盆都成了马匪的囊中之物,你守也守不住,还不如大方点,献给县衙,等咱们齐心协力,把马匪打得屁滚尿流,到时候家还是咱的家,还能捞个免徭役赋税的好处,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说的在理!” “有道理,与其让那些个贼寇糟蹋了,还不如自己动手保卫家园。” “我把我家大门拆下来给城墙添点防御。” “我把我爹的棺材劈了,给城门补补。” “逆子啊……” “我娘留给我的嫁妆还有口樟木箱子,我这就去给她拆了,给城门加固加固。” “这闺女可真够豁得出去的……你娘估计得跟你拼命。” “大人,我这耳环是纯金的,虽然不大,但也是份心意,您拿去应急吧……” “我家虽穷,但我这双手还算利索,修修补补的活儿,我在行!” “还有我,我那口子虽然是个粗人,但力气大,搬石头扛木头,不在话下!” “对对对,咱们团结一心,马匪来了也不怕,让他们瞧瞧咱们老百姓的力量!” …… 这一下,老百姓纷纷出资出力,就连一向抠门的王员外都贡献了纹银百两还有二十把护院刀具,虽比不上军用刀具,但给民兵队伍使用,也是够了。 数日后,南门城墙初见规模,可材料也即将耗尽。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那晚被白安秋救下的老者来到城下,声称知晓后山一处废弃矿洞,里面存有大量适合修筑城墙的石料。凌岳大喜,赶忙带着人随老者前去查看究竟。 待到达矿洞,果然如老者所言,有一批早年修建城墙的石料和木材。有了这批石料,城墙修缮工程得以顺利进行,其他三门的修复也可以提上日程,整座城仿佛重新燃起希望之光,严阵以待未知危险的到来。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在榜文发布的第五天,马匪还是来了。 近千人马将绿野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中百姓心中虽惧却无人退缩。马匪首领骑在高头大马上,张狂大笑:“就是你们杀了我二弟还有我三百兄弟的?” “你们以为这点守城兵就能挡住我们?乖乖交出钱财粮食和女人,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我便下令屠城!” 凌岳站在城墙上高呼回应:“尔等宵小,我乃此城守城官,岂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有种下来受死!” “你缺心眼啊!”凌岳叫骂道,“有本事你下马受降啊!” “下来啊!” “你上来啊!” …… “近千人的马贼?”白安秋也是被这马匪的数量给震惊到了,谁家好人有一千多号人聚众抢劫? 这尼玛是造反啊! 在这凉州地界,有一千多人马,抢啥抢不到的。 双方互相叫嚣了段时间,凌岳的叫骂丝毫不落下风。 很快,这马匪首领便下令开始攻城,一时间箭雨纷飞。然而城墙坚固,马匪一时难以攻破。守城兵早已准备好的投石车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一颗颗巨石纷纷投下,砸向前进攻城的马贼堆里。 第121章 祸事再起 121 马贼们狡猾多变,不断调整着攻城策略,他们驱赶着那些无辜的俘虏,将这些可怜人置于最前线,充当抵挡投石车和箭矢的活靶子。这样一来,守城军在发起攻势时便不得不有所顾忌,攻势也因此稍缓,陷入了僵持状态。 城墙之上白安秋目光如炬,沉稳冷静的看着城外的场面,他弯弓搭箭,瞄准马贼首领,一箭射出,竟精准无比的朝着那首领飞去,只见弓箭贯穿了数名马贼后,竟被那首领用活人百姓给挡下来了。 “我这箭法还是不如十师姐啊!”白安秋感叹一声。 “竟然把无辜百姓当作肉盾,实在该死!”赵无极大骂一声,随之他请命出城杀敌,“大人,让我带领十个兄弟,出城杀敌吧!” “此时对方攻势正猛,尔等出城迎敌,只会凶多吉少。”白安秋并没有同意赵无极的要求,继续说道,“先等一下,等他们攻势退去,你们便可冲出杀敌。” 赵无极并不会打仗,他不懂白安秋说的这些,但也只能听令行事。 “你率领十大神鹰卫和五十名精壮民兵从南门出,悄然迂回至那群马匪背后,待我见机发出号令,尔等便可雷霆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白安秋郑重嘱咐道。 “诺!” “那我呢?”萧元鸿问道。 此时的她穿上一身白袍铠甲,手持一柄长枪,颇有几分女将军之气势。 “你随我一起,从正面冲杀!” “遵命!” 与此同时,凌岳带领的一百守城军也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虽然只是小城守城兵,但他们配合默契,各司其职,后勤辎重小队负责搬运石块和补充箭矢,确保城墙上的防御物资充足;另外几队则负责攻击,他们交替发射箭矢,投掷石块,每当马贼靠近城墙上云梯时,便有一波又一波的热油、石块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得马贼们伤亡惨重。 “这该死的守城军,何时有这般作战能力了?”长此以往,他们袭城抢掠,一直没有跟守城兵交过手,李绅曾经说过,他们就是一群饭桶废物而已,可如今,自己有近千的人马,怎么还攻不下一座县城大门了? 马贼首领见状,怒吼一声,他亲自挥舞着长刀,冲在了最前面。“弟兄们,给我杀啊!破城后抢他个三天三夜,城里女人随便你们玩!” “杀!”在他的带领下,士气大振的马贼们嗷嗷叫着,如同潮水一般冲向城门,企图一举攻破城池。此时城内的百姓也已自发组织起来,打算共同抵御外敌,老幼妇孺也纷纷帮忙运送物资,为守城军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年轻力壮者则拿起武器,加入守城队伍,站在城楼上与守城军并肩作战。 “先登顶者,赏银千两,再晋一级!”马匪首领的声音穿透喧嚣,如同烈火烹油,更添了几分狂热与急切。 “杀两守城军,赏银五百,官升一级,享受副统领待遇!”诱人的奖赏如同催化剂,让马匪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 “兄弟们,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吃香喝辣,给我拼了命地杀啊!钱啊,女人啊,都在城里等着我们。”喊杀声震耳欲聋,马匪们如同潮水般汹涌,攻势愈发猛烈,仿佛要将绿野城的城墙生生撕裂。 箭矢如雨,密集地倾泻在城墙上,守城军士兵们虽英勇抵抗,却也难免有伤亡。九十个守城兵如今还剩下不到四十人,城墙之上,鲜血染红了青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千人的马匪队伍,即便已折损了近三百人,却依旧势不可挡。他们前赴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向着城墙攀爬。 “轰!”一声巨响,一段城墙竟被马匪们用攻城器械生生撞开,缺口处,尘土飞扬,碎石四溅。马匪们见状,更是兴奋得嗷嗷直叫,纷纷朝着缺口处冲去。 绿野城的守军们心知,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他们必须拼尽全力,守住这最后的防线。于是,更多的百姓涌上城墙,与马匪展开了殊死搏斗。因为他们的背后,是这座城市的老幼妇孺,是他们的家人。 战斗愈发惨烈,刀光剑影中,生命如同草芥般脆弱。但绿野城的守军们却无一人退缩,即使剩下不到四十人,他们依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今日,无论马匪如何凶猛,无论战况如何危急,绿野城都绝不能失守!这是所有守城军士兵心中共同的信念,也是他们坚守到底的动力源泉。 “去他娘的!”一块巨石头从一个年轻小伙手上扔出,正中砸中一登墙的马匪头上,瞬间脑瓜崩裂,血肉模糊。 他转身搬起巨石再一次砸向马匪。 当他手中的巨石还没来得及扔下,一箭射来,他吐出一口血,忍着剧痛,再将那石块再出,“杀一个不亏,砸死你们三人,老子血赚。” 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生拿刀和马匪乱砍,身上被砍出不少刀,“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言罢,那瘦弱的男生一把揽起两名刚攀上城墙的马贼,一跃而下,笔直摔落。 “柱子!” …… “杀!”白安秋大喝一声,发出手中信号。 只顾着猛攻的马匪完全没注意到身后。 萧元鸿长枪出海,跃入人群当中,赵无极带领神鹰卫从背后杀出,如同天降神兵,瞬间打乱了马匪的阵脚。他们身着神鹰服,手持七星刀,行动迅捷,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处,马匪纷纷倒下。 “杀啊!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神鹰卫的怒吼声震天响,他们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马匪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占据上风的马匪,此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打得节节败退。 马匪首领继续呐喊道,“给我拦住他们!杀了他们!” “弓箭手准备!”白安秋一声令下,城墙上的仅存的守军纷纷举起弓箭,对准了混乱中的马匪首领。一时间,箭矢如雨,密集地射向马匪首领。 “快!保护首领!”马匪边的一头头见状,急忙呼喊更多人保护首领撤退。然而,神鹰卫的攻势太过猛烈,他们根本无暇顾及马匪首领,只能各自为战,试图在乱军中寻得一线生机。 这些神鹰卫对上普通二流武夫水准的马匪,犹如砍菜切瓜。 “啊!”马匪们哀嚎声四起,他们被神鹰卫和守军的双重夹击打得溃不成军。许多人身上插满了箭矢,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兄弟们,冲啊!将他们一网打尽!”白安秋振臂高呼,带领着剩余的士兵们冲出了城门,与神鹰卫一同对马匪展开了最后的围剿。 这千人之中,如今仅余的数十位武艺超群的马匪,其中有不少原先是江湖人士,生活所迫才落草为寇,这区区数十人,与十大神鹰卫精锐交锋,竟能缠斗大半柱香之久,其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我来助你们!这马匪首领交给我!”赵无极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猛然朝向那马匪头领劈出,“宵小,给我死!” 只见刀芒暴涨,犹如天际流星划过,耀眼夺目。 第122章 剿灭马匪 122 那马匪首领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却也不失从容。他身形一侧,竟轻巧地避开了赵无极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同时反手抽出腰间弯刀,寒光一闪,直取赵无极肋下。赵无极冷哼一声,脚步错开,如同游鱼般滑出攻击范围,长刀回旋,带起一阵劲风,逼得马匪首领不得不连连后退。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称雄?”赵无极言语间嘲讽,刀法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山河之重,仿佛要将这小小匪首彻底碾压。而那马匪首领只有玄黄地境初阶水平,根本不可能是赵无极灵虚天境的对手,硬碰硬绝非上策,于是身形忽左忽右,时而贴近地面翻滚,时而跃上马背借势攻击,企图以灵动无赖之姿消耗赵无极的体力。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沙尘飞扬,每一击都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令人心悸。赵无极忽地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如同猛虎下山,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闪烁着寒芒,直逼马匪首领咽喉。这一击,不仅凝聚了他毕生所学,更蕴含着这些天所见所闻中无尽的愤怒,威力惊人,仿佛能劈开空间。 马匪首领面色大变,额头冷汗涔涔,情急之下,他竟舍弃了手中的弯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翻,身体几乎贴地滑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赵无极岂会给他喘息之机,长刀如影随形,紧贴着地面横扫而来,带起一阵狂风,誓要将这祸乱一方的匪首彻底铲除。马匪首领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用双臂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如同金石交击,火星四溅,马匪首领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而出,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胸骨隐约可见裂痕,显然已无力再战。 赵无极收刀而立,目光如炬,环视四周,那些仍在顽抗的马匪见状,无不心生寒意,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终结。他们之中,有人开始动摇,手中的兵器逐渐低垂,眼神中闪烁着恐惧与绝望。赵无极刚才展露的威严与绝对实力,如同山岳般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无法再提起丝毫反抗的意志。 “若还有人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格杀勿论!”白安秋大喝一声,叫喊道。 “都给我住手!”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马匪中一名看似颇有威望的老者,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的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屈服。“我们……投降!” 此言一出,剩余的马匪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表示投降。他们之中,有人唉声叹气不甘,有人低头垂泪懊悔,更多的人则是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他们之中最强的也莫过于玄黄地境,依靠人数和配合才和神鹰卫打平,如果加上这赵无极,根本不够对方杀的。 此刻不投降,还等着大刀砍上门吗? 这个盘踞多年、为害一方的马匪集团,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清剿干净,连根拔起。 白安秋望着这一幕,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身为武林中人、又有主事凉州官员的使命,这一切都是他该经历的。他缓缓转身,望向那些曾经被马匪欺压、如今得以解脱的绿野城百姓,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暖与欣慰。 “经此一役,周边的马匪想必已经不复存在了,从今以后,这片土地将再无匪患,你们可以安心生活了。”白安秋的声音坚定有力,给所有人注入了新的希望与力量。 百姓们听了白安秋的话,皆欢呼起来,眼中满是感激涕零之色。不久前他们还在承受被县令压榨,被马匪袭扰,随时随刻要被抢夺的恐慌当中,只是短短的七日时间,他们的生活变了,可以变得像从前一样,安居乐业了。突然间竟有些恍惚…… 白安秋看到角落处一些百姓也有的在默默流泪,他们正对着城中一片废墟悲痛不已。那是之前马匪攻城时造成的破坏,许多守城军与百姓英勇抵抗最终死在了那里。 白安秋沉默片刻后,决定要为这些牺牲者做点什么。他召集城内工匠,又亲自挑选石材。几日之后,一座高大而庄严的石碑矗立在了绿野城的中心。碑上铭刻着每一位牺牲的守城军和奋不顾身抵抗马匪百姓的名字。 立碑那日,白安秋亲自前来悼念。他站在碑前,神色肃穆地念道:“这些抗击马匪而英勇牺牲的守城军将士们以及那些奋不顾身、舍生取义的老百姓们,你们的名字或许会被岁月遗忘,但你们的功绩将永载史册,你们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后人。今日,我白安秋在此发文祭念,愿你们得以安息,你们的英勇事迹将永垂不朽!” 城中的老百姓此时早已潸然泪下。 那些人都不在了,那可是他们都亲人啊,可能是他们的孩子,也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白安秋等人又在绿野城多停留了三日,交待也一些改革事宜,有孟逸云在,白安秋相信他会管理好绿野城,至于守城兵,牺牲了七十二人,凌岳从城里村民当中又挑选了百人训练,组建了守城兵。 有了这次经验,城中百姓也十分信任白安秋和孟逸云等人,军民一心,没什么守不住。 第四日,神鹰卫也休整得差不多,白安秋等人便踏上前往凉州腹地的路途。这一路多是荒山野岭,马匪是没见到了,偶尔才能看见几户人家。一行人行至一处山谷,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顺着笛声寻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坐在溪边吹奏。 在这荒山野岭之间,怎会有一袭白衣在此地? 白安秋一行人缓缓步近,那白衣人顿住吹奏的笛声,轻声启口:“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白安秋满心好奇,不禁问道。 “是!”白衣人回答得干脆。 “可我们素未谋面,你认识我?”白安秋疑惑更甚。 “不认识!”白衣少年轻巧地将手中笛子旋转一圈,随即收入背后,“但我,却早已知晓你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此人立场未明,是敌是友,尚难断定。此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少年浅笑一声,飞身落在白安秋等人面前,淡淡地说道,“要你命的人! 白安秋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镇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白衣少年冷笑,“你所行之事早已不是你能参与的,所以你该死。” 白安秋皱眉,“你是那些马匪背后之人?” 他未曾应答。 话落,白衣少年将玉笛当作剑,再次刺来,速度极快。白安秋侧身躲避,抽出腰间佩剑抵挡。 一旁的赵无极等人见状纷纷拔刀欲帮忙,白安秋却拦住他们,喊道:“你们不必插手,我一人足以应对。” 两人瞬间交手数回合,剑影交错间火星四溅。白衣少年剑法诡异,招招指向要害。白安秋渐感吃力,突然他发现少年每次出剑后的一瞬会露出破绽。于是白安秋故意卖个破绽,去攻击他处,待少年一剑刺来时,他猛地侧身,同时反手用剑柄击中少年手腕。 玉笛脱手,白衣少年震惊地望着白安秋,“没想到你仅仅玄黄地境,竟这般厉害?” 白安秋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谁指使你来的?”白衣少年咬咬牙,将玉笛一脚踢出,射向白安秋,白安秋一剑斩落。趁此时,那白衣少年转身飞出,逃离此地,只留下一脸疑惑的白安秋站在原地。 第123章 遇俩活爹 凉州,位于这个天武朝西北边陲,地势险要,山川壮丽。辖有四城十六县,一面紧依无垠的沙漠,一面则与西风古道上的二十六镇紧密相连,是西北商贾往来的重要枢纽,商队络绎不绝,繁华异常。东向毗邻赤月部落,北接彪悍难驯的北虏蛮族。 凉州的行政中心,雍都。 绿野城朝西北再行五日,便可到此。 说来也奇怪,在山谷遇到那白衣少年刺杀未遂后,一路上竟然没有再遇到任何一方势力对白安秋进行伏击。他也懒得去追踪那白衣少年的行踪,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雍都。 “大人,前方就是雍都城了。”赵无极指向远处的地方,“翻过这座山,便可以看见雍都。” “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歇歇脚吧,赶了好几天的路,兄弟们也辛苦了。” “此处多马匪,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赵无极扫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大头,你带几个人去四周查看一下,小心一些。” “是,老大!” 张大头这刚带着五个兄弟离开不久,白安秋就很幸运的遇到一群从山顶上冲下来的马匪,将他们七个人团团包围住。 “老大,又来几条小白鱼。”一小喽啰叫喊道。 “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乖乖交出来,我们老大心情好还可以饶你们一条小命。” 白安秋拔出腰间佩剑,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群马匪,“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拦阻劫道?”马匪头目从人群中走出,哈哈大笑着,“不光天化日下抢难不成要半夜打着火把来劫道啊,你这人还真好笑!” 一旁剩余的几个神鹰卫迅速将白安秋和萧元鸿护在中间。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阵悠扬的铃铛声传来,马匪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催魂声一般,面露惊恐之色。只见不远处一匹白马缓缓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绿袍青衫的女子。女子并无勒马,呵斥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敢挡本小姐的马,还不快滚。” 马匪们二话不说转身逃窜。 众人诧异。 这就真滚了,不抢道了?这雍都的马匪还真没原则啊。 白安秋抱拳问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将马缰拉紧,白马前掌高高跃起,随之马儿平稳下来,绿袍女子从容跳下马来,传来一阵铃铛响。她走到白安秋等人面前,环身打量了一下,说道:“本小姐名叫苏瑶,只是碰巧路过此地遇见此事,你们不用感谢我。” 白安秋心中疑惑,这女子说话行为乖张,看似柔弱却能一句话驱散马匪,定非凡人。但此刻他也不便多问,拱手再次谢过苏瑶之后,带着众人朝着雍都方向继续前行,而苏瑶则骑着马跟在他们不远处同行,似有深意。 白安秋让赵无极等人保护萧元鸿先行一步,自己却放慢速度,打算会一会这个跟了自己大半座山路的苏瑶是怎么个回事。 “苏小姐,你跟了一路了,又是何意?”白安秋直言问道。 苏瑶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这附近马匪横行,我是一个弱女子,肯定是跟着你们安全一些,也想你们可以保护我啊。” 白安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苏小姐,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认定我们就能护你周全?” 苏瑶狡黠一笑,“我观公子气宇轩昂,身边又有神鹰卫相随,自是不凡之人,跟着你们肯定安全呀。” 白安秋警惕起来,她竟然认得出赵无极等人的身份,心中难免对这苏瑶保持点距离,“你知道神鹰卫?” “神鹰服,七星刀。皇宫大内神鹰卫,皇权特许,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不是?” 白安秋大惊,这苏瑶绝对不是普通人。 “神鹰卫你都认识,看来苏小姐可不是普通弱女子那般简单啊?” “戏文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苏瑶说道,“我看他们穿的就是神鹰服,手中的刀也是像戏文里写的那样,公子出行,有这么多人保护,肯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不是!” “该不会你是武德帝最宠爱的四皇子,贤亲王?”苏瑶激动的尖叫起来。 说谁不好,说自己是玉衡那大傻缺,白安秋可不乐意了,反驳道,“不是,谁是那傻比了。” 可白安秋越这样说,苏瑶就越深信不疑他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不然敢直言骂玉衡是傻比? 能比亲王更大人物,难不成他是……武德帝? 苏瑶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男子,“怎么可能?” 越是看不清捉摸不透,苏瑶就越是有兴趣。 “你一姑娘家在这荒山野岭,你家人就不怕你被马匪掳走吗?”白安秋问道。 苏瑶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可以试试?” “试试?”白安秋白了一眼,试你妹啊。 很快,几人在前行的途中就遇到一批鼻青脸肿的马匪,看到有人本想劫个道祛祛晦气的,正策马赶往,可来到二人面前,那马匪看到苏瑶身上的铃铛,又一次觉得命运不公,“真他娘的晦气啊怎么遇到这个活祖宗。” 苏瑶见到几个马匪,急忙喊道,“喂!你们给本小姐过来!” 那几个马匪一点也没马匪该有的尊严,胆怯地往前走去。 “那个,你们几个,把我们绑了掳走。” 苏瑶的话一出,吓得那马匪直接从马背下滚落下来,连滚带爬地朝前哭喊着,“哎哟我的亲娘诶,您别玩小人了,我们只是抢个道劫个财,混口饭吃,我们还想活命啊。” 苏瑶一脸不理解,看着眼前这批五大三粗的汉子,“叫你给我们绑了你就给我们绑了,要是不绑也可以,现在我就让你们死!” 那几个马匪欲哭无泪,猛的磕头碰脑,哐哐哐地一顿猛砸,“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还有三岁幼童要我养活,求您行行好行行好吧!” 绑了,掳走。 用不到半天,自己身首异处,家里上下老小全得死,就连老黄都活不得。 老黄是那马匪养的狗。 不绑,现在就得死。 这马匪一脸心酸难以言明,今天出趟活儿,现在是遇到一长相俊美的男子,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装,正想抢个财顺便劫个色,可谁曾想,这小白脸身边还有一群武功高强的护卫,自己没讨到便宜,反倒是被那小白脸修理揍了一顿,要不是跑得快小命当场就交待在那儿了,可没跑过远,就碰到了苏瑶这一天煞女魔头,出门遇俩活爹,“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苏瑶看向白安秋,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看吧,他们都不绑我?” 白安秋对这苏瑶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身份,连目无法纪杀人掠财的马匪都不敢动她。 “要不,你们绑我也行?”白安秋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其他马匪哪敢应话,这人可是跟苏瑶一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没那个狗胆。 居然喜欢被人捆绑?苏瑶看不懂白安秋的套路,但是觉得应该很好玩,拍着小掌,欢乐笑道,“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快点!”随之,苏瑶不耐烦地朝着那几个马匪说道。 那几个马匪都快吓尿了,但也无济于事,“不绑我们,我就把你们剁了喂狗。” 横竖都是个死,那马匪突然硬气了起来,“哥几个,把他们给我绑了!” 第124章 激战护卫 124 马匪们哆哆嗦嗦地将两人绑了起来,然后带着她们往山寨走去。一路上,苏瑶还兴奋地哼着小曲儿,而白安秋则是一脸淡定。 到了山寨,寨主看到手下绑回来两个人,刚要发火,却发现其中一人竟是苏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苏……苏姑娘,您这是……” 苏瑶笑嘻嘻地说:“本姑娘想体验一下被绑的感觉,你们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呀。” 寨主忙不迭地点头。 “这几个家伙真的是找死,我这便去宰了他们!”寨主惶恐地说道。 苏瑶却说:“不用不用,让他们陪本姑娘玩玩。”说着,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那些原本惊恐的马匪瞬间变得眼神呆滞,像是被控制了一般。苏瑶对着白安秋眨眨眼:“看,多好玩。” 白安秋心中一惊,她越发觉得这个苏瑶神秘莫测,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惊人之处。 不久后,二人被带到了马匪寨中上好的厢房。 “然后呢,然后呢?”苏瑶十分好奇,想看看白安秋接下来有什么举措。 “什么然后?”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你让马匪把我们给绑了,他们现在把我们绑了,然后呢?”苏瑶十分好奇,追问,“你就没有些后续?” “没有,我就单纯的无聊想看看这雍都的马匪实力如何罢了?” “啊?”苏瑶一脸无趣,“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没想到……你好无趣。” “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真不怕把这群马匪逼急眼了,给你撕票了啊?”白安秋说道。 “撕票?什么是撕票?”苏瑶不解。 “撕票就是把你杀了不放你走。” “哦!”苏瑶听完白安秋的解释,平淡地回应了句,“他们不敢。” “为何?”白安秋还是对苏瑶的身份十分好奇,问道,“姑娘你到底是何身份?” “我都告诉你了,我叫苏瑶。对了,你叫什么呢?” 白安秋也突然意识到,这一路自己好像还真没告诉过苏瑶自己的身份,“我叫白安秋。” “没听说过。” 玉衡那傻比你就听过,自己就没听过,嘿,这一下给白安秋来气的。 “我问你,这雍都乃凉州军事行政中心都府,怎还会有马匪在附近安寨为营,打劫过往商道,官府不管吗?” “管啊!” “管?管还有马匪盘踞?” “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生道,如果天下太平了,哪里来的马匪。如果马匪都除了,那还要官府干什么?” “你这是谬论!” “真理也好,谬论也罢。反正,他们在雍都附近安营扎寨,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默许了,他们也不让官府难做,只劫财,不杀人。” “这,这……官府不作为,马匪受庇护,鱼肉百姓,岂有此理。”白安秋愤怒地说道。 “可百姓和过往的商贩至少不用死啊。” “哼,这种纵容恶行的做法本就不该存在。”白安秋双手握拳,义愤填膺。 苏瑶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你呀,真是个愣头青。难道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白安秋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想,这世间不应如此不公。” 苏瑶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白安秋继续说道,“雍都官府不管,我白安秋管。他们不敢杀的人,我杀,他们不敢做的事,我做!我要先去找马匪首领谈谈,若他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瑶微微皱眉:“你就这样直接去?这些马匪可不是善茬。” “无妨,我自有办法。”白安秋目光坚定。 言罢,白安秋独自一人朝着马匪营地走去。马匪们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纷纷拔刀相向。但白安秋毫无惧色,大声喊道:“叫你们首领出来,我有话要说。” 马匪首领听闻后走出营帐,满脸戏谑:“小子,你有何事?莫不是来找死?别以为你和苏小姐一起来,我们就不敢动你,我查过了,你并非雍都人士,也是苏小姐在半路遇见的书生罢了。” 白安秋镇定自若丝毫不惧这群马匪手中的刀戟,“我见你这寨子也有几百号人,听苏瑶说,你们只劫财不杀人,我也可以放过你们一命,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就此解散这匪窝,不要再鱼肉百姓,可愿?否则,绿野城的那批马匪就是你们最后的下场!”马匪们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起来。 绿野城的事,应该还没传到雍都来。 “绿野城的马匪,不是二狗哥那帮人吗,他们可比我们凶残的很,人数又有数千人,十里八乡的谁不怵他们,你说他们什么下场?难不成被你全灭了啊,哈哈哈哈哈。” 白安秋自信地点了点头,“嗯!几乎全杀光了!” 听完这话,这群马匪笑得更大声了。 “几千人啊,抡刀砍,也要砍几千下,累都累死了。”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白安秋的话,只认为这年轻人有什么臆症,大白天的口出什么狂言。 “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说完白安秋背身准备离开,“三日,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 言罢,他径直离开,竟无一人敢拦。 离开马匪窝,苏瑶跟在白安秋身后,不停地问道,“这就是你要被绑到这匪窝的原因?” “算是吧!”白安秋回应,“一群不入流的马匪罢了。” “算是?”苏瑶心中暗想,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跟着,这群马匪肯定直接将白安秋五花大绑回寨,不说严刑招待,痛揍一顿肯定少不了的,那这人还会像现在这般装比吗? 二人一路向东下山离开。 刚到山脚,便遇到一群来历不明的人举着火把赶来,目光炯神,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横练之气外露,绝非凡夫俗子。 白安秋眉头微皱,低声对苏瑶道:“你先躲我身后。”苏瑶虽心有不满,但此时也只能照做。 “大胆贼人,竟敢掳走我家小姐!”为首的护卫喊道,随即便挥舞长刀攻向白安秋。白安秋侧身躲过,抽出腰间青冥,剑身闪烁寒光。“你家小姐?苏瑶?误会啊,我并非歹人。” 正欲解释,但护卫们哪肯听信,攻势越发凌厉。 白安秋无奈,只好以守为攻,尽量不伤到人。可这群人看似鲁莽,一个个功夫不弱,联手对抗,竟逼得白安秋退后几步。 这时苏瑶大喊:“住手,是我自愿跟他同行的!”护卫们一愣,动作缓了下来。可其中一人却道:“小姐莫怕,定是此贼胁迫于您,待我们擒下他再说。” “这大哥脑子是有什么大泡吧?” 白安秋见状,知道言语无用,决定速战速决。只见他剑法突变,身形如电,瞬间点了几人的穴位。众人动弹不得,满脸惊愕。剩余四人虽然惊讶,但也不得不露出看家本领,护卫头领也是玄黄地境水平,他双手握拳,拳风呼啸,直朝白安秋面门砸来。白安秋脚下轻点,向后飘然而退。他深知玄黄地境的实力不可小觑,一拳足以活生生砸爆一头牛,当下青冥剑挽出几个剑花,化作一道道青光刺向护卫头领。 那苏府护卫头领脚步错动,身形灵活地避开剑影,同时一脚踢起地上一块巨石朝着白安秋飞去。白安秋运劲于剑,奋力一挥,巨石瞬间裂成几块散落一旁。 苏瑶这才知道白安秋的身手实力竟这般了得,如果没有自己跟着,刚才那群马匪应该统统被他宰了吧。这样算下来,自己也算是积德行善,救了不少马匪命。 两人打斗异常激烈,一时间难解难分。苏瑶在一旁着急不已,大声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可是双方激战正酣,谁也没心思听她说话。白安秋看准一个破绽,剑尖直抵护卫头领咽喉,“再不停手,休怪我剑下无情。” 护卫头领面色一凛,却仍不肯罢休,“再来!” 第125章 抵达雍都 125 此人约摸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透露出长年累月苦练不辍的成果。 他善用拳法,每一拳击出,都伴随着虎啸龙吟之声,拳风凌厉,虎虎生风,仿佛能撕裂空气,直击要害。 “统统住手!”苏瑶再一次喊道,此时的她带着一丝威严的怒喝。 “阿三,你是打算把本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那名叫阿三的拳师收起拳头,赶忙低下头赔罪,“大小姐,阿三不敢。” 见阿三收起拳头,白安秋也识趣地把剑收回,身形一跃,稳稳地坐上了马背,“既然你的护卫到了,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苏小姐,后会有期。” “喂,你去哪里啊?”苏小姐忍不住出声询问。 “雍都。”白安秋简短地回答,随即扬鞭一甩,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奔去,“在下先行一步,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这片空旷之地。 “小姐,此人身手不俗,绝非普通人。”阿三在苏瑶身侧嘀咕着。 “回了雍都城,想办法查到此人的来历信息。”苏瑶边说道,一边上马,策马而去。 阿三赶忙也跟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会对着这陌生男子感兴趣?” “本小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下人来管了?” “是阿三僭越了!” …… 白安秋来到雍都城,眼前景象与他事先听闻的截然不同,并非传言中的那般荒凉破败,反倒是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富饶与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从珍稀的药材到精致的饰品,应有尽有,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与旅人。 街面上,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马车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动的市井交响乐。偶尔,还能见到身着华丽服饰的贵族,或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凉州官员,穿梭于人群之中,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尊贵与地位。 “看来所言非虚啊,这凉州也不是那般不堪啊。”白安秋感叹了一声,没等他好好逛逛这雍都城,便有一神鹰卫前来,上前恭敬地说道,“大人,您来了。” “赵大哥和长乐公主呢?”白安秋直接问道。 “老大和长乐公主已在雍都的客栈开了上好厢房,等着大人归来。” “带我过去!” 这一路上看来,雍都的富饶并不输于江南,虽然建筑风格和人文民风不太一样,交通不便,但是这与外邦通商不少珍稀药材与西域宝物足矣弥补不少税物征收。 这跟外界所传的流言并不一致,为何凉州境内会有这么多的马匪,而在这么多马匪夹缝之中,雍都又为何会这般富庶? 来到客栈,白安秋直接找到了赵无极,将他心中疑惑一一说了出来。 赵无极也表示并不知晓,“在我多年的密探回信中,凉州十分荒凉,马匪横行,又毗邻北虏边关兵荒马乱的,就如同我们先前所见的绿野城一般,并无任何情报告诉我,雍都城这般富庶。”赵无极也十分诧异,当他和萧元鸿等人踏入雍都城的时候,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来到的地方并不是雍都,而是晋安城。 “这雍都城有几股势力,你可知?”白安秋问道。 赵无极摇了摇头。 “雍都城中,目前有驻军多少,兵权在何人手中?”白安秋又问道。 赵无极脸色更加尴尬了,不语。 “看来你的密探也不是完全效忠陛下的啊?”白安秋似笑非笑,言语中似乎在点赵无极什么。 赵无极尴尬地挠了挠头,“大人恕罪,是我御下无方了。” “我们来雍都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苏小姐,应该是雍都城人士,就连马匪见了她都十分听话,生怕惹怒此人,这女子背后的家族一定十分强大,你派人先去打听打听,好让我们在雍都城站稳脚跟。” “我这就去!”赵无极慌了神,赶忙应道,正准备离开房间,便又被白安秋拦下,“来到此地,我们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让兄弟们把衣服都换了,穿着神鹰服,你们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从皇宫出来的吗?” “是,我这就去让兄弟们将衣服和家伙事儿都换了。”赵无极赶忙逃离。 “这白安秋,明明年纪不大,怎么身上威压这般重,堂堂灵虚天境的自己竟然都被压得有些难受。”赵无极内心嘀咕着,赶忙去让其余神鹰卫把衣服和兵器换了。 赵无极前脚刚离开,萧元鸿便进入到白安秋房间,“怎么一回来就生这么大气?” 白安秋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妨。”随之他看向窗户外,自言道,“我们从学宫离开,有几日了?” 萧元鸿应声,“自学宫离开,到绿野城又耽搁了数日,一算下来,也有半月有余了。” “都过去半个月了!”白安秋又呢喃自语,“按行程算算,七师兄和十一师兄,应该在前往凉州的路上了。” “去了京都啥也没调查,江南私盐案的主谋是不是安澜郡王,也不知道我这样走了,安澜郡王会不会派其他人追来,我刚到凉州根基不稳,现在杀我应该是最轻松的时候吧。” “如果皇宫行刺我的那灵虚天境高手也来凉州杀我,我又该如何?他的背后又是谁?” “赵无极说过,晋安城中没有任何事能瞒得住武德帝,那他定然知道那日在皇宫中自己遭遇到灵虚天境的高手刺杀,那他的身份为何不告诉自己?” “山谷野涧中那个吹笛子的白衣少年又是谁?他为何认识我,还要杀我?” “雍都城的官府跟附近的马匪又有什么样的交易?”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快把白安秋的脑袋给挤破了。萧元鸿见他喃喃自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再如此纠结。此刻你满心忧虑,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雍都之事,稳定凉州才是首要。” 白安秋抬眼望向她,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这诸多疑团就像乱麻一般缠绕心头,叫人怎能释怀。” 萧元鸿拉他坐下,缓缓说道:“你看,不管江南私盐案背后是否为安澜郡王,此时我们远离京都,他若派人追杀,路途遥远,我们早做防范便是。至于皇宫的刺客,既然武德帝知晓此事却未曾告知你真相,那我们就自行探寻,或许到了凉州后能找到更多线索。而那山谷中的白衣少年,也许只是偶然卷入其中之人。雍都官府与马匪之事,如今我们已到达雍都,暗中探查,总会水落石出。如今你在凉州尚无根基,若一味忧心忡忡,反倒误了大事。” 白安秋听着萧元鸿的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没一女子想得开,浅笑道,“公主所言极是。” “谢谢你!元鸿!” 这是白安秋第一次唤萧元鸿本名。 “你……”萧元鸿被白安秋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住了,娇羞地红着脸,“元鸿乃是我本名,你可以唤我乳名阿若,亲昵些。” “好的元鸿。” “你!”萧元鸿好气地看着白安秋,这人真的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第126章 潜藏危机 126 被萧元鸿这一番安抚,白安秋内心也稳定了许多。 说到底,他也仅是个初入江湖一年的少年郎。 沉住心后,白安秋的脑海里便异常清明,随之便招呼唤来了赵无极和张大头,二人上前拱手,“大人,有何吩咐。” “赵大哥,你让手下兄弟乔装一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处散开,暗中在雍都城中探听这雍都势力分布。若非紧急集合,不要轻易会面。” “遵命!”赵无极神色坚定,应声答道。 “赵大哥,刚才嘱咐你的事,务必完成。明日之前,我要知道那苏瑶在雍都的身份及背后的势力!” “定不负大人所望!”赵无极再次领命。 “大头,你则挑选两人随我同行,随时准备接应。”白安秋的话语简洁而有力。 “是,大人!”张大头应声,神色肃穆。 …… 晋安城中。 密室中—— 黑金异瞳的男子率先开口:“我刚得到线报,白安秋已经到了凉州,刚在绿野城灭了一支三千人的马匪,搅弄风云,若真让他成长起来,必成大患。上次虽有儒圣庇护,可出了京城,在凉州那兵荒马乱的地方,可只要做得干净利落,也无人可说。”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几人派出了三名顶尖杀手前往凉州。这三人皆是冷酷无情之人,武功高强且擅长隐匿行踪,带队的一人正是半月前在皇宫中行刺白安秋未遂的那灵虚天境身着束装的黑衣男子。 那三名杀手一路追踪,直接绕过凉州其他三城,直逼雍都。 与此同时,在雍都城垣之外,遥遥相望的一座峻岭之巅,一白衣少年突兀地出现在血煞教宗门前。 他孤身一人,手执一柄温润如玉的长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踏入了凉州地界内的一处邪恶宗门领地。白衣少年推开血煞教教主那威严的大门,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轻声笑呵道:“魁首好兴致啊。 只见教堂之内,首座之上一个侏儒长得奇丑无比,见到白衣少年出现,他一把推开身前的美娇娘,赶忙走下宝座,上前恭敬地行礼,“血龙见过大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白衣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回禀大人,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只待那白安秋踏入凉州地界,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便可瞬间取其性命。”血龙满脸兴奋地说道。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上前直接给了血龙一大嘴巴子。 “大,大人,您这是为何?”血龙一脸茫然,心中满是困惑。 他不理解。 “我已经在雍都外十里处见过白安秋了,还跟他打了一架。我的探子来报,看到白安秋出现在雍都城里,你却告诉我万事俱备,只等半路截杀他。我看你是被美色所迷,将正事抛诸脑后了吧?”白衣少年的语气愈发冰冷。 白衣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森然寒意,血龙心中一凛,赶忙下跪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属下实在不知,我们确实在雍都城附近下了埋伏,却始终未见白安秋的踪影啊。” “血龙,若不是碍于某些原因我暂且不能亲自出手,会需要你这个废物。若是这事出了差池,你这血煞教我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属……属下知道。”血龙颤颤巍巍地应了声,“我这就亲自出马,保证不耽误主上的大事。” “最好如此!” 说完,那白衣少年走到首座一把扯过美娇娘,白衣少年将那美娇娘搂入怀中,一把握住双峰,那女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只能任其摆布,“没想到这荒蛮之地,居然有你这么一个美娘子,真是便宜了血龙这个废物了,正好,我先享用了。” 啊…… 此时的白安秋正在雍都城中四处闲逛,他并没有直接去府衙上任,对他来说,这里不是绿野城,不是京城,四处暗藏杀机,他在没搞清楚这城中分布的势力前,贸然不会这么草率去上任行事。 一旦自己出现在雍都城府中,那所能看到的,又或许都会像是这些年所呈上奏折写的那样,迷惑不解。 “客官,吃点啥?”一店家站在门口吆喝,见白安秋一行人,立马上前揽客。 “你们有什么拿手菜啊?”白安秋问道。 “哎哟,来到雍都城,那必须尝尝我们家的牛肉面了,不仅色香味俱全,重点是便宜。” “哦,多好吃,又多便宜?” 那店家没有再跟白安秋废话,拉着几个人就往店里走去,“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那行,来三碗牛肉面。” 白安秋,萧元鸿,还有张大头。 “一看客官就不像本地人士,是来经商呢还是游学?”店家也是个碎嘴子,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是,我们是世家子弟,出来历练,听说雍州地大物博,稀奇古怪的很多,这不就来看看了。” 那店家笑呵呵的,“这一路上马匪横行,你们世家的人也是够大胆的,不怕被马匪掳走啊?” “他们敢?”张大头怒目而视。 “我这护卫,武功很厉害,寻常马匪近不得身,有他在,我们很安全。”白安秋说道。 “是,马匪武功差,但这凉州境内,宗派不下十个,大部分还是邪魔宗派,武功了得,你们长得白白净净的还是要注意,免得被掳走生吞活剥了去。”那店家好心提醒了一句,“这雍州城附近,就有血煞教和白雾宗,喜欢杀人越货,你们千万要小心了。” “多谢店家!” 说完,小二也端上了三碗牛肉面。 闻着味儿,确实很香。只是这牛肉片,是不是有些少了,白安秋看着碗中那薄薄的肉片,不禁在心中吐槽,“果然这牛肉拉面的牛卖一辈子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夜幕下,一群匪徒从雍都城东面的峻岭山巅赶下,涌向雍都城。 外城几个巡防士兵看到一大批人马乌泱泱地奔袭而来,不由得心生警觉。 “救命啊!”一守城士兵大喊一声,没跑几步,便被一箭射死。 其中一守城将举枪对峙,“大胆,我乃朝廷驻守雍都城守将,尔等敢杀我守城兵,视为造反,如果你们现在束手就擒,本官还能对尔等从轻发落。” “哈哈哈,笑话。” 随之,一箭射出直接射中那守将小腿,他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你们,你们……大胆,射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要砍头的。” “嘿嘿嘿,砍头,我们血煞教可不怕什么朝廷,我们杀的就是朝廷命官。”一光着膀子的汉子十分不屑地笑道。 自从不久前突破灵虚天境后,白安秋的耳力也是达到了十分惊人的地步,百米之外,他依然可以听到低吟细语,一阵细微的动静自外城方向隐约传来,白安秋放下手中碗筷,“血煞教?这真是想啥来啥?” 刚听店家说这雍都城附近有两个邪恶教派,没等自己上门,他们倒是先找过来了。 “大头,别吃了,来活儿了。”白安秋放下几枚铜板,便匆匆起身,朝着外城方向赶去。 萧元鸿和张大头不敢懈怠,操起兵器立马也跟了上去。 “哈哈哈,去死吧!”那光着膀子的大汉抬起手中的大刀,直直劈向那守城的将士。 一道剑气袭来。 第127章 铃音仙子 127 “什么人,敢管我血煞教的事?”那光着膀子的汉子被剑气震退数米,手中钢刀掉落在地。 “好大的胆子!”为首那面相极丑身材矮小的血龙怒目而视。 “不惧朝廷,敢杀朝廷守城将,是谁给你血煞教的胆子!”白安秋随后赶到,目中无人地说道,“你血煞教……咦,怎么没有个主事的人。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岂有此理,老子在这。”血龙气道。 “嗯?不是传闻血煞教是魔宗,杀人不眨眼,怎么主事的是个矮子?”白安秋不解地挠了挠头,“看来传言有误啊!说好的凶神恶煞呢?怎么是个侏儒症患者?” 白安秋絮叨了好一阵。 血龙怒火中烧,手中大刀对准白安秋,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说什么呢?” “你谁啊,站起来说话,别跪在地上。” “那小子,你完了。”血龙身后的一护教长老明显已经感受到血龙身上的怒意和杀气,说道,“我们老大最恨别人说他是矮子了。” 血龙怒喝一声,“你该死!” 说完,提刀猛的冲来,一刀劈下。 张大头从白安秋身后快步跃出,抬起刀,挡住血龙的一击。 刀芒闪烁,尘土飞扬。 张大头虽挡住了这一击,但也被震得手臂发麻。血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猛烈的攻击。张大头咬牙应对,每挡一下身子就往后滑几分。 白安秋眼神一凛,正打算出手相助,但却被大头给拦住了,“大人,我可以的。”说完,他怒喝一声,提着七星刀再一次迎战上去。血龙感觉攻势受阻,心中更是恼怒,他猛地跳开,双手持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那刀竟燃起黑色火焰。 仿佛一道浓郁的血煞雾气。 “血煞魔焰刀,这可是教主的绝招之一啊。”血龙身后有人惊呼。只见血龙如炮弹般冲向张大头,这一刀,避无可避。眼看就要砍到,白安秋身形一闪,出现在张大头身前,他手中青冥挥出一道青色光幕。剑气十分霸道的拦在了血煞魔焰刀上,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巨大的轰鸣声。僵持片刻后,剑气破碎,血龙倒退数米,但此时怒气值爆棚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再次提刀冲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血龙怒喝,“老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白安秋不屑冷哼一声,“记好了,你爷爷我姓白,白安秋!” 血龙双眼瞪大,“你便是白安秋,哈哈哈,来的好,去死吧!” 白安秋冷哼一声,手中青冥剑嗡嗡作响,似在呼应主人的战意。他不退反进,迎着血龙冲了过去。两人瞬间战成一团,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得紊乱不堪。 与此同时,血煞教的其他人也没闲着,他们的目标是来杀白安秋带走萧元鸿,此时他们虽然不认识眼前之前便是白安秋,但看那萧元鸿和画像上一对比,但是有几分相识,两名血煞教护教长老看准时机,直径朝着萧元鸿奔去。不管如何,先拿下此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张大头岂会白白让他们带走萧元鸿,手中七星刀刀芒大盛,怒喝一声,“来啊,来得好!”随之,转身冲向那两位血煞教长老,他们也是没想到,仅有玄黄地境的张大头竟敢主动出击,微微一愣之后,迅速拔刀应战。 白安秋与血龙的战斗越发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白安秋剑法突变,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技,逼得血龙连连后退。血龙咆哮着,妄图以更强的力量冲破白安秋的剑网。 另一边,张大头与两位长老也是打得难解难分。他以顽强的毅力和独特的刀法,逐渐占据上风 “给爷死!”血龙再次使用血煞魔焰,威力更胜先前。 “剑二,破云见日。”青冥剑气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魔刀。 血龙的血煞魔焰与白安秋的剑招碰撞在一起,产生剧烈爆炸。引起雍都城不少人关注,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围观,烟雾散去,只见血龙嘴角溢血,显然受伤不轻。但他眼中满是疯狂,不甘心就此败落。 大人交待的任务他都还没完成,他还没杀死白安秋呢,一瞬间白衣少年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浮现在血龙眼前,他浑身一哆嗦。 该死,这白安秋也是一袭白衣书生模样打扮。 白安秋趁势而上,剑如流星般刺向血龙。血龙躲闪不及,只能用仅剩的半截刀刃抵挡。就在这时,血煞教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埙声。血龙听闻,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力量陡然增强。 “是大人!”这是白衣少年暗中施展秘法助力血龙。 血龙原本伤重的身体一瞬间竟然感觉都好了一般,即使身上还在流着血,但他也没有一丝痛感。 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出现在雍都城墙之上。 很快,铃铛声掩盖了埙声,血龙面露难色。 “血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我雍都城杀人。”城墙之上,是一美妇人,看样子四十出头,手中铃铛竟和苏瑶有些相似,容颜绝美,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只在其眼角眉梢添了几分温婉与成熟的风韵。 “铃音仙子,你是作甚?”血龙不满地说道,“你们只规定马匪不能进城杀人,可没说武林中人不能进城杀人。” “你要杀谁,我自然不管,但你杀我苏家的守城兵,就是公然挑衅我苏家咯?” “误会,都是误会!”血龙面色一凛,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认错道,“一时大意,我赔罪就是。我今日先杀了眼前这少年,自会前往苏府给二位赔不是!” “赔?拿命赔吗?”铃音仙子脸色一变,手中铃铛剧烈的摇晃起来,一股清脆悦耳却暗藏锋芒的铃音骤然响起,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朝着白安秋与血龙的方向席卷而去。铃音中,仿佛蕴含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每一声都震颤着二人的心神,令他们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与窒息。 “这女人什么来路,敌我不分?还是连老子都想杀?白长那么美了!”他心中暗暗腹诽。 白安秋眉头紧皱,感觉到压力大增。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体内内力运转到极致,此时初入灵虚天境的他强得可怕,手中青冥剑光芒大盛。 他大喝一声,使出从未展露过的剑式,此剑式一出,天地变色。他一招挥出,剑芒如龙,斩入那连绵不绝的铃铛声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实物相撞。铃音仙子手中的铃铛竟在这一击之下,应声而断裂。 白安秋身形一晃,捂住胸口,只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袭来,随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衣襟。 这一剑无差别范围攻击,血龙惊恐万分,然而已经来不及躲避。白安秋强大剑式直接穿过血龙身体,血龙瞪大双眼倒下。 血煞教众人见首领已死,纷纷打算逃窜。 铃音仙子并没有因为铃铛断裂就此收手,放过这群血煞教众。她芊芊玉手一挥,从城墙上出现了几道身影,其中一道白安秋记得,正是在半道遇见苏瑶的那护卫队长叫阿三的拳师。 那几道身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对着血煞教的其余教宗就是收割屠戮。 白安秋看着那几个人的身手,没一个弱的,最差的都是玄黄地境。 白安秋收剑而立,长舒一口气,看着城墙上的美妇人,他没有作揖,就那么盯着她,而铃音仙子也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度着城楼下的白安秋。 二人,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第128章 留宿苏府 128 阿三等人几乎将血煞教的余孽斩除完,几个功夫不弱的长老也断臂逃生。 片刻之后,铃音仙子先开了口:“阁下剑法超群,今日助我剿灭血煞教,当赏。”白安秋嘴角微微上扬:“赏?这位仙子莫不是忘了,这血煞教本来就是来杀我的,何须赏赐?” 铃音仙子轻轻一笑,衣袂随风飘动:“话虽如此,但公子此举亦是帮了本仙子大忙,还请公子莫要推辞,到我府中一叙。” “赏你妹啊,刚才你可是差点杀了我!这到她府中难不成是鸿门宴?” 白安秋沉思片刻道:“既如此,那便叨扰仙子了。” 随后二人并肩向铃音仙子的府邸走去。一路上,铃音仙子暗中打量着白安秋,心中暗忖此人来路不明却实力不凡。而白安秋亦感觉到铃音仙子的目光,心中警惕。 “苏府!” 白安秋看着府宅上的牌匾,呢喃了一声,“莫非这少妇姓苏不成?” 到了府中,铃音仙子命人准备酒菜。 白安秋犹豫再三,铃音仙子呵呵一笑,夹起盘中菜,先试一口,“公子无需担心,没下毒。” 白安秋尴尬一笑,随之便浅尝了几口。 酒过三巡,铃音仙子忽然说道:“公子可知,这血煞教背后似有一股神秘势力支撑,此次未能一网打尽,恐留后患。” 白安秋放下酒杯,眼神变得犀利:“哦?仙子可有线索?”铃音仙子摇了摇头,两人相视无言,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就在二人尴尬之际,苏瑶从外堂进来了,“娘,阿三说您今天有带客人回来,是哪位大人物啊?” 苏瑶走进屋内,看到白安秋后愣住了。 “是你!?”二人同时出声。 铃音仙子疑惑地看向二人,“你们认识?” 苏瑶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之前偶然见过一面。” 白安秋则是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自己千辛万苦让人去调查苏瑶的身份,这都还没消息,自己反倒是自己到对方家里来了。而且这个实力强悍的妇人居然是苏瑶的娘亲? 怎么长得这般年轻? 铃音仙子见状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也是缘分。”这时苏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白安秋说:“上次见面就觉得你身份独特,现在血煞教之事未平,你若是愿意,可以暂时留在府上,多个人多个帮手。” 白安秋刚要拒绝,铃音仙子却接口道:“身份?白公子什么身份?” “游侠,一就游侠书生!”白安秋赶忙解释道。 “游侠?瑶儿提的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安秋看了看铃音仙子,又看了看苏瑶,想着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探寻血煞教背后神秘势力的消息,又想摸清这苏家情况,于是点头答应下来。苏瑶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而铃音仙子则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三人之间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静。 就这样,三个人各怀鬼胎的笑了笑。 待白安秋离去后,铃音仙子将苏瑶拉到了房中。 此时的铃音仙子脸上并没有先前的笑容,转而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你和这白安秋怎么认识的?”铃音仙子问道。 苏瑶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对事态的严重性浑然不觉,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就是上次我回来时,在半道上碰到的他。觉得他挺有趣的,就多陪他待了半日。” “这么说来,阿三上次提到的路上遇到你的时候有个高手,指的就是白安秋了?”铃音仙子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苏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压根没想到他那么强大,就连阿三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可知道他的来历?”铃音仙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苏瑶身上。 苏瑶摇了摇头,答道:“不清楚。”随即又赶忙补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铃音仙子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你为何如此断定?”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可不是孤单一人。身边跟着十个神鹰卫,还有一个女扮男装、容貌出众的大美女呢。”苏瑶解释道。 听完这番话,铃音仙子的脸色瞬间大变,紧张的神色显而易见。 “看来,外界流传的风言风语,倒也并非空穴来风。”铃音仙子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沉思。 “娘,您在说什么呢?”苏瑶一脸困惑,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没什么,有些事情你还小,不必知晓。”铃音仙子温柔地拂过苏瑶的发梢,接着说道,“你只需要记得,与白安秋保持适当的距离,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保持距离?”苏瑶更加不解了,“那娘您之前为何还要留他在府中暂住呢?” 铃音仙子笑了,轻轻抚摸着苏瑶的秀发,眼中满是宠溺:“娘还以为,这白公子是咱们瑶瑶心仪之人呢。” “娘,您别乱说啦,我才没有!”苏瑶脸颊泛起红晕,娇羞地转过身去。 “好了,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铃音仙子柔声说道。 “嗯!”苏瑶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待苏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铃音仙子的脸上瞬间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她转身对门口的侍女吩咐道:“去,把阿三叫来见我。” “是,夫人!” 阿三疾步赶至铃音仙子房前,自知尊卑之分,他并未敢擅自踏入房间半步,只敢恭敬地站在房门口,双手拱起,低声道:“夫人,您找我何事?” “先前你去接瑶儿之时,与你交手之人,便是那白安秋?”铃音仙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锐利,问道。 阿三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隐瞒,坦诚道:“正是!与小人交手之人,确是白安秋无疑。” “你既已知是他,为何不报?”铃音仙子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阿三在门口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 “夫人息怒,小人当时与他交手时,并不知他便是白安秋。且当时小姐身旁仅有他一人,小人无从判断其真实身份。”阿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言辞中满是谨慎。 “你即刻前往边关,将此事告知王爷,并顺道告知他,白安秋此刻正在府中,我可拖他几日,望他早做定夺。”铃音仙子吩咐道。 “是,夫人,小人这就启程前往边关。”阿三应声答道,随即起身,准备即刻动身。 铃音仙子望着窗外的明月,陷入了深深的发呆之中,此时已入深秋,寒风透过窗棂,带着刺骨的凉意,竟让人有了些凛冬将至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带着对凉州城的未来的那种未知和惆怅。 许久之后,只听见她轻轻的一声叹息,悠长哀婉,久久不散。 第129章 夜潜魔宗 129 此时的雍都城外,一道身影避开了所有人,匆匆赶向数里地之外的山崖之上。 白天铃音仙子等人屠灭了雍都城附近唯二的魔教邪派,即使有几个长老逃走了,但是也都身负重伤,如今帮派都被灭了,他们还傻傻的回宗门等着被清剿,那这些人活该被杀。 白安秋的身影出现在黑暗当中,穿梭在悬崖峭壁之间,一闪而过。 夜幕低垂,月隐星藏,白安秋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被铃音仙子府中数高手荡平的血煞教老巢。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偶尔刮过的夜风,带着几分阴森与凄凉,穿梭在这座诡异的宗门之间,仿佛在低语着往日的血腥与杀戮。白安秋风脚步轻盈,如同幽灵般在血煞教派府邸中穿梭,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血煞教是凉州两大魔宗之一,那教主实力不俗,如今虽已命丧黄泉,在宗门内肯定还藏匿着不少稀世珍宝或武功秘籍之类的,不来搜刮一番,岂不是对不起那惨死在自己剑下的那小侏儒血龙教主。 夜色中,白安秋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突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打破了周围的死寂,声音似乎来自一处隐蔽的角落。他循声而去,发现一名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血煞教徒蜷缩在那里,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见到白安秋,那人本能地以为又是雍都城苏府的高手来清理余孽,颤抖着声音求饶。 这人他并不认识,但不代表对方不认识白安秋。 他们今日进城要杀的便是这人,现如今教主都被他一剑给嘎了。 白安秋打量了一眼这人,却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沉声问道:“血煞教中,可有什么珍贵的宝物或是失传的秘籍之类?”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老实告诉我,我便不杀你。”感受到白安秋身上并无丝毫杀意后,终于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指了指不远一处地方。 “首座之下,有一隐蔽的地下室入口。”那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也不曾下去过,只是一次偶然瞧见,那密室只有教主才有资格下去,应该藏有不少金银珠宝。” “很好!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白安秋心中一动,按照那人的指示,来到首座前,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个开关,随之出现的是通往地下室的隐秘阶梯。 他看了一眼那教徒,见他伤势不轻,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于是便没搭理他,一步步深入阶梯,随之,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安秋进去道地下室后,原本那浑身是伤的血煞教徒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玉笛,冷哼一声道:“白爵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就在这血煞教的地牢里度过你的余生吧。” 说完,他将身上褴褛的血衣脱掉,摘下一副濒临死亡的苍白面皮,取而代之的是里头一身洁净的白衣和俊朗的五官。 地下室内部,烛光摇曳,昏暗而神秘。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封面用未知的文字刻印着,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而在书籍旁边,则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玉瓶,瓶内装着一颗色泽诡异、散发着诱人光泽的丹药,其上流转着莫名的灵力波动。 “这是何物?为何有种十分强大的压迫感。”白安秋都还没将那丹药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就嗅到那瓶内的气味,感觉像是神玄真元丹的味道,但又不像,比神玄丹浓烈不止几分。 白安秋小心翼翼地靠近,正当他伸手欲取那古籍之时,突然间,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四周的墙壁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机关悄然启动,将出口封得严严实实。 这莫非是血煞教为了防止宝物被盗而精心设计的陷阱,一旦有人触碰宝物,便会触发机关,将其困于死地。“看来这应该是值钱的宝贝了,不然也不至于让血龙下这么大成本设置这么巧妙的机关守护?”白安秋内心嘀咕着。 地下室大门被封堵,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白安秋并未慌乱,凭借多年被无良师父各种丢进密室洞府的深厚“底蕴”,他先观察了下地下室的构造,设计这般密室,必然会留出口,只要寻找可能的破绽,就能打开逃生。 白安秋将那玉瓶丹药和书籍收入怀中,等出去了后再好好端详。随后,他开始在墙壁上找到暗门机关,他轻轻敲打在每一块铁砖上,试图听出墙壁上哪有不一样的声音。 敲打着墙壁,白安秋忽然注意到墙上摆放蜡烛灯下方有一块地砖颜色略深。他用力推挪那块地砖,只听“咔嚓”一声,一侧的墙壁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然而,缝隙之中喷出一股黑色烟雾,烟雾中竟夹杂着数十枚细小的针状物。白安秋连忙侧身躲避,同时转动手中的青冥剑挥舞,挡开那些暗器。 “好险!”白安秋屏气凝神,及时控住呼吸避免吸入毒烟。 这要是一个不注意被黑烟迷了眼,瞬间就被这么多暗器扎穿身体了。 密闭的空间有一股毒烟,瞬间让白安秋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待烟雾散去,他小心地朝着缝隙处挪动。刚踏入那新开启的通道,脚下又是一阵晃动,地面下陷形成一个个深坑,深坑底下埋了不少利器,利器上还堆了数具白骨。想必是之前也有人进入过这里,不小心掉落下去扎死的。 白安秋施展轻功,脚尖轻点坑边,一手紧紧抓住边缘的地砖,深坑之下,利器开始慢慢的往上突进,试图刺穿白安秋,眼看利器就要扎中自己了,白安秋借助手臂上的力气,身子一跃前行,跳过这近十米的大坑。 越过深坑之后,前方又是一道石门挡住去路。白安秋仔细打量,发现石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他试着运用内力去推动石门,但却毫无作用。正在苦思冥想之际,他想起怀中的古籍上,也许上面会有线索。拿出古籍,尽管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他发现其中一页画着类似眼前石门的图案。顺着图案摸索,他无意间触动了石门旁一个隐藏的小机关。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耀眼的光芒。 只见屋内摆满了金银珠宝,还有各种珍稀药材,“凤尾草?玲珑果?这是须弥芥子叶?”白安秋两眼放光,这些药材他只是之前在学宫的书中见过,没想到这小小血煞教,居然就有三株价值连城的珍惜药材,“这下发财了!发财了!” 金银珠宝白安秋没有正眼瞧过,他将这三株药材包起,别在腰间,转头看向宝库中心处,一个黑色的盒子。 有了刚才黑烟暗器的经验,他走过去,可不敢直接打开盒子,万一又有暗器,那自己不得凉凉在这。于是他小心地用青冥剑挑开那黑子锦盒上的钗子,打开锦盒。 见锦盒没有发出任何暗器后,他才小心谨慎的靠了过去。 一块头骨大小黢黑的铁块安静被放置在锦盒当中。 锦盒下还有一张纸贴写着,“星辰陨铁石?” 这是何等宝物? 白安秋并不认识星辰陨铁石,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否则也不会用这么好的锦盒装置,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先拿走再说。 白安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其余的珠宝药材一时半会也搬不出去,他迅速搜刮了一番后,又在货架上找到一枚疑似可以控制密室外面大门机关的小铁片令牌,随之,又顺手装了起来。 今晚虽然凶险未卜,险些丧命于此,但此行也收获颇丰啊。 第130章 我没有闪 130 如此秘藏,不可能只有先前进来那一条路。 血煞教的教主只是矮小,不是傻缺。 万一哪天被武林正道给围攻了,躲在那密室下,就算武林正道不炸开密室,让他呆在下面十天半个月也会被活活饿死。 所以,白安秋坚信这密室里肯定还会有暗门,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夜色真浓,有了这些宝物,白安秋心情正好,丝毫没有被困密室的慌张混乱,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秘藏里面观察摸索起来。 他就按照刚才搜刮到的那片铁令模样先寻找,铁令只有两根手指般大小,这么不显眼的凹槽,着实费了不少功夫。这血煞教建立这密室之人也是个人才,那两指宽的凹槽竟然设计在墙上的石刻之上,如果不是白安秋将那满墙的石刻全部摸了两遍过去,真的单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那凹槽处在何处。 白安秋将铁令贴合凹槽放了下去,打开机关,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后,秘藏的另一侧石门缓缓开启,透出一缕外界的微弱光线。他借着这光,小心翼翼地迈出石门,心中暗自庆幸,终于逃离了这个危机之地。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给这幽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神秘。 他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正准备寻路离开,忽闻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爽朗的笑声。白安秋心中一紧,急忙隐身于一旁的乱石之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身着劲装,手持木剑的青年男子步入他的视线,他步伐稳健,痛快的饮酒,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羁与洒脱。 那游侠似乎并未察觉到白安秋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在乱石处停下脚步,仰望着夜空,喃喃自语:“以云为舟月作灯,四海为家任我闯。”言罢,他轻轻一笑,竟找了个巨石便要依靠上去歇息。 白安秋见状,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避开此人,毕竟在这血煞教魔宗所在之地,深山老林之中,有这么一人出现,实在可疑。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也非善茬,此人言行举止间并无半点恶意,且孤身行走江湖,自己莫不是怕了,这么一想,白安秋便勇从胆中生,从乱石柱后走出,轻声唤道:“这位兄台,好文采啊。” 那游侠闻声,吓得一激灵,立刻警觉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白安秋身上。 “你是人死鬼,大半夜的为何在此,吓老子一跳!” 白安秋微微一笑,回礼道:“在下苏河,初到雍都城,适才误入此山,一路跌撞辗转到了此地,见兄台经过,心生结交之意,不知可否同行一段?” 游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心中暗道,“原来是个误入深山的书呆子,说话都文绉绉的。”,但嘴上却是笑道:“在下柳风,不过江湖一介无名游客,承蒙苏兄看得起在下,只不过这天色已晚,山路崎岖难行,还是奉劝你一句,明早天亮再下山。” “这……” “若苏兄不嫌弃,就在此地,与我相谈一番。”说完,柳风将酒壶递给白安秋,“苏兄,来一口。” 这柳风倒是个自来熟,并没有因为初识白安秋就时刻警惕,相反是白安秋,开口就是一假名。 在一番交谈中,白安秋也认识了这叫柳风的男子,入江湖已有七年,从天南走到地北,如今也是打算在凉州游历一番,然后出峡关,去琉金部落。江湖游侠,武功虽是三流,然性情洒脱不羁,念叨最多的,莫过于他要成为剑圣。 白安秋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辛辣之感瞬间传遍全身。他心中一动,想着或许可以从这柳风口中探听些江湖趣事。于是说道:“柳兄走南闯北,定听闻不少奇人异事吧。” 柳风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木剑,“那自是不少。曾听闻西域有一女剑客,剑术高超却独爱女扮男装,与人比试从不留名。还有那北海深处,据说有鲛人歌声能惑人心智,可惜我在北海呆了数月也迟迟未曾遇见。” 白安秋眼睛一亮,正欲再问,突然听到树林中有异动。柳风也神色一凛,握紧了木剑。只见几只黑影窜出,竟是一群狰狞的野狼,眼神中透露着对美食大餐的饥渴。 为首的狼王嗷呜的嚎了一声,紧接着,这一群狼便开始攻向柳风和白安秋。 柳风低声对白安秋说:“苏兄莫慌,跟紧我便是。” 说着,柳风挥动木剑,虽武功三流,但身法还算灵动,几招下去看得那群野狼也是一愣一愣的。白安秋也抽出青冥剑,打算帮忙,却听到柳风义正严辞地说道,“苏兄,你护好自己,这几头野狼我来宰了他,正好烤了下酒。” 言罢,柳风冲了出去,一时间,剑影交错,狼嚎阵阵。激战片刻后,狼群似知难以取胜,这顿大餐上口有些难度,渐渐退去。柳风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巨石,猛的喘了几口气,对白安秋笑说:“苏兄,看来今夜没办法入睡了。” 谁也不晓得这群狼会不会半夜再次袭来,将熟睡的他们咬死吃掉。 “我入江湖才一年,经历不多,愿再听听柳兄你这些年的江湖游历,有趣得很。” 柳风一听,乐呵了,这自己亲身体验过的江湖经历,那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再给你讲讲这天险谷地狱道吧。” 白安秋眼睛一亮,忙凑近了些。柳风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天险谷地狱道啊,进去容易出来难。我曾遇到一个从里面逃出来的高手,他说里面到处都是陷阱,稍不留神就会触发机关。而且,各大帮派在里面划分地盘,纷争不断。不管你是恶贯满盈的社会渣子,还是武林世家的弃徒败类,还是古怪的江湖奇人,都汇聚在里头,鱼龙混杂,容天下所不能容。”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遇到过不少天险谷地狱道的杀手,不久前救下的小雅,还有那个吃货洛冰婵,对这个江湖第三大势力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柳风继续讲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苏兄,我刚想到,此处离天险谷地狱道不远,山后就是地狱道,刚刚那些野狼会不会是从那边跑过来的?若是如此,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白安秋点点头,两人正欲动身,一道黑影快速朝他们奔袭而来。 柳风大惊失色,以为又是危险来袭。待看清来人,却是一个灰衣老者,老者气喘吁吁地喊道:“两位小兄弟,救救我,后面有恶人追我。” 柳风和白安秋对视一眼,决定暂且留下看看情况。不多时,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出现,他们看到老者被柳风和白安秋护住,便怒喝道:“小子们,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们一起收拾!” “何方鼠辈,报上名来!”柳风握紧木剑,毫不畏惧。 “报你大爷!”那彪形大汉也有六级武夫的实力,上前一脚就轻松踹倒柳风,“滚!不滚老子砍死你!” 柳风吓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道,“你,你这大汉不讲武德,趁我不注意踹我一脚,我刚才没有闪。” 第131章 获得丹方 131 这几个追杀老者的大汉也就五品武夫水准,应该就是寻常护院,白安秋根本不将几人放在眼里,也放心大胆的让柳风上去“现眼”一番。 没想到这柳风身手这般不堪,草草几个回合就被那几个大汉堵在角落围殴。 眼看这柳风不再咒骂,白安秋也知道自己得出手了,再不出手这柳风真要被打死了。 “住手!” 那几个大汉听闻喝声,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白安秋。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闲事!”白安秋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那几人身旁,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出。只见那几个大汉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纷纷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哼唧几声便没了动静。 柳风见状,赶忙爬起来跑到白安秋身后,惊魂未定地指着那几个大汉道:“他们突然就对我动手,我都还没准备好,混蛋。” 那灰衣老者走上前来,对着白安秋深深作揖:“多谢小友救命之恩,老夫本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白安秋摆了摆手说道:“不过顺手为之罢了。只是不知前辈为何遭此毒手?” 老者叹了口气,刚欲开口,却突然神色一变,望向远处低声道:“麻烦还没解决完,小友小心。”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似有大批人马赶来,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老头,白安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会让这么多人追杀他。 不多时,那群人马已至眼前。为首之人骑一匹高头大马,身着白色劲装,眼神冰冷。“阁下无故打伤我白雾宗之人,可是想找死啊?” 白安秋微微皱眉,对方明显是个高手。这刚从血煞教出来,怎么就碰上白雾宗的,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啊。 “贵宗之人无故行凶在先,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白安秋朗声道。 那人冷哼一声,“路见不平,笑话,当我白雾宗是软柿子吗?这老东西偷了我们宗门之中的宝物,我白雾宗门人得而诛之。你若识趣,速速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一马,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啥时候这魔教的人这么好说话,打伤了他们的人,只要识趣就可以离开? 看来这灰衣老者身上怀揣的宝物,非同寻常啊。 灰衣老者急忙喊道:“小友莫信,他们污蔑于我,我只是偶然发现他们用活人炼制邪物之事,他们便想杀人灭口。” 白安秋一听,心中涌起怒火,“只知道你们白雾宗是邪教,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残忍无道。该死!” 白雾宗众人脸色微变,那首领恼羞成怒,“胡说!既然你执意要趟这浑水,那就一起死吧。”说着拔剑出鞘,率众冲向白安秋等人。 白安秋握紧手中剑,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运起全身功力,一道剑气向着前方扫去。 那道剑气呼啸而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白雾宗弟子瞬间被击飞出去。但他们人数众多,很快又重新组织阵型,从四面八方朝白安秋攻来。 这白雾宗弟子的实力,比血煞教的强上不少。 白安秋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凛冽的寒光,一时间鲜血四溅。柳风躲在后面,眼睛瞪大,既害怕又兴奋地观看着这场战斗,“没想到这书呆子竟然这么强,小爷我运真好!” 白雾宗领头之人实力高强,已有灵虚天境的实力,几个回合下来,丝毫不落下风。他避开白安秋的攻击后,突然施展一门奇术。只见周围空气仿佛凝固,白安秋感觉行动变得迟缓起来。就在此时,那灰衣老者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神秘力量注入白安秋体内,解除了这种束缚。 “什么鬼?”白安秋内心震惊万分。 这……这什么诡异的武功? 白安秋精神一振,不敢再拖大,当即使出绝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首领。 “青莲剑歌!” 两人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刹那间,光芒大盛,周围的人都睁不开眼。待光芒散去,只见那白雾宗首领胸口被刺一剑,血缓缓流下,但却也仅仅是受了伤。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即便如此,其余白雾宗众人也大惊失色,长老的实力有多强,他们是知道的,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刺伤,随着那长老一声大呼,“撤!”众人四散而逃。 白安秋长舒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转身向灰衣老者问道:“这位前辈,如今危机已解,您可以说真话了。” “我刚才说的,就是真话!”那老人激动的说道。 白安秋浅浅一笑,扯出一道笑容,原本就强忍剧痛的他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瘆人。 那老人被吓退了一步。 白安秋看到老人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收敛神情,缓声道:“前辈莫怕,我相信您。只是您怀中宝物到底是什么?引得他们如此疯狂。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如果我连真相都不知道,那我这便离去,回头这群邪教徒再来找你,可不怨我。” “哎!”老人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幽光的珠子。“此乃丹方,对修炼金丹大有裨益。” 白安秋目光一凝。老人接着说:“本来听闻血煞教被灭门,我本想来寻寻看有什么遗漏的宝贝,打算捞点钱财,找了许久,钱财没发现,却意外发现了一张道家丹方,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不想白雾宗这群崽子属狗的,也上了这无名山,盯上了血煞教里的这张丹方。” 白安秋沉思片刻,“那前辈现在打算怎么办?”老人叹气道:“我年老体衰,无力保护此物,我看小友品行端正,不如赠予你,如何?” 白安秋一惊,正欲推辞,又想这灰衣老者是打算祸水东引了,自己已经得罪完白雾宗,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松,于是便应下。“这丹方,小子收下了。” 灰衣老者原本只是客气一说,没想到白安秋竟然答应了。 “这……这……好吧。”老者万万是没想到,还是一脸错愕中,无奈之中还是将丹方交给了白安秋。 “丹方?”柳风此时才从远处的乱石处慢慢地走了出来。 白安秋接过丹方,仔细查看上面的纹路与字迹。这,竟然和他在血煞教里发现的那本古朴书籍上的文字一样,柳风凑过来好奇地张望,“这上头弯弯绕绕的符号都是啥意思啊?” 白安秋尴尬一笑,解释道:“这想必是古老的道家符文,每个符文都代表一种药材或者炼丹的步骤吧。” 他要是能知道,他早就在密室中看完那一本古朴书籍了。 说来也是奇怪,学宫之中各种文学典籍,甚至各种偏门文字应有尽有,就连那晦涩难懂的赤月部落文字书籍都有一些,但他却从未在学宫之中见过这种字符的书籍。 最近遇到的很多武功都十分奇怪,根本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不管是鬼刹的召唤阴兵,还是让血龙忘记伤痛的埙声,亦或者是铃音仙子的魅惑铃铛之声,还有先前白雾宗人的让人行动迟缓的邪术,灰衣老者解除邪术的念叨的又是什么?这都已经超出了白安秋的理解范畴。 丹方,道家? 等凉州事情忙完,看来有必要去道家圣地拜访一番了。 第132章 诰命夫人 132 这柳风也是个妙趣人儿,看起来大大咧咧,武功平平但却能在江湖闯荡这么久还活的好好的,也是不简单。 对这雍都城,柳风虽然不识治理,但也有不少见地。长谈了一夜后,天亮之时便和白安秋道别离开。 灰衣老者本就是凉州之内宗门之人,白安秋也不着痕迹地打探一些关于雍都城的势力分布。 灰衣老者原本想一直跟着白安秋的,但白安秋却不愿带着这么一老头,这老头暗怀鬼胎的,他可不敢将这么大一不安全隐患带在身边,送进城后,给他找了个客栈就打算甩开他。 进到客栈,白安秋先找了个房间歇息,老者就住他不远对面。 见他关上门,老者才安心住下。 “大人,这是您所亟需之物!” 在房间的幽静之中,张大头毕恭毕敬地向白安秋呈上了一叠详尽至极的资料,其中包括凉州的精细舆图、宗门势力的密布分布图,以及雍都城那位苏瑶的详尽资料。 “头儿嘱咐我转告大人,那些背叛圣上、散布虚假情报的凉州神鹰卫暗探,已全部处理掉了。” 白安秋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还有一事,我们在那暗探的居所中,搜出了诸多隐秘情报。” “说!” “皆是与朝中局势紧密相关,我等不敢擅自窥探。”张大头再次从衣襟中掏出几封密信,双手奉上给白安秋。 白安秋缓缓抽出信封,仔细审阅,眉头紧锁,神色愈发严峻。 一个时辰后,白安秋打开房门离开。 灰衣老头人精的很,在白安秋出门之后便悄悄地跟上,直到见他走进雍都城中象征着权势地位的苏府后,老者瞠目结舌,心中焦虑万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苦心寻觅的丹方,若真落入那苏定邦之手,岂不是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谁人不知这苏定邦,手握重权,心狠手辣,一旦丹方落入他手,我恐是再无机会将其夺回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昨日到苏府一进门就被铃音仙子请到客房设宴款待,只看到庄院气派,都还没有机会了解这苏府到底是做生意的商贾还是达官贵胄的府邸。 白安秋进了门,径直走向大堂,经过庭院上的小廊桥,不少下人正在庭院中打扫清洁,庭院正中又是一块演武地,看似江南小院风情,但却透露着一股武将之风。 这建筑倒是蛮冲突的! 白安秋走过廊桥,只见庭院中繁花似锦,奇花异草散发着迷人香气。偶尔还有几只灵鸟飞过,发出清脆鸣叫。大堂之中,铃音仙子正襟危坐。身着华丽锦袍,眼神犀利而深沉。见白安秋前来,嘴角微微上扬。 “白公子,昨夜休息得可好?”铃音仙子开口道。 “多谢仙子关心,睡得很好。”白安秋回应着,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名许铃音,江湖人谬誉仙子,在学宫白公子面前,妾蒲柳之姿,可不敢自称仙子,唤妾名字即可。”铃音仙子谦逊说道。 “好的仙子!”白安秋审度了一番许铃音,内心暗暗诧异,这才刚入雍都城,许铃音这边就已知道自己学宫弟子身份了,看来这苏府的庞大的情报网当真不简单呐。 “初来雍都,这么快就被识破,既然你已知我的身份,那不妨也让我猜猜你的身份吧!”白安秋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睿智。 许铃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与从容。“据传白公子聪慧过人,不过,想要猜出我的身份,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白安秋轻轻摇头,目光在许铃音身上流转,似是在细细打量。“你举止端庄,气质非凡,绝非寻常之辈。昨日城楼之上,你言语间透露出对雍都守城将领的熟悉,以及您这身边护卫都非俗人,想来与这凉州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许铃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白公子分析得不错,我的确帮助了雍都城守将。不过,仅凭这些,还不足以猜出我的真实身份。” 白安秋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忽地眼前一亮。“凉州镇域大元帅苏定邦的发妻,二十年前仅靠一手魔音功让江湖人闻风丧胆,亦真亦邪,后嫁给大元帅,助他镇守边疆,被世人誉为铃音仙子,你二人育有一女,便是那苏瑶,不知在下所言可否正确?” 许铃音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白公子果然厉害,竟能一语中的。不错,我正是凉州镇域大元帅苏定邦的发妻,御赐诰命夫人。” 白安秋拱手一拜。 “白公子,你这一拜,是以什么身份作揖?!” 许铃音问道,“是学宫弟子的身份,亦或者是,威远绥靖爵。” “都不是,我就是我,以白安秋的身份。” 先前对她,是江湖中人,无需拱拜,以白安秋如今的身份,也不用低头拱手,他拜的,是许铃音对边疆这二十载的守护,是御赐诰命夫人的尊荣。 “好了,这礼我也行完了,我们也敞开天窗说亮话了。”话音未落,白安秋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圣上已钦点我为凉州之主,赐地封爵,权柄在握。” “那又如何?” “我知道朝中有不少人一直都在接触苏元帅,我来,是要苏大元帅一个态度,他是打算站哪一边呢?” 许铃音轻轻一笑,眼中透着深意,“白爵爷,你这话可就有些鲁莽了。我家元帅一生忠于圣上,何来站边一说?” 白安秋冷笑一声,“是吗?那为何朝廷探子在叛贼处发现与苏府有关联的信件?这雍都城明明富饶,却一直对朝廷声称破败,年年调拨治理经费?这凉州地界,马匪为患,为何单单就这雍都城马匪不抢不劫?甚至对你苏家之人言听计从?” 白安秋的话语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威压,目光如炬,直视着许铃音。 许铃音脸色微变,旋即镇定下来,“什么与叛贼信件,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苏府上下一心,只为保家卫国,从未与叛贼有过往来,还望爵爷明察。” 白安秋步步紧逼,“那这信件之事咱们暂且不谈,其他事,许夫人可要给我个说法,否则我不好向圣上交代啊。” 许铃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景色,沉默良久。 忽然,她转过身来,“白爵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府不怕查,只是希望公子莫要被奸人利用。至于其他事情,我可以慢慢讲诉与你听!” 第133章 镇疆元帅 133 白安秋坐在许铃音身前,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许铃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牵涉甚广,关乎我苏家的过往,也关乎雍都城的未来。” “二十年前,我随军前往这凉州,雍都城确实是一片荒芜之地,百姓生活疾苦,马匪横行。那时,我夫君凭借一身武艺与智谋,带领乡亲们奋起反抗,最终将这群马匪驱逐出境,并凭借自己在军中的威望,驻守边关,开通与赤月部落的商道贸易,渐渐带领雍都城逐渐走向繁荣。” “然而,随着雍都城的日益富饶,人心也开始变得复杂。朝中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开始觊觎苏家的权势与财富,暗中培养宗门势力,勾结马匪,企图颠覆苏家的统治。夫君深知,一旦让这些人得逞,雍都城将再次陷入动荡与混乱,那时候,王朝正和北虏打仗,身为统帅的他根本无从分心。” “为了维护雍都城的稳定,夫君让我回城镇守雍都,我一介女流,虽是江湖儿女,但也不是三头六臂,所以我便秘密联络了那些被驱逐的马匪头领,允许他们在附近劫道谋财,但不可杀人,让他们成为苏家的暗中守护者,同时,我每年也向朝廷上报雍都城破败,年年请求治理经费,实则是将这些经费暗中用于加强雍都城的防御与建设。” “我夫君手握重兵,若朝廷得知雍都城与外朝互通有无,富庶昌盛之景,那居心叵测之徒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一旦失去我夫君在边疆的镇守,北虏铁骑便可如入无人之境,轻易践踏我凉州大好河山。届时烽火连天,战祸四起,饱受战乱之苦的终究还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能守住雍都城,我已经倾尽所有。至于凉州的其他地方,我也想治理,但实在是鞭长莫及!” 听完许铃音的解释,白安秋也大致明白了自己这凉州一行中的所见所闻,治标不治本,是下策之法。 “信件之事,我必彻查到底!若确如夫人所言,我誓以性命相护,保苏元帅周全!但若有丝毫虚妄,一旦被我查实苏府有通敌叛国之实,即便苏元帅麾下雄兵百万,为了这天下苍生的安宁,哪怕身死魂消,亦要亲手斩下尔等头颅,以正乾坤!” 轰! 一股磅礴浩荡的正义之气自白安秋体内猛然迸发,犹如苍龙出海,直冲云霄。 许铃音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口中喃喃自语:“言……言出法随!” 这,这白安秋不是才十八岁,只是学宫新收的弟子吗,竟然能……引出天地异动,言出法随,恐怖如斯! 望着那直冲云霄、气势磅礴的浩然正气,远在凉州百里之外的武宗之内,儒圣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轻声低语:“这小子……真是不一般啊。” 而同在此时,一行从晋安城出发的人马已经进入到凉州地界,随之而来的,还有这凉州之中的一门派——清风门。 在这群人之前,洛玉城和皇甫良才带着墨文婧也正策马扬鞭快赶而驰。 凉州边疆,风沙凛冽。 阿三紧随于苏定邦身后,金衣战甲,身姿挺拔,气势如虹,身后随着他的百名亲卫队,马蹄每一声都仿佛踏着山河的脉动,威严而不可侵犯。 这群人都是朝着雍都城而去。 既然已经说开了,白安秋也不能再赖在苏府了。 他选择离去,许铃音也没有阻拦挽留。 是辅佐还是闹翻,这一切她都不敢擅自做主。 她在等,等苏定邦的决策,是除还是留。 这些白安秋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离开苏府,正打算去找赵无极等人汇合,蹲守在苏府前的灰衣老者一看白安秋出来了,心中暗喜,抱着一丝希望便尾随跟上。 跟了白安秋东绕西绕几条街后,一拐角,灰衣老者便跟丢了他。 正当他焦急万分左右张望的时候,有只手正拍了拍他肩膀。 灰衣老者一扭头,便看见一沙包大的拳头出现在自己眼前,随之,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张大头吹了吹拳头,乐呵一笑,“这老头从进客栈就一直盯着大人,都跟了大人一路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白安秋笑呵呵地介绍道,“这老头,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鬼心思比较多,带回去好好招待招待,别显得我们不礼貌。” “得叻!” 随之,张大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头是否经造,便将那灰衣老者暴力扛了起来,跟随在白安秋身后。 雍都城中一座院落。 这是神鹰卫在雍都城的落脚点,并无几个人知道。 如今暗探已被赵无极清除,这地方便被他收下,重新调派暗探组织情报网。 前门出行一条街再拐个弯就到了雍都城的主大街,后门巷弄错落,若有危险容易撤退,清幽又不避世,大隐隐于市,大概说的便是如此吧。 白安秋轻轻推开房门,步入院中,只见两位自学宫便忠心耿耿追随他的神鹰卫正候立于此。 “大人!”二人齐刷刷地拱手,拳心向内,行了一礼。 “赵大人呢?”白安秋问道。 “回大人,赵大人已前往边境探察情况,预计明日天黑之前便会归来!”其中一名神鹰卫恭敬地解释道。 白安秋闻言,微微颔首,这正是他之前嘱咐给赵无极的任务。 “那长乐公主呢?”白安秋接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怎么,现在才想起本公主的存在吗?”一个略带娇嗔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白安秋的话语,“还以为有些人进了苏府就不回来了。” “好大一股酸味是怎么回事?”白安秋白了身边的张大头一眼,“没事喝什么醋?” 张大头一脸错愕,摇着头,“大人,我没有喝醋啊。” “还敢顶嘴!”随之,白安秋一脚踹在张大头的屁股上,一旁的两个神鹰卫捂着嘴,强忍着笑意。 “我真的没喝醋啊大人!”张大头一脸莫名。 反观萧元鸿,怒目娇嗔,明知道他在阴阳自己,但却没有证据。 “你们俩,把张大头拖走,还有这老者也一起带下去。”白安秋吩咐完,随之走进内堂。 萧元鸿赶忙踱步跟上。 “可有进展了?”萧元鸿轻声问道。 白安秋微微颔首,“凉州的局势尚不明朗,但雍都城内的情形,已大致摸清。” “那苏府,似乎并不简单?”她追问道。 “你可知道,我们与北虏已交战十年之久!” “这我自然知晓!” “那你又可曾知晓,这十年来,一直与北虏对峙的将领是何人?” 萧元鸿身为琉金的公主,对朝堂之事亦有所耳闻,更何况那北虏曾有意向琉金借兵。 “似乎是姓苏。” 白安秋再次点头,“正是天武朝的镇疆大元帅,苏定邦。” “哦!”萧元鸿恍然大悟,随即眼眸一亮,惊愕万分,“这……难道那苏府便是……” 白安秋缓缓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134章 军权之事 134 镇疆大元帅苏定邦。 在天武王朝军界中,除了已归隐享乐的镇西侯外,其威望无出其右,堪称当朝的中流砥柱般存在。 手下雄兵数十万,悍将百人,与号称百万雄兵的北虏硬生生扛了十年不败。 苏定邦一路疾驰,心中对这凉州未来的主人满是好奇。传言中的白安秋年纪轻轻一身才学,当年镇东琉金之乱也贡献了不少力,不日之前又在绿野城大败数千马匪替百姓守住家园,更身负学宫真传,若是此人当真如传闻中这般,必能让凉州发展更加稳固。 原本一日的行程竟被他累死两匹战马后,在晌午时分苏定邦踏入了雍都城。他顾不上休息,直接回到苏府,前往召见白安秋。 在苏定邦回府的路上,阿三跟着一名副将便已出现在雍都城中。 “奉大元帅之令,召见白安秋白大人!事态紧急,望白大人现身一叙!”那副将在来的路上已询问过阿三,但阿三的人却在雍都城中把白安秋给跟丢了,短时间无法找到他的落脚点。 无奈之下,那副将只能通过雍都城主街中的了望台大喝。 声音如洪钟,很快便也传到了白安秋耳中。 此时的白安秋正在房中与萧元鸿看着神鹰卫递交上来的各方情报及凉州百官的公文行书。 张大头在门口轻敲了下房门,“大人,苏元帅有请!” 白安秋似乎并不着急,依然在看着文书,半柱香之后,在门口焦急徘徊的张大头又轻声唤了句,“大人,苏元帅在府中请您过去一叙!” 白安秋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按理,苏定邦是天武朝的镇疆大元帅,手握重兵,官居一品,而白安秋只是封爵,正二品,收到大元帅召见,他应该第一时间放在手中公文,沐浴更衣后前往召见地的。 可他又有另一层身份,那便是封地。 凉州是他的封地,虽不是异姓王,更胜异姓王,有专属封地,凉州便是他的领地。 那问题就来了,当前凉州最高的行政官员是白安秋,可苏定邦在凉州扎根多年,官职还比自己大,究竟自己是主人,还是苏定邦才是凉州的主人。 这些天,他甚至听到了一个流言,那边是凉州有自己的王,那便是苏定邦,百姓都称呼他为“凉州王”。 白安秋缓缓放下文书,整了整衣衫,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门。萧元鸿跟在身后,小声道:“此去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苏定邦势力庞大,此行凶多吉少。” 白安秋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 “大头,你留几个人在此,等赵无极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去了苏府。”白安秋叮嘱道,“如果明日天亮之前我没有从苏府出来,你们就果断回京城请求陛下派兵!” “大人!”张大头拳头紧握,“他们俩留在此等头儿回来,我跟您去苏府!就算是龙潭虎穴,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您周全!” 白安秋点了点头,三人便离开府园。 来到苏府,苏定邦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到白安秋,苏定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白爵爷这般年轻,自己行军多年,杀敌不少十万,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他见到自己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当真不是一般人。 白安秋第一次见苏定邦。 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的金甲在身,血红披风,身形挺拔,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即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白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闻抗击琉金,白大人出了不少力,江南税盐案也帮朝廷挽回了不少损失,智勇双全啊!”苏定邦率先开口,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是历经无数战场、生死边缘徘徊所磨砺出来的。 白安秋拱手行礼,“苏元帅威名远扬,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两人寒暄几句后,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不知元帅召我前来,有何要事啊?”白安秋继续问道。 “我等已收到陛下旨意,既然白大人来了凉州,到了我的地盘了,岂有不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白大人的。”苏定邦回应道,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客套与深意。 “哦?”白安秋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紧紧锁定在苏定邦的脸上,久久未曾移开,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辨,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苏定邦,也不禁感到一丝心虚与不自在。 “凉州乃是在下的封地,怎地一到雍都城,在下便成了客人?”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苏定邦眼神一眯,脸色微变。 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是本帅失言,来来来,白大人,我们上桌再谈。”苏定邦拉着白安秋的手,十分热情的朝着主桌而去。 两人在酒桌上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苏定邦端起酒杯,笑道:“白大人,这杯酒敬你初来凉州。”白安秋也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心里却暗自警惕。 酒过三巡,苏定邦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白大人,凉州局势复杂,边境不安,北虏虎视眈眈,老夫在此经营多年,深知其中门道,大人若信得过本帅,军事之事交于本帅便可,城内之事,你想怎么整顿便怎么整顿,只要对百姓有利,我苏家全力支持!” 白安秋把玩着酒杯,慢悠悠地说:“苏元帅好意我已明了,然封地之内诸事,本爵爷断然会亲力亲为,至于边疆军事之事,我们再议再议。” 苏定邦笑容一滞,紧接着又说:“大人莫要逞强,这可不是朝堂之上耍嘴皮子就行的,北虏在边境虎视眈眈,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再开战,如果大人只是纸上谈兵,死伤的是我王朝数十万大军和凉州二十万的百姓的性命。” 白安秋目光陡然变冷:“苏元帅这是质疑本爵爷的能力?” 空气瞬间凝固。 片刻后,苏定邦大笑起来:“哈哈,白大人误会了,本帅只是担心大人太过劳累。” 白安秋也恢复神色:“多谢元帅关心,不过本爵爷自有打算。”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进来,喊道,“王爷,大事不好了!斥候来报,边境的北虏大军又压近了十里。” “王爷?”白安秋冷哼一声,“凉州何时出了个王爷?我怎么不知?” 苏定邦脸色一变。 副将一把将那士兵提溜了出去,随之拱手回应,“下官姓王,那人是我的亲卫兵,习惯喊我爷。” 虽然知道在强行解释,但白安秋不得不佩服这副将的临场应变能力。 “估计北虏的探子发现我并不在军中,便大军开拔压境,我等要赶回边关了,白爵爷,先前所议之事,你好生考虑,我苏某人对陛下并无半点不臣之心,驻守边疆也只是为了身后数十万的黎明百姓。” 白安秋若有所思。 “元帅先行一步,待我处理好凉州之事,便会去边关助你一臂之力!” 白安秋起身告辞。 苏定邦一脸茫然,这白安秋是几个意思。 第135章 人要杀我 135 是敌是友。 是争权还是夺利。 是分裂凉州的政斗还是同仇敌忾对付北虏。 白安秋和苏定邦都没有明说,虽然是见了一面,但都太匆忙,两个人都在彼此试探对方,根本没有一人将心打开。 但二人都是聪明人,虽然没有明说,言语之中也有几分挑衅与试探,但他们都没有从彼此的身上发现杀意。 这就足够了! 这对白安了来说,要在凉州站稳脚跟就不能树立太多,更何况是整个凉州最强的“敌”。 虽然还不是友,但至少不是敌人。 白安秋心满意足的离开苏府,打算收拾收拾将公文官印等全都搬到雍都城的行政院当中。武德帝虽然赐了他封地,但没给他府邸啊。 翌日。 白安秋才踏入行政院,背后就传来一阵风声。他警觉转身,只见一群身着清风门服饰之人冲了过来。带头之人眼神冰冷,手中长剑寒光闪闪。 “你们是何人,为何敢在此行凶?”白安秋怒喝。 “哼,小小娃娃竟敢妄图染指凉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人话落剑出。 白安秋被张大头掩在身后,“大人小心!” 随之拔刀相迎,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然而清风门人多势众,张大头逐渐不敌。 “大人,公主,你们快走,我来拖住这老匹夫!”张大头受了伤,但还是提着刀冲向清风门的领头人。 看见清风门几乎出动了整个宗门的精锐,数十人将行政园围住。领头那人显然已有灵虚天境实力,身后弟子也有数人达到玄黄地境,其余的皆是六七品武夫,萧元鸿也担忧的拉住白安秋,“你先走!” 白安秋一手轻轻拍打了下萧元鸿的手臂,摇了摇头,“无碍!” “可是……” “几个小角色而已,不足为惧。”白安秋丝毫不慌,甚至向前走了一步,将萧元鸿保护在身后,“你先进去,我去会一会这些江湖人士。” 随之,白安秋将青冥剑拔出,对着身前数十位江湖人士,大喝一声,“你们有几分实力敢取我白安秋的项上人头?” 青冥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光如龙,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啸声。 “这……不是说这白安秋就一书生,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剑气?” 那清风门领头之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有如此高深的武艺。他毕竟身为清风门的长老,灵虚天境的实力非同小可,当下冷哼一声,手中长剑舞动,剑芒暴涨,直取白安秋要害。 白安秋身形一侧,轻松避开这一击,同时青冥剑反手一挥,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对方咽喉。清风门领头之人反应极快,长剑一横,挡住了这一击,但两剑相交之处,火星四溅,可见这一击之力道。 自己苦修三十年才达到今日之境地,可这文弱年轻人才多大,竟然也…… “灵……灵虚天境?”清风门领头之人大惊,他刚才只是猜测这年轻人有玄黄地境,可这一交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判,这白安秋绝对超越同龄人太多太多了。 “你们是何门何派,与我有何仇怨?”白安秋逼退了清风门领头长老,斥声问道。 “你一将死之人,无需知道。”说话的是清风门中的大弟子,二十七岁便已达到了玄黄地境,是清风门中重点培养的精锐弟子。 话音未落,他已使用清风门的身法,强行拉近与白安秋的距离,化掌为爪出其不意欲将白安秋掐住白安秋命门。 清风门长老大惊,惊恐的喊出一句,“不……” 但为时已晚,不等他喊出,白安秋冷哼一声,抬起手,一剑挥出。 “剑一,碧落黄泉。” 剑气纵横无匹,覆盖寰宇,具有毁天灭地之力! 清风门大弟子突然神色一变,但突进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感觉到漫天剑气将他包裹,随之,一道道剑气在他身上划开炸裂。 “不要去啊!” 清风门的长老话喊完,但那被清风门冠以百年来宗门最强的天才大弟子已经被白安秋一剑给裂了尸。 他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明明先手在前,为何连这白安秋一剑都扛不下来。 “你……竖子怎敢!”那清风门长老怒火中烧,瞪着双目看着白安秋,“竟敢杀我清风门弟子,我要杀了你!” “呵,笑话!”白安秋冷笑一声,“你们这群……什么清风门,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我行政院前,喊打喊杀,只允许你们杀我,还不能被我反杀了?笑话!” 白安秋大喝一声,“一群蝼蚁妄图撼树!今日,想取我白安秋性命的,大可以来啊!” 浑身内力外放,剑光暴涨。 其余的清风门弟子见状,纷纷围攻而上,企图以人数优势压倒白安秋。他一人再强有什么用,我们可是有灵虚天境的长老带队,两个玄黄地境,原本是三个,死了一个,还有三四十个武夫境的精锐弟子在。 但白安秋却仿佛游走在人群之中的幽灵,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剑刃不沾滴血,但却不断有清风门弟子倒下。他的剑法既快又狠,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他对新的剑道的深刻理解。 自从在大先生那获得儒剑仙的《剑心》经后,白安秋这一路上几乎都在领悟其中要义,一直到了临近雍都城,与那白衣少年一战后,白安秋竟然从中领悟了《剑心》中对剑道道感悟,也算打开了这扇灵虚天境的大门。 而此时,眼前的清风门弟子,除了那领头之人有几分威胁,其他的犹如砍瓜切菜,丝毫没有体验感。 清风门长老见宗门弟子倒下了十几人,心中又恼又恨,一道剑诀迸发,长剑铺天盖地向白安秋而来。 张大头见状,心中稍安,但随即又担忧起来。他知道,虽然白安秋武艺高强,但清风门毕竟人多势众,而且领头之人实力不弱,若是久战不下,恐怕对白安秋不利。 张大头掏出怀中的信号弹,朝着天空一拉。 “咻”地一声,一道绚烂的烟花绽放在行政院的天上。 那是神鹰卫的信号弹,见此弹在天际绽开,无论手中在忙碌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到集合地。 “大人,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然而,此时的白安秋却仿佛浑然不觉,他的眼神中只有战斗。这群人要杀他,那他就杀回去,先生曾言,“我学宫弟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的剑法越来越凌厉,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能撕裂空气,让周围的清风门弟子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区区六七品武夫,根本抵抗不住白安秋一剑。 第136章 我便杀人 136 既然人要杀我,那我便杀人! “贼人受死!” 一剑袭来,一年轻男子气势暴涨,丝毫不弱于先前被白安秋一剑裂了尸的大师兄,“今日,我便要替师兄报仇!” 既然是打酱油,那就要做好打酱油的觉悟。 “来的好!”白安秋不惊反喜,这人剑气虽然不强,但气势够足。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同龄无敌的白安秋。 “剑二,破云见日。” 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那清风门师弟也领上了盒饭。 青冥剑如闪电般刺出,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胸膛。领头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心痛不已,哀嚎道,“我的好徒儿啊!” 清风门弟子见状,顿时大乱,士气大减。白安秋趁此机会,剑光一闪。 这是他在突破到灵虚天境后,从《剑心》中领悟出来的新剑招式,他给它取名,叫,“青莲剑歌”。 又斩杀了数人,其余的弟子慌了,清风门长老终于心生怯意,纷纷后退。 “想走,问过我们神鹰卫了吗?”就在此时,其余的神鹰卫纷纷赶至,在张大头的带领下,他们将剩余几个清风门的弟子包围住。 “哼,清风门也不过如此。”白安秋收剑入鞘,冷冷地说道。他的身上虽然沾满了血迹,但眼神却更加明亮,仿佛刚刚的战斗让他对剑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萧元鸿和张大头见状,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白安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碍,只是些皮外伤。”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三个灵虚天境的高手如同鬼魅一般现身,将白安秋团团围住。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小子,你竟敢如此张狂,在我宗门地界,敢杀害我清风门众多弟子。”其中一人怒喝道。 “掌门!”被张大头等人扣下的弟子见到此人,纷纷激动万分,“掌门来救我们了!” 白安秋握紧手中的青冥剑,毫无惧色,“宰了一群,又来一群,你们清风门到底受何人指使,与我白安秋这般为敌,要是不说实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哼,莫要与他多言,直接拿下便是。”另一人身着黑色束装,带着一顶黑色斗篷,看不清嘴脸,但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阴柔的冰冷之意。随之,他冷哼一声,率先出手。 白安秋脚下轻点,身形快速移动,避开攻击的同时,剑已出鞘。 “剑三,破殇。” 只见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剑影闪烁间向着那人刺去。 清风门掌门与另外一人见状,立刻加入战局。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四周飞沙走石。萧元鸿和张大头想要帮忙,却被强大的内力波动震得无法靠近,这完全不是他们能承受的战斗。 白安秋独自应对三个灵虚天境明显感受到十分吃力,身上的内力消耗也十分剧烈,但凭借着新领悟的剑招和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着,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倒下,身后的萧元鸿和神鹰卫小队没有一个人能活,包括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些清风门的人是吃了什么疯狗药,跟自己这般死磕,但此时的战局不容他多想。 清风门掌门手持一柄长剑,剑法古朴大气,每一击都带有山河之重,压得白安秋喘不过气来。而那身着黑色斗篷之人,身手诡谲,时而出现在白安秋的盲点,以阴冷的指法偷袭,令人防不胜防。 “青莲剑歌!”白安秋低吼一声,体内残余的内力仿佛被点燃,汇聚于剑尖,形成一道耀眼的剑芒,直取黑色斗篷人的心脉。黑色斗篷人冷哼一声,身形诡异地一侧,竟以毫厘之差避开这一绝杀,同时反手一爪,直取白安秋肋间。白安秋反应迅速,以剑柄格挡,但依旧被震得后退数步,脸色苍白。 清风门掌门见状,趁机而上,长剑如龙,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白安秋头顶。白安秋心中一凛,脚下连环轻点,身形在空中翻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一股剧痛从后背传来,原来是在躲避过程中,另一灵虚天境高手竟然搬起行政院门前石狮,砸了过来,白安秋躲闪不及,被巨狮震飞了数米,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衫。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清风门掌门狞笑道,再次挥剑而来,剑势更猛,显然是要一举将白安秋斩杀。 白安秋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他知道,此时绝不能有丝毫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之力,癫狂地喊道,“来啊!今天就算打不过你们,但是一换一我白安秋还是做得到的,保不齐极限之下,还能带走一个,谁来啊!谁来啊!” “三人高手都没把你拿下,白安秋,你的成长真的是让我感到震惊!” 话一出,白安秋一愣神,没等他反应,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黑影自顾自地走到清风门掌门及另外两个灵虚天境高手的前身,只见那三人恭敬地朝着那黑影鞠躬作揖,“大人!” “你,是你!你到底是谁!” 白安秋不认识他,但白安秋见过他。 是那次在皇宫之中行刺他的那个灵虚天境高手。 是他!那次虽然没有见过这家伙真实面目,但白安秋一直记得,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记得那个人的感觉。 “那日见你,也不过是刚踏入玄黄地境的年轻人,虽然年轻,但也算不得绝世天骄,可这才多久没见,一个月不到,你竟然突破到了灵虚天境,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了,武道从来不缺乏天才,但是很少有人被称呼为妖孽,你白安秋可以算一个!” “我当你是夸我了!” 那黑影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即使你是天才,是妖孽,但你也要死。” “为什么?”白安秋不解,追问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黑影摇晃着脑袋,冷笑着,“嘿嘿嘿”。突然间,他脸色一变,原本还嬉闹瘆人的嘴脸突然变成凌厉起来,“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结果,你只有死!” 得罪人? 安澜郡王?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哪里听过,但他又想不起来。 “给我杀!”黑影大喝一声,三个灵虚天境的高手再一次袭向白安秋。 “杀!杀!杀!杀!人要杀我!那我便杀人!”只见白安秋剑气纵横,剑光如流星划破夜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与清风门掌门的剑芒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一击,双方都倾尽了全力,剑芒交织,光芒四射,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飞沙走石之中,两道身影同时倒飞而出。白安秋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全身多处受伤,手中的青冥剑也插在一旁,剑尖微微颤抖。 第137章 七把飞剑 137 这一战虽不像那时在江南与三大宗师境高手对决那般惨烈。 但也是白安秋自认为当下最强一战,现在的打斗完全超过那时候对决,自己终于成长到一个真正当世高手的境界。 他终于可以去武宗找师父了,不给他拖后腿了。 可眼下,为何这么累,眼皮这般沉重。 他昏昏欲睡,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眼皮似铅般沉重,挣扎欲睁,却只觉身上伤痕交错,体力与意志皆已逼近极限。 从京城出来的三大灵虚天境高手中的两人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清风门掌门亦在白安秋凌厉一剑下,经脉寸断,犹如废人。 站在场上的,独剩下那黑影大人。他缓缓走向白安秋,脸上带着胜利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安秋毙命于此的一幕。 “可悲啊白安秋,你的命运,终究还是到此为止了。”黑影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你,你……究竟是谁要杀我。”白安秋虚弱地发出最后一声,眼中带着无尽地不甘,“就算死,我也想死得明白。” 黑影冷哼一声,“当你在江南插手税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的死期。”他依然没正面告诉他,“不过,念在你即将成为亡魂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权力的游戏,而你,不过是一枚被舍弃的棋子罢了。”听完,白安秋似乎心满意足了,终究,还是跟那件事有关。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在等待生命中的最后一程。 “原来如此……”白安秋的声音微弱而平静,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命运和解,等待着生命终焉的降临。 “如果不是这层身份的关系,以你这等惊世骇俗的妖孽天赋,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引入我的宗门,倾尽全力栽培你。”黑影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可惜,主上的旨意如山,不可违抗。只希望你下辈子,别再轻易插手世间纷扰了。” 说完,黑影凝聚出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白安秋的脖颈间。 “再见!白安秋!”黑影的声音冷冽如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驾!驾!远处,马蹄声急促响起,似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正迅速逼近。 “要杀我师弟,可问过我了!”一道剑光划破长空,伴随着一声清啸,公子剑洛玉城如天降神兵,赫然出现在行政院口之上。 他的剑气如虹,凌厉无匹,直指黑影。 黑影眉头微皱,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歇,无形大手依旧紧紧扼住白安秋的咽喉。他冷笑道:“洛玉城,你来的正好,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令人厌恶!今日便一并解决了你们这对师兄弟。” “跳梁小丑!”洛玉城面不改色,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一朵白云般飘然而起,直取黑影要害。 黑影见状,也不敢大意,身形暴退,同时挥出一掌,掌风呼啸,与洛玉城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无尽的威力将黑影的大手一分为二,白安秋趁机挣脱了黑影的扼制,退到一旁,喘息未定。 一时间,战场上剑光闪烁,掌风呼啸,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洛师兄,小心!”白安秋深知黑影实力非凡,生怕洛玉城吃亏,连忙提醒。 洛玉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这黑影之人在十几年前也曾打过交道,武功诡异,功法层出不穷,实力不俗,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于是,他再次挥剑而出,剑光如织,密不透风,将黑影牢牢困住。 黑影身形如同鬼魅,在洛玉城的剑光中左闪右避,每一次挪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剑锋,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双眼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对洛玉城并不放在眼里。 洛玉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黑影的狡猾难缠,没想到这般难缠。 “冰霜!” 黑影轻唤一声,一把长剑从天而来,挡在洛玉城身前。 黑影嘿嘿一笑,随之又唤一声,“血轮回!” 又一把短剑从天际飞来,袭向洛玉城。 “雕虫小技!” 洛玉城早有防备,长剑一挥,一道剑芒如同匹练般横扫而出,与黑影召唤来的长短剑的攻势碰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把剑后退数步,御空飞行,气势汹汹。 见状,黑影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洛玉城的剑法竟如此多变,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找到破绽,这十几年不见,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戾风!幽煞!噬魂!长歌!梦魇!”黑影低吼一声,仿佛召唤着来自深渊的恶魔。 霎时间,五把散发着霸道且诡异气息的宝剑,再次从黑影身后呼啸而出,御空飞行,与他原先所御的两把剑一同,共计七把宝剑,悬浮于空中,每一柄剑的外观都造型奇特,长短不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洛玉城见状,眼神愈发凝重,却无丝毫畏惧之色。他手持长剑,身形轻盈如风,于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便刺向那黑影。 “铿锵!”第一柄名为“戾风”的飞剑率先袭来,挡住洛玉城的一剑。剑尖带着呼啸的狂风,直取洛玉城要害。洛玉城长剑一挥,剑光如龙,与“戾风”正面碰撞,火花四溅,两剑之力在空中激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紧接着,“幽煞”、“噬魂”、“长歌”、“梦魇”四剑同时发动攻势,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夹击而来,剑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四道死亡的诅咒,企图将洛玉城彻底吞噬。洛玉城身形飘逸,如同云中飞燕,巧妙地在四剑之间穿梭,每一次挥剑都挡住攻势,剑光剑影交织纵横。 而剩余的两把飞剑,则在空中盘旋,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洛玉城心中明了,这七把飞剑并非简单的武器,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能够相互呼应,形成完美的攻势组合。 洛玉城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内力凝聚于剑尖,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击七把飞剑的中心。“龙吟九天”,剑光如龙,气势磅礴,仿佛要将这七把飞剑一并吞噬。 一场空中大战,剑光与剑影交织,轰鸣与风声并存,整个战场仿佛被一片混沌所笼罩。 洛玉城的飞龙破开黑影的飞剑,咚咚两声,黑影倒退踉跄两步后才稳住身形,脸色微微一白。他没想到洛玉城的剑法竟如此霸道,让他的御剑术都吃了亏。 洛玉城没有给黑影喘息的机会,一式剑诀,贯穿黑影。 “给爷死!” 第138章 审讯长老 138 “洛玉城,今日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黑影怒吼一声,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某种功法。 瞬间,七把飞剑如同获得了新生,剑光更加耀眼,攻势凌厉,七把飞剑再一次挡在洛玉城身前,试图冲破洛玉城的剑式。 洛玉城却早已料敌先机,身形暴起,长剑如同闪电般刺向黑影的胸口。黑影大惊失色,低吼一声,拼尽全力,双手击出一掌抵挡,但已是来不及了,只见洛玉城一掌拍在剑柄后端,长剑破开飞剑,只听“噗嗤”一声,长剑穿透了黑影的胸膛,鲜血四溅,一剑封喉。 黑影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愕。 七把飞剑犹如死神的镰刀,纵深交错,毫不留情地割裂了黑影的身躯,紧接着,“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黑影在白安秋与洛玉城眼前猛然爆裂,化作漫天齑粉,消散于无形。 这一幕,直接将白安秋与洛玉城震撼得瞠目结舌,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惊骇:“这……难道说,飞剑竟会噬主?” “洛玉城,你坏我一具分身,这仇我迟早会报的!”半空中,一个声音冷冷飘来,充满了寒意。 白安秋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这……这都不死?” “我们似乎错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啊?”皇甫良才姗姗来迟,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尸体与流淌的鲜血,以及气息奄奄的白安秋。 “都怪你磨蹭!”墨文婧怒目而视,对着皇甫良才忿忿说道,“真是懒驴上路屎尿多。” “小墨墨,你这是翅膀硬了,敢这么跟师兄说话了?”皇甫良才故作不悦地打趣道。 白安秋勉强抬眼望向洛玉城,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来便滔滔不绝的皇甫良才,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师兄,你们终于来了。” 言罢,他终是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大人!” 神鹰卫的其余成员匆匆上前,脚步略显慌乱。 洛玉城二话不说,一把将白安秋揽入怀中,箭步冲向行政院内。 与此同时,清风门掌门与两位身受重伤的灵虚天境强者已被皇甫良才彻底制服,而清风门的长老及其余弟子,则被神鹰卫羁押拿下。 “给我看紧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皇甫良才声色俱厉,眼中闪烁着决绝之光,“胆敢伤害我学宫之人,我誓要让整个清风门陪葬!” 言罢,他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被墨文婧急匆匆地拉住了衣袖,“十一师兄,切勿冲动行事。” “混账!”皇甫良才怒不可遏,墨文婧的劝阻仿佛耳边风,“若小十七有个好歹,我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墨文婧死死拽住皇甫良才,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先斩几人以泄愤。 虽知皇甫良才并非嗜杀之徒,但在这怒火中烧之际,他真有可能做出让整个清风门陪葬的疯狂举动。 洛玉城心急如焚,抱着白安秋一路疾行,穿过行政院错综复杂的走廊,最终来到一间静谧的房间。他将白安秋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之上,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珍贵的疗伤灵药,小心翼翼地为其敷于伤口。 白安秋面色苍白,但仍强撑着睁开一丝眼缝,虚弱地呢喃:“师兄,我没事……” 洛玉城目光温柔坚定,轻声安慰:“小十七别怕,师兄们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他便运用自身深厚的内力,辅助药效渗透,试图加速白安秋的恢复。 “药,药……” 白安秋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洛玉城见到瓶中的丹药后诧异,惊呼,“护脉培元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另一边,皇甫良才在墨文婧的连连劝阻下,终于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被羁押的清风门长老及弟子们。 “走,去审审这群老不死的。”他大步流星,穿过神鹰卫的重重守卫,来到一行政院中的一处审讯室。 室内昏暗,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紧张而恐惧的脸庞。 “你们,谁是清风门的话事人?”皇甫良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在审讯室内回荡。 一名年长的长老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声音颤抖:“掌门已经被你们打废了,至今昏迷不醒。我……我是清风门的长老。” 皇甫良才看着那老头,冷笑一声,“很好,那就由你来回答。说说吧,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袭击我学宫之人?” 长老面色惨白,支支吾吾,显然不愿吐露实情。 皇甫良才见状,眼神一凛,内力暗运,审讯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压迫感油然而生。一股无形的内力进入到他身体里面,长老脸上冒出豆丁般大小的汗珠。 各种锥心之痛让他面色越来越苍白,长老在压力下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京城的某个大人物,他许诺我们若是成功,就会给我们大量的宗门修炼资源,还会保我们清风门成为凉州第一门派。” “京城的大人物?” 皇甫良才眉头紧皱,“是哪位大人物,他为何要对付小十七?” “我,我们不知道。一直都是那位黑影大人来传信,我们只知道那位大人物手眼通天,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长老摇头表示不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还不说实话!”说完,皇甫良才打算严刑逼供了。 那清风门长老赶忙求饶,“大人,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啊,你放过我们吧。” 皇甫良才加大手中的内力劲道,清风门长老吃痛的哀嚎着。 “真,真的不知道啊!” 随之,晕死过去。 皇甫良才转头又看向其余的清风门弟子,他们看见长老被审讯的一幕,连长老都挺不住,他们的小身板岂能抵抗,纷纷下跪求饶,“大人,大人,我们只是门中弟子,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事情,真不知道啊。大人,放过我们吧!” “放过我们吧!” “看他们样子不像是说谎。”墨文婧提醒了一声。 …… “看来,只能等那废物掌门醒来再问了!”皇甫良才叹息一声,离开审讯室。 此时,洛玉城那边,白安秋在药力和洛玉城内力的双重作用下,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洛玉城终于松了口气。 皇甫良才走出审讯室,心中疑惑不已。 皇甫良才转身面向墨文婧,神色凝重地吩咐道:“速给京城的苏主事递去密信,让她务必深挖细查隐匿在京都之中操控清风门的幕后黑手!”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管它是江湖恩怨还是权力斗争,无论如何,伤害我学宫之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墨文婧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第139章 鱼龙混杂 139 来雍都城后,皇甫良才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墨文婧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暗中招兵买马组建情报探子,一人联络运作之事。然而,这一行动并非一帆风顺,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些阻碍。 雍都城作为繁华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悄无声息地扩充力量实属不易。 首先,资金链的短缺便让皇甫良才一度陷入困境,招募人手、购置装备都需要大量的银两支持。再者,城中暗流涌动,不少势力对皇甫良才的举动保持着警惕,甚至试图阻挠,以维护自身的利益不受侵犯。 最先对皇甫良才势力渗透反抗的就是雍都城中的鱼龙帮了。 鱼龙帮在凉州不算什么大帮派,就是一群底层百姓组建的一个不入流帮派,虽然在凉州不算什么,但在雍都城还是有一些分量的,毕竟这些人来自底层群众,掌握着不少跟百姓相关的经济业务,各行各业形形色色。 有城外做蔬菜批发的老农头,有城中赌坊的看场护卫,有客栈店铺的伙计小二,也有巡城街差的军官,鱼龙混杂,因此得名。 皇甫良才要想建立情报,就要打通这一条线。 但对鱼龙帮的人来说,就是皇甫良才来抢饭碗了。 他们靠着贩卖点信息情报及风声,更好的服务自己所在的行业,如今有人来抢饭碗,断自己财路,这岂能忍。 皇甫良才自然也料到了鱼龙帮的反应,他并未急于正面冲突,而是先暗中布局,派遣手下人以普通商贾的身份,逐渐渗透进鱼龙帮控制的各行各业,暗中收集更细的人员情报,同时也在暗中观察鱼龙帮的运作模式与核心成员利益分配方式。 鱼龙帮帮主赵四海并非等闲之辈,年轻的时候曾跟大师学过几年武功,现在也有九品武夫境界,隐隐有突破成宗师之意。很快鱼龙帮就召集了不少帮中好手,打算和这个面都不敢露但最近发展迅猛的神秘“组织”约架。 皇甫良才应约了。 他要的是吞下整个鱼龙帮,要真正收服鱼龙帮,单凭武力压制非长久之计,必须智取,否则凭借他的本事,这鱼龙帮就算全部人都出动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杀光这群人意义不大。 但是这群人如果不知死活还要与自己对抗,他也不介意让他们尝尝苦头。 于是,那晚上在雍都城的南城区,一人一剑的皇甫良才对抗了鱼龙帮的二十好手外加三十个大汉和两老头。 他已经收力力,不然这些好手和三十个大汉根本起不来。 很快,鱼龙帮被一个神秘男子给灭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皇甫良才轻蔑地将一脚重重踏在赵四海的头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是鱼龙帮那个所谓的老大?” “放……放开我!有种你就放开我,咱俩再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赵四海即便头颅受制,依旧咬紧牙关,没有丝毫屈服。 皇甫良才似乎被这份倔强触动,微微颔首,随即抬起脚,后退数步,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赵四海一时愣住,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宽容”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人……竟然真的放了他? 他连忙起身,迅速活动着被束缚已久的筋骨,脑袋左右摆动,发出阵阵清脆的骨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不屈。 “我赵四海一拳可曾撂倒过小公牛,今天就让你这小子见识见识本帮主的真正实力!”赵四海紧握双拳,肌肉在手臂上隆起,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猛地向前冲去。 皇甫良才眼见赵四海如一头被激怒的蛮牛,猛地冲来,却也不慌不忙,身形一侧,轻松闪过赵四海势大力沉的一击。 随即,他身形一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赵四海背后,轻轻一拍,赵四海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倒在地。 “哼,就这?”皇甫良才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 赵四海挣扎着爬起,脸上满是尘土,嘴角也渗出血丝,但眼中依然有团不屈之。他喘息着,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太早,我赵四海还没输!” 皇甫良才摇了摇头,冷哼一声,示意他再来。 接下来的几轮交锋,赵四海虽然拼尽全力,但每一次都被皇甫良才以巧劲化解,然后轻松撂倒。每一次摔倒,赵四海都挣扎着站起,每一次站起,他的眼神都更加坚定,但身体却也越来越疲惫。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在又一次被皇甫良才轻易撂倒后,赵四海趴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他喘着粗气,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他抬头望向皇甫良才,眼中的不屈之火已黯淡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力与无奈。 “我……我服了。”赵四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皇甫良才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赵四海,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服,不是口头上的屈服,而是从心底里的认同与敬畏,我只给你们两条路,一是臣服,二是,打到你们臣服。你们自己选吧!” 赵四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都已经打服了,你才说两条路选,有区别吗?” 他挣扎着爬起,对着皇甫良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坚定道:“赵四海臣服。今夜起,你便是我鱼龙帮的老大。” 皇甫良才摆了摆手,说道,“我对你们什么鱼龙帮帮主之位没有兴趣,你们的老大也另有他人,暂时就由你暂代着吧!” “嗯?”赵四海不解,这皇甫良才实力深不可测,竟然不是他想要这鱼龙帮帮主位置,那又是何人,能有这般实力差遣这么强大的皇甫良才,赵四海心中暗自思量,试探性地问道:“那,请问我们的帮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如何才能与他取得联系?” “等他想见你的时候,自会现身相见,现在你还不必知晓。”皇甫良才神色淡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鱼龙帮依旧按照往日的规矩行事,只需记住,在不久的将来,鱼龙帮必将焕然一新,更加强大。” “是!”赵四海不敢反驳。 在他看来,皇甫良才一人便可左右整个鱼龙帮,他们得罪不起这样的存在。 发展就要钱,没接手鱼龙帮的时候不知道,一接手后,皇甫良才头疼了,这帮派也太穷了,因为都是底层老百姓,所以他们基本不会去抢夺百姓的钱财,都是靠劳动所得,偶尔贩卖点情报换取财物,也都用于帮派建设上了,账面上的银子都没有超过一百两。 三四百号人的帮派,账面上就只有一百两银子。 说出去谁敢信!谁敢信! 这简直就是收了一帮子贫民啊。 皇甫良才头痛欲裂! 第140章 老僧谈经 140 除了鱼龙帮,还有不少凉州的宗门帮派在排斥这皇甫良才渗透的这股势力。 甚至还爆发过不少小规模的争斗。 墨文婧一人便参与了不下三场小规模械斗。 至于皇甫良才就不用说了,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场架! 那些收编的小势力也好,还是官府这边的运作,都需要用钱,然而,他从家族中带过来的十万两银票在半个月的时间已经统统用完了。 是的,他没钱了! 在他万般愁容之际,却意外收获到了一股势力的暗中支持,更有人抬了一箱银票到行政院门口交给他们,皇甫良才有些懵圈,自己的行动好似都落入对方眼中,透明无比。 他打开那箱子,整整一箱子的百两银票,巨款不菲。皇甫良才拦下送银票的队伍,“谁让你们抬这么多钱过来的?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那几个抬箱子的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我们只是送货干活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既然不知,那请你们将这一箱子抬回去吧!”皇甫良才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这份突如其来的支持既让他感到惊喜,也使他变得更加谨慎。 正当他沉思之时,一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款步至行政院门口,脸上挂着的笑容,手中轻摇铃铛,一副鬼马可爱模样。 “这位小哥请勿多虑,这箱银票乃是苏府所赠,也是我母亲的一点心意。”苏瑶言罢,轻轻晃动铃铛,一副傲娇的姿态。 “苏府?大元帅府?”皇甫良才闻言,眼神一亮,苏定邦在雍都城内的势力不容小觑,若能得其支持,无疑将是一大助力,心中暗暗嘀咕:“可,苏府和小师弟目前啥关系,自己也不知道啊”。 皇甫良才面露谨慎,并未轻易卸下心防,他缓缓启齿问道:“苏姑娘,令堂此番举动有何深意?” 苏瑶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答道:“并无他意,不过是母亲提及,此乃爹爹之意罢了。”言罢,她轻盈转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欢快的跳跃,渐行渐远。 即便他手头拮据,对于这笔突如其来的财富,他亦是心存疑虑,不敢贸然接受。 白安秋至今仍未苏醒,他与苏定邦是否曾有会面,二人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交锋,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今,许铃音竟遣苏瑶送来真金白银,其目的何在? 他在这雍都城中筹建势力,按理说,应当是触动了城中最大势力——苏府的利益。然而,苏府非但没有出手阻挠,反而大方资助,这其中的缘由,令他费解。难道,苏府是意图收编他这初建的势力? 与此同时,洛玉城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白安秋的伤势已稳定下来,人也苏醒了,但仍需时日调养,已无生命危险。皇甫良才得知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等这小十七修养好了,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皇甫良才老泪纵横,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嗔怪,“自己躺在床上昏迷小半个月,倒让我们几个师兄师姐为他操劳奔波,还要替他抵挡来自各方的压力。” 墨文婧捂着脸,苦笑道,“大先生的书信我都收到三封了!还有我师父的两封!三先生的两封!公主殿下的五封!莫寒师姐的五封飞鸽传书!还有其他师兄弟的一堆问候……”她欲哭无泪,哀嚎道,“我单单回信我手都回累了啊!救命啊!终于醒了啊!天啊!小十七,我恨你啊!” 啊!啊! 两人相拥而泣! …… 凉州。 一山门之上,伫立着一座数百年的古刹。古木参天,青苔覆盖石阶,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 古刹中立有一宗门,晨钟暮鼓,梵音袅袅,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与烦恼。 被洛玉城打伤的黑影大人,身形踉跄,在半月前的夜色中如一抹幽暗的鬼魅悄然潜入了这座古刹。他并未选择回到京都城,而是躲在这静谧的古刹之中,寻觅一处隐秘之所,以疗养伤势,伺机而动。 古刹深处,有一偏僻禅房,少有人迹。 禅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因伤痛而扭曲的脸庞。他盘膝而坐,运转内力,试图调和体内紊乱的气息,疗愈那些被洛玉城凌厉剑气撕裂的经脉。 “半个月了,即便是本座之力,也只能助你将伤势恢复至七成。”一位和尚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若要彻底复原,除非有药王谷的神丹,否则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你必须摒弃武力,静心修养。” 此刻的黑影大人,内心犹如翻涌的波涛,极度的苦楚与不甘交织其中。 “主上交待的事情还未完成。”黑影说道。 和尚看了一眼黑影,冷哼一声,“以你现在的实力,别说洛玉城了,就算是那白安秋,你也未必打得过。你若执意寻死,自可前去,本座绝不横加阻拦……”和尚的话语戛然而止,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但若因此误了主上的宏图大业,定让你全宗门殉葬……” “帮我传信给主上,求主上再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待我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定再次杀向雍都城取那白安秋的性命。” “慧净,禅房你可打扫完毕了?”一声浑厚,宛若佛门洪钟之音,自远方悠悠传来,渐行渐近。 和尚一愣,赶忙瞪了黑影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随之回应道,“师叔祖,我这边打扫完了。” 说完,那和尚轻轻将门合上,退身而出。 “你这小沙弥,打扫完了还不赶紧去前寺帮忙,净想着偷懒。”那老和尚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抬手轻敲了小和尚脑门一下。 “弟子这就前去!”小和尚应声答道。 小和尚离开之后,老和尚看向那不远处的禅房,眼眸微微一眯,随即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前寺行去。 黑影藏匿于内,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目光正紧紧锁定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便会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碾压得粉身碎骨。 汗珠滴答而下。 黑影瘫坐在地上,猛地喘着气。 前寺之中,柳风正坐在佛祖像前和一老僧谈经。 柳风与老和尚谈经许久,每一言每一语皆充满玄机。明明未曾出过家,明明也就看过几本佛经,但却谈论得压过老僧一筹。 老僧不信,又叫来寺中另一师弟,二人又开始谈经论道。 柳风与老僧及师弟三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气氛愈发紧张。柳风言辞犀利,引佛经据典故,信手拈来,语出惊人,令两位老僧面面相觑,心中暗惊。 老僧见状,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年轻后生对佛理的领悟,竟远超自己数十年修行,真乃奇才也。 “柳施主与我佛门有缘,乃大才也!”老僧双手合十,吟诵一声,“阿弥陀佛。” “大师谦让了!”柳风嘿嘿笑道,“那接下来的半月时光,暂住在寺庙中,叨扰了。” “嘿嘿,又白嫖了半月伙食住宿。”柳风内心暗爽道。 第141章 平静前夕 江南。 名门世家之一水榭云家。 自从云无伤被送到武宗之后,成为武宗的内门弟子,实力也突飞猛进跃过宗师桎梏,踏入玄黄地境,他所在的水榭云家也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成为江南之中最大的世家门派。 云家全府都沉浸在忙碌当中,云中鹤此时正在府中设宴款待一位从晋安城而来份量极重的大人物。 宴席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丝竹之音悠扬婉转,一派繁华盛景。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之中,云中鹤的眼神却不时闪过一抹凝重。他隐约察觉到,今日这位晋安城来的大人物,虽是女子,但身份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正当宴会进行至高潮,一位身着夜行衣,面容隐于兜帽之下的使者悄然步入云府大厅。他的出现,仿佛一阵寒风掠过,让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他靠近那女子身侧,俯身说了几句。 那女子点了点头后,他便离开云府宴席。 随之,女子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一张精致的请柬便稳稳落在云中鹤面前的案几上。请柬之上,以烫金大字书写着:“云家之主亲启。”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威严和诱惑。 云中鹤目光深邃,缓缓拾起请柬,心中五味杂陈。他闯荡江湖数十年了,自然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邀请,更是关乎云家未来命运的选择。 一旦选择站队,便意味着要与那位权贵绑定在一起,共享荣耀,亦或共担风险。 “使者大人……”云中鹤思索片刻,沉声道,“云家世代以武立家,虽有所成,但向来不涉朝堂纷争。此事重大,容我三思。”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云家主言之有理,但时局变幻莫测,机遇稍纵即逝。我家尊上对云家青睐有加,愿以重金相助,更有无数资源倾斜,助云家更上一层楼。望云家主深思熟虑,莫失良机。” 言罢,女子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张沉甸甸的请柬,以及云家直系门人面面相觑的惊愕表情。 云中鹤望着女使者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 这一夜,云家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抉择。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武宗和江湖能左右的了,是继续坚守中立,还是顺应时势,投身权贵麾下?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考验,更是对整个水榭云家未来的赌博。 夜深人静之时,云中鹤独自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窗外月色如水,心中已有计较。他明白,无论选择哪条路,都需以家族为重,以大局为先。而这一次,他自认为会做出一个能让水榭云家名垂青史的决定,“派人去武宗给无伤传信,就说……” 凉州。 雍都城。 一白衣少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在行政院中缓步踱行,这是白安秋苏醒后第一次下床走路,虚弱的他依旧坚持想要自己走完这段路程。他身后的萧元鸿紧张到不行,生怕一个踉跄不稳就摔倒栽了跟头。 “你……走慢些……”萧元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 “慢点儿!”她又一次提高音量,语气中满是对白安秋安危的担忧。 “我没事,我只是受了伤,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白安秋无奈地解释道,“真的,你看,我能走,还能跑……” 说完,他就打算用跑的证明一下自己已经恢复了,结果拐杖刚一甩手,整个人就差点摔倒在地,险些栽了个狗吃屎。 萧元鸿急忙上前扶住白安秋,嗔怪道:“就知道逞强。” 白安秋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洛玉城和皇甫良才在一旁不禁感慨,“这药王谷的“护脉培元丹”真乃神丹妙药啊,小十七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半月有余便可下地行走,太神奇了。” “要不,我去找他要两颗,以备不时之需?”皇甫良才心生一计,嘿嘿笑道。 洛玉城白了他一眼,“做师兄的就要有点做师兄的样子,你这样像什么话?” 皇甫良才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说道,“我就开个玩笑。” 但他还是眼巴巴地盯着白安秋身上的那瓶丹药。 “四师兄,十一师兄,可愿与我小叙片刻?”白安秋远远望见两位师兄正注视着自己,便出声招呼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与亲近。 洛玉城与皇甫良才闻言,相视一笑,随即迈步向前。 萧元鸿见状,体贴地将白安秋搀扶至一旁凉亭内,识趣地悄然离去。 白安秋望着眼前两位师兄,轻声细语道:“近日里,我听说苏府曾遣人送来二十万两银票,可有此事?” 洛玉城轻轻摇头,而皇甫良才则是眼眸一亮,兴奋地回应:“确有此事,两千张百两银票,此刻正安然躺在库房之中。我虽已收下,但心中却疑虑重重,不敢贸然动用。” 白安秋闻言,眉头微蹙,陷入沉思:“那送银票之人,可有留下什么口信?” 皇甫良才略一思索,回忆起那日的情景:“送银票的是位年轻女子,好像是苏定邦的女儿。她声称是受她母亲所托,也是她父亲之意。” “苏定邦之意?”白安秋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洛玉城与皇甫良才皆是一脸茫然。 “这镇疆大元帅,显然是做出了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白安秋朗声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为今日的决定而深感庆幸!” “小十七,你这话说得太过玄乎,我们根本听不懂啊!”皇甫良才急得直挠头。 “十一师兄,那笔银票,你尽管放心使用便是!”白安秋心情格外愉悦,大笑道,“对了师兄,你手下可有信得过的得力之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皇甫良才疑惑道。 “自然是搬东西。” “搬何物?” “宝藏!” 白安秋此言一出,皇甫良才的眼中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嘿嘿笑道:“宝藏?真的假的?在哪里?” “自然是真的!”白安秋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如今组建人马急需大量资金,而血煞教密室中藏有大量金银珠宝,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此时,在云家,云中鹤叫来心腹之人,吩咐道:“去查探下晋安城那边的情况,尤其是送来请柬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 而在雍都城,白安秋三人正讨论间,突然一只信鸽飞来。白安秋伸手接住,展开信纸一看,脸色微变。是西风道传来的消息,提及王霸天目前面临的困境。 “怎么?” “十四师兄传信,有安澜郡王的人进入了地狱谷,那边似乎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白安秋心中一动,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这几件事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看向两位师兄,严肃地说:“看来我们得早点在凉州站稳脚跟了,这平静的江湖怕是即将掀起一场风暴咯。” 皇甫良才握紧拳头,“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小十七,咱们一起面对便是。” “还有我!” 第142章 悬赏暗花 142 他们将血煞教密室中的金银珠宝与诸多稀世奇珍洗劫一空,这笔财富足以支撑他们在凉州享受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逸了。 但如果还要组建私兵,就远远不够了。 洛玉城曾在赤月部落游学过,对赤月部落相对还是比较熟悉的,趁着此时机会,他再一次走上前往赤月部落的道路,为的就是让赤月部落的首领与白安秋这边所在的凉州有更多的往来配合。 苏定邦当年能打开贸易通道,独揽雍都城经济七成之盛,那为什么白安秋不行呢? 他一样可以与赤月部落合作,甚至跟赤月部落的首领合作。 只要不叛国,他什么都可以做! 更何况,赤月部落身处北虏与天武朝的夹缝之中,却能历经数百年风雨而不倒,其底蕴之深厚,实力之不凡,可见一斑。 学宫那些师兄师姐,除了自己外,也就只有洛玉城懂赤月文字了。 所以当初在学宫调派洛玉城到凉州帮助自己,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至于情报组织的事情,白安秋既然交给皇甫良才和墨文婧二人在做,他就不会过多干预。 他将凉州的公文郑重其事地托付给了萧元鸿,毕竟,身为朝廷公主的她,在处理州际公文方面自是游刃有余,加之有赵无极在暗处的默契配合,此事难度更是大大降低。 此刻,他正端坐于行政院密室之内,闭目凝神,全神贯注于打坐恢复之中,对外界之事一概不予理会。 有护脉培元丹和洛玉城的灵药,白安秋的伤势恢复起来比在雍都城百里之外的古刹中那黑影人来的快得多了。 对于那些潜藏于暗处,虎视眈眈的黑手,他心中虽无确切数目,但他知道若自己仍维持着这副受伤之躯,实力不赶紧恢复到巅峰,无疑会给那些藏匿于黑暗中的敌人可乘之机。 白安秋于行政院前与清风门一役的惊天动闻,终究还是穿越了雍都城的重重壁垒,不胫而走。 江湖之上,一股莫名的暗流涌动,一组高额暗花悄然现世,宣称谁能摘得白安秋之首级,便可赢得五十万两白银的巨额花红,此外还悬赏出一本绝世功法。 中原地区也有不少宗门正欲趟这趟浑水。 但有不少人又被白安秋的身份给吓退,毕竟自己的势力得罪不起学宫,何况,白安秋现在还有朝廷的官职。 不管是学宫还是朝廷,都不是他们一江湖门派能抗衡的。 但是凉州不同。凉州近十几年,战乱频发,马匪横行,朝廷也基本不管。山高皇帝远,凉州本地的几个大小门派倒是蠢蠢欲动,皆欲一试身手。就连那毗邻凉州、地势险要的天险谷地狱道也似乎按捺不住,有所异动。 作为西风道最顶尖家族,王家的势力遍布整个西风道十六镇,虽说是江湖家族,但涉及的产业众多,基本覆盖了整个西风道的日常运作。 而王家家主,一身横练武功已然臻至化境,其少主王寅,更是早已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也是名震一方的英雄豪杰。 在西风道年轻一代之中,王寅的胞弟王天霸亦是出类拔萃,堪称无双。 自幼天资卓越,体魄更是异于常人,魁梧健硕,横练外功得其父王家家主亲传,更是青出于蓝。如今,他所练的混元锤法已近大成,已至玄黄地境的瓶颈,隐隐有突破的痕迹。 “父亲,地狱谷那边有所动静了!”王霸天急匆匆地闯入,焦急地禀报道。 王家家主轻轻品了口茶,神色淡然地说道:“霸天,你如今也已不小了,做事切莫再如此慌慌张张。”言罢,他缓缓站起身,踱步两步,接着言道,“那些宵小之辈若要离开地狱谷,必经西风道无疑。我们虽只能暂且拖住他们一阵,你即刻前去给你那师弟飞鸽传信,让他们做好防范。” “是!父亲!”王霸天应声答道,神色坚定。 此时,在一旁的王寅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父亲,难道我们不对这群宵小稍加遏制吗?”王寅疑惑地问道。 王家家主摇了摇头,说道,“你真以为这群宵小就是地狱道的主力了?”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敢出谷的这群人,只不过是一群亡命之徒,这群人只不过是里面那些不敢直接动手的老家伙手中的棋子罢了,意在试探学宫和朝廷的底线而已,我们杀了也无济于事,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亡命之徒去试探这条底线。” “那我们就不管了?”王寅义愤填膺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 “谁说不管了!”王家家主虎躯一震,“学宫对我们王家不薄,你弟弟有如今的武学成就,也都依赖学宫照顾!” “那……”王寅欲言又止。 “你秘密调遣一支精兵在半道伏击,但切记,莫要赶尽杀绝,只需劫杀一半,剩余的一半则放他们去凉州。”王家家主沉声吩咐道。 “父亲,这是何意?”王寅不解,问道。 “总要有人去凉州搅动风云,总要有人将凉州的实力不容小觑的消息传回地狱道。否则,只会是无休止地派人前来刺杀!”王家家主目光深邃,语气坚定。 “父亲就不怕那学宫的白安秋扛不住这么多人的围剿刺杀?”王寅问道。 王家家主呵呵一笑,““十八岁便踏入灵虚天境,一人独战三大灵虚天境高手而不死。身边更有学宫两大高足辅佐,身后还有十一位玄黄地境的神鹰卫保护,这等实力,即便是我们王家精锐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取其性命,地狱道的那些宵小之辈又能奈他何?” 王寅闻言,摇头苦笑,这实力差距,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而此时的凉州,外面的局势愈发紧张。雍都城内已有不少陌生面孔出没,各个都是冲着那五十万两赏金而来的杀手或者冒险者。赵无极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危险气息,一边暗中调集城中守卫力量保护行政院,一边派人出去探查消息。 而在赤月部落那边,洛玉城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见到了部落首领。他详尽阐述了与凉州合作的种种好处,部落首领听后颇为心动。然而,部落内一些保守势力却坚决反对,认为这会卷入不必要的凉州纷争当中。 因此洛玉城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凉州。 白安秋经过几日几夜的调养,伤势已好了九成。 他睁开眼,感受到了外面压抑的气氛,不远处有序而来的脚步声在他耳中清晰传来。 这第一批刺客终于还是来了。 白安秋眼神一凛,握紧手中宝剑。 第143章 统统砍了 143 该来的还是会来。 躲也躲不过,白安秋也没想过要躲。 他也不知道别人的江湖是否像自己一样精彩,反正从进入江湖开始,天天被追杀,不是这个杀就是那个杀,这个杀完那个杀,总有数不完的杀手、黑衣人为自己奔赴而来。总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进入江湖。 但他没有过后悔。 要杀就来嘛,反正将这些人全部都打服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现在吃的苦都是为了以后能享的福。 行政院外,第一批为了悬赏暗花的杀手组织已经就位,按照脚步声,可以判断出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的武功,参差不齐。 好像是临时组队抱团来刷暗花任务的。 白安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张大头站在前面,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刀,低声道:“大人,您无需出手。这几个小喽啰我很快就能解决!” 那五个杀手慢慢走近,看到白安秋如此淡定,心中不禁有些疑虑。其中一人喊道:“你便是白安秋?” 白安秋依然靠在墙边,点了点头,应道,“是我!” “既然你敢承认,那便是极好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话落,那人便冲了过来。 其余四人一看,人头可不能被抢,纷纷举刀涌上前去。 张大头身形一闪,轻松挡下为首之人的攻击并反手制敌,一把将他擒拿扣住。其余四人见状,纷纷围攻而上张大头。 但张大头好似虎入羊群,几招之间就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为首的杀手突然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出,瞬间浓烟弥漫。待烟雾散去,那五人竟在张大头面前消失不见。 白安秋却只是轻轻一笑:“雕虫小技。” 原来神鹰卫早就在周围设下天罗地网,那几人根本逃不掉。只见那五人正准备飞出行政院,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五人躲闪不及,狼狈地撞到网上被困后摔倒在地,张大头再次上前一脚踢在一人的身上,嘿嘿一笑,将他们直接用大网困住,拖着走向一旁的白安秋。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取我性命。”白安秋摇了摇头说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五人闭口不谈。 白安秋使了个眼色,张大头心领神会,一刀砍在一人身上,气血翻涌,断手飞出,直接卸掉一手臂。 被砍之人痛苦的哀嚎着。 “下一次,砍的可不是手了,而是头。” 白安秋刚说完话,张大头手起刀落,直接削掉另一个人头颅。 血淋淋的滚落在四人身前,原本还在为自己断臂哀嚎的杀手瞬间咬住了嘴唇,闭上了哀嚎的嘴。 其余三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竟流出一些腌臜污秽之物。 为首一人颤颤巍巍地冒出一句,“你倒是问啊。怎么问都不问,直接砍人了?” 听完之后,白安秋假装低声呵斥了一下张大头,“大头,你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大人,刚才一紧张失误了。”张大头嘿嘿笑道。 白安秋看向那四人,“不好意思,他只是失误。放心,这一次,我保证他一定不会砍人头。那砍什么好呢?砍手?” “手砍过了,大人!”张大头配合的回应道。 白安秋没理睬他,继续自言自语,说道,“砍脚吧!脚好,砍下去……卡擦一下,断成两截……” “成!这回我就砍脚……”张大头立马又应声说道,“那大人,砍谁的好?” “砍谁的好呢?”白安秋继续思索着,在四人面前走来走去,细细打量。 四人被他打量得浑身发抖,身上汗珠直冒。 “大人,您问吧!求求您了,我们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我们不敢了!求求您了!” ……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答慢了,我砍谁哦!”白安秋笑嘻嘻地说道。 “是谁……”白安秋话都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几声着急的回答,“是京都,是京都城的人!” “京都城?”白安秋不解,俯身看向为首那男子,“京都城的人,那又是谁?” “我们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啊!”他哀求道,“我们就知道消息是从京都城中传播出来的,有人悬赏了暗花,只要能杀了您,赏银五十万两,如果还能取得您的人头,额外再赏一本绝世武功秘籍。” “哦?”白安秋一下子就好奇了,被这悬赏的暗花给吸引住了,“我的人头,值五十万两,外加一本武功秘籍?这么昂贵吗?” “大人,大人,我们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求您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求求您了,大人,我们错了!” …… 张大头一人一巴掌扇在四人脸上,“闭嘴!我们大人自有定夺!” 被砍手的那人松开嘴唇,委屈地冒出一句话,“我……我也没说话啊。怎么也打我啊!” “哎呀顺手了,不好意思!”张大头面露尴尬,挠了挠头,连声道歉。 白安秋冷声道:“把他们统统关起来,等有人能说出是哪位京城大人物下的令,再放出来。”他微微一顿,补充道,“哦,对了,谁先说出来,饶谁不死,其余人一律按知情不报处理,统统砍了。” “好叻大人!”张大头露出一副邪恶地笑容,将四人拖了下去。 “大人,大人饶命啊!” …… 此刻,一名神鹰卫火急火燎地前来禀报:“大人,有多股身份不明的势力正迅速向雍都城集结。” “可知具体人数?”白安秋沉声问道。 “据探子密报,人数大约在上百人。”神鹰卫答道。 恰在此时,皇甫良才也匆匆赶到,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的眼线也传来消息,凉州境内有两个小帮派倾巢出动,预计也是百号人,目标直指雍都城,且矛头明确就是冲着你来的。” “嘿,这阵仗倒是挺热闹!”白安秋非但没有显露出一丝紧张之色,反而似乎还带上了几分兴奋之意。 “你再去探,这几股势力是属于哪里的势力,务必在他们到达雍都城之前查明清楚。”白安秋吩咐下令。 那神鹰卫拱手领命,“是!” “师兄,还得劳烦你再深入探查一番,看看这两个帮派中有几个潜藏着的玄黄地境以上高手?” 皇甫良才微微颔首,说道,“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再仔细探查一遍。” “两百人啊,这凉州城可真是热闹!”白安秋嘿嘿一笑,随即话锋一转,“文婧师姐呢?好久没看见她了!” “她此刻正在鱼龙帮处理一些琐碎事务呢。” “原来如此……”白安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闲聊,“四师兄那边有传来消息了吗?” “昨日刚收到他的来信,说是还得在赤月部落再耽搁几日。赤月首领一族已然答应与我们合作,但部落中仍有一些保守派不愿卷入凉州的争斗,他恐怕还得继续费心游说一番。”皇甫良才详细回应道。 “既然四师兄来不及回来,那雍都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说话之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萧元鸿。 第144章 五股势力 赶往雍都城刺杀白安秋的五支人马在雍都城外汇聚。 “西域佛宗法音寺住持梵禅天,见过诸位施主!” 阿弥陀佛,梵天身后还有四个披着武僧袈裟模样的和尚。 “凉州鸳鸯阁阁主魏鸳率十五楼主,见过诸位好汉!” “在下清城龙湖镖局镖头,率二十镖师前来分一杯羹。” “笑死人了!镖师不去好好押镖,来我凉州地界抢生意,真不把我们帮派放在眼里啊!”说话之人,正是凉州游窜马匪的首领,实力比先前在绿野城见到的马匪二狗子还要强。 “一群东躲西藏不敢见光的马匪罢了,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笑话!”那镖头面不改色,从容自若,身后二十个镖师纷纷亮出身上的兵器。 “想动手?尽管来啊!”那马匪首领眼神中满是不屑,根本未将眼前这二十名镖师放在眼里,“好像谁还没几个手下似的!” 话音未落,他轻轻吹响一声口哨,只见从四周猛然间涌出数十名凶神恶煞的马匪,将场面瞬间烘托得剑拔弩张。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何不先做任务,暗花到手我们分摊了之后,你们要争要斗也不迟啊!如果你们非要比个高低,就先退出这次任务,不然别怪我们风云汇的人翻脸不认人!” 说话的,是银月城风云汇的女主人,江湖人称血衣娘子。 一袭鲜红衣裳,据传皆是由无数亡魂之血浸染而成。风云汇中汇聚的,皆是些命途多舛的女子,不是被家暴就是被侮辱过的,最终亲手终结了那些施暴者的恶行后,投身帮派。她们高举“屠尽天下薄情郎”的旗帜,四处闯荡,行侠仗义亦或为非作歹,行径颇为极端,令人侧目。江湖中人谈及此帮派,多是心存敬畏,避之唯恐不及,视其为一群行事乖张、性情难测的巾帼狂徒。 简称女神经。 众人听闻血衣娘子此言,一时沉默下来。 毕竟谁也不想放弃这五十万两花红和一本绝世武功秘籍,这对宗门建设无疑是巨大的吸引力。 马匪首领哼了一声,手一挥,那些涌出来的马匪缓缓退下。 “血衣娘子说得有理,不过咱们这多人一起行动,难保不会有人中途下手抢夺功劳亦或是暗中使绊子,得想个法子。”鸳鸯阁阁主魏鸳皱着眉头说道。 梵禅天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有一法,我西域佛宗有一秘法,我等可立下契约咒符,若是谁中途背叛,必遭咒力反噬,这辈子武境难有突破之日。” 众人虽心中各有算计,但此时也只能应允。 江湖中人,以武道境界为咒力,已经是十分恶毒诅咒了。 于是众人在梵禅天的密法中一同立下咒符后,朝着雍都城内进发。 而此时的白安秋正在城中一处茶楼听书,他看似悠闲自在,实则早已察觉危险临近。他只是在等,等这些人进城来送死。 茶楼中,说书先生正在讲的是来自赤月部落流传的江湖轶事。 说书先生轻摇折扇,声音抑扬顿挫,犹如春风拂面,将听众缓缓带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奇幻莫测的世界:“话说那赤月部落,隐于苍茫群山之深处,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月圆之夜,部落中央的古祭坛上,一轮赤红如血的月亮缓缓升起,那是他们的图腾,是信仰的源泉,更是族人心中不灭的圣火。相传,部落中藏有一本上古秘籍,名曰《赤月诀》,其威力无穷,练至高深境界,可号令百兽,甚至操控风云,弹指间便能翻云覆雨,令人叹为观止。” 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亲身经历了那段传奇,白安秋也不例外,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的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片神秘的土地。说书先生继续绘声绘色地道:“曾有一侠客,误打误撞闯入这神秘之地,本欲一探究竟,却不料与部落中的少女月华结下了不解之缘。月华擅使双剑,剑法灵动飘逸,如同月光下舞动的精灵,令人陶醉。两人携手共闯江湖,留下了一段段动人的佳话。而那侠客,也在月华的帮助下,无意间窥得了《赤月诀》的一角奥秘,从此武功大进,名震武林,成为了一段传奇。” “然而,好景不长,武林中人得知此事后,纷纷觊觎《赤月诀》,一场围绕着秘籍的争夺战悄然拉开序幕。 赤月部落也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月华与侠客为了保护家园,不得不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与挑战的征途,誓死扞卫那神圣与荣耀之圣地……”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故意停顿,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屏息以待,眼中满是期待与好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言罢,轻合折扇,起身离去,留下一众听众意犹未尽,议论纷纷,沉浸在那段传奇之中无法自拔。 白安秋心中暗自思量,这赤月部落,不仅神秘莫测,更藏着诸多令人向往的秘密,真想抽出个时间来好好去那古老且神秘的部落看一看,领略一下那来自远古的传说。 说书人刚走,张大头便从茶楼外走了进来,进入雅座之间。 “大人,那几股势力已经查明清楚了。”张大头将一份资料递到白安秋面前。 白安秋看着纸上分别写着这几股势力的详细资料,对这股由五个不同势力组成的力量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西域佛宗也要来掺和此事?看来这个背后之人所谋真的很大啊,西域都在接触了啊!”白安秋感叹着说道。 “大人,佛宗人最少,需要我们派人狙击这支势力嘛?”张大头问道。 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倒不用,不管来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不要像上次一样,一次来四个灵虚天境,都不慌。正好试试我的功力恢复得如何?” 张大头汗颜。 灵虚天境,哪有那么多灵虚天境高手啊。 一次性来四个,那是例外,一个宗门都很难找到四个灵虚天境的高手,除非天武朝那几个顶级宗门。 例如,学宫,武宗。 白安秋闭上眼听着张大头的回报率。 “头儿带着其余神鹰卫等兄弟已经在雍都城内设下埋伏,就等那些人进来了。” “皇甫公子也与收编的帮派中挑选了几大高手镇守在城楼上,保证一个也出不去。” “长乐公主这段时间日夜都在操练府兵,也做好随时陷阵冲杀的准备。” “苏家那边,也来人了。” 张大头说完这句话,白安秋脑海嗡了一下,睁开眼睛,但很快就闭上了,“苏家那边,怎么说?” “是苏瑶小姐!”张大头说道,“在大人您受伤的这段时间,苏瑶小姐也来探望很多次,但都被长乐公主给堵回去了,这次听闻不少人冲您来的,她也很紧张,一直徘徊在行政院门口。” “你马上送她回去,千万不要让她参与到这副局面中来,若她受到伤害,苏定邦定然会疯掉,立马从边疆杀回来,届时边境无人镇守,北虏犯境,到时候凉州局势就会更乱了。” “是!我马上去!” 白安秋闭着眼,揉着眼睛,竟然有一些心烦。 第145章 雍都城下 西域佛宗和鸳鸯阁的人还没进入雍都城,凉州本土的两个小帮派先到了。 百余人马一路北上,赶到雍都城门下。 此时,雍都城城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镶嵌着铁钉,宛如两道不可逾越的壁垒,坚决不给任何外敌势力以可乘之机。 城楼上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射出昏黄而坚定的光芒,照亮了守城将士们的脸庞。夜色如墨,星光稀疏,整个城池沉浸在一片肃杀与宁静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待风暴的来临。 皇甫良才突发奇想,身着银色铠甲,英姿飒爽,立于城楼之上,凝视着远方。他的手中紧握一柄长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颇有几分守城大将的威严与风采。 城下的动静早已引起他的警觉,只见城外百余骑如狂风骤雨般奔袭而来,马蹄声轰鸣,卷起阵阵黄沙,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际。 “来者何人?你们这帮宵小之辈也敢来此撒野!”皇甫良才的声音浑厚有力,眼神锐利,一声喝道。 两队人马迅速逼近,为首之人缓缓站出,一人身着黑袍,面容隐于兜帽之下,显得神秘莫测;另一人身披蓝衫,腰间佩剑,眼神中透露出狠戾之色。黑袍人冷冷开口:“我们乃是凉州黑鹰帮与血狼寨的当家人,今日前来,只为解决江湖上的私人恩怨,无意与官府为敌。你们若识相,速速将城门打开,我等自不会与尔等计较。” 皇甫良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不屑也有嘲讽:“江湖之事?哼,说得好听,怕是进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吧!就凭你们这点乌合之众,也妄图闯我雍都城?简直是痴人说梦,白日做梦!” 话音未落,黑鹰帮帮主手一挥,身后众人纷纷从马背上摘下武器,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血狼寨寨主亦是不甘示弱,他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野兽般震耳欲聋:“兄弟们,给我冲上去!谁先打开城门,重重有赏!” 随着寨主一声令下,众喽啰们如同潮水般呼喊着冲向城门,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贪婪与狂热。然而,皇甫良才早已料到这一手,他从容不迫地命令士兵们拉开弓箭,对准了这群不速之客。 一时间,箭如雨下,密集如织。冲在前面的小喽啰们瞬间倒下,哀鸿遍野,血染黄沙。 但那两位帮主却非等闲之辈,黑袍人黑袍鼓胀,仿佛有黑气缭绕,蓝衫人则剑光一闪,两人各自施展抵御之法,将那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挡住,继续向前猛冲。 “开城门!” 一声女子大喝之声响起,随之,一阵马蹄声传来。 皇甫良才将城门打开,城内突然涌出一队骑兵,百马有余,他们身着银甲,手持长枪,个个骁勇善战,如同天降神兵,直接朝着这两队人马杀去。 这支骑兵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瞬间打乱了黑鹰帮与血狼寨的阵脚。两方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面惨烈异常。 凉州这两个小帮派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面对雍都城精锐的守军,终究还是显得势单力薄。 这也是江湖人与朝廷之间的差距。 半炷香的时间,黑鹰帮和血狼寨的攻势逐渐减弱,帮众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士气低落,眼看就要落败。黑袍人与蓝衫人虽然拼死抵抗,却也难以挽回败局,正在黑鹰帮帮主和血狼寨寨主绝望之际,忽然天空一道黑影闪过。众人抬头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黑色鹏鸟,鹏鸟上跳下数人,正是西域佛宗之人。 原来他们正欲进城,却发现有一队人马赶在他们之前,正与雍都城的守军厮杀,这群人便坐山观虎斗,停留在附近山间观望。 其中一位武僧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肃杀之力弥漫开来,战场上双方的杀意竟都增长不少。 而另一边,鸳鸯阁魏鸳从天而降,身后跟着十五个高手也悄然现身。 有扛巨斧的,有拿大刀的,甚至还有女子撑伞的,坐在轿中的……出场方式可谓是吸睛。这鸳鸯阁十五楼主实力绝不一般。 一位妙龄女子轻笑道,一声红衣策马而来:“这热闹怎能少得了我们风云汇。”说罢,袖间飞出彩带,卷向交战中的几人,将他们隔开。 皇甫良才警惕地看着新来的三拨人,高声道:“哟,又来一帮子人来,你们又是什么山头的,报个身份我听听!?” 佛宗高僧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不忍多造杀戮,城楼上的这位施主,麻烦你将城门打开些。” 鸳鸯阁撑伞的女子则娇声道:“我们可不管什么江湖恩怨,只是想进这雍都城看看,军爷行个方便!” 其余人眉头微蹙,一副神情严肃之意。 见皇甫良才并未立即回应,佛宗高僧的面色渐渐凝重,他身旁的武僧也停下了诵经,那双合十的手掌缓缓张开,掌心隐隐有金光闪烁,似乎随时准备施展绝技。 鸳鸯阁的众人亦是调整了站位,十五楼主各自戒备,那撑伞的女子嘴角微扬,伞面上的水珠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轻轻跳跃,折射出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风云汇的红衣女子轻笑不减,但眼中已没了先前的玩味,她缓缓收起彩带,目光直视城楼上的皇甫良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军爷,我们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但事有轻重缓急,若好言相劝无果,我等也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皇甫良才眉头紧锁,他深知眼前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一旦动手,还在城楼下的长乐公主可就有危险了。 “哼,非常手段?你们当雍都城是何地?任凭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皇甫良才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犹豫,显然在权衡利弊。 “西域佛宗梵禅天,身后那四名想必就是西域佛宗的四大护教罗汉咯!” 一道轻蔑之声,宛如惊雷,骤然在雍都城的上空炸响。 “鸳鸯阁阁主魏鸳,擅使长鞭,亦正亦邪的玄黄地境高手。前年,云州李家官人因对你出言不逊,竟招致你一夜之间屠杀全府三十六口的血腥报复。去年年秋,云州百姓颗粒无收,你又劫富济贫,开仓放粮,救了不少贫苦之人。也不知你是恶魔还是菩萨!?” “血衣娘子傅红梅,银月城风云汇的女主人,为救生母下嫁银月城刘府二少爷,入府后被刘府二少爷羞辱毒打,为还赌债欲将你送给当地恶霸王大为奴抵押,你奋起反抗,失手杀了刘二少后为怕刘家报复,一夜毒死刘府上下三十四口人,后被人扶持,成立风云汇,专收可怜女子培养成杀手。” “清城龙湖镖局的诸位镖师,也不必再躲藏了,都现身吧!” “还有那边的一群流寇马匪,也一并现身吧!”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为首的五人面露惊恐,声音颤抖。 “你问我是谁?”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城楼之上传来,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映入眼帘,身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宛如谪仙下凡,“诸位不辞千里而来取我性命,却连我是谁都不知?可悲啊!可怜啊!” 第146章 一剑霜寒 146 “白安秋!” “你便是白安秋?”傅红梅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地盯着城楼上的那少年。 “阿弥陀佛!” 剩下百余江湖高手,闻听此言,面面相觑,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本欲趁夜色掩护,悄然潜入雍都城,对这行政院中的白安秋实施突袭,却未曾想,一切行动皆已落入对方的掌握之中。 “哼,既然你出现在此,也省去我等去城中寻你,受死吧!”鸳鸯阁中一名身形魁梧的楼主怒喝一声,手持大刀,率先向前迈出一步,气韵横生,震起一阵灰尘,其余几个楼主亦紧随其后,气势汹汹一跃而起,朝着那城墙之上飞去,仿佛要将这城楼吞噬一般。 少年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无丝毫惧意。他轻轻一挥衣袖,一股莫名的力量自体内涌出,瞬间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城楼护得严严实实。 鸳鸯阁十五楼,出动了九个楼主。 尽管他们的实力只有大宗师之境,但身法诡异,配合默契,也不容小觑。 可城墙之上,是白安秋。 是那个十七岁便斩杀大宗师,十八岁踏入灵虚天境的白安秋。 区区几个大宗师,他完全不惧。 “哼,就凭你们,也想强攻雍都城?真是自不量力!”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让在场的江湖高手们心头一凛。 只见白安秋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半空之中,白衣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双手轻扬,指尖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宛如星辰般耀眼。 他甚至都没出剑。 “尔等,受死吧!”白安秋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向前一推,那浩瀚的内力瞬间化作一道洪流,向着下方的江湖高手们汹涌而去。 时间往前推移到一日前。 白安秋站在地牢之中,看着被皇甫良才折磨到快要崩溃的清风门长老,他还是没有供出指使清风门来刺杀自己的幕后操纵者身份。 即便他一口咬定并未知情,但白安秋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一个宗门长老,灵虚天境的高手,如此重要的刺杀任务他岂会不知背后利害关系。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了,饶你不死……” “我说……我说……”那长老气息微弱,声音呢喃,“你……指使我们的,就是……是……” “何人?” “你靠近些!”清风门长老发出微弱地声音。 白安秋上前靠近些许,附耳细听,“指使我们的,就是……” 突然,清风门长老暴起,即使被困住双手在架子上,他也想借此咬死白安秋,即便不死,伤他一口也是赚的。 只可惜,他想太多了。 虽然白安秋没有恢复十成功力,但也不是此时虚弱无比的清风门长老可轻易偷袭的,眼看他便要咬伤白安秋,白安秋上前一步,贴身靠近,一肘顶出。 清风门长老胸口就好似被巨石撞了一般,连同整个刑架都往后倒起。 白安秋一手拉住那清风门长老,一甩,稳住他身形,顺势而上掐住他的脖间。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清风门长老身体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后,失去了生机。 加上这个,扣押在地牢的三个灵虚天境的高手都被白安秋给吸完了,既然都不愿意招出幕后之人,那留着也无用。 三人虽然受了不小的伤,但抖三抖还是能榨出不少内力的。 一日的修炼,白安秋将这三人的功力融合进入到了自己的内力当中,即使伤势未完全恢复,但此时的他,强得可怕。 甚至比没受伤之前的自己还要强。 就差喊出那一句,我要打十个! …… 回到雍都城城墙上。 白安秋只是出了一掌,便将鸳鸯阁的九个楼主从半空震落。 其余江湖高手们见状,纷纷施展身手,或挥刀斩向光芒,或运功抵挡白安秋这一击。 “大人呢?”赵无极见这些江湖人士迟迟未进雍都城,便立马赶往城楼。 “大人在那!”张大头指着城墙上俯视着楼下一众江湖高手的熟悉背影。 赵无极一番询问才得知,人数太多,两支人马加起来有两百余人,这股力量如果没有控制住,进入到城内后会引起百姓恐慌,于是在皇甫良才的建议下,白安秋直接将这些江湖拦堵在了城楼之外。 “现在城楼下有多少人?”赵无极赶忙跑向城墙上,问道。 “刚杀退一波,现在楼下应该还有一百三十余人,半数以上是武林高手,实力都不俗。”张大头紧跟在赵无极身后,回应道。 “召集各兄弟,随我助大人守住雍都城城楼!”赵无极吩咐道。 张大头立马停住跟上的步伐,应道,“是!” 随之,他转身朝着空中发出一道信号。 神鹰卫的召集信号烟花! “这白安秋不是受伤了吗?”魏鸳在城外看着被白安秋一掌推下的九大楼主,满眼惊恐。 鸳鸯阁九大楼主虽没有受太大伤,但也有些气息不顺。 “这白安秋受了伤还这么强,实力巅峰时得有多恐怖的战斗力啊?”傅红梅虽然没和白安秋交手,但从刚才那一掌的气浪压来,她明显可以感受到一丝压迫感。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吟颂出,一道佛光在雍都城外乍现将白安秋先前那一掌掀起的惊涛骇浪,轻轻抚平,归于平静。 “大慈悲手,现世降魔!” 言罢,那武僧身形未动,毫不犹豫地催动佛力,一记佛手印赫然拍出。那佛手印巨大无比,仿佛能遮天蔽月,直朝着城墙之上,白安秋所在之处轰然而去,似有将眼前坚不可摧的城墙,一掌推翻之威势。 “大人小心!” 赵无极赶来,身形一闪拦在白安秋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白安秋轻拍赵无极,说道,“无妨。” “西域佛宗的人出手了!有趣!”皇甫良才脚尖一点,身形跃起,手中长枪破空而出,刺向半空之中那巨大的佛手印。 “我们也别闲着了,上吧!” 傅红梅大喝一声,随即策马疾驰而出,马蹄声如雷贯耳。待到马速达到极致,她猛然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身姿轻盈如同燕子穿梭。她身上的彩带仿佛有了生命,随风舞动,瞬间飞向城墙之上,准确无误地缠绕在城楼的石柱之上。傅红梅手腕一抖,借彩带之力,身形凌空翻转,宛如飞燕归巢,轻而易举地飞身而上,稳稳落在城墙之上。 “找死!” 不知何时,墨文婧出现在城楼之上,腰间的天蚕丝白绸如同灵蛇出洞,带着凌厉之势,直取傅红梅而来。 “大师,我等先上!请您为我掠阵!”魏鸳嘿嘿一笑,话音未落,身后十五楼主如影随形,紧随其后,一同朝着城楼上的白安秋疾驰而去。 “阿弥陀佛!”梵禅天轻声吟诵佛号,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一股神秘的力量。 魏鸳和十五楼主听到着佛号后,一股无形之音进入体内,身手不由得变得轻盈些许,身上气血翻涌,实力竟有提升。 白安秋冷笑一声,“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一时间,雍都城上空,光芒四射,剑气纵横,震耳欲聋。 第1章 初入江湖 武德帝六年末。 北虏屡次进犯,边境紧张,兵部侍郎奉命负责押运军需物资,遭半道截杀,二十六名神鹰卫,全部战死,被劫甲胄一百余件,武德帝大怒,朝野震动! 借甲胄被劫一案为由,江湖因此陷入一场清剿风波! 灭门,毁宗。一时间,人心惶惶! 武德帝七年,江湖出现三大门派联手,助朝廷破获劫杀内卫,盗走甲胄大案,平定内乱,名声鹊起,形成三大势力相互制衡,从此维持江湖新秩序。 ———————— 武德十六年。 大雪漫天飞舞,白雪落下,厮杀中染红了一片。 数万大军埋骨他乡,边关告捷! 北虏兵败! 南方的天,不似北方。 十里青山,正值二月春风拂面。 心想到自己那无良的师父,为了躲避仇家追杀,留下一封书信后,悄咪咪溜走了后,就无比生气。书信很长,白安秋还没来得及看完,在一声讨骂中戛然而止。 “白秀才,你师父呢?” 问话的人是镇上迎宾客栈的刘掌柜,师父先前在他那儿赊了二钱的梅子酒。 “师父,游玩去了。” “游玩?他还有心思游玩,他欠我的二钱银子,说好今日结算的。” 白安秋尴尬一笑,拱手作揖道,“刘掌柜,等我到镇上学塾任职后,发了月俸,便还你二钱银子,你看可否方便一下!” 唉! 刘掌柜甩了下手,便转身离开。 “白儿吾徒,恰逢草长莺飞,微雨海棠,为师不胜喜爱,踏青去了,白儿吾念。” 我念你大爷。 “若有人找,便统一告知,江湖游历去了便可作罢。” 你惹的债,人躲远远的去浪,让我来帮你善后,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父。 “你藏在书桌底下的银子,先借给为师,为师拿一柄宝剑抵押!” 小金库?没了?谁要你什么宝剑啊… “学塾亦可不去,我昨日已经帮你提前支出了六个月的俸禄,你去了,也是白打工。” 士可忍,孰不可忍,别怪我,欺师灭祖了。 断我后路! “我知道你肯定要骂为师,先别骂,白儿自幼聪慧,十五岁便中了秀才,但学无止境,你还是需要多学习学习,年纪轻轻就在学塾教书,浪费青春,为师自然不能害你。” 你不害我,拿了月俸跑了,你现在不就是在害我谁在害我。 “为师早年游历的时候,有一相识,他在学宫任职,你可持我名帖拜访,他看完之后会安排好你的!” 你多不靠谱,我又不是不知道,还名帖,我谢谢您了师父。 “青阜城” 白安秋看了下信中的地名,喃喃自语道。 君子有云:诚实守信好孩子! 白安秋典当了书籍,清还了刘掌柜二钱银子,又到学塾归还了六月俸禄,作揖拜别后,离开了青山镇。 一少年白衣青衫策马狂奔,看着不远的城池,总算可以在天黑之前进城了。 此时的青阜城,却下着小雨,沥沥淅淅。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驾车的是一青衣少年,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而沉郁,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内心痛苦,让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下雨的原因,城内人少了不少,此时,青衣少年只顾驾车长驱,只要到了沈府,一切就都安全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衣长衫男子牵着马,淋着雨哼着小曲在城门口附近。 “闪开!” 驾车少年大喝一声,斥声道。 白安秋侧身看去,一时间愣在原地,眼看躲闪不及,青衣少年拉紧马绳,马车停在了白安秋身前。 “吁!” 马车后面,几匹快马追赶而至,四个黑衣人手持利器逼停驾马少年。 青衣少年怒瞪了白安秋一眼,咒骂道,“该死的!” 随之,他翻身下马,手持玉扇,跟四个黑衣蒙面人对峙。 “苏玉河,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你现在走,我不杀你。” 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开口说道。 “就凭你们几个货色也配杀我,让我弃友求生,我苏玉河做不到。” 随之,一道春雷响起。 白安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这架势,应该是要打架了。 黑衣蒙面人也没在废话,拔刀冲上苏玉河。 一战即发。 苏玉河阴阳扇舞得密不透风,看似占据上风,但他心里清楚,黑衣蒙面人的武功招式虽然简单,但配合默契,一时半会儿自己也占不了便宜。 看来这一场恶战,今天是难以善了了。 更何况,这四个黑衣蒙面人的目标显然是马车里的那位姑娘。 但他也没想到,这四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如此高强。 看来今天这一战,他得拼尽全力了。 想到这里,苏玉河不再犹豫,阴阳扇舞得更快,一边借力打力,一边寻找突破口。 黑衣蒙面人的阵法虽然紧密,但毕竟是四人,难免有破绽,他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一丝破绽,一举击破。 战斗的时间很短,但对苏玉河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快速消耗,但他不能放弃,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位姑娘。 马车帘子被挑开一角,白安秋此时正和马车里的女子对视在一起。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能够洞察他人的内心。 少女看着白安秋,白衣青衫,一把宝剑别在腰间。 “公子,可否助我!” 他打量了一下马车上的少女,美不胜收,心中暗道,“按理该帮!” 不卖友求生,亦是君子所为。 黑衣蒙面,做事不见得光明,定是宵小之辈。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玉!” “可,可……可我不会武功啊!”白安秋略显窘迫,呵呵一笑,“玉姑娘,我该如何帮你?” ? 大写的一个疑问号,尴尬。 “公子不会武功?”少女又瞥了一眼白衣男子腰间的长剑,再问道,“那公子这柄宝剑是配饰?” “我难道要告诉你说,这是我师父偷我小金库抵押的宝剑吗?”白安秋明显猜出少女的困惑,说道,“小生是读书人,早年也学过一套剑法傍身。” 对,一套剑法,师父说机缘未到,所以剑法还不通。 什么狗屁不通的说辞,如果自己这般和姑娘解释,那人家肯定会误以为自己不肯帮忙找的烂理由吧。 哎! 君子有云:“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兄台,我来助你!”白安秋也没有再说其他,拔出宝剑,就冲上四个黑衣人。 虽然剑招没有什么威力,但也学习了十几年,勉强能挡住几招,也给苏玉河有了一丝喘气之息。 玉姑娘在马车上看着这少年,发现这人确实不会武功,虽然剑招不错,但该刺的时候不刺,该闪的时候不闪,此时正被一脚被踹飞数米远。 白安秋心中暗叹,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江湖侠客的行事原则便是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白安秋既然碰到了,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时,苏玉河突然注意到,被这白衣青衫少年一干扰,其中一位黑衣蒙面人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些异样。 就是现在! 苏玉河抓住机会,身形一闪,快速朝着那位黑衣蒙面人攻去。 那位黑衣蒙面人显然没想到苏玉河会突然发起进攻,一时有些慌乱,配合的阵法也出现了破绽。 苏玉河抓住这个破绽,一掌拍出,那位黑衣蒙面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其他三位黑衣蒙面人见状,纷纷朝着苏玉河攻来。 苏玉河一边抵挡,一边大喊:“我拖住他们,拜托少侠带姑娘先行进城!” 白安秋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这些人并不是自己可以打得过的,趁着苏玉河吸引住黑衣蒙面人的注意力,白安秋驾着马车连忙朝着城里而去。 苏玉河松了一口气,专心应对剩下的三位黑衣蒙面人。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他不可能再坚持太久。 青阜城,沈府。 一男子,着急忙慌的进了府门,“先生,收到玉姑娘和苏玉河的求救信号。” “指柔和玉河在哪儿?” “被几个恶人堵在城门口。” 话音未落,身影消失。 “何方宵小,敢在我青阜城行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苏玉河心中一喜,连忙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袖衫的男子。 男子手持长剑,动作利落,三两下便将剩下的三位黑衣蒙面人解决掉了。 苏玉河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苏玉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坐起身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时,一位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男子说道。 “见过先生,玉姑娘呢?”苏玉河见到此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拱手问道。 黑色长衫男子摇了摇头,“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人苦苦奋战,并无发现指柔的踪迹。” 苏玉河锤了一拳,“与玉姑娘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白衣青衫男子,十七八岁模样!当时也出手帮过我,应该不是和那帮贼人一伙儿的。” 黑色长衫男子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进了我这青阜城,我自有办法寻得他们。” 此时,客栈外的雨又大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了玉指柔的面前。他身穿一袭白衣,手持一把长剑,气质非凡。 “别害怕,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白安秋说道。 “多谢少侠相救。”玉指柔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仗剑相助,我只是看不惯这些江湖宵小。”白安秋回答道,“再说,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没帮上你朋友什么忙。” 玉指柔看着那个白衣青衫男子,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好感。她知道,这个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叫什么名字?”玉指柔问道。 “我叫白安秋。”那个男子回答道。 “我叫玉指柔,很高兴认识你。”姑娘羞涩说道。 两人开始交谈起来,互相了解彼此的背景和经历。白安秋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被师父收养,武功没练到,倒是学了不少书籍,也是青山镇上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秀才,玉指柔则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千金,现在正在学宫就学。 “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不可说,只有你送我安全到了天元学宫,我才会告诉你!” “天元学宫?”白安秋高兴的挥了挥拳头,“哈哈哈哈,我就是要去学宫求学的。” “那正好与我一趟。”玉指柔低声说道。 “可我没有名刺,无法拜入学宫门下,师父临走前让我来青阜城找一至交,说他会帮我安排。” 听白安秋这般解释,玉指柔小眼一转,也已猜到个大概,青阜城里,唯一跟学宫有关联的,便是这青阜城城主之子,学宫先生,“莫非是沈家的先生。” “正是沈家先生,沈玉郎!” 二人刚说完这话,房门被敲响了声,“公子,姑娘,沈城主有请!” 第2章 天元学宫 “据传,在江湖中有一所神秘的学院,名为’天元学宫’,这所学院由儒圣创办,四位先生协助管理,各位先生不仅精通武学,还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 其中一位教书先生,每天都穿着黑色长衫,腰间一柄长剑,手持一把折扇,黑衣先生,江湖人称,黑玉郎。 如今,天元学宫已经成为江湖中一个传奇,许多年轻人都渴望能够拜入到这所学院当中,接受当今武林一等一高手的教导,成为一个真正的江湖高手,闯荡武林。 而这位身着黑色长衫,修文习武的教书先生,也用实力成为江湖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成为了继儒圣之后,先生一言,引得天地共鸣,长剑一出,天地变色的强者。 青阜城沈家城主,成名已久,城主膝下育有一子,沈家玉郎,修文习武,一袭黑衫,便是这天元学宫四先生之一。 青阜城,沈府。 玉指柔受了伤,沈玉郎助其恢复了伤势。 苏玉河守在门外,招呼了一声白安秋,“在下学宫弟子苏玉河,多谢兄台仗义相助!” “苏兄,太客气了!”白安秋拱手回礼道,“江湖中人,路见不平自当仗剑相助。”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这人是敌是友,目前犹不得知,苏玉河决定还是先探探他的底。 “白安秋!青山镇秀才,此行也是前往学宫,拜入门下成为学宫弟子!” “哦?那以后就是我小师弟了!?” 白安秋呵呵一笑,“见过师兄!” “不急,等你拜入学宫门下,再唤师兄不迟!” 说的也是,这边都还没见沈玉郎,不知道他作何安排,也不知道无良师父的关系靠不靠谱,万一人家不认咋办。 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半刻。 玉指柔的房门被推开,一袭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苏玉河赶忙迎了上去,“先生,玉师姐如何了。” “无妨,受了些内伤,半个月不可动用内力,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无恙!” 沈玉郎摆了摆手,说道。 苏玉河胸前吊着几天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如果玉指柔出了事情,那别说回学宫先生和师兄弟们打废自己了,这江湖之大,走到哪里,自己都有可能会被玉家的人打死的啊。 “你便是与指柔一起进城的少年?”沈玉郎打量了一眼白安秋。 白安秋赶忙上前拱手作揖,递上无良师父的“名帖”,说道:“学生白安秋,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先生!” 沈玉郎接过白安秋手中的名帖,细细查阅了起来。 看完之后,不由得摇头一笑,“你师父人呢?” 想起信中师父所说,有人问,便告知,“师父游历江湖去了!”,即可。 “行,知道了!” ??? 啊咧,知道了,然后呢? 见沈玉郎没有下文,白安秋还是低声问了句,“先生,我师父让我去学宫求学,不知?” “可。我这就为你写一封举荐信!” 沈玉郎迈步离去,留下一句回荡在房前,“我还有任务,便不陪你们回去,在此修养三日,你三人便结伴回学宫!” 见沈玉郎这般说话,苏玉河看着白安秋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先生这般承诺,这下可以叫我师兄了!” “见过苏师兄!” “对了,白师弟,你这师父和先生什么关系啊?” 白安秋摇了摇头。 “那你师父是谁啊,你这武功稀疏平常,不大入流啊。” 白安秋尴尬一笑,自己的武功从小到大,也就一直练这一套剑法,但光有剑招,没有心法,赶鸭追狗还有一些用,真遇到江湖中人,那可撑不过几个回合。 “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读书人!” 苏玉河一听这话,脸色黑线尴尬落下,呵呵。 虽然学宫修文习武,但对出生江湖世家的苏玉河真看不上书呆子。 毕竟,江湖之中,以武为尊。 玉指柔打坐修养中,有沈家护卫守护,没几个不长眼的宵小会来偷袭。 “苏师兄,玉姑娘也是咱们学宫弟子吧?还有你们怎么会被黑衣人追杀?” 白安秋问道。 “玉师姐身份尊贵,也是我们学宫年轻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爱慕追求者不计其数,更是学宫二先生的爱徒。此行下山历练,我们小组还有一个家伙,吸引大批火力往北跑,半路被打散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从苏玉河的话中,白安秋也了解到了几个关键的信息。 “苏师兄,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那些,江湖中的一些败类罢了!” “你们为何惹上这些人啊?”白安秋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问道。 “唉!说起来也没什么,当时我们三个下山历练,经过白水镇,阴差阳错下捣毁了一处卖贼蛇窝。那蛇首有点江湖背景,这不,从白水镇被追杀到了青阜城。足足七天七夜,一批又一批的武林人士追杀,你可知道这七天七夜我是怎么过的!” 卖贼蛇窝。 拐卖孩童妇女的该死组织。 “你们捣毁了卖贼蛇窝,是好事,理应嘉奖,但却被江湖人士追杀,可见这蛇窝背后,有一些人并不想名单被曝光,才会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士追杀,所以,他们要的是玉指柔身上的名单?一份可能会引起江湖动荡的名单!”白安秋心中已经推算出玉指柔不肯说的东西是何物了。 果然,读书是用有的。 苏玉河拱手作揖,“这脑子,不愧是秀才郎。如果那傻大个在,凭你这智商可以卖他去西北挖煤三十年!” 哈哈哈哈哈! 苏玉河口中的傻大个,便是他们三人中吸引火力被打散的另一人。 看来,是先护送玉指柔回学宫了。 只要她安全到达学宫,这份名单背后的人也该忌惮学宫的实力,断然不敢轻易对学宫学子发难。 三日。 玉指柔内力也恢复了三成有余,沈玉郎昨日便留下一封举荐信给白安秋,离开了青阜城。 沈玉郎派了二十沈家护卫护送三人回学宫。 路上陆续出现了两波实力不一的杀手,护卫十三死五重伤,终于撑到了学宫脚下。 山。 一望无际的山。 山顶高峰间,有一所矗立在云海间的学院,名唤,天元学宫。 入门之径不得法,终身无法入学宫。 看似高山峻岭,却无大道。 除了学宫弟子,没人知道如何上山,一不小心便堕入无尽深渊。 踏进学宫山脚,一股圣贤之意便从天而降,落在三人之上,杀手退怯,不得再进半步。让白安秋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这可是他向往已久的圣贤之意。 “滚!” 怒喝一声,五个黑衣杀手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在地,吐血不止。 儒圣一言,言出法随。 先生一言,天地共鸣。 这是读书人所追求的啊! “山下何人!” 一道威严的声音出现在半空之中。 “学宫弟子,玉指柔!” “学宫弟子,苏玉河!” “下山游历,期满归来!” “善。” “你又何人?” 威严声音再次响起。 “学子白安秋,持沈先生举荐信,前来拜入学宫。” “如此。” “玉指柔、苏玉河,二人可速速回宫!” “遵先生言!” “白师弟,前路坎坷,多加小心!”玉指柔叮嘱了一声。 “嗯,多谢玉师姐。我会的。” “白兄,我在学宫等你!” 苏玉河拍了拍白安秋的肩膀,说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随之,二人便消失在学宫脚下。 这这这……这两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那我呢?如何上山!” “求学之路,路途艰辛,新人学子,贵在毅力。已进山门,徒步登顶。方可见学宫!” “学生知晓,理应如此!” 没有捷径,唯有徒行。 学宫行院便建在那看不到尽头的高山之巅。白安秋向山爬去,一路上山势越来越陡峭,风景也越来越美丽。他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吟诵出“古人虽已往,不废仰高山!”之名句,还有望见那一望无际的云海,高声放歌,“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远处是无尽的云海,云雾弥漫在整个山峰之间,仿佛一片雪白的海洋!风声如仙乐,呼啸不止。 这几天的经历,是白安秋从前几乎不敢想象到的,不像青山镇里的平淡,初入江湖,便遇到三俩好友,虽然没有鲜衣怒马走江湖,但也经历了几番生死波折。 他不经感叹江湖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当白安秋来到山腰处时,天空已经有些阴沉,狂风在山顶呼啸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感觉到山顶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知道,这是他成为学宫学子的必经之路。 没有路了。 只有一道峻岭山壁,山壁下,是万丈深渊。 继续往前攀登,一不小心,便会摔得个粉身碎骨,止步返回,还能苟个性命。 白安秋整理了下衣装,继续向上爬,他的每一步脚印都深深地印在了山壁上。他在攀爬中摩擦了下他的手掌,让他们更加易于抓握。耳边一阵风啸,一个不小心,些许滚石从白安秋脚下滚落悬崖。 期间他也有几次绝望的想放弃,但还是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终于,他到达了山顶。他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台上,眼前是一副壮观的画面。 在这壮观的场景面前,白安秋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剑,开始练习师父教授自己的剑法。他的剑在空中划出绚烂的光芒,他的身形在山峰间穿梭,仿佛一只翱翔的鹰。在这个山顶上,他忘记了一切烦恼和疲劳,完全沉浸在剑术的世界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舞剑。 只是当时登顶心之所想,放声高歌,一剑破空九万里。 凌绝顶,览众山,经历生死,逆境重生。 师父说的,契机,原来,是这样。 这便是他心中的道。 最终,在夕阳的余晖中,白安秋收起了自己的剑,看着并无出现的学宫行院。他没有觉得惋惜,反而多了一种释怀的淡然。 他眨眼瞬间,眼前一切景象都发生了变化。 那,不远处出现了一座行院。 终于,他到达了学院的门口,他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筑,建筑的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大门上,天元学宫四个大字赫然高挂在门匾之中。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便是江湖中人向往的学宫圣地。 “赤子之心,难得可贵!” 那一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白安秋耳边,“即日起,你便是学宫第十七位弟子!” “弟子白安秋,拜见先生!” 第3章 十七师弟 学宫各大行院中,突然听到上空的那道威言声,纷纷出现在首院堂前。 先生一言,天地共鸣。 告知天下,先生宣布了学宫弟子身份,“白安秋,拥有非凡的毅力和天赋才华,即日起,成为学宫第十七位弟子。” “多少年了,学宫来新人了!” 白安秋感激地朝着天边作揖,然后走进学宫首院。 学宫首院是学宫最神圣的地方。除了宣布重大事情外,也只有四大先生开课的时候才会聚集于此,白安秋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前途充满了光明,这无论环境还是周围的其他师兄,那都是比无良师父那好太多了。 走到首院中央,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白安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对新来的白安秋说道,“恭喜白师弟成为我学宫的一份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弟了。我是你六师兄,百里王孙,学宫的宗旨我就不多说了,修文习武,独善其身,匡扶正义,维持江湖秩序,你可要牢记于心,还有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和品行,为学宫争光,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六师兄,妇人的裹脚布都没你话长。嘿嘿,你好啊小师弟,我是你十一师兄,皇甫良才。” “十一,你再没大没小,年末考核,我定让先生加倍待你。” “别,六师兄,小师弟刚来,你别吓到人家!”十一师兄自来熟的一手搭在白安秋肩膀上,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籍,“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本书籍是多年前我下山游历的时候偶然所得,先生说书籍上的功法玄妙,我参研了三年也悟不出其中奥妙,我见与你有缘,今日便送给你了!” “这……太珍贵了,合适吗?”这么突然的吗,这热情的有些不适应啊。 “六师兄不是说了吗,提升自己,为学宫争光。” 既然你都要送了,君子有云,有所为,有所不为,有礼不收,非君子为所为,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十一师兄!” 正当白安秋道谢,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便是护送指柔回来的小师弟?” 一女子走来,她面容姣好,目光清澈,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见过师姐!”在场的众人见到女子,纷纷拱手作揖。 白安秋也跟着作揖问道,“见过师姐。” “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女子微笑着说道,“我叫莫寒,是学宫的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弟子?”白安秋心中一惊,他知道学宫弟子的排名是非常重要的,排名越高就代表着进入学宫的时间越早,实力也越强大 他没想到,自己刚入门,除了遇到话多啰嗦的六师兄,还有看似不着调看着十分和善的十一师兄外,还能遇见一个实力强大的二师姐。 “老六,你带小十七熟悉下学宫的环境,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跟你们闲聊了。”玉指柔受伤回来,莫寒担心不已,从苏玉河口中那知道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对白安秋有不少好感,特意交代了一声。 “好的二师姐,小十七交给我们了。” 莫寒走过,老六带着白安秋一一介绍了下在学宫首院的师兄,“三师兄,谢晓峰。你可能不知道,老三在江湖上还有个外号,三少爷!出门办事,提他,好使!” “我没啥好送你的,以后江湖闯荡,出了事,我替你摆平!”谢晓峰用着最严肃的表情说着最霸气的话。 “见过三师兄!”白安秋乖乖行礼。 “跟你一起回来的,玉指柔,便是你五师姐了。” 白安秋默默记下,点了点头。 “这位是你七师兄,洛玉城。” 公子剑,洛玉城。 “洛师兄好!” “十一刚才和你介绍过了,我就不介绍了,” “这位是十四弟。西风道,王家传人,王霸天!” 王霸天拱手行礼,“我们三人被打散后,苏玉河那小子和我说了,这几天多谢你了!” “你就是那个傻大个?” 白安秋此话一出,瞬间觉得不对,王霸天怒目而视,瞪着他说,“你说什么?” “失礼了,十四师兄!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苏玉河那小白脸说的是吧……” 白安秋点了点头。 王霸天按了按拳头,指头发出嘎嘎声响,身形一闪,消失在白安秋面前,只听见一声,“苏玉河你这狗日的小白脸,老子弄死你!” 老六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师弟见笑了!” “老十五就是苏玉河,你认识。” “嗯!” “其他的师兄妹有的在执行任务,有的在闭关,等碰了面,我在一一为你介绍。” “辛苦六师兄了!” 老六虽然话多,但是人还是蛮好的,从首院到四大书院,一一带着白安秋介绍了过去。 “走吧!带你到行院厢房。” 百里王孙带着白安秋离开首院,走了有些距离,路上也有一些弱冠男子在吟诗作赋,有的独自一人,有的则是三两作伴。 他们或穿着灰色长衫,背着行囊,捧着书籍,亦有饮酒捧杯,挥剑助兴的。 “这些也是学宫弟子,不过都是外门弟子。” 灵犀峰上有许多建筑,有藏书阁,教学堂,演武厅,有的是厢房。每个建筑都有独特的作用,厢房分为内外两座,临近半山腰的,是外门弟子的集体宿舍,靠近学宫首院的,是学宫十六位,不,现在是十七位弟子的宿舍,厢房内间是学宫弟子的卧室,外间是客厅,每位弟子都有独立的专人厢房。 比起青山镇里的卧室厢房,学宫的厢房布置则是处处充满了温馨,有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书架,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茶具和点心,书架上则是放着一些学宫独有标记的书籍。 “小十七,这间就是你以后的宿舍了。” “谢六师兄!” “嘿嘿!那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明日晨课,在卯时一刻!二先生的课,在三号书院!切记不可迟到!” “明了。” 此时,天元学宫的先生行院中。 玉指柔和苏玉河、王霸天三人站在先生屋中已有许久。 二先生和四先生看着玉指柔递交上来的名单,陷入些许沉思。 江湖名门正派,居然也参与到了这卖贼蛇窝的勾当当中。 该杀! “看来是我学宫这几年沉寂太久,都让这帮老家伙忘了我学宫的存在了。”二先生突然叹道,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怒气。 “二师兄,你意如何?” 四先生看着首页上的几个名单,不难发现,这其中还有几人是老相识。 十几年前,下山游历遇见,曾经他们也是一腔热血,踌躇满志的少年郎,意气风发。 如今却…… “老三、老六、老七,速来行院!” 先生一言,响彻学宫上方。 一瞬间,三道身影飞空而至,齐齐拱手作揖,“学生在!” 事情原由,二先生告之一番,洛玉城和百里王孙、谢晓峰愤愤不已。 掳人孩童,诱人妻女,家破人亡的事情,真是这帮狗贼所为! “玉河,霸天听令!” “学生在!” “名单次首恶贼,你二人联手去杀之。” “学生遵先生言!” 说完,苏玉河和王霸天大步离开行院。 “晓峰,这三贼,成名武林已久,实力不容小觑,你去杀之!” “遵先生言!” “老六、老七,你二人速去北方大雪坪,将这吸人脑髓的屠夫恶贼孟禽孟兽兄弟俯首伏诛!告诫天下,以慰无辜枉死之人亡灵!” “诺!” “这首贼实力强劲,更有众多护卫保护,非学生可敌,看来,是我要亲自走一趟了!”二先生看着那名字,叹了一口气。 “还是我去吧!”四先生起身,将二先生手中名单夺过,一把走出屋前,“我可不会因为你的关系,饶他一条狗命!” 唉! 一声长叹,二先生满脸不堪。 那曾经也是自己同窗好友啊…… “师父,那我呢?”玉指柔见其他几个师兄弟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却独自空留一人。 二先生看了玉指柔一眼,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好好在学宫给我养伤,三月之内,切莫随意动用内力,方可无碍!” “三先生不是说,半月即可?” 二先生眉头一蹙,玉郎说的半月不假,但这从青阜城回学宫途中,又遇到几番追杀,原本半月修养就可以好的身子,活生生拖成了三月静养,一想到这,二先生怒从心起,一巴掌拍碎了桌椅。 “该死,竟敢伤我徒儿,好好好,这剩余几人,我便去杀之泄愤!管他江湖门派,绿林领袖,统统该死!” 只见身形一闪,二先生消失在屋中。 师父,你是儒圣的学生,学宫的先生,杀气不要那么重啊……喂,师父…… 次日。 白安秋早早就坐在了2号行院位置中,静待先生授课。 可等了许久,也就十一师兄一人过来。 “见过十一师兄!” “小十七,今日早课取消了,忘了和你说,二先生和其他几个师兄弟,下山执行任务了!” “啊?”白安秋大惊,十分不解。 这自古只有学生旷课的,还有先生带着学生旷课的。 这可是自己人生中在学宫的第一堂课啊! “你便是昨日拜入我学宫门下的十七弟子,白安秋?” 就在白安秋和皇甫良才二人交谈之时,从行院后,走出一男子,四十几岁模样,他的脸庞刚毅如雕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手中一柄戒尺仿佛在告诉世人,教书育人,刻度衡量皆在手中。 皇甫良才赶忙起身,恭敬作揖,“见过大先生!” 白安秋不敢迟疑,也跟着作拜,“见过大先生!” “今日二先生外出,便由我代教!”大先生戒尺一挥,双手负在身后,大步迈开,走出行院,“你二人跟我走吧!” 二人跟在大先生身后,步行了许久,眼看就要到半山腰处。 大先生开课,半山腰处的外门学子纷纷涌至,他没有在行院中授课,而是找了一处空地,席地而坐,开始开课授业。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有教无类。 不愧是学宫大先生,白安秋心中佩服。 课间,大先生也考了这个刚拜入学宫门下的白安秋几个问题。 白安秋从小在师父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学的不错的,大先生的问题也被他相对完美的做出解答,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治国兴邦之策略。 两个时辰后,下课。 诸多学子在不舍中,离开大先生的授课之地。 大先生看着白安秋,欣慰的点点头。 “大先生,学生有一问题?” “讲!” “之前六师兄曾言,学宫的学子都是修文习武,可我不懂武功,不知该如何修行?” 大先生看了一眼白安秋,发现他身上没有一丝内力波动,“我家先生,读书也可以读出个儒圣,一通百通!武功亦是如此!” 很高深,很玄奥,但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明了。” 回到厢房,白安秋拿出昨日皇甫良才所赠的书籍。 素光御心诀。 第4章 习武修身 004 素光御心诀。 江湖之中,有一本绝世内功心法。此内功心法非丹田内力不足不可练,一旦练成,便可帮助修习之人扩大丹田池海。这本内功心法,名为《素光御心诀》。 《素光御心诀》曾在江湖中掀起过一场血雨腥风,无数人为了得到它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但是,真正能够练成《素光御心诀》的人却寥寥无几。 皇甫良才,一个世家少爷,闯荡江湖之时,偶遇身怀《素光御心诀》的林峰,二人一起闯荡江湖,少年江湖如梦游,热血青春任逍遥。 林峰告诉他,只有练成《素光御心诀》,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高手,才能够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于是,林峰开始了漫长的修炼之路。他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遇到了各种强大的敌人,但他从未放弃过。他不断地修炼《素光御心诀》,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他的丹田池海也在不断地扩大,他的内力越来越强大。 但是就在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修行的功法十分有问题,他的丹田池海不再扩大,一年的时间,他终于明白这套功法的奥义。 非丹田内力不足者,不可练。 也就是说,要练习《素光御心诀》,要么你是从来没修行过武功内力的小白,要么就是被废了丹田内力的废人。 江湖之中,又有几人愿意把自己丹田废掉,重头修习一门武功呢。 何况这门内功传得神乎其神,可百年来,又有几人真正将这《素光御心诀》修炼到大圆满境地。 一想到用毕生所练的内力换一个未知,很多江湖中人便纷纷怯步。 因为,在这以武为尊的江湖,没有内力,就有话语,就没了性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峰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成为了江湖中最年轻的高手之一。他的名字让人闻风丧胆,他的实力让人敬畏。但在与地狱道恶鬼一战中,身负重伤,久病不能医,也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他想要将《素光御心诀》传承下去,便找到了自己的知己好友,皇甫良才。 他知道皇甫良才的天赋和品行,定不会让这《素光御心诀》蒙尘。 那时候,正值学宫崛起之际,协助朝廷破获了甲胄丢失大案,牵扯出了蓄谋已久欲将造反的靖王,学宫上下抗战数月,靖王败。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皇甫良才实力也大涨,早已经无法轻易修习其他功法了。 白安秋得到了《素光御心诀》的传授,开始了漫长的修炼之路。 自己本身就没有一丝内力,丹田更是空空如也,此时只要参悟出《素光御心诀》中要领,便可算入门。 大先生曾言,天下武功,亦跟读书一般,一通百通。 白安秋捧起《素光御心诀》研读起来,夜深,也没见他有任何修行迹象,依然是挑灯看书。一遍,一遍,又是一遍。 天泛鱼肚白。 白安秋合上书籍,轻声赞道,“我欲以心修天下,天下便在我心。” 轰! 一声巨响轰鸣。 一道神秘的力量传来,响彻学宫。 原来,这便是素光御心诀。 “打雷了!?打雷了?”皇甫良才从睡梦中被这一道巨响惊醒,望了望窗外,晴空万里,丝毫没有打雷之意。 大先生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突如其来轰鸣声方向,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竟能引动这学宫中天地共鸣。看来我这学宫是捡到宝了!” 随之,又缓缓闭上了双眼,继续打坐修行。 三日。 江湖武林发生数起灭门惨案。 与此同时,大雪坪孟禽孟兽兄弟二人脑袋被悬挂在大雪坪城门上。 “此兄弟二人,专吸孩童脑髓,天下共诛之!” 复州城。 绿林第一马帮帮主司空雷,身死寨中。 “拐卖孩童,恶贼该诛!” …… 江南琉璃仙境。 境中掌教及弟子二十八人,无一生还。 浣花小筑。 阁主上月外出游历,幸免于难。阁中女眷十六人,无一活口。 西风道边陲吴家,全家老小三十三口,一夜被杀,纵火烧府。 江湖之中,一瞬间各大门派惶恐自危。 “学宫这是要做什么,灭了这么多家小门派。” “这学宫滥杀无辜,实在令人气愤!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应当声讨!” “对……声讨之!” 卖贼蛇窝已捣毁,背后六贼已俯首。 学宫弟子和二先生也都回到了学宫当中。 刚进入学宫,便被告知,大先生召唤,众人来不及休憩,第一时间来到了大先生行院之处。 “大先生!” 众人作揖行礼。 “几日中,江湖发生了些许灭门惨案,想必尔等已然知晓。” 近日学宫的行为已经引发江湖中各大门派不满,武宗戒律堂也已到山脚下,需学宫做出解释。 “大先生,我与师弟共同绞杀恶贼后,将尸首挂在城门口上,留言告知天下后便马不停蹄返回学宫,学生可万万没有做其他恶事啊!”百里王孙拱着手,低着头,“求先生明鉴!” “我亦是如此!” “我等亦是如此!” 江湖声讨中不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看来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学宫了。” “有人是打算借助此事,清除异己了!”二先生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此番恶意栽赃我学宫,请大先生解围!”洛玉城愤愤不已。 “老六,你且下山去迎接戒律堂的几位师傅上山!”大先生招呼了一声,让百里王孙下山迎人。 “清者自清,我学宫不惧任何人!”二先生长袖一甩,负在身后。 “遵大先生言!” “对了大师兄,指柔呢?”二先生关切地问道。 “闭关了!” “小十七呢?” “也闭关了!” …… 武宗,是和学宫齐名的大宗门。 宗门下,有当世唯一的剑仙,也有执掌江湖秩序的戒律堂!更有无双的机关术! 面对江湖各大门派的联合发声,武宗戒律堂也不得不出手参与此事,此行便是上学宫,了解原由,对峙解释! 两个执法长老在几个武僧的陪同下,踏入了学宫。 大先生和二先生接待了两个戒律堂的执法长老,大先生秉退了其他学子,执法长老同样也让四个武僧在厢房休息。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天未黑,两个执法长老便下了山。 随之,学宫和武宗便发出了一份江湖声明,告之事情缘由经过。戒律堂的执法性在江湖中还是比较公正的,很多门派也选择相信武宗戒律堂的声明,同样,在戒律堂的另一份声明中,也着重提到了几家武林门派被灭门惨案,是在严重挑衅整个江湖,学宫和武宗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并且会联手派人深入追查此案。 半月。 白安秋剑法已成,《素光御心诀》也小有所成,内力逐渐在他的丹田之中汇集,此时的他,才算真正的踏入江湖。 出关后的第一件事,白安秋便是前往行院,向大先生问安。 “大先生。” “出来了?”大先生打量了白安秋一眼,发现此时他的身上内力已初现成形,早已不是半个月前所看到的那般。 “大先生,师兄他们呢?” 江湖不安定,你师兄他们下山协助查案了! 大先生将白安秋闭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明了下,“你也下山去吧!武学造诣,是要在江湖中历练得出,不是在闭关中修行,你且去东洲,助你二师姐一臂之力!” “弟子明了,这就动身。” 白衣长剑,江湖,我白安秋来了! 为何说白安秋会觉得学宫好,不愧是江湖大势力的门派,下山前,执掌外门的一先生,便为白安秋准好了行囊和盘缠,临行前还把一块学宫独有标识的令牌交给白安秋。 “江湖中人见此令,便知你学宫弟子的身份!”外门执教先生说道,“切莫惹事生非,给学宫抹黑!” “学生明白!” 下山,天高任鸟飞,我去也。 阳光斜洒在古道上,一片宁静的世界被打破。少年郎骑着骏马,疾驰在芳草萋萋的原野上。他身穿一身精致的白衣长衫,迎风飘扬,不胜似雪。少年那自信满满的笑容,映衬着青春的热血与激情。 按照行程,七日后才会到达东洲。 两日兼程赶路,马儿也有些吃不消了。 前方一座城池矗立在平原之上,城池周边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碧波荡漾,与城墙交相辉映。河两岸绿树成荫,百花盛开,游人络绎不绝。白安秋策马而入,古色古香的茶楼酒肆里人声鼎沸,街道旁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是复州城,那可是一座比青阜城还要繁华的地方啊。 在主街道的拐角处,白安秋寻得一处客栈。 “一间上房!” 交待好小厮照顾好自己马匹后,便上了楼。 夜幕降临,城池内的灯火通明,映衬着古城的美丽与神秘,仿佛让人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复州城虽然不比江南富贾聚居,但也是中原地区一个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南北西东,无论是人员往来还是物资交换,都会经过复州城,因此才有这般繁华模样。 “大先生说,六师兄便在这复州城探案,我寻他去!” “掌柜的,最近城中可否发生什么大事?” “除了马帮帮主前几日被杀外,昨日,城西的富商刘员外,也死了,听说还惊动了不少捕快!” 白安秋通过客栈掌柜口中得知,这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杀人案。一名富商在自己的家中被杀害,而现场留下了一些奇怪的线索。 有人怀疑是员外家新娶的那房姨太太串通管家杀人,也有人说是江湖仇杀;更有人说是妖邪作祟。 众说纷纭。 到了府衙,并未见到百里王孙,白安秋亮明身份后,师爷也不敢怠慢,白安秋顺嘴问了一句听到的员外被杀案件,“可有卷宗,借我一览!” 师爷赶忙将卷宗递给了白安秋。学宫不仅江湖地位崇高,在朝野上,也是十分被认可的,毕竟,许多入仕之人,多数来自学宫。 死者是城西的富商,五十有六,平日乐善好施,也颇具美名,午时死在房中,申时分被发现。 报案的人正是死者上个月刚纳的姨太太。 发现死者的时候,刘员外的金库没有被动过。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门窗都是从内部关上的,没有破损痕迹。 捕快从管家那里得知,刘员外生前也是个老酒鬼,每日都会小酌几杯,平时也不劳作,又喜女色,平日里有午休习惯。结合现场是密闭空间,捕快初步判断,刘员外很可能是因为不良的生活习惯引发某种疾病意外去世的。 官老爷也基本认同了这个观点,接下来便是将刘员外的尸体交给仵作检验了。按照流程,如果尸检结果没有其他致命伤或是毒杀迹象等,那此案基本就可以结案了。 第5章 复州城案 黑夜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中,月光洒落在地上,照亮了整个小城。城西有一间古老的宅邸,宅邸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对白色的灯笼。 宅邸内,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官老爷端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容憔悴,脸上布满了皱纹。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和一把钥匙。 在师爷的引荐下,白安秋见到了当地的官老爷。 “学宫弟子白安秋,见过知府老爷!” 学宫弟子? 官老爷赶忙起身,也回礼作揖,“原来是学宫的弟子,失敬失敬!” 学宫,不仅仅是江湖的学宫,更是朝廷的学宫,天下的学宫。 “既然我六师兄已离开,那我也不多叨扰!” 原本白安秋是来找百里王孙的,可他昨日已经离开了复州城,况且这类型的案子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白先生,可否……” “知府大人,有话直说。” “刘员外身死,捕快定论为疾病死亡,可这刘员外素来与本官交好,他的身体十分健朗,我是清楚的,这案子疑点重重,还望先生助我!” 但来都来了,白安秋也想侦破此案! 白安秋看向那信封线索,官老爷点了点头,便由他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打开了案发房间的大门,两人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漆黑。 掌灯。 房间内,原本尸体躺在的位置已经被标记画出。 “我想先查看一下尸体。”白安秋说道,他走上前去灵堂,仔细地检查着尸体。 白安秋询问了下尸检的仵作,又细细检查了下刘员外的尸首。 “白先生,你可发现了什么?”官老爷问道。 “知府大人,先生不敢当,唤我安秋便可!”白安秋谦逊地说道。 “好!” “他不是死于疾病,这是被利器穿喉而死的,凶器应该是一根银针。”白安秋说道。 仵作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刘员外有中毒的痕迹,身子也无利器刺杀的伤痕。但白安秋让他再检查了下喉部,此时的仵作惊奇的发现,刘员外的喉结处有一细小的黑点,而再细检,这黑点竟然有剧毒。 只不过这毒还未弥漫全身,卡在脖子间。 “大人,我需要破喉取针!”仵作拱手道。 “允!” …… 片刻后,仵作果然从刘员外的喉咙处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而检测不难发现,银针上,裹满了剧毒。 “我再去案发现场看看,也许能寻找到线索。”白安秋说道,他开始仔细地检查着刘员外房间内的物品。 白安秋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就连门窗墙角任何一处都不放过,嘴中呢喃道,“没道理啊,银针纤细,没有内力根本不可能弹射进入人的喉咙当中。新娶的姨太太明显没有功夫,管家也只是一个寻常老者,他们没有杀人能力?” 房间中门窗确实是紧闭的,没有从外推开的痕迹,那这般…… 白安秋看向原本刘员外尸首躺着的位置。 他站在刘员外身死前的位置上,看着地板上画出尸体倒下的标记,“他是在这个地方倒下的,那,银针射进来的方向就是在……” 顺着身体的方向,白安秋走到一张书架前。 是的,门窗上没有丝毫银针穿破的洞口痕迹,而刘员外尸体的朝向居然是在自己的书架前。 白安秋盯着那书架,突然他明白了。 “依照刘员外的身高,那银针如若真从这书架上射出的话,那应该是在这一层。”白安秋手指轻抚在书架的第三层,轻轻地拂过书架上的书籍和摆件。 书籍是基本不可能了,那唯一有可能是机关暗器的,就是这座小金罗汉了。 罗汉双手举天,怒目而视,威严十足。 “安秋,可否有发现。” “知府大人,杀死刘员外的凶器,找到了!”白安秋心中若有所思。 “在何处?速速呈上!” “这个需要大人亲自眼见为信。”白安秋卖了个关子,随之吩咐了几声周边的衙差大哥。 白安秋让人抬个假人进入,站立在刘员外尸体的位置上,差遣旁边站在自己身后,知府大人和几名捕快也纷纷站在白安秋左右侧,只见他轻轻地拨动那小金罗汉,瞬时,一根银针从小金罗汉雕像的眼中射出,直接穿过假人,扎进假人后面的柱子上。 太快了,这银针根本不是凡人肉眼可以看见的。 如果不是素光御心诀小成,白安秋根本也不会发现那银针的轨迹。 白安秋走到假人身前,指着他脖子上喉咙处的伤口,挪开假人后,指了指柱子上的银针,“知府大人,请看。” 触目惊心。 假人脖间暗口十分微小,根本难以发现,但是通过白安秋的标识,众人还是看到了那处细微的异常,随之,伤口背后的柱子上,一根银针已然没入柱子半寸。 “这……” “这就是杀死刘员外的凶器,小金罗汉雕像!”白安秋解释道,指着那尊小金罗汉像,“凶手事先转动好小金罗汉的手部,用书籍压住罗汉的双手触发机关,再让书籍掉落,让银针从这罗汉像中发射而出,一针封喉,杀人于无形。” “可我很好奇,这本书如果是压着罗汉像的,那他必然会掉下才能触发机关,那卷宗中为何没有描述房间里的这一细节。” 白安秋虽然找到了凶器,但还是无法解释如何触发机关,总不能说是小金罗汉显灵,杀了刘员外吧。 白安秋又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卷宗,确实没有书籍掉落在书架前的表述。 “如果没有物体压着,那凶手又是如何触发机关的呢?” 正在白安秋挠头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质疑,“如果可以让那物体消失呢?” “不可能,有什么可以让物体……”白安秋正要反驳,突然他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种东西,确实可以消失,“是冰块!” 触发小金罗汉的双手机关并不需要多重的物体,只要轻轻按压下即可,小冰块体积不大,也不容易被发现,这凶手是算准了那个时辰冰会融化,而同样那个时间,刘员外会出现在那个位置,一想到这,白安秋就起鸡皮疙瘩,多么可怕的计算能力,没有长时间观察刘员外的生活习性,不可能做到这般精密的计算的。 知府大人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提了一个问题,没想到这个学宫弟子如此聪慧,一下子便能想到答案。 冰块压住之后,融化成水,重力消失,银针杀死刘员外,水留下地板,此时正值白天,又隔了一个时辰才发现,水迹也很快蒸发,即使有一小部分水渍,也很难将其关联起来。 “我想起来了,确实,那日我进来勘查的时候,地板上是有一小滩水迹,姨太太说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茶具,当时没有太在意,因而没写入卷宗当中。”一衙差大哥解释道。 听完这番解释,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位衙差大哥,麻烦你带那位姨太太过来聊聊吧。我想,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有求于人,还是十分的客气,白安秋拱手说道。 “我这就去。” …… 如此巧妙的机关和杀人手法,白安秋自然不信这位姨太太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弱女子。 “为什么不是管家呢?”知府大人似乎从白安秋的推理中想到了什么。 白安秋呵呵一笑,说道,“知府大人和刘员外交好,可曾到过这府上。” “那是自然!” “那管家在刘府多少年了?” “那有些年头了,十年有余。” “十年,如果那管家要杀他,要等这么久吗?需要如此复杂的杀人手法吗?” 知府大人被白安秋这么一说,脑海中瞬间明了,拱手作揖,赞道,“受教了!” “那你可知,这姨太太为何要杀刘员外?” 为情,为钱? 白安秋也不知道,但他想很快就会知道。 “等人带到了,一问便知!” 二人交谈之际,前去押人的衙差大哥慌忙跑了回来,“禀大人,白先生,出事了!” 二人一听,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道,不好。 “那姨太太跑了!”衙差说道。 “那还不给我追!”知府大人下令,“让画师绘出这贼女人画像,全城搜捕!” “诺!” “衙差大哥,我与你们同去!这贼人不简单,如果追捕途中,发现这凶手有其他暗器,你们便放弃追捕,切莫伤了性命!”白安秋嘱咐了一声。 “谢白先生提醒!” 这人的身份,他虽然不知道,但这机关出处,他心中已有了个大概猜测。 白安秋追了出去,刚出了城西,路过一林子时,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从马车里抢走了一个包裹。他看到马车的车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顾不得许多,立刻施展轻功,追赶那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有人追来,立刻加快了脚步。他穿过林子朝着复州城中心的方向而去,想要甩掉白安秋。白安秋紧紧跟随,他看到黑衣人在一座荒废的庙宇前停了下来,他心中一喜,以为黑衣人已经无路可逃。 但是,当他走进庙宇时,他发现庙宇里空无一人。 他四处寻找,发现庙宇的后院里有一个水井,水井上面覆盖着一块木板。他走近水井,听到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命!救命!”女人的声音很微弱,但却让白安秋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打开木板。 水井里很黑,白安秋看不到任何东西。他放下绳索,将那女子拉了出来,在出井口的一瞬间,那女子也昏死过去,他看着那女人,不正是刘员外家的姨太太还能有谁。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和呼吸,他知道她还活着,便没有再继续追寻黑衣人。 庙宇中,白安秋生了堆火,女人渐渐地醒了过来。她看到白安秋时,眼中露出了感激的光芒。 “多谢你救了我。”女人说道。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白安秋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人问道。 “我想你今天见过我。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要从你口中了解出真相。”白安秋正义的说道。 “你?你是府衙的人?”女人惊讶地问道。 “不是!”白安秋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女人问道,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 嗯? 帮助官府缉拿真凶,不是我辈江湖年轻人应该做的吗? “我只帮真理!”白安秋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杀刘员外?那个黑衣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当下只有我可以救你!”白安秋指的不仅仅是刘员外被杀一案,还有那黑衣人。 女子陷入了犹豫。 “我告诉你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女人说道。 “学宫弟子,白安秋!” 第6章 暗夜追凶 006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袭白衣飘飘,腰间束一柄长剑,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在火堆前,尤为亮眼。 “你是学宫的人?”女子反问道。 “是!” “百里王孙你可认识?”女子口中说出这名字的时候,白安秋愣住了。 “他是我六师兄!” 见到白安秋承认,女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快,快去救他!” 不是审问你吗,怎么突然变成救人了,故事情节不对啊。 “我六师兄怎么了?”但白安秋还是问了一句。 “那独自应付那群黑衣人,凶多吉少啊!” “刚才那个黑衣人吗?”他问。 “是,但有很多,七八个,十几个,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反正好多人!” 看来,这案子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放心,我六师兄很厉害,一般宵小伤不了他的,现在你该告诉我实情了!”白安秋将故事线拉回到了正题。 女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说?”白安秋见状,“要我带你回复州城大牢,你才会一一道出吗?” “别……”见状,她还是有些紧张的,“别带我去府衙牢房。” 女子沉默了小会儿,望着火堆慢慢出了神。 “我叫韩青雪,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很小的时候,被一群人贩子拐走了,辗转了好多地方,最后卖到了这复州城。” “我对这黑暗的人生已经没有抱任何希望了,一个月前,刘员外下乡收佃租,意外看上了在农户家中做童养媳的我,打算将我买了回去。我不依,刘员外也就作罢,可谁知当天,家中就起了大火,阿爷和小弟全都死了。刘员外听闻,半道又返回,把我接上回了城西,只是道明天干物燥,不小心走水了。” 白安秋眉头微紧,不语。 “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他还装出一副大善人模样。”韩青雪愤愤地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来到刘府的小半个月,我见到了那个人,那晚上杀了阿爷和小弟的人,就是复州城的马帮帮主,这天杀的人杀害了阿爷和小弟。他居然在刘府做客,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 “半月前,我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 “什么谈话?”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她如此害怕。 “复州城马帮利用天然的运输优势,除了帮商贾运输一些茶叶布匹外,他们还是卖贼蛇窝的重要运输线,很多被拐卖的小孩和妇女都是被他们通过运输,拐到了各个地方。” “而刘员外,也是这帮人中的一员。他表面身份是商贾员外,通过采购订单和一些交易发货,暗中运输卖贼蛇窝里拐卖的孩童。半个月以前,我遇到了百里公子,他在调查马帮的途中,遇到了追杀,是我救了他!也是他告诉我,这该死的万恶马帮帮主已经被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躲的刘府,其实也是卖贼蛇窝的一处。”韩青雪无奈的笑了一声,“我把刘府的秘密告诉给了百里公子,但我没有证据,他让我一切小心,我知道,再小心,我也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于是,我就先把那老贼杀了,金身罗汉像是我骗他说可以生财,才让他摆放在书架上的,压着冰块也是我那时提前放的。但你可能不知道,那罗汉像,是百里公子给我的。” 听完,白安秋心中的答案对上了,“果然!” 六师兄前脚刚走,当日刘员外便一命呜呼。 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如果再要细说,那就是那尊金身罗汉像了,那可是武宗神机堂的机关暗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现在普通人家中的。 “那黑衣人又是谁?我看他在之前,从一个马车上拿走一个包裹!”白安秋追问道。 “那些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和刘员外一伙儿。” 韩青雪这么一说,那白安秋大胆的给出了一个假设,“这些黑衣人可能是觉得复州城的据点已经被连根拔起,先是马帮帮主被杀,马帮线路被挖出,隐藏在背后的刘员外又突然身死,生怕身上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于是,他们来把相关的人员都杀了,一了百了。马车上的包裹,应该就是你从刘府带出来的吧!” “是!”韩青雪承认,“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不识字,只是之前经常看刘大山会翻出整理。” “刘员外是做茶叶布匹生意的,来往的活儿都是靠马帮帮忙运作的,那些黑衣人要的,那就是那包裹里的,应该就是卖家信息了!” 下游、上游。 韩青雪瞪大双眼,似乎觉得这里面还有阴谋。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个包裹里装的是十分重要的买卖信息,如果被黑衣人得到,蛇窝重启,将会给江湖带来多大的危害,又有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灭。”韩青雪哭着说道。 “该死!” “你是一个好人,但是你不该卷入这场漩涡里面。”韩青雪说道。 “为什么?”白安秋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陷阱,百里公子已经陷进去了,已有数日未曾有消息。”女人说道。 “放心,六师兄不会有事的!”白安秋自信的说道,“府衙我就不带你回去了,你逃生去吧!” 韩青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不抓我?” “我非官差,抓不得你。”白安秋笑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还要继续追捕黑衣人吗?”女人问道。 “当然,天下不义之事,我辈读书人岂能坐视不管!”白安秋哈哈一笑,说道。 “我想跟你一起!” “你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我会照顾人。” 说完,韩青雪脸色微红,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妩媚。 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难逃白安秋的听觉。几道脚步声前后而至,落在他们头上。 荒野之上,数道身影相对而立。 夜黑风高,寂静无声。 三个人站在庙宇之上,他们身穿黑色劲装,手持长剑,神色警惕。 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他们行踪诡秘,手段凶残,许多江湖高手都被他们所杀。 白安秋出关之后,也从大先生口中得知此事后,义愤填膺,决定要是遇上,定要为江湖除害。 一个是身穿白衣长衫,手持长剑的白安秋,另外三个则是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的神秘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白安秋沉声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白安秋心中一凛,出关之后,还未动过手,也不知道实力如何,这几个人实力不弱,不敢大意,立刻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黑衣人突然加速,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白安秋刺来。 白安秋侧身躲过,同时挥剑反击,剑光闪烁,与黑衣人的长剑碰撞在一起。 剑气纵横! 强,太强了! 白安秋虽然只会一套剑法,但这套剑法十分高超,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而黑衣人则是身形诡异,剑法刁钻,常常出其不意,让白安秋有些手忙脚乱。 还是有些实战经验不足。 但是,白安秋也并没有放弃,他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和勇气,不断地反击,有这么好的磨刀石,不好好利用起来,可惜了。于是,白安秋再一次冲向敌人,渐渐地,黑衣人占据了上风。 三人虽然占据上风,但却杀不死对方。黑衣人见状,心中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剑法和内力。 这江湖,真是人才辈出啊。 “结阵!”为首一黑衣人喊道,于是,他们决定不再保留,开始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黑衣人结阵而起,手中的长剑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剑身上散发出来,向着白安秋席卷而去。 白安秋心中一惊,立刻挥剑抵挡,但那股剑气太过强大,他的长剑被震得脱手而出。 “玩脱了,差点死了!”他叹了一声,“还是不要玩了。” 白安秋毫不犹豫飞身拾起宝剑,再次向着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三人手中长剑再次挥出,向着白安秋刺去。 白安秋挥剑抵挡,四人的长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白安秋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黑衣人的长剑上传过来,他的身体被震得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感觉到自己的内腑受到了重创,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为首的黑衣人正向着他走来。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白安秋强忍着疼痛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白安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初入江湖,就要死了,哈哈,这江湖,有点意思,他已经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光芒突然从天而降,将三个黑衣人笼罩在其中。 白安秋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哈,六师兄!”白安秋惊喜地叫道,来人正是百里王孙。 男子点了点头,笑了一声,“小十七,你不行啊,几个小狗贼就把你打成这样。” 说完,百里王孙向着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看到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终于出现了。”为首黑衣人说道。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抽出长剑,“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追了你们好几天了,今日还敢欺我师弟,新仇旧账一起算,你们必须死!” 此时的百里王孙在白安秋眼中,那就是大帅哥啊。 太帅了! “小十七,好好看着,今日师兄就教你怎么持剑杀敌!”百里王孙身法灵动,长剑刺去,其剑意竟有千军万马之意。 “诺!” “这,是剑意!” 百里王孙的剑气势恢弘,凌厉的剑气从四面八方的袭来,霸道无比的绞破那三人结成的剑阵。 “这,是剑招!” 白安秋打了半天都打不过的三人剑阵在百里王孙剑下,黑衣人苦苦撑了几个回合,便被他那漫天飞舞而来的剑诀给打得吐血不止。 “这,是剑诀!” 此时的白安秋也知道,江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惊险,自己还需要努力。 百里王孙一剑挥下,欲取三人性命。 “师兄且慢!”剑已到黑衣人脖颈间,却被白安秋给拦住了,“师兄,可否将他们交给我。” 百里王孙不解。 “包裹里的名单还未找到,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在哪里。” 明了。 “放了我们,我可以告诉你包裹在哪儿”为首的黑衣人捂着胸口,痛苦的说道。 “放了你们?想太多!”白安秋一手抓住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问道,“就问你一句,包裹在哪儿?” 那人不语。 随之,那人抖了三下后,便瘫在地上,没了声息。 剩余两个黑衣人相互一觑,点了点头。 “想死?”白安秋眼疾手快,瞬间掐住二人的腮帮子。 随之,二人也是抖了三下后,便没了生机。 “唉!作孽啊!” 第7章 兵临东洲 007 青州。 青山镇。 六岁的白安秋刚从私塾回来,来不及向师父炫耀自己写的诗词得到夫子的夸赞,前脚刚一踏入屋中,后脚就被那无良的师父拎了出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师父!”白安秋扑腾着小手,但一点作用没有。 “师父,师父,徒儿犯了什么错,你要干什么?”白安秋一边叫唤,一边骂道,“来人啊,救命啊!你个无良的老头子,快放开我,放开我。有本事单挑啊!” “单挑?”听闻二字后,白安秋的师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哦?你要和我单挑?” 随之,他大手一挥,直接将他甩飞了几米远。 就算此时疼痛无比,但白安秋还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落地了。 只要不在别人手上,那就有活命的机会。 “死老头,我不就是贪玩,迟了一刻钟回来,有必要下这么重手吗?”白安秋委屈巴巴地骂道。 听到他这般咒骂,中年男子挖了挖耳洞,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白安秋,“看来,送你去学塾读书,夫子也没有把你教得多好。” “其实,为师是想……不管了,先修理一顿再说。” 紧接着,一顿胖揍。 白安秋六岁的身体又得到了一次爱的锤炼。 中年男子看着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哽咽的白安秋,轻蔑一笑,“还想和我单挑,做梦!” 走之前,他丢下一本书籍在白安秋脸上。 抖三抖。 什么鬼书籍啊。 “背熟它,晚上进家门前,我会抽查,如若没有记牢,为师还有一顿爱的小拳宵夜送给你哦!” 白安秋哽咽,更加委屈了。 六岁的白安秋鬼知道怎么招惹到这无良的师父,叫自己背这本完全看不懂的书籍功法。 为什么说是功法,因为里面有图。 经脉,一张全身经脉的注解。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但不影响白安秋默背记牢,读书和习武是两回事,他只管死记硬背,不被师父抓到把柄就行。一个时辰的时间,白安秋将一本二十几页的书籍牢牢记在脑海中,这才回了家。 男子抽考了几次,见白安秋都可以准确无误的背出其中段落和经脉位置,这才让他进屋。 “记住,此书不可懈怠,需每日默读!”男子叮嘱了一句,待白安秋回屋休息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唉,等哪一天你打通经脉的那一刻,你就能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了!虽是邪功,吸人内力返哺己用,但也有可取之处,为师删其部分,只留三成,日后好坏,全凭徒儿你自己本心了!” 那一日,学宫之上。 白安秋顿悟明了,剑招大成。 大先生良言助其参透皇甫良才赠与的功法《素光御心诀》要领,也在那时候,他自证大道,以修天下。而多年来每日默背的抖三抖也在此时,终于开窍悟得要领。 原来开窍之后,一通百通。修为便可一日千里! 大先生言,读书亦可读出个武林高手。 先生诚不欺我啊! 抖三抖,顾名思义,就是白安秋吸收他人内力的时候,对手身子在一瞬间被抽干内力之时,会颤抖三次,三次之后,一身修为内力散去。 百里王孙看着地上三具尸体,眼神中露出一丝异常。 “小十七,你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吸收他人内力,如此邪恶行径,可不是我们学宫作风!” 白安秋自然不能告诉六师兄,这是小时候师父教自己的抖三抖,但也不能没有由头,于是想了一会儿,说道,“师兄你误会了,这是皇甫师兄赠与我的素光御心诀,卸他人之力,运转周身助其增长丹田池海,循环周天后,便会散去,不得己用,不是邪功。” 和《素光御心诀》挂上,百里王孙也没有再深究。 “何况这些人,杀人卖命,死不足惜!” 白安秋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遍,虽然死前没有开口,但他相信,这些人的包裹应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有转移的可能。 为首那人的身上,果然搜出了一本花名单。 只可惜名册上部分人的信息已经被血渍给浸透,模糊不清。 “名册上还有些许人员信息识别可见,六师兄,你速将此物带回学宫,交于先生!”白安秋将那名册递给百里王孙,说道。 “小十七你不跟我回去?”他问。 白安秋摇了摇头,“我奉先生命,去东洲协助二师姐莫寒。途径复州城,想起下山前,先生曾说你在附近执行任务,便趁马匹休息之际来寻你小酌,没想到遇到了这韩青雪杀夫案。” 百里王孙这时候才发现庙宇之中的女子,正是韩青雪。 不由得哈哈一笑,“原来如此!那刘员外平日一副善人模样,没想到也干这般丧尽天良之事,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死的好!” “师兄,天一亮,我便赶往东洲城了,临行前,还望师兄帮我做一件事!”白安秋恳求道。 “小十七,你说。” 白安秋心中略有沉思,“今日我在刘府探案时,那知府大人说过,与刘员外素有多年交情,身为当地父母官,我不信这般交集他会不知晓刘员外和马帮之人所干之事情,你可暗中调查此事,顺藤摸瓜,兴许可寻得那背后之人。” 这不然是读书人,要说脑子,还是你好使。 百里王孙虽然自幼聪颖,习文修武,境界已然在江湖高手行列,但要有如此心思缜密和推断能力,他还是自愧不如这小师弟的。 “你说之事,师兄记下了!”百里王孙拱手道,“此行东洲,小师弟一路小心!” …… 回到客栈,天已大亮。 白安秋收拾完行李,便策马扬鞭,离开复州城。 刘员外被杀案已经告破,凶器和凶手白安秋都已经帮官府找到了,至于能否追捕到韩青雪,那就是知府大人的问题了。 而此时,韩青雪紧跟在白安秋后面,也朝着东洲城而去。 武帝城。 凤鸣山。 武宗的大本营,天下唯一的那位红衣剑仙便在此处。 它也是唯一一座近百年来,没有被战乱波及的城池。此时,皓月当空,华灯初上。酒肆花窗上倒映着人影,茶栩间烟雾升腾,浓郁的烟火气铺满整个街市。 江湖中人背剑扛刀,持枪弄戟,凶神恶煞般走在街头,但没有一人敢在城中闹事,更别说动武打架了。 一切,都来源自那位恐怖实力的剑仙威慑! 毕竟没人嫌命长。 但白安秋来不及多看,给马儿喂食了粮草,买了几包干粮后,小憩片刻便匆匆赶路。 江湖少年,策马扬鞭。 偶遇三俩流民,一路前行,越靠近东洲城,白安秋就遇到越多的流民。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群流民正在向他走来。这些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们是逃难而来的,他们的家园已经被战争摧毁,他们的亲人也已经死去。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些流民需要帮助,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需要一些食物和饮水。他停下了马匹,向流民们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安秋问道。 “我们是逃难而来的流民,我们的家园已经被战争摧毁,我们的亲人也已经死去。”一个流民回答道。 “战争?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白安秋问道。 “我们是从边关来的,那里正在发生战争。”那个流民说道。 “什么?东洲城发生战争了?”白安秋心中一惊,他知道战争的消息传得很快,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这里。 “是的,大将军已经前往边关指挥作战,我们也想去边关参战,但是我们没有路费,只好流落到这里。”那个流民说道。 “你们想去边关参战?你们不怕死吗?”白安秋问道。 “我们不怕死,这样流窜,早晚我们也得饿死,还不如上战场,跟那群贼人拼个你死我活,保卫我们的家园,为国家出一份力。”那个流民回答道。 大义也。 五日后。 东洲城。 神武王朝刚大败北虏军,东北边又起战事。此时边关战事紧张,朝廷派了镇东大将军前往东洲指挥作战,莫寒在半个月前也被学宫派往边关,协助大将军作战抗敌。 莫寒心中有些不安,她知道这次的战争非同寻常,朝廷已经调集了全国的精锐部队集合东洲城,北虏一战,朝廷虽胜,但已经无法再支撑打一场规模庞大的硬战了,武德帝下令从各地征召了大量的新兵。他不知道这些新兵是否能够适应战争的残酷,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去面对敌人的刀剑。 但这些事,他必须做。 因为,这关系到天武王朝的生死存亡。 五日前,镇东大将军带领五万新兵到达东洲城,与守城大军会师。 大军休整两日,与敌军发生过一次小规模战斗。 新兵溃不成军,退守东洲城。 一战,天武王朝军队死一百有二,伤四百余人。 敌军气势更盛,往前推进三里,已然兵临城下。 镇东大将军帐房中。 此役一败,早已经让这帮新兵军心涣散,无力再战。 “驻守东洲城的老兵还有多少?”镇东大将军李云飞问道。 “禀将军,驻守东洲六万边关大军,抗战一十六天,死三万,伤六千余人,剩下能战的,不过两万四千人!” “这半月,我城战绩如何!” “敌人号称有十万大军,已跟我们交战五次,胜三次,败走两次,死伤预估一万人左右。”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将军说道。 “报!敌军往前又推进了一里地,距离东洲城,不足五里!” “斥候再探!”镇东大将军下令道。 东洲城破,身后十六洲危矣。 “莫寒姑娘,可有退敌之法?”镇东大将军初来,听闻学宫派了最出色的弟子前来协助,不由得也征求下莫寒意见。 学宫。 天下学子追求向往的圣地。 但学宫可不仅仅只是一群腐儒读书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下武学,兵法阵法,那可都是学宫拿得出手的杰作。 莫寒,学宫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排名第二。 “学宫儒圣曾言,兵者,诡道也。”莫寒看着沙盘作战部署,“敌军此时锋芒正盛,我军不敌,应避其锋芒,另行其事。” “愿闻其详!”镇东大将军听莫寒这般说辞,抱拳拱手道。 “练兵!” 众人不解。 “眼前大金兵临城下,敌人不会给我们练兵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有一大将问道。 “我有一计,可让琉金大军暂缓攻城。” 众人惊喜。 “大将军,暂行你将军之职!”莫寒看着沙盘上的地势,分析起来,“左将军,你带领东洲城五千老兵,在城外天峡岭半山腰待命。左翼先锋官,你领五千新兵埋伏在山顶,他们杀敌不行,偷袭推石,没有问题。” “是!” “末将领命。” “切记让斥候先探,百米一人,谨防行踪泄漏,确保此计可成。” 莫寒继续分兵发配,“右将军,你带一万老兵迂回至另一侧待命,见我信号,大军包抄杀出。” “是!” “切记,此计可成,穷寇莫追,万不可深入。” “领命!” “接下来,就是大将军你出场了,你带一万东洲城守军佯装新兵,正面迎敌,一个回合不敌,便鸣金收兵,诱敌深入。只待那耶律楚率军追至天峡岭,左将军早已埋伏在此地,从山谷中滚石落木,右将军侧翼包抄,杀他个片甲不留。” “妙哉!”镇东大将军夸赞道,“众将听令,依计行事!” “诺!”一声吼啸,响彻军营。 第8章 一剑退敌 008 一人一剑,一匹马。 白衣少年风尘仆仆而来,酒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被几名巡查的士兵包围住。 前方战事吃紧,恐防敌军探子混入城中,巡查士兵都会对陌生人进行严格的盘问。 巡查的士兵是这次跟镇东大将军一起来的新兵,都是武德帝不久前发布兵榜召集的。 为首的一人,二十出头,身材高大挺拔,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前庭饱满,二目炯炯有神, 一身银白铠甲,胸前覆有一片护心镜,单手执一柄银白色长枪,略显威武之姿。 白安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少年军官。 “哪来的陌生人?”为首的军官问道。 “我们百里大人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另一名士兵质问道。 “在下从青州青山镇来,边境又起战事,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出力的地方,谋个差事。”少侠拱手回答道。 士兵们听闻,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今战乱,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太多了。”为首的军官说道,“现在我们怀疑你是敌军探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安秋心知不妙,但他不想惹麻烦,于是说道:“各位误会了,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并不是你们口中的探子。” “误会?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士兵们说道,“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我们不客气!” 几人立刻将其围住。 白安秋无奈,只能跟着士兵们前往军营。 在路上,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小镇已经被军队占领,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他知道,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很难离开这里。 到了军营,士兵们把白安秋先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让他等待镇东大将军的审问。 白安秋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莫寒师姐身在何方,还未见到师姐,还被当成敌军探子,真不知道镇东大将军会怎么对待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一名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被怀疑是敌军探子的人?”中年男子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路过此地只为寻人,并没有任何恶意。”白安秋尴尬的一笑,无奈叹道,拱手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中年男子问道。 “学宫,白安秋!” “学宫?白安秋,未曾听闻学宫有你这号弟子!”中年男子沉思片刻,“你可知道,学宫已派人过来协助本将军,你还敢声称自己是学宫弟子,你这探子胆量好生了得。” “学宫已派人来了?莫非是,莫寒师姐?”白安秋惊喜说道。 “这敌方暗探,竟然连来助我的学宫弟子的身份都摸透,恐怕在这城中已有些许日子!”中年将军心中暗暗嘀咕。 “说吧,你来我方探查,有什么情报要送出的。” 白安秋汗颜,“我真不是敌方探子!我乃青山镇秀才。” 镇东大将军不屑一笑,“前方说是学宫弟子,被我识破,现在又说自己是青山镇秀才,滑稽!对付你们这些探子,本将军有的是法子。” 正当这镇东大将军准备动刑的时候,听见帐外军人来报,“报告将军,大军已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镇东大将军看了白安秋一眼,“若不是本将军有事情要处理,定让你这小贼求死不能!” 白安秋一脸惆怅,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镇东大将军转身离开营帐,叮嘱看管白安秋的士兵提起精神,切莫让这探子跑了。 “遵命!” 大军浩浩荡荡的赶赴战场。 箭矢如雨,战鼓震天。战士们手持长矛,身披重甲,每一步都如同雷霆一般震撼,彰显着他们的无畏和坚韧。 这,真的是新军? 敌方主帅看到这一幕,都难免有些怀疑,这跟几日前打仗溃逃的那支军队不一样啊。 琉金主帅,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名将,掌兵十余年,驰骋疆场,骑兵疾驰,戈剑如霜。耶律楚身骑高头大马,身披玄色铁甲,带领着他们的士兵冲锋陷阵,无比的威武与英勇。 镇东大将军李云飞跟耶律楚交手两个回合,便感到吃力,撤马回身,匆忙逃离。 大军一看主帅跑了,纷纷没了再战之心,转身也跟着跑。 耶律楚气势正盛,刚才和李云飞交手,使出了全力,这李云飞根本敌不过自己三招之勇,此时兵败不追,更待何时。 李云飞也是怕这耶律楚不追上来,逃跑中还回头嘲讽了他一句,“本将军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等老子修养好了,活剖了你这老匹夫。” “耶律楚你个老不死,也就抡得动三刀了。” “吾问之汝娘安好!丢雷楼母!” “呀呀呀!云飞吾儿,休走!”耶律楚听到李云飞要活剖自己就算了,还问候家中的八十老母,气得牙痒痒,抡起大刀,冲了上去。 李云飞见他上钩,便不做嘴炮,使命往回逃。 莫寒此时正静候在天峡岭,观察着战场的一切情况,见李云飞大军已进入天峡岭范围,耶律楚见此天险,明显有放慢追赶的节奏,这老贼不愧是敌国中能够挂帅执掌十万大军的人物。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莫寒不敢大意。 眼看计划即将落空,莫寒跃身而下,冲向尾端,大喝一声,“将军快走!” “莫寒小女娃,就算你能拦住老夫,你也拦不住老夫身后的大军。”耶律楚十分清楚,眼前这人武功造诣在自己之上,但这是战场,不是江湖,仅凭她一人一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就算战死,保护李将军回城,那我便死得其所!” 莫寒一人拦在大军之前,听到莫寒这话,耶律楚又眼看李云飞的兵马就要进入天峡岭逃生,不由得让兵马再追了数百米,誓要生擒李云飞。 耶律楚被莫寒拦在天峡岭之前,二人交手数十个回合。耶律楚虽然不敌莫寒,但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也苦苦撑了十几个回合。 耶律楚亲卫军赶到,三十个身着金色铠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的卫兵将莫寒围住。 耶律楚的大军一半进入到了天峡岭。 三息之间,莫寒发了信号。 三军不容有误,即使无法全歼敌人,但也要让他折一半兵力在这天峡谷之中。 见信号发起,滚石落木轰然从山顶砸下,右翼将军早已迂回到了琉金军队后方,从后侧杀出。 耶律楚大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石落木砸的蒙圈了,李云飞发起反攻信号,峡谷上冲下几千人,配合上李云飞这边的一万士兵,原本还要追杀李云飞的琉金骑兵第一梯队,一万余人眼看就要全部被坑杀天峡岭中。 耶律楚知道自己中计了。 李云飞在峡谷中杀得痛快,放声大喊,“跟我冲,杀敌卫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下令,大军回撤。 耶律楚不愧是名将,反应如此之快。 但,身后有右翼大军的袭扰,琉金朝军队后方也被撕开了一口子。 “莫寒!”他愤怒地嘶吼一声,“我要取你性命!” “就凭你?” 副将身死天峡岭,耶律楚身边还有一个先锋官,立即下令让他带兵冲杀回营。 而他和三十个亲卫,却是没有离开。 站在耶律楚身后的,还有三百铁骑。 他今日不能生擒李云飞,势必要拿着莫寒人头祭旗,告慰这被她坑杀的一万将士之灵。 莫寒毫不畏惧,她挥舞着长剑,与耶律楚的三十个亲卫军战到了一起。三十亲卫军久经沙场,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加上训练已久的配合,军队结阵厮杀,可比江湖武林的阵法来的简单粗暴! 莫寒武功已跻身当今武林一流行列,对付三十亲卫军,还是不成问题。 就是此时,三十亲卫军退,三百铁骑,列阵,冲杀。 莫寒每一次出剑都能准确命中敌人的要害,即使这三百铁骑有盔甲护体,也难在她剑下活着,此时莫寒体内的内力翻涌,包裹在剑上,在她周围已经倒下了一片尸体。 随着长矛利剑的不断攻击,铁骑最大的优点就是快,无论是速度还是拼杀,三百铁骑和那三十亲卫军远近切换,莫寒有些力不从心,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她身后扑来,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瞬间飞了出去。 耶律楚勒紧马绳,淡淡地看着被自己红棕宝马撞飞出去的莫寒。 “师姐,我来助你!” 莫寒起了身子,稳住身形,望向声音处,只见一白衣少年持剑纵马,朝她奔来。 白安秋在不远处就看见莫寒被三百多铁骑围攻,一人愤杀八十铁骑,耶律老儿不讲武德,纵马偷袭,这一切可都被白安秋看在眼里。 白安秋的出现给了莫寒一丝生的希望,他衣衫飞扬,仿若仙人临世。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凌厉的剑风,瞬间涌至疆域。 剑气破空,一剑纵横八百里。 方圆内,将琉金的铁骑马蹄声彻底掩盖。 虽有夸张一说,但这一剑过后,耶律楚剩余的二百铁骑连人带马,顷刻间血肉横飞,甚至惊恐神色写满大军苍白的脸。 一声未出,剩余人马吓得魂飞魄散。战马往后倒退数步,四散溃逃。 莫寒身前多出一道深有数丈的沟壑,将其与那铁骑隔开。 耶律楚也没想到还有其他江湖人出现在战场,武功修为还不低。一个莫寒就把他三十近兵亲卫军,三百铁骑拖得动弹不得,如果再来一人,恐怕今天自己便要命丧于此了。 转身策马,发起撤退号角。 见耶律楚退兵溃逃,远处接应的琉金士兵瞬间列阵待命,弯弓搭箭,随时阻击天武王朝大军的追击。 一轮弓箭射出,嗖嗖嗖破空而出。 落在莫寒身前的沟壑边,阻断了莫寒和白安秋追杀耶律楚的可能。 “耶律老贼,伤我师姐,今日之仇我且记下,不日小爷便取你狗命!” 白安秋来到莫寒身前,一把将其拉上马,转身便朝着东洲城而去。 莫寒也是第一次跟男子同骑一匹马,路程颠簸,瞬间气氛有些暧昧。 “师姐,我……” “你给我好好骑马……” “好嘞!” …… 半个时辰后,尘烟滚滚,李云飞率领大军从天峡岭杀出,琉金一万追击铁骑全部身死。 当他赶到天险口之时,见到满地尸体。 虽比不上天峡岭里横尸上万,但这修罗场也让这久经沙场的老将有些触目惊心。 一条数丈深的沟壑,两百多具铁骑尸体四分五裂,染红了整片大地,无论人马,几乎没有看到一具完整的。 征战沙场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战场厮杀,怎么人和马都没个全尸了? 这莫寒姑娘,果然厉害! 第9章 百里裴元 009 此役琉金兵败,耶律楚退兵十里。 莫寒以两万五千兵马退敌军六万,杀敌一万五千余人,以己方死三百,伤一千的代价,为东洲城争取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八百里加急,东洲城告捷,军报二日后便可传到武德帝耳中。 李云飞还没来得及庆功,便听到随从告之,昨日抓到的那细作跑了。 气得他率一百轻骑卫就要去把这“细作”白安秋给抓回来。 而此时,白安秋带着莫寒回到了东洲城,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莫寒送回镇东大军营地,而是带着他到了城中一处府宅。 此处是学宫设在东洲城的营地之一。 平日作为学塾教书育人,同时也为学宫收集各类情报,监视江湖武林。 学塾里的郎中为莫寒瞧了瞧伤,没有外伤,唯有被耶律楚那大马一撞,淤积了些内伤。郎中开了几副祛瘀活血的药方后,便离开小院,独留白安秋和莫寒二人。 “小师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莫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初次见他还是刚拜入学宫之时,一副呆傻可爱模样,并无半点修为,半月多不见,武功修为竟然已有这般境界。 “可能那日见完师姐后,我的修为便一日千里,那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说的就是我吧!”白安秋打趣的说道。 见他一副讨打模样,莫寒一拳轻打在白安秋胸口,“没想到小师弟竟这般油嘴滑舌?” 嘿嘿。 “你怎么会在东洲城,又出现在战场之上。”莫寒问道。 白安秋整理了衣服,摸索了一下,暗道:这包裹还在镇东大将军的营帐当中。 “我出关之时,其他师兄都下山去执行任务了,大先生便差我赶往东洲城来助你。”白安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你在战场啊,我一进城,就被当作是敌方细作给抓了起来。” “噗呲!”听到白安秋被当作细作抓了起来,莫寒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你又是如何逃生的。” 白安秋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大军刚一出发,整个军营便十分消极怠工,略使小计,就将看守我的几个士兵全部搞定,我都还没用力,他们便全都倒下,这般体质,如何上得了战场。” 白安秋说的问题,也是莫寒当下要练兵整改的。 “不过,在新兵当中,也有几个不错的。”白安秋突然想起那个叫百里裴元的少年将军。 “哦!?” “我在军帐里听到你随大军出发,便急忙赶来寻你,却不料遇到把我当作细作抓进去的巡城士兵百里裴元,然后我和他打了一架,这才迟了一会儿,害你受了伤。” “百里裴元?”莫寒听到这名字不由得想起个人,“百里家的嫡孙?六师弟的侄儿?” “啥,他是六师兄的侄儿?这这这……我还打伤了他……”白安秋听到莫寒这般说辞,心中吓出个冷汗,显然他不知道百里家是干啥的,但他知道,六师兄的实力是可以完虐自己的,自己打伤了他的侄儿,这下次见到六师兄,多尴尬。 “幸好我出手不重!”白安秋赶忙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了!”既然小师弟推荐了,那这人她必定会好好审视,如果真有能力,让他做个伍长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也未尝不可。 休息一日,次日清晨。 “既然大先生让你来助我,你且跟我回军营帐中,坐镇东洲,谨防敌军再次集结!” 莫寒一早便唤醒白安秋,让他跟自己回军营。 白安秋犹豫了一会儿,“跟你去军营可以,别叫那个大胡子再把我当细作了,不然我还跑出来。” 莫寒嘴角微微一翘,露出许久未有的笑意。 “有我在,谁敢把我小师弟当细作。” “嘿嘿,谢谢师姐!师姐最好了!”白安秋收拾了一下,便起身跟着莫寒朝着东洲大军驻扎营地而去。 二人回到营帐之中,昨日打斗,沾染了一身血渍,莫寒让白安秋在此等候,她先回到自己营帐换洗一番。 白安秋自然听话,大先生叫他来东洲城助二师姐莫寒,那自己来了肯定要听二师姐话。 莫寒刚离去,白安秋在营帐中等候无聊,便走到营帐中堂的沙盘上,观摩起这东洲城及其周边的山势地形和排兵布阵。 他时不时点了点头,又时不时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金甲的大胡子走了进来,二人四目相对,瞬生敌意。 “我寻你一夜无果,没想到你这贼子竟然敢回来自投罗网,看我不生擒了你,剥皮剔骨!”李云飞见白安秋又出现在军营当中,怒喝一声,拔起手中大刀,便朝他砍去。 莫寒告诫过自己,不可惹事,见到李云飞自会跟他解释清楚。 可当下,还没见到莫寒,这白安秋便先遇到了李云飞,这不讲理的李云飞拔刀就要他小命,这哪能行。 白安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身法灵动一闪,躲开李云飞的攻击。 打斗的动静瞬间引起了驻守士兵的注意,中军营帐旁的数百个士兵纷纷围了过来。 盾斧长戟,弯弓搭箭。 白安秋一惊,拔出长剑,“我真不是细作,不信你问我莫寒师姐啊!” “小贼休要诓骗于我!”李云飞可不听白安秋解释,大刀再一次劈向他的脑门。 白安秋一边闪躲格挡,一边大喊,“师姐救我啊,再不出现,你师弟我要命丧黄泉了。” 听到动静,莫寒匆匆赶来,见到李云飞和白安秋刀剑相向,催动内力,大喝一声,“将军住手!” “误会!都是误会!”李云飞一把搭住白安秋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我就说,白少侠一表人材,气宇轩昂的怎么会是细作。” 李云飞变脸的速度比他用兵变化还来得快,这一手切换,猝不及防啊。 白安秋强忍着内心的吐槽,恨不得一脚就踹在李云飞身上。 老六啊。 “安秋是我师弟。” 莫寒这句话从嘴里冒出来的时候,看到李云飞已经搂着白安秋的肩膀,哪有刚才的打打杀杀,似乎很熟悉一般。 “莫姑娘,这位白少侠是学宫弟子,我早已知晓!” 李云飞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昨日是怕贼子加害白少侠,我才让他在营帐中歇息,昨日胜仗回营我就第一时间去找白少侠,竟然发现他已不知所踪,本将军还特调遣一百亲卫寻找,哎呀,白少呀,你可害我好找。” …… 你那一百亲卫确定不是来追杀我的? “那就好!”莫寒见李云飞这般,也就放心了。 白安秋看着一脸老赖的李云飞,脸色一变,嘀咕“你玩的好溜啊!” “昨日多亏了师弟及时出现,天峡岭外一剑破骑二百余,震慑了琉金士兵,这才把我从耶律楚手上救出。” 莫寒说完这话,李云飞脸色又是一变。 瞬间没有了刚才老赖的神情。 天峡岭外,深壑数丈,几百铁骑尸骨横飞,拼不出一具完整尸体的修罗场,竟然是这个看似书生打扮,一脸无害的少年所为。 他才出一剑啊! 震惊! 李云飞肃然起敬地抱拳拱手,“是我误会了先生。” 白安秋从他这一声先生中,听到了许多。 这李云飞也不是那般一无是处。 “如今一战,琉金想必对我军有所顾虑,半月之内不敢再轻易出兵,此时正适,新军练兵!”莫寒交代好事宜,“还望将军抓紧操练。” 李云飞披风一甩,大步走向帅座,“左先锋,何在?” “末将在。” “命你领兵两万,操练拼杀。” “得令!” “右翼统帅何在。” “末将在!” “命你领兵两万,操练阵法。” “得令!” “七日之后,休整一日,双方军队互换训练!” “还有一万新兵,将军是为何?” 李云飞似笑非笑,卖弄了个关子,“剩余一万人,本将军自有妙用!” 白安秋听完众人的话语,若有所思。 耶律楚此役战败,只是被莫寒设计落败,十万大军也伤亡不足两万人,对他的兵马来说,并不影响整个战局。休养几日,便可再战! 莫寒和李云飞想要借这一战之力,休养生息,操练兵马,恐怕不易。 李云飞和几位大将又开会了许久,莫寒有伤在身也先行回营休养。 白安秋在大帐中听了好些时间,正出了大帐,便遇上了昨日把自己当作细作抓起来盘问的百里裴元,为此两人还打了一架。 白安秋见他,没有丝毫要再跑的意思。 百里裴元手持长枪,拱手一礼。 “将军已告知我等知晓,白先生乃学宫弟子并非细作。” 白安秋点点头,有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 “天峡岭前,先生一剑破骑二百余,可真?” “自然是真!”白安秋手中长剑握紧了一些,虽然武功一日千里的进步,但他目前还不能完全发挥剑招的十成威力。 如果自己内力修为提升上去一些,一剑破甲数千具,又有何惧? “你去哪儿?”百里裴元追问道。 白安秋眼轱辘一转,看向百里裴元,嘿嘿一笑,“我带你去个地方,给你刷刷军功,你可愿意?” “当真?” “自然是真!跟我走便是!” “去哪儿?” “莫问。” 东洲城外的山脉。 几多雷云骤然齐聚在上空盘旋,轰隆隆,隐约间有几声小雷在云丛中冒了声响。 没等人反应,细雨便开始落下。 二人出了军营,朝着天峡岭的方向而去。 “我们来天峡岭作甚?” 白安秋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寻找着。 他翻动着地下的一些尸体,寻得一个身材和自己相仿的,便开始脱他的盔甲衣服。 百里裴元眉头一皱,“你好生变态,居然对一具尸体这般摸索,早知道我便不和你同行,呕,太恶心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般龙阳之癖。” 白安秋白了他一眼,吐槽一句,“闭嘴!想刷军功,就赶紧找一具盔甲换上!” “就算换上,我也不会从了你的!”百里裴元抱紧身子,瑟瑟发抖,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白安秋拾起一块令牌砸向百里裴元,“你有病啊?给我收好!” 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二人并未骑马,催动轻功快速赶路朝着琉金的大军驻扎地而去,为了避开斥候眼线,白安秋选择翻山跃岭从另一侧出现。 东洲城往北,连绵着三座山脉,并无城池,大山后,才是琉金的境地。耶律楚虽然退兵十里,驻扎的仍然是王朝的领域,这十里地之内,只有边境角隅一处,有座村落。 这村落寻常就是两国境内往返,做点皮毛药材生意,往返时间久了,便有人在此搭建了中转场休息,渐渐的,便有了人群居住。很少人会知道那边会有这样一座不起眼的村落,但白安秋恰好知道,早些年听师父说各个版图的时候,他还特意说过此处,此行耶律楚十万大军前行,正逢春雨时节,为了防止粮食发霉,粮草断然不会跟在大部队之中,而唯一有可能存放粮草的,必然就是这座边境村落了。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座村落,然后…… 第10章 深入敌营 010 天已悄然落幕,雨后的天空,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美卷。 百里裴元武功底子不错,轻功更是了得。白安秋跟的有些吃力,如果不是体内有浑厚的素光御心诀做底,恐怕这段距离下来,早已吃不消。 百里裴元看着身后不足三丈远的白安秋,略显吃惊。 虽然武功没办法赢过白安秋,但从小家族里引以为傲的身法,竟然没有甩开这个小破书生。不由得脸色一红,有些羞愧。 山林间光影交错,两道身影快速朝着山的另一半而去,越靠边境,山脉越是复杂丛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和未知数。 白安秋抬手示意百里裴元停下,此时天色已黑,山中隐约传来一些凶兽的低吼。 “山脚下就是耶律楚大军的粮仓了!”从山腰处望下,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灯火照明。 白安秋指着山脚下的村落,比划了一下,“此村落鲜为人知,但也不是完全密不通风,我猜耶律楚定然将粮草寄存于此,灯火通明的一处,有可能是押运粮草的部队,人数不详,村子另一边,有几处帐篷,周边的那些房子,看起来新建不久,我猜粮食便应藏在此处。” 听到白安秋这么一说,百里裴元眼睛都亮了起来。 原本他还以为白安秋只是带着他在附近埋伏,袭击几个斥候,给自己刷点军功,没想到这一路奔袭,居然是朝着敌方粮草大本营来的。 “这要是一把火给他烧了,哈哈哈,我们肯定是立大功了!”百里裴元狂笑道。 白安秋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压低声音,说道,“小声一点!让敌方探子发现,别说烧粮仓了,我们跑路都成问题。” 百里裴元吃痛的捂着头,怒目而视。 “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 白安秋听他说完这一句,又打了他一巴掌,“看来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啊。” 一想到自己六岁遇到那个无良师父后,别说一巴掌一小拳了,那是真刀真枪就干过来啊,那黑虎掏心,那罗汉抱月,哪一招不是打在白安秋那幼小的心灵上。 他还有脸说出,这叫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别瞪我,再瞪我,我把你捆起来揍一顿,你信不信?”白安秋没好气的说道,“揍完之后,你兄长,也就是我六师兄也不会替你报仇的,我说的,你信不信?” 百里裴元吃瘪了,他怒目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许委屈,他信,他真信。 别说这白安秋是学宫的小师弟了,就算不是,百里王孙也会先揍一顿自己,然后再问事情缘由。 见百里裴元一副乖巧听话模样,白安秋满意了。 “我下山混进去摸清楚粮仓的具体位置后原路返回来这里跟你汇合。”白安秋叮嘱道,“你在此处蹲守,切记不可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百里裴元点了点头,看着白安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致富村。 据说这名字是过往一个大商客给取的,寓意村中来往之人,皆发财致富。 白安秋不敢靠得太近,毕竟现在他还穿着一身金甲,如果太近侦查,打扮太显眼了很容易被守军发现。 村子一侧,他发现此处每五十步就有一人守卫,东侧处,还有一处了望台。 了望台上,站着一名士兵执勤四处张望,守卫粮仓的士兵每隔两个时辰替换一次。整体守军,约莫有一百号人,而在村子口往前三里地左右,还有五千精兵驻扎。想必也是怕有人袭营,火烧粮仓了。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人却不是从前面袭来而是翻越三座大山从山后面来的。 白安秋趴伏了近三个时辰,渐渐的,天也开始放亮了。 他慢慢的退回去,继续爬行了近百米后,这才起身朝着百里裴元的位置跑去。 百里裴元一宿不敢睡,在山腰处紧紧盯着山下动静,只要没动静,就证明白安秋是安全的,他一刻也不敢多眨眼,生怕错漏了一个敌人发现自己。 树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百里裴元将头低了些许,手中紧握着长枪,随时出手制敌。 随之,一身金甲从树林子里穿来,百里裴元细看后发现是白安秋,这才放下心。 一身金甲身上插满了各种杂草,活生生像个野人。 “你这是?” “你不懂,这是伪装,我师父教我的!” “山下情况如何?”百里裴元关切地问道。 白安秋蹲下身子,用长剑在地下画了几下,介绍道,“村子分为东西两侧,西侧是守军休息的地方,距离粮仓大概七百步距离,东侧是粮草存放之地,这里有个了望台,台上有个士兵环视周围,粮仓每五十步便有一人守卫,两个时辰更换一次守卫,十分森严!” “如此的话,我们要在外面放火几乎是天方夜谭了。”百里裴元说道。 “是!”白安秋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之际,有两个办法,一是混进去,再想办法给他烧上一部分粮草,但那样,我们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那第二呢?” “你掷枪如何?”白安秋问道。 “你是打算?” 白安秋在他眼中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答案,点了点头,“我们在山顶,有天然的优势,只要你掷得准,烧他几座粮仓就跑,根本没问题啊。” 百里裴元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烧着的木头,就算我能投掷下去,肯定也会吸引守军的注意,如果守军之中有高手在,没等我木枪靠近粮仓就被粉碎在半空了。” 百里裴元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是自己发现有人朝自己丢火枪,那肯定拔剑斩落。 白安秋想了下,“那就只有我以金甲军的身份混入军营之中,趁他们换岗的时候,拖延上片刻,你从这边进入,烧他几个粮仓。” 白安秋在地上指了下最角落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一边靠水,守卫因此也比较薄弱。 “这样很危险。” “这是战争不是街斗,做什么事情没有不危险的。”白安秋义正严辞的说道,“我是书院的学生,定当为这黎明苍生做点什么。” “记住,两个时辰换一班岗。如今已过了半个时辰,我们下山,一个时辰后,他们就会换班,这时候是你的机会,我只能拖住片刻,王朝能否守住东洲城,一切胜负就看我们了。”白安秋在此叮嘱了一声。 百里裴元点了点头,听完白安秋一席话,他一下子燃起了热血斗志。 “我明白!” “能烧多少是多少,如果被发现了,第一时间就跑,不用管我!”白安秋说道。 百里裴元点头。 “就算死,老子也要烧他十个粮仓,为我王朝军队拖延时间!”百里裴元紧握手中长枪,激动道,“舍我一人而救千万人,即死无悔!” “好!”白安秋坚毅的点头道,“我白安秋初入江湖遇上你,也是我白安秋之幸,如若不幸,黄泉之路,我陪你!” “如果此行不死,我回去定要去勾栏听曲,再叫个花魁助兴。” “瞧你那出息!”白安秋一笑,看着眼前之人,他也就大自己几岁,正值大好年纪。 从百里裴元手中拿过先前天峡岭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令牌,白安秋便先下山去了。 此时的他,是一名在王朝军队厮杀中逃生回来的金甲骑兵将领。 他没有直接下山曝光他们的出现路线,而是从山的另一边,靠近守军休整地方下去。 刚从山下滚落下来的时候,就被守卫发现了,几名守军立马提高了警惕,手中长矛对准了山脚下的陌生男子。 为首一人见此大喝一声,斥令报出身份。 白安秋没有言语,眼神中带着些许涣散,张着嘴但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我,我乃金甲……甲……”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就倒在守卫面前。 为首之人没听清他说的身份,只隐约听见,金甲二字,左右看了一眼,“你们可听清他说什么?” 旁边一小弟兵也摇摇头,“没听清楚。好像是金甲军……” 守卫为首之人摆了摆手,示意小弟兵上去检查一番。 那小弟兵上前翻开白安秋的身子,打量了一番,又在他的金甲之中摸索了一下,“伍长,是个令牌。” 他将其交给为首之人。 金甲铁骑令。 “快,快抬进去。” 那伍长立马喊话道,“你速去禀报将军。” “是!” 白安秋就这样被抬进粮仓守军驻地。 床前有几人在嘀咕着,但他似乎没有打算要醒来的意思,这拖延时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个拖字,醒来还有被揭穿的风险,假装昏迷,混他个一个时辰什么的,再醒来,拖延个片刻钟,大计可成。 真是个平平无奇小天才。 “少将军,此人是金甲军?”那伍长恭敬的跟在一个年轻将军身后,问道。 那少将军摇了摇头。 “不是?”那伍长又立马警惕起来,“难不成是细作?” 那少将军又摇了摇头。 这,这就很难猜了。 少将军细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白安秋,“金甲军乃是耶律大将军的军队,也是我琉金重要铁骑,至于他,说不出来,等他醒了,问问便知。” “去请随行的郎中替他瞧瞧。” “诺!” 随行郎中替白安秋瞧了瞧身子,号了号脉。 片刻之后,起身告知少将军,“无大碍,只是长时间滴水未进,又长时间精神高度紧绷,身子疲乏得很,休息一下,我开服安神的方子服用即可!” 金甲铁骑在天峡岭被堵截坑杀,全军皆知。这般情况,逃命回来,滴水未进,精神高度紧绷也合情合理。 少将军摆了摆手,示意那郎中按照先前意思去准备。 “一万大军被坑杀,你居然能安然无恙逃回来,真是命大。”少将军看着床上的白安秋,呢喃道。 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少将军示意让众人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进来!” “诺!” 遣散众人,少将军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白安秋,又走到了营帐一侧,隔着屏风,开始卸下身上的盔甲。 白安秋微微睁眼,透过屏风隐约看着那少将军脱完军甲后的身材,少年将军,不应该是百里裴元那般身材健硕吗,怎么会如此曼妙。 随之,那少将军缓缓走入那木桶当中,沐浴起来。 然后就有一丝戏水声,虽然很小声,但经不起此时近在咫尺的白安秋细听啊。 女的? 她是女的? 如果现在可以动,他肯定要捂住鼻子,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股热气暖流即将流出。 “这……这,非礼勿视,非礼……哇,好看。” 第11章 放火烧营 011 春天抚亮了万物的色彩,把生机和活力注入到每一个角落。有戏水,有轻吟,仿佛春天奏响了欢快的音符一般。 少将军的面庞白安秋并无细看,刚才人太多,生怕被发现自己假装昏迷,所以一直闭着眼,靠感知了解周围事物,现在,整个营帐当中,只有自己和那个戏水的少将军外,并无第三个人。 隔着屏风,白安秋也催动内力,想探知一二。 主要想了解下,这少将军长什么模样,好进行下一步计划,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白安秋啊白安秋,枉你还读圣贤书!”白安秋自己内心痛骂了自己一顿,闭上眼睛,嘀咕起来,“这是敌营,她是敌军将领,我还是这般贪功好色,若有一丝大意,身后东洲城的数万大军还有一城百姓可该如何应对。” 他不敢再往下想生灵涂炭的一幕。 驻守粮仓的守将是女的,这放在哪朝哪代都说不过去。而且听守卫的士兵唤她少将军,此人军衔身份还不低。自己这个冒牌的金甲铁骑身份,恐怕是要瞒不住了,他必须算计好接下去的事情。 闭上眼,冷静下内心的躁动,开始计划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一步一算不是他的风格,他谋的,是一步三算。 原本还想一觉睡一个时辰,但是此时的他根本不可能这般顺利进行,恐防一里外的军队过来盘问影响百里裴元点火烧仓,白安秋决定先醒来,套取些有用的信息,分析出她的具体身份。。 他静候时机。 等少将军从浴桶里走出来,展现出婀娜身材之际,白安秋知道他所谓的时机已到。 “水,水……给我水。”他沙哑的低声呼唤。 少将军一惊,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床上的白安秋,好几吸的功夫,都没发现他睁眼醒来的迹象,慌忙中穿上了军装和盔甲。 她提着剑上前靠近白安秋,想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水……” 水? 随之,她从营帐中倒了一杯茶水,端到白安秋身前,她犹豫了。此时的白安秋是躺着的,又没完全清醒,可该如何喂水? 恨不得多想,少将军将白安秋扶起,靠在自己盔甲上,轻轻地倒了一些水进入白安秋口中。 此时的动作,稍许有些暧昧。 如此贴近,白安秋隐约间还闻到一丝淡淡的女人香味。 他稳住心神。 喝了口水后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他假装成很惊讶模样,看着四周,特别是身前的少将军,“你是谁,我在哪儿?” 少将军见白安秋醒来,一把将他推开,随之站起身来,手中长剑直指他喉咙。 “你是何人?”她问道。 “我乃琉金金甲铁骑,罕达巴鲁。”白安秋临时编了一个名字,“你,是谁?”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靠自己编的。 少将军又打量了一番白安秋,“金甲铁骑将军的令牌为何在你手中?” 他原本想谎报自己是金甲将军的,但一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是少将军,她还知道这是金甲铁骑将军的令牌,身份肯定不小,万一认识原本的金甲将军,那自己谎言便直接被拆穿,面临的,就是一剑封喉。 但他可是聪明的很。 “将军,将军他……死了。”白安秋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了。 一下子看懵了这位少将军。 “我原本是将军身边的守卫兵,前日,我等奉命追杀敌将贼人李云飞,误入天峡岭,不曾料到敌军在此设了埋伏,我们拼命厮杀,大将军宁死不屈,阵亡在天峡岭。”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少将军问道。 白安秋没有思考,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回答,“那日,我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中,直接晕死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我身上压着好多我的兄弟,啊……啊……我从他们尸体上爬了出来,逃了两天,才逃到这里,这……这是哪里?” 白安秋又哭了一会儿,问道。 少将军见他如此悲切,便开口安抚道,“你已经安全了,此地已是我军境内,你放心。” 白安秋假装松了口气,赶忙起身,右手紧握贴在胸口,微微低头,“谢谢你救了我,不知道将军大名?” 这是琉金的礼。 “箫元鸿。” 她说。 箫氏,琉金萧皇后一脉。 如果是这样,那她身份可真的不低啊。 “箫……萧将军,敢问我要如何才能联系到耶律将军,回到原部队”白安秋迫切的问道,他一激动,身子又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名逃生出来的琉金士兵应该有的表现。 他不会让自己的人设出现一丝不符合当前人物的言语和行为,这就是白安秋的可怕之处。 他六岁习武,虽然一窍不通,读百书,十岁便中乡试首甲,十六岁便中秀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先好生休养,过两日,我便送你去村外驻地,让你回到前线部队去。”萧元鸿将长剑收起,说道。 “来人,好生照看罕达将军。” 萧元鸿派了两个人照顾白安秋,给他端上了不少粮食美餐。但他知道,这几个人说是照看,实则是在监视自己的,白安秋自然不能漏出一丝破绽,见到这般美食,肯定大口猛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看着照看自己的守卫,嘿嘿笑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路逃跑,饿怕了,兄弟别笑。” 那人摇了摇头,知道他们前线杀敌不易,也不敢嘲笑。 “对了兄弟,箫将军去哪里了?”白安秋试探性的问道。 “少将军去巡营了!” 白安秋一脸不解,“将军如此身份,还要去巡营?” “此乃粮……此乃重地,不容有误,少将军亲力亲为,乃我辈学习楷模!” 这小马屁拍的,白安秋都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一刻钟,守粮驻军就会轮换了,无论如何,白安秋都会在一刻钟之后,拖住萧元鸿和其他轮值士兵。 只要帮百里裴元拖住一些时间,他能烧多少,就看这小子本事了。 “兄弟如何称呼?”白安秋套近乎的问道。 “我叫阿兰达!” “你呢?”白安秋又问向另一个人。 “穆克赛!” “哪人呢?”白安秋并无刻意问,而是一边吃,一边闲聊一般。 “我是阿德江的。”那个叫穆克赛的守卫说道。 白安秋突然停下筷子,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我娘也是阿德江的。” “我也是阿德江的!”阿兰达说道。 这关系一拉,瞬间就挨近了不少。 白安秋自然没闲着,在和阿兰达和穆克赛的聊天中,他探听到了琉金的粮仓不止眼前这座村庄,还有两处,具体方位不知,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这对白安秋来说,在大脑中过一遍,串联起来并不难。 耶律楚号称十万大军,如果烧毁掉三分之一粮草,任凭他其余两处粮仓安稳,也不容他拖到夏天。这战如果不能在一个月拿下,过了春耕播种之际,琉金接下来的一年,将会面临粮食紧缺的局面。 军队粮食紧缺,靠其余两处粮仓救济,虽然可以安稳度过,但是明年呢? 而琉金的军队要在一个月拿下东洲城,是不可能的。 就算李云飞那边新兵还未训练成型,死守城池也可以坚守一月。 如此算来,耶律楚必退。 “巴鲁兄弟好威风,年纪轻轻已是金甲铁骑,不像我们兄弟俩,当兵快十年了,还只是个守粮兵。”穆克赛看着白安秋一身金甲,满眼都是羡慕,“如果我能成为金甲铁骑就好了,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白安秋看着他,安抚道,“守粮也是大事,没有你们,我们在前线冲锋陷阵都不安稳啊。” “我们也想上阵杀敌,立军功,等不打仗了,回家好说门亲。”穆克赛很直接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对,让我们穿一次金甲,死也值得!”阿兰达附和说着。 多少上战场的人最后能活着回来。 白安秋假装安抚他,一边解下身上的金甲,“穆大哥,虽然你没办法上战场,但是这副金甲跟我上过前线,也从死人堆里活下来过,来,借你穿,就当你也当上金甲铁骑了。” 白安秋的举动让穆克赛和阿兰达无比感动。 有生之年,居然能穿上一次金甲铁骑的盔甲,三军之中冲锋陷阵最厉害的金甲铁骑啊。 穆克赛马上就脱下自己的衣服,放在白安秋身前,接过他那沉甸甸的金甲,高兴的穿了起来。 他们很高兴,白安秋嘴角微微一扬,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二人争先穿戴金甲盔。 穆克赛先穿上了金甲,高兴的在萧元鸿的营帐里走了起来,嘚瑟的看着阿兰达,“哈哈哈,我乃金甲铁骑穆克赛。” “快脱下来,换我穿了。”阿兰达也迫不及待想要穿一下这金甲铁骑的盔甲。 穆克赛自然还没威风够,他都想穿出去给其他的几个一起入伍的老兵看看,让他们羡慕嫉妒死。 二人还在争抢,白安秋走到二人面前,高兴的举起手中的剑。 他的剑很快,快到穆克赛和阿兰达脸上的神情都还是兴奋的,他们没有一丝疑惑,也没有任何苍白。 前一秒他们还在争抢炫耀金甲盔,下一秒,白安秋的剑已经将他们封喉。 白安秋穿着穆克赛的衣服,在萧元鸿的营帐中翻找了一下,书案上有一些书籍什么的,并不是兵书,白安秋瞄了一眼,是江湖画本。 《多情公主多情剑》 这萧元鸿,果然骨子里还是女人。 轮班时间眼看将至,白安秋掏出火折子,便在营中点了起来。 少将军营帐失火,为了防止大火蔓延至粮仓,轮值士兵怎会不提前救火,而身穿金甲的罕达巴鲁也会在大火中被烧成灰烬。 白安秋还特意在穆克赛的身边点起火,此时的穆克赛就是罕达巴鲁,他死了,便死无对证了。就算两日后,守粮驻军来辨认,那也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谁能认出他的谁。 而此时的白安秋穿着穆克赛的衣服在营帐中四处放火,眼看差不多烧起来的时候,才慌忙的跑出去,大喊走水了,救火啊。 萧元鸿原本巡完军营,准备去更换守军的,一听到营帐走水,立马带着人匆匆赶回。 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萧元鸿的营帐早已经在大火中烧尽,大火也从营帐往旁边几个房子处不断的蔓延。 萧元鸿看到这一幕大惊,赶忙让人救火。 这边烧着了还好,如果不及时扑灭,万一大火蔓延到粮仓,那可就犯大罪了。 第12章 火烧粮仓 012 大火正在致富村的一侧蔓延开来。 百里裴元蹲在山中迟迟未现身,说好两个时辰换岗,他等了许久也未见到这班守军走动,有更换等迹象,正当他百愁莫展的时候,便看到村庄的另一侧有些许动静。 穿着穆克赛衣服的白安秋此时出现在了粮仓地,本来是此时应该换班的,可迟迟还没来人。 为首一人见白安秋过来,警惕地看着对方,问道,“何人?” “快,快去救火。”白安秋一脸着急模样,“少将军营帐中突然失火,火势正在向粮仓处蔓延,少将军派我来告知诸位,现在立马前去救火。” 为首的将领还有一丝犹豫,没有动作。 “少将军说了,前方有五千精兵驻守,敌人要来偷袭也会先经过那,这边暂时安全,可若大火蔓延至粮仓处,烧毁了粮仓,我等都要受到军法处置,会人头落地啊。”白安秋说的绘声绘色,一下子把这将领的心理摸得透透的。 为首将来犹豫再三,便召唤守粮驻军集合。 不到一会儿五十人左右的军队便快速整装完毕,朝着村庄西侧就火去了。 见守军一走,百里裴元从山林中蹦跶出来,快速朝着粮仓跑来。 而白安秋此时也没等百里裴元了,先从身边的粮仓开始点火,点一把火是点,点两把火也是点,反正都点了,就不介意多点一些吧。 看见白安秋转眼间便点了两处粮仓,百里裴元也不甘落后,朝着他身前的粮仓,便落下了他的火折子。前后这么一点,就任凭大火蔓延了,反正这批粮草注定是没用了,白安秋说的。 “跑了,再不跑来不及了!”白安秋喊了一嗓子。 百里裴元一听,将火折子丢进粮仓里,转身一跃,又消失在树林子当中。 刚跑不出百米的守粮驻军回头看见粮仓着火,立马冲回驻地。而此时白安秋和百里裴元早就从山林里离开,沿着之前来的道路,往回撤了。 虽然只有百米距离,守粮驻军,跑了五个呼吸,而此时,百里裴元和白安秋早已经翻过半座山,此时的他们,速度比来时更快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被抓住,必死。 不用命跑,根本不行啊。 内力灌输在双脚上,有身法的,越过各种草丛树林,没身法的白安秋只能凭借内力抵挡这些阻碍了。来时还有金甲可以抵挡灌木草丛的阻力,现在好了,只有普通盔甲,没跑多远,这些盔甲就被树枝划破。 白安秋也顾不上这些了,此时早点回到东洲城,悬着的心才会落下来。 这逃命,百里裴元真的是一绝啊。 来时,白安秋还能不落他三丈远,跟在身后,现在好了,看着他远远在前头奔袭,遥遥领先。 “等回到学宫,得寻一身法类等武功学学不可了。”白安秋嘀咕道。 素光御心诀。 白安秋催动内力,大步朝前奔袭,见远处灌木丛生,直接挥剑一斩,随之跃过那灌木丛,朝着百里裴元方向而去,眼看那百里裴元就在眼前,这一巨大枯木拦路,长剑一挥,虽然只是一瞬,但百里裴元又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家伙一天一夜没吃,还能跑这么快,我真是服啊!” 落日之前,总算赶回到了东洲城。 这大半天的奔袭,气都不敢喘,看到东洲城城池的那一刻,白安秋总算可以停下来休息片刻了。 致富村。 大火终于是熄灭了。 粮仓里的粮食被烧的七七八八,几乎没有完整的粮草。这一次,琉金军队的战时粮仓,注定是少了三分之一。 金甲铁骑罕达巴鲁也在自己营帐里被烧成了炭,抬出来的时候,早已经焦得不能再焦了。萧元鸿看着那焦黑的尸体,心中有些惋惜。 同样在营帐中发现的,还有一具守卫的尸体,具体是穆克赛还是阿兰达,她就认不出了。 此时,另一个人去了哪里? 萧元鸿下令全村搜查,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不由得让她有些心慌,自己的守卫兵,竟然混入了细作,趁自己不在营帐中,烧毁了粮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没有配合,萧元鸿不信一个守卫兵敢如此猖狂行事,随之大发雷霆,直接下令斩了驻守军粮的那五十个士兵,以儆效尤。 这个罚,她是吃定的了。 三里地外的五千精兵在粮仓着火的那一刻便已发觉,快马赶至帮忙扑火。其中三千人分散在致富村各个角落搜查细作身影,有一个小队则是地毯式的上山,搜索任何可疑的痕迹。 斥候小组在山腰处发现了百里裴元昨晚潜伏的痕迹,草压的很深,虽然他已经尽量复原,但还是没有逃过这群常年在山野沟壑侦查敌情的斥候兵。 很快,大军就派了近一千人在山林搜捕。 而那时候,白安秋和百里裴元刚翻过第一座山。 如不是当时跑的快,加上百里裴元身法不错,按照常人的脚程,没过第一座大山,便会被斥候部队给抓住。 天峡岭前,白安秋喘着大气,呼哧呼哧的吸着口气。 而百里裴元也是一脸狼狈,丢掉身上的金色盔甲,双手搭在膝盖上,猛地喘气呼吸。 “真他娘的刺激!哈哈哈哈哈!”休息了好一会儿,调整好状态后,百里裴元笑道,“你是不知道,早晨我趴伏在粮仓附近的时候,一个守卫就在我边上小解,当时给我吓的魂差点都飞出去了。” “我在营帐的时候不也一样,那少将军还认识金甲铁骑的将军,还派了两个守卫盯着我,要不是我机智反应快,找了机会解决了他们,放火烧了将军营帐拖延了时间,我真保不准之后会发生什么。”白安秋也不服输的说道。 “你还杀了人?” “不杀了他们怎么放火烧营帐。”白安秋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和怜悯,他们是敌人,是琉金的军人,是侵略自己国土的敌人,是杀了国家军队和百姓的敌人,杀了他们,他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百里裴元竖起拇指,能在敌军营帐中这般镇定,烧人放火拖延了时间,还能跑出来骗过守粮仓的驻军,放火烧仓,这般胆识,实属罕见。 “我百里裴元服你!” “你也不赖。”白安秋看着这个少年郎,呵呵一笑,“武功好,也有胆识,你早晚会是一号人物。” 听到白安秋的话,百里裴元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那当然!我百里裴元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 东洲城。 莫寒和李云飞找了白安秋一天一夜,在军营中巡查了一番,在东洲城里也找了好久,依然没有发现白安秋的身影。 “小师弟莫非是走了?”莫寒本想这几天好好休养一下,结果昨晚士兵来报,说白安秋不见了,这可把她急的,不顾伤势便跟李云飞汇合,一起寻找白安秋。 莫寒到了学宫在东洲城的学塾处,了解了一番也没有发现白安秋回学宫了。 “不过,白师弟昨日在我这倒是找我要了那东洲城外山脉地势图。”学塾的负责人说道。 东洲城外山脉地势图? “这小家伙要东洲城外山脉地势图做甚?”莫寒不解,似乎多了一丝担心。 李云飞心中也暗暗猜想,“这小子不会是生我气吧,毕竟昨日我那般对他?生气走就走,可千万别在学宫那些先生面前乱嚼舌根,不然那些书生口诛笔伐的,烦也烦死我了。” 想了一想,李云飞又暗暗叹气,“有这般学宫少年助我,守住东洲城的胜算便高出一分,我是在作甚,竟然这般臆想他人,不该不该。” 就在李云飞内心戏的时候,白安秋和百里裴元大步走进了学塾。 “累死老子了!”百里裴元刚进门口,没来得及多想,就想瘫在地上。 此时,莫寒、李云飞看向门口,刚进门的白安秋也看着里头,六目相对。 这啥情况? “师姐,李将军,你们怎么会在此?”白安秋率先开口问道。 莫寒见到一脸狼狈的白安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上前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先生让你来东洲城,我就要对你负责,你万一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怎么跟先生交代!” 白安秋嘿嘿一笑,这师姐凶起来,还挺好看的。 百里裴元也看见了李将军和莫寒,立马站起了身,替白安秋辩解道,“我们昨日去敌军驻地,烧了它的粮仓,惊恐万分,险些丧命于此。” 百里裴元话一出。 全场惊愕。 “什么,你们放火烧了敌营的粮仓?”李云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百里裴元一脸骄傲自豪地说道,“可不是!翻了三座大山,在那边蹲守了整整五个时辰,烧了他娘的个精光,无论是营地还是粮仓,全被我们给烧了,哈哈哈哈哈……” “当真?”莫寒也有些不可思议。 白安秋点了点头,“是真的,师姐。” “深入敌营,这般凶险,你为何还冒这么大的危险贸然行事。”莫寒有些责怪的说道。 “即使天峡岭一战我们取得了胜利,但一万金甲铁骑对耶律楚大军来说,并不是主要的,他完全还有主力军可以反扑进攻,师姐你想借此休养练兵,几率不大。所以我就去烧了他的粮仓,没有粮食,那军队军心肯定涣散,在备用粮草没有到达之后,耶律楚没有自信和我们打这一战,春雨绵绵,这琉金从其他地方派粮过来,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这半个月,足够你们实施练兵策略了。” 莫寒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心中嘀咕:“这小家伙消失一天一夜,居然是去帮我烧了敌军的粮仓?” “半个月后,我不会给耶律楚补齐了粮草的机会,挨了这么久饿的士兵肯定打不过我们休养练兵半月的大军,届时,大军进攻,此战可胜。琉金自会退兵求和!”白安秋自信地说道。 论计谋,排兵布阵,莫寒在学宫算是翘楚。 莫寒看着白安秋,他的身上在发光,闪着一丝光芒。 “哈哈哈,天佑我天武王朝!”如此精密的连环扣,李云飞佩服。 这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如此胆识,如此谋略,能共处事,真是幸事。 他看向白安秋,心中佩服不禁又多了几分。 此战若能像先前白安秋所言,那此战最大的功臣,当属他学宫白安秋! 第13章 袭扰敌营 013 李云飞心中感慨,白衣书生少年郎,意气风发,武可挥剑退敌,文可火烧连营,这般人才,国之幸也。 随之,他看向百里裴元,问道,“你便是莫寒姑娘提起的百里裴元?” “属下正是!” “很好,百里家出了个好儿郎,即日起,你便是我大军中的三营校尉。”李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了一声,“天峡岭一役和你等二人深入敌营火烧粮仓之事,我会立即上书军报禀告陛下,等打完仗,论功行赏!” “谢将军!”百里裴元拱手高兴道,随之他又将目光转移到白安秋身上。 如果不是这少年郎,说带着自己刷军功,恐怕自己也没这么快当上校尉。 白安秋也佩服这百里裴元,身手又好,也没有依仗家里的关系,谋个一官半职,而是从小小巡城兵做起。 “师姐,我累了!” 看到莫寒后,白安秋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眼中开始有些涣散,便晕睡了过去。 “小十七!” …… 白安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清晨。 他在学塾中将素光御心诀修炼了一番,练了剑法,这才离开,前往军营与莫寒汇合。 虽然他知道这一战,很快就会结束,但是这半个月的时间,他还得继续做些事情来增加半个月后的决战的胜率。 营帐中。 李云飞和左右翼先锋官在聊着半月后的决战作战方案。 沙盘推演了几番,结果都是好的。 “白先生来了!”李云飞现在对白安秋可是十分的客气和尊敬。 “现在不急于半个月后的那一战,我们还有点事情,需要麻烦各位将军。”白安秋说道。 “白先生请说。”李云飞问道。 “我需要你们各自带兵一万,去袭扰琉金的军队!”白安秋说道。 “这是?!” 左右翼先锋官看了下彼此,又看了下李云飞,又看了看莫寒。 “师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便是学宫的意思。”莫寒说道。 “尔等按照白先生所言,照做!”李云飞下了军令。 “是!” “左翼将军,你今日便领兵前去骚扰,切记,扰完就回,不可战斗。” “得令!” “右翼将军,你带你的人好好休息,等左翼将军回来,就换你的人上,晚上给他们折腾一下,切记,扰完就回,不可战斗。” 左右两翼将领出了营帐,李云飞便凑上前来问,“白先生此举何意?” 沙盘推演半个月后对战饥肠辘辘的琉金十万大军已然是胜券在握,为何要多此一举,造成不必要伤亡?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这十六字方针你好好记着,对你打仗自有帮助。这是白安秋师父从小就教他的一套行军打仗策略,说是一位很厉害的伟人说的,他也不懂,但是这些年钻研百书下来,他悟了。 冲啊! 左翼先锋领着一万大军,悄然推进了近十里地,进攻了琉金的侧营。 耶律楚大惊,没料到这前脚自己的粮草刚被烧了,后脚便有大军压境。立马号令三军,作战迎敌! 琉金军队整装待发,朝着侧营而来,而见到耶律楚三军运动,左翼先锋立即下令,全军退避。 耶律楚看着不战败退的敌军,露出轻蔑的笑意。 “这等宵小,还想偷袭我军侧营!” 夜幕。 冲啊! 右翼先锋领着一万大军,又对琉金的军队发起了进攻。 耶律楚火冒三丈,立马抽刀上马,整合三军,迎阵杀敌。 “给我杀!” 到耶律楚三军出动,右翼先锋立即下令,全军退避。 刚打算冲杀的士兵又赶忙跑了回来! …… 夜半。 左右两翼先锋官坐在营帐当中,饮了一口水,笑道,“那耶律楚被我气的脸都绿了。” “可不是嘛!” 白安秋坐在营帐当中,“李将军,我找你要个人,可行?” “白先生要谁,请讲!”李云飞十分敞亮,说道。 “三营校尉,百里裴元!”白安秋点名道。 李云飞心中知晓,这小子和白安秋上次结下不解缘分,现在正是立功之际,自然会带着他。 “可以!”李云飞下令让百里裴元前往营帐领命。 很快,百里裴元便在营帐外等候。 “三营校尉百里裴元,见过大将军!” “裴元啊,白先生有事交待于你。”李云飞说道。 百里裴元还是行了个抱拳军礼,“先生请讲。” “今晚三更十分,带着你三营的人给我夜袭琉金驻军。”白安秋指着沙盘上的地点方位,继续说道,“你三营的士兵就在这里潜伏,齐刷刷给我一波火箭连发,让他们晚上就不要睡觉了。” “是!” “等他们躁动起来,你们就第一时间退兵,给我跑。”白安秋说道。 百里裴元看着白安秋这小子,怎么净搞这些破事,还都是点完火就跑,就不能真刀真枪干一场吗? 百里裴元领了命,出了营帐。 左右先锋和李云飞看着白安秋这波操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天折腾,也够耶律楚头疼的了。” 白安秋呵呵一笑,“还不够,左右两翼两位将军,你们好好休息,明晚还需要你们上演一出好戏!” 他们不解,但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一肚子坏水,十分符合他们的胃口。 三更时分。 百里裴元早早伏在了指定地点,只待信号到来。 下属来报,已然三更,百里裴元下令三营五百弓箭手点燃箭头,朝着琉金驻地齐发。 唰唰唰。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几轮的带着火焰的弓箭纷纷落入琉金的军营中。 虽然没烧到什么主力,只是在边缘处点燃了几座营帐,但是白安秋要的就是这样的袭扰。 耶律楚在睡梦中被一声惊报吓醒了。 一听是东洲城又派兵偷袭,这一下子就让他无比火大,立马下令全军戒备。 “斥候呢,探子呢?”耶律楚怒吼道,敌军进攻袭扰了三波,为何斥候都没通报? 这就要归功于李云飞了,五万新兵操练,其中四万人在训练拼杀陷阵,其中的一万人被李云飞偷摸转移到了天峡岭和另一侧的平地挖暗槽地道了。 这也让大军能如此迅速推进和撤退。 为何白安秋会知道。 早前沙盘推演的时候,结果都意外惊人,他便发现,李云飞行军之迅速,细细打量后才发现,两侧均有奇口,异军突起,不给反应,给敌人瞬间造成大规模伤害。 琉金的军队晚上全部戒备。 探子往前推进了五里地,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了! 而白安秋这边,见到百里裴元回来,道了声辛苦,便让他带着兄弟们先去休息等待下一波指令。 一夜无话。 辰时刚过,左右二路先锋官便在李云飞大帐等候。 二人摩拳擦掌等待今日白安秋的命令,又去袭扰搞一波这耶律楚。可等了好长一会儿,白安秋迟迟未到。 巳时三刻左右,白安秋才慢悠悠的出现在军营大帐里。 众人见他前来,纷纷迎来,“白先生,今天要我等怎么做?” 白安秋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尔等正常练兵即可,昨日一连三波袭扰,耶律楚肯定是让三军严阵以待,我们此时去,吃不了一点便宜!”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众人不可懈怠,该练兵练兵,该休养休养!”白安秋说道。 随后,白安秋离开军营,前往东洲城内的一处小镇。 刘家的女儿刘宁今日嫁给了隔壁村的庄稼汉陆云州做新娘子。 几间靠山的小屋,几亩田地,两个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种田生活。 刘宁早晨还在街市卖女红,回到家就听到迎娶的队伍在巷子口等候,她的父母赶忙催她换上红色喜服,简单点缀了下脸上的妆容后,便上了花轿。 白安秋跟在队伍后面,他们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 只有邻里乡亲的帮衬,也勉强热闹了一番。 陆云州三十好几了,曾经也是行伍出身,前几年卸甲还乡了,用那在战场上拼杀攒存下来的钱买了几亩地和一头牛,老实的做起了庄稼汉。 陆云州站在路口傻乐着等着那素未谋面的新娘子,听介绍人说,刘宁是镇上有名的女工,手艺相当出色,也算般配。 迎亲的队伍路过一片广阔的田野上,农民们正在辛勤地种地。阳光明媚,微风轻拂,远处传来小鸟的欢叫声,让人心旷神怡。 仿佛他们没有受到外界打仗的干扰,独立形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等姑娘到了村口,村里几位老人乐呵的撒水祝福,陆云州就算接亲完成了。 白安秋看着眼前这一幕,甚是喜欢。他下乡是想看看,春雨播种时节,战乱中的百姓可还有心思耕地播种,还是逃难离开东洲城。东洲城中,虽然还有不少人居住,但很多商贾世家的,早早就拖家带口转移到境内更安全的地方,一些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百姓不愿意逃难离去,便依然生活在这座城池当中。 乡下百姓看到白安秋这张陌生面孔,也没有惊讶,相反却是十分热情的迎接。 他们的风俗习惯,就是撒水祝福。 白安秋朝着陆云州拱手道喜,见他房屋连个喜字都没有,便讨来几张红纸,替他写上了双喜,和一些祝语,聊表心意。 陆云州大字不识几个,村里有学问的有没几个人,这结婚他也没经验,甚至都不知道要贴双喜。见到白安秋一手好字,傻呵呵的乐着,笑道,“先生好厉害,王婶在忙酒菜了,一会儿上了桌我定要敬先生两杯。” 村里头办喜事,几个妇人在灶台前帮忙做菜。 来的,也都是帮忙热闹的几个乡亲。 白安秋被安排上了酒桌,他也没拒绝,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便算是随礼!陆云州和刘宁可不敢收,这一些碎银子,可是正常人家一年的收入,这岂敢接下!在白安秋再三要求下,二人只能收下这些碎银,期间,虽然陆云州和其他乡亲都是庄稼汉,但他们更多的都是依靠过往的经验,春播秋收,靠天吃饭,白安秋在书中学到了很多知识,也指点了他们一些种植的方法技巧。 酒席过后,白安秋还跟随几个老农来到了田地间,为他答疑解惑,亲自示范,甚至还告诉了他们如何针对虫害,预防病变等等。 在青山镇的那十年中,每年春,他都会跟师父到田地里播种,见得多,学得多,自然也就会了。 他真是很佩服自己那个无良师父,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一时间,那个老喜欢穿着灰色长衫,短发,总喜欢把玩那一小撮胡子,眯着眼睛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白安秋的脑海中。 第14章 全军出击 014 入世之前,以为的江湖是惩奸除恶,快意恩仇。 是行不更名的仗剑相助,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可他现在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复州城。 多日的追查,总算让百里王孙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沿着复州城知府的线索,他一路摸瓜顺藤,终于在比邻的山临城北端发现了一个蛇窝分部,贼人隐匿在天险隘口,依托天险搭寨,牢固金汤。 二先生得知消息后,率三名学宫弟子和百里王孙汇合,大战两日,剿灭了这个盘踞在山临城多年的蛇窝的分部,解救了还未出手的妇女十七人,孩童二十余人。 武德帝大怒,复州知府畏罪潜逃,前脚刚逃出复州城,便遇到了多名黑衣人围堵。 “放放我一条生路吧!”他跪地求饶道,“我保证不会透露任何有关那位的任何信息。” “你的身份已经曝光,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觉得那位会放过你吗?”为首的黑衣人嘲讽道。 复州城知府拼死一搏,怒道,“你……你们,我和你们拼了。” “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为首之人示意手下出手。 复州城知府,身死。 ———————— 白安秋刚离开桃源小镇,就在半路遇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韩青雪,此时的韩青雪一脸狼狈,像是逃荒而来一般,早已经没有多日前见到的那样丰腴婀娜。 “你怎么在这?”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韩青雪看到白安秋之后,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全都爆发了,上前就扑到白安秋身前。 但却被他躲开了。 她更加委屈了,“离开了复州城,我就一直跟着你,一路往东洲城赶来,可你跑到太快了,我跟不上,迷路了好几次,今日才到东洲城,呜呜呜。” “你一直跟着我从复州城来到东洲城??”白安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女人,这一路来,多少难民有多险恶他是知道的,这韩青雪长得这么诱人,是如何安全来到这里的,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艰辛她就不想说了,好几次都遇到那些难民,生抢自己盘缠食物的,甚至还有些想做不轨之事,若不是她机灵,杀了人,一路逃命到这东洲城,这一路早就被凌辱致死了,所以说她委屈。 “你这……”白安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罢了,既然来了,就先跟着我吧。” 韩青雪点了点头,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安秋。 “韩青雪已经死了,从今日起,你便唤做青儿吧,是我青山镇相识的朋友。” “好!” 回到城中,白安秋将韩青雪带往了学塾,暂且将她安置在了此处。 “你先在此处住下,我现在不方便带着一个女子进入军营,有事找我,你告知学塾里的管事就行,他们有办法联系到我。” “好。”韩青雪十分乖巧的应道。 天已黑。 白安秋才回到军营当中,夜里下起了小雨,有些微冷。 李云飞和其他将军坐在营帐当中烤火取暖,不时聊着一些白安秋也听不懂的社会段子。 莫寒提着剑气冲冲的走进大将军营帐,众人见状纷纷避开,闭口不语,生怕惹怒了这学宫弟子第二人。 见莫寒气冲冲的朝着自己走来,白安秋也是十分不解,端了一口热汤迎了上去,“师姐,天气冷喝碗热汤。” 莫寒没有接,反而瞪了他一眼。 白安秋挠着头,这是咋了,“我惹师姐生气了?没有啊,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在军营之中,怎么会惹到他了?难道是李将军惹她的?” 莫寒坐在了白安秋先前的位置,宝剑重重的的放在案桌上,铛的一声,众人屏住了呼吸。 “师姐,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去!”见众人不敢言语,白安秋出来打了个哈哈。 莫寒瞪着他,随之一手扯过白安秋的耳朵,“厉害了啊小师弟,年纪轻轻就学会金屋藏娇了啊!” 白安秋吃痛的嗷呜着,丝毫不敢躲闪,只能让莫寒拧着自己的耳朵。 “师姐,师姐,轻点,轻点……痛,痛……” 莫寒不仅没送人,反而往上又提拧了一些,“说,那个狐媚子是什么人?” 众将军见到一肚子坏水,计谋胆识无双的白先生竟然被莫寒姑娘这般收拾,原因竟然是金屋藏娇被发现了,这妥妥的在正主面前藏小三,被发现后的剧情啊。 忍着笑意,没人敢开口劝阻莫寒。 这二师姐什么人啊,这前脚刚把韩青雪安顿在学塾里,后脚她就知道我安排了个女人住在里头,她这是随心通吗,这般厉害。 “误会,误会啊师姐。”白安秋哭诉着,“师姐疼,疼啊,你先放手听我给你解释啊。” 莫寒见众将军憋红着脸,又看到白安秋和自己这般滑稽一幕,不由得有些脸红:是啊,自己知识他师姐,这般吃醋作为,难免让人误会,唉。 莫寒松了手,那一瞬间,白安秋捂着耳朵,呼哧呼哧的安抚着自己的小耳朵。 “那人只是我青山镇的朋友,我今日去桃源镇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听闻了她一路上遇到难民抢夺盘缠之事,万分同情,暂且将她先安顿在学塾罢了。” 白安秋解释了一番。 “真是如此。” “当然是真的!”白安秋说道,“我才十七少年郎,她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你说我跟她能有什么?何况,论样貌人品,她样样不及二师姐,我图啥呢?真要藏娇,我也要藏二师姐这样的!” 莫寒俏脸一红,娇嗔道,“油嘴滑舌。” 可就算这女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师姐也不该生这么大气啊,难道师姐喜欢我,不不不,毕竟自己还未弱冠,藏有一女子,对学宫名声不好,嗯,一定是这样的。 白安秋突然看着憋笑一脸通红的李云飞,眼珠子一转,问道。 “老李,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送过来。”白安秋问道。 李云飞哈哈大笑,自己戎马半生,征战沙域十余载,除了老家有个相好的外,十年来,未曾娶亲,如今竟然被这小子给问倒了。 “那你送来便是。” “好!”白安秋一口允诺。 李云飞背着莫寒拍了拍胸口,一副我懂你的神情,做兄弟,在心中。 经此一闹,原本安静的营帐又热闹活络了起来。 “白先生,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动静了,有何打算?”左翼将军喝了口热汤,问道。 白安秋抿嘴笑意渐浓,“告诉伙头军,生火煮汤,烟雾浓的大一点。” “这是?” “你照做便是!”白安秋知道他不懂,也没有解释,“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然后,东洲城的伙头军士兵深夜在劈柴烧水煮汤。 “东洲城大军驻地上空,袅袅升起炊烟,如果不是烟雾很大,夜黑又有小雨,这还真难被发现。”一名探子潜伏在驻军前三里地的角落,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不好,这东洲城有情况,我得赶紧禀报大将军。” 片刻钟后。 大金军营驻地。 耶律楚收到探子汇报的情况,默默地分析了起来。 “生火造饭,吃饱行军,这贼人恐怕是今夜又打算来偷袭我营。”耶律楚冷笑一声,自信已经看穿敌方把戏,下令全军戒备,随时迎敌。 半个时辰后。 伙头军传来已经煮好肉汤。 “让大军的兄弟都喝上几口,这阴雨连绵的天,怪冷的,喝完便安心去睡觉。”白安秋安排道。 啊? 众人不解。 哈哈哈哈,白安秋笑着解释道,“如果你是耶律楚,自己的军队被袭扰了一天,整装待发迎敌守备了一天,突然看到敌方正在生火造饭,浓烟滚滚,你作何感想?” “那定是敌方贼人趁我们疲惫之际,想要夜半偷袭。”右翼先锋将军回答道。 “没错!”白安秋说道,“既然对方要夜半偷袭,那你又该如何应对?” “自然是整装戒备,随时准备战斗。”左翼先锋将军也不甘示弱,抢着回复。 “对啊!”白安秋笑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精神高度紧绷,全军待发,但我就是不出兵,让他干等着。”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李云飞笑着看白安秋,不由得夸赞,“耶律楚这老匹夫又被你耍了。” 众人在营帐中谈笑风生。 等到了四更天,探子已然没有丝毫动静。 耶律楚心中有些疑惑,暗道中计被骗了。 刚下令让全军休整的时候,白安秋走出了大将军营帐,来到了三营前,“百里裴元,率你三营的兄弟出城拉练。” “拉练?” 白安秋笑呵呵的凑到他耳边说道,“你就拉着你的人马,第二梯队的人马尾巴上绑上树枝,打开城门后,朝着大金驻军的方向马不停蹄的奔袭而去。出城门三里地后,便可返回,不可再往前直行!” 虽然百里裴元不懂,但他还是照白安秋的吩咐照做。 营帐当中,李云飞率先开口,“白先生此番行动,自有深意。众人回去休息吧,今日,耶律楚的大军注定又是个无眠夜了!” 三里地的探子看见城门开启,马蹄声,急行军的脚步声,还有很多嘈杂的声音,沙沙作响,看不见其他,就感觉有很多人冲杀了过来。 “快,快,快去禀告大将军,敌袭!” …… 耶律楚早晚神经衰弱,打了半辈子的仗,没打过这么累的。 刚歇下,又立马被唤醒。 这般折磨,真的恨不得把李云飞生擒活捉,抽筋扒皮。 如若不是粮草还有十天才能到,耶律楚真想发起总攻,一举攻破东洲城,抢上个三天三夜,好好的睡上一顿美觉。 可是天不如人所愿,他抽刀上马,带兵迎敌,往前奔袭了五里地,眼看就要和敌军遇上了,这时候,百里裴元按照白安秋所言,只跑三地里便回去,于是调转马头,带着三营的弟兄又跑回了东洲城。 耶律楚咬牙切齿,大刀一劈,直接斩碎一颗挡路的巨石,“贼子李云飞,待我粮草一到,便是你的死期!” 接后几天,白安秋让大军时不时出去骚扰一番,根本不给耶律楚大军休息的时间,整个大军疲惫不堪。 加上粮草受限,耶律楚大军开始有些动摇了。 “李将军,这几天休战,你可手痒了?” “那是自然!” “让大军好好休整,耶律楚的死期,到了。”当白安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所有将军纷纷站了起来,这几天袭扰虽然效果显着,但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在为这一战做准备。 今夜无风,无雨,月明星稀,适战善也。 白安秋发起总攻的号令。 一切成败,在此一举。 第15章 尘埃落定 015 李云飞率领两万新兵和两万老兵正面发起总攻。 左翼先锋官率领新老兵各一万,从天峡岭暗道迂回至战场侧方,等待进攻信号。 右翼先锋官率领新老兵各一万,从平原战壕暗道中盘旋前行,等待进攻信号。 百里裴元率领三营和二营将领、一营将领的两千二百余人在清晨的时候便接到白安秋指令后立刻前往了东洲城山脉。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天黑之前赶到致富村。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这两千人,拖住敌方五千精锐守军的支援。 成功,他们便是此战最大的功臣之一。 失败,就马革裹尸,魂归故里。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吉时已到,李将军下令吧!” 李云飞身披银甲红袍,手中长刀铮亮泛着阴冷的寒芒,他端着一碗酒,高举:“三军听令!琉金朝侵我故土,杀我同胞,攻我东洲,固守半月有余,今日得学宫相助,善谋,取良机,旗开得胜。祭先辈,好男儿,保家卫国,杀敌立功。” “杀!杀!杀!” 三军士气鼓舞,气势不凡。 “我在此恭候将军凯旋而归!”白安秋作揖一拜。 大军出发,势如破竹。 城墙上,只有白安秋一人站在此处。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白安秋看着三军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一路长袭,沿途的探子在半个时辰前便被清理了七八,直至李云飞大军抵近大金驻军三里地的地方,耶律楚才收到探子回报,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一袭红衣,一把剑。 一个女子,犹如仙女下凡,又如鬼魅一般。 莫寒站在琉金大军三里地外的地方,看着近在咫尺的敌将首级,犹豫了片刻,“罢了,谁让他是我小十七师弟。” 出发前,白安秋曾找过她,再三叮嘱,听令行事,切莫让自己身陷危险当中。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着大地都在轻轻颤抖。举目望去,李云飞率领的大军出现在了大金驻军边缘,鲜艳的旌旗在夜晚也显得格外亮眼,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大刀所向,直指大金。 长矛直插天际,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生畏,毛骨悚然。 攻! 杀! 没给耶律楚太多的时间准备,这几天几乎让琉金的军队没有卸下过盔甲,早已经随时可以进入战斗。 整个旷野布满了黑压压的琉金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投石犹如暴雨般呼啸着从天而降,箭矢凌空乱飞,满脸血污,眼神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 东洲城的士兵手里不停地挥舞着带血的兵刃,大片的兵卒倒毙于横流的血泊之中,身后又有人举刀而上,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他们在守护着自己的家园,他们终相信,这一战,他们会胜。 防! 列阵! 杀! 陷阵! 冲锋!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血光四溅,战士们奋力拼杀,尸横遍野,双方都没有留手,谁停下来,谁就会倒下,战争的残酷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切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琉金士兵此刻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耶律楚手中的大刀已经脱落,肩膀上的盔甲被李云飞给削去一半,头盔在战乱中被捅掉,散乱的头发,此时的他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左右翼四万大军包夹攻击。 琉金的奋起反抗只是一阵的,多日食不果腹,又疲于应对白安秋的袭扰,他们早已经疲惫不堪,一时劲过后,剩下的,只有屠戮。 “耶律老儿,你们败了。”李云飞嘲讽道,“还不认输投降?” 耶律楚捡起大刀,又要向李云飞拼杀,被他轻松的就闪过,一个格挡,随之一个翻身,一脚踹飞耶律楚。 李云飞纵身跳下,长刀劈下,一个脑颅滚落在地。 他拾起耶律楚的脑袋,大喊一声,“琉金大将耶律楚人头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缴械投降者不杀。” “缴械投降者不杀!”随着,李云飞身边的亲卫军也跟着喊。 “缴械投降者不杀!”声音一下子影响到了更远的地方,一层接着一层。 耶律楚已身首异处,死在此战当中,琉金被杀将士六万余人,十年时间已无力再战,此役,琉金已败。 李云飞凯旋而归,将耶律楚的人头送给了白安秋。 白安秋看着盒子里的头颅,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对着那头颅浅浅一拜。 “虽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这耶律楚也算一代名将。李将军切莫辱之,待琉金朝派人与朝廷和谈时,差人送回去吧!” 李云飞没有言语,默认了此事。 八百里快马加鞭急报。 晋安城。 天武王朝。 东洲城告捷,琉金朝兵败,杀敌六万余人,斩杀敌将耶律楚首级。 两日夜的功夫,东洲城大胜的消息便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武德帝大喜。 天武王朝近十年年年征战,早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北虏拖了十年,打了五年的仗才大胜回朝,这赔偿款还没捂热,琉金朝便在东洲城搞事情,没想到同样是边境大国的琉金朝,在一个月时间,便兵败求和。 “赏!犒赏三军!”武德帝龙颜大悦,“待李将军班师回朝,寡人再论功行赏!” 前几日李云飞写给武德帝的奏折已表明了一切,此行远镇东洲,学宫功不可没,先后有莫寒、白安秋等人出谋划策。 “令,下诏册封,学宫为天下第一书院!见学宫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皇子皇孙皆是如此。” “诺!”一身深黑金丝镶边,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缎带,漆黑的长发高高束缚在黑冠之中。眼睛深陷,目光犀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使人不寒而栗。 这便是武德帝身边的大监。 很快消息便传了出去。 学宫本就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圣地,天下第一书院只是虚名,但无疑让它在江湖地位又拔高了一个层级。 晋安城,某处。 “可恶,此时学宫竟得武德圣恩,我们要再出手就容易暴露了。”黑暗中一人大怒,背对着屏风后跪着的二人,继续说道,“这个节骨眼上,让底下都别有动作,沉默静伏,待我号令。” “是,主公!” …… 学宫。 “莫寒那丫头来信告知了东洲城被困之局已破,小十七立了大功了。”二先生拿着莫寒的手信,开心地来到大先生的行院当中,哈哈哈笑道,“这小十七真是不错啊!” 大先生没有像二先生这般,但溢于言表的神情也丝毫掩饰不住。 东洲城大捷,学宫功居至伟,白安秋第一,莫寒次之。 这拯救了万千百姓的生命,避免了两军长期对峙的损耗,白安秋被封侯拜相都不为过。 皇甫良才和百里王孙得知小十七立功,也都纷纷赶至大先生行院,而同样想听第一手瓜的,还有谢晓峰和闭关出来的玉指柔,听二先生细说其中故事。 “真不愧是我皇甫良才的师弟!” “这该死的耶律楚竟然偷袭莫寒师姐!?” “什么,一剑破甲两百骑?才两百铁骑,等小十七回学宫了,我得好好练练他不可!” “就是,枉我在复州城还教了他剑招和剑诀的区别呢!” …… 东洲城。 学宫分院学塾行院当中。 “青儿,你想要个新的身份不要?”白安秋看着重新打扮起来的韩青雪,不由得心头一颤,暗道:“这真是个美人胚子。” 韩青雪点了点头。 “你如今再无依靠,复州城知府已死,世间除了六师兄和我,没人知晓你的身份。”想一想她也是可怜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下来,白安秋安慰她,“东洲城之困已经解决了,我不日便要离开此地,走之前,我想问问你……” “我愿意为奴为婢跟着你!”韩青雪没等他说完,便张口说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成!” 他是要去闯荡江湖的,不是去当少爷郎,出门还有婢女随从,这般岂不无趣。 “江湖险恶,我也保护不了你,你跟着我,很是危险,我在军中认识一好友,为人耿直仗义,也有些能耐,我想你去跟了他,今后也可衣食无忧。” 韩青雪摇了摇头。 “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别犯傻,蛇窝背后之人一手遮天,学宫至今都还没查到此人,足以证明此人手眼通天,你只有好好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他神情很严肃,表达的意思也十分明了。 韩青雪沉默了。 “如果你不想,我也不逼迫你!” “好,我答应你!”韩青雪点点头,轻声应道。 白安秋满心欢喜,说好给李云飞送老婆,怎么可以食言。 大金已退军,李云飞也没有再住在大军营帐,而是城内的一临时将军府中,白安秋带着韩青雪推开李云飞的大门,嘿嘿笑道,“老李,老婆我给你送来了!” 李云飞先是看了一眼白安秋身后的女子,又看向白安秋,“白先生,你这,你这是……” “我可问过你的,你说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白安秋招呼了一声韩青雪,“青儿,这以后就是你的家。” 韩青雪羞涩地点了点头。 李云飞懵了。 “老弟,你这是闹哪一出?”李云飞将白安秋拉到一旁,嘀咕说道,“怎么还真给我送女人来了?” “怎么,老李,你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过的话不作数?”白安秋讥讽他一句。 李云飞拍着手,焦急地说道,“哎呀,那日不是见你和莫寒姑娘那般,怕伤害你二人感情,我不是帮你解围嘛!做兄弟的,我懂你!” “我需要你解围!”白安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之又说道,“不对,你懂个锤子!我和青儿清清白白的,我也说服她了,让她好好跟着你。” “这……” “这什么这,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当然了!” “那还是你李将军嫌弃青儿,觉得她长相一般!”白安秋又追问道。 李云飞再看了韩青雪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柔情,赶忙摆手道,“不不不,青儿姑娘好看,很好看。” “那不就得了,你未娶,她单身,正好!”白安秋招呼了一声韩青雪,“青儿你过来!” 韩青雪小步走到白安秋身前。 “给你介绍下,李云飞,天武王朝镇东大将军,以后他就是你的夫君了,好好跟着他,知道吗?” 韩青雪点了点头,虽然再不舍,但她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位少年不会有结果。 “见过将军!” 李云飞赶忙扶了一下韩青雪,这不碰不要紧,一触碰到时,韩青雪身子柔软如棉,仿佛是上天的杰作,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 李云飞再打量了一眼韩青雪,只见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青儿父母双亡,已没有亲人在世,还望李将军怜惜!” “白兄弟,我谢谢你了!” 第16章 再下江南 016 白安秋还没离开东洲城,除了想在走之前把韩青雪安排好,他还在等一个人。 百里裴元。 天武王朝大军昨日已击退琉金军队,但却迟迟没有百里裴元的消息,战后李云飞也派人赶往致富村通知他,但到场之后,发现尸横遍野,驻守致富村的五千精兵几乎怠尽,一营、二营、三营的将士也死伤无数,基本全军覆灭。 他们拖住了琉金朝这五千精兵的支援。 李云飞和白安秋找了好久,也都没发现百里裴元的尸首。 他不相信百里裴元就这样命丧疆场,所以他在等,等他的出现。 就算告别,也要当面说。 毕竟,这家伙是自己下山后,遇到的第二个朋友。 白安秋在东洲城等了三天,还是没有看到百里裴元回来,他心如死灰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最不好的结局。 他牵着马离开了东洲城。 而在东洲城城墙上,李云飞扶着满身是伤的百里裴元站在墙头上,看着落寞离开的白安秋,问道,“你真的不见他一面?” 百里裴元心中有些苦楚却说不出,摇了摇头。 “我没脸见他!”百里裴元羞愧的低着头,“他把一营二营三营两千余人交给了我,我却带着他们战死在致富村的战场上,仅带回了一百号人,我有愧于他!等我哪一天混出个人样来了,我再去面对他,跟他致歉!” 李云飞叹了口气。 那是一场兵力悬殊的战役,两千余人对五千精兵,拖住就不错了,百里裴元硬生生用两千人战损换了敌人五千精兵的性命,这功绩,足以证明带兵实力了。 但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竟然这般钻牛角尖。 大军在白安秋走后的第二天便班师回朝。 李云飞带着百里裴元,回往晋安城,论功行赏。 武德帝旨意,也是要让白安秋一起进宫接受封赏嘉奖的,但却被他拒绝了,他要去江湖闯荡,李云飞知道白安秋那脾气,也没有多说什么。 鲜衣怒马少年时,江湖路远步无怠。 阳光斜洒在古道上,一片宁静的世界被打破。少年郎骑着骏马,疾驰在芳草萋萋的原野上。 他身穿白衣,迎风飘扬。少年那自信满满的笑容,映衬着青春的热血与激情。 “好你个小十七,竟然不等你师姐。”莫寒策马赶到,与白安秋并行。 一袭红衣,腰间紧束着镶嵌着宝石的腰带,眉目如画,齐腰的长发随风飘动,英姿飒爽,衣袂飘飘,潇洒风流。 “师姐,我还不想回学宫,想去看看这江湖!” “好,师姐陪你!”她嫣然一笑。 白安秋会心一笑,扬鞭。 “驾!” 她是江湖中的女侠,学宫中的二弟子,翩翩佳人,风华绝代。 再一次踏入江湖,竟是为了陪她那刚入学宫门的小师弟。 出了东洲城,一路南下。 大好河山,良辰美景,不亦乐乎。白安秋和莫寒骑了七天的马,换走了水路,一路从金陵顺流而下,直至江南。 暮春四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这江南四月的阳春烟景,古往今来,不知曾迷倒了多少骚人墨客、公子王孙?何况是从未到过江南的人,在这“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醉人季节里,自然是要着迷的了。 白安秋便是这其中一人。 这里江南的美和青山镇的江南不同,和东洲城也是不同。 江南的天多雨,蒙蒙细雨如丝丝牛毛般从天而降,顷刻间洒遍了水乡的每一个角落。“烟雨江南”这名儿尽显得淋漓尽致。 突然下起来的小雨似乎并没有让行人慌忙起来,随手打起纸扇,穿街绕巷。 “师姐,这就是江南啊!”白安秋感慨一声,对眼前的美景十分喜欢。 “你快进来,当心淋着雨着凉了。”莫寒在客栈门前,催喊了他一声。 二人上了楼,坐在了一处窗户边,顺着屋檐水滴,看着外面的风景。 “一壶酒,一盘牛肉,一只烧鸡,两碗素面,再来一盒糕点。” 小厮见白安秋点菜,赶忙记下,临走前,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客官,看您二位初到本地,正逢江南新茶上市,可来一壶先品尝一番?” “那便来一壶龙井春茶。”白安秋甚是欢喜,又加了一壶龙井茶。 很快,茶先上。 白安秋自然而然地先帮莫寒沏茶,倒了一杯,递上前来,“师姐,请喝茶。” 茶水飘散着江南独有的清香。 六七个打扮得十分粗犷的男子握着大刀,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走进了客栈中。见这些人来者不善的模样,掌柜地也立马笑脸相迎,佝偻着身子,嘿嘿笑道,“各位大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为首这人长相丑陋,面目狰狞。身高约摸九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凶光,鼻孔张得特别大,两只手上全是茧子,一看就是使刀的老手。 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就走上了二楼。 二楼中只有两间包间在使用,另一间中好像也是几个江湖人打扮模样,为首的是一个披着头发,绑着一根绿竹细叶抹额的男子,一袭青丝长衫,腰佩一枚翠绿玉带,眉目清秀,鼻梁高耸,唇红齿白,也是个俊俏郎。身边有三个穿着劲装的老者和一女子作伴,看样子功夫不弱的样子。 “把你们店最好的招待统统拿出来,否则让你们小命不保。”跟在他身后的一行小弟说完话后,也纷纷追随步伐,前往二楼。 一脚踹门声,直接将白安秋二人品茶观落雨的闲情逸致给全部打散。 一个小弟进了雅间就要赶走白安秋和莫寒,上去就是扒拉了两下,“走走走,这间包间我们老大要了,赶紧收拾东西给爷滚蛋。” 见那人手还在白安秋身上,莫寒手放在剑上,眼看她就要出手之时,白安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切莫动手。 这小哥你就谢我吧,不然你这胳膊刚才那一刻已经没了。 “这包间是我定的,何时成为你老大的?”白安秋主打一个以理服人。 那小弟一把推开白安秋,“上一边去,哪里来的愣头青!我老大乃是大刀门二门主的亲儿子,也是我们未来大刀门的掌门人,现在知道,这包间是谁的吧?” 大刀门? 白安秋转头看向莫寒,眼咕噜转了一圈,好像在问,这大刀门是江湖什么门派,很厉害不? 莫寒思索了好久也没想起来大刀门是哪个大门大派,随后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知道。 门口那粗犷大汉见里头这么久都没有摆平,很是不高兴。他转头看了另一边的小弟,那弟子心领神会,带着身后的几个人便涌进包间当中。 他们都带着武器,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赶紧走,再不走,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大刀!”后进来的那个人喊道。 小二端着白安秋刚才点的菜肴刚准备要上,见到包间里这般多人,吓得一个激灵就要往后退,但是还是被白安秋拦下了,“东西都送到了,怎么还端走了呢?” 小二左右看了一圈,这些人怒目而视,凶神恶煞的,好像随时都可以抬手一拳打死自己的模样。 白安秋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我数三个数,滚出包间,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么样?”站在门口的那个大汉第一次开口。 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了。 “我旁边再给你们开一间,怎么样?”白安秋瞬间切换笑脸,嘿嘿笑道。 那人见少年谄媚模样,不由得心中暗暗不屑。 “我就要这间!”那人怒喝一声,“再不走,我杀光你全家!” 他手中大刀一震,猛地飙出一道十分狂暴的气场。 刚才扒拉白安秋的那人再一次上前准备推搡,但却被他轻巧躲过,那小弟见他躲闪,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中的大刀,就对着身前不远处的莫寒。 “不长眼的东西,这小娘子的命就当你今日开眼的代价。” 那小弟抬起刀,怒劈而下。 莫寒坐在那边,淡定地端着茶,吹了口气,慢慢地品了一口。 大刀还没碰到莫寒,一道寒芒闪过,血渍飘起,一声惨叫。 这小哥你不用谢我了,你这胳膊最终还是没了。 大刀门众人见自己人被切断了手,纷纷抬起刀,朝着白安秋就要劈来。 “让我来!”那什么大刀门二门主的儿子抡刀下劈。 势大力沉,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算是一记不错的刀法。白安秋抬剑格挡开,一脚踹出,直接将那九尺身高大汉踹飞数米远。 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上前,一招开山,大刀直劈白安秋面门。 白安秋运转起素光御心诀,单手以内力拖出,挡住那糙大汉的一刀。 大汉一脚猛跺地面,顺势加大手中的力量,同时调转体内的内力,努力往下压。 但白安秋依然这么拖着,其他小弟见状,纷纷上前,将内力注入到九尺大汉身上。 他的刀往下移动了半寸。 “这么多人跟自己比内力,再拼下去,自己可就输了。”白安秋嘀咕了一声,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嘴角上扬,嘿嘿一笑。 电光火石之间,白安秋一掌拍飞大刀,然后一把抓住那大汉的手。 一股内力在与他们相互抗衡。 后赶来的几个小弟也都仓皇失措,惊骇之下拼命使劲催动内力,但越是使劲,内力涌出越快,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修炼了多年的内力已尽数注入他的体内。 他们抖了抖,全部瘫软在地。 “我们可是受邀前来参加云家老爷子大寿的,你们敢伤我,就不怕得罪云家!” 莫寒看他们几人在白安秋手中也就走了三招,就没有下文了。几个人堆在门口看了碍眼,然后又被她一个个从二楼的窗户口丢下楼去。 那九尺大汉体型彪悍魁梧,在莫寒手中就跟小鸡仔一样,单手拎着往楼下人堆里丢。 解决完最后一个,她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心吃东西了!” “师姐吃鸡腿!”白安秋撤下一根鸡腿,将它递给莫寒,又乖巧地帮她倒满了一杯桃花酿。 斜对面包间的那男子全程目睹了白安秋这边的情况,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拍了拍扇子,走了过来。 “在下江南水榭云家,云无伤。方才见到姑娘出手,力大无穷,身手了得,想认识一下姑娘,可否……” “滚!”莫寒冷漠地道出一个字。 “好嘞!”那云无伤也是主打一个听劝。 白安秋看着一身青丝长衫飘逸男子云无伤吃瘪模样,不由得暗笑一声。 自己的师姐,可是绝世佳人,岂是尔等这般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 第17章 水榭云家 017 江南水榭,云家。 江南的名门世家之一。 云老爷子是江南武林的泰山北斗,威震四方,年轻时也是个江湖中人,闯荡江湖数十载,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换来今日的身份地位。 刚才那青丝绿衫的少年好像就是这云家年轻一代中的天骄,云无伤。 “师姐,听刚才那个糙大汉所言,江南水榭的云老爷子过七十大寿,要不,咱们去瞧上一瞧,凑凑热闹?”白安秋怂恿道。 不死心的云无伤在一旁也点了点头,“我是云家的人,爷爷明日过七十大寿,广邀天下英雄豪杰相聚。姑娘,你……你若同意,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莫寒对这云无伤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要不是白安秋说想去看热闹,她才不愿搭理这云无伤一句。 “那就有劳云公子了!”她勉强挤出一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安秋!” 云无伤抱拳作揖,“白兄。” “云兄。” “那明日我来接姑娘……和白兄。”云无伤高兴离去,舞动着手中的扇子,“妙哉妙哉,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白安秋又不傻,也不瞎,见这云无伤这般言行,便笑道,“师姐,这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莫寒白了他一眼。 “堂堂学宫二弟子,江湖女侠,才貌出众,人见人爱,也是正常!”白安秋嘀咕着。 莫寒敲了他脑袋一下,“师姐都敢打趣,我看你皮痒了是吗?” 云无伤离去,雅间里的三名老者和一女子也跟在他身后,同行离开。 莫寒看了那三个老者的这身装扮,浑厚的气息散发在外,“武宗的人?” 白安秋顺着莫寒的话,看到的只有三个老者的背影。 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间,大街上又热闹了起来,白安秋自然不会闲着,拉着莫寒便上街逛去了。 以前都是他和师父在青山镇,平日到了市集也就买买书籍和笔墨纸砚,根本没有闲情可以好好体验下逛街的乐趣。 从东洲城离开,白安秋在李云飞那边也搜刮了一些银票,反正朝廷的功让他去领,现在提前收一部分利息,因此现在,他毫无顾忌,想吃就吃,想买就买。 三百两,足足有三张百两银票。 从来没有这么富有过! 华灯初上,夜色热闹而又浓烈,充盈着喧嚣的氛围。 白安秋进了家铺子,挑了些品质极佳的胭脂水粉给莫寒师姐。虽然师姐天生丽质不喜打扮,但哪有女孩子天生不喜欢胭脂水粉的。 莫寒没有说话,就一路跟着他。 在白安秋的身后,他没发现收过胭脂的莫寒脸色竟然有些俏红,“这傻师弟,难道不知道胭脂水粉只能送给心爱女生的?” 街角巷口拐了几个弯,白安秋发现一家藏在深巷里的武器铺。 “哇!武器店,哇!哇!哇!”看着琳琅满目的装备陈设,白安秋原地跳了起来,惊叫道,“好多装备啊,这这这……这是流星锤!这是九叶飞刀吗?这难道就是江湖传闻中的无极棍?” 他一会儿拿起个武器捣鼓着,一会儿又放下寻找其他趁手的东西。 白安秋就像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野孩子,追着店铺老板问着各种装备的用处,莫寒浅浅一笑。 那掌柜的让一接待帮他解答。 “按照他的身材比例,打造一套劲装!白玉冠,白玉佩,白衿金边腰带,云锦长衫,锦缎裤子,白花青狮靴。”莫寒掏出一锭银子,给掌柜的下了单。 掌柜的略显尴尬神色,看着那银子犹豫道,“姑娘,你要定装得去裁缝铺啊,我这里没有这些啊。” 莫寒江湖闯荡多年,哪会不知如果只是寻常衣物,这些东西自然要在服饰店买,可自己要的这些,可都是耐磨耐造闯荡江湖的好装备啊,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一百两。 武器铺老板一手掩过那银锭子又收起那一百两银票,殷勤谄媚地笑道,“有!马上就给这位客官准备!” 白安秋放下手中的兵器,被老板招呼了过来,随之,几个女侍便把他围住,没等他开口一把裁尺封住了他的嘴,随之快速测量起来。 很快白安秋被推倒在座椅上,一个侍女拖下他脚上磨损严重的鞋子。 “师姐,师姐,这……”白安秋目光看向莫寒,带着求救的信号。 “老实在那待着!” 等待了一个时辰后,侍女又将白安秋带入内屋,精致的客房装修,弥漫着淡淡花香,巨大屏风后,滚滚冒着青烟,白安秋被带到了池子边。随之,服侍他的几个侍女便要帮他宽衣解带。 白安秋双手环抱,惊退了一步。 他才十七! “你们要干嘛?” “公子,我们为公子沐浴更衣!”那四名侍女齐声回答,“门口那姑娘为公子定制了一套服装,公子可沐浴之后,更衣试穿。” “别别,不用,我,我自己来!”白安秋有些羞涩,摆了摆手,“那个,我自己来,你们出去!” 那侍女也起身告退,“好的公子,半炷香之后,我们会将公子的衣物带进来!请您稍等!” …… 这武器铺,还有这服务? 半炷香后。 白安秋从池子里出来,更换上新衣。 云锦长衫,锦缎裤子,还有这白衿金边腰带甚是喜欢。 “不愧是江南第一兵器总局,就连裁衣缝制都如此效率!”莫寒拱手佩服。 掌柜的哈哈笑道,“姑娘误会了,您要的这些,我店中便有一套库存,只是长衫有些偏大,我让明艺大师按照那位公子身材修改了一下罢了!” “怪不得!”莫寒心中疑惑瞬间解开,“武林裁缝第一人,司空明艺大师原来在你兵器总局啊。” 白安秋出来的那一刻,身姿矫健,白衣翩翩,莫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满脸堆笑。 “只是你这发冠?”看着白安秋还是绑着之前的发带,有些不解。 “师姐你忘了,我还未行弱冠礼,不可配冠。”白安秋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着。 是她疏忽了。 兵器铺的掌柜似乎也瞧出个什么门道,呵呵一笑,说道,“那老夫便替公子换成一条黑边提花束发带和一支白玉簪吧!” “先行谢过掌柜的!” 一百五十两。 白安秋这十七年加起来穿的衣服都没有今天一套装备来的贵。 “谢谢师姐!师姐真好!” 糖水铺。 江南人偏爱糖水,白安秋也是。 “走啊师姐,我请你喝酒酿圆子。” 逛了一晚上,收获颇丰。 回到客栈好生歇息,静待明日云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宴。 翌日,巳时一刻,云无伤就站在客栈楼下等候。 莫寒并非穿着江南女子婉约细腻的绣花的衣裳,流苏的腰带。依然是一袭红衣,间以金丝线镶边,飘逸优雅,犹如行云流水,不失高贵与典雅。不过今日她还稍微打扮了一番,用的正是白安秋昨日给她买的胭脂水粉。 江南水榭,云家。 此时的云老爷子正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接受各方贺寿的礼物,脸上满是笑意。 “云老爷子,我给您带了一对南海珍珠,这可是世间罕见之物,可遇不可求啊!” “云老英雄,我给您带了一株千年人参,这东西可是大补啊,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云前辈,我给您带了一把宝刀,是我家祖传的,希望您能喜欢。” “……” “爷爷,这两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白安秋,莫寒姑娘。”云无伤向云老爷子介绍今日带进来的两位新朋友。 “云老爷子,听闻你七十大寿,我与师姐二人携前朝画圣笔中仙真迹名画献上,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哈,好!” 云老爷子一一收下礼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无伤,你安排好二位小友落座后跟我来迎接下来往的宾客。”云老爷子说道。 “是!”云无伤将白安秋和莫寒安排在了大堂的一侧,不是什么主要位置,但也算是靠近大厅主桌,“白兄,莫寒姑娘,我还需要帮爷爷招待宾客,招待不周,见谅。” 白安秋摆了摆手,他是主人家,该忙忙,自然不会见怪,“云兄你忙你的,不用刻意照顾我们。” 白安秋和莫寒是云无伤带进来的,但既然是来贺寿,这礼自然不能少,以免被发现,丢了学宫的面子。 一幅字画,昨日白安秋在街上的一家店铺里淘来的,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画,但也是前朝画家笔中仙的佳作。店铺老板不识真货,把他当成一幅临摹的假画,开口要了白安秋七十两,后被他压价到了十五两成交。 “各位英雄,今日是我七十大寿,感谢各位前来祝贺。”云老爷子起身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听到云老爷子的话,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的孙子,云无伤,已经通过了武宗的考核,成为宗门的弟子。”云老爷子面带微笑地说道。 “什么?云无伤成为武宗内门弟子了?” “云无伤才多大年纪啊,就能通过宗门考核?” “云无伤可是云老爷子的孙子,天赋异禀,云家两大绝学,催烟掌和逍遥游已然大成,成为宗门弟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议论纷纷。 云老爷子的孙子云无伤,今年才十九岁,却已经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天赋极高,被誉为武林中的天才。 武宗,是江湖中的顶级势力,拥有强大的武功秘籍和高手,是武林中人人向往的地方。但是,内门的考核极其严格,每年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通过考核,成为内门的弟子。 云无伤能够成为宗门弟子,自然是让人羡慕不已。 “好了,各位英雄,今日是我的大寿之日,我们来喝一杯!”云老爷子举起酒杯,豪气地说道。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祝贺云老爷子。 云老爷子喝了一杯酒,看了一眼大厅外的天空,心中暗叹:“无伤啊,你终于成为了顶级大势力的内门弟子了,云家,以后就要靠你了,爷爷为你感到骄傲。” 大厅外,白安秋和莫寒正在悄悄地观察着大厅里的情况。 “师姐,你可知道,云无伤成为武宗弟子的背后,是什么原因吗?”白安秋压低了声音,问道。 莫寒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 白安秋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同感,云无伤虽然说是个天才,但是,他的实力肯定还不足以通过武宗的考核,他背后肯定有人支持他。” “你是说,云老爷子?”莫寒问道。 “有可能。”白安秋说道,“云老爷子在武林中的地位极高,如果他想让云无伤加入武宗,成为武宗内门弟子,那武宗也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莫寒沉默不语,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云无伤成为宗门弟子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势力!”白安秋解释道,“就如同六师兄,是我学宫弟子,那他背后的百里世家,也变相成为站在学宫的背后,成为学宫的一股庞大势力。” 莫寒恍然大悟。 第18章 上门滋事 018 谒金门,观寿宴, 交错觥筹满院。 旧里故人皆未变, 再会永兴殿。 白鹤青松来献, 带以春风满面。 恰似大椿葳蕤见, 三万两千片。 寿宴也是热闹得不可开交。宽敞的宴会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笑声和欢呼声。 云家本身就是江南大家,府中更有不少,期间还有不少世家子弟表演了一番剑舞或者拳法助兴。 寿宴上,众宾客一边品尝着各式佳肴,一边赞不绝口。 白安秋虽然被安排在厅外院中,但周围也有不少宾客,他与多人交流攀谈,也在宴席上结识了不少江湖中人。 莫寒则是颜值出众,也被不少江湖中人“骚扰”,纷纷前来敬酒想要认识一睹容颜,索性就系了个面巾,遮住自己的容颜。 如果不是陪白安秋来这寿宴,她岂会跟这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在这里同桌共饮,凭她学宫弟子的身份,水榭云家那也定然安排她在主桌宾客。 二人也算低调,并未借着学宫名头到处宣扬。 “师姐,你说昨日那大刀门,是什么门派?也是受邀宾客你说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白安秋问道。 莫寒不知,但昨天也悄悄查了下这个大刀门,摆手道,“无妨,一个临西北边的小门派罢了。” 大门口一个穿着黑衣背着大刀的男子急匆匆地跑到客栈里,见自己看到昨日废了少掌门武功的二人出现在了水榭云家,赶紧将此事禀告给了二掌门。 “确认无误?”二掌门还细问了一句,“如果对方是云家的人,那可就糟了,云家我们可惹不起?” “二掌门,树林可是你亲儿子啊,您可要为他报仇!”一老者愤愤不平,说道。 “不管是不是云家,我们定要找云家讨个说法!”二掌门大刀一抬,迈步走出,“兄弟们,跟我去云家要人!” 果然,刚说完这大刀门,大刀门就上门讨公道了,大刀门的二掌门带着数十名弟子,将水榭云家围了起来。大刀门二掌门愤怒地说道:“你们水榭云家太过分了,我等好心来给你云老爷子贺寿,岂料在你水榭云家的地盘上,被欺辱更是废了我儿的一身武艺,今天我来,就是想让你云老爷子替我们讨一个公道的!” 见这么多人围住,众人也都有些不解。 论人多,这里可是有几十个江湖门派的大佬,你大刀门几十名弟子,能闹出个什么花来。 大步迈入云家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身肥膘,个头比昨日那小粗犷汉子更加高大,一脸胡腮髯虬,面色狰狞。 大刀门二当家。 战刀。 “原来是大刀门二当家光临,有失远迎!”云家的一名长老起身,走到堂前,拱手迎接。 “云长老,我就是来找云老爷子主持个公道的!”那二当家粗嗓门,继续喊话,“如果你云家不干预,那我就要按照我大刀门的规矩办事了!” “既然有人欺负了你儿子,你欺负回去便是。”那云家长老笑道,“我云家不干预便是!” 战刀摆手示意,让小弟去搜查,定要把那二人找出来。小弟也在各大宾客中左右排查,一下子,原本热闹的云府突然被这么一闹腾,变得十分扫兴。 白安秋和莫寒站在人群后,知道自己闯祸了,心中有些愧疚。人家老爷子好好的一场七十大寿喜宴,被自己搅黄了。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云老爷子不解的问道。 云无伤当时也在客栈里,他是知道这一切情况的。 便把白安秋和莫寒与那大刀门少掌门在客栈发生的这一切详细告知了云老爷子。 云老爷子指着大门口的白安秋,问道,“便是那二人吗?” 云无伤点了下头。 一个小弟昨日见过白安秋和莫寒。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在大厅外的一桌酒席上,他认出了白安秋和系着围巾的莫寒。 他们想要向云老爷子道歉,但依旧听着那大刀门二掌门边上有个人在愤愤怒道:“你们两个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江南水榭云家的地盘上闹事,还胆敢欺负我大刀门的少掌门,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战刀见到二人,大刀猛地抬起,对着二人喊道,“就是你二人伤我孩儿?” 白安秋没有否认自己,“不是二人,就我一个!” “找死!” 战刀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这人是不是云家子弟,便怒气冲天,一刀迎来,朝着白安秋劈去。 这一刀,可比昨天他儿子那一刀有劲多了。 但白安秋却没有丝毫慌张,吸收了昨日大刀门六个弟子多内力,今天他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即使这刀霸道,他也不会输。 眼看大刀就要劈上白安秋,战刀已然停止了动作,因为此刻他的大刀正被那白衣少年单手抓住了刀柄,动弹不得。白安秋看准时机,将刀一掌拍出,力道十足。 战刀双手握刀,竟然被这一掌拍得差点从手中脱落。 “比你儿子有用多了。”昨日他这么一拍,那小子根本挡不住,还被自己踹飞出去。 战刀双手微抖,心中暗惊:这年纪轻轻,内力却这般了得。莫非是云家的天骄? 没占到什么便宜,身份又摆在那边,如果接着动手,万一讨不到好处,反而成为天下英雄的笑柄,于是他又继续对云家施压。 “云老爷子,晚辈无意在您大寿宴上闹事,但我儿也习了二十年武,这说废就废,我大刀门,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战刀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还是有点脑子的。 这二人是云无伤的朋友,云无伤如今是武宗内门弟子,作为江南云家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以他从小到大的交友经历,这二人身份也绝不简单。水榭云家的长老们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立刻出面调解,希望大刀门能够原谅这二人,但是,大刀门的二掌门却不肯善罢甘休,他说:“如果今天你们水榭云家不交出那两个人,我们大刀门就不客气了!” 面对大刀门的威胁,水榭云家的长老们也有些无奈。他们知道,如果今天他们交出白安秋和莫寒,那么水榭云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作为江南名门,连两个小辈都护不住,多少也会被武林中人诟病。 水榭云家,好歹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家族,少掌门云无伤更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宗弟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何惧那小小大刀门! “这二人这般歹毒,竟然废人武功。” “是啊,在武林中,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没了武功,这大刀门以后怕是废了!” …… 各路英雄也纷纷讨论谴责。反正事不关己,骂几句,也合理。 “太过分了!我不屑与此子为友!”说话这人,正是刚才白安秋新认识的朋友。 “我也是!”另一人也骂道,“无耻!” …… 这,也是很现实的江湖。 “他二人是我孙儿云无伤的朋友,年轻人冲动,我让二人给诸位赔个不是,二掌门,今日之事,作罢如何?” 云中鹤说话了。 今日,此地,他才是主角。 “道歉?一句道歉就可以换回我儿二十年我武功修为了?”战刀似乎十分不满云家的做法,继续说道,“不杀他可以,但我要废了两只手,以报我儿之仇!” “不可能!”不等他人张口,莫寒站出来将白安秋护在身后。 她可不想将白安秋的生死交给一个云家老爷子和大刀门二掌门来决定。 把我学宫放在哪里? “小友,稍安勿躁!”云中鹤赶忙安抚莫寒的情绪,这要是闹起来,也不好,“闹事的是这位朋友,你一女孩子家家,别淌这趟浑水!” “笑话!”莫寒不屑一笑,拔出手中长剑,“谁敢欺负我师弟,我卸了他的手。” 长剑锋芒毕露。 “这位小友,事情既然是你闹出来了,你看怎么办?”云中鹤这时候将问题交给了白安秋。 白安秋也不慌,浅笑一声。 “我师姐弟二人品茶观雨,有错?” 没错。 “你儿子欺行霸市,踹坏了客栈的屋门,上来就要将我们赶出雅间,我依然以礼相待,还提出了在隔壁给他开一雅间,避免纷扰,可有此事?” 他反问那位将他们二人找出来的大刀门小弟。 战刀看向那弟子,面色凝重,那小弟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可尔等依然霸道行事,举刀就要欺负我师姐弟二人,差点伤到我花容月貌的师姐,我出手教训,有错?” 众人摇头,表示何错之有。 这一波,明显是你大刀门不讲理,欺男霸女,现在遇见硬茬被收拾了,现在反而恶人先告状了。 战刀自知这波理亏,但气氛都已经到这了,如果就这样哑火了,那他大刀门以后也别想再武林里混了,是谁都可以踩上两脚。 为了大刀门的脸们,他还是跟白安秋交上了手,也只有如此了,事后再向云老爷子认罪吧。 “师弟接剑!” 白安秋躲闪之余,接过莫寒扔出来的宝剑。 剑法已纯熟,有素光御心诀为引,他出剑已然可以随心所欲,早已经不是在青阜城那般,光会剑招,几个回合下来,便难以招架的样子。 战刀虽然比战树林的刀法更加霸道也纯熟,但不算多厉害,三两回合下来,便被白安秋找到破绽,一剑刺出,挑了个剑花,直接在战刀手背上留下一道伤口,大刀脱落。 他没断了战刀的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没用的东西!”一声怒喝,从云家围墙上,飞身而下! “大哥!”战刀退至来者那人身后。 大刀门掌门。 战天! 战天一喝,浑身内力散开,气势磅礴。他的手腕轻轻地扭转,刀身就跟着旋转,如同一个银色的旋风,将空气撕裂开来。 “纵是我侄儿有百般错,也是我大刀门少掌门,还轮不到你这无名小卒教训,今日我便要出手废了你,我战天说的,云家也保不住!” 风卷残云,刀光闪烁。这战天精通三十六路刀法,只见他挥舞之间,刀风呼啸,仿佛猛虎在院中盘旋。 “战掌门,快快住手!” 战天的武功已然跻身一流高手,这云中鹤已有古稀高龄,如若再年轻个三十岁,便想与之一战,可如今却不能贸然出手,只能赶忙阻拦,劝道,“战掌门,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战天十分霸道,似乎没有想要卖云中鹤面子的想法,“你云家家大业大,如若要保他,我杀不了他,但你云家保得了一时,你们保不了一世,出了这个门,我大刀门举全帮之力,定要杀了这小子!” “你在威胁我?”云中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仿佛随时有可能出手杀了对方一般。 “不敢!”战天抱拳,继续地说道,“只想云老爷子不要出手,大刀门与他之仇,我等皆退出云家自行了断,切莫伤了大刀门和云家的和气。” 第19章 云家态度 019 云无伤这时候有些着急了,昨日之事,他也全程目睹,本就是那大刀门少掌门霸道欺负在先,白安秋出手教训在后。 如今敢在自己家中这般要人讨公道,是当我江南云家没人吗? 云无伤正要出手阻拦,但却被云中鹤拦下,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切莫惹事。 云中鹤权衡利弊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可。” 云老爷子的这一字,“可”,已然代表了云家的态度!他们默认了这件事,也不保他白安秋,大刀门想要报复,等寿宴解散了,出了云家,自行了断便是。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要退出就退出,我白安秋还要陪着你打架啊? “这就是你云家的态度?”莫寒飞身而出,站在白安秋身边。 “莫姑娘若未婚配,我云家自有保你之法。” 莫寒长相出众,跟云无伤倒是有几分般配,所以云中鹤才会出面协调。但现在看来,大刀门掌门不想就此了解,何必为了两个江湖无名小辈,伤了与大刀门之间的和气。 莫寒眉头一皱,这云家老头,竟然这般趁火打劫,“无耻!” “不知所谓!”见莫寒这般不识抬举,云中鹤坦然直言,“我孙儿好心邀请你们来我云家做客,岂料二人行事手段却这般歹毒,声名狼藉,我云家不屑为伍。你们与大刀门恩怨,我云家绝不干涉!” “管家,送客!”云中鹤还怕二人死的不够早,直接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哈,好好好!”白安秋大笑一声,“这就是江南水榭,江湖名门的云家!云兄,是我白安秋高攀了!” 白安秋对着云无伤作揖,算是对他今日邀约赴宴的谢意。 “白兄,这,不是的……爷爷……”云无伤正要解释点什么,却又被云中鹤给拦住了。 他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云无伤。 “区区一个云家,我们还不屑待着。”莫寒头一甩,带着白安秋便离开云家。 云家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再出手保护,战天,战刀等人见二人离开云家,只要出了云家这个门,便是这两个小贼子的死期。 “师姐,这云中鹤老贼刚才是不是想撮合你和云无伤啊?”白安秋嬉笑了一声,“这老贼,还真够无耻的。” “以后要是有外人,我就说我是你未婚妻,这样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了!”莫寒笑道。 “师姐啊,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乱说,我以后如何娶亲啊?” “好啊你,我一姑娘家的清白没了都不怕,你还在怕娶不到老婆?”莫寒佯装生气,讨打。 战天和战刀看着身前这二人,死到临头还这般打情骂俏,真是年轻,不知死活。 “白安秋,拿命来!” 白安秋和莫寒前脚刚踏出云家,战刀就直接动手,还是心急了。 白安秋拔剑,庞大的剑意瞬间出窍,没等战刀赶至,便已经被掀翻在地。 战天大惊! 这,这少年竟然有这般强的剑意,难怪被我大刀门几十名弟子围攻,依旧有恃无恐的样子。 “要不师姐出手,给他们全杀了?”莫寒紧握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白安秋及时阻拦了她,赶忙说道,“师姐啊,我们不乱杀人!不乱杀人!” 白安秋自认为大刀门的人无礼霸道,但不至死,如果自己在江南水榭把这群人全杀了,天下众多英雄豪杰都在里头,出来一看,那以后自己杀人魔的称号可就要在江湖传开了,那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那你打算如何?”莫寒问。 “打吧,打完离开这破地方!”白安秋原本以为这江湖名门,明是非,知黑白,没想到也是这般庸俗,只看身份和实力。 战天的身手不俗,可算江湖中一流。也是白安秋入江湖后,遇到的第一个高手。 他知道自己可能战不过对方,但他依然没有退怯。 实在不行,还有莫寒替自己兜底。但他必须迎难而上,去不断打破自己的枷锁,挑战更多比自己厉害的高手,这样的江湖,那才有意思。 战天见刚才白安秋出手,也不敢大意,大刀在手,心中无畏,仿佛一切都能被一刀劈开,尽显霸气。 白安秋举剑,朝着战天刺去。 二人招式越来越快,令人目不暇接。战天突然一个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白安秋的防线,三十六路狂刀迎面劈来。白安秋纵身一跃,抬剑抵挡,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这时,战天突然收刀,空翻一周,随即猛力一刀劈向白安秋的后背。 白安秋瞬间就反应过来,身体向前赴去,大刀贴着他的后背落下,躲过这致命一击。 白安秋短暂的躲避,露出了很多破绽,他狠狠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战天发动攻击。战天没有后退,他以更猛烈的反击回击,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打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一剑。 白安秋挥剑,一声冷喝。 一道凌厉的剑意从白安秋身上爆发,强大的剑气穿过人群直逼战天而去,战天回刀猛劈,刀剑划过,斩开那近十米巨浪。 砰。 尘土飞扬。 白安秋倒退出去六七步这才稳住身子。 战天站在尘土中,霸气屹立。他不像战刀那样肥肉横生,他的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看似孔武有力,让人望而生畏。 见白安秋输了,那群大刀门小弟举着刀疯狂的朝着他砍去,这就像街头斗殴那般,砍到谁谁死。 白安秋打不过战天,但对付这群小喽喽还是没太多难度的。 莫寒也知道,白安秋入世之前,可还是一介书生,这才一个多月,能跟战天这样的高手有一较之力已经十分妖孽,“接下来,师姐帮你打。” 一袭红衣悄然落至战天身前,长剑泛着寒芒。 她身上的气息,比白安秋更加浑厚。 战天知道,这个女人才是高手。 大刀回圆,落在后背肩颈上。 “有意思!”战天声音浑厚,大喝一声,“报上名来!我愿一听!” 莫寒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说完,她率先出剑。 她手中的剑,宛如一条银色的灵蛇,闪烁着冷漠的光辉。她的身法灵活,剑法出众,一招一式出神入化般的展现了高超的剑法。 战天被一套剑法下来,打得节节败退。 一剑刺在战天的右边胸口,鲜血渗出。 莫寒脚尖踮起,跃身连踹,直接将身材魁梧的战天踹飞数米,倒地不起。 那一天,大刀门的弟子看到了一位手持长剑的红衣女子,剑法犹如龙卷风般迅猛,令人望而生畏。 同样,他们也体会到了一个白衣劲装少年的妖孽,三十几个大刀门弟子在他手中,没有一个人能撑得过一剑的,刚起来就被他一剑撂翻在地,抖了三抖之后,便无一战之力。 莫寒上前想看查看这战天情况,岂料假死的他突然撒了一把白灰烟雾。 举着刀劈向莫寒。 “师姐!”白安秋刚转身便看到战天如此无耻的一幕,飞身上前,一手挡住那大刀。 任凭鲜血流下,也要将莫寒抱走。 莫寒眼睛被白烟迷了,有些看不清,她拼命地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白灰,但于事无补。 “师姐,你没事吧?”白安秋根本不顾自己手上淌流出来的鲜血,而是十分紧张莫寒的眼睛。 莫寒摇了摇头,摸着白安秋的手,有股暖暖的液体,“你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她十分紧张。 白安秋怒从中烧,他没想过杀战天,但他这般下作行为,置人死地的手段还伤了师姐,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我杀了你!” 白安秋举剑朝着战天而去,趁他病,要他命。 刚才他已被莫寒一剑穿了胸口,即使没有伤到要害,也让他的武力大打折扣。 一把长剑在手,白色的气旋在四周激荡。 呼啸声中,剑锋如虎,一往无前。白刃之上,映照出那凛冽的锋芒。 白安秋真的生气了! 战天拼死抵抗,长剑犹如灵蛇出洞,一击即中,又如雷震,势不可挡。在他身上又留下几处伤痕。 白安秋一剑刺上他心脏口,战天拼死闪身,成功躲避了这一剑,同时以攻为守,刀势连绵不断,形成一道狂暴的气场,将他护在其中。他们相互角力,忽前忽后,时而翻滚在地,时而跃起在空中。 撩! 点! 刺。 挑花! 大刀斩! 顶! 劈! 二人交斗几乎把毕生所学统统使用了出来,最后连刀剑最基础的招式都在二人手中发挥出十分可怕的实力。 身上伤口一疼,战天身形一晃,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却被白安秋捕捉到了。 师父曾经告诉自己,剑,就是手的延长,心中有剑,自然无往不利。 一瞬之间,剑已刺入靶心。 白安秋飞身转身后踢,一脚踹飞被自己刺了一剑的战天。战天的身子倒飞出去,白安秋落地之后,身子猛地冲上了前,没等战天落地,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伤我师姐!给我死!”白安秋怒吼道。 “少侠手下留情!”一道声音传来,喊醒了魔怔的白安秋。 三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老者出现在白安秋身前,拦住了他想要杀了战天的心。 为首的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那你师姐的眼睛,拖延不得,此乃用特殊药物制做,擦净粉末后,使用药物可解白灰烟雾,你速去帮莫姑娘,方可无大碍。” 白安秋大手再一次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一吸,战天瞬间觉得快要窒息了,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无力,眼睛也开始涣散。 “不可!” 老者以为白安秋要掐死战天。 随之,他将瘫软无力的战天丢出,接过老者手中的药物,赶忙去帮莫寒清理。 江湖中人,以扔石灰烟雾伤人为下流手段,不屑用之。 白安秋小心翼翼的帮莫寒清除石灰烟粉,生怕弄疼了她,待粉末清尽,也将那老者的药物轻轻敷在莫寒的脸上。 片刻功夫,莫寒缓缓睁开眼,白安秋上前细细观察,确认无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莫寒轻声说道,看着白安秋手臂上的刀伤,心疼不已,“你的手还在流血!” “无妨。”白安秋指着三个老头,正是昨日跟云无伤出现在客栈的三名劲装老者。 “他们是谁?”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武宗的人!” 三名老者抱拳拱手,“莫姑娘!” “你们认识我?” 三名老者点了点头,为首那人开口说道,“云家不识莫姑娘真身,我们仨在武宗也混了十几年,武宗与学宫素来交好,自然认识姑娘!姑娘在云家并未表明身份,我等也就不在人前揭穿!” “既然这样,那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们了!”莫寒指着大刀门一群躺在地上哀嚎的众人。 “可。” …… 莫寒带着白安秋离开了云府门口,回到了客栈。 “你这功夫吸取他人内功,废人修为,总归不是大道,你少用为妙!”莫寒一边帮白安秋清洗伤口上药,开口说道。 这是他第二次见白安秋使用抖三抖了,上一次在客栈,她没有直言罢了。 “嗯嗯!”白安秋点了点头,“师姐放心,战树林那样的废物,我使用抖三抖,吸收了他的内力,因为他本身也没有多少内功,像战天这样的高手,我的抖三抖,顶多只能吸取他三成的内力,伤害不了他太多!” 莫寒听白安秋这番解释,也松了口气。 真怕他变成一个专门吸收他人内力的大魔头! 第20章 南下姑苏 020 这也是当年白安秋的师父为何只教给了他抖三抖半阙秘籍的原因。 欲望总是让人停不下来的想要更多,是膨胀的,是无穷的。 当你可以吸取他人内功的时候,谁都会选择修习这套免费功法,而停下本身内力的修行,只会在他人身上索取,久而久之,欲望占领了他的一切,他也将会成为这个江湖中人见人怕的魔头。 待那时,群雄共聚伐之,天下之大,再也没有白安秋的立足之地。 但是白安秋的师父似乎没有想到,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白安秋的身体不够强大,丹田池海不够容纳更多内力,他也会爆体而亡,根本不会无止尽的吸取他人内力。 但这下好了,皇甫良才无意间给他的素光御心诀正好解决了他丹田池海的问题,只要他不断修炼素光御心诀,即便只有抖三抖,也够他练就一身浑厚的内功了。 当然,白安秋还算取之有道,并未随意索取他人。 第一次是在蛇窝案中,追杀他和韩青雪的三个黑衣人;第二次使用,便是那欺行霸市的战树林,吸了战树林在内的六名大刀门弟子内力;第三次,便是今日,在与大刀门三十几名弟子交手中,无意使用了抖三抖,又从战天身上,吸取了近三成功力。 他得好好消化一下了。 “师父,这抖三抖怎么用啊?”小白安秋看着双手,不解地问道。 “你先学,学完再说。”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说道。 “师父,我已经学会了啊!”小白安秋继续问道,“不信我背给你听,但是这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啊?” 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拍了白安秋一脑懵,“你只是读懂了秘籍里的文字,都说了你学会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怎么用了。”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会……” “闭嘴!” 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侧过身,看着窗外高挂的月亮,默默地闭上眼,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 白安秋在江南水榭休养了三日,便和莫寒离开,前往姑苏。 大船非常的壮观,船体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无论是船身上的装饰花纹,还是窗户之间的间隔,都让人感受到这艘船的高贵与华丽。在轻风的吹拂下,船只轻轻摆动向前行驶,白安秋乘坐在甲板之上,欣赏着水天一色的美景,听莫寒讲姑苏城的有趣轶事。 姑苏美景,有妙女子。 江湖第一美女子云仙子便在姑苏,十年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几个高手也曾为争夺云仙子垂青,而大打出手,最后你三师兄在姑苏城外一人挡百,剑破九霄,学人家红绸剑舞,迎来云仙子青睐,在江湖传颂,也算一段佳话。 “哈哈哈哈,没想到三师兄也有这般风流!”白安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不苟言笑,却也对自己不错的三师兄谢晓峰。 “难怪当初六师兄跟我说,出了学宫到了江湖之上,提三师兄名字,好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面上风大,莫寒没听见白安秋在嘀咕什么。 “师姐,云仙子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白安秋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过来对莫寒问道。 “嗯。”莫寒见过云仙子的模样,“翩若惊鸿!” “肯定没师姐好看!” “油嘴滑舌!” …… 在姑苏下船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莫寒有事情先去了一趟学宫在姑苏的分院,白安秋便独自去寻找客栈。 他可不想住学宫分院里,那样子多无趣。 街旁一家茶肆的点茶婆婆满头银发,戴着一朵大红花,装扮得俏丽,一面拍板吟唱一面叫卖自己的茶汤。 “婆婆,来一碗茶!”白安秋被这叫卖吆喝声给吸引了,走进了茶肆,寻了一处空位置坐下。 里头喝茶的人倒是不少,茶肆中的台子上还有一说书先生正在声情并茂地说着十年前,谢晓峰以一挡百,力战众多江湖高手,红绸剑舞抱得美人归的风流事迹。 点茶婆婆提着大水壶,手中还端着一套茶碗和两块糕点。 一大碗茶倾倒而出,瞬间呈现在白安秋面前,“一钱银子”。 白安秋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茶桌上,点茶婆婆十分开心,又给白安秋倒了一碗。 “婆婆,问你个事,这姑苏城,哪里的客栈最好啊?”白安秋问道,他可要为晚上的住宿做功课。 “那肯定是醉仙楼啊!”那茶婆婆乐呵地说道,十分高兴。 “吃的,喝的,玩的,住的,什么都有,每天都好多江湖中人的!”点茶婆婆手舞足蹈的介绍着。 华灯初上,身着一袭白衣,腰佩一柄长剑的少年,走进了醉仙楼。 楼如塔,占地三亩。 高耸十余丈,富丽堂皇。中间大堂,提供各类酒水茶点,供那些武林中人歇脚逗留。 二楼,推牌掷骰,乐趣其中。 三楼,花酒听曲,盈盈在握。 四楼,天下名菜,以江南美食为先,网罗天下美食。 五楼,诗词歌赋,文人墨客。 六楼,七楼,顶级客房。 八楼以上,那便是云中仙的私人领域,很少有人可以踏足。 江湖传闻,醉仙楼是江湖第一美女云仙子的产业,此间美酒佳肴,更有江湖少侠在此聚会。白安秋也是慕名而来,想要一睹云仙子的风采,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江湖少侠。 然而,白安秋刚刚走进醉仙楼,就看到一群江湖恶人正在欺负一个老汉。 老汉满脸皱纹,嶙峋佝偻,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十分穷困潦倒。他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正在向酒楼里的江湖客乞讨。 然而,那些江湖客却对老汉不屑一顾,有的甚至还对他拳打脚踢,将老汉打得鼻青脸肿。白安秋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他是虽初入江湖,但也知不以武力欺负弱小,他看到有人这么欺负一个老汉,心中的怒火便不可遏制地爆发了出来。 白安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拔出长剑,对着那群江湖恶人一剑斩去。那群江湖恶人看到白安秋,先是一愣,又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是一个少年郎,然后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白安秋冲了过来。 白安秋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他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剑法精妙,每一剑都能准确地斩在那些江湖恶人的要害之处。 那些江湖恶人哪里会是白安秋的对手,他们的武器刚刚碰到白安秋的身体,便被他的内力震得脱手掉落。 白安秋一边击退那些江湖恶人,一边向着老汉走去。老汉看到少年,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 他感激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 白安秋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扶起老人说道:“老人家,不用客气。这些江湖恶人欺软怕硬,他们欺负你,就是因为你没有背景没有实力。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了。” 打斗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云仙子耳中。 虽然醉仙楼常聚有江湖中人,但大家都很给云仙子面子,几乎没有在醉仙楼中打过架,闹过事。今天却热闹得很,一少年进来就掀翻了八九个江湖汉子,还砸坏了几张桌椅。 “何人敢在我醉仙楼闹事?”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给人一种不容置疑地霸道气势。 女子从楼上纵身跃下,身法飘逸,宛如一抹流云,在这醉仙楼璀璨的光芒中她闪耀着天仙的光环。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女侍。为首的女子,淡黄素雅长裙,眉如新月,清澈双眸惹人怜。小鼻精致如雕,樱桃小口欲滴血。玉颜犹如桃花开,嫣红酥胸若隐现。纤细身姿婉如柳,素手盈盈举无边。 “不愧云仙子美名!”白安秋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三师兄,吃得真好!” 白安秋见云仙子问责,也没逃避,上前拱手作揖,说道,“见过云仙子!” 云仙子并没理睬白安秋,而是盯了他一眼,“就是你打了我的客人,还损坏了我醉仙楼座椅?” 白安秋没有狡辩,点头应声,“是我,但我绝非有意闹事,还望仙子明鉴!” 云仙子看了白安秋身边的老乞丐一眼,又看向那群被白安秋揍了一顿的江湖恶人,“说说吧,谁动的手?所言若有虚,不介意让你们知道我醉仙楼的实力有多少!” “他先动的手,就是他先拔剑斩的我们,我们才会对他追砍。” “我呸!”白安秋淬了一口,“一派胡言,若不是你们欺凌老人,拳打脚踢,我会无缘无故出手伤尔等,而且就你们那三脚猫功夫,还追砍我,荒谬可笑!” 这时,白安秋也不介意逞一时口舌了。 “此言当真?”云仙子十分严谨,追问道。 老汉点了点头,露出身上被那群恶人殴打过的淤青痕迹,“小老儿就想讨口饭,岂料这群恶人非但不给,还对我拳打脚踢,若不是这位少年郎及时出手,我早被他们乱拳打死在这醉仙楼中了。” 听完那老汉的话,云仙子回身看了一眼女侍,那女侍吓得赶忙跪在地上,“仙子饶命,是我管理疏忽!” “自己去领罚二十鞭子!” 云仙子的话很轻,但却让人不敢反驳。 “谢仙子不杀!” “将他们几个人打断手脚,丢出醉仙楼!”云仙子说完,便有几个护院打扮的人冲了出来,将那几个恶人打断了手脚。 “那,那不是鹰爪手,殷天锡?” “是啊,还有烈火掌宋溪风?” 我去! 有人认出了在醉仙楼护院的几个人,有几个当年江湖有名的实力派高手。 “来人,去给这老人家准备套衣服,再送些吃食。” 白安秋拱手作揖,谢礼:“云仙子人美心善,真不愧是我三嫂!” 云仙子见他这般口无遮拦,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显然已经生气了。 但她却不打算计较,江湖中太多人觊觎自己美貌,多半都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但白安秋并无发现云仙子生气,对着这个好看的美人,又继续追问。 “三嫂,我听他们说,你和我师兄是一吻定情,真的吗?” …… 周遭众人听完之后,脸色煞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但又好像觉得一股可怕之意正在由心而生,遭殃可能就在一瞬间。 “是谁在乱嚼舌根,敢坏我云仙子名誉?” 云仙子拳头紧握,犹如冰冷的雪花,瞬间将周围的气氛降到冰点。 “你兄长是何人?” “谢晓峰!” 第21章 神剑山庄 021 她的双眼闪烁着拘谨的光芒,嘴唇轻启,却难以言语。她垂下目光,精致的鼻尖埋进了长长的黑发中,脸颊微微发红,紧握的粉拳也缓缓松开。 在她听到那个人名字的时候,她便卸下了心防。 那年的谢晓峰才十八岁,刚刚踏入江湖,拥有一身高超的武艺,神剑山庄的绝学“天地十三剑”更是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谢晓峰出生在神剑山庄,他的父亲是神剑山庄的现任家主谢无双。谢无双从小一直把他当作未来庄主来培养,因此谢晓峰从小就接受了十分严格的训练,三岁背书,五岁练剑,七岁通剑意,十二岁便会杀人,十五岁已经可以和山庄里的护院一较高下,十八岁那年,更是打败了前来神剑山庄挑战谢无双的孤剑城城主。 十几年如一日的练剑,让他遇到了突破的瓶颈。 谢无双告诉他江湖上有他想要的答案,让他出门游历,寻找突破瓶颈的机缘。 然后,谢晓峰第一次离开神剑山庄。 出了山庄马不停蹄的朝着凤鸣山而去,他曾听谢无双提过,武宗所在地方,有一剑阁,守阁之人正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一个剑仙。 他十八岁已然无敌于神剑山庄,他想要去挑战剑仙,看看自己的实力在江湖中,排到哪里。 然后,报了姓名,拔出了剑,走了三招,被剑仙剃了个光头。 谢晓峰又气又恨,但又打不过。 在江湖流浪了数月,好不容易长出了头发,刚打算去挑战个剑道大家,就遇到了带着十二岁莫寒游历江湖的大先生,然后二人打了一架,谢晓峰鼻青脸肿,委屈的哭着想要回家。 大先生告诉他,如果江湖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可以来学宫找他。 下山三个月,见了两个人,出了两次剑,谁也打不过。 谢晓峰无精打采,神色黯然,胡子拉碴的游历到了姑苏城。 云仙子也是这时候出现在江湖上的,姑苏美景,有妙女子,身法逍遥,罗裙飘逸,花容月貌,风华绝代。为一睹芳容,也是有不少江湖人士赶到姑苏城。 那时候的云仙子挥斥千金,搭建醉仙楼,邀天下英雄相聚,结识各路豪杰。 西风道少家主王寅; 一剑飘雪天安客; 鹰爪手殷天锡; 烈火掌宋溪风; 阴阳扇苏玉城; 霸刀雄天赐; …… 当时武林天骄一代基本到场,为了就是一睹姑苏妙女子云仙子的芳容,若有幸一亲芳泽,那就不枉此行了。 谢晓峰并不认识什么云仙子,也没听过她是谁。 他一心只想求剑问道,听闻姑苏城醉仙楼齐聚众多江湖豪杰,游侠墨客,更有各大世家门派的天骄贵子,他便连夜赶至姑苏城,一定要前往醉仙楼结识这帮人,跟他们问剑比试,看看他在江湖年轻这一代中,排得上第几。 云仙子也想在这些年轻天骄之中,谁会是她云仙子的真命天子,有谁配得上她云仙子。 醉仙楼。 已有不少江湖中人前来,几家世家子弟更是占尽地利,坐在靠前一排。 为首的正是云梦枫林苏家的苏玉城,旁边则是西风道王寅和药王谷的风轻尘…… 更有不少武林中人不满位置靠后,吵吵闹闹。 “闭嘴!”殷天锡怒喝一声,“谁再吵,老子一爪子掐死。” 虽然在第二排,但殷天锡知道,在那些名门世家面前,自己的身份坐在第二排,已经很不错了。 “一群草莽,岂配得上云家美人啊!” 说话的,正是岭南侯国公府上的大少爷,侯景宣。 他走到苏玉城对面,坐了下来,身后随从一字排开,排场十足。 “侯国公府的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听闻这侯大公子一身伏魔刀修为已达化境。” “那有什么,我有一亲戚在云梦城,他告诉我苏玉城的阴阳扇十分厉害,不久前才传出即将突破第七重!” “王寅也不错啊一身横练外功,无人能敌!” “我看这云仙子,其他人都不配,只有我合适!”那人猥琐一笑,嘿嘿嘿。 众人一脸嫌弃的目光。 …… 众人也等候多时,须臾,一名韶龄女子从金轿之内袅袅迈出,她容貌极美,眉目深刻,宛如雕刻,秀发不束,任其凌乱,仿佛纯金细丝,长可委地,黑色细眉斜飞入鬓,自然流露出勃勃英气。 “美!” “美啊!” “好美啊!” “实在太美了!” …… 素齿朱唇、双目澄澈、扫眉才女、双瞳剪水、韶颜雅容。 这些形容此时的云仙子,也不足为过。 谢晓峰第一次看见云仙子,口中喃喃自语道,“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那时初遇,一见误终身。 “各位少侠远道而来,小女子云仙子有礼了。”云仙子站在大厅台前,欠身一安。 “仙子一介女流,蒙各位少侠豪杰垂青,不远千里而来,特建此醉仙楼,招待各位!从今起,醉仙楼迎八方客,待十方友。” “这女子好生聪明,开个醉仙楼就开,搞这么大排场,让天下都知道。如今有在场的这些名门世家,帮会弟子撑场面,以后谁敢在这酒楼撒野?”谢晓峰盯着云仙子,嘴角微扬,嘀咕着。 但这些世家子弟也不觉得是单纯捧场,除了一睹这云仙子真容外,更多的还是想要获得云仙子青睐,觅寻佳偶。 “敢问姑娘,如何才能得姑娘青睐?”一人高声问道。 “小女子不求名利,只求良偶佳人,文武全才,举世无双。”云仙子也回应一声。 “好!好一个良偶佳人,文武全才,举世无双。”侯景宣拍着手,猛地站了起来,“姑娘说的,不正是在下吗?” “恬不知耻!”苏玉城看到侯景宣这般不要脸皮,不屑与之为伍。 “姑娘佳人,只有我云梦枫林苏玉城配得!”苏玉城高声说道。 王寅嘴角一抽,这般不要脸皮之人,不屑与之为伍。 “可笑!你算什么东西!”侯景宣猛地跨步,来到苏玉城身前。 二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气氛十分微妙。 “比武吧!”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瞬间安静的醉仙楼躁动了起来。 纷纷高喊,“比武!比武!比武!” 谢晓峰眼神显露出一丝兴奋,“正合我意。” 谢晓峰一个翻身,跃入高台上,也不管底下其他人叫喊,手中长剑一横,高喊道,“谁能接我一剑?” 鹰爪手殷天锡上前,三指成爪,似乎打算直接掐断谢晓峰手腕之意,寒芒乍现。 殷天锡收回鹰爪,他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一瞬间如果自己的手再往前一公分,那就会被无情的切落。 谢晓峰甚至都还没出剑,只是拇指将剑稍稍推出了剑鞘些许。 烈火掌宋溪风不屑,飞身跃起,一掌拍下。 谢晓峰单手持剑,对掌比拼,不到一息,宋溪风被震退,倒飞落入人群。 “你又是哪里来的无名小卒,竟敢在我等面前叫嚣。”侯景宣见他片刻功夫就解决掉了殷天锡和宋溪风,有点实力的江湖少年。 “神剑山庄,谢晓峰!” 侯国公府的下人捧刀出现,侯景宣抽出名刀断水,刀刃如溪水般流畅,锋利无比,一挥间,却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抬手,剑已拔出鞘,寒光四射,令人心惊胆战。 刀光剑影,只是交手一招,侯景宣就手腕发抖,已有不敌之象。 “苏玉城,还不帮我!”侯景宣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不仅打不过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他岭南侯国公府的脸面也要被他一并丢弃掉。 苏玉城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自然看得出刚才谢晓峰和侯景宣交手时的剑招,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侯景宣都不是他对手,看这架势,估计十招之内,侯景宣就会他败下阵来,那时候自己再上,兴许能捞着个便宜。 苏玉城小算盘打的远在姑苏城外都可以听到了。 眼看苏玉城没有出手帮助的打算,侯景宣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断水。摆出伏魔刀法当中的一式,霸王举旗,这是一招攻防皆备。谢晓峰的实力虚实还未得知,他断然不敢轻易再出手。 谢晓峰并没有急着出手,他也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刚才交手一招,发现对方实力并不弱。 岭南侯国公府绝学,伏魔刀。在年轻一代中,少有敌手,可惜对方是谢晓峰。 “磨磨唧唧,一个无名小卒都打不过,你这小侯爷养尊处优惯了,没啥本事了!”王寅不屑一笑,从人群中跃身而至,站在侯景宣身前,直面谢晓峰,双手抱拳,“西风道,王寅。” 他自报家门,顺势左脚往前划了半步,屈膝微蹲,双拳紧握于胸前,摆出架势。 西风道王家,一身横练外家功夫,练至极致,可刀枪不入,不遑让步金钟罩。 王寅身材魁梧且棱角分明,肌肉线条流畅,显现出绝对的力量感。他率先出拳,精湛的动作十分厚重,挥一挥手,带来的就是深沉的力量。 嘭! 是拳头破空的声音。 谢晓峰不敢大意,抬起剑身格挡,王寅的拳头碰到谢晓峰的剑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次从他手臂中迸发,拳头再次往前推进了十公分撞在谢晓峰胸口上,霸道的力量直接让他倒退出去。 单纯力量,如此霸道。 苏玉城一看,这谢晓峰不中用啊,这才一招就被王寅给击退,这样下去,风头可都要被这傻大个给抢走了。 苏玉城手腕一抖,手中阴阳扇立即飞出,折扇快速旋转着朝谢晓峰而来,眼见折扇靠近,扇骨却突然打开,扇面锋利如剑刃,谢晓峰下腰打转,手中长剑顺势挥舞,将那阴阳扇打回。 侯景宣一脸鄙夷,这苏玉城是会抢风头的。刚才自己唤他,始终不出手,想看自己笑话,现在王寅看似占了优势,又立马蹦哒出来。 厚颜无耻,不屑为伍。 谢晓峰不仅没有狼狈之象,反而放声大笑,兴奋不已。 “好啊!好啊!好啊!痛快!” 一剑刺出,苏玉城用扇子挡住,阴阳扇一开一合,挡住攻击,谢晓峰垫步上前,一脚踹在苏玉城手上,阴阳扇脱落半空,转身大力一踢,将那阴阳扇朝侯景宣飞去。 侯景宣抬刀劈落,将扇子打回苏玉城手中。 谢晓峰落地再次飞起,一剑下劈,硬刚王寅的外家功夫。 王寅大不敢大意,双手肌肉紧绷,罡气缠绕,双拳交叉,挡在谢晓峰剑前。 一套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行云流水。 谢晓峰的剑直接从王寅的手臂上划过,转身横切举刀而来的侯景宣。 侯景宣身子往后一退,再寻机会。 苏玉城再次袭来,折扇在他手中犹如一把灵动的剑,上下翻飞,变幻莫测。 王寅也不甘人后,一拳轰出。 眼见二人出手,侯景宣也没有停留保守的意思,伏魔刀法,金光乍现,铺天盖地而来。 谢晓峰抬剑一挥,狂暴的剑意瞬袭而来。 天地十三剑,第三式。 “半城烟雨半城沙” 见对方使出全力,他也不敢有所保留,剑法如流水,流畅而不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融入了剑气之中,剑锋所指,无不披靡。 云仙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神色,那少年竟能挡住三家江湖名门的当代天骄才俊,而不落下风。 那一剑,差一点把这醉仙楼顶给掀飞。 第22章 欲挑江湖 022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云仙子带着白安秋走出机关栈,咔咔咔的转动声音出现,白安秋觉得脚下一个不稳,机关栈便开始缓缓上升。 被这新奇的玩意儿给吸引住了,好奇的打量着机关栈原理。 机关栈缓缓地停在了醉仙楼的顶层处。云仙子和两个女侍从中走了出来,前行几步,云仙子停步回头,看着还在机关栈里头的白安秋,轻启朱唇,“还不出来?” 白安秋哦了一声,赶忙跟上三女的脚步。 世人都说,醉仙楼的第八层,是云仙子的私人领域,未经允许,擅入者死。 这也是近几年来,云仙子唯一带人步入这个神秘的领域境地。 醉仙楼的第八层。 “彩月,带白公子先去休息。晚上江湖宴,好好款待白公子!” 这嫂子人真是可以,安排得很到位啊。 “不用了三嫂,帮我和师姐安排两间上房就可以了。”白安秋也不占人太多便宜,低调一点为好。 云仙子听他一说,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玉指柔来了,还是莫寒姑娘?” “莫师姐!”白安秋如实回复道。 她嘴角微翘,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三嫂,你能再跟我讲讲你和我三师兄的事情吗?”白安秋追问。 这一声三嫂,云仙子脸色微微泛起红光,“年纪不大,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呢?” 白安秋无奈的低下头,“我刚进江湖,对这些事情好奇也是正常的嘛!” 知道江湖这么有意思,早十年,读什么书。 一想到这谢晓峰近十年都在躲着自己,一年见不到他几次面,她就有些生气,“想知道,你自己回去问他。” 一想到三师兄不苟言笑的模样,如果自己去问他这边八卦的事情,肯定被他教训一顿,白安秋一想到这就干脆摇了摇头,打消这个念想。 “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云仙子说了一声,便迈着步子离开。 女侍便带着他很快来到了最好的上房。 “白公子,我叫彩月,仙子交代了好好照顾你,这段时间就由我服侍公子,这是您的房间,你可以先做歇息。”彩月推开房门,站在门的一侧,躬着身子。 白安秋进了屋子,里外看了,十分满意。 “如果公子在房间无趣,醉仙楼有不少娱乐,二楼有推牌骰子,三楼有花魁名伶,五楼更有不少江南才子,吟诗作赋,公子贵为学宫弟子,也可以指点一二。” 彩月介绍得十分详细,也很会说话。 “先生曾言,文无第一,人外有人,在下才疏,不敢造次。” 平日里见的那些江湖少侠还是江南才子,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今见白安秋说话谦虚谨慎,彩月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公子切莫妄自菲薄!能成为学宫弟子,也非常人。” 诗词歌赋那些白安秋就没想法去和那些所谓的才子一较高下了。 读了十年的书,人都要读傻掉了,如今师父不在,可以放肆玩耍,他自然不会就此打住,还去什么五楼吟诗作对去。 “彩月,我还未曾去过赌坊,玩过推牌掷骰,你带我去凑凑如何?”白安秋略带一丝兴奋。 “可。”彩月点头允诺,便提前走到机关栈。 白安秋放下行囊,便跟了出去。 醉仙楼二楼。 中央大厅处,是有一些公开娱乐的骰子玩法,白安秋粗略地过了一眼,有玩猜大小的,也有玩转盘数字的,也有不少推牌九的。 大厅后边,则是有近十间的包房,听彩月说,里面也是赌博的。只不过玩的花样更多,一般都是由开包间者制定游戏规则。 醉仙楼与外面赌坊最大的差别就是,这里只是江湖中人以娱乐为主,并不是想借赌生财。 甚至还有人说在醉仙楼,什么都可以玩,除了杀人越货。 虽是娱乐,但也是有筹码的,白安秋掏出身上仅存的七十几两银子,交给彩月,让她帮忙兑换一些醉仙楼里特有的筹码。 不久后,彩月便拿着好几个玉棋子出现,“公子,您要的筹码。” 她将手中的玉棋子交给白安秋,并解释道,“这种红色的玉棋子代表50两,绿色的代表十两,白色的就是一两。” 白安秋接过那些玉棋子,开心地走到猜大小的牌桌上,先观察了一下情况。 大多数人都纷纷押注买大,而只有三两个买小。 只听见其中一个买小的江湖侠客说道,“这连续开了十二把大了,我就不信,还是大!” 连开十二把大,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白安秋迟迟未下,彩月在一旁小声嘀咕,“公子可买小。” 白安秋耳聪目明,自然听到这彩月的小声告知,嘴角一扬,也在押注小的地方买了一两银子。 “买定离手!”庄家看了下桌面和各位下注的侠客,喊了一声,随之大手将骰盅掀开,喊道,“二三三,八点,小!” 随着他的大喊,买客看到骰盅里三颗骰子的数字,二三三,纷纷发出一阵哀怨和咒骂。 “哈哈哈,终于开小了!”刚才押注买小的江湖侠客开心的收回钱,“他娘的,玩了大半天,啥都没捞着!” 而白安秋买了一两银子,自然也赚回了一点。 白安秋又陆续在猜大小这边押注了六把,彩月每次都提前告诉了他买大小,每把都猜中。 “哈哈哈,好玩,好玩!”白安秋十分开心,虽然只是赚了十两银子但是这确是他第一次赌博赢来的。 有人输自然有人赢。 庄家摇动骰子,咔呲咔呲的,每摇晃一下,骰盅里的骰子受到不同的撞击力从而改变不同的方向显示不同的数字。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大喊着, 彩月看着骰盅,在白安秋地耳边小声嘀咕道,“公子,买大。” 白安秋浅浅一笑,将手中红色的玉棋子掏了出来,在手指上玩弄了一会儿。 眼看他就要押注了,其他人也纷纷下完注,生怕庄家开盖前,自己没买好,亏了本钱。白安秋在押大数的牌面犹豫了一下,他又看向了小数,但他还是没有下注。这一局,买大的少,买小的人占七成。 他将红色的玉棋子压在了一个赌客很少会去押注的地方。 豹子。 说数字大,它是最大的,但是豹子,庄家通吃。 那可是五十两啊! 彩月眉头微蹙,这买大稳赢的,你买啥豹子,这要是让白公子没买中,一个不高兴让仙子知道了,那自己不得被云仙子收拾死。 “彩月姑娘,那个豹子头的是什么啊,我看都没人押那边,我就放那边了!” 彩月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你,你真的是啥都不知道,你就往里压啊! 但她还是先跟白安秋介绍了一下,“那个地方叫豹子,一般就是庄家摇到三个数字相同且最大,六六六,则是豹子。” “那豹子,算谁赢。”他又好奇地问,真是一点都不懂。 “买大买小都是买家输,豹子,庄家通杀!”她解释道。 白安秋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庄家见都买完离手,刚准备开起骰盅,一手以十分迅速且不着痕迹的着碰了下骰盅都底座,没人看见,但不代表白安秋看不见。 白安秋拍了下桌子,喊道,“开开开!”。 他十分兴奋。 庄家掀开骰盅,他大喊道,“五六六,大!” 白安秋看着底座上,三个六的骰子,大笑道,“哈哈哈哈,什么五六六,明明是六六六,豹子,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给钱!” 庄家又仔细看了一眼骰子,不是五六六,是六六六。 这,这怎么可能? 庄家正要说对方出老千的时候,他看见白安秋身后的彩月,只见彩月瞪了他一眼,一个眼神瞬间让他闭上了嘴。 “豹子!庄家通杀!只有这位公子买中!” 醉仙楼的规矩,豹子买中五十倍! 白安秋压了五十两,一下子赚了两千五百两,别提多高兴了! 彩月见他赢了钱十分开心,捧了一句,“公子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白安秋嘿嘿一笑,“跟姑娘比,我这点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彩月自然知道白安秋所说的是什么。 她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再聊,而是对他介绍了其他的游戏。 这跟在云仙子身边的女侍,就是不简单。 白安秋也玩了一会儿猜数字,但也一直没押对,输了几十两,觉得无趣又换了一个玩,牌九靠手气,他摸了几把,输输赢赢,又不玩了。 一下午就这样开心的度过了。 白安秋递给彩月五十两银子,“辛苦彩月姑娘了,这点小意思,姑娘切莫嫌少!” 彩月不敢收,但是白安秋硬要给。 最后拗不过,还是收下白安秋的这五十两银子。 眼看阁楼里掌起了灯,白安秋看着窗外渐暗下来的天色,这才意识到坏了。 “糟了,师姐还在等我。” 光顾着玩,白安秋差点把莫寒给忘记了。 下船临走前莫寒告知他自己先去分院安排点事情,让他先找到客栈,随后再到分院汇合,这一玩,可是晾了莫寒一下午功夫。 白安秋二话没多说,也不想等机关栈了,直接从二楼跃下,稳稳落入大厅后,朝着姑苏的学宫分院而去,“师姐,我来了!” 他已经能想到莫寒的剑在分院前等着自己了。 果不其然,莫寒双手握剑,环抱于胸,站在学宫分院门口怒气冲冲。 “师姐,这是我特意去给你买的糖水。”趁着飞奔过来的功夫,他还在半路的甜水铺买了一份桂花小吊雪梨汤。 “白安秋,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特别好骗啊?”莫寒撇过脸,生气的说道。 白安秋一脸可怜模样,凑到莫寒身边,嘟着嘴,“师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真诚的撒娇,也是必杀技! 然后他就把今日分别后遇到的事情全都跟莫寒讲了一遍。 “你是说,你遇到云仙子了?” 白安秋点了点头,“遇上了,三嫂还帮我们在醉仙楼安排了顶级上房等我们过去。” 莫寒有些诧异,虽然自己和云仙子早在十年前便认识,但也没有过多交往。她和学宫之间,唯一有关系的建联,便是谢晓峰了! “这女人可不简单,无利不起早,怎么会平白无故让我们住呢?”莫寒心中有些疑惑。 白安秋很简单。 “可能是因为三师兄的关系呢?” “或许吧!” 二人走向醉仙楼,但莫寒心中依然有一丝不安,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23章 公子玉衡 023 “十年前,谢晓峰可以在此扬名天下,今日,我一样可以在这醉仙楼轰动江湖。” ———————— 见白安秋回来,彩月赶忙迎了上去。看到他身后多了一女子时,不由得偷瞄了一眼,眉若弯月,清眸璀璨,双唇点绛,如樱花盛放,恰似流落人间的仙女。比起仙子,也不遑多让。如此佳人,她不由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公子,您回来了!”彩月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这位是我师姐,莫寒姑娘。”白安秋介绍道,“有劳彩月姑娘也安排一下我师姐的房间。” 彩月点头允诺,“仙子交代过了,莫姑娘请随我来!” 三人上了机关栈。 “师姐,你先上楼休息,我去醉仙楼帮你看看有何吃的,给你捎带上去。”白安秋乖巧的说道,心中嘀咕,“吃个饭,省得又一群人盯着你看。” “也好!” 白安秋在四层口便下了,去看看这醉仙楼的美食有何特色。 江南小吃,西北面食,北方锅菜,应有尽有。 白安秋也是毫不吝啬,点了不少师姐爱吃的。 “公子,你一人可吃得下这么多?”那面店师傅的问道。 “无妨!”白安秋知道,师姐高兴,他就开心。 实在吃不完,这些也可以打包做干粮,怕啥。 “十年前,苏家、侯家、王家,还有许多年轻一代都在这醉仙楼败给谢晓峰,我既然成为不了谢晓峰那样的剑客,那我也要像他一样,挑战天下各大名门世家的少年,名扬天下!”一个穿着华丽锦缎的少年公子哥兴奋地说道。 他身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欠着身子,呵呵笑道,“公子您本来就天下闻名了,何须多此一举。” 那公子哥摆弄了下手中的折扇,说道,“这不一样,我要轰动江湖,成为江湖佳话。” 那中年男子似懂非懂,但还是十分捧场,“以公子的武功,肯定可以轰动江湖的。” 打算帮莫寒带点面点上去,这须臾片刻的功夫,竟然听到有人在吹牛皮,想要挑战江湖各大门派少侠,名扬天下。 看那人年纪跟自己相仿,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一个同样是在四层用餐的江湖少年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挑战我们?”那江湖少侠不屑一顾,“我入江湖数月,一个对手都不曾遇见,你是何人,口气倒是不小!” 公子哥见有人质疑自己,便要上前,他身边的中年男子轻轻地压住公子哥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挪步。 那公子哥也是懂中年随从的意思,折扇一甩,打开扇子,笑道,“我乃,未来的天下第一!” 那江湖少年大笑起来,从未听过如此可笑的笑话。 “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啊!”他大笑声引来不少人围观,只见他继续说道,“那我今天就要讨教一番,看看你有何实力做这天下第一!” 说完,那少年在原地比划了几招拳法,随之猛地攻了过来。 速度不是很快,拳头看起来有几分力道。 公子哥丝毫不慌,手中扇子一合,伸手也拍了出去。 二人拳掌相碰。 碰。 那江湖少侠身子倒飞出去数米,狼狈起身,尴尬地跑了。 “嗯?” 就这? 不仅公子哥诧异,同样吃瓜看戏的白安秋也傻眼了,就这水平,敢说入江湖几个月没有遇到对手? 是对手不屑与他计较还是他一路苟到姑苏城的? 公子哥更加自信了,想必是自己内功又精进些许了。 在一处独自饮酒的侠客放下手中酒杯,拿起桌前的长剑缓缓地朝着那公子哥走来。 他抱拳一礼,“我只是江湖游侠,并无世家名门,刚听闻公子想做天下第一,顿时有些兴趣讨教一二。” 公子哥看着他一身打扮,墨灰长衫,一顶斗篷,长剑在手,一副标准江湖侠客的模样,看来是个对手,十分兴奋,便痛快答应,“好!” “此地不宜比试,公子可敢与我前往一楼高台上!”那侠客指着楼下正中间的高台,那里便是十年前谢晓峰与众多高手较量的地方。 “有何不敢!” 作为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吃瓜群众,见很多江湖少侠好汉跟了过去,白安秋自然也不甘落后,前排观战。 墨衣剑客与那口气不小的公子哥站在高台之上,瞬间又引发了不少在一楼喝酒交谈的江湖好汉。 “十年前,谢晓峰可以在此扬名天下,今日,我一样可以在这醉仙楼轰动整个武林。”公子哥再次扬言。 墨衣剑客面无表情,手中长剑缓缓拔出。 他一向追求用实力说话,今日在此如果能一战成名,也是他闯荡江湖多年来的一桩心愿。 “游侠道,剑痴莫红书。”墨衣剑客自报家门。 公子哥没有报出真实姓名,“你唤我四少爷便可!” 底下众人嘲讽。 谢晓峰江湖人称三少爷,是因为当初他闯江湖,一般对敌只出了三剑便可取胜,而被江湖人称三少爷,而你一个无名小辈,竟然叫自己四少爷,真是有够无耻。 二人对峙而立,战斗也一触即发。 公子哥率先出招,他的折扇被当作剑,斜身飞向莫红书。 莫红书的剑还算中规中矩,看不出太多花样,但也有所小成。 这二人打斗画面,一般,没有精彩片段,不由得让一些看戏的江湖好汉感到乏味无趣。白安秋摇了摇头,本以为是什么惊天之战,没想到二人水平就这般,这连大刀门的战刀来了,都能一打二,砍死这两丫的。 白安秋转身就要离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众人正要离去,公子哥一看怎么人都要走了,不由得有些乱了神,莫红书找准时机,一剑刺出。 这也算他这些年江湖没有白混,至少遇到问题没有乱了阵脚。 眼看莫红书的剑就要刺到公子哥了,突然,公子哥的脚一滑,往后倒了下去,瞬时一脚抬起,踹在莫红书的手上,不仅躲开了他的一剑,还将一脚踢在了男人的死穴上。 莫红书蛋疼到脸色发白。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惊讶! “好!” 不知道谁在底下喊了一声,众人也纷纷在驻足看了一下。 公子哥稳住身子,刚要上前看那莫红书有没有被自己踹到受伤,上手刚要问候,莫红书抬剑上刺,公子哥手掌已经上去,躲闪也来不及了,就在危急时刻,他的手和莫红书的剑碰到了一起。 莫红书手中的长剑尽碎。 众人屏住呼吸。 这是被他一掌震碎的? 不可思议! 白安秋眉头微紧,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在公子哥的后侧,看到刚才在四层所见的中年随从正在暗处催动内力,借助公子哥的手,打败了莫红书。公子哥还以为是自己的无意之举,没想到都是这男子催动内力造成的。 这人隔着这么远,都能催动内力让公子哥一掌震断长剑,修为甚是了得。 公子哥见莫红书败了,哈哈大笑,觉得自己的武功又是天下无敌了。 “还有谁,可敢与我一战!” 大喝一声,十分霸气,“待我打败天下年轻一代少年,便上了学宫与那谢晓峰一战!再娶那云仙子,哈哈哈哈!” 他还真是有些病。 说不出来的迷之自信,让白安秋十分不爽,“我学宫是你想上就上的?” 白安秋跃身走到那高台上,就不等那中年随从发力,上前就是两嘴巴子,咔咔给那公子哥给打蒙了。 中年随从见自己家公子被打,怒从中烧,但也不能上台,于是又暗中催劲发力。 白安秋和他对了一掌。 他退了几步,公子哥却没那么好受,腿一软,倒在高台上。 那随从心中暗惊:这少年内力竟如此浑厚,公子不是他的对手!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学我三师兄力战天下武林各大英雄,还想娶我三嫂。”白安秋不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公子哥,一脸鄙夷,“什么水平给你的自信?” “你?” “有种报上名来!”那公子哥气道。 白安秋又何惧,“学宫,白安秋!” “你可知道我是谁?”那公子哥打扮的男子说道。 “我管你是谁!”白安秋好笑的说着,“你又不是什么大姑娘。” “哈哈哈哈哈!”身旁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公子哥脸色一红,这般被羞辱,岂能放下,站了起身,整理下衣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着,“我姓玉!” 当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有些人就开始不淡定了。 “玉?”白安秋念了一通,“那又如何?” 玉姓公子哥怒不可遏了现在,“我说我姓玉!” 白安秋不耐烦了,说道,“我知道你姓玉啊,你玉什么?” “玉衡!” 他说完,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露出苍白之色,明显被吓得不轻。 “玉衡?贤亲王,玉衡!”有人嘟嘟囔囔地说出了他的身份。 白安秋瞪大眼睛一看,这三脚猫功夫的公子哥是:“这,这家伙是贤亲王?” 玉指柔的弟弟?怪不得叫四少爷,这天武朝都是你家的,确实,是四少爷啊! 白安秋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不信,我不知道,我就不会有事情。 见众人知道自己身份后的诧异和惊恐,随之而来的是低头不敢直视,谁都怕此时惹怒这个王爷迎来灭顶之灾,气氛一下降低到了冰点,玉衡十分满意这样的现状。 白安秋他转过身,蹑着脚正准备要逃离现场,却被玉衡发现,开口拦阻了下来,“怎么,打了本王还想逃跑?” 被发现的白安秋也不顾面子了,呵呵一笑,“怎么能说逃跑呢,我就是想替王爷看看云仙子在干嘛……啊,王爷你饿吗,王爷饶命啊,我去给你买只烤鸭,所谓不知者不罪,姑苏的烤鸭也挺好吃的,谁知道你堂堂一个贤亲王,武功那么烂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啊!王爷你想要吃什么口味的!” 这家伙是在求饶还是在找死啊? “你敢动他,大可试试?”一声女声从醉仙楼顶层传来。 众人大惊! 难不成这云仙子竟要为了这少年,得罪朝廷? 出现的人,不是云仙子,而是一袭红衣的莫寒,跃身而下,犹如仙女临尘。 “莫寒!”玉衡看见来的人是莫寒,心头不由得一颤,十分欣喜。 “见过贤亲王!”莫寒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有学宫身份在,见到玉衡,还是行了个礼。 “莫寒,我们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玉衡伸手要去扶莫寒,却被白安秋早了一步,将他搁在身后。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和两句话,但白安秋还是看出了这两人,有点不对劲。 “你可知他是我学宫弟子?”莫寒对玉衡态度说不上太好,冷冰冰地问道。 玉衡不知。 “那你可知东洲城大捷!” 玉衡继续假装不知道,摇了摇头。莫寒自然不信这贤亲王会不知道东洲城大捷,此时李云飞想必已经回到朝堂之中,整个朝野谁会不知道此役最大的功臣就是白安秋! 莫寒见他伪装,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怕武德帝下诏怪罪,你大可动他一下试试!” 第24章 十年江湖 024 这一下,玉衡脸色十分难看了。 他身为天武王朝的贤亲王,武德帝的第四子,就算可以不用上朝,但是朝政之事他多少还是会知道的,这次东洲城大捷,仅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便破琉金大军近十万,武德帝龙心大悦,而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让琉金朝赔款求和的,正是李云飞率领的军队。 这里面自然还有学宫的影子。 而最为出色的,便是那刚入学宫不久的白安秋。 如果此时自己动了白安秋,那武德帝那边,朝臣军民那边,就算自己再受恩宠,这个关头,自己也得跪,莫寒不是单纯的空口威胁他。 可这小子,竟敢在这么多江湖人士眼前这般羞辱自己,放过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啊,这白安秋刚才还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面子已经掉在地上了! “你跟我回宫,做我王妃,我可以绕过他,不再计较!”玉衡走到莫寒身前,轻声说道。 莫寒有些为难。 白安秋算是看出来了,这玉衡以前就认识莫寒了,这又是看上她了? “就算你是贤亲王又如何?玉指柔的命是我救的,你玉家的天下,是我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白安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么一通话,上前又是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玉衡大怒,与白安秋不死不休。 学宫和朝廷陷入两难,然后白安秋被逐出学宫,流浪江湖,紧接着就有众多神鹰卫追杀自己。 这是他能想到的结局,眼前的一幕幻象。 他放下了手,还是没有抽玉衡一耳光。 但是,他也不会让玉衡带走师姐去做他什么狗屁王妃,江湖闯荡,他还指望师姐带他浪呢! “江湖比斗,胜者赢话语权。”白安秋鄙夷地看着玉衡,用着一副嘲讽的口吻,继续说道,“依靠他人之力取胜,就可以,输了就拿身份来压,你可真是天武朝的好王爷啊!” “你……胡说什么?” 玉衡被他戳中痛点。 “你什么你,有本事跟我打一场,赢了再说,一个手下败将还想跟我计较?”白安秋继续输出,没有打算放过这玉衡,“你不是要在醉仙楼力战天下名门少年吗,那来吧,给你机会!” “学宫白安秋挑战天武朝贤亲王玉衡!”白安秋大声喝道。 玉衡脸色微变。 “贤亲王,你可敢应战!” 玉衡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的护卫,只见那中年男子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他切莫冲动应战。 白安秋有些杀红眼了,莫寒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使了个眼色,叮嘱他切莫冲动。 她知道玉衡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是神鹰卫的一个高手,实力很高,真打起来,自己这边并不占优。 玉衡有点被架在火上烤的样子,左右为难。 等了这么久,云仙子终于出现了,也该出现了。 “诸位,十年江湖宴我已开启,已在醉仙楼四楼设宴恭候,还望玉公子、白公子赏脸,屈尊移步。” 云仙子的话自然是给玉衡最好的阶梯,他也顺势而下。管他是什么宴,反正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离开。 “姑苏妙女子的云仙子设宴款待,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他赶紧下了高台,朝着机关栈而去。 白安秋看着莫寒,眼神中有些歉意。 “下次切莫这般冲动了!”莫寒还是说了他一句。 “我不求扬名江湖,只求有好友同行,有师兄师姐相伴,逍遥自在。”白安秋说道。 他这话刚说完,莫寒眼眶就微微泛红起来,甚至感动。 “那玉衡真不是个东西,下次我见了五师姐,定要向他告状!让她好好修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白安秋内心嘀咕了一声。 有救命之恩,玉指柔对白安秋还是十分感激的,又有同门师姐弟之情谊,他自认为玉指柔肯定会为自己出气。 看到这玉衡被揍,想想都开心。 “师姐,这云仙子方才说的江湖宴,又是何物?”白安秋对这江湖充满了各种未知与好奇。 说到这个云仙子,莫寒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怒意,她自然知道今日玉衡在此,还让自己住在这醉仙楼与他相见。 “十年前,醉仙楼开业,设宴款待江湖豪杰,名声鹊起。也因为那时候,有了你三师兄在武林中的佳话。”莫寒解释道。 云仙子的话语及时出现,让这一场闹剧草草了事。 十年江湖宴,重聚江湖人。 今日之宴,玉仙子邀请的都是各大世家或者江湖中年轻一代的翘楚。 毕竟江湖的未来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那些威震一方或成名多年的江湖好汉,醉仙楼自然不会将他们纳入邀请名单。 例如十年前便在江湖崛起,如今已是学宫三弟子的谢晓峰,又或者是当年的苏家少门主苏玉城,虽然现如今已是江湖中流砥柱,但也过了年龄。 年不满二十以上,皆可入席。 醉仙楼的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 夜幕低垂,许多近期风头正盛的少年出现在醉仙楼门口,他们彼此看不上对方,一副人前高不可攀的天骄模样。一下子原本生意就十分兴隆的醉仙楼比往常更加热闹了不少。 “他怎么也在此?”一个江湖少年看着门口一身红衣劲装,剑眉星目,身材挺拔的男子,疑惑道。 “沈无名?他是江湖中新崛起的帮派弟子。”同样参加江湖宴的另一个少年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游龙帮?” “正是!” “跟在他后头的那个少年,不是巨鲨帮的二少爷吗?”另一个人诧异地问道,“听闻此人手段极其残忍,在巨鲨帮与其他门派争夺地盘的时候,可是亲手拧下不少别帮弟子的脑袋!” 众人深吸一口气。 沈无名看到二人,也大步过来,拱手作揖,“月兄,苏兄!” “沈兄!” …… “那师姐你?”白安秋听莫寒这么一说,江湖宴宴请的是二十以下的,那这莫寒师姐的年纪,岂不是没办法进入里面参加宴席。 “师姐去不得,那我也不去了!” “无妨!”莫寒并不为意,耐心地跟他讲解,“这种场合我也不喜欢掺和,正好借此机会你可以多认识一些年少有为的江湖少侠。” “嗯。” “切记,不要主动惹事。也记住,咱们学宫,不怕事!”莫寒再三叮嘱了一番。 白安秋点点头。 他倒是想看看这江湖宴有何特别。 一位少年骑马赶至,纵身一翻,从马背上而下,动作潇洒。 “江南水榭云公子到!” 江南水榭云家天骄,武宗弟子,云无伤。 前几日云无伤成为武林秩序维护者之一的武宗内门弟子,已在云中鹤的寿宴上告知了整个江湖。 云无伤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醉仙楼,而是在门口与几位相识的年轻少侠交谈了几句。 在看到一顶十分气派的轿子后,赶忙与众人作揖离开,站在醉仙楼门口等候。 轿子落地,从轿子中缓缓踏出一步,她的步态轻盈如飞燕,娇弱的身姿却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云无伤先是行礼一拜,“恭迎师姐!” 武宗弟子,苏青霓。 江湖中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绝世妖孽。 “云梦枫林,苏家,苏公子到!” 当有人听到云梦枫林苏家的时候,顿时内心一顿咒骂。 “苏玉城怎么又来了?” “他都成名已久,怎么还来掺和年轻一代的江湖宴会?” …… 一身青衣手持云梦枫林苏家绝学阴阳扇,眉目如画,看似温文尔雅,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傲气,风度翩翩公子哥。 苏家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翘楚,学宫十五弟子,苏玉河。 “他不是苏玉城,是苏玉河?” “学宫弟子!” “学宫的弟子,武宗的弟子都来了,今年的江湖宴,肯定很有意思啊!”说话的人身形修长,身穿的宽松游侠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面容俊美而温柔,眼中透露着一丝期待。 她站在门口跟着他人的步伐,也踏进了醉仙楼。 洛冰婵刚走到机关栈就被拦住了,原因是她没有醉仙楼的请柬。 可人都来了,怎么可以因为没有请柬就放弃呢。 洛冰婵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站在机关栈前。 “不让我进去,我非要进去!” 此次她是偷跑出来的,师父一直不让他接触太多外面的世界,并且告诉她外面的江湖十分混乱,人心叵测,趁师父上山采药,偷溜了出来。 四楼美食层,并不是单一只有大厅的那些各地美食,后侧还有一间巨大的厢房可供近百人聚餐,今日邀请的少年英豪人数却是不少,粗略计算了一下,目前到场的也有近百来号人,而分成两边而坐的席位却只有三十个位置。 也就是说,有一些江湖中人,他们是没有位置的,只能站在身后而立。 这难免有些侮辱人了吧? 但能参加如此规格的江湖交流会,那些高傲的少侠就算站着他们也十分乐意,说白了,他们能有内场券已经高人一等了。 因为,他进得来,其他人都未必能进入到这醉仙楼宴席当中。 白安秋的身份云仙子自然有给他准备,但他却不想那么高调,排在主桌附近,于是便和一少侠换了个座位,坐在了中靠后的地方。 这样无论是吃东西还是看戏,都是最佳位置! 此时,一双手在白安秋身边伸出伸回,探了半天,也够不着。 “你想吃那个?”白安秋随声问了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 白安秋站起身,将那一整盘的糕点端了过来,让在自己跟前。 “吃吧!” 第25章 十年归期 025 洛冰婵跟着苏青霓的人混进了醉仙楼中。 看守机关栈道女侍也不敢阻拦,毕竟走在跟前的,是武宗的天骄圣女,一出江湖便引得江湖风起云涌,东海贼寇横行,烧杀抢掠,十八岁的她单枪匹马远赴东海,挑了东海贼寇的老巢,诛杀海贼四十六人,吓得那海寇头子连夜开船跑路,苏青霓在海上追了七天七夜,也要在无人岛人将他绳之以法,抓回了武宗听候戒律堂的长老发落。 …… 她就是想凑个热闹,看看当今江湖年轻一辈的意气风发,也不敢太靠前被人识破,赶下这醉仙楼。 她就躲在人群当中,可看着桌子上摆满的糕点美味,她又觉得肚子咕咕直叫。 “真是个没出息的肚子。”她伸手拿过白安秋桌前的糕点,低声嘀咕了一句。 白安秋也没有顾虑形象,拿着桂花糕就吃了起来,直到听到来人之中有他的十五师兄,白安秋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糕点,快步朝前跑去。 “师兄!师兄!” 苏玉河正欲坐下,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自己,回身一看,是那数月没见到的小师弟。 二人寒暄了几句。 苏玉河拉过白安秋的手,准备坐在他身旁,白安秋却摇了摇手拒绝苏玉河的安排,指了指中后段的座位,“我坐那边!” 虽然不知何意,但这小子想坐那边,就坐吧反正今天他学宫来了二人,面子已经很足了。 “好啊你小子!”苏玉河拍了拍白安秋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你和师姐在东洲城的事情先生都跟我们说了,你小子很不错啊,做了这么轰动天下的大事,给咱们学宫争光了!哈哈哈哈……” 白安秋被这么一夸,有些害羞。 “三师姐呢?”苏玉河关切地问道。 白安秋手指头指了指上头,“师姐在楼上休息呢!” 二人交谈时,云无伤看见白安秋也在此,十分高兴。 “白兄,我们又见面了?”云无伤看见白安秋健全,还是十分开心的。 那日,白安秋和战天二兄弟前后离开云府,在门口发生激战,他想去帮忙但却一直被云中鹤给拦住,最后拜托了三位武宗的老者,从他们口中得知,战天重伤,白安秋和莫寒离开了江南水榭后,才松了口气。 但他也不敢置信,战天这样的高手都身负重伤,这白安秋却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白安秋却没有给他什么脸色,仅仅只是点了下头,意思一下。 见云无伤吃瘪,身边的苏青霓细声问道,“你认识?” 云无伤点了点头,回声道,“是的师姐,因为一些事情,闹了些不愉快!” “你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江南水榭的少公子,还是我武宗的弟子,一言一行都要十分注意,莫要给人抓住把柄。”苏青霓叮嘱他一句。 “师弟知道!”云无伤点头。 苏青霓看过去的时候,苏玉河也正看向他,二人仅仅是个眼神交流,便无二话。 “宴席快开始了,师兄我先回去了,等宴席散了,我们在叙。” 苏玉河点点头。 回到座位上时,洛冰婵已经把那一盘糕点全部吃完了。 看着空落落的盘子,白安秋满脸写完了,“我糕点呢?我糕点呢?” “那个,那个……有点噎,能不能分我点。”洛冰婵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喷出了一些糕点碎末。 白安秋气愤地拿起酒壶,倒起了酒水。 洛冰婵一口酒水下肚,舒服地摸了摸肚子。 小脸俏红,呵呵一笑,“你真是好人!宴席散后,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白安秋没有回应,丝毫不想理他。 “公子,你叫什么?” 洛冰婵继续追问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也告诉你,我叫什么好不好?” 白安秋没兴趣地摇了摇头。 “说嘛!”洛冰婵推搡了几下白安秋,“要不然我先告诉你我叫什么?” 白安秋不为所动。 这少年吃了自己的东西,还要自己收留他,他疯了,还是我有病啊? “我叫洛冰婵。” “我没有要知道你的名字!”白安秋虽然喜欢结交新朋友,但此时他正生着闷气。 洛冰婵? “怎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白安秋回头看了一眼洛冰婵,白白净净,长相俊朗,宽松的游侠装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 可能是喝了一口酒的缘故,洛冰婵小脸通红,眼神有些异样,白安秋凑上前,闻了闻,吓得洛冰婵赶忙推开他,胡乱地拍了几下。 “你……你干嘛?” 几巴掌呼在自己脸上,白安秋又痛又委屈。 “我才要问你,你……你干嘛……干嘛靠这么近?” 身上有股淡淡的胭脂味,虽然用许多种药材味道掩盖了,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鼻子。 白安秋眉头一挑,又看见正吓得惊慌的洛冰婵,嘴角一扯,嘿嘿一笑,暗暗嘀咕说道,“难不成,她是个女孩子!?” 白安秋似笑非笑,继续说道,“我叫白安秋。” “哦,哦。” “这位姑……公子。”白安秋差点拆穿了她的身份,赶忙改口,问道,“不知洛公子来自哪门哪派?” 洛冰婵没有答复。 师父告诉她,千万不要随意自报家门,让别人知道她的出处。 她不说。 “既然洛公子不愿告知,那我也不问了!” 白安秋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再追问。 “你认识苏玉河?”她突然开口,指了指首座席位的十五师兄。 “嗯。”刚才自己都和苏玉河打了招呼和交流了那么久,自然大方承认。 “他可是云梦枫林苏家的人!”洛冰婵双眼放光的说道,“那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世家啊!” “我知道啊,他更是学宫的弟子!”白安秋介绍道。 洛冰婵小脑袋猛地点了点两下,“圣人一言,言出法随!先生一言,天地共鸣,学宫学子,天下向往。” 对学宫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还知道学宫?”白安秋一脸兴奋,假装好奇地问道。 洛冰婵自然骄傲,“那是自然!我小的时候可是去过学宫的!” 小的时候? “哦?你还去过学宫?”白安秋对这个洛冰婵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那是自然!”洛冰婵索性坐在白安秋的身边,娓娓道来,“学宫乃是天下学子神往之圣地,学宫之上首院除外,有四座行院,每个行院都有设学堂和藏书阁,鸟语花香,不知岁月清幽。” 白安秋又高看了一眼洛冰婵,这家伙说的,还真不是差,难不成这小女子小时候还真去过学宫? “那你见过儒圣他老人家吗?”白安秋随口一问。 “那当然是见过的!”洛冰婵一脸炫耀地神情。 吹牛都不打草稿。 白安秋听先生说过,儒圣在十几年前就在江湖游历,至今未归,连好多师兄入门都没见过他老人家,这洛冰婵牛皮真是吹上了天。 “哈哈哈哈,吹牛!”白安秋笑了一声。 洛冰婵见他不信,又气嘟嘟的鼓起腮帮子,撅着小嘴。 “你你你,你居然不信我的话。”她握着拳头,偷偷敲了一下白安秋,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但她就心满意足,瞬时气消了。 “那你告诉我,儒圣长什么样呢?” “他身着墨灰长衫简约朴素,却因优雅的举止而显得与众不同。脸庞虽已被沉淀着岁月侵袭,却依旧英俊,那独特的胡须和发型更显出他的成熟魅力。我还从来没见过人留着那样的发型,可太有意思了!”洛冰婵一脸崇拜地说着印象中儒圣的长相。 她话里的儒圣长相,在白安秋脑海中渐渐形成了一张人脸,特别是那短板寸发型和独特的胡子,再仔细一看,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长相,他那个无良的坑爹师父,吓得他赶忙摇头散开脑海中浮现的人脸。 这,这洛冰婵肯定就是乱说的。 中年男子的长相,基本都是这样的。 “哦!?” “他给人十分的亲切和蔼,十分友善。”洛冰婵继续说道。 亲切? 和蔼? 友善? 突然想起那时候,经常就是一脚踹在小白安秋屁股上,骂骂咧咧地让他去背书的无良师父,那恶劣习性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子,白安秋松了一口气,确定不是自己的无良师父了。 “好好好!”白安秋敷衍地应了一声。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加入了学宫,瞧这年纪,儒圣也应该六七十岁了,游历不动了自然会回到学宫,到时候自己再去向他老人家请安,那时不就知道他长啥样了。 “说了半天,口渴了,沏杯茶给我!”她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啥?” 白安秋好像听错了一样,嘈杂的人声中,怎么会有人叫自己给她沏茶。 “给我倒杯茶!”洛冰婵又催促了一声,“你这人,好小气,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关于学宫的事情,给我倒杯茶嘛有什么不舍得的。” 说完,她从怀中掏了一瓶小罐子,看了一下,直接丢给了白安秋。 “这是什么?” “嗯?糖果!”洛冰婵嘿嘿笑道,“用它,换你茶。” 一番交谈下来,也觉得这人也挺好玩的,并无什么坏心眼子,白安秋也没有拒绝,给她倒了一杯茶。 江湖中各大年轻一代少年几乎到齐了。 “云仙子到!” 云仙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身边的女侍为其开路,声音虽然不大,但通过内力传音,也瞬间让在场的人纷纷注意到云仙子的到来。 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散,变得安静起来! 十年江湖,十年归期。 把酒言欢论英雄。 第26章 江湖盛宴 026 人齐宴席开。 醉仙楼上的第一道,十年佳酿。 十年前,醉仙楼开业时,云仙子所埋下的好酒,今日开坛,赠饮江湖。 “各位都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杰,更有不少世家天骄和宗门弟子,今日宴会,意在结交朋友,共同进退,匡扶武林正义。” “各位赏我薄面,远道而来赴十年江湖宴,我云仙子先行谢过。”云仙子做为醉仙楼的主人,也是这次十年江湖宴的举办者,还是要表示的说几句,提杯自饮。 底下众人也纷纷举杯共饮。 “虽说十年前,众多位前辈是为了争夺仙子您的青睐而大打出手,但也从而成就了十年前年轻一代中谢晓峰的第一人,今年还会有之类的比武嘛?”一个江湖游侠问道。 他的问题,也是很多江湖中人的问题。 谁都想知道,这一代年轻人中,谁是第一。 云仙子摆了摆手,“这位少侠勿急,我醉仙楼开门迎八方客,设宴款待各位,自然要先垫饱肚子,再聊其他。” 上菜。 三十盘菜摆在了三十张桌子上,这松鼠桂鱼,色香味俱全。 特别是这刀工,堪称一绝。 白安秋夹了一口在口中咀嚼,慢慢品尝美味。一旁席地而坐的洛冰婵馋得直流口水,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嘴,嘟囔道,“不争气的东西。” 白安秋拿起一旁的小碟子,夹了一块放在洛冰婵身前。 玉衡坐在靠近首座席的位置,也品尝着这道松鼠桂鱼,不时还发出一阵夸赞。 “不错不错,仙子家的厨子不比皇宫里的差。” “玉公子谬赞了!”云仙子浅浅一笑。 “玉公子锦衣玉食,吃得惯我们这些江湖野菜,实在是难得啊。” 说话的是个英俊少年,长相和中原有些区别,别人怕玉衡,他可不怕。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玉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隔壁座的少年。 “怎么,你要打我嘛?”那少年没好气的顶了他两句,“听说刚才有人要挑战你,你不敢应战跑了?要不要做弟弟的帮你报个仇?” 玉衡被这话一噎,气的鼓囊囊的。 “别以为仗着你爷爷侯国公,我就不敢收拾你!”玉衡警告了他一声。 “我侯景文从来就不靠家里!”侯国公府小少爷比划了一下拳头,自信的亮出实力,他真是侯景宣的胞弟,侯景文,“某人怕是忘了谁被谁收拾了?” 玉衡不想理他。 这家伙小的时候揍过他,当时玉衡还很生气就去找武德帝告状,结果武德帝大怒,绑着玉衡到侯国公府赔礼道歉。 这件事到现在都让玉衡一直难以释怀。 自己才是亲儿子啊,而且还是自己被打,怎么还被绑起来送上门道歉了。 幸好那侯国公明事理,当着玉衡的面揍了一顿他那小孙子侯景文。 这也让二人结下不解之缘。 陆陆续续上了几道佳肴,美酒,交谈甚欢。 宴席过半,洛冰婵也在白安秋不断的投喂下,吃的饱饱的,十分满足。 她打了个饱嗝,吃多了就困,因为坐在地上也没东西可以靠,于是她便扒拉了一下白安秋的大腿,侧过身,靠了过去。 直接侧头靠着他就睡起来了。 “呵呵?”白安秋看见洛冰婵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你真是猪投胎啊,吃饱就睡。”白安秋嘟囔了一声,洛冰婵好似听到一般,呢喃了一声后又继续睡着了。 “也不知道师姐现在吃了吗?”白安秋突然想起了莫寒。 而此时的莫寒,早已经离开了醉仙楼,独自前往姑苏城环水境地的府宅。 它是一座建立在江中的房子,四面环水,只有依靠船只才能停泊到此。 莫寒踏入其中,在一名管家的带领下,她走进了内堂,在此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威严的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他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莫寒,便走到了她的面前,拱手道:“小友,久等了。” 莫寒连忙起身,拱手回礼:“前辈,客气了。” 老者微微一笑,坐在了莫寒的对面,问道:“小友,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莫寒沉吟片刻,说道:“晚辈只是奉学宫先生的意思,前来拜会前辈。” 老者点了点头,意思他已经知道了,说道:“如今的江湖岌岌可危,暗中又有不少新的势力崛起,逐渐开始破坏这十年维持的秩序。数月来,戒律堂和学宫都有暗中配合调查那桩蛇窝卖贼案,其中牵扯甚多,你家先生让你来,就是想要我提此事吧。” 莫寒点头,没有言语,听老者说道。 “十年前,我们武宗和你们学宫联手揪出密谋叛乱的靖王,还江湖一个安宁,没想到,只是过了十年,有些人就又按耐不住了。” “这些人是什么人?”莫寒问道。 “他们的行事作风,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帮人,但他们的身份藏得太深了,以至于我们到现在也都不知道。”老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前辈接下来有何部署安排?”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叹了一声,“我已经不是武宗的宗主了,具体要怎么安排,你应该去凤鸣山,问他们。” 莫寒拱手示歉,这是武宗的内门秘事,她不敢僭越。 老者挥了挥手,没有和一小辈在意,笑呵呵地问道,“你家那个老东西回来了吗?” 他口中的老东西,指的是学宫里的第一人,儒圣。 莫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老人家还在江湖游历。” 老者呵呵一笑,“这老家伙,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哈哈哈哈哈哈。” 莫寒不敢插嘴,说的人是自己先生的先生,多说一句都是不敬。 “江南水榭的事情我听说了。”老者突然又严肃起来,想起几日前来报的事情,“大刀门也是新崛起的一股势力,背景不简单,但无需害怕,放手去闯荡吧,这江湖,迟早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天下。” 莫寒点了点头。 “行了,陪老头子过几招!”老者将莫寒领入到武堂,“好些日子没出过手了,正发愁,今日赶巧你来了,便留下来陪老头子打几场架吧。” 莫寒抱拳,拱手道:“谢前辈指点!” 而在另一边,醉仙楼。 剑拔弩张,也快打起来了。 原因就是有个什么巨鲨帮的少帮主言语中表露出了对这江湖宴的不满与不公,自己堂堂巨鲨帮少帮主凭什么坐在如此靠后位置。 而能靠近云仙子,坐在首座席附近能一睹仙子面容的那些人又是什么狗屁天骄。 武林之中一向以武功高低论成败,什么时候开始按身份了。 这句话虽然有点在说玉衡那三脚猫功夫,但巨鲨帮少帮主也不敢明着说。 于是坐在靠近首座席上的一个少侠便回怼了巨鲨帮的少帮主,并且让他知道,凭什么自己能坐在首座前四。 这才是江湖中人应该有的样子,看不惯就用实力说话。 而不是早先那般,推杯换盏,恭恭敬敬。 白安秋欣喜地来了精神,这要打起来,可有好戏看了。 “细数武林英雄,当看今朝风流啊。”他大笑一声,举杯狂饮一杯酒。 洛冰婵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狂笑吓了一跳,起床气十足地捶了白安秋数十拳。 “别睡了,起来看热闹了。”白安秋拦住她的手。 小手触碰的一瞬间,洛冰婵有些羞涩,赶忙抽开小手,随之双眼放光,“哪里有热闹?” 白安秋指了指对面一排靠后的巨鲨帮少帮主。 “那大块头很快就要被修理了!” 洛冰婵看着那个大块头,又听他在那边叨叨表示安排不公,十分不满的样子。 云仙子想动怒,正准备派人教训一顿那巨鲨帮少帮主之时,被刚才“正义化身”的首座第四席位少年给拦住了。 “仙子切莫动怒,这无知小儿竟敢出言不逊,我这就替您好好教训他一番!” 云仙子没有言语,表示默认了他的话。 青虚剑,顾松。 清虚派的小弟子,十岁入山门,十二岁习得清虚派功法,十三岁练青虚剑,五年大成。 他还没在江湖走动,但师父告诉他,他现在已经很厉害了,门派里的那些长老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便收拾行李,下山游历。 前日到了姑苏城,在茶肆遇到扒手,被他一剑挑断了手筋,来到醉仙楼扬言要寻天下高手比试,几个江湖好汉看不下去这个年轻后辈如此嚣张,对了数招,都被他打败,最后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三招就将顾松的剑打飞出去,那人准备卸了他一条胳膊,让他看清现实,被云仙子及时制止住了。 云仙子见他武功不错,安排了他入住六楼,也给了他一张江湖宴的请柬。 顾松十分感激云仙子,也十分想表现一番,一是为了报恩,二是扬名天下,那时候他再回清虚山的时候,师父肯定高兴坏了。 他将桌子上的长剑握在手中,起身缓缓走向中场。 他目光坚定,目标就是那巨鲨帮的少帮主。 “撕烂他的嘴,并卸下他一只胳膊,让他再敢诋毁云仙子。”他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将这大块头揍得落花流水。 “你不是要问,凭什么我们可以坐在靠近云仙子的首席之位?”顾松此时已经来到中场,紧盯着那巨鲨帮少帮主,冷冷地说道,“就凭我手中的剑!” 他将手抬起,剑指众人。 “接我一剑,可敢!?” 第27章 一争高下 027 顾松冷冰冰的话在众人耳中炸裂开。 那么简短霸气! “接我一剑,可敢!?” 短短六个字却有一股无以匹敌的霸气席卷整个江湖宴上的众人。是狂妄还是真有实力,众人也十分好奇,有谁敢站上去应战! 而众人的视线纷纷都投向了那个大块头,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吐槽云仙子不公态度十分不满的巨鲨帮少帮主了。 巨鲨帮的少帮主身材魁梧,手中持两把巨锤,锤头呈椭圆形,锤面密密麻麻地镶嵌着金色的锤珠,在灯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单锤重二十六斤。可见这大块头,力气很大。 巨鲨帮也是近年来崛起的新帮派,在东南沿海一带靠漕运为生,发展十分迅猛,短短三年,人数规模已从早期的十几号人发展到如今二百多号人,也当前东南沿海一带不折不扣的第一大帮派。 巨鲨帮少帮主不屑地抬眼看了顾松一眼,口中随意的朝他吐了一口痰。 这是极致的侮辱啊。 “我乃巨鲨帮少帮主,独孤墨宏,你又是什么玩意儿,配与我动手?”巨鲨帮少帮主嘲讽技能拉满,开喷,“一个跳梁小丑也配!” “清虚派,顾松!” 他报上名号。 独孤墨宏跟个草莽一样,先是吐口水现在又在挖鼻屎,沉吟片刻,“嗯,清虚派,没听说过啊!” 他身边的的沈无名提醒了他一句,“清虚派是正统的道家门派,只不过没啥高手坐镇,很少人知晓,渐渐地也就在江湖中没落了。” 独孤墨宏哦了一声,还是不知道。 “沈兄,要不你上去跟他过过招,让他长点记性?”独孤墨宏看着身边的沈无名,低吟道,“小胳膊小腿的,我怕我上去一个不小心,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他的话虽然小声,但还是被许多人听到。 包括那顾松,也听到了他言语中的侮辱,他气急败坏,手持长剑就朝着独孤墨宏刺了过去。 独孤墨宏只是抬起大锤挡住顾松一剑,一锤挥出,横扫千军一般,给顾松带来极大的威慑力。 他退了数步。 占先机,本来是必胜之局,如今独孤墨宏一番言语,顾松方寸已乱。 白安秋看着眼前这清虚剑少侠,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你叹啥气啊?”洛冰婵在一旁,都还没看到打架,白安秋就在那边唉声叹气,十分扫兴。 “顾松输了。” 虽然白安秋这样说,但洛冰婵才不信,顾松都还没出手,而且看那个大块头独孤墨宏,笨笨的,怎么会打得过身法灵活的顾松呢? 苏青霓虽然没有言语,但顾松的举动也都看在眼中。 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关注场中之事。 沈无名位置靠后,排第十三,倒数第三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像独孤墨宏那样埋怨吐槽,对他来说,这番盛会,无疑是结交各大青年才俊的最好时机,也想借此宣扬他下游龙帮,扩大帮派的规模。 如果能打败那个坐在第四排的顾松,那名声肯定会大噪,到时候江湖中人就会知道他们游龙帮。 他一想,便应下了独孤墨宏的话。 让他出手和顾松一战。 沈无名的游龙帮虽然是个小帮派,近十年的发展,也颇具规模,其中以游龙身法最为出名,也是他们游龙帮的一大绝学。 沈无名从桌子侧走到中场,和顾松对面而战,抱拳拱手,自报家门,“游龙帮,沈无名!” 那独孤墨宏不敢出战,只在手中走过一招,顾松不愿就此放弃成名江湖的机会,既然这游龙帮的少年愿意来领教,那自己便成全他。 让他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不该出头的时候别出头。 众人都盯着中场的情况,有些侠客更是单手举高为场上之人加油助威,大声呐喊。 白安秋继续夹着新端上来的菜肴,继续给洛冰婵投喂。 洛冰婵气鼓鼓地看着他,再吃下去,自己就要变成小胖子了。 可她的手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又违背内心的接过白安秋递过来的菜肴。 “他真该死啊!” 她内心咒骂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顾松的清虚剑有点道门玄学在里面,白安秋是读书人,也读过道门的典籍,认识一些道门里独有的玄门,顾松的剑就是这些玄门的技法。 变幻莫测,但也有迹可循。 他手中的长剑,一招一式都带着道门独特的韵味。看似缓慢,但却凌厉至极,如海浪般连绵不绝的攻击,几招剑法下来,也将沈无名逼至角落。毫无退路,看来沈无名只能硬扛顾松的攻击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沈无名瞬间使用游龙身法闪现到顾松身后,犹如幻影般不可思议的在他背后一点。 顾松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游龙帮的第二大绝学,点穴。 游龙身法,身如游龙,灵活飘逸,随风而动,翻飞不定,配合手上的点穴功夫,可谓是威力极大,不可不防。 看似就要赢的局面,顾松却稀里糊涂的输了。 他走到顾松面前,从他手中拿过清虚剑,只要他轻轻一用力,那把剑便可以刺穿他的胸膛。 “顾兄,得罪了!”他解开顾松身上的穴道,将手中的清虚剑奉上归还。 沈无名朝着周边各大世家子弟,江湖少侠拱手,“承让!” 他不甘。 他不服! 他怎么会输,他的清虚剑法早已经练至纯青,没有几个人可以破解他的剑法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帮派,怎么可能破解得了自己的剑法。 他肯定有问题! 顾松接过清虚剑,不愿意接受自己比武输了的局面,抬剑便向沈无名刺去。 眼看顾松的剑就要刺中沈无名,情急之下,独孤墨宏跃身而出,挥动手中的巨锤,霸气凌厉,犹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 巨锤打在顾松的清虚剑上,强大的作用力让它继续往前挥动,顾松根本挡不住这一突如其来的大锤,被它一锤敲中,倒飞出去。 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胜负已分,还出手偷袭,真下作!”独孤墨宏虽然手段残暴,但也不屑顾松这般偷袭他人,“呸!什么狗屁剑法!恶心至极!” 顾松的偷袭也被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沈无名依靠游龙帮两大绝学,已胜你清虚派顾松,怎么还出手偷袭,这般小人行径,也被众人所不耻。 云仙子也觉得脸上无光,差人将顾松抬下去。 独孤墨宏的出手,也让不少人感到激动。 也开始有人按耐不住,想要上场占个风头了。 月痕。 没有在三十排名席位的江湖少侠,年少成名,家传的一杆龙银枪使得出神入化,长枪矗立,银光闪烁,气势磅礴。 他跃身进入到中场,自报家门,“龙枪门,月痕。请赐教!” 枪挑如龙快如闪电,一枪挑向独孤墨宏,独孤墨宏双锤定在身前,夹住月痕的龙银枪。枪头和巨锤碰撞得火花四溅,一股冲击力让周围的尘土骤然飞舞。 月痕双手持枪,扎下一个弓步拦扎,犹如灵蛇出动,甩开了独孤墨宏的大锤,瞬间与敌人拉开了距离。他眼明手快,一枪横扫,凛冽如风。 空气都似乎被划破了一般。 独孤墨宏抡着巨锤也有些章法,一锤一式也如闷雷滚动,震撼人心。 带着一阵风啸,月痕一枪又打在了独孤墨宏的身前,他手中双锤也舞得密不透风,当长枪打在那巨锤上时,发出高亢刺耳的噪音,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捂住耳朵。 铛! 独孤墨宏身子往后倒退几步,一个不稳,绊在了木桌上,身子往后倾斜,只见独孤墨宏一锤子砸在一旁的木桌上,利用巨大的力量反弹,稳住身形。 月痕面容冰寒,见自己占据上风,胜券在握。气势陡然攀升,将那独孤墨宏愣地揉了揉眼睛,暗暗叹道,“这少年长枪使得,真他娘厉害!” 月痕不给独孤墨宏思考的机会,长枪挥舞,便向独孤墨宏攻。 独孤墨宏自知不敌,也往一旁跑去,边跑还边寻求沈无名帮助。“无名兄,救我!” 沈无名和月痕是认识的,刚才在醉仙楼门口还打过招呼。 他也不愿意和月痕为敌,但是此行,他又是与那独孤墨宏一道同行,虽说手段残忍,但他待自己也算不错,便上前利用身法,拦住了月痕几枪的进攻,单手挡住长枪,劝阻道,“月痕兄,手下留情啊!” 月痕与那独孤墨宏并无深仇大恨,没必要下死手,他收回长枪,拱手道,“今日我便卖沈兄一个面子!” “多谢月痕兄!”沈无名抱拳行礼。 这一番争斗,也将江湖宴推向了高潮,进入到了第二部分。 高台比斗,铁血柔情。 十年前的比武争斗只是意外,却让醉仙楼名声大噪,也成就不少江湖佳话。多少刚步入江湖的少年听着十年前醉仙楼里发生的精彩江湖故事,无论是谢晓峰的风流佳话还是一些高手之间的传奇故事,也让众多少年对醉仙楼产生迷之向往的兴趣。 让它醉仙楼成为这十年来,武林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场所,多少人魂牵梦绕的一个地方。 如今十年之期,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天骄胜旧人,它醉仙楼岂有不邀众江湖少侠,再一争高下之理? 第28章 岭南侯府 028 独孤墨宏虽然力气极大,但毕竟学艺不精,面对一个心绪不宁急于求成的顾松,勉强还能占据上风。但是遇上冷静又有十分高超武功底子的月痕,他也只有逃命挨打的份。 月痕胜。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意外和悬念的胜负。 但月痕知道,他并不是第一。 因为独孤墨宏代表不了什么,他想要挑战的,是苏玉河,是云无伤,更是那苏青霓。 因为只有他战胜了江湖霸主的学宫或者武宗的弟子,他的名声才会在江湖中被人所知,他才能借此扬名立万。 月痕冷冰冰地,手握长枪,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 “长枪如龙,可还有高手,请赐教!” 玉衡有些技痒,他自认为自己神功盖世,举手间便可以将众人掀翻,于是拨动着折扇,站了起身。 有些人早到醉仙楼,知道玉衡和莫红书一战。 也有些人晚来了一会儿,只看到了白安秋想要挑战他,但玉衡却不敢交手,仓皇而逃。 甚至还有一些都不认识玉衡,江湖中更是没听过这号人物,居然能坐在靠近首席的第一排位置,简直是哪家世家子弟,用身份换取的吧。 “在下,四少爷。”玉衡上前自报家门。 看到这傻缺又上去嘚瑟了,白安秋就来精神了,拍了拍一旁猛吃地洛冰婵,嘿嘿笑道,“快看,快看。” 洛冰婵张望了一眼,看了下场上,不解地问道,“看啥呢,有这瓜甜吗?” 白安秋鄙夷地说道,“你猪啊还吃!” 随之,他看向场内眉头挑了一下,告诉洛冰婵,“有个傻缺上去送人头了,一想到他要被打屁股,我就开心。” “傻缺?”洛冰婵看了一眼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哥玉衡,指着问,“是他吗?” 白安秋点了点头。 洛冰婵看了他一眼,冷呵了一声,“确实挺傻缺的!”随后又继续埋头吃瓜了。 这瓜,真甜。 “打他!月公子,打他!”白安秋低着头喊了一声,他捂着嘴,假装不是他。 很快,背后就传来了一阵阵呼叫声,呐喊声。 有些人支持玉衡,有些人支持月痕。 月痕看着他的位置,甚至比那苏玉河还靠前,不由得有些诧异,眉头微皱。 他并不认识此人,但此人却有如此身份地位,莫非是最近崛起的新人? 也没听说过最近江湖中有什么新人崛起,风头无二啊? 他还是不敢大意,在玉衡身前走动了几步,细细打量着,他十分淡定,看不出有一丝波动,公子翩翩,手持一把玉扇,想必这武器便是手中玉折扇了。 月痕拱手,先开口,“请赐教!” 玉衡拉开架势,摆了一个攻守皆备的招式,他知道月痕手中长枪灵活,自己不敢贸然出手,以静制动,让月痕先出手,待自己找到破绽,便可一招制敌。 月痕手握龙银枪,一个枪头探出,猛地一刺,率先发起了攻击。 这一枪太快了! 月痕也只是试探,但玉衡却已经愣在原地。 月痕收回长枪,满脸吃惊,心中暗道,“此人好强定力,我这一番试探,他竟然不闪不躲,强,太强了!” 见那月痕收回了长枪,玉衡才猛地回神,松了一口气。 在他眼中,刚才那一枪实在是太快了,差一点自己就要被这一枪戳中脑门,当场毙命。 白安秋看着月痕收回长枪,十分不解了,这,直接捅他啊,捅他十个八个窟窿眼。 玉衡知道自己不主动进攻是不行的了,月痕的枪太快了,在以静制动,自己真的要被捅出窟窿眼儿了。于是他将玉散折合,以扇子化剑,朝着月痕攻去。 手腕游动,玉扇时开时合,玉扇变幻无穷,虚虚实实。 “这家伙怎么会我苏家的阴阳扇?”苏玉河看着那玉衡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有几分阴阳扇的意思。 月痕一直退,玉衡便一直压着打,远战他占不到一丝便宜。 长枪在手,近战稍显笨重,不如玉衡手中的玉扇灵活。 但月痕也没有落入下风,只是看那玉衡公子比划,有招无神,更是没有内力做依,招招攻其要害,却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月痕被他一掌打中,借此拉开身位,退了两步,一枪横扫于身前,枪风凌厉,他一枪刺去,犹如龙归大海,威力无穷,月痕他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 一刹那,长枪如同闪电一般疾速,在枪影的包围下,玉衡无处可躲,被彻底击倒,摔落在地。 月痕枪头刺下,玉衡双腿微开,躲过这一枪的攻击。 只见月痕并没有停,手握长枪末端。左右游走,如龙蛇一般,枪头猛的左右点刺,玉衡吓得猛地后撤,十分狼狈。 “活该!”白安秋嘀咕着。 没有了那个神鹰卫随从,这玉衡是个屁。 玉衡的身手一般,却是不如那独孤墨宏,甚至连顾松都打不过。 砰! 一巴掌猛地拍在木桌上。 “放肆!全天下也只有我可以这般欺负他,你们什么身份也配欺负如此。” 侯景文十分生气,见玉衡被这般折磨,怒意正盛,怒吼一声,从座位上跃起,落在玉衡身后,没有丝毫停留,脚步一垫,直接将他提起往后倒退了数步,拉开与月痕的距离。 “欺人太甚!” 侯景文抽刀摆在身前,无尽的刀意汇聚! 一刀一刀,连环回劈数道刀影浮现,庞大的刀意直接涌向月痕。 月痕持枪后撤,手中长枪也一边搅动,抵挡着侯景文的刀意。 侯景文实力更胜当年的侯景宣,岭南侯国公府的绝学伏魔刀在他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两者交手刹那,刀携着风声掠过,带起一阵阵狂风。 长枪和刀刃的对决,集众人目光,无论是攻击、防御,速度和力量都在这场纷争交锋中得到最真实的展现。 侯景文斩刀时,月痕的长枪掀起华丽的攻势,力求一击即破。 但他却低估了侯景文的伏魔刀,他的刀法充满了霸道的伏魔力量和威慑力,每一次挥刀都能使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压迫感。 “月兄,我来助你!”一个红衣劲装的男子提剑飞入,落在中场之上。 浪子剑,苏晋一。 月痕行走江湖时候结交的知己好友。 月痕的长枪和苏晋一的剑同时攻击,刀光剑影乱人心神,纷纷飞扬,长枪威猛如龙,无与伦比的力量直挑那国公府小侯爷,苏晋一剑光敏捷如燕,剑气锋芒,侯景文弯曲的宝刀划破空气,伏魔刀法此时使用得淋漓尽致,一刀劈出,直逼二道寒芒。三人不相上下,奋力一搏,谁胜谁负,犹未得知。 这场争斗有意思了,他打他,他打他,他打他完他打他。 “你在嘀咕什么呢?”洛冰婵看见白安秋一脸坏笑的模样,盯着他的眼睛,询问道。 白安秋嘿嘿一笑,看着场上难舍难分的局面,问了一句,“你觉得谁会赢?” 洛冰婵摇了摇头,“不知道。” 十年前侯景宣没有在醉仙楼抱得美人归也被谢晓峰给一剑掀飞在地,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敢在江湖走动,龟缩在岭南之地。 今日他侯景文就要替兄长报仇,争一争那江湖年少第一,让江湖中人不敢在嘲笑他岭南侯国公府。 “月兄,拖不得,使用绝招!”苏晋一有些吃不消了,这场比斗不是他能参与的,他能在侯景文的刀下撑过这么多回合已经很不容易了。 月痕也看到苏晋一有些体力不支,后撤一步,便打算用出他龙枪门的绝学枪法。 “蛟龙出海!” 苏晋一也没有保留,长剑舞了个剑花,顺势变化,“瞬意罗刹剑!” 二人皆使用出底牌,侯景文也不敢大意,他以惊人的技巧舞动着刀锋,勇猛如虎,刀法快如闪电,让人无法看清,只能感受到空气中划过的刀风和随之而来的震慑力。 “伏魔镇天!” 三道攻击相撞而上,脚下的石板地面炸裂开来,尘土飞扬。 月痕单膝跪地,手握长枪支撑,苏晋一被那撞击力量直接掀飞,倒在地面,昏迷不醒。 侯景文依然保持着劈刀的动作。 谁胜谁负,已然知晓。 云仙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侯景文的实力确是比十年前的侯景宣强太多了,不愧是岭南侯国公府上近百年来最强的少年。 他霸气收刀,回到座位席上,平静的倒了一杯酒,慢慢饮入口中。 动作十分潇洒,装的一手好逼。 苏玉河坐在侯景文的对面,看他的实力这般强悍,不由得也举起酒杯,隔空敬了一杯。 侯景文不认识苏玉河但从小却听兄长说过云梦枫林苏家,特别是醉仙楼时和苏玉城的联手,都没打过谢晓峰。 如今谢晓峰已成为了学宫的弟子,而这苏玉河也是学宫弟子。 “打不了谢晓峰,要不然……换个学宫弟子打也不是不可以。”他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 “苏兄,可要上场比斗一番?”侯景文开口打算套路一番苏玉河。 苏玉河摆手拒绝,“不了,下山之前,先生有令禁止斗殴,我就不参与其中了。” 见苏玉河不入套,侯景文继续刨坑。 “学宫是江湖的学宫,如今这醉仙楼邀请了天下武林众多年轻高手,大家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技,你代表着学宫,怎么好意思驳大家面子呢!” 苏玉河呵呵一笑,手中阴阳扇一推,扇了扇风,说道,“先生有令,我不敢违令。” “怎么?你们学宫怕了?” 一声言语,让苏玉河脸色紧绷了起来。 第29章 出手教训 029 苏玉河脸色惊变。 但在一瞬间之后,他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他不能被人看出来自己刚才有一瞬间动怒了! 嘲讽说这句话的人,正是苏玉河的发小。 但也是一直以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在九霄城,除了云梦枫林的苏家,还有另一个世家大门派,林家。 林无涯年龄和苏玉河相仿,从小二人便是世家中十分被看好的接班人,二家又是名门大世家,走动也频繁。 十二岁的苏玉河和十三岁的林无涯相识,二人天赋极高,兴趣也相似,很快就结识成为了朋友。 三年的同吃同睡,一起练武一起早读,他们几乎成为了形影不离的一个人。 然而,在苏玉河十五岁那年,学宫招收弟子,苏家和林家也都报名参与了,谁都想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更好的地方学习,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造诣,学宫里头随便的一本武功秘籍,那也都比九霄城的所有家族绝学好太多太多。 起初林无涯和苏玉河并不当回事,觉得凭借他们二人的实力肯定都可以被学宫收入,可在临近放榜的时候,苏玉城通过王寅的身份,得知了学宫已在西风道招了一名弟子,正是他的弟弟王霸天,此行九霄城,恐怕只招收一名弟子的名额。 苏玉城已过年龄,武学天赋也远比不上弟弟苏玉河,为了云梦枫林苏家的未来,他想办法也要将苏玉河送入学宫,成为万人尊敬的学宫弟子。 然后,就这般剧情推动下,林无涯落榜。 他十分不甘,当得知被学宫招收成弟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好兄弟苏玉河的时候,他没有为他感到高兴,而是心中积攒了一股不甘。 明明自己的学识还有武功都比苏玉河高,可为什么最后学宫收纳的人却是他不是自己。 林无涯不甘。 上门找苏玉河要个说法,但苏玉河也不曾知道原因,林无涯觉得是他小人行径,故意瞒着不敢说,于是,二人就此闹掰。 这几年,二人在江湖上也遇到数次,每次都要交手数十个回合。 各有胜负! 学宫怕了? 我们不主动惹事,但我们学宫也不怕事。 刚才来参加江湖宴的时候,莫寒才告知白安秋切莫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这少年口气狂妄,竟然还敢带上学宫。 “林无涯,今日我有师命在身,不敢违抗,但不是我学宫怕事,你别忘了,上次相遇,我们交手大战三十个回合,输的可是你!”苏玉河不卑不亢地说道。 林无涯冷嘲一声,“好汉不提当日之勇,有本事今日在这醉仙楼,与我再战一百回合!” 苏玉河摇头叹息了一阵。 “怎么,你去了学宫,武功没长进多少,当缩头乌龟倒是一绝,难不成这是学宫教的本事?”林无涯哈哈大笑,反正他现在也不会被学宫收纳了,出言不逊又怎么样。 难不成儒圣还会出现在此,跟他一小辈计较不成。 “你……”苏玉河真想撕烂他的嘴。 此人胆敢这般诋毁学宫。 苏玉河有师命在身,不能与人争斗,但白安秋坐不住了。 他可没有收到先生的嘱咐。 忍无可忍,白安秋将桌子上的碟子扔向林无涯。 林无涯没看见什么东西,但还是凭借反应躲开了。 “谁?谁暗中偷袭我!?”他张望了一下,环视地看着周围。 白安秋起身站了出来,“是你爷爷我!” “这家伙怎么无缘无故要去出风头?”洛冰婵看见白安秋出去挑衅,也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坐好看戏。 林无涯见白安秋站了出来承认是他丢的盘子,怒骂道,“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敢偷袭我?”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偷袭你!”白安秋解释道。 林无涯看着地上摔碎的盘子,指向那处,“这,不是偷袭我是何意?”白安秋都不屑看那碎掉的盘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打苍蝇!” “什么???” 众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刚才我好端端地在吃东西,就听到有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嗡地在那边乱叫,我心中不乐意,就丢了个盘子出去,没想到那只烦人的苍蝇竟然是你,咦!” 他那狭长的凤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高鼻梁下是紧闭的唇,如同一条紧闭的门缝,透露着阴险的气息,这面相看出林无涯这个人内心是冷酷无情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他打量了一下林无涯,鄙夷地说道。 “我乃九霄城林家的少主,你敢骂我是苍蝇?” 白安秋一脸嫌弃,凭空挥舞了几下手掌,“这该死的苍蝇,嗡嗡嗡的,吵死了。” “你!找死!”林无涯本来想找苏玉河比试,顺便拉踩一下学宫,如今遇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傻子,便决定先出手教训一下这白安秋再找苏玉河决斗。 他拉开架势,摆出迎敌招式。 白安秋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速度极快,快到根本没发现,就听见一声脆响,一巴掌从他的耳边拍过。 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迅速,让人没有防备,瞬间击中,疼痛和震惊交织在一起让林无涯感到无尽的屈辱。 “你,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白安秋不屑地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回,全场的人都看到他抬手了。 林无涯也看到了,但他却丝毫躲不掉的样子,白安秋看似平平无奇地一巴掌,却再一次把林无涯打懵了,就这水平,敢挑战我苏师兄? 随之,又是一巴掌落下。 啪啪啪啪! 那林无涯的脸都红肿得跟猪头一样了,白安秋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连续呼啸了十七巴掌后,这才停了下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比武比的,怎么还打人巴掌了,啪啪啪啪地打,看着都触目惊心。 这白安秋,不当人子啊。 白安秋看着一脸肿成猪头的林无涯,嘲讽地说道,“还嗡嗡嗡不?” 林无涯瞪着他,手指头颤颤抖抖的指着,含糊不清地说出一句,“我,我要你死!” 白安秋听完,无奈的摇了下头,又走了过去。 又是一巴掌! 呜哇! 哭了! 林无涯哭了! 第一次在醉仙楼看到,江湖少年比斗是打巴掌的,还把人打哭了! “够了,住手吧!”云仙子都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了,及时叫停了白安秋。 白安秋朝云仙子弯腰作揖,歉意地说了句,“实在抱歉,打断了仙子的宴席!” 云仙子也没有要跟白安秋计较。 “只是听不得别人出言诋毁学宫,这才出手教训,还望仙子见谅!” 云仙子见白安秋这番说辞,也明了。 虽然林无涯挑衅地是苏玉河,但苏玉河又有师命在身不易动手,这林无涯活该就活该在不该对学宫出言不逊,惹急了白安秋。 “这林无涯挑战苏玉河,是醉仙楼的规矩,也是江湖规矩,你是何人,为何出手伤人?”一晚上都没有发过一声的苏青霓在看到白安秋痛抽林无涯后,也开口说话了。 白安秋看向那说话的地方,另一排首座席第一的位置,正是玉河师兄的上一桌。 素色长裙,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纹,青丝如瀑,眼神宛如秋水,聪慧中透露出侠女的果敢。只不过面色有些苍白,病弱娇羞。 看样子是受了内伤! “你又是何人?”白安秋反问一声。 他知道,能排在苏玉河之上的,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但他也不认识,这人一上来就替林无涯说话,让心中他有些不爽。 “白兄,她是我师姐,武宗首席弟子,苏青霓!”云无伤赶忙介绍起来苏青霓来。 苏青霓? 听到这个名字,很多江湖中人不由得再细瞧了一眼,惊呼道,“果然是武宗的首席弟子,苏青霓!” “哇!” “果然是她!” “苏女侠长得真美!” “青霓,我要娶你!” …… 什么人都有!这话也说得出口,可恶。 白安秋打量一眼苏青霓,点了点头,“原来是武宗的朋友,失敬失敬!在下学宫弟子,白安秋!” 轰!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人震惊,睁大双目看着中场的那白衣男子。 他,说他是学宫弟子。那是何等身份,丝毫不落于武宗弟子啊,天下多少读书人向往的身份。 苏玉河起身上前拉着白安秋的手走到苏青霓身前,“师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武宗的师姐,苏青霓苏师姐。” 白安秋见了一面苏青霓,礼貌的拱手问候:“苏师姐好!” “你就是在东洲城外一剑破甲两百骑,烧粮草,谋策略,夜袭敌军大营,击败琉金六万大军的白安秋?”苏青霓作为武宗的天骄弟子,自然会关注朝堂动态,知道月前东洲城发生的战事。 白安秋此举,保了多少天武朝黎民百姓免受常年战火之苦。 勇,大义也。 白安秋也不谦逊,拱手承认道,“是我!” “七日前,江南水榭云府门口,力战大刀门五十余人,也是你咯?”苏青霓打量着白安秋,勾起一丝兴趣。 “是我!” “你很不错!”苏青霓冷冷开口夸赞。 “苏师姐谬赞了!” 她,她刚才说什么? 琉金朝举兵攻打天武朝的东洲城,我军击退敌军六万多人,守住东洲城的不是镇东大将军李云飞吗?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白衣少年? 江湖人不解。 白安秋也没有去解释。 但是,其他人又听到了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数日前,江南水榭云府门口发生大规模纷争,几十个人打两个,听说战局一边倒。 可如今,这,这……这白安秋好端端的站在此处。 那一边倒的倒,是倒向这个两个人? 两个人打大刀门几十号人,还相安无事? 我的天!这江湖新生一辈,这么强的吗? 第30章 身份曝光 030 白安秋和苏玉河交谈完后,又看向主座首席的云仙子。 “三嫂,下次你还举办这样的大会,建议找个通明亮堂的地方,都是江湖中人,难免打打闹闹,这里适合饮酒品佳肴,不适合打斗!” “怎么,还嫌弃上我醉仙楼了?”云仙子口气中带着一丝的不满。 白安秋呵呵一笑,赶忙笑脸作陪,“哪敢啊!这不是怕这些粗鲁的武林中人破坏了你醉仙楼,影响你做生意!” 今日这般打斗,也就碎了几张桌椅,破了几块地板,并无太大损失。 “那不劳你操心了,我醉仙楼木板还是地砖,都是请最好的工匠打造的,耐造得很!”云仙子骄傲地说道。 白安秋若有所思,也没有再说。 “怎么,你想在我这醉仙楼比斗?” 白安秋摆了摆手,连忙解释,“没有没有!这地方金贵得很,可经不起造作,我怕一剑把你这醉仙楼楼顶都给掀了!” 云仙子听到她说这句话,愣了一下。 像极了十年前,谢晓峰说的那样。 最后,他真把这醉仙楼的屋顶给掀飞了! 云仙子一怒之下,就要和谢晓峰拼了,谢晓峰自知理亏,在醉仙楼做了两个月的苦力,把那屋顶修好,又不知道听谁的话,从画本里学了对女孩子道歉的方式。 于是有了醉仙楼楼顶,一侠客红绸剑舞,只为佳人! 云仙子在这两个月以来,也逐渐对谢晓峰有所好感,见他在楼顶舞剑表白,小脸俏红,嘴巴乐得合不上。 一段红绸,一柄长剑,一壶酒,一套剑法,飘逸自然,风度翩翩,犹如谪仙人,惊恐天上月宫,落入凡间梦一场。 谢晓峰原以为学着专家画本里的模样,这样就能得到云仙子的原谅,也就能离开醉仙楼继续闯荡江湖。 可没想到,此番举动好像被云仙子误会了,也被众多在醉仙楼饮酒作乐的江湖人看见,于是江湖中人便有了谢晓峰醉仙楼上红绸剑舞为佳人的佳话。 第二天没等云仙子同意他离开,他就早早跑了,躲入了那学宫当中。 “你们学宫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云仙子呸了一声,细声怨骂着,“我好吃好喝款待着,而你们都想掀翻我这醉仙楼!” “哈哈哈哈哈!”白安秋大笑。 他本无意,随口一说罢了! 白安秋自报家门的时候,洛冰婵还有些不信,看到刚才苏玉河拉着他给介绍孙青霓的时候,洛冰婵才相信,这家伙居然也是学宫弟子。 那,刚才自己在他面前口若悬河介绍学宫,岂不是…… 哎呀,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洛冰婵又在一侧打量了几眼白安秋,嘀咕道:“没想到他居然是学宫的弟子,这般年轻就是学宫的弟子,真厉害!” 她心生一丝情愫。 侯景文在玉衡的旁边,也在苏青霓的对面。 苏青霓先前说的话,他们自然是听进去了,侯景文满眼震惊,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就是在东洲城击退耶律楚十万大军的功臣,他转身看向玉衡,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岭南侯国公以武立家,当年老国公也是国之柱石,南征北讨以战功彪炳,封侯镇国。他们对战争再熟悉不过,也对战场英雄十分追捧,东洲城濒临破城之际,侯国公也曾上书要挂帅东征,但武德帝以侯国公年事已高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最后侯国公也推举了李云飞。 李云飞不负圣恩,守住东洲城,不仅守住,还大破敌军,斩杀敌将耶律楚,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而作为李云飞的老将军侯国公对战场之事也是十分关注,在他收到李云飞的信后,十分激动我朝有这般少年侠士。 而李云飞心中提到的,不仅仅有莫寒,还有十六字行兵方针的白安秋。 侯景文做为侯国公的嫡孙,从小受家族熏陶,哪能不崇拜英雄强者。 当他得知,白安秋就是解围东洲城,大败敌军的人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兴奋。 玉衡看到他这般痴狂模样,点了点头,默认了他。 “当真,当真!”侯景文猛地摇晃着玉衡,想再次确认。 “当真!”玉衡无奈,也十分不愿意承认白安秋,“东洲城大捷,白安秋位居首功!” 只不过学宫的大先生进宫面见了武德帝,请求他就不要将白安秋的信息昭告天下,宣扬功绩,只想让他好好闯荡江湖,历练一番,而不是年少成名,迷失本心。 侯景文从座位上蹦跶了起来,快步来到白安秋身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插上一句话,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狂傲。 “那个,我……那个……白……我是……”侯景文支支吾吾,咿咿呀呀的,“我是侯景文。” 他还是鼓起勇气介绍了一下子,扭扭捏捏确实不像样。 “我知道你,刚才一战,十分厉害,你那刀法,咔咔咔的,很帅很拉风!”白安秋见侯景文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也没驳人面子。 “我听过你的事迹,无论是大山寻粮仓,还是火烧连营,袭扰战术等等,我都听过,爷爷我,不对,我爷爷也十分欣赏你,有机会带他见见你!”侯景文激动的说道,有些语无伦次了。 虽然很乱,但他大概明白侯景文所说的话语。 岭南侯家,战功赫赫的世家,边关之事,自然瞒不住他们。 “侯国公义薄云天,战功赫赫,乃我天武朝国之柱石,有机会,理应我去拜访他老人家!”白安秋对侯国公还是十分崇拜的。 “嗯嗯!”侯景文抱拳拱手,“今日有幸与先生相识,是我侯景文的荣幸!” “客气了!”白安秋呵呵一笑,“能与你这般世家贵子,江湖少侠相识,也是我白安秋的荣幸!” 侯景文也没矫情,哈哈哈大笑,“今后白先生若是达到岭南境内,招呼一声,我侯景文定十里相迎!” “一定一定!” 玉衡看见一向桀骜不驯的侯景文居然这般讨好白安秋,心中便十分不悦。 白安秋见到那玉衡气急白脸的模样就开心,拉着侯景文又是喝了好几杯酒。 云无伤也想来和白安秋喝,但却被他拒绝了,“云兄,你的酒我喝不起,江南水榭云家,我配不上!” 云无伤脸色愁容,“白兄,那日之事,是我云家不对,我替爷爷向你道歉!” 云无伤端着酒,自罚了三杯。 如果云中鹤知道白安秋是学宫的人,那他宁愿得罪大刀门的人也不愿错失结交学宫的机会。 与学宫相比,那战天的大刀门算个球啊! 就算战天已然进入了江湖高手行列,但与学宫那些先生比,不,与那学宫弟子比就好,连皮毛都比不上。 那日,白安秋和莫寒在云府外对战大刀门众人,虽然云中鹤在院里头招待宾客,但也无时不关注外面的动态,当他得知白安秋力战大刀门战天并且重伤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写满不该的悔意。 他就不该为了大刀门,得罪这样的青年才俊。 如果当时自己能护住他们,这样的青年才俊,收入自己云家,岂不是增添了几成争霸江南的实力。 悔不该当初。 白安秋见云无伤自罚三杯,也有些动容。 这云无伤也一直没有站在自己对立面,即使云中鹤的态度是不参与其中,他也极力劝阻过,这个白安秋是知道的。 云仙子端着一杯酒,走到白安秋面前,抬手敬他。 “我云家有对不住你,还望你看在你三师兄和我的面子上,原谅这一切吧!” 白安秋错愕! 云仙子,是云家的人? 姑苏城醉仙楼云仙子,竟是江南水榭云家的人! “你是云家的人?”白安秋满脸写满怀疑,问道。 “嗯!”云仙子点头承认,“不过我已经离开云家十年了!” 云无伤轻声唤了一句,“姑姑!” “哈?” 云仙子是云无伤的姑姑? 那岂不是那该死云中鹤老头的女儿? “我确实是云家人,云家现任家主云中鹤的小女儿。”云仙子大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也才大无伤八岁,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还很年轻。” 白安秋眼中的质疑被看穿后,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十年前我已经脱离了江南水榭云家,创办了醉仙楼,但是也不想你和云家有过节,无伤都和我说了,算三嫂求你……” 白安秋赶忙扶着下蹲行礼的云仙子,“三嫂,你别这样!” “我没有记恨云家,只是气不过云中鹤那般恃强凌弱,我也不会报复云家,这个你放心。”白安秋把他们心中的疑惑直接说了出来,“如今云无伤已经成为武宗的内门弟子,我白安秋想要报复云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吧,放心,我不会对云家出手的。” 云仙子喝完杯中的酒,“在此谢过了!” 云无伤也感激地再喝下一杯酒。 白安秋虽然武功了得,但云家加大业务,自然不怕他寻仇报复,但今日得知他的背后是学宫之时,云无伤就有些慌了,不久前,学宫在江湖上杀了不少江湖中人,也灭了好几个门派,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自己刚入武宗,根基未稳,如果此时学宫要为白安秋讨个公道,那云家根本不占理,覆灭的概率极大啊,幸好听到白安秋亲口承诺没有记恨云家,也不会报复云家,云无伤的心才松下。 江湖,还是靠实力说话。 而学宫,就是江湖上可以用实力说话的地方。 武宗,亦是如此。 第31章 夜游寒江 031 江湖宴并非武林大会。 江湖中人比斗争个高低也是常有的事。 比试一番,自知不敌也便不再上场挑衅,大不了下回练好看家本领了再来切磋,少年也有少年该有的傲气。 沈无名大败了顾松,顾松偷袭了沈无名被独孤墨宏一锤锤出内伤,月痕一枪挑了到处挑衅的独孤墨宏,而月痕又妄想凭借手中长枪扬名立万,教训了自以为是的玉衡,结果却被侯景文一刀逼退,联手苏晋一也不敌侯景文的伏魔刀。 最惨的莫过于挑衅苏玉河,岂料苏玉河根本不接受邀战,被白安秋扇了十八记耳光的林无涯,没有通过武功征服各位赴宴的江湖少侠,反而因为被扇耳光肿成猪头传遍江湖,成为那一年的笑柄。 也算另一类声名远扬吧! 宴席散场,很多江湖人互搭作伴,相邀小酌。 醉仙楼客房爆满,早在数日前就被订光了,洛冰婵没有任何房间可以住,可天色这么黑,她又没地方可以去,只能一直跟着白安秋。 “宴席散了,你还不回去?”白安秋见这洛冰婵跟着自己,想起刚才宴会上她说过的话,“你该不会真想要为收留你一晚吧!?” 洛冰婵见他说出这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点了点头。 “不行!”白安秋义正言辞的拒绝。 “怕,怕什么?”洛冰婵有些没有底气地说着,“我们……都是男的,你害怕什么?” 白安秋又上下扫视了一遍洛冰婵,心中暗自嘀咕:“我是男的,你可不是男的,我虽然刚入江湖,但我不是傻子!这么粗劣的女扮男装技术,男的女的,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洛冰婵见白安秋没说话,眼神中有一丝异常的时候,赶忙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今日江湖少年宴,来了几百号人,醉仙楼的客房已经全部爆满了,其他客栈也没有空余房间了,天色已晚,外面又那么危险,你真的忍心看我在外面流浪吗?万一被欺负了,我……白先生是学宫出色的弟子,定然不会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对吧!” 眼看强词不了白安秋,只能道德绑架了。 白安秋心中暗笑,“跟我玩这套?我六岁的时候就玩烂了!” “我睡床,你睡地板!”他说。 洛冰婵此刻已经不管睡床还是睡地板了,她从谷里偷跑出来玩,一路漂泊到姑苏城,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如今有个客房可以栖身,就算睡地板,能安稳睡上一觉,已经是她最好的美梦了。 机关栈,醉仙楼,八楼。 白安秋带着洛冰婵回到房间,回房的路上,也看到苏青霓在八楼出现,白安秋远远朝她拱手行礼,苏青霓也只是点头示意。 “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很远,洛冰婵就看出了苏青霓受了伤。 “很重的内伤?”白安秋看她脸色苍白,猜测应该是受了伤,没想到是内伤。 “不及时救治,她会留下病根的!”洛冰婵又说了一句。 白安秋摆了摆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说道,“我只是读书人,又不是大夫神医,就算知道她受了内伤,但我救不好她!” 洛冰婵跟着他进入了房屋中,说道,“我可以啊!” 白安秋笑了笑,“行了你,洗洗睡吧。你当你是断一指啊!” 断一指,药王谷医圣。 医毒双修,医术独步天下,妙手回春,让人称奇不已,无论是多么严重的病情,他都能治愈。 洛冰婵没有再接话。 她在房里张望寻找了片刻,看到已经放好热水的浴盆十分欣喜,这不愧是醉仙楼第八楼的顶级厢房,这服务简直太好了,宴席刚结束,这热水都提前准备好了。 她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那个,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白安秋好笑了,点着洛冰婵的额头,“这是我的房间,你要洗澡,我要出去?” “嗯!”虽然很无理,但她真的好几天没洗过澡了,再不洗,全身都要臭掉了,可自己要是在白安秋面前洗澡,身份岂不是会曝光,不对,自己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洗澡。她越想觉得越不应该如此,即使这房子是白安秋的,也不管那么多了。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白安秋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了。 “我……你……这个……哎呀,我就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其他人在!”洛冰婵有些慌张。 白安秋也不逗这个小家伙,假装一脸不情愿,就这样被她推搡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白安秋被关在门外,他喊了一句。 洛冰婵计谋得逞,开心的回应了一声,“好,半个时辰你再回来!” 他离开房间,正准备下机关栈,出门走走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打开房门的苏青霓。 “你也要出门?”白安秋多嘴问了一句。 “嗯嗯!房里太闷了,出去走走,透透气!”苏青霓应了一声,“一起?” “好!” 下了机关栈,出了醉仙楼。 “苏姑娘可知这姑苏城,有哪美景可赏?”白安秋和苏青霓漫无目的的走在姑苏城的大街上。 苏青霓虽然闯荡家湖多年,但对这姑苏城也不是很熟悉,于是便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顿时来了兴趣,“苏姑娘,可敢与在下夜游。” “去哪儿?”她问。 “你跟着便是!”照顾到苏青霓受了极重的内伤,白安秋花钱雇了辆马车,驾着马车朝姑苏城外而去! 马车行驶了半炷香时间,停在了一处寺庙对面。 苏青霓掀开帘子,看着眼前的地方,顿时有些诧异。 这姑苏城,竟然还有如此清幽之地。 白安秋将马车系在一旁,走到江岸边上,天色已黑,岸边有船家生活在水上,灯笼照明,白安秋呼唤了一句,便有个渔家划船驶来。 那渔家也不敢太靠近,只听白安秋解释道,“船家,我们只是想夜游寒江,劳烦你撑船带我们游走一圈,可好?” 船家摆了摆手,大半夜的谁还游江。 “这哪里来的野鸳鸯,大晚上竟跑到此处私会。”那船家心中菲薄。 “不白让你撑船,我给你银子!”白安秋掏出一块银子。 船家犹豫再三,还是把船靠了岸边,接上了这“野鸳鸯”。 那可是足足五两银子。 上了乌篷船,船家站在末端划水,白安秋和苏青霓坐在篷内看寒江夜景。 在漆黑的夜晚,游船上点缀着一盏灯光,缓缓地在江面上漂浮,令人陶醉。 山上的寺庙隐约有些亮光,遥相呼应。 苏青霓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仿佛自己从未身处在江湖之中。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乌蓬船里,白安秋挑了一盏蜡烛,递到了苏青霓的手中。 有了蜡烛,这漆黑的江面也不会显得那么凄凉。 “嗯!” “听说你武功很厉害,怎么还会受伤?”白安秋追问道。 “人外有人,受伤很正常!”苏青霓一手捂住小嘴,又轻咳了几声。 白安秋上次受了内伤,但几日就好了,他不知道受了极重的内伤会怎么样,见苏青霓咳嗽,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所学的书本典籍中,并无记载如何治疗内伤啊。 他情急之下摸索到了怀中的一小罐子,掏出之后,递了颗给苏青霓,“要不,你吃块糖。” 苏青霓眉头微蹙。 哪有人受了内伤咳嗽叫人吃糖的。 但她还是伸手接过白安秋递来的糖丸。 吃不吃是一回事,接不接又是另一回事。 当她接过糖丸的时候,不由得诧异,她将手心靠近蜡烛,又细细打量了起来,苏青霓将糖丸放在鼻尖处,又嗅闻了一番,她微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你,你怎么会有护脉培元丹?” 她本不健谈,但不知为何,今日却跟白安秋说了挺多。 “哈?”白安秋疑惑地看着苏青霓,“啥丹?” “护脉培元丹。”苏青霓又解释了一番。 声称拥有神玄之力,不仅能够提升修为,还可以治愈一切内伤,乃药王谷神药,江湖中一粒难求。 可白安秋刚才拿出的小罐子,很明显不止一颗。 苏青霓心中有些惊愕,“如此奇丹,竟然当作糖吃,学宫的底蕴,竟这般深厚!” 白安秋看着手中的小罐子,这不是洛冰婵跟自己换食物时给的糖丸吗? 竟然是什么神玄培元丹。 还可以增强修为,这简直就是神丹啊! 苏青霓有了白安秋赠予的护脉培元丹,治好她的内伤应该不是问题了。 她服下丹药,盘腿打坐调息起来。 也是没想到,随便给出的一颗糖丸竟然能帮助苏青霓治愈内伤,这真是离谱的母亲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更让白安秋觉得离谱的是,这洛冰婵竟然有这么多护脉培元丹。 回去肯定要好好问问她不可。 见苏青霓在打坐调息,他也不便打扰,便走到船头,看着满江夜景,看着江门上点点星火,遥看寒山寺庙。 和那船家闲谈了片刻,从寺庙上传来一阵钟明声,船家告诉他已经到寒山寺山脚下了。 白安秋看着半山腰的寺庙,诵吟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苏青霓缓缓睁开眼睛,正听见白安秋在作诗,呢喃道,“他竟然有这般诗学!真不愧是学宫弟子!” 而这些诗,是幼时师父教自己背诵的。 包括来这寒山寺,也知是通过诗句临时想到的。 第32章 遭遇刺杀 032 白安秋和苏青霓并肩站立在寒江边,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环。 乌篷船下的江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给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感觉。 两人原本只是打算在这宁静的夜晚夜游寒山寺,享受一下没有江湖纷争的安静时光,却没想到会遭遇变故。 突然间,从黑暗的江水中窜出几个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冷酷,显然是来者不善。 他们的兵刃口都朝着苏青霓,虽然将二人包围住,但他们几人,眼神都死死盯着苏青霓,一刻也不敢懈怠。 “看来这寒山寺,也不太平静啊!”白安秋无奈地感叹了一声。 很显然,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苏青霓来的。 “连累你了!”苏青霓似乎觉得有些歉意,原本只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把这白安秋也拖入了围堵的截杀当中。 “路见不平,我辈读书人自当仗剑相助!” 白安秋挺身而出,拔出长剑站在苏青霓身前,准备应对这场突袭。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山上的黑衣人大笑一声,原本还打算在姑苏城伏击苏青霓,先在寒山寺休整,没想到这苏青霓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埋伏在寒山寺的黑衣人也悄然逼近,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苏青霓,白安秋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挡在苏青霓前面,手中的剑指向黑衣人,对峙着。 黑衣人没有被白安秋的举动吓倒,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上来。 白安秋的剑舞得飞快,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武器,阻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苏青霓出门并无携带宝剑,摘下腰间绸缎做鞭,随时支援白安秋。 白安秋的剑法十分高超,苏青霓看了之后都不由得赞叹,好绝妙的剑招。 白安秋对付着从江面而来的黑衣人,与此同时埋伏在寒山寺的黑衣人也陆续赶到,苏青霓挥舞长缎,利用长鞭的优势,从远处对黑衣人进行拉扯攻击。 她的长缎如同一条灵动的蛇,缠绕住黑衣人的武器,借力打力,时而抽打他们的身体,使他们无法再轻易靠近。 二人第一次配合迎敌作战,竟配合默契无间,仿佛经过专业训练和磨合一般,尽管面对众多黑衣人包围,二人也坚守彼此后背,确保对方不受到伤害。 随着时间推移,黑衣人们的攻势开始减弱,他们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 原本以为苏青霓受了如此重的内伤,凭借人数,耗也可以将她耗尽体力,可一番交手下来,黑衣人们发现他们错了,这苏青霓不仅内伤伤势恢复了三四成,更有这少年帮助,一时间要拿下苏青霓,毫无胜算。 白安秋在交手中,近身之时,也催动了抖三抖,对几个黑衣人发起了攻击吸收,又增加了几分内力的他越战越勇,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迹象。 黑衣人都看傻了,这是人躯吗,被如此之多围攻,不仅没有感觉到累意,反而越战越勇,这是铁打的吧? 白安秋一剑挥下,数名黑衣人被剑气震飞,江水炸裂,溅起一层层水花。 苏青霓趁机用长缎将其中两名黑衣人捆住,其他黑衣人见状,知道今夜伏袭已无法取胜,只好丢下烟雾弹,撤退逃离。 那被苏青霓捆绑住的黑衣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白安秋上前就给了两脚,“老实点!” “放了我们,不然你们都得死!”其中一个黑衣人还十分不满地骂道。 白安秋冷笑一声,上去又是一巴掌,直接将那黑衣人打懵圈了。 “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啊?”白安秋自然不会给这帮黑衣人好脸色看,“怎么,放了你,我们就能活?” 苏青霓沉默不语。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打扰了小爷夜游寒山寺的兴致,实在罪无可恕,只要你说全了,也许小爷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白安秋将他们二人拖至寒山寺山脚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想从我们口中得知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那黑衣人十分有骨气地说道。 白安秋转身看向另一名黑衣人,问道:“那你呢?” “俺也一样!” 白安秋一巴掌扇在那黑衣人脸上,顿时佯装一怒,“一样你爹啊一样!” “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谁,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黑衣人虽然受了伤,但嘴还是挺硬的,继续保持着沉默。 白安秋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道,“别以为不吭声就可以平安无事!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大家都等着吧!” 随后,他转身看向苏青霓,“你觉得他们会是谁派来的,看这样子,明显是冲你来的,各个身手都不弱,一看就是奔着取你命来的?” 苏青霓对黑衣人的沉默表现并不感到意外。也在预料之中,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要轻易让他们开口,只能想别的招了! 严刑逼供? 可自己没学过严刑逼供啊? “没耐心跟他们耗着了。”白安秋有些失去耐心了,索性说道,“既然不开口,那便都杀了吧!” 什么??? “不是,刚才谁说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耐心了,年轻人不能这样!”其中一个黑衣人吐槽着。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别啊,再审问一会儿吧!”另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审问你爹!”白安秋上前扇了一巴掌。 那人委屈地看着白安秋,“怎么又打我啊!” “哦?”白安秋看着眼前之人,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你们打扮都差不多,没认出来,算是我打错人了!” “算是,算什么啊?”那人抱怨的嘀咕。 白安秋长剑一挥,顶在那人的刎颈处,剑入一分,“不珍惜机会,那就别怪我了!” 他剑刚要一划,被打了两次耳光的那黑衣就开口,“我说!我说……别杀。” “别说!”另一人赶忙劝阻。 “早如此不好吗,浪费时间!”见另一人还敢开口劝阻,打算一巴掌打了过去,白安秋收起剑,低头一看,也不知道刚才那话是谁说的。 于是他就盯着其中一人,招呼了一巴掌。 “叫你爹多嘴!” 那人哭了,眼巴巴地看着白安秋,呜呜地。 “我,我…… 我没多嘴啊!” 白安秋意识到自己又打错人了,赶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真打错人了!下次,下次一定不会了!” 那人不敢再想还有下次。 “我们是天险谷地狱道的人。”那黑衣人说道。 “天险谷地狱道?”白安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但苏青霓确实有些动容,眉头紧皱。 天险谷地狱道,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人。 有恶贯满盈的江湖败类,也有世家名门的弃徒孽孙,更有众多稀奇古怪的江湖奇人,甚至连那药王谷医圣断一指,都属于天险谷地狱道的一门。 和学宫、武宗并称江湖三大秩序人。 学宫和武宗维持着武林中白的一面,而天险谷地狱道则就是黑的一面。 “我和你们地狱道并无瓜葛,为何你们要在此伏击截杀我?”苏青霓神色紧张地追问。 那人摇了摇头,“并不是地狱道追杀姑娘你,而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让我们追杀姑娘!” “那人是谁?”苏青霓继续追问。 黑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总共派了几波人来追杀苏姑娘?”白安秋想起这苏青霓受了极重的内伤,莫非是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受的伤? “那我便不知了,地狱道门派众多,亡命之徒更是多如牛毛,出钱之人买了几波人马追杀苏姑娘,我们真的就不知道了。” 白安秋看向苏青霓,在她眼中似乎确认这两人说的是实话后,便放了他们二人。 “真,真不杀我们?”一黑衣人有些不信,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快滚吧!真你爹话多,再问一句,我便后悔了!” 那人再一次被打了一巴掌,但这一次他不是委屈的哭了,而是感动。 他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你爹的!你又打错人了!” 黑衣人这么一围堵,原本还停留在江边的渔家早就撑着船跑了,此时的白安秋和苏青霓只能步行回到江的对岸。 “天色已晚,路也看不清,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寒山寺借宿一宿了!”白安秋也没管苏青霓是否要留下,自顾自地朝着半山腰的寒山寺而去。 山路在黑夜下,如同一幅深深的画卷,月光洒下,隐约间能照亮前行的路。 苏青霓虽然服用了白安秋赠与的护脉培元丹,内伤好了一些,但终归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预防还有歹人偷袭,她也只能跟着白安秋在这寒山寺借宿,待那天亮,再回姑苏城去。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山路无聊,白安秋问了一嘴。 “兴许是我刺杀了不该杀的人吧!”苏青霓自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刺杀了谁?”白安秋追问。 “江南度支司大夫,卓良。” 那个,管理江南钱财粮食的度支司卓良,卓大人? 第33章 事发缘由 033 卓良,字文卿。是江南度支司的大夫。 度支司是朝廷的重要部门,掌管钱粮收支,油水丰厚,但也是个高风险的职位,经常被许多不轨之人盯上。 半月前,一封江湖密信出现在了武宗的戒律堂,信中写明了江南度支司卓良买通江湖中人,贪污克扣地方百姓钱粮,暗中培养江湖势力。 苏青霓作为武宗首席大弟子,武功更是深得宗主真传,她接到密信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是出于职责和使命感,她还是决定前往江南执行这个任务。 于是,她悄然前往度支司,潜入卓良府中,准备刺杀卓良,替天行道。 卓良虽然是读书人,年轻的时候也学过一些拳脚,强身健体。那日,苏青霓藏在卓良的房间,等待时机,夜深,卓良回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进到房间就躺在了床上。 他不愿参与到党争,但现实却逼迫他做选择。 三日前,新到任的两江巡抚曾派人来请卓良到府中一叙,表面上只饮酒闲谈实际则是想借机拉拢卓良,收为己用。卓良没有直言拒绝,但也装傻糊弄了过去 今日,度支司的从大夫刘光禄也帮人传来口信,约自己到碧蓝亭听曲小聚。 他并不知道刘光禄是在帮谁做事,但是同事多年,他既开口相邀,也不好驳了他的脸面,卓文卿也是应允了下来。 可到碧蓝亭,他看到了刘光禄站在小楼底下之时,他便知道楼上那名正主来历不小了。 “既然来了,就请卓大人上楼小叙一番。”那人威严地声音从阁楼上传出。 二人交谈了两个时辰,离开之时,卓文卿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还是刘光禄送他回府的。 苏青霓见卓文卿躺在在床上,她从暗处中缓缓走出,当手中长剑拔出的那一刻,一道寒芒闪过,卓文卿猛地睁开了眼睛,十分迅速的从床上翻了起来。 虽然滚落在地,但他却躲过了苏青霓的一剑。 苏青霓也是没想到,这卓文卿醉得如此厉害的情况下,他还能反应,躲过自己的刺杀。 他虽然酒醉,但还有一丝清醒,在地上摸爬了一阵,扶着桌椅慢慢地站了起身,“我不愿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你们就想除掉我?” 他质疑的看着苏青霓。 “你是谁的人?”卓良十分正经地问道,“就算死,也让我死得瞑目些。” 苏青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中长剑往前又挪了几分,抵在卓良的脖子上,“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奉命来杀了你这贪官的!” 听到苏青霓的话,卓文卿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大笑了出来。 “姑娘,你杀错人了吧!”卓良笑了笑,说道,“我卓文卿从官二十年,从县衙主簿做到如今江南度支司大夫,一生清正廉洁,你说我年迈昏庸我还认了,你说我是贪官,我可不认!” “你不是贪官?”苏青霓竟有些错愕。 “你贪污受贿,克扣百姓钱粮,据为己有培养江湖势力,难道有假?” 密信中明确说出了卓良的各种勾当,难道还有假? “哈哈哈哈,姑娘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卓文卿此时竟有一丝胆气,直接撇开她的长剑,坐在一旁,呢喃道,“我一生清贫,住的府宅都还是公家分配的,你说我贪污受贿,克扣百姓钱粮,我且问你,既然如此,我有这些钱财,为何我不享受行乐,住在这度支司府衙作甚,如果我培养江湖势力,我眷养江湖杀手,你觉得你能如此轻松混入府中行刺于我?” “哈哈哈哈,我卓文卿一生,还不需如此。” “我掌管这江南度支司,谁能比我有更多的钱?如果要贪污,我直接贪朝廷的,不比克扣百姓那点钱粮来得快吗?” “姑娘,你若还要杀我,我卓文卿认了。临死之前嘱咐姑娘一句,切莫被人利用,酿成大错!” 说完,卓文卿闭上双眼,静待等死。 苏青霓犹豫了。 她确实不想有心之人借用武宗的手铲除异己。 卓良见苏青霓迟迟没有动手,睁开了眼睛,冷哼自嘲了一声,“今日他们能借你的手来杀我,明日同样也会派别人来杀我,天地间容不下我卓文卿咯。” 苏青霓拱手抱拳,“卓大人,我想其中必有误会。我愿带你去我宗门,护你周全。” “你的好意卓某心领了!”卓文卿笑叹一声,“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他晃晃悠悠地离开座位,走到另一侧的桌案旁,从那笔筒处旋转了几下,咔嚓一声,笔筒中的小机关被解锁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份密函。 “卓某有一事,恳求姑娘!”卓文卿拱手作揖,行大礼。 “卓大人,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尽快开口!” “我看得出来姑娘侠肝义胆,明辨是非,卓某临死前,恳求姑娘,将此密函交到学宫先生手中!” 他将密函交给苏青霓。 “事关江南百姓,也关天下苍生,还望姑娘切莫推辞,我卓文卿纵是一死,也瞑目了。” 卓良往苏青霓身前一拜,随之起身,直接在她剑上抹了脖子。 血光溅起,江南度支司大夫卓文卿,身死。 从度支司府离开之后,有一波黑衣人便闯入了卓良的房间,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也在他房间仔细地搜查了好几遍,结果都是没有任何有用线索,便离开度支司。 随后,江湖上就陆续有好几波黑衣人追查当日潜伏进入度支司府上刺杀的女刺客踪迹。 半个月时间,不少于四拨人围攻苏青霓,其中更有不少宗师级别的高手,苏青霓也在一次次围剿中,被打成重伤。 好不容易躲避到了姑苏城,没想到这些人属狗的,这么快就又被找到了。 “所以,他们追杀你,不是要为卓大人报仇,而是要你身上的那封密函?”白安秋听到她说的故事后,问道。 苏青霓点了点头。 “密函内容你可查看过?”白安秋问道。 苏青霓摇了摇头,“卓大人临死之前交代,一定要交到学宫大先生手中,我便不敢擅自拆封。” “这里离学宫,最快也要十日路程,此行不太平,我怕你撑不到学宫就被那群黑衣人又追上了。”白安秋若有所思地说道。 “武宗离这最快也要七日,我若先回了武宗,有你这护脉培元丹,我修养几天便可恢复八成功力,再让宗门里的长老护我,安全抵达学宫,应该不成问题。”苏青霓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白安秋却是直接驳回了她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一点,有人能给武宗提供的密信中造假,想借用武宗的手铲除异己,甚至连朝廷命官都不放过,想必武宗也不安全了,如果这人也潜伏在武宗当中,你还没进武帝城,恐怕就已经身消玉殒了。” “那,那怎么办?”苏青霓被白安秋这么一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白安秋闭上眼睛,轻声说了一句,“你且好好养伤!事关江南百姓,我白安秋,定会护你周全!” 一夜无话。 天边泛起鱼肚白。 白安秋和苏青霓便施展轻功赶到寒江的对岸边,驾着马车回姑苏城了。 回到醉仙楼,洛冰婵洗完澡后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白安秋回来,索性紧闭房门,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白安秋推了推房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我这……你……”白安秋气的牙痒痒,“好你个洛冰婵,霸占我房间,好好好,等你醒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青霓已经回房,还是个姑娘,自然不合适去打扰她,共处一室。 莫寒师姐同样如此。 “我竟沦落到无房可归,可悲,可怜,可叹啊!”白安秋自顾自嘀咕着,走进了机关栈,缓缓下降到了五楼。 六层七层都是客栈厢房,昨日江湖盛宴,房房爆满,自然没有房间可睡,昨日听彩月提起,五楼是江湖中的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他便想去看看有没有空塌,将就对付一下。 五楼常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吟诗作赋,交流思想,畅谈人生。诗社的环境往往雅致而宁静,充满了书香墨韵。 刚走进诗社,映入眼帘的是挂满水墨的条幅,上面写满了各大名句好诗,拨弄了几条垂落的条幅,一排古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典书籍,书页随着微风轻轻翻动,颇有几分味道。窗外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木质的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再往里走走,室内摆放着几张古色古香的桌椅,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与窗外飘来的花香混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这地方真好,一点都没有江湖气息,更像是一座书院。 白安秋看了看书桌上的诗句,摇头一笑,又看着满屋挂满的水墨条幅,轻声赞道,“读书乃幸也。” 本来还有些犯困,来到此处,白安秋一下子回到了读书那十一年间,不由得舔墨咬笔,想起昨夜之事,写下首: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不少年少时师父教过自己背过的古诗词。 第34章 勾栏听曲 034 他不知道卓文卿的死究竟是何原因,但他知道,这一切都跟他是江南度支司的身份有关。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苏青霓到达了学宫,将密函交给大先生,一切谜团也就会慢慢浮现出水面。 白安秋扯下一水墨横幅,提笔在此写上: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 十年江湖,十年归期。 一代江湖人才辈出,白安秋意气风发,泼墨挥笔,挥斥方遒: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他哈哈大笑,看着写了四条横幅垂帘,也心满意足的离开。 殊不知,不日之后,白安秋诗才之名响彻整个江南读书界。 特别是那首: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还被姑苏城的读书人拿来比较,赞颂他们当地的有名景点。 而不少江南读书人则是对那首: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古诗啧啧称赞。 特别是“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两句,他们读出了无论面临怎样的困难和挑战,都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和立场,保持高尚的品格和道德操守。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约束和自我追求,也是对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深度思考啊。 此诗一出,他们对白安秋佩服不已。 更是有人扬言要拜白安秋为师。 “这白安秋是何人,竟能写出这般绝妙的诗句。”江南读书人徐长青开口问道。 “我早上醒来,便来到这醉仙楼当中,发现这几幅水墨条幅被写上了诗句,草草一看,还以为是那般学子图画,没想到尽是这等惊世诗才。”又有一人感慨赞叹着。 云仙子本也是江南妙女子,不仅武功才学也十分出色,当她读到:“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时,竟然有些动容,似乎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幕,晃眼已经过了这十年。 正当江南读书人在找寻白安秋是哪家学院学子的时候,白安秋再一次回到了八楼。 此时的洛冰婵已经醒来,绑好头发也换上了衣服,见白安秋来者不善,她赶忙围绕着桌子,躲闪起来。 “好啊你,收留你就不错了,还将我锁在门口。”白安秋先是一口咬定,吓唬吓唬洛冰婵。 洛冰婵被他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你……我等了你一个时辰,也没见你回来,我困了嘛,就睡着了。” “那你干嘛锁门?”白安秋又狡辩道。 “我是……当然要锁门啊。”洛冰婵突然曝出身份来,“万一有不轨之人怎么办?” “切!”白安秋白了一眼,“都是男人,你还怕这个?” “怕,当然怕了!” “这里是醉仙楼,一般人没人能上的第八层,谁能对你做不轨之事啊?”白安秋指指点点,吓唬着她,“我看你就是想霸占我的大床,故意锁门不放我进来的!” “你好生小气,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洛冰婵委屈地说道。 “补偿我!” “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 二人跟菜市场买菜一般,讨价还价。 洛冰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摇晃了一下,“我只有这个了?” 昨日她随手一掏丢给自己的小罐子,装的可是护脉培元丹,这瓶子看起来更加精致,想必也是好东西。 “这是什么?”白安秋问道。 “这是,这是,神玄真元丹。”洛冰婵词话一出,白安秋更加震惊了。 他的震惊不是知道这神玄真元丹有何功效,而是听着名字就很狂炫酷帅,想必功能也会比那护脉培元丹更加厉害。 “神玄真元丹,有什么作用呢?”白安秋不解的问道。 洛冰婵看着他,竟然不识好货,“你作为学宫弟子,竟然不知道神玄真元丹?” 白安秋尴尬地喝了口水,“很意外吗,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他才不会告诉自己,自己才刚进去江湖,对这里头的什么丹药、功法、门派之类的,一窍不通。 你要是问他药房里的草药,他还能凭借书籍中的记忆,给你分辨出来。 洛冰婵将丹药倒了一颗出来,放在手上展示,介绍道,“这就是神玄真元丹,此丹药呈深紫色,晶莹剔透,宛如璀璨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神玄真元丹的主要成分包括千年灵芝、天山雪莲、东海鲛人泪和神秘的兽血及天外陨石粉末,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精心熬制,辅以天雷地火之力的炼制,再由药王谷圣手断一指亲手调制而成。” 听起来就很牛叉。 “此丹药能够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武者的内力修为,令其功力暴增。服下丹药后,武者会感到全身充满了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轻易地破碎山河。不仅如此,服用此丹药,还能够改善武者的体质,增强其对各种毒素和疾病的抵抗力。但也要注意,虽然拥有强大的功效,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在服用之前需谨慎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免出现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洛冰婵十分专业的解说,这让白安秋瞬间双眼发光,这哪是丹药啊,这可是外挂啊。 “此丹药数量极为稀少,我只有两颗,一颗给你,一颗我需要自己留着以防万一。” 洛冰婵有些不舍地将手中那颗神玄真元丹递给了白安秋。 白安秋接过洛冰婵递来的丹药,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都怕它化了。 “这这这,放哪里好!”他一时间竟不知将它收在何处。 白安秋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阵,在妆台前,找到一个装有饰品的小盒子,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将丹药放在那小盒子里,这才满意的收入怀中。 “昨日来了这姑苏城,也没好好逛逛,今天正好没事,去找师姐逛逛这姑苏城。”此时的白安秋十分开心。 “那我呢?”洛冰婵嘴上说着,身体却十分诚实跟着白安秋走出房间。 白安秋走到莫寒房门,敲了几下门,但没有听见回应。 “难不成师姐还在休息?”白安秋看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平日里师姐也不曾赖床过啊。 “师姐!师姐!”白安秋又在门前轻唤了几声。 莫寒依然没有回应,他不解了,“难道师姐一早出门去了?” 想归想,他也慢慢走到了机关栈,离开了八楼。 离开醉仙楼,穿过安静的街道,来到了繁华的市集。 市集上已经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新鲜的蔬菜水果,也有各式各样的衣物鞋帽,胭脂水粉,还有香气四溢的小吃摊。 白安秋和洛冰婵走在市集中,感受着姑苏城早晨的新鲜空气和热闹的气氛,他在摊位前驻足观看,犹豫了许久,又摊主交谈几句,挑选了自己喜欢的商品。 市集上的人们都在忙碌着,是幸福的,他们没有北方的战乱,没有逃难,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洛冰婵摸着咕噜只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看着白安秋。看她不吝啬赠送自己神玄真元丹的份上,白安秋带她去吃了早餐,在热闹的市集当中,他们仿佛也成为了这个市集的一部分。 太阳渐渐升高,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喧闹声也越来越大。白安秋也买了一些吃穿用的,跟洛冰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回到醉仙楼的时候,与莫寒在门口相遇。 她只是简单跟白安秋说了下,去拜访一位前辈便没有说明太多。 看她挺累的模样,白安秋送她回了房间休息。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白安秋又从怀里拿出了颗护脉培元丹给莫寒,“师姐,这个给你!” “这是,护脉培元丹?”莫寒看到白安秋手中的丹药,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有如此丹药?” “拿东西换的!”既然洛冰婵女扮男装不想别人知道身份,白安秋也没告知莫寒,这丹药是洛冰婵给自己的。 “之前你被耶律楚撞伤,内力也还没完全恢复,今日见你,又是这般劳累模样,正好这护脉培元丹,可以帮你修复经脉,治愈内伤。师姐,你快些服下,休息调理!”白安秋关切地说道。 莫寒接过护脉培元丹,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师弟!” “那师姐你好好休息!”白安秋行完礼,便先行离开。 小憩。 落日余晖,白安秋舒服的从床上下来,看见洛冰婵正在那边吃着糕点看着画本,津津乐道。 这醉仙楼大堂也打过江湖恶人,二楼也掷过骰子推了牌九,四楼也吃过美食,五楼也留过墨宝,唯独这三楼,似乎有花魁作伴,可饮酒听曲。 “妙哉!”正愁没地方去,这不就有好去处。 “你去哪里,我也要去。”洛冰婵见白安秋一脸笑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好地方,打算不带上自己,然后他自己偷偷去,怎么可能! “那个,那地方不适合你去!”他解释了一番。 越解释,洛冰婵就越好奇。 “胡说,什么地方你就可以去,我去不得。”洛冰婵十分不服气。 白安秋一脸坏笑,大步离开,“你要跟来,那便来吧!” 这醉仙楼,真是个好地方。 应有尽有,良辰美景,不如勾栏听曲。 第35章 提笔挥墨 035 此时的醉仙楼,又来到了宾客盈门的时候。 跟在白安秋后面的洛冰婵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勾栏瓦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和丝竹之音,这里是醉仙楼最为繁华的娱乐场所之一。 他真的很佩服醉仙楼的建造者,十几丈楼高,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每一层之间相互作用但却互不影响,即使听曲作乐,也吵不到楼上,更有机关栈这种超前的机关技术,真是当代鲁班。 白安秋他穿着一袭白衫,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勾栏,洛冰婵看样子也十分白俊。门口的侍女见到他们,便微笑着迎上前来,娇声道:“二位公子,里面请。” 白安秋点了点头,随着侍女走进勾栏。里面的布置极为精致,红纱轻舞,珠帘低垂,周围是华丽的屏风和缤纷的灯笼。 他来到一间雅致的包厢,里面已经有几位客人正在品茶听曲。他们见到白安秋和洛冰婵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邀请他们一同品茶。 白安秋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清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而看到周围环境,洛冰婵全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此时,舞台上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接着是女子婉转的歌声。 歌声如清泉般悦耳动听,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情感,让人陶醉其中。白安秋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歌曲,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沉醉在其中。 随着琴声的起伏,舞台上的灯光也跟着变化,时而柔和如月色,时而热烈如烈火。在这样的氛围中,女子的歌声也如泣如诉,婉转悠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深情的故事。 白安秋完全沉浸在曲子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随着琴声的回荡,他又仿佛穿越到了一个古老的世界,看到了壮丽的宫殿和繁华的市井。 曲子渐渐进入了高潮,琴声如同雷霆万钧,让人热血沸腾。此时,舞台上的灯光也变得异常璀璨,仿佛太阳落到了人间。 曲终时,整个勾栏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随后,掌声和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白安秋睁开眼睛,微笑着看向舞台,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敬意。 正当白安秋还沉浸在方才那首悠扬古曲带来的余韵之中,准备细细品味其中的深意时,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他微微皱眉,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正站在舞台前,大声地品评着方才的曲子,语气中满是自大和卖弄。他的话语虽然文绉绉的,却难掩其炫耀和无知,让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白安秋本就喜欢看个热闹,也十分喜欢刚才那首曲子,此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不悦。他觉得这位公子哥儿的举动不仅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更是对那位辛苦演奏的琴师和艺伎的不尊重。 “你听不懂就不要乱评论!”洛冰婵站了起来对着那公子哥抨击了一句。 听到此话,那位公子哥儿却将矛头指向了洛冰婵,开始对他的衣着和品味进行评头论足。 “你……”洛冰婵被说的语塞。 白安秋停站起身子,冷冷地看了那位公子哥儿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和警告,仿佛在说:“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们懂什么,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他直接说的洛冰婵眼眶有些泛红。 白安秋安抚她道,“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他拍了拍洛冰婵的肩膀,拿了一块糕点给她,“吃吧。” 那富贵公子身着一袭锦绣长袍,腰间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望族,自带一股傲气。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角落里的桌子上,高声呼喊道: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再把你们这里最红的头牌给我叫来!”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那些江湖中人纷纷投去艳羡的眼神,但是也有一部分文人雅士对此不屑一顾。 过了一会,小二托着酒壶和几盘小食走了过来,摆在了富贵公子的面前,随后来了一个长相清秀,体态婀娜的女子,她面带微笑的走到了贵族公子身旁,轻轻的坐了下来。 “公子,您买这么多东西,可真是阔绰啊!” 在醉仙楼,几盘小食也是很惊人的价格。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我给你一首词曲,只要你把它给我唱好了,我还会有更多的赏赐!” 那女子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 那公子哥从怀中拿出一卷词曲,自傲地炫耀,“这是我写的词,你给我唱,唱的好名动江湖,这十两黄金,就赏给你了。” 只见那女子接过曲卷,细细看了起来,词藻堆砌,曲调更是晦涩难通,她一下子有些慌乱。 刚开口第二个音便走调。 她立马下跪,慌忙表示歉意,“公子恕罪,您这曲调晦涩难通,小女子我,我没办法唱。” 那贵公子哥十分生气,一脚踹倒那艺伎。 “狗东西,竟敢说本公子的词曲晦涩难通!” 他勃然大怒。 一旁的琴师赶忙捡起那曲卷,看了半天,发现这写的词曲确实,很难表达。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会写词就不会写,还怪人家不会唱,什么东西!”有人不满那公子哥的霸道无理,开口讨伐。 “就是!” “如诗姑娘都唱不出来,你能写的有多好?” 很多人都来这里捧了如诗姑娘很多日子,自然相信她的能力。 白安秋走到那公子哥身前,一把夺过了那曲卷,看了一眼上面所写,冷哼一笑,随之将那曲卷摔飞出去,“在场也有不少读书人,烦请看看,这曲卷写的如何?” 有人捡起那曲卷,读了两句之后,便丢下曲卷。 “写的是个啥啊?” 又有几个文人雅士不信邪,偏要去看看,刚念完两句,他就接不下去了,词藻堆砌就算了,还描写的十分露骨低俗不堪。 “就你这,还敢大言不惭!” “问之汝娘。” …… 众人纷纷口吐莲花。 那人见白安秋这般煽动他人,面子十分挂不住,站起身来恶言相向,威胁道,“我可是新任江南巡抚的侄子。你得罪我,没有好下场。” 甚至还动手要推搡白安秋。然而,白安秋并非等闲之辈。他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贵公子的攻击,然后迅速反击,将单手便将他制服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眼。 “呵,江南巡抚又如何,你是他侄子又如何?”白安秋大笑一声,“这里是醉仙楼,不是你江南巡抚府。” 白安秋上前扶起被那贵公子踹倒在地的艺伎,“姑娘,刚才那一曲,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 那艺伎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了句,“谢谢!” 白安秋反手举起那公子哥桌上的女儿红,猛喝了几口,大声问道,“谁有笔墨,可借一用?” 一个从四楼诗社下来的文人雅士举着自己的书篓,高声回应,“我我我!我的笔墨愿借公子一用。” 那读书人将东西放在桌上,铺纸,研墨。 白安秋又喝了几口酒,提笔挥墨。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白安秋刚书写完,如诗姑娘轻启朱唇,声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便吟唱出来。 那些与白安秋一同在勾栏听曲的客人,都对这首诗词赞不绝口。 他们纷纷赞赏,“文笔优美,更是充满了豪情壮志,让人感受到了内心的激情与才华。 “真乃神人也!” 而刚才那卖弄文才的官二代,看到这首诗后,默不作声。因为他竟指不出一处毛病的地方。 此外也有不少江湖中人也都被这首诗所震撼到。甚至好些文人墨客纷纷议论着这首诗的妙处,并表示希望能够再次听到白安秋的佳作。 而刚为白安秋铺纸研墨的人,看到他落款印章是白安秋后,又是一惊。 “你,你,你就是今日在诗社写下众多名诗绝句的白安秋!” “什么?”一人惊呼,很多人便想起,今日江南文坛都在寻找的学子,不正是白安秋。 “他就是白安秋!” “大神!今日有幸见大神临场作诗,激情澎湃!三生有幸也!” “我要请他进我江南墨轩书院!” “肯定要让他进我姑苏文斋!”一老者激动地喊道。 “快去通知院长,白安秋在醉仙楼!”一江南文成书院弟子焦急地喊道。 …… “白先生,可否赏脸移步到如诗的阁楼一叙……”柳如诗含情脉脉。 然后,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洛冰婵便匆匆离开了勾栏。 他走出醉仙楼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酒气随着呼吸排出体外。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还是闯荡江湖,潇洒快活。” 第36章 贪污盐案 036 他穿过繁华的街道,走过幽静的小巷,终于来到了分院的大门前。 只见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映入眼帘,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写有“学宫分院”四个大字的匾额,显得庄重而威严。白安秋走进分院,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学术气息。 院内绿树成荫,花香四溢,环境清幽宜人。 在出示过学宫弟子令牌之后,便没有人拦阻他们。白安秋带着洛冰婵沿着石子路漫步前行,看到学子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学问,或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认真研读,每个人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不禁心中感慨。 他来到一座藏书楼前,只见楼内书架林立,书籍浩如烟海。他随手取下一本书籍翻阅起来。分院的先生很快就找到白安秋,白安秋让洛冰婵自己先到处逛逛,他有事和先生商榷,洛冰婵也十分识趣,在藏书楼里找了一本药典,翻阅起来。 二人走到了分院的一间雅致别院处,先生请白安秋喝茶。 “先生!”眼前之人虽不是学宫四大先生,但也是分院中的负责人,曾经也入仕过,官至翰林编修。 “莫寒姑娘前两日便来拜访,你小子,刚入我学宫,却到今日才来,怎么,没把我这分院先生放在眼里?” 那先生好气地说道。 白安秋赶忙解释。 那先生哈哈一笑,一边给白安秋倒了茶水。 “我闹你玩的,安秋不必当真。”这先生,调皮得很!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拜托先生。”白安秋神情十分严肃,认真地说道。 那先生自然也不逗趣,严肃地听着。 “我想先生用学院的线路,替我传个信至学宫,让大先生来一趟姑苏,此事绝密,务必保密行踪。” 白安秋十分严肃且严谨地说道。 “很急?”分院先生问道。 白安秋点了下头,起身拱手作揖,“事关紧急,还望先生成全。” 虽然不知何事,但学宫弟子招收向来都是有考核道德人品的,此番白安秋如此着急,想必事情不小,分院先生也不敢怠慢,便应了声,“安秋莫急,我今日会密信传给大先生。” 听到先生这么一说,他的心也就暂时放松了下来。 “谢先生!” …… 二人离开学宫,白安秋便直接去找苏青霓,他细声言明:“我已书信给大先生,让他秘密前往姑苏城。” 苏青霓脸色微变。 “这样岂不是将危险转移到了大先生身上。”苏青霓有些担忧,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你此行学宫,必然九死一生,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先生前往。”白安秋解释道,“以大先生的武功,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会去拦截他。” “可这…… ” “我特意交代先生,暗中行事,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行踪,这点你不用担心。”白安秋安抚苏青霓的情绪,“你好好在醉仙楼养伤,我护你七日,等待先生到来。” “嗯!多谢!”苏青霓拱手道谢,但脸色却不是很好。 白安秋也看出她的异端,关切地问道,“苏师姐难道是内伤加剧了,是否我再给你一些护脉培元丹?” 苏青霓浅浅一笑,这傻小子真把护脉培元丹当作糖豆吃了吗? “我,我没事。” 苏青霓客气地说道,随之,她将白安秋拉入房中,“白师弟,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苏青霓十一岁遗弃在街头,是被武宗收养,现任武宗宗主待她如亲生女儿授她一身武艺,近十年的专心修行,让她练就一身高超武艺,在江湖之中也有一席之地,她也未曾怀疑过宗主所做的一切决定。只要是宗主想要做成的事情,粉身碎骨她也会去帮宗主做成。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责任,更是她觉得她应该要做的。 苏青霓在姑苏城的街头漫步,心中琢磨着门派长老的到来。任长老此次前来,要求她上缴一份密函,这份密函据说涉及到江南官府与世家商人的勾结事宜。苏青霓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任长老在武宗当中地位颇高,苏青霓一直对他敬重有加。然而,随着今日与任长老的接触下来,苏青霓逐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密函她还未拆封,她还未亲手交给学宫的大先生,就连这几日一直在保护自己的白安秋也不曾知道,任长老从武宗赶来,竟然能第一时间清楚密函中的内容,是江南官府和世家商人勾结的罪证。 他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如此笃定。 苏青霓变着法套问了几个问题,任长老的眼神闪烁不定,言语之间也透露出些许的慌乱。这让苏青霓不禁开始怀疑任长老的真实意图。 为了查明真相,苏青霓假装这段时间一直被黑衣人追杀,密函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而她也找到了白安秋,决定联合暗中调查任长老的背景。 “你是怀疑这位任长老有问题?”白安秋直接点破其中的关键问题。 苏青霓点了点头。 “我不如你们学宫这般聪慧,但我有种直觉,这个……我总感觉有些问题。”苏青霓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也不敢直言议论门派中的长老。 白安秋若有所思。 “我想先看看密函,如果密函真如任长老所说,是世家商人勾结江南官员贪污受贿的罪证,那就说明,你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很快江湖上的人就会知道,是你杀了卓大人,那些暗中执棋的人也会派更多黑衣人来追杀你。”白安秋认真地分析着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等不到大先生来了。 三天的时间,很难保证不发生点什么。 苏青霓还是有些犹豫。 “此时此刻,你相信我还是相信武宗的长老?”白安秋反问道。 如果是平时,苏青霓自然会选择武宗,那是自己生活成长的门派,怎会不信。 但今日,她犹豫了。 当她在卓文卿房中准备暗杀他的那一刻,她就犹豫了。 正如卓文卿所说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好官造福一方,但也不是贪官污吏。眼下的情况确实是如此,那为何在给武宗密信中却言之凿凿地描述了卓文卿是贪官,而且还十分充分地提供了卓文卿的罪证。 那些罪证在卓文卿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起来就全部被打翻了,如果他真是贪官污吏,该死的狗官,他何必以死明志,他扶持的那些江湖帮派,为何没来保护他,替他报仇? 她犹豫了。 她不知道谁对谁错。 她现在就是想先完成卓文卿临终前的嘱托,将信交到学宫大先生手中,然后策马回武帝城,将此事与宗主沟通清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眼下,她唯一能相信的,不是身为同门的云无伤,而是这个刚守护住东洲城的学宫弟子白安秋。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应该相信他。 也许是那一颗护脉培元丹,也许是在寒山寺面对黑衣人围攻他选择挡在自己身前,又或者是因为他学宫弟子的身份…… “我该相信你吗?”苏青霓有些茫然。 白安秋用着坚毅地眼神看着苏青霓,“可以。竭尽所能!” 他毕生的志愿不就是读百书,成君子跟儒圣一样,言出法随,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在学宫处,他修习素光御心诀的时候,引起天地共鸣,修行一日千里,不就是以己心修天下。 此时的江南贪污案,关系江南百姓,他岂有坐视不理之说。 如果白安秋只是借帮助自己的幌子骗取密函,苏青霓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当场击杀白安秋。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脑子好不一定管用。 当日,白安秋并不知道此时的苏青霓是这般想的。 他翻阅着密函中的一些细节,信并不多,确实是提到了江南官员和当地世家商人勾结,利用市场控制官盐的出售,背后再给世家商人开具盐引,将官盐流入黑市,抬高市价,赚取更高利益。 这一些都被卓文卿写得十分详细。 而他信中也提到了证据就藏在度支司当中,以大先生的智慧必定会找到。 卓文卿到死,也还留着一手。 没有直接将罪证和密函放在一起。他不是信不过苏青霓,而是怕背后那些人更有实力! “证据的事情,我们等三日,只要大先生赶到姑苏城,看到此信很快便能找到这些狗官的罪证。”白安秋气愤地说道。 苏青霓与白安秋就在醉仙楼中密谋着,他们决定设计一个巧妙的计划,引出隐藏在暗处的任长老,让他露出马脚,好给大先生的到来争取时间。 白安秋擅长布局,他利用学宫的关系和影响力,散布出密函即将被送往京城的消息。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江南官场和商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江南世家的一些商人慌了。他们只是知道卓文卿死了,但没人知道他的死意味着什么,他们都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罪证掌握在他手中,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人正是武宗的任长老,也是背后那个人的话事人。 江南的那些世家商人看到任长老都亲自出手了,看来这回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他们恳求任长老除去苏青霓,找到卓文卿死前留下的密函证据,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江南这一条线安然无恙。 第37章 危险靠近 037 晌午时分。 醉仙楼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姑苏城官府很快就赶到了醉仙楼,以搜捕朝廷通缉要犯为由,在醉仙楼大肆搜查了一番。 就连云仙子的第八楼,他们都想上去搜。 若不是云仙子出面,制止了那些巡差,姑苏城知府自知这女人的身份背景,也卖了个面子,搜捕才算作罢。但醉仙楼却意外多出了数十名江湖高手,他们看似在醉仙楼中饮酒闲谈,但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周遭,无不透露着在找寻什么,在醉仙楼的白安秋目睹了全部过程,他并不觉得姑苏城搜捕逃犯是正常的现象,醉仙楼在姑苏城营业了十年,或多或少都知道她的背景和实力,十年相安无事,此时关头,姑苏城知府来搜寻逃犯,这一切就很不正常了。 而且还集聚了很多江湖高手在窥伺。 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 他思绪很乱,但他好像又看到了什么。 于是,白安秋下了一手很危险的棋。 他虽不知任长老的武力水平,但是能在武宗成为长老供奉,他的实力毋庸置疑是超级强的。即使有苏青霓和莫寒这样的当代江湖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也不具有绝对的优势,何况还有这么多江湖高手围堵。 可当下这一步棋,是他当前唯一能做的。 如果任长老还没找到苏青霓,他们大可以躲在醉仙楼等到大先生到来,只要将卓文卿的密函交到大先生手中,那即便任长老再找到苏青霓,也于事无补。 白安秋自认为任长老还不敢直接跟大先生撕破脸皮,让武宗和学宫成为对立面。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想象中那般美好,有官府介入,而且武宗的任长老也已经出现在江南,站在苏青霓的面前要她将密函交到手中,不管是否是宗门的命令还是他任长老的意思,又或者是官府的意思,都不是苏青霓可以抵抗拒绝的。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想让事态扩大化,让更多人知道,这样他们更危险,但相同的,他们也更加安全。 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是白安秋和苏青霓两个人可以控制的了,于是白安秋找到了莫寒,将事态情况,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这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他最强的后盾之一。 虽然和洛冰婵相识不久,但这丫头总是黏着自己,一见白安秋有事情做,她也非要跟着。 “无伤的武功还是不错的,有他在,我们胜算也会多上一分。”苏青霓还是很相信自己这个小师弟的。 但白安秋却有些犹豫了。 云无伤的武功很强,这个白安秋自然知道,但白安秋还是不敢让他知道,虽然他是苏青霓的师弟,但云家刚和武宗攀附上关系,而且以云中鹤那般趋炎附势的格局,很难判定最后是否会与白安秋站在同一阵线。 万一临阵倒戈,这风险太大了。 苏玉河还在姑苏城,他是学宫的弟子,也是白安秋的师兄,他也是十分信任之人。 北上晋安城,只有水路和官道可选。 白安秋散去消息,苏青霓会假借官道为掩护,从姑苏城外的水路北上,将密函交给朝廷。 任长老得知这一消息后,坐不住了。他深知密函的重要性,一旦它落到朝廷手中,自己和那些人的罪行必将暴露无遗。于是,他决定亲自出手,抢在苏青霓和白安秋之前销毁密函。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苏青霓和白安秋精心设计的陷阱。他们早已经转移了路线,只等任长老扑个空。 任木辛脸色阴沉,目光如鹜一般。 “苏青霓想从水路北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他提出让苏青霓把密函交给他的时候,这女娃就有些犹豫,找了理由搪塞自己的时候,任木辛就有些怀疑苏青霓了。 “任长老,这其中是否有诈?”一个世家家主若有所思,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身份是否曝光,但是苏青霓绝对是看过密函了。 看过密函之人,必须死。 当任木辛和江南世家的人提前埋伏在了预定点,准备伏击苏青霓。 这一次,任木辛和世家商会的二十名高手联手伏击,即使苏青霓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姑苏城。 而此时,白安秋和苏青霓在云仙子的帮助下,已然出现在姑苏城码头。 莫寒和洛冰婵乔装混入了大船当中,接应白安秋和苏青霓。 而苏玉河则是驾着马车从官道而行。 金陵汇合。 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艘巨大的商船缓缓航行,仿佛一座移动的水上城堡。这艘商船名为“锦绣江山”,船身长达数十丈,宽达数丈,巍峨壮观。船身采用上好的楠木建造,经过精湛的工匠之手,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既有龙腾虎跃的威武之势,又有花鸟鱼虫的细腻之美。船头高翘,犹如一只雄壮的凤凰展翅欲飞,而船尾则渐渐收敛,宛如一条灵动的鱼儿潜入水中。 甲板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乘客们或站或坐,有的欣赏着江景,有的交流着江湖见闻。商贩们则摆起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售卖着各种奇珍异宝和地道美食。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有香料的芬芳,有美食的诱人,还有江风中带来的清新。 船舱内,布局雅致,宽敞舒适。舱壁上挂着名家字画,书香气息扑鼻而来。船舱内的乘客或品茗论道,或抚琴吟诗,或闭目养神,各自享受着旅途的宁静与惬意。 “这般规模的商船,放眼整个天武王朝,也就姑苏云仙子才有了。”白安秋有些感慨。 “任木辛真的不会追过来?”莫寒出现在白安秋身后,双手捧着剑,淡淡地问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赌对。 他放出消息,告诉任木辛,官道只是幌子,苏青霓要从水路北上,按照一般逻辑,任木辛应该派人埋伏在码头之上,抓走苏青霓的。可谁知道这些二傻子,自以为聪明,认为白安秋只是在故放烟雾弹,他们的方向还会是官道,想让世家商人分出兵力去水路拦截他们,好一一击破。 苏青霓身边有个学宫少年,任木辛也不确定消息是否真实,但以他的推断,消息来源就是想让他们误以为苏青霓会从水路北上,官道只是幌子,但是他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从官道北上。 于是任木辛带着人去了官道埋伏。 白安秋也是赌他们的逆向思维,勇敢的带着众人梭哈了一把。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他猜对了任木辛等人的心理活动。 船还没入海,江水有些湍急。 苏青霓心神不宁。 “白安秋,你有什么计划?”苏青霓皱眉问道,“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什么事情?” “你倒是和我说一下,不然我心里没底。” …… 白安秋咧嘴一笑,摇头道:“计划是有,但没有明细,一切都只能靠我们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太危险了?”苏青霓问道。 白安秋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寒还有一旁在不远处嬉闹的洛冰婵,缓缓开口道,“当你接过密信刺杀卓大人的那一刻开始,危险就已经来临!” “我们都不是执棋人,但我也不想成为棋子。”白安秋道,“我帮你,于私,是因为事关大先生,关乎学宫;于公,此案盘根复杂,又关乎江南百姓存亡,身为学宫弟子,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莫寒看着江水,缓缓地开口说,“从离开醉仙楼那一刻起,危机就已经笼罩了我们,包括这船上,也不确保就是太平无事。” 洛冰婵依然没当回事,自顾自地开心玩耍着。 很快,众人回到船舱的厢房当中,商船的管事送来了几道美食。 是刚从江里捞上来的鱼,切片煮了鱼粥。 “好香啊。”白安秋看着那一锅热气腾腾的鱼粥,香气扑面而来。 他装了一碗,正准备动筷的时候,却被洛冰婵拦下了。 这家伙平时就贪吃,难不成这第一碗她要先吃,为了能顺利吃到鱼粥,白安秋也帮洛冰婵装了一碗,递给了她,“这碗给你,你快吃吧,别影响我享受美食了。” 她并没有接过那一碗鱼粥,洛冰婵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不想今天就死去,我劝你放下筷子。” 白安秋不解。 其他二人也不解。 “这鱼粥里有一种毒,无色无味,你只要吃上一口,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今夜必死,谁也救不了。” 白安秋也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碗筷。 “毒?” 白安秋大惊,“这,这里面有毒?” 莫寒上前连忙拿出银针,往粥里探了针。 银针没有变色,一切都很正常,并无发黑。 莫寒和苏青霓眉头微皱,看向白安秋。 白安秋并不认为洛冰婵在开玩笑,这家伙在吃的面前是完全没抵抗力的,如果不是真有毒在鱼粥里,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冰……洛兄,这鱼粥,真有毒?”白安秋神色紧张地问道。 洛冰婵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以为我给你的药丹是我捡的啊,我从小学医,这些毒在我面前我一看便知。” 是啊,护脉培元丹,神玄丹真元丹这种千金难求的丹药,可都是洛冰婵给自己的。 他相信洛冰婵。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38章 混合下毒 038 苏青霓和白安秋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洛冰婵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莫寒的银针并未检测出鱼粥的毒素,但是在洛冰婵手中,银针颜色却变了个样,鱼粥上微微泛着一层淡淡的绿意,那是毒药的痕迹! 众人心中一惊,但并未声张,白安秋看着那发黑的银针,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表面仍保持着平静。 “为什么你的银针会变黑?”莫寒也十分不解,都是银针试毒,但却试的不一样的结果。 洛冰婵指了指外面的一株花草,“我刚从在外面玩耍的时候,用那花粉涂抹在了银针之上。” “那花粉无毒,检测不出,鱼粥里的毒也检测不到,并伤不了人命。但是如果两者混合,剧毒无比,刚才各位都在甲板上,吸入过花粉,此时如果喝下鱼粥,两者毒素融合,就算医圣在世,也无法救活各位。” 洛冰婵耐心地解释。 有人时刻关注着苏青霓的房间,见几人在房间里并未有异常,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暗自思忖:“难道他们发现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监视。 “看来真有人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 “敢欺负我师弟,找死!” 莫寒脸色骤变,直接将手中的剑拔出,杀意毕露。 白安秋带着众人来到甲板,缓缓说道,“既然人都已经跟上船了,那总该还是要见一见的。” 他说完这话后,莫寒和苏青霓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此时,这下毒之人肯定还在船上,她们不信下毒之人在没有看到众人毒发之前会跳江离开。 洛冰婵跟在白安秋身后,神色自若。 排除掉近五十号人的船客,还剩下船上的老板和船员二十人。 莫寒将他们全部带到了甲板上,面对着莫寒的剑,他们一个个都脸色煞白,生怕一个不留神便一命呜呼。 此时的船老板站在甲板上,不知何时,但他汗水都浸透了衣裳,战战兢兢地问道,“各位好汉,我们只是普通商船,不知道各位大汉要做什么?”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白安秋开口说道。 船老板点了点头。 “这些人,底子都是干净的?”白安秋问道。 船老大一下子懵了,这,这怎么回答。 出来跑江湖的,哪有几个人底子是干净的。 “那我再换一个问题。”白安秋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苍白,继续问道,“第几回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船老板不解。 白安秋使了个眼色,洛冰婵将鱼粥端到船老板面前。 船老板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也翻搅了一下鱼粥,观察了下。 “鱼粥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话一出,洛冰婵直接甩出一根银针,插落到鱼粥当中,那银针肉眼可见的慢慢变黑起来。 船老板大惊,赶忙丢下汤勺,跪在地下,惶恐地磕头碰脑,“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这,这怎么有毒?” 白安秋见他这般神态,也猜他并没有说谎。 “船上的花草绿植,何时更换的?”他继续问道。 船老板思索了片刻,赶忙应答,“登船前。” “谁换的?”他继续追问。 船老大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人,找寻了一下,指了一个年轻瘦小的船员。 “换花草的人,是小李。” 那小李也是不知道怎么,紧张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安秋缓缓走到那个船员身前,开口问道:“船上的这些花草盆栽,是你换的?” 小李颤抖地回答,“是……是我。” “说!是谁指使你下毒的?”莫寒厉声喝问。 “我只是一个船员,并未下毒。好汉饶命啊!”小李害怕极了,“这些花草,是刘家总管让我换的,说是免费送给我们商船的,我……我看那花草长得都好看,便将那些花草搬到了船上。” “刘家总管?”白安秋有些疑惑,此人是谁。 自己跟这个刘家总管也无交集? 小李点着头,“江南商贾刘家。” “所以,鱼粥也是你下的毒?”白安秋继续追问。 小李连忙磕着头求饶,“没有没有,好汉饶命,我就搬了花草上船,其他事情我就真的什么都没做了。” 白安秋若有所思。 苏青霓排除掉五十几号船客后,也有几名乘船之人存在嫌疑,也被她一一押到了甲板上。 众人见苏青霓带来三个陌生面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刘,刘管家。” 小李第一时间认出了送给自己花草盆栽的江南商贾刘家的管家。 白安秋顺着小李的目光,视线锁定在了一个年纪约四十出头的男子身上。 一身深紫色的锦衣,腰带上镶嵌了一块良玉,稍微臃肿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加沉稳。 “你就是刘管家?”白安秋打量了一番。 他抱了抱拳,笑道,“不错,我便是刘府的管家。” “在鱼粥里下毒的,也是你?” 他点了点头,也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刘府管家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周围的多人。 白安秋大手一挥,放了他们。 船老板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众人离开。躲进船舱之内,不得让人靠近。 莫寒将剑对着刘管家和他身后的两个人。 刘府管家面对莫寒的长剑威胁,也不紧张,只是看向白安秋,继续说道,“毒是我下的,但是解药也在我手中,我们没有想过要杀害各位,现在白公子是否给个机会,聊聊?” 白安秋点了点头。 此人只是一个管家,竟然知晓自己身份。 刘府管家走到白安秋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十张面值千两的银票,五张一万两的银票。 “六万两,这是送给白先生的一点小小心意。”刘府管家十分淡定。 “刘管家,这是何意?” 刘管家笑了笑,“我们老爷,想要先生手中的密函。” 白安秋看着手中的六万两银票,冷哼一声,“就值六万两?” 刘管家见他对钱有兴趣,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只是一点心意,东西到手之后,自会备上厚礼感谢白先生。” “多少?” 刘府管家用手指头比划了个三。 “三十万两?”白安秋有些惊讶。 “三百万两!”刘府管家肯定地说道。 白安秋心猛地一跳,他知道江南商贾有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啊。 在一旁的苏青霓人都傻了,她知道密函的内容,也知道三百万两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赶忙大声打断刘府管家和白安秋的对话。 “我们不会被收买的!” 刘府管家呵呵一笑,“我家老爷说了,只是为了自保,做朋友还是做敌人,白先生您自己选择。” 白安秋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船上的?” 刘府管家哈哈一笑,“秘闻不是说你们要从水路离开姑苏城吗,而近期要离开姑苏城的商船,也就这一艘了,我们不像其他世家那样脑子简单,去官道埋伏。” 果然。 “任木辛是你们的人?”白安秋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刘府管家思索了一小会儿。 “你既然知道我白安秋,想必也知道我背后的学宫,我想要知道任木辛是否背叛武宗,是你们江南商会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白安秋的话并无漏洞。 刘府管家也相信学宫的能力。 “是!”他承认。 苏青霓听到刘府管家承认时,她的脸色就变了,任长老果然背叛了武宗,成为了江南商会的人。 “好了,我想要知道的,已然全部知道了,你走吧!” “密函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刘家,我会网开一面。” …… “白先生是打算和江南世家鱼死网破了?”刘府管家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威胁。 “怎么?”他也硬气,没有看出一丝害怕。 “年轻热血是好事,但要分场合,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切莫因为一腔什么狗屁热血,丢了性命。” 白安秋沉着脸,说道,“我还真就一腔热血了。” 刘府管家咬牙切齿,“你这是收了钱,不办事?” “钱?什么钱?我白安秋坦坦荡荡,江湖人称诚实守信好郎君!”白安秋将手中的六万两银票收入怀中,“这是你们贿赂我的证据。” 无耻! “江南商会,不是你们几个江湖门派弟子可以抗衡的。”刘府管家最后还是想说服白安秋,继续说道,“如果白先生选择交出密函,那学宫永远是我们刘家最好的朋友。” “君子出处不违道而无愧!” 白安秋将手一挥,“回去告诉你们商会,搜刮民膏,鱼肉百姓之事,我白安秋不屑与之为伍,待我重回江南时,定会成为斩杀你们商会的那把剑。” “你!”刘府管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年轻人竟然这般迂腐不通,还狂妄自大。 刘府管家带着2个护卫准备离开,却被莫寒拦住了。 “我只是让你走,这两个人你得留下,不然对我们下毒,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传出去我白安秋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莫寒冷哼一声,出剑无情。 刘府管家早已经没有刚才对从容淡定了,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帮我带一句话给任木辛,山水有相逢,下次见面我定会为武宗清理门户。” 苏青霓面色如峻,冷声道。 第39章 兵分两路 039 与此同时,苏玉河则策马扬鞭,驾驶着一辆马车,沿着官道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江南众多世家埋伏的注意力,为白安秋和苏青霓的撤离创造机会。 苏玉河武功谋略在学宫都不算是个上乘绝佳的弟子,但他却十分讲义气,也是个沉稳而机智的人,当初和玉指柔下山历练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事。此行,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他故意在官道上放缓车速,让马车发出响亮的蹄声,以引起敌人的注意。 当他出现在江南商会埋伏圈的时候,他也并不慌张,而是利用自己的武艺和智慧与他们周旋。 他时而加速,时而绕道,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巧妙地引导着埋伏者的追击方向。 他的马车在官道上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仿佛在跳一支华丽的舞蹈。他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和敌人的动向,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在苏玉河的巧妙引导下,江南商会的埋伏者逐渐迷失了方向,他们分散了力量,追逐着苏某的马车在官道上奔跑。而这时,白安秋早已经顺利地从水路撤离,远离了危险。 任木辛脸色有些难看。 他在马车后一路狂追苏玉河,凭借自己高超的马术,他已经逐渐逼近马车,但他的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任木辛跃身而起,脚踏马背,轻功如浮云,一纵数十米距离,落在苏玉河的马车之上,身形一稳,再往前一垫步,跃身而下,将马车拦住。 “吁~” 苏玉河见拦他的人是武宗长老,赶忙下了马车朝着任木辛拱手作揖,“学宫弟子苏玉河,见过任长老。” 任木辛只是想拦住苏青霓拿到密函,不到万不得,他也不想出手伤这学宫弟子与学宫撕破脸皮。 任木辛嗯了一声,并无二话。他大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子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面色一惊。 他早该知道! 这般肆无忌惮的驾车,如果车上真有人在,早就被摇晃得半死不活了。 “他们人呢?”任木辛愤怒的问道。 苏玉河不解,问道,“任长老这是何意?什么人呢?” “苏青霓和白安秋呢?”任木辛继续问道。 苏玉河将无知和不解发挥的淋漓尽致,继续说道,“我和苏青霓在醉仙楼见过之后,便再无交集,她是你们武宗首席圣女,你找她,怎么会找到我这学宫学生的马车上。” 任木辛语塞。 “任长老,你带着这么多人一路追我,就是要找苏青霓?”苏玉河继续装模作样,八卦地问着,“是否有什么秘辛轶事,任长老可告知一二?” 任木辛自然不会告诉苏玉河密函之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他不言语,苏玉河继续追问,“难不成你们武宗圣女看上了我们学宫小师弟,二人私奔了?这可是大事,我得速速禀告给先生!” 中了计,任木辛脸都快要被气绿了。 “滚吧!” “好嘞!”苏玉河上了马车,长驱离开,呵呵笑道,“任长老,如果找到苏青霓和我小师弟,可帮我转达,切莫辱了师门,欺负贵宗圣女,哈哈哈哈哈!” “该死的!” …… 没有任木辛亲自出手,苏玉河自然相信白安秋和莫寒师姐,想必他们此时已经安全撤离姑苏城了,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为师弟师姐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虽然自己身处险境,但他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嘿嘿笑道,“还得是我,机智的一匹。” 金陵。 白安秋和三女到了金陵,并未第一时间入城,而是从码头离开,莫寒带了他们三人来到一个秘密据点,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古朴小屋。这里远离尘嚣,环境清幽,适合他们商议江湖大事、休整身心的绝佳之地。 “此处是孩童时期,大先生曾带我来过,我们先在此休整,等待与先生汇合。”莫寒说道。 洛冰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帮忙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那时在船上,白安秋并没有直接杀了刘府管家的那两名随从,而是将他们审讯了一番。他得了解更多有关江南世家商会的信息,知己知彼。 在据点中,他白安秋详细分析了江南世家商会的组织结构、生意往来以及与其他势力的关系,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和可疑之处。 “这还需要分析吗,江南的这六个世家商会控制了整个天武王朝在江南的粮食和私盐!”苏青霓气愤地说着,“实在不行,我去暗杀了他们。” 白安秋拦下这个胸大无脑的苏青霓。 “你的武功虽人不错,但那些世家商会,哪个人府上没有几个武林高手坐镇,上宾供奉。”白安秋好不容易带着苏青霓逃了出来,可不想看着傻姑娘又回去送死。 “那你说咋办?” 白安秋摇了摇头,“这几天舟车劳顿,各位今夜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先生来了,听他安排。” 说完,他走出屋子,“今夜我守着,你们就好好睡一觉。” 夜幕降临,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辰。 白安秋在房屋口生了一堆火,烤上了一些干粮。 莫寒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没有说话,就静静地走到白安秋身边坐下。 白安秋把烤熟的干粮掰了一半分给莫寒,她没接,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边。 远处树林里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声响,莫寒第一时间便站起了身,握紧手中长剑,紧紧看着远处的树林之中。 很快,一个人影从树林里穿出,身法极快。 莫寒飞身上前,拔剑阻敌。 “师姐是我。” 来人正是从官道诱敌的苏玉河,他折扇挡住莫寒的攻击。 这一路奔袭,好不容易赶到金陵的据点,没想到还没听到安抚,先是迎来师姐的一剑。 莫寒见到此人是十五师弟后,便将长剑收回。 苏玉河跟在莫寒身后,缓缓朝着坐在火堆前的白安秋而去。 苏玉河刚靠近,风尘仆仆的,白安秋不由得一阵好笑,手中干粮也丢了过来,苏玉河一把接过,大口咬了下去。 “师兄辛苦了!” “你还别说,那些人真是烦人。”苏玉河咽下一口干粮后,又开始吐槽起来,“都知道你们不在马车上了,还跟了我一百多里路,我是东绕西绕,绕到他们懒得追了,这才换乘骑马,赶到金陵和你们汇合。” “对方人手怎么样?”莫寒关切地问道。 “刚出姑苏城,是武宗的任木辛,实力在四先生之上,我们没有过手,而追击我的江湖高手总共有二十人,每个人实力都不弱。” 苏玉河解释道。 “我们在商船上也遇到了一伙儿下毒之人,幸好及时发现,否则现在我们恐怕早已天人永隔了。”白安秋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这些人,如此行径,猖狂至极,真的不怕死吗?”苏玉河握紧手中折扇,愤愤不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密函之事,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要杀我们,也理所当然。”莫寒在一旁冷冷地开口道。 “贪赃枉法,欺上瞒下,是为不忠;勾结江湖中人,滥杀无辜,逼死同僚,是为不仁;控制私盐,鱼肉百姓,横行霸道,是为不义;这不忠不仁不义之辈,我白安秋必杀之。” “小师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苏玉河迫切地问道。 白安秋目前也一头雾水,他现在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似乎这一切有一双手在推动事情都走向,但他到现在又还没发现。 “等待与先生汇合,再听先生吩咐吧!” “也行。”苏玉河应了一声,起身就要朝屋里走去,“累了三天,我得好好睡个觉。” “苏师兄!”白安秋赶忙起身将苏玉河拦住,“苏师兄,你还是睡屋外吧。” “怎么,师兄为了你引开那么多高手,现在床都不打算给师兄睡了?”苏玉河一脸吐槽,十分生气。 白安秋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洛冰婵也是姑娘家,加上苏青霓都在屋里休息,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咱们好歹是天元学宫,该守的礼法还是要遵守啊。 “让你睡屋外你就睡屋外,哪有那么多废话。”莫寒冷哼一声。 苏玉河一个激灵,赶忙应声,“好的师姐,我睡屋外便可。” 白安秋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 次日清晨。 山林里虫鸣鸟叫,烧了一夜的火堆只剩下一些木炭升着淡淡的烟。 莫寒靠在一棵大树上缓缓醒来,身上披着白安秋的外套,她望了下四周,白安秋早已经不在小屋前。 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传来。 白安秋从树林中夺命跑出,身法极快,大喊一声,“师姐救我!” 白安秋身后传来一声咆哮,莫寒下意识跃身而起,拔出长剑,一道剑气飞至。 剑气如虹,它横贯长空,震慑山河,势如惊雷。仿佛连天地都要在这无边的剑意下颤栗。 砰! 惊起满天枯枝树叶,林中鸟儿受到惊吓,四处逃飞。 白安秋身后一只大虫纵身一跃,灵敏地改变了追击的方向,躲开了那突如其来的剑气。 它不满地发出一阵虎啸。 老虎的目光中充满了威严与霸气,它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哮声震天,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吼! 第40章 先生驾临 040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茂密的山林间,白安秋一夜未眠,踏入了这片广袤的山林,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寻找一些食物。 山林里,鸟语花香,清泉潺潺,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白安秋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木之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盈和敏捷,生怕打破了这片宁静。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虎吼声打破了寂静。 “不会这么倒霉吧?” 白安秋的心猛地一紧,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雄壮的老虎正瞪着血红的双眼,正在不远处盯着他。 白安秋吓得魂飞魄散,他本能地向后退去,但老虎的速度更快,转眼间已经逼近了他的身边,向他猛扑过来。 白安秋心知不妙,他迅速拔出身旁的长剑,准备与老虎搏斗。然而,老虎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每一次扑击都让他险象环生。几个回合下来,他也没讨到一丝好处! 拼尽全力抵挡,但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脱身之法。 于是,他转身就开始跑! 内功跟不要钱似的,全部注入到双脚,飞奔逃难。 “师姐,救我!” 莫寒听到白安秋的呼救,原以为是江南那些世家派来的高手找到他们,可听到他身后的呼啸声,她神色一紧,不敢丝毫保留。 手中长剑一挥,使出了六成内力。 一剑破空! 老虎停下来追击的脚步,那道剑气很强,强到老虎都意识到前方十分危险,紧紧地盯住眼前的两人。 虎视眈眈! 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林间飞掠而出。 他手持一柄教书戒尺,身法飘逸,宛如一位神仙下凡。他轻松地落在老虎的身前,甚至都没有出手,只是瞪了那老虎一眼,老虎浑身一颤,便扭头离开。 白安秋看到大先生的身影,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大先生,您来得真是时候!”白安秋见到大先生,喜极而泣。 一别数十天,再次见到大先生,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十七,这一个半月,我看你是只顾江湖玩乐,荒废习武了!”大先生传来一阵宠溺地责骂。 “才没有!”白安秋骄哼一声,“我每日都有修炼,师姐可以作证!” 莫寒见到师父,也上前拱手作揖,“弟子见过先生!” 大先生对自己这弟子还是十分满意的,东洲城之围,莫寒不辱师命,坚守住了琉金的一波又一波攻势,撑到了李云飞的大军增援,这一切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来说,太不容易了。 他欣慰地看着莫寒,缓缓说道:“瘦了,东洲城之围,辛苦你了。” “风雨飘摇,家国兴亡,我乃学宫弟子自当敢为人先,驰骋疆场,护天下万民。”莫寒不言辛苦,慷慨激昂。 “俺也一样!” 见到白安秋这般调皮,大先生轻轻摇了下头,“陪着这小子闯荡江湖,也着实难为你了。” 莫寒抿嘴一笑,想着这段时间的遭遇,“自从跟着小师弟闯荡江湖,不是寻衅滋事被人围攻就是逃难江湖遭人追杀,每天都有趣的很。” …… “但是和师姐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嘿嘿!”白安秋挠着头,呵呵一笑。 大先生手中戒尺一敲,落在白安秋的脑袋上。 白安秋这才想到,三人站在小屋前絮叨了半天,赶忙迎先生进屋。 走到门口,白安秋赶忙上前在熟睡的苏玉河身边,轻声唤道,“师兄,快醒醒,先生来了。” 苏玉河这几日的觉在今日总算补齐了,一听先生到了,纵身一跃,慌忙地整理了下仪容和服饰,站在屋口恭敬地作揖,“先生!” 大先生看了一眼他这般模样,无奈地摇了下头,大步走进屋里。 刚才白安秋的惊呼和莫寒的剑气已经惊醒苏青霓,此刻她见到学宫大先生亲临,也赶忙拱手抱拳,作揖问安,“武宗弟子苏青霓,见过大先生。” “无需多礼!”大先生进入正题,“尔等动用我学宫急信,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苏青霓左右张望了一眼,见白安秋给他一个明确的眼神后,她才缓缓从腰间拿出一封密函。 “此密函为江南度支司卓文卿卓大人临终前所托,要晚辈亲自交到大先生手中!”苏青霓将密函递交给了大先生。 大先生接过密函。 信封上的火蜡封印已经被拆开。 白安秋赶忙上前认罪,“先生,事出有因,学生不得已拆开了信封,还望先生恕罪。” 大先生见白安秋解释,也就没有再深追究,打开信封,将密函拿了出来。他一目十行,浏览着密函中的内容,当他翻过第二张信纸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 大先生紧紧抓着手中的密函,愤怒地神情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 “猖狂至极!”大先生愤愤不已,“这帮狗官竟然敢勾结江湖门派,如此行事鱼肉百姓,简直没把我学宫放在眼里。” “先生,江南六大世家也在其中,他们通过官府的暗箱操作,把官盐转卖成了私盐,在操控着黑市,将私盐提升到了天价,江南百姓苦不堪言,还望先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大先生已明了。 “江南六大世家底蕴深厚,背后更牵扯着许多江湖门派,不仅官府我们动不了,这些江湖门派我们也无法轻易动之。”莫寒解释道。 “此案背后还有我武宗长老,这其中情况远比看到的复杂!”苏青霓也在旁补充了一句。 大先生难得眉头轻蹙。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名门世家参与到其中,也不知道多少江湖门派又牵扯其中,如果不小心处理,一个不留神,会让学宫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卓文卿的密函中并无直接的证据指向,但他却十分聪明的留下了线索。 如今大先生看完密函,也在暗中推敲,这卓文卿将收集的证据藏于何方,是否隐蔽,估计要等到他前往江南度支司探寻一番后才能确认具体位置。 大先生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他的目光在白安秋和苏青霓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和信任深深地刻入他们的心中。他沉声说道:“现在,江南地区的官员贪污腐败现象愈发严重,百姓苦不堪言。学宫刚蒙圣恩,敕封天下第一书院,又关系到江湖武林,我学宫义不容辞,必须为朝廷和武林清除这些毒瘤。” “莫寒,你且去联系在江南学宫的几位先生,让他们暗中了解江南官府的最新动态,一有情况,及时回报。” “玉河,你密切关注江南的江湖情况,顺便去联络几个在江南周边游历的师兄弟,让他们务必在七日之后,赶到江南金陵城。” 二人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齐声应道:“是,先生!” 大先生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苏姑娘,你是武宗弟子,任木辛背叛宗门,你悄悄潜回武帝城一趟,将此事禀告武宗宗主,让他定夺。”大先生对每个人都下达了该做之事,“调查清楚武宗内部情况后,再南下与我们汇合。” 苏青霓拱手握拳,说道:“好!我这就回去!” 白安秋见众人都有任务可以做,凑上前问道,“先生,那我呢?” “还有我?”洛冰婵眨巴着眼睛,似乎也要证明一下自己。 大先生看着满眼迫切的白安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随我留下!” “是!” 总算不是纯纯摸鱼人了。 莫寒离开了深山老林小屋。 苏玉河和苏青霓也同行离开。 屋里就剩下一个啥也不知道要干啥的洛冰婵和啥也没事干想找点事情干的白安秋。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跟着我便是!”大先生走出了小屋,白安秋紧随其后。 洛冰婵本来也想跟着的,但却被大先生劝下了,“你在小屋等候便是,凭你的手段,那些猛兽毒虫也靠近不了小屋。” 洛冰婵知道大先生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点了点头,留在小屋当中。 白安秋跟随大先生的步伐,走进了深山的腹地。四周古树参天,绿意盎然,偶尔传来几声悠远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你可知你手中宝剑为何名?”大先生开口打破这份静谧。 白安秋摇头应声,“弟子并不知道!” 这柄宝剑是自己师父在青山镇的时候偷了自己小金库抵押给自己的,从小看过此剑出现在师父在身边几次,也并未听过他提起宝剑名字。 大先生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剑,名唤青冥。”大先生将白安秋手中的宝剑夺了过来,飞身上前,“青冥意为深邃而神秘的天空,代表着这把宝剑的锋利和不可捉摸,同时也象征着持有者的高远志向和深不可测的武艺。你的师父对你期望很高。” “青冥。” 白安秋低声呢喃一声,跟上大先生的步伐,跃身而至。 大先生带着白安秋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山地,这里地势平坦,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大先生站定身形,目光深邃地望向男主,缓缓开口:“今日,我便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后所悟得的三式剑法传授于你。你要牢记,剑法之道,不仅在形,更在意。” 剑出。 第41章 剑诀三式 041 从小白安秋接触过练剑但未习过心法更无内力做底,只在形,无意。 白安秋心中一阵激动,他深知这是大先生对他的信任和期望。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先生开始演示剑法,他的动作轻盈而矫健,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白安秋全神贯注地观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先生的剑法精妙绝伦,虽然只有三招,却蕴含无穷的武学之道。 那剑法如梦如幻,如流水般婉转流畅,又如满天飞花,无穷无尽。剑尖指向何处,何处便是风起云涌,那无与伦比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地划破,威力十足。 “第一式,名曰:碧落黄泉。剑气纵横无匹,覆盖寰宇,具有毁天灭地之力!” “第二式,名曰:破云见日。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第三式,名曰:破殇。剑如灵蛇,剑气如虹,一剑在手,可破万物。” “这三式剑招,在形,在意!” “你且自行参悟!” 演示完毕后,大先生将长剑交给白安秋,让他试着练习。白安秋握着长剑,心中既有紧张也有期待。自从在天元学宫悟得习武之道后,他的修为便一日千里,但也仅仅只是素光御心诀和早年学习的那套剑法,如今他能学到大先生的武学,岂能不激动。他按照大先生的指点,一招一式地练习着。 开始时,虽然有一些剑法底子在,但他的动作还有些生硬和不协调,在大先生的耐心指导下,他逐渐掌握了剑法的要领和精髓。 也有七八分样子,白安秋明了。 他在空地上反复练习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白安秋的汗水浸湿了衣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和坚定。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纯熟,体内有着素光御心诀为引,浑厚的内力在此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全新的道路,这条道路充满了挑战和机遇。 三式剑招,包罗万象,剑气纵横,破一切虚幻。比那日百里王孙在复州城城外使用的剑招的还要强上十倍不止。 三日的时间,白安秋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这三式剑法了。他站在空地上,长剑在手,心中充满了自信和豪情。大先生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满意和欣慰的光芒。他知道,这小十七已经成长起来了,他将成为江湖上一位杰出的剑侠。 青冥在手,天下几人可敌。 这是他的学生,更是学宫的弟子。 那日,大先生临走前详细地交代了任务的细节和注意事项,白安秋和洛冰婵应允明了。 大先生只身前往江南度支司寻找卓文卿在密函中言明的江南私盐案证据。 而白安秋则是按照大先生的吩咐,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中。他们知道,这次任务不仅关系到江南百姓的福祉,更关系到整个朝廷的清明和国家的安宁。 他们决心不负重托,完成任务。 离开深山老林,白安秋和洛冰婵前脚刚踏入金陵,便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白安秋的一举一动。很快,便有几个江湖好汉打扮的人士过来盘问,白安秋没来得及编造身份,便被那些好汉手中的画像给惊呆住了。 那长得像自己的画像何时出现在江湖之中。他们打量了几眼白安秋,发现和手中的画像极其相似,便打算生擒活捉了白安秋盘问一番。 “是他们!” “跑!” 情况不对,白安秋二话不说拉着洛冰婵便往城外跑去。 那几个江湖中人岂会就此放过白安秋,留下一人前去报信,剩下的四个人便跟上白安秋的步伐,紧逼追赶到了城外的树林中。 洛冰婵躲在白安秋的身后,略显紧张地问道,“这些人实力都不简单。” 那几个人面色沉稳,眼中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白安秋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四个人身手不弱,远比之前遇到的一些黑衣人更有实力,“你到林子后躲起来。” 这时候到洛冰婵十分听话,走到不远处的树后,探着脑袋看着白安秋。 “交出密函,饶你们不死。”为首之人伸手讨要道。 “不交就死。”一个拿棍子的江湖汉子面目狰狞地说道。 白安秋感受到一丝危机。四名江湖高手,各自擅长不同的武艺,刀剑枪棒,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攻而来。他们的目光冷冽,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显然是要置白安秋于死地。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的青冥。 白安秋没有退缩,四名高手几乎是同时发动攻击。他们身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中的兵器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白安秋的要害。他凝神冷静应对,青冥剑舞动间,化作一道道剑影,将敌人的攻击一一化解。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白安秋与四名高手打得难解难分,他越战越勇,不断地发动猛攻。他的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时而又如同绵绵细雨般轻柔。 体内狂暴的内力疯狂涌动,四名高手被他打得节节败退,渐渐露出了疲态。 “哥几个,不能再藏拙了。”其中一人感觉到压力,大声喊道。 “拼了!”用棍棒的江湖汉子大喝一声,体内也运转起更浑厚的内力,棍棒变化间虎虎生风。 长枪破空,带着一声龙吟,使用长枪的人站在四人之首,挡下白安秋的一剑。 另一个剑客就有些喘息了,明显在白安秋连环剑招下,生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心境已崩坏。 “上!”拿刀的汉子怒喝一声,带头冲向白安秋。 “来的好!”他兴奋不已,大喝一声,手中青冥剑闪烁着寒光。 “碧落黄泉!” 白安秋运用起大先生传授的三式剑法,第一式。 他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强烈的内力和凌厉的剑气,仿佛能撕裂空气,直透人心。剑气纵横,覆盖寰宇,环环相扣,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让敌人应接不暇,无从抵挡。 一记威力惊人的剑招下,四人都依托手中兵器,聚力抵挡,其中那名拿剑的江湖高手脸色煞白,没熬过一息时间,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其余三人被白安秋的剑气震飞,白安秋趁机发动连续攻击,挑了另外拿棍棒的糙汉子。 使刀的和另外一名用枪的江湖高手见状不对,也来不及顾及伤势了,转身逃跑。 白安秋没有去追,而是将剩余两人捆绑起来,抓到了不远处的一座荒庙审讯。 “我只想知道几件事情,如果你们老实告诉我,我会放了你们,如果你们不配合,那我也会杀了你们。” “落在你手里,我们兄弟俩就没想活着回去。你不用惺惺作态!有种你把老子杀了!”用棍棒的糙汉子呸了一口,面目狰狞。 白安秋面无表情,大步地走到那糙汉子面前,拔出了剑,直接一剑挑断了那江湖汉子的手臂。 血肉横飞。 那人吃痛的尖叫着,脸色苍白。 白安秋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既然你要我杀了你,我肯定答应你的!” 白安秋又将青冥移动到了那江湖汉子的脖颈间,正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那人开口求饶了。 “慢……慢着,我,我其实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被白安秋给一剑封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荒庙。 另外一个人紧张到全身发抖,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你也听到的,他自己要求我杀他的,现在你是回答我问题,还是也跟他去见阎王呢?”白安秋目光坚毅地盯着那剑心早已崩坏的剑客。 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白安秋淡淡说道。 “姑苏城知府李大人……” 白安秋听到那剑客说出幕后操纵者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居然是官府的人。 “李之航?”白安秋道出那知府的名讳。 “是。” 那不就是前几日在醉仙楼大肆搜捕朝廷钦犯的主导者吗,姑苏城知府李之航! “你们还有多少人在金陵?”白安秋继续追问。 那剑客缓缓抬起头,看着白安秋,“我,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白安秋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肯定放了你!” 他听到白安秋这么爽快答应自己,也没有再犹豫,便全盘托出告知,“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替李大人在江湖上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此行他总共派了十一个人出来追杀你们,在金陵城的就有七个,其中四个人你刚才已经交过手了,有一个去城中报信,还有两个前辈在城中坐镇,要求我们见到画像中的人,先找到密信,然后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还有两个前辈,他们实力如何?” “我们五个都是高手,两个前辈都是宗师以上。”那剑客说道。 “宗师?很厉害?”他并不懂这宗师是什么水平? “我们的身手在江湖上也自认为是个好手,一个宗师可以轻松吊打我们五个江湖高手。”他解释道。 白安秋看了他一眼,有些鄙夷,心中暗想:你们这样的,也不是很厉害啊,我一个人也可以吊打你们四个啊,难不成,我也是宗师境界的实力? 第42章 高手围攻 042 随着那刀客和枪客的败退,在这剑客的口中得知,金陵城中还有两个宗师级别高手坐镇,白安秋也因此觉得有些压力。两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他们的影响力与实力都不容小觑,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他并不知道,面对这四人联手,他有一战之力,但是两个经验老道的宗师高手,他也不知道能否打过。 金陵城中。 刀客和枪客已经逃回据点,也将遇到此役经过大致汇报给了那两个宗师前辈。 “那贼子武功高强,我们四人联手都不敌他十个回合。”那刀客满脸不甘,但又羞愧难当。 “老二和老四也被他捆绑了去。”枪客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羞愧地说出了口。 兄弟几个二十岁闯荡江湖,现如今也混迹江湖十余载,四个高手居然打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实在丢脸。 在金陵据点的两个老者面色波澜不惊,其中一个老者缓缓地起身,走向门口,另一个老者也跟在其后,他们决定再次出动,为被杀的同伴报仇,也为知府李大人找回那封至关重要的密函。 这两位宗师高手,一位名为“铁掌”赵无极,另一位则是“剑影”苏轻风。他们在江湖中各有威名,一个以掌法刚猛着称,一个则剑法轻灵飘忽,令人难以捉摸。此次,他们联手出动,目标直指白安秋所在。 白安秋他本是青山镇的一个普通的书生,都还没入职成为镇上的教书先生,便去了江湖进入学宫,蒙学宫大先生教诲,修习武功,顿悟明了,再出江湖时,却因意外卷入这场江湖纷争。他手中持有的那封密函,关乎着整个江湖的命运,也牵动着朝廷的敏感神经。白安秋自知无法逃避,他决定面对这一切,去化解这场危机。 白安秋自知,就算自己不进这金陵城,躲在这破庙还是浪迹天涯,没有拿到密函,江南的官员和众多世家也会派江湖高手追杀自己。 索性大方的进入那金陵城中,面对疾风。 “你真的要去那金陵城中?”洛冰婵不懂他的想法。 “嗯!”白安秋坚定的点了点头,正义凛然。 “我也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变故,你走吧,跟着我只会更加危险!”他决定赶走洛冰婵,只身前往金陵城执行大先生交代的任务。 洛冰婵瞪了白安秋一眼,气鼓鼓地说道,“我洛冰婵才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是是是,你洛少侠最讲义气了!”白安秋知道这小丫头的固执,哄道,“但城中未知数太多,你跟我太危险了。” 洛冰婵才不听白安秋说的话。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你操心!” 她十分自信地说道。 白安秋狐疑地看着洛冰婵,心中暗暗嘀咕:“难不成这小丫头有什么自保的法子?” “不行!” “我就要跟!” …… 二人争执不下。 白安秋无奈,只能带着洛冰婵前往金陵。 赵无极和苏轻风二人已在城中等候,他们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先派出枪客和刀客暗中调查,二人也在城外的荒庙处盯了很久,见白安秋准备离开,他们发现白安秋并非要逃离金陵城,他走的方向,居然是要去那城中。 枪客和刀客退回城中,也赶忙将情报告知给赵无极和苏轻风二人。赵无极和苏轻风早已经在城中等候,只要白安秋进入到金陵城的那一刻,便发动攻击。 夜色朦胧,月光如银,城门口处一片寂静。白安秋带着洛冰婵缓缓向城内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仿佛有无数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白安秋眉头微皱,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他们走进城门,刚踏行几步,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带起一阵寒意。 白安秋瞬间警觉,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暗处传来,那是高手的气息。 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城门口里头,一道黑影闪现,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面前。那是一位身穿黑衣的高手,面容冷酷,目光如电。 “你是谁?”白安秋沉声问道,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应战。 “过路人而已。”黑衣高手冷冷地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白安秋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过路人。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白安秋冷声说道,他身形一动,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法犀利而迅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黑衣高手猛烈劈去。 二人交手三个回合,那黑衣人便有些不敌,略有退怯。 眼看白安秋占据上风,突然两道身影出现,落在白安秋和洛冰婵的身前。正是下午从白安秋手中逃走的刀客和枪客二人。 黑衣人和刀客枪客并肩站立一排,紧盯着白安秋,那刀客问道,“我二弟和四弟呢?” 白安秋疑问,“那个拿破棒子的傻大个,还有那个三脚猫剑法的剑客?” 虽然他们很不愿意承认白安秋这般诋毁,但还是回应,“我二弟使的乃是无极棍,不是破棒子。” “我四弟也不是三脚猫剑客,他可是一剑飘雪天安客的同门师弟。” 无极棍?无极门? 一剑飘雪天安客? “尼玛,怎么尽是这些成名的江湖门派啊。”白安秋嘀咕的吐槽了一声。 “他们都死了!”他淡淡地说道,十分冷静。 三人大惊,“你杀了他们?” 白安秋没有否认,大方承认,“对!” “你,你……竖子,你怎么敢的……”那刀客气得直颤抖。 “找死!” …… “笑话,就允许你们来杀我,还不能让我杀你们了?什么逻辑?”白安秋不屑地嘲讽道,“这般水平还敢出来当杀手,学艺不精,丢人现眼的东西!” 洛冰婵看着白安秋的冷言热讽,不愧是学宫的学子,嘲讽输出值拉满。 “该死!”刀客大喝一声,“老三,我们上,老五你寻找机会,取他首级为老二老四报仇。” “是!”另外二人应声喝道,三人冲向白安秋,围攻堵截。 “手下败将竟然这般大言不惭!” 白安秋没有给二人机会,直接开大,“破云见日” 剑诀第二式,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在月色的映衬下,一道凌厉的剑气划破夜空,如同流星般疾驰而来。它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威势,仿佛能够撕裂一切阻碍。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成两半,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城墙周围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道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白安秋的剑气直逼三人,三人只能合力抗击。 感受到这股凌厉的剑气,那三个就算是成名江湖已久的高手,也不禁为之变色,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这股剑气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的。 那境界超过自己太多了。 三人逐显疲惫之态,“兄弟们,顶住!” 刀客抵挡在最前面,内功也最为深厚,此时他的嘴角已经渗透出鲜血,他身后的枪客和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三人渐渐被这剑气逼退。 但他们不能收手,因为一旦收手,他们必死,便继续催动内力全力抵抗白安秋的一剑。 三人眼看就要被这剑气给吞噬搅碎。 嘭! 一剑。 从城内袭来,破开了白安秋的剑气! 然而,面对这道凌厉的剑气,白安秋却毫无惧色。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长剑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战意,发出清脆的声响。 刀客黑衣人和那枪客被两道剑气震碎了经脉,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他知道,正主来了。 白安秋站在城门口的一头,他身穿一袭白衣,手持青冥长剑,眼神坚定而冷静。虽然面对的是两位宗师级别的高手,但他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知道,这一战关乎着整个江南的命运,他必须全力以赴。 赵无极和苏轻风则站在城门口的另一头,两人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赵无极身穿黑衣,紧握铁掌,气势如虹;苏轻风则身着青衣,手持长剑,寒芒闪烁。两人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此刻联手出击,威力无比。 苏轻风正是刚才一剑破开白安秋剑气之人。 赵无极率先发动攻击,他的铁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白安秋猛烈劈去。 不愧是江湖宗师级别的高手,赵无极这一掌带来的威胁远比刀客那五兄弟联手的一击了,白安秋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紧接着,苏轻风也加入战斗,他的剑法轻灵飘忽,令人难以捉摸。 白安秋在两人的夹攻下,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们在城中快速移动,身影忽隐忽现,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一次攻击和防守,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烈的战斗气息所凝固,让人窒息。 这,就是强者之间的较量! 也是白安秋第一次遇到真正的高手,比大刀门战天那种,强太多的真正高手! 第43章 力战宗师 043 在城中的一片开阔街道上,白安秋与赵无极、苏轻风的对决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的武功各有千秋,配合默契,使得白安秋陷入了困境。 然而,白安秋并未放弃。他借助地形优势,跃上屋顶,巧妙地躲避着两位宗师的攻击。同时,他也在不断观察和分析两人的招式特点,寻找着突破口。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白安秋试图抓住了赵无极的一个破绽,一剑刺向了他的胸口。赵无极很明显有着老道的江湖经验,他避开了这一致命的一击,但二人的配合也因此露出了一丝破绽。 白安秋翻身一跃,趁机一剑挥向苏轻风,剑招凌厉,将苏轻风手中的长剑震飞。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直刺向白安秋的后背。 他心中一惊。 怎么会有第八个人! 白安秋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袭来,他迅速反应,身形一闪,避开了这一致命的偷袭。却他分心应对偷袭,未能及时防备赵无极和苏轻风的反击。两人再次联手发起攻击,将白安秋逼到了绝境。 白安秋背靠着一堵墙,面对着两位宗师高手的围攻,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波动。他知道,此时必须冷静应对,否则将有生命危险。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几场战斗下来,多少也让他累积了一些实战经验。 “交出密函,自断一臂,我等可饶你不死!”赵无极沉声说道。 “哈哈哈哈!”白安秋大笑一声,他不认为赵无极会放过自己,反讽说道,“你们自断一臂,我也可以饶你们不死。” “死到临头还嘴硬!”苏轻风冷声呵斥,“速速交出密函,不然我二人定让你生不如死。” “老贼难道只会靠嘴输出?”白安秋不屑一笑,“老不死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二人的忌日!” “找死!”赵无极和苏轻风怒道。 突然,白安秋身形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赵无极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法凌厉而迅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逼赵无极的要害。 一刺,一挑,回身一剑。 赵无极见状大惊,急忙后退防守。然而,白安秋却并未停手,他借助赵无极后退的瞬间,转身一剑挥向苏轻风。 “碧落黄泉!”剑气纵横,无以匹敌。 苏轻风见状急忙迎剑对敌,但白安秋的剑法太过犀利,他还是被划破了手臂。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袖。苏轻风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自己玩剑四十年,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用剑给划伤。 “该死!”他怒吼一声。 而赵无极也意识到了白安秋的厉害,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两人恐怕会阴沟里翻船。于是他与苏轻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后退几步拉开了与白安秋的距离。 刚才背后偷袭白安秋的黑衣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黑衣人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人士,他的服饰漆黑如墨,光滑无痕,仿佛是由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既轻盈又坚固。这种黑衣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幽光,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黑衣人的脸上戴着一副半透明的黑色面具,只露出那双深邃而冷酷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身材高挑,动作矫健,每一步都轻盈无声,仿佛是一只黑夜中的幽灵。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对锋利的匕首。这对匕首长约尺许,刀身狭窄而锋利,闪烁着寒光。匕首的柄部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白安秋与赵无极、苏轻风原本还能势均力敌,然而,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加入战局,局势瞬间逆转。 这黑衣人身手矫健,武功路数诡异难测,他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战斗更加白热化。赵无极的铁掌与苏轻风的剑法,再加上黑衣人的神秘武功,三人合力围攻白安秋,使他再一次其陷入了绝境。 “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武艺。”赵无极冷冷地说道,“倘若再给你五年,你定是这江湖一号风云人物。” 白安秋虽然内力浑厚,剑法高超,但在三个宗师级别的高手联手攻击下,还是逐渐显得力不从心。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白安秋一剑破开赵无极的铁掌,单手击出,和赵无极的铁掌对在了一起! 砰! 他明显低估了赵无极的铁掌。 在双掌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强大的掌力将白安秋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翻涌,白安秋没有硬扛赵无极一掌,那一瞬间,拉住赵无极的手,疯狂的使用了抖三抖。 吸了一大口内力才稳住了那翻涌的内腑。 赵无极逼退白安秋,苏轻风提剑而上,白安秋手中青冥剑一挥,带着强烈的内力和凌厉的剑气将他击退。 也在那一瞬间,黑衣人一个矮身,诡异的身法从一侧快速闪过,他的动作灵活而迅猛,匕首仿佛有灵性一般,在白安秋的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白安秋的衣衫。 白安秋踉跄后退几步,捂住伤口,满眼闪烁不可思议。 “啊!”洛冰婵在一旁吓得惊叫了出来。 “别过来!”白安秋一手拦住了洛冰婵,“你别过来!快走!”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依然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如果我回不去,替我告诉先生,学生愧对先生培养教育之恩!” 洛冰婵看见白安秋血流不止,早已经紧张到不行。 “替我告诉师姐,不能陪她闯荡江湖了。” 洛冰婵摇着头,眼眶微红。 “我不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 然而,此时的赵无极和苏轻风也已经受了重伤。他们在与白安秋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黑衣人的偷袭,使得他们难以继续战斗。三人虽然联手将白安秋打伤,但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黑衣人看到三人都已经受伤,知道此刻是夺取胜利的最佳时机。他身形一动,向白安秋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寒芒乍现。一把匕首出现在白安秋面前。 眼看匕首就要抵达白安秋的咽喉处,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闪出,她张开双手,挡在了白安秋的面前。 这人不正是那洛冰婵。 白安秋看见她跟个傻子一样,拦在黑衣人面前,又气又感动。 他也是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愿意替自己挡刀子!她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战局,看到白安秋受伤后,就有些按耐不住了想出来救他了。 一团烟雾出现在白安秋和洛冰婵的身前。 黑衣人匕首还没碰到洛冰婵,就被烟雾给迷了眼。 他挥手拨开烟雾,白安秋和洛冰婵早已经不在眼前了。 正当他准备追击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僵硬,脚下像似绑了千斤铁球一般,没办法动弹。 “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赵无极坐在地上,根本无法运功。 苏轻风面无血色,好像也被这烟雾给迷住了,直接摔倒在地,全身难以运动。 “是泥沼之缚。我们中毒了!”黑衣人解释道,“这毒会让人三个时辰里无法动弹,犹如深陷泥潭当中。” “毒?”二人一惊。 “你是药王谷的人?”黑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有些惊讶。 洛冰婵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没错,你们中了我的泥沼之缚!” 她随身携带的各种药粉和毒剂,没想到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我是地狱道的幽冥行者。”那黑衣人开口说道,“药王谷的断一指是你什么人?” 洛冰婵没有回答他。 而是扶着白安秋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三个时辰的时间,足以让她带着白安秋躲开这三人的追杀了。 金陵城中的一处无人街角。 白安秋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他走两步便会踉跄几步,洛冰婵十分艰难的扶着他。 “走。冰婵你快走!他们很厉害,在这很危险!你快走……”白安秋迷迷糊糊的说着。 洛冰婵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扶着他去找寻相对僻静安全的地方。 一间破旧的贫民窟。 白安秋重伤坐在冰冷的地上,紧紧地拉着洛冰婵的手,气息微弱。此时,温婉的洛冰婵眼中满是关切。她将靠在自己怀中的白安秋轻轻放下,解开他的衣服,然后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物,开始为他治疗伤口。 “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救你的。”洛冰婵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白安秋迷糊心中的恐惧和绝望逐渐消散。 洛冰婵的手法熟练而轻柔,她仔细地帮白安秋清洗伤口,敷上特制的止血散,然后用绷带紧紧包扎。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爱和专注。 “真是一个傻子!”洛冰婵轻声嘀咕道。 白安秋高烧不断,经过洛冰婵一整夜的精心救治,他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洛冰婵疲惫而关切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第44章 少年二狗 044 白安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洛冰婵正坐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看到白安秋醒来,洛冰婵悬着的心也才渐渐放下,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触碰了下白安秋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 白安秋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伤口已经不再疼痛,而且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他感激地看着洛冰婵,说道:“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洛冰婵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说完,她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些药粉,撒在白安秋的伤口上,帮助他更快地恢复。 “朋友!” 白安秋呢喃地说了一句。 除了师父,后来到了学宫,认识了各位师兄和师姐,再遇到李云飞和百里裴元,白安秋还真的没什么朋友。 “嗯!”洛冰婵点了点头,“所以你要带我吃更多好吃的。” 白安秋苦笑一声,无奈地笑道,“好!” 这小女娃真是个吃货。 在贫民窟的简陋小屋中,白安秋的伤势逐渐好转,这多亏了洛冰婵的精心照料和她那独特的医术。 这两天地养伤的时间,白安秋和洛冰婵也认识了在贫民窟里居住的二狗子。 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辛,但却给了他们难得的安宁。二狗子是一个年纪十六七岁的机灵善良少年,和白安秋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身形消瘦,个头却比他矮上一截。虽然生活贫困,但他总是乐于助人,总想有机会要去闯荡江湖,这两日时间,给白安秋和洛冰婵提供了不少帮助。 “白大哥,洛哥哥。”二狗子拿着药,开心地跑回了贫民窟,“给!这是你们要的药,我给你们买回来了。” 洛冰婵现在也不适合出面,只能让二狗子上街帮忙抓药了。 “你回来啦二狗子!”白安秋见他灰头土脸的,想必跑了很远的路。 “白大哥,这是抓药剩下的碎银子,还给你。”二狗子将怀中一点碎银子掏了出来。 白安秋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些给你!” 二狗子拒绝了。 “阿娘说,我们虽然穷,但要会帮助别人,白大哥教我识字,我帮白大哥买药,不要钱。” 二狗子的存在让白安秋和洛冰婵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和善良。 “二狗子,你去这么长时间,城中可否发生什么趣事啊?”洛冰婵一边煎药,随口一问。 说起金陵城,今日可是热闹得不得了。 “有啊有啊,今日城内可热闹了!”二狗子兴奋的说道,“听过路的人说,一个叫什么巡抚的当官老爷来金陵城上职,在城内开仓放粮,我还去排队了,分了半升米。” “开仓放粮?”白安秋疑惑地说道。 “嗯!”二狗子开心极了,“这大老爷真是个好官!” 洛冰婵看向白安秋,他并未言语,只是眼神微微动了下,洛冰婵明了。 二狗子刚离开,洛冰婵便来到白安秋身边,问道,“这江南巡抚来金陵城了。” 白安秋点点头,“此人是新上任的江南巡抚,公文早在半个月前就到达了江南,但因为一些事情,拖到了现在才到金陵上职,传言他与那江南商会有关系,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去会一会这新任江南巡抚。” “可……万一他真的是江南世家商会的人,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洛冰婵担忧地劝阻。 白安秋无奈地说道,“即使此行九死一生,我还是要去见一下这个江南巡抚。” “堂堂新任江南巡抚,武德帝亲封的天武王朝封疆大吏,如果也是这种鱼肉百姓,动摇国本的贪官,那天武朝也真的没有救了。” 白安秋唯有赌这一把。 洛冰婵知道劝不住白安秋,思索了片刻。 “你等一下!” 洛冰婵又在她那小包袱中倒腾了起来,很快她取出一块人皮面具。 “带上他!”洛冰婵一边帮白安秋易容,一边说道,“赵无极和苏轻风还在金陵城中,你现在伤势未愈,不能公然出现在金陵城中。” 白安秋没有辩驳,任由洛冰婵在自己脸上摆弄。 “二狗子!”洛冰婵又唤了一声。 二狗子刚把分到的粮食放到米缸里,听到洛冰婵喊自己,马上就跑了过来,“我在我在,咋了洛哥哥。” “你能再帮我跑一趟城里吗?”洛冰婵掏出一锭银子,比刚才二狗子还给白安秋的碎银子还要大得多。 二狗子看着那银子,眼睛都放光了。 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洛哥哥,要我做甚?” 洛冰婵将那银子交给二狗子,叮嘱了他一声,“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去城内打听两个事情!” 二狗子猛地点点头。 “洛哥哥你说!” “第一,帮我打听打听,这新任的官老爷住在何方,顺便帮你白大哥买一身衣裳!” “第二,帮我再问问你城中的朋友,最近可否有一些面生的武林人士进入到城中。” 二狗子应了声,刚好看向易了容的白安秋。 “他是?白大哥?” 衣服还是之前沾满血迹的衣服,但面容却已经改变。 “嗯!”白安秋也没有否认,站了起身,缓缓说道,“是我!” 二狗子不理解,白安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本是镇上的教书先生,你洛哥哥其实是个女孩子,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因为家里反对,我们私奔逃出来的,结果遇到一些江湖坏人,他们觊觎你洛哥哥的美貌,一直要抢她回去做压寨夫人,我拼死抵抗,也被打伤,她带我躲在这里,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白安秋附身在二狗子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二狗子一副我懂了的眼神,看着白安秋。 自幼白安秋苦读经书典籍,励志成为儒圣那样言出法随的人,无良师父曾告诉自己,在江湖上,出门在外身份全靠自己编。他还很不屑,如今,他真觉得无良的坑爹师父有时候还真挺江湖气的。 二狗子进了城。 洛冰婵一脸狐疑地看着白安秋,虽然她没听到白安秋刚才跟二狗子说了什么,但她总感觉白安秋怪怪的。 “你看着我干吗?” 洛冰婵撅着小嘴,盯着白安秋,“说,你刚才跟二狗子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走之前,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什么,没说什么啊?”白安秋狡辩道,“他用什么眼神看你?” “就……就很奇怪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他继续问。 洛冰婵形容不出来,跺了跺脚,气道,“哎呀,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就跟他说了我的身材要求,让他买衣服的时候注意一点。” “真的?” 白安秋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比珍珠还真。” 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洛冰婵舞动着小手,朝着空气扑打了几下,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她总觉得这个家伙在骗自己。 二狗子先按照白安秋的身材在衣服店里帮他买了一套衣服,再上街为白安秋打探消息,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们。 二狗子找到了在金陵城中最大的帮派——丐帮。 都是贫苦之人,平日里二狗子也会跟他们一起在街上乞讨,偶尔还会与他们分享一些在山间捕捉到的野味美食。 二狗子轻车熟路的来到金陵城中的一处丐帮据点,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一处酒楼后厨的院子外。平时他们都在此汇聚,交流信息,顺便等等酒楼里食客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二狗子在来的时候,买了好几只烧鸡和几坛好酒,乐呵的招呼了各位丐帮兄弟。 “哟,二狗子你这是发财了啊?”其中为首一个乞丐笑呵呵地看着二狗子背上的行囊包裹和手上的烧鸡美酒。 “王哥你别取笑我了!”二狗子将那些美酒烧鸡与兄弟几个分了。 “王哥,给!”二狗子很懂事,将烧鸡的鸡腿撕扯了下来,递给那个中年男子。 “你小子!”王乞丐打趣地接过鸡腿,大口的撕咬起来。 二狗子见其他人也都吃的开心,便凑到王乞丐身边,问道,“哥,这城中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弟弟我向你打听两个事儿行不?” 王乞丐正吃得欢,没空回应,便点了点头。 “哥,最近城里有没有来一些陌生面孔的江湖人士啊?” 王乞丐突然停下手中的鸡腿,看向二狗子,“你打听着做甚?” 二狗子嘿嘿笑道,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奇!就问问看!” 王乞丐也直言告诉他,“这两日确实有不少江湖高手来金陵城,不知道做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各个身手了得。” 二狗子一惊。 这数目确实有些惊人,竟然派出二三十个江湖高手来抢洛哥哥,不对,洛姐姐,这些人真不要脸。 “另一个事儿,哥,你可知那新来的官老爷住在什么地方?” 二狗子刚问,王乞丐马上放在手中的鸡腿,疑惑地看着他,“二狗子,你可别犯浑啊,那可是巡抚大老爷啊,府中护卫森严,你别闯窑堂,丢了小命。” 王乞丐以为二狗子要去巡抚大老爷府中偷取财物。 “你想啥呢王哥!”二狗子还是很机灵,呵呵一笑,“今日那大老爷放了粮,我也分了半升,就问问大老爷住在哪个方向,咱去那官老爷家门口给他磕个头,感谢他而已。” 听二狗子这般说辞,王乞丐才放下心来。 王乞丐拍了二狗子一脑门,这小子,差点把自己吓死。 “那官老爷住的自然是巡抚府了!”王乞丐说道,“不过,那巡抚老爷似乎并不喜欢那,当前还住在城外二里地的驿站处。” “王哥能找个纸笔给我吗?”二狗子收到信息后自然想第一时间把城里的情况告诉白安秋和洛冰婵,与王乞丐等人打过招呼后,二狗子找了个理由就先走了。 第45章 十步一杀 045 地狱道的黑衣人似乎比赵无极和苏轻风身份要来的高。 那一战之后,三人也在金陵城中静养,赵无极和白安秋对了一掌,不仅没打死白安秋反倒让他吸走了他几十年的积累的三成功力,加剧了他的内伤,苏轻风还好,只是手臂被白安秋划破了口子,并无大碍。 “受了我一击,即使他身边有药王谷的人,没有药材辅助,他也恢复不了伤势。”黑衣人自信地开口说道。 黑衣人让赵无极的人密切关注城里各大药铺的动态,今日二狗子上街抓药时,就有人发现了这个贫民窟的少年。 药材铺外的一个男子摆弄着小贩铺上的东西,细声说道,“那小子有点可疑。” 正当他想上前跟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二狗子早已经窜入到小巷子里,消失不见。 此时,那人再一次在金陵城中看见二狗子的身影,立马丢弃小贩铺子。 “你回去禀报赵门主,我去跟着他!”他对着一旁的小贩老板说道。 于是,那人跟踪上二狗子,看看能否找到白安秋和洛冰婵的藏身之处。 二狗子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跟踪,他一心只想着早点把衣服给白安秋带回去再告诉他打听到的情况。然而,当他带着衣服回到贫民窟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有几个人站在贫民窟口处。 那些人面色如峻,凶神恶煞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二狗子并没有慌张。他迅速将包裹系紧,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黑衣人身边。然而,苏轻风却突然出手拦住了他,冷声问道:“你去哪里了?包裹里拿的是什么?” 二狗子心中一紧,咯噔一声,但他知道此时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他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只是出去买些东西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里头最近可有一些陌生人来过?”苏轻风逼问道。 二狗子摇了摇头,“这,这里面都是我们穷人居住,位置本来就不多,不会有人来的。” “真的吗?” 二狗子点了点头。 苏轻风盯着二狗子的眼睛,似乎在试图看穿他的谎言。而二狗子则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包裹,生怕被苏轻风发现。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二狗子!你回来了吗?” 这正是洛冰婵的声音!二狗子心中一喜,知道这是白安秋和洛冰婵在试探他是否安全。他立刻回应道:“是的!我回来了!”同时趁机挣脱了苏轻风的束缚向贫民窟深处跑去。 黑衣人听到洛冰婵的声音,想起那晚,下毒之人的声音。 “是他们!”黑衣人沉声说道。 二狗子刚跑不远,黑衣人和苏轻风就追了上去,最终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他看见身后二人追赶上来,也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来抓白大哥和洛姐姐的,于是他大喊一声,“坏人来了,白大哥你们快跑。” 苏轻风和黑衣人直接施展轻功,朝着声音的方向奔袭而去。 “坏人,不许抓白大哥。”二狗子拦在路上,试图挡住苏轻风和黑衣人。 白安秋的伤势在洛冰婵的照料下,又有护脉培元丹的加持下,功力也恢复了近五成。 他在屋里握着青冥,一剑斩出。 那一剑犹如天外来物,划破空气,散发出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直逼黑衣人和苏轻风。 苏轻风一剑挥去,剑气激射。 嘭! 两道剑气撞击在一起,直接掀飞了两边的茅草屋,瞬时尘土飞扬。 黑衣人一脚飞踢,直接将挡路的二狗子那瘦小的身子骨踹飞了十几米远。 一口血直接从二狗子的口中涌来出来,他瞪着大眼睛,一口气艰难得喘着,“白大哥,洛哥哥,快……快跑。” “二狗子!”白安秋大叫了一声。 二狗子拍了拍怀中的包裹,挤出一丝笑容,“白大哥,你的衣,衣服。” 他的笑容僵在那边,二狗子手渐渐感受到力气正在流失,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手一撒,彻底失去了生机。 “二狗子!”洛冰婵冲出去,跑到二狗子身边将他抱住。 她用身上的银针扎在二狗子的几处关键穴位上,她激动地喊道,“二狗子,不要睡,不要睡,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洛冰婵又从身上拿出护脉培元丹,将它推到二狗子嘴边,但他此时已经失去了生机,根本服用不进丹药的。 “二狗子,你起来啊,你说要带我去山上抓小兔子的,你说要帮白大哥捕野鸡补一补的,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洛冰婵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白安秋走到洛冰婵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想安慰她,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二狗子的死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的刺入他的心里,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眼中杀意尽显。 想起这两日二狗子对自己百般照顾,不顾危险到深山老林抓捕野味给自己补给营养,又是帮自己抓药,买衣服,打听消息的热心肠。 “二狗子,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白安秋看着躺在洛冰婵怀中的二狗子,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裂着他心中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尚未痊愈,而黑衣人和苏轻风都是实力强大的敌人。白安秋并没有退缩,他的眼中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他知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够为二狗子报仇,才能够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他从怀中摸出那一枚洛冰婵赠予自己的深紫色丹药——神玄真元丹。 “此丹药能够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武者的内力修为,令其功力暴增。服下丹药后,武者会感到全身充满了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轻易地破碎山河。不仅如此,服用此丹药,还能够改善武者的体质,增强其对各种毒素和疾病的抵抗力。但也要注意,虽然拥有强大的功效,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在服用之前需谨慎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免出现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这是那日洛冰婵赠予自己丹药的时候告诫过自己的原话。 洛冰婵发现了不对劲,她哭着鼻子抬头看着白安秋,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已经张口将那神玄真元丹服下。 服下神玄真元丹后,白安秋迅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他的内力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仿佛能够撼动天地,破碎山河。 苏轻风和黑衣人有些不可置信,他们看到白安秋此时的状态比前几日未曾受伤的时候还要强盛,而且实力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心中不禁感到一丝不安。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白安秋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是他们必须要除掉的目标。 一场激烈的战斗随即展开。 “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密函,我可以放了贫民窟的人,放过这个丫头,留你一具全尸!”黑衣人冷声说道。 “呵,跪下给二狗子磕头,我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是为朋友复仇的火焰。 “笑话,贱民如蝼蚁一般,也配。”苏轻风不屑一笑。 “杀光这里全部人!”黑衣人眼神冷峻,下达指令。 “杀!”黑衣人一挥手,身后的十几个江湖高手一跃而至,加入到了战局当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你们就去死吧!”白安秋大喝一声,手握青冥剑,直接入场,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不断地攻击着敌人,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念。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黑衣人和苏轻风大惊。 此时的白安秋已经不能用疯狗形容了,简直是个杀神。 他的动作迅捷而流畅,每一步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十个江湖高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逼近了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白安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他手中的剑光一闪,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十几个江湖高手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根本无力反抗。他们的身体被白安秋的剑光所割裂,鲜血染红了狭窄的贫民窟巷道。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白安秋的身影在巷弄中快速闪动,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阵血花的绽放。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几乎没有人能撑过他两回合的攻击。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手下倒在地上时,白安秋的身影也缓缓停了下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说:“这就是你们挑衅我的下场。” 他紧盯着黑衣人和苏轻风,缓缓说道,“现在,到你们了!” 苏轻风拔剑御敌,黑夜人也紧随其后。 白安秋的身影在贫民窟的巷弄中犹如一道闪电,快速而凌厉。 即使身体受伤,内力消耗巨大,白安秋也没有放弃。 然而,苏轻风和黑衣人也并非泛泛之辈。他们虽然惊讶于白安秋实力的提升,但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开始全力以赴地应对白安秋的攻击。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匕首寒芒。 苏轻风的剑光。 白安秋的青冥。 武器碰撞的击打声。 茅草屋被破坏的炸裂声。 惊叫,尖叫。 哭泣声。 …… 第46章 江南巡抚 046 不管他们是江南官府的爪牙,还是江湖中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 今日,白安秋都不会放过他们。 “白大哥,江湖真的有说书先生讲的那般精彩动人吗?”二狗子坐在白安秋的身边,兴奋地问道。 “白大哥,你去过姑苏城的醉仙楼吗?”二狗子又继续追问道,“听说那里是江南最好的酒楼,有好多好多武林高手经常在那边聚会,是真的吗?” “白大哥,你以后也带我去闯荡江湖好不好?”二狗子看着贫民窟里家徒四壁,想了想,还是跟白安秋去闯荡江湖更有趣。 “你白大哥伤势未愈,不能说太多话,你别一直问他那么多问题。”洛冰婵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我阿娘以前告诉过我,生病了就要吃点好的,我去山里抓点野味,给白大哥补补。”说完,二狗子拿着一堆捕兽东西出了门。 …… 白安秋和苏轻风、黑衣蒙面人之间必须有人死,不是他们,就是自己。每一次交锋都让人惊心动魄,每一次攻击都让人瞠目结舌。 他的招式犀利而精准,让二人应接不暇。 “苏轻风,幽冥行者,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白安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 苏轻风冷笑一声,手持长剑,身形一晃,便朝白安秋扑去,剑尖直指白安秋的咽喉。黑衣人,紧随其后,手中匕首也舞动起来,他的身法诡异而迅捷,仿佛一道黑色的幽灵,徘徊在白安秋周遭。 白安秋身形不退反进,迎着苏轻风的攻击冲去。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苏轻风在他的攻击下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武林宗师,也不过尔尔。”白安秋冷笑一声,剑尖直指苏轻风的胸口。 苏轻风大怒,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突然暴喝一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朝白安秋攻去。他的剑法变得更加诡异和狠辣,仿佛下一剑就可以将白安秋置于死地。 白安秋没有退缩,他的剑法变得更加凌厉和迅猛。两人在狭窄的巷弄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心惊胆战。 “苍灵剑法,纷纷飞花。”苏轻风不敢再拖大,直接将四十年前成名的他压箱底的绝学使用出来。 苏轻风舞动长剑,施展苍灵剑法,剑尖带起缤纷飞花,剑身闪烁着幽蓝光芒,每一击都伴随着凌厉剑气,仿佛能切割空气,令人难以捉摸。 “破殇!” 剑诀三式,最强一招,一剑在手,可破万物。 白安秋一剑挥出,对上苏轻风的苍灵剑法,青冥剑直抵苏轻风的要害。苏轻风脸色大变,他拼尽全力想要躲避这一剑,但最终还是被白安秋的剑尖刺穿了胸膛。 黑衣人见状,惊恐地后退几步。他知道单凭自己不是此时白安秋的对手,于是转身便逃。然而,白安秋却并没有放过他。他身形一动,便追了上去。 正打算展开了一场追逐战,但服用了神玄真元丹的白安秋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很快就追上了黑衣人。 “我是地狱道的人,你不能杀我。”那黑衣人有些慌了。 “地狱道,幽冥行者是吗?”白安秋冷冷说道,“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去天险谷走一遭的,放心!”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更不能杀我!” “呵,你去和苏轻风做个伴吧!” 他一剑刺出,将黑衣人击倒在地。 地狱道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了,之前在姑苏城外也派人围攻了苏青霓,正好被自己撞上,现在又派这个什么狗屁幽冥行者,看起来身份还不低的样子,“看来,和地狱道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白安秋返回到了贫民窟,找到洛冰婵。 “将这些银子发给他们吧,让他们再找个家园重建,好好安生。”白安秋拿出之前在姑苏城醉仙楼赚到的银票,交给了洛冰婵。 贫民窟的人害怕白安秋。 刚才他和那些人打斗的场面也被许多人看到,他们害怕这个杀人如麻的白衣书生。 平头百姓,他们懂什么江湖武林,路漫漫……任重道远。 他们只知道白安秋的到来,害死了二狗子,他们与那些人发生了打斗,白安秋还杀了好多人。 洛冰婵按照白安秋的吩咐,将那两千两银票交给了二狗子的一个邻居老者,那老人昨日还借了药罐给洛冰婵煎药,算是见过一面的唯一“熟人”。 他们没有说太多,将二狗子安葬好。 白安秋看着二狗子为自己买回来的衣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似乎是因为这件衣服害死了二狗子,如果当时没有让二狗子上城里打探消息买衣服,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他最终还是打算换上了那套白色长衫,他刚拿起衣服的时候,从衣服中掉落了两张纸。 白安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打开看了下,第一张纸是画了有二十个人头的小人,后面还有一些看不太清的小人。 洛冰婵不解,这些小人是什么意思。 白安秋又红了眼眶,说道,“是你拜托他问的事情。” ?? “二十个小人,代表着二十个人,后面一些看不清的人头,代表不止二十个,他的意思是说城里来了二十几个陌生的江湖高手。” 白安秋解释道。 白安秋又打开第二个纸张,偏上的位置是一间房子,房子画的不是很好,上面还有一顶官帽子。 两公里的驿站二狗子不会写,但也不知道怎么表示二里地,就画了两棵大树,旁边还有一排小树,而树另一端尽头是纸张的角落,有一座跟门一样的墙壁。 “江南巡抚住在城外的地方。”白安秋并没有从画图中看到具体的位置,跟看不出驿站的样子,但他能找到,这个官帽子说的就是新来的巡抚老爷,而地方,是城外。 “那是东城城门,西城?还是南城?”洛冰婵不解地问道。 白安秋也不知道,他又细细看了一眼二狗子的大作,揣摩起来。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二狗子画的地方,是金陵城南城门外二里地的官员驿站。” 洛冰婵拿过白安秋手中的纸张,也细细的观察起来,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二狗子真的很聪明。”白安秋嘴角扯了一下,“可惜了!” “你快说,你怎么知道二狗子画的是东城外的驿站?”洛冰婵十分想知道,白安秋是怎么看出来的。 “树!”白安秋指着那图画说道。 洛冰婵看着那两棵树,并无什么特别啊。 “大树枝叶稠的一面是南方,稀的一面是北方,二狗子常年在山林中捕食,他是知道通过树叶规律找到方向的,日照偏南,树木枝叶喜迎日光生长,以获得较多日照,所以大树枝叶较繁茂的是南面,较稀疏的是北面。二狗子画里的大树,正是如此,所以他画的是南边茂盛的方向,那就是南城门,而南城外除了二里地的官员驿站,方圆十里并无其他地方可以居住。” 洛冰婵恍然大悟。 二狗子好聪明! 他也好厉害,她看着白安秋,心中萌生起一丝崇拜之意。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位新上任的江南巡抚。” “嗯!” 白安秋换上干净的新衣,带着洛冰婵离开了被打斗毁坏得更加破损不堪的贫民窟。踏上了去往金陵城外新任巡抚老爷临时居住的驿站路途中。他们的步伐坚定而迅速,脸上带着一丝决然。 途中,白安秋紧紧握着洛冰婵紧张的小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他们都知道,此次前往巡抚府邸,不仅是为了试探新任江南巡抚是否与私盐案有关,更是为了寻找正义和真相。 抵达巡抚临时府邸后,白安秋和洛冰婵被五个士兵拦住,他们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求见。 士兵本是打算驱赶的,但一想到前几日老爷有令,不可与当地百姓发生冲突,便去通报了一声。 很快,传言的士兵回来,告诉二人,巡抚老爷愿意接见他们。 他们穿过繁复的回廊,院中也有十几个士兵站岗值守,来到了驿站内堂的房屋前。白安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扉,与洛冰婵一同走了进去。 大堂内,新任巡抚老爷正襟危坐,威严而庄重。他的目光在白安秋和洛冰婵身上扫过,似乎在审视着他们的来意。 白安秋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辞恭敬而坚定:“见过巡抚大人,我等百姓有要事相商告知大老爷,不知大人可否单独赐见?” 江南巡抚屏退守职在门口的士兵,独留一个贴身近卫在旁。 江南巡抚并无说话,白安秋将手中的青冥剑递交给一旁的护卫,江南巡抚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他的目光在白安秋和洛冰婵身上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他们的破绽,看穿二人。 “你们到底是谁?找本官何事?”江南巡抚开口便有一股威严之意。 这威严之意,丝毫不弱于书院中的几个先生。 白安秋拱手作揖,也不再隐瞒,自报起家门,“天元学宫,白安秋,见过江南巡抚大人!” “学宫弟子?你是白安秋,可有凭证?” 白安秋掏出学宫弟子独有的令牌,彰显身份,“不敢有假!” 第47章 黑市私盐 047 天元学宫,天下谁人不知。 不久前更是被武德帝御赐亲封为天下第一书院。 而学宫能被赐封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东洲城大捷,此役学宫弟子白安秋功居至伟。 江南巡抚虽然是不久前被圣恩眷顾,提拔上来的,但他也时刻关注朝野动向,自然知道白安秋这个名字。 此时,他看着手中学宫弟子专属的令牌,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 白安秋心知肚明,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试探这新上任的江南巡抚,更是要将江南私盐案告破,整治江南官场。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关于江南度支司卓文卿身死引发的私盐案里的种种疑点和线索,同时暗中观察巡抚老爷的反应。 洛冰婵则在一旁静静聆听,虽然只认识了他短短数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白安秋的坚定支持和信任。她知道,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危险,白安秋都会为了正义和真相而勇往直前。 随着白安秋的陈述,新任江南巡抚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个学宫弟子所带来的消息和线索,可能会彻底改变整个江南的局面。 然而,他也明白,要想揭开真相并不容易。他需要更加谨慎和机智地处理这个案子,以免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所利用。 于是,巡抚老爷决定亲自调查这个案子,查明真相。他深深地看了白安秋和洛冰婵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不久前,我曾找过文卿兄,也曾想拉拢他一起协助本官整顿江南官场,我还没等到他做出选择,没想到他竟然选择自尽!哎!你们所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我会亲自去调查。” “江南六大世家背景不简单,与江南的官府又相互勾结,我此番临危受命皇恩,也是前来整顿江南,揪出这些吸附百姓血肉啃食朝廷精血的蛀虫。” “黎明何在!”江南巡抚沉声喊道。 他身后的护卫上前,拱手听候。 “传本官令,本官三日后入住江南巡抚府邸,设宴款待江南各地大小官员,请他们到这务必金陵城一叙。” “是!”那个名唤做黎明的护卫得令,前去安排。 “大人,此举你也将身陷危险当中。” 江南巡抚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有黎明在,没有几个宵小能伤害到我!” “黎明护卫,很厉害?”白安秋问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可曾听过,一剑飘雪天安客?” “自然听过,那可是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剑客,那时候可是和自己三师兄谢晓峰并称江湖双子星的人物!”白安秋突然眼睛一亮,双眼瞪大,“难不成,他就是……” 江南巡抚点了点头。 “可是大人,江南世家中派来堵截学生的,就有天安客的同门师弟。”白安秋说道。 江南巡抚微微皱起眉头,“那就有点难办了。” 很快,他就松了眉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黎明的为人。” 相识十余载,他相信天安客黎明的品行。 “我现在担心的是,除了这些江南的朝廷官员外,还有他们所依托的江湖势力!”江南巡抚严肃地说道。 “江湖势力向来难以捉摸,他们不受朝廷法规的束缚,行事诡秘难测。若是这些官员与他们勾结得很深,鱼死网破,那后果不堪设想。”江南巡抚继续补充道,他的手掌紧握成拳,显得有些焦虑。 白安秋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这些天,我已经跟这些江湖中人打了不少交道,甚至还有一些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这些江湖势力能为官员们提供情报、助力,甚至直接参与到一些不法行径中。先生已经派师兄师姐在收集线索,查明真相了,很快就能斩断这股势力对朝廷的渗透。” “巡抚大人,这些人已经渗透进了金陵城中,您除了邀约各地官员两日金陵城一叙外,也要加强对他们的监管,另一方面,还需要大人您派人调查这些江湖势力在金陵城中的动向,确保您的安全!”洛冰婵建议道。 “好,我即刻下令加强巡查,同时调派密探去那江南各大城中,务必查清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江南巡抚断然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支持。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巨的战斗,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朝廷的安危,为了江南的安定,他们必将全力以赴。 听到巡抚老爷的话,白安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知道,自己的血并没有白流,正义和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 江南六大世家,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现在怕的就是还在金陵城中的江湖高手会对这新上任江南巡抚出手。 金陵城如今已是风声鹤唳,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些人知道,这卓文卿留下的密函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在这江南巡抚手中,不然江南世家危矣。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盯着这江南巡抚关岳霆,不让白安秋和苏青霓,甚至其他人接触到他。 这江南的繁华背后,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六大世家,一直掌握着江南的经济命脉和江湖资源,突然联合发布了一道悬赏令,以天价赏金寻求白安秋和苏青霓的行踪。这一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江湖中炸开,引起轩然大波。 各大门派、地方势力纷纷行动起来,想要抓住这两人以换取巨额赏金。 一时间,江南地区的江湖氛围变得异常紧张。 而此时的白安秋早在洛冰婵的易容打扮下,乔装混入了金陵城中。他必须联系到苏玉河,按照先生之前的约定,苏玉河和在江南附近游历的师兄师姐也会在今夜赶到金陵城中。 他来到金陵城中学宫的一处据点,他并不是学院,而是一处客栈。 这个据点是莫寒临走前告诉白安秋的,让他有事情到这里联络掌柜的就行。 掌柜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身材有些臃肿,但却春风满面。白安秋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在掌柜的安排下,他和洛冰婵住进了客栈。 “掌柜的,现在金陵城里可有什么情况?”白安秋细声问道。 “我叫吕三,你喊我吕师兄即可!”掌柜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无妨的白师弟,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不会被人听墙根的。” 掌柜虽然不是内门弟子,但也在学宫求过学,算是外门师兄,无论是年纪还是入学宫顺序,喊白安秋他一声师弟,也合理。 “昨日有一批江湖武林人士进入了这金陵城,看样子是来抓你的!”吕三介绍着,“约莫有二十七八个,其中就有三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不过今日听闻他们发现了目标,到现在都还没看他们回城。” 吕三说的,估计就是赵无极、苏轻风和幽冥行者那些人了。 “他们估计不会回来了!” “怎么?”吕三好奇地问道。 “他们都被白安秋给杀了!”洛冰婵在一旁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吕三诧异地看着白安秋,不由得再审视一眼,“白师弟好身手,不愧是我学宫弟子。” “师兄谬赞了!” “今日在客栈里,我听到消息,江南几个大世家联合花重金悬赏你和苏青霓,临安,姑苏城和金陵城今日涌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前后不下两三百人。” 白安秋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时间还早,白安秋又问了吕三好几个问题后,便带着洛冰婵离开了客栈。 此时他们的身份是西北来的商人,没有江湖的装束也没有书生打扮,而是换上了绸缎,显得有些身份架子,二人先到了官盐的售卖点打听,却被告知,今日官盐已售罄。 白安秋又找了那管事的老爷,攀了关系,细问了一下明日何时放盐,那管事没有理睬白安秋,白安秋悄悄地塞了一叠银票到那管事老爷手中,恳求地说道,“老爷大人,我本想买点盐做做生意,有没有门路介绍介绍。” 那管事老爷看了眼手中的银票,也有几千两,知道这年轻商人会来事,也给他指了条门路。 “官盐你就不要想了,这些已经被各大世家承包了,你要进来,只会动了那些大家族的盘子,他们也绝不允许你入场,只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杀身之祸,但是有一个地方,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那管事老爷也说的很开,毕竟,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什么地方?”白安秋表现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那管事老爷左右看了下,确认周围无人,缓缓开口说道,“你去黑盐市瞧瞧!虽然贵上一些,但是你买的多了,倒手再一卖,也能赚点辛苦钱!” 白安秋明了,拱手谢道。 他们的目的地本来就是金陵城中的黑盐市,只是这突然出现,会引起各方注意,避免被怀疑,所以他才先找到这官盐的管事老爷,通过他的口,引荐到了黑盐市。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是去探探私盐打情况,都要谋划上一步,不愧是他白安秋。 第48章 乔装购盐 048 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但也并不隐晦,平头百姓想要买盐了,自然知道去哪里买。 白安秋自知这一切,因为他之前也只是镇上一个秀才,也曾经历过到黑市购买私盐。官盐每日贩卖量不足十斤,全城的百姓能买到多少,基本抢不到!他们为了生存,只能去黑市购买黑盐。 而很可笑的是,这些黑盐并不是商家自产的,而是这些世家商会通过地方官府的操作,将官盐转移到了黑市,价格从原本的一倍涨到现在的十倍,牟取巨额暴利。 如果遇到一些官员巡查或者钦差南下之类的,风声紧的时候,有当地官府通风报信,关门歇业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开便是。 从城中到县里,甚至到更小的村镇小贩都有盐商的人。 而这些盐商,就是江南六大世家商会的人。 刚踏入黑市,就有人盯上了白安秋和洛冰婵。 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店铺窗口等着商贩,他身后还排了好几十个人。 “给我半斤盐!”那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掏出铜板,将他放在一旁的碗里。 那商贩将碗中的铜板倒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说道,“怎么才二十文钱?” 老人面露难色,开口说道,“老板,上次买不是四十文一斤,小老儿没钱了,买半斤就好!” 那商贩拍了拍窗口旁的告示牌,“五十文一斤!你要半斤,是要二十五文钱,你二十文买什么?走走走!” “老板,你行行好,卖给我一点吧!”那佝偻的老人乞求道,“我走了十里地,从中午排到现在,总算轮到小老儿了,你权当可怜可怜我,给我半斤盐好吗?” “走走走!”那商贩老板将那二十个铜板丢了出去,“二十五文,一文都不能少。” “怎么就涨到五十文了?”那老人身后排队的人也慌乱了。 一下子他们也不知道该买多少了,原本带四十文想要买一斤的,现在只能用二十五文买半斤了。 他们很多都不认识字的,根本不知道那告示牌写的是什么,只知道上次购买的时候价格是四十文一斤,那已经是天文高价了。 佝偻的老人慢步地走到一边,颤颤巍巍的蹲下去,艰难地捡起一个个铜板。 洛冰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了,便走了过去,帮那老人捡起地上的铜板。 “他都这么老了,你就不能二十文卖给他半斤吗?”洛冰婵上前理论。 那商贩看着洛冰婵,不屑地说道,“哪里来的愣头青!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你!你才愣头青!你全家都是愣头青!”洛冰婵咒骂了一番,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那商贩碗中,“哼!给我称上五斤!” 那商贩见到钱,自然乐意,赶忙去打盐装进袋子。 洛冰婵将那五斤盐递给那老人,“老人家,这些盐你拿回去。” 老人摇了摇头,不敢收。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吃盐了,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了。 他又看了看洛冰婵手中的盐袋,随之他倒了一些,估摸半斤左右,他将剩下的盐巴归还给洛冰婵,顺带把那二十个铜板也一起给了她,他佝偻的身子更加弯曲了,点着头,感谢道,“谢谢你,谢谢!谢谢!” 洛冰婵不要老人的钱,但他却坚决要给。 看着他缓慢离去的背影,白安秋心中不是个滋味。 黑市私盐害人啊! 洛冰婵索性将剩下的盐分给了后面排队的人。 那盐贩老板看有人在自己铺口影响自己做生意闹事,马上就坐不住了。他叫唤了几声,迎面走来几个混混模样的地保,最近风声有点紧,此时他们见白安秋和洛冰婵眼生,而且穿着不凡,并非普通老百姓,到这盐市来,恐有嫌疑。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地保开口问道。 白安秋轻轻拍了拍衣服,尽显富贵模样,“来买盐的!” 看到洛冰婵在分盐,警告地说道,“如果你们是来买盐的,我们欢迎,如果是要闹事的,先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谁的地盘?” “江南六大世家知道吧!吴家的!”那地保说道。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江南大世家,吴家!”他满眼放光,十分兴奋。 “看公子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家里缺盐的样子?”那地保打量了一番白安秋,感觉傻傻的。 白安秋冷笑一声,“呵,谁说本少爷要买回家了,本少爷是出来经商的,官盐处的管事老爷引荐了此处,我才来看看,打算要买很多很多,再把这盐转到北方去卖,狠狠地赚他一笔!” 原来是个盐贩商。 那地保看白安秋就像在看地主家傻儿子一样,赶忙嘿嘿笑道,“原来是管事老爷引荐,敢问公子贵姓?” 有管事老爷引荐,地保对白安秋的戒心放下了不少。 “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霄城林无涯。”白安秋报出身份,反正九霄城远离江南,他林无涯也是傻缺,有事你们去找他算账。 林无涯???洛冰婵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不是之前在醉仙楼被他抽了二十个嘴巴子,抽哭的九霄城林家少主吗?他怎么谎报别人姓名还这么义正言辞,这白安秋胡扯……脸不红吗? “原来是九霄城的林公子!”那地保拱手呵呵笑道,“我是这里的地保,我叫张宝,公子要买盐,我可以帮你引荐给吴家老爷!事成之后……” 白安秋自然懂他的意思,赶忙感谢,“放心,只要兄弟你帮我引荐买到最好的盐,事成之后,我林无涯必有重谢!” 那地保十分开心。 “不知道林公子,你要买多少黑盐?”那地保问道。 白安秋四周张望了一下,十分小心谨慎,随后他凑到那地保耳边,说了一声,“八百担!” “八百担?”那地保看着白安秋,心中有些沉思。 这八百担可不小,一般在黑市,寻常百姓都是买半斤八两的,一天几百个人,顶多也就十担的库存,现在这白安秋开口就要八百担,她可没有那么多储备。 “怎么,你没办法弄到?”白安秋质疑地说道,“如果你没办法,那就算了,我找别人问看看。” 眼见这熟鸭子要飞走了,地保赶忙上前拉住白安秋,说道,“有有有,林公子别急啊……” 白安秋假装很不开心,犹豫了一下。 “一斤五十文,三天时间,三天内我给你备上八百担上好的私盐!”那张宝开口说道。 “五十文?”洛冰婵惊呼一声,“怎么还是五十文?” 这,这是官盐价格的十倍啊。 “怎么?太高了?”那地保有些心虚,“那我再降点?” 白安秋佯装生气,“你当我九霄城林无涯是傻子吗?我找那商贩卖也是五十文一斤盐,找你也是五十文,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两天之内你能谈成此事,三十五文,我最高给你三十五文。” 那张宝一听,心中一乐,八百担,原本想说要不三十文一斤,没想到这傻公子竟然自己说三十五文,生怕他反悔,里面紧握着白安秋的手,说道,“好,两天就两天,三十五文一斤!” “成交!给你两天时间!”白安秋坚定的说道。 张宝也十分开心,他本来就是替吴家在黑市办事,照看生意的,现在拉了这么一大单,别说成了之后吴家老爷会奖励自己了,在白安秋这边,他也能掏个好处。 白安秋给张宝一张银票做了押金。 天色已晚,张宝本来打算招待白安秋的,但被他拒绝了,此时的他身份是傲慢无脑的出来经商的林无涯,如果这么随便就跟一地保吃饭喝酒,他就没办法见到这背后吴家的人。 因为档次不一样! 他们离开黑市,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中。 “这些百姓为什么不去举报?”洛冰婵好奇的问道,“光天化日,私开黑市,价格还高官盐那么多,为什么他们不去检举?” 白安秋听到洛冰婵的话,在她的小脑门上敲了一下。 “举报?给谁举报?”白安秋无奈地叹道,“就算真的会有人去举报,这些平民老百姓没有背景没有实力,人还没走到衙门,就会被人给杀掉。” 洛冰婵不语。 白安秋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些盐商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小到巡街押差,大到县令知府,里里外外,哪里没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怎么可以在江南如此只手遮天的?”洛冰婵愤愤不已。 这一路走来,被下毒,被追杀,不都是这些人干的事吗? “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目的了!”白安秋看着眼前街道的灯火阑珊,“我以修心立天下,天下在我心,我定护这天下,还江南百姓一个盛世太平!” 轰! 一声惊雷,从天落下。 周围有一瞬间失去所有听觉,仿佛围绕在另一个空间当中。 天地共鸣? 洛冰婵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安秋,是巧合,还是他刚才那一番话,引得这天地共鸣? 他已有学宫先生的境地?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洛冰婵问道。 “等!”白安秋只是开口说了一句。 洛冰婵若有所思。 第49章 纨绔人设 049 白安秋的举动也引起了不少江湖人士的关注。 特别是在金陵城中的吴家,江南六大世家之一。 也是江南世家商会里的核心成员。 八百担私盐对吴家来说并不算大,但是能一次性拿出八百担来,风险还是极大的。 本身朝廷就对私盐打击很严,最近正是新任江南巡抚上任的时间,这三把火都还没烧,他们也在观望当中。 张宝赶回到吴家,将此事禀告给了他的主子,吴府的二老爷,吴添财。 吴添财也不敢自己做主,便将张宝带到了吴府大堂,等候自己的大哥吴添福来决定是否接下这个单子。 张宝将白安秋的事情如实的告诉给吴添福,顺便也润色了一下,“林少爷说了,他已经打通北方的关系,只要我们盐一到,便可以马上转化,合作顺利的话,一个月可以找我们采购三次。” 八百担,一斤私盐纯赚三十文,左右这么一捣手,一个月三次合作,七千两进账腰包,这很难不心动啊。 最重要的是,关系网不用自己去打点,只要过这么一手,成为供应盐商即可。 吴添福能成为吴家的家主,江南世家商会的核心成员,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他没有直接答应张宝的引荐,而是带着威严地质问张宝,“来人身份可查清楚了?” “还没!”张宝低着头,这种事情他不敢说谎。 “他怎么找到你的?”吴添福又继续问道。 “这个我知道,他有提过,是官盐处的管事大人告诉他的!”张宝确认的说道。 吴添福看了二弟一眼,吴添财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找官盐处的人打听打听。” “去吧!”吴添福说了一声,“张宝,你去给我查一下这个公子哥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张宝作为黑市私盐的地保,底下也有好几个混混小弟,让他们去打听一下白安秋的住所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很快,有一个小弟就摸清楚了白安秋的住所。 来福客栈!装修华丽高贵,不少世家公子哥、官二代之类的到了金陵城都会选择居住于此,也算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客栈了。 张宝看到来福客栈后,又想起先前白安秋一副不缺钱的地主家傻儿子模样,嘀咕了句,“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一个小弟从来福客栈里跑了出来,对面来到一角落处,哈着腰,说道,“老大,探听清楚了。” “说说……” “我听里头的打扫房间的婶子说,那人确实叫林无涯,九霄城来的。跟在他身边的那人,其实是个女的,女扮男装,是他的贴身丫鬟,服侍他起居的!在他的房间里,确实有好几个箱子,听说都是金银珠宝。”那小弟又继续说道,“我买通客栈里的记账管事,也在客房登记本上确认了此事。” “看来这人真九霄城的林无涯了!” “九霄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张宝继续问道。 另外一个小弟摇了摇头,“金陵城离那九霄城最快脚程也要一个月时间,那鸽子不吃不喝连续飞,也要七天时间,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确认了!” “妈的,这样一来,这一单老子岂不是赚不成了?”张宝一想到白安秋这一大单若是成了,自己肯定能从中赚他个几百两下来。 “不过有听传闻,这九霄城林家的少主不久前确实在姑苏城出现过!” “所言可否真实?”张宝追问。 那小弟肯定的点点头,“我有一结拜兄弟在姑苏城,前几日他来金陵城的时候,跟我提过此事,听说还被一学宫的人打了脸,估计也没脸呆在姑苏城了,这才来了我们金陵城。” 一想到每个月几百两进账,他就有些激动,对着身边的小弟说道,“回去就给我咬死了,这人就是九霄城的林无涯!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就看各位兄弟了!” “好!”他身后三个小弟一副没问题的神情。 张宝带人在来福客栈附近又逗留了好一会儿,想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蹲到白安秋出门,跟他一波,再确认下身份。可是他在客栈对面盯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看到白安秋又要出门的意思,索性不等了,让一个小弟继续蹲守,他先回去抱小娇娘睡觉了。 “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张宝转身离开。 “刚才有几个人来打听关于你的消息!”吕三此时正在白安秋的房间中,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他,“看来你的新身份很成功啊!” 白安秋哈哈一笑,“我们再去加点火,鱼儿就要咬钩了!” “你要怎么做?”洛冰婵和吕三都在等他的下一步棋。 “不去勾栏瓦舍挥金如土的潇洒,怎么能坐实我人傻钱多的纨绔公子人设!” 吕三眼睛一放光,神情猥琐,而洛冰婵却是有些生气,气鼓鼓地说道,“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去浪荡放纵,左拥右抱美人在怀!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不能近女色!” “不喝酒,不放纵怎么让他们相信我就是地主家傻儿子,是个没用的草包,让他们对我放下戒心!”白安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白安秋上不愧对天,下不愧对地,绝不是个贪财好色之人。” 很好! “吕师兄你就别去了,晚上如若是玉河师兄他们来了,还需要你在此坐镇打点,千万别自己人撞车了。” 吕三的脸上带有一丝不甘和委屈。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因公逛青楼的机会,怎么就……不带自己了? 见白安秋带着一箱子东西出了门,蹲在客栈前观察的小弟马上跟了上去,“我得想办法告诉宝哥。” 江南的夜,金陵城中灯火辉煌,纸醉金迷。白安秋,此时化身为一位来自九霄城纨绔子弟,踏入了这片充满诱惑的江湖世界。他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一副富家少爷的模样,手持重金珠宝,准备在勾栏听曲,挥金如土。 他的目的并非真的为了享乐,而是为了迷惑敌人,降低他们的戒心。成为谁都知道的纨绔子弟,正是他精心策划的计谋。 刚踏进这金陵城的青楼瓦舍,这副有钱贵公子打扮立马就吸引到了瓦舍中的领头鸨子,她扭着蜂腰肥臀就迎了上来,花枝招展地笑道,“哎呀公子,瞧您面生,第一次来我们春风楼啊。” 白安秋模仿起那日在醉仙楼遇见的那个自称是江南巡抚侄子的贵公子哥,说话做派,如出一辙。 “给本少爷我安排个最好的位置!把你们这最好的舞姬叫来,陪得好,本少爷有赏!”他点名要听最受欢迎的曲子,还要最漂亮的姑娘作陪,“本少爷有的是钱!” 一随手就把一串价值百两的玉珠子送给了那领头鸨子。 他将一箱子的珠宝放在桌子上,他的豪气与放纵,很快就引起了春风楼里不少人的注意。而在春风楼里,还有不少江南商会的人员,他们看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不由得想结交一番。 那老鸨子开心地接下玉珠串,马上就给白安秋安排最好的位置。 “小女子婉清见过公子!”一个少女缓步走到白安秋身边,施礼问安,低低挽着朝云髻,淡淡着着胭脂红,斜斜卷起薄纱袖,露出香藕样的手臂,水葱似的指甲轻轻拂动着琵琶。玲珑娇体,如花似玉,是那未遇范蠡的西施,不谙世事的貂禅,未落风尘的柳如是。 这江南女子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哈哈哈哈哈!”白安秋看见这么一个美人,心猿意动,一把就将她搂住。 “公子!”先前一声是称呼,这一声,就是娇嗔了。 “好美的姑娘!”白安秋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浪荡模样,“好好好!赏!” 白安秋从珠宝箱中随便拿了一支玉簪,直接戴在婉清姑娘头上。 那女子宛然一笑,媚眼如丝。 “公子这般尊贵,是来金陵城出公差消遣还是来做生意呢?”婉清轻声问道。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白安秋虽然说的很谨慎,但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是来经商的,我已经打点好关系,打算从江南采购一批私盐,运到西北转手倒卖,赚他一笔,让我老子知道,我是有生意头脑的。” 婉清听到他说私盐,便有些惊愕,这可不兴说。 “公子聪慧过人,做生意肯定兴隆,日进斗金!” “好!我爱听!哈哈哈”白安秋表现出十分开心,大手一挥,又给这个嘴甜的婉清姑娘打赏了一锭五十两银子,“奏乐!唱曲!” 她轻抚琵琶,神态自若,乐声如涓涓细流,悠扬婉转,令人陶醉,宛如置身仙境。 婉清姑娘开口吟唱,她的嗓音如丝绸般柔美,唱起戏腔来抑扬顿挫,荡气回肠,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采购私盐!? 在江南采购私盐并不算什么禁忌,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来江南采购私盐到外地倒卖赚取差价了,只不过这种没有关系网的话,刚进入市场,就会被当地的盐商打压,或者被度支司的人察觉,小则扣罚私盐,重则抄家灭族。 西北的关系错综复杂,江湖世家林立,马匪横行,官衙不作为,眼前这少年竟然能打点好关系,看来背景有些不简单。 第50章 江南贾家 050 江南的私盐市场,一直是各大世家争相抢夺的肥肉。最近,其他世家凭借各种手段,抢占了不少市场份额,让六大世家末位的贾家倍感压力。贾家家主贾富贵正在焦急地思索对策,想要找回失去的市场,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方法。 作为贾富贵的儿子,贾家未来的家主,贾不假在勾栏听曲的时候听到了这一位自称要采购私盐倒卖的富家少爷。看他手持重金,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纨绔子弟的放荡不羁。贾不假看到这位富家少爷是一条大鱼,心中暗自窃喜,如果有他开拓西北的市场,那无疑是帮贾家挽回市场的一个好机会。 吃下整个西北的私盐市场,甚至他贾家冲击江南世家首座也不是没有可能。 中年男子眼中一亮,不着痕迹地扫视了白安秋一眼,他不做声色,喝了杯酒,开口问道:“这位朋友,见你如此豪爽,可有兴趣共饮一杯?” 白安秋隔壁桌,是两个年纪比他稍长,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从他们的打扮也看得出,这两人非富即贵。 白安秋要做人设,自然乐意,大步走向二人,坐在中间。 那中年男子为白安秋斟满一杯好酒,“看公子模样,不像是本地人吧?” 白安秋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来自九霄城!” “哦,那可是西北有名的城市。” “不错!”白安秋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问道,“这位大哥,难不成去过?” 那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摆手说道,“并未去过,有机会一定去!” 另一男子又为他倒上了一杯。 白安秋再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行!冲着大哥你这两杯酒,到了九霄城,你招呼我一声,我林无涯一定安排好你!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好!”那中年男子大笑道,“你也别大哥大哥的叫了,我姓贾,江南贾家的那个贾,名不假,江南贾家长子,我年长于你,你可以称呼我为贾兄!” 贾不假? 这真尼玛取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好,今日有幸认识贾兄,是我林某的荣幸!”白安秋大喝一声,“今晚贾兄的所有开销,都算我林无涯的!” 他招呼了那老鸨子,让她马上给贾不假安排几个陪侍的舞女。 “哈哈哈哈哈!” 贾不假不缺钱,自然也不缺女人。 但白安秋安不安排,懂不懂这门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彻底把放浪形骸,不把钱当钱,挥霍无度的人设给立住了! “哈哈哈,痛快!林兄弟豪气云天!”贾不假又借机跟白安秋喝了几杯,拉近下关系。 白安秋在知道他是江南六大世家贾家的长子之时,已经想好接下来要为他设的套了。 二人各怀鬼胎,但在推杯换盏,聊得不亦乐乎。 细语低吟,丝丝入扣。婉清姑娘挨近到白安秋身旁,轻声细语,她柔声道:“公子,婉清为你斟酒。” 趁倒酒之际,他把婉清姑娘抱住,轻嗅发香,小手轻轻抚摸婉清的后背。 吴添财在张宝的陪同下,进入了春风楼,正好看到了白安秋的这一举动,心中暗自窃喜,认为又是一个可以轻易摆布的猎物。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位看似放荡不羁的少爷,其实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但很快,吴添财和张宝都发现了在白安秋身边的贾不假。 二人眉头微蹙,都认为是这贾不假也在与那白安秋接触采购私盐的事情,如果白安秋被他贾不假谈拢,二人达成合作,那贾家势必会再次崛起,在金陵城中超过他吴家,成为金陵城的首富。 “林兄弟,此番到访金陵城,打算采购多少私盐?”贾不假小声问道,“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机会?” “此番我打算采购一千担私盐,先在回去铺个路子,等顺畅了,每月采购四次。”白安秋装作一副很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以前听长辈说起过江南的私盐,但今日一见,不是很满意!” “怎么说?”贾不假疑惑。 “我今日去了那黑市,吴家的地盘,你知道吴家吧……”白安秋故意挑拨了一下。 “吴家乃是我金陵城首富,自然知道。”贾不假心里是很不情愿承认他吴家首富之位的,五年前,这首富还是他贾家的。 “对对!就是那个金陵城首富,江南大世家的吴家!”白安秋假装有些醉意,气愤地说道,“我只开口要八百担,他们都拿不出来!哎!” 贾不假更加疑惑,吴家拿不出八百担私盐,不应该啊? “难不成是林兄弟你价格压得太低了,这吴家以为是脱裤子赔本的买卖,便不做你生意?”贾不假狐疑地看着白安秋,打趣道。 “我都给他出一斤私盐三十五文采购了,不低了!”白安秋说道。 “什么”贾不假差点站了起来,忍住惊呼声,压低声音说道。 “三十五文?这吴家是疯了吗?一般黑市出售在四十文,最近涨到了五十文,盐贩子采购,一般都在二十文,而白安秋这种量大长期合作的采购商,价格不会高于十五文,那吴家真他娘的黑心啊!”贾不假内心嘀咕着。 看这“林无涯”真的是人傻钱多,一斤五文钱的官盐,转手三十五文倒卖成私盐,这路上还有押镖的费用,人员打点的费用,这里面还有什么利润可言。 “三十五文,我贾家可以给林兄弟提供有一千担。”贾不假又为白安秋倒了杯酒,“如果林兄弟愿意长期合作的话,我贾家会再降三成利。” 虽然听不太清楚贾不假和白安秋的对话,但看到他们一杯一杯的喝酒,吴添财眉头锁得更深了。 “你在此盯着,这事我得马上回去告知大哥,商量一下对策!”吴添财叮嘱了一声张宝。 张宝应声说道。 他内心比吴添财还慌,这烤熟的鸭子要是就这么飞走了,比杀了他还难受。无论如何,他都要拉住白安秋这一大单。 …… “我贾家原本才是这金陵城的首富!”贾不假气愤的说道,“那吴家在没有贩卖私盐之前,他们在我贾家眼中算个屁啊!” 白安秋呵呵一笑,内心却有些触动。 “这吴家生意做到这么大,还能在五年时间超越贾兄的家族?” 贾不假叹息,又喝了一杯,“我贾家入局比较晚,等开始加入世家商会的时候,吴家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私盐市场了。” “这私盐利润可真高啊!”白安秋嘀咕了一声。 “贾兄你放心,明日中午之前,吴家若是没有给我答复,我定找你合作!”白安秋勾住贾不假的肩膀,承诺的说道,“西北的关系我林家基本打点好了!只要私盐一到,能赚到钱,你就是我林无涯的亲大哥。” “好兄弟!” 二人又碰了几杯,白安秋已经有些头晕了,借尿遁先离开了会儿。 婉清姑娘十分懂事,轻抚着白安秋,将他带到自己的闺阁当中。 “婉清姑娘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白安秋似醉非醉,头依靠在婉清姑娘的身上。 “后院的茅厕太脏乱,婉清怕脏了公子的鞋,公子可以在我的房间里解手。”婉清娇羞地说道。 白安秋嘴角一扯,但还是要装作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笑道,“在姑娘的房间,真的就只能解手吗?” 听他这么一说,婉清的双颊微微泛红,娇艳欲滴。 借着屏风隔挡,白安秋趁机运转内力,将酒气逼出了五成。小片刻的功夫,白安秋就清醒了一大半,婉清为白安秋端上了一碗解酒汤,候在门口。 此时,在瓦舍内,贾不假没有了刚才那般醉意,他脸色严肃,问着身边的另一中年男子,“三郎,这林无涯,你怎么看?” 那中年男子浅笑了一声,“不像说谎?” “何以见得?”贾不假沉声问道。 “一刻钟前,吴添财和他家的狗腿子就在不远处,虽然坐的隐蔽,但还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中年男子说道。 贾三郎,贾不假的胞弟。 “我知道了!” …… 见白安秋回来,贾不假又表现出一副醉醺醺但又很开心的模样,他站起来,就搂住白安秋,凑到耳边哈哈笑道,“林兄弟,这才一刻钟,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情。 什么? 我请你喝酒,你给我开车? “你说什么一刻钟,弟弟我在九霄城可是外号人称金枪不倒小郎君,要不是怕落了贾兄你孤零零在这,我早和婉清姑娘继续大战三百回合了。”白安秋解释道。 但他越解释,对贾不假来说就越心虚。 “是是是,婉清姑娘如此美人,熬不过一刻钟也是正常!”贾不假笑道。 “哎呀,都跟你说我不是一刻钟的男人了!你居然不信我,走走走,我喊上二女,我们切磋一番。”白安秋佯装要拉着贾不假去放浪形骸。 贾不假看他这副浪荡纨绔的模样,心中更加断定了刚才的推测。 “等我们合作的时候,为兄我送你十个美妾为你侍寝。”贾不假说道。 白安秋开心极了,大喝一声,“好!一言为定!” 张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的对话,他脸色黑到了极点,他赶忙离开春风楼,一路逛奔朝着吴家而去,他一定要告诉吴家家主和二老爷,再晚一步,这烤鸭就是贾家的了。 第51章 盐商心思 051 白安秋并不知道吴添福和张宝到底有多紧张。 他心知肚明,自己此行并非真的为了采购私盐,而是为了揭露江南世家商会的罪行。他原本打算到这春风楼销金窟浪荡开销一下,让吴家的人对他的身份更加确信一些,避免后续交易出现岔子,岂料到遇到了同样是江南六大世家中的盐商贾不假,实属意外之喜。他故意表现出对私盐市场的浓厚兴趣,与贾不假展开了深入的交谈。 言语之中,他巧妙地透露了自己背后有强大的家族及他们很难触及的朝廷大官员的势力支持,能够帮助贾家夺回失去的市场。 贾不假听闻此言,心中大喜,认为这白安秋就是贾家的救星。他恨不得当场就把白安秋拉回贾家,与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贾家的家主商榷,直接将此事促成。 然而,白安秋心中清楚,吊着贾不假的胃口,他会与贾家的合作,这只是他计划的一环。他需要在贾家的帮助下,深入了解江南私盐市场的运作和世家商会的内部情况,同时继续搜集证据,为不久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吴添财回去第一时间找到了即将就寝的大哥吴添福,将在春风楼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没等他说完,张宝的出现丝毫不给吴添福犹豫的机会。 那日夜里,当“林无涯”要与贾家即将合作的消息传开后,同为盐商的吴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吴家深知,如果让贾家借助“林家”背后的势力翻身,那么他们吴家在江南私盐市场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家主!二老爷!”张宝火急火燎的赶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继续说道,“那贾家,许诺了很多好处给林少爷,看样子是要谈成了!” “当真?”吴添福有些惊讶。 没想到贾家的速度这么快。 “不成,这桩合作,只能是我们吴家的,贾家已经没落了,绝对不能让贾家因此翻身。”吴添福动容。 “我听到那林少爷说,如果明日中午前,我们吴家还不能给出承诺接下这单子,他就和贾不假合作!”张宝将听到的事情,告知给吴家二位主事人。 “二弟,你看?”吴添福再次看向吴添财,问道。 “此事可做!”吴添财开口说道,“那林家是九霄城世家,有江湖背景也有一些官府背景,如果能与他绑定合作,便相当于我们在西北的就会多一块庞大的私盐市场,就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向我们吴家。” 吴添福点了点头。 似乎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立马起身,“来人,着衣!” 为了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吴家决定直接行动。他们在春风楼候着,就等着白安秋出来,试图用更多的好处来诱惑他,让他选择与吴家合作,而非贾家。 此时的白安秋还在春风楼里纸醉金迷,他又点了两个舞妓作陪,也为他和贾不假之间增加了一丝微妙的关系。 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很快就在他手中挥霍一空,但他却没有丝毫心疼的样子。 见他已醉,婉清姑娘是想让白安秋在此过夜的,但他却以一些荒唐的理由拒绝了。 “难不成公子您……不行?”婉清轻声细语,目光扫视了白安秋一眼,满眼都是质疑。 “胡说!”白安秋佯装生气,怒道,“本公子见过的美人多不胜数,岂会看上你这等庸脂俗粉,还想上我的床。” 婉清自知说错话,也怕白安秋责罚,赶忙下跪道歉。 白安秋不屑与她计较,便准备要离开春风楼。 “公子……”婉清满眼尽是不舍和悔意。 白安秋叹了一口气,内心却是嘀咕了一声:“哎,此番言语羞辱,委屈姑娘了。” …… 张宝见白安秋出来,马上就搀扶了上去,他很上道的将他扶到马车前,告知车内之人正是自己的主子。吴家的族长吴添福亲自出马,他从吴添财和张宝的口中已然知道这个“林少爷”,深知他的胃口和野心,白安秋有些不可置信,竟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吴家家主,他二话不说,也上来马车,二人没有太多介绍,直奔主题,吴添福承诺给予白安秋在吴家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利益。 吴家将给他的盐价压到了三十文一斤,并承诺白安秋后续只要有再合作,价格可以再低五文钱,也帮白安秋做好私盐的运输和一系列运作等等。 白安秋心动了。 他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他已经知道这些世家通过官府的操作,开具了盐引然后再转成私盐流入黑市,但这其中的运作,却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白安秋在春风楼门口的吴府马车上,借酒醉,也没直接答应吴添福的条件。 这让吴添福顿感一丝不妙,他并不清楚贾家给白安秋开出了什么条件,面对自己的条件,这“林无涯”居然没有应允。 “天色已晚,吴某先送林公子回去歇息!”吴添福开口,缓缓说道。 “那就谢过吴家主了!” 马车缓缓驶离春风楼,贾不假与贾三郎站在春风楼门口,看着吴家的马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驾车的人正是张宝,他缓慢的驾着马车前往来福客栈。他要充分利用这一路的时间,争取给吴添福有谈判的时间。 “合作之事,林公子再好好考虑一下!” “一定一定!” 见白安秋没有拒绝,吴添福心中大喜,“明日中午林公子可否赏脸,吴某在府上设宴款待林公子,也算尽一下地主之谊。” 白安秋假装思索了一会儿,下马车前,应允了吴添福的邀约。 “此事,可成。”吴添福有绝对的自信,只要他白安秋明日来吴府了,他就能让他答应与吴府的合作。 八百担私盐的生意不算大,根本不需要他吴家家主出面,但吴添福老谋深算,他看上的是“林无涯”背后的势力,是那西北的整块市场,是一个九霄城当地大世家的关系网。 第一次合作八百担试水,一个月采购四次,就有三千两百担,如果再加上走私江南丝绸和茶叶等,一趟下来,那庞大的利润绝对不是单单江南黑市私盐可以比拟的。 那贾不假也是看重如此。 今夜,白安秋他的新身份算是在金陵城中立住了。 江南的夜,灯火阑珊。白安秋从繁华的勾栏瓦舍中回到客栈,推开房门,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他的师兄苏玉河,几日不见,依旧神采奕奕。 和苏玉河一块的,还有多日未见的皇甫良才及洛玉城。 白安秋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七师兄!十一师兄!十五师兄!” “小十七?” 见到来人,师兄们纷纷围了上来,打量了一番。 白安秋此时是易了容的,而且身上没有半点学宫弟子之意,尽是那纨绔子弟模样。 “是我!是我!”他激动坏了,赶忙上前一一行礼作揖。 白安秋卸下人皮面具的伪装,展露出真容,师兄们关切地询问他这几天的进展。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了伤?”皇甫良才一眼就看出白安秋那苍白的脸色。 “谁欺负你,跟师兄说,师兄替你出气!”洛玉城手中长剑一翻,尽显翩翩公子模样。 白安秋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他深知师兄为了这次行动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因此也不让他们过多担心自己受伤的事情。 “莫寒师姐还未归来吗?”白安秋问道。 苏玉河和吕三摇了摇头,表示还没见到莫寒。 正说完,客栈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听见还有不少脚步声,吕三示意他们隐藏好,他作为客栈掌柜的,很快就出现在大堂,他倒要见见来者何人。 见到来人,吕三面露喜色。 “你们看谁来了!”在吕三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客栈的后院厢房处。 白安秋一见屋前的人,激动的站了起身,赶忙迎了上去。 “二师姐,我好想你!” 他还想撒娇去抱莫寒,却被一旁的玉指柔拦住了,“小十七,你就想二师姐,怎么,我这五师姐是多不招人待见,都不见想我的?” 白安秋转头露出一丝讨好的神情,“哪能啊,五师姐!我也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苏玉河和皇甫良才、洛玉城不敢吱声。 他们虽然为师姐弟,感情一直不错,但是他们不会像白安秋这般,莫寒是学宫的二师姐,平时基本见不到她笑,高冷冰艳的她是江湖中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神对象,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焉;玉指柔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外貌绝世之外,还是当朝武德帝的爱女,天武朝的二公主,谁敢跟占便宜的。 也就白安秋了。 莫寒多日未见白安秋,心中也是欣喜,正准备好好问问他这几日情况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出:“这就是学宫新加入的小师弟?” 在莫寒和玉指柔一起来的人之中,还有一个白安秋未曾见过的面孔。 “青阜城救了指柔师姐;解围东洲城之困,一剑破甲两百骑,运筹帷幄,击杀数万敌军;还有就是几日之前在江南文坛引起不小轰动,留下诸多名诗佳句后潜逃的那个才华横溢大神人,就是你咯?” 她说。 第52章 齐聚金陵 052 她身着淡雅的青衣,衣袂飘飘,仿佛随风起舞的仙子。她的面容清丽脱俗,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含情。她的鼻梁高挺,唇色红润如樱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随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飘逸之美。 虽不及莫寒和玉指柔,但她身上的一股书生之气,是二女不可比拟的。她并无佩戴宝剑,只是腰间缠绕着刺绣着精美的花纹多白绸腰带,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宛如玉笋一般,透露出她细腻的心思和卓越的才情。 她的气质独特,既有文人的儒雅与才情,又有侠者的英气与果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潇洒自如的风度。 “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莫寒主动开口,宠溺地帮白安秋介绍眼前这位女子,“学宫第十三弟子,墨文婧。” 不曾想到,她便是学宫中才情横溢的十三弟子墨文婧,白安秋走到墨文婧身前,行礼作揖,十分恭敬,“白安秋见过十三师姐!” “不错!”见到白安秋,墨文婧十分欢喜,打量了一番,“比苏玉河有才学,比王霸天有颜姿,你这师弟,我认可了!” “主要是十三师姐榜样树立的好!”白安秋趁机夸赞一番。 “你呀,天天就油嘴滑舌!”莫寒轻轻敲了一下白安秋的脑袋。 苏玉河听到这话,尴尬了,自己的颜值才学也不错的好嘛!!什么意思,不认我这个师弟吗? “见过二师姐,五师姐。”苏玉河上前行礼,恭敬地问候,“十三师姐!” “十五师弟!” “二师姐!五师姐!十三师妹!” “六师弟,听先生说,你不是要去了赤月部落游学?”莫寒看到洛玉城,也有些意外。 “数日前,原本是打算前往赤月部落的,但听闻师姐和师弟在江南遇到麻烦,我洛玉城岂有不来相助之理!”他笑道。 “二师姐!五师姐!十三师妹!” “老十一,你武功长进没有?” 皇甫良才被玉指柔这么一问,尴尬地挠了挠头,“一直在这个境界很久了,这几年还未遇到机缘,暂未突破。” 众人熟络的交谈起来。 “你去喝酒寻欢了?”莫寒看到白安秋脸色苍白,一身酒气胭脂味,顿感不悦。 美目怒视,白安秋心中一悸,赶忙解释,“师姐莫要误会!” 莫寒伸手就要拧那白安秋的耳朵,恰巧这一幕被一旁的玉指柔见到,“师姐这般,好似人家个小娇妻!” “指柔你休要胡言,小心我打你屁股!”莫寒可不惯着她公主的身份,娇哼道。 在烛光下,白安秋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师兄师姐们。他讲述了自己如何伪装成纨绔子弟,卸下吴家的戒备心,在勾栏瓦舍中结识了江南世家中的贾家少爷贾不假,也深入了解私盐市场的内幕和商会的一些罪行;以及他准备和吴家、贾家合作,交易当晚,与在码头埋伏的江南巡抚兵马来一个人赃并获的计划。 师兄师姐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和支持。 “小十七,你这脑子确实比王霸天好使!”苏玉河笑道。 “也比你的好使!”墨文婧瞪了那苏玉河一眼,说道。 苏玉河低着头,不敢回怼。 几个师兄师姐也把这几天来收集到的证据公开出来分享线索。 莫寒在联系江南学宫分院的几个先生时,也通过学宫的关系,搜集到了不少江南官员与这些盐商世家的交易记录以及官员名单。 白安秋看到名单上赫然有姑苏城李知府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太多惊讶之色了。 临安城知州、县丞大小不下二十个官员。 江南度支司主簿、郎中。 官盐处管事、官盐员外郎、官盐承务郎,二十余人。 大到江南提督、副将、小到城门校尉、巡街将官等一十八人。 触目惊心。 “我在来金陵城的路上,我发现有一批黑衣人正在向此汇聚,我跟了好一路,发现他们的目标是小师弟的时候,我顺手把他们都杀了,也给你们减少一些压力,其中还有不少天险谷地狱道的杀手!”洛玉城云淡风轻地说道。 “江湖门派更是有不少数跟此有关联,巨鲨帮,大刀门,苍狼宫还有闽江的威远镖局都有参与到其中!”墨文婧也将她在这几天的时间了解到的信息跟大家做了分享,“甚至这里面还有江南云家和武宗的影子!” “居然还有这么多门派参与其中!”白安秋眉头微蹙。 “这是他们勾结的证据!”墨文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惊呆众人。 她将好几份画押笔录放在桌前,字迹秀美,白安秋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由得对自己这个十三师姐大为震惊,真乃奇女子也。 是巨鲨帮帮主、苍狼宫以及大刀门战天的亲笔画押罪辞。 玉指柔也不甘示弱,将闽江威远镖局总镖头林振山的供词以及周边一些常年被在六大世家压迫妥协的小门派首领联名血书供词拿了出来。 供词中也写出了他们如何被大世家和大门派逼迫,成为他们其中一份子,并且如何运输私盐的罪辞。 “师姐,你们真厉害!” 罪证凿凿! 苏玉河则是暗中留意了江南的几个世家,发现他们暗中调派了诸多江湖高手,有的在家护院,有的则是分散寻找白安秋和苏青霓的踪迹。 其中就包含了姑苏城的王家、还有临安城的李家、徐家,金陵城中的吴家及贾家。 苏玉河说的这些,白安秋基本都知道,并且亲身经历过了。 “我已经和他们的人,交过几次手了!”白安秋说道,“实力不错,更有不少宗师级别的高手坐镇!” 莫寒拉过白安秋的手,一手把在他的脉搏上,眉头紧皱,问道,“你受伤了?” 白安秋安抚了一下莫寒,道,“没事的师姐,我这身体好!” “差点都死了,如果不是我医术厉害,你还能没事?”这时候,洛冰婵也走了进来,正好听到白安秋在那自夸。 听到洛冰婵这么一说,莫寒脸色大变。 “还跟我说没事?”莫寒关切地问道,“伤哪了?” 白安秋见状也隐瞒不了了,便站了起身,解开长衫,将腹中伤口展露出来,绷带上还带有一丝血迹。 莫寒心疼不已! 玉指柔脸色微变! 看到这样的伤口,墨文婧都有些动容了。 “冰婵,他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莫寒追问道。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强行服用神玄真元丹,对战两个宗师和十几位江湖高手,现在怎么样了你问他吧!”听到这话,洛冰婵冷哼了一声,不开心地说道,“莫寒姐姐你回来了正好好,这人受了伤还去寻欢作乐,饮酒放荡,你好好收拾他!” 额。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了,还提这茬。 “你服用了神玄真元丹?”墨文婧虽不是医女,但也略懂一二,她将白安秋的脉象一号,顿感奇怪。 “你体内并无半点内功?” 她的话顿时让众人大惊。 这小师弟,不是前段时间才修习顿悟,武功早已经一日千里,比起那勤学苦修十几年的苏玉河也不遑多让,怎会此时并无半点内功? “师姐,我没事的。”白安秋苦笑了一声,“只是神玄真元丹的副作用,暂时失去内力一段时间,等我伤势恢复了,自然也就恢复功力了!” “真的?”莫寒还是有些不信,看向洛冰婵。 她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神玄真元丹的副作用。 “小十七!想我了没有?!”屋外传来一阵声音,“多日不见,武功长进没有,剑诀会不会了啊?” 听到这声音,白安秋欣喜,“是百里师兄!” 来人正是百里王孙和王霸天。 进入屋内,白安秋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会先在漕运码头设伏,吴家和贾家只要押送私盐与我交易,就会被巡抚大人的兵马扣押,人赃并获,任凭他们背景再强大,也保不住他们!”白安秋激动的说道, “等大先生来,众多江南官员收受贿赂,操作官盐的罪证便会公诸于世!那时候,他们自顾不暇,谁会去管那些世家盐商!” “他们捆绑得太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选择鱼死网破呢?”洛玉城问道。 “各大世家高手如林,需要谨慎应对,这里就需要拜托各位师兄师姐了!”白安秋拱手说道。 “没问题!”众人应允。 “玉师姐,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白安秋说道。 “师弟,你说!” “江南的提督总兵已被腐败,我怕其中发生兵变,我需要你秘密调动最近的兵马,只待关键时候,牵制住江南提督的兵马!” 玉指柔是学宫的弟子,更是天武王朝的公主,虽然无虎符调令,但凭借她的身份,办成此事应该不难。 “可!” 众人都认可白安秋的计划。 众人都离去之后,玉指柔又折返回了白安秋的房间。 白安秋门并没有上锁,他似乎也在等玉指柔。 “师姐,你来了!”他开口淡淡说道。 “你知道我单独找你何事?”玉指柔轻声说道。 白安秋似笑非笑,并无多言。 “我想知道,这私盐案中牵扯的有多大?” “你觉得这偌大的江南,会只是一个姑苏城的知府还是江南的兵马提督可以操控的?”白安秋平静的说道。 玉指柔大惊! 第53章 吴府邀宴 053 卓文卿以死明志引发出来的私盐案,一桩牵扯甚广的江湖纷争,不仅仅局限于江南的世家之间,更涉及到了武林门派,大宗门,甚至朝廷皇亲国戚也牵涉其中。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中,各方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明争暗斗,使得这桩私盐案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江南的世家,凭借着其深厚的家族背景和庞大的财富,一直在私盐市场中占据着一席之地。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勾结腐败朝廷官员,暗中操控着私盐的生产和官盐的销售,从而获取暴利。然而,随着许多大宗门和江湖门派的加入,江南世家们的地位在江湖上开始得到更大名望提升。 今日,白安秋曾收到大先生的书信,信函里的内容却意外的简短,只有一个玉字。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原本玉指柔以为这几天辛苦收集来的证据就是私盐案里的罪魁祸首,也终于可以肃清江南官场里的蛀虫,还天武朝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但听白安秋这番言语,她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 “如果最后牵扯出来背后的主谋,或是你的亲人,甚至是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白安秋看着玉指柔,平静的问道。 玉指柔犹豫了片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是我的家人啊!?”她呢喃道。 “是你的皇亲国戚重要,还是天下黎民百姓重要?”白安秋追问道。 他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压住了玉指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玉指柔惊愕地看着白安秋,问道:“我该怎么做?” “我没办法告诉你要去怎么做,你要问你自己的心。”白安秋将手放在自己胸口,告诉玉指柔。 她闭上眼,许久,缓缓睁开之后,眼眸中露出一丝清明。 “我知道了!”玉指柔明了,内心告诉了她想要的答案,“法不阿贵” 白安秋欣慰地笑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日,大先生还未赶至金陵,白安秋也有些担心大先生的安危,这天下能对他造成危险伤害的寥寥无几,在众人言语的安抚下,他毅然决定先去吴家赴宴。 金陵城首富,吴家府邸。 张宝早早便站在大门口等候白安秋,吴添财更是里外的张罗着,务必今日帮助大哥将白安秋留下,达成合作。 白安秋应邀赴宴,踏入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府邸。吴家家主,一位在江南私盐市场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早已在此等候。 吴添福,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面容和煦却深藏不露。他微笑着迎接白安秋,引领他走向宴会的中心。四周,丝竹之声悠扬,舞姬翩翩起舞,美酒佳肴琳琅满目。然而,在这繁华盛景之下,却隐藏着吴添福的深谋远虑。 酒过三巡,吴添福自为白安秋斟酒,言辞之间透露出对他的欣赏与拉拢之意。他深知“林无涯”家族在西北的影响力,更知晓他在扩大私盐市场的关键作用。 为了能够让白安秋选择与吴家达成长期的私盐合作,他轻轻拍了拍手,一名身着华服、容貌绝美的女子款款走来。她眼眸含春,身姿婀娜,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动人。吴添福微笑着介绍这位女子,是他的义女,也是他的心头宠儿。 “小女子吴如夏,见过公子。” 他没有直接的暗示,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吴添福是打算用美人计拉拢白安秋了。 白安秋昨晚好色纨绔的人设刚立住,今日怎么会自己推翻。 他表现出一副十分心动的样子,看那饥渴的眼神,似乎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和这吴如夏共度春宵了。 见他心急模样,吴添福十分满意,再次给白安秋斟酒,“林老弟,这合作之事?” “合合合!”白安秋不假思索直接答应,“我跟你们合作!” 他拉过那吴如夏,挑逗了她的下巴,吴如夏似乎很懂得把握分寸,欲拒还迎,但又不让白安秋占到太多便宜,吊着他的胃口。 “哈哈哈哈!”吴添福满意地拿来合同文书,“那林老弟,这?” “签签签!” 白安秋看都不看那合同文书一眼,直接写上林无涯的名字,顺便将自己的私人印章盖了下去。 吴添福顿感大喜,“林老弟真是个痛快人!” 白安秋也觉得吴添福是个痛快人,又送私盐又送女儿的,反正跟你签的是林无涯,关我白安秋什么事。 “今夜亥时,吴家主可将私盐运至漕运码头?”白安秋问道。 见合同文书已签订,白安秋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万两银票,“一月四趟,每趟一千担,这是定金!合作顺利之后,我林家自会加大订单,希望和吴家主能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 “提前祝我们合作顺利!”白安秋端起酒杯,开心的说道。 “好好好!”见白安秋喝完准备离开,吴添福使了个眼色,示意吴如夏带白安秋回房。 “林老弟就不急着回去了,好好在我吴家休息一下,我已经让人去调货安排了,晚上亥时,同我们一起前往码头验货即可。” 这吴添福真不愧是金陵城首富啊,办事都这么小心,白安秋知道这是在事情没有完全落锤之前,要将他“软禁”在吴府了。 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再跟贾家合作了。 他要的,可是直接逮住后背的那条大鱼,不是单单吴家一家。 他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他佯装酒意上头,拉着吴如夏就要回房休息。 白安秋刚离开大堂,吴添福就喊来了吴添财,“二弟,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保证码头的工人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打点好周围的一切,不该靠近的人一个都不允许靠近,如果有情况,让赵无极带人直接灭口。”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操办!” “张宝,你派人去盯着贾家,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晓!”吴添福十分谨慎地说道,“然后你再亲自去一趟来福客栈,看看这林公子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客栈里头,好好找寻一番。” 张宝听懂了吴添福的话,转身就去交待小弟。 一切事情,只待晚上亥时! 白安秋回到房里,他表露出一副等不及模样,吴如夏心中有些厌恶和憎恨白安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在吴家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赠与商客的玩物,什么义女名头,只是好听罢了。 在她上面,还有七个吴家义女呢! 她们每一个人都被吴添福当作礼物送给了各个不同的人,有商客,也有官员老爷,更有一些江湖人士,他们就把自己的那些姐姐当作泄欲的玩物,之后随意丢弃,更有的在侍寝当夜被对方活活折磨至死。 她显得有些慌张! 白安秋假装要碰她的时候,她身体马上有反应躲了一下。 “怎么?达成合作了,任务完成了,就不让碰了?”白安秋眉头微皱,这和刚才酒桌上完全不一样啊?有吴添福在,表现出那般听话,诱人心弦,现在独处,就变个人了? “我,我……不是的公子!”吴如夏紧张地说道,“我还没准备好!” 白安秋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姑娘还未做好准备,我也不强人所难,替我更衣在旁侍寝吧!” 吴如夏如获大赦,赶忙替白安秋脱下外衫,然后上到床上,铺开被褥。 她紧张的在一侧有些发抖,生怕这白安秋突然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了自己,虽然她知道自己注定是要赠与给白安秋的,这辈子都要跟着他等,但此时她还是无比紧张。躺在床上的白安秋根本没有功夫去猜想吴如夏的内心活动,他闭着眼睛正在快速地思考,如何脱身离开。 “公子,……” “嗯?” “你当真不碰我?” “你希望我碰你?” 吴如夏听完之后羞愧难当,支支吾吾地说道,“从义夫安排我侍寝公子的那一刻,我便是公子的人了,只不过……我还不适应。” “嗯!”白安秋吱哼了一声,“你要明白,你是人,是一个独立且有自己意识的人,你不是玩物,更不是货品可以随意赠送!” 吴如夏眼眶泛红,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她,自己是一个独立有意识的人,更不是玩物。 “公子,我……” “你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去逼迫你做。”白安秋继续说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多好的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吴如夏呢喃了一句,“这不是江南姑苏城中,白……你,你是白安秋?” 白安秋猛地惊坐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伪装的这么久,居然因为随口的一句诗,被人戳穿了身份。 白安秋顿时起了一丝杀心。 可她又是这般可怜,她也是无辜的。 “唉!”白安秋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要去告诉吴添福便去吧!” “不,公子,如夏不会告发你的!”吴如夏激动地在身后抱住白安秋,“公子才情斐然,心中又有大义,如夏崇拜公子。” 这一下换白安秋不知所措了,他紧张了。 第54章 请君赴死 054 吴如夏其实内心深处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虽身在世家,衣食无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似风光无限,却饱受束缚和冷眼。一日偶然,她听到了白安秋的诗句,对白安秋的才学和大义十分崇拜,是她心中的英雄。 她不想继续作为吴家的玩物,更不想伤害心中的英雄。 “我会帮助公子的!”吴如夏坚定地说道。 期间,吴添福还来过一趟,白安秋见有人靠近,便示意吴如夏别声张。吴如夏也十分机灵,装作一副娇羞模样,“求公子怜惜!” “小美人,我来了!” …… 吴添福没有兴趣听年轻人床围墙跟,只是来确认一下白安秋是否还在吴府,见他与吴如夏正鱼水欢腾,也便放了心。 白安秋听见吴添福离开的脚步声,二人便停止做戏。 时间渐渐推移,白安秋好几次想要离开,都被吴府的人打断了。不时就有人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服侍! 都被他一一赶走了! 落日时分,白安秋还让吴府的下人送来一些酒菜。 她起身走到屋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无人后,便带着白安秋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吴家府邸的后花园。吴如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安秋:“下人都在用饭,不会打扰!此处偏僻,少有人至。公子可从此处离开,想必无人能察觉。我会回到房中继续假装与公子欢爱,谎骗他们,为公子多争取一些时间。” 白安秋心中感激,拱手道:“多谢如夏姑娘仗义相助,日后若有需要,定当竭尽全力回报。” 吴如夏轻轻摇头:“白公子言重了。我助你,并非图你回报。只是,我厌倦了这府上的生活,也看惯了吴家横行霸市不把我们姐妹当人的虚伪做派,希望有朝一日公子能救如夏出这水深火热之地。” “一定!”白安秋他感激地点了点头,趁机离开了吴府。 吴如夏看着白安秋离去的身影,眼神中都是不舍之意。 但她明白,白安秋不属于自己,也不会属于自己,她轻叹一声,回到房中。 夕阳西下,江南贾家的府邸中,贾不假等了白安秋一整天,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派人前往来福客栈请白安秋,也被客栈的人告知,“林少爷中午就被吴家的人邀请去府上赴宴了!” 贾不假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失望。 而张宝谎称林公子委托自己来取东西。在客栈掌柜吕三的带领下,来到了林无涯房间,在“林无涯”的房间搜了一遍,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和华锦衣玉服外,并无其他。 张宝离开客栈后,吕三笑了笑,随后离开客房,走向白安秋真正的房间,将此事告知给其他几位师兄弟。 大先生受了伤,此时已经安全抵达金陵,他花了七天的心思,顺着卓文卿留下来的一条条并不完整的线索,终于在度支司的门匾后,找到卓文卿留下江南官员与世家交易的每一笔证据,清晰无比。 白安秋从客栈的房门回到房中,看到大先生后,先生欣慰的一笑,“放手去做吧!” 他没有歇息,立马走到桌案上,提笔写下一封信。 “吕师兄,麻烦你亲自去一趟贾府,一定要亲手将此信交给贾不假!”吕三接过白安秋的信,第一时间就前往贾府。 “皇甫师兄和洛师兄想必今夜也到临安城了!” “至于姑苏城……” …… 今夜江南巡抚关岳霆宴请江南大小官员,庆祝他上任江南巡抚,入主巡抚府邸。 江南提督和参军守将各带了二十亲卫兵亲自到场祝贺,剩下四千守备军列队集合在金陵城外驻扎。 最近金陵城来了不少江湖人,为了防止这些江湖人员闹事,城内已经满是巡逻的官兵,看似在维护秩序,实则是在到处找人。 他们还是觉得白安秋和苏青霓会利用这一次机会,出现在金陵城内,出现在江南巡抚府邸宴席上。 这些城内守卫各个凶神恶煞,显然是收到了最严苛的军令。他们的目标就是除了官员的车马外,阻止任何人靠近江南巡抚的府邸! 而同样的,在金陵城中,也有另一批人似乎和这些守卫相互配合又不互相干涉的出现在金陵城中的各个角落。 那就是之前进入金陵城中的众多江湖高手,他们现在统一换成了一些带有世家商会标志的衣服,美其名曰军民一心,协助守军巡逻,实则也是想要找到白安秋等人,杀了他阻止他将密函交给关岳霆。 “这些人都疯了,现在的金陵城中已经到处都是世家商会的人,他们是不杀了你不甘心啊。”洛冰婵咬牙切齿地说道。 白安秋并未作声。 确实,现在金陵城中到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军队的巡逻队伍不时也在出现在来福客栈,在客栈小憩片刻,从白安秋的藏身的地方附近经过,那沉重的步伐和坚定的眼神让白安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与此同时,众多江湖高手的搜寻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的身法轻盈飘忽,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防不胜防。为了防止来福客栈据点曝光,白安秋决定及时行动。 他在等待吕三回来,只要他确认贾不假愿意和自己合作的回声,他便可以利用贾家对吴家对牵制,直接对江南的另外四家出手。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他等得有点失去了耐心。 回想起昨日在春风楼中,在白安秋即将离开之前,贾不假细声地对了他说了一句话,正因为那句话,他愿意和贾不假合作,也因为那一句话,贾家有可能存活了下来。 “我有你想要的,甚至包括关于那位的一切。” 私盐运作中贾家入局很晚,也没有太多江湖背景,所有一直都在世家末端,让吴家一跃骑在了头上。 吕三回来了。 看到吕三拿回来贾不假的回信,白安秋双目一亮。在确认信中之事和另一封证据的时候,白安秋激动地站了起来,将那一份关于那一位玉姓贵人的证据交给了一旁的大先生。 大先生看完证据后,脸色写满了惋惜,他缓缓闭上眼,不再作声。 亥时将至,吴添福想去如夏房中邀请白安秋一同前往码头看货,到了如夏的房间才得知,“林无涯”早就跑了。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吴家家主怒吼道。 “不薄?从你把我们姐妹送给不同人的时候,从三姐被活活打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憎恨你了!在你眼中,我们只不过是玩具,是一条狗,是蝼蚁罢了!”吴如夏露出一丝微笑,眼中闪烁着光芒:“但是我遇到了白公子,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是白公子告诉我,我是一个人,是一个独立有意识的人,我不想再被束缚和玩弄。我崇拜他,也尊敬他心中的大义,你多行不义,早晚会有报应的。” 吴如夏的一番话,气的吴添福乱棍将她打死。 “去,快去通知二老爷,交易取消,码头有危险!”他喊来张宝,立马让他码头让二爷赶紧离开。 这该死的“林无涯”居然是白安秋乔装打扮的。 张宝刚要离开吴府,却被一个红衣女子拦在门外。 她一剑划开张宝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吴府大门,到死他都没来得及喊出声来。 莫寒刚踏入吴府,气息就被赵无极感知到来,赵无极飞身而至,铁掌刚猛,拦在吴府大门前。 赵无极,二十年前便成名于江湖,实力也更有宗师水平,因一桩旧事而对吴家感激涕零,从此成了金陵城吴家的得力干将。吴家能在这么快在金陵城站稳脚跟,赶超贾家成为金陵首富,赵无极功不可没。 莫寒一身红衣,手持长剑,飘逸如仙,她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 赵无极与莫寒两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剑招之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赵无极的掌法威猛霸道,每一掌都仿佛能撕裂虚空;而莫寒的剑法则灵动飘逸,每一剑都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 赵无极的内伤大大影响了他的发挥,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他深知莫寒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拼尽全力与她周旋,但还是不敌。 “伤我师弟,你必须死!”莫寒一剑刺入赵无极胸口。 一代宗师赵无极,身死。 大火,在吴府蔓延开来。 吴添福见大势已去,想烧掉证据,但却不小心把整个吴府给点着了了。 几个护院想要拦住莫寒,但却被他几剑撂翻。 “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罪无可恕!”莫寒提剑挑了吴添福的手筋脚筋。 鲜血淋漓,吴添福疼痛地嘶喊着,看着大火蔓延到身边。 金陵首富,吴添福,身死火海。 …… 此时,贾家的人在码头与吴添财的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吴添财这边有七十几个工人,而贾家有五十几人,同时还有两个高手赶到。 一个是贾三郎,另一个则是吕三。 形势瞬间就变成了一边倒局势,吴添财不敌,跳江逃生,张宝的手下和剩下几十个工人,全被赶来的江南巡抚亲兵抓捕。 果然,这些当兵的,很会看时间,来的真是不晚也不早,时间刚刚好! 吴家算是彻底完了。 江南姑苏城,刘家。 两道人影站在刘家的屋檐上,他们对刘家抛出一道公文指令,上面盖有江南巡抚的官印。 “学宫弟子,苏玉河” “学宫弟子,王霸天” “见过刘家主!”二人拱手一拜。 刘家府宅中涌出几十人,各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杀!” …… “贿赂朝廷官员,贪污朝廷盐款,还敢买凶杀人,证据确凿!请,刘家家主,赴死。” …… 江南姑苏城,王家。 “学宫弟子百里王孙,请王老爷子,认罪。” “死!”王老爷子沉吟一声,“杀了他!” 一剑。 破山河。 第55章 守军包围 055 洛玉城剑法高超、轻功卓越。皇甫良才同样身怀绝世武功,机智过人,他们携手同行前往临安城,奉学宫之命,江南巡抚手书,决心要让临安城的两大世家认罪伏诛。 他们首先来到了徐家。 二人表明身份后,要带徐家家主前往金陵伏罪,但徐宝昌仍然负隅顽抗,有数十个江湖高手严阵以待,他丝毫没有感到一丝惊恐。皇甫良才和洛玉城二人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了兵器,与徐家的护卫展开了激战。 洛玉城的剑法精妙绝伦,数年前机缘练成,自成一派,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深厚的内力和强大的剑意。徐家的护卫在他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很快就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徐家的家主见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又派人暗中放毒箭企图暗算二人。 然而,这一切都在皇甫良才的预料之中。他轻松躲过了毒箭的攻击,一跃而起,飞至屋顶,催动内力,反手一挥就将那些弓箭手给制服。 吴家家主见势不妙,连忙开口求饶:“两位少侠,饶我一命。我愿意交出所有的金银珠宝,换一条生路。” 洛玉城与皇甫良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六师兄开口道:“你的金银珠宝,我们不感兴趣。但你勾结当地官府,鱼肉百姓,迫使民不聊生,如今证据确凿,奉江南巡抚关大人之命,带你回金陵城伏罪清算。” 徐宝昌知道,自己若真的跟二人去了金陵城,基本也不用想活着离开了。 于是,他做了最后一个决定,那就是拼了。 “杀他们一人者,赏黄金千两!杀二人者,赏黄金三千两!”徐宝昌疯狂的叫道。 江南临安城,徐家。 “在下学宫皇甫良才,请诸位赴死。” …… 他们离开了徐家,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世家与徐家同流合污,于是,他毅然前往下一家,为万民讨个公道。 临安李家,三十个护院,一等一好手。 李家家主更有一身武艺,也是最早运作私盐的主谋世家之一。 “我有一剑,请君赴死。”洛玉城一人灭一门。 江南,变天了! 与此同时,金陵城的江南巡抚正在宴请当地的官员。觥筹交错间,官员们谈笑风生,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觉得不对劲,都已经到了亥时,江南巡抚似乎还在寻找机会拖着各位。 江南六大世家抓到被抓,灭的被灭,消息却不胫而走,传到了姑苏城李之航的耳中。 他面露难色,看向还在主座上举杯喝酒的关岳霆,他怒了,也慌了。 他找了个机会,将此事告知给了江南提督和守军参将。那些曾经参与受贿、与各大世家勾结的官员,此刻如坐针毡。他们知道,一旦事情败露,自己的前途和性命都将不保。 “时候不早了,关大人,下官不胜酒力,这就先行告退!择日再登门拜访大人了!”一个官员上前行礼,说道。 “下官与王大人同行,也一起告退!” “二位大人,走那么急做甚,本官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二位大人!” “改日,改日,一定悉听大人教诲,一一解答!”王大人谄媚地笑道。 “怎么,本官初来乍到,二位大人就这般驳本官面子?” 关岳霆不怒自威。 二人惊恐万分。 李之航和江南提督脸色微变。 “关大人,天色已晚,您还不尽兴?”李之航上前一副谄媚模样,问道。 关岳霆放下手中的酒杯,摆了摆手,看着李之航,说道:“是啊,天色不早了!也差不多该聊聊正事了!” “何事?”江南提督问道。 关岳霆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将他亮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口说道,“最近的江南很不太平,不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听说都是在找这一封密函?不知道各位,可知此事啊?” 李之航脸色大变。 如今很显然,这江南巡抚关岳霆是早已经知道私盐贪污之事,宴请只是幌子,如今的他们,早已经在他的包围当中了。可他们早就在金陵城埋下天罗地网,数十位江湖高手监视着江南巡抚府邸,还有数百位高手在金陵城中与巡逻的士兵配合寻找,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白安秋或者苏青霓有机会接触到关岳霆,这关岳霆是怎么拿到密函的? 不管白安秋是如何与关岳霆碰面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离开江南巡抚府邸。 “李大人,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本官说啊?”关岳霆盯着李之航,露出一丝笑容,十分瘆人。 李之航到此时还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下官并不知此事!” 关岳霆冷哼一声,继续问道,“提督大人,你可否知晓此事啊?” 江南提督晃着脑袋,一副不知情模样。 “很好!” 砰! 关岳霆一掌拍在桌案上,酒杯晃倒碎裂,怒喝道,“江南私盐一案,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各位,今夜谁不说个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巡抚府邸了。” 江南提督和李之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决定铤而走险,起兵反了江南巡抚。 “反了!” 调派了三十人去码头抓捕吴家的人,江南巡抚身旁剩余的亲兵不足百人,有四十几人在府衙外巡视,三十几人在府邸内巡逻,江南提督和参将身边各还带有二十亲兵,三十人暂时可以挡住江南巡抚府邸内的护卫。几个官员闹哄哄的,假借寻找茅房机会,与巡抚府邸的护院亲卫在后院发生了交械,守军参将趁混乱带着剩余的十个亲兵逃出了江南巡抚府邸,赶往城外,带四千守备军进城。 金陵城内,顿时风起云涌。十一人涌出金陵城,朝着各地军营而去,纷纷调动各地的兵马,准备与江南巡抚一较高下。 很快,后院有人逃离的事情就传到了关岳霆的耳中,他勃然大怒。 少了的人,正是江南的守军参将和他的亲兵。 “来人,将他们给本官拿下!” 而江南巡抚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迅速调集亲卫,准备迎战。 近百人的亲卫将江南提督和姑苏城知府李之航等大小三十几个官员和三十个亲兵围住。 “关岳霆,识趣的话就放了我们,虽然人数你占优,但真拼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江南提督指着关岳霆的鼻子说道。 “直呼本官名讳,以下犯上,怎么,你要造反?”关岳霆虽然是读书人,但他却一点都不慌。上前就先给他扣一顶造反的帽子。 “虽然你官大,但这里是江南!是金陵城!你再大,能和这里三十几位大人抗衡?”李之航走了出来,质疑地说道,“城中巡逻士兵三百人,是我们的人;府外江湖高手不下两百人,是我们的人;城外守备军四千人,也是我们的人;我在姑苏城还有三千守备军,如若急行军,两日便可达到;我想关大人是个聪明人,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不需要我们教你吧?” “反了又如何,反的是你,如若你死了,这里这么多人作证,是你关大人贪杯喝多,意外身亡,朝廷不会知道今夜发生什么,我们还是我们,一点事情没有。”江南提督大笑一声,猖狂地说道。 吕三在路上遇到了几波巡逻兵,从他们口中得知巡抚府邸里发生的事情,急忙赶回客栈,将此事告知:“师弟,不好了!金陵封城了!” “什么?”白安秋脸色一变,“他们动作这么快?” “刚才我回客栈的路上,见四方城门都已全部封闭,原本城外的四千守备军全部进城。”吕三说道。 金陵城的局势骤然紧张,叛军如狼似虎,将江南巡抚的府邸团团围住。 “吕师兄,你带人去贾家,保护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有事,我留着他们有用!”白安秋安排道。 “好!客栈这边可以用的好手还有几个,我让他们都跟我们去贾府!”吕三应声说道。 “那我们呢?”洛冰婵在一旁问道。 “有我在,你们没太大危险!”在洛冰婵一日的医治下,加上护脉培元丹,大先生的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些人真是疯了,居然敢派兵包围江南巡抚府,这是要造反吗?” 白安秋呵呵一笑,“正常,私盐一案,牵扯甚广,除了贪污受贿,眷养江湖人士买凶杀人,逼害朝廷命官,被关岳霆查出来也是前途不保,灭门大罪,还不如反了他江南巡抚,博一线生机。” 白安秋突然想起关岳霆身边还有一个剑客,但面对那些正规官兵,官制铁甲兵器,他一个人又能对上多少人。 几千人,他杀不完的。 白安秋是上过战场的,他知道一个人的作用,根本不大。 “江南巡抚不能死!”白安秋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巡抚府,坚持到五师姐搬来救兵。” “好!” 大先生突然耳朵一动,客栈外传来一丝动静,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逼近,大先生戒尺一挥,将那敌意斩去。 “你们先走吧,我去见个老熟人!” 说完,大先生跃身而出,追上那黑夜中的影子。 白安秋、墨文婧、洛冰婵,还有从吴家赶回来的莫寒四人前往江南巡抚府邸。 而此时面对四千多守备军和两百名江湖人士的包围,江南巡抚身边仅有亲兵不足一百人,形势岌岌可危。 第56章 战局已定 056 四千守备大军正准备强攻巡抚府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安秋带着众人赶到,出现在巡抚府前。 白安秋和莫寒站在府邸最靠前处,面对着数百倍于己的敌人,他们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手持青冥,莫寒则剑指苍穹,他们的眼中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对正义的执着。 白安秋看见吕三和来福客栈的几名好手,有些错愕。 自己不是派他们去贾家保护他们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此? “我们虽然是商人,但也知道是非对错,更知道家国大义。”贾不假和贾三郎率领贾家十几个护院和五十个长工及高薪临时招募的三百义士组成一支私兵卫队。他们得知了金陵城发生兵变,巡抚府的危机后,毫不犹豫地赶来支援。 他露出一丝欣慰。 他没看错贾不假,也没选择错人。 随着战斗的打响,守备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贾家的私兵卫队在几个回合下,便损失了三十几人,根本打不了!白安秋等人携手迎战,他们各个的武艺高强,擅长的武功不同,每一次出手都能击杀数名敌人。 白安秋内力并未恢复,但他丝毫不惧。每当有敌人试图突破防线时,莫寒总能第一时间拦住敌军,她的剑法灵动而飘逸,每一剑都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她的身影在战场上翩翩起舞,每一次剑击都能将敌人逼得步步后退。 墨文婧站在门口石狮子之上,一脚缠绕立住,她的身姿优美,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她手中握着的不是刀剑,正是她缠绕在腰间的看似柔软却蕴含无尽力量的天蚕丝绸。 敌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脚步声震天响,仿佛要将整个府邸都踏碎。然而,墨文婧却丝毫不惧,她十分冷静,一挥手中的白绸,那白绸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猛地向敌军袭去。那看似柔软的白绸,在她的手中却仿佛变成了一条刚猛的巨龙,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洛冰婵在贾家人和吕三的保护下,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瓶内装着致命的毒药。她并非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利用她的毒药,巧妙地牵制着敌军。 每当敌军逼近时,洛冰婵便会轻轻打开瓷瓶,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便会悄然扩散。那些吸入气体的敌军士兵,很快便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失去了战斗力。 给贾家的私兵卫队减少了不少的压力! 有洛冰婵的辅助,墨文婧身影在敌军中快速移动,她的白绸如同灵蛇一般,时而缠绕敌军的脖颈,时而击打他们的要害。她的动作轻盈而矫健,每一次出击都准确无误,让敌军防不胜防。莫寒也借此收割,所过之处,都会留下守备军的尸体, 顿时让敌军陷入了一阵恐慌当中。 她们之间配合默契。他们一个在前冲锋陷阵,一个在后策应支援。他们的攻击和防御相得益彰,让敌人无法找到破绽。押送吴家的几十个亲卫赶回汇合,加入了战斗,与守备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听着府邸外的厮杀声,关岳霆在里面其实也不是很好受。 虽然他的人将李之航等人包围困住,但他知道,外面的胜负决定里头的一切。 他很想让这几十人出门迎敌帮忙,但又被江南提督的三十个亲兵给阻拦住了。 “关岳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我大军踏进这巡抚府邸,你再求饶也来不及了!”江南提督叫嚣说道。 “胜负早已成定局,负隅顽抗只是枉送性命罢了!”李之航坚定地说道,“那些江湖人士有多少,武功再高强,能抵挡多久金陵城的四千守备军。” “关大人,还请三思!”许多官员也纷纷劝说。 关岳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相信白安秋,相信学宫,相信朗朗乾坤。 “尔等乱臣贼子,自有报应!”关岳霆发出一声怒吼。 “报应!”李之航大笑,“报应在哪里?你真以为,你困住我们,杀了我们,就能整顿江南的官场?治理江南的官盐务税?” “你别天真了。没有上面大人物的应允,没有朝廷大员的暗中帮扶,凭陛下的手段,你真以为我们几个人可以在这江南翻了天?你动了我们,就是动了他们的利益,只要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度支司的卓文卿,就是你的下场。”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大人物,姓玉。”李之航说道。 轰! 关岳霆听到了此重磅消息,身子一晃,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无比。 包围在巡抚府邸的守备军开始汇集,将原本府邸外三层的包围阵容,改为了一层包围,剩余的全部加入到了围杀白安秋等人之中。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这里,等待增援的到来!”白安秋大声对众人说道。 随着白安秋的一声令下,亲兵们也冲了上去,奋勇杀敌,与守备军展开了殊死搏斗。白安秋与莫寒更是身先士卒,他们的长剑挥舞,每一次出手都能击杀数名敌人。 然而,守备军人数众多,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突破防线。白安秋等人虽然勇猛无比,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甚至一部分的守备军已经戴上了面罩来阻挡洛冰婵的施毒。 “冰婵,把你身上剩余的那颗神玄真元丹给我吧!”白安秋说道。 洛冰婵摇着头,拒绝道,“不行!” “都什么事情了,你别任性!算我求你了!”白安秋再一次哀求道。 “不要!”洛冰婵还是拒绝,她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的伤撑不起再服用一颗神玄真元丹了,再服用就算你杀完所有敌人,过后你也会衰竭至死的。” 白安秋犹豫了一下,随后他还是说道,“拜托,给我吧!” “不要!”莫寒听到洛冰婵的话,也赶忙拉住白安秋,一边杀敌,一边防止白安秋干傻事。 莫寒紧紧握住白安秋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东洲城十万大军我们都守下来了,何惧这四千守备军!我们一起,生死相依!” “嗯!”白安秋坚定地应声。 他最终还是没有要到洛冰婵身上的那颗神玄真元丹。 就在此时,城门外传来一阵阵攻城的声音。 守城军尽数在此包围巡抚府邸,看守城门的不足十人,很快就被攀城的先登兵占据城楼,大开城门,长驱直入。 在昨日夜里,白安秋坐在客栈里就精心策划着接下来的行动。他深知,李之航和江南提督在金陵城的最后倚仗,正是那城外的四千守备军,仅凭巡抚府的一百多亲兵,根本无法抵挡。于是,他安排玉指柔前往金陵城外最近的皇家亲兵营调兵。 凭借她天武王朝二公主的身份,他有绝对自信玉指柔可以带回精兵。 只是数量不知罢了! 而此刻,远方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一支精兵队伍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战场上。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刃,气势如虹。领头的正是白安秋的五师姐,一身战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 “师姐!师弟!”玉指柔拱手说道,“不负所托,调兵两千人,弓箭手五百人。” “五师姐,你来得太及时了!”白安秋都快哭了,差一点就冲上去抱住玉指柔了。 看到援兵的到来,众人精神大振。高呼声瞬间让守备军有些慌乱,他们与援兵会合后,迅速发起了反击。守军参将赶忙做出调整,但白安秋这边的效果明显比较高效,在他的指挥下,援兵和私兵卫队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守备军。守备军被这股强大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刚才敌人强势,根本不给白安秋机会,此时,守备军即败成定局。 “尔等皆是我天武朝英勇的战士,保家卫国,为何为虎作伥,行谋逆之事?祸及全家,想想你们家中的妻儿老母,你甘愿让她们一辈子背负着骂名吗?” “她们因为你,被牵连,祸连九族,被砍头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被砍头!”白安秋催动体内仅存的一丝内力,继续喊道,“就因为你们在这江南金陵城行谋逆之事,刺杀封疆大吏!” 一些守备军开始有些动容。 参军守将赶忙阻止,也大喊道,“别听贼人胡言,提督大人和江南众多大员在巡抚府被绑,我逃出报信,我们是围剿贼寇,解救众位大人,并非刺杀封疆大吏,切莫相信贼子谎言。” 白安秋才懒得跟那些守备军解释,直接用大招:“这位是天武朝的二公主,她的军队装备比你们精良,真打起来,你们占不到任何便宜,你相信二公主殿下,还是相信那个谁的话,你们自己判断!” “她是公主?”“什么?那人居然是我朝的公主?” “公主?” …… 众人议论纷纷。 玉指柔带来的援军领军副将,下马上前,单膝跪地,“参见公主!” 随后那些增援精兵也跪在地上,高呼;“参见公主!” 四千守备军信了,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谁先放下手中的武器。 “放下手中武器,可饶不死,既往不咎!” 白安秋此话一喊出,一阵兵器倒地的声音传来,很快便传到了更远的地方,守备军纷纷丢弃兵戈,跪在地上,“参见公主!” 此战,已成定局! 第57章 儒圣现身 057 夜幕下,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大先生的面前。他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向大先生微微点头。 此时二人已经远离了金陵城,大先生举起手中的戒尺,对峙着黑衣人。 “任兄,既然都引我出来了,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大先生开口说道。 那黑衣人闻言,缓缓地摘下面色面罩,露出真容。 赫然是那武宗的供奉长老,任木辛。 苏青霓已经回到武宗,也将任木辛背叛宗门之事告知给了宗主,戒律堂的二长老不信苏青霓的话,更是亲自带人下山扬言要查明真相,还任木辛一个清白。 此时的任木辛成为整个武宗甚至半个武林都在搜寻的重点对象。 “大先生,好久不见!”任木辛缓缓开口,浅笑道。 大先生浅浅点了下头,轻叹一息,说道:“你也是一代名门世家之后,武宗的供奉长老,地位显赫,奈何做贼?” “正因为我是名门世家之后,正因为我是武宗供奉长老,我才没得选择!”任木辛似嘲似笑地说道。 “歪理,谬论!”大先生大袖一挥,怒斥道。 “这背后牵扯之事,不是我们能够阻拦的!”任木辛继续说道,“当年甲胄一案,虽然我们武宗、学宫以及地狱道的人协助朝廷追查到失踪甲胄,倒也牵扯出了靖王的谋逆之案,后果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任木辛的话触动到了大先生。 虽然让武林躲过了一番劫难,但这十年来,一直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在挑衅着整个江湖,根本没有把学宫和武宗的身份放在眼里。 这十年里,他们两个宗门的弟子不断地在江湖上维持着各种秩序,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仿佛有一双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我们不在朝廷其中,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身为武林中人,江湖之事,还是要用江湖办法解决!”大先生无奈地说道,“收手吧,任兄!” 任木辛并没有选择收手,“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白安秋才入江湖数月,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此子不除,有些人不安心。”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学宫亦是如此!”大先生手中深红的戒尺微微泛起光芒,“他身后之人,更不会让你伤害!” 任木辛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身形一动,朝着大先生袭来。 “那就只有得罪了,大先生!” 两人身影交错,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大先生身法飘逸,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虚空之中,而任木辛的动作则犹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 他们的招式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大先生手中戒尺为剑,每一招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而任木辛则似乎更注重招式的诡异与狠辣。两人的内力在每一次碰撞中都掀起一阵阵气浪,仿佛要将周围的树木都连根拔起。 然而,在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对决中,任木辛却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招式开始变得越发凌厉,每一次出手都能逼得大先生连连后退。 任木辛在交手过程中,明显感受到大先生受了内伤。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任木辛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他全身的内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形成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向大先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大先生见状,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两人的内力在这一刻彻底碰撞在一起,引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的树木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纷纷折断,整个树林都仿佛在颤抖。 最终,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任木辛险胜大先生一招。他身影一闪,回到了原地,而大先生则倒在了地上,猛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无法再战。 任木辛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大先生,“如果不是那几日先生你连战地狱道的六大高手,受了内伤,我今日也无法取胜。” 任木辛没有选择离去,而是打算在此结束大先生的性命。 只要大先生一死,学宫便少了一位肱股巨擘。 月色下的树林,任木辛催动内力运掌拍下大先生。大先生虽然身受内伤,面色苍白,但他仍然紧握着手中的戒尺,视死如归。 就在任木辛即将完成致命一击的时候,一道悠远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夜空中响起:“住手!” 这声音虽然只是远远地传来,但黑衣人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任木辛戒备的看着四周,利用内力精明双目和耳力,在树林中搜索发声之人。 “不用找了,我在这!”只是一声,天雷涌动。 任木辛被这一声逼退数步。 只见一道身影自远而近,瞬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是一个身穿墨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修剪得整齐干净,略带一丝不羁。他的眉目清秀,一小撮胡子更像是山水画中走出的诗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 大先生看到这个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激动不已。 任木辛则眉头紧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位中年男子的强大。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警惕地盯着对方,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他没有理会任木辛,而是转向大先生,微微点头:“你辛苦了,退下吧。” 大先生起身作揖,恭敬地说道,“是,先生!” 任木辛大惊。 ”你,你是儒圣?“ 十几年前,他也不这般模样,怎么会如此年轻,难道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术? 任木辛也开始有些慌乱。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这个世界顶尖绝世高手,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于此。但他也知道,自己此行任务的重要性,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双掌,准备向儒圣发起攻击。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儒圣却轻轻地挥了挥手,“退下!”一道无形的气浪瞬间将他击飞了出去。 “言出法随!” 任木辛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怪物。 他抬头看向儒圣,眼中充满了惊惧和敬畏。他知道,自己与这位儒圣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根本无法匹敌。 儒圣并没有理会任木辛的狼狈,微微一笑:“替我带句话给你背后之人,不管是学宫还是白安秋,他都碰不了,如果还想挑战我的底线,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必杀之。” 轰! 圣人一怒,伏尸百万。 一道天雷落下,一棵大树在任木辛的附近直接被击碎成渣,冒起浓浓黑烟。 任木辛没有犹豫,捂着胸口逃命离去。 “先生,多年不见,可还安好?您老何时回学宫?” 大先生上前,低声问候。 “我还有我在这个世界的使命需要去做,暂不回学宫。”儒圣开口说道,“好好照顾那小家伙!” 说完,他的身影一闪而逝,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是!学生谨遵先生法谕!” “先生,学生还有问题想问你啊?”大先生突然想起一事,喊道,“你为何送他上学宫,以您老的能力,不亲自带他?” “他已经乱了我因果线,武功之事,我定不能再教,不能再徒增因果了!你们替我好好教导他!” “好了,别烦我了!” 两道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带有些许不满。 金陵城中。 玉指柔率领的三千精兵已将不明情况的四千守备军羁押,白安秋带着众人推开江南巡抚府的大门。 李之航和江南提督等人露出惊惶之色。 “不,不可能!”李之航不信,四千守备军会被白安秋等人打败。 “李知府,姑苏城一别,别来无恙!”白安秋和李之航在姑苏城的醉仙楼,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白安秋!” 白安秋也不伪装,将那人皮面具卸下,哈哈笑道,“正是在下!” 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声音坚定而有力:“金陵之变,胜负已定!李之航,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你们……贪婪无度,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置江南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真对得起诸位头上的乌纱帽!”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那些贪污官员的心灵深处。他们低下了头,不敢与白安秋的目光对视。 “我,我还有数百个江湖好汉!”李之航垂死挣扎,打算利用这些在金陵城中的两百名江湖高手脱身。 数百名江湖高手跃入江南巡抚府中,与白安秋等人对峙。 “各位,门口什么形势,你们还看不清吗?”白安秋指着门口列阵的三千精兵还有五百弓箭手,说道:“诸位有几成把握从他们手中逃脱?” 众人面面相觑。 “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停止抵抗,揭发李之航罪行,将功赎罪。”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那些曾经迷失方向的江湖高手的心田。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改过自新,揭发李之航的罪行。 白安秋看向李之航,笑讽一声,“李大人,可还有后招啊?” 李之航面如死灰,彻底断了念想。 第58章 执棋之人 058 江南提督紧握手中的钢刀,他横身在李之航面前。 “李大人,别灰心,江南那些世家底蕴深厚,我们倒了他们也活不下去,他们会拼死想办法救我们的!” 李之航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又萌生起一丝希望。 “你不要以为缴获了吴家几千担私盐就可以定罪,这些江南世家的反扑你承受不起的。”李之航嘶吼地说道。 “谁告诉你我只缴获了吴家几千担私盐?”白安秋嘲讽一声,“你这眼线就这么短,只能看到金陵城的?” “反扑?我给他们反扑的机会?”白安秋哈哈大笑。 “你们不用等了,刚刚传来的消息,现在江南五大世家,全部伏罪了,负隅顽抗者,皆已灭门镇压!”众人转眼看向说话的人,来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苏青霓。 那日,大先生交待她将任木辛勾结江南世家参与私盐贪污之事禀告给武宗的宗主,让武宗定夺,随后她也被戒律堂的长老询问了一番,眼看案子到了最关键的节点,也不顾戒律堂的各位长老劝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与诸位并肩作战。 她迈着轻盈的的步伐,走到白安秋身边,对着众人拱手,“好久不见!” 莫寒轻轻点了下头。 “不可能!”李之航难以置信,根本不相信苏青霓说的话,“等等,怎么是五……难道……?” 贾不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李之航浅浅一躬,说道,“金陵贾家,贾不假见过李大人!” 李之航看见贾家少主贾不假出现在白安秋阵营当中,心中又泯灭了一丝希望,“贾不假,你竟敢背叛商会,背叛我们,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现在和你一个阵营的那些世家商会,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我很感谢白先生和巡抚大人愿意给我贾家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逃过了一劫。”贾不假指着李之航,继续说道,“李之航,我已经把你们犯罪和私盐运作的证据交给了巡抚大人,尔等速速认罪伏法,争取个宽大处理!” “此案已了,诸位功不可没,待我禀明圣上,论功行赏!”此时关岳霆走路生风,他大手一挥,巡抚府的亲兵里面立马靠前,“来人,将李之航等人押入大牢,不日进京,听候发落。” 众人离去,面对数名学宫弟子,关岳霆给足了面子,邀请今夜府中下榻。 “此案多亏了学宫众人,助我侦破大案,还江南一片朗朗乾坤。”关岳霆上前作揖,说道。 “关大人当真不知,此案幕后之人还未揪出,众多世家只是棋子,李之航等人也只不过刀剑罢了。” 关岳霆底气一下子消了许多,他想起李之航先前说过的话。 “今夜死伤已经太多,六大世家已灭五家,江南参与私盐的官吏皆数被捕落网,江南已肃清贪官,私盐之事,我会躬身亲为,还江南百姓一个太平,难道还不够吗?”关岳霆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所以,巡抚大人是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了?”白安秋狐疑地看着关岳霆,问道。 身居高位,皇亲国戚。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案子已破,李之航等人已认罪,他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关岳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那人真正的身份。 “巡抚大人不再追查,揪出真正的主谋?”白安秋激动地问道。 关岳霆走了两步,背对着众人。 片刻之后,他才说出了一句,“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是啊,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他们是百姓,所以他们的命不值钱,无权无势,死就死了,数年的民怨,千千万万挨饿受冻、无盐可用、食不果腹的生命换不来那位的尊贵,他逃得了法律制裁,逃不过我白安秋。” 白安秋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斗不过的!别傻了!”关岳霆又是一叹,不忍回头。 “罢了!民不官斗,既然这是关大人最后的选择,我白安秋只能送您一句……”白安秋在言语之中透露着一股失望,他起身离去:“诛不避贵,赏不遗贱。关大人,好自为之,治理好江南,切莫让江南的百姓再次寒了心!” “白先生……”关岳霆转过身,欲言又止。 白安秋头也没回,带着众人便离开了江南巡抚府。 …… 吕三和贾不假还在客栈中等候,见白安秋等人安然无恙回来,赶忙上前迎接,吕三悬着的心也松了口气。 “白先生,再次感谢你救了我贾家数十口人命!”贾不假躬身作揖。 白安秋扶助贾不假,笑道,“这一切都是贾兄你自己争取的,也是贾兄你明智的选择!” 二人在房中私聊了半刻钟,贾不假离开客栈,回到贾府,江南一事牵扯出太多世家,市场地盘混乱,此时正是他们贾家发展快速崛起的时候,他兴奋不已,早已经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苏青霓也在当夜与白安秋等人拜别。 “此事艰难,若无白公子相助,青霓难成大事。”苏青霓对白安秋深鞠一躬。 白安秋赶忙上前将苏青霓扶起,“苏姑娘言重了!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不是我辈江湖中人该做的事情吗?何须言谢!” “日后若上武帝城来,我定亲自迎你!”苏青霓笑道。 “一定!!”白安秋拱手作别,“苏姑娘保重!” 玉指柔见众人一副拜别模样,心中竟有一丝酸楚,撇了撇嘴,“那我也走了。” 白安秋一愣。 玉指柔说道:“此案早已惊动朝廷,恐生变故,我得亲自押这些贪官污吏回京交给父皇处置!” 墨文婧站在玉指柔身边,浅笑一声,“我陪五师姐一起!” “你们二人一路小心!”莫寒叮嘱了一声。 “嗯!” “那就有劳五师姐,十三师姐了!二位师姐,保重!”白安秋拱手说道。 “江湖再见!” “再见你个头!”莫寒敲了白安秋一脑瓜子,“先生有令,让你回学宫养伤,不许再到江湖上惹事生非。” “师姐,我哪里惹事了?”白安秋委屈地说道,“这是我想惹的吗?还有啊师姐,我快十八了,也是个大人了,你能不能别老拧我耳朵,打我脑袋啊?” 莫寒冷哼一声,“不行!” “师姐…… ” 金陵城的案子暂时也告一段落了,洛冰婵有些不舍,犹豫再三,她还是和白安秋作了别,出来太久了,师父肯定着急坏了。 临走前,洛冰婵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神玄真元丹,“送给你!” 白安秋受宠若惊,有些不解,“怎么这时候送我了?” 洛冰婵笑道,“你回学宫了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服用这神玄真元丹,定会提升不少修为,到那时候,你再行走江湖,我有一个超级高手做朋友也是很有面子的!” 白安秋习惯性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的要走,不跟我回学宫?”白安秋问道。 “不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师父肯定让人来抓我回去了!”洛冰婵委屈地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白兄,我们后会有期!” “冰……”白安秋还是没有喊出她的名字,“洛兄,江湖再见!” 等洛冰婵走远,白安秋呢喃低声一句,“天险谷地狱道?我会去找你的!”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和莫寒踏上回学宫的行程。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 而白安秋也深知,他们的路还很长,主谋还没找到,私盐案只是暂时解决,不讲幕后之人伏首,难以愧对天地正义! “命运就是这样,有的人天生就是贵人,就是寻常百姓遥不可及的存在,但我白安秋,偏偏不信命。” 某处。 幕后之人坐在幽暗的密室中,手中握着一枚精致的玉棋子,这是他在江南布局的象征。他原本计划通过这些棋子掌控整个江南,将权力与财富都牢牢握在手中。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泡影,所有的棋子都被一一拔除,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愤怒在他的胸中燃烧,他的脸色阴沉如水,双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他无法想象,是谁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破解他的布局,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一一摧毁。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他低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的拳头紧握,仿佛要将这密室中的一切都捏碎。 他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江南之事,都有学宫的影子,属下办事不力,求主人饶命!”一个女子跪倒在他面前,伏首贴地,求饶着。 “又是学宫!”那人拳头紧握,怒喝一声,“又是这个白安秋?他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五次破坏本座的计划!” “上次复州城一事,属下已派人去追查了!”那女子紧张的回复,“白安秋不久前才拜入学宫门下,早先只是青山镇的一名秀才。” “秀才?区区一名秀才会有这般能耐?若不是背后有人,本座不信一个秀才有这般手段!”那中年男子不相信单凭一个秀才,能多次干扰自己的计划,“再给本座去查!到底是谁在和本座作对!” “诺!” 那女子瑟瑟发抖,跪着退出密室。 而此时的金陵城外,二人在黑夜中策马扬鞭。 “师姐,回学宫之前,我想先回趟青山镇!” “好,我陪你去!” 第59章 青山归途 059 青山镇。 白安秋从小生活的地方。 白安秋回到自己的故乡,踏入曾经熟悉的房间,却发现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房间内一片凌乱,显然是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家中也并无丢失什么贵重物品,他清楚,这并不是普通的盗匪所为。 “怎么了?”她问道。 “有人来过!”他说道,说完他便仔细检查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在书桌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张陌生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晦涩难懂的诗句,看似无意义,但白安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莫寒也有些吃惊。 白安秋拿过一张纸条,递给莫寒,诗句是这样写的:“云隐月藏难觅迹,风卷残云始见真。” 二人端详着这行诗句,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句普通的诗句,它一定隐藏着某种秘密或者线索。 “你确定这不是你写的?”莫寒问道。 白安秋自然不会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诗,如果是来屋子里翻找东西的人,那对方大可不必留下这般诗句诱导自己,可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白安秋思索了片刻,挠了挠头,难不成,是师父写的。 他回来过? “师父!师父!”白安秋叫喊了起来,赶忙跑出院子在四周找寻起来,“师父,是你回来了吗?” 随着几声叫唤,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的目光冷冽而狠辣,显然是有备而来。 “白安秋?”那人狐疑地看着白安秋,审视了一番。 白安秋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些人不是金陵城中的那些江湖高手,那一定是幕后之人派来的追杀者。他的身份已经暴露,现在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内伤还未完全恢复,实力大打折扣。在与黑衣人不到几招的交战中,他的身上再次添上了几道伤口,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白安秋即将陷入绝境之际,莫寒及时出现,她身法矫健,剑法犀利,护住白安秋。 可眼前这五位黑衣人的身手明显高于之前遇到的那些江湖高手,甚至各个都有不弱于赵无极的身手。 就在二人寡不敌众即将陷入绝境之际,一阵清脆的佛号声响起,几个身着朴素僧袍的和尚从密林中走出,步伐沉稳有力,宛如山岳般坚定。为首之人手持禅杖,面色庄严,身后跟有三个持棍弟子,正是武宗戒律堂的首座长老。 这些和尚见到白安秋被刺杀,立刻出手相救。 首座长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庄严的和尚,低喝一声:“不动明王!”随着他的喝声,他的背后突然金光大作,一尊巨大的佛像凭空出现,正是佛教中的不动明王。 这尊佛像高达数丈,全身金光闪闪,面目狰狞可怖,手持金刚杵,散发出强大的威严与力量。五个宗师级的刺客见状,攻势为之一窒,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动明王佛像一出现,便迎上了五个宗师的攻势。金刚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挡住黑衣人的武器,激烈碰撞下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 “佛教密宗的大明不动尊?”为首的黑衣刺客认出来来者身份,道,“你是武宗戒律堂的人?” “阿弥陀佛!” 首座长老双手合十,垂首诵经,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尔等切莫再造杀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离去尚且来得及。” 黑衣刺客不为所动,身影闪烁间再次发起攻击,几个武宗僧人也奋力迎敌,双方在半空中交错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 莫寒飞身而起,长剑在手,身形飞快地融入战局。精湛的剑法,配合三个武宗弟子,瞬间将身为宗师的几个黑衣刺客压制,剑锋所过之处,剑气纵横,无人可挡,不动明王的威慑下,他们无暇援护同伴。 眼见不敌,黑衣刺客首领心生退意。他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号令手下们撤退。 和尚们并没有追击,而是收起武器,戒律堂首座长老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不动明王的虚影也随即消失。随后,他走到白安秋与莫寒面前。 莫寒出江湖多年,自然认得来者之人,单掌行礼,“见过武宗首座长老!” 那和尚浅浅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随之看向白安秋,问道:“你就是学宫弟子白安秋?” “正是!”白安秋也学莫寒,单掌行礼,“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有一事,需要请问白施主!” “大师请讲,知无不言!”这个大和尚刚出手救了自己和师姐,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的。 “武宗长老任木辛……” 戒律堂的首座长老向白安秋询问了任木辛参与江南世家与官府勾结鱼肉百姓的事情经过,再三确认苏青霓所说之言是否真实。 经过一连串的表述,白安秋也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戒律堂首座长老。 “君子少言,不妄言!君子慎独,不欺暗室!”他说。 听完白安秋所说,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悲悯与惋惜。 也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任木辛。 “长老,你们不会处罚苏青霓吧。她其实……” “给你个机会,打败我,我就不处罚苏青霓。”首座长老双手合十,诵吟佛号,“阿弥陀佛。” 白安秋一想,这苏青霓也是被人陷害,帮人帮到底吧,大喝一声,“大师,得罪了。” 他冲向前,一剑劈下,却忘记自己内力全无。 “不动明王!” 轰!白安秋倒飞出去。 他又上前,再一次倒飞出去。 …… “大师,我真的打不过啊?”白安秋十分憋屈,此时的他早已经是鼻青脸肿,“要不,等我恢复了内力,我再来找你劈看看?” 他说完,长老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走吧,你的路还很长,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说罢,长老转身离去,留下白安秋和莫寒二人在原地发呆。 他本想着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但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或许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不知不觉间,他和莫寒走到了一条小河边。他低头看着河水,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丝迷茫,他不禁问道:“师姐,你说这究竟还是不是我向往的江湖?” 莫寒看着白安秋,也有一些心疼。 毕竟他才十七岁,遇到的这些并不属于这个年纪所该承受的问题。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人的江湖,是一方小镇,隐姓埋名,护一隅周全;有些人的江湖,是宗门大派,习武修行想当天下第一,还有一些人的江湖,就是遇不平事,拔正义剑,即使崎岖坎坷,任凭雨打风吹。”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无良师父。那十几年间自己也多次想弃学闯荡江湖,每次都还没出青山镇就被师父给抓回来,师父曾经告诉他,凭他现在的本事,离开青山镇不被江湖之人打死也会被那些拐手给卖去西北挖煤。修行之路本就是艰辛而漫长的,想要闯出一番名堂,还得需要自身条件硬。 可他又不会武功,所有一直在镇上被师父逼着读书。 “读书破万卷,读书也是正道!”他师父曾经告诫过他,“江湖上不缺武林高手,别小看读书,脑子清明的,往往能活得更久。” “意气风发少年郎,折柳仗剑走四方。”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几个月前师父突然会让自己去闯荡江湖了,他好像想让白安秋自己看清楚江湖的本质,再确认是否选择闯荡江湖。 他抬起头,看了看莫寒,又看向远方,心中顿时增加了一些信心和勇气,“师姐,我们回学宫吧!” “不急,我们在青山镇休养两日,两日之后,我们再回学宫!” …… 伤口止住了血,经过一天的休养,白安秋也恢复了一些气力。他带着莫寒在镇上走走,当白安秋走到学塾的时候,站在学塾的树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够听到儿时伙伴们的嬉闹声,感受到那份纯真的快乐。 莫寒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言的安慰与支持。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白安秋睁开眼睛,看到几位老熟人正朝他们走来。那是他儿时的学塾同窗。他们的面容或许已经有些沧桑,但眼中的那份亲切与热情却未曾改变。 “白安秋!真的是你!” 其中一位朋友惊喜地叫道,他大步走上前来,给了白安秋一个结实的拥抱。 “呀!你都娶妻了啊,姑娘长的真俊!”另一位同窗也笑着问候。 “别开玩笑,她是我师姐。”白安秋笑着回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们最近怎么样?夫子呢?” “夫子上个月已经升为学塾的院首,平日里不常代课,我现在也是学塾的先生了,带镇上十六个学童!”他骄傲地说道。 另一长相白皙的少年哈哈笑道,“如果当初白安秋没离开青山镇,哪轮到你在此当教书先生啊,他可是咱们青山镇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郎啊!” “去去去!”那人被调侃,也是哈哈一笑,“我也饱读诗书的好吧!” “姑娘我告诉你,你可要好好盯着白安秋,那时候他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给踏烂了,镇上好多家小姐都想嫁给这秀才郎呢!”那个长相白皙的少年说道。 白安秋看着莫寒尴尬一笑,“师姐,你别听他们胡说。” 他们围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旁,谈论着彼此最近的经历与变化。 莫寒噗呲一笑,没有打扰他们,就静静坐在一旁,陪伴着白安秋。 白安秋也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家乡温暖与归属感。他知道,无论他在江湖中走得多远,这里始终是他心灵的港湾。 第60章 养伤砺剑 060 江湖的风波总是让人始料未及,白安秋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经历了几番惊心动魄的江湖风波后,他满身疲惫、伤痕累累地返回了自己的宗门。然而,生活的节奏并未因此而停滞,反而在这片清幽之地重新找到了平衡与宁静。 回到天元学宫的第一天,白安秋便被大先生安排到了一处行院后的竹林中养伤。这片竹林位于学宫的深处,少有人往,灵气四溢,环境优雅,宛如人间仙境。在这里,白安秋可以暂时忘却江湖的纷争,静下心来调理身心。 莫寒经过数月的游历,历经了无数的变故与磨难,也曾经面临过生死存亡的考验,但她从未向命运低头。成长不少,有所感悟,一回师门就闭了关。 每天白安秋都会按时服用丹药,按照学宫先生们的指导进行身体调理和脉络疏通。同时,他也会利用这片宁静之地,沉浸于武学的修炼之中。无论是锤炼身体还是提升内力,他都一丝不苟,力求达到更高的境界。 毕竟他知道这个江湖,厉害的高手比比皆是。 原本以为赵无极、苏轻风等人已经够强了,更有地狱道幽冥行者这种宗师级别的高手,已是他这一路来遇到最强的敌人了,可在青山镇遇到的那五个黑衣人,每一个都不弱于赵无极、幽冥行者的武功水平,更有戒律堂长老那般,一人一招“不动明王”轻松应战五个黑衣人这样的顶级高手。 小半月的清修,白安秋也对自己这段时间在江湖的经历进行了反思复盘。他意识到,江湖之路并非想象中那般一帆风顺,要想在未来的挑战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和智慧。于是,他开始系统地学习学宫中的各种武技和心法,不时还找在院中的师兄切磋一下,努力将所学应用于实战之中。 除了修炼和养伤之外,白安秋也没有忽视宗门中的课业学习。他深知,作为天下第一书院——天元学宫的弟子,不仅要拥有强大的武力,更要有深厚的文学底蕴。练功之余,他也同样学习课业,虚心受教,不断汲取新知识。 学宫不愧是天下第一书院,不管是典籍还是域外密文应有尽有,白安秋也借此了解了不少之前从未了解过的文学世界。 “琉金朝的典籍?”有东洲城一役的缘故,白安秋拿起一本记载百年来琉金王朝发展与秘闻的书籍,细细观摩起来。 一读便是七日。 期间大先生曾来看望过他,跟他讲了一些早年间他在琉金王朝游历时遇到的趣事和风俗习惯。白安秋听得入神。 他也借机向大先生问了一些关于天武王朝和琉金朝的之间的历史故事,这一讲课,又过了三日。 大先生离去之前,给了他另一本书籍,比琉金朝的典籍还要厚得不少。 “赤月部落的书籍?”洛玉城正在游历的国家——赤月部落。位于天武王朝与北虏王朝之间的一个部落国家。 字体是一种白安秋并不熟悉的字体,赤月文。 白安秋又是花了小十天时间,求教了学宫里识得赤月文的先生和师兄师姐,学习了一些赤月文,然后孜孜不倦地品读大先生推荐的那本赤月部落的典籍。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安秋的伤势也好了七八成,他的实力也在稳步提升。《素光御心诀》也从第一重大成提升到了第二重中期,将他的丹田池海扩大了一倍不止。这段清幽的竹林时光不仅让他得以休养生息,更让他将状态调整到巅峰。 在竹林中养伤的日子里,白安秋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内外门师兄弟。他们共同修炼学习、探讨武学心得,相互鼓励进步。这些友谊不仅让白安秋感受到了宗门的温暖和关怀,也为他之后的江湖之旅增添了不少色彩。 除了修炼和交友之外,白安秋也积极参与宗门的各种活动。反正有他忙活的,不论是一年一度的诗词写作大赛还是政治改革策略研讨,他都全力以赴、表现也十分出色。 一首《石灰吟》、一首《将进酒》让白安秋在江南读书人中名声大噪。 如今学宫诗词写作大赛,以一首《水调歌头》技惊四座,力压众多学院师兄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词!” “妙哉妙哉!” “不愧是学宫内门十七师弟!” “好一个白安秋!此子学富才高,真乃我学宫幸事也。”就连一些外门先生看了白安秋写的诗句后,不由得大肆夸赞。 下山的这些经历不仅锻炼了他的意志和毅力,也让他逐渐在宗门中崭露头角。 后山,两个人站在山头上,窥视着此时的白安秋。 “你在这干嘛?”百里王孙看了一眼来人,问道。 “我关心小十七啊,一出关便偷偷过来看看他!”皇甫良才解释道。 “那你下山去竹林看啊,在山顶看做甚?”百里王孙很是不解。 皇甫良才捂头无奈一笑,“根本进不去!前些日子听师兄弟说,后山竹林都还算清幽,近两日小十七那一首《水调歌头》词曲一问世,那些外门师妹迷的不要不要的,一个个都想去后山看小十七,美其名曰照顾他生活起居,沾沾才气,闹哄哄的,一个个都快把竹林变成菜市场了。” 百里王孙嘴角一抽。 “不得了啊,小十七的人气已经压过你了百里师兄!”皇甫良才打趣地说道,“虽然你才学不错,但还是比小师弟略逊一筹,至于武功嘛……” 百里王孙听皇甫良才在打趣自己,正想敲打他,见他欲言又止,好奇一问,“武功如何?” 皇甫良才笑道,“以前你可以吊打小师弟,现如今,我看悬!” “不可能!”百里王孙否定地说道,“我承认小十七天赋极佳,但他才接触武学多久,一年不到的时间,他能超过我修炼了十几年的武艺?” “有些事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皇甫良才嘴角上扬,“我看这小师弟啊,素光御心诀第二重,如今的实力,恐怕已经进入到了玄黄地境了。” 百里王孙脸色突变,惊讶地看着远处的白安秋,“小十七,怎么可能?” “武道修行有多重,武者、武夫、武尊境,武尊还分宗师级,宗师之上分三境,玄黄地境、灵虚天境和星辰海境。”皇甫良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还有那虚无缥缈的第四重境’无上神境’。” “连师尊儒圣都未曾达到的境界,那境界我看是不存在的。”皇甫良才说道,“我苦修十二年,江湖游历三年,闭关数月才突破宗师境迈入那玄黄地境,你说小十七,是不是先生给他吃了什么快速增长修为的丹药啊?” 百里王孙摇了摇头,“你去问问几位先生。” “我可不敢!” “那说发啥牢骚,嫉妒啊?”百里王孙鄙夷地说道。 “那不至于,那可是咱们的小师弟,虽然进学宫时间不久,但对咱们也都是真心相待,几番生死经历下来让他成长到这般境界,也给学宫长了不少脸面,我开心都来不及,况且他的素光御心诀还是我给他修炼的,我嫉妒个锤子?”皇甫良才滔滔不绝地说道,“只不过感慨下小十七这个妖孽罢了!” 入世书生,学宫闭关出江湖也才武夫境,归来已宗师。 外挂都没这么升级的,他们哪会知道白安秋身怀抖三抖啊。 百里王孙又看了一眼白安秋,笑道,“确实是个妖孽!” 那一日,莫寒出关一剑劈了后山数十棵竹子。 竹子瞬间齐齐倒下,剑气纵横。 众多师妹也被莫寒此举给震慑到,纷纷退出了后山。 “师姐来得及时!救我于水火,感激不尽啊!”近几日白安秋真的是不胜其扰,直言拒绝数次,每日还是会有不少师姐师妹上山要“照顾”自己。 “恭迎师姐出关!”白安秋看到此时的莫寒,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强者的威压,相比数月前见到的时候更加精湛绝伦。 她的内力浑厚如海,汹涌澎湃。 一时间他也看不出莫寒此时的修为,但他知道,绝对比自己厉害不少。 莫寒此时也发现了白安秋的境界,竟然也提升了不少。 “恭喜师弟,进入了玄黄地境!”她高兴地说道。 这段时间的修炼和阅读百书,白安秋也对江湖武林中的实力分布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他知道玄黄地境的修为意味着什么。 白安秋又在竹林处静修了几日,巩固了下修为。 随着时间再次的推移,白安秋的伤势完全康复,他的实力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不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经过这数月的修炼,从一开始还能跟各位师兄师姐练练手实战,到如今这些师兄师姐已经不能满足白安秋了,他和三先生交战切磋了数次,期间还有跟二先生讨教了几次,虽然都被先生打得落花流水,但他也学习了很多丰富的实战经验。 他此时摸向怀中的神玄真元丹,似乎想起了临别前洛冰婵的话。 第61章 待战学宫 061 在学宫的深山竹林中,白安秋度过了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日子。他如同一个磨刀石上的刀刃,经历着日复一日的打磨和锤炼。每一个日出日落,他都倾尽全力修炼,无论是内功心法还是武技招式,他都一丝不苟,力求完美。 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习得一套枪法、拳法还有一些剑招。白安秋的身体状况得到了显着的改善。他的脸色红润起来,肌肉也更加结实有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也变得更加自信和从容。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正确的道路,每一步都离目标更近一点。 大先生也闭了死关。就在这个时候,二先生来到了竹林中,告诉白安秋一个重要的消息:学宫外宗门弟子考核即将到来。这个消息对于白安秋来说是一个挑战,不知道这个考核的具体内容。 几个师兄师姐也找到了白安秋,他们打算把这个“艰巨的出风头”的重担交给他。这让白安秋感到有些意外和压力,看到他们一副坏坏的表情,瞬间有些害怕,他很怀疑这是一个坑。 白安秋加入学宫不足一年,对于外宗门弟子的考核并不了解。经过询问和了解,他才知道这个考核其实是对外宗门弟子才学和武功造诣的一次全面考察。通过这个考核,不仅可以发现一些好的苗子进行重点培养,还有机会获得内门师兄师姐的亲自指导。这对于任何一个弟子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白安秋深知这次考核的重要性,他不仅要展现自己的实力,还要帮助其他弟子发掘他们的潜力,这不仅对个人,对宗门也是一件十分大的事情。他决定以开放的心态去面对这次考核,将其视为一次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安秋积极准备考核的内容,他与其他弟子一起训练、交流心得,共同提高。他用自己的行动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传递着积极向上的能量。 终于,考核的日子到来了。白安秋站在比武场上,面对着众多外宗门弟子。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状态,然后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考核中。 终于迎来了学宫外门的弟子考核,白安秋站在比武场,眼前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师兄师姐。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自琢磨:“呵,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在学院的严谨教育体系中,对外门弟子的考核内容既详细又全面,旨在全方位地评估每位弟子的综合素质。 读书才学考核: 经典文献解读:外门弟子需要选择一部经典文献进行深入研读,并在考核时对其内容、思想、影响等方面进行详细解读。这不仅要求弟子具备扎实的文献基础,还需要他们具备批判性思维和独立见解。 论文撰写:根据给定的主题或研究领域,外门弟子需要撰写一篇学术论文。论文需结构清晰、逻辑严密,并体现出对研究领域的深入理解和创新思考。 知识竞赛:学院会定期组织知识竞赛,涉及历史、文化、哲学等多个领域。外门弟子需通过答题、抢答等方式展现自己的知识储备和应变能力。 这些白安秋都只是作为“考核员”在一旁观看,主要以二先生、外门的两位先生考核评判为标准; 武功造诣考核: 基础武技展示:外门弟子需要展示至少三门基础武技,包括拳法、剑法、刀法、枪法、鞭子等等。这些武技的展示不仅要注重动作的准确性,还要体现出内在的气韵和力量。 实战模拟:在考核中,弟子们将进行一对一或小组实战模拟。这要求他们灵活运用所学武技,展现出战术意识和团队协作能力。 内力测试:通过特定的测试方法,如击打力度计、内力控制等,评估外门弟子的内力水平和控制能力。 心境考验:武功修炼不仅是体能的锻炼,更是心灵的磨砺。因此,学院还会通过一系列情境模拟或心理测试来评估弟子的心境稳定性和应对压力的能力。 这些会以三先生沈玉郎和四先生陆书剑及“考核员”白安秋为主。 一轮文考下来,终于等到武考。 白安秋才知道师兄师姐们为什么有那么表情了,会把这“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自己,说是陪考,还不如说是陪练,一个耗费体力的苦活儿。 三人之中,两位是学宫的先生,那是外门弟子是失心疯才会选择和他们俩对招,每年考核,外门学生选的基本都会是师兄师姐。 就算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会那么挫败。 今年,这个身份光荣的落在白安秋身上。 外门那些优秀弟子,譬如吕三他们,早已经在学宫外替学宫谋事,而现在考核的,大多数都是这一两年新进的学子。 学宫不仅需要学生弟子掌握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还需要基础的拳脚功夫。 近两年来最突出的外门弟子之一的李青石率先挑战白安秋。 一年前,他本以为自己凭借今年的宗门考核,有机会晋升为内门弟子,成为学宫第十七位弟子,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白安秋,根本就没有通过宗门考核,直接晋升。 这让他对白安秋有一丝不满,不公对待。 李青石按照规则先演练了三种武功:分别是剑法、棍法和一套慈悲掌法。 随之,便到了“实战”环节,选陪练啊。 “学宫外门弟子李青石挑战内门弟子白安秋。” 作为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之一,他有自信自己的武艺可以和白安秋过招。如果精彩,有机会被先生看中,晋升内门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三先生沈玉郎应允。 四先生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表演。 白安秋走出考核员席,走到武场,双手抱拳作揖,“请赐教!” 二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李青石就感觉白安秋像一座高山一样不可逾越。 外门弟子只知道他通才硕学,却不知道他身手也这般了得。 李青石,败。 …… 在学院的考核场上,阳光透过古老的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白安秋,一名“资深”的内门弟子,身穿白色武衣,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温和,既有武者的刚毅,又有教育者的耐心。 外门弟子们陆续上场,他们或手持长剑,或紧握双拳,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期待。白安秋微微一笑,向他们示意开始。 随着一声轻喝,外门弟子率先发动攻击。白安秋身形灵动,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势,同时以柔和的力道点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轻声说道:“记住,武功不在力大,而在巧妙运用。” 那外门弟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领悟。他们再次发动攻击,而白安秋则时而防守,时而反击,每一次的动作都恰到好处,既让对方感受到了压力,又不至于受伤。 在过招的过程中,白安秋不仅展示了自己的武技,还时不时地给予外门弟子们建议和指导:“放松身体,感受气流的变化”,“眼神要锐利,观察对手的弱点”,“攻击时要果断,不要犹豫”。 每当外门弟子做出精彩的攻防转换,白安秋都会给予肯定和鼓励,让他们信心倍增。而在他们犯错时,也会耐心指导,并亲自示范正确的动作和技巧。 考核结束后,外门弟子们纷纷向白安秋表示感谢。他们不仅从白安秋身上学到了武技,更学到了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既有高超的武艺,又有谦逊和仁慈的心。 沈玉郎和陆书剑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安秋则微笑着摆摆手,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这些都是一些基础的武学,并不难懂,如果遇上其他师兄他们,白安秋别说指导了,能不被他们指导就不错了!同时,作为一个学宫内门弟子和未来的江湖的超级高手,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和指导那些还在成长中的外门弟子,壮大宗门。 那一瞬间,让他仿佛有一种在学塾当先生教育学生的错觉。 “小十七,你入宗门之日,我便下山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你又去闯荡江湖,好不容易等你回来,却又受伤在后山静养修行。你深得大先生真传,和二先生、三先生都交过手了,要不然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走几招试试?”一整天没有太多开口的陆书剑突然说出一大段话来。 什么? 白安秋深得大先生真传? 四先生要和白安秋切磋? 他还和二先生、三先生交过手? 内门弟子这么强悍的吗? 白安秋震惊! 许多外门弟子震惊! 惊! “四先生,你莫要和学生开玩笑了!”白安秋一脸苦笑道表情,不久前自己才和三先生、二先生切磋,能走上一些招,但还是逃不过被虐的下场,“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我们要看!” “我们要看!” “我们要看!” …… 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喊了这么一句,随之,外门的那些弟子纷纷跟着喊起来,声浪此起彼伏。 第62章 文武双绝 062 陆书剑,天元学宫四先生,以他的博学多才和深厚的武艺,在学宫中享有崇高的声望。以其深不可测的学识和超凡的武艺着称。他的外貌与常人迥异,给人一种既威严又神秘的感觉。 他身材高大,面容温和,如他名字一般,既有学者的儒雅,又有武者的刚毅。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丝丝缕缕随风飘动,显得既潇洒又飘逸。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睿智和深邃,一袭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腰带,既显得庄重又不失风雅。长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他的品味和身份。 而白安秋,作为学院中的近期人气最旺的弟子,也早已在武技和学识上有了非凡的成就。 四先生突然的提议,引起了众多人的支持和期待。 “四先生,您这真打算欺负学生啊?”白安秋先是一阵哭诉,转头看向沈玉郎,满眼诚恳:“三先生,救我。” 沈玉郎将头一撇,看向其他处,仿佛在说,不关我事,别看我。 “白安秋加油!” “白安秋加油!” “白安秋最帅!” …… 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在底下起哄的。 白安秋恨得牙痒痒的。 百里王孙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来。 而在他身边跟着起哄的,还有躲在人群当中的皇甫良才和苏玉河等人。 真是自己的好师兄啊,平日里好一副兄友弟恭的虚伪感情啊,终究还是错付了! “这么好的陪练机会你可别错过了!”陆书剑浅笑道。 比武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学生们纷纷围观,期待这场高手之间的对决。四先生和白安秋站在场地中央,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流露出一丝敬意。 随着四先生的一声轻喝,他率先发动攻击。他的动作迅捷而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白安秋今时不同往日,则稳稳地应对,他的身法灵活多变,时而躲避,时而反击,与四先生展开了一场精彩的较量。 给外门弟子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四先生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白安秋也开始逐渐发力应对。他施展出自己的得意剑法,手中的青冥剑如灵蛇般地舞动着,闪电般的攻击令人目不暇接。 四先生也不甘示弱,他的拳掌如狂风般袭来,每一击都带着惊人的破坏力。 以赤手对战白安秋的长剑。 整个比武场中充满了惊叫声和喝彩声,场上的两人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与专注,并未受台下众人的影响,他们在交手中不断地再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准备随时一击制胜。 白安秋与四先生的对决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庭院中弥漫着浓浓的战意,仿佛空气都被两人的气势所点燃。四先生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庭院都夷为平地。 然而,白安秋却丝毫不落下风。他身形如风,轻盈地躲闪着四先生的攻击,同时手中长剑犹如灵蛇出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剑法灵动多变,时而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时而如同溪流潺潺般轻柔,让人叹为观止。 两人的身影在庭院中快速移动,剑气与掌风交织在一起,发出“嗤嗤”的声响。周围的观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这场精彩的较量,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这妖孽真的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郎?”百里王孙错愕地看着场上的白安秋,惊叹道。 皇甫良才也有不敢相信,嘀咕了一声,“这小子,前几日见才刚踏入玄黄地境,怎么几日不见,感觉他又进步了许多,隐隐有压过我的错觉啊。” 苏玉河脸色有些难看。 他此时的内心是复杂多样的。他对白安秋的成长既感到欣慰和骄傲但也感到一丝嫉妒和不安。他意识到自己与白安秋之间的差距正在逐渐拉大,初识还是不懂武功的秀才,短短一年,白安秋的武功已经超越了他太多太多了。这种感觉让他的内心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自卑。他低着头,这一年白安秋的经历他都知道,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努力不够,是否还有提升的空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安秋的攻势愈发凌厉。他似乎已经找到了四先生的破绽,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但却每一次都被四先生给避开了! 二人交手过程中,四先生不断地试探白安秋的武技和反应能力,而白安秋则展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和深厚的内力。两人之间的对决不仅仅是一场武艺的较量,更是一场心灵的交流。 四先生对白安秋的肯定! 白安秋不再与四先生纠缠。 “四先生!得罪了!”白安秋先是一声赔罪,随之大喝一声,使出剑诀三式的“碧落黄泉!” “来得好!”陆书剑不仅不感到疲惫,反而有一丝激动,“正好让我见见大先生的绝学之一你学得有几分像。” 面对白安秋最强的一招,四先生并未退缩,而是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猛然暴涨。他的双眸之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在与天地之力抗争。 当白安秋的剑气纵横时,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那无形的剑气,宛如天地间最锋利的力量,切割着空气,震撼着众人的心灵。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一分为二,仿佛一条巨大的裂痕横贯天际。周围的一切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慑,树木摇曳,风声呼啸,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之震撼。 当剑气击中目标时,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之中,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将一切都摧毁得灰飞烟灭。即便是坚固的岩石,也在剑气之下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之中。 在这关键时刻,四先生使出了六成功力。他的内力如同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与白安秋的剑气正面相撞。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交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比武场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变形,学生们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就连四周围观的师兄们,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知道,这是白安秋和四先生真正实力的展现。 “这……这就是玄黄地境后的剑诀?”白安秋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也是突破玄黄地境之后第一次使用剑诀三式,没想到威力竟如此惊人,比之前强大太多太多倍了! “这……这……我……”百里王孙已经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了。 “十一师兄,这,这小十七这么强的吗?”苏玉河瞠目结舌。 “他是师兄他是师兄!”皇甫良才苦笑道,“我是小弟。” “我和老七若不出全力的话都不一定能接下这招,这恐怕只有三师兄才能扛住了吧?”百里王孙缓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 学宫弟子们望着那剑气纵横的场景,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他们知道,这样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他们凡人的范畴,只有真正的剑道高手才能拥有。 白安秋站在剑气的中心,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而随着境界的提升,剑诀的威力也会提升,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也将成为他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学院、守护正义的最强武器。 尘烟散去。 一番激战,切磋终于结束。 在激烈的碰撞中,四先生硬扛下了白安秋这至强的一招。虽然他的脸色有些许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满足的光芒。他深知,能够与学宫新一代中这样的天才弟子切磋,对于自己的武道修行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四先生与白安秋相视而笑,对白安秋赞不绝口,他能感受到白安秋身上的巨大潜力。 “妙哉!妙哉!”陆书剑舒了一口气,大赞痛快,借过白安秋的青冥剑,再比武场一侧的石柱上舞动雕刻,题诗一首《少年游》赠与白安秋和其他弟子。 “江湖路远志难收,剑气纵横傲九州。 千里独行追孤影,任尔东西南北风。” 白安秋轻声哼吟诗句,不由得心头一喜,果然是好诗! 沈玉郎见陆书剑这般兴致,提剑上前,再那亭子的另一石柱上,也留下剑刻锋印: 《醉逍遥》 “江湖少年意气扬,剑指天涯走四方。 烟雨蒙蒙隐身影,清风拂面山泉上。 快马轻蹄追风影,豪情满杯醉霓裳。 莫道前路多险阻,初生热血风流傥。” 很快,陆书剑将青冥还给白安秋,白安秋思索了一下,看向陆书剑,“先生,学生兴起,也想提一首,望先生应允。” 白安秋懂规矩,知道不能逾越。 “允!” 白安秋上前,见石柱上已无处可留,只能另寻他处,石碑铭文,背面空旷,独占一版,上前舞剑雕刻起: 《任我行》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今日,他们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不能破格进入学宫内门,成为儒圣和四大先生的亲炙弟子了。 何为,文武双绝。 他白安秋独占两魁。 第63章 书韵风华 063 庭院之中,阳光斑驳,微风轻拂,带来丝丝清凉。白安秋站在行院的庭院中与二先生汇报这一届学宫外门弟子的情况。 就在这时,四先生和几位师兄纷纷走进行院,四先生率先走到男主的身边,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男主的深深信任与厚望。他开口说道:“十七啊,你作为今年的’人气王’,不仅武功卓越,文采更是非凡。学院决定让你代表我们参加这一届的天下书院比赛,开不开心?” “啥玩意儿?” 听到这句话,白安秋的身形微微一颤,他抬起头,与四先生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什么比赛?”白安秋哭笑不得,“这前前后后不是花了三五天时间,才刚完成学宫弟子考核,现在又啥天下书院比赛?” “恭喜师弟!” “贺喜师弟!” “师弟辛苦了!” 师兄们紧随其后,纷纷向白安秋表示支持和祝福。 白安秋怎么有一种被黄鼠狼拜年的感觉,他狐疑地看着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问道,“六师兄,十一师兄,你们有问题?” 二人赶忙摇头,表示没有丝毫问题。 “苏师兄?”白安秋看向苏玉河。 苏玉河摆了摆手,说道:“别看我,我不知道,我没那资格。” 白安秋又把目光放在了二先生和四先生身上,不解地问道,“二位先生,这天下书院大赛又是个什么东西?” 天下书院较量比赛,顾名思义,是一场在京城中汇聚了天下各大书院顶尖学子参与的盛大较量。这场比赛不仅是一场技艺的展示,更是各大书院文化、教育、武学等多方面的交流。 每届比赛,各书院都会选拔出本院最为杰出的学子代表参赛,他们或是在武学上有所建树,或是在文学、诗词、策论等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这些学子们代表着各自书院的荣誉与尊严,他们之间的较量,往往也是各书院之间实力与地位的较量。 天下书院较量比赛不仅是各大书院之间的一次交流盛会,更是整个江湖关注的焦点。每年的比赛都会吸引无数的江湖人士前来观看,他们为参赛学子们的精彩表现欢呼喝彩,也为各大书院的荣誉而争相猜测。 这场比赛不仅促进了各书院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更为江湖培养了一批批杰出的青年才俊,为朝廷、为武林的繁荣与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白安秋听着先生们的话语,若有所思。 “咱们学宫不是已经亲封为天下第一书院了,还去争什么第一!不去不去!”白安秋摆了摆手,随口拒绝道。 “学宫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学宫,但也难免有一些学院不服气,总想找机会证明下自己,你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这份不服气压下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书院!”二先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我要怎么压他们?”白安秋问道。 “哈哈!傻小子……”四先生浅笑一声,“打到他们服气就好啦!” “不行不行!君子独善其身,怎么可以打压别人,我看百里师兄不错,让他去让他去!”白安秋拒绝道。 二先生和四先生瞬间怒目而视,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同样面色凝重,瞬间拉开架势,气氛十分微妙,“看你样子,不服啊?” 白安秋看到包围下的在众人,他若是再说一句不去的话,难免少不了一顿挨打,看着先生师兄如此“疼爱”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真他妈良师益友。 你们就可劲的造作我吧!你有这本事,你去打压别的学院风头啊,别撒在我身上啊…… 他憋着委屈,硬挤出一丝笑容,感受到了来自师长和同门的“关爱和支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坚定地说:“那就感谢先生和师兄们的信任与支持,我定将全力以赴,为学宫争光!” “这就对了!” 瞬间四人卸下愤怒地表情,又展露出一副笑脸。 “哈哈哈哈!” “真是学宫的好学生!” …… 看着他们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白安秋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最小的师弟呢,不欺负自己,欺负谁呢? “那什么比赛是在什么时候啊?”白安秋问道。 “中秋之日!”百里王孙抢先回答。 “那是何时啊?”白安秋这几个月都在学宫后山竹林,过着不知道岁月甲子的生活,还真不知道中秋是在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月时间。”皇甫良才回答道。 白安秋细算了下,从学宫出发到那晋安城也就十天左右的路程,路上还可以游山玩水,完全来得及。 如今,他即将代表学院前往京城,参加各大书院之间的较量比赛。 这个消息如同一股春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学院。 收拾准备了两日,二先生叮嘱他:“到了京城一些小心,切莫惹事,百般无奈真要动手,打服了再说,再告知你五师姐,她自会处理。” “好,先生!”好霸道,好喜欢,晋安城有靠山,办事就是牛。 “你这途中切莫贪玩,耽误了进京大事。”四先生也叮嘱了一声。 “好,先生!” “不是第一次下山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好好比赛,赛出水平,赛出我学宫风格!” …… 白安秋离开学院,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情格外舒畅。距离他上一次下山,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他穿过繁华的市集,走过静谧的山林,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感受着自然的和谐与美好。这一路上倒是逍遥自在,碰到了各种各样有趣的人和事儿。有一天,他走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小茶馆,打算歇歇脚,顺便听听江湖上的新鲜事。茶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品着茶,聆听着周围的谈话声。 这时,他听见隔壁桌的几位江湖侠客正聊得火热。他们在谈论几个月前发生在江南的一件大事,什么神秘少年剑客大战名震江湖的武道宗师啦,什么白衣飘飘、行踪不定啦,还说这位少年剑客剑法高超得让人咋舌,连江湖上的一众高手都败下阵来。 “我跟你们说,那时候我也收到了邀请,准备前往江南金陵城去接这一桩泼天的富贵”一个年长的江湖侠客放下手中的酒碗,大气一喘,“去了就有一百两,能打败了少年剑客就可以获得一万两银子!这小子人头值五千两黄金!” “然后呢?”其他人好奇地听着。 “别吹牛了你!”一个青衫侠客嘲讽了他一句,说道,“当时,我就在金陵,我跟你们说吧……” “当时整个江南商会放出的悬赏金是一百万两。只要能将那少年咔嚓掉,就能拿走一百万两!而当时在追杀少年的一伙儿十几个人的大团伙,那一日,对阵的双方,一方是初入江湖的神秘少年剑客,另一方则是德高望重的江南宗师和十几个江湖好手。”其中一位身穿青衫的侠客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少年如同鬼魅一般,能在瞬息之间化解对手的攻击;剑法超群,据说与那宗师激战了数百回合,最终竟然击败了对方。”青衫侠客继续道,声音中充满了对那少年的敬佩。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数百回合?这少年剑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实力?”另一江湖侠客不禁好奇地追问。 “具体身份尚不清楚,但据传他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法诡异而精妙,令人叹为观止。”青衫侠客描述道,仿佛亲眼见到了那一战的盛况。然而,在这位少年剑客面前,宗师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能在宗师手下坚持数百回合并取胜,这少年剑客的天赋和实力确实非同一般。”另一位侠客感叹道。 “什么几百回合,我听说就一回合?” “我听说是一百回合!那宗师最后还被杀死了!”有人问。 “这个我知道,我们隔壁山头有个练了三十几年拳法的武尊境拳师就在金陵城中,他前几日告诉我了,那宗师听说那日在贫民窟里被一剑杀了!”那江湖侠客继续说道,“那场面,血雨腥风,少年剑客一剑一个,跟切菜似的,满城尸体,你敢想象,简直就是魔鬼屠杀啊!” “一剑一个?这么强吗?” “不是吧,那这少年什么水平啊?宗师巅峰吗?” “江湖不会又多出一个大魔头吧?” “不会!听说,那些宗师背地里都是世家走狗,常年欺压百姓!” “简直就是我偶像啊!” …… 白安秋一听,这事迹怎么是东拼西凑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位少年剑客估摸就是自己了。他暗自好笑地听着这些江湖人士的议论,心想:哎呀,没想到我在江湖上还挺有名的嘛!” 他继续保持沉默,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回忆。 小憩半刻,便离开了茶馆,继续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去迎接。他将用自己的剑、用自己的行动,书写属于自己的江湖传奇。 第64章 繁星盛会 064 在通往京城的路上,白安秋遇到了几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三个男的和两个扮男装的女生,他们彼此自称是普通的江湖游侠。然而,白安秋却从他们的眼神和一些举止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没有揭穿他们的秘密,而是选择了融入其中,与他们结伴而行。。 “李轩!”为首的那少年有一副英俊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庞轮廓分明。看似简单,但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容易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司徒静!”这少年就跟洛冰婵一样,一看就是女扮男装,俊秀的脸庞,白皙而精致,如同瓷器一般。 “在下陈风扬。” “在下赵轩。” “在下赵铁柱!”他是一个拥有黑色眼眸的英俊男子,身材高大而健硕,肌肉结实而有力。 众人拱手介绍。 白安秋欣喜,拱手回礼,“白安秋。” 游山玩水,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文可谈论诗词歌赋、典籍心得,武可切磋身手,比试身法,好不快哉!白安秋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凡的才华和独特的见解,更不像第一次外出游历的侠客,身份非凡,这使得他们的交流变得更加深入和有趣。 “司徒兄长的这般白净,我若是个女儿身,我定嫁给你!哈哈哈哈哈~”白安秋调侃了一把司徒静。 “白大哥切莫乱开玩笑。”司徒静笑道,“小弟会当真的!” “我也可以。”赵轩凑了过来,补了一句。 “去去去,要嫁你自己嫁给白大哥好了!” “别闹……” “前方有个小镇,晚上我们就暂且住下吧。”李轩指着不远处的小城门,激动的说道,“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啊,这几天野外的蚊子都盯死我了。”陈风扬也不满的说道。 繁星镇。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整个小镇被一片璀璨的灯火所点亮,犹如白昼。屋檐间挂满了小彩旗,随风飘动。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铺鳞次栉比,五彩斑斓的灯笼摇曳生姿,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热闹与喧嚣。 忽然,一阵热闹的喧哗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转过一个街角,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在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今晚镇上有场盛大的宴会!”一位江湖侠客模样的人大声说道。 “真的吗?我可是听说这次的宴会规模空前,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来了不少呢!”另一位村民兴奋地补充道。 白安秋和同伴们相视一笑,心中暗自窃喜。他们正好想要体验一下江湖的繁华,没想到竟然赶上了这么一场盛大的宴会。 “对了,听说这次宴会还有武艺比拼呢!不知道会有哪些高手现身?”又一位江湖人士好奇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这次的宴会可是邀请了各路英雄豪杰,想必会有不少高手一展身手。”中年男子得意地笑道。 白安秋和同伴们听了这些对话,心中不禁跃跃欲试。他们决定今晚一定要参加这场宴会,见识一下江湖上的英雄风采。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李轩提议道。 “正有此意!”白安秋表示赞同。 其他人自然也想去观摩一下这小镇上的盛宴。 于是,他们加快脚步,向着宴会举办的方向赶去。沿途,他们还遇到了不少地方村民,也在热议着今晚的盛事。 “小伙子们,你们外地来的吧?我是这里的村长,你们也是去参加盛大宴会吗?今晚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一位热情的村长大声说道。 “是啊,听说还有武艺表演,我们都很期待呢!”李轩笑着回应。 “有什么好吃的吗?”白安秋则是关心吃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应该不缺美酒美食吧。 在热情的村长大叔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今晚盛宴的举行之地。 小镇的中心空旷的广场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这里举行,气氛热烈而庄重。 白安秋和李轩等人踏入广场,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只见广场中央搭建了一座巨大的舞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华丽的道具和装饰。四周摆放着一张张精美的桌椅,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整个广场上空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这场面,比醉仙楼的江湖盛宴还夸张百倍不止。 而在广场上,人头攒动,江湖人士和地方村民们都穿着盛装,欢声笑语不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兴奋,拉着手跳着当地的舞蹈,白安秋等人也在其中。突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几位身着华丽服饰的琴师走上舞台,开始演奏表演,一派热闹景象。 “周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富商员外乐呵地躬身一拜。 “哪里话,蔡员外回归乡里,造福百姓,我身为平野县县令,岂有不来参与盛会之理啊!”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老爷开口说道。 “好啊好啊,热闹啊!” “这番盛宴,是我平野近百年来规模最大的宴会了!” “实在是了不得啊!” …… 许多乡绅富商在县令老爷和富商员外一旁,夸赞道。 几个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在蔡员外的力捧下,上台表演了一番。 一个壮汉是将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威,另一个瘦小一些的男子则是耍起了九节鞭。 他手中的鞭子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挥舞着,时而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时而鞭梢儿在空气中轻扫,发出悦耳的铃声。 众人拍手叫好。 “小女也略懂一些武艺,可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台一起表演助兴啊?” 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举办这场盛宴的富商蔡员外。 这位中年老爷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他的外貌透露出一种沉稳而庄重的气质。他的身材保持得相当不错,虽然有些许发福,但整体线条依然流畅。儿时曾是镇上的一名普通鞋匠,后跟族中长辈外出经商发了家,如今回到镇上,打算造福一方。 李轩见状,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于是,他挺身而出,来到舞台中央,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他的独门绝技——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 员外家的小姐身姿曼妙,步伐轻盈,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虽只是实力不足,但作为才艺表演,已经十分够看了。 而李轩的剑法如同流水般灵动,时而狂骤,时而舒缓。剑尖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开来,发出细微的破风声。不少群众被他的剑法所震撼,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令嫒武功高超,身姿曼妙,蔡员外好福气啊。”县令老爷哈哈笑道,点评了一番,“那少年也颇有几分侠客之意,妙哉。” “好啊!”蔡员外拍手叫好,“此子身手了得,果真英雄少年啊!” …… 李轩的表演结束后,广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江湖人士们纷纷上前与他交流,对他的剑法表示赞赏和钦佩。李轩也借此机会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员外家的小姐则是受到不少当地年轻男子的追捧。 蔡雨薇不为所动,她目光看向被人群包围的李轩,露出满眼爱意。 而此时白安秋正沉浸在这种热闹的氛围当中,举杯共饮,放开了胸怀,尽情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众人陶醉于美酒佳肴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踏马而入。 “哈哈,今晚又能大捞一笔了!”为首的山贼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狞笑着对身后的同伴说道。 “大哥,这次咱们可得挑些值钱的抢,别再像上次那样,抢回一堆破烂货!”一个瘦小的山贼附和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你懂什么?这次咱们有备而来,宴会中还有不少乡绅富商,定要让那帮有钱人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另一个魁梧的山贼瞪了瘦小山贼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给老子冲!”为首的那山贼喊道。 他们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口中狂呼乱叫,气焰嚣张,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这如何是好?”一名白发乡绅惊恐地问道。 “大人,救救我们!”富商寻求县令老爷的帮助。 可今日,县令也就带了两个衙役出门,就算赶回去召集县衙的捕快,也打不过这么多山贼啊。 “蔡员外,你不是请了很多江湖高手吗?”蔡员外转头看向那人群寻找,却发现他们白日里一个个夸得如何神功盖世,此时却远远地都躲在百姓后面。 “听说今日蔡员外举办盛宴,怎么没有邀请我们大当家来参加啊?”那魁梧的山贼叫喊道,“看来是看不起我们黑心寨。” “二哥,是黑风寨。”身边一个小弟提醒道。 “一样!”那人不以为意,继续叫喊道,“现在老老实实把金银珠宝等钱财交出来,我们兄弟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如果敢反抗,或者不交的,原地杀了。” 他们要杀人? “这……这如何是好?”一名白发乡绅惊恐地问道。 “大人,救救我们!”富商寻求县令老爷的帮助。 可今日,县令也就带了两个衙役出门,就算赶回去召集县衙的捕快,也打不过这么多山贼啊。 在山贼的狂妄威胁下,员外和乡绅们无奈地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他们知道,这些山贼不仅贪婪而且凶残,如果不采取行动,整个村庄都将遭受劫难。于是,他们决定拿出十万两的财产作为报酬,悬赏勇士来击退这些恶贼。 消息传开后,确实有一些江湖高手被金钱所诱惑,纷纷站出来表示愿意联合击退山贼。他们或许是自信于自己的武艺,又或许是单纯地为了那笔丰厚的赏金。 就连不少村民都蠢蠢欲动。 第65章 山贼抢亲 065 然而,他们并没有真正了解山贼的实力。 当第一批勇士和村民冲向山贼时,他们很快就被乱刀砍倒在地。那些自诩为武林高手的人,在真正的战斗中才发现自己的无力。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村庄的土地,也吓坏了其他想要站出来的人。 看到这一幕,员外和乡绅们心如刀绞。 正当众人惊慌的时候,听见有人开口寻衅,“一群无耻的山贼?不想被报复的话,赶紧滚开这里!”蔡雨薇指着那群山贼,痛骂道。 “那女子是何人?”山贼首领问道。 “好像是蔡员外的女儿。”一个经常出入小镇的山贼介绍道,“年方二九一枝花。” “今日老子是捡到宝了。” 那山贼首领看着舞台中的蔡雨薇,露出一脸猥琐地神情。 这群山贼听闻今日繁星镇举办盛宴,有不少达官贵人,本打算劫点财改善下生活,没想到这蔡员外的女儿如此貌美,竟起了抢人的恶念。 “将你们的嫂子带回山中!”山贼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淫邪,大声喊道。 “抓姑娘给老大当压寨夫人。”身后小弟挥舞着兵器,起哄地喊道。 蔡员外一听,大惊。 他三十几才当爹,和原配就生了蔡雨薇这么一个女儿,他怎么愿意让自己女儿被抢去做山贼的压寨夫人,他气得手都在发抖,上前苦求地说道,“可有哪位英雄愿意救小女一命,我愿让出一半家产。” 蔡员外的一半家产那也是十分庞大的财富,那可是比十万两还多不少倍的数字啊,很多人都有些心动,可一看那些杀人如麻的山贼,又纷纷胆怯退步。 “小娘子,跟本大王回山,把我伺候得好,封你个皇后娘娘当当。”为首的那山贼猥琐的打量着蔡雨薇,完全被这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吸引。 “呸!做梦!”蔡雨薇倒是有几分江湖热血,宁死不屈。 “兄弟们,给我抢啊!”为首的山贼兴奋地喊道,“反抗的,都杀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白安秋和李轩等人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们并没有被金钱所诱惑,也没有被山贼的凶残所吓倒。李轩拔剑出鞘,身形如风般冲向山贼头目,“李兄……小心啊。”白安秋还来不及,李轩便已经杀入山贼群中…… 他们迅速交换了眼神,戒备起来。 “铁柱兄,你武功不错,请你去保护席上的县令大人和其他乡绅,让县令大人赶紧派人增援。” “好!”赵铁柱持枪一跃,朝着席上的众位乡绅显贵而去。 “司徒兄,赵轩兄,你们组织人员疏散,尽量远离此地,想办法建立防线,躲避山贼。” 司徒静和赵轩点了点头,立马转身组织人员疏散。 “陈兄,拜托你保护二人和身后百姓。” “那你呢?白大哥?” “山贼人数众多,李轩恐有危险,我去助他!” 白安秋拱手抱拳,没等陈风扬应声,他已经奔向山贼杀去。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李轩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手持长剑,犹如一道闪电在战场上穿梭。他的剑法精准而迅猛,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个山贼的生命。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仿佛他整个人都已经融入了剑法之中。 “此人是谁,为什么繁星镇上有如此高手?”见手下在李轩手中走不过几个回合就不断地倒下,顿时引起了山贼头领的注意。 一旁的小弟表示不知,“应该是最近才来镇上的江湖游侠吧。” 白安秋的加入让李轩减少了不少压力,他紧握一根不知道哪里拣来的寒铁枪,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山贼惨叫声和凶器的破碎声。 长枪如龙舞,气势如虹,像那刺破黑暗的曙光。 一枪在手,可破苍穹。 这是不久前在学宫学习的《八十四路花枪术》,删繁就简后被他和二先生联合改良了一下,变成《十七路花枪术》,今日正好借此练练手。 “我原本以为刚才那个耍剑的已经够厉害了,这又是何人?” “我是你爷爷!”他的话正被靠近的白安秋听见,大喝一声,“恶贼受死。” “毛都没长齐还敢和爷爷叫嚣,小子看刀。”山贼驾马而上,举刀劈下。 白安秋一枪挑出,挡下一刀,借此拉开身位。 月光下,白安秋与山贼头领的对决成为了整个战场的核心。两人的身影快速交错,枪芒和刀影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白安秋虽然实力高强,但枪术在实战里却生疏得很,面对接近武尊境巅峰水平的山贼头领,他感到了一丝压力。 山贼头领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交战经验丰富,招式狠辣,每一次攻击都试图寻找白安秋的弱点。他的刀法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凌厉如雷电,让人防不胜防。白安秋只能咬紧牙关硬接他的这些招法,以自己的枪法与之周旋。 与此同时,李轩与魁梧的山贼二当家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李轩虽年轻,但他武艺高强,剑法灵动而犀利,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几十年般老练纯熟。而山贼的二当家则更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莽夫,他的刀法沉稳而狠辣,又有经验,又鲁莽,没有章法可言,但每一次攻击都将李轩压得十分难受。 除了白安秋和李轩之外,其他江湖豪杰也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在人群中跟山贼交战。有的擅长近战搏斗,与山贼贴身肉搏,拳头招呼;有的善于远程攻击,用弓箭和暗器躲在远处射杀敌人;还有的精通阵法和战术,能够指挥众人进行有效的防守和反击。他们相互配合,形成了一个紧密的整体,让山贼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司徒静和赵轩已经组织人群散去一大半,陈风扬出过两次手,杀了两个山贼。 赵铁柱将几个重要的人物护送到蔡员外府邸后,转身赶回广场,加入李轩和山贼二当家火拼的战斗当中,没过多久局势就开始出现一边倒了。 而在另一边,山贼首领是一个武尊境巅峰,实力接近宗师的强大对手。白安秋的枪法虽然刚刚练习,但他深信自己的内力可以弥补这一不足。他紧握长枪,感受着枪身上的冰凉和坚硬,白安秋不断调整自己的战术和策略,试图找到突破山贼头领防线的方法。他运用内力,将长枪舞得更加迅猛和凌厉,试图打乱山贼头领的节奏。 直刺。 横扫。 每一次出枪,他都可以收割一名围在附近的山贼喽啰。 “吃我一刀!” 白安秋翻身躲过山贼首领的一刀,转身刺出一枪回马枪,吓得马儿惊起,山贼首领紧拉缰绳,马儿反而扬蹄更加更高,一个失去重心,山贼首领从马背上摔落而下。 好机会! 白安秋一枪点刺,直接在那山贼首领的身上戳了个洞。 “该死!”随着他震耳欲聋的怒吼,白安秋手中的长枪犹如闪电划破夜空,疾速刺向山贼头领。那山贼头领反应也算敏捷,挥动手中的大刀试图格挡,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白安秋的虚晃一招。眼见对手中计,迅速收回了长枪,紧接着再次猛然前突,枪尖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山贼头领猝不及防,被长枪狠狠刺中胸口,痛彻心肺的惨叫声在战场上回荡。尽管身受重伤,但这位山贼头领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强忍剧痛,挥动大刀向白安秋发起疯狂的反击,刀势凌厉,力道沉重。白安秋身形一侧,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刀,随即挥动长枪展开反击。 他的枪法犹如暴雨倾盆,在山贼头领身边来回穿梭,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挡。山贼顿感无力,白安秋抓住这个破绽,长枪如毒蛇出洞般再次刺出,准确地命中了山贼头领的手腕,让他失去了握刀的能力。 此时,山贼头领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白安秋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形一跃而起,长枪从上至下狠狠贯向山贼头领的头顶。这一次,山贼头领再也没有躲闪的可能,长枪穿透了他的脖颈,溅起一片血雨。 在山贼头领倒地的瞬间,白安秋冷哼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句话仿佛是对他罪恶一生的审判。几分钟后,随着山贼二当家的倒下,剩余的山贼喽啰陷入了恐慌当中,甚至有人忍受不了现实,抹了脖子,而其他的,则是丢下手中的兵器,慌乱地逃走。 三十多个山贼的突发危机终于画上了句号。 “你们都没事吧?”李轩上前查看了下众人。 受伤了好几个,其他的没太大问题。 “李兄剑法了得,感谢你救了我们繁星镇。”一个本地镇上的武师拱手说道。 “这位先生枪法也十分霸道厉害,没有你们,真不敢想象今日镇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噩耗。” 另一个留在广场与山贼搏斗的江湖人士说道。 “兄台您太客气了!”李轩单手将长剑负在身后,一副少年侠士的口吻说道,“路见不平,仗剑相助,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 白安秋嘴角一咧,浅浅笑了笑,“这台词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赵铁柱看向白安秋,因为他也是使用枪的。 “一路上都没发现,白兄枪法也如此了得,有机会交手一下。” 白安秋点了点头,“一定一定。” …… “其实,如果我用剑的话,爆发出全部实力,十步一杀,半刻钟内也可以杀完。”白安秋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枪法虽然灵活霸道,但还是不熟练,我还得再多练练啊。” 他细声说道。 第66章 夜潜山寨 066 月色朦胧,白安秋并没有和李轩等人一起回到镇上员外家,经过之前复州城马帮拐卖孩童妇女一案后,他就多了个心眼,独自踏上了前往山贼山寨的道路,他追上一名逃跑回寨的山贼,一番逼问下,了解到山寨里还有不少之前被他们掳掠上山的受害者。 那些山寨的首领已死,山寨中虽然还有一些兄弟,但都不足为惧,他让那个小喽啰在前方带路,打算要将这些无辜的人解救出来,让他们重获自由。 那小喽啰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山谷,谷中有个洞穴,那是通往山寨的密道。他悄然接近了山寨,发现山贼的警戒并不严密。一掌拍晕带路的小喽啰后,凭借着他高超的身手,他轻松地避开了巡逻的山贼,潜入了山寨。 可能也是因为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让他们的守备十分虚弱。 白安秋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山贼深处。 “糟糕,刚才给他拍晕太急了,忘记问那些受害者关押在何处了?”白安秋暗自道声不好,脚一跺,跃入一处茅草屋中藏身,“只能再抓一只耳朵问话了。” 他在茅草屋中暗暗观察着外面的巡逻情况,也分析了下山寨的整体地形和排布。 正愁没机会抓耳朵问话,老天就送大饼来了。 只见一个山贼喝得醉醺醺地,一身酒气大老远就闻见了,一摇一晃地走向白安秋所在的茅草屋。 他嘴里在嘟囔着什么,白安秋并未听清楚,隐约间好像是在说什么老大偏心,不教他武功让他去押送兵器之类的。 他走进茅草屋,灯都懒得点,很自然的走到床边,正准备要躺下去,一道剑芒出现,一柄冰冷的铁剑抵在他的脖颈间。 吓得那山贼瞬间清醒。 “老……老大……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杀我!”那山贼吓得瘫软在地上,口中还一直嘟囔着,“我没乱说,我没乱说。” “乱说什么?”白安秋淡定地问道。 那山寨一听声音,不是老大的口音,立马想要动手,但他高估了他那三脚猫武功,根本不敌白安秋一巴掌,瞬间打清醒了。 “别声张,不然一剑杀了你!”白安秋将那剑往里头推进了一分,小血渍慢慢流了出来。 那山贼不敢太大动作,轻轻地点着头,生怕点太猛把自己点死在剑下。 “你刚才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兵器,我有点好奇,说来听听。”白安秋继续追问一遍。 “没,没什么。” 他试图骗过白安秋,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我就是喝多了,随口抱怨而已。” “不老实啊?”白安秋上去又是一巴掌,“下回再不老实交代,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我说,我说。”那山贼确实被打懵了,活这么大,还没被人一晚上打了两巴掌的,“老大偏心,每次有好的活儿都优先考虑二当家的,一点都没把我们这些跟他多年的老兄弟放在心上。” 白安秋不耐烦地又给了他一巴掌,“说重点。” “最近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接了个大活儿,押送一批兵器入京。” 白安秋瞬间来了精神,继续问那山贼,“什么兵器?” 那山贼摇了摇头,“我一次都没去押送过,只是听回来的几个老兄弟说,好像很多车,应该有不少兵器。” “很多次?” 那山贼点了点头,“三趟了!每趟能分二十两银子啊!” 京城乃皇家重地,寻常兵器管控很严,这山贼押送这么多兵器去京都作甚?难不成去表演杂耍啊? 白安秋想不明白,也问不清楚。索性直接问他其他问题,“被你们掳上山的人,都被关在哪里?” 那山贼正准备摇头,看到白安秋活动了下手腕,他立马开口指向不远处的牢关,“在那里!” “很好!”白安秋轻轻地拍了拍那山贼的头,并没有抽他巴掌,“寨中还有多少人手?” “除了跟三当家押兵器进京的那五十人大部队,剩下都跟大当家下山抢劫去了,山里头不足十五人。”那山贼解释着。 “还是百来号人的匪寇团伙。”一听这数量,白安秋心中里面就有些底了,等把人救走后,肯定要一把火把这山头给烧了。 他上前又赏了一巴掌给那山贼,将他打晕。 那牢关附近,正是山寨的大殿,白安秋摸了进去,发现里头还有不少金银珠宝,眼珠子一阵放光。这些本属于村民们的财物,应该被归还给他们。他翻找了一番,银票什么的,能带先带,重物后面再说。 于是他一股脑的将那些纸银票什么的,全部塞到自己怀里,动作太大,引来了两个巡逻的山贼,“什么人?” “来打劫你们山贼的!” 平日只有他们打劫别人的份,岂有别人打劫山贼的。 “大……”胆字还没喊出声音,便被一剑封喉,丢了性命。 白安秋快步赶到牢关,立马被关押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女子,还有几个被殴打得不成人样的汉子。 那些人见到白安秋提着剑,以为是山贼要来杀自己,吓得惊慌地叫喊起来。 “别叫!”白安秋低声说了一声,“我是来救你们的!” 但那些人哪会相信,白安秋的剑尖可都还在滴着血呢。 牢关里妇女的尖叫很快就引来了其他山贼的注意,他们举着刀就冲向了牢关。白安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想悄咪咪地来,悄咪咪的走,现在好了,想低调都低不成。 这些山贼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会些功夫,力气比常人大一些罢了。 他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切割一切阻碍。 山贼们并未察觉到白安秋的厉害,挥着刀就要砍来,剑光一闪而过,一名山贼的咽喉已经被割破,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而白安秋却已经转身,向下一个目标冲去。 他的动作潇洒而飘逸,都有一名山贼应声倒下。他们的惨叫声和惊恐的眼神,在白安秋的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杂音和浮影。 当最后一个山贼倒下时,他才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只是他应尽的职责。 一剑一个,土鸡瓦狗一般。 他一剑将牢笼上的锁链切断,冷声喝道,“想活命的,就自己出来跟我走!” 那些人看到他杀人跟切菜一样,顿时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关当中,随时也有被杀的一天,如果眼前这白衣男子要杀自己,就不会杀了那么多山贼跟自己废话了,一妇女犹豫片刻,带头走出,随之众人还是涌出了牢关。 “还有力气?”白安秋看向最后的那几名男子。 那些人身上都是被殴打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都肿的连他生母来了恐怕也不认识了。 那几个男子点了点头。 白安秋十分乐意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指了指大殿中,“里头还有几箱金银珠宝,你们想办法抬出来!”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山寨的大殿中,寻找白安秋所说的装有金银珠宝的箱子,很快,几个人抬着三个箱子跟着众人离开。 白安秋回头一把火将山寨点燃,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此时的繁星镇。 蔡员外府中。 李轩和司徒静等人已经打扫完战场,将受伤的义士安置好了,来到蔡员外府中,见他们回来蔡员外也十分欣喜,立马出门迎接。 “今日之难,多亏诸位少侠鼎力相助,我蔡某感激不尽!” “蔡员外您客气了!”李轩上前一步,摆了摆手,一副十分谦逊的模样,“我辈江湖人,见不平之事,理应相助!” “好!好啊!”蔡员外十分欣慰,赶忙伸手迎向诸位,“诸位少侠,快快请进,如若不嫌弃,今晚便在府中下榻如何!” 众人没什么意见,李轩便出头答应,拱手言道,“那就先谢过蔡员外了!” 蔡员外张望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六个人一起来的,怎么现在只有五位少侠,另一位白衣少侠呢?” 众人也不知道白安秋的去向。 他们在处理受伤人员的时候,白安秋就离开了“战场”,甚至大家都不知道他受伤没有。 “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轩客气地回答,“员外找他是有事?” 蔡员外赶忙解释,“并无大事,只是随口一问。” “我看他就是刚才在与山贼搏斗之中半道逃跑了?”蔡雨薇用刻薄的言语嘲讽白安秋,“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罢了!” “胡说!”司徒静听到蔡雨薇这般诋毁白安秋,按耐不住便起身反驳一句,“白大哥可是一直在广场杀敌,李兄可以作证。” 蔡雨薇看向李轩,好像在等他开口解释。 李轩摇了摇头,哈哈一笑,“惭愧,我刚才正全力跟那山贼首领打斗难舍难分,最后一击将其击败,未曾分心观察周围,实在不知白兄当时是否在场。” “你!”司徒静气得跳脚,明明是白安秋在和那山贼首领打斗,怎么变成是你在瞎编啊。 陈风扬也不知道李轩为何这般说辞,明明白安秋在场中,而且李轩对战的那人是山贼里的二把手,最后也是因为自己的加入,才顺利将他压制击杀。 “我就说,李大哥最厉害了!不像某些人,贪生怕死!”蔡雨薇口下不留情,但满眼都是李轩,十分崇拜地看着他。 第67章 心理辅导 067 在今晚的月光下,李轩的表演表现犹如璀璨的星辰,吸引了蔡雨薇的目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断,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仿佛一切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山贼来袭时,蔡雨薇站在一侧,看着李轩在危机中挺身而出,保护着身边的人。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如此高大和威武,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依赖。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东西。 在那一刹那,蔡雨薇意识到自己对李轩的情感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欣赏和敬佩。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爱慕之情,那种感觉如同火焰般燃烧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自拔。 她承认自己对李轩一见钟情了。他的英勇、他的坚定、他的无私,都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白大哥才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司徒静就是见不惯蔡雨薇的嘴脸,“没有白大哥的冷静指挥,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疏散人群,你更没有机会在这边冷言热讽,而是在山寨中做山贼的压寨夫人。” “哼!”蔡雨薇丝毫听不进司徒静的话,满眼只有李轩,“有李大哥在,他会保护我的。” 她小步走到李轩面前,将他的手臂挽住。 李轩心中一阵暗爽,但却表现出十分淡定冷静,“这是自然。蔡小姐才貌双全,能有蔡小姐青睐是我李轩的荣幸!” 蔡雨薇一听,小脸俏红更加娇羞,“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呕。 司徒静差点反胃吐了出来,“呸,不要脸!” 夜黑风高,白安秋顺着上山的记忆行走在最前头带路,打算先将受害者们就近安顿在繁星镇,等天亮后,再差人送她们回家,路上他突然打了个喷嚏。 “白公子,是着凉了吗?”一个被她救下来的妇女关切地问道,“我家就在镇上旁不远处的村庄,要不要回去后我帮公子寻点草药?” “不碍事。”白安秋揉了揉鼻子,笑呵呵地说道。 蔡员外的府邸恐怕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况且白安秋也不认识蔡员外,这贸然打扰也不好。 到了镇上,白安秋问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几个是本地镇上的,最近的都是离繁星镇有些距离的村庄地方。 “找个客栈,先行住下吧!等明日天亮了,你们就自行回去,如果回不去的,也可以留在镇上寻个好人家嫁了!” 他暂时将众人安顿在了镇上的一家客栈,原本山贼打家劫舍,客栈老板不敢开门的,发现是今晚杀敌拯救了不少人的白安秋后,这才接受这批人。 但今日盛会,许多房间都已经订出去了,只有柴房附近的几间简陋草舍。 对于这些刚被解救出来的女子,柴房的草舍也比山寨中那潮湿阴冷的牢笼强得多。 他亲自为她们准备了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帮助她们恢复体力。 白安秋向那客栈掌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同伴被蔡员外邀请到家中做客了。 白安秋拜谢告辞,前往那蔡员外府邸与李轩他们汇合。 不久后,他就来到了蔡府,刚进入府邸就听见司徒静和蔡雨薇在争吵,二人吵架的言语中,白安秋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白安秋就是个懦夫!胆小鬼!逃兵!” “白大哥不是懦夫,你又不在广场,你怎么知道白大哥是逃兵?”司徒静才不给蔡雨薇机会,“叫嚣的时候你最大声,疏散人员撤退的时候,你倒跑得挺快!” “那是他们拉着我离开的,不然我肯定要和那群山贼大战一番。” “就凭你那三脚猫武功……” …… 白安秋扶额汗颜,随之笑道走来,“这么热闹啊!” “白大哥!”司徒静见白安秋回来,欣喜地靠近,懒得与那蔡雨薇争吵。 “白兄!” “李兄!赵兄!陈兄!” “白兄去哪儿了,害我们一顿好找?”李轩假模假样的上前关切问道。 白安秋自然没有明说上了趟山贼杀光了山贼顺便还劫走山贼的金银珠宝,就找了个理由糊弄,“那不是镇上风景挺不错的,我去走走看看。” 蔡雨薇瞥了白安秋一眼,又看向一旁帅气俊朗的李轩,对比之下,她对白安秋的评价更是降至冰点,她认为白安秋就是避战胆小怯弱。 别人在打山贼,拼杀搏斗,他倒好,去镇上看风景? “什么人?这么危险关头还有心思去看风景!我看明显就是怕死,躲起来了!再看看我们李轩哥哥,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奋不顾身英勇杀敌!”蔡雨薇的声音尖锐刺耳,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白安秋的不屑和鄙夷。 她的话语像一把锐利的刀子,直刺白安秋的心。 白安秋的脸色微微一沉,心中嘀咕,“自己也没招惹这位蔡姑娘啊,怎么一上来就这般冷言热讽?”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但蔡雨薇的言辞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平静地回应道:“我怎么就贪生怕死躲起来了?我就没杀敌御寇了?你在场还是见到我跑了?” 白安秋的话虽然平和,但却充满了力量。他的话语让蔡雨薇一时语塞,她没想到白安秋会如此回应。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试图继续嘲讽白安秋:“哼,说得倒是轻巧!有本事你也像李轩哥哥一样,准备去山寨去拯救被山贼掳走的百姓啊!” 白安秋目光微聚,转头看了李轩一眼。 李轩又是主角登场的模样,环绕在蔡雨薇的吹捧当中,“白兄,今日山寨首领已被击杀,刚才我与蔡员外商量了下,等天亮之后,我打算带上蔡府的护院联合县衙的人,上山去剿匪,顺便拯救那些可能被山贼掳掠上寨的可怜人。” 陈风扬和赵铁柱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我们也去!” “我也去!”赵轩在一旁冷不丁地说了一声。 李轩见众人纷纷应和自己,十分满意,“白兄你呢?” “我就不去了!那地方你们没必要去!”白安秋婉言拒绝,他也没邀功说已经把山上的山贼都杀光了,一把火还把山寨都烧没了,去啥山寨去灭火吗?但给众人的反应却是,这白安秋真如蔡雨薇所说,贪生怕死啊。 不屑与之为伍! “白大哥,你?”司徒静也有些不理解。 他看向司徒静,只有她的目光是友善的,“司徒兄,明日还有些事需要劳烦你协助,不知道是否能帮在下?” “好!” “那明日辰时二刻我来寻你!” 白安秋没有再去解释。自顾自地走出蔡员外府邸,回到客栈当中。 这群匪寇盘踞多年,平日里也并无隐匿,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也不想想为何,没有官府庇护,他们能这般壮大? 还等他联合县衙得人去山上剿匪? 哎…… 客栈草舍的灯是亮的,这是她们许久未见的通明灯火。 他守在客栈柴房的草舍前并无进入打扰,他知道这些常年生活在黑暗恐惧中的被掳掠女子需要一片光明来睡个安稳觉。 见到屋外一白衣少年双手撑着剑,坐在磨盘上,她们紧张地心情顿时平和了许多。三更天时,终于把那烛光吹灭,进入梦乡。她们心,定了。 “司徒兄。”白安秋一大早便在蔡员外府邸前等候,见司徒静出门,立马迎了上去。 “白大哥,你需要我帮什么?”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请求,“其实昨夜我从山贼寨中救出了不少被掳女子,她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她们常年生活在阴冷潮湿的牢中,身心都遭受了极大的摧残,有些人已经生病,但男女有别,我没办法帮助到她们太多,所有我想请你…… ” 司徒静瞪大双眼看着白安秋根本没听见其他话语。 “男女有别?”司徒静下意识地低下头,“难道白大哥你,已经……” 白安秋尴尬一笑,呵呵一乐,“肤脂凝白细嫩,身材纤细,还没有喉结,尽管你穿着男装,但一举一动仍流露出女儿家的柔美,试问哪家公子长得这般美人样。” 司徒静羞涩。 见到这一幕,白安秋突然有点想念同样是女扮男装的洛冰婵。 “白大哥,你……”她垂首娇羞,双眼含春。 “我们快走吧!” 白安秋催促了一声,前脚刚走司徒静跟在后头,嘀咕一声:“哼!真不解风情!” 昨日镇上山贼的打杀中,也有不少人受了伤,镇上的大夫根本没有空闲的,这几天的接触,白安秋发现司徒静也略懂一些医术,又同是女子,照看起那些可怜女子来,也比较方便。 一上午的检查,司徒静也了解到她们身上的问题。发现这些女子普遍患有风湿病、关节炎等疾病,还有一些人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身体虚弱。 这些疾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康复了,需要长期的调理。 心灵上的创伤,才是最致命的。 白安秋也充分发挥起他学宫书生的身份,家国天下都可以治理,何惧人心。他当起了心理医者,给那些女子开导疏通治疗,给予她们足够的关心和支持,在一声声“白大夫”中迷失自己。司徒静看见白安秋如此博学,又受欢迎,心中崇拜之意更加增添几分。 “他好优秀!” 第68章 山高路远 068 经过和每个受害者的交谈,白安秋也大致了解到她们的信息情况。在客栈掌柜的帮助下,白安秋找到了当地的一名乡绅。乡绅也是镇上有名的大善人,颇有威望,家族产业里也有不少纺织女工,白安秋将这些女子的遭遇告诉给了乡绅后,他不仅没有排斥反而十分愿意接受这批受难的女子。 见乡绅愿意帮助这群女子,白安秋感激万分,拱手作揖,行了大礼,“感谢陈老爷的帮助。” 那乡绅也拱手回礼,“昨日多亏白少侠以及多位好汉相救,大恩大德,陈某才有幸躲过一劫,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不敢当!不敢当!”白安秋客气地回应。 “我愿意再拿出一千两银子开设医馆,给这些女子瞧病治疗,等恢复健康了,随时都可以到镇上的纺织行工作。” 有些想回去的,陈老爷也分发了一些路费,其他已经找不到家人或者一人无依无靠的,就留在繁星镇上寻个活干。 虽不富足,但总不会饿死。 “白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一天的忙碌司徒静和白安秋牵着马离开陈老爷府中,正准备去找李轩等人汇合之时,却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回到镇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吐槽,“天杀的,这群山贼居然全死了。” “李大哥,赵大哥,你们这是?”司徒静看到众人模样,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李轩没有说话,将脸瞥开。 赵铁柱和陈风扬继续输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上山之路,结果去看一场大火。” “大火就算了,还要帮助县衙的人扑灭大火防止火势蔓延。” “累死了,气煞我也!”李轩愤愤怒道。 …… 李轩和陈风扬等人满是不悦的心情展露在脸上无遗。 “怎么?打完山贼了?”白安秋故意嘲讽了一句蔡雨薇,“蔡小姐怎么黑不溜秋的,是去挖煤炭了吗?哈哈哈哈哈!” “你!”蔡雨薇气得跳脚,怒指着白安秋,连声咒骂:“胆小鬼,懦夫,逃兵。” 赵轩走到一旁,扶住司徒静,奄奄一息:“借我靠一下,累死我了。对了,你们早上去哪儿了?” “我们啊?”司徒静犹豫了一下,见白安秋点头,她才将事情告诉给众人,“白大哥昨夜就已经把那些被掳女子救了回来,今天我们就是去安顿她们呀!” 司徒静说完,众人瞪大眼睛,看向白安秋。 有不可思议的。 有不解的。 也有杀气! “你!你!你早就把人救下来了,为什么不说。”蔡雨薇指着白安秋,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害我们一大早就去登山寻路,还碰见大火,差点把自己烧没了。” 白安秋耸了耸肩,笑道,“我又没叫你们去!” “那你昨夜为何不提?”李轩也来责问白安秋,似乎有些不满。 “我昨夜已经告诉你们那地方没必要去了,你们不听,反倒来责问我了?”白安秋觉得好笑了,这些人是被火给烧傻了吗。 “你,你就是无耻!想让大家都以为人是你救下来的,让大家感激你,逞英雄!”蔡雨薇不满地说道。 “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嘴缝起来!”见蔡雨薇这般咄咄逼人,白安秋吓唬地说道。 “你!”蔡雨薇也被他吓了一跳,赶忙躲在李轩背后,“李轩哥哥。” 李轩护住蔡雨薇,将她掩在身后,“白兄,你怎可如此对一姑娘!” “切!”司徒静白了蔡雨薇和李轩一眼,“她叽叽喳喳冷言热讽白大哥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她了。真恶心!” “司徒兄,你…… ”李轩气不过,又把气转向司徒静,“既然你也知道白兄把人救下山了,你为何不说?难不成你也和白兄一样,想当个人英雄?” 司徒静气笑了。 “逞英雄的不是你吗?” “连山寨在哪里都没有摸清楚,就要带人去上山救人,山贼有几人你可知道?” “山贼有多少人质你又知道?” “带着一堆人贸然上山,万一惹怒了山寨中的山贼,鱼死网破杀了那些可怜的被掳人质,谁来负这个责?” “就算你厉害,将人救下来后,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安置?” “昨夜白大哥就利用月色已经潜入山寨杀光了山贼,解救下被掳的受害者,今日我和白大哥还为她们看病诊治,东奔西走为她们安顿,而你在做什么?就想着无脑上山剿匪,没剿到匪还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凭什么?” 司徒静一堆言语逼的李轩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句句扎心却没办法反驳。 “昨日山贼猖狂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杀出去的没错,你英勇你武功高强,但你考虑过你身后的我们,还有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吗?”司徒静丝毫没有打算停下来,她真的被这个李轩的自傲和无知给气笑了,“就知道往前冲,丝毫不顾后面。如果不是白大哥指挥安排我们保护好县令乡绅,通知县衙增援,有效疏导人群,还派陈大哥保护我们,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将伤亡降到最低。” “呸!”司徒静吐了一口,“还你击杀了山寨首领,你和陈大哥联手才将那二首领击败,还敢逞英雄邀白大哥的功。” “山贼首领是白安秋杀的?”蔡雨薇弱弱地问了句。 李轩不语。 此时他被司徒静说得脸面无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蔡雨薇又把视线看向其他人,赵轩不语,陈风扬不语,但赵铁柱却是点了点头。 因为他在最后返回来配合李轩杀了那二当家,也看到白安秋将山贼首领挑于枪下。 白安秋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就离开。 司徒静追了上来,其他人也纷纷追了上去。 “白兄,是我们误会你了!” 赵轩和陈风扬上前作揖,道歉。 “二位,使不得!”白安秋并没有想跟他们计较。 “对,对不起!”蔡雨薇小声地说道。 “那么小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白安秋逗趣地说道。 “你……你……”蔡雨薇又气又恨。 “相识即是一场缘分,有相遇便有分手,今日咱们就在此分别,有缘再聚!”白安秋拱手抱拳,使用的是江湖礼,而不是往日的书生作揖礼。 “白兄,你是还在生我们气吗?”陈风扬劝阻一声,“这几日咱们一起结伴而行,也结下不少情谊,切莫因为这等小事,伤了和气。” “就是就是!” “对啊白大哥。” “实不相瞒,我从小身怀重病,若不能在中秋前得到治疗,命不久矣,已耽搁好些时日,在下得离开了。此番江湖游历,就是想寻找名医治疗身上顽疾的,不久之前曾听闻京都有一神医,在下向去试试!能结识各位,是我白某的荣幸,若治好顽疾还能相遇,定上门拜访诸位。” 顿时一听,面露惋惜。 但陈风扬似乎听到了什么,瞬间也脸色一变,“我也得离开了!” “怎么,陈兄,你也要?”赵铁柱不解的追问。 “实不相瞒,我这一次也是要去往京都,我从小指腹为婚的世家小姐不日之后就要被强迫下嫁他人,我得赶去京城阻止这一切发生,抢回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莫非,陈兄的未婚妻也是在中秋时结婚?” “正是!” 赵铁柱嘴角一抽,“真是可怜。” “哥,中秋!”赵轩拉扯了一下赵铁柱的衣服,使了使眼色。 赵铁柱似乎还不明所以,没了解到时间到紧迫。 “那诸位,我们也暂且别过,我和我哥还要去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就不陪诸位进京了。”既然大家都要离开,赵轩也不做停留。 赵铁柱一愣,“找什么妹妹?” 赵轩拉扯了一下他,瞪了赵铁柱一眼。 赵铁柱这才恍然大悟,“哦~”来一声,“对对对,江湖之大,有缘再见!” “那,我陪白大哥一起进京治病?”司徒静试探性地问了声。 “不合适!?”白安秋婉拒。 “合适!”众人齐口回应。 …… 白安秋一阵汗颜,看样子只能到了京城再想办法甩开司徒静只身前往参加书院大赛了。 李轩一开始虽然心中不满司徒静的言语,但他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众人围捧说笑的白安秋,那眼神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的瞳孔逐渐收缩,眼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寒芒。 “李兄,你呢?”陈风扬喊了一声。 在听到陈风扬的话语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笑着脸朝众人走了过来,“我打算在繁星镇休息几日,再到江湖游历!” “要一起吗?”赵铁柱搂住李轩的肩膀,邀约道。 李轩笑呵呵地婉拒他,“多谢赵兄好意,我打算去江南看看,就不北上了!” “那太可惜了!” “那个,你要记得我们?”蔡雨薇临走前拉住白安秋的马绳,缓缓说道。 白安秋一惊,“你又要做什么,我都要走了,还要骂我吗?” “你!”蔡雨薇气得说不出话来,“昨日之事,是我狭隘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哈哈哈哈哈!不会的蔡小姐!”这蔡小姐敢作敢当,错了也会承认道歉,也算江湖真性情,白安秋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临行前,白安秋也找到蔡员外,拱手作礼:“这二日,多有打扰!” “白少侠哪里的话。” “员外,有一事,我有一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少侠你说!” “此处虽临京都,但也有匪寇作乱,昨夜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匪寇已除,但有一就有二,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碰到我们这帮人……”白安秋若有所思地说道,“镇上的安全,还是需要靠自己,员外可以组建一支私卫,平时里他们也上山下田,每月规律训练,以防不测!” “你这建议甚好!” 蔡员外十分接受白安秋的想法,开心的拍了拍手,“可!” “那,有劳员外了,告辞!” 每个人在繁星镇做了告别,虽然只有十几天接触,一路相伴,相识甚欢。 “山高路远,江湖再见!”白安秋上马,扬鞭。 “后会有期!”众人拱手抱拳。 这不就是江湖,有回乡造福一方的员外,有行凶作恶的山寨,有欺世盗名的江湖人士,为非作歹的奸人,也有拔剑相助的少年,江湖性情的女子,有仗义疏财的乡绅。 它只是一个小镇,但却像极了江湖的写照。 第69章 棋韵雅集 069 棋韵雅集,勾栏听曲 繁星镇告别之际,江湖儿女没有过多矫情,或有些许不舍但更多的是日后重逢的期待。虽然只有十天半月的结伴游历,但也让白安秋十分珍贵这段经历,江湖的广阔天地,总会有一处属于他们之间。 晋安城。 天武王朝的枢密核心之地——京城。 白安秋初次踏入京城,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被吸引。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文化底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感到既震撼又兴奋。 城高墙大,城楼上天武王旗飘扬,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城门洞开,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商贩们沿街摆摊,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吸引了无数行人和游客驻足观赏。 街道两旁,酒楼、茶馆、客栈、钱庄等商铺林立,生意兴隆。酒楼里酒香四溢,琴声悠扬;茶馆中茶香扑鼻,棋盘上厮杀激烈;客栈里人来人往,江湖消息汇聚;钱庄里银票堆积如山,商贾云集。 这不仅仅是天武朝文化的中心,更是江湖的中心。 此时正值八月中旬,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白安秋和司徒静走在宽阔的大道上,看着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司徒兄,京城已到,我们就此别过!” 白安秋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没办法带着司徒静。此时的司徒静有些不舍,她看向白安秋似乎在告诉他,愿意陪他一起去寻找名医治疗疾病。同样她也还有师命在身,无法跟随陪伴,陷入两难之间。 “后会有期!”她挤出一丝笑容,痴痴地看着白安秋离去的背影。 “江湖之大,你我再见,又不知是在何时?”半月相处,白安秋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副江湖侠义之心,看得出她对白安秋的欣赏,略带惋惜。 谁家女子不喜欢如此少年。 …… 根据先生的吩咐,白安秋首先前往学宫在京城的办事点。自有人接待,这一次身份又是不一样的,不是学院,不是客栈而是一家棋社。 棋社很大,并不像其他坊间棋馆那般嘈杂。 执棋之人都有大定力者。棋韵雅集的棋手,非富即贵,或是新起之秀,文坛大家,亦或是棋艺惊人的棋坛巨擘。 室内的布置极为考究,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奢华与品味。棋桌摆放得错落有致,上面铺着精致的棋盘和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在棋侍的带领下,他来到二楼,他刚落座,便有一位棋手向他走来。这位棋手身穿锦袍,气宇轩昂,显然不是寻常之辈。他向白安秋微微颔首,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在下柳如风,初到京城贵宝地,愿与阁下切磋一二。”棋手自我介绍道。 白安秋拱手还礼,笑道:“幸会幸会,在下白安秋。也初到棋韵雅集,今日得遇柳兄,实乃幸事。” 两人寒暄过后,便开始了对弈。 马常守角。 仙鹤伸腿。 棋局进行得异常激烈,黑白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白安秋感受到了柳如风的高深棋艺,但他也展现出了自己不俗的实力。 在方寸棋盘上,每一颗棋子都拥有其独特的生命力,与对手展开一场激烈的角逐。下围棋,不仅是智慧的较量,更是心灵的修炼。 经过一个时辰的鏖战,最终白安秋险胜一筹,胜他几目。柳如风输得心悦诚服,对白安秋的棋艺赞不绝口。繁华的文政中心,嘈杂的江湖中心,却有一处能平和静心之地,妙哉。 白安秋又接连上来三楼、四楼各下了一盘棋。 落日之前,总算到了五楼。 棋侍将他带到一处幽僻的大堂。 他见到棋社负责人——那位学宫在京城的主事时,却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深沉与忧虑。 主事名为苏子瑜,是一位中年文士才女,气质儒雅,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亲自迎接了白安秋,引领他至一处幽静的雅室。 一入厢房,布置奢华似锦,书香四溢,颇有几分雅趣。 “白公子,欢迎来到棋韵雅集。”苏子瑜微笑着说道,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白安秋拱手还礼,道:“学生白安秋,见过苏主事,幸会。” 苏子瑜轻轻点头,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她示意白安秋坐下,缓缓开口:“白公子,京都虽繁华似锦,但背后亦鱼龙混杂。学宫在此设立棋社,不仅是为了传承棋艺文化,更是为了观察和了解这京都中的风云变幻。”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明白苏子瑜所言之意。在江湖中行走,不仅需要高超的武艺和才华,更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谨慎的行事风格。 这也是十一年来,师父一直对自己说的那样:“聪明有脑子的人,往往没那么容易死。” 苏子瑜亲自为白安秋沏上一杯香茗,茶香四溢。 “白公子,不知你对京城的棋艺界有何了解?”苏子瑜轻抿一口茶水,悠然问道。 白安秋想了想,回答道:“据我所知,京城的棋艺界汇聚了天下英才,高手如云。棋社众多,其中以棋韵雅集最为出名。不过,我对这里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 苏子瑜点了点头,道:“所言不差。京城的棋艺界确实繁荣昌盛,但背后亦鱼龙混杂。各大门派、世家、甚至朝廷势力都参与其中,形成了复杂的利益纠葛。” 白安秋心中一动,问道:“苏主事,您认为这京城之中,哪些势力的影响最为深远?” 苏子瑜微微一笑,道:“白公子,这个问题颇为复杂。看似棋艺之争,实则是地位之争,在京城之中,有许多大门派和世家都对棋艺界有着不小的影响。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财力和人力支持,还培养了许多出色的棋手。此外,朝野局势,最具影响力的,当属天武王朝了,这些年来,武德帝都是试图通过控制学院和棋艺界来提升自己在天下众国间的文坛地位。” 天武王朝以武立国,文为弱。不及赤月,琉金等国度。白安秋默默点头,心中对京城的局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苏子瑜继续说道:“白公子,你初入京都,或许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和兴奋。但请记住,此行以天下学院大赛为主,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要轻易相信他人。这京城之中,隐藏着许多势力与阴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其中。” 白安秋额首,“学生明了。” 苏子瑜见白安秋神色凝重,便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轻轻拍了拍白安秋的肩膀,说道:“白公子,记住我的话。在京城之中行走,不仅要靠实力和才华,更要靠智慧和眼光。希望你能天下书院大赛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谢过苏主事。” 苏子瑜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让棋侍为白安秋准备好休息的厢房,“比赛时间在三日之后,这段时间,你便可住在此处静修!” “学生明了,时刻谨记于心。” 白安秋在棋韵雅集安顿下来后,将行囊轻轻放下,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棋社。天色暮垂,他渴望深入体验这座天武朝最繁华京都的魅力,想要亲眼目睹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活力。 到每一个地方,都想体验下当地的文化特色,这不是白安秋入江湖后最爱干的事情吗。 当白安秋逛完京都一条繁华街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他突然心生一念:“走,勾栏听曲!”于是,朝着京都着名的勾栏瓦舍走去。 勾栏瓦舍,乃是京都中供人们娱乐消遣之地。这里聚集了众多的艺人,可比其他地方的层次高太多了。 他走进一家热闹的勾栏,只见台上艺妓正卖力地表演着,观众们则是掌声、笑声不断。白安秋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静静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小曲儿唱的和江南不同,又是另一种风格。 勾栏瓦舍里的公子王孙狂饮烂醉,秦楼楚馆的红衣翠袖浓妆艳抹宛若仙子, 宝马雕车,络绎不绝,让整座城市瞬间都沸腾起来。 白安秋在勾栏瓦舍中流连忘返,品味着京都的夜生活,耳边是艺伎的歌声和琴声,眼中是五彩斑斓的舞台和熙熙攘攘的观众。然而,就在这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被一位绝美子所吸引,无法自拔地停驻在她的身上。 那位美女坐在舞台的一侧,与众不同,仿佛自带光环。她的容颜清丽脱俗,眼眸深邃如海,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高雅与端庄。尽管周围喧嚣嘈杂,她却仿佛置身事外,独自享受着这份宁静。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试图从她的身上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然而,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低下头,仿佛礼貌的找完招呼一般。 白安秋偶然间瞥见了那位绝世美女,心中激荡不已。趁着酒意正浓,他决定放声高歌,以表达内心的情感,吟作出一首《少年游》 “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 娇多爱把齐纨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 一位眼疾手快的文人趁机抄录下了白安秋的词作。他的字迹工整秀丽,让人一见倾心。众人见状,纷纷围上前来观赏,赞不绝口。 “这真是文才无双啊!”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赞叹道。 “虽有轻浮之意,但却妙哉!佳作!”那绝美女子听到白安秋吟作,心里头喃喃自语了一番,对这首词曲也颇为欣赏。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另一位文人附和道。 “白安秋!” 一声怒喝…… 第70章 勾栏小曲 070 白安秋在勾栏瓦舍中放声高歌,陶醉在《少年游》的韵律中时,他并未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未曾料到,这灯火阑珊之地,竟会是他与“旧仇”林无涯不期而遇的场所。 林无涯,那个曾在姑苏城的醉仙楼上被自己抽了二十个大耳光的呆子此刻正带着一群师兄弟,气势汹汹地走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无涯盯着白安秋,脸上满是挑衅和不屑。那日之耻,今日必定百倍奉还,他身边的师兄弟也一个个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为林无涯出头。 “哟,这不是白少侠吗?怎么,来这勾栏瓦舍找乐子?看上哪家艺妓没?”林无涯讥讽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白安秋微微皱眉,他并不想在这里与林无涯发生冲突,但林无涯的挑衅却让他不得不应战。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林无涯,这里是京都,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享受生活,不是为了争斗的。” “享受生活?”林无涯冷笑一声,“别忘了,那日你对我的羞辱,今日我几位师兄弟都在,这一口气,我岂会不出?或者你学狗叫,再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考虑放过你?” “那你不就是狗爷爷?”白安秋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那你林无涯还是狗啊?” 他知道,林无涯这是故意挑衅,想在这里让他难堪,但却一如既往的没脑子。 林无涯被白安秋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噎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白安秋会如此直接地回击他的挑衅,而且话语中还带着一丝讥讽和轻蔑。这让他感到十分愤怒和不甘。 “你!”林无涯指着白安秋,气得咬牙切齿,“好,好,白安秋,你果然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你以为你在姑苏城抽了我二十个耳光,就能在京都继续嚣张跋扈吗?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学宫的地盘!” 那绝色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白安秋,“他竟是学宫的人?” 白安秋看着林无涯那愤怒的表情,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惧意。 他知道,林无涯虽然实力不俗,但性格却极为冲动和暴躁,这种人在江湖中往往难成大器,“林无涯,你的性格真是太急躁了。”白安秋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的师兄弟能为你出头,就能让我害怕吗?”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林无涯咬牙切齿地说道。 “怕不怕,不是你说的算。”林无涯身边一高大男子抡拳就要帮他出气,喊话的时候,同时挥出一拳,势大力沉:“接我一拳!” 白安秋头一歪,躲过那拳师的一拳,顺势一掌拍出,将他推出一丈远。 “林无涯?”有人突然喊道,“你可是九霄城的林无涯,林公子?” 一神秘江湖人士听到动静,也关注到了白安秋这般的现况,他起身看向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林无涯,问道。 林无涯以为是自己威名远扬,竟有江湖小迷弟,笑呵呵地拱手抱拳,“在下正是九霄城林家少主,林无涯!” 他承认了他九霄城林无涯的身份。 那神秘江湖人士一听,脸色一变,顿时抄起手中家伙,大喝一声,“兄弟们,干他!” 一时间,在勾栏中寻欢的神秘武林人士立马翻桌抄上武器,朝着林无涯而去。 白安秋错愕! 林无涯错愕! “这傻缺,还挺会惹事,招惹了这么多江湖人士?”白安秋心中不由得为他祈祷。 这些人曾经替江南世家效力,如今虽然身在京都,但依然对江南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些走狗并不认识白安秋,但他们曾经听说过林无涯的名字。当他们误以为只是同名而已,再三确认,没想到这林无涯就是九霄城的林家少主林无涯时,心中的愤怒和仇恨瞬间被点燃。 “林无涯!你这个孽畜,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其中一人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疯狂,“我要为江南世家的刘老爷报仇!” 白安秋眉头一皱,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些江南世家的走狗。 “各位,你们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什么江南刘老爷?”林无涯淡淡地说道,试图解释自己的身份。 然而,这些走狗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们只想为江南的各大世家恩怨讨个公道。于是,他们纷纷拔出武器,向林无涯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白安秋见状,赶忙躲闪到一旁,生怕武器不长眼,伤了自己。林无涯和他的师兄们还处于懵圈状态,但眼看这么多人截杀,还解释的话早晚被砍死。于是,他们也不再客气,身形一闪,躲过了攻击,同时展现出了自己看家本领进行搏杀。 林无涯上次在醉仙楼根本都没有展露出身手便被白安秋给抽懵掉了。此时,他身形矫健,动作迅猛,每一次出手都让对方有所顾忌。但这些走狗人数众多,空拳还怕菜刀,林无涯等人在他们面前,又显得如此不堪。 很快,这些走狗将林无涯等人全部打倒在地,让他们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 “我倒是要瞧瞧,谁在我地盘闹事?” 众人听到一声威严的喝问,声音中充满了霸气和不容置疑。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手下。这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要么赔偿,要么全部留在这里!”那中年男子的话不容置疑。 这些江南世家的走狗也知道,这里是京城,也不敢随意杀人。这老板看样子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抱拳赔礼后,偿还了五千两银子,临走前,他们对林无涯留下了一句话:“贼子你等着,出了京城,定取你小命!” 林无涯被揍得一脸憋屈,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江南刘老爷,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就一上来就咔咔一顿揍。 白安秋偷偷捂着嘴在笑。 作为始作俑者的他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江湖人士一直想要替灭亡的江南世家报仇的人不就正是假冒林无涯的自己。 没想到却遇到正主,二话不说,咔咔一顿揍,看得是真解气。 白安秋上前拍了拍林无涯的脸,嘲讽了一番林无涯,“还得瑟不,京城同样也不是你的地盘,小垃圾,准备等死吧你!” “你别得意!”林无涯怒目而视,“等我宗门师尊到了,那些人包括你,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全得死。” “哟,嘴还挺硬!”白安秋上前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多日不挨打,不长记性了!” 林无涯捂着脸,不敢再吱声。 “你就是白安秋?”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白安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那个在江南留下不少诗作的白安秋?” “是我。”白安秋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和从容。 白安秋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位中年男子竟然也听说过自己在江南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惧意,而是淡淡地笑道:“看来阁下也关注江南啊。” “江南?”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不曾关注,只是听人在瓦舍中提起,说是诗神下凡,引起我几分好奇罢了!” 白安秋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知道,这位中年男子虽然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于是,他淡淡地说道:“虚名虚名,谬赞而已!” 许多人曾经听闻过白安秋在江南做出的不少诗词,那些诗词流传甚广,每一首都饱含深意,韵味无穷。在京都的勾栏瓦舍中,当有人提及“白安秋”这个名字时,许多人都露出了惊讶和敬佩的神色。 那绝色美人第三次看向白安秋,倒也读过他所作的诗词。每一首饱含深意,韵味无穷,让她深感佩服。因此,当她再一次看到白安秋时,顿时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公子,可否现场再作一首?” 她美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她轻轻地走到白安秋面前,那如水的眸子注视着他,声音柔和而充满韵味:“白公子,传闻您在江南时,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每一首都令人陶醉。不知今日在此,公子能否即兴创作一首,让我们这些京都的俗人也能领略一下江南才子的风采?” “姑娘芳名?”他作揖询问。 “柳如烟。” 白安秋看着她那期待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笑。言语间,这位柳如烟不仅容貌绝美,猜测她对诗词造诣也非同一般。于是,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既然柳姑娘如此抬爱,那白某就献丑了。” 他稍作思索,随即开口吟咏起来:“玉楼深锁薄情种,清夜悠悠谁共。羞见枕衾鸳凤,闷则和衣拥。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如昼,此情可与谁同?” 他的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如同珍珠般圆润,每一句都仿佛蕴含着深深的情感。 “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如昼,此情可与谁同?” 竟和江南作的那些的颇具江湖侠气的词曲不同。柳如烟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被那诗词中的意境所吸引,完全沉浸其中。 周围的人不管是才子还是江湖好汉,也被白安秋那即兴创作的诗词所震撼,纷纷投来惊异和敬佩的目光。 柳如烟听完诗词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赞叹。 她深深地看了白安秋一眼,轻声说道:“白公子真乃神人也!这首词意境深远、情感真挚,让人仿佛置身于那玉楼深锁、月华如昼的夜晚,多谢公子赐词!” “这小子,又在拿我教的诗词来卖弄文采!”勾栏之外,一中年男子正远远地望着着里头风光无二的白安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地笑意,“手痒得很,找时间得好好修理一下这小子了,解解气。” 第71章 言出法随 071 柳如烟,京都翰林书院首座弟子,来自世家大族。柳如烟不仅容貌绝美,更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才华。她不仅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这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多少王公贵族世家子弟都渴望能够一睹芳容,更期望能与她共赏诗词、探讨艺术。然而,柳如烟却从未对这些沽名钓誉之人产生过丝毫的兴趣,她心中所追求的,是像儒圣一般,提笔张口间就能吟诵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言,又或是白安秋诗词中的“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那种江湖之中对许久不见的朋友思念的孤独之情。 是才华,更是难以言明的感觉。 她原本只是无趣,想来看看这勾栏瓦舍中的表演,却不料意外地见到先前一幕和听到了白安秋诗作。她原本平静的心湖,被白安秋的词作激起层层涟漪。 “期待在天下书院大赛中与公子再次相见!”柳如烟微笑着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敬意。 白安秋看着她那充满挑战和好奇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笑。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言语中已透露出她也是其他书院弟子,想必这位柳如烟才女并非寻常之辈,文学修养也是极为超凡。于是,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也期待在大赛中与柳姑娘相遇!” …… 离开瓦舍,白安秋酒意已消散不少,他的步伐轻快而从容。他正准备返回棋社,享受片刻的宁静与休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白安秋微微皱眉,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蕴含了一股强大的杀气。一群身影迅速围了上来,对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冷光的眼睛。这些人的气息冷冽而强大,显然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我去路?”白安秋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透露出警惕与冷静,“京城的治安这么差吗?得让五师姐去跟有关部门反映反映,整顿一下社会治安?!” “哼,白安秋,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管什么治安。京都,我们说的算,别操心了,今夜你的性命就留在此处吧!”其中一人冷声喝道,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白安秋心中一沉,既然能叫喊出自己的名字,那这些人无疑是冲着自己来的,来意不善,而且一个个都实力高强,难不成是林无涯口中说的宗门师尊? 为了不引起京都内的秩序恐慌和过多关注,白安秋迅速作出决定,引开这些人远离繁华大街前往京都一侧偏僻的小巷地方。 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安秋手持青冥,站在巷口,面色深沉,目光冷峻。 黑衣人列阵围杀,攻防一体。 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意,每一次交锋都让白安秋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杀意。 白安秋身形如风,巧妙地避开了一次次连环的致命攻击。经过这几个月的静修苦练,他的剑法更加流畅而犀利,每一次挥剑都似乎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银色的轨迹。 兵器碰撞的声音。 在二人内力的催动下,青冥直接将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砍断。 当啷一声。 白安秋一掌拍出,击退靠前的一人,借此退后数丈,拉开身距。 他们的武功路上像极了几个月之前在青山镇遇到的黑衣人士,每一个都有不弱于宗师的实力,他们的身份白安秋猜测正是那江南私盐案中背后之人培养的暗卫。 “你们是什么人,青山镇上遇到的黑衣人,也是你们?” “无可奉告!”那黑衣人并没有选择与白安秋解释和废话,举着刀剑再一次发动起凌厉的反击。 在狭窄的巷子里,双方的身影交错,刀剑相撞的声音清脆而刺耳。每一次碰撞都似乎在空气中激起一股股劲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而肃杀。 白安秋此时的境界早已经不是当日,已然跃身进入到玄黄地境的中期,他似乎有用不完的气力,就算衣服被汗水浸湿,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素光御心诀》运转起他体内的庞大浑厚的内力,每一剑招都能将黑衣人击退数丈,近身不得。 “来啊,战啊!” “玄黄地境?”为首那人惊愕,看着白安秋,“你才多大,竟有这般修为?” 一想到自己从小天赋卓群,三十岁便已突破宗师境,近几年的沉淀,也让他达到了多数武者遥不可及的宗师境巅峰,这天赋在暗杀者的组织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可白安秋一个十八不到的少年,竟然有这般绝世天赋和修为。 “可惜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群黑衣杀手从怀中掏出一小瓶罐,将罐中的药丸服下,“就算是玄黄地境,你也必须死!只能怪你招惹到了无上禁忌般的存在。” “无上禁忌的存在?你们是被洗脑了吧……还有你们是在服用禁药?!”白安秋心中一惊,他能感受到那些黑衣人身体内的内力修为正在暴涨,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疯狂生长。 这东西,他在书籍记载中见过,他不同于神玄真元丹,这类的禁药通过透支生命能够短时间内爆发出体内最大的潜能。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这种禁药的力量非同小可,这些黑衣人服用禁药后,不仅实力大增,而且会变得狂暴无情,失去理智。如果不及时制止,发起疯来,给城中无辜百姓也会带来巨大的伤害。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白安秋的预料。黑衣人们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他们配合默契,攻势更加凌厉。原本宗师境巅峰的他,竟然突破到了玄黄地境,而另外几人也来到了宗师境巅峰,面对如此武力值的合力攻击下,白安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怎么打? 几轮的交锋后,白安秋被黑衣人的合力一击重重击中。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安秋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击碎了一般。 “去你娘的!”他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服用了一颗护脉培元丹,来不及调理的他决定不再留手,青冥剑闪烁着寒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中,剑气瞬间如虹般爆发出来,划破夜空,直刺向那些黑衣人。 “破殇!” 剑出,犹如灵蛇出洞,剑气如虹,破空而行,瞬间便穿透了黑衣人的身体,势不可挡。 那些黑衣人虽然服用了禁药,境界提升了不少,在白安秋玄黄地境中期的内力催动下,剑三式最强的“破殇”剑招威力面前,是强行提升修为的他们的防御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一击。 剑气纵横。 随着白安秋的最后一击挥剑,黑衣人倒下,他们的身体在剑气中崩溃,化为一片血雾。 一剑在手,破尽天下万物。 而在远处观察着白安秋的中年男子双手环抱于胸,静静地看着白安秋对战那五个宗师境黑衣杀手,眼神微变,露出一丝凶光,“看来这些人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敲打敲打,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任木辛,我知道你在京都,速速滚来见老子。” 当儒圣开口时,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他的声音悠远而深邃,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儒圣的言语,能够引发天地间的共鸣。他的每一个字音,都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无形的法则,在天地间游走,融入到京都的某个密处,传到任木辛的耳中。 他脸色巨变! 任木辛上方的几个神秘人不明所以,纷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任长老,你这是?” “他,他来了,那位在唤我!” 他大惊,没有再多言语,退出密室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声音的来源尽头。他不想去,但却左右不了身体,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着自己,言出法随,这股最强大力量,无人能够抵挡。 儒圣一言,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他的言语仿佛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操纵世间的一切,让天地间的万物都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转。 在月光洒满在京都城外的古老树林中,任木辛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他缓缓走到一棵参天古木前,抬头仰望着那站在高高树枝上的短发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穿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屹立不倒。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 任木辛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敬畏之情。他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儒圣,一位能够言出法随、主宰天地的至高存在。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轻视,只能恭恭敬敬地俯首顿额,将头深深地低下,不敢直视那神圣的身影。 任木辛能够感受到那儒圣身上散发出来愤怒的气息,这些气息仿佛化作一道道无形的绳索,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 “儒,儒圣。” 第72章 参赛报名 072 “任木辛,数月前,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在任木辛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任木辛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他拍进泥土里。他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起来,但那股力量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儒圣大人,您,您这是何意?我……我没有忘记您的话。”任木辛挣扎着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敬畏之情。 “没有忘记?那你们的人还在京城中追杀白安秋?”儒圣的声音更加冷漠,仿佛带着一丝怒意。 任木辛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了大祸。 “此事,我并不知情啊!儒圣大人,我……我错了,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任木辛拼命地磕头,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和恳切。 他是武宗前供奉长老,武功化境又如何,在傲视天下的儒圣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在任木辛的哀求中,儒圣的威压逐渐减弱。他微微低头,目光再次落在了任木辛的身上。 “记住这次的教训,顺便告诉你背后的人,在天下书院大赛落幕之前,谁再敢动白安秋,我不管他是否姓玉,我都不会放过他。”儒圣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漠,但却多了一丝宽容和期待。 任木辛瞬间感到自己仿佛从地狱边缘被拉了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儒圣的教诲深深地刻在心中。 “多……多谢儒圣大人饶命之恩,我一定如实转达!”任木辛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听到了一个意外,心中暗想:“这天下书院比赛期间不能动手,那落幕之后,岂不是……” “滚吧!” 任木辛如蒙大赦,慌忙地离开。 另一头,在解决掉那些黑衣人后,白安秋的身体已然疲惫不堪,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紧张和警惕。这场战斗虽然不在闹市,但在天下脚下,所引发的动静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没过多久,京城的镇抚司便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一队身着官服、手持兵器的士兵迅速赶到现场,将白安秋团团围住。 白安秋紧握着手中的青冥剑,警惕地注视着这些士兵。深知自己现在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镇抚司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京都重地,持械斗殴,情节严重者,无需审问,逮捕入狱。” 带队之中,一名身着鹰爪官服的年轻男子十分严肃地开口说道。 “误会!” 然而,就在镇抚司的人准备上手抓捕的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白安秋的视线中。来人正是柳如烟,一位在京城有着极高地位的女子,她的身份和地位足以让任何人敬畏三分。 柳如烟走到白安秋身边,用她那独有的温柔声音说道:“白公子,你没事吧?” “柳姑娘,你怎么也在这?”白安秋看着柳如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没有直面回答白安秋的话,柳如烟转身看向那些士兵,用她那威严的声音说道:“这人是我的朋友,更是学宫的弟子,你们更该查查那群黑衣人的身份,而不是在这边乱抓人。” 领头之人显然对柳如烟极为敬畏,听到她的话后,示意手下起兵器,退到一旁。 柳如烟再次转身看向白安秋,微笑着说道:“白公子你先走吧,这里的事情我帮你处理!” “多谢柳姑娘相助!” 白安秋抱拳,感激地点了点头,看了那些人对柳如烟的态度,自己这次闯下的祸端或许能够得以平息。 “都是那群该死的黑衣人惹的祸,差点让老子去吃了牢饭。” 在月色的映衬下,白安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随着他的离去,原本平静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幻,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先前温婉如水的气质荡然无存。 她的双眼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仿佛两把锋利的剑,直射向那些躺在地上的杀手尸体。那些尸体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惨烈,化作血雾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柳如烟紧抿着嘴唇,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柔和,而是展现出一种铁石心肠的决断。她蹲下身,翻动检查了下其中一个杀手的尸体,她好像又发现什么,“呵,这些人服用了禁药都没有杀死他,看来他真正的实力还有所隐瞒。” “要我们继续盯着他吗?”那个身着鹰爪官服的年轻男子问道。 “暂且不用,书院大赛快开始了,你们加强巡逻,确保大赛能顺利进行。今夜之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柳如烟摆了摆手,看着白安秋离去的方向,顿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对手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身着鹰爪官服的年轻男子站在一侧,双手抱着刀,看着柳如烟一言不吭。 经过勾栏瓦舍的两首绝世佳作问世,白安秋的名字迅速在京城传开。那些一直关注着他的人,无论是出于欣赏、担忧还是其他目的,此刻都纷纷活跃起来。 “这白安秋此次京城之行,必将又掀起一番风云,我等岂能错过这等盛事?” “走哪哪不太平,不愧是他白安秋!” “哈哈哈哈哈!”三人大笑起来,他们的脸庞白安秋再熟悉不过。 醉仙楼一别,也就在数月前。 与此同时,京城的暗处,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也在密切关注着白安秋的动态。他们的目光中透露着深沉和阴冷,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 “二位大人,主上。”任木辛回到密处,恭敬地对上方的三个人作揖行礼,“儒圣,进京了!” 三人脸色微变。 “唤你何事?”他们齐问道。 被儒圣震慑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任木辛此时还有些紧张,但他也不敢隐瞒,于是将儒圣的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其他人耳中。 “他与白安秋有何关系?”其中一人问道。 “白安秋是学宫弟子,儒圣又是学宫的领袖,但他已经多年不管理学宫了,为何会替白安秋出头?”坐在中间位置的中年男子玩弄着手中的小玩意儿,不解的嘀咕着。 任木辛表示不知,“这个属下不知,但属下看得出来,儒圣对那白安秋有几分关心。” 他们只是稍稍变了下脸色,很快就将这郁结地神情散开,其中一老者笑道,“一个被规则禁锢的儒圣,还真当老夫怕他不成。” “既然儒圣想让他在天下书院大会中表现自己,那我们就给儒圣一个面子,也在比赛中好好照顾一下白安秋,拳脚无眼,发生点啥意外儒圣他老人家怨不得我吧?”身着锦缎华服,黑金色眼眸的中年男子玩弄着手中的玉棋子,低声对同伴说道:“不送他一份大礼吧,怎么对得起他在江南对我布局的特殊照顾呢。” “我这就安排下去!” “另外,打造的兵器已经送到了城外军营,需要你亲自验收,坐镇军营当中,务必谨慎行事,确保此举顺利推进。”另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沉声说道。 “我这就去城北军营照看!”任木辛低着头,退出了密室。 三人对视一圈,又开始密谋起什么事情。 在这股暗流涌动中,白安秋却毫不知情。 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棋韵雅集,没有片刻停歇,立即取出护脉培元丹,小心翼翼地将其服下,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遍布全身,疲惫的身体仿佛得到了甘霖般的滋润。 随后,白安秋盘腿坐下,开始打坐调息。他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体内,感受着丹药带来的奇妙变化。在他的引导下,内力如同涓涓细流,在体内缓缓流动,滋养着每一处经脉和穴位。 一夜无话。 “此丹,真乃神物!”白安秋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见阳光洒进房间,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到自己昨晚受的内伤已经消散,仿佛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白安秋洗漱后,便前往京城的翰林院处。他此行的目的是代表学宫报名参加天下学院大赛。这场大赛不仅是江湖中各大书院之间的一次交流盛会,更是他查找江南私盐案背后主谋线索的重要机会。 白安秋到达翰林院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自各地的书院代表们纷纷聚集在此,气氛热烈而紧张。 白安秋出示了学宫的令牌和自己的身份证明后,便进入到了院中,等候填写登记表格。在报名过程中,白安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他注意到有几个身影始终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心中不由得冷笑暗道:“这些人可真像块狗皮膏药,走哪跟到哪儿!若不是今天有正事,非得将他们揪出来,扒了他们的皮。” 第73章 翰林书院 073 白安秋在翰林院闲逛时,偶然间听到了几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们正聚在一起,大言不惭地谈论着要做天下第一才子,又在议论哪家大人府中的女娇娘如何诱人,哪家别院中来了几个新花魁,并且还有人扬言要迎娶当朝二公主做天武王朝的驸马爷。 其中一个更是口出狂言,打算连京城第一才女柳如烟也一并纳入。 这些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狂妄和自大,仿佛整个京城的才子和佳人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白安秋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些纨绔子弟的浮夸言辞感到不屑。 他们要娶柳如烟有本事的话大可一试,但就这些平庸之辈,还想染指五师姐玉指柔,这白安秋可不能忍。 “就凭你们这群臭鱼烂虾,还想娶二公主成为驸马爷!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哈!”白安秋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二公主何等绝世之姿,岂是你们可以觊觎的?” 他们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面带笑容,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屑。 “你竟敢嘲笑我等!”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喝道,“我们可是朝廷重臣的子弟,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白安秋轻蔑地一笑,道:“前途?凭你们这群虾兵蟹将,有何本事?也配谈前途?笑话!” 他的话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让这群才子脸色铁青。他们中有人想要动手,却被旁边的人拉住,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敢在此处大言不惭?”另一个官二代冷声问道,试图打探白安秋的身份。 “你们又说何人?说来我听听?”白安秋挠了挠耳洞,洗耳恭听。 “我乃天武朝镇北侯世子,年十七,入翰林书院。” “我乃当朝尚书右丞之子,年十八,入翰林书院。” “我乃虎啸大将军之子,年十九,亦入翰林书院。” “我乃皇室宗亲定光王之子!年十九,同入宫翰林书院。” …… 翰林书院,隶属翰林院下的学院。 嘈杂的声音在少年口中传来,正神色傲然地看着面前的数位同龄人,“我当什么大人物,原来是群官二代啊?”白安秋不屑地说道,“我姓白,单名一个爹,字安秋。”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一阵喧哗。 “白爹?” “这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小侯爷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他也敢得罪?” “尚书右丞之子、虎啸大将军之子、定光王之子,哪个不是身份尊贵,他怎敢如此放肆?” 一旁有人面面相觑。 “别管他是谁,敢得罪我们,就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没错,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着,几人便摩拳擦掌,向着白安秋围了上来。面对众人的围攻,白安秋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既然你们想找虐,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他身形一闪,瞬间便冲入了人群之中。 只听一阵拳打脚踢之声响起,片刻之间,那几名官员之子便被打得惨叫连天,有点身手,但不多。 “怎么可能,他怎么这么厉害?” “这……这是什么武功?” “快跑,他是个怪物!” 众人见状,纷纷四散逃开。 而白安秋则拍了拍手,不屑地说道:“一群废物,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了出来,一把将白安秋拉进了一旁的角落里。 “别说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白安秋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谁?”白安秋问道。 “我是太子少傅,也翰林书院的先生。”那个男子说道,“你是哪家学院的弟子,你刚才在外面的表现太冲动了,这里是皇家园林,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白安秋点了点头,“但是他们口出狂言,我忍不住。” “他们是官员之子,身份尊贵,你得罪了他们,对你没有好处。”翰林书院的先生说道,“而且,你的武功也太显眼了,身为读书人,不要随意使用。” “我知道了。”白安秋说道,“谢过少傅大人?” “行吧,报完名就先回去,我会处理这件事。”太子少傅说道。 …… 两天后。 “白安秋,你给我出来!” 一声怒吼在棋韵雅集的门口响起。 白安秋眉头一皱,起身走出了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穿锦袍的少年,正是那天被他打败的什么尚书之子。 “你来干什么?”白安秋问道。 “干什么?”那少年冷笑一声,“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说着,他伸手一指白安秋,“我告诉你,你得罪了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就凭你?”白安秋不屑地说道,“你还不够资格!” “你说什么?”少年愤怒地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尚书右丞之子,你敢得罪我?” “尚书右丞?”白安秋嗤笑一声,“就算是尚书右丞亲自来,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你……你……”少年气愤地指着白安秋,说道:“今日我定要报那日之仇。” 这一日,他托家里的关系找了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向他学了几招,苦练了好几个时辰,为了今日能报仇,那门派掌门还特意渡了一丝内力给他,并递给他一颗提升功力的丹方,对付一个十七八岁的书生,足够了。 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白安秋啊。 那少年见白安秋一脸不屑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怒。他也不再废话,直接朝着白安秋攻去。 他这一动手,白安秋便看出了他的虚实。这少年的确学了点武艺,但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内力更是没有。他只想着欺负一个读书人,却不知道白安秋根本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白安秋轻轻松松地躲避着少年的攻击,同时还时不时地还手,打得那少年毫无还手之力。 这少年见自己完全不是白安秋的对手,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件法宝,于是他趁白安秋不备,猛地出手,将一枚小小的符咒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符咒是那江湖门派掌门人给他的。据说这符咒能激发人的潜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 少年心想,只要自己的实力增加了,那他白安秋就不是己对手了。他得意地看着白安秋,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被自己打败的样子。 白安秋感觉他有点傻,在身上贴了一个东西,他立刻察觉到这是一个符咒,看样子并没有太大作用。 只见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那少年被他的气势所压制,不禁后退了几步。他这才意识到,白安秋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强。 白安秋看着那少年,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打败我?还真是猴子捞月亮,痴心妄想。” 少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招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读书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二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少年闻言,立刻跑到了女子的身边,委屈地说道:“姐姐,我~我就看看。” 女子看了看白安秋,又看了看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少年闻言,立刻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女子见状,便对白安秋说道:“这位公子,我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你多多包涵。” 白安秋看了看女子,觉得她说话得体,态度也很谦逊,便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女子见白安秋不追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着白安秋,说道:“多谢公子宽宏大量。” 一群啥也不是的官二代。 白安秋并没有将这群官二代放在眼里,他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些官二代虽然出身名门望族,但骨子里却充满了傲慢和无知。他们根本不明白江湖的险恶和复杂,只是凭借着家族的背景和财富来横行霸道。对于这样的人,白安秋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和兴趣。 然而,他并没有料到,这群官二代却并不会就此罢手。 但他也懒得与他们纠缠不清,今日便是天下书院大赛的日子,等比完赛,他便会离开京城,到了江湖上他还怕这群纨绔官二代不成。 在棋社前,停了两顶奢华的轿子,白安秋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知道这是师姐特意为他准备的,为了让他能够体面地前往翰林院参加书院大赛。可这,未免也太铺张高调了,真是狗大户啊! 玉指柔因为身份的关系,并没有打算出席参加此届的天下第一学院的争夺当中,但同在京都城中的墨文婧却不得不和白安秋一样,代表学宫参与到此次的争霸当中。 在十三师姐的陪同下,白安秋乘坐着轿子,一路向着翰林院进发,心中竟然充满了一丝期待。 比他参加乡试还紧张。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翰林院的门前,下了轿子,抬头望去,门庭若市,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与师姐一同走进了翰林院。 “有师姐在,不用紧张!”墨文婧安抚了他一声。 有她与白安秋一起,他那颗浮躁激动的心,也稳定了不少。 第74章 大赛将至 074 天下学院大赛的日子如约而至,白安秋怀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走入主办地——天武朝的翰林书院。他和墨文婧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大赛的举办地之处,一座气势磅礴的书院校场。 书院上并不是单一的房间厢房,校场中间有一块十分空旷且景色宜人的草坪空地,树亭,小桥,流水,美不胜收。 今日考核的,是诗词歌赋。 白安秋与墨文婧走入校场时,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文化氛围。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诗词歌赋考核,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墨香和诗韵。 校场的草坪空地上搭建了一座临时的木制擂台,擂台背景是一幅巨大的屏风,上面绘有山水诗意的图案。屏风前有一排席位,共计六席,相比是给评委落座之处,两侧则摆放着几排桌椅,供各大书院的学子们落座参赛。 白安秋环顾四周,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其中也包括那些曾经与他有过冲突的官二代。他们的目光在白安秋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挑衅和不甘。然而,白安秋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他深知自己的目的和使命。 “师姐,我看到几个熟人,先过去一趟。” 更让白安秋诧异的是另外一些人。 一个说是要去拯救挽回未婚妻的陈风扬,一个是要去江湖寻找妹妹的赵轩。 他们二人看着白安秋,也是有些错愕,六目相对,这场面既尴尬又好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想当初,白安秋与这些同伴们一起离开了小镇,各自彼此踏上新的旅程。他们一路上经历了许多冒险和挑战,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然而,当白安秋得知他们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时候,他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和尴尬。 “哈哈,原来你们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啊!”白安秋笑着打趣道。 “怎么,你病治好了?”陈风扬狐疑地看着白安秋,嘿嘿笑道。 “是啊,我本来也想伪装一下,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看穿了。”白安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 “其实我也是来参加大赛的,只不过没告诉你们而已。”赵轩坦诚地说道。 “没想到啊,看似最乖巧伶俐的赵兄,隐藏也这么深啊?”陈风扬哈哈笑着,再一次自报家门,“西北九霄学院,陈风扬。” “海右学院,赵轩。” 海右学院,天武朝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儒入仕之地。 “没想到,赵兄竟然出身名门!” “天元学宫,白安秋。”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白兄竟然是学宫的人!失敬失敬!”陈风扬听到白安秋是学宫弟子后,十分诧异。 比听到赵轩是海右学院还要震惊! “你们啊,一个个都骗我。”看着不远处的三人,一个女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什么未婚妻即将被拐跑,什么要去寻找失踪的妹妹,好啊好啊,还有白大哥,欺骗我说得了什么重病……” “你们!”她气愤地喊了一声。 白安秋等人回头看去,在校场上看到司徒静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记得司徒静在离开京都时,还是一身男装,以男子的身份与他们结伴同行。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司徒静,已经恢复了女儿身,身穿一袭淡雅的裙裳,婉约动人。 “司徒静,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安秋忍不住问道。 陈风扬和赵轩大惊,看着司徒静,又看着白安秋,“她是司徒兄?” “你是女儿身?” 可,白安秋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路上也未曾以女儿家身份示人啊?司徒静有些疑惑,未曾想初识那日,白安秋就发现了她拙劣的伪装打扮。 司徒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怎么,只允许你们骗我,就不许我乔装打扮了?” 白安秋更加惊讶了:“你也是来参加大赛的?我还以为你是女扮男装是为了……” “闯荡江湖?”司徒静接过了白安秋的话茬,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其实,我也是奉了师门之命,参加大赛,来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但又不想和书院的那些师兄一起无趣赶路,所以,我就女扮男装游玩,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各位。” “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四人大笑,突然他们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相互一觑,默契地开口说道,“李兄莫不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他们又同时大笑起来。 “对了赵轩,铁柱兄呢?”陈风扬突然想起,问了声。 “我兄长并非海右书院的学生,只是跟我一同前往,此时想必在他的书院队伍中吧。” “再次相遇,实属高兴,但这是比赛,场上再见,我可不会留手!”陈风扬笑道。 “需要你留吗?” “白大哥加油,打败他!” “哈哈哈哈哈!” 白安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场面既尴尬又好笑。他们当初一起闯荡江湖,本以为可以隐藏身份,没想到最后还是在这个书院大赛上相遇了。不过,这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和默契。 见白安秋和众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墨文婧也十分欣慰,虽说与这小师弟相处不久,但总在他身上给人一种十分靠谱的感觉。 他们暂且分别,白安秋指着不远处的墨文婧,对众人说道,“我师姐还在一侧等候,等比赛结束后我们再好好坐下来喝上几杯,不醉不归。” “一定!”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全力,展现出自己的才华和真正实力。”白安秋鼓励道。 “没错,我们要一起努力,争取在书院大赛上取得好成绩!”赵轩和司徒静纷纷表示赞同。 …… 回到墨文婧身边,白安秋简单地跟自己这位师姐介绍了一下陈风扬和司徒静等人,也将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难忘的事情分享给她。 “人生有三两好友,一位知心爱人,几两小酒,足矣。” 她说。 “小十七,你看那边。”墨文婧突然指着校场的一角说道。 白安秋顺着墨文婧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独自捧着一本诗集,漫步在溪流旁。她绝世的娇容下,每走一步都透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和神韵,宛如仙子下凡。白安秋不禁微微一愣,他认出了那个女子正是柳如烟。 柳如烟也看到了同样在不远地方盯着自己的白安秋。 王孙公子们争相上前向柳如烟致意,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骄傲,仿佛认为自己的家世和地位足以赢得柳如烟的青睐。而京城才子们则更加含蓄一些,他们用诗词歌赋来赞美柳如烟的美貌和才华,试图以此打动她的心。 “如果爱是一种病,那么我愿意病入膏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如烟小姐,我对你仰慕之久,今日得以见到,甚是激动,想作诗一首,聊表心意,啊,我的如烟……” “如烟小姐,我对你的爱慕犹如滚滚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如烟姑娘,你是我的唯一,没有你,我的生活就像一本没有文字的书,无趣得很……” …… 然而,柳如烟对这些人的追捧并不感兴趣。她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这些人的心。她知道这些公子哥看中的并非她本人,而是她背后的势力和家族罢了。因此,她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和冷静的态度,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 “那便是京都第一才女,柳如烟。”墨文婧低声介绍道。 他自然知道柳如烟,已有过两面之缘。 “她如此才华,为什么不来学宫呢?”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墨文婧浅浅一笑,“这可能就要说到你五师姐了。” “五师姐?”白安秋不懂,这跟玉指柔又有什么关系。 “柳如烟是京都第一才女,你五师姐才情也不妨多让,但因为身份的关系,柳如烟到哪儿都被你五师姐压一头,好不容易你五师姐去了学宫,她留在京城加入了翰林书院,如此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再跑去学宫,和你五师姐再争个高低!” 听完墨文婧的话,白安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柳如烟直直地朝着白安秋走来,挽住他的胳膊,转身看向那些追求者,冷冷地开口说了一句,“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但你再这样骚扰我,我的意中人会生气的。”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白安秋的脑门上反复横跳? 柳如烟突然的举动,让白安秋感到惊讶和困惑,特别是他对柳如烟的真实意图并不清楚。 “白公子,我帮过你一次,今日你也帮我一次。”柳如烟踮着小脚,凑到白安秋的耳边轻声说道。 “柳姑娘,你这是……”白安秋想要询问柳如烟的意图,却被她打断了。 “别说话,配合我就行了。”柳如烟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嗓音,声音变得更加娇媚,“白公子,你热吗,我替你扇风吧!” 第75章 口吐莲花 075 在外人眼中,这无疑是亲昵暧昧的举动。我等苦追死缠烂打都不露悦色的女神,如今竟然在替别的男子执扇扇风,这……这是何等匪夷所思。 此人又是何人,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白安秋被柳如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他侧过头,只见柳如烟那张娇媚的脸蛋近在咫尺,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白安秋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柳如烟已经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扇动纨扇,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这一举动无疑更加加深了外人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误解。 白安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同时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果然,他看到了一些不满和嫉妒的目光正投向他和柳如烟。他心中苦笑,知道这一举动无疑给他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此时的白安秋绝对被他们杀得体无完肤,众人心生不悦。 前日与白安秋发生了些手脚的那几个官二代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那镇北侯世子冷笑道,“这白安秋才刚到京城,怎么会认识柳如烟,肯定是柳如烟想借他的手赶走那群成天围绕在自己身边没脸没皮的家伙。” “真不知道是柳如烟故意整他的还是他小子福气好呢?” 虎啸大将军之子叶夔双手抱胸,靠在一处树桩上,呵呵笑道。 “活该,这群人恶心到了极点,有他们缠着,白安秋只能自认倒霉了!”当朝尚书之子痛恶地比划着。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一个才子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拱手问了声。 白安秋正想自报家门,但一想,这柳如烟明显是在拉仇恨,如果自己还傻不拉几往里撞,那仇恨值岂不是都被自己吸收了。 “无可奉告。” 他冷冷地说了声。 他只是不想被注意,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白安秋在装13了。 “高冷?还是不敢说?”一个公子哥摆动着折扇,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看你分明就是柳小姐找来的戏子。” 虽然只是盲猜,但他的话却是让柳如烟有了一丝失措的反应,但仅仅也在一瞬间,就被白安秋给稳住了,他拉过柳如烟的纤纤玉手,接过她手中的纨扇,“换我给你扇风纳凉吧。” “嗯!”柳如烟虽然被白安秋这么一拉手震惊到,但很快就融入角色当中,娇羞躲了一下。 正值秋风习习,哪需要扇风纳凉,这分明就是小两口在撒狗粮。 “气煞我也。” “你算什么东西,离柳小姐远一点。”那些人恶狠狠地瞪着白安秋。 “哼,不想被整死的话,就赶紧滚远点。” “离开柳小姐,比赛之时,我们还可以放点水,让你有机会晋级,否则得罪我们,你就别想晋级了,一轮游就把你淘汰出局回学院找你家夫子哭去了!” “一看就是从什么乡下来的臭书生,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乡间书院,遇见我们就夹着尾巴做人,聪明识趣一点,目光看远一点,命就可以长一点!” “威胁我?”白安秋笑了,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这么光明正大威胁自己的? “真……真……是……是一朵玫瑰插在……在牛……牛粪上!” …… 其他话白安秋都选择无视,但是……什么牛粪? “他刚才说,我是牛粪?”白安秋听完之后嘴角微微一抽。 “我与柳姑娘之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白安秋得意地笑道,“凭诸位这等水平,我还是很放心的,没事的话各位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别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心烦。” “笑话!我,我……自……自幼饱读诗书……” “你自幼,你自幼,你自幼啥你自幼,长得跟猪一样,你自幼就是跟猪抢食被猪拱了,才会肿得这般肥头大耳,口齿不清的吧?” “你,你……污言秽语,竟敢这般羞辱我。” “羞辱你,没打你就算不错了!再敢叨叨叨,打得你直接变猪头。”白安秋冷哼一声,握紧拳头威胁道。就这是这个人,说自己是牛粪。 “阁下妄言,吾辈读圣贤书,学百家典籍,怎可出言不逊,你是哪家书院弟子,我定要找你家先生好好理论理论。” 白安秋一听有人还要找自己先生理论,呵呵笑道,“找我家先生理论,你何身份,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你咋不上天呢?” “你……”那人被气得捂住胸口。 “这位兄台,不要以为你有柳家撑腰就这般狂妄自大。”刚才扬言要把白安秋淘汰出局的一个才子又上前扒拉,“大家都是来参加书院大赛的,你这样说话,不仅是得罪我们,更是得罪我们每一个学子背后的书院,你知道吗?” “谁是你兄台,我看你不是书院学生,你本职是个厨子吧,还挺能添油加醋的?” 白安秋丝毫不给任何人占便宜的机会,口吐莲花,一个个回怼过去,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哼!逞口舌之快,大赛上见分晓。” “大赛快开始了,我们走!” 众人哄散离开。 这些自诩读书人就是只会口水战,骂不过就走,无趣。等到人走完后,白安秋舒了一口气,打算找柳如烟讨点好处,“这一波仇恨值拉的,他们已经将我彻底当作敌人对待了,要是遇到危险,柳姑娘可要保护我。” 柳如烟额头划下一滴汗,似笑非笑地朝着白安秋说道,“白公子还需要小女子保护?” “那是自然,我也是文弱书生的好吗?” 柳如烟更加无语汗颜了。 “不和你说了,大赛快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唉,这女人,用完我就走,太不负责任了。”白安秋开玩笑地嘲笑一声。 学宫的座位无疑是最靠前的。 因为那是地位,天下第一书院可不是白封的。 能与学宫并驱的是京都中的翰林书院,也是本届大赛的主办方。 他的身后还有陈风扬和林无涯等人的学院。 而在比赛席的左侧方首排,海右书院的赵轩正坐在白安秋对面,二人点头示意。 司徒静所在的书院就稍次之,在赵轩身后的第二排。而多日不见的李轩,居然能与海右书院并驱,坐在左侧首排,看来他的书院也不容小觑。 “他居然能坐右侧首排首座之席?” “凭什么?” “柳如都只能做第三席,他白安秋凭什么能做右侧首席,天下学子首席之位,凭什么给他坐?” 众人不解,并且十分气愤。 白安秋不屑地瞥了那些咬牙切齿的才子书生,那眼神好像在对众人说,不服来打我啊,但又一副你又打不到我的模样。 “今日定要让那白安秋知道,什么叫学富五车,什么才叫文采,让他在天下才子面前丢尽脸面,身败名裂,无法立足!”李轩眼中看似平和与白安秋碰了个眼神,嘴上保持着友好的笑容,但内心却是在嘀咕着如何让白安秋身败名裂。 他到了京都这几日,也传有不少白安秋的事迹,勾栏所作的两首诗词可镇压京都文坛数年。 对李轩来讲,白安秋只是卖弄文采,抢出风头罢了。他一路与白安秋同行这么些天,可没见他作过什么惊人诗词出来,这两首都不一定是他自己作的,甚至有可能是书剑一绝的学宫四先生提前为他准备好的。 为的就是替学宫扬名罢了。 第一个走入评审席位落座的是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墨白长衫,眼眸深邃,显得十分清瘦。 虽已上了年纪,但书生面庞依然俊秀,五官端正,一缕胡子十分显眼。 “各位考生,第一轮考核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按照书院排序的座位号落座,切勿随意走动,影响比赛秩序。”他并无内力,但却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听到他的每一个字,他十分特殊的引起小世界中天地共鸣,继续表述,“我是本届大赛的监考官,文渊阁学士顾凌霄。再次声明:如果恶意影响他人,情节严重者,直接判罚出去,取消本届所有成绩。” 所有人不敢喧哗,静听顾凌霄发言。 文渊阁学士,身份特殊尊贵,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高官。 “下面,给大家介绍今日诗词歌赋的主审评委之一,书剑一绝,学宫四先生陆书剑。” 顾凌霄介绍第一位后,底下天下众才子也纷纷鼓掌表示。 虽然学院之间彼此谁都不服谁,但他们知道,如果能进学宫,谁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去学宫,那可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无论是藏书典籍还是入仕为官数,学宫堪称当世第一。 但学宫又不是谁都收,也不是谁都能进入学宫,甚至外门招生,都极其严格。所以有些人就恨那个地方。 比如林无涯。 但是在这种场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毕竟大家代表的是各自的书院,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看着呢。 这群人,最虚伪,也最会照顾别人的面子和给足自己的面子。 掌声不断。 “第二位,海右学院当世大儒,孔仁礼老先生。” 掌声雷动。 “第三位,翰林书院首院李长卿。” 掌声更加热烈了。 毕竟是主场翰林书院的院首,参加的人也是最多的。 “各位评审落座。”顾凌霄坐在中间的位置,介绍着其他人。 顾凌霄是文渊阁学士,再过几年就有机会成为内阁大臣之一,他的身份无疑是最尊贵的,他的右边则是坐着年纪最大,身份最高的海右大儒孔仁礼,左边则是四先生陆书剑,李长卿就在最右边,孔仁礼的一侧。 “今日所有评判,均有我等四人做出评分,以圣贤儒圣之名起誓,公平公正,绝无徇私舞弊之举。” “第二届,天下第一书院大赛,正式开始!” 第76章 诗词大会 76 一声敲锣声。 肃静! 随之,有一大监手持红腊封印的卷轴走向前,将此交给了顾凌霄。校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看着那未曾开封的卷轴,众人知道,这里面写的,便是今日的考题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位文渊阁学士,心中充满了对考题的期待与好奇。红腊封印的存在,不仅代表着考题的神秘与重要性,更增添了一份庄重与仪式感。 顾凌霄轻轻抚摸着卷轴上的红腊封印,感受着其光滑而坚硬的质感。他深知,这封印之下藏着的是今日考题的关键,也是他即将面临的挑战。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心神,并不准备亲自揭开这封印,他将卷轴交给大儒孔仁礼,将由老先生亲自揭晓今日的考题。 “孔老,您来!”顾凌霄十分有礼,将那卷轴双手奉上。 孔仁礼当世大儒之一,受天下读书人尊敬。在众人的瞩目下,孔仁礼缓缓伸出手,轻轻捏住封印的一角。他用力一扯,红腊封印应声而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卷轴。孔仁礼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将开封后的卷轴交给主考官顾凌霄,“顾大人,接下来将由你公布今日考题。” 刚才嘲讽白安秋的几个学子嘴角微翘,似乎胸有成竹,今日考核势在必得。 那群翰林书院的官二代也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在等顾凌霄宣布今日考题,便马上提笔。 中秋佳节,本是团圆之时。这些参加天下书院大赛的考生们他们早早地押题,准备应对以“秋”为题的考试,“秋思”、“秋天”、“月圆”等等,毕竟中秋佳节与秋天紧密相连,似乎是最符合时节的题目。 然而,当顾凌霄站在校场中央,宣布今日考题以“天下”为题时,整个校场都陷入了一片哗然。考生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化。他们原本精心准备的以“秋”为题的诗词歌赋,此刻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俺没听错吧?” “什么?天下?” “不是吧?” “我提前准备了十首关于秋的诗词歌赋,居然……没用了?” “耍我的吧?” 顾凌霄看着考生们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于考生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他也相信,真正的才子佳人不会因为题目的变化而手忙脚乱。他希望通过这样的考题,能够考验出考生们真正的才华和应变能力。 而不是提前押题,舞弊徇私。 “天下”,这个题目宽广而深远,它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哲学命题。 何为天下。 白安秋站在翰林院的校场舞台上,面对着众多才子佳人,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充满了自信和期待。 读书,是他的舞台。 6岁习文便可作诗。 十六岁中乡试第一,如果没出意外,可在十八岁入京赶考贡生。 贡生两年一考,是朝廷的限制,并不是他白安秋的限制。 这是他的舞台,他要用脑海中那些惊艳世人的诗词歌赋,大杀四方,力压众才子。 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在这世界之外,还有如此美妙绝伦的诗词。 当顾凌霄宣布比赛开始时,白安秋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曾经读过的古籍经典,那些优美的诗句和深邃的意境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作为东道主的翰林书院,自然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这人刚才与白安秋有过冲突,李明明匆匆写下了第一首诗词。他自信满满地站起,走到台上将诗卷交给评审,随后便高声朗诵起来。 天下之大我为家, 四海生平游天涯。 侠肝义胆结忠义, 天下书生归一家。 这……怎么表达,他的诗词结构却显得相当肤浅,整体感觉平淡无奇,缺乏深度和内涵。 众人听后,纷纷露出失望和嘲笑的表情。他们私下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李明明太过急躁,没有深思熟虑就站起来出风头,写出这般平庸的诗句,也有人认为他的才华本就不够出众,只是借助翰林书院某位先生的关系才进入学院,才敢如此嚣张。 面对众人的嘲笑和质疑,李明明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仍然坚持认为自己的诗词是最好的,只是他们这群凡夫俗子不懂得欣赏罢了。他辩解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的诗词虽然结构简单,但却寓意深远,包含了江湖天下,侠客书生,你们只是没有理解到而已。” “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丢死人了。” “翰林书院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下去吧!” …… 翰林书院的其他学子辩解不得,因为他们也知道李明明的水平,别家学院说的,在理。 无论他如何辩解,众人对他的诗词仍然持怀疑态度。毕竟,在这个高手云集的书院大赛中,想要脱颖而出,必须要有真正的才华和实力。 他把目光放在了翰林书院院首李长卿身上,迫切地想要得到院首和其他几位评委的肯定。 李长卿看着顾凌霄及其他人,示意大家点评点评。 四人相觑一视,没人开口。 沉默了几息之后,大儒孔仁礼捋了捋胡须,爽朗地笑出声来,“哈哈哈,那就由老夫第一个来评价你这首诗词了。” 李明明激动不已。 当世大儒,仅次于儒圣的存在,能被他点评,夸赞一番,那自己绝对可以一跃而起,成为更多学子的榜样目标。 一想到这,李明明更加骄傲了。 孔仁礼接过李明明的诗卷,微微皱眉。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作品,确实难以期待有太多的深度和细腻,但这写的,也太随意了。 “首先你是第一个写完的学生,这一点十分好!其次呢,我认为你这首诗也有一些意境,但是呢缺乏一点层次感。每一句都直白地陈述,没有给我们太多想象空间。而且诗句之间的逻辑关系也显得不够紧密,整体感觉上有些松散,希望再接再厉!” 孔仁礼的评价十分客观也很到位。 先扬后抑,中规中矩。 四位老师商量了一下,一致给李明明亮出丙级牌子。 白安秋坐在第一排首座,自然离此时的李明明最近,听完之后也不屑地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谁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第一轮就淘汰我,就这种作诗水平,说什么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你……” 李明明不情愿白安秋羞辱自己,但看到李长卿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后,立马闭上嘴了。 走回座位,李明明见白安秋桌案上的诗卷都还是空白未作,不由得心中平衡了一些,“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未见你提笔,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好诗来!哼!” “那倒不劳你操心了,一个拿丙级牌的人不配和我说话。” 一句话再一次戳伤李明明的心。 他甩下手袖,从白安秋一旁离开,经过柳如烟面前,他偷偷瞄了一眼,希望能得到一丝慰藉,但很可惜,柳如烟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他脸色更加黯淡无光了。 随着比赛继续,几家虽不如翰林书院名气响亮,却同样历史悠久的书院学子也陆续完成了他们的诗作。他们的作品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首都堪称精品,无论是结构、内容还是意境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 《山河天下》 千里江山入画卷, 万重烟水映晴川。 峰峦叠翠遮天日, 江河奔腾汇海川。 长城蜿蜒护疆土, 黄河滚滚润中原。 天下美景无限好, 壮丽河山展宏篇。 四位评审们逐一细读了这些诗作,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这些诗作不仅紧扣“天下”这一主题,而且各自有着独特的角度和表达方式。比如司徒静通过描绘壮丽的山河来表达对天下的热爱,还有海右书院的赵轩,女扮男装的她此时也通过讲述胸怀天下宏图壮志抒发对天下的感慨。 《凌云志》 天下苍茫一线开, 乾坤万里入胸怀。 江山如画心犹镜, 岁月如歌梦似烟。 四海风云齐聚会, 九州英豪共登台。 宏图大展惊天地, 壮志凌云震九垓。 每一首都让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更加深邃的天下。 相比之下,李明明的诗作在这些优秀的作品中显得尤为平庸。不仅结构单一、内容空洞,而且缺乏深度和创意。评审们不禁感叹,真正的才华和实力并不是靠名气和背景来衡量的,而是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和积累来不断提升。 其中司徒静和赵轩也纷纷拿到了四位评审先生手中甲级的牌子。 白安秋在底下也替二人开心,竖着大拇指为二位呐喊应援。 翰林书院的学子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们深知,这次比赛虽然是东道主,但并不是他们一家书院的独角戏,而是天下英才的汇聚。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璀璨的明星,也都有可能成为黯淡的流星。 比如那丢人丢到家的李明明。 第77章 天地共鸣 077 翰林书院第一才子不得不站出来了。 刚才其他才子写的都不错,但最高也才拿到了乙级牌字,但司徒静和赵轩的八句七言均拿到了甲级,他深思了一会儿,开始动笔挥墨,气势如虹。 《苍茫乾坤》 天下之大何所限, 苍生之心共相连。 四海之内皆兄弟, 万民同梦共婵娟。 战火纷飞为家国, 风雨飘摇护桑田。 但愿苍生皆安乐, 天下太平无硝烟。 笔锋一顿,墨香四溢,付明轩的诗作完成了。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纸上字迹潇洒流畅,诗句意蕴深远。 “但愿苍生皆安乐,天下太平无硝烟。”这句诗如同画龙点睛,将整首诗的主题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国泰明安,众人读后,无不被其深邃的意境和细腻的情感所打动。 翰林书院的其他学子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他们知道,付明轩一直是他们书院的一颗璀璨明珠,他的文采和才华在书院中也是首座的存在。。 “大师兄果然文采了得,不愧是我翰林书院第一人。”有人感叹道。付明轩的这首诗不仅展现了他对“天下”的深刻理解,更表达了他对天下苍生的深切关怀。 柳如烟也在一旁微笑着点头,对付明轩的才华表示赞赏。她知道,付明轩一直都很努力,为人也相对谦虚。 “哦,看来这位学生是作了一首不得了的诗词啊!” 看到底下学生的反应,陆书剑似乎有些期待,对着一旁的顾凌霄说道,“还真有点迫不及待。” “哈哈哈哈!” “明轩,将诗卷呈上来!”李长卿唤了一声,十分得意自己的这个门生。 “是,先生!”付明轩十分有礼的作揖,将诗卷奉上。 随着比赛的深入进行,更多的才子佳人开始展示自己的作品。他们的诗词歌赋或深情款款、或气势磅礴、或寓意深远,赢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和喝彩声。而李明明的诗词,则渐渐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 “善。” “好诗!” 孔仁礼读完付明轩的诗作后,眼中闪烁着欣赏与认同的光芒。他给出的评价极高,付明轩的文采不仅出众,为人又极为谦逊。顾凌霄和陆书剑两位评审也对付明轩刮目相看,他们深知这位翰林书院首座弟子的才华与品质,都绝非寻常,不可限量。 白安秋与付明轩为同辈的才子,看完《苍茫乾坤》后也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暗自佩服这位翰林书院首座弟子。 付明轩的才华与谦逊赢得了众人的尊重与认可,他的前途在众人眼中无疑是一片光明。而他自己,却仍旧保持着那份谦逊和来翰林书院时的初心。 随之,顾凌霄又问了几个跟诗作无关的问题,“关于天下,你有何见解?” 这话,说的好加分,说不好可容易杀头的。 但付明轩似乎没有一分紧张的神情,他踱步在台上,思索了一小会儿,随之便把他心中所谓的“天下”表述出来。 “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力可以独揽;天下之事,亦非一策之智可以尽解。因此,学生主张以民为本,倡导仁政,强调公正与和谐,学生认为,治理天下的关键在于得民心。只有真正了解百姓的需求和期望,才能制定出符合民意的政策。因此,只有深入民间,倾听民声,与百姓建立紧密的联系,方可治理一方,天下太平。” 李长卿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为翰林书院争光了。 “次子入仕,可到我门下。” 顾凌霄的一句话,仿佛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惊呼之声此起彼伏,他们知道,顾凌霄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在朝廷当中,顾凌霄的地位与声望都是极高的,能够得到他的赏识,无疑是对一个学子入仕是最大的肯定。 付明轩本人也是一愣,他没想到顾凌霄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请。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深深地向顾凌霄鞠了一躬,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多谢顾大人抬爱,明轩定不负所望。”付明轩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未来入仕为官的期待与信心。 在付明轩的诗词惊艳四座之后,李轩也完成了他的诗作。他自信满满地站了出来,准备展示自己的才华。 李轩一直以来都是个爱表现自己的人,他有着极高的文学天赋和不错的武功造诣。他的诗作常常充满了独特的见解和新颖的表达方式,深受学院先生的喜爱。 此刻,他站在众人面前,手中的纸张轻轻一晃,一幅壮丽的诗句卷便展现在大家眼前。他的诗词如同烈火般炽热,充满了激情和力量,让人感受到一种青春的活力与朝气。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日我李轩,愿与天下英才共舞!”李轩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与豪情。 《天下风华》 李轩 天下风云起波澜,英才辈出领风骚。 江山如画心犹阔,岁月如歌梦未遥。 烽火连天征战急,苍生血泪染征袍。 愿得长风破浪去,平定天下护安宁。 众人纷纷被李轩的气势所感染,“这位学生出自哪座学院,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诗词不仅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更展现了他对天下苍生的关切和对未来的憧憬。 顾凌霄和陆书剑等大人也对李轩的才华表示了高度的赞赏。认为李轩和付明轩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的出现为翰林书院乃至整个朝廷都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希望。 最后就剩下学宫莫文婧、翰林书院的柳如烟和那白安秋了。 “这女子是谁,明明样貌不算绝世,但为何令人着迷。” “竟然还有这般书香气浓厚的奇女子,为何我之前未曾发现。” …… 那些学院弟子还是王孙公子,从一进来就把注意力都关注在柳如烟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墨文婧的存在。 首次亮相学院大会的墨文婧,轻轻挥毫,一首诗词便跃然纸上。她的诗词如同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人们的心田,让人陶醉其中。 众人屏息以待,期待着这位奇女子能带来怎样的惊喜。当她的诗词作罢,整个会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无题》 江山如画英雄志,风月无边壮士怀。 烽火连天征战急,苍生血泪染征衣。 娇儿倚门声声唤,慈母垂泪心戚戚。 夫婿不归何日还?相思成疾梦难续。 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赞叹声。天下才子不禁感叹,“我等不如一女子。” 墨文婧的诗词不仅意境深远,而且情感真挚,让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她的诗词如同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展现了天下多年以来的征战和家中老母妻儿的期盼。 “不曾想到,学宫十三弟子莫文婧,文笔尽然如此出众。”李长卿的声音中充满了赞叹。 “陆先生教育得好,你们学宫有此才女,我顾凌霄佩服,巾帼不让须眉。”顾凌霄开口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与敬意。他的话语,不仅是对莫文婧的肯定,更是对整个学宫的赞誉,“不愧是陛下亲封天下第一书院。” 这也是今天白安秋听到最舒服的一句话。 夸赞学宫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在顾凌霄的话语中,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如今,就只剩下天元学宫和翰林书院各一名学子未曾交卷了。 众人的诗作如同繁星点点,各自闪耀着独特的光芒。而在这光芒之中,翰林书院的第一才女柳如烟,终于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轻轻扫过,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睿智。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期待着她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才华。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寻找灵感的踪迹。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笔杆,感受着那熟悉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自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纸上挥洒起来。每一笔都充满了力量,每一划都透露出独特的韵味。 随着柳如烟笔下的文字逐渐成形,一股强烈的气势从纸上散发出来,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正在悄然觉醒,要将整个校场都笼罩在其中。众人不禁为之侧目,惊叹声此起彼伏。 如果说付明轩的诗卷是书生才气,李轩的是浩瀚气势,墨文婧的是墨香文韵,那此时的柳如烟则是一股惊人的“天地共鸣”。 柳如烟的笔锋如龙蛇舞动,每一个字都如同天地间最璀璨的星辰,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她的文字中蕴含着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囊括其中。 白安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欣赏。他深知,柳如烟所展现出的“天地共鸣”绝非寻常人所能及。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文学境界,是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与感悟。 学宫的几位先生和当世大儒外,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 “她居然,能引发天地共鸣。”白安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地颤抖,这是他对柳如烟的极高赞誉。他知道,柳如烟的文学造诣已经超越了常人太多太多,达到了一个自己认知的全新高度。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柳如烟轻轻放下笔,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平静。但那股惊人的气势仍旧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众人还沉浸在那股气势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第78章 冠绝天下 078 这一刻,柳如烟成为了众人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柳如烟轻轻放下笔,整个校场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那股强烈的气势虽已逐渐消散,但它所留下的震撼却仍旧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墨文婧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走向柳如烟,深深地鞠了一躬。 “柳姑娘,你的才华真是惊为天人。能引发天地共鸣,这不仅仅是对文字的驾驭力,更是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我墨文婧自愧不如。” 随着墨文婧的赞誉,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对柳如烟表示敬佩和赞叹。他们知道,今天校场上所见证的,将是一个传奇的开始。 柳如烟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各位过誉了,如烟只是侥幸触动了天地间的一丝韵律罢了。” 那些天天围绕在柳如烟身边,想要追求她的公子哥们,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他们中有的感到嫉妒与愤怒,因为柳如烟的才华和美貌让他们自愧不如。原本还打算在这一届的书院大赛上崭露头角出出风头引起柳如烟的注意,可现在,他们的自尊心完全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简直就是碾压般的毁灭,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如此出众的柳如烟。 更别提那些靠着家里关系进入到翰林书院的官二代们。 年纪最长的虎啸大将军之子默默的低着头,他的身后还跟着之前几个被白安秋修理过的尚书之子、镇北侯的儿子以及定光王世子。 他们虽然家世显赫,平日里嚣张跋扈,但站在天下书院大赛的台上,他们连司徒静、赵轩的甲级牌子都比不了,还怎么去匹配翰林书院首座付明轩和李轩这样的天才骄子,以及遥不可及存在的柳如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哈哈哈,本以为今日诗词大作学宫最后要占据上风了,岂曾料到这翰林书院除了付明轩外,又杀出个柳如烟,竟能引发这小天地之间的联动,实属意外之喜。”顾凌霄欣喜地看着柳如烟,跟盯着一块宝玉似的,爽朗地笑道,“像柳如烟这样的天才,是文坛的瑰宝,是天武朝的骄傲。今日大比,恐已无对手,我文渊阁将全力培养和支持她,让她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更稳,扬名天下,为我天武朝争光。” “儒道有后,老夫甚慰。” 当柳如烟的文字引发天地共鸣时,四位评审大人也无一例外地被震惊到了。他们交换着惊异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波澜。身为文坛资深孔仁礼,他阅文无数,却从未在年轻的学生面前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李长卿也是感到意外,不仅是因为柳如烟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深厚的文学造诣,更是因为她的作品中所展现出的那种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与感悟,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柳如烟的才华和潜力,让他们看到了翰林书院未来的希望。 只有陆书剑虽然感到惊愕,但他却有一丝担忧。 因为在这四人之中,唯有他和孔仁礼可以做到这“天地共鸣”,如今翰林书院才女竟然也能做到,怎么会让他不震惊,在她之后,还有一个白安秋未登台。 如果白安秋输给了柳如烟,那在诗词这一领域,天元学宫将输给翰林书院,即使后面的比试赢了,那也不算天下第一书院。 毕竟书院最基础也是根基的诗词都赢不过别人,怎么称天下第一书院。 可要让白安秋赢那能引发“天地共鸣”境地的柳如烟,又是何其艰难。陆书剑满脸愁容,当他看见台下的白安秋还满眼欢喜地看着柳如烟时,他就更气了。 “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看妹子,他一点都不紧张吗?”陆书剑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白安秋,催动内力密音传功,继续说道,“还看,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输了比赛,我看你怎么和其他几位先生还有你各位师兄师姐交代?” 白安秋跟没收到陆书剑的密音传功似的,似乎没有回应。 “你小子还你能不能行了,这关乎到学宫天下第一的称号,你要是输了,看我们几个整不整死你就完了。” 白安秋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假笑一声,“呵呵。” 此时,也就一人未曾动笔了。 顾凌霄和李长卿等人看向坐在首座席位的天元学宫弟子白安秋身上。 柳如烟也回到座位前,路过白安秋席位时,停留下脚步,轻轻点了个头示意,“白公子,我自知阁下文采斐然,如若不是近几日悟得一丝天地韵律,引起共鸣,如烟也无胜算能赢公子。” “柳姑娘过誉了,能与你这样的才女切磋,是在下的荣幸。第不第一其实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白安秋说着,伸手凭空一抓,“笔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直静卧在桌案上的毛笔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浮空而起,轻盈地落入了白安秋的手中。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这,这在变戏法呢?” 白安秋握笔在手,顿时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心间。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与天地间的韵律重新沟通。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卷来!”白安秋轻喝一声,空白诗卷展现在身前,凭空铺开而不落下。 柳如烟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诗作罢,白安秋再喝一声,“卷轴来!” 从远方,又飞来一卷空白诗卷,平铺开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他的笔触细腻而富有力量,每一个字句都充满了情感和韵律。将天武朝这十来年的战乱、家国情怀巧妙地融入诗中,形成了一幅幅壮丽的画卷。 他每写一句,口中便念诵出一句。 话语刚刚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震,仿佛他的言语中蕴含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这种力量,似乎能够影响周围的一切,仿佛言出法随,令人惊叹。 “这,这是言出法随?”柳如烟明白,白安秋此刻所展现出的“言出法随”并非偶然,而是他与天地共鸣所产生的奇妙效果。这与她自己曾经体验过的天地韵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还隐隐有压过自己一头的意思,让她不禁对白安秋刮目相看。 白安秋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正是!” 柳如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白公子真是天赋异禀,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顿悟天地共鸣,真是让人佩服。” “此子是怎么做到的?这种变化简直匪夷所思!”李长卿和孔仁礼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安秋。他们两人都是当世之中的院首、大儒,对于文学有着深厚的造诣。然而,此刻的白安秋所展现出的气势和文笔,却让他们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孔仁礼点了点头,感慨道:“文学之道,本就是与天地相通。能够领悟这一点,他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何况他所作之诗,绝非凡品!” “好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诗,好诗啊!” 陆书剑则是一副意味深长地神情品着白安秋这一首佳作。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顾凌霄捋了捋胡子,静静地看着白安秋,“此诗一传出,定可名扬天下,有学宫有此学生,可保百年不倒。” 即使是众多学子,也被白安秋这一手给震慑住了。 这是继儒圣、四大先生之后,学宫新一位能引发天地共鸣的人。 不仅仅因为天地共鸣而震撼,而是白安秋能写出这般绝世诗作,不引发天地共鸣才有鬼。他的任何一首都能碾压在场所有人,包括柳如烟的那一首。 并且他还作了两首。 须臾之间,挥笔作诗词。 一声卷来,乾坤颤抖留青史。 “先生,学生已做完。” 陆书剑缓缓地点了点头,抬手之间,两封卷轴落入到他手中,即使刚才已经听过白安秋念的诗作,他还是忍不住在盯着卷轴品读一番。 他知道,这种天地共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到的。它需要极高的悟性,需要深厚的文学功底,更需要一颗与天地相通的心。而这一切,都是白安秋长期以来努力修炼、不断积累的结果。 十一年的积累,加上前段时间养伤时的研读众多书籍,让白安秋的境地更上一层楼。 顾凌霄和孔仁礼也纷纷要抢陆书剑手中的诗卷,“陆先生,给我一卷,我要好好品味一番。” “我先!” “我先!” “当世诗魁,冠绝天下。我定要将此诗作呈给陛下,带白安秋求见陛下,赐封金科状元。” “举世无双!我要带他到我海右学院,掌诗词课先生,将此诗词刻在石碑上,永世流传!” “哈哈哈哈哈!顾大人、孔大儒,这是我学宫弟子!”陆书剑大笑一声,见到二人这般争抢白安秋,甚是欣慰,“想啥呢,我学宫可不放走白安秋。” 第79章 诗词首甲 079 “今日诗词首甲,天元学宫白安秋!” 在万众瞩目的诗词歌赋比赛现场,顾凌霄和孔仁礼等四位评委经过认真而细致的评审,一致认同白安秋的诗作最为出色,堪称今日比赛中的佳作。这一决定立刻引起了现场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白安秋的名字在众人心中回响。 白安秋今日两篇诗作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晋安城,随之传到整个天武朝各个地方,甚至是琉金朝、北虏和赤月部落,名动天下。 “吾虽年少,但志在四方。愿以手中之笔,绘就天下繁华;愿以手中之剑,斩尽人间不平。”白安秋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信念,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决心。 轰。 就在这时,天地之间突然响起一声轰鸣,仿佛是在回应白安秋的话语。紧接着,一道儒光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白安秋的身上。那光芒璀璨夺目,犹如最纯净的玉石所散发出的光泽。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纷纷抬起头,望向那光芒照耀下的白安秋。在他们的眼中,白安秋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文学少年,而是成为了某种天命所归的存在。 那儒光在白安秋的身上盘旋飞舞,犹如一条灵动的龙蛇,最后缓缓融入他的体内。在这一刻,白安秋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与强大,他的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众人被他的话语所感染,他们看到了这位十七岁少年郎的胸怀与抱负。他不仅仅是在追求文学的巅峰,更是在用文字书写着自己的青春与无限的梦想。 十七少年郎,壮志雄心,胸怀天下。 有人高兴庆祝,自然也有人心生不甘和不满。 白安秋站在台上,面对着众人的喝彩,他保持着谦逊的笑容。 “儒圣传承?”李长卿看着白安秋,张着大嘴,似乎有些不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孔仁礼见多识广,也一时间摸不清楚刚才发生在白安秋身上的那一幕是为何,但他肯定地说的,“不应该是儒圣传承,应该是和儒圣之间发生了某种因果的关联。” “此子,将是我天武朝文坛的希望。”顾凌霄心中已默认了白安秋未来儒圣的继承者身份。 与此同时,陆书剑和李长卿也为白安秋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李长卿是翰林书院的院首,但在天下文人面前,他始终还是秉持“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态度。 “真不愧是我学宫弟子!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陆书剑傲娇地夸了一句,一副老子学宫天下第一的模样。 而镇北将军之子赵烈和定光王世子刘光启等人,看着白安秋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的喝彩,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阴郁。他们原本计划自己就能对付白安秋,再不济还有付明轩和柳如烟,但没想到白安秋竟然如此出色,赢得了比赛的第一名。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的计划,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 台下的司徒静默默注视着白安秋,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爱慕。她轻声自语:“白大哥好优秀!”在她心中,白安秋如同璀璨的星辰,无论才华还是气度都让她为之倾倒。 不远处,赵轩也被白安秋所展现出的风采所打动。她原本坚定的道心,此刻竟有了一丝动摇。暗自感叹,白安秋的天赋与魅力,竟能影响到自己这个修炼多年的学子修士,真是不可思议。 付明轩则是一脸自愧不如的表情。他拱手作礼,动作洒脱,但眼中却难掩对白安秋的钦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文学造诣上与白安秋相比,确实差了许多。 “白兄” 而李轩虽然口头上为白安秋感到高兴,但心中却是嫉妒得要死。但也不得不承认白安秋的确出色。他站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他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白兄,你真的很了不起!没想到你不仅武功高清,文学造诣也这般了得,真是让人佩服。” 他看着白安秋,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超越白安秋,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白安秋看着李轩,眼中闪过一丝敏锐。他微笑着回应:“不敢不敢,李兄谬赞了,我也只是侥幸而已。道路且长,我等还需要继续努力!” 李轩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日之后,我还会参加学院的多项比赛,到时候还希望能再与白兄一较高下。” “一定!”白安秋拱手,“我会也参加棋弈和骑射等。” 他深深地看了白安秋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心中暗自发誓,不久之后他将会用武艺证明自己,找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墨文婧站在人群中,目睹着白安秋在台上熠熠生辉,内心充满了喜悦与自豪。她虽然没有和白安秋一同修炼过、但在江南也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他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而如今,白安秋已经成长为如此出色的文学天才。 原本以为压过付明轩一头,没料到还有一个才女柳如烟,竟能天地共鸣引发天道韵律,眼看学宫将与这第一失之交臂,万万没想到,白安秋横空出世,力压柳如烟一头,真的替学宫长了脸。 “师弟,你真的太了不起了!”墨文婧走到白安秋身旁,由衷地赞叹道,“回到学宫,先生肯定得把你捧上天!太棒了你!” 白安秋看着十三师姐墨文婧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能得到她的夸赞,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镇北将军之子赵烈与定光王世子刘光启等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白安秋与李轩的交谈。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算计,仿佛正在谋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这个李轩,可以为我们所用!”赵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似乎看穿了李轩内心的嫉妒与不甘,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怎么说,老大?”尚书之子王亥好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权力与阴谋的渴望。 刘光启邪邪一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与狡诈。他缓缓地开口:“李轩虽然嫉妒白安秋,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与白安秋相比还有差距。我们可以暗中支持他,既然在文学上我们不如白安秋,但是在不日之后对骑射比武上,我们可以让他给白安秋使绊,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有我们的支持,李轩应该可以对付得了这个白安秋,这样一来,不论是白安秋还是李轩,都会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为我们所玩弄。” 赵烈和王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认同。他们知道,刘光启的计策既巧妙又狠辣,一旦成功,他们就能在文学界乃至整个朝廷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阴谋与算计,都已经落入了白安秋和柳如烟等人的眼中。一场关于武力与文学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序幕。 “这几个人你要注意一点。”临走前,柳如烟叮嘱了他一声。 白安秋看向赵烈和刘光启等人,“嗯”了一声。 诗词歌赋第一段的比赛暂时告一段落,君子六艺,白安秋并没有全报名,他只是在诗书、和骑射上报了名、而乐和数、礼法这类的他就没有参与,更多的是一些女弟子会报名。 他没有必要什么都参赛去争那风头,比如司徒静和赵轩、柳如烟、墨文婧等人,她们就会以书(就是今日的诗词歌赋比赛)、礼、乐为主。 而陈风扬、赵铁柱等人文稍弱,更多就是侧重于御和射,偏武学力量上的。 付明轩这种的往往都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参与书、数这种脑力活的。 李轩和白安秋是同一类型的,不仅想在书(诗词歌赋)上占得一甲,也想在御、射方向上,展露自己强大的武技,证明自己的文武双全。 这也是他们行走江湖的底气。 先唇枪舌剑以德服人,对方还是听不懂不服的话,那就打到服。 陆书剑作为评审,还有其他安排,墨文婧前往下一个场地进行礼、乐的项目比赛,白安秋本想去看看的,毕竟都是女弟子,听说还来了不少江湖人在外场围观,都想看看这些各大书院中的女弟子风华绝姿。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那道儒光带给白安秋的震撼之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场人群中传来:“白兄!” 白安秋循声望去,只见两道年轻的身影穿过人群,朝着他走来。那是他熟悉的武宗弟子——苏青霓和云无伤。他们的到来,让白安秋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青霓,云兄,怎么是你们?”白安秋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激动之色。自从江南一别,他们已有许久未见,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重逢。 “我们可不是特地来看比赛的。”苏青霓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我们其实是来看你的。” 白安秋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知道苏青霓是在开玩笑,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却是真挚而深厚的,毕竟可是经历过生死的。 第80章 切磋突破 080 “恭喜你啊白兄,夺得今日项目的首甲!”云无伤走上前来,真诚地恭喜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对白安秋的敬佩与骄傲。 白安秋谦虚地摆了摆手:“侥幸而已,若非众位评审的抬爱,我又怎能站在这里,倒是你们二人,江南一别,近来可好?” “回了宗门一趟,被关了三个月禁闭。”苏青霓十分不屑,没有一丝做作,说道,“听戒律堂长老说,下山的时候你还帮我求情了?” “没,没有。”白安秋都忘了这一回事儿。 “白兄,若不是你替我师姐求情,她估计还要再被关小半年呢。”云无伤打趣笑道。 苏青霓小眼一眯,神情立马严肃起来,“云无伤,你是皮痒还是膨胀了?想练练?” 云无伤看见苏青霓此时的脸色,嘴角一抽,立马道歉:“师,师姐……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 “白兄,看你状态,似乎比上一次江南之时还要强大,看来你最近武功精进了不少啊。” “还好还好,这几个月小小进步了一点。” 云无伤此时也不像当时在江南水榭见到的那般,如今的他隐约间有近宗师之境。 至于苏青霓,似乎早就突破到了玄黄地境,实力深不可测。 “我和你说,我们最近……” 三人围在一起,谈笑着最近发生的情况。交谈深入下,白安秋也了解了苏青霓和云无伤此次前来京都的真正目的,敢请这二人也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而来,希望能够在这里看看天下众多优秀学院弟子之间的武学切磋,看看能否在此寻求到突破的机遇。 “看人家切磋,能有什么突破,你得找人对战。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磨练自己,你才有机会突破自己,突破境界。” 白安秋十分认真且严肃地解释。 苏青霓听完白安秋的话,若有所思。 苏青霓听完白安秋关于实战和磨练的建议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确实,真正的突破,往往来自于实战中的磨砺和洗礼。 “苏师姐,你这境界,是玄黄地境?”云无伤不可思议地看着气势正在飙升到苏青霓,不可思议的说道。 苏青霓感受到白安秋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时,她不禁心中一动,向白安秋发出了邀约。 “打一架?”苏青霓的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熊熊战意。 白安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锋芒。他能够感受到苏青霓身上的那股不屈不挠的斗志和渴望突破的决心。 “好!”白安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苏青霓的邀约,“不过,我们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那是自然。”苏青霓应声说道。 “走吧,这里不适合比斗,我们找个地方切磋一下。” 三人走到翰林书院不远处的一处空地,见四下无人,便驻足于此。 云无伤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即将展开的对决,心中既激动又紧张。这绝对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上次白安秋在他云家门口对战战天,他没能亲眼所见,今日和他所在的武宗最强的首席弟子比斗,能不精彩。 随着两人各自摆开架势,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 苏青霓身形一动,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迅猛地冲向白安秋。她的拳法凌厉而迅疾,每一拳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然而,白安秋却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稳稳地承受着苏青霓的攻击。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拳掌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出耀眼的火花,仿佛两颗星辰在夜空中碰撞。 云无伤看得目不转睛,他知道这场战斗对于苏青霓来说意义重大。只有通过实战的磨砺,她才能更好地领悟武学的真谛,从而突破自己的境界。 随着战斗的深入,苏青霓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白安秋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她原本以为白安秋顶多比在江南所遇见之时强大一些,可没想到强大了这么多。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深不可测的内力。然而,正是这种压力,让苏青霓更加坚定了突破自己的决心。 以前的她可以轻松解决掉白安秋,但现在如果不发挥出全部实力,是不可能留住白安秋的。 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节奏,试图找到白安秋的破绽。但一直被白安秋隐藏的很好,丝毫没有一丝破绽露出,白安秋没有用剑,以拳对战,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白安秋被她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了白安秋的胸口。 嘭。 然而,白安秋却只是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身形。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胸口,驱散那冲击力,“不错,你的实力比之前强了不少。”白安秋称赞道,“但是,想要用这点力就想轻易就击败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白安秋了。” “再来!”苏青霓大喝一声,身形再次冲向白安秋。这一次,她凝聚了全身的内力,准备给白安秋一个更加猛烈的冲击。 白安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苏青霓已经认真起来了,这场对决将会变得更加精彩。 “那你可要小心了!”白安秋提醒道,同时摆开了架势,准备迎接苏青霓的攻击。 就在这时,白安秋突然出拳,拳风凛冽,仿佛带着一股摧山毁岳的力量。这正是他在学宫养伤时候所学的撼山拳,招式简单却威力极大。 “撼山拳!”白安秋大喝一声,拳头狠狠地砸向苏青霓。 苏青霓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拳风,心中不禁一惊。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迎着拳风冲了上去。 仅仅几个呼吸,二人对上了数百拳。 快,快到云无伤都看不清是谁的拳头在挥动。 两人的身影再次交错在一起,拳掌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内力震得颤抖起来。 白安秋催动素光御心诀,一拳将苏青霓逼退。 “好强大的内力!”苏青霓不禁感叹一声。 “你小心一点哦,这一拳,我不会留手。”白安秋打算出全力,虽然都是玄黄地境,但自己只是到达中期,而苏青霓的实力比自己高,已有玄黄地境巅峰之意,如果自己再不出全力,继续拖延下去,只会被对方耗尽内力。 白安秋话音刚落,突然发动全力一击。拳风呼啸,内力汹涌,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裂开来。苏青霓感受到强烈的压力,心中涌起一丝危险的感觉。 “不动明王尊!” 她深知白安秋这一拳蕴含了极其深厚的内力,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于是,她立刻施展出武宗戒律堂的看家本领——不动明王。佛光大涨,金色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仿佛一尊金身罗汉降临世间。 这是西域佛宗的最强护体金身,一旦施展出来,不仅能够抵御外敌的攻击,还能增强自身的防御力。苏青霓凭借这门绝技,成功抵挡住了白安秋那凌厉的拳风。 “出现了!” 白安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那一日在青山镇,他可是被戒律堂的长老以这招不动明王虐得很惨。 二人拳掌相交的声音响起。白安秋的撼山拳与苏青霓的不动明王相互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气流。 “再来!”白安秋爆发出全部力量,将素光御心诀第一重的修为全部灌入到掌中,他就想知道,自己能否破开这防御无敌的不动明王金身法相。 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而苏青霓的不动明王金身法相,则如同磐石般稳固,无懈可击。 白安秋没有撼动苏青霓的不动明王,而苏青霓也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好!” “再来!”白安秋大喝一声。 真实实力第一次爆发在苏青霓和云无伤面前。 二人又拼了一掌,这一掌白安秋不仅将素光御心诀运转到了第二重最佳状态,就连体内那股不明的力量也被带动起来,与苏青霓对掌后,直接将她逼退半步。 不动明王金身裂开一丝缝隙。 苏青霓诧异,自己虽然实力远胜白安秋,但此时的比拼当中她确实输了半招,她没有因此憎恨白安秋,相反,在二人交手之中,她隐约感受到力量和实战的缺点。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玄黄地境。”苏青霓感到十分震惊,“你赢了!” “侥幸侥幸!”白安秋嘿嘿笑道,他十分满意,虽然苏青霓的实力远远不如戒律堂长老,但不管如何,他还是破开了不动明王,日后实力剧增,再去找那老和尚试试至强巅峰的不动明王吧。 “感谢你的陪练。”苏青霓向白安秋拱手道谢,“这一番交手中,我隐约感受到了突破口。” 听完苏青霓的话,白安秋也十分欣喜。 他当时也是在与那些高手交手后,回到学宫竹林潜心修炼才寻的突破口的。 武功这东西,练容易,学成简单,但是掌握之后随心所欲,切换自如就很难。 第81章 寻衅滋事 081 白安秋看向云无伤,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他似乎已经沉浸在这种激烈的对决中,享受着每一次的碰撞和突破。他向云无伤伸出手,邀请道:“云兄,要不,我们也过几招?今日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你们当陪练了!不收钱的!” 然而,云无伤却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和无奈的笑容。他深知自己的实力与白安秋和苏青霓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在刚刚目睹了两人那惊心动魄的对决之后,他更加明白自己此刻并不是白安秋的对手。 “不了不了!”云无伤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白兄和苏师姐都是真正的天骄,我云无伤虽然也自诩不凡,但也知道与你们之间的差距。今日能亲眼见证你们的对决,已经让我受益匪浅了。至于切磋,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白安秋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云无伤的肩膀道:“云兄不必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你只是暂时还未突破罢了,等你突破玄黄地境后,咱们再好好打一架!” “一定!” 云无伤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现在的白安秋,早已经突破宗师境,迈入了玄黄地境,还能和武宗的首席圣女打得有来有回,就算事武宗的至强绝学不动明王在他面前,还被一掌破开一丝裂缝,他云无伤算啥,可不敢丢人献眼,自取其辱的找虐。 “师弟很努力的,相信不久后等他武功大成,再找你切磋!”苏青霓也帮云无伤圆了个场。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白安秋开口建议道。 “哈哈,正有此意!” “走走走!” …… 路上,白安秋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似乎有一股他用不出来但确十分强大的束缚在挣扎,好像只要突破这层束缚,他将无敌于人世。 他没有试图去冲破那层束缚,也不打算跟它对抗,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力量能够掌握住它。他知道只有回到学宫,问问大先生后,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带着疑问,他们离开了翰林院,来到了棋韵雅集不远处的一家酒肆。 三人坐下后,点了几壶好酒和一些下酒菜,开始边喝边聊,畅谈风月。 “白兄,你今日与苏师姐的对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云无伤感叹道,“不知白兄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白安秋微微一笑,道:“我修炼的是素光御心诀,这是一种注重丹田池海修炼和力量掌控的功法。至于今日的对决,其实也是我是之前跟贵宗戒律堂长老交手过,有了一丝经验,侥幸取胜罢了。” “素光御心诀?听起来就很不一般啊!”云无伤眯着眼赞叹道,“不知我能否有幸一观此功法的奥妙呢?” 白安秋看向云无伤,摇了摇头,道:“功法乃是我师兄传授于我,不可轻易示人。并且功法玄妙,第一步就是需要修炼者丹田池海没有一丝内力,它并不适合云兄。” 云无伤有些惋惜,哦了一声。 “师弟,你好好修炼我武宗心法,那可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就连我都未曾修习,宗主将它传授给你,你还觊觎他白安秋什么功法干嘛?” “我没有觊觎!”云无伤赶忙解释一嘴,“就是好奇罢了!” 白安秋感觉到其中一丝微妙的气氛。 就在三人畅聊之时,京都中的几名官二代突然闯入了酒肆,那尚书之子王亥也身在其中。他们气势汹汹,显然来者不善,直接朝着白安秋走来。 “哟,这不是今日诗词首甲天武朝新晋天才白安秋吗?”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官二代嘲讽道,“怎么,在这里喝酒庆祝自己的‘胜利’?” 白安秋眉头一皱,他并不认识这些人,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敌意。他放下酒杯,冷静地问道:“诸位有何贵干?” “贵干?哼,听说你最近风头很盛,我们特地来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另一名官二代挑衅地说道。 苏青霓和云无伤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们知道,这些官二代显然是来找麻烦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带了些人手。 “听说,听谁说呢,叫出来给我认识认识,我看你们是来找茬的吧?”白安秋冷冷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喝酒。” “哟,还挺横的!”那名魁梧的官二代不屑地说道,“别以为在翰林院出了点风头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真把自己当作状元爷了啊。今天我们就来让你知道,京都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刘兄,堂哥,这白安秋会些身手,你们可要当心一些!”王亥在白安秋手上吃过亏,赶忙叮嘱了一声。 “放心!哥哥我可不是吃素的!”那魁梧的官二代揉了揉拳头,发出嘎嘎声响,“我姓刘,兵部尚书之子,今年的武举人!” 说着,他和其他人便围了上来,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白安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来今天这场酒是喝不成了,“什么武举人,不教训一下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还真当我白安秋好欺负。” “笑话!”那武举人大喝一声,“兄弟们,好好招待一下这位白首甲!” “既然你们嫌命长,那就来吧。”白安秋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可不会留手的。” 话音刚落,他便率先出手,一拳轰向那名魁梧的武举人。苏青霓和云无伤也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挑衅者。 酒肆内顿时响起一片打斗声,桌椅被掀翻,酒水四溅。周围的客人见状,纷纷躲避到一旁,不敢靠近。 “武举人?”苏青霓疑问地看向那魁梧的汉子,“你这武举人是买的吧?” 那魁梧官二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胡说!我乃兵部尚书的儿子,今年堂堂正正的武举人,岂容你如此侮辱!” “哦?堂堂正正的武举人?”白安秋冷笑一声,身形一动,便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官二代们之间。他的拳脚如同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让那些官二代们根本无法近身,“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武举人有几分本事!” 他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有雷霆之势,让人目不暇接。那些官二代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白安秋那精妙绝伦的身法和拳法下,却如同被割麦子般纷纷倒下。 这群人真的是在京都待久了,有点不知道江湖了? 一个个官二代都有点身手,但不多。 魁梧那武举人见状,心中大骇。他没想到白安秋竟然如此厉害,自己这些人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心中虽然惊恐,但嘴上却不肯服软,大声喝道:“一起上!别怕他!我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他不敢真打伤我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白安秋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拳轰向他的胸口。魁梧武举人虽然奋力抵挡,但还是在白安秋那霸道的力量下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安秋上前一把揪住那武举人的衣领子,一手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瓜上,嗡嗡的。 “王亥是没告诉你,他在我手上吃过两次亏吗?”白安秋眼神凌厉,威慑性极强,“他不也是什么尚书的儿子?怎么,你这个尚书儿子头比较铁?” 武举人眉头紧皱,虽然吃了亏但他身份摆在那里,在这地方被人打了,这无疑是打他堂堂武举人的脸,更是打他父亲兵部尚书的脸。 “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我然后跟我道歉,不然就算你有书院保着,我爹也不会放过你!”那武举人开口威胁道。 白安秋又是一巴掌啪在他的脸上,“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哦?” “现在是你在我手上,是你挑衅我,被我打趴下。”白安秋不屑地说道,“你爹敢动我,你叫你爹不放过我来试试看,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爹头铁还是我拳头硬?” “放肆!”王亥在一旁喝斥一声,“诋毁朝廷命官,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放过你两次,你还不知死活,真以为你爹是当朝尚书,我就不敢动你?” 白安秋在京都不仅有玉指柔这层强硬的关系在,更重要的是他有军功在身,他可是还没受封。他内心十分的自信,就算这一次没有在天下书院大赛中夺魁,凭借他在东洲城的战功,武德帝和半朝的文武大臣还是会护着他的。 他连四少爷玉衡都想打,还会怕这几个啥也不是的官二代。 见王亥不敢说话,站在酒肆外的赵烈眉头紧皱,他也是没想到白安秋竟然这般头铁,说动手就动手,还是在武举人刘欢自报家门后,还敢跟他硬刚。 兵部尚书虽无兵权,但却掌控统管天下军事,就连许多手握重兵的将军都不敢轻易得罪啊。 第82章 暗流涌动 一声响起。 “白安秋,你当真要与我京都公子为敌?”赵烈这时候从酒肆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护卫,这些护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子行伍气息。 这个白安秋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看向赵烈,“镇北将军之子,赵烈。” “是我!”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也不是第一次和白安秋打交道了,之前打不过他,今日他可是把他老爹的贴身亲卫带过来撑场了。 “镇北将军确实是我天武朝的英雄,镇守北疆十年,击退了北虏。他的威名和功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身为他的儿子,本应该继承他的荣耀和担当,却为何学那些不良之徒,欺行霸市,败坏你父亲的名声?” 赵烈被白安秋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狡辩道:“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赵烈行事自有我的道理,何须你来指手画脚?今日我带了父亲的亲卫来,他们久经沙场,杀人可比读的书多,就是要让你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招惹的!” 白安秋冷笑一声,道:“赵烈,你以为带了几个上过沙场的亲卫就能吓唬住我?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说着,他周身气息一凝,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赵烈和他的亲卫们感受到这股气势,心中不禁一凛。 这几个亲卫不仅久经沙场,而且一个个武功了得,甚至有江湖中宗师境的实力,一直都是他爹镇北大将军的贴身近卫,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这些人的少主,在面对沙场老兵,一个眼神,他都是颤抖的。但白安秋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赵烈一下子有些惊慌。 那几个亲卫将赵烈护在身后,刀鞘亮出,“大胆!找死!” 他们并没有拔出刀,只是微微亮出半寸,抵挡白安秋爆发出来的气势。 这股气势犹如千军万马,让这几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有些紧张。 “这位公子上过战场?”为首的一个亲卫队长,开口问道。 这些人都是天武朝的功臣,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白安秋也没想过对他们动手,也知道瞒不住这些人的眼睛,索性便大方承认,“不才,上过几次。” 为首那人将刀鞘收回,拱手一拜,“不知公子所属何军何营?” 白安秋并无军营军衔,抱拳回礼,“在下无军衔,不曾就职军营。” “那阁下是?” “吾乃学宫弟子!” 为首那亲卫队长眉头紧皱,并不是因为白安秋无军衔而是他听到他学宫的身份,那人赶忙抱拳,躬身一拜,“公子可认得洛玉城。” “自然认得!”白安秋自傲地说道,“他是我七师兄!” 那亲卫紧凑的眉头松开,笑道,“误会!误会!” 身后的几个亲卫也纷纷收回军刀,抱拳,“是洛大哥的师弟,多有得罪了!” 白安秋不解。 “这是?” 那亲卫队长解释道,“北虏十年,洛大哥也曾帮助过我们数次击败敌军,帮助北疆军民战后重建,我们北疆十万军民都十分敬重他!他是学宫弟子,你也是,对待学宫弟子,我等应以礼相待!” “原来如此!” 白安秋听完亲卫队长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还以为是自己报出了曾支援过东洲城,原来学宫的弟子在北疆边关有着如此高的声望和地位。同时也对七师兄洛玉城的英勇事迹感到敬佩啊。 “敢问公司尊姓大名!” “白安秋!” “白安秋?”那人脸色大变,“东洲城一战的那个白安秋?” “正是!” 东洲城一战,传的神乎其神,他们岂会不知。虽然不知道谁是白安秋 他微微一笑,向亲卫队长和众亲卫拱手道:“多谢各位将军承让学宫和师兄的情分,白某感激不尽。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亲卫队长也回礼道:“白公子客气了,不仅您与洛大哥有同门之谊,又是东洲城的功臣,将军十分欣赏白公子,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今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定当全力相助。” “一定!” 说着,他又向赵烈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虽然是少主,但他们行伍出身,可不惯着他。示意他不要再惹事生非。赵烈虽然心有不甘,但在亲卫队长的威严下,也只能悻悻地收起嚣张气焰。 “刘公子的父亲与我家将军颇有交情,还望白公子手下留情!” 白安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他看向那位被称为刘公子的武举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刘公子本以为有王亥、赵烈等人联手,可以修理白安秋一波,却没想到白安秋不仅不给自己面子,更是自己兵部尚书父亲的面子都不给,万万没想到最后就连赵烈带来的亲卫队长也会突然变脸,倒戈赔罪。 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刘尚书与镇北将军有交情,我也敬佩镇北大将军,今日就卖将军一个面子,放这啥武举人的刘公子一马。”白安秋淡淡地说道,随之看向刘大能,说道,“不过,你可要记住,以后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如果你不信,大可试试看。” 刘大能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而且栽得很彻底。 赵烈也是一脸郁闷地跟着亲卫们离开了现场。他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却没想到白安秋的身份如此特殊,连他的亲卫队长都要给其几分薄面。他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算你走运!”赵烈临走前嘟囔了一声,却被白安秋清晰地听到了。白安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刘大能和王亥见赵烈离开,赶忙也跟在后面,生怕白安秋又找他们算账。 “没想到你和镇北大将军还有关系?”苏青霓显然没细听白安秋和那亲兵队长的对话。 只知道那些亲兵在白安秋爆出身份后,十分恭敬有礼貌,殊不知是因为白安秋东洲城的功劳以及洛玉城在北疆军民当中的声望。 白安秋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和镇北大将军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我七师兄洛玉城曾在北疆助战,这些人知晓我是学宫弟子,因此这些亲卫爱屋及乌,卖了师兄一个面子,对我敬重罢了。” 苏青霓听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洛玉城的大名我也曾听闻,抗击北虏这十年,他在北疆的战绩确实令人钦佩。没想到因为他的缘故,你也得到了这些亲卫的敬重。” “是啊!”白安秋笑道,“天色不早了,诸位有何安排?不如跟我一起回棋韵雅集,玩几天,等我比完赛,我们正好一起去闯荡江湖。” 苏青霓摆了摆手,谢绝了白安秋的邀约,“不了,我先行回客栈,今日与你比试,颇有感悟,我打算明日就回凤鸣山闭关,不突破境界,我暂不会出关” 既然苏青霓婉拒了白安秋,便把最后的希望看向云无伤。 “我还会留在京城,姑姑与我一同前来的,只是今日临时作别,家族中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就不叨扰白兄了,提前祝你拿下大赛首甲!不过,等你的比赛结束后,若是有机会,我们一定一起闯荡江湖,共同历练。” “云仙子也来了?” 白安秋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强求。于是他抱拳说道:“既然你们都有各自的安排,那我就不强求了。等我的比赛结束后,我们江湖再聚首。” “一定!”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酒肆。白安秋回到了棋韵雅集,继续准备接下来几日的比赛。 而此时的京都却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太平。 某处密室当中。 密室之中,气氛压抑而紧张。一位身着黑蟒华袍的中年男中年男子玩弄着手中的玉棋子,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沉稳,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直视着跪在屏障外的女子,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女子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她深知自己此次任务失败给主上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她紧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主上,是如烟办事不力,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还让儒圣注意到了我们。请主上责罚!” 黑蟒袍子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我从来不养无用之人。这次失败,不仅损失了我精心培养的数名杀手,还引来了儒圣那个老东西的注意。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女子低头不语,她知道此时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主上的怒火,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第83章 谋逆之事 083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置这个失败的手下。他的目光在女子身上游移,最终停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念你以往还算尽心尽力,这次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是,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女子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属下定然竭尽全力,将功补过!” 在中年男子对面,坐着另一个白色蟒袍的人,年纪比黑袍男子稍微年轻一些,他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冽而威严,一点也不因为年纪稍逊便唯诺,:“你这次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白安秋的实力出乎你的预料,更是因为你的计划和策略不够周全。你太大意了,以为自己派出的宗师境杀手就能轻易解决掉白安秋,却没有想到他的实力早已经突破到了玄黄地境,这是你情报的疏忽,你可认?” “如烟认罚!” 女子紧咬着下唇,默默地听着另一个大人的训斥。 “主上,大人,能否先不杀白安秋?”柳如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一想到儒圣的警告,他们二人也有些心烦。 “我可以先不杀白安秋。”白袍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为了惩罚你先前的失误,我决定让你去执行一项更加危险的任务。如果你能够成功完成,就可以将功补过;如果再次失败,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女子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次的任务肯定非同寻常。但她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主上和白袍大人的惩罚。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屏障后的两位大人物,说道:“请大人吩咐!” 白袍男子微微点头,满意地说道:“我要你去刺杀一个人,一个对我们计划有极大威胁的人!” “请大人明言。” “当朝四皇子,贤亲王玉衡。”白袍男子轻声说道。 黑袍男子看了他一眼,先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柳如烟大惊。 “怎么,不敢?”他发出一声不容置疑地口气。 “不。我……我去。” “很好!”白袍男子十分满意。 “另外,京都中那群犹如饭桶一样的官二代你就不用指望他们能给白安秋带来什么麻烦了,等刺杀贤亲王玉衡任务完成后,我要你亲自出手,在天下书院大赛结束之后,杀了白安秋。我不想看到他能活着离开京都。” 他语气很平淡,但眼神却闪过一抹阴狠。 “是,大人!”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女子如获大赦,连忙起身退出了密室。 “你为何下这一步棋?” 白袍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弧度的笑意,“四叔,我这一步棋能否成功,关系到我们的大计能否实现?” 黑袍的中年男子拨弄了下玉棋子,沉思不语。 “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此时的密室中,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两位男子的身影,黑袍的中年男子与白袍少年相对而坐,气氛紧张而凝重。 黑袍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似乎对少年的话感到不满,“五成的把握,对于我们即将要做的这件事来说,实在太过冒险。谋逆,这可不是儿戏,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白袍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黑袍男子,“四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一步棋,我必须下。五成的把握,虽然不高,但只要我们精心布局,未必不能成功。” 黑袍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深知少年的才智与胆识,也明白这一步棋的重要性。但谋逆之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黑袍男子沉声问道。 白袍少年微微一笑,“我当然想过。但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冒险,那我们又怎么可能成功呢?四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十年前的前车之鉴我不会再犯,但请相信我,这一步棋,我必须下。” 黑袍男子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知道,这少年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再劝也无用。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黑袍男子沉声道,“但你要记住,这一步棋开始走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袍少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我明白。这一步棋,我会下得小心翼翼,确保万无一失。” “四叔,儒圣那边?”白袍少年有些担忧地问道。 “至于儒圣那边,自有人牵制!”他坚定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 “成事之日,就是白安秋身死之时。”白袍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冷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安秋被杀的画面。 黑袍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密室中的气氛随之一松,但那份轻松只是表面的,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充满荆棘与危险。 “万事俱备,只欠那一股东风。”白袍少年缓缓开口,他的目光转向密室中唯一的风口,那里有一束微光穿透进来,如同希望的火种。 黑袍男子也看向那风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琉金朝的使者已经在来晋安城的路上了,我们欠的那股东风,很快就会刮到京都!” 他们都知道,这股东风不仅仅是琉金朝使者的到来,更是他们计划成功的关键。一旦琉金朝使者抵达,他们的布局就将全面展开,而白安秋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但这一次的笑容中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与紧张。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差错。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顺利实现筹划多年的大计。 …… 参与的大多数是其他学院当中的女弟子,她们出身名门望族,平时礼数森严,从小就养成了礼教的习惯,今日在翰林书院参加项目考核,也算能更好展示自己。 昨日诗词歌赋,这些女娇娃参与的就不多,司徒静、赵轩、柳如烟墨文婧这几个是例外。 翌日清晨。今日的比赛项目,对于白安秋和墨文婧来说,并没有直接的参与,因为今日考核的是礼教。 两人并肩走在书院的回廊上,欣赏着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植和远处传来的悠扬琴声。白安秋身穿一袭白衫,墨文婧则是一袭淡粉色的长裙,两人的气质出众,引得过往的学子纷纷侧目。 “十三师姐,你对今日的礼教考核有何看法?”白安秋微笑着问道。 墨文婧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无太多看法,礼教对于我们这些女子来说,是从小就要学习的。但每个人对礼数的理解不同,今日的比赛,或许能展现出各自不同的风采吧。” 白安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墨文婧虽然出身名门,但性格中却带着一丝叛逆,对于传统的礼教观念并不完全认同。而他自己,虽然对礼教并无太多兴趣,但也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家族的观念信仰。 两人继续闲聊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比赛场地。虽然没有参与,但不妨碍他们来观看比赛,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各大学院中的优秀女弟子,她们或低声交流,或独自练习着礼数,气氛既紧张又微妙。 白安秋和墨文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观察着比赛的开始。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走上台前,她正是此次礼教考核的评委之一,也是白安秋的“老熟人”——学宫在京城的主事,苏子瑜。 “各位来自不同学院的女弟子,今日我们考核的是礼教。礼数乃我辈女子立身之本,希望大家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苏子瑜朗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却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比赛正式开始。女弟子们按照抽签的顺序,依次上台展示自己的礼数。她们或鞠躬、或行礼、或微笑致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得体。 白安秋和墨文婧静静地观看着,不时低声交流着对某个女弟子表现的看法。他们虽然不参与比赛,但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参加学塾各种比赛的时光。 “哈哈哈,我七岁那年,就被夫子叫到大殿,当着众人的面,练习行礼,当时就跟她们一样,又羞涩又紧张。”白安秋笑道。 “别提了,我当年母亲让我们学习这些,我表面学的很好,母亲转身一走,我就立马调皮捣蛋,结果被女师傅告到母亲那,我那一天被训了足足三个时辰。” 听到墨文婧的话,白安秋诧异地看着她,嘀咕道,“想不到师姐也有这么一面。” “你以为我是大家闺秀啊?”墨文婧呵了一声,“我的目标是和二师姐一样,仗剑江湖!” …… 白安秋嘴角一扯,带着几分戏谑,“那你也得会舞剑才行!” 墨文婧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嘴角不自主地一抽,她怒瞪白安秋,眼中闪烁着不满与愤怒的火光,“活腻歪了是吧,敢取笑你师姐我?” 第84章 进宫面圣 084 白安秋嘴角一扯,带着几分戏谑,“那你也得会舞剑才行!” 墨文婧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嘴角不自主地一抽,她怒瞪白安秋,眼中闪烁着不满与愤怒的火光,仿佛要将他瞪穿一般。 剑法一直都是墨文婧不能提的伤疤,虽然武功不错,但她一点练剑的天赋都没有。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 也就因为没有练剑的天赋,她才改练了流绸缚影。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而这时候,一个熟悉的粗旷身影出现在了翰林书院当中。 东洲城一别,已有七月有余。 那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正是数月未见的镇东大将军李云飞。 东洲城一别后,白安秋和莫寒已有七月有余未曾与李云飞相见。此刻突然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白安秋都感到十分惊讶和欣喜。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与李云飞热情地寒暄起来。 “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安秋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好啊你小子,来京都了不第一时间找哥哥我,还要我来寻你,太不把我这哥哥放在眼里了!”李云飞佯装生气,揍了白安秋几拳。 白安秋也不躲闪,硬扛了李云飞这几拳看似怒气满满,实则没啥伤害的拳头。 虽然没有用太大力道,但李云飞行伍出身,明显感觉到白安秋此时的身体比当时在东洲城强大了不少,“好小子,结实了不少啊!” “哈哈哈,李大哥公务繁忙,我来京都哪敢上门叨扰。”白安秋笑了一声,“这不是一来就要比赛了吗,还没来得及去,还想说过几日登门拜访呢!” “少给我扯淡!”李云飞继续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勾栏听曲随笔就写下两首传世名诗句,名动晋安城,喝花酒你就有时间,找哥哥你就怕叨扰?你真当哥哥是个粗鄙的武夫?” 白安秋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不敢不敢!” “李大哥,你来这里所为何事?”白安秋才不信李云飞的鬼话说来这里寻自己的,他堂堂一个镇东大将军会这么闲,亲自来翰林书院地方找自己? “都说来找你了!”李云飞没好气地说道,随之他看向旁边的墨文婧,问道,“莫姑娘怎么没来京都。你这小子怎么不跟哥哥介绍一下身边这位姑娘是?” 新对象? 李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小子一副风流神色。 白安秋看见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赶忙将墨文婧推到了身前,郑重地介绍道,“李大哥,这位乃是我学宫的师姐,墨文婧。” “师姐,这位是我和二师姐在东洲城抗击琉金朝时候的主将,镇东大将军李云飞李将军!” 一听是学宫的,他便不再多想,赶忙拱手笑道,“失敬失敬!” “将军有礼了!” “我此番前来京都是为了参加天下书院大赛的,只有我和十三师姐到此,二师姐在学宫修炼,并无下山。”白安秋解释道,“李大哥你要是挂念我二师姐,可到学宫探访啊。” “去去去,少给我贫嘴。”李云飞打趣地说道,“我真找你有事!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细聊!” “好!”白安秋左右看了下,翰林书院人多口杂的,随之他便想到了棋社,“李将军,请跟我来!” 二人刚踏出翰林书院,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身后有人跟着我们。”墨文婧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远处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三人。 “李将军,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白安秋低声对李云飞说道,同时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方向。 李云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身为镇东大将军,对于这种跟踪和盯梢的伎俩并不陌生。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别担心,有我在。”李云飞安慰道,同时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白安秋也放慢了脚步,与李云飞并肩而行,同时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动静。他们走过一条小巷,拐进了一个更为幽静的地方。 “就在这里吧。”白安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云飞,“李将军,看来我们得解决掉这些尾巴了。” 李云飞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他拔出手中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气息。 虽然他们表露出来的是过往的行人并没有太多的举动,但还是被墨文婧第一时间给识破,“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白安秋点了点头,“师姐你小心!” 墨文婧“嗯”了一声。 那些人快步跟上,一转角,却发现原本三个人影只留下一个墨文婧。 李云飞和白安秋早已经消失在巷子当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们?”墨文婧发声质问道,同时警惕地盯着周围。 此时,从暗处走出了几名男子,他们并无武器,但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敌意。 “哼,想知道我们是谁,先问问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一名高大的男子冷笑着说道。 李云飞和白安秋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些人必定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他们并不惧怕,反而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让我来猜一猜。”白安秋在那些人的背后出现,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刚从翰林书院出来,就被你们盯上了。看你们的衣服打扮,并非天武朝的人,带有这么强敌意的,你们是琉金朝的探子,还是北虏的暗桩?” “哼,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黑衣人冷笑道,“你们三个人是留不住我们的!” 说着,他们便一拥而上,向李云飞和白安秋发起了攻击。然而,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李云飞和白安秋的实力。 李云飞手持长刀,身形如风般穿梭在这些异邦人之间,每一次挥刀都能击退一人。而白安秋则施展出学宫的独特武学,身形灵动,杀招之中却留有一丝余地。 墨文婧双手环抱于胸,站在一旁看着二人联手对上这四个探子。李云飞和白安秋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四人,冷冷地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身份。” “哼!”四人怒目瞪着白安秋和李云飞,面色突然一紧,咬下后槽牙下的毒药,宁死不屈。 墨文婧赶忙上前查看了下四人,随即摇了摇头,“都没了生机。” “这些只是小喽啰而已。”李云飞淡淡地说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白安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京都,也太不太平了,我们得小心点了。” “你们先回棋韵雅集,我来处理这些尸体。”墨文婧说道。 白安秋也没有跟墨文婧客气,有玉指柔这一层关系在,墨文婧行事会比很多人都更加方便。 “那就麻烦师姐了,这些人尸体就交给你了!” “嗯!” 棋韵雅集。 白安秋和李云飞从侧面进去,避开了很多人都视线,一直来到了白安秋休憩的地方。 此处清幽芬香,不会有外人来打扰,正好可以和李云飞细谈要事。 “李大哥,你找我到底为何事?” 李云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张开口,说道,“琉金朝的使团,不日就要抵达京都了。” “琉金朝的使团?”白安秋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何,“是议和赔款还是进贡?” 李云飞犹豫片刻,沉声说道:“联姻!” “什么?”白安秋听完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疑惑。他沉声道:“琉金朝战败后,竟然还想通过联姻来拉近与我们的关系,这简直是荒谬,他们配吗?” 李云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东洲城战败后,我们就派人和琉金朝的人谈判,最终商榷的具体金额是,琉金朝割让三州六城和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宝马三万匹作为岁贡。此次琉金朝入京都,一来是护送半年前战败的赔偿金银,二来就是琉金朝如今国内局势动荡,他们的皇帝急需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而我们天武朝王朝,无疑是他们眼中的最佳选择。因此,他们不惜放下身段,提出联姻的请求。” 白安秋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们天武王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联姻之事,陛下和朝中的大人们自有决断,我们无需过多操心。倒是李大哥你,此次前来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李云飞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声说道:“其实,我在进京复命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琉金朝的密探在京都活动,他们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我担心他们会对京都的安危造成威胁,所以特地向陛下禀报此事,陛下知道你来京都参加天下书院大赛,特地让我来告知你情况,怕这些琉金的探子对你不利!” 白安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说道:“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如此关心我一个小人物的生死,真是受宠若惊!” “你别一副死出的样子!”李云飞见不得他这般做作,继续严肃地说道,“跟我进宫,陛下想见你!” 第85章 威远绥靖 085 “什么?” “东洲城一战,你立下大功,陛下早就想见你了!”李云飞继续解释道,“江南一案,二公主回来后也将情况禀明了圣上,陛下也知道你在其中的功劳,特意让我过来带你进宫受封。” “受封?”白安秋确实是吓了一跳,“不了不了,我不适合当官。” “你这是准备抗旨?”李云飞突然沉声一喝,十分严肃。 没等白安秋反应,李云飞站起身子,“很多时候,在圣恩面前,我们没有选择!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面见圣上。” 白安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白安秋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李云飞说得对,抗旨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他对官场并无太多兴趣,但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跟着李云飞走出了棋韵雅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但白安秋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一路上,李云飞没有再说话,白安秋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次进宫面圣,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受封,更可能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皇宫门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守卫森严,气氛庄重。白安秋不禁感到一阵紧张,他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皇宫守卫在第一轮的时候就将白安秋身上佩戴的兵器收走。 李云飞是大将军,有皇帝亲封的头衔可以带刀上殿,所以那些人并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严格搜身。但白安秋可不同,外三层里三层都被检查得清清楚楚,就连身上带的护脉培元丹以及神玄真元丹都被当作危险物品,一并暂押在虎贲军营处。 李云飞带着他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了御书房前。一名太监上前通报后,他们便被允许进入。 御书房内,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们。 “李云飞参见陛下!” 白安秋跪下行礼,心中忐忑不安。 “学生白安秋,拜见陛下!”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就是白安秋?”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正是学生。”他抬起头,目光与皇帝相交,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来自皇权的压迫感。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低下头恭敬地问道,“陛下找学生来,所为何事?” 皇帝目光在白安秋身上打量了一番,继续说道:“东洲城一战,你表现十分出色,击退琉金朝十万大军,立下大功。朕听李将军说起你的事迹,也十分欣赏你的勇气和智慧。学宫方面,朕已经册封为天下第一书院了,至于你,一直未有封赏。数月前,指柔回京后,告知了朕江南的情况,也是你帮朕解决了江南私盐的这一块毒瘤,朕决定封你为威远绥靖爵,后世承袭子爵位,封地凉州,可统领一支精锐部队,守凉州安全,你可愿?” 白安秋一愣,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看重他,封爵赏地,还让他统领精锐部队。这不是赤裸裸的变相让自己当“土皇帝”吗?这都赶上天武朝的异姓王了,他心中虽然有些激动,但也知道,这肯定没那么简单,甚至皇命难违,他再不愿,也只能领旨谢恩。 “谢陛下赏封!”他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咬牙回答道:“学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白兄弟,怎么还自称学生?”李云飞打趣地说道,“你现在是有封地并且有爵位之人,回禀陛下圣言,应该自称下官或者微臣!” 白安秋一愣,随即改口,“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朕虽敕封你爵位,威远绥靖爵,但公文审核也需要一段时间,在你前往凉州上任之时,会有专人将朕的文书和你上任公文递交与你。”武德帝严肃地跟白安秋阐述这件事情的详情始末 “琉金朝的使团明日就将进京,虽然说以纳贡和亲为由,但朕觉得琉金朝不会那么轻易妥协。”武德帝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虑和不信任,他认为琉金朝不会轻易妥协,“但我们身为天朝,招待使团的礼数还是不能少,避免被天下人看笑话。” “陛下需要微臣做什么?” “朕希望明日你负责此次琉金朝使团的诸多事宜,明日也在宫中,以威远绥靖爵的身份不变应对琉金王朝的万变。” “我?可我不会啊!”白安秋丝毫不敢托大。 “无妨。”武德帝摆了摆手,“我会差人协助你!” 一听有人协助,白安秋也放宽心了一些。 “李爱卿,你统领三千禁卫军,负责保护白爱卿和使团在京的人身安全。” “末将领命。”李云飞抱拳领旨。 明日又是天下书院大赛比赛的日子,也是白安秋报名参加御射科目的时间,参加了比赛,以他目前对自己实力的认识,对自己有比较大竞争力的,无非就是李轩和赵铁柱。陈风扬虽然实力不错,但还差自己一些,至于其他人,白安秋暂未把他们放在竞争对手行列。拿个首甲应该不是个问题。但一想到明日之事,东洲城一役,是自己直接参与打败了他们。如今琉金朝入京面圣,关乎两国国运,孰轻孰重,他还是分辨得清的。 何况在今日,他们还在路上遇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探子拦路,十有八九是琉金朝的人。这一趟接见使团定是不太平。 没拿回第一,就算之后回到学宫,先生们也会理解他的选择,他拱手行礼:“微臣遵旨!” 接待之事,本该由鸿泸寺卿负责接待安排。 陛下将此事交给白安秋,这也是让他有些不思其解,更何况他还没有经验,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自己,就不怕自己把接待使团的事情搞砸了? 这陛下也是真的心大。 白安秋和李云飞刚退下御书房,武德帝便轻轻挥了挥手,一道黑影出现在御书房中,眨眼瞬间,他已经跪在武德帝身前。 “此子虽然一身武艺,但经验尚浅,又树敌无数。你派神鹰卫暗中保护白安秋,切莫让他受到伤害。” “遵旨!”那黑影领旨,起身,消失在御书房中。 宫廷中,二人沿着原先入宫的路线,快步退出。 “李兄,这使团,我该如何接待安排啊?”白安秋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推进。 李云飞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哈哈哈哈,你让我带兵打仗上阵杀敌我还能行,你问我们什么招待使团安排议事的,我也是全不知道。” 见白安秋一脸愁容,李云飞上去安抚他一声,“陛下说了会差人协助你,你就放心吧。陛下让你负责,自有他的道理,你做就是!” “希望如此吧!”白安秋叹了一声,总觉得有些突兀。 第86章 鸿胪寺卿 086 一个男子站在宫门口正踱步等待着。 刚刚收到武德帝口谕,将会让威远绥靖爵爷负责这一次琉金朝使团在京都的行程安排,鸿胪寺卿火急火燎的就赶到了宫门口等待,想见见自己的“临时”上司,等候安排。 就算没经验,但人家好歹是个爵爷,是陛下亲封的爵位,比自己正四品的官员高出不知道几个层次,就算是哪家公子镀金,他也的配合好,否则的话,招待不周处理不当,龙颜大怒下,丢脑袋的,第一个还就得是自己。 “李将军,李将军!”那正四品鸿胪寺卿见李云飞从皇宫里出来,站在宫门口轻声唤了两句。 他希望能够从李云飞那里得到一些关于这位威远绥靖爵爷的身份消息。 李云飞听到呼唤,转过身来,看见是鸿胪寺卿,便微笑着点头致意。他问道:“原来是鸿胪寺卿刘大人啊,你有何事找本将军?” 鸿胪寺卿看了一眼李云飞身边的白安秋,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我与你家大人商榷国家大事,你站在这边干嘛?”鸿胪寺卿将手甩到身后,“还不退下,我等说的,不是你这身份可以听的。” 李云飞正想开口,白安秋却伸手拦住了他,给李云飞使了个眼色后,屏退到了一旁,“你先忙,不用管我”。 “李将军,你这随从,没有什么眼力见啊!”鸿胪寺卿嫌弃地说道。 李云飞哈哈大笑,用着一种十分好笑又无奈的眼神看着鸿泸寺卿,好像在说,“你也没有什么眼力见啊!” 鸿胪寺卿左右看了下,见四周除了白安秋外,没有其他人,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李将军,我刚刚接到陛下的口谕,威远绥靖爵爷将负责此次琉金朝使团的接待工作。下官卑微,未曾见过这位爵爷,我想了解一下绥靖爵爷的脾性和喜好,以便更好地配合他的工作。毕竟,这是国家大事,关乎两国国运,我们不能有丝毫马虎。” 敢情这鸿胪寺卿是打算先走关系的啊,李云飞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刘大人,你放心吧。白爵爷虽然年轻,但才华出众,为人也谦逊有礼,陛下让你协助他,你就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尽心尽力地配合他完成任务即可。我相信你们,此次接待使团的工作一定会圆满成功。” 鸿胪寺卿听了李云飞的话,心中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他感激地说道:“多谢李将军指点,我会尽力配合爵爷的工作,确保此次接待任务顺利完成。” 李云飞大步离开,驾马离去。 “你家老爷都离开了你怎么还在这傻愣着,还不速速跟上,当心回家挨鞭子!”见李云飞离开,白安秋还在宫门口,鸿胪寺卿不屑地嘲讽了一句。 “我打算去礼部走一走。”白安秋拱手简单的作了个礼,“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捎带我一程。” 鸿胪寺卿在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白安秋,冷哼一声,“呵,笑话。本官的座驾,你也配坐?” 他甩手离开,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白安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徒步走向鸿泸寺卿办公的地方。自己这鸿胪寺卿的上司就这样被看不起,好好好,等我到任了,看我三把火怎么给你烧吧 自己这爵爷都还没啥卵用。 正当白安秋独自走在通往鸿胪寺的路上,心中自嘲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只见一位大监快马追了出来,正是先前带领他和李云飞进入御书房的明威公公。 明威公公虽然面容严谨,但声音中却透露出对白安秋的一丝尊敬,没有敌意。他称呼白安秋为“绥靖爵”和“白大人”,显得颇为恭敬。 刚才见过一面,听李云飞说起过,白安秋自然记得此人,因此他拱手行礼道:“明威公公。” 明威公公略带诉苦地说道:“白大人可让我好找!礼部森严,您的官文批印还未颁下,怕您办事不便,陛下让老奴带您前去礼部报道。” 白安秋闻言,心中感激,拱手道:“那就谢过明威公公了!” 白安秋在京城并无太多熟人,礼部就更别提了。 王亥的父亲正是这礼部尚书,自己揍了他儿子,这当老子的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看来陛下也是知道自己在京城树敌有点多,特意派明威公公来协助,有这一层关系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礼部尚书想刁难自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得住武德帝的怒火。 白安秋跟随着明威公公前往礼部,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在京城这个权力斗争的中心,他虽然初来乍到,但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官场的复杂和险恶。王亥的父亲作为礼部尚书,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然而,他也明白,自己身为绥靖爵,肩负着皇帝的重任,不能因私怨而影响大局。 明威公公的出现,让白安秋感到了一丝安慰。作为皇帝身边的人,明威公公的威望和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有了他的协助,白安秋相信自己在礼部的办事过程应该会顺利许多。 一路上,两人并马而行,明威公公偶尔也会提及一些朝中的趣闻轶事,让白安秋对京城的官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默默地听着,心中却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琉金朝使团。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礼部。明威公公先行下马,那些人虽然不识白安秋,但没有一个不认识武德帝身边的大监明威公公,赶忙迎接上去。明威公公向礼部的官员出示了皇帝的旨意,然后引领着白安秋进入礼部大堂。 礼部尚书早已得知今日有一个绥靖爵爷要来的消息,但当他看到明威公公亲自陪同,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他知道,这位绥靖爵虽然年轻,但背后有皇帝的支持,自己不能轻易得罪。 也赶忙做脸笑陪。 于是,礼部尚书亲自出迎,对白安秋的态度十分恭敬。 “王大人,陛下口谕,让你们礼部和鸿胪寺的人配合好白爵爷招待琉金使团!如有闪失,定问罪不饶!” 礼部尚书王大人听到明威公公传达的武德帝口谕,立刻神情肃然,恭敬地应声道:“下官遵旨!” 他深知这次接待琉金使团的重要性,不仅关系到国家的外交形象,更是朝廷对礼部的一次严峻考验。作为当朝礼部尚书,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但是白安秋和他儿子又有私怨,他也只能暂且先将这段仇压下去!他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白安秋,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以前未曾听闻,不久前才问世于人间,却能在一年不到时间,身负绥靖爵之职,又有皇帝的支持和信任,显然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第87章 有眼无珠 王大人心中不禁对白安秋多了几分敬意和警惕。 他暗自思忖,这次接待工作必须要让鸿胪寺的人紧密配合好这位绥靖爵爷,确保万无一失,更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差错。 明威公公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老奴就告退了,各位大人请务必尽心尽力,不负陛下所托。” 说完,明威公公转身离去,留下礼部和鸿胪寺的人面面相觑。 “爵爷,您先稍座一下,我差人备上茶点,本官还有几份公文需要处理,先不招待!待本官处理好公事,再来陪你商榷接待要事!” “好!”白安秋能说什么,只能应声。 他自然不信,这琉金使团又不是昨天出的门,天武朝早早就知道琉金朝的到访,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接待的细节,这点他还是十分相信武德帝和鸿胪寺的。 他说配合,顶多走走过场,又或者武德帝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鸿胪寺卿刚回到礼部,正打算与礼部尚书商讨琉金使团的接待事宜,却意外地发现白安秋已在大堂之中。他眉头一皱,心生不悦,走上前去,不客气地呵斥道:“你脚程还挺快的啊,比本官还早一步到达礼部。” 白安秋见鸿胪寺卿如此态度,心中虽有些不满,但面上仍保持着客气,拱手道:“原来是鸿胪寺卿大人,又见面了!” 然而,鸿胪寺卿却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更加不悦地说道:“少跟本官攀关系,这不是你一个下人能撒野的地方,赶紧离开,否则就算李将军亲自来了,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他瞪了白安秋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威胁,“本来今日没见到绥靖爵就一肚子火了,还要再三遇见你这种小人物,真是晦气!” 白安秋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他明白,鸿胪寺卿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无非是仗着自己的官阶和背景。但白安秋也并非无依无靠之人,他身负绥靖爵之职,更有皇帝的支持和信任。 然而,他也清楚,此刻并非发作之时。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决定以和为贵,不与鸿胪寺卿过多计较。 于是,他拱手向鸿胪寺卿行了一礼,道:“大人教训的是,在下这就离开。不过,在下乃是奉旨前来礼部报道,还望大人通融一二。” 鸿胪寺卿见白安秋如此识趣,心中虽仍不满,但也不好再发作。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不再理会白安秋。 “好生无赖!”鸿胪寺卿气愤的离开大堂,走向礼部尚书的办公行院。 “大人,今日我在皇宫门口等候,未得圣上传召,也迟迟未曾遇见那绥靖爵。”鸿胪寺卿委屈地诉苦着。 “未曾见到?”礼部尚书脸色一变,这鸿胪寺卿是脑子瓦特了吗,这绥靖爵都已经来到礼部报道了,还是武德帝身边的大监明威公公作陪一起来的,这鸿胪寺卿是眼瞎还是在皇宫门口等了个寂寞? “刘大人辛苦了!”礼部尚书脸上有些异样,“让你去接绥靖爵爷,你却让爵爷自己上门来,你这鸿胪寺卿做的,我看真的该退一退了!” 鸿胪寺卿刘大人一听,脸色突变,赶忙下跪,“大,大人,下官真没遇见绥靖爵啊。” “不对!”他迟疑了一下,反问一句,“大人,您是说,绥靖爵亲自来礼部了?” 礼部尚书吹胡子瞪眼了一番。 “在哪?”鸿胪寺卿一脸茫然,“为何下官进入礼部,都未曾见到爵爷!” “看来不仅脑子不好,眼神还不好!”礼部尚书怒气冲冲地将一份公文砸在鸿胪寺卿身上,“爵爷就在大厅品茶,你还不滚去招待!” “大?大厅?”鸿胪寺卿一想到大厅,就只有一个少年。 那少年不还是李云飞的随从吗? 怎么会是绥靖爵。 “大人,大厅就只有一个毛头小子,那小子仗着是李云飞将军的随从,在大厅喝茶吃点心,下官十分厌弃这种人,这就给他赶走,避免让爵爷看到,生气怪罪于我等。”鸿胪寺卿说完就要前去赶走白安秋。 礼部尚书捂着额头,真心想把这昏庸无能的鸿胪寺卿下放到京城外的驿站做接待。 “什么随从,他就是绥靖爵。”礼部尚书真的要被鸿胪寺卿给气死,“明威公公亲自带他过来的!” “什么……什么?”鸿胪寺卿脸上冒出一颗豆大般的冷汗。 “白安秋!陛下亲封的威远绥靖爵!”礼部尚书甚至还再给那鸿胪寺卿介绍一遍。 他一把瘫软在地。 这,这……真该死啊,刚才还一股脑的嘲讽白安秋,这不就是在骂自己“上司”吗? 他这鸿胪寺卿还能不能保住是一回事,这小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大,大人救我。” 一想到明日还有一堆事情需要这鸿胪寺卿等人去处理,礼部尚书就忍下了这口气,“还不快滚过去找爵爷赔罪。” “是……是。” 礼部尚书带着鸿胪寺卿来到礼部大堂,正好遇见百无聊赖的白安秋,立马上前拱手行礼,“白爵爷,给您介绍一下,这一位是鸿胪寺卿刘正思,刘大人!接下来几天,他为协助大人你对接琉金朝的使团们。” “鸿胪寺卿刘大人嘛,我知道啊。”白安秋随口应了一声,“那个架子很大,一直想赶我走的鸿胪寺卿刘大人嘛!” 鸿胪寺卿脸色苍白,赶忙下跪求饶,“爵爷,是下官有眼无珠,不识泰山,顶撞了您,还望爵爷息怒,饶下官一命。” “什么?这狗东西竟敢有眼无珠顶撞白爵爷!”礼部尚书狠狠地踹了鸿胪寺卿一脚,陪笑道,“爵爷,这刘大人也在鸿胪寺做了近十年,很多事情都是他安排的,兢兢业业,大任在即,看在本官的份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过他一马吧!” “既然王大人替你求情,本爵就暂且饶过你!”白安秋佯装官腔。 于是,王大人转身对鸿胪寺卿说道:“鸿胪寺卿大人,陛下有旨,让我们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共同配合白爵爷招待琉金使团。这是我们的大任,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我们能够齐心协力,协助白爵爷完成这项任务。” 鸿胪寺卿心中仍有些惶恐,但他也知道这是王大人在变相替自己说话,他点头应承道:“下官明白,感谢白爵爷宽宏大量,下官定当竭尽全力配合白爵爷完成招待使团工作。” “很好!” 第88章 潜伏暗探 088 那鸿胪寺卿也是倒霉催的,遇到一个将军“随从”,还偏偏十分不悦对方的行为,好死不死这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原本白安秋打算与他同行前卫礼部府衙,这是多好的能拉近与绥靖爵关系的机会,结果却都被自己无情的推开了,就因为自己的轻率和偏见而化为泡影。 一次就算了,第二次来到礼部大堂,见到白安秋在饮茶,自己又上前数落了他一番,还觉得是这“随从”妄图攀附关系,再一次得罪了白安秋。 如果再给他重来的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再这么傻缺,此时的鸿胪寺卿刘大人肠子都悔青了。 “白爵爷,现在您这边有什么安排下官的。”那鸿胪寺卿刘正思卑躬地站在白安秋身后,低声说道。 白安秋说道,“明日琉金朝使团就入京了,你们想必也提前安排做好了接待的工作,先带我熟悉下流程吧,待我了解完行程安排后,再带我到使团驿馆走一遭!” “是!”他内心惶恐,但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尽量以谦卑的态度,满足白安秋的所有要求。 他连忙应道:“白爵爷,下官这就带您去熟悉接待流程。明日琉金朝使团入京的接待工作,我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礼仪、宴席、住宿等各方面都已安排妥当。使团驿馆也已打扫得干净整洁,随时恭候使团入住。” 刘正思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虽然犯了错,但只要能好好完成这次接待工作,或许还能挽回一些白安秋的好感。于是,他更加卖力地介绍起流程来,生怕有丝毫遗漏。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很快便来到了礼部大堂外。此时,一群礼部官员正忙碌着准备迎接使团的各种事宜。见到白安秋和刘正思过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行礼问好。 白安秋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前往使团驿馆。他要在使团入京之前,亲自检查一遍驿馆的各项设施,确保使团能够住得舒适满意。 刘正思紧跟在白安秋身后,心中暗自祈祷这次接待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再出现任何差错。 二人过完了一遍接待工作的流程,在刘正思的带领下,朝着使团歇脚的驿馆而去。 白安秋和鸿胪寺卿刘正思来到这驿站行馆,他四周张望了下,检查了下周围的安全措施。 “守卫呢?” “守卫?”刘正思没想到这一点,平时接待各地来访官员甚至是外邦使团,基本都是礼部这边安排一些人手保护,并没有太多要求。 “使团来访多少人,你可知?”白安秋问道。 刘正思思索了一下,严谨地说道,“据使团上报的人数和探子传回来的人数相差无异,包含领队将军及和亲公主,随行官员与押送贡品人员,共计一百三十人。” “这次接待工作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不仅仅关系到两国未来的友好交往,也涉及到和亲的琉金朝公主,以及我天武朝在天下各国之中的地位。我们不许有差池!”他必须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白安秋严肃地说道,“一百三十人,不是小数目。除了礼部安排的人手外,我建议你再从禁军中抽调一些精锐过来,加强驿馆的守卫。你联系李云飞将军,让他派京城巡防营的人,遣一支部队驻守在驿馆外,保护琉金朝的和亲使团!” 刘正思闻言,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白安秋对安全问题如此重视,连禁军都要调动。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白安秋的用意,这是为了确保使团的安全,也是维护天武朝的天下地位。 “白爵爷顾虑周到,下官这就吩咐下去,马上执行!”刘正思连忙应道。 “嗯!”白安秋也算满意。 “好好做,我自会替你向陛下美言几句!” “谢白爵爷!” 白安秋又环顾了一圈驿馆,检查了下各种设施,包括客房、餐厅、会议室等,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 “刘大人,明日使团一到,我们就要开始忙碌了。你回去后,再好好检查一遍各项准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白安秋叮嘱道。 “是,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爵爷所托。”刘正思恭敬地回答道。 白安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这一趟下来,整个流程他基本都走完,也差不多安排到位,现在就差李云飞带领巡防营的人来守护了,剩下的,就等明日使团入京了。 今夜的京都,不知道太不太平。 夜色笼罩下的天武朝京都,原本宁静的街道开始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潜伏在京都的琉金朝暗探们,接到了来自琉金朝中的密令,他们开始悄悄行动起来,准备破坏即将举行的和亲仪式以及和谈联姻。 这些暗探们,平日里都伪装成普通的商人、旅客或是百姓,混迹在京都的各个角落。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掩护,暗中收集情报,为琉金朝的朝廷提供关于天武朝的各种信息。 然而,这次他们接到的任务却异常艰巨。不仅要阻止和亲仪式的举行,还要破坏两国之间的和谈联姻,他们知道这一次基本是打算把他们在天武朝京都潜伏多年的全部根基都暴露出来。 但是命令不可违。为了成功完成任务,这些人开始四处活动,寻找可以利用的机会。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人脉”。有一些探子暗中联络京都的一些不法之徒,策划着各种破坏行动。即使不能破坏,也要造成一些影响,让和谈不会那么顺利下去,同时,他们还在寻找机会,试图接近和亲公主和使团成员,以便实施更加直接的破坏行动。 “我们会乔装成负责驿站饮食的农户,借机刺杀不了和亲公主,伪装成天武朝的百姓对琉金和亲的不满刺杀,让使团和国内的大臣及百姓对天武朝深痛欲绝,对陛下施压,撤回和谈和亲。” “我已经联系了京都外的不少马匪,会在使团经过的地方进行拦截!”一个大胡子的男子说道,“大人的意思是,将黄金珠宝劫走,偷偷运回琉金以谋大业。” 琉金朝在天武朝京都暗探的头子坐在堂前,看着另一个中年女子,问到,“阿古拉,你这边有何安排?” 第89章 破坏和亲 她的打扮既充满了独特的异域风情,又彰显出成熟女性的韵味。 她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深栗色的光泽,被巧妙地编成了一条低垂的辫子,末端缀着一枚精致的银质发饰,既显得优雅又带有一丝神秘。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眼窝深陷,身着一袭色彩鲜艳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如果白安秋在,他定会发现,这个阿古拉他曾在京城最好的勾栏瓦舍中见过。 正是当时在勾栏瓦舍初遇柳如烟的地方,阿古拉是那里的琴师。 “我已经与天武朝的那位大人物见过面了!他的意思是会让天武朝大臣一边给朝廷施压,他在暗中也会积极破坏和亲,让两国陷入动荡不安当中!迫使两国君主被臣民所厌弃。”阿古拉十分认真的说道,“那位大人说了,他承诺我们,只要拿下皇位,会归还我们三州六城,并且支持我主登基为王,共辅百年,缔结友邦之好。” 堂前的那些人满意地点点头,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天武朝的朝廷早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动向。神鹰卫和巡防营的情报机构,已经开始密切关注这些潜伏在京都多年暗探们的行动。同时,京都的守卫也加强了巡逻和警戒,以确保和亲仪式和和谈联姻的顺利进行。 此时的白安秋出现在镇东大将军在京都的府邸。 他看着李云飞桌案上的各种情报信息,目光冷峻,若有所思。 白安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情报信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像是无声的密语,描绘着在暴露在视线下的探子与天武朝的微妙关系,以及那些暗流涌动的权力斗争。 他身穿一袭白袍,衣袂飘飘,仿佛与这世俗的纷扰格格不入。然而,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深沉,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虚伪和阴谋。 “李将军,这些情报可都属实?”白安秋开口问道,声音平静而有力。 李云飞点了点头,眉头紧锁:“都是神鹰卫和巡防营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行动了。” 白安秋微微颔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深知这场和亲仪式不仅关系到两国的和平与繁荣,更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一旦有人想要破坏和亲,必将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届时,两国动荡再一次陷入战乱,民不聊生的水深火热当中。 “李大哥,我觉得我们有必须加强戒备,确保使团入京和谈与和亲仪式万无一失。”白安秋冷静地沉声说着。 李云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这一次和谈和亲,兹事体大。 临近京都。 一队人马正准备往前再走几里地,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突然,一道危险的气息传来。 “停下!”距离京都不远的山丘当中,十数道黑色矫健的人影突然从山丘背后跃出。 一道冰冷锐利的刀芒亮起。 “保护公主!”一名看上去像是领队的琉金朝将军冷喝出声,同时身影如箭一般向那辆华丽马车掠去。随着他一起冲出去的还有另外几名潜藏在和亲队伍当中的士兵,他们无疑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手中握着各式兵刃,身形闪动之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卫圈,将那辆马车严密地保护在其中。 “轰!” 空气中响起一道剧烈的轰鸣声,仿佛雷霆降世,耀眼的电光闪耀而出。瞬间将琉金朝使团的队伍打乱开来。 火药!? 居然有人使用火雷丹。 在刺目的光芒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现而出,手中拿着一把闪烁着湛蓝光芒的银色长枪!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京都附近袭击我琉金朝的和亲使团!难道不怕丢了性命?”领队将军陈远声如洪钟,铿锵有力,身上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势。 “哈哈哈哈哈!有何怕的?”那高大的黑衣人将蒙面巾拉拉下来,淡淡地笑道,“陈将军,别来无恙啊,一别多年,还是那副无趣的样子。” “是你!”陈远看清了这黑衣人的面容,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多年不见,陈将军风采依旧。”黑衣人果然不是别人,正是天武朝当年的一先锋将军王子恒!曾经与陈远在战场上也碰到过几回。 “你…你是王子恒?你怎么会在这里?”陈远显然十分惊讶,“传闻,在数年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很惊讶吗?陈将军!?” 陈远细细审度了王子恒一番,又看了下他身后的人,十数人,虽然看起来马匪打扮,但身上的气息瞒不过久经沙场的他。 这些人,绝对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你是诈死?”陈远诧异地问道,“你们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马匪?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远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 “做什么?”王子恒冷笑一声,“呵,我说,我们要杀了你们。破坏和亲,你害怕吗?” “笑话!” 陈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陈远沙场征战数十年,何曾惧过生死?你王子恒想要破坏和亲,简直是大不敬。我琉金朝愿与天武朝交好,开商通市,岂容尔等宵小之辈破坏!” 说着,他手中长刀一挥,周围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和亲使团围得更加紧密,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王子恒见状,并不慌张,反而冷笑道:“陈远,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挡住我们?实话告诉你,我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是吗?”陈远眼神一凝,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何本事!” 说罢,他身形一动,便朝着王子恒冲去,手中长刀化作一道银芒,直切对方咽喉。王子恒也不示弱,手中长枪挥出,与陈远战在一起。 两人都是沙场宿将,战斗经验丰富,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而周围的士兵们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之间,不时有人受伤倒地。 “保护公主,杀!”陈远冷哼一声,手中长刀爆发出璀璨光芒。他身形一闪,身如闪电,瞬间便抵达了山丘之上,一刀劈出,空气中响起一阵尖啸声,炫目的枪芒如同扭曲的闪电,朝着王子恒等人劈去。 “来得好!”王子恒大笑一声,身形如风,手中长枪划破空气,刺耳的厉啸声中,无数枪影飞射而出,迎向了陈远的攻击。 第90章 出手相助 90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冷冽的剑气自远处袭来,直奔那辆华丽马车而去。陈远见状,心中一惊,立刻放弃了与王子恒的缠斗,转身朝那剑气掠去。 “保护公主!”他大声喝道,同时手中长枪挥出,与那剑气相撞在一起。 “轰!”一声巨响,剑气被陈远挡下,但余力仍然震得他身形一晃。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山丘上,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显然就是刚才出手之人。 “居然还有人暗中出手!”陈远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次和亲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坚定了保护公主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冲向王子恒,同时大声喝道:“所有人听令,务必保护公主周全,死战不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护送使团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舍生忘死地与敌人战斗在一起。而陈远则与王子恒二人实力相差无几,战得难解难分,两人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气势所凝固。 那道剑气的主人依然站在远处的山丘上,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再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琉金朝公主的脸上泛出几滴冷汗。 就在此时,那辆华丽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陈将军,不必恋战,他们暗中有人支援,我们速速撤退!” 陈远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借势后退,同时大声喝道:“撤退!” 士兵们闻言,立刻开始有序地撤退。而王子恒等人虽然想要追击,但也被陈远等人拼死阻拦,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 “可恶!”王子恒怒骂一声,但也知道此时追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恨恨地看着琉金朝和亲使团远去的背影。 而远处山丘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也缓缓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在陈远带着琉金朝使团撤回奔袭的时候,途经一处平坦地。 “人员到齐,行动开始。”一中年男子悄然出现在陈远退兵的路途中埋伏,一声令下。 数百名黑衣刺客犹如鬼魅般从两侧出现,站在了陈远和琉金朝公主面前。 “保护公主!”所有使团队伍再一次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 这些士兵都是陈远特意调来的琉金禁卫军的精锐,但他们只有数十人的保卫兵力,经过刚才一战,早已经疲乏,如今面对众多杀手,又怎能抵挡这些数百名训练有素的刺客?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禁卫军被杀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众文官颤抖和女眷惊恐的面容。 “哈哈哈,抢回黄金带回公主!”为首的那中年男子得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林官道中。 公主的贴身侍女早已吓得哭出来了,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躲在角落里握着公主的手瑟瑟发抖。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公主的马车走了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要亲手带回这个女人,只要带回她,以她来要挟琉金国主,他就再也没有太多可以忌惮的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正欲砍下,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 一道黑影闪过,中年男子的胸口多出了一只羽箭。 “谁?”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胸口上的箭,一口血喷出,身体不甘的倒地。 “是哪位英雄救了我们?”所有人惊魂未定的朝四周看去。 只见一位身穿墨衣劲装,手持长弓的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古伊扎。” 古伊扎环顾四周,眼神冰冷。她拉紧弓弦,对准剩余的黑衣人射出一箭又一箭。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射中敌人,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琉金公主的马车。 残余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企图撤退。古伊扎却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她迅速搭上最后一支箭,射向为首的黑衣人。 “撤退!撤……” 箭头穿过那人的喉咙,他应声倒下。其他黑衣人见状,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 危机解除后,古伊扎走向公主的马车。她掀开帘子,看到公主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不知道恩人大名?” “古伊扎!” “恩人是赤月族人?”琉金公主问道。 古伊扎没有言语。 “多谢古姑娘相救。”公主见对方不曾承认身份,也不再追问,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任务。”古伊扎冷冷地回答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公主看了古伊扎一眼,追问道。 古伊扎摇了摇头,转过身漫步离开,消失在黑夜中,“前方有人会接应你们,你们沿着此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路上的障碍已经帮你们扫清了,进了城,你们就安全了。” “何人为我们扫清了阻碍?” …… 说完,陈远对着古伊扎的背影抱拳拱手,带领众人继续前行。 古伊扎没有回头,只是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师门命令,一年前,她曾在琉金朝的王都潜伏,暗中配合莫寒传递情报,这都打完胜仗了,没等她离开琉金王都,就接到学宫的书令,让她继续潜伏,等待不久后的任务,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月,不久前终于接到学宫的三先生给她传来书令,令她暗中跟着琉金朝的使团,这也是没想到,一路上风平浪静,顶多一些小马匪劫财,也都轻松被护卫队给解决了,一路来到天武王朝,帝都前延,会有这么多杀手出现。 更让古伊扎没想到的是,不久前学宫还在东洲城与琉金朝对弈,如今却会出手相救琉金朝的公主,暗中护送帮其扫清进京阻碍。 可真是造化弄人。 古伊扎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确保她们安全抵达城门。一路上,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暗自祈祷不要再有意外发生。 夜色渐浓。 终于,一行人平安无事地进入了皇城外里界碑。琉金朝公主回头望向跟在远处的古伊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古姑娘,此次多亏了你。待我回国后,定会奏明王上,重谢你的救命之恩。”公主暗暗说道。 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特别的女子…… 第91章 使团入京 夜色已深,帝都王城城门紧闭。 隐约间可以看到城墙上站岗巡防的卫兵,琉金公主掀开车帘,唤来陈远将军。 “此地离王都已剩不足2里,那些黑衣人想必不会再来。如今夜深,不如先在此安营扎寨,将军以为如何?” 陈远朝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三名护卫并快速朝着周围探索离去。 陈远征战沙场多年,警惕性还是有的。 一盏茶的功夫,便有2名护卫回来,“报告将军,百丈之内,并无发现可疑痕迹。” 陈远打量了一下周边,“付岳呢?” 正是那第三个护卫,一盏茶前三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探索离去后,便没有他回传的消息。 陈远眼睛微微一眯,手中长枪紧握,冷喝一声,“所有人戒备!” 刚经历过两场劫杀,这些人早已经明了,今晚不会太平,立马握紧手中兵器,围绕在公主车驾前,眼中战意迸发,紧紧盯着四周的黑暗之地。 一阵窸窣声。 陈远手中长枪直刺,眼眸寒意愈发瘆人。 “暗中鼠辈,可敢出来与爷爷一战?”陈远朝着窸窣声音方向大喝一声。 黑暗中并没有回应,只有一道冷冽的寒光望着众人。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在那黑暗中,一双发光的眼睛。 那双发光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恐惧。它缓缓移动,带动着周围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缓缓向公主的车驾逼近。 陈远长枪一挥,挡住欲要上前护驾的士兵,他低声喝道:“退后,别惊扰了它。” 琉金公主在车内,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陈将军,那究竟是何物?” “不清楚,但绝非善类。”陈远紧盯着那双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高声道:“阁下何方神圣,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回来。”黑暗中,那双眼睛突然停止了移动,缓缓的匍匐在地上,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公主殿下,久违了。”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心生寒意。陈远眉头紧锁,手中长枪更加握紧,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访?”琉金公主在车内问道,她的声音虽尽力保持镇定,但仍旧透露出些许慌乱。 “公主殿下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半面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陈远目光如炬,紧盯着来人,手中的长枪随时准备出击。他低声对公主道:“公主殿下,此人身份不明,还需小心为上。” 琉金公主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阁下深夜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影微微一笑,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奉我家主人之命,接公主入京。” “接我入京?”琉金公主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我家主人,正是当朝安澜王!”那人影缓缓说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公主车驾的方向,仿佛能穿透车帘,看到琉金公主。 “安澜郡王?武德帝亲封的二位异姓王之一,权柄滔天。”陈远眼眸闪过一丝狐疑。 琉金公主闻言,心中微震。安澜郡王,这个名字在朝堂与民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不仅是武德帝亲封的异姓王,更是手握重兵,权倾一时。然而,此刻他深夜派人来接自己入京,究竟有何图谋? “你家主人可有手谕或信物?”琉金公主沉吟片刻,问道。她虽心中忐忑,但面上仍保持着公主的尊贵与冷静。 那人影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令牌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中间嵌着一块碧绿的玉石,隐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此乃我家主人的令牌,公主请验看。” 陈远见状,快步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块令牌。令牌上的图案他虽不认识,但那块碧绿的玉石却让他心中一动。他曾听闻,安澜郡王好玉,收藏了不少世间好玉,而碧玉令牌上的玉石便是难得的美玉,见此令牌如见郡王本人。 然而,即便如此,陈远也不敢轻易相信。安澜郡王的意图不明,他们使团此行又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一旦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头看向琉金公主,只见公主眉头微蹙,显然也在权衡利弊。 “公主,此事需谨慎。”陈远低声说道,“安澜郡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我们此行目的天下皆知,更有王上密旨。不可轻易相信他人。” 琉金公主点了点头,她深知此事重大,不能轻率决定。她看向那人影,缓缓说道:“你且回去告知你家主人,本公主需与使团商议后再做决定。” “商议?在这京都,没有人能拒绝我家主人的邀请?”面具黑衣男冷哼了一声,随之,黑暗之中,那双发光的神秘凶兽再次站了起来,低吼一声,瞬煞百人。 琉金公主和陈远顿时陷入困境。 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今的二人便是如此。 就在气氛紧绷至极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沉寂的夜晚。白安秋身骑骏马,率领着帝都的二大神鹰卫和百位巡防营将士如一阵旋风般赶到。他们身着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与眼前的面具黑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大的口气,你家主人算什么东西?”白安秋一跃下马,目光如炬,直视着那黑衣人。“哼,区区宵小之辈,不敢真面目示人也敢在此放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被怒意所取代。“白安秋,你敢坏我好事!?”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要将白安秋生吞活剥一般。 “哦?你认识我?”白安秋却丝毫不为所动。 一神鹰卫头领近身俯首在白安秋耳边嘀咕了一声,“那人,好像是安澜郡王府中之人。” “安澜郡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辞犀利如刀:“你不过是安澜郡王的一条走狗,也敢在本爵面前耀武扬威?神鹰卫,陛下亲卫,需要给你介绍一下吗?”白安秋指着身后的两位神鹰卫统帅,笑呵呵地说道。 面具黑衣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半路会杀出一个白安秋。 “白安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巡防营何在!?”随之,白安秋又喝一声。 身后百名巡防营将士长枪呐喊,“喝!喝!喝!”肃杀之意传来。 黑衣人一惊,这要是出手杀了这些巡防营的人,等同谋反,就算自己主人出面,也保不住他的九族,面具黑衣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中的斗篷,怒喝道:“白安秋,你今日如此羞辱我,我定不会放过你!我家主人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让我负责此次接待使团的任务,皇命在身,即便是安澜郡王本人来了,见了我也得喊我一声靖绥爵!怎么,你一条小黑狗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 “竖子怎敢?” “骂你是条狗就是辱你了?这么不经骂?年纪也不小了,这么玻璃心?”白安秋却只是轻蔑地一笑,他挥了挥手,巡防营的将士立刻上前,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哼,你家主人若真有心,就让他亲自来见我。在此之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性命吧!”白安秋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陈远看着眼前这个不足十八的年轻男子,竟有种……他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眼前这个白安秋,竟有如此魄力。 第92章 坐等召见 92 “奉我朝武德帝陛下圣谕,接琉金使团入京。”白安秋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清晰,穿透力极强,琉金朝使团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分明,心中不由生出敬畏。他手持金黄圣旨,身形挺拔,宛如青松,展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面具黑衣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乌云笼罩。 他深知,此时若再敢轻举妄动,便是与武德帝亲派的迎接使团为敌,后果不堪设想。主人的大事绝不能被自己的一时冲动所毁,他只能暗暗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不甘,狠狠盯着那该死的白安秋。 琉金使团的众人见状,心中暗自庆幸,有武德帝陛下的圣谕在,这一路的安全便有了最大的保障。他们纷纷向白安秋投去感激的目光,陈远拱手一鞠,“白大人!” 白安秋扫了陈远一眼,虽然没有相交,但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早在密报中知晓。也是佩服陈远是这一条忠心护主的汉子。 “公主殿下,夜已深,请移尊驾到外城驿站下榻,待明日吉时,我等迎接使团入我天武京都。”白安秋站在马车外拱手说道。 虽然他是天武王朝的靖绥爵,虽然这琉金朝是战败国,但是礼数就是礼数,尊卑就是尊卑,他可不想被有心之人抓住机会在朝堂上反击他。 虽然刚刚入仕,但也听了不少官场事迹。 “有劳白大人了!” 琉金的公主听着车外的声音,若有所思,如果不是怕失了礼数,她真想掀开车帘,看一看这气魄过人的迎接使。 随即便在白安秋的引领下,继续踏上前往京都外城驿站的道路。 夜色如墨,但京城的轮廓却在远处若隐若现,灯火点点,宛如星辰,为这长途跋涉的旅人指引着归途的方向。 先前,面具黑衣人的突然出现让琉金公主心惊胆战,她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致。此刻,随着心情的逐渐平复,公主开始留意起周围的风景,同时,耳边也传来了白安秋与陈远的对话声。她仔细聆听,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股恍惚之感,这声音,好似听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白大人,今晚真的是太感谢您能及时赶到,救我们于水火之中!”陈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与庆幸。 白安秋闻言,连忙摆手,尴尬地作揖道:“陈远将军言重了,让你们在京都郊外遭遇如此险境,实乃我失职之过。” “白大人,您别这么说。”陈远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与无奈,“其实,我们此行路上并非一帆风顺,遇到了诸多阻碍。” “阻碍?”白安秋眉头紧锁,关切地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远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沉重:“原本按照贵朝礼部通知的行程,我们应在今日午后便能抵达京都外城的驿站。然而,在距离京都尚有百里之遥的地方,我们却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山洪暴发。道路被冲毁,无法通行,我们只好绕道而行。这一绕,便多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导致行程严重滞后。” “山洪?”白安秋闻言,心中也是一惊,不禁为琉金使团的遭遇感到担忧,“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们能够平安无事,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远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继续说道:“我们本想,既然已经耽误了时间,不如就在京都外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休息,待到明早再进城。可谁曾想,刚选好地方,就遭遇了那些神秘莫测的杀手。” 说到此处,陈远的声音不禁低沉了许多,显然是想起了先前的惊险一幕,心中仍有余悸。 白安秋闻言,心中也是暗自庆幸。他深知,那些杀手绝非等闲之辈,若非自己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拍了拍陈远的肩膀,安慰道:“陈将军,此事非你之过,你无需太过自责。如今你们已安全抵达,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陈远感激地看了白安秋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一行人继续前行,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拉长。很快,他们便抵达了京都外城的驿站。驿站内鸿胪寺卿早已派人准备好了热腾腾的热水和丰盛的食物。 “公主殿下、陈远将军,你们晚上就在此处先行歇息。巡防营的护卫会守在驿站前,诸位可以放心!” 陈远拱手道谢,“有劳白大人!” “应该的!” 白安秋转身走向驿站口,琉金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移步下了马车,她回头看了一眼驿站外的身影。 “公主,夜里凉,还是先进到房间歇息吧。” 陈远催促了一声。 …… 而白安秋则没有片刻的闲暇,他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武德帝,京都附近出现这么多杀手并非偶然,其中还有不少外邦人的身影,即使清除掉了不少,但还是对王朝有隐藏的影响。 三更。 神鹰卫统帅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眼睛环视着皇宫里的一切。 黑暗中,百位神鹰卫隐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清除隐患,确保皇宫安全。 李云飞带着五百巡防营加强京城的戒备,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调查那些杀手的身份和来历,要查出幕后黑手,不仅给琉金使团一个公正的交代,也要对得起镇东大将军的名号。 浪涌了一晚上。 此时的京都,风异常平静。 就连被白安秋羞辱了一番的面具黑衣人回到安澜王府后,也没有再出来。 安澜郡王就好像好脾气先生一样,也没有追责动怒,一切平静得十分诡异。 在暗夜的掩护下,各方势力也随着晚上到清扫渐渐浮出水面,而那些老谋的狐狸却藏得更深。 朝堂之上的权臣们,则在府邸的密室内召开紧急会议,烛光摇曳中,他们的脸庞阴晴不定,商讨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那些江湖门派,也未敢闲着,京城中的情报部门纷纷派出高手,暗中调查此事其中的杀手是否跟自己门派有关。谁也不想再次发生十几年前的江湖清剿惨案。 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夜晚,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些老谋深算的狐狸们,更是藏身于最深的黑暗里,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京都的夜,因这些暗中的较量,而变得更加漫长与深邃。 白安秋手中紧握着青冥剑,驻守在驿站门口,随时迎战那些躲在暗处中的人。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驿站时,琉金使团的众人已经整装待发。 等待她们的,是进入到天武京城,觐见武德帝陛下,完成赔款和亲使命。 日上三竿。 琉金公主等得有些失了礼,“陈将军,这怎么还不出发?” 陈远不明所以,只身走到门口询问白安秋,“白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白安秋看了身后的使团一眼,并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陈远更加不明白了,“白大人,这是何意?” “等。” “等?” “等到什么时候?”没等陈远回应,驿站里的琉金公主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们从清晨等到现在,已经足足耗去了两个时辰,白大人为何还迟迟不肯出发?难道不知时间宝贵吗?” 白安秋闻言,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他轻轻整了整衣襟,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公主殿下,请您牢记,这里乃是天武王朝,礼仪之邦,规矩森严。并非您那偏远小国,可以随意妄为。若无陛下召见,任何人等皆不可肆意进出皇宫。还请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你……是你!?” 第93章 难民拦路 093 琉金公主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眼前的白安秋身上,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眼眶。 昨夜,夜色如墨,光线昏暗,她并未仔细打量这位天武王朝的接待使。若非因等待了两个漫长时辰,迟迟未见起驾进宫面圣而心生怒气,琉金朝的公主或许根本不会上前与白安秋理论。 这一理论不打紧,但当她仔细端详起白安秋的面容时,瞬间惊愕失色。 难道,他不就是当时在粮仓门口,自己亲手救下的那位金甲小将军? 他不是金甲军巴鲁吗? 怎么会是天武王朝靖绥爵白安秋?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就算他不是巴鲁,那场熊熊大火不是已经将他吞噬殆尽了吗?尸体烧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那么,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萧元鸿瞪大了双眼,仿佛要将白安秋看穿一般,她急切地想要从白安秋身上找出哪怕一丝的破绽。 这萧元鸿不叫还不要紧,白安秋也不曾见过琉金朝公主真容,可这一看,他脸色立马浮现出一丝惶恐不安。 倒不是这萧元鸿长得有多吓人,而是,这琉金朝的公主不正是那日琉金大军驻守粮仓的少将军吗? 不正是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嬉水洗澡的少将军? 白安秋一下子尴尬了。 萧元鸿的眉头紧锁,那双原本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眼睛,此刻已化作两把锋利的刀刃,直刺白安秋的心房。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是应该叫你巴鲁呢,还是白安秋?你竟敢欺瞒本公主!你可知,就因当日救你一人,我琉金朝在那场战役中损失惨重,无数英勇的将士因为你的纵火而命丧黄泉!” 如果不是因为他,萧元鸿驻守的粮仓就不会被火烧光。如果粮仓在,军心就在,她琉金大军就不一定会输。 可如今,大军被屠戮过半,琉金损失惨重,割地赔款,就连自己也都被送来和亲。 全都是这个白安秋造成的。 白安秋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深知自己无法否认那段过往。那场战役,他本是作为学宫弟子,天武王朝的子民,潜入琉金大军之中,意图破坏其粮草供应,理所当然。谁知道这萧元鸿这么单纯,完全放心自己,还意外地被自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公主,我……”白安秋欲言又止,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抹去他对她的欺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却也夹杂着一份难以名状的情感,“两军交战,我别无选择。” 萧元鸿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她一步步逼近白安秋,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现,我琉金朝差点亡国,就因为你,我大军死伤过半,就因为你,我琉金割地赔款,就连我……我……为了承担当时犯下的军令过错,都要被送来你们天武朝和亲。” 白安秋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明白,萧元鸿对他的恨意是理所当然的。 两军交战,顾不得那么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公主,我承认,我曾乔装成金甲军混入你营帐当中,也烧毁了你数座粮仓,但我还是那句话,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不烧掉你们的粮仓,回过头,大战再起,你们屠戮的就是我东洲城的子民。试问公主,那时候,你是否还是现在这番言论?” “你……你混蛋!”萧元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我也是军人,我更是琉金朝的公主殿下,我也不想老百姓生活在战乱之中,可我……可我就是放不下那一场战役,他们,不应该死的。” 白安秋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公主,战乱是无情的,胜败也不是你我之力能决定的。如今你们战败,求和赔款,苟着发育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那日救命之恩,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在天武朝一天,我就保你一日平安。” 萧元鸿冷笑一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保我?你如何保?你知道谁要杀我?” 白安秋再次沉默,他确实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报告:“白大人,圣上旨意,宣琉金使团进殿,城门大开,礼部率鸿胪寺等人迎接,户部交接清算金银款,使团从中门进!” “诺。” 白安秋闻言,心中一凛,此刻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琉金公主和使团人员能安全面圣。他转头看向萧元鸿,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公主,我们该启程了。” 萧元鸿点了点头,她深知当前的局势紧迫,不容片刻拖延。她迅速整理好衣装,随白安秋一同走出驿站,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途。 使团一行沿着青石铺就的大道缓缓前行,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为这难得的盛况而惊叹,“打胜仗了,好啊!好啊!” “这就是琉金的女人吗,真漂亮!” “听说要来和亲的!” “是啊,这公主侍女都颇有几分姿色,那琉金公主岂不是国色天香了!” …… 百姓议论声中,一丝危机悄然出现。 当使团行至城门不远处时,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持破旧的棍棒和石块,口中高呼着饥饿和不公。 “让我们进城!” “让我们吃饭!” “我们要进城……” 白安秋心中警觉,他示意巡防营的士兵看好这群不知哪里出现的难民,“保护好公主,不要轻易起冲突。” “是!”巡防营营长自然知道局势。 果然,就在难民们围拢过来的瞬间,一阵尖锐的风声响起,数把暗藏的利刃从难民中飞出,直奔萧元鸿的马车而来。而在此时,不少难民手中的石头皆从不同方位朝着马车砸落,白安秋眼疾手快,一把将萧元鸿拉出马车,护在身后,同时高声呼喊:“保护公主!” 使团中的侍卫们迅速反应,拔出佩剑,组成一道人墙,抵挡着如雨点般袭来的攻击。然而,这些难民似乎并非普通的流浪者,他们身手敏捷,配合十分默契,他们没有刀剑,但却用身子阻挡住了巡防营的人,让他们没办法脱身而去。 而潜伏在难民当中的几个杀手,则是不留情的朝着琉金朝的使团护卫杀去。 “杀!” 就在这时,一声弓弦紧绷后弹射而出的声音骤然响起,清脆悦耳,宛若天籁,瞬间平息了战场上的喧嚣与血腥。萧元鸿抬头仰望,只见一名女射手矗立在不远处的城墙上,手指优雅地搭在弓弦之上,保持着即将放箭的姿态,英姿飒爽。 “是她!”萧元鸿认出城墙上的女子。 白安秋从始至终都没挥出一剑,他身边的两大神鹰卫加上城墙上的古伊扎,三人将剩余的刺客一一扣下。 “要留活口!” 最后一人,古伊扎将箭头稍稍偏移了一点,射在那刺客的大腿处。 轻松解决战斗,白安秋感激地看向古伊扎,只见她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城墙之上。 巡防营的人也将这群难民镇压住,白安秋大手一挥,“将这些刺客带回镇东将军府,好好审问。” …… 萧元鸿看向白安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谢谢你……” 她不知道自己对白安秋是什么感情,又感激但又恨他。 白安秋微微一笑,他明白,萧元鸿心中的这道阴影或许难以立刻消散,只要顺利进宫,剩下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他伸手拉住萧元鸿的手,用力一提,将她甩在马背之上:“公主,我们走吧。” 驾! 骏马奔驰,朝着皇城而去。 第94章 秦晋之好 094 萧元鸿所乘的马车,方才已被难民手中的石块砸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两大神鹰卫紧随使团步伐,迅速进入内城,走在京都城的街道之中,紧紧尾随在白安秋的马后。 此刻,白安秋正扬鞭策马,带着萧元鸿一路疾驰,深入京都内城,直奔向天武王朝那庄严巍峨的皇宫大门而去。 皇权之下,江湖中的冷血杀手,异邦潜藏的暗影密探,流离失所的逃荒难民,这一桩桩复杂纠葛,一件件棘手难解,若非拥有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之力,断难成就此番连环扣,真乃大手笔。 萧元鸿这身上,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否则何以遭遇如此诸多波折与变故。 此刻也非白安秋深究其因之时,他自会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上报于武德帝知晓,自己也会亲自揭开那背后的重重迷雾,寻出幕后之人。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携萧元鸿速速面见武德帝。 以礼部尚书为首的数十位朝廷重臣,赫然矗立于皇宫中门之前,静候着琉金使团的莅临。 若换作往昔,异国他邦前来天武朝拜谒,礼部定会倾尽全力,做好万全准备,于城墙之外列队恭候,以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使团,彰显我天朝礼仪之邦的威严与风范。 可如今,时过境迁,琉金朝已然是战败之国,此番前来京城,乃是商讨战败赔款事宜,并护送公主前来和亲。鉴于此情此景,礼部仅在皇城外设礼相迎,已是给予了这战败之国莫大的尊严与礼遇了。 见白安秋骑着骏马疾驰而来,礼部尚书连忙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逐渐逼近的骏马上。 “白大人,您这是何故如此匆忙?” “陛下召见!城外遭遇了一群难民阻拦,琉金公主的马车不幸损毁,公主身为万金之躯,岂能徒步踏入京城,若被有心人传扬出去,岂不有损我天武王朝的颜面?无奈之下,我只能先行护送公主进入内城之中。” 片刻钟,神鹰卫和琉金使团也到达了皇城中门。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琉金使团的队伍缓缓行进至宫门前。王远志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静默,随后他向前迈出一步,声音洪亮而庄重:“礼部尚书王远志,率我大天朝诸位重臣,恭迎琉金公主尊驾。愿两国友谊长存,共谋和平繁荣!” “卑职鸿胪寺卿刘政思,拜见公主殿下!” 言罢,他深深鞠躬,身后的重臣们亦随之行礼,场面隆重。 众人齐呼——恭迎琉金公主殿下。 …… 白安秋利落下马,小心翼翼地搀扶萧元鸿步下马鞍。 萧元鸿虽是女子,却曾以银甲英姿飒爽,宛如少年将军,风采照人。此刻虽身着女儿装扮,身为和亲而来的公主,但那股身为上位者的非凡气势,依然不弱分毫。 琉金使团的领头使者,身着华丽异域服饰,手持节杖,亦以他们国家的礼仪回礼。 萧元鸿同样以琉金礼回之。 “琉金长乐公主同使团十六人前来参见天朝武德陛下。” !!! “宣!琉金长乐公主,随行将军陈远及琉金使者觐见!”明威公公内功浑厚,其声如钟,直达中门。 王远志亲自引领琉金使团步入皇宫。沿途,宫墙巍峨,金碧辉煌,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天朝的繁荣与辉煌。 琉金使者不禁被这宏伟的景象所震撼,天朝果真富庶。 行进间,鼓乐齐鸣,彩旗飘扬,为这场接待仪式增添了不少喜庆热闹,又好像再告诉这群来访使者,这就是他们胜利者的姿态。 王远志与重臣们不时与琉金使团成员交谈片语。 大殿之上,武德帝刚与群臣上完早朝。 文武百官没有一个退朝回府的,因为谁都知道,今日朝会除了内政外,就是琉金使团进京面圣。 朝堂之上,琉金使团领首缓缓步出队列,手持金边玉笏,其声沉稳而恭敬:“尊贵的天武朝武德大帝,我琉金国度此番前来,实乃心怀敬畏与惭愧,愿两国从此修好,共谋和平发展之道。此乃我国特产之珠宝玉器、珍稀药材,聊表敬意,并愿以黄金十万两,东洲城以北十六州作为此番战事的赔款,望陛下笑纳。” 武德帝端坐龙椅,目光深邃,面上波澜不惊,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琉金使臣远道而来,朕心甚慰。战争之创,两国皆受其害,今琉金既有此诚意,朕自当珍视。然,和约既立,两国当遵守诚信,互不侵犯,共享太平。” 使团领首闻言,连忙俯身再拜:“大帝英明,琉金定当恪守盟约,永不背弃。此外,我国长乐公主,才貌双全,愿以此联姻天武,成为两国友谊之桥梁,世代相传。” 武德帝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扫视过一旁列坐的天武众多皇子,最终定格在了四皇子玉衡那俊朗非凡的身影上。见他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武德帝心中不禁暗自赞许,随即开口问道:“玉衡,对于此次和亲之事,你可有何见解?” 玉衡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父皇,儿臣心中已有所属,还望父皇能够另择贤弟,以成和亲之美。” 武德帝听后,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悄然泛起了一丝不悦。他微微皱眉,目光随即转向了六王子:“那么你呢老六,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六王子连忙起身,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惶恐:“儿臣年岁尚幼,恐难以承担如此重任,更怕耽误了长乐公主的青春年华。” …… 武德帝的面色愈发阴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王子见状,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行礼,言辞恳切:“和亲之事,关乎我朝天威与两国友好,更需长乐公主心悦诚服。父王还需深思熟虑,谨慎抉择,方能成就一番佳话。” 天朝武德陛下,我琉金虽不幸沦为战败之国,却仍怀揣着最为真挚的歉意与诚意,献上精心筹备的贡品,以表我朝之敬畏与归顺!我朝长乐公主,花容月貌,才情出众,文武兼备,愿以其金枝玉叶之身,和亲于贵朝,旨在缔结两晋之好,共谋万世之安。今朝有幸面圣,却惊见贵国王子接连婉拒,此举莫非是有意羞辱我朝公主,亦或是轻视我琉金之诚意? “使者大人言重了……” 武德帝也有些难为情了,这些儿子,也就老四到了婚配年龄,这老六今年才十六岁,这就成亲,也得过几年。 “奈何这玉衡傻小子不懂朕的良苦用心啊。”武德帝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 武德帝轻轻抚了抚龙袍上的褶皱,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使者大人,朕的诸位皇子,各有千秋,只是这婚姻大事,关乎两国邦交,更需慎重考虑。”他语气温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四玉衡,性情刚烈,恐难以即刻接受和亲之重责;而老六尚年幼,正如使者所见,确非佳选。但朕可以向使者保证,琉金之诚意,我天朝必铭记于心,和亲之事,朕定会寻得最为妥善之法,既不辱没长乐公主之尊贵,亦不负琉金之厚望。” 使者闻言,神色稍缓,却也难掩心中焦虑。“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我朝上下,皆盼和亲之事能早日尘埃落定,以安民心。望陛下能体谅我琉金之难处,速做决断。” 武德帝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使者大人放心,朕定不负所托。这样吧,朕先命人安排使者一行在宫中歇息,和亲之事,朕需与朝中重臣商议后再做定夺。使者大人以为如何?” 使者见武德帝态度诚恳,且已给出明确答复,心中稍安。“一切但凭陛下安排,我琉金静候佳音。” 第95章 皇宫晚宴 095 武德帝此刻真可谓是愁肠百结,一筹莫展。 这本是和亲结好的美事一桩,怎料这群皇子竟无一能让他省心半分。 “陛下!” 安澜郡王此刻挺身而出,慷慨陈词:“诸位皇子虽皆未婚配,和亲公主理应优先于皇子中择选佳偶,但眼下皇子们年岁尚幼,恐耽误了公主的青春年华。若陛下恩准,何不于诸位王公侯爷之中,精挑细选一位适配之人?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亦是尊贵无比,断不会辱没了公主的千金之躯。” 武德帝闻言,目光微微一闪,显然对安澜郡王的提议颇感意外。他沉吟片刻,缓缓道:“郡王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和亲之事,非同小可,关乎两国邦交,需谨慎再三。” 安澜郡王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道:“陛下所言极是,和亲之事,自然需谨慎考量。但臣以为,公主金枝玉叶,自当匹配世间英杰。臣虽不才,却也是皇亲国戚,世代忠良,愿为两国和平贡献绵薄之力。” 武德帝微微颔首,目光在安澜郡王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审视着什么。他深知安澜郡王心机深沉,但此刻所言,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郡王之心,朕自是知晓。只是这和亲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武德帝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慎重。 安澜郡王心中虽急,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只得恭敬道:“陛下圣明,臣愿听从陛下安排。” 此时,大殿之上,气氛略显凝重。武德帝的目光在众臣身上一一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和亲之事,关乎两国和平,朕自会慎重考虑。但在此之前,朕需先了解公主之意,再做定夺。” 众臣闻言,皆是一凛。 “使团辛苦,朕已让人安排好晚宴,公主与使臣、陈将军可先到别院小憩。退朝!” 武德帝大手一挥,下班回家。 公主之意,自然不可轻视。若公主不愿,和亲之事,便是强求也无用。 安澜郡王心中暗自盘算,若能让公主对自己心生好感,和亲之事,便大有可为。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今日朝会,白安秋自始至终未曾吐露半句言辞,待朝会一散,他也不愿多做停留,更不顾及琉金使团等人的存在,独自一人,先行离去。 哪里都有危险,唯独这皇宫暂且算是一方安全之地。 在皇宫刺杀使团,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九族去挑战皇权。 “公主殿下,陈将军,使者大人,请随小的前来!”一名太监躬身行礼,语态恭敬,“白大人已命小的引领诸位前往别院稍作歇息,请诸位大人随我移步。” “有劳公公!” “这白安秋,摆什么臭架子。居然不亲自带我们过去,还要一个小公公带,哼!”萧元鸿暗自腹诽了几句。 晚宴之上,灯火辉煌,丝竹声声,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武德帝高坐龙椅,四皇子玉衡与五师姐玉指柔则分别侍坐其两侧,为这盛宴增添了几分皇室的气派。下方左侧,公主与使臣、陈将军并排而坐,尽显对来朝使团的尊重。白安秋则是被安排到了右侧其次位。原本首座是武德帝给安澜郡王留的,结果这老小子安澜郡王为了能够随时观察公主的神色,特意选了个公主的对立面位置坐下。 这一下子,让白安秋与安澜郡王位置对换了。 白安秋,不过是一介新封的靖绥爵,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坐上这御下之首的位置。 他心中惶恐不安,生怕稍有差池,便惹来无端的是非。 玉衡投来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友善的意味,但白安秋选择直接无视这傻逼,不愿与之计较。反观五师姐玉指柔,则是以她那纤纤玉手,轻轻比划着手势,温柔地示意安抚他不必紧张,安心坐在那。 晚宴开始,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安澜郡王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珍馐美味,一边与身旁的王公重臣谈笑风生,却总不忘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公主,观察着她的反应。 公主身着华服,端庄大方,举止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令人赏心悦目。安澜郡王心中暗自赞叹,却也更加坚定了要赢得公主芳心的决心。 武德帝心情很好,说了几句,与琉金使团喝了几杯。 萧元鸿虽然是女儿身,但颇有几分男子气概,饮酒洒脱,倒是让武德帝有些刮目相看。 “指柔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替朕敬使团的诸位大人一杯!” “诺!” …… 使团三位主官,陈远将军,便就四杯下肚。 两国公主同时举杯相碰,清脆的声响在宴会上空回荡。 白安秋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轻声细语地呢喃道:“师姐……” “无碍!”玉指柔打断了他的忧虑,声音坚定而温柔。她手执酒杯,目光扫过使团的每一位成员,语气诚挚而庄重:“愿我两国能长久保持和平,缔结世代友好的秦晋之盟。” “喝!” 萧元鸿高举酒杯,高喝了一声。 安澜郡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端起酒杯,起身向公主敬酒:“公主殿下,久闻大名。本王敬您一杯。愿两国和平永固,百姓安居乐业。”言罢,他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看着公主。 公主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郡王客气了,本宫也祝愿两国友谊长存。” 安澜郡王见公主回应,心中大喜,便趁机与公主攀谈起来。 “公主好酒量,果真女中豪杰,本王再敬您一杯,愿公主和亲顺利,挑得良婿共结连理。” 安澜郡王这番话,挑不出毛病。 萧元鸿抬手又饮尽一杯。 一旁的使臣见状,心中暗自揣摩:这安澜郡王,分明是想借晚宴之机,吸引公主的注意。看来,和亲之事,只怕已有了几分眉目会落在这安澜郡王身上。 他先是夸赞公主美貌无双,才情出众,又谈及自己曾经如何英勇善战,为国效力。 公主虽未多言,但神色间却也未曾流露出好感之意。 安澜郡王见状,内心嘀咕:公主乃金枝玉叶,眼界极高,能得她青睐之人,必是非凡之辈。自己虽非皇子,却也是皇亲国戚,必能得公主倾心,和亲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于是,他愈发全力以赴地展现自己的风采,慷慨激昂地诉说着战场上的英勇无畏,时而温文尔雅地畅谈诗词歌赋的韵味悠长。 “郡王竟也精通诗词之道?”萧元鸿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琉金之地,偏北而居,民风尚武而轻文。 然而,萧元鸿却对诗词歌赋情有独钟,更对天武朝那些缠绵悱恻的情爱小说与精致细腻的画本爱不释手。昔日白安秋化身巴鲁在她营帐之时,就在这萧元鸿的案头瞥见数本源自江南的精美画本小说,即便是随军出征,也定要随身携带,由此可见这位少女对这类书籍的痴迷程度,着实非同一般。 安澜郡王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番言辞颇为得体。 “本王早年也曾涉猎过一些诗集,虽不敢与儒圣及诸位文坛巨匠相提并论,但与新科状元相较,却也堪称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闻听此言,白安秋嘴角不禁微微一撇,“与新科状元难分伯仲?你这可真是把自己抬得够高的啊,真特么能装啊。” 安澜郡王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府中门生,不乏才俊,其中便有应届榜眼,更有在天下学院大会上诗词榜上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若公主有兴趣,大可莅临我府,与他们切磋交流一番。” 萧元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难道只有到郡王府才能一睹天武朝年轻一辈的诗坛风采吗?这皇宫之中,难道就缺乏这等人才,全被你安澜郡王搜罗到府上去了?” 安澜郡王意识到自己失言,被萧元鸿巧妙地反将了一军。 武德帝似笑非笑,余光瞥了白安秋一眼。 第96章 诗词比斗 096 “长乐公主有何想法?” “陛下,我国文弱,此行使团当中也来了一位状元之才,借此良辰想要向贵国切磋一番。” 就知道这琉金朝不会这么简单就乖乖臣服的,想必想在诗词歌赋上赢过天武朝,争取一些好处吧。 “我天朝上国,文化底蕴深厚,年轻一辈中,才华横溢者比比皆是。更有当世儒圣亲手创立的天元学宫,那是天下学子心中无比向往的圣地。指柔,便是这学宫中出类拔萃的学子,靖绥爵亦是其中翘楚。”武德帝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地介绍道,“怎能说我皇宫之中,便无才情超群之人呢?” 萧元鸿的目光轻轻掠过玉指柔,随即定格在了对面的白安秋身上。 “白安秋,他也是天元学宫的弟子?”萧元鸿对白安秋的了解颇为有限,只知此人曾一把火烧毁了自己驻守的粮仓,致使琉金军队遭受重创,更有一剑破甲二百骑的惊世之举,却未曾料到他还是天元学宫的学子。 “白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萧元鸿看白安秋的眼神有了一丝不一样。 这一丝异样被安澜郡王敏锐的察觉到了。 今日,如果不把这成掰回来,那自己在长乐公主的心中分量地位必然下降了不少,这对自己后面的计划影响颇深。“晚上一直没机会认识,这位想必就是陛下新封的威远绥靖爵吧。” 白安秋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安澜郡王。” 安澜郡王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他不是不认识白安秋,只是装作不认识。 昨晚他的人不正是被白安秋给拦住了,否则的话,他早就先一步认识这长乐公主,也许在威逼利诱下,早可以实现他的其他计划,何必今日在这边费力讨好她。 “陛下,威远绥靖爵身为学宫弟子,想必才情非凡,恰逢我府中有几位青年才俊,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不妨召他们入宫,一来可让两国的青年才俊们多些交流切磋的机会,二来也为今日的晚宴增添几分雅趣,让远道而来的使团一睹我天武王朝年轻一辈的卓越才情。” “安澜郡王有此建议,朕心甚慰,便依卿所奏。” “谢陛下!” “诸位稍等片刻!” 白安秋看向武德帝,一脸茫然,“嘛呢嘛呢?这一刻都不得消停吗?” 武德帝似笑非笑,并不理睬白安秋。 “陛下,这……这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就决定啦?”白安秋好笑到委屈想哭。 “绥靖爵乃我天武朝中流砥柱,如此场合,自然得为我朝长脸,为朕分忧不是。” 白安秋呵呵一笑,没办法拒绝,自从进宫受封后,就被这老登给坑得死死的感觉。他打量了一下使团中人,除了领头的那三个长者外,陈远是武将,萧元鸿是和亲公主自然不会自夸自己是状元之才,在她身侧坐的,一个中年男子,看似普通但身上却有一股不俗的文人气息,另一人年纪和白安秋相仿,文文弱弱,但眼神透露着一股洞明,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想必说的是这二人中的一人。 安澜郡王便着手准备,将府中几位青年才俊一一召至身前,他们分别是擅长琴棋书画的柳逸风、精通诗词歌赋的云梦泽,以及在武艺上颇有造诣的雷鸣宇。安澜郡王目光如炬,望着眼前这几位青年才俊,心中暗自思量:“此番定要让他们与白安秋一较高下,定要让他知晓我安澜郡王府的实力。” “诸位,今日召你们前来,有一要事。”安澜郡王语气郑重,却又不失威严,“陛下已允诺,让你们入宫与琉金朝的文人比试,我朝还有威远绥靖爵白安秋。尔等需在诗词歌赋上展露锋芒,不仅取胜琉金朝,更要压白安秋他一头,为本王长脸。胜琉金文人,赏银千两,胜白安秋一筹,本王再赏纹银千两,让他脸面无存者,本王赏黄金千两。” 柳逸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王爷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望,定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等的真正实力,让他后悔与王爷做对。” 云梦泽亦是点头附和:“正是我辈成名已久,岂会惧他一文坛新人。” 雷鸣宇则目光如炬,紧握双拳:“你们只管文学上蹂躏,如果对方气急败坏动手的话,我一定让他后悔今日出手。” “注意时机,切不可闹出人命。” “王爷放心,我等知轻重。” 几位青年才俊随着安澜郡王步入大殿,只见白安秋已端坐其中,神色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比试并不在意。 “参见吾皇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 萧元鸿简单比划了一下,她身后的两名男子便流星大步走到了堂前,二人行了琉金参拜礼。 “陛下,我二人只是琉金当朝的两个小文吏,有幸跟使团来访天朝,甚是激动!” “使者不必多礼!”武德帝摆手示意二人起身。 “诸位,这便是琉金朝的二位使者。”安澜郡王介绍道,“今日,你们便与他们比试一番,以诗词歌赋定胜负。” 三人朝着琉金朝的二位使者作揖。 “我二人不过是琉金朝中微不足道的小文吏,小臣名叫巴合。”说话的这人正是文文弱弱的那年轻男子。 “小臣名叫尹呀哟!”一股不俗的文人气息在周身游荡。 “有幸随使团莅临天朝,心中满是激动与敬仰,特来向天朝的诸位贤达请教,望能有所得!” “这位本王隆重地给诸位介绍一下,他乃是我朝威名远播的威远绥靖爵,白安秋爵爷,他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乃是我朝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尔等可要好好向白爵爷讨教一二!”安澜郡王语气中满是客气与赞赏。 这番话语,却让白安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微妙。这妥妥的捧杀啊。 “白大人,请不吝赐教!”安澜郡王的三个门生谦逊有礼地说道。 但他们的脸上却多出一丝不屑…… 白安秋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诸位,请。” “父王,可否设有彩头以增兴致?儿臣亦欲参与其中。”玉指柔似乎窥见了些许异样,正欲下场助白安秋一臂之力。 “指柔,你且安心观赏便是!至于彩头嘛,让朕思量一番。”武德帝沉吟道,“今日夺魁者,朕必有重赏”。 “还请陛下赐题。”安澜郡王上前启奏。 武德帝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比试,主题就是一个随心。” 随心? 比试开始,柳逸风首先起身,以琴为伴,吟咏出一首清新脱俗的诗词,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叫好。随后,云梦泽以笔为剑,挥毫泼墨,写下一首意境深远的赋文,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雷鸣宇也不甘示弱,以武入诗,吟唱出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气势磅礴。 “好啊!” “好啊!” 王公重臣纷纷拍手叫好。 就连琉金使团的几位领头人都点头赞许,这安澜郡王的家臣门生果真有些本事在身上。 第97章 赶着打脸 097 随之,琉金朝的文人尹呀哟挺身而出,率先代表琉金朝出战。 他所吟诵的家国情怀诗句,字里行间流露着文人不屈不挠的凛然气概。 诗句间透露出文人坚韧不拔、矢志不渝的高尚情操。此诗一出,四座皆静,众人无不为其深沉的家国忧思与坚定的抗争决心所触动。 尹呀哟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了不久前的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他目光炯炯,凝视着远方,仿佛在与那无形的敌人进行着心灵的交锋。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澎湃与不屈,一股文人气息迸发,竟震退了柳逸风一步。 “这,这……这是文人风骨?” 柳逸风大惊,这气息,虽然与我朝的天地共鸣不同,但却可以摸到了一丝圣人箴言,言出法随的边界。 面对尹呀哟,云梦泽脸色有些变化,但他是三人之中最出色的,自然不能胆怯,更不能有任何神情上的波动。 雷鸣宇文学造诣没二人高,他不懂什么文人风骨,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尹呀哟身上的那股子气息。 又不像武者的霸气,文文弱弱的,但又让他十分不舒服。 这一刻,尹呀哟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在为整个琉金朝而战,也展现出了他在国家危难时刻的担当与不屈的勇气。 “此子真乃大才也!” “难以想象,此人竟只是琉金朝一名默默无闻的小文吏,竟拥有如此非凡的才学,实属难得,难得至极!” 尹呀哟此刻正被众多大臣与王公贵族的目光所聚焦,他气宇轩昂,风采照人。 萧元鸿亦是满心欢喜,自己带来的人才竟能压过安澜郡王一方,更是在这天武王朝年轻一代中脱颖而出,她对接下来的计划更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绥靖爵,这琉金的使者风头可盖过我朝学者了,你还不展露一手?”安澜郡王催促了一声。 诸多王公大臣将目光转移到了白安秋身上。 是啊,这尹呀哟虽然厉害文采出众,可他们还有一个白安秋啊。 那可是天下学院大会诸多学子争夺下的诗词首甲者啊。 “白安秋,白大人!” …… 然而,面对众人的精彩表现,白安秋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慌张,他从容起身,以一首《春望》回应,意境深远。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此诗以一幅触目惊心的残破画卷,勾勒出物是人非、历史沧桑的深切感受。字里行间,尽诉战乱之后国破城荒的悲凉之景,仿佛一幅幅生动的画面跃然纸上。写出了琉金战败后国破城荒的悲凉景象。 似乎在向琉金朝的使者团低语:看,这就是你们战乱后的家园,百姓流离失所,四处皆是狼藉与破败。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人心之上,让人不禁为之心痛,为之哀叹。 没有激荡的文字,更似用文字鞭挞了琉金使团的人一番。 面对白安秋这字字泣血的诗句,琉金朝的使者团中,有人面露诧异,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有人震惊不已,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使团领头者面露不满,试图反驳却哑口无言; 一番比试下来,尹呀哟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再叹息。 武德帝心中暗喜,默默欣赏,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萧元鸿则是被那深沉的哀愁与愤慨深深触动,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此情下,巴合缓缓上前,以谦卑之态,恭敬地说道:“武德陛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让微臣抚琴一曲,吟咏歌赋。” “准卿所奏!” 歌赋之音,即将响起! 巴合之所长,非诗词而乃歌赋。他深知,琴音能添意境之美,让歌赋之情更显深邃。 而对云梦泽而言,这一手抚琴吟唱,无疑是他最为得意的绝技,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不由得心生暗喜。 “巴合,我朝荣光就靠你了!” 琉金使团为首的一长者用着坚毅的眼神看着他,“莫负皇恩。” 巴合坚定的点了点头。 随着巴合的手指轻触琴弦,一曲悠扬而深情的歌赋便在宫殿内回荡开来。那旋律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动人心弦的故事,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大臣们纷纷侧目,面露赞赏之色,不少人更是轻轻点头,显然被巴合的才华所折服。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巴合的表演将无可挑剔之时,云梦泽却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他微微一笑,手指轻拨琴弦,一曲更加美妙绝伦的歌赋便如泉水般流淌而出。那旋律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云梦泽内心的情感与追求。 相比之下,巴合的歌赋虽也动人,却显得稍逊一筹。大臣们纷纷惊叹于云梦泽的才华,不少人更是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巴合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抚琴吟唱上,确实败给了云梦泽。 天武王朝完胜。 萧元鸿面露难看。 她并不是输不起,而是输了不利于她向武德帝开口要求更多,她似乎没有了底气,一下子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趴在桌子上。 使团的三个长者叹了一口长气,武德帝默不作声,似乎并未正眼瞧见。 正当一位大臣欲为安澜郡王请旨赐赏之际,云梦泽猛然起身,朝着高位恭敬一鞠,随后径直迈向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白爵爷,今日雅兴正浓,可否赐教一二,让在下领略一番学宫诗词首甲的风采?” 在场众人皆是心明眼亮,这云梦泽分明是杀红了眼,挫败琉金使团尚不满足,竟还要向自家人发起挑战,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是云梦泽膨胀不懂事,还是有所图,莫非这背后另有深意? 其他大人看了看武德帝,又瞧了瞧安澜郡王。 二位大佬都没开口,他们也不敢声张。 白安秋轻轻摆手,语态中带着几分笑意,“云公子才华横溢,实乃在下所不及,赐教二字实在不敢当,改日若有机缘,再痛饮一番。” 这不明显拒绝了云梦泽的请求。 “莫非,绥靖爵爷是瞧不上我安澜郡王府的门楣?”一旁安澜郡王借机发难。 “王爷言重了!”白安秋苦笑一声,拱手作揖,“实乃下官才疏学浅,恐难当重任,这要是在使团面前闹了笑话可不好。” “爵爷如此轻视在下,莫非连个切磋的机会都不愿赏脸?”云梦泽趁机调侃,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还是说,白爵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白爵爷是不敢跟我们比了?”柳逸风也上前拉了一波嘲讽,“莫怕,如若你输了怕被学宫赶出来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个乡野书塾躲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 “亦或者你可以来我府上做我跟班小弟,我倒可以调教你一番,教你点武功。”雷鸣宇不屑一笑。 “对,白安秋,你身为学宫高足,怎地如此畏缩?”玉衡莽撞地插了一句,言语间满是不忿,“怂可以认输啊!” 白安秋面色微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玉衡真是二傻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抓起来揍一顿解气。 此时,武德帝目光淡淡地掠过白安秋,而玉指柔亦投以注视,轻轻颔首,似乎是在传递某种微妙的示意。 “不想打你脸,非要上赶子把脸凑过来让我打。”白安秋无奈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既然你们如此急于打脸,那本爵爷便成全你!” “文的武的?要不,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第98章 笑傲江湖 098 白安秋嘴角微扬,眼神中闪烁着对云梦泽等三人的不屑,他高声宣布,语气中满是张扬与自信:“云公子,还有你们这群所谓的才子,既然你们如此渴望较量,那本爵爷便成全你们,以诗词、琴艺、剑法三绝,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有外人,一群没出息的井底蛙!” “狂妄!”柳逸风根本不屑白安秋,刚才的比试虽然白安秋诗词出彩,但也并未让他心服口服。 首场较量开始,白安秋和柳逸风的对决。 以诗词定高下。 白安秋纵身飞跃至前,一把夺过玉衡的扇子,轻摇折扇,一转身,尽显风流,率先吟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才子何须问出处,爵爷笔下自风流。”言罢,他得意洋洋地望着柳逸风,似是在挑衅。 柳逸风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绿岭绵绵雾渺渺,冬去塞北雪初消。寒梅傲立枝头笑,冰封河畔柳未娇。” 他的声音清亮,字字珠玑,似有千钧之力,直击人心。 白安秋脸色微变,不由得高看了柳逸风几分,确实有点东西。却仍强作镇定:“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诗,夜半钟声到客船。” 柳逸风微微一笑,反唇相讥:“你,这是之前流传于江南姑苏一带的名诗,你怎可拿来用?难不成是江郎才尽了?” “怎么?这诗是谁在姑苏城写的?” “是……是你!” “那不就得了,我自己写的诗,我还不能用了?”白安秋讥讽一声。 一番唇枪舌剑,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字一句。白安秋与柳逸风争论你来我往,使得这场较量愈发激烈。 “行,再给你来一首。只要你能超过它,我白安秋这辈子不再写诗!” 他说完这句话,一旁的王公大臣都露出一副诧异的神情,就连玉指柔都为白安秋这般大言不惭的话而感到一丝着急。 反观是武德帝,虽然看不懂白安秋这操作,但眼睛却一直注视着他,从未离开。 安澜郡王闻此言,心中喜悦难掩,却仍保持着淡定,心中暗道:“这白安秋,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受不得半点讥讽,竟夸下如此海口,哈哈哈哈哈,今日,我倒要亲眼看看,他是如何挥毫泼墨,写出一首令众人无法超越的古诗。” “好!一言为定!”白安秋应声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 “倘若你败了,此生便再勿提写诗二字,如何?”白安秋反唇相讥,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柳逸风心中虽自信满满,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轻敌。他瞥向安澜郡王,只见郡王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肯定,于是他爽快地应承下来,“好,我应下了!” “那你且听仔细了!”白安秋见对方已上钩,蓄势待发,正欲开口。 “且慢……”玉指柔轻启朱唇,伸出纤纤玉手,拦下了即将出口的白安秋,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忧虑。 “师姐莫急!”白安秋胸有成竹,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与自信。 见状,玉指柔也不再阻拦,轻声细语道,“那我便为你执笔,将这首惊世骇俗之诗,一字一句地抄录下来。” “如此甚好!”白安秋点头应允,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白安秋念完,走到玉指柔身边,看了一下她抄录的诗句,然后指点了她几句,“这个字不是这样,是这样,还有这个字,替换下就可以。” 随之,他笑着将那诗句拿到柳逸风身前,说道,“好了,你写吧,你能写出超过此诗的,算我输!” 听完此诗,武德帝的目光更是深沉。 那种眼神,说不明道不清。 柳逸风提笔,踱步,提笔,久久不能下笔。 柳逸风更是哑口无言,他本欲以诗压过白安秋,一展才华,却不料白安秋有这般天人之姿,写出这般旷世绝句。他望着白安秋,眼中既有惊讶,也有几分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诗词一道上,与白安秋相比,尚有云泥之别。 “我……我输了!” 整个宴会厅内,因白安秋的一首诗,而掀起了轩然大波,也让众人对白安秋有了更深的认识与崇拜。而白安秋,却只是淡然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竟然有这般经纬才华。”萧元鸿看向白安秋眼中多出了几分柔和。 柳逸风虽也自诩才情横溢,但在白安秋的诗词面前,却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显得黯淡无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师傅曾告诉过我,这首诗,古今中外七言绝句第一,你能写,你上!”白安秋心中嘀咕了一句,嘴角上扬。 安澜郡王脸色未变。 他看向云梦泽,似乎在告诫他,这一局,他必须拿下,他安澜郡王府丢不起这个人。 云梦泽自视甚高,以琴赋双绝自傲,于文坛之上亦算得上一号人物。白安秋虽在诗词上力压柳逸风,但这并不代表他在琴艺上也能同样胜出! “白大人诗词造诣如此深厚,想必歌赋亦是信手拈来,不过今日,我们不妨换个比法,比比琴艺,如何?”云梦泽深知白安秋文学底蕴深厚,不敢再轻言以文字取胜。 “弹琴?”白安秋微微挑眉。 “正是!”云梦泽语气坚定。 “也好,正好为晚宴添些雅趣!”白安秋欣然应允。 武德帝沉默不语,倒是玉衡按捺不住,急切地催促道:“那便开始吧,莫要让大家久等了!” “你先请!”白安秋悠然自得地坐于一侧,静候云梦泽的演奏。 不知何时起,晚宴之中竟有人随着云梦泽的琴音翩翩起舞,更有乐师加入其中,琴瑟和鸣,美不胜收。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在场众人无不拍手叫好,就连琉金使团的几位使者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称赞云梦泽的琴艺已然不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指琴魔。 云梦泽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白大人,轮到你了!可别让这比试太过乏味,输得太过狼狈哦!” 白安秋却是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丝毫波。 然而,当白安秋的手指轻轻触碰琴弦,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那琴声给吸引住。一曲《沧海一声笑》,笑傲江湖的豪情跃然于指尖。那简单的音符,如同点睛之笔,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浩瀚无边的江湖画卷。 江湖。 那是白安秋向往的江湖。 不论是云梦泽,还是雷鸣宇,尽管他们身为文人雅士,却也曾在那江湖中留下足迹。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安澜郡王,在聆听这首曲子后,也不禁忆起自己年轻时,策马扬鞭,闯荡江湖的峥嵘岁月。 与柳逸风的对决,或许让萧元鸿对白安秋有了全新的认识,态度也改观了几分。但此刻,她彻底被白安秋的琴音所征服。 那也是她心中那幅梦寐以求的江湖画卷啊。 身为公主,自幼便在皇宫的深宫高墙内成长,她无时无刻不向往着那自由不羁的武林世界,渴望着那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江湖生活。 云梦泽虽精通音律,擅长抚琴奏曲,但在白安秋的琴音之下,他却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与从容。白安秋的琴音,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到位,每一个旋律都流畅自然,只是简单的几个音符,演绎出江湖的爱恨情仇,令人无法抗拒。相比之下,云梦泽等人的琴声就显得有些生硬与刻板,如同丑小鸭面对天鹅,显得笨拙而黯淡无光。 第99章 剑光交织 099 白安秋的琴音中,那江湖画面即在眼前。 仗剑天涯江湖客,风声谈笑一翩舟。 “哼!这就是小师弟和莫寒师姐闯荡时候的江湖嘛?”玉指柔心中嘀咕了一声,明显生暗气。 回想自己踏入江湖那会儿,身边陪伴的是苏玉河、王天霸这两位憨厚师弟,虽然也历经了不少热血沸腾的传奇故事,但总觉得少了那么一股子令人心潮澎湃的江湖韵味。 一想到这儿,玉指柔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心里那股子俏皮又无奈的小情绪,就像是被春风轻轻吹皱的一池春水,涟漪不断,却又不愿让人瞧出半点端倪。 萧元鸿在琴声中,仿佛听到了她和白安秋携手闯荡江湖,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也是鸡毛蒜皮街边小闹,没有了原本沉重的家国情仇,只有江湖儿女的洒脱自由,纸短情长。 琉金的使者虽然不懂江湖,但却也能从其中听到豪迈与洒脱的不羁。 云梦泽不承认自己会输,即便不少人都认为白安秋的曲子更大气磅礴、动人心弦,但也有不少王公大臣和安澜郡王站他这一边,声称白安秋的曲子太过普通,缺少文人该有的文雅气息,反倒是充斥了江湖的粗犷与俗气。 就连琉金使团这边,也形成了两派意见,有人支持云梦泽,有人力挺白安秋。 毕竟对他们来说,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 文人雅士,岂会将那山野江湖看在眼里。 就在两派意见争执不下之时,武德帝却缓缓开口,做出了最终的判定。他认为,白安秋的曲子虽带着江湖的粗犷与不羁,却更显得真挚而热烈,直击人心。相比之下,云梦泽的曲子虽文雅有余,却少了那份直击灵魂的震撼。 小小一曲,白安秋略胜一筹。 “承让了小云。” 小云,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带有几分讥讽与不屑。 “白安秋,你休要张狂!”云梦泽虽不敢违抗武德帝的旨意,但对白安秋却是满眼的不屑。 “怎么,不服气?那就再来较量一番啊?”白安秋嘴角微扬,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他自幼跟随那无良师傅,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精通至极。虽不敢说已冠绝天下,但在这世间,也足以傲视群雄了。更何况,这数月来,他在天元学宫不仅刻苦练功,还博览群书,文化素养更是有了质的飞跃。 否则,他又岂会被选中来参加这天下学院大会。 还真以为那些先生们是闲着没事干?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自信,天元学宫又怎会派白安秋来代表他们这天下第一的学府。 万一输了,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所以,也不知道是这柳逸风、云梦泽年轻,还是安澜郡王年轻。 “都太年轻了!”白安秋叹了一口气,冷笑道。 “陛下金口玉言,既然裁定你胜,那便是胜了。”云梦泽大袖潇洒一拂,退至一旁,不再多言。 今日之战,他与柳逸风皆铩羽而归,安澜郡王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难看至极。 此刻,他唯一的指望便是雷鸣宇了。此人虽是半个文人,却自幼习武,深得家族倾力栽培,年纪轻轻实力不容小觑。 “雷家,雷鸣宇,以剑入书法,以书法杀人,请赐教!” 雷鸣宇仅是轻轻一抱拳,周身气势便开始节节攀升,从一名看似平平无奇的书生,瞬间蜕变,直逼宗师之境。正当众人惊叹于这位年轻后辈竟有如此修为之时,他身上的气势并未就此止步,反而再次飙升,一举突破了宗师之境的桎梏,踏入了更为高远的玄黄地境。 “竟……竟然在如此年岁,便拥有了这等惊世骇俗的实力……”琉金使团本欲借其宗师境的将军陈远一展风采,却不料,这随意现身的书生,竟有着超越宗师的非凡实力,难怪与天武打仗他们能够胜出,实乃深藏不露啊。 雷家? 也没听到武林之中有这个家族啊。 难不成是什么隐世大家族? 雷鸣宇目光如炬,望向不远处的白安秋,淡然一笑:“白大人,今日得见,文采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我这人吧,从小习武不喜文,家族里的长辈说我还有点练武的天赋,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白安秋神色已些许凝重,却毫不退缩,回礼道:“既然你要比,那我白安秋自当奉陪。以剑入书法,以书法杀人?不知跟我学宫四先生比起来,又当如何?” “学宫四先生陆书剑,成名已久,更是星辰海境榜上的高手,我自然不敢与之比肩,我这一手以剑入书法,也是偶然机会观得四先生讲课练剑而感悟出来的。”虽和白安秋是对手,但雷鸣宇谈起学宫四先生还是十分谦逊有礼。 “那便如此决定吧!”白安秋上前一步,拱手深施一礼,言辞恳切,“恳请陛下恩准微臣放肆一回,在此地举行比斗。” “你们尽管动手,朕有神鹰卫护驾,岂会畏惧尔等翻天之举。”陛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陛下旨意!”白安秋领旨后,目光转向雷鸣宇,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那就来吧,让我们速战速决!” “不过白安秋,你可别妄想我会因四先生的缘故而手下留情!”雷鸣宇冷哼一声,言辞间满是不屑,“你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此刻若肯认输,我还可以留你几分颜面,否则,你昨日之辉煌,将在今日尽失。” “要打就打,话咋还那么多呢?”白安秋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雷鸣宇气恼不已,明明是你白安秋喋喋不休问这问那,怎地到了他口中,反倒成了自己话多。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再多交流,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再度飙升,犹如两股汹涌澎湃的巨浪,即将在这片天地间猛烈碰撞,一场震撼人心的武艺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这白大人,竟然也同样是玄黄之境。”陈远手中握着酒杯,微微颤抖着,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他竟然也是玄黄境界的强者。”萧元鸿的武功并未入宗师境,无法窥探白安秋的真实修为,但他身上的气势隐约让她有一股被折服气息。 听陈远这么一说,她心中的惊讶更甚。 白安秋文采如此出众,武学造诣还这般高深。 可他年纪也才和自己相仿啊,这人怎么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天赋,难道是妖孽转世? 雷鸣宇率先出剑。 一道墨韵从剑尖划开,直逼白安秋。白安秋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雷鸣宇的身侧,手中青冥剑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直取对方要害。雷鸣宇反应迅速,手中长剑一旋,化作一道水墨画卷,将白安秋的攻击轻松化解。两人又对上数剑,剑光闪烁,每一剑交锋都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 雷鸣宇剑法灵动,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水墨天地至理,仿佛与这片画卷融为一体。 而白安秋则剑势沉稳,每一剑都犹如泰山压顶,让人难以招架。两人剑尖碰撞,火花四溅,每一次对拼都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白安秋身形暴退,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后猛然加速,如同流星赶月般冲向雷鸣宇。雷鸣宇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手中长剑同样加速,与白安秋的长剑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两人的力量仿佛都达到了极致,剑尖碰撞之处,竟然产生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 “画江湖——血染沙场!”雷鸣宇没想到这白安秋除了文采出众,武功也这么高,跟自己打了这么多招,丝毫不落下风,不得已,只能使出这套剑法的奥义绝学企图压他一头。 “剑一,碧落黄泉!” 白安秋也不敢再拖大,这雷鸣宇的实力是他迄今见过年轻一代中最强的,这天赋甚至比那武宗苏青霓更胜一分。 剑光如织,剑气纵横,仿佛连这片天地都被他们的剑意所笼罩。 第100章 圣旨赏赐 100 剑气覆寰宇,一剑破九洲。 白安秋破开雷鸣宇的绝招——血染沙场,雷鸣宇一口血从口中涌出,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自六岁便踏入武途,年仅十六便已跻身高手之列,十八岁之时,更是在家族的鼎力支持下,成功进阶宗师之境,被誉为雷家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历经三年的江湖游历,加之雷家提供的诸多天材地宝,他终是打破了修为的桎梏,一举迈入了那令人仰望的武道巅峰——玄黄地境。 在年轻一代中,他几乎难寻敌手,即便是三十岁以下的武者,也鲜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然而,如今这白安秋却如横空出世般耀眼,不仅文采斐然,将柳逸风和云梦泽二人远远甩在身后,更是将他最为倚仗的武学造诣一一破解。他满心困惑,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拥有如此卓绝的天赋,为何竟会败在一个尚未行弱冠之礼的少年手下? 白安秋神色自若,衣袂飘飘,仿佛刚才那惊天一战不过是随手为之。他淡淡道:“你我并无死仇,念你言语对我学宫四先生还算尊敬,恩怨今日便了。”言罢,剑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鸿雁般掠起,退回到原本的座位。 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们对于这绥靖爵白安秋,反应却是复杂而多样。文臣之中,不乏有人惊叹于他那才华横溢的文采与深不可测的武学造诣,纷纷私下议论,认为他乃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将来必成大器。而武将王公,皆以安澜郡王为首,更多的是暗自忧虑,如此年轻的他,再未来路上,是敌是友。 玉衡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知道白安秋能打,但没想到短短时日不见,白安秋武功更胜从前了。 在姑苏见到的时候他似乎都还没进入到大宗师之境,怎么升级坐火箭,现在都玄黄地境了? 在白安秋胜了之后,安澜郡王的表现竟有些出乎意料,不仅没有因为府中门生输给白安秋而生气,反倒是一脸和煦笑容,向白安秋道贺。 这倒让白安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脸上看不出这笑容有任何虚假,就好像白安秋就会赢,他才是自己府中门生一样,为他高兴为他拍手叫好。只有极少数深知其城府之人才能察觉,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深意,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让人难以窥见安澜郡王其真实的想法。 “公主殿下,素来听闻您喜文好武,这场比斗其实是本王的一点小心思,特意为您准备的,希望你会喜欢。”安澜郡王此话一出,身边不少人皆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是群王特意安排的啊?” “难怪郡王府中门生输了,也不见他生气。原来是只要博美人一笑啊!” “安澜郡王用情至深啊!” “没想到安澜郡王竟对长乐公主有这般用心!” …… 群臣谄媚之际,玉指柔缓缓走出,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她向武德帝深深一拜,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父皇,白安秋今日之比斗甚是精彩。如此人才,实乃我朝之幸。儿臣恳请陛下,赐予白安秋丰厚赏赐,以示朝廷对他的器重与栽培,也让他感受到陛下的关怀与期望。” 帝王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声音沉稳而威严:“朕先前承诺,谁赢下这场比试,朕必有重赏。白爱卿,你今日表现出色,朕心甚慰,你要何赏赐啊?” 白安秋心中一动,忙躬身行礼,谦恭地答道:“回陛下,您对微臣的恩宠已如春晖照临,令臣感激涕零。微臣一心为国,别无他求。” 帝王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一道空白圣旨吧。”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除了叛国谋逆之罪,一切皆由爱卿填写。” 白安秋闻言,心中不由一凛。 众人皆是大惊! “什么?”瞠目结舌! “陛下!?” 这道空白圣旨,虽无具体文字,却代表着帝王无上的信任与权力,可书写下任何愿望。 其上可书世间万愿,无论金银满库,还是生死攸关,皆在白安秋一念之间。这空白圣旨,与丹书铁券一比,那显不知道多少倍珍贵。丹书铁券,仅能自救于危难;而这空白圣旨,却能翻云覆雨,救人于水火,也可以定人生死,家族满门。其权力之大,超乎想象。 “陛下三思啊!”有一王公率先站了出来,躬身疾呼。 随之,也有第二个、第三个贵族站了出来,显得格外沉重:“空白圣旨,我朝历来未有,其权力之大,实在难以估量,更难以驾驭。如落入有心人之手,为了我朝江山稳固,社稷安宁,望陛下务必三思!” “请陛下三思!” 众大臣纷纷附和,言辞恳切,神色间尽是对这空白圣旨可能带来的无尽恐慌与不安。 大臣是惶恐了,萧元鸿似乎是看到了宝藏,两眼放光。 似乎白安秋这道空白圣旨对她有非比寻常的吸引力,她难掩心中之欣喜,即便很努力压制神色,但萧元鸿的眼神不经意还是被使团领头瞧见,随从使者似乎也明白其中深意,立马出来发言,“天朝皇帝陛下一言九鼎,既赏出,又何来收回之说。” 萧元鸿一句话也未曾表达。 “父皇,这赏赐是否有些……”玉衡身为皇子,也为这空白圣旨心有余悸。 武德帝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白安秋身上,语气坚定:“朕既已开口,自当言出必行。但空白圣旨非同小可,朕虽赐出,却也需白爱卿以忠诚之心相待,万不可滥用此权。朕更希望,它能成为你为国效力的利器,而非祸乱朝纲的根源。至于众卿所忧,朕自有分寸,定会妥善安排,以保我朝江山永固,社稷长存。” 言罢,武德帝目光又扫过众人一遍,仿佛已洞察一切,在场众人不敢再谏言。 白安秋此时并不敢多想,此时的他明显能感受到多方异样的眼光正锁定在自己身上:皇帝是想自己做那权臣,还是孤臣呢?手握这空白圣旨,无疑能令百官畏惧,无人敢轻易得罪。自己不就可以暗中发展势力。若真如此行事,自己不也就成了那祸乱朝纲、为天下所不齿的权臣吗?这,当真是陛下所期望见到的局面? 还是说…… 武德帝此举另藏深意,另有谋划? 众臣心中疑虑重重,却无人敢轻易揣测圣意。或许,武德帝是在考验白安秋的忠心与能力,看他能否在权力面前保持清醒,不负圣恩。又或许,这空白圣旨只是武德帝布下的一枚棋子,意在牵制各方势力,维持朝堂平衡。 毕竟,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其谋略与布局,往往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安澜郡王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被他给掩藏了起来。 “陛下,今晚的宴席,确是盛宴难逢,令人心生欢喜。至于和亲之事,长乐心中已有了心仪之选。”萧元鸿缓缓开口,言辞中带着几分大家闺秀。 武德帝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微笑,轻声问道:“哦?长乐公主竟已有了意中人?在场诸位,皆是我天武朝的栋梁之才,更有诸多皇室宗亲与功勋贵族。若公主真有看中之人,朕定当竭力促成这段良缘。” 安澜郡王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这一夜的精心筹谋与付出,终究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他暗自思量,这长乐公主似乎太过容易倾心,竟这般轻易地便将自己选为了心上人。 “想来,还是本郡王魅力难挡,令人难以抗拒啊!”安澜郡王心中暗自窃喜,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101章 娶你妹啊 101 萧元鸿的一番话让使辰和众王公觉得她心中所选良婿便是这天武朝的权倾朝野的安澜郡王。 “恭喜安澜郡王!” “贺喜安澜郡王!” “郡王和长乐公主还是十分般配的,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啊。” 不少王公贵族在长乐公主表明心迹后,便纷纷上前拱手恭喜。 而安澜郡王也十分享受这种奉承,笑呵呵地拱手回礼,“承蒙公主抬爱,多谢诸位大人了!” 然而,长乐公主的目光并未在安澜郡王身上停留片刻,她的视线越过众人,温柔地落在了坐在御前首席,一身素衣、气质淡雅的白安秋身上。 “陛下,长乐心中所系,乃是威远绥靖爵白安秋白公子。”长乐公主的声音虽轻,却如清泉般清澈坚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 安澜郡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竟会败给一个籍籍无名的白安秋。 “凭什么?他凭什么?”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险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与不甘,暴跳如雷。但身为郡王,他也知道如果此时失态的话,那将会被有敌对阵营的王公权臣留下话柄,只能强压下怒火,维持着表面谦和的风度。 “不行!”玉指柔站了起身,直言不讳。 武德帝的神色微微一变,目光在长乐公主与玉指柔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轻咳一声,缓缓言道:“白安秋,确有才名,只是……” 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几分犹豫。 毕竟,身为和亲公主,其婚姻大事关乎国家社稷,岂能轻易许给一个新封的小爵爷? “陛下,白安秋也是天武朝爵爷,也算是贵族。更是陛下的臣子!”长乐公主却似已下定了决心,她跪拜于地,语气坚决:“请陛下成全,长乐愿以一生幸福为赌注,相信白公子定不负所托。”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白安秋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怎么样? 玩这么大? “怎么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了?我,白安秋,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白安秋的话语斩钉截铁,毫不妥协。 “父皇,儿臣也反对!”随之反对发声的,是玉指柔。 “陛下,臣年纪尚小,还未行弱冠礼,依循礼法,尚未到谈婚论嫁之时!”白安秋先搬出自己年龄来说,再以礼数做挟,“何况公主身份尊贵,我原本一介书生,蒙陛下皇恩,钦赐威远绥靖爵,尚未建功立业,何谈儿女私情!” 白安秋一番言辞,也是引起了诸多王公的首肯赞赏。 “怎么,白大人是看不上我琉金公主?觉得我朝长乐公主高攀您了不成?”琉金使团开始发难,言语犀利,“公主和亲,先是遭王子拒绝,如今连非皇室贵族的白大人都能轻易拒婚,难道天武朝这是要欺压我琉金朝,践踏我朝尊严吗?” …… “胡闹!”武德帝怒目圆睁,帝王威严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此事暂且搁置,待白爱卿行过弱冠之礼后,再议不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天武朝素来注重礼法,岂会轻易践踏他国尊严?望诸位爱卿谨言慎行,莫让此事再生波澜。” 言罢,武德帝衣袖一挥,转身步入内殿,留下使团和群臣面面相觑。 “白安秋,你休想逃脱!”萧元鸿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长乐公主,你这是眼神有问题吧?这满朝文武,英才俊杰无数,你不挑,偏偏选中我?”白安秋一脸憋屈与无奈,心中暗道:怎么接了个招待公主的差事,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了,却偏偏又生出这等枝节来。 “本公主所选之人,必是才高八斗,武艺超群,位极人臣之辈。恰好,白大人完全契合这一标准!”萧元鸿嘴角含笑,嬉笑道。 “安澜郡王也精通诗词,也曾在沙场征战,身手同样不凡,你找他去啊!”白安秋气得直咬牙。 萧元鸿闻言,转头瞥向不远处的安澜郡王,只见其脸色铁青,甚是难看。 “他太老了!” 这一瞥,安澜郡王本以为公主是回心转意,正欲开口迎合,哪曾想等来的却是如此一句暴击。 太!老!了! 安澜郡王自幼便随父南征北战,十六岁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更是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异姓王,一时风头无两。 而今,他不过三十六岁,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岂料被萧元鸿给说太老了。 白安秋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此时若再与公主纠缠,只怕会越描越黑。 正当他思索如何摆脱这尴尬局面时,一旁的玉指柔忽然开口,声音温婉而坚定:“公主殿下,白大人虽才华横溢,但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婚姻大事,关乎两国邦交,更关乎个人幸福,岂能儿戏?” “再者说,白大人身为朝廷重臣,每日忙于国事,恐怕难以分身陪伴公主。而我朝青年才俊众多,公主何不另择良配,以成秦晋之好?”玉指柔的话语,既给白安秋解了围,又顾及了公主颜面,一时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青年才俊?哼,本公主还真看不上!”萧元鸿一句话,便将玉指柔的提议给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公主的眼界,可真是高得让人望尘莫及啊!”玉指柔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我皇弟玉衡,父皇的心头肉,未来的储君之位继承人选之一,身份尊贵,我去把他绑来与公主和亲,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恰好坐在一旁的玉衡,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眼神倏地与玉指柔交汇。 那一刻,他只觉背后凉风习习,汗毛直竖,慌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本,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未处理,先行一步了!” “你给我站住!”玉指柔的话音未落,人已如风般冲了出去,全然不顾萧元鸿的回应。 “皇姐,你要干什么?父皇,救命啊……”玉衡惊慌失措,撒腿就跑。 玉指柔紧追不舍,誓要将这个“逃犯”玉衡捉拿归案,再交给萧元鸿,以换取白安秋的解脱。 “这天武朝的公主对白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重,连自己的亲皇弟都舍得下手?”萧元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是我五师姐,照顾小师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白安秋不以为意,语气轻松。 “你是师弟没错,可那玉衡,可是她的亲弟弟啊!一母同胞啊!”萧元鸿说道。 “那又怎样?若非碍于身份,那小子若是再敢胡闹,我照样把他抓起来揍一顿。”白安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是公主,他是皇子,更是王爷,你们在一起,才是良配!” “你就这般……丝毫看不上我?”萧元鸿的话语中不禁染上了几分落寞。 “那日在军营之中,我救你于营帐,我在戏水沐浴,你可曾看过我的身体,看了你就要对我负责!莫要撒谎,你可以是学宫弟子哦!” 白安秋脸色一变,赶忙说道,“我,我……我没看清啊,可以当作没看到嘛?” “没看清么?”萧元鸿突如其来的凑上前,吓得白安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要是我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你曾窥视过我沐浴,你觉得他还会让他心爱的儿子娶我?” 这,这肯定不会啊。 毕竟这关系到皇家颜面,甚至自己有可能小命都要不保了。 “你有两个选择,一,娶我!二,帮我!” 白安秋心中暗自叫苦,这萧元鸿定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公主啊,高抬贵手,你放过我吧……” “我不管,不帮我,你就要娶我!” “娶你妹啊!”白安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咒骂一声。 萧元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如果你真可以帮到我,娶我妹也不是不可以!” 第102章 鬼刹刺杀 102 疯了。 白安秋脑门一拍,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才能让你取消婚约。”白安秋妥协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打算拼一把了。 并不是萧元鸿长的不好,也不是她身份卑贱,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心啊。 何况自己,还曾屠杀过那么多琉金士兵。就算不是自己的手,但自己的手上毕竟沾满了琉金士兵的鲜血,他敢娶萧元鸿,回琉金朝的时候,不怕被生吞活剥了啊。 也许自己和萧元鸿的这段孽缘早在当时东洲城时就已经注定了。 是自己欠她的因果啊。 “我要你,把空白圣旨给我!”萧元鸿凑在白安秋耳边,低声细语。 白安秋虽然内心早已猜到,但难免还是有些吃惊,“不可能!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萧元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放心,我不会拿那道圣旨去做有损两国邦交之事,更不会去发动战争,也不会伤害你!” “不可能!”白安秋十分坚定,“除非你先告诉我,你要那道圣旨做什么,我再考虑是否给你!” 她沉吟片刻,萧元鸿没有在晚宴会上和白安秋说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晚上我去找你!” 白安秋看了下宫殿外高挂的月亮,“现在还不晚嘛?” “你这人真没一点情趣!”萧元鸿白了他一眼,“此地不宜提及此事,晚上再说。” 萧元鸿和白安秋的“密谋”在安澜郡王眼中却是两人十分亲昵的交谈,萧元鸿看白安秋的眼神都已经可以拉丝了,缠绵悱恻。 而且说什么话要靠这么近,只能是二人才能听到的私密话题。 一想到如此,他便拳头紧握,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出了皇宫就派人把白安秋给杀了。 皇宫晚宴也在武德帝离席后不久结束,除了几个王公贵族来和白安秋交谈外,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席赶回府中。 这几个和他聊的比较来的,一个白发老者拉着白安秋的手,一股子劲的夸赞白安秋年少有为,是天武之大幸,听其他大臣介绍才知这是武德帝的亲叔叔,备受尊敬的安闲王,还有一个则是当朝国舅爷,玉指柔和玉衡的亲舅舅。 走出皇宫大门,安澜郡王身后紧跟着雷鸣宇等人。他语气冷冽,毫不迟疑地下令:“让黑面去解决长乐公主,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那东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雷鸣宇等人闻言,立即点头,恭敬地领命而去。 亥时末,月挂中天。 萧元鸿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气。她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皇宫。神鹰卫似乎对她的行动早有预测,并未多加阻拦,就连守门的巡防营士兵,在见到她手中那块象征着无上权威的令牌后,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番,便恭敬地放行。 与白安秋的合作能否顺利,他是否能帮自己一把,萧元鸿心中满是期待。脚下的步伐也愈发轻快。她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朝着与白安秋约定的地点匆匆赶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一个黑影正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紧紧尾随在她的身后,其轻功之高,竟丝毫不被她所察觉。 黑面如同鬼魅般现身,手中一道寒光闪过,直取萧元鸿要害。萧元鸿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谁?” 萧元鸿心中一惊,瞬间警惕起来,喝声在夜空中回荡。鬼刹却如同哑巴一般,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手中的暗器如同毒蛇般再次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萧元鸿不敢大意,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剑光如龙,与鬼刹的暗器相撞,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萧元鸿与鬼刹拉开距离,一副黑色斗篷下半张面具的打扮在月光中隐约可见。 萧元鸿不认识他是谁,但那个面具昨晚可是见过一眼。 “你是昨晚的那个人,没错,你就是安澜郡王派来的!”萧元鸿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鬼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他再次突袭。 鬼刹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以一种深沉而冷峻的语调缓缓说道:“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萧元鸿眉头紧锁,反驳道:“你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乃琉金公主,金银珠宝、首饰财物这些俗物,我怎会随身携带?” 鬼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公主殿下,如此推诿狡辩,可就没意思了。若你不肯主动交出,那我便只好亲自来搜你身了,找不到的话,就只好拿使团的人一一开刀,总会找到的。” “你敢!”萧元鸿大喝一声,手中佩剑出击。 萧元鸿剑出如风,直刺鬼刹咽喉。 鬼刹身形一晃,似一缕黑烟飘然而起,轻松躲过这凌厉一剑。紧接着,鬼刹双手一挥,数枚袖箭朝着萧元鸿射去。萧元鸿旋转剑身,将袖箭纷纷挡落。 就在此时,萧元鸿脚下土地突然松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了萧元鸿的双腿。鬼刹趁势欺近,手掌泛着幽光,拍向萧元鸿胸口。萧元鸿眼中寒芒一闪,内力爆发,震碎藤蔓,同时长剑向上挑起,挑开鬼刹的手掌。 “哼,有点本事。”鬼刹冷哼一声,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鬼脸虚影。鬼脸张开大口,吐出一道道黑色气流冲向萧元鸿。 “什么鬼?”萧元鸿不敢分心,紧握剑身,仿佛整个人和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流光冲进黑色气流之中。 一时间,光芒与黑暗交织碰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被撕裂开来。 鬼刹冷哼一声,只听见一声哀嚎,萧元鸿被拍在地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萧元鸿还想在最后探听到鬼刹的身份。 鬼色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部表情,但从他的言语中能感受到,他是一个生活在阴暗深处的男子,“自我介绍一下,公主殿下,我叫鬼刹。” “鬼,鬼刹?你是地狱道的人?” 鬼刹摇了摇头。 “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鬼刹缓缓地靠近萧元鸿,“我最后说一次,把那个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 “你,休想!” …… 白安秋在镇东将军府等得都快睡着了也不见萧元鸿过来找自己。 “难不成她只是在戏耍我?”白安秋发出一声疑问。 如果说皇宫守备森严,萧元鸿难以自由穿梭其间,那倒还情有可原。然而就在出宫前,他还亲手将武德帝赐予的可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交给了萧元鸿。按理说,她应是毫无阻碍的。 除非……“莫非遭遇了什么不测?!” 白安秋的眉头瞬间紧锁,心中似乎已有所悟,急忙推门而出,脚步匆匆,朝着皇宫的方向疾行而去。 “找死!” 第103章 暗影黑豹 白安秋赶到时,正看到萧元鸿受伤倒地。他二话不说,拔剑冲向鬼刹。鬼刹见状,鬼脸虚影一转,朝向白安秋喷出更浓烈的黑色气流。白安秋却不慌不忙,手中宝剑泛起青光,青光所及之处,黑色气流竟如冰雪遇骄阳般消融。 鬼刹一惊,打量起白安秋。 “又是你白安秋!?”鬼刹咬牙切齿地叫道。 白安秋冷笑一声:“生活在黑暗中的蝼蚁,也敢当街行刺他朝公主,今日取你性命,你可有怨?”说罢,身如闪电,剑若游龙,直刺鬼刹要害。 “今日谁死谁活都还不一定!”鬼刹脸色阴沉地怒喝道,身形急速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刺来的凌厉一剑。与此同时,他猛地一挥披风,只听得一阵破空之声响起,数把寒光闪闪的飞刀如同闪电一般朝着白安秋的面门疾驰而去。 白安秋脚下轻点,身形向后飘然而退,同时挥动青冥剑,几道剑气射出,将飞来的飞刀斩落。鬼刹见状,趁此机会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一时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浓烈的阴气骤然弥漫开来。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群白骨嶙峋、面目狰狞的骷髅兵从地下缓缓爬出,它们张牙舞爪,嘴里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声,气势汹汹地朝着白安秋猛扑过去。 “阴兵?法术?障眼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场景,白安秋脸色未变,这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攻击招式,只见他将宝剑插入地面,口中低喝一声:“剑三,破殇!” 青冥剑瞬间释放出强大的青色光芒,宛如一轮烈日当空,形成一道光幕将骷髅兵挡在外面。剑如灵蛇,剑气如虹,一剑在手,可破万物。 骷髅兵碰到剑气纷纷化为齑粉。 鬼刹见自己阴兵被破,眼睛发红,吹了一声悠长的笛声,随之,从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怒吼,一只黑影巨物遮住了月光,从半空飞落,落地后它身体突然膨胀数倍,肌肉鼓起,力量大增。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白安秋冲来。 黑豹? 体型堪比大虫的黑豹? 白安秋眼神一凛,脚尖一点飞身而起,那黑豹巨物的爪子重重拍在地上,轰出一个大坑。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月,但白安秋在空中丝毫不乱,借着尘土掩护,他如同鬼魅一般绕到黑豹身后。 “看剑!”白安秋大喝一声,青冥剑带着呼啸风声刺下。黑豹似有所感,猛地转身,用坚硬的背甲抵挡。剑刺在背甲上溅起一串火星,却未能伤到黑豹分毫。 鬼刹见状大笑起来:“白安秋,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暗影黑豹,其背甲坚不可摧,可不是你一个玄黄地境可破的,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白安秋眉头紧皱,心中暗忖,这黑豹速度奇快,力道十足,如果不强行破境,硬拼恐怕难以取胜。可如今危险重重,一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哪敢轻易破境寻求突破。 白安秋眼神一冷,既然正面强攻不行,那就寻找弱点。他身形快速闪动,围着黑豹不断游走,仔细观察着,黑豹被他的举动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扑咬过来。 吼。 一处木车被黑豹一口咬碎成了两瓣。 白安秋依然没有从正面和它交手,不断的躲闪游走。 黑豹一个甩尾,打在白安秋身前,直接将地面震裂。 白安秋踏步飞身,跃到围墙之上,黑豹猛扑了过去,白安秋一跃而下,黑豹愤怒一吼,一巴掌将那围墙拍倒。 震惊二人。 不管是白安秋还是萧元鸿都对这黑豹的力量有了一个具象化的认知。 “白安秋,你跑不了的。”鬼刹在一旁驾驭着黑豹,嘴上喋喋不休,“昨日你辱我之事,今日就让你命丧当场。” “刺杀朝廷命官,罪可不小。”白安秋一边和黑豹追击躲闪,一边提醒道。 “你白大人深夜外出,不幸遇到猛兽,不敌,你被凶兽咬死,朝堂再怎么查也追查不到我身上啊。”鬼刹打得一手好算盘。 “就凭这只畜生就想要我白安秋的性命,未免也太把我当软柿子了。”白安秋笑道。 就在黑豹扑空落地之时,白安秋发现黑豹腹部靠近后腿之处有一块鳞片颜色略浅。应该是之前受过伤亦或是什么隐疾,他心中一动,或许那里便是黑豹的弱点所在。 白安秋故意卖个破绽,引黑豹再次扑击。当黑豹高高跃起扑来之时,他猛一跺脚借力冲向黑豹。黑豹以为得手,双爪前伸,猛扑而下。白安秋却突然身子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利爪,同时青冥剑直刺向黑豹腹部那块浅色鳞片处。 黑豹察觉到危机,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青冥剑精准刺入,黑豹发出痛苦的嘶吼。鬼刹脸色大变,大喊:“不!” 然而此时黑豹受伤,气势锐减。白安秋乘胜追击,几道剑气接连斩向黑豹。鬼刹扑身上前,草草挡住白安秋几道剑气,身形踉跄,黑豹无力再战,摇摇欲坠。 鬼刹眼见黑豹被刺伤,心中怒意中烧,但这白安秋着实有些棘手,如果再战,难免会引来巡防营,转身欲逃。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白安秋冷哼一声,提剑便追了上去。鬼刹回头一看,心中大骇,忙驱使黑豹加速奔逃。但黑豹受伤颇重,速度大减。 白安秋几个起落间便拉近了距离,鬼刹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物向后抛去。瞬间一片烟雾弥漫开来,夹杂着刺鼻的气味。白安秋知是毒雾,急忙屏住呼吸,施展法术驱散烟雾。待烟雾散去,鬼刹和黑豹已不见踪影。 “今日之仇,下次再报!白安秋,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白安秋眉头紧皱,心想今日让他逃脱必成后患。 白安秋走向萧元鸿,扶起她。萧元鸿虚弱地看着他,轻声道:“多谢。” 白安秋微笑着回应:“我答应过你,在这京城当中护你周全!我们走吧。”说完,搀扶着萧元鸿缓缓离开这巷口。 两人行至京都街道口,四周静谧无声。萧元鸿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去,恰好撞进白安秋怀里。白安秋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双手不知该往何处安放。萧元鸿也羞得满脸通红,想要站直身体,脚踝处却传来剧痛。 “对……对不起。”萧元鸿小声说道。 “没关系,你的脚受伤了?还是我背你吧。”白安秋结结巴巴地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萧元鸿打了个寒颤。在白安秋背上抱得更紧,心跳陡然加快。 “如果今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已经死在鬼刹的手中了。”萧元鸿打破沉默。 “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的。”白安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对了,这鬼刹为何接连两夜都来寻你,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猜!” “不猜!”白安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喂喂喂,你手往哪摸呢!袭胸啊!” 萧元鸿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白安秋则悄悄握紧了拳头,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内心不断涌起的异样情愫。 此刻,整个京都的街道都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暧昧的气息。 同饮桃花酒,昔日情,难再寻。 第104章 皇宫刺杀 104 鬼刹离去后,白安秋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个谜团。 那便是,鬼刹在京城之中,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行刺萧元鸿,这真的是安澜郡王所指使的吗? 安澜郡王难道真的如此狂妄? 丝毫不忌惮圣上的雷霆之怒,还是萧元鸿身上藏着什么足以让安澜郡王铤而走险的秘宝? “到底是什么呢?”白安秋背着萧元鸿,嘀咕着。 “你在嘀咕什么呢?”萧元鸿问道。 “没,没什么。” 白安秋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决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萧元鸿。 李将军的府邸估计是去不了了,在这偌大的晋安城中,白安秋能去的,也就只有棋韵雅集了。 他带着萧元鸿来到一处后香,在一处隐蔽之地翻身而入。萧元鸿大惊,还以为白安秋这是打算带着她去做贼,怎么还翻墙了? 走回房间,他将萧元鸿轻轻放下。此时萧元鸿伤并不重,白安秋凑近仔细查看,发现她颈间挂着一块散发微弱光芒的玉佩。这块玉佩看起来古朴神秘,上面刻着一些奇异符文,或许这就是关键所在。 就在白安秋伸手想要触碰玉佩进一步探究时,萧元鸿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你莫要乱动。”萧元鸿虚弱却严肃地说道。 白安秋一愣,问道:“这么紧张?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你是和亲公主,为何鬼刹敢对你下死手?” 萧元鸿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玉佩关系重大,关系到我琉金朝的存亡,各方势力都觊觎已久,我本不想牵扯太多人进来,如今却连累了你。” 白安秋心中一惊,没想到背后竟有这般隐秘之事。 “该不会,你找我帮的忙,就是跟这玉佩有关的吧?”白安秋嘴角一扯,不自信地问道。 萧元鸿点了点头,“没错!” 萧元鸿神色凝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真的不会去找白安秋合作,毕竟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这个白安秋。 萧元鸿小心翼翼地怀揣着另一份公文书,那是琉金朝的耻辱与无奈。而在她的怀中,还藏着琉金朝的传国玉符,那是国家的象征,是权力的传承。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玉符,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历史与责任。“这是我琉金朝的传国玉符,是见证了琉金朝的兴衰荣辱的信物。” “什么?”白安秋诧异,一脸愕然这玉佩居然是琉金朝的传国玉符,“这,这,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真的。”萧元鸿毫不忌讳,直言告诉白安秋这就是传国玉符,“与你们天武朝战争败了之后,王权就失去了威信,朝内局势动荡,不少野心之人也浮出水面,正在颠覆王权。几个狼子野心的权臣串通贵国势力,已经将琉金王室掌控住了,架空了王权。我趁着和亲机会,潜逃了出来,带着父王交给我的信物,想寻求武德帝的庇护,恢复我琉金皇权。” “问你一个问题!”白安秋冷不丁地提问。 “你说!” “你既然是琉金公主,为何你姓萧,而不姓李?”白安秋很认真地问道。 “我琉金皇族历来传统,男子随父姓,女子随母族姓。” “懂了!”白安秋点了点头。 “这很重要?”萧元鸿不解。 白安秋捣鼓了下头,“嗯,很重要!” “前路茫茫,生死难料。在前往天武朝的途中,母后派来保护我的一百名高手已全部牺牲。这一路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我经历了不下二十次的刺杀,而那些刺客来自不同的势力,各有目的。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一旦你选择帮助我,你将面临无数的敌人,甚至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你真的确定,还要帮我吗?” “大丈夫生于世,岂能贪生怕死,苟安一隅?”白安秋豪气干云地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保护你,那我便会拼尽全力,绝不退缩。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会死,我也会先你一步。” 他并不是傻,只是有些事情该做,答应过的事情,也该言出必行。 “我帮你,并非出于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也无需用和亲的方式来束缚我。”白安秋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有人敢谋权篡位,其野心必然不小,而此事又牵涉到我天武朝的安危,我自然义不容辞。倘若那别有用心之人真的夺取了琉金朝的王权,再与天武朝的势力勾结在一起,只怕会再次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后果不堪设想。” 时光充裕,萧元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近期在琉金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白安秋。她如今唯有孤注一掷,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白安秋身上,若赌对了,便可回国荡平乱臣贼子,拯救被架空的父王与母后;若赌错了,便只能香消玉殒,化作一抔黄土。 白安秋其实对琉金王室的生死存亡漠不关心,他只是隐约察觉到其中牵涉甚广,仿佛有一股阴谋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向天武朝蔓延开来。 “天一亮我就进宫面圣。”白安秋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先将此消息告知武德帝,以便及时做出应对策略。 “我跟你一起进宫面圣?”萧元鸿说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此事牵扯甚广,不宜声张,我不等朝会,直接寝宫面圣。你贵为和亲公主,出现在陛下寝宫,实属不便,还是我自己去吧。” 萧元鸿思索片刻,将脖间的玉符拿下,“这是我国信物,你交给武德帝看,便明了一切。” 嗯。 …… 夜漫长,白安秋已开始在推算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四更天刚敲,“你在此歇息,我要进宫了。五更天天陛下便会早朝,我必须提前进宫!” 萧元鸿心中还是有些犯怵,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选择相信白安秋。 白安秋手持玉符匆匆赶往皇宫。亮出皇帝御赐令牌后,便进了宫门,宫墙高耸,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来到皇帝的寝宫之外。 神鹰卫见来者是威远绥靖爵,也不再过多阻拦。 “白大人何时这么早便到陛下寝宫来?” “赵大人,今日是你执勤啊!?陛下醒来了吗?”白安秋上前抱手,客气地问其中一神鹰卫。 “是,今夜轮我站守陛下寝宫。” “我有要事需要面见圣上,劳烦通报一声。”白安秋拱手作揖。 “稍等。” 寝宫内,武德帝刚刚醒来,听到白安秋在寝宫外候着面圣,面露疑惑。 蓦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原来是宫中不知何时混入了刺客,其目标直取皇帝寝宫,妄图弑君? 刺客三人皆黑衣打扮,白安秋见状,迅速拔剑护驾,只见这些刺客皆身手矫健,犹如鬼魅一般。 他们招招凶狠,皆为杀招。 第105章 灵虚天境 105 这些杀手似乎不是为刺杀武德帝而来。 更像是来杀白安秋的。 三名刺客武艺极高,手中利刃泛着寒光。 “大胆狂徒,竟敢在皇宫内行凶!”白安秋大喝一声。 招招直逼白安秋要害。白安秋虽一介书生模样,但也是地境高手。他身形灵动,剑法飘逸,抵挡住了刺客接连的攻势。 神鹰卫听到动静,立马转身,大喝一声:“有刺客!”便冲向寝宫。 刺客见事情败露也没杀掉白安秋,果断选择撤离。 “撤!”为首之人抛出一颗烟雾弹,趁着浓烟掩护,四散而逃 武德帝听闻外面打斗声,内心并无波澜,早就司空见惯了一般。 “陛下,”白安秋步入寝殿前双膝跪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微臣有要事禀报。” 真是牌子起了大作用啊,就连王子公主,都不可以擅闯皇帝寝宫。不过这白安秋寝宫前奋挡杀手,估计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他。 “让他进来吧!” 一随从赶忙上前,宣读陛下口谕,“陛下让白大人进宫。” 武德帝抬眼望向白安秋,见他神色凝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早朝都还没上,你便来扰朕?何事如此惊慌?”武德帝沉声问道。 “陛下,这刚才刺客都杀到寝殿门口了,您老还如此淡定,不愧是九五至尊啊。” 武德帝没搭理他,“少在这边胡扯。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么早闯朕的宫门,扰朕清梦,朕必治你重罪!”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左右张望了一眼,“烦请陛下屏退左右!” 武德帝半信半疑,思索片刻,还是将侍从屏退出去。 白安秋上前下跪,将萧元鸿面临的困境以及自己决定助其一臂之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武德帝。他强调道:“陛下,此事关乎我天武朝的安危,一旦琉金朝落入贼人之手,再与天武朝的某些势力勾结,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武德帝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白爱卿,你所言属实?此事若真,的确非同小可。” 白安秋闻言,心中惶恐。 白安秋将萧元鸿交给自己的玉符递给武德帝,说道,“琉金传国玉符在此,不敢言假。” “朕会立即召集朝臣商议对策,务必确保天武朝的安危不受威胁。”武德帝说道。 “陛下,不可。”白安秋劝说一番,“琉金朝的乱臣贼子勾结我朝势力暂未不明,敌在暗,我在明,如果召集群臣商议对策,恐怕会将所有计划都告知到敌人耳中。” “你有何见解?” “既然陛下已知此事,便可以开始布局,暗中谋划!为了朝局稳定,微臣就去做那明面上的棋子,引出那勾结琉金朝的庞大势力,螳螂捕蝉,皇上在后,陛下到时候便可连根拔起,除之而后快。” 武德帝若有所思,“先下去吧,到时候你配合朕演一场戏吧。” “是!”白安秋遵旨,“陛下,臣还有一言。” “讲。” “刚才那刺客,我感觉不是像来行刺您的,更像是来杀微臣的。”白安秋将心中猜疑一说,恍然大悟。 武德帝眯着眼睛,沉思许久。 “此时恐怕瞒不住太久,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白安秋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寝殿。 自己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计划,而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以确保万无一失。 白安秋刚走出寝宫不远,突然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他警觉地握紧腰间佩剑,目光扫向四周。只见屋顶上黑影一闪,一名刺客现身。 这刺客浑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刺客手中长剑出鞘,剑指白安秋,却并没有冲入寝宫的意思,他的目标很明显,不是武德帝,就是自己。 白安秋镇定自若,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在皇宫内行刺!”刺客并不答话,身形如电般冲向白安秋。 白安秋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剑,同时拔剑反击。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剑影交错间火星四溅。刺客招招狠辣,直取要害,武功更比先前那三人来得高强,最少也有灵虚天境水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 白安秋虽处于下风,但也凭借剑式苦苦支撑。 “你是灵虚天境的强者!?” 招式上没有输,但在境界上却稍逊一筹。 刺客依然没有回应他,干净利落准备使出绝招斩杀白安秋于宫苇之中,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几大神鹰卫察觉到异常赶了过来。刺客见势不妙,匆忙使出剑招,威力少了三成有余,即使少了三成,也不是白安秋可以轻易接上的。 “剑二,破云见日。”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白安秋咬牙接下这一招,身体被震得向后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刺客趁此机会,欲飞身逃离。 神鹰卫们正好赶到,齐声高呼:“贼人休走!”纷纷抛出武器阻拦。 然而刺客甩出几枚烟雾弹,趁着浓烟弥漫之际,竟诡异消失不见。神鹰卫统领忙上前查看白安秋伤势,“白大人,您没事吧?”白安秋摆摆手,目光凝重:“此刺客实力不在灵虚天境之下,绝非一般势力所能派遣,背后定有大阴谋。皇宫出入如履平地,你们千万要护好陛下!” 神鹰卫拱手。 神鹰卫统领见此,内心嘀咕:“这白安秋自己都受伤了,还担心着陛下安危,果然没白费陛下的宠爱啊!” 众人正说着,白安秋忽然发现刺客消失之处有一块奇异玉佩掉落。他捡起玉佩仔细端详,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符文,似是某种古老门派标识。 白安秋心中暗忖,夜间和鬼刹打斗的时候,他身上也有很多谜团,又可以使用阴兵法术,又能驭兽行凶,也是不容小觑,难道这刺客背后和鬼刹是同一势力?若真是如此,那这人背后岂不也是……安澜郡王? 可这么拙劣的手法,真的会是安澜郡王所为? 白安秋还是心有疑虑。 若不是安澜郡王,那背后之人又会是谁,谁有这么大手腕,能在皇宫内安排潜伏人员,杀人无形? 这宫廷之中怕是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想到这里,他不顾伤痛,匆匆往自己住所走去,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以免危及武德帝以及整个王朝安危,更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别没帮萧元鸿揪出祸乱朝纲的贼子,没保护住天武朝,自己先被一群是谁都不知道的势力杀手给嘎死了,那可就太冤了。 “多谢各位相助,我先行离开,皇宫的安全就交付给诸位了!”白安秋拱手对着诸多神鹰卫说道。 “放心吧。”神鹰卫统领笑呵呵地拍着白安秋肩膀,“宫中神鹰卫统领十六人,每人都是灵虚天境势力,更有大统领坐镇宫中,陛下安全无虑,白大人放心。” 一个高深莫测的大统领,十六个灵虚天境的统领,数百个玄黄地境的神鹰卫,确实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啊。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白安秋离开皇宫,快速朝棋韵雅集而去。 此事,他得第一时间告知学宫。 第106章 偷摸离京 棋韵雅集 苏子瑜近日对白安秋的行为愈发显得不满。 虽然先是夺得诗词首甲,力压天下各大书院,令天元学宫颜面大增,可谓风光无限。但随后的几日里,骑射、礼乐等诸般考核,他竟无一参与,全无进取之心。甚至昨夜还偷摸的带回了个女子。 一路奔袭,生怕路上再遇到杀手,这次白安秋也没有从后门进入棋社了,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入棋韵雅集内,快速地朝着住所而去。 一听到小厮禀报白安秋回来了,苏子瑜气冲冲地走向白安秋的住所。一路上,她心中满是愤懑,想着定要好好质问这小子一番。 “白安秋好你个小子,缺考那么多门,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之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到门前,她也不顾及礼数,直接推门而入。却看到屋内一片凌乱,而白安秋正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脱了上衣,旁边的女子面容憔悴的帮白安秋上药。苏子瑜正要开口斥责,白安秋却先一步说道:“苏主事,莫要误会!” 苏子瑜的脸阴沉些许,就盯着白安秋看了一会儿。 “去药房把上好的金创药拿来。”她回头向身后的小厮说道。 小厮应声点头,便匆匆离开。 “怎么回事?”苏子瑜大步迈进白安秋的房中,走到窗前,又打量了一番。 “这位是琉金朝的长乐公主,情况危急,我若不出手相救,她便性命不保。昨夜之事紧急,才不得不如此。至于考核之事,我亦有苦衷。” “我先不管她是谁,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白安秋无奈只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苏子瑜,“苏主事,以棋社在京城的势力,应该不难判断我所说之事。” 苏子瑜听闻一愣,没想到竟是这般缘由。她确实知道这段时间晋安城并不太平,暗探杀手频出,没想到跟这琉金公主有关。 白安秋接着道:“陛下命我全权负责琉金使团一事,接待中也遇到不少阻碍,也察觉到一股不明的势力勾结琉金朝乱党正在暗中窥视着天武朝,这几日一直在探查此事,故而无暇顾及考核。”苏子瑜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她忙问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白安秋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危险已近,我得回学宫一趟将此事告知给各位先生,我总感觉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我们必须尽快有所准备。” 苏子瑜眉宇微皱,随即陷入沉思当中。 “你要离开京城?”萧元鸿迅速捕捉到其中关键信息,满脸质疑地看向白安秋。 白安秋点头,直言:“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回学宫告知先生。” “我也去!”萧元鸿马上也要跟着。 白安秋看向长乐公主,“公主殿下,您身份特殊,不宜离开京都。”长乐公主却坚定地摇头,“本公主知晓其中利害,但本公主如今身处险境,只有跟在你身边才最安全,而且本公主或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白安秋有些犹豫,长乐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皇宫之中都能有刺客进入,萧元鸿不管是住在驿馆还是皇宫,都是不安全的,武德帝不可能无时无刻守着她。 这时苏子瑜开口道:“安秋,带上公主吧,我会安排妥当,让人伪装成公主留在京都驿站,暗中保护,不会被人发觉。” 白安秋思索片刻后点头同意。 “五师姐那边还请苏主事先瞒着,实在瞒不住了你再告诉她,我回学宫了。” “嗯!”苏子瑜点了点头,“此番回去,还有一人与你们同行。” “谁?”白安秋不解地问道。不是玉指柔,难不成是十三师姐墨文婧,她也离开学宫有一段时间了。 “路上你自会知晓!”苏子瑜并未直说,卖了个关子。 随后,苏子瑜迅速安排人手布置伪装事宜。一切就绪后,白安秋带着长乐公主悄悄离开晋安城,往学宫方向赶去。 晋安城,京都。 一府邸密室中。 一男子半跪在地上,身前,一个男子背对着他,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威压。 “尊上,属下办事不力,请尊上恕罪!”半跪着的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那身影冷哼一声,缓缓转身,脸上满是阴霾,“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话落,一道黑色光芒闪过,半跪之人瞬间吐血倒地,“让你长长记性,若是下次再办不成事,你便以死谢罪吧!” “谢,谢尊上不杀!”男子捂着胸口,重新跪好在原地,“对了尊上,我发现京城还有其他高手也在对付白安秋,好像是安澜郡王的人。” 尊上眼神微微泛起光芒,那黑金色异瞳再一次暴露在光线下。 尊上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安澜郡王真是一刻都闲不住!白安秋,长乐公主,你们以为能这么轻易逃脱?你去查一下,萧元鸿现在身在何方,就算在大内皇宫,都要给本座活抓回来!” “是!” …… 另一边,白安秋等人赶路途中。突然一阵雾气弥漫,周围气氛变得阴森起来。“小心,恐怕有埋伏。”白安秋警惕地握紧手中武器。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雾中走出,手中弓箭没有丝毫停顿,唰唰唰破空声后,隐藏在雾气后的黑衣人便倒落在地。 是她! 白安秋和萧元鸿都十分诧异。 竟是之前在京都外围救下过萧元鸿的古伊扎。而白安秋之所以诧异,是他以为这女子是巡防营的人,那日在城墙之人帮助他在闹事难民中挑射了几个杀手,原来苏子瑜所说一同前行之人便是她。古伊扎看了看二人,说道:“此地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 然而,雾气越来越浓,隐隐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古伊扎眉头紧皱,低声道:“看来敌人还不少。” 白安秋沉声道:“来者不善,只能拼了。” 萧元鸿也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决然。 突然,浓雾中射出数根绳索,如灵蛇般朝着三人缠来。古伊扎迅速抽出箭矢,身形一跃上树,消失在雾气当中,另一边更多的绳索接踵而至,白安秋大喝一声,身上佩剑抽出,砍断飞来的绳索。 这时,鬼刹现身了。他一身黑袍,脸上戴着半副狰狞的面具。“白安秋,长乐公主,我们又见面了,桀桀桀桀……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鬼刹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真是冤魂不散,连续三天都遇到这鬼玩意儿,真不知道这鬼刹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这么难缠。 第107章 重逢师父 107 又是这家伙! 白安秋怒视着暗处的他,讥讽道:“鬼刹,你天天这样藏头露尾,戴着面具是怕被人发现你那丑陋的嘴脸吗?要不出来我们再打一架啊,我让让你,只要你别像昨夜那般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走就行!或者你出来跪在地上喊我一声爷爷,我也可以考虑放过你!” 白安秋嘴炮一顿输出。 鬼刹愤怒,显身出来。见面一瞬间,双方就交上手,一时间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鬼刹操控着六把暗器,白安秋剑花挑飞,一瞬间,六把暗器又从四面八方攻向白安秋,古伊扎一边应对着鬼刹召唤出的阴兵,一边寻找机会攻击鬼刹。萧元鸿则护在古伊扎身下,偶尔出手援助。 白安秋脚步轻点,身形旋转如同风中落叶,巧妙地避开了几把暗器。然而,鬼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一转,那几把暗器竟然在空中改变方向,再次朝白安秋射去。 古伊扎猛然一惊,迅速一箭射出,精准挡下了疾飞而来的三把锋利飞刀。 白安秋却不慌不忙,手中宝剑一挥,剑气暴涨,剑身发出一道耀眼光芒,直接将其余三把暗器震落。此时萧元鸿看准时机,一脚踢起一块巨石砸向鬼刹。 鬼刹侧身躲避,却不料这只是虚招,萧元鸿紧接着射出一枚袖箭。鬼刹躲闪不及,袖箭划破了他的手臂。鬼刹怒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阴兵数量陡然增加一倍,局势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怎么会这么强?昨夜隐藏实力了?” 然而鬼刹实力强劲,几招下来,白安秋几人渐落下风,眼看危机重重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随着笛声响起,鬼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动作迟缓了下来。 只见雾气缭绕之中,缓缓步出一人,身着一袭青衣,衣袂随风轻轻飘扬,身姿挺拔而俊逸。待众人看清来人面容,鬼刹脸色骤变,惊呼出声:“你……你是……儒……?” “聒噪!”不等鬼刹曝出男子称号,便被他一巴掌抽飞在地。男子手持一支精致的玉笛,面色清冷而庄重,声音沉稳有力:“一个靠邪魔歪道强行提升至灵虚天境的小鬼也敢动我学宫中人。” 白安秋见到此人,激动万分,对着悬浮半空的中年男子高呼,“师父,师父,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年前一别,白安秋也一直未曾见到这无良师父。 萧元鸿等人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大喜,知晓救星已然降临。鬼刹却仍强作镇定,“你……你何必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无情。”然而,他的话语中已难掩底气不足。 学宫儒圣轻轻吹动玉笛,那笛音化作一道道有形的力量,如潮水般向鬼刹涌去。鬼刹急忙施展法术抵挡,但儒圣是何人,内力深厚,鬼刹渐渐难以支撑。就在这时,鬼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意图掷向学宫儒圣。儒圣眼疾手快,玉笛一转,一道璀璨的光芒射向那颗黑珠,爆!黑珠瞬间被击得粉碎。 鬼刹见状大惊,转身欲逃,儒圣戏谑地说道,“逃,逃得掉吗?” “你不能杀我,我背后是……” “聒噪!” 儒圣抬手间便将鬼刹给直接抹灭掉,仿佛拂去尘埃般轻松自如。他的面容依旧平和,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刚才还激烈的战斗气息瞬间消散无踪。 “当真以为我会怕你背后之人?就连正主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儒圣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 他手中的玉笛轻轻旋转,那笛子仿佛有了生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他周身的气息相融。 三人震惊! 灵虚天境,就这么轻易一手镇杀了? 这是何等实力? “师父。” 白安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师父。师徒二人相见,百感交集,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儒圣看着白安秋,心中满是欣慰和感慨。他仔细端详着徒弟的面容,“一年不见,成长得不错,为师很欣慰!” 白安秋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住儒圣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和熟悉。 良久,儒圣打破了沉默,他轻声说道:“别哭哭啼啼的,路还很长需要你走,为师不能一辈子都陪着你。” 白安秋摇摇头,说道:“师父,能再见到您我真的很开心,很激动,我其实想问……我的银子呢?” 儒圣嘴角一抽,表情呆滞。 白煽情了,忘了这一茬。 “那个,这个……去你的吧!”男子略显尴尬,一脚踹出直接将白安秋踹飞十几丈远。 “你个老坑……比”白安秋咬牙切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出脚之狠,仿佛刚才的感动不曾有过。 萧元鸿不认识儒圣,但听白安秋的称呼和刚才对方出手来看,这中年男子应该不是敌人。 古伊扎在面对儒圣之时,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以至于她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直视这位眼前的男子。 “您……您是儒圣老人家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 中年男子轻轻转过头,目光如炬,迅速地扫视了古伊扎一眼,仿佛在瞬间便将她看透,“你是老二的徒弟,小老十?” 古伊扎连忙恭敬地作揖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紧张,“正是!学生古伊扎拜见儒圣先生。” “无需多礼!”儒圣打量了一番古伊扎,“是个好苗子,天生的杀手,回到学宫你找老二,让他传授你《暗月诀》,跟他说是我说的。” 古伊扎虽不知《暗月诀》是何物,但儒圣特意交代,想必是套很厉害的功法。 “多谢儒圣先生!”古伊扎拜谢。 此时的萧元鸿都不曾将古伊扎也是学宫之人记挂在心上,满脑子都是这男人居然是儒圣。 儒圣? 萧元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留着奇异发型,看似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当世第一人——儒圣。 那个不论智谋还是武力,皆是天下第一的儒生这么年轻? 会不会搞错了? “你,便是琉金朝的公主?”儒圣的目光轻轻掠过萧元鸿,仅仅那一瞬的凝视,便如同清风拂面,瞬间抚平了萧元鸿心中的波澜,“李云乾那小子,现今可好?” 李云乾,正是萧元鸿那尊贵而威严的父王,琉金朝的至高国主。 “您……您竟与我父王相识?”萧元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试探性地问道。 “二十几年前,他曾跪于我家门口,求我收下他为徒。只是他那时的资质,实在太过平庸,我未曾答应,只赠他几本书籍,便让他返回了琉金。如此算来,也算是相识一场吧。”儒圣的话语,平淡而直接,却如同一记重锤,深深地震撼了萧元鸿的心灵。 在萧元鸿的认知中,她的父王乃是睿智非凡、博学多才之人,堪称琉金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然而,在儒圣的口中,却仿佛成了一位资质平平的普通人。 “真……真没想到,您与我父王之间,竟有着如此一段过往。”萧元鸿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白安秋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缓缓地靠过来。 “老阴比,你给我等着。”说完,白安秋举起青冥剑就向儒圣砍去。 第108章 路见不平 108 白安秋高举长剑,毫不留情地劈向他的无良师父。 儒圣吓得脸色铁青,脚底抹油,转身便逃,哪里还有半点儒圣应有的风范与沉稳。 “孽徒啊,你竟敢对为师动手!”儒圣边跑边嚷,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早知你如此狼心狗肺,我当初就该让你活活饿死!” “去你的吧!”白安秋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瞬间将儒圣四周的树木拦腰斩断,尘土与木屑漫天飞舞。 “卧槽!”儒圣惊叫连连,“你这小子,来真的啊?好好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白安秋又是一剑劈出,剑光如龙,气势汹汹。 “今天若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你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儒圣虽然嘴上叫嚣,脚下却是一点不慢,继续着他的逃命之旅,而这对怨种师徒的“互动”,无疑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今日不给老子解释清楚,徒弟我也让你知道知道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不是面团捏的。” …… “徒弟打师父,真特么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别逼逼,把钱还给我!” 这都是什么俏皮话? “去你的吧!” 一提到钱,儒圣那迈开的脚步瞬间顿住,转身对着白安秋便是狠狠一掌拍下,直接将白安秋掀飞了出去。 这可是能将鬼刹都拍成齑粉的儒圣一掌啊,此刻竟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满满的都是怨种师徒间的“深情厚谊”。 白安秋从地上踉跄爬起,咬牙切齿地喊道:“剑三,破殇!” “就凭你这玄黄地境的小菜鸡,还想跟我斗?”儒圣不屑地冷笑,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白安秋的剑气。 话音未落,儒圣身形一闪,已至白安秋身前,飞起一脚,又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这对师徒,真是相爱相杀到了极点,每一次的交锋都充满了火药味,却又让人忍俊不禁。 萧元鸿和古伊扎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真的是当代儒圣? 白安秋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心中满是愤懑。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儒圣一听,脸色微微一变。 “臭小子,今天先放过你。”说着,儒圣就要飞走。 “不行,还钱!”白安秋哪肯罢休,一把抱住儒圣的腿。 “那钟声可不是小事,是武宗的那几个隐世不出的老家伙在唤我,我得赶紧去看看。”儒圣试图挣脱。 白安秋眼睛一亮,“带我一起去,不然我现在就大喊你欺负徒弟。” 儒圣无奈连同白安秋一起飞起,随之一脚踹下,“你好好给我回学宫待着,这事不是你能参与的,等你成长到灵虚天境了,或许还能自保,现在的你跟我去了,只会拖我后腿。” 白安秋望着远去的儒圣,心中满是不甘。 “好好修炼!” 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确实难以涉足其中。不过他向来倔强,咬了咬牙暗自道:“哼,等我突破灵虚天境,我自会去武宗寻你。” 白安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上萧元鸿和古伊扎,转身踏上回学宫的路。行至半途,天色渐暗,他看到一座破庙,便打算进去休息一晚。刚踏入破庙,就听到里面传来轻声的啜泣。 “古庙冤魂索命?”萧元鸿看的那些画本中就有这么一出故事,讲的就是一个叫天山老妖的冤魂与一个叫宁采晨的故事。 白安秋白了她一眼,“你鬼故事看多了吧你?” “不是,不是说你们南朝这边很多那种冤魂野鬼,经常在野外假装弱女子哭泣引起人同情,当你要去关心她的时候,她就转身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啊!!!” 一声尖叫。 没等萧元鸿说完,白安秋突然拍了一下她,吓得萧元鸿惊魂未定,扑进白安秋的怀中。 “哈哈哈哈哈哈……”白安秋笑得嘴都咧开了。 古伊扎瞥了他一眼,“无聊!” 庙中之人听到外头有人尖叫,害怕的不敢出声,白安秋等人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瞧见角落里有一对男女紧紧相拥着。 “二位,我们只是路过,借宿一晚,天亮便走!不打扰二位!”白安秋拱手说道。 男子警惕地看向白安秋,“你……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普通人家,请勿多事。”白安秋挑眉,“看你们神情慌张,莫不是逃犯?” 被白安秋这么一说,女子吓得躲在男子身后。 男子见状,赶忙解释,“非也!我乃一介读书人,岂会是作奸犯科之人!” 女子虽然害怕,但也探出半个头,缓缓道出实情,“我们,我们只是私奔的苦命人,各位大人,切莫生事,小女子拜谢了”。 白安秋等人进入了破庙,男子见他们并无恶相,这才缓缓走了出来,行了个礼。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男子紧张道:“定是你家里人追来了。” 只见一群粗犷的汉子骑马而至,围在破庙口,“小姐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出来吧!跟我们回谷,帮主说了,只要你回谷跟张少爷成亲,便饶过你那小情郎,如果你再冥顽不灵,那便送他上西天。” “我死都不会回去那个鬼地方的。”那女子叫喊道。 “那就不怪我等下死手了,给我杀了他!”为首的领头人刀指书生男子。 白安秋沉思片刻,站到庙门口。他朗声道:“两位真心相爱,你们何必棒打鸳鸯,今日我白安秋在此,诸位还是罢手吧。” 众人听闻白安秋之名,哈哈哈大笑,“哪里来的愣头青!不过她身边那小姑娘姿色倒是不错,倒是可以掳回去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呸!”萧元鸿唾了一口,“下流!” 一汉子话音刚落,便提刀砍向白安秋。白安秋侧身一躲,一支冷箭从他身后朝着对面射去,直接将他射落于马下。 几个前来追捕的大汉冒出一冷汗,“小心,这小子还有帮手!” 为首那人策马而去,提刀劈下,招式狠厉,似要取白安秋性命。白安秋剑未出鞘,只是简单一格挡,一把冷箭再次射出,为首那大汉回刀格挡,将那冷箭卸掉,调转马头,回骋数米。 这时,有个人小声提醒首领:“老大,此人似乎不好招惹。”首领冷哼:“一毛头小子罢了,就算庙里还有帮手,我们人数众多,还怕他不成,今天若办不成事,咱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是天险谷地狱道天煞门的黑云十六骑,不想死的,赶紧离开。”那为首汉子报出家门,似乎想吓走白安秋及庙中的古伊扎。 “天险谷地狱道的?来的正好!”白安秋咧嘴一笑,“刚好跟你们地狱道的有点仇,正好收点利息!” 带头的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布阵!”只见黑云十六骑迅速变换阵型,将白安秋围在中间。他们身上散发出黑色的煞气,马匹也变得双眼通红,蹄子不断刨地。白安秋却镇定自若,轻轻抽出长剑,剑身泛起青光。 “邪魔歪道!” 白安秋见状,剑尖轻点地面,身形一跃,如同凌波微步,瞬间出现在一名正欲偷袭他的黑云骑身后,长剑一挥,那人的身上护具应声而裂,一道清晰的剑痕出现在他胸前,随后整个人无力地滑落马背,再无生机。 紧接着下一个,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白安秋的剑法既快又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将为首之人挑落下马,剩下的黑云骑见状,心中恐惧更甚,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白安秋眼睛微微一眯,伸手为爪,飞身而出,直逼为首之人脖颈。 抖三抖! 第109章 见过先生 109 随着白安秋施展抖三抖功法,他的手掌贴在为首之人脖颈处,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只见为首之人身体一阵颤抖,功力源源不断地流向白安秋体内,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周围剩余的黑云骑想要冲上前阻止,可是看到白安秋那冰冷的眼神,脚步竟似被定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不过片刻,为首之人三成功力已尽失,瘫软在地。白安秋收功而立,此时他内力又增一分,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今日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教训,回去告诉你们地狱道,莫要再肆意作恶,否则下次我定会取了你们所有人性命。”白安秋朗声道。 黑云骑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扶起为首之人狼狈逃窜。而远处庙宇中的古伊扎目睹此景,脸上阴晴不定,“这小十七练的什么邪功竟能吸人功力?” 黑云骑仓惶离去。 白安秋转身走向那座破旧的庙宇。庙宇内,那书生行大礼拜谢,“多谢恩公出手相助!” 白安秋开口道:“不必多礼,刚才未曾多言,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鼓起勇气说道:“小生姓曾名无忌,南阳人士,上京赶考途中不慎跌落山崖,被小雅所救,相处数月,我们萌生情愫,可小雅是天煞门门主的女儿,她父亲为了发展门派势力,打算把她许配给另一门派的少主,不容许我们在一起,我们只好私奔逃离至此。” 女子小雅也接着说:“那些黑云骑受我父亲指使,一直在追捕我们,想要将我们抓回去。” 白安秋心中一动,“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男子握紧拳头:“我们想去寻找一处与世隔绝之地,从此只过二人生活。”白安秋轻轻点头:“此路艰难,不过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公子有何办法?”曾无忌问道。 “你二人先往前走,到晋安城中棋韵雅集找一位姓苏的老板,跟她说是我安排的,她会招待你们生活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们就离开,一路往西北走,去凉州地界!” “凉州?”曾无忌听到后,脸色都被吓白了不少,“那,那可是马匪横行,兵荒马乱之地啊?” 白安秋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很快就不是了!” 两人感激涕零,上前拜谢,“我们一路向西北走,如果有命活着,再谢三位恩公今日搭救之恩。” 白安秋赶忙拦住二人行大礼,“使不得!路见不平,举手之劳罢了,行不得如此大礼!” 一夜未眠。 古伊扎虽然一直在破庙中,但也未曾看见她的身影。萧元鸿和何小雅躺在不远处的草垛上,闭目养神,白安秋则是和曾无忌坐在篝火旁边畅聊着各种话题。 天色渐亮,曾无忌与何小雅准备出发。他们向着白安秋三人再次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踏上前往晋安城的路途。 白安秋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暗暗祈祷他们一路顺利。 “走吧,我们也得赶路抓紧回到学宫了!” 一晃又过了七日。 白安秋一行快马加鞭,七天换了三匹马,沿途虽偶有波折,但好在都化险为夷。离学宫越近,白安秋的心却越发沉重。他深知此次回去,必然要面对各位先生的质问。 终于,学宫那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刚踏入学宫大门,就有弟子前来通报,说大先生已在行院正堂等候多时。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带着萧元鸿走向学宫正堂。 只见大先生一脸怒容:“你可知错?”白安秋坦然道:“学生不知何错之有,救下无辜之人,乃是正义之举。”大先生瞪眼,抬起手中戒尺上前就要敲打白安秋。 萧元鸿上前拦在白安秋身前。 她不认识大先生,但也不待见这一见面就要打白安秋的人。 “你是何人,竟敢打本公主的夫君!” 白安秋震惊不已:“啥?” 大先生依旧步伐从容,踱向白安秋,全然不顾一旁的萧元鸿,径直从她身前掠过,其速度之快,连萧元鸿都未曾察觉,待反应过来,大先生已赫然站立在白安秋面前。 那把长长的戒尺,不出意外地轻轻落在了白安秋的头顶,“你啊你,下山不过一月有余,竟惹出这许多事端。” “大先生!” “我是恼你救人一事吗?”大先生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奈,“我是气你不自量力,数次险些丧命。” 尽管大先生脸上仍带着几分怒意,但语气已柔和许多,眼中更是流露出疼惜之情。 此时,学宫二先生忽然现身行院正堂,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缓缓言道:“小十七,你先生实则满心挂念于你,你可知晓?自接到京都棋社传回的书信,得知你在京城所历种种凶险,他便强行出关,若非我阻拦,他早已直奔京城而去了!” “大先生,学生知错了!”白安秋那高傲的头颅还是低下了,眼眶中还滴落几颗泪珠。 这些年来,除了那无良师父外,没人关心过自己,但自从来到了学宫,有师兄师姐关心,有先生照顾,听到二先生这番话,他更加动容羞愧。 “两位师兄,还有外人在呢,你们这般别吓坏孩子啊!”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今日这行院里好生热闹。”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学宫三先生,沈玉郎迈着大步走来。他一身黑衫随风而动,剑眉星目间透着洒脱不羁。 大先生微微皱眉:“老三,你怎么也来了?授完课了?”沈玉郎笑道:“听闻小十七一回来就在此受教,我怎能不来凑凑热闹。”说罢,他走到白安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十七啊,莫要太过自责,你那份侠义心肠可是很难得的,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你出手相助指柔他们一行人啊。” 白安秋抬头看了看沈玉郎,心中满是感激。沈玉郎又看向大先生和二先生,“大哥,二哥,我觉得此事咱们也不必过于苛责小十七。经此一番,他想必也懂得分寸了。” 二先生点了点头:“老三说得有理。只是小十七,日后行事定要先衡量自身能力。” 白安秋赶忙应道:“是,学生记住了。”大先生轻哼一声:“这次暂且饶过你,若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了事。”白安秋乖巧地点头,众人相视一笑,行院内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 “小老十,你这隐藏技能是越发厉害了啊!”沈玉郎乐呵道,“不过你要是还不从房梁上下来,先生我可就要打你小屁屁咯!” “见过三位先生!”古伊扎“嗖”地一下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二先生看着多年未见的古伊扎,心疼得不行,“黑了,也瘦了。” …… “行了,此番回学宫,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知徒莫若师啊。 “确实有件大事需要跟三位先生禀报!”白安秋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古伊扎见状,悄然退至一旁,将行院大门轻轻合上,立于门外,尽心守候。 “长乐公主,你过来!” 萧元鸿动了几步,走到诸位面前,行了个江湖抱拳礼。 “琉金长乐公主萧元鸿,见过学宫三位先生!” 第110章 师弟徒弟 110 晋安城之事,三位先生想必早已知晓。 毕竟有棋韵雅集在京都活跃,什么事情也都逃不过苏子瑜的耳目。 而古伊扎是学宫早些年就派去琉金朝的,多少知道一些朝局动向。 而当初东洲城之战,也有古伊扎和莫寒在暗中往来配合。 如此一看,学宫这谋的局,很长远。 白安秋将近期在晋安城发生的事情一一明细道了出来,特别是这几次刺杀,除了鬼刹外,还有皇宫的那两次赤裸裸的刺杀,这让白安秋感到一丝惊恐,大内守卫如此森严,杀手还能闯入宫中,这其中必有只手遮天人物为其遮掩天机,又结合琉金朝如今的局势动荡情况统统说了一遍。 “我是没有想到,我朝竟然有人和琉金朝的权臣串通合谋,架空琉金王室。”大先生若有所思。 “这是要谋朝篡位啊!?”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三位先生,这背后之人所图甚大,学生愚见,这人恐怕是要……”白安秋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闭上了嘴,因为所言之事,大逆不道。 “琉金朝一直依附我朝,这突然起兵突袭,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么看来,这恐怕也是早早谋划的,如果琉金朝胜了,大军压境下,朝内还有势力暗中帮助琉金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那我天武朝恐怕就真亡了。”二先生突然一想,细思极恐。 “倘如真如你所言,那这背后之人谋的,就是圣上那皇位了!” …… “你有何想法?”三位先生看着白安秋。 “我和陛下准备演一出戏,我在明陛下在暗,钓出背后大鱼。”白安秋回应道。 “可有计策?” 白安秋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快了,现在思绪万千,但我要想出一条稳妥的办法。” 五人在行院中详谈了很久,古伊扎就在门口一直守着两个时辰,期间皇甫良才和百里王孙过来都被她拦在门口。 …… “就先这么办!”二先生爽快地说道。 “那你们先回去吧!”商讨出一些方案后,既然大家同意,那大先生就开始下逐客令了,“赶紧走赶紧走,小十七一路奔波,都还没吃呢!” “大师兄,就你护着徒弟!”二先生没好气地说道,“我徒弟还在门口守着呢,也没吃呢!” “那还不是你这个做师父的不靠谱!”说完,他绕过正堂离开,“安秋,你带着长乐公主,去食堂用膳吧!” …… 真是服了,二先生受不了这气,出了门,说道,“小老十,跟我走!” 回到二先生行院里。 “师父,您可曾知晓小十七在踏入学宫门槛前的身份?”古伊扎眨着灵动的眼眸,满含好奇地问道。 二先生手执书卷,悠然自若地从古伊扎身旁掠过,缓缓言道:“小十七乃是你三先生举荐,又历经学宫品性严苛考核,方得入门。怎地,你对他有所疑虑?” “疑虑倒无,仅是好奇师父您是否知晓他师父的身份。”古伊扎如实答道。 “小十七入宫之际,恰逢为师下山处理琐事,是由你大先生代为教导,也算得上是你大先生的门生。为师错失收他为徒的良机,以这小子的聪慧与天赋,本该能将我的技艺发扬光大,实在可惜!”二先生面露惋惜之色,不禁轻叹一声。 古伊扎闻言,忍俊不禁。 她那平日里高冷的面容竟绽放出笑容,这让二先生颇感意外,“老十,你这铁树开花,倒是难得一见,究竟所为何事?” 古伊扎笑道:“我只是在想,若师父知晓我这小师弟实则也是您的小师弟,您心中会作何感想?” “什么你小师弟我小师弟的,简直一团乱麻。”二先生瞪了古伊扎一眼,“休要胡言乱语。” “师父,您有所不知,小十七实则是儒圣老人家的弟子……”古伊扎正色道。 二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古伊扎肯定地答道,“此番回学宫的路上遭遇鬼刹伏击,我们三人不敌,危在旦夕,幸得儒圣他老人家现身相救!而白安秋与儒圣前辈以师徒相称,您说呢?” “什么……”二先生大惊失色,“真,真的如此?” “当然是真的啊,儒圣前辈亲口所言。他还夸赞我根骨奇佳,让您传授我《暗月诀》呢。”古伊扎铺垫良久,终是绕回了正题,“师父,《暗月诀》究竟是何等功法,很厉害吗?” 二先生沉吟片刻,《暗月诀》这门功法虽非秘密,但除学宫几位先生外,知晓他会此功法者寥寥无几。当年正是儒圣传授于他,并嘱咐他若遇有缘人,便将此功法传承下去。 这些年,自己忙于学宫与江湖之事,几乎忘却了自己还精通《暗月诀》这门黑夜杀人的至高功法。 “《暗月诀》之事,我已知晓。既然他老人家有此吩咐,我定当传授于你。”二先生心中藏不住事,急切地说道,“不行,这小十七……我得将此事告知其他几位先生!” 二先生匆匆来到三先生的住所,还未等通报就径直闯了进去。“老三,你可知那小十七那小子,居然是先生的弟子?”二先生气喘吁吁地说道。 三先生正悠闲地喝茶看书,听到这话只是抬眼瞟了一下二先生,随后哂笑道:“二哥,你现在才知道呀?” “你知道?”二先生好奇地看着沈玉郎。 “知道啊,那小子拿着先生的亲笔书信找到我,我要是不知道,当初怎会推荐那小子进学宫呢。” 二先生一听愣在当场,“你这家伙,你知道为何不早说?” 三先生放下书本,缓缓站起身子,“二哥,有些事情时机未到不必言说。况且这小十七身上背负的东西可不简单,过早暴露只会给他带来危险。如今他在学宫中慢慢成长,一切都有条不紊,不是很好吗?” 二先生细细一想,也觉得有理,不过还是嘟囔着:“你这家伙……” “二哥,咱们只要暗中护着他便是。先生他老人家自有安排。”三先生重新坐下,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中透着深意。二先生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出了住所,他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不行,我还是要去告诉下大先生,让他也诧异一番!”二先生风风火火赶到大先生处,刚踏入房门便大声嚷道:“大哥,你可知道那小十七是咱先生的弟子?”大先生正在练字,听闻此言手中毛笔只是微微一抖,随即搁笔转身,对着二先生便是一阵哈哈哈的爽朗大笑。 二先生被笑得一头雾水,挠着头问道:“大哥,你这笑是何意?难道你早就知晓?”大先生笑着踱步过来,拍了拍二先生的肩膀,“老二啊,我岂止是知晓,当初在江南之时,我负伤对战任木辛,最后也是先生出来助我,当时他便告知我了。” 二先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你们怎么个个都瞒着我。”大先生微笑着解释:“老二,并非有意瞒你。如老三所说,小十七身份特殊,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如今看来,小十七在学宫适应良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们只需按照先生的安排,默默守护即可。” “可,可他既然是先生的弟子,也是我们的师弟了,为何先生不亲自传授他武艺,只传他诗词歌赋、兵书谋术?” “那日先生曾言,他被太多因果束缚,如果再教授小十七武艺会有大因果缠身,这才由我代师授业。” 二先生听完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原以为能让大哥惊讶一番,没想到却是我最后一个知道。”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先生敲了二先生一下,“老四还不知道。” 说完这句,二先生沮丧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不过老四此次去京城,还未回来。” 二先生听到大先生这句话,刚抬起来的笑容又瞬间消失。 第111章 牵挂羁绊 十七归来,岂会不被他那群如兄如仇的师兄们簇拥呵护“疼爱”一番。 “什么?小十七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洛玉城满脸惊愕,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小十七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皇甫良才大惊失色,好似五雷轰顶! “什么?小十七带了个娘子回来?” 王霸天扯着嗓子喊道,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 “什么?小十七把人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都找上门来了?”苏玉河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的难以置信。…… “岂有此理!”谢晓峰默默地低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怎能这般败坏我学宫之名,真是气死我了!”百里王孙气得咬牙切齿,紧紧握着拳头,那拳头就像是两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怒不可遏地吼道,“走,跟我去收拾他!” “走!” 白安秋正带着萧元鸿在学宫的食堂就餐,此时并不是什么用餐时间,所以没啥菜品,也不等王厨子过来了,挽起袖子便开始做菜。 “你还会做菜?”萧元鸿一直以为白安秋能文能武,大部分时间应该在学习练武上,怎么连下厨都会。 “会啊!从小到大,我都要做饭给师父吃,做久了就习惯了。” 几个师兄贱兮兮地赶来厨房,看到白安秋正在下厨,打趣地说道。 “哟,小十七这是在讨好小娘子呢。”洛玉城率先开口,脸上满是戏谑。 “十七弟,看不出来呀,这手艺怕是专门为了小姑娘练的吧。”皇甫良才跟着起哄。 白安秋脸微微一白,手中锅铲不停,说道:“师兄们莫要乱讲,我只是看没菜,随便做点罢了。” “啧啧啧,还害羞了。”王霸天故意大声嚷嚷。 白安秋瞪着几个师兄,内心暗道:“好你们几个,等我做好饭菜,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萧元鸿在一旁抿嘴偷笑,这时苏玉河凑上前去,一本正经地问萧元鸿:“这位姑娘,我们小十七厨艺到底咋样?要是不好,师兄我教他两手。” 萧元鸿笑着回应:“你们是白大哥的师兄?” “正是!”苏玉河推开扇子,臭屁地说道,“学宫排行第十五,苏玉河。” “听听,叫得多亲昵,白大哥呢。”百里王孙也加入调侃大军,“学宫排行第六,百里王孙”。 白安秋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说话,锅里的菜却因为火候有点大冒起黑烟。众人见状大笑起来,白安秋赶忙补救,手忙脚乱的样子更是惹得师兄们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走吧!我求你们了,别在这当显眼包了!”白安秋欲哭无泪。 “好啊小十七,一回来就敢对我们几个师兄这般不耐烦,终究是有了对象,不要师兄啊!”皇甫良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十一师兄,你够了!” …… “小师弟,你就这般不想看到哥几个?就想陪你这个小娘子?”谢晓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三师兄,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胡闹啊!”白安秋将菜盛出,“你要这样,我就要去姑苏找三嫂告状了!” 听完这句,谢晓峰自动闭上嘴,赶忙躲在洛玉城身后。 “姑娘,你先吃,你的白大哥借我一会儿!”说话的正是百里王孙。 前一秒还客客气气地说话,下一秒一转头,一副奸笑模样的嘴脸就出现在白安秋面前,看的他有些发毛,“嘿嘿嘿嘿!” “别这样,师兄。你这样我害怕!” “嘿嘿嘿嘿……” 说完,几个师兄也都坏笑起来,随之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率先出手,一人夹住白安秋的头,一人架着他的手,“走,跟我们走!” “师兄……师兄……” 一大群男人架着白安秋离开伙房,王霸天那五大三粗的傻样还回头给萧元鸿作揖行礼,“见笑了姑娘,您快用餐吧!” 说完,他转身跟上大部队。 白安秋被带到附近的一角落,六人不怀好意的围着他。 “说吧!” “老实交代!” …… “交代什么呀?师兄们,你们到底想说啥?”白安秋一脸无辜地问道。 “少装蒜,那姑娘是谁?还有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对象了?”皇甫良才戳了戳白安秋的脑袋。 “她叫萧元鸿,至于对象嘛,根本就不是,她是琉金朝的和亲公主,她向当今圣上请求赐婚于我,虽然我知道我很帅,风流倜傥,但我一黄花大闺男,我能答应。”白安秋挠着头,自恋地说道。 众人听完,白了一眼。 “不是对象?那你这么护着她?”百里王孙挑了挑眉,“我可听老十说了,你好几次都差点挂了!” “师兄,琉金朝和天武朝的事情我不说各位也都知道,她被送来和亲,多少跟我有些关系,我理应帮她这份因果。”白安秋解释道。 “仅仅如此?”谢晓峰怀疑地看着他。 “我不信!” “我保持怀疑态度!”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好吧,我也不想瞒各位师兄,反正很快你们也会知道。”白安秋沉着脸承认,“其实,这件事背后牵扯到整个天武朝……” 于是,白安秋把整件事的经过统统跟几个师兄讲了起来。 “你又想以身入局?”苏玉河第一个站出来劝阻,“小十七,我知道你为人仗义,有侠者之心,但你别忘了数月前在江南,你可差点就死了。” “是啊小师弟,想起来我都还有点后怕。” “江南之事,关乎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生死存亡,我岂能坐视不管?何况,这不是没死嘛,有什么好怕!”白安秋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儒圣他老人家说的,为生民立命 为天地立心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你啊!”百里王孙拍了白安秋一下,笑呵呵地说道,“不愧是我们学宫的小师弟!” “去做吧!咱们学宫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皇甫良才浅笑一声,“少年自当如此!” “反正,有架打,你喊我就行!”谢晓峰轻言道了一句。 苏玉河和王天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我们不如小师弟,但,有事你招呼一声,我们必当冲在第一阵!” 白安秋听着师兄们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内心动容,他抱拳向诸位师兄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多谢各位师兄,此恩此情,小弟铭记于心。” 众师兄笑着摆摆手。 “莫寒师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白安秋摇了摇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晋安城之事,还未和师姐联系过。” “她不久前踏入灵虚天境,但境界不稳,险些走火入魔,受了点伤。”百里王孙说道。 “什么?”白安秋一脸担忧,“她没事吧!?” 他看向众人,众人皆摇头。 “你们别摇头啊,师姐怎么了?”白安秋焦急地追问。 “大先生助她稳住了境界,把她送去了武宗禅修小半年,估计你今年很难见到她了。” “武宗吗?”白安秋听闻之后,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去武宗的羁绊,又多了一个。 苏青霓,武宗戒律堂首座长老,自己那无良师父,现在又多了一个,莫寒。 第112章 运筹布局 “铛铛铛……”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在学宫上空骤然响起。 这是在学宫许久未曾听到的钟鸣声。 六声钟鸣,声声入耳,也代表着学宫之中的紧急集合。 “从即日起,所有外门弟子不可随意下山。” “诺!”数十人外门弟子站在原地朝着天空上方作揖行礼,齐声言道。 先生一言,天地共鸣,风云变色。 “学宫内门弟子,速到行院来,不得有误。” “是!先生!” 内门弟子们匆匆赶到行院,只见大先生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二先生和三先生站在身侧。 众人不敢多言,安静地站成一列。 “想必你们都知道安秋在京都所发生之事了,不知道你们有何感想?”先生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弟子。 “欺负小十七就是没把我学宫放在眼里。” “不服就是干!”苏玉河大喝道。 “干!”王天霸仰天长啸。 洛玉城侧眼轻轻瞥过二人,瞬间让二人乖乖闭上嘴。 “如今虽暂时平息,但余波未了。为师担心有暗中势力借此生事,对我学宫中人图谋不轨。”大先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事关我朝社稷,不容我们独善其身。” “先生,您下令吧!” “是啊!” 大先生目光扫过在场的八位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 “小十七,此事便交由你来筹划!”大先生将这一重任,赋予了他最为信赖的十七弟子白安秋。 “三师兄,”白安秋语气坚定,目光如炬,“我需要你即刻前往江南,秘密联络我院在江南的所有势力,以及你所能调动的江湖力量,为可能到来的变故做好充分的后援准备。” 谢晓峰紧握长剑,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得令!” “六师兄,”白安秋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你百里家世代从军,威名赫赫,若贼人勾结琉金朝,一旦琉金王权落入权臣之手,他们定会扶持天武朝的叛贼势力。到那时,起兵谋逆的祸根,定会从军营中滋生。我前些日子在京城途中,曾剿灭一伙山匪,从他们口中得知,有一批军械正秘密运往京城。我揣测,这批军械或许与即将发生的大事有关……” 白安秋稍作停顿,目光更加锐利:“我需要你秘密调查清楚这一切的始末。” “得令!”百里六师兄亦是抱拳,声音坚定如铁。 “七师兄你和十一师兄入趟京都,找到十三师姐,你们先去凉州。” “为何去凉州?”洛玉城不解。 “我现在被武德帝钦封威远绥靖爵,封地凉州,有组建募兵的职权。”白安秋将自己另一个身份告知众人。 “什么?” “你……你当官了?” “还是个什么爵?” 众人大惊! 白安秋没有过多解释,简单说了一番后,便继续说道,“凉州兵荒马乱之地,我需要你们和十三师姐先去凉州帮我暗中组建一支属于我们的情报与行动并重的特殊势力,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在未来的战场上可以出奇制胜的势力。” “得令!”洛玉城和皇甫良才齐声说道。 “那我们呢?”苏玉河和王霸天也心急地问道。 “十四师兄,你王家地处西风道,比邻凉州和地狱道,此番游历,其中隐约也有地狱道的影子。”白安秋认真地分析说道,“我需要你回西风道镇守天险谷这一咽喉要地。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也能及时将消息传递给其他人!倘若局势危急,拖延数日,我们亦可从凉州迅速策马赶来支援。”。” “是!” “苏师兄,你和古师姐需要暗中潜伏琉金!”白安秋沉着冷静地布置着任务,“琉金朝当前的局势已然暗流涌动,那架空王权之势力已全然浮出水面,你们需沿着这条线索,悄无声息地琉金都城下秘密调查,务必找出那股在天武朝中暗中支持他们的隐藏势力!” “得令!”苏玉河和古伊扎抱拳领命。 “不论哪一方,若有任何异动,即刻上报。” “是!” 众弟子纷纷领命。 “三位先生,学宫之安危,就仰仗三位先生了!”白安秋深鞠一躬。 “不必担忧!”大先生将他的手托起。 “放手去做吧!”二先生亦上前,沉声道。 “少年壮志当凌云,意气风发正当时。”三先生言道。 “老十,你跟我来!”二先生忽然想起,不久前儒圣交待的事情。 他将古伊扎带到行院中的练武房,传授她《暗月诀》。只见练武房中光影闪烁,功法的力量在空气中隐隐流动。 “此《暗月诀》修炼之时,内力会如暗月般幽冷运行,你需先静心凝神。”他神色严肃地叮嘱着古伊扎。 古伊扎按照指示盘腿而坐,缓缓引导内力。古伊扎依言而行,不多时,便觉体内内力仿佛化作涓涓细流,冰冷刺骨却又有条不紊地流转于经脉之中。随着修炼的深入,那股幽冷之气逐渐蔓延至全身,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先生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轻轻皱眉。突然,古伊扎身体微微一颤,似是遇到了阻滞。二先生见状,伸出手指轻点她的后背,一道温和之力注入,助她冲破障碍。 片刻之后,古伊扎缓缓睁开双眼,双眸中似有暗月之光闪过。“多谢二先生。”她轻声说道。二先生满意地笑道:“你悟性极佳,修炼此功法再合适不过,不过此功法凶险异常,日后修炼切不可操之过急。” 古伊扎起身抱拳:“弟子明白。如今得了这《暗月诀》,定能更好地执行潜伏任务。那琉金都城,即便隐藏势力再诡秘,我也有信心探出个一二来。” 二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此功法你已入门,还需要勤加修炼,切莫偷懒,你且准备准备,不日就出发吧。” “把玉河唤进来!” 古伊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练武房。 二先生也不偏私,一碗水端得平平的。 苏玉河恭敬地走进练武房,向二先生行礼:“拜见二先生。” 二先生打量了一下他,微微点头道:“来学宫多少年了!” 苏玉河回应道,“四年有余了!” 二先生点了点头,“刚入学宫的时候,教了你一套武功,不久后你便要去琉金执行任务,前方凶险,为师再传你一套武功!” 苏玉河心中一喜,赶忙再次行礼,“谢先生!” “今日我亦要传你一套功法,名为《赤阳诀》。此功法与古伊扎所学的《暗月诀》截然不同,它充满炽热之力,能提升你自身的武功威力。” 二先生双手结印,一道火红光芒缓缓浮现在半空,随之,一幅经脉功法图就出现在苏玉河面前,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没等他记全,那道光芒便朝着苏玉河飘去并融入他的眉心。苏玉河只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入体内,急忙依照二先生所教的方法引导这股力量在经脉中游走。然而这股热劲太过猛烈,苏玉河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汗水如雨下。 二先生见状,并未立刻相助,而是沉声道:“若连这点燥热都忍受不了,如何能驾驭这《赤阳诀》。” 苏玉河咬咬牙,强忍着不适,努力控制着内力的走向。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那股炽热之力终于慢慢驯服下来,开始有序地循环。苏玉河长舒一口气,二先生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不错,你二人得了功法,往后定要好好修炼,莫负为师期望。” “谢师父!” 第113章 各自修行 113 古伊扎与苏玉河的实力稍逊一筹,卡在宗师境许久,二先生在临行之际特意为他们开个小灶,也是情理之中。 王天霸与苏玉河的实力这些年来始终难分高下,伯仲之间。三先生眼见苏玉河从二先生那里学到了《赤阳诀》,心中自是不甘示弱,也想一争长短。 “天霸,随我来!”王天霸赶忙跟上三先生来到学宫后山一处幽静山谷。周围灵气氤氲,显然是绝佳的修炼之地。 “这四年,我总共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一套拳法和一道书法写意,你可怨过先生?”沈玉郎语带威严的问道。 “学生万万不敢!”王天霸神色惶恐,连忙抬手抱拳,恭敬至极,“实乃学生资质愚钝,未能将先生所授的三套功法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 “那可曾达到大成之境?”沈玉郎目光如炬,再次追问道。 “回先生……”王天霸语气坚定,“学生虽资质有限,但经过不懈努力,已将三套功法均修炼至大成之境!” “很好!” 三先生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幽光闪过,凭空一抓,一本古朴秘籍出现在手中。 这,就是在学宫这一方小世界中,先生之言,天地共鸣的实力吗? “今日,我便再授你一套武功,此乃《混元锤法》,乃是我早年游历赤月部落的时候偶然所得的绝世功法。此功修炼起来极为不易,但一旦练成,威力无穷。”三先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王天霸接过秘籍,翻开一看,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但他眼中却透着坚定,努力去理解其中文字的意思。 三先生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耐心讲解其中关键之处,并亲自示范招式,“我并未习得此锤法精髓,只能通过境界模仿一遍给你看,你好好参研。” “是,先生!”王天霸应声后认真观察着。 无铁锤,沈玉郎剑鞘一出,直接将一侧大树砍成两段,拾起两节充当锤子。 一套锤法在沈玉郎手中挥洒自如,犹如猛虎下山,霸气侧漏,每一击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威猛至极。 随后,王天霸按照三先生所授方法修炼,起初体内气息紊乱,霸道的《混元锤法》久久不得要领,但随着他一次次不断尝试,渐渐感觉到一股雄浑之力在经脉游走。数个时辰之后,他已初窥门径,施展起《混元锤法》来虽略显生涩,但已有强大威势。 此时,三先生看着王天霸,露出欣慰笑容,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有大毅力啊,看着憨厚无比,天资也是聪慧至极。 只是三个时辰,竟然能窥得这《混元锤法》的修炼门径,“有了这锤法,你已稳入玄黄地境,待你融会贯通这功法后,单靠这七路锤法,就算是灵虚天境,你也可以横着走!” 学宫这一代的弟子,还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各个都是妖孽! “谢先生授艺再造之恩!”王霸天拳头紧抱,猛的下跪拜谢先生。 “起来吧,此番任务一切小心!”沈玉郎叮嘱道,说完,身形消失在后山树林之中。 至于其他人,虽说此番任务困难重重,不日即将出发,但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并无太多波澜。 或许是在学宫经历了太多事,也执行了不少任务,都已经习惯了。 谢晓峰、皇甫良才等人,他们的武功如今想要再精进,只能靠自己修行提升境界了,并不是用功法能弥补的。但白安秋不同,白安秋虽然和皇甫良才、百里王孙同为玄黄地境,但白安秋的综合实力还是不如二位师兄的。 不仅仅是境界上的不如。 就好比说之前在东洲城,与百里裴元奔袭琉金粮仓,百里裴元武功虽不如白安秋,但身法却比白安秋好上不止一星半点。百里王孙和皇甫良才也是,他们的武功是经过打磨的,是沉淀出来的,而白安秋的武功是学习,是模仿的,不论是剑三式还是十三枪。 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功招式。 也许等哪天他顿悟了,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功路数后,即便是大先生的剑三式,对白安秋来说也是他自己的武功,也许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攻击,也许会是一招无以匹敌的绝世剑招。 而此时的白安秋正在后山竹林中,他曾经养伤修炼的地方静心打坐着。 这段时间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根本没时间可以好好静心打坐修炼。 正好不日前吸收了那黑云十六骑的内力,好好消化一下融为己用。 萧元鸿坐在木屋门口,看着不远处打坐的白安秋,一道山林凉风吹过,添了几分寒意,但她却咧着嘴,笑着。 她喜欢这份静谧。 这种有仗剑相助的江湖逸事,又不乏柴米油盐的平凡的生活。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这笛声仿若有形之物,穿过层层竹叶,直抵白安秋的心田。白安秋缓缓睁开双眼,心中满是诧异,这笛音他不久前曾听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师父?”白安秋呢喃一声,“是你来了吗?” 他站起身来,顺着笛音的方向走去。越往竹林深处,雾气越发浓重起来,待得雾气稍散之时,他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大先生正站在一片空地上吹笛。 “大先生?”他没想到吹笛之人会是大先生,并不是师父。 大先生见他前来,停下吹奏,说道:“安秋,你可知我今夜唤你来所为何事?”白安秋摇头表示不知。大先生微微叹气,道:“虽然一年时间,你已将境界提升到玄黄地境,更有极强的悟性将我的剑三式练至大成,但你的武功之路一直迷茫,先生想要送你一场机缘。” 说罢,大先生抬手一挥,一本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残卷出现在空中。 “此乃我昔日好友留下的心法笔记,或许对你有用。你又要离开学宫好长一段时间,路程中好好去参悟其中奥秘吧。”大先生将书卷递给白安秋。 白安秋接过书卷,“《剑心》留名之人备注是,儒剑仙!” 剑仙? “先生,您的昔日好友,是剑仙?”白安秋诧异,惊讶地问道。 大先生点了点头,“此剑仙非今日武宗剑仙,那是二十几年前当世最强的剑仙,仅次于我学宫儒圣之下,可惜那年那场战争,已陨落西山。” 最强剑仙!? 陨落!? 这些词让白安秋有些摸不着边,剑仙不是儒圣之下第一人吗,当世最强者,为何还会在战争中陨落,“先生,那是什么战争,竟能让一代剑仙都陨落?” 大先生摇了摇头,“那时候的我不过才灵虚天境,根本参与不了,我也问过我的先生,但他只是让我好好修炼,并无再提。” 那到底是什么战争,就连当年已灵虚天境的大先生都无法参与? 白安秋十分好奇想一窥究竟! “你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参悟这卷心法,提升你的境界,其他事情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否则以你现在的水平,恐怕连大战的边缘都进不去,只有你到了灵虚天境,勉强还能自保。” 白安秋一听,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怎么那么像无良师父不久前告诫自己的话。 “对了先生,我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还会吹笛子?”白安秋好奇地问道。 “儒圣教我的!”大先生答道。 “儒圣!?”白安秋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先生,这曲子我甚是喜欢,可否教学生?” “可。” “谢先生!”。 笛声袅袅竹林间,思绪悠悠入云端。 大先生又叮嘱了几句在外需谨慎之类的话后,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第114章 武德密令 114 天泛鱼肚白,洛玉城和皇甫良才便已动身启程,前往晋安城去寻墨文婧汇合。 古伊扎和苏玉河在昨夜二先生授艺之后,便已悄然离开学宫,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这行事风格确实很像古伊扎独有的作风。 百里王孙似乎并不着急,他缓缓步出厢房,悠然自得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更是漫步至半山腰的外门学堂,主持了外门弟子的晨课早练。 白安秋和萧元鸿也早早离开竹林,路过学堂的时候,外门的弟子正好做完早课休憩,白安秋上前打了一番招呼,这些人对白安秋还是佩服不已的,不仅仅是因为白安秋这家伙是内门的最小弟子,而是一个多月前,他用实力彻彻底底征服了这群学子。 诗词歌赋还是武学造诣,打到服。 “白师兄,早啊!” “白师兄,这位是师嫂吗?长得可真好看啊!” “我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看的美娇娘,我进京考状元都不要了!” “师嫂,怎么称呼啊?” “闭嘴吧你们!”白安秋瞪了那外门学子一眼,“是早上课业太轻松了吗?很久没练你们了,要不,我练练?!” 白安秋这么一说完,所有外门弟子吓得赶忙跑开,魂都飞了。 一个多月前白安秋负责主持外门考核,他们还历历在目,虽然指导了不少,各个实力也提升了不少,但谁没被他折磨过啊,谁还要他练啊,练个鬼啊! 百里王孙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帮外门学生,各个高傲得很,居然也有怕的人。 山门下。 一群身着华丽飞鹰服的男子,策马如飞,风驰电掣般抵达学宫巍峨的山门之前,方才勒缰下马。 为首之人英姿飒爽,一跃而下马背,其身后紧随的众人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老大,我等方至山门,何故匆匆下马?” “大胆!”为首统领面色一沉,厉声道,“此乃学宫圣地,陛下亲封的天下第一学府,入此山门者,文臣需弃轿,武将必下马,你们莫非要违抗圣旨?” 那刚入神鹰卫的小伙子听完之后,吓得一哆嗦,赶忙也下马牵行。 学宫山门口,看似近在眼前,但却虚无缥缈,并无入口。 身着飞鹰服的男子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面容肃穆,对着虚空高喊,“神鹰卫统领赵无极奉陛下圣谕,拜见威远绥靖爵。” 一大清早,学宫之上便传来了山下叫喊之声。 “允!”山脚下虚空之中,猛然间传来一道雷霆之声,“卸甲上山,学宫之地,凡俗兵器不可入内!” 话音未落,在赵无极等一众神鹰卫的眼前,缓缓出现了学宫的大门及一条蜿蜒曲折、长到目力难以企及的阶梯。 “兵器暂留此地,你二人随我入学宫,其余人等,在此原地歇息待命!” “是!”其他神鹰卫领命。 武德帝密令。 赵无极带着两人拾级而上,每一步都仿佛有着千钧之重,这学宫的威压果然名不虚传。好不容易来到山顶,只见白安秋早已等候在那里。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白安秋目光平静地看向赵无极。 赵无极恭敬地上前,拱手一拜,“白爵爷,陛下密令。” 白安秋轻轻颔首,似乎早已料到,“你们跟我来吧!” “陛下咋知道我回学宫了?”路上,白安秋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赵无极也并无隐瞒,嘿嘿笑道,“在京都城之中,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陛下!” 白安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白安秋将三人带到学宫行院,此时的行院并无课业,只有二先生在此温书,赵无极作了个拜见后,随着白安秋来到正堂,他双手呈上密令,白安秋接过展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密令之上竟是要他娶萧元鸿,不日之后,陛下便会昭告天下,白安秋便可以琉金驸马爷的身份跟萧元鸿回琉金朝探亲,暗中调查那件事。 “陛下还说,无论外界压力多大,白先生都要扛住。”赵无极低声说道,“陛下只能背后默默支持你,明面上他不会对您有太多支持!” 白安秋听到这一番话,又想哭又想笑的,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陛下既然下了密令,我自当遵从。不过此番前往琉金朝,对方人员众多,局势错综复杂,又无得力助手相助,此事恐怕不易啊。”白安秋一番无奈的模样,若有所思道。 “陛下信任爵爷的能力,自然也不会仅是口头支持。”赵无极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地说道,“神鹰卫六队统领赵无极,奉陛下之命,率领小队精兵十人,随时听候爵爷差遣。” 白安秋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看来这陛下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白安秋对着赵无极抱拳谢道:“多谢赵大哥及诸位兄弟。”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塞到赵无极怀中,“诸位兄弟远道而来辛苦了,先拿去买点酒喝。” 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也是这些人三个月的俸禄了。 赵无极摆了摆手,口中一边拒绝,手一边往怀里揣,“白爵爷,自己兄弟,您太客气了!” …… “陛下封我为威远绥靖爵,封地凉州,学宫往西便可到凉州,你带兄弟几个先歇息一下,午后我们便出发,我们先去凉州一趟!” “是!” 众人骑马向着凉州疾驰而去。行了半日,在野外对付了一晚,次日下午,白安秋和萧元鸿来到附近镇上,休息了一番,他虽是读书人,但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怠慢了这和亲公主,于是找了个客栈,让她好好洗漱休息一番,第二次便继续赶路,夜幕低垂之时,便已接近凉州地界。只见道路两旁山峦起伏,荒草丛生,正是马匪经常出没之地。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尘烟滚滚。“大家小心,怕是马匪来了!”赵无极喊道。众人立刻握紧武器。转眼间,一群凶神恶煞之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为首的马匪大喊。 白安秋冷笑一声:“这么老土的打劫口号,真的是没文化!” “就凭你们几个小菜鸡也敢打劫我们?”赵无极身后一神鹰卫不屑的说道,说罢拔刀出鞘,刀芒大盛。 “看来是遇到硬茬子了?”马匪乐呵地大喊,“来啊兄弟们,来大活儿了,给他们点教训教训,男的废了,女的带回寨子,让这群外乡人知道知道,这凉州地界,谁说的算!” 随之,从树林后又涌出数十人,加上身前这些,这群马匪已有近百人数。 他们举着刀剑,兴奋地高呼着。 神鹰卫们也毫不示弱,纷纷拔出武器,在刀光剑影间冲向马匪。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山谷。萧元鸿身姿敏捷,正准备策马上前的时候被白安秋给拦下了,“有些时候,该自己出手你要出手保护自己,有些时候,该让下边的人出手就不要自己动手。” 萧元鸿似乎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 “不懂!” “你之前来和亲,路上遇到多少次刺杀?” “不下十次!”她回应道。 “你都出手杀敌了?”白安秋问道。 “未曾!”萧元鸿回应道,“所以他们都死了!” “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使命。”白安秋说道,“你出手,你的实力也帮不到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分心去保护你罢了!” “嗯!”她似乎明白了点。 “但现在不同,他们很强,区区百来号马匪,我还不曾放在心上!既然他们决心随我前往琉金,那就必须做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现在不过是让他们先历练一番罢了!”白安秋语气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时,赵无极更是勇猛无比,带领手下已收下马匪数十条人命。 虽马匪人数众多,但也经不起这些神鹰卫收割啊,剩下几十号人马匪们乱了阵脚,吓得落荒而逃。 “穷寇莫追。” 白安秋淡淡地说道。 第115章 凉州之行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白安秋进入凉州地界后,越往里走,一路上饿殍遍野,甚至易子而食大有人在。 萧元鸿不忍目睹这番凄凉景象,她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悲愤。 白安秋一路目睹眼前所有景象,一言不发。一路前行,他来到一座破败的村庄。村子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大漠孤烟,只有几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还守在这里。赵无极下马上前询问,“老人家,为何这里这般荒凉?” 老人们哭诉着说是马匪乱世,不仅抢夺了她们的粮食,还掳走了村里的年轻女人。 “村里的青年男子呢?”赵无极问道。 老人眼神空洞,自顾自地答道,“娃他爹十几年前被抓去充壮丁了,打仗啊,打啊,打啊,死咯死咯。” “一年前,又打仗了,娃也被抓去当兵了,到现在音信全无,估计也死咯死咯!” “老人家,马匪横行。当地官府不出面整顿吗?”萧元鸿问道。 “官府?官府来了两次,第一次把娃他爹抓走了,第二次把娃也抓走了。”那老人痴痴地说着。 “那些马匪知道村里没有男子了,就下山抢劫,抢啊抢啊,都抢光了,就不再来了!我就在这等啊等啊,等娃他爹还有娃回来的时候,能找到家。” 听闻此言,白安秋心里憋着一口气。 萧元鸿更是怒火中烧。 “这属何地,归凉州何府管辖?”白安秋发问道。 “禀大人,此乃清云镇明月村,归凉州绿野城管辖。”一神鹰卫恭敬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姓张,名大头。”神鹰卫谦逊地回应。 张大头?这名字还挺特殊。 “大头,你拿我信物,速去绿野城让当地官员来此见我。” “遵命!”那神鹰卫应声领命。 白安秋等人寻了一处还算完好的屋子,打扫了一番暂且歇脚,为数不多的村民们虽困苦但极为好客,纷纷拿出仅有的食物招待。 白安秋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不忍心的闭上了眼。 萧元鸿捂着嘴,险些吐了出来。 桌上稀有的食物“菜肴”,一道是两只半生不死的老鼠,另一盘则是的参杂不少野草的熬煮的野菜羹,还有几个发了霉的馒头片。 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粮食,也是她们认为最好的食物了。 “赵大哥,我们的干粮还有多少?”白安秋对着身旁的赵无极问道。 “大饼五十张,馒头每个兄弟身上应该还有三个,您和公主的牛肉饼还有四张,清水十壶。”赵无极回应道。 “每个兄弟留两张大饼,一个馒头,一半水。其余的都分下去给村民吧!”白安秋不忍心他所接管辖的地方有如此凄凉之地。 “此番凉州之治,任重道远啊!”白安秋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张大头策马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 但这群人并不是正常而来,更像是被张大头绑住双手,一路拖扯至此的。 见此状,赵无极先是上前拉住张大头,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听我慢慢说。” “有什么话,来我这直接说吧。”白安秋招呼了一声。赵无极带着张大头走了过来。 “大人,我回来了!” “怎么就你,这绿野城官员呢?”白安秋在身后张望了一下,又看到一群穿着差服脸上都是尘土的衙役被捆着手,“这些又是何人?” 张大头解释道,“回大人,绿野城的官员并未接见我!” “你没亮明我的信物?”白安秋问道,好歹自己也是陛下钦封的威远绥靖爵,赐地凉州的。这各地方应该早就收到公文了才是啊,怎会如此。 “我先亮明自己神鹰卫的身份,但他们丝毫不搭理我,我又将您的信物交给管事的人,结果却被那管事之人丢了出来,一气之下我就拆了他们府衙。” 这张大头倒也是个暴脾气。 白安秋并没有责怪他,“他们敢扔我爵印?” 张大头坚定的点头答道,“属下不敢妄言欺瞒大人。” 白安秋怒火中烧,看着身后的衙役,又问道,“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我拆了他府衙后,那管事的叫了一群人拦阻我,我不敢乱杀人,便策马离开,没等离开绿野城多远,就看到这群身着差服之人在调戏一妇人,妇人不从,便当街将她砍死。我气不过,不敢给大人乱惹事,但又不想放过这群畜生,便自作主张将他们都绑了过来。” “该死的!”白安秋此刻的怒火已完全被点燃。 这凉州已目无法纪到这般田地了。 他上前走到那几个衙役面前,那群人被拖扯了一路,正发着窝囊火,见那绑自己之人是这少年手下,便开口威胁道,“哪里来的毛小子,知道爷爷我是谁吗,不想死的话还不赶紧把我们放了!再让那个傻缺给我跪下磕一百个响头认错,我们打断他的腿脚这事就算过了,不然,我杀光你们所有人!” 白安秋挠了挠耳朵,随之挥了挥手,赵无极心领神会,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那说话之人脸上,直接打飞半口牙齿,血涌而出。 “你,你……你完了,你敢打我们老大,你知道他姐夫是谁吗?”身前另一衙役看到队长被打飞了牙齿,紧张地说道,“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哦?我们怎么个死定了?你倒是告诉下我,你们这个什么老大的姐夫是谁?” 白安秋戏谑的问道。 “哼!说出来吓死你!”那衙役继续说道,仿佛一下来了胆,不那么紧张了,“我们老大的姐夫,可是绿野城的县令老爷,怕了吗?完了,你敢打他,你,你,你,还有你们,都得死。” “哦?”白安秋好奇地发出一声,“当地的县令老爷?那确实权力很大啊!” “知道怕了?晚了!”那衙役傲气地说道,“还不快把我们放了,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白安秋没有回他的话,继续问道,“刚才我的人说,你们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女子不从,你们便杀了她,可是真的?” “呸!”那衙役淬了一口,“什么调戏?我们老大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想到这么不识抬举,死都不从了我老大!” “所以你们就杀了她了?” “一个贱民而已,死就死了!这样的贱民,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了!”那衙役丝毫没有觉得犯了事,“县令老爷可是我二叔,他可不会治我罪的。” “行,知道了!”白安秋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承认杀了人,那就好!” “大人,这些人渣怎么处理?”张大头上前问道。 “都杀了吧!” “是!” 张大头拔出刀,兴奋地走向那群衙役。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为首那衙役虽然被打飞了半口牙齿,但还是顶着一口漏风的嘴,继续说道,“我姐夫是当地县令。你们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一个小小县令?”白安秋戏谑地问道,“如果他来了,没有这档子事,也许我就问问则,将此地经营得这般民不聊生,罚他个渎职之罪,顶多摘去乌纱。如今看来,这个所谓的绿野城县令,不仅目无法纪,滥用职权包庇纵容下属杀人,背地里不知道还干了多少肮脏龌蹉之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先去路上等他,很快我送他下去陪你们一家团圆!不用谢!” 言罢,白安秋大手一挥。 张大头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第116章 马匪袭城 116 白安秋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穿过凉州广袤无垠的黄土,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他未曾料到,凉州之地,竟如此萧瑟荒凉,官不聊生,民不聊生,仿佛一股暗流在无声中涌动,将这片土地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大人,前方就是绿野城了,您看这……”赵无极策马靠近,低声禀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虽跟随白安秋不久,但也是历经过风雨,但眼前的景象,仍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与不安。 白安秋轻轻抬手,打断了赵无极的话,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那座孤零零的城池。城墙斑驳,城门紧闭,仿佛是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孤岛,与世隔绝一般。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凉州之行,我等任重道远,不仅要走马上任,更要整顿凉州吏治,还凉州一个太平。” 言罢,白安秋一夹马腹,率先向凉州府城门驰去,其余神鹰卫紧随其后,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激起一阵阵尘土。 城门守卫见状,一行人身着不凡,慌忙打开城门,却无人上前询问或阻拦,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一行人马进入城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进入城内,白安秋发现,凉州府的街道异常冷清,店铺紧闭,行人稀少,偶有几声狗吠,更显出这座城市的死寂凄凉。 他心中一沉,沉重之意溢于言表。 “分头行动,赵无极,你率五人暗中调查民间疾苦,搜集此地县令贪赃枉法的线索;其余人等,随我前往县令衙门,会一会这绿野县令。”白安秋部署一番,语气果决。 县令衙门内,县令李绅正端坐堂上,面对着管事来报,眉头微锁,“什么人都敢冒充朝廷命官,下次再遇见,直接乱棍打死就好!只是可怜我那府衙了,被那贼人拆得七零八落,明天你们去让老百姓都出点钱,好好给本官修缮一番。” “好的,老爷!”那管事贱兮兮地应声。 很快,白安秋等人便到了县衙门口,没等他报出身份,那管事正巧出门,一眼就看到拆了县衙逃走的张大头,“好啊你个贼子,还敢送上门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管事叫唤了几声,随之从县衙里又冲出了七八个衙役。 “给我乱棍打死这群贼人!” “放肆!”白安秋冷呵一声。 只见张大头率先上前,大喝一声:“大胆,我乃神鹰卫赵都统麾下,正五品,身前这位乃陛下钦封威远绥靖爵,正二品,主事凉州,尔敢对他动手,视为谋反。”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陷入犹豫,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下来。穷乡僻壤,虽不知什么神鹰卫,但也知道什么爵爷,什么陛下钦封,视为谋反这些字眼。 管事恼羞成怒,大吼道:“管他什么神鹰卫,在这里,县令大人就是天,给我打!”但衙役们早已心虚胆寒,无一上前。 “好一个在这里县令大人就是天,给我统统拿下!”白安秋勒令一声。 张大头和其余四大神鹰卫上前将那县衙管事和一众衙役扣下。 “带我去见见你们这个天!”白安秋踹了那管事一脚,不屑地说道。 那管事自知现在被人扣下,也十分识趣,立马露出一副谄媚模样,“好嘞大人,我这就给您带路!” 入了内堂,管事的便扯着嗓子喊道,“李大人,李大人,白爵爷来了!” 白爵爷? 哪位爵爷? 什么爵爷吃饱没事干,怎么就到了这穷乡僻壤了? 李绅在内堂正不解这管事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白安秋等人在那管事的带领下,已出现在李绅面前。 当他看到白安秋一行人的到来时,先是一惊,随即又露出几分疑惑与不安。 神鹰服,七星刀。京都皇家制造,不容有假。 即使这年轻男子不是什么爵爷,但这些神鹰卫可是货真价实的。 “下官凉州绿野城县令李绅,拜见白大人。”李绅赶忙起身迎接,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勉强。 白安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缓缓开口:“李大人,凉州近日可有何异常?” 李慕白迟疑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白大人,凉州最近一如既往,并无大事!” “并无大事?”白安秋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当真?” 李绅尴尬地呵呵一笑,“不瞒您说,凉州近年来确实不太平。先是边疆战乱频起,后有马匪肆虐,加之天灾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官府也是力不从心,难以兼顾啊。” “力不从心?”白安秋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我这一路行来,未见官府有任何作为,反倒是马匪横行,乱民四起,李大人,你这县令当的,可真是‘称职’啊。” 李绅脸色一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失职,却也无从辩解。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大人,不好了,城外又有马匪来袭,百姓恐慌,请求支援!” 白安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站起身来,语气冰冷:“李大人,看来你我都要动动身子了。走,随本官去看看,这马匪究竟有何能耐,竟敢在我凉州地界如此嚣张,都敢袭击到县城来了。” 说罢,白安秋率先走出衙门,萧元鸿、张大头等人紧随其后,李绅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城中本就不多的行人纷纷回家门窗紧闭,生怕马匪破城而入,强杀抢掠。一行人来到城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马匪正气势汹汹地向凉州城逼近,为首之人,更是凶神恶煞,手持长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这马匪似乎轻车熟路啊。”白安秋暗叹了一声。 城楼上几个守城的士兵一如既往的搬了一些石头以做防守,几个老兵颤颤巍巍地搭上弓箭,这般兵力别说守住马匪了,就连几个粗犷汉子闯城门,都不一定拦得住。 “李大人,这就是你绿野城的守城之军?”白安秋没好气地问道。 李绅赶忙上前躬身解释,“大人啊,我绿野城贫困,实在没有钱粮可以养兵啊。这些士兵别看他们老弱,年轻的时候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很有经验的。” 白安秋看向身后众人,朗声道:“虽今城中兵力薄弱,但本官能在此,就不会让这群贼人得逞。”萧元鸿上前一步道:“夫君,我愿率神鹰卫出击,定将马匪杀得片甲不留。” 白安秋摆了摆手:“不可,你身份尊贵,我不能让你冒险,你在城楼上替我盯着这李绅,若有异样,直接拿下。” 萧元鸿点了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 此时马匪已渐渐靠近,他们张狂地大笑起来,仿佛凉州城已是囊中之物。白安秋却是镇定自若,“哼,区区数百马匪,也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 白安秋冷哼一声,随即下令,“神鹰卫听令,随我出击,将这些马匪一网打尽!” 随着一声令下,神鹰卫如离弦之箭,出了城门,冲向马匪,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白安秋一马当先,剑法凌厉,所向披靡。 这些马匪也非寻常之辈,不仅武功高强,还会变换阵型进攻。 白安秋诧异,这些人绝非普通马匪。 第117章 诛杀李绅 117 白安秋心中疑虑更甚,但手中宝剑丝毫不停。神鹰卫们训练有素,每个人实力也都有玄黄地境,最差的也在宗师境,虽遇强敌却毫不退缩,与马匪混战在一起。马匪阵型忽散忽聚,每一次变化都带着极大的杀伤力,神鹰卫渐渐出现有人受伤。 “你们没事吧?”白安秋关切的问道。 “大人,我等没事。”那背后被砍了一刀的神鹰卫回应道,“这群贼人武功不弱,又会配合,有点棘手。” 张大头哈哈嘲讽一声,“行不行啊李哥,我可杀了三十六个马匪了。” “大头,你才三十六个?”另一神鹰卫也分了心,喊道,“加上这个,爷爷我杀了四十五个了。” “好!”白安秋大喝一声,“随我杀敌!赶走马匪之后,我再好好敬各位兄弟一杯酒!” “杀!” 白安秋眉头微皱,大喝一声:“看我破阵!”只见他身形飞起,在空中挽起数道剑花,一道剑气向着马匪阵型中心冲去。这一剑似有神力,直接打乱了马匪的阵法节奏。 “杀!”趁此机会,神鹰卫们重新振作,发起猛攻。 那领头的马匪猛地朝城墙上怒吼,声音如雷鸣般炸响:“去你娘的李绅,你好大的胆子,竟让老子带人马过来袭城抢粮,现在你却暗中设伏,真是厚颜无耻!待老子逃出此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至极。 他原本想解释误会的,但是自己一旦开口解释岂不是证实了自己和马匪有勾结,那这个白安秋岂能放过自己。 他只能强忍着,祈祷这群马匪以人数上的优势将白安秋与这群神鹰卫斩于马下,就算朝廷追究也死无对证了,到时候再去跟马匪山大王他们解释吧。 可是这群马匪平日里威风八面,还有数百好手,怎么今日表现竟这般拉胯,白安秋再怎么看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五个神鹰卫,拢共六个人怎么和数百个马匪打斗这么久还不落下风。 再一看,马匪这边又有几十个人倒下。 一时间,马匪数百人马已经死伤二百有余。 正当双方酣战之际,李绅企图趁着混乱在悄悄遁走,却不料被萧元鸿一眼瞧破,她身形一闪,便如铁钳般将李绅牢牢制住:“哼,我早就盯上你了,还想抹油开溜?” “李大人,属下定将这些马匪斩落马下,保你加官晋爵。”白安秋大喝一声,生怕这群马匪听不见一样。 马匪首领听到白安秋的话,更是怒不可遏,可形势比人强,他深知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物件,往地下狠狠一砸,顿时浓烟滚滚。 “想跑?没那么容易!”萧元鸿大喝一声,将李绅交给身旁士兵看管,提剑飞身跃下,冲进浓烟。白安秋等人也紧随其后。烟雾之中,只见马匪首领挥舞着一把散发诡异光芒的弯刀,刀气纵横,一时间逼退众人。 但白安秋看准时机,运转内力至剑身,剑身光芒大盛。他施展出一招,“剑三,破殇”,剑如灵蛇,剑气如虹,破开那烟雾,剑影如同繁星点点向马匪首领罩去。马匪首领躲避不及,被刺中右臂,弯刀脱手飞出。 “拿下!”此时神鹰卫们纷纷围上,将剩余马匪首领一网打尽。 剩余几十个马匪见状,没有一个多做停留,纷纷驾马而去。 守城士兵吹响胜利号角,一直躲在家中的百姓听到号角声,这才敢探出头来。百姓们听闻马匪被擒,皆欢呼雀跃,夹道欢迎“英雄”归来。 看着白安秋等人押解着马匪首领和县令李绅返回城中。 绿野城的百姓也纷纷跟在后面,围在了府衙前。 来到县衙大堂,白安秋将瘫软如泥的李绅扔到大堂中央。 “来人!升堂!本官今日便要钦审二人!” “遵令!”其中一神鹰卫站在府衙门口大喝,“凉州威远绥靖爵公开审理绿野城县令李绅!将李绅带上来!” 原本李绅府衙的衙役此时也不敢不从,纷纷站在两侧,高呼,“威~武~” 白安秋惊堂木一拍,大喝:“李绅,你身为当地父母官,勾结马匪,残害百姓,该当何罪?”白安秋怒目而视。 李绅狡辩道:“大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下官冤枉啊。” 这时,被绑着的马匪首领冷哼一声:“你这狗官,若不是你暗中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怎敢如此张狂劫掠。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还想抵赖。” “你这缺心眼的,本官何时跟你有所勾结?我乃本地县令,不屑与你贼人为伍!”李绅继续否认。 “呸!李绅你一个靠买官当上的县令,你敢说平日里没有收受我们帮的贿赂!?”马匪怒喷道,“在你当官第二年,你就把买官所花掉的一千两银子赚回去了,你敢说没有我们马匪的帮忙,你能这么快赚到一千两?” “胡说,本官没有!” “没有,去年春,城外二十亩地,谁帮你杀的人,抢的田?” “去年夏至,谁帮你抢了王员外家的小女儿?” “胡说,明明就是你们绑架勒索王员外。” “今年收成不多,你担心吃不饱,谁帮你掠夺百姓钱粮的?还四六分,每次都拿大头,你个狗贪官!” 狗咬狗。 李绅依然不认。 白安秋也不急着审李绅,而是对向那马匪,“你倒是招得挺快的?” “招,我什么都招!”那马匪似乎并不怎么胆怯,“大哥说了,被抓了就要好好配合官府。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把我弄出去,我乖乖配合,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十分从容的说道,好像不是第一次被官府抓住了。 “哦?”白安秋好奇,“你大哥是何人,有何办法将你弄出去?”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该审审你的,要我提供什么,我都给你提供这李绅家还有一尊我大哥送给他的金佛,高三尺,纯金打造,你们去后院搜搜,便知晓。” 白安秋看了张大头一眼,“去后院看看。” “是,大人!” 张大头刚离开,赵无极和其他几大神鹰卫也赶了回来。 “大人,这是我们走访了数十家收集来的证词,还有一些被李绅无辜打死的百姓家属供词,请大人过目。” “呈上前来。” 证据确凿,李绅面如死灰,再也无法辩驳。看到一条条供词,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白安秋当场宣判李绅罪行,革除其官职,没收财产,立即问斩。 老百姓原本以为这什么爵爷只是走个过场,谁愿意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官官相护早已看惯了,没想到,他真的让人将李绅推出去,当场斩首。 赵无极面不改色直接将瘫软的李绅拖出府衙,都不赶往菜市口,当着半城老百姓的面,手起刀落,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 百姓吓得惊慌失措。 尖叫起来! 第118章 县丞出山 118 “狗官李绅已伏诛!”赵无极痛快地大喝一声。 等大伙反应过来,一下子,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白安秋并不同情这种祸害一方的狗官,处理完李绅之事后,对于马匪首领及其余党,按律也做出判决,“尔等长期袭扰我凉州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被本官拿下,判尔等斩首死刑,立即执行,可有异议?” 听完白安秋的审判,那马匪首领懵了。 “不是……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我配合你,你把我关起来,我大哥那边会找关系,疏通好,你再放了我。”那马匪竟然当堂说出其中利害。 “你以为本官跟那李绅一样吗?”白安秋不屑一笑,“笑话。” “你不能杀我!”那马匪喊道,“等我大哥找到你的上级,你还是得放了我,你敢杀我,你就死定了。”马匪此刻还抱着希望,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哈……白安秋听完之后,笑得更加大声了。 “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谁?”白安秋嘲讽道,“你大哥能找到一个替你求情的,让他来找我,我不仅放了你,还派轿子抬你回去!” “你是谁?”听到还有这好事,马匪首领问道。 白安秋摇了摇头,说道,“来个人告诉他,我是谁?” “睁大你的狗眼瞧仔细了,坐在你身前这位,乃当今陛下钦封主事凉州,封此地,威远绥靖爵白安秋白大人。” “什……什么?” 马匪有些惊慌了,他原本还以为只是哪家公子出来历练,朝廷有人疏通,这少年多少要给点面子,可,可如今,这高不可攀的地位,还有谁敢去疏通关系。 “现在你大哥还能疏通到什么层面能替你求情的?”白安秋反问道,“如果真有人能管制我,那只能是武德帝陛下了。” 马匪首领脸色顿变成猪肝色。 “要不,让你大哥去试试看?走走陛下这层关系?”白安秋讥讽道。 这,别说走关系了,还没到京都就被杀了百八十回了。何况,这白安秋封地凉州,大大小小事情都他负责,不就是这凉州的土皇帝,谁敢惹他?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白安秋问道。 “没……没有。”马匪首领此时已吓破了胆。 “斩!” “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大哥一定会杀光你们所有人的!” “你们等着,哈哈哈哈,你们全部都得死!” …… “杀!杀!杀!” “杀了这群杂碎!” “杀了他!” 百姓纷纷喊杀,气势如雷。 …… “我白安秋自今日起,正式接管凉州一切事务,誓要荡涤官场之垢,严惩贪官污吏,不遗余力推行惠民之策,誓还百姓一个清朗世界,让正义之光普照凉州大地。” “此乃吾辈之愿,愿为百姓之福祉,鞠躬尽瘁!望诸位乡亲父老,见证吾之决心,共筑凉州之繁荣。” “好官啊!” “凉州有望矣!!” “好啊!” “日子总算有些盼头了。” …… 白安秋杀了狗官李绅和一帮马匪后,暂时接管县衙,开始在县衙里办公。白安秋让他管事将这些年堆积的公文拿上来,不拿不知道,原本以为你李绅贪官就算了,没想到还是个不作为的狗官,三年堆积了上千份文书未曾批复。 白安秋摇了摇头,开始一份份拾起,提笔批复。夜至深时才歇,县衙内灯火通明,他虽闭眼歇息,但萧元鸿却顶着烛火,帮他审阅那些文书。 毕竟她也是琉金朝的公主,对这些公文还是有些见识的。 白安秋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萧元鸿。他走近桌案,看到那批复得密密麻麻的公文,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 他取来一件披风,轻轻披在萧元鸿身上。正在这时,萧元鸿醒了过来。“你醒了?”她揉了揉眼睛。 “辛苦你了。”白安秋说道。 “这有何辛苦,你一心为民,我能帮忙自是应当。”萧元鸿微笑着回应,“何况,你也只有早点处理好凉州的事情,才有时间陪我回琉金。” “嗯!” 十年前,这绿野城虽不富裕但也算偏安一隅。百姓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可这狗官不仅没将这绿野城治理成二线城市,反倒是不如江南一小镇。 “管事!”这管事虽跟着李绅干了不少坏事,但目前还有些用,白安秋暂且将他留着。 “来了,白大人!” “这绿野城除了李绅外,可还有什么官职人员,为何我在府衙一个也未曾见到。”白安秋问道。 “回禀大人,这绿野城,原本有县府班子十六人,大到县令老爷,县丞大人,师爷一人,主簿一人,典史一人,巡检一人,正式差役十人,候补差役二十人。” “税课、县仓、河伯都由谁人负责?”白安秋问道。 管事挠了挠头,呵呵笑道,“衙内并无此官职。” “哦?”白安秋一想,也难怪,这李绅贪赃枉法不管黎民百姓死活,自然不会为百姓做事,哪会设此等岗位。 “水利、民生,又由何人管辖?” “回大人,之前县丞大人对此地水利农耕之事,知之甚详,但凡百姓有水利农作之疑,皆会前往求教于县丞大人。”那管事毕恭毕敬地答道,“他也会一一告知,甚至亲自下田帮助百姓”。 “如此说来,也是个好官!那这位县丞现身在何方?”白安秋眉头微皱,急切追问。 “唉,他已辞官归隐了!”管事面露尴尬之色,轻叹道,“两年前,县丞大人心系百姓秋收,斗胆向县衙提议减免赋税,鼓励百姓开荒拓田。怎料,那李大人……不,那李狗官,非但不予采纳,还命人对县丞大人施暴。县丞大人一怒之下,毅然辞去了官职,回归田园了。” “这县丞大人,也算有真才实学一人,只可惜怀才不遇!” “该死的李绅!”白安秋对管事口中的这位县丞倒是有几分好奇,“那现在能找到这个县丞?” “应该可以!” “带我去找他!” 桌案上还有的八百份公文还是要批的,但是当务之急就是让原本绿野城的县府班子能正常运作。于是,白安秋带着赵无极和原李绅的管事来到了城中角落的县丞家。 敲开县丞家门,一道身影缓缓地映入了眼帘。原来应是一位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憔悴,仿佛被岁月无情地侵蚀过一般。 “我等是来请大人出山。”白安秋表明来意后,县丞苦笑一声,“我早已无心官场,如今只愿守着这一方小天地,种种菜,看看书。” 白安秋上前一步,诚恳说道:“县丞大人,我知晓您曾受冤屈。可如今李绅已除,绿野城百废待兴。这里的百姓仍需您的智慧与才能,您忍心看他们继续在困苦中挣扎,让这绿野城彻底变成一座死寂的空城?” 县丞微微动容,却还是摇了摇头。 白安秋见状,接着说:“我虽来县里不久,但也曾听闻有位县丞亲下农田,关心水利农耕,想必心中始终放不下百姓。现在衙门虽有我,但许多事务我并不如您熟悉。您若归来,定能大展拳脚,实现从前未能达成的抱负。” 白安秋看得出县丞内心的动摇,继续晓之以情。 “还未请教这位大人如何称呼!”绿野县丞拱手问道。 “白安秋!” 他不曾听闻绿野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县丞大人,这位是白爵爷,正二品。”那管事很会来事的介绍了一嘴,“李绅就是被白爵爷斩杀的。” 县丞一愣,随之看了一眼白安秋,沉默良久,又抬头望向远方田野里劳作的百姓。 终于,县丞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大人您如此看重我,亲自礼贤下士,登门造访,那下官便大胆一试,不负大人知遇之恩,只是希望这次真能为百姓谋福!” 白安秋大喜,忙拱手称谢。 “我替绿野城百姓,谢过县丞大人!” 第119章 安内攘外 孟逸云,字雅轩,年约四旬,也算得上绿野城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自幼聪颖好学,博览群书,尤精律法与治世之道,二十四岁便以优异成绩通过科举,初入仕途,彼时的他,满腔热血,立志要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职守。 到了三十岁,凭借努力和政绩,从一地方小吏被朝廷擢升为绿野城县丞,也算一方地方父母官。 深入民间,体察民情,解决了诸多积年难解的民事纠纷,还大力推行农田水利建设,改善当地百姓生活,然而,正当他觉得仕途一帆风顺,名声日隆之际,李绅的出现让他所有美好幻想全部破灭,空降而来的李绅不仅不作为,还苛捐杂税,逼迫得百姓苦不堪言,孟逸云几番劝阻也不曾见效。还被打了好几回,他也曾想找知府上报,可不曾想这知府也是和李绅狼狈为奸祸害一方,上报无门,正逢那时,孟逸云老母亲病重,一气之下,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决定——辞官归隐,照顾老人。 “我曾在地方为官之时,也有培养了几个年轻人,他们肯干好学,望大人准许,我召回这几个学生一起共事!”孟逸云请求道。 白安秋一一允诺,“孟逸云,原绿野城县丞,今李绅已伏诛,由你暂代县令一职,待我奏明圣上,再下旨提拔。” “谢大人,卑职等一定治理好绿野城,还绿野城一个太平人间。” 白安秋听着孟逸云的话,心中满是欣慰。不久后,孟逸云的几个学生便来到了县衙府内,白安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个个眼神坚定而炽热。 “先生举荐之人,定非凡品。但我需先知晓诸位之志。”白安秋缓缓开口。 第一个年轻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回大人,晚辈李宏章,曾任县衙师爷,愿学先生以自身所学解百姓困苦于水火之中,使田园兴盛,商贸繁荣。” 第二个接着说道:“回禀大人,下官名赵大宝,曾任县衙主簿,我欲惩治贪官污吏,还官场清正廉明之风,不让孟先生之遭遇再发生。” 第三人并没有像之前两个那般豪情壮志,“大人,小人姓张字云凡,没有官职,只是一个学生,跟过先生下田也跟先生治理过洪涝旱灾。” 众人纷纷诉说志向,白安秋连连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你们。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有功我必赏,若有过我必罚!”白安秋目光严肃,“绿野城的整顿,就靠各位了!”。 “是!” 一直到夜幕低垂,白安秋和孟逸云等人商讨出了几条可以快速改变当前绿野城现状的惠民政策。 “如今马匪横行,绿野城便是马匪经常袭扰的一处,不是因为绿野城富庶,而是因为绿野城地势平坦,四周并无天然屏障,又加上李绅先前通敌叛城,马匪容易横行,现如今虽然马匪首领已然伏首,但根未除,早晚都会卷土重来,只会是祸害。” 白安秋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有何良策?”众人一时沉默,思考应对之法。 张云凡率先打破寂静,“大人,我们可组织乡民成立自卫队,由官府训练,平时务农,遇马匪来袭则共同抵御。” 白安秋微微点头,这计谋他曾经也告诉过京都前繁星镇的蔡员外。“此计虽妙,但乡民缺乏武器装备。” 李宏章接着说:“大人,我们可利用绿野城的特产吸引商贾前来,用贸易得来的钱财打造兵器盔甲。” “嗯,倒是可行,可如今马匪横行,商贾又有谁敢来往绿洲城?”白安秋摸着下巴。 这时赵大宝说:“大人,我们可以先在城外挖掘沟渠陷阱,设置预警装置,即使无天然屏障,也能提前察觉马匪动向并阻挡一番。” 白安秋眼睛一亮,“甚好,三位的计策各有所长,综合起来便可一试。不过,此事还需妥善安排。” 于是,几人分工合作,张云凡负责组织乡民,李宏章操办贸易之事,赵大宝指挥防御工事的建造。虽已夜深,但几人却丝毫未感觉到疲惫。 萧元鸿端了些吃食进来,几人这才想起时间,纷纷作揖告辞。 “这几人不是帮你出谋划策了不少,为何还愁眉苦脸?”几分离开后,萧元鸿看出白安秋似乎并没有很畅快的样子。 “几人虽有些才学,但毕竟还是年轻。”白安秋笑叹道,“改革之事,哪有那么简单。” “那你为何不明说。” “一腔热血,想帮百姓造福祉,替我分担,我又怎忍心泼他们冷水。”白安秋叹道,“赵大哥人呢?” 萧元鸿指了指门口,“外边呢!” “赵大哥,进来吧!” 赵无极虽是神鹰卫统领,但现在奉命保护白安秋,他自然寸步不离守在白安秋周遭。 赵无极的身影从屋顶跃下,推开房门一把就进入到白安秋书房当中,“大人,有何吩咐?”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知,这绿野城是否有驻兵?”白安秋的话让赵无极一下陷入了思考当中。神鹰卫的职责除了保护皇宫守护陛下外,还有监察百官,眼线遍布全国各地,陛下能派他来,自然知道他对凉州相对熟悉。 赵无极摇了摇头,“绿野城只是一个地方小城,既不毗邻边疆要塞,亦非交通扼要之地,通常难见军队身影,最多只有守城兵维护地方安稳。” “守城兵有多少人,你可知晓?” “依县城之规制,守城兵力应该有城防兵五十号人,巡防兵三十号人,后勤辎重十人,守将二人,哨兵斥候各两人,拢共百人左右。” “明日,你亲自走访守城军营一趟,我等需未雨绸缪,做好万全之策。” “大人,您是担心那些马匪会卷土重来?”赵无极面露忧色,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不得不防!” 赵无极果断颔首,“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往。” “此地已被李绅荼毒良久,守城军营如今究竟效忠于谁,尚是未知数。你且带上几位神鹰卫的精锐,一同前往!”白安秋郑重嘱咐,“务必谨慎行事,安全第一。” “可大人您的安危……” “无需多虑,我实力也有玄黄地境,一般马匪杀手,杀不了我。” 赵无极领命而去,挑选了数名得力手下,向着守城军营奔去。 萧元鸿陪着白安秋在城中游走查看。绿野城虽小,却也不容有失。城中百姓脸上仍有惊恐之色,夜幕中竟然无一灯火通明的商户,显然之前饱受马匪欺凌,生怕招来马匪洗劫。 不久后,赵无极来到守城军营。只见营门紧闭,守卫警惕地注视着来人。赵无极表明来意,守卫进去通报。半晌,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才踱步而出。 赵无极亮明身份,手中神鹰卫统领腰牌一现,那守将也赶忙拱手行礼。经过一番探查交流,赵无极发现此营士兵大多还是心系百姓,只是之前受李绅压迫,马匪来袭之时,他们并无调令,等马匪洗劫走了,县衙才匆匆派人赶来要求他们去追击马匪,不仅没追上,每次都要搞得身心疲惫,长此以往,士气低落。 赵无极说道,“如今,绿野城县令李绅已死,白大人治理绿野城和清除马匪的决心是不会变的,尔等可愿随我入城,守护这方百姓!” “我等愿意!”众士兵纷纷表示愿意追随。 另一边,白安秋刚走到城的另一侧,便遇到一伙小股马匪正在骚扰周边散户百姓财物。他怒喝一声,玄黄地境的力量爆发,瞬间冲入马匪群中,剑影闪烁,马匪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一片,五个马匪全部身死。百姓见状纷纷上前跪拜,“谢大人相救!” “老人家,快起来吧!”白安秋环顾四周,只见一堵不起眼的残破城墙孤零零地矗立着,“老人家,您为何不迁往城中更为安全的地方居住呢?” “此处亦是城,亦是我心安之所。”老人家缓缓言道,“马匪横行,世态炎凉,心若无处安放,住于何地皆是漂泊。” 白安秋心有所感。 第120章 修缮工事 守城兵连夜入城。 守城兵们整齐有序地涌入城中,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百姓以为是马匪来了,纷纷紧闭门窗,躲在家中。此时的城楼上早已准备好了各种防御工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带队的将领名叫凌岳,他一脸严肃地指挥着士兵们各司其职。“快,把弩炮重新检查一遍,还有投石车也不能马虎。”凌岳自然知晓此次守城责任重大,不容有丝毫懈怠。 之前没有李绅调令,这几年他们基本都没在城楼部署过。士兵们迅速散开,操作起各种器械。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们抵挡马匪一阵时间了。其中有个年轻的小兵叫阿强,这是他入伍两年来,第一次参与如此紧张的守城任务。他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眼睛紧紧盯着城外黑暗处,心中既害怕又兴奋。 保家卫国男人担当,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到家乡。 随着最后一批守城兵登上城楼,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巨大的关门声回荡在城内。 三十个巡防兵举着火把,分成三个小队开始往城内四面方向展开巡查。 凌岳站在最高处,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黎明不会带来残酷的战斗,而他们将坚守这座城池直至危险解除。 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夜,次日清晨,白安秋第一时间便召见了凌岳。 凌岳匆匆赶到县衙主府,心中揣测着白安秋召见自己所为何事。进入大厅,只见白安秋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略显疲惫却仍透着威严。 “昨夜辛苦将军了。”白安秋率先开口。 “分内之事,不知道白大人召唤末将前来可是有何吩咐?”凌岳偷偷打量了一番白安秋,心中暗道此位大人竟然这般年轻,不知又是哪家公子哥下来镀金,但嘴上还是很恭敬地问道。 “昨夜又有小数量马匪在南城抢夺百姓钱财,我猜只是在试探,后续恐有更大动作。”白安秋眉头紧皱,说道。 凌岳心中一凛,“末将愿率一队人马前往南城探查一番,揪出那帮马匪。” 白安秋微微颔首,“将军勇气可嘉,只不过那小支马匪已被本官斩杀,将军去了估计只会扑个空。” 五个人的马匪小队竟然被白安秋给斩杀了? 凌岳一惊,又打量了一眼白安秋。 这年轻人竟然有这般身手,他不由得高看了几眼。 “那大人需要卑职做什么?”凌岳果断问道。 “修缮城墙!”白安秋说道,“除东城有守卫,能够抵挡外敌,南西北三面的城墙早已破败,若被敌人抓住机会,腹背受敌,我们就很被动了。” 凌岳一愣,“大人,这城中虽有工匠,但材料匮乏,要修缮城墙怕是不易。”白安秋站起身来,踱步片刻后道:“本官能不知其中难处?但城墙若不修,马匪一来,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凌岳抱拳应道:“大人说得是,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过还需大人告知从何处着手为宜。”白安秋走到地图前,指着南门城墙道:“南门最为关键,昨夜马匪便是从此处寻得破绽入城。全城进入战备状态,一切有利于守城修缮的,可让百姓贡献出来,等守住之后本官数倍奉还。集中人力物力于此,其他各门随后再修。” 凌岳领命而去,召集工匠,准备安排劳动力,百姓又想修补城墙又不舍得交出物资,孟逸云和凌岳不停的说服,忙得不可开交。 随后,白安秋昭告全城,颁布了一则详尽榜文:“凡慷慨解囊,修缮城墙以御外侮之士,朝廷特赐恩典,免除其两年之内一切徭役与赋税;若贡献卓越,功绩斐然者,更可享三年春秋两季之税赋全免之荣。此外,本府将特立县碑,镌刻诸君英名,凡为城防添砖加瓦者,皆有机会名垂青史,令后世子孙铭记其德,传颂其功!” 徭役赋税,动其根本。 立碑传颂,攻其人心。 “没有国哪有家,城墙一破,咱的锅碗瓢盆都成了马匪的囊中之物,你守也守不住,还不如大方点,献给县衙,等咱们齐心协力,把马匪打得屁滚尿流,到时候家还是咱的家,还能捞个免徭役赋税的好处,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说的在理!” “有道理,与其让那些个贼寇糟蹋了,还不如自己动手保卫家园。” “我把我家大门拆下来给城墙添点防御。” “我把我爹的棺材劈了,给城门补补。” “逆子啊……” “我娘留给我的嫁妆还有口樟木箱子,我这就去给她拆了,给城门加固加固。” “这闺女可真够豁得出去的……你娘估计得跟你拼命。” “大人,我这耳环是纯金的,虽然不大,但也是份心意,您拿去应急吧……” “我家虽穷,但我这双手还算利索,修修补补的活儿,我在行!” “还有我,我那口子虽然是个粗人,但力气大,搬石头扛木头,不在话下!” “对对对,咱们团结一心,马匪来了也不怕,让他们瞧瞧咱们老百姓的力量!” …… 这一下,老百姓纷纷出资出力,就连一向抠门的王员外都贡献了纹银百两还有二十把护院刀具,虽比不上军用刀具,但给民兵队伍使用,也是够了。 数日后,南门城墙初见规模,可材料也即将耗尽。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那晚被白安秋救下的老者来到城下,声称知晓后山一处废弃矿洞,里面存有大量适合修筑城墙的石料。凌岳大喜,赶忙带着人随老者前去查看究竟。 待到达矿洞,果然如老者所言,有一批早年修建城墙的石料和木材。有了这批石料,城墙修缮工程得以顺利进行,其他三门的修复也可以提上日程,整座城仿佛重新燃起希望之光,严阵以待未知危险的到来。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在榜文发布的第五天,马匪还是来了。 近千人马将绿野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中百姓心中虽惧却无人退缩。马匪首领骑在高头大马上,张狂大笑:“就是你们杀了我二弟还有我三百兄弟的?” “你们以为这点守城兵就能挡住我们?乖乖交出钱财粮食和女人,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我便下令屠城!” 凌岳站在城墙上高呼回应:“尔等宵小,我乃此城守城官,岂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有种下来受死!” “你缺心眼啊!”凌岳叫骂道,“有本事你下马受降啊!” “下来啊!” “你上来啊!” …… “近千人的马贼?”白安秋也是被这马匪的数量给震惊到了,谁家好人有一千多号人聚众抢劫? 这尼玛是造反啊! 在这凉州地界,有一千多人马,抢啥抢不到的。 双方互相叫嚣了段时间,凌岳的叫骂丝毫不落下风。 很快,这马匪首领便下令开始攻城,一时间箭雨纷飞。然而城墙坚固,马匪一时难以攻破。守城兵早已准备好的投石车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一颗颗巨石纷纷投下,砸向前进攻城的马贼堆里。 第121章 祸事再起 121 马贼们狡猾多变,不断调整着攻城策略,他们驱赶着那些无辜的俘虏,将这些可怜人置于最前线,充当抵挡投石车和箭矢的活靶子。这样一来,守城军在发起攻势时便不得不有所顾忌,攻势也因此稍缓,陷入了僵持状态。 城墙之上白安秋目光如炬,沉稳冷静的看着城外的场面,他弯弓搭箭,瞄准马贼首领,一箭射出,竟精准无比的朝着那首领飞去,只见弓箭贯穿了数名马贼后,竟被那首领用活人百姓给挡下来了。 “我这箭法还是不如十师姐啊!”白安秋感叹一声。 “竟然把无辜百姓当作肉盾,实在该死!”赵无极大骂一声,随之他请命出城杀敌,“大人,让我带领十个兄弟,出城杀敌吧!” “此时对方攻势正猛,尔等出城迎敌,只会凶多吉少。”白安秋并没有同意赵无极的要求,继续说道,“先等一下,等他们攻势退去,你们便可冲出杀敌。” 赵无极并不会打仗,他不懂白安秋说的这些,但也只能听令行事。 “你率领十大神鹰卫和五十名精壮民兵从南门出,悄然迂回至那群马匪背后,待我见机发出号令,尔等便可雷霆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白安秋郑重嘱咐道。 “诺!” “那我呢?”萧元鸿问道。 此时的她穿上一身白袍铠甲,手持一柄长枪,颇有几分女将军之气势。 “你随我一起,从正面冲杀!” “遵命!” 与此同时,凌岳带领的一百守城军也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虽然只是小城守城兵,但他们配合默契,各司其职,后勤辎重小队负责搬运石块和补充箭矢,确保城墙上的防御物资充足;另外几队则负责攻击,他们交替发射箭矢,投掷石块,每当马贼靠近城墙上云梯时,便有一波又一波的热油、石块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得马贼们伤亡惨重。 “这该死的守城军,何时有这般作战能力了?”长此以往,他们袭城抢掠,一直没有跟守城兵交过手,李绅曾经说过,他们就是一群饭桶废物而已,可如今,自己有近千的人马,怎么还攻不下一座县城大门了? 马贼首领见状,怒吼一声,他亲自挥舞着长刀,冲在了最前面。“弟兄们,给我杀啊!破城后抢他个三天三夜,城里女人随便你们玩!” “杀!”在他的带领下,士气大振的马贼们嗷嗷叫着,如同潮水一般冲向城门,企图一举攻破城池。此时城内的百姓也已自发组织起来,打算共同抵御外敌,老幼妇孺也纷纷帮忙运送物资,为守城军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年轻力壮者则拿起武器,加入守城队伍,站在城楼上与守城军并肩作战。 “先登顶者,赏银千两,再晋一级!”马匪首领的声音穿透喧嚣,如同烈火烹油,更添了几分狂热与急切。 “杀两守城军,赏银五百,官升一级,享受副统领待遇!”诱人的奖赏如同催化剂,让马匪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 “兄弟们,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吃香喝辣,给我拼了命地杀啊!钱啊,女人啊,都在城里等着我们。”喊杀声震耳欲聋,马匪们如同潮水般汹涌,攻势愈发猛烈,仿佛要将绿野城的城墙生生撕裂。 箭矢如雨,密集地倾泻在城墙上,守城军士兵们虽英勇抵抗,却也难免有伤亡。九十个守城兵如今还剩下不到四十人,城墙之上,鲜血染红了青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千人的马匪队伍,即便已折损了近三百人,却依旧势不可挡。他们前赴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向着城墙攀爬。 “轰!”一声巨响,一段城墙竟被马匪们用攻城器械生生撞开,缺口处,尘土飞扬,碎石四溅。马匪们见状,更是兴奋得嗷嗷直叫,纷纷朝着缺口处冲去。 绿野城的守军们心知,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他们必须拼尽全力,守住这最后的防线。于是,更多的百姓涌上城墙,与马匪展开了殊死搏斗。因为他们的背后,是这座城市的老幼妇孺,是他们的家人。 战斗愈发惨烈,刀光剑影中,生命如同草芥般脆弱。但绿野城的守军们却无一人退缩,即使剩下不到四十人,他们依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今日,无论马匪如何凶猛,无论战况如何危急,绿野城都绝不能失守!这是所有守城军士兵心中共同的信念,也是他们坚守到底的动力源泉。 “去他娘的!”一块巨石头从一个年轻小伙手上扔出,正中砸中一登墙的马匪头上,瞬间脑瓜崩裂,血肉模糊。 他转身搬起巨石再一次砸向马匪。 当他手中的巨石还没来得及扔下,一箭射来,他吐出一口血,忍着剧痛,再将那石块再出,“杀一个不亏,砸死你们三人,老子血赚。” 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生拿刀和马匪乱砍,身上被砍出不少刀,“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言罢,那瘦弱的男生一把揽起两名刚攀上城墙的马贼,一跃而下,笔直摔落。 “柱子!” …… “杀!”白安秋大喝一声,发出手中信号。 只顾着猛攻的马匪完全没注意到身后。 萧元鸿长枪出海,跃入人群当中,赵无极带领神鹰卫从背后杀出,如同天降神兵,瞬间打乱了马匪的阵脚。他们身着神鹰服,手持七星刀,行动迅捷,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处,马匪纷纷倒下。 “杀啊!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神鹰卫的怒吼声震天响,他们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马匪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占据上风的马匪,此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打得节节败退。 马匪首领继续呐喊道,“给我拦住他们!杀了他们!” “弓箭手准备!”白安秋一声令下,城墙上的仅存的守军纷纷举起弓箭,对准了混乱中的马匪首领。一时间,箭矢如雨,密集地射向马匪首领。 “快!保护首领!”马匪边的一头头见状,急忙呼喊更多人保护首领撤退。然而,神鹰卫的攻势太过猛烈,他们根本无暇顾及马匪首领,只能各自为战,试图在乱军中寻得一线生机。 这些神鹰卫对上普通二流武夫水准的马匪,犹如砍菜切瓜。 “啊!”马匪们哀嚎声四起,他们被神鹰卫和守军的双重夹击打得溃不成军。许多人身上插满了箭矢,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兄弟们,冲啊!将他们一网打尽!”白安秋振臂高呼,带领着剩余的士兵们冲出了城门,与神鹰卫一同对马匪展开了最后的围剿。 这千人之中,如今仅余的数十位武艺超群的马匪,其中有不少原先是江湖人士,生活所迫才落草为寇,这区区数十人,与十大神鹰卫精锐交锋,竟能缠斗大半柱香之久,其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我来助你们!这马匪首领交给我!”赵无极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猛然朝向那马匪头领劈出,“宵小,给我死!” 只见刀芒暴涨,犹如天际流星划过,耀眼夺目。 第122章 剿灭马匪 122 那马匪首领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却也不失从容。他身形一侧,竟轻巧地避开了赵无极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同时反手抽出腰间弯刀,寒光一闪,直取赵无极肋下。赵无极冷哼一声,脚步错开,如同游鱼般滑出攻击范围,长刀回旋,带起一阵劲风,逼得马匪首领不得不连连后退。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称雄?”赵无极言语间嘲讽,刀法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山河之重,仿佛要将这小小匪首彻底碾压。而那马匪首领只有玄黄地境初阶水平,根本不可能是赵无极灵虚天境的对手,硬碰硬绝非上策,于是身形忽左忽右,时而贴近地面翻滚,时而跃上马背借势攻击,企图以灵动无赖之姿消耗赵无极的体力。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沙尘飞扬,每一击都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令人心悸。赵无极忽地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如同猛虎下山,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闪烁着寒芒,直逼马匪首领咽喉。这一击,不仅凝聚了他毕生所学,更蕴含着这些天所见所闻中无尽的愤怒,威力惊人,仿佛能劈开空间。 马匪首领面色大变,额头冷汗涔涔,情急之下,他竟舍弃了手中的弯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翻,身体几乎贴地滑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赵无极岂会给他喘息之机,长刀如影随形,紧贴着地面横扫而来,带起一阵狂风,誓要将这祸乱一方的匪首彻底铲除。马匪首领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用双臂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如同金石交击,火星四溅,马匪首领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而出,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胸骨隐约可见裂痕,显然已无力再战。 赵无极收刀而立,目光如炬,环视四周,那些仍在顽抗的马匪见状,无不心生寒意,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终结。他们之中,有人开始动摇,手中的兵器逐渐低垂,眼神中闪烁着恐惧与绝望。赵无极刚才展露的威严与绝对实力,如同山岳般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无法再提起丝毫反抗的意志。 “若还有人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格杀勿论!”白安秋大喝一声,叫喊道。 “都给我住手!”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马匪中一名看似颇有威望的老者,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的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屈服。“我们……投降!” 此言一出,剩余的马匪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表示投降。他们之中,有人唉声叹气不甘,有人低头垂泪懊悔,更多的人则是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他们之中最强的也莫过于玄黄地境,依靠人数和配合才和神鹰卫打平,如果加上这赵无极,根本不够对方杀的。 此刻不投降,还等着大刀砍上门吗? 这个盘踞多年、为害一方的马匪集团,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清剿干净,连根拔起。 白安秋望着这一幕,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身为武林中人、又有主事凉州官员的使命,这一切都是他该经历的。他缓缓转身,望向那些曾经被马匪欺压、如今得以解脱的绿野城百姓,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暖与欣慰。 “经此一役,周边的马匪想必已经不复存在了,从今以后,这片土地将再无匪患,你们可以安心生活了。”白安秋的声音坚定有力,给所有人注入了新的希望与力量。 百姓们听了白安秋的话,皆欢呼起来,眼中满是感激涕零之色。不久前他们还在承受被县令压榨,被马匪袭扰,随时随刻要被抢夺的恐慌当中,只是短短的七日时间,他们的生活变了,可以变得像从前一样,安居乐业了。突然间竟有些恍惚…… 白安秋看到角落处一些百姓也有的在默默流泪,他们正对着城中一片废墟悲痛不已。那是之前马匪攻城时造成的破坏,许多守城军与百姓英勇抵抗最终死在了那里。 白安秋沉默片刻后,决定要为这些牺牲者做点什么。他召集城内工匠,又亲自挑选石材。几日之后,一座高大而庄严的石碑矗立在了绿野城的中心。碑上铭刻着每一位牺牲的守城军和奋不顾身抵抗马匪百姓的名字。 立碑那日,白安秋亲自前来悼念。他站在碑前,神色肃穆地念道:“这些抗击马匪而英勇牺牲的守城军将士们以及那些奋不顾身、舍生取义的老百姓们,你们的名字或许会被岁月遗忘,但你们的功绩将永载史册,你们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后人。今日,我白安秋在此发文祭念,愿你们得以安息,你们的英勇事迹将永垂不朽!” 城中的老百姓此时早已潸然泪下。 那些人都不在了,那可是他们都亲人啊,可能是他们的孩子,也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白安秋等人又在绿野城多停留了三日,交待也一些改革事宜,有孟逸云在,白安秋相信他会管理好绿野城,至于守城兵,牺牲了七十二人,凌岳从城里村民当中又挑选了百人训练,组建了守城兵。 有了这次经验,城中百姓也十分信任白安秋和孟逸云等人,军民一心,没什么守不住。 第四日,神鹰卫也休整得差不多,白安秋等人便踏上前往凉州腹地的路途。这一路多是荒山野岭,马匪是没见到了,偶尔才能看见几户人家。一行人行至一处山谷,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顺着笛声寻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坐在溪边吹奏。 在这荒山野岭之间,怎会有一袭白衣在此地? 白安秋一行人缓缓步近,那白衣人顿住吹奏的笛声,轻声启口:“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白安秋满心好奇,不禁问道。 “是!”白衣人回答得干脆。 “可我们素未谋面,你认识我?”白安秋疑惑更甚。 “不认识!”白衣少年轻巧地将手中笛子旋转一圈,随即收入背后,“但我,却早已知晓你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此人立场未明,是敌是友,尚难断定。此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少年浅笑一声,飞身落在白安秋等人面前,淡淡地说道,“要你命的人! 白安秋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镇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白衣少年冷笑,“你所行之事早已不是你能参与的,所以你该死。” 白安秋皱眉,“你是那些马匪背后之人?” 他未曾应答。 话落,白衣少年将玉笛当作剑,再次刺来,速度极快。白安秋侧身躲避,抽出腰间佩剑抵挡。 一旁的赵无极等人见状纷纷拔刀欲帮忙,白安秋却拦住他们,喊道:“你们不必插手,我一人足以应对。” 两人瞬间交手数回合,剑影交错间火星四溅。白衣少年剑法诡异,招招指向要害。白安秋渐感吃力,突然他发现少年每次出剑后的一瞬会露出破绽。于是白安秋故意卖个破绽,去攻击他处,待少年一剑刺来时,他猛地侧身,同时反手用剑柄击中少年手腕。 玉笛脱手,白衣少年震惊地望着白安秋,“没想到你仅仅玄黄地境,竟这般厉害?” 白安秋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谁指使你来的?”白衣少年咬咬牙,将玉笛一脚踢出,射向白安秋,白安秋一剑斩落。趁此时,那白衣少年转身飞出,逃离此地,只留下一脸疑惑的白安秋站在原地。 第123章 遇俩活爹 凉州,位于这个天武朝西北边陲,地势险要,山川壮丽。辖有四城十六县,一面紧依无垠的沙漠,一面则与西风古道上的二十六镇紧密相连,是西北商贾往来的重要枢纽,商队络绎不绝,繁华异常。东向毗邻赤月部落,北接彪悍难驯的北虏蛮族。 凉州的行政中心,雍都。 绿野城朝西北再行五日,便可到此。 说来也奇怪,在山谷遇到那白衣少年刺杀未遂后,一路上竟然没有再遇到任何一方势力对白安秋进行伏击。他也懒得去追踪那白衣少年的行踪,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雍都。 “大人,前方就是雍都城了。”赵无极指向远处的地方,“翻过这座山,便可以看见雍都。” “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歇歇脚吧,赶了好几天的路,兄弟们也辛苦了。” “此处多马匪,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赵无极扫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大头,你带几个人去四周查看一下,小心一些。” “是,老大!” 张大头这刚带着五个兄弟离开不久,白安秋就很幸运的遇到一群从山顶上冲下来的马匪,将他们七个人团团包围住。 “老大,又来几条小白鱼。”一小喽啰叫喊道。 “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乖乖交出来,我们老大心情好还可以饶你们一条小命。” 白安秋拔出腰间佩剑,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群马匪,“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拦阻劫道?”马匪头目从人群中走出,哈哈大笑着,“不光天化日下抢难不成要半夜打着火把来劫道啊,你这人还真好笑!” 一旁剩余的几个神鹰卫迅速将白安秋和萧元鸿护在中间。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阵悠扬的铃铛声传来,马匪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催魂声一般,面露惊恐之色。只见不远处一匹白马缓缓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绿袍青衫的女子。女子并无勒马,呵斥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敢挡本小姐的马,还不快滚。” 马匪们二话不说转身逃窜。 众人诧异。 这就真滚了,不抢道了?这雍都的马匪还真没原则啊。 白安秋抱拳问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将马缰拉紧,白马前掌高高跃起,随之马儿平稳下来,绿袍女子从容跳下马来,传来一阵铃铛响。她走到白安秋等人面前,环身打量了一下,说道:“本小姐名叫苏瑶,只是碰巧路过此地遇见此事,你们不用感谢我。” 白安秋心中疑惑,这女子说话行为乖张,看似柔弱却能一句话驱散马匪,定非凡人。但此刻他也不便多问,拱手再次谢过苏瑶之后,带着众人朝着雍都方向继续前行,而苏瑶则骑着马跟在他们不远处同行,似有深意。 白安秋让赵无极等人保护萧元鸿先行一步,自己却放慢速度,打算会一会这个跟了自己大半座山路的苏瑶是怎么个回事。 “苏小姐,你跟了一路了,又是何意?”白安秋直言问道。 苏瑶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这附近马匪横行,我是一个弱女子,肯定是跟着你们安全一些,也想你们可以保护我啊。” 白安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苏小姐,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认定我们就能护你周全?” 苏瑶狡黠一笑,“我观公子气宇轩昂,身边又有神鹰卫相随,自是不凡之人,跟着你们肯定安全呀。” 白安秋警惕起来,她竟然认得出赵无极等人的身份,心中难免对这苏瑶保持点距离,“你知道神鹰卫?” “神鹰服,七星刀。皇宫大内神鹰卫,皇权特许,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不是?” 白安秋大惊,这苏瑶绝对不是普通人。 “神鹰卫你都认识,看来苏小姐可不是普通弱女子那般简单啊?” “戏文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苏瑶说道,“我看他们穿的就是神鹰服,手中的刀也是像戏文里写的那样,公子出行,有这么多人保护,肯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不是!” “该不会你是武德帝最宠爱的四皇子,贤亲王?”苏瑶激动的尖叫起来。 说谁不好,说自己是玉衡那大傻缺,白安秋可不乐意了,反驳道,“不是,谁是那傻比了。” 可白安秋越这样说,苏瑶就越深信不疑他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不然敢直言骂玉衡是傻比? 能比亲王更大人物,难不成他是……武德帝? 苏瑶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男子,“怎么可能?” 越是看不清捉摸不透,苏瑶就越是有兴趣。 “你一姑娘家在这荒山野岭,你家人就不怕你被马匪掳走吗?”白安秋问道。 苏瑶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可以试试?” “试试?”白安秋白了一眼,试你妹啊。 很快,几人在前行的途中就遇到一批鼻青脸肿的马匪,看到有人本想劫个道祛祛晦气的,正策马赶往,可来到二人面前,那马匪看到苏瑶身上的铃铛,又一次觉得命运不公,“真他娘的晦气啊怎么遇到这个活祖宗。” 苏瑶见到几个马匪,急忙喊道,“喂!你们给本小姐过来!” 那几个马匪一点也没马匪该有的尊严,胆怯地往前走去。 “那个,你们几个,把我们绑了掳走。” 苏瑶的话一出,吓得那马匪直接从马背下滚落下来,连滚带爬地朝前哭喊着,“哎哟我的亲娘诶,您别玩小人了,我们只是抢个道劫个财,混口饭吃,我们还想活命啊。” 苏瑶一脸不理解,看着眼前这批五大三粗的汉子,“叫你给我们绑了你就给我们绑了,要是不绑也可以,现在我就让你们死!” 那几个马匪欲哭无泪,猛的磕头碰脑,哐哐哐地一顿猛砸,“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还有三岁幼童要我养活,求您行行好行行好吧!” 绑了,掳走。 用不到半天,自己身首异处,家里上下老小全得死,就连老黄都活不得。 老黄是那马匪养的狗。 不绑,现在就得死。 这马匪一脸心酸难以言明,今天出趟活儿,现在是遇到一长相俊美的男子,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装,正想抢个财顺便劫个色,可谁曾想,这小白脸身边还有一群武功高强的护卫,自己没讨到便宜,反倒是被那小白脸修理揍了一顿,要不是跑得快小命当场就交待在那儿了,可没跑过远,就碰到了苏瑶这一天煞女魔头,出门遇俩活爹,“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苏瑶看向白安秋,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看吧,他们都不绑我?” 白安秋对这苏瑶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身份,连目无法纪杀人掠财的马匪都不敢动她。 “要不,你们绑我也行?”白安秋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其他马匪哪敢应话,这人可是跟苏瑶一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没那个狗胆。 居然喜欢被人捆绑?苏瑶看不懂白安秋的套路,但是觉得应该很好玩,拍着小掌,欢乐笑道,“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快点!”随之,苏瑶不耐烦地朝着那几个马匪说道。 那几个马匪都快吓尿了,但也无济于事,“不绑我们,我就把你们剁了喂狗。” 横竖都是个死,那马匪突然硬气了起来,“哥几个,把他们给我绑了!” 第124章 激战护卫 124 马匪们哆哆嗦嗦地将两人绑了起来,然后带着她们往山寨走去。一路上,苏瑶还兴奋地哼着小曲儿,而白安秋则是一脸淡定。 到了山寨,寨主看到手下绑回来两个人,刚要发火,却发现其中一人竟是苏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苏……苏姑娘,您这是……” 苏瑶笑嘻嘻地说:“本姑娘想体验一下被绑的感觉,你们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呀。” 寨主忙不迭地点头。 “这几个家伙真的是找死,我这便去宰了他们!”寨主惶恐地说道。 苏瑶却说:“不用不用,让他们陪本姑娘玩玩。”说着,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那些原本惊恐的马匪瞬间变得眼神呆滞,像是被控制了一般。苏瑶对着白安秋眨眨眼:“看,多好玩。” 白安秋心中一惊,她越发觉得这个苏瑶神秘莫测,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惊人之处。 不久后,二人被带到了马匪寨中上好的厢房。 “然后呢,然后呢?”苏瑶十分好奇,想看看白安秋接下来有什么举措。 “什么然后?”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你让马匪把我们给绑了,他们现在把我们绑了,然后呢?”苏瑶十分好奇,追问,“你就没有些后续?” “没有,我就单纯的无聊想看看这雍都的马匪实力如何罢了?” “啊?”苏瑶一脸无趣,“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没想到……你好无趣。” “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真不怕把这群马匪逼急眼了,给你撕票了啊?”白安秋说道。 “撕票?什么是撕票?”苏瑶不解。 “撕票就是把你杀了不放你走。” “哦!”苏瑶听完白安秋的解释,平淡地回应了句,“他们不敢。” “为何?”白安秋还是对苏瑶的身份十分好奇,问道,“姑娘你到底是何身份?” “我都告诉你了,我叫苏瑶。对了,你叫什么呢?” 白安秋也突然意识到,这一路自己好像还真没告诉过苏瑶自己的身份,“我叫白安秋。” “没听说过。” 玉衡那傻比你就听过,自己就没听过,嘿,这一下给白安秋来气的。 “我问你,这雍都乃凉州军事行政中心都府,怎还会有马匪在附近安寨为营,打劫过往商道,官府不管吗?” “管啊!” “管?管还有马匪盘踞?” “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生道,如果天下太平了,哪里来的马匪。如果马匪都除了,那还要官府干什么?” “你这是谬论!” “真理也好,谬论也罢。反正,他们在雍都附近安营扎寨,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默许了,他们也不让官府难做,只劫财,不杀人。” “这,这……官府不作为,马匪受庇护,鱼肉百姓,岂有此理。”白安秋愤怒地说道。 “可百姓和过往的商贩至少不用死啊。” “哼,这种纵容恶行的做法本就不该存在。”白安秋双手握拳,义愤填膺。 苏瑶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你呀,真是个愣头青。难道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白安秋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想,这世间不应如此不公。” 苏瑶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白安秋继续说道,“雍都官府不管,我白安秋管。他们不敢杀的人,我杀,他们不敢做的事,我做!我要先去找马匪首领谈谈,若他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瑶微微皱眉:“你就这样直接去?这些马匪可不是善茬。” “无妨,我自有办法。”白安秋目光坚定。 言罢,白安秋独自一人朝着马匪营地走去。马匪们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纷纷拔刀相向。但白安秋毫无惧色,大声喊道:“叫你们首领出来,我有话要说。” 马匪首领听闻后走出营帐,满脸戏谑:“小子,你有何事?莫不是来找死?别以为你和苏小姐一起来,我们就不敢动你,我查过了,你并非雍都人士,也是苏小姐在半路遇见的书生罢了。” 白安秋镇定自若丝毫不惧这群马匪手中的刀戟,“我见你这寨子也有几百号人,听苏瑶说,你们只劫财不杀人,我也可以放过你们一命,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就此解散这匪窝,不要再鱼肉百姓,可愿?否则,绿野城的那批马匪就是你们最后的下场!”马匪们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起来。 绿野城的事,应该还没传到雍都来。 “绿野城的马匪,不是二狗哥那帮人吗,他们可比我们凶残的很,人数又有数千人,十里八乡的谁不怵他们,你说他们什么下场?难不成被你全灭了啊,哈哈哈哈哈。” 白安秋自信地点了点头,“嗯!几乎全杀光了!” 听完这话,这群马匪笑得更大声了。 “几千人啊,抡刀砍,也要砍几千下,累都累死了。”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白安秋的话,只认为这年轻人有什么臆症,大白天的口出什么狂言。 “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说完白安秋背身准备离开,“三日,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 言罢,他径直离开,竟无一人敢拦。 离开马匪窝,苏瑶跟在白安秋身后,不停地问道,“这就是你要被绑到这匪窝的原因?” “算是吧!”白安秋回应,“一群不入流的马匪罢了。” “算是?”苏瑶心中暗想,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跟着,这群马匪肯定直接将白安秋五花大绑回寨,不说严刑招待,痛揍一顿肯定少不了的,那这人还会像现在这般装比吗? 二人一路向东下山离开。 刚到山脚,便遇到一群来历不明的人举着火把赶来,目光炯神,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横练之气外露,绝非凡夫俗子。 白安秋眉头微皱,低声对苏瑶道:“你先躲我身后。”苏瑶虽心有不满,但此时也只能照做。 “大胆贼人,竟敢掳走我家小姐!”为首的护卫喊道,随即便挥舞长刀攻向白安秋。白安秋侧身躲过,抽出腰间青冥,剑身闪烁寒光。“你家小姐?苏瑶?误会啊,我并非歹人。” 正欲解释,但护卫们哪肯听信,攻势越发凌厉。 白安秋无奈,只好以守为攻,尽量不伤到人。可这群人看似鲁莽,一个个功夫不弱,联手对抗,竟逼得白安秋退后几步。 这时苏瑶大喊:“住手,是我自愿跟他同行的!”护卫们一愣,动作缓了下来。可其中一人却道:“小姐莫怕,定是此贼胁迫于您,待我们擒下他再说。” “这大哥脑子是有什么大泡吧?” 白安秋见状,知道言语无用,决定速战速决。只见他剑法突变,身形如电,瞬间点了几人的穴位。众人动弹不得,满脸惊愕。剩余四人虽然惊讶,但也不得不露出看家本领,护卫头领也是玄黄地境水平,他双手握拳,拳风呼啸,直朝白安秋面门砸来。白安秋脚下轻点,向后飘然而退。他深知玄黄地境的实力不可小觑,一拳足以活生生砸爆一头牛,当下青冥剑挽出几个剑花,化作一道道青光刺向护卫头领。 那苏府护卫头领脚步错动,身形灵活地避开剑影,同时一脚踢起地上一块巨石朝着白安秋飞去。白安秋运劲于剑,奋力一挥,巨石瞬间裂成几块散落一旁。 苏瑶这才知道白安秋的身手实力竟这般了得,如果没有自己跟着,刚才那群马匪应该统统被他宰了吧。这样算下来,自己也算是积德行善,救了不少马匪命。 两人打斗异常激烈,一时间难解难分。苏瑶在一旁着急不已,大声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可是双方激战正酣,谁也没心思听她说话。白安秋看准一个破绽,剑尖直抵护卫头领咽喉,“再不停手,休怪我剑下无情。” 护卫头领面色一凛,却仍不肯罢休,“再来!” 第125章 抵达雍都 125 此人约摸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透露出长年累月苦练不辍的成果。 他善用拳法,每一拳击出,都伴随着虎啸龙吟之声,拳风凌厉,虎虎生风,仿佛能撕裂空气,直击要害。 “统统住手!”苏瑶再一次喊道,此时的她带着一丝威严的怒喝。 “阿三,你是打算把本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那名叫阿三的拳师收起拳头,赶忙低下头赔罪,“大小姐,阿三不敢。” 见阿三收起拳头,白安秋也识趣地把剑收回,身形一跃,稳稳地坐上了马背,“既然你的护卫到了,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苏小姐,后会有期。” “喂,你去哪里啊?”苏小姐忍不住出声询问。 “雍都。”白安秋简短地回答,随即扬鞭一甩,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奔去,“在下先行一步,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这片空旷之地。 “小姐,此人身手不俗,绝非普通人。”阿三在苏瑶身侧嘀咕着。 “回了雍都城,想办法查到此人的来历信息。”苏瑶边说道,一边上马,策马而去。 阿三赶忙也跟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会对着这陌生男子感兴趣?” “本小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下人来管了?” “是阿三僭越了!” …… 白安秋来到雍都城,眼前景象与他事先听闻的截然不同,并非传言中的那般荒凉破败,反倒是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富饶与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从珍稀的药材到精致的饰品,应有尽有,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与旅人。 街面上,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马车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动的市井交响乐。偶尔,还能见到身着华丽服饰的贵族,或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凉州官员,穿梭于人群之中,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尊贵与地位。 “看来所言非虚啊,这凉州也不是那般不堪啊。”白安秋感叹了一声,没等他好好逛逛这雍都城,便有一神鹰卫前来,上前恭敬地说道,“大人,您来了。” “赵大哥和长乐公主呢?”白安秋直接问道。 “老大和长乐公主已在雍都的客栈开了上好厢房,等着大人归来。” “带我过去!” 这一路上看来,雍都的富饶并不输于江南,虽然建筑风格和人文民风不太一样,交通不便,但是这与外邦通商不少珍稀药材与西域宝物足矣弥补不少税物征收。 这跟外界所传的流言并不一致,为何凉州境内会有这么多的马匪,而在这么多马匪夹缝之中,雍都又为何会这般富庶? 来到客栈,白安秋直接找到了赵无极,将他心中疑惑一一说了出来。 赵无极也表示并不知晓,“在我多年的密探回信中,凉州十分荒凉,马匪横行,又毗邻北虏边关兵荒马乱的,就如同我们先前所见的绿野城一般,并无任何情报告诉我,雍都城这般富庶。”赵无极也十分诧异,当他和萧元鸿等人踏入雍都城的时候,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来到的地方并不是雍都,而是晋安城。 “这雍都城有几股势力,你可知?”白安秋问道。 赵无极摇了摇头。 “雍都城中,目前有驻军多少,兵权在何人手中?”白安秋又问道。 赵无极脸色更加尴尬了,不语。 “看来你的密探也不是完全效忠陛下的啊?”白安秋似笑非笑,言语中似乎在点赵无极什么。 赵无极尴尬地挠了挠头,“大人恕罪,是我御下无方了。” “我们来雍都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苏小姐,应该是雍都城人士,就连马匪见了她都十分听话,生怕惹怒此人,这女子背后的家族一定十分强大,你派人先去打听打听,好让我们在雍都城站稳脚跟。” “我这就去!”赵无极慌了神,赶忙应道,正准备离开房间,便又被白安秋拦下,“来到此地,我们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让兄弟们把衣服都换了,穿着神鹰服,你们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从皇宫出来的吗?” “是,我这就去让兄弟们将衣服和家伙事儿都换了。”赵无极赶忙逃离。 “这白安秋,明明年纪不大,怎么身上威压这般重,堂堂灵虚天境的自己竟然都被压得有些难受。”赵无极内心嘀咕着,赶忙去让其余神鹰卫把衣服和兵器换了。 赵无极前脚刚离开,萧元鸿便进入到白安秋房间,“怎么一回来就生这么大气?” 白安秋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妨。”随之他看向窗户外,自言道,“我们从学宫离开,有几日了?” 萧元鸿应声,“自学宫离开,到绿野城又耽搁了数日,一算下来,也有半月有余了。” “都过去半个月了!”白安秋又呢喃自语,“按行程算算,七师兄和十一师兄,应该在前往凉州的路上了。” “去了京都啥也没调查,江南私盐案的主谋是不是安澜郡王,也不知道我这样走了,安澜郡王会不会派其他人追来,我刚到凉州根基不稳,现在杀我应该是最轻松的时候吧。” “如果皇宫行刺我的那灵虚天境高手也来凉州杀我,我又该如何?他的背后又是谁?” “赵无极说过,晋安城中没有任何事能瞒得住武德帝,那他定然知道那日在皇宫中自己遭遇到灵虚天境的高手刺杀,那他的身份为何不告诉自己?” “山谷野涧中那个吹笛子的白衣少年又是谁?他为何认识我,还要杀我?” “雍都城的官府跟附近的马匪又有什么样的交易?”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快把白安秋的脑袋给挤破了。萧元鸿见他喃喃自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再如此纠结。此刻你满心忧虑,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雍都之事,稳定凉州才是首要。” 白安秋抬眼望向她,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这诸多疑团就像乱麻一般缠绕心头,叫人怎能释怀。” 萧元鸿拉他坐下,缓缓说道:“你看,不管江南私盐案背后是否为安澜郡王,此时我们远离京都,他若派人追杀,路途遥远,我们早做防范便是。至于皇宫的刺客,既然武德帝知晓此事却未曾告知你真相,那我们就自行探寻,或许到了凉州后能找到更多线索。而那山谷中的白衣少年,也许只是偶然卷入其中之人。雍都官府与马匪之事,如今我们已到达雍都,暗中探查,总会水落石出。如今你在凉州尚无根基,若一味忧心忡忡,反倒误了大事。” 白安秋听着萧元鸿的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没一女子想得开,浅笑道,“公主所言极是。” “谢谢你!元鸿!” 这是白安秋第一次唤萧元鸿本名。 “你……”萧元鸿被白安秋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住了,娇羞地红着脸,“元鸿乃是我本名,你可以唤我乳名阿若,亲昵些。” “好的元鸿。” “你!”萧元鸿好气地看着白安秋,这人真的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第126章 潜藏危机 126 被萧元鸿这一番安抚,白安秋内心也稳定了许多。 说到底,他也仅是个初入江湖一年的少年郎。 沉住心后,白安秋的脑海里便异常清明,随之便招呼唤来了赵无极和张大头,二人上前拱手,“大人,有何吩咐。” “赵大哥,你让手下兄弟乔装一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处散开,暗中在雍都城中探听这雍都势力分布。若非紧急集合,不要轻易会面。” “遵命!”赵无极神色坚定,应声答道。 “赵大哥,刚才嘱咐你的事,务必完成。明日之前,我要知道那苏瑶在雍都的身份及背后的势力!” “定不负大人所望!”赵无极再次领命。 “大头,你则挑选两人随我同行,随时准备接应。”白安秋的话语简洁而有力。 “是,大人!”张大头应声,神色肃穆。 …… 晋安城中。 密室中—— 黑金异瞳的男子率先开口:“我刚得到线报,白安秋已经到了凉州,刚在绿野城灭了一支三千人的马匪,搅弄风云,若真让他成长起来,必成大患。上次虽有儒圣庇护,可出了京城,在凉州那兵荒马乱的地方,可只要做得干净利落,也无人可说。”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几人派出了三名顶尖杀手前往凉州。这三人皆是冷酷无情之人,武功高强且擅长隐匿行踪,带队的一人正是半月前在皇宫中行刺白安秋未遂的那灵虚天境身着束装的黑衣男子。 那三名杀手一路追踪,直接绕过凉州其他三城,直逼雍都。 与此同时,在雍都城垣之外,遥遥相望的一座峻岭之巅,一白衣少年突兀地出现在血煞教宗门前。 他孤身一人,手执一柄温润如玉的长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踏入了凉州地界内的一处邪恶宗门领地。白衣少年推开血煞教教主那威严的大门,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轻声笑呵道:“魁首好兴致啊。 只见教堂之内,首座之上一个侏儒长得奇丑无比,见到白衣少年出现,他一把推开身前的美娇娘,赶忙走下宝座,上前恭敬地行礼,“血龙见过大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白衣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回禀大人,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只待那白安秋踏入凉州地界,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便可瞬间取其性命。”血龙满脸兴奋地说道。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上前直接给了血龙一大嘴巴子。 “大,大人,您这是为何?”血龙一脸茫然,心中满是困惑。 他不理解。 “我已经在雍都外十里处见过白安秋了,还跟他打了一架。我的探子来报,看到白安秋出现在雍都城里,你却告诉我万事俱备,只等半路截杀他。我看你是被美色所迷,将正事抛诸脑后了吧?”白衣少年的语气愈发冰冷。 白衣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森然寒意,血龙心中一凛,赶忙下跪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属下实在不知,我们确实在雍都城附近下了埋伏,却始终未见白安秋的踪影啊。” “血龙,若不是碍于某些原因我暂且不能亲自出手,会需要你这个废物。若是这事出了差池,你这血煞教我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属……属下知道。”血龙颤颤巍巍地应了声,“我这就亲自出马,保证不耽误主上的大事。” “最好如此!” 说完,那白衣少年走到首座一把扯过美娇娘,白衣少年将那美娇娘搂入怀中,一把握住双峰,那女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只能任其摆布,“没想到这荒蛮之地,居然有你这么一个美娘子,真是便宜了血龙这个废物了,正好,我先享用了。” 啊…… 此时的白安秋正在雍都城中四处闲逛,他并没有直接去府衙上任,对他来说,这里不是绿野城,不是京城,四处暗藏杀机,他在没搞清楚这城中分布的势力前,贸然不会这么草率去上任行事。 一旦自己出现在雍都城府中,那所能看到的,又或许都会像是这些年所呈上奏折写的那样,迷惑不解。 “客官,吃点啥?”一店家站在门口吆喝,见白安秋一行人,立马上前揽客。 “你们有什么拿手菜啊?”白安秋问道。 “哎哟,来到雍都城,那必须尝尝我们家的牛肉面了,不仅色香味俱全,重点是便宜。” “哦,多好吃,又多便宜?” 那店家没有再跟白安秋废话,拉着几个人就往店里走去,“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那行,来三碗牛肉面。” 白安秋,萧元鸿,还有张大头。 “一看客官就不像本地人士,是来经商呢还是游学?”店家也是个碎嘴子,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是,我们是世家子弟,出来历练,听说雍州地大物博,稀奇古怪的很多,这不就来看看了。” 那店家笑呵呵的,“这一路上马匪横行,你们世家的人也是够大胆的,不怕被马匪掳走啊?” “他们敢?”张大头怒目而视。 “我这护卫,武功很厉害,寻常马匪近不得身,有他在,我们很安全。”白安秋说道。 “是,马匪武功差,但这凉州境内,宗派不下十个,大部分还是邪魔宗派,武功了得,你们长得白白净净的还是要注意,免得被掳走生吞活剥了去。”那店家好心提醒了一句,“这雍州城附近,就有血煞教和白雾宗,喜欢杀人越货,你们千万要小心了。” “多谢店家!” 说完,小二也端上了三碗牛肉面。 闻着味儿,确实很香。只是这牛肉片,是不是有些少了,白安秋看着碗中那薄薄的肉片,不禁在心中吐槽,“果然这牛肉拉面的牛卖一辈子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夜幕下,一群匪徒从雍都城东面的峻岭山巅赶下,涌向雍都城。 外城几个巡防士兵看到一大批人马乌泱泱地奔袭而来,不由得心生警觉。 “救命啊!”一守城士兵大喊一声,没跑几步,便被一箭射死。 其中一守城将举枪对峙,“大胆,我乃朝廷驻守雍都城守将,尔等敢杀我守城兵,视为造反,如果你们现在束手就擒,本官还能对尔等从轻发落。” “哈哈哈,笑话。” 随之,一箭射出直接射中那守将小腿,他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你们,你们……大胆,射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要砍头的。” “嘿嘿嘿,砍头,我们血煞教可不怕什么朝廷,我们杀的就是朝廷命官。”一光着膀子的汉子十分不屑地笑道。 自从不久前突破灵虚天境后,白安秋的耳力也是达到了十分惊人的地步,百米之外,他依然可以听到低吟细语,一阵细微的动静自外城方向隐约传来,白安秋放下手中碗筷,“血煞教?这真是想啥来啥?” 刚听店家说这雍都城附近有两个邪恶教派,没等自己上门,他们倒是先找过来了。 “大头,别吃了,来活儿了。”白安秋放下几枚铜板,便匆匆起身,朝着外城方向赶去。 萧元鸿和张大头不敢懈怠,操起兵器立马也跟了上去。 “哈哈哈,去死吧!”那光着膀子的大汉抬起手中的大刀,直直劈向那守城的将士。 一道剑气袭来。 第127章 铃音仙子 127 “什么人,敢管我血煞教的事?”那光着膀子的汉子被剑气震退数米,手中钢刀掉落在地。 “好大的胆子!”为首那面相极丑身材矮小的血龙怒目而视。 “不惧朝廷,敢杀朝廷守城将,是谁给你血煞教的胆子!”白安秋随后赶到,目中无人地说道,“你血煞教……咦,怎么没有个主事的人。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岂有此理,老子在这。”血龙气道。 “嗯?不是传闻血煞教是魔宗,杀人不眨眼,怎么主事的是个矮子?”白安秋不解地挠了挠头,“看来传言有误啊!说好的凶神恶煞呢?怎么是个侏儒症患者?” 白安秋絮叨了好一阵。 血龙怒火中烧,手中大刀对准白安秋,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说什么呢?” “你谁啊,站起来说话,别跪在地上。” “那小子,你完了。”血龙身后的一护教长老明显已经感受到血龙身上的怒意和杀气,说道,“我们老大最恨别人说他是矮子了。” 血龙怒喝一声,“你该死!” 说完,提刀猛的冲来,一刀劈下。 张大头从白安秋身后快步跃出,抬起刀,挡住血龙的一击。 刀芒闪烁,尘土飞扬。 张大头虽挡住了这一击,但也被震得手臂发麻。血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猛烈的攻击。张大头咬牙应对,每挡一下身子就往后滑几分。 白安秋眼神一凛,正打算出手相助,但却被大头给拦住了,“大人,我可以的。”说完,他怒喝一声,提着七星刀再一次迎战上去。血龙感觉攻势受阻,心中更是恼怒,他猛地跳开,双手持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那刀竟燃起黑色火焰。 仿佛一道浓郁的血煞雾气。 “血煞魔焰刀,这可是教主的绝招之一啊。”血龙身后有人惊呼。只见血龙如炮弹般冲向张大头,这一刀,避无可避。眼看就要砍到,白安秋身形一闪,出现在张大头身前,他手中青冥挥出一道青色光幕。剑气十分霸道的拦在了血煞魔焰刀上,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巨大的轰鸣声。僵持片刻后,剑气破碎,血龙倒退数米,但此时怒气值爆棚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再次提刀冲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血龙怒喝,“老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白安秋不屑冷哼一声,“记好了,你爷爷我姓白,白安秋!” 血龙双眼瞪大,“你便是白安秋,哈哈哈,来的好,去死吧!” 白安秋冷哼一声,手中青冥剑嗡嗡作响,似在呼应主人的战意。他不退反进,迎着血龙冲了过去。两人瞬间战成一团,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得紊乱不堪。 与此同时,血煞教的其他人也没闲着,他们的目标是来杀白安秋带走萧元鸿,此时他们虽然不认识眼前之前便是白安秋,但看那萧元鸿和画像上一对比,但是有几分相识,两名血煞教护教长老看准时机,直径朝着萧元鸿奔去。不管如何,先拿下此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张大头岂会白白让他们带走萧元鸿,手中七星刀刀芒大盛,怒喝一声,“来啊,来得好!”随之,转身冲向那两位血煞教长老,他们也是没想到,仅有玄黄地境的张大头竟敢主动出击,微微一愣之后,迅速拔刀应战。 白安秋与血龙的战斗越发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白安秋剑法突变,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技,逼得血龙连连后退。血龙咆哮着,妄图以更强的力量冲破白安秋的剑网。 另一边,张大头与两位长老也是打得难解难分。他以顽强的毅力和独特的刀法,逐渐占据上风 “给爷死!”血龙再次使用血煞魔焰,威力更胜先前。 “剑二,破云见日。”青冥剑气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魔刀。 血龙的血煞魔焰与白安秋的剑招碰撞在一起,产生剧烈爆炸。引起雍都城不少人关注,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围观,烟雾散去,只见血龙嘴角溢血,显然受伤不轻。但他眼中满是疯狂,不甘心就此败落。 大人交待的任务他都还没完成,他还没杀死白安秋呢,一瞬间白衣少年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浮现在血龙眼前,他浑身一哆嗦。 该死,这白安秋也是一袭白衣书生模样打扮。 白安秋趁势而上,剑如流星般刺向血龙。血龙躲闪不及,只能用仅剩的半截刀刃抵挡。就在这时,血煞教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埙声。血龙听闻,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力量陡然增强。 “是大人!”这是白衣少年暗中施展秘法助力血龙。 血龙原本伤重的身体一瞬间竟然感觉都好了一般,即使身上还在流着血,但他也没有一丝痛感。 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出现在雍都城墙之上。 很快,铃铛声掩盖了埙声,血龙面露难色。 “血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我雍都城杀人。”城墙之上,是一美妇人,看样子四十出头,手中铃铛竟和苏瑶有些相似,容颜绝美,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只在其眼角眉梢添了几分温婉与成熟的风韵。 “铃音仙子,你是作甚?”血龙不满地说道,“你们只规定马匪不能进城杀人,可没说武林中人不能进城杀人。” “你要杀谁,我自然不管,但你杀我苏家的守城兵,就是公然挑衅我苏家咯?” “误会,都是误会!”血龙面色一凛,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认错道,“一时大意,我赔罪就是。我今日先杀了眼前这少年,自会前往苏府给二位赔不是!” “赔?拿命赔吗?”铃音仙子脸色一变,手中铃铛剧烈的摇晃起来,一股清脆悦耳却暗藏锋芒的铃音骤然响起,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朝着白安秋与血龙的方向席卷而去。铃音中,仿佛蕴含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每一声都震颤着二人的心神,令他们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与窒息。 “这女人什么来路,敌我不分?还是连老子都想杀?白长那么美了!”他心中暗暗腹诽。 白安秋眉头紧皱,感觉到压力大增。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体内内力运转到极致,此时初入灵虚天境的他强得可怕,手中青冥剑光芒大盛。 他大喝一声,使出从未展露过的剑式,此剑式一出,天地变色。他一招挥出,剑芒如龙,斩入那连绵不绝的铃铛声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实物相撞。铃音仙子手中的铃铛竟在这一击之下,应声而断裂。 白安秋身形一晃,捂住胸口,只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袭来,随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衣襟。 这一剑无差别范围攻击,血龙惊恐万分,然而已经来不及躲避。白安秋强大剑式直接穿过血龙身体,血龙瞪大双眼倒下。 血煞教众人见首领已死,纷纷打算逃窜。 铃音仙子并没有因为铃铛断裂就此收手,放过这群血煞教众。她芊芊玉手一挥,从城墙上出现了几道身影,其中一道白安秋记得,正是在半道遇见苏瑶的那护卫队长叫阿三的拳师。 那几道身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对着血煞教的其余教宗就是收割屠戮。 白安秋看着那几个人的身手,没一个弱的,最差的都是玄黄地境。 白安秋收剑而立,长舒一口气,看着城墙上的美妇人,他没有作揖,就那么盯着她,而铃音仙子也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度着城楼下的白安秋。 二人,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第128章 留宿苏府 128 阿三等人几乎将血煞教的余孽斩除完,几个功夫不弱的长老也断臂逃生。 片刻之后,铃音仙子先开了口:“阁下剑法超群,今日助我剿灭血煞教,当赏。”白安秋嘴角微微上扬:“赏?这位仙子莫不是忘了,这血煞教本来就是来杀我的,何须赏赐?” 铃音仙子轻轻一笑,衣袂随风飘动:“话虽如此,但公子此举亦是帮了本仙子大忙,还请公子莫要推辞,到我府中一叙。” “赏你妹啊,刚才你可是差点杀了我!这到她府中难不成是鸿门宴?” 白安秋沉思片刻道:“既如此,那便叨扰仙子了。” 随后二人并肩向铃音仙子的府邸走去。一路上,铃音仙子暗中打量着白安秋,心中暗忖此人来路不明却实力不凡。而白安秋亦感觉到铃音仙子的目光,心中警惕。 “苏府!” 白安秋看着府宅上的牌匾,呢喃了一声,“莫非这少妇姓苏不成?” 到了府中,铃音仙子命人准备酒菜。 白安秋犹豫再三,铃音仙子呵呵一笑,夹起盘中菜,先试一口,“公子无需担心,没下毒。” 白安秋尴尬一笑,随之便浅尝了几口。 酒过三巡,铃音仙子忽然说道:“公子可知,这血煞教背后似有一股神秘势力支撑,此次未能一网打尽,恐留后患。” 白安秋放下酒杯,眼神变得犀利:“哦?仙子可有线索?”铃音仙子摇了摇头,两人相视无言,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就在二人尴尬之际,苏瑶从外堂进来了,“娘,阿三说您今天有带客人回来,是哪位大人物啊?” 苏瑶走进屋内,看到白安秋后愣住了。 “是你!?”二人同时出声。 铃音仙子疑惑地看向二人,“你们认识?” 苏瑶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之前偶然见过一面。” 白安秋则是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自己千辛万苦让人去调查苏瑶的身份,这都还没消息,自己反倒是自己到对方家里来了。而且这个实力强悍的妇人居然是苏瑶的娘亲? 怎么长得这般年轻? 铃音仙子见状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也是缘分。”这时苏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白安秋说:“上次见面就觉得你身份独特,现在血煞教之事未平,你若是愿意,可以暂时留在府上,多个人多个帮手。” 白安秋刚要拒绝,铃音仙子却接口道:“身份?白公子什么身份?” “游侠,一就游侠书生!”白安秋赶忙解释道。 “游侠?瑶儿提的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安秋看了看铃音仙子,又看了看苏瑶,想着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探寻血煞教背后神秘势力的消息,又想摸清这苏家情况,于是点头答应下来。苏瑶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而铃音仙子则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三人之间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静。 就这样,三个人各怀鬼胎的笑了笑。 待白安秋离去后,铃音仙子将苏瑶拉到了房中。 此时的铃音仙子脸上并没有先前的笑容,转而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你和这白安秋怎么认识的?”铃音仙子问道。 苏瑶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对事态的严重性浑然不觉,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就是上次我回来时,在半道上碰到的他。觉得他挺有趣的,就多陪他待了半日。” “这么说来,阿三上次提到的路上遇到你的时候有个高手,指的就是白安秋了?”铃音仙子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苏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压根没想到他那么强大,就连阿三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可知道他的来历?”铃音仙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苏瑶身上。 苏瑶摇了摇头,答道:“不清楚。”随即又赶忙补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铃音仙子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你为何如此断定?”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可不是孤单一人。身边跟着十个神鹰卫,还有一个女扮男装、容貌出众的大美女呢。”苏瑶解释道。 听完这番话,铃音仙子的脸色瞬间大变,紧张的神色显而易见。 “看来,外界流传的风言风语,倒也并非空穴来风。”铃音仙子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沉思。 “娘,您在说什么呢?”苏瑶一脸困惑,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没什么,有些事情你还小,不必知晓。”铃音仙子温柔地拂过苏瑶的发梢,接着说道,“你只需要记得,与白安秋保持适当的距离,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保持距离?”苏瑶更加不解了,“那娘您之前为何还要留他在府中暂住呢?” 铃音仙子笑了,轻轻抚摸着苏瑶的秀发,眼中满是宠溺:“娘还以为,这白公子是咱们瑶瑶心仪之人呢。” “娘,您别乱说啦,我才没有!”苏瑶脸颊泛起红晕,娇羞地转过身去。 “好了,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铃音仙子柔声说道。 “嗯!”苏瑶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待苏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铃音仙子的脸上瞬间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她转身对门口的侍女吩咐道:“去,把阿三叫来见我。” “是,夫人!” 阿三疾步赶至铃音仙子房前,自知尊卑之分,他并未敢擅自踏入房间半步,只敢恭敬地站在房门口,双手拱起,低声道:“夫人,您找我何事?” “先前你去接瑶儿之时,与你交手之人,便是那白安秋?”铃音仙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锐利,问道。 阿三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隐瞒,坦诚道:“正是!与小人交手之人,确是白安秋无疑。” “你既已知是他,为何不报?”铃音仙子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阿三在门口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 “夫人息怒,小人当时与他交手时,并不知他便是白安秋。且当时小姐身旁仅有他一人,小人无从判断其真实身份。”阿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言辞中满是谨慎。 “你即刻前往边关,将此事告知王爷,并顺道告知他,白安秋此刻正在府中,我可拖他几日,望他早做定夺。”铃音仙子吩咐道。 “是,夫人,小人这就启程前往边关。”阿三应声答道,随即起身,准备即刻动身。 铃音仙子望着窗外的明月,陷入了深深的发呆之中,此时已入深秋,寒风透过窗棂,带着刺骨的凉意,竟让人有了些凛冬将至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带着对凉州城的未来的那种未知和惆怅。 许久之后,只听见她轻轻的一声叹息,悠长哀婉,久久不散。 第129章 夜潜魔宗 129 此时的雍都城外,一道身影避开了所有人,匆匆赶向数里地之外的山崖之上。 白天铃音仙子等人屠灭了雍都城附近唯二的魔教邪派,即使有几个长老逃走了,但是也都身负重伤,如今帮派都被灭了,他们还傻傻的回宗门等着被清剿,那这些人活该被杀。 白安秋的身影出现在黑暗当中,穿梭在悬崖峭壁之间,一闪而过。 夜幕低垂,月隐星藏,白安秋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被铃音仙子府中数高手荡平的血煞教老巢。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偶尔刮过的夜风,带着几分阴森与凄凉,穿梭在这座诡异的宗门之间,仿佛在低语着往日的血腥与杀戮。白安秋风脚步轻盈,如同幽灵般在血煞教派府邸中穿梭,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血煞教是凉州两大魔宗之一,那教主实力不俗,如今虽已命丧黄泉,在宗门内肯定还藏匿着不少稀世珍宝或武功秘籍之类的,不来搜刮一番,岂不是对不起那惨死在自己剑下的那小侏儒血龙教主。 夜色中,白安秋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突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打破了周围的死寂,声音似乎来自一处隐蔽的角落。他循声而去,发现一名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血煞教徒蜷缩在那里,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见到白安秋,那人本能地以为又是雍都城苏府的高手来清理余孽,颤抖着声音求饶。 这人他并不认识,但不代表对方不认识白安秋。 他们今日进城要杀的便是这人,现如今教主都被他一剑给嘎了。 白安秋打量了一眼这人,却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沉声问道:“血煞教中,可有什么珍贵的宝物或是失传的秘籍之类?”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老实告诉我,我便不杀你。”感受到白安秋身上并无丝毫杀意后,终于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指了指不远一处地方。 “首座之下,有一隐蔽的地下室入口。”那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也不曾下去过,只是一次偶然瞧见,那密室只有教主才有资格下去,应该藏有不少金银珠宝。” “很好!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白安秋心中一动,按照那人的指示,来到首座前,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个开关,随之出现的是通往地下室的隐秘阶梯。 他看了一眼那教徒,见他伤势不轻,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于是便没搭理他,一步步深入阶梯,随之,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安秋进去道地下室后,原本那浑身是伤的血煞教徒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玉笛,冷哼一声道:“白爵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就在这血煞教的地牢里度过你的余生吧。” 说完,他将身上褴褛的血衣脱掉,摘下一副濒临死亡的苍白面皮,取而代之的是里头一身洁净的白衣和俊朗的五官。 地下室内部,烛光摇曳,昏暗而神秘。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封面用未知的文字刻印着,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而在书籍旁边,则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玉瓶,瓶内装着一颗色泽诡异、散发着诱人光泽的丹药,其上流转着莫名的灵力波动。 “这是何物?为何有种十分强大的压迫感。”白安秋都还没将那丹药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就嗅到那瓶内的气味,感觉像是神玄真元丹的味道,但又不像,比神玄丹浓烈不止几分。 白安秋小心翼翼地靠近,正当他伸手欲取那古籍之时,突然间,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四周的墙壁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机关悄然启动,将出口封得严严实实。 这莫非是血煞教为了防止宝物被盗而精心设计的陷阱,一旦有人触碰宝物,便会触发机关,将其困于死地。“看来这应该是值钱的宝贝了,不然也不至于让血龙下这么大成本设置这么巧妙的机关守护?”白安秋内心嘀咕着。 地下室大门被封堵,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白安秋并未慌乱,凭借多年被无良师父各种丢进密室洞府的深厚“底蕴”,他先观察了下地下室的构造,设计这般密室,必然会留出口,只要寻找可能的破绽,就能打开逃生。 白安秋将那玉瓶丹药和书籍收入怀中,等出去了后再好好端详。随后,他开始在墙壁上找到暗门机关,他轻轻敲打在每一块铁砖上,试图听出墙壁上哪有不一样的声音。 敲打着墙壁,白安秋忽然注意到墙上摆放蜡烛灯下方有一块地砖颜色略深。他用力推挪那块地砖,只听“咔嚓”一声,一侧的墙壁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然而,缝隙之中喷出一股黑色烟雾,烟雾中竟夹杂着数十枚细小的针状物。白安秋连忙侧身躲避,同时转动手中的青冥剑挥舞,挡开那些暗器。 “好险!”白安秋屏气凝神,及时控住呼吸避免吸入毒烟。 这要是一个不注意被黑烟迷了眼,瞬间就被这么多暗器扎穿身体了。 密闭的空间有一股毒烟,瞬间让白安秋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待烟雾散去,他小心地朝着缝隙处挪动。刚踏入那新开启的通道,脚下又是一阵晃动,地面下陷形成一个个深坑,深坑底下埋了不少利器,利器上还堆了数具白骨。想必是之前也有人进入过这里,不小心掉落下去扎死的。 白安秋施展轻功,脚尖轻点坑边,一手紧紧抓住边缘的地砖,深坑之下,利器开始慢慢的往上突进,试图刺穿白安秋,眼看利器就要扎中自己了,白安秋借助手臂上的力气,身子一跃前行,跳过这近十米的大坑。 越过深坑之后,前方又是一道石门挡住去路。白安秋仔细打量,发现石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他试着运用内力去推动石门,但却毫无作用。正在苦思冥想之际,他想起怀中的古籍上,也许上面会有线索。拿出古籍,尽管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他发现其中一页画着类似眼前石门的图案。顺着图案摸索,他无意间触动了石门旁一个隐藏的小机关。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耀眼的光芒。 只见屋内摆满了金银珠宝,还有各种珍稀药材,“凤尾草?玲珑果?这是须弥芥子叶?”白安秋两眼放光,这些药材他只是之前在学宫的书中见过,没想到这小小血煞教,居然就有三株价值连城的珍惜药材,“这下发财了!发财了!” 金银珠宝白安秋没有正眼瞧过,他将这三株药材包起,别在腰间,转头看向宝库中心处,一个黑色的盒子。 有了刚才黑烟暗器的经验,他走过去,可不敢直接打开盒子,万一又有暗器,那自己不得凉凉在这。于是他小心地用青冥剑挑开那黑子锦盒上的钗子,打开锦盒。 见锦盒没有发出任何暗器后,他才小心谨慎的靠了过去。 一块头骨大小黢黑的铁块安静被放置在锦盒当中。 锦盒下还有一张纸贴写着,“星辰陨铁石?” 这是何等宝物? 白安秋并不认识星辰陨铁石,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否则也不会用这么好的锦盒装置,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先拿走再说。 白安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其余的珠宝药材一时半会也搬不出去,他迅速搜刮了一番后,又在货架上找到一枚疑似可以控制密室外面大门机关的小铁片令牌,随之,又顺手装了起来。 今晚虽然凶险未卜,险些丧命于此,但此行也收获颇丰啊。 第130章 我没有闪 130 如此秘藏,不可能只有先前进来那一条路。 血煞教的教主只是矮小,不是傻缺。 万一哪天被武林正道给围攻了,躲在那密室下,就算武林正道不炸开密室,让他呆在下面十天半个月也会被活活饿死。 所以,白安秋坚信这密室里肯定还会有暗门,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夜色真浓,有了这些宝物,白安秋心情正好,丝毫没有被困密室的慌张混乱,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秘藏里面观察摸索起来。 他就按照刚才搜刮到的那片铁令模样先寻找,铁令只有两根手指般大小,这么不显眼的凹槽,着实费了不少功夫。这血煞教建立这密室之人也是个人才,那两指宽的凹槽竟然设计在墙上的石刻之上,如果不是白安秋将那满墙的石刻全部摸了两遍过去,真的单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那凹槽处在何处。 白安秋将铁令贴合凹槽放了下去,打开机关,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后,秘藏的另一侧石门缓缓开启,透出一缕外界的微弱光线。他借着这光,小心翼翼地迈出石门,心中暗自庆幸,终于逃离了这个危机之地。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给这幽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神秘。 他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正准备寻路离开,忽闻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爽朗的笑声。白安秋心中一紧,急忙隐身于一旁的乱石之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身着劲装,手持木剑的青年男子步入他的视线,他步伐稳健,痛快的饮酒,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羁与洒脱。 那游侠似乎并未察觉到白安秋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在乱石处停下脚步,仰望着夜空,喃喃自语:“以云为舟月作灯,四海为家任我闯。”言罢,他轻轻一笑,竟找了个巨石便要依靠上去歇息。 白安秋见状,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避开此人,毕竟在这血煞教魔宗所在之地,深山老林之中,有这么一人出现,实在可疑。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也非善茬,此人言行举止间并无半点恶意,且孤身行走江湖,自己莫不是怕了,这么一想,白安秋便勇从胆中生,从乱石柱后走出,轻声唤道:“这位兄台,好文采啊。” 那游侠闻声,吓得一激灵,立刻警觉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白安秋身上。 “你是人死鬼,大半夜的为何在此,吓老子一跳!” 白安秋微微一笑,回礼道:“在下苏河,初到雍都城,适才误入此山,一路跌撞辗转到了此地,见兄台经过,心生结交之意,不知可否同行一段?” 游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心中暗道,“原来是个误入深山的书呆子,说话都文绉绉的。”,但嘴上却是笑道:“在下柳风,不过江湖一介无名游客,承蒙苏兄看得起在下,只不过这天色已晚,山路崎岖难行,还是奉劝你一句,明早天亮再下山。” “这……” “若苏兄不嫌弃,就在此地,与我相谈一番。”说完,柳风将酒壶递给白安秋,“苏兄,来一口。” 这柳风倒是个自来熟,并没有因为初识白安秋就时刻警惕,相反是白安秋,开口就是一假名。 在一番交谈中,白安秋也认识了这叫柳风的男子,入江湖已有七年,从天南走到地北,如今也是打算在凉州游历一番,然后出峡关,去琉金部落。江湖游侠,武功虽是三流,然性情洒脱不羁,念叨最多的,莫过于他要成为剑圣。 白安秋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辛辣之感瞬间传遍全身。他心中一动,想着或许可以从这柳风口中探听些江湖趣事。于是说道:“柳兄走南闯北,定听闻不少奇人异事吧。” 柳风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木剑,“那自是不少。曾听闻西域有一女剑客,剑术高超却独爱女扮男装,与人比试从不留名。还有那北海深处,据说有鲛人歌声能惑人心智,可惜我在北海呆了数月也迟迟未曾遇见。” 白安秋眼睛一亮,正欲再问,突然听到树林中有异动。柳风也神色一凛,握紧了木剑。只见几只黑影窜出,竟是一群狰狞的野狼,眼神中透露着对美食大餐的饥渴。 为首的狼王嗷呜的嚎了一声,紧接着,这一群狼便开始攻向柳风和白安秋。 柳风低声对白安秋说:“苏兄莫慌,跟紧我便是。” 说着,柳风挥动木剑,虽武功三流,但身法还算灵动,几招下去看得那群野狼也是一愣一愣的。白安秋也抽出青冥剑,打算帮忙,却听到柳风义正严辞地说道,“苏兄,你护好自己,这几头野狼我来宰了他,正好烤了下酒。” 言罢,柳风冲了出去,一时间,剑影交错,狼嚎阵阵。激战片刻后,狼群似知难以取胜,这顿大餐上口有些难度,渐渐退去。柳风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巨石,猛的喘了几口气,对白安秋笑说:“苏兄,看来今夜没办法入睡了。” 谁也不晓得这群狼会不会半夜再次袭来,将熟睡的他们咬死吃掉。 “我入江湖才一年,经历不多,愿再听听柳兄你这些年的江湖游历,有趣得很。” 柳风一听,乐呵了,这自己亲身体验过的江湖经历,那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再给你讲讲这天险谷地狱道吧。” 白安秋眼睛一亮,忙凑近了些。柳风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天险谷地狱道啊,进去容易出来难。我曾遇到一个从里面逃出来的高手,他说里面到处都是陷阱,稍不留神就会触发机关。而且,各大帮派在里面划分地盘,纷争不断。不管你是恶贯满盈的社会渣子,还是武林世家的弃徒败类,还是古怪的江湖奇人,都汇聚在里头,鱼龙混杂,容天下所不能容。” 白安秋心中一动,他遇到过不少天险谷地狱道的杀手,不久前救下的小雅,还有那个吃货洛冰婵,对这个江湖第三大势力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柳风继续讲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苏兄,我刚想到,此处离天险谷地狱道不远,山后就是地狱道,刚刚那些野狼会不会是从那边跑过来的?若是如此,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白安秋点点头,两人正欲动身,一道黑影快速朝他们奔袭而来。 柳风大惊失色,以为又是危险来袭。待看清来人,却是一个灰衣老者,老者气喘吁吁地喊道:“两位小兄弟,救救我,后面有恶人追我。” 柳风和白安秋对视一眼,决定暂且留下看看情况。不多时,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出现,他们看到老者被柳风和白安秋护住,便怒喝道:“小子们,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们一起收拾!” “何方鼠辈,报上名来!”柳风握紧木剑,毫不畏惧。 “报你大爷!”那彪形大汉也有六级武夫的实力,上前一脚就轻松踹倒柳风,“滚!不滚老子砍死你!” 柳风吓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道,“你,你这大汉不讲武德,趁我不注意踹我一脚,我刚才没有闪。” 第131章 获得丹方 131 这几个追杀老者的大汉也就五品武夫水准,应该就是寻常护院,白安秋根本不将几人放在眼里,也放心大胆的让柳风上去“现眼”一番。 没想到这柳风身手这般不堪,草草几个回合就被那几个大汉堵在角落围殴。 眼看这柳风不再咒骂,白安秋也知道自己得出手了,再不出手这柳风真要被打死了。 “住手!” 那几个大汉听闻喝声,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白安秋。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闲事!”白安秋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那几人身旁,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出。只见那几个大汉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纷纷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哼唧几声便没了动静。 柳风见状,赶忙爬起来跑到白安秋身后,惊魂未定地指着那几个大汉道:“他们突然就对我动手,我都还没准备好,混蛋。” 那灰衣老者走上前来,对着白安秋深深作揖:“多谢小友救命之恩,老夫本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白安秋摆了摆手说道:“不过顺手为之罢了。只是不知前辈为何遭此毒手?” 老者叹了口气,刚欲开口,却突然神色一变,望向远处低声道:“麻烦还没解决完,小友小心。”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似有大批人马赶来,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老头,白安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会让这么多人追杀他。 不多时,那群人马已至眼前。为首之人骑一匹高头大马,身着白色劲装,眼神冰冷。“阁下无故打伤我白雾宗之人,可是想找死啊?” 白安秋微微皱眉,对方明显是个高手。这刚从血煞教出来,怎么就碰上白雾宗的,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啊。 “贵宗之人无故行凶在先,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白安秋朗声道。 那人冷哼一声,“路见不平,笑话,当我白雾宗是软柿子吗?这老东西偷了我们宗门之中的宝物,我白雾宗门人得而诛之。你若识趣,速速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一马,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啥时候这魔教的人这么好说话,打伤了他们的人,只要识趣就可以离开? 看来这灰衣老者身上怀揣的宝物,非同寻常啊。 灰衣老者急忙喊道:“小友莫信,他们污蔑于我,我只是偶然发现他们用活人炼制邪物之事,他们便想杀人灭口。” 白安秋一听,心中涌起怒火,“只知道你们白雾宗是邪教,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残忍无道。该死!” 白雾宗众人脸色微变,那首领恼羞成怒,“胡说!既然你执意要趟这浑水,那就一起死吧。”说着拔剑出鞘,率众冲向白安秋等人。 白安秋握紧手中剑,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运起全身功力,一道剑气向着前方扫去。 那道剑气呼啸而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白雾宗弟子瞬间被击飞出去。但他们人数众多,很快又重新组织阵型,从四面八方朝白安秋攻来。 这白雾宗弟子的实力,比血煞教的强上不少。 白安秋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凛冽的寒光,一时间鲜血四溅。柳风躲在后面,眼睛瞪大,既害怕又兴奋地观看着这场战斗,“没想到这书呆子竟然这么强,小爷我运真好!” 白雾宗领头之人实力高强,已有灵虚天境的实力,几个回合下来,丝毫不落下风。他避开白安秋的攻击后,突然施展一门奇术。只见周围空气仿佛凝固,白安秋感觉行动变得迟缓起来。就在此时,那灰衣老者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神秘力量注入白安秋体内,解除了这种束缚。 “什么鬼?”白安秋内心震惊万分。 这……这什么诡异的武功? 白安秋精神一振,不敢再拖大,当即使出绝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首领。 “青莲剑歌!” 两人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刹那间,光芒大盛,周围的人都睁不开眼。待光芒散去,只见那白雾宗首领胸口被刺一剑,血缓缓流下,但却也仅仅是受了伤。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即便如此,其余白雾宗众人也大惊失色,长老的实力有多强,他们是知道的,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刺伤,随着那长老一声大呼,“撤!”众人四散而逃。 白安秋长舒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转身向灰衣老者问道:“这位前辈,如今危机已解,您可以说真话了。” “我刚才说的,就是真话!”那老人激动的说道。 白安秋浅浅一笑,扯出一道笑容,原本就强忍剧痛的他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瘆人。 那老人被吓退了一步。 白安秋看到老人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收敛神情,缓声道:“前辈莫怕,我相信您。只是您怀中宝物到底是什么?引得他们如此疯狂。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如果我连真相都不知道,那我这便离去,回头这群邪教徒再来找你,可不怨我。” “哎!”老人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幽光的珠子。“此乃丹方,对修炼金丹大有裨益。” 白安秋目光一凝。老人接着说:“本来听闻血煞教被灭门,我本想来寻寻看有什么遗漏的宝贝,打算捞点钱财,找了许久,钱财没发现,却意外发现了一张道家丹方,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不想白雾宗这群崽子属狗的,也上了这无名山,盯上了血煞教里的这张丹方。” 白安秋沉思片刻,“那前辈现在打算怎么办?”老人叹气道:“我年老体衰,无力保护此物,我看小友品行端正,不如赠予你,如何?” 白安秋一惊,正欲推辞,又想这灰衣老者是打算祸水东引了,自己已经得罪完白雾宗,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松,于是便应下。“这丹方,小子收下了。” 灰衣老者原本只是客气一说,没想到白安秋竟然答应了。 “这……这……好吧。”老者万万是没想到,还是一脸错愕中,无奈之中还是将丹方交给了白安秋。 “丹方?”柳风此时才从远处的乱石处慢慢地走了出来。 白安秋接过丹方,仔细查看上面的纹路与字迹。这,竟然和他在血煞教里发现的那本古朴书籍上的文字一样,柳风凑过来好奇地张望,“这上头弯弯绕绕的符号都是啥意思啊?” 白安秋尴尬一笑,解释道:“这想必是古老的道家符文,每个符文都代表一种药材或者炼丹的步骤吧。” 他要是能知道,他早就在密室中看完那一本古朴书籍了。 说来也是奇怪,学宫之中各种文学典籍,甚至各种偏门文字应有尽有,就连那晦涩难懂的赤月部落文字书籍都有一些,但他却从未在学宫之中见过这种字符的书籍。 最近遇到的很多武功都十分奇怪,根本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不管是鬼刹的召唤阴兵,还是让血龙忘记伤痛的埙声,亦或者是铃音仙子的魅惑铃铛之声,还有先前白雾宗人的让人行动迟缓的邪术,灰衣老者解除邪术的念叨的又是什么?这都已经超出了白安秋的理解范畴。 丹方,道家? 等凉州事情忙完,看来有必要去道家圣地拜访一番了。 第132章 诰命夫人 132 这柳风也是个妙趣人儿,看起来大大咧咧,武功平平但却能在江湖闯荡这么久还活的好好的,也是不简单。 对这雍都城,柳风虽然不识治理,但也有不少见地。长谈了一夜后,天亮之时便和白安秋道别离开。 灰衣老者本就是凉州之内宗门之人,白安秋也不着痕迹地打探一些关于雍都城的势力分布。 灰衣老者原本想一直跟着白安秋的,但白安秋却不愿带着这么一老头,这老头暗怀鬼胎的,他可不敢将这么大一不安全隐患带在身边,送进城后,给他找了个客栈就打算甩开他。 进到客栈,白安秋先找了个房间歇息,老者就住他不远对面。 见他关上门,老者才安心住下。 “大人,这是您所亟需之物!” 在房间的幽静之中,张大头毕恭毕敬地向白安秋呈上了一叠详尽至极的资料,其中包括凉州的精细舆图、宗门势力的密布分布图,以及雍都城那位苏瑶的详尽资料。 “头儿嘱咐我转告大人,那些背叛圣上、散布虚假情报的凉州神鹰卫暗探,已全部处理掉了。” 白安秋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还有一事,我们在那暗探的居所中,搜出了诸多隐秘情报。” “说!” “皆是与朝中局势紧密相关,我等不敢擅自窥探。”张大头再次从衣襟中掏出几封密信,双手奉上给白安秋。 白安秋缓缓抽出信封,仔细审阅,眉头紧锁,神色愈发严峻。 一个时辰后,白安秋打开房门离开。 灰衣老头人精的很,在白安秋出门之后便悄悄地跟上,直到见他走进雍都城中象征着权势地位的苏府后,老者瞠目结舌,心中焦虑万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苦心寻觅的丹方,若真落入那苏定邦之手,岂不是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谁人不知这苏定邦,手握重权,心狠手辣,一旦丹方落入他手,我恐是再无机会将其夺回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昨日到苏府一进门就被铃音仙子请到客房设宴款待,只看到庄院气派,都还没有机会了解这苏府到底是做生意的商贾还是达官贵胄的府邸。 白安秋进了门,径直走向大堂,经过庭院上的小廊桥,不少下人正在庭院中打扫清洁,庭院正中又是一块演武地,看似江南小院风情,但却透露着一股武将之风。 这建筑倒是蛮冲突的! 白安秋走过廊桥,只见庭院中繁花似锦,奇花异草散发着迷人香气。偶尔还有几只灵鸟飞过,发出清脆鸣叫。大堂之中,铃音仙子正襟危坐。身着华丽锦袍,眼神犀利而深沉。见白安秋前来,嘴角微微上扬。 “白公子,昨夜休息得可好?”铃音仙子开口道。 “多谢仙子关心,睡得很好。”白安秋回应着,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名许铃音,江湖人谬誉仙子,在学宫白公子面前,妾蒲柳之姿,可不敢自称仙子,唤妾名字即可。”铃音仙子谦逊说道。 “好的仙子!”白安秋审度了一番许铃音,内心暗暗诧异,这才刚入雍都城,许铃音这边就已知道自己学宫弟子身份了,看来这苏府的庞大的情报网当真不简单呐。 “初来雍都,这么快就被识破,既然你已知我的身份,那不妨也让我猜猜你的身份吧!”白安秋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睿智。 许铃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与从容。“据传白公子聪慧过人,不过,想要猜出我的身份,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白安秋轻轻摇头,目光在许铃音身上流转,似是在细细打量。“你举止端庄,气质非凡,绝非寻常之辈。昨日城楼之上,你言语间透露出对雍都守城将领的熟悉,以及您这身边护卫都非俗人,想来与这凉州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许铃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白公子分析得不错,我的确帮助了雍都城守将。不过,仅凭这些,还不足以猜出我的真实身份。” 白安秋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忽地眼前一亮。“凉州镇域大元帅苏定邦的发妻,二十年前仅靠一手魔音功让江湖人闻风丧胆,亦真亦邪,后嫁给大元帅,助他镇守边疆,被世人誉为铃音仙子,你二人育有一女,便是那苏瑶,不知在下所言可否正确?” 许铃音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白公子果然厉害,竟能一语中的。不错,我正是凉州镇域大元帅苏定邦的发妻,御赐诰命夫人。” 白安秋拱手一拜。 “白公子,你这一拜,是以什么身份作揖?!” 许铃音问道,“是学宫弟子的身份,亦或者是,威远绥靖爵。” “都不是,我就是我,以白安秋的身份。” 先前对她,是江湖中人,无需拱拜,以白安秋如今的身份,也不用低头拱手,他拜的,是许铃音对边疆这二十载的守护,是御赐诰命夫人的尊荣。 “好了,这礼我也行完了,我们也敞开天窗说亮话了。”话音未落,白安秋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圣上已钦点我为凉州之主,赐地封爵,权柄在握。” “那又如何?” “我知道朝中有不少人一直都在接触苏元帅,我来,是要苏大元帅一个态度,他是打算站哪一边呢?” 许铃音轻轻一笑,眼中透着深意,“白爵爷,你这话可就有些鲁莽了。我家元帅一生忠于圣上,何来站边一说?” 白安秋冷笑一声,“是吗?那为何朝廷探子在叛贼处发现与苏府有关联的信件?这雍都城明明富饶,却一直对朝廷声称破败,年年调拨治理经费?这凉州地界,马匪为患,为何单单就这雍都城马匪不抢不劫?甚至对你苏家之人言听计从?” 白安秋的话语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威压,目光如炬,直视着许铃音。 许铃音脸色微变,旋即镇定下来,“什么与叛贼信件,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苏府上下一心,只为保家卫国,从未与叛贼有过往来,还望爵爷明察。” 白安秋步步紧逼,“那这信件之事咱们暂且不谈,其他事,许夫人可要给我个说法,否则我不好向圣上交代啊。” 许铃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景色,沉默良久。 忽然,她转过身来,“白爵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府不怕查,只是希望公子莫要被奸人利用。至于其他事情,我可以慢慢讲诉与你听!” 第133章 镇疆元帅 133 白安秋坐在许铃音身前,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许铃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牵涉甚广,关乎我苏家的过往,也关乎雍都城的未来。” “二十年前,我随军前往这凉州,雍都城确实是一片荒芜之地,百姓生活疾苦,马匪横行。那时,我夫君凭借一身武艺与智谋,带领乡亲们奋起反抗,最终将这群马匪驱逐出境,并凭借自己在军中的威望,驻守边关,开通与赤月部落的商道贸易,渐渐带领雍都城逐渐走向繁荣。” “然而,随着雍都城的日益富饶,人心也开始变得复杂。朝中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开始觊觎苏家的权势与财富,暗中培养宗门势力,勾结马匪,企图颠覆苏家的统治。夫君深知,一旦让这些人得逞,雍都城将再次陷入动荡与混乱,那时候,王朝正和北虏打仗,身为统帅的他根本无从分心。” “为了维护雍都城的稳定,夫君让我回城镇守雍都,我一介女流,虽是江湖儿女,但也不是三头六臂,所以我便秘密联络了那些被驱逐的马匪头领,允许他们在附近劫道谋财,但不可杀人,让他们成为苏家的暗中守护者,同时,我每年也向朝廷上报雍都城破败,年年请求治理经费,实则是将这些经费暗中用于加强雍都城的防御与建设。” “我夫君手握重兵,若朝廷得知雍都城与外朝互通有无,富庶昌盛之景,那居心叵测之徒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一旦失去我夫君在边疆的镇守,北虏铁骑便可如入无人之境,轻易践踏我凉州大好河山。届时烽火连天,战祸四起,饱受战乱之苦的终究还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能守住雍都城,我已经倾尽所有。至于凉州的其他地方,我也想治理,但实在是鞭长莫及!” 听完许铃音的解释,白安秋也大致明白了自己这凉州一行中的所见所闻,治标不治本,是下策之法。 “信件之事,我必彻查到底!若确如夫人所言,我誓以性命相护,保苏元帅周全!但若有丝毫虚妄,一旦被我查实苏府有通敌叛国之实,即便苏元帅麾下雄兵百万,为了这天下苍生的安宁,哪怕身死魂消,亦要亲手斩下尔等头颅,以正乾坤!” 轰! 一股磅礴浩荡的正义之气自白安秋体内猛然迸发,犹如苍龙出海,直冲云霄。 许铃音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口中喃喃自语:“言……言出法随!” 这,这白安秋不是才十八岁,只是学宫新收的弟子吗,竟然能……引出天地异动,言出法随,恐怖如斯! 望着那直冲云霄、气势磅礴的浩然正气,远在凉州百里之外的武宗之内,儒圣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轻声低语:“这小子……真是不一般啊。” 而同在此时,一行从晋安城出发的人马已经进入到凉州地界,随之而来的,还有这凉州之中的一门派——清风门。 在这群人之前,洛玉城和皇甫良才带着墨文婧也正策马扬鞭快赶而驰。 凉州边疆,风沙凛冽。 阿三紧随于苏定邦身后,金衣战甲,身姿挺拔,气势如虹,身后随着他的百名亲卫队,马蹄每一声都仿佛踏着山河的脉动,威严而不可侵犯。 这群人都是朝着雍都城而去。 既然已经说开了,白安秋也不能再赖在苏府了。 他选择离去,许铃音也没有阻拦挽留。 是辅佐还是闹翻,这一切她都不敢擅自做主。 她在等,等苏定邦的决策,是除还是留。 这些白安秋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离开苏府,正打算去找赵无极等人汇合,蹲守在苏府前的灰衣老者一看白安秋出来了,心中暗喜,抱着一丝希望便尾随跟上。 跟了白安秋东绕西绕几条街后,一拐角,灰衣老者便跟丢了他。 正当他焦急万分左右张望的时候,有只手正拍了拍他肩膀。 灰衣老者一扭头,便看见一沙包大的拳头出现在自己眼前,随之,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张大头吹了吹拳头,乐呵一笑,“这老头从进客栈就一直盯着大人,都跟了大人一路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白安秋笑呵呵地介绍道,“这老头,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鬼心思比较多,带回去好好招待招待,别显得我们不礼貌。” “得叻!” 随之,张大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头是否经造,便将那灰衣老者暴力扛了起来,跟随在白安秋身后。 雍都城中一座院落。 这是神鹰卫在雍都城的落脚点,并无几个人知道。 如今暗探已被赵无极清除,这地方便被他收下,重新调派暗探组织情报网。 前门出行一条街再拐个弯就到了雍都城的主大街,后门巷弄错落,若有危险容易撤退,清幽又不避世,大隐隐于市,大概说的便是如此吧。 白安秋轻轻推开房门,步入院中,只见两位自学宫便忠心耿耿追随他的神鹰卫正候立于此。 “大人!”二人齐刷刷地拱手,拳心向内,行了一礼。 “赵大人呢?”白安秋问道。 “回大人,赵大人已前往边境探察情况,预计明日天黑之前便会归来!”其中一名神鹰卫恭敬地解释道。 白安秋闻言,微微颔首,这正是他之前嘱咐给赵无极的任务。 “那长乐公主呢?”白安秋接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怎么,现在才想起本公主的存在吗?”一个略带娇嗔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白安秋的话语,“还以为有些人进了苏府就不回来了。” “好大一股酸味是怎么回事?”白安秋白了身边的张大头一眼,“没事喝什么醋?” 张大头一脸错愕,摇着头,“大人,我没有喝醋啊。” “还敢顶嘴!”随之,白安秋一脚踹在张大头的屁股上,一旁的两个神鹰卫捂着嘴,强忍着笑意。 “我真的没喝醋啊大人!”张大头一脸莫名。 反观萧元鸿,怒目娇嗔,明知道他在阴阳自己,但却没有证据。 “你们俩,把张大头拖走,还有这老者也一起带下去。”白安秋吩咐完,随之走进内堂。 萧元鸿赶忙踱步跟上。 “可有进展了?”萧元鸿轻声问道。 白安秋微微颔首,“凉州的局势尚不明朗,但雍都城内的情形,已大致摸清。” “那苏府,似乎并不简单?”她追问道。 “你可知道,我们与北虏已交战十年之久!” “这我自然知晓!” “那你又可曾知晓,这十年来,一直与北虏对峙的将领是何人?” 萧元鸿身为琉金的公主,对朝堂之事亦有所耳闻,更何况那北虏曾有意向琉金借兵。 “似乎是姓苏。” 白安秋再次点头,“正是天武朝的镇疆大元帅,苏定邦。” “哦!”萧元鸿恍然大悟,随即眼眸一亮,惊愕万分,“这……难道那苏府便是……” 白安秋缓缓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134章 军权之事 134 镇疆大元帅苏定邦。 在天武王朝军界中,除了已归隐享乐的镇西侯外,其威望无出其右,堪称当朝的中流砥柱般存在。 手下雄兵数十万,悍将百人,与号称百万雄兵的北虏硬生生扛了十年不败。 苏定邦一路疾驰,心中对这凉州未来的主人满是好奇。传言中的白安秋年纪轻轻一身才学,当年镇东琉金之乱也贡献了不少力,不日之前又在绿野城大败数千马匪替百姓守住家园,更身负学宫真传,若是此人当真如传闻中这般,必能让凉州发展更加稳固。 原本一日的行程竟被他累死两匹战马后,在晌午时分苏定邦踏入了雍都城。他顾不上休息,直接回到苏府,前往召见白安秋。 在苏定邦回府的路上,阿三跟着一名副将便已出现在雍都城中。 “奉大元帅之令,召见白安秋白大人!事态紧急,望白大人现身一叙!”那副将在来的路上已询问过阿三,但阿三的人却在雍都城中把白安秋给跟丢了,短时间无法找到他的落脚点。 无奈之下,那副将只能通过雍都城主街中的了望台大喝。 声音如洪钟,很快便也传到了白安秋耳中。 此时的白安秋正在房中与萧元鸿看着神鹰卫递交上来的各方情报及凉州百官的公文行书。 张大头在门口轻敲了下房门,“大人,苏元帅有请!” 白安秋似乎并不着急,依然在看着文书,半柱香之后,在门口焦急徘徊的张大头又轻声唤了句,“大人,苏元帅在府中请您过去一叙!” 白安秋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按理,苏定邦是天武朝的镇疆大元帅,手握重兵,官居一品,而白安秋只是封爵,正二品,收到大元帅召见,他应该第一时间放在手中公文,沐浴更衣后前往召见地的。 可他又有另一层身份,那便是封地。 凉州是他的封地,虽不是异姓王,更胜异姓王,有专属封地,凉州便是他的领地。 那问题就来了,当前凉州最高的行政官员是白安秋,可苏定邦在凉州扎根多年,官职还比自己大,究竟自己是主人,还是苏定邦才是凉州的主人。 这些天,他甚至听到了一个流言,那边是凉州有自己的王,那便是苏定邦,百姓都称呼他为“凉州王”。 白安秋缓缓放下文书,整了整衣衫,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门。萧元鸿跟在身后,小声道:“此去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苏定邦势力庞大,此行凶多吉少。” 白安秋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 “大头,你留几个人在此,等赵无极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去了苏府。”白安秋叮嘱道,“如果明日天亮之前我没有从苏府出来,你们就果断回京城请求陛下派兵!” “大人!”张大头拳头紧握,“他们俩留在此等头儿回来,我跟您去苏府!就算是龙潭虎穴,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您周全!” 白安秋点了点头,三人便离开府园。 来到苏府,苏定邦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到白安秋,苏定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白爵爷这般年轻,自己行军多年,杀敌不少十万,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他见到自己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当真不是一般人。 白安秋第一次见苏定邦。 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的金甲在身,血红披风,身形挺拔,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即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白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闻抗击琉金,白大人出了不少力,江南税盐案也帮朝廷挽回了不少损失,智勇双全啊!”苏定邦率先开口,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是历经无数战场、生死边缘徘徊所磨砺出来的。 白安秋拱手行礼,“苏元帅威名远扬,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两人寒暄几句后,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不知元帅召我前来,有何要事啊?”白安秋继续问道。 “我等已收到陛下旨意,既然白大人来了凉州,到了我的地盘了,岂有不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白大人的。”苏定邦回应道,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客套与深意。 “哦?”白安秋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紧紧锁定在苏定邦的脸上,久久未曾移开,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辨,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苏定邦,也不禁感到一丝心虚与不自在。 “凉州乃是在下的封地,怎地一到雍都城,在下便成了客人?”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苏定邦眼神一眯,脸色微变。 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是本帅失言,来来来,白大人,我们上桌再谈。”苏定邦拉着白安秋的手,十分热情的朝着主桌而去。 两人在酒桌上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苏定邦端起酒杯,笑道:“白大人,这杯酒敬你初来凉州。”白安秋也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心里却暗自警惕。 酒过三巡,苏定邦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白大人,凉州局势复杂,边境不安,北虏虎视眈眈,老夫在此经营多年,深知其中门道,大人若信得过本帅,军事之事交于本帅便可,城内之事,你想怎么整顿便怎么整顿,只要对百姓有利,我苏家全力支持!” 白安秋把玩着酒杯,慢悠悠地说:“苏元帅好意我已明了,然封地之内诸事,本爵爷断然会亲力亲为,至于边疆军事之事,我们再议再议。” 苏定邦笑容一滞,紧接着又说:“大人莫要逞强,这可不是朝堂之上耍嘴皮子就行的,北虏在边境虎视眈眈,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再开战,如果大人只是纸上谈兵,死伤的是我王朝数十万大军和凉州二十万的百姓的性命。” 白安秋目光陡然变冷:“苏元帅这是质疑本爵爷的能力?” 空气瞬间凝固。 片刻后,苏定邦大笑起来:“哈哈,白大人误会了,本帅只是担心大人太过劳累。” 白安秋也恢复神色:“多谢元帅关心,不过本爵爷自有打算。”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进来,喊道,“王爷,大事不好了!斥候来报,边境的北虏大军又压近了十里。” “王爷?”白安秋冷哼一声,“凉州何时出了个王爷?我怎么不知?” 苏定邦脸色一变。 副将一把将那士兵提溜了出去,随之拱手回应,“下官姓王,那人是我的亲卫兵,习惯喊我爷。” 虽然知道在强行解释,但白安秋不得不佩服这副将的临场应变能力。 “估计北虏的探子发现我并不在军中,便大军开拔压境,我等要赶回边关了,白爵爷,先前所议之事,你好生考虑,我苏某人对陛下并无半点不臣之心,驻守边疆也只是为了身后数十万的黎明百姓。” 白安秋若有所思。 “元帅先行一步,待我处理好凉州之事,便会去边关助你一臂之力!” 白安秋起身告辞。 苏定邦一脸茫然,这白安秋是几个意思。 第135章 人要杀我 135 是敌是友。 是争权还是夺利。 是分裂凉州的政斗还是同仇敌忾对付北虏。 白安秋和苏定邦都没有明说,虽然是见了一面,但都太匆忙,两个人都在彼此试探对方,根本没有一人将心打开。 但二人都是聪明人,虽然没有明说,言语之中也有几分挑衅与试探,但他们都没有从彼此的身上发现杀意。 这就足够了! 这对白安了来说,要在凉州站稳脚跟就不能树立太多,更何况是整个凉州最强的“敌”。 虽然还不是友,但至少不是敌人。 白安秋心满意足的离开苏府,打算收拾收拾将公文官印等全都搬到雍都城的行政院当中。武德帝虽然赐了他封地,但没给他府邸啊。 翌日。 白安秋才踏入行政院,背后就传来一阵风声。他警觉转身,只见一群身着清风门服饰之人冲了过来。带头之人眼神冰冷,手中长剑寒光闪闪。 “你们是何人,为何敢在此行凶?”白安秋怒喝。 “哼,小小娃娃竟敢妄图染指凉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人话落剑出。 白安秋被张大头掩在身后,“大人小心!” 随之拔刀相迎,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然而清风门人多势众,张大头逐渐不敌。 “大人,公主,你们快走,我来拖住这老匹夫!”张大头受了伤,但还是提着刀冲向清风门的领头人。 看见清风门几乎出动了整个宗门的精锐,数十人将行政园围住。领头那人显然已有灵虚天境实力,身后弟子也有数人达到玄黄地境,其余的皆是六七品武夫,萧元鸿也担忧的拉住白安秋,“你先走!” 白安秋一手轻轻拍打了下萧元鸿的手臂,摇了摇头,“无碍!” “可是……” “几个小角色而已,不足为惧。”白安秋丝毫不慌,甚至向前走了一步,将萧元鸿保护在身后,“你先进去,我去会一会这些江湖人士。” 随之,白安秋将青冥剑拔出,对着身前数十位江湖人士,大喝一声,“你们有几分实力敢取我白安秋的项上人头?” 青冥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光如龙,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啸声。 “这……不是说这白安秋就一书生,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剑气?” 那清风门领头之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有如此高深的武艺。他毕竟身为清风门的长老,灵虚天境的实力非同小可,当下冷哼一声,手中长剑舞动,剑芒暴涨,直取白安秋要害。 白安秋身形一侧,轻松避开这一击,同时青冥剑反手一挥,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对方咽喉。清风门领头之人反应极快,长剑一横,挡住了这一击,但两剑相交之处,火星四溅,可见这一击之力道。 自己苦修三十年才达到今日之境地,可这文弱年轻人才多大,竟然也…… “灵……灵虚天境?”清风门领头之人大惊,他刚才只是猜测这年轻人有玄黄地境,可这一交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判,这白安秋绝对超越同龄人太多太多了。 “你们是何门何派,与我有何仇怨?”白安秋逼退了清风门领头长老,斥声问道。 “你一将死之人,无需知道。”说话的是清风门中的大弟子,二十七岁便已达到了玄黄地境,是清风门中重点培养的精锐弟子。 话音未落,他已使用清风门的身法,强行拉近与白安秋的距离,化掌为爪出其不意欲将白安秋掐住白安秋命门。 清风门长老大惊,惊恐的喊出一句,“不……” 但为时已晚,不等他喊出,白安秋冷哼一声,抬起手,一剑挥出。 “剑一,碧落黄泉。” 剑气纵横无匹,覆盖寰宇,具有毁天灭地之力! 清风门大弟子突然神色一变,但突进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感觉到漫天剑气将他包裹,随之,一道道剑气在他身上划开炸裂。 “不要去啊!” 清风门的长老话喊完,但那被清风门冠以百年来宗门最强的天才大弟子已经被白安秋一剑给裂了尸。 他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明明先手在前,为何连这白安秋一剑都扛不下来。 “你……竖子怎敢!”那清风门长老怒火中烧,瞪着双目看着白安秋,“竟敢杀我清风门弟子,我要杀了你!” “呵,笑话!”白安秋冷笑一声,“你们这群……什么清风门,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我行政院前,喊打喊杀,只允许你们杀我,还不能被我反杀了?笑话!” 白安秋大喝一声,“一群蝼蚁妄图撼树!今日,想取我白安秋性命的,大可以来啊!” 浑身内力外放,剑光暴涨。 其余的清风门弟子见状,纷纷围攻而上,企图以人数优势压倒白安秋。他一人再强有什么用,我们可是有灵虚天境的长老带队,两个玄黄地境,原本是三个,死了一个,还有三四十个武夫境的精锐弟子在。 但白安秋却仿佛游走在人群之中的幽灵,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剑刃不沾滴血,但却不断有清风门弟子倒下。他的剑法既快又狠,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他对新的剑道的深刻理解。 自从在大先生那获得儒剑仙的《剑心》经后,白安秋这一路上几乎都在领悟其中要义,一直到了临近雍都城,与那白衣少年一战后,白安秋竟然从中领悟了《剑心》中对剑道道感悟,也算打开了这扇灵虚天境的大门。 而此时,眼前的清风门弟子,除了那领头之人有几分威胁,其他的犹如砍瓜切菜,丝毫没有体验感。 清风门长老见宗门弟子倒下了十几人,心中又恼又恨,一道剑诀迸发,长剑铺天盖地向白安秋而来。 张大头见状,心中稍安,但随即又担忧起来。他知道,虽然白安秋武艺高强,但清风门毕竟人多势众,而且领头之人实力不弱,若是久战不下,恐怕对白安秋不利。 张大头掏出怀中的信号弹,朝着天空一拉。 “咻”地一声,一道绚烂的烟花绽放在行政院的天上。 那是神鹰卫的信号弹,见此弹在天际绽开,无论手中在忙碌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到集合地。 “大人,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然而,此时的白安秋却仿佛浑然不觉,他的眼神中只有战斗。这群人要杀他,那他就杀回去,先生曾言,“我学宫弟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的剑法越来越凌厉,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能撕裂空气,让周围的清风门弟子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区区六七品武夫,根本抵抗不住白安秋一剑。 第136章 我便杀人 136 既然人要杀我,那我便杀人! “贼人受死!” 一剑袭来,一年轻男子气势暴涨,丝毫不弱于先前被白安秋一剑裂了尸的大师兄,“今日,我便要替师兄报仇!” 既然是打酱油,那就要做好打酱油的觉悟。 “来的好!”白安秋不惊反喜,这人剑气虽然不强,但气势够足。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同龄无敌的白安秋。 “剑二,破云见日。” 势如猛虎,剑招如电,以攻为守,剑指苍穹。 那清风门师弟也领上了盒饭。 青冥剑如闪电般刺出,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胸膛。领头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心痛不已,哀嚎道,“我的好徒儿啊!” 清风门弟子见状,顿时大乱,士气大减。白安秋趁此机会,剑光一闪。 这是他在突破到灵虚天境后,从《剑心》中领悟出来的新剑招式,他给它取名,叫,“青莲剑歌”。 又斩杀了数人,其余的弟子慌了,清风门长老终于心生怯意,纷纷后退。 “想走,问过我们神鹰卫了吗?”就在此时,其余的神鹰卫纷纷赶至,在张大头的带领下,他们将剩余几个清风门的弟子包围住。 “哼,清风门也不过如此。”白安秋收剑入鞘,冷冷地说道。他的身上虽然沾满了血迹,但眼神却更加明亮,仿佛刚刚的战斗让他对剑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萧元鸿和张大头见状,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白安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碍,只是些皮外伤。”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三个灵虚天境的高手如同鬼魅一般现身,将白安秋团团围住。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小子,你竟敢如此张狂,在我宗门地界,敢杀害我清风门众多弟子。”其中一人怒喝道。 “掌门!”被张大头等人扣下的弟子见到此人,纷纷激动万分,“掌门来救我们了!” 白安秋握紧手中的青冥剑,毫无惧色,“宰了一群,又来一群,你们清风门到底受何人指使,与我白安秋这般为敌,要是不说实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哼,莫要与他多言,直接拿下便是。”另一人身着黑色束装,带着一顶黑色斗篷,看不清嘴脸,但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阴柔的冰冷之意。随之,他冷哼一声,率先出手。 白安秋脚下轻点,身形快速移动,避开攻击的同时,剑已出鞘。 “剑三,破殇。” 只见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剑影闪烁间向着那人刺去。 清风门掌门与另外一人见状,立刻加入战局。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四周飞沙走石。萧元鸿和张大头想要帮忙,却被强大的内力波动震得无法靠近,这完全不是他们能承受的战斗。 白安秋独自应对三个灵虚天境明显感受到十分吃力,身上的内力消耗也十分剧烈,但凭借着新领悟的剑招和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着,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倒下,身后的萧元鸿和神鹰卫小队没有一个人能活,包括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些清风门的人是吃了什么疯狗药,跟自己这般死磕,但此时的战局不容他多想。 清风门掌门手持一柄长剑,剑法古朴大气,每一击都带有山河之重,压得白安秋喘不过气来。而那身着黑色斗篷之人,身手诡谲,时而出现在白安秋的盲点,以阴冷的指法偷袭,令人防不胜防。 “青莲剑歌!”白安秋低吼一声,体内残余的内力仿佛被点燃,汇聚于剑尖,形成一道耀眼的剑芒,直取黑色斗篷人的心脉。黑色斗篷人冷哼一声,身形诡异地一侧,竟以毫厘之差避开这一绝杀,同时反手一爪,直取白安秋肋间。白安秋反应迅速,以剑柄格挡,但依旧被震得后退数步,脸色苍白。 清风门掌门见状,趁机而上,长剑如龙,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白安秋头顶。白安秋心中一凛,脚下连环轻点,身形在空中翻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一股剧痛从后背传来,原来是在躲避过程中,另一灵虚天境高手竟然搬起行政院门前石狮,砸了过来,白安秋躲闪不及,被巨狮震飞了数米,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衫。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清风门掌门狞笑道,再次挥剑而来,剑势更猛,显然是要一举将白安秋斩杀。 白安秋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他知道,此时绝不能有丝毫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之力,癫狂地喊道,“来啊!今天就算打不过你们,但是一换一我白安秋还是做得到的,保不齐极限之下,还能带走一个,谁来啊!谁来啊!” “三人高手都没把你拿下,白安秋,你的成长真的是让我感到震惊!” 话一出,白安秋一愣神,没等他反应,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黑影自顾自地走到清风门掌门及另外两个灵虚天境高手的前身,只见那三人恭敬地朝着那黑影鞠躬作揖,“大人!” “你,是你!你到底是谁!” 白安秋不认识他,但白安秋见过他。 是那次在皇宫之中行刺他的那个灵虚天境高手。 是他!那次虽然没有见过这家伙真实面目,但白安秋一直记得,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记得那个人的感觉。 “那日见你,也不过是刚踏入玄黄地境的年轻人,虽然年轻,但也算不得绝世天骄,可这才多久没见,一个月不到,你竟然突破到了灵虚天境,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了,武道从来不缺乏天才,但是很少有人被称呼为妖孽,你白安秋可以算一个!” “我当你是夸我了!” 那黑影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即使你是天才,是妖孽,但你也要死。” “为什么?”白安秋不解,追问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黑影摇晃着脑袋,冷笑着,“嘿嘿嘿”。突然间,他脸色一变,原本还嬉闹瘆人的嘴脸突然变成凌厉起来,“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结果,你只有死!” 得罪人? 安澜郡王?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哪里听过,但他又想不起来。 “给我杀!”黑影大喝一声,三个灵虚天境的高手再一次袭向白安秋。 “杀!杀!杀!杀!人要杀我!那我便杀人!”只见白安秋剑气纵横,剑光如流星划破夜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与清风门掌门的剑芒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一击,双方都倾尽了全力,剑芒交织,光芒四射,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飞沙走石之中,两道身影同时倒飞而出。白安秋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全身多处受伤,手中的青冥剑也插在一旁,剑尖微微颤抖。 第137章 七把飞剑 137 这一战虽不像那时在江南与三大宗师境高手对决那般惨烈。 但也是白安秋自认为当下最强一战,现在的打斗完全超过那时候对决,自己终于成长到一个真正当世高手的境界。 他终于可以去武宗找师父了,不给他拖后腿了。 可眼下,为何这么累,眼皮这般沉重。 他昏昏欲睡,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眼皮似铅般沉重,挣扎欲睁,却只觉身上伤痕交错,体力与意志皆已逼近极限。 从京城出来的三大灵虚天境高手中的两人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清风门掌门亦在白安秋凌厉一剑下,经脉寸断,犹如废人。 站在场上的,独剩下那黑影大人。他缓缓走向白安秋,脸上带着胜利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安秋毙命于此的一幕。 “可悲啊白安秋,你的命运,终究还是到此为止了。”黑影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你,你……究竟是谁要杀我。”白安秋虚弱地发出最后一声,眼中带着无尽地不甘,“就算死,我也想死得明白。” 黑影冷哼一声,“当你在江南插手税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的死期。”他依然没正面告诉他,“不过,念在你即将成为亡魂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权力的游戏,而你,不过是一枚被舍弃的棋子罢了。”听完,白安秋似乎心满意足了,终究,还是跟那件事有关。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在等待生命中的最后一程。 “原来如此……”白安秋的声音微弱而平静,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命运和解,等待着生命终焉的降临。 “如果不是这层身份的关系,以你这等惊世骇俗的妖孽天赋,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引入我的宗门,倾尽全力栽培你。”黑影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可惜,主上的旨意如山,不可违抗。只希望你下辈子,别再轻易插手世间纷扰了。” 说完,黑影凝聚出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白安秋的脖颈间。 “再见!白安秋!”黑影的声音冷冽如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驾!驾!远处,马蹄声急促响起,似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正迅速逼近。 “要杀我师弟,可问过我了!”一道剑光划破长空,伴随着一声清啸,公子剑洛玉城如天降神兵,赫然出现在行政院口之上。 他的剑气如虹,凌厉无匹,直指黑影。 黑影眉头微皱,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歇,无形大手依旧紧紧扼住白安秋的咽喉。他冷笑道:“洛玉城,你来的正好,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令人厌恶!今日便一并解决了你们这对师兄弟。” “跳梁小丑!”洛玉城面不改色,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一朵白云般飘然而起,直取黑影要害。 黑影见状,也不敢大意,身形暴退,同时挥出一掌,掌风呼啸,与洛玉城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无尽的威力将黑影的大手一分为二,白安秋趁机挣脱了黑影的扼制,退到一旁,喘息未定。 一时间,战场上剑光闪烁,掌风呼啸,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洛师兄,小心!”白安秋深知黑影实力非凡,生怕洛玉城吃亏,连忙提醒。 洛玉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这黑影之人在十几年前也曾打过交道,武功诡异,功法层出不穷,实力不俗,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于是,他再次挥剑而出,剑光如织,密不透风,将黑影牢牢困住。 黑影身形如同鬼魅,在洛玉城的剑光中左闪右避,每一次挪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剑锋,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双眼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对洛玉城并不放在眼里。 洛玉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黑影的狡猾难缠,没想到这般难缠。 “冰霜!” 黑影轻唤一声,一把长剑从天而来,挡在洛玉城身前。 黑影嘿嘿一笑,随之又唤一声,“血轮回!” 又一把短剑从天际飞来,袭向洛玉城。 “雕虫小技!” 洛玉城早有防备,长剑一挥,一道剑芒如同匹练般横扫而出,与黑影召唤来的长短剑的攻势碰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把剑后退数步,御空飞行,气势汹汹。 见状,黑影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洛玉城的剑法竟如此多变,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找到破绽,这十几年不见,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戾风!幽煞!噬魂!长歌!梦魇!”黑影低吼一声,仿佛召唤着来自深渊的恶魔。 霎时间,五把散发着霸道且诡异气息的宝剑,再次从黑影身后呼啸而出,御空飞行,与他原先所御的两把剑一同,共计七把宝剑,悬浮于空中,每一柄剑的外观都造型奇特,长短不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洛玉城见状,眼神愈发凝重,却无丝毫畏惧之色。他手持长剑,身形轻盈如风,于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便刺向那黑影。 “铿锵!”第一柄名为“戾风”的飞剑率先袭来,挡住洛玉城的一剑。剑尖带着呼啸的狂风,直取洛玉城要害。洛玉城长剑一挥,剑光如龙,与“戾风”正面碰撞,火花四溅,两剑之力在空中激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紧接着,“幽煞”、“噬魂”、“长歌”、“梦魇”四剑同时发动攻势,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夹击而来,剑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四道死亡的诅咒,企图将洛玉城彻底吞噬。洛玉城身形飘逸,如同云中飞燕,巧妙地在四剑之间穿梭,每一次挥剑都挡住攻势,剑光剑影交织纵横。 而剩余的两把飞剑,则在空中盘旋,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洛玉城心中明了,这七把飞剑并非简单的武器,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能够相互呼应,形成完美的攻势组合。 洛玉城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内力凝聚于剑尖,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击七把飞剑的中心。“龙吟九天”,剑光如龙,气势磅礴,仿佛要将这七把飞剑一并吞噬。 一场空中大战,剑光与剑影交织,轰鸣与风声并存,整个战场仿佛被一片混沌所笼罩。 洛玉城的飞龙破开黑影的飞剑,咚咚两声,黑影倒退踉跄两步后才稳住身形,脸色微微一白。他没想到洛玉城的剑法竟如此霸道,让他的御剑术都吃了亏。 洛玉城没有给黑影喘息的机会,一式剑诀,贯穿黑影。 “给爷死!” 第138章 审讯长老 138 “洛玉城,今日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黑影怒吼一声,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某种功法。 瞬间,七把飞剑如同获得了新生,剑光更加耀眼,攻势凌厉,七把飞剑再一次挡在洛玉城身前,试图冲破洛玉城的剑式。 洛玉城却早已料敌先机,身形暴起,长剑如同闪电般刺向黑影的胸口。黑影大惊失色,低吼一声,拼尽全力,双手击出一掌抵挡,但已是来不及了,只见洛玉城一掌拍在剑柄后端,长剑破开飞剑,只听“噗嗤”一声,长剑穿透了黑影的胸膛,鲜血四溅,一剑封喉。 黑影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愕。 七把飞剑犹如死神的镰刀,纵深交错,毫不留情地割裂了黑影的身躯,紧接着,“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黑影在白安秋与洛玉城眼前猛然爆裂,化作漫天齑粉,消散于无形。 这一幕,直接将白安秋与洛玉城震撼得瞠目结舌,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惊骇:“这……难道说,飞剑竟会噬主?” “洛玉城,你坏我一具分身,这仇我迟早会报的!”半空中,一个声音冷冷飘来,充满了寒意。 白安秋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这……这都不死?” “我们似乎错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啊?”皇甫良才姗姗来迟,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尸体与流淌的鲜血,以及气息奄奄的白安秋。 “都怪你磨蹭!”墨文婧怒目而视,对着皇甫良才忿忿说道,“真是懒驴上路屎尿多。” “小墨墨,你这是翅膀硬了,敢这么跟师兄说话了?”皇甫良才故作不悦地打趣道。 白安秋勉强抬眼望向洛玉城,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来便滔滔不绝的皇甫良才,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师兄,你们终于来了。” 言罢,他终是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大人!” 神鹰卫的其余成员匆匆上前,脚步略显慌乱。 洛玉城二话不说,一把将白安秋揽入怀中,箭步冲向行政院内。 与此同时,清风门掌门与两位身受重伤的灵虚天境强者已被皇甫良才彻底制服,而清风门的长老及其余弟子,则被神鹰卫羁押拿下。 “给我看紧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皇甫良才声色俱厉,眼中闪烁着决绝之光,“胆敢伤害我学宫之人,我誓要让整个清风门陪葬!” 言罢,他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被墨文婧急匆匆地拉住了衣袖,“十一师兄,切勿冲动行事。” “混账!”皇甫良才怒不可遏,墨文婧的劝阻仿佛耳边风,“若小十七有个好歹,我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墨文婧死死拽住皇甫良才,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先斩几人以泄愤。 虽知皇甫良才并非嗜杀之徒,但在这怒火中烧之际,他真有可能做出让整个清风门陪葬的疯狂举动。 洛玉城心急如焚,抱着白安秋一路疾行,穿过行政院错综复杂的走廊,最终来到一间静谧的房间。他将白安秋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之上,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珍贵的疗伤灵药,小心翼翼地为其敷于伤口。 白安秋面色苍白,但仍强撑着睁开一丝眼缝,虚弱地呢喃:“师兄,我没事……” 洛玉城目光温柔坚定,轻声安慰:“小十七别怕,师兄们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他便运用自身深厚的内力,辅助药效渗透,试图加速白安秋的恢复。 “药,药……” 白安秋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洛玉城见到瓶中的丹药后诧异,惊呼,“护脉培元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另一边,皇甫良才在墨文婧的连连劝阻下,终于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被羁押的清风门长老及弟子们。 “走,去审审这群老不死的。”他大步流星,穿过神鹰卫的重重守卫,来到一行政院中的一处审讯室。 室内昏暗,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紧张而恐惧的脸庞。 “你们,谁是清风门的话事人?”皇甫良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在审讯室内回荡。 一名年长的长老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声音颤抖:“掌门已经被你们打废了,至今昏迷不醒。我……我是清风门的长老。” 皇甫良才看着那老头,冷笑一声,“很好,那就由你来回答。说说吧,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袭击我学宫之人?” 长老面色惨白,支支吾吾,显然不愿吐露实情。 皇甫良才见状,眼神一凛,内力暗运,审讯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压迫感油然而生。一股无形的内力进入到他身体里面,长老脸上冒出豆丁般大小的汗珠。 各种锥心之痛让他面色越来越苍白,长老在压力下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京城的某个大人物,他许诺我们若是成功,就会给我们大量的宗门修炼资源,还会保我们清风门成为凉州第一门派。” “京城的大人物?” 皇甫良才眉头紧皱,“是哪位大人物,他为何要对付小十七?” “我,我们不知道。一直都是那位黑影大人来传信,我们只知道那位大人物手眼通天,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长老摇头表示不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还不说实话!”说完,皇甫良才打算严刑逼供了。 那清风门长老赶忙求饶,“大人,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啊,你放过我们吧。” 皇甫良才加大手中的内力劲道,清风门长老吃痛的哀嚎着。 “真,真的不知道啊!” 随之,晕死过去。 皇甫良才转头又看向其余的清风门弟子,他们看见长老被审讯的一幕,连长老都挺不住,他们的小身板岂能抵抗,纷纷下跪求饶,“大人,大人,我们只是门中弟子,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事情,真不知道啊。大人,放过我们吧!” “放过我们吧!” “看他们样子不像是说谎。”墨文婧提醒了一声。 …… “看来,只能等那废物掌门醒来再问了!”皇甫良才叹息一声,离开审讯室。 此时,洛玉城那边,白安秋在药力和洛玉城内力的双重作用下,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洛玉城终于松了口气。 皇甫良才走出审讯室,心中疑惑不已。 皇甫良才转身面向墨文婧,神色凝重地吩咐道:“速给京城的苏主事递去密信,让她务必深挖细查隐匿在京都之中操控清风门的幕后黑手!”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管它是江湖恩怨还是权力斗争,无论如何,伤害我学宫之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墨文婧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第139章 鱼龙混杂 139 来雍都城后,皇甫良才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墨文婧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暗中招兵买马组建情报探子,一人联络运作之事。然而,这一行动并非一帆风顺,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些阻碍。 雍都城作为繁华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悄无声息地扩充力量实属不易。 首先,资金链的短缺便让皇甫良才一度陷入困境,招募人手、购置装备都需要大量的银两支持。再者,城中暗流涌动,不少势力对皇甫良才的举动保持着警惕,甚至试图阻挠,以维护自身的利益不受侵犯。 最先对皇甫良才势力渗透反抗的就是雍都城中的鱼龙帮了。 鱼龙帮在凉州不算什么大帮派,就是一群底层百姓组建的一个不入流帮派,虽然在凉州不算什么,但在雍都城还是有一些分量的,毕竟这些人来自底层群众,掌握着不少跟百姓相关的经济业务,各行各业形形色色。 有城外做蔬菜批发的老农头,有城中赌坊的看场护卫,有客栈店铺的伙计小二,也有巡城街差的军官,鱼龙混杂,因此得名。 皇甫良才要想建立情报,就要打通这一条线。 但对鱼龙帮的人来说,就是皇甫良才来抢饭碗了。 他们靠着贩卖点信息情报及风声,更好的服务自己所在的行业,如今有人来抢饭碗,断自己财路,这岂能忍。 皇甫良才自然也料到了鱼龙帮的反应,他并未急于正面冲突,而是先暗中布局,派遣手下人以普通商贾的身份,逐渐渗透进鱼龙帮控制的各行各业,暗中收集更细的人员情报,同时也在暗中观察鱼龙帮的运作模式与核心成员利益分配方式。 鱼龙帮帮主赵四海并非等闲之辈,年轻的时候曾跟大师学过几年武功,现在也有九品武夫境界,隐隐有突破成宗师之意。很快鱼龙帮就召集了不少帮中好手,打算和这个面都不敢露但最近发展迅猛的神秘“组织”约架。 皇甫良才应约了。 他要的是吞下整个鱼龙帮,要真正收服鱼龙帮,单凭武力压制非长久之计,必须智取,否则凭借他的本事,这鱼龙帮就算全部人都出动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杀光这群人意义不大。 但是这群人如果不知死活还要与自己对抗,他也不介意让他们尝尝苦头。 于是,那晚上在雍都城的南城区,一人一剑的皇甫良才对抗了鱼龙帮的二十好手外加三十个大汉和两老头。 他已经收力力,不然这些好手和三十个大汉根本起不来。 很快,鱼龙帮被一个神秘男子给灭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皇甫良才轻蔑地将一脚重重踏在赵四海的头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是鱼龙帮那个所谓的老大?” “放……放开我!有种你就放开我,咱俩再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赵四海即便头颅受制,依旧咬紧牙关,没有丝毫屈服。 皇甫良才似乎被这份倔强触动,微微颔首,随即抬起脚,后退数步,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赵四海一时愣住,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宽容”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人……竟然真的放了他? 他连忙起身,迅速活动着被束缚已久的筋骨,脑袋左右摆动,发出阵阵清脆的骨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不屈。 “我赵四海一拳可曾撂倒过小公牛,今天就让你这小子见识见识本帮主的真正实力!”赵四海紧握双拳,肌肉在手臂上隆起,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猛地向前冲去。 皇甫良才眼见赵四海如一头被激怒的蛮牛,猛地冲来,却也不慌不忙,身形一侧,轻松闪过赵四海势大力沉的一击。 随即,他身形一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赵四海背后,轻轻一拍,赵四海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倒在地。 “哼,就这?”皇甫良才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 赵四海挣扎着爬起,脸上满是尘土,嘴角也渗出血丝,但眼中依然有团不屈之。他喘息着,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太早,我赵四海还没输!” 皇甫良才摇了摇头,冷哼一声,示意他再来。 接下来的几轮交锋,赵四海虽然拼尽全力,但每一次都被皇甫良才以巧劲化解,然后轻松撂倒。每一次摔倒,赵四海都挣扎着站起,每一次站起,他的眼神都更加坚定,但身体却也越来越疲惫。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在又一次被皇甫良才轻易撂倒后,赵四海趴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他喘着粗气,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他抬头望向皇甫良才,眼中的不屈之火已黯淡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力与无奈。 “我……我服了。”赵四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皇甫良才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赵四海,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服,不是口头上的屈服,而是从心底里的认同与敬畏,我只给你们两条路,一是臣服,二是,打到你们臣服。你们自己选吧!” 赵四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都已经打服了,你才说两条路选,有区别吗?” 他挣扎着爬起,对着皇甫良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坚定道:“赵四海臣服。今夜起,你便是我鱼龙帮的老大。” 皇甫良才摆了摆手,说道,“我对你们什么鱼龙帮帮主之位没有兴趣,你们的老大也另有他人,暂时就由你暂代着吧!” “嗯?”赵四海不解,这皇甫良才实力深不可测,竟然不是他想要这鱼龙帮帮主位置,那又是何人,能有这般实力差遣这么强大的皇甫良才,赵四海心中暗自思量,试探性地问道:“那,请问我们的帮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如何才能与他取得联系?” “等他想见你的时候,自会现身相见,现在你还不必知晓。”皇甫良才神色淡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鱼龙帮依旧按照往日的规矩行事,只需记住,在不久的将来,鱼龙帮必将焕然一新,更加强大。” “是!”赵四海不敢反驳。 在他看来,皇甫良才一人便可左右整个鱼龙帮,他们得罪不起这样的存在。 发展就要钱,没接手鱼龙帮的时候不知道,一接手后,皇甫良才头疼了,这帮派也太穷了,因为都是底层老百姓,所以他们基本不会去抢夺百姓的钱财,都是靠劳动所得,偶尔贩卖点情报换取财物,也都用于帮派建设上了,账面上的银子都没有超过一百两。 三四百号人的帮派,账面上就只有一百两银子。 说出去谁敢信!谁敢信! 这简直就是收了一帮子贫民啊。 皇甫良才头痛欲裂! 第140章 老僧谈经 140 除了鱼龙帮,还有不少凉州的宗门帮派在排斥这皇甫良才渗透的这股势力。 甚至还爆发过不少小规模的争斗。 墨文婧一人便参与了不下三场小规模械斗。 至于皇甫良才就不用说了,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场架! 那些收编的小势力也好,还是官府这边的运作,都需要用钱,然而,他从家族中带过来的十万两银票在半个月的时间已经统统用完了。 是的,他没钱了! 在他万般愁容之际,却意外收获到了一股势力的暗中支持,更有人抬了一箱银票到行政院门口交给他们,皇甫良才有些懵圈,自己的行动好似都落入对方眼中,透明无比。 他打开那箱子,整整一箱子的百两银票,巨款不菲。皇甫良才拦下送银票的队伍,“谁让你们抬这么多钱过来的?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那几个抬箱子的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我们只是送货干活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既然不知,那请你们将这一箱子抬回去吧!”皇甫良才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这份突如其来的支持既让他感到惊喜,也使他变得更加谨慎。 正当他沉思之时,一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款步至行政院门口,脸上挂着的笑容,手中轻摇铃铛,一副鬼马可爱模样。 “这位小哥请勿多虑,这箱银票乃是苏府所赠,也是我母亲的一点心意。”苏瑶言罢,轻轻晃动铃铛,一副傲娇的姿态。 “苏府?大元帅府?”皇甫良才闻言,眼神一亮,苏定邦在雍都城内的势力不容小觑,若能得其支持,无疑将是一大助力,心中暗暗嘀咕:“可,苏府和小师弟目前啥关系,自己也不知道啊”。 皇甫良才面露谨慎,并未轻易卸下心防,他缓缓启齿问道:“苏姑娘,令堂此番举动有何深意?” 苏瑶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答道:“并无他意,不过是母亲提及,此乃爹爹之意罢了。”言罢,她轻盈转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欢快的跳跃,渐行渐远。 即便他手头拮据,对于这笔突如其来的财富,他亦是心存疑虑,不敢贸然接受。 白安秋至今仍未苏醒,他与苏定邦是否曾有会面,二人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交锋,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今,许铃音竟遣苏瑶送来真金白银,其目的何在? 他在这雍都城中筹建势力,按理说,应当是触动了城中最大势力——苏府的利益。然而,苏府非但没有出手阻挠,反而大方资助,这其中的缘由,令他费解。难道,苏府是意图收编他这初建的势力? 与此同时,洛玉城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白安秋的伤势已稳定下来,人也苏醒了,但仍需时日调养,已无生命危险。皇甫良才得知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等这小十七修养好了,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皇甫良才老泪纵横,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嗔怪,“自己躺在床上昏迷小半个月,倒让我们几个师兄师姐为他操劳奔波,还要替他抵挡来自各方的压力。” 墨文婧捂着脸,苦笑道,“大先生的书信我都收到三封了!还有我师父的两封!三先生的两封!公主殿下的五封!莫寒师姐的五封飞鸽传书!还有其他师兄弟的一堆问候……”她欲哭无泪,哀嚎道,“我单单回信我手都回累了啊!救命啊!终于醒了啊!天啊!小十七,我恨你啊!” 啊!啊! 两人相拥而泣! …… 凉州。 一山门之上,伫立着一座数百年的古刹。古木参天,青苔覆盖石阶,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 古刹中立有一宗门,晨钟暮鼓,梵音袅袅,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与烦恼。 被洛玉城打伤的黑影大人,身形踉跄,在半月前的夜色中如一抹幽暗的鬼魅悄然潜入了这座古刹。他并未选择回到京都城,而是躲在这静谧的古刹之中,寻觅一处隐秘之所,以疗养伤势,伺机而动。 古刹深处,有一偏僻禅房,少有人迹。 禅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因伤痛而扭曲的脸庞。他盘膝而坐,运转内力,试图调和体内紊乱的气息,疗愈那些被洛玉城凌厉剑气撕裂的经脉。 “半个月了,即便是本座之力,也只能助你将伤势恢复至七成。”一位和尚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若要彻底复原,除非有药王谷的神丹,否则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你必须摒弃武力,静心修养。” 此刻的黑影大人,内心犹如翻涌的波涛,极度的苦楚与不甘交织其中。 “主上交待的事情还未完成。”黑影说道。 和尚看了一眼黑影,冷哼一声,“以你现在的实力,别说洛玉城了,就算是那白安秋,你也未必打得过。你若执意寻死,自可前去,本座绝不横加阻拦……”和尚的话语戛然而止,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但若因此误了主上的宏图大业,定让你全宗门殉葬……” “帮我传信给主上,求主上再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待我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定再次杀向雍都城取那白安秋的性命。” “慧净,禅房你可打扫完毕了?”一声浑厚,宛若佛门洪钟之音,自远方悠悠传来,渐行渐近。 和尚一愣,赶忙瞪了黑影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随之回应道,“师叔祖,我这边打扫完了。” 说完,那和尚轻轻将门合上,退身而出。 “你这小沙弥,打扫完了还不赶紧去前寺帮忙,净想着偷懒。”那老和尚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抬手轻敲了小和尚脑门一下。 “弟子这就前去!”小和尚应声答道。 小和尚离开之后,老和尚看向那不远处的禅房,眼眸微微一眯,随即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前寺行去。 黑影藏匿于内,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目光正紧紧锁定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便会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碾压得粉身碎骨。 汗珠滴答而下。 黑影瘫坐在地上,猛地喘着气。 前寺之中,柳风正坐在佛祖像前和一老僧谈经。 柳风与老和尚谈经许久,每一言每一语皆充满玄机。明明未曾出过家,明明也就看过几本佛经,但却谈论得压过老僧一筹。 老僧不信,又叫来寺中另一师弟,二人又开始谈经论道。 柳风与老僧及师弟三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气氛愈发紧张。柳风言辞犀利,引佛经据典故,信手拈来,语出惊人,令两位老僧面面相觑,心中暗惊。 老僧见状,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年轻后生对佛理的领悟,竟远超自己数十年修行,真乃奇才也。 “柳施主与我佛门有缘,乃大才也!”老僧双手合十,吟诵一声,“阿弥陀佛。” “大师谦让了!”柳风嘿嘿笑道,“那接下来的半月时光,暂住在寺庙中,叨扰了。” “嘿嘿,又白嫖了半月伙食住宿。”柳风内心暗爽道。 第141章 平静前夕 江南。 名门世家之一水榭云家。 自从云无伤被送到武宗之后,成为武宗的内门弟子,实力也突飞猛进跃过宗师桎梏,踏入玄黄地境,他所在的水榭云家也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成为江南之中最大的世家门派。 云家全府都沉浸在忙碌当中,云中鹤此时正在府中设宴款待一位从晋安城而来份量极重的大人物。 宴席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丝竹之音悠扬婉转,一派繁华盛景。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之中,云中鹤的眼神却不时闪过一抹凝重。他隐约察觉到,今日这位晋安城来的大人物,虽是女子,但身份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正当宴会进行至高潮,一位身着夜行衣,面容隐于兜帽之下的使者悄然步入云府大厅。他的出现,仿佛一阵寒风掠过,让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他靠近那女子身侧,俯身说了几句。 那女子点了点头后,他便离开云府宴席。 随之,女子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一张精致的请柬便稳稳落在云中鹤面前的案几上。请柬之上,以烫金大字书写着:“云家之主亲启。”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威严和诱惑。 云中鹤目光深邃,缓缓拾起请柬,心中五味杂陈。他闯荡江湖数十年了,自然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邀请,更是关乎云家未来命运的选择。 一旦选择站队,便意味着要与那位权贵绑定在一起,共享荣耀,亦或共担风险。 “使者大人……”云中鹤思索片刻,沉声道,“云家世代以武立家,虽有所成,但向来不涉朝堂纷争。此事重大,容我三思。”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云家主言之有理,但时局变幻莫测,机遇稍纵即逝。我家尊上对云家青睐有加,愿以重金相助,更有无数资源倾斜,助云家更上一层楼。望云家主深思熟虑,莫失良机。” 言罢,女子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张沉甸甸的请柬,以及云家直系门人面面相觑的惊愕表情。 云中鹤望着女使者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 这一夜,云家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抉择。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武宗和江湖能左右的了,是继续坚守中立,还是顺应时势,投身权贵麾下?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考验,更是对整个水榭云家未来的赌博。 夜深人静之时,云中鹤独自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窗外月色如水,心中已有计较。他明白,无论选择哪条路,都需以家族为重,以大局为先。而这一次,他自认为会做出一个能让水榭云家名垂青史的决定,“派人去武宗给无伤传信,就说……” 凉州。 雍都城。 一白衣少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在行政院中缓步踱行,这是白安秋苏醒后第一次下床走路,虚弱的他依旧坚持想要自己走完这段路程。他身后的萧元鸿紧张到不行,生怕一个踉跄不稳就摔倒栽了跟头。 “你……走慢些……”萧元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 “慢点儿!”她又一次提高音量,语气中满是对白安秋安危的担忧。 “我没事,我只是受了伤,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白安秋无奈地解释道,“真的,你看,我能走,还能跑……” 说完,他就打算用跑的证明一下自己已经恢复了,结果拐杖刚一甩手,整个人就差点摔倒在地,险些栽了个狗吃屎。 萧元鸿急忙上前扶住白安秋,嗔怪道:“就知道逞强。” 白安秋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洛玉城和皇甫良才在一旁不禁感慨,“这药王谷的“护脉培元丹”真乃神丹妙药啊,小十七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半月有余便可下地行走,太神奇了。” “要不,我去找他要两颗,以备不时之需?”皇甫良才心生一计,嘿嘿笑道。 洛玉城白了他一眼,“做师兄的就要有点做师兄的样子,你这样像什么话?” 皇甫良才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说道,“我就开个玩笑。” 但他还是眼巴巴地盯着白安秋身上的那瓶丹药。 “四师兄,十一师兄,可愿与我小叙片刻?”白安秋远远望见两位师兄正注视着自己,便出声招呼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与亲近。 洛玉城与皇甫良才闻言,相视一笑,随即迈步向前。 萧元鸿见状,体贴地将白安秋搀扶至一旁凉亭内,识趣地悄然离去。 白安秋望着眼前两位师兄,轻声细语道:“近日里,我听说苏府曾遣人送来二十万两银票,可有此事?” 洛玉城轻轻摇头,而皇甫良才则是眼眸一亮,兴奋地回应:“确有此事,两千张百两银票,此刻正安然躺在库房之中。我虽已收下,但心中却疑虑重重,不敢贸然动用。” 白安秋闻言,眉头微蹙,陷入沉思:“那送银票之人,可有留下什么口信?” 皇甫良才略一思索,回忆起那日的情景:“送银票的是位年轻女子,好像是苏定邦的女儿。她声称是受她母亲所托,也是她父亲之意。” “苏定邦之意?”白安秋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洛玉城与皇甫良才皆是一脸茫然。 “这镇疆大元帅,显然是做出了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白安秋朗声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为今日的决定而深感庆幸!” “小十七,你这话说得太过玄乎,我们根本听不懂啊!”皇甫良才急得直挠头。 “十一师兄,那笔银票,你尽管放心使用便是!”白安秋心情格外愉悦,大笑道,“对了师兄,你手下可有信得过的得力之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皇甫良才疑惑道。 “自然是搬东西。” “搬何物?” “宝藏!” 白安秋此言一出,皇甫良才的眼中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嘿嘿笑道:“宝藏?真的假的?在哪里?” “自然是真的!”白安秋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如今组建人马急需大量资金,而血煞教密室中藏有大量金银珠宝,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此时,在云家,云中鹤叫来心腹之人,吩咐道:“去查探下晋安城那边的情况,尤其是送来请柬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 而在雍都城,白安秋三人正讨论间,突然一只信鸽飞来。白安秋伸手接住,展开信纸一看,脸色微变。是西风道传来的消息,提及王霸天目前面临的困境。 “怎么?” “十四师兄传信,有安澜郡王的人进入了地狱谷,那边似乎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白安秋心中一动,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这几件事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看向两位师兄,严肃地说:“看来我们得早点在凉州站稳脚跟了,这平静的江湖怕是即将掀起一场风暴咯。” 皇甫良才握紧拳头,“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小十七,咱们一起面对便是。” “还有我!” 第142章 悬赏暗花 142 他们将血煞教密室中的金银珠宝与诸多稀世奇珍洗劫一空,这笔财富足以支撑他们在凉州享受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逸了。 但如果还要组建私兵,就远远不够了。 洛玉城曾在赤月部落游学过,对赤月部落相对还是比较熟悉的,趁着此时机会,他再一次走上前往赤月部落的道路,为的就是让赤月部落的首领与白安秋这边所在的凉州有更多的往来配合。 苏定邦当年能打开贸易通道,独揽雍都城经济七成之盛,那为什么白安秋不行呢? 他一样可以与赤月部落合作,甚至跟赤月部落的首领合作。 只要不叛国,他什么都可以做! 更何况,赤月部落身处北虏与天武朝的夹缝之中,却能历经数百年风雨而不倒,其底蕴之深厚,实力之不凡,可见一斑。 学宫那些师兄师姐,除了自己外,也就只有洛玉城懂赤月文字了。 所以当初在学宫调派洛玉城到凉州帮助自己,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至于情报组织的事情,白安秋既然交给皇甫良才和墨文婧二人在做,他就不会过多干预。 他将凉州的公文郑重其事地托付给了萧元鸿,毕竟,身为朝廷公主的她,在处理州际公文方面自是游刃有余,加之有赵无极在暗处的默契配合,此事难度更是大大降低。 此刻,他正端坐于行政院密室之内,闭目凝神,全神贯注于打坐恢复之中,对外界之事一概不予理会。 有护脉培元丹和洛玉城的灵药,白安秋的伤势恢复起来比在雍都城百里之外的古刹中那黑影人来的快得多了。 对于那些潜藏于暗处,虎视眈眈的黑手,他心中虽无确切数目,但他知道若自己仍维持着这副受伤之躯,实力不赶紧恢复到巅峰,无疑会给那些藏匿于黑暗中的敌人可乘之机。 白安秋于行政院前与清风门一役的惊天动闻,终究还是穿越了雍都城的重重壁垒,不胫而走。 江湖之上,一股莫名的暗流涌动,一组高额暗花悄然现世,宣称谁能摘得白安秋之首级,便可赢得五十万两白银的巨额花红,此外还悬赏出一本绝世功法。 中原地区也有不少宗门正欲趟这趟浑水。 但有不少人又被白安秋的身份给吓退,毕竟自己的势力得罪不起学宫,何况,白安秋现在还有朝廷的官职。 不管是学宫还是朝廷,都不是他们一江湖门派能抗衡的。 但是凉州不同。凉州近十几年,战乱频发,马匪横行,朝廷也基本不管。山高皇帝远,凉州本地的几个大小门派倒是蠢蠢欲动,皆欲一试身手。就连那毗邻凉州、地势险要的天险谷地狱道也似乎按捺不住,有所异动。 作为西风道最顶尖家族,王家的势力遍布整个西风道十六镇,虽说是江湖家族,但涉及的产业众多,基本覆盖了整个西风道的日常运作。 而王家家主,一身横练武功已然臻至化境,其少主王寅,更是早已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也是名震一方的英雄豪杰。 在西风道年轻一代之中,王寅的胞弟王天霸亦是出类拔萃,堪称无双。 自幼天资卓越,体魄更是异于常人,魁梧健硕,横练外功得其父王家家主亲传,更是青出于蓝。如今,他所练的混元锤法已近大成,已至玄黄地境的瓶颈,隐隐有突破的痕迹。 “父亲,地狱谷那边有所动静了!”王霸天急匆匆地闯入,焦急地禀报道。 王家家主轻轻品了口茶,神色淡然地说道:“霸天,你如今也已不小了,做事切莫再如此慌慌张张。”言罢,他缓缓站起身,踱步两步,接着言道,“那些宵小之辈若要离开地狱谷,必经西风道无疑。我们虽只能暂且拖住他们一阵,你即刻前去给你那师弟飞鸽传信,让他们做好防范。” “是!父亲!”王霸天应声答道,神色坚定。 此时,在一旁的王寅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父亲,难道我们不对这群宵小稍加遏制吗?”王寅疑惑地问道。 王家家主摇了摇头,说道,“你真以为这群宵小就是地狱道的主力了?”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敢出谷的这群人,只不过是一群亡命之徒,这群人只不过是里面那些不敢直接动手的老家伙手中的棋子罢了,意在试探学宫和朝廷的底线而已,我们杀了也无济于事,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亡命之徒去试探这条底线。” “那我们就不管了?”王寅义愤填膺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 “谁说不管了!”王家家主虎躯一震,“学宫对我们王家不薄,你弟弟有如今的武学成就,也都依赖学宫照顾!” “那……”王寅欲言又止。 “你秘密调遣一支精兵在半道伏击,但切记,莫要赶尽杀绝,只需劫杀一半,剩余的一半则放他们去凉州。”王家家主沉声吩咐道。 “父亲,这是何意?”王寅不解,问道。 “总要有人去凉州搅动风云,总要有人将凉州的实力不容小觑的消息传回地狱道。否则,只会是无休止地派人前来刺杀!”王家家主目光深邃,语气坚定。 “父亲就不怕那学宫的白安秋扛不住这么多人的围剿刺杀?”王寅问道。 王家家主呵呵一笑,““十八岁便踏入灵虚天境,一人独战三大灵虚天境高手而不死。身边更有学宫两大高足辅佐,身后还有十一位玄黄地境的神鹰卫保护,这等实力,即便是我们王家精锐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取其性命,地狱道的那些宵小之辈又能奈他何?” 王寅闻言,摇头苦笑,这实力差距,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而此时的凉州,外面的局势愈发紧张。雍都城内已有不少陌生面孔出没,各个都是冲着那五十万两赏金而来的杀手或者冒险者。赵无极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危险气息,一边暗中调集城中守卫力量保护行政院,一边派人出去探查消息。 而在赤月部落那边,洛玉城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见到了部落首领。他详尽阐述了与凉州合作的种种好处,部落首领听后颇为心动。然而,部落内一些保守势力却坚决反对,认为这会卷入不必要的凉州纷争当中。 因此洛玉城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凉州。 白安秋经过几日几夜的调养,伤势已好了九成。 他睁开眼,感受到了外面压抑的气氛,不远处有序而来的脚步声在他耳中清晰传来。 这第一批刺客终于还是来了。 白安秋眼神一凛,握紧手中宝剑。 第143章 统统砍了 143 该来的还是会来。 躲也躲不过,白安秋也没想过要躲。 他也不知道别人的江湖是否像自己一样精彩,反正从进入江湖开始,天天被追杀,不是这个杀就是那个杀,这个杀完那个杀,总有数不完的杀手、黑衣人为自己奔赴而来。总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进入江湖。 但他没有过后悔。 要杀就来嘛,反正将这些人全部都打服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现在吃的苦都是为了以后能享的福。 行政院外,第一批为了悬赏暗花的杀手组织已经就位,按照脚步声,可以判断出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的武功,参差不齐。 好像是临时组队抱团来刷暗花任务的。 白安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张大头站在前面,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刀,低声道:“大人,您无需出手。这几个小喽啰我很快就能解决!” 那五个杀手慢慢走近,看到白安秋如此淡定,心中不禁有些疑虑。其中一人喊道:“你便是白安秋?” 白安秋依然靠在墙边,点了点头,应道,“是我!” “既然你敢承认,那便是极好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话落,那人便冲了过来。 其余四人一看,人头可不能被抢,纷纷举刀涌上前去。 张大头身形一闪,轻松挡下为首之人的攻击并反手制敌,一把将他擒拿扣住。其余四人见状,纷纷围攻而上张大头。 但张大头好似虎入羊群,几招之间就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为首的杀手突然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出,瞬间浓烟弥漫。待烟雾散去,那五人竟在张大头面前消失不见。 白安秋却只是轻轻一笑:“雕虫小技。” 原来神鹰卫早就在周围设下天罗地网,那几人根本逃不掉。只见那五人正准备飞出行政院,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五人躲闪不及,狼狈地撞到网上被困后摔倒在地,张大头再次上前一脚踢在一人的身上,嘿嘿一笑,将他们直接用大网困住,拖着走向一旁的白安秋。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取我性命。”白安秋摇了摇头说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五人闭口不谈。 白安秋使了个眼色,张大头心领神会,一刀砍在一人身上,气血翻涌,断手飞出,直接卸掉一手臂。 被砍之人痛苦的哀嚎着。 “下一次,砍的可不是手了,而是头。” 白安秋刚说完话,张大头手起刀落,直接削掉另一个人头颅。 血淋淋的滚落在四人身前,原本还在为自己断臂哀嚎的杀手瞬间咬住了嘴唇,闭上了哀嚎的嘴。 其余三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竟流出一些腌臜污秽之物。 为首一人颤颤巍巍地冒出一句,“你倒是问啊。怎么问都不问,直接砍人了?” 听完之后,白安秋假装低声呵斥了一下张大头,“大头,你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大人,刚才一紧张失误了。”张大头嘿嘿笑道。 白安秋看向那四人,“不好意思,他只是失误。放心,这一次,我保证他一定不会砍人头。那砍什么好呢?砍手?” “手砍过了,大人!”张大头配合的回应道。 白安秋没理睬他,继续自言自语,说道,“砍脚吧!脚好,砍下去……卡擦一下,断成两截……” “成!这回我就砍脚……”张大头立马又应声说道,“那大人,砍谁的好?” “砍谁的好呢?”白安秋继续思索着,在四人面前走来走去,细细打量。 四人被他打量得浑身发抖,身上汗珠直冒。 “大人,您问吧!求求您了,我们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我们不敢了!求求您了!” ……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答慢了,我砍谁哦!”白安秋笑嘻嘻地说道。 “是谁……”白安秋话都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几声着急的回答,“是京都,是京都城的人!” “京都城?”白安秋不解,俯身看向为首那男子,“京都城的人,那又是谁?” “我们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啊!”他哀求道,“我们就知道消息是从京都城中传播出来的,有人悬赏了暗花,只要能杀了您,赏银五十万两,如果还能取得您的人头,额外再赏一本绝世武功秘籍。” “哦?”白安秋一下子就好奇了,被这悬赏的暗花给吸引住了,“我的人头,值五十万两,外加一本武功秘籍?这么昂贵吗?” “大人,大人,我们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求您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求求您了,大人,我们错了!” …… 张大头一人一巴掌扇在四人脸上,“闭嘴!我们大人自有定夺!” 被砍手的那人松开嘴唇,委屈地冒出一句话,“我……我也没说话啊。怎么也打我啊!” “哎呀顺手了,不好意思!”张大头面露尴尬,挠了挠头,连声道歉。 白安秋冷声道:“把他们统统关起来,等有人能说出是哪位京城大人物下的令,再放出来。”他微微一顿,补充道,“哦,对了,谁先说出来,饶谁不死,其余人一律按知情不报处理,统统砍了。” “好叻大人!”张大头露出一副邪恶地笑容,将四人拖了下去。 “大人,大人饶命啊!” …… 此刻,一名神鹰卫火急火燎地前来禀报:“大人,有多股身份不明的势力正迅速向雍都城集结。” “可知具体人数?”白安秋沉声问道。 “据探子密报,人数大约在上百人。”神鹰卫答道。 恰在此时,皇甫良才也匆匆赶到,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的眼线也传来消息,凉州境内有两个小帮派倾巢出动,预计也是百号人,目标直指雍都城,且矛头明确就是冲着你来的。” “嘿,这阵仗倒是挺热闹!”白安秋非但没有显露出一丝紧张之色,反而似乎还带上了几分兴奋之意。 “你再去探,这几股势力是属于哪里的势力,务必在他们到达雍都城之前查明清楚。”白安秋吩咐下令。 那神鹰卫拱手领命,“是!” “师兄,还得劳烦你再深入探查一番,看看这两个帮派中有几个潜藏着的玄黄地境以上高手?” 皇甫良才微微颔首,说道,“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再仔细探查一遍。” “两百人啊,这凉州城可真是热闹!”白安秋嘿嘿一笑,随即话锋一转,“文婧师姐呢?好久没看见她了!” “她此刻正在鱼龙帮处理一些琐碎事务呢。” “原来如此……”白安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闲聊,“四师兄那边有传来消息了吗?” “昨日刚收到他的来信,说是还得在赤月部落再耽搁几日。赤月首领一族已然答应与我们合作,但部落中仍有一些保守派不愿卷入凉州的争斗,他恐怕还得继续费心游说一番。”皇甫良才详细回应道。 “既然四师兄来不及回来,那雍都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说话之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萧元鸿。 第144章 五股势力 赶往雍都城刺杀白安秋的五支人马在雍都城外汇聚。 “西域佛宗法音寺住持梵禅天,见过诸位施主!” 阿弥陀佛,梵天身后还有四个披着武僧袈裟模样的和尚。 “凉州鸳鸯阁阁主魏鸳率十五楼主,见过诸位好汉!” “在下清城龙湖镖局镖头,率二十镖师前来分一杯羹。” “笑死人了!镖师不去好好押镖,来我凉州地界抢生意,真不把我们帮派放在眼里啊!”说话之人,正是凉州游窜马匪的首领,实力比先前在绿野城见到的马匪二狗子还要强。 “一群东躲西藏不敢见光的马匪罢了,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笑话!”那镖头面不改色,从容自若,身后二十个镖师纷纷亮出身上的兵器。 “想动手?尽管来啊!”那马匪首领眼神中满是不屑,根本未将眼前这二十名镖师放在眼里,“好像谁还没几个手下似的!” 话音未落,他轻轻吹响一声口哨,只见从四周猛然间涌出数十名凶神恶煞的马匪,将场面瞬间烘托得剑拔弩张。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何不先做任务,暗花到手我们分摊了之后,你们要争要斗也不迟啊!如果你们非要比个高低,就先退出这次任务,不然别怪我们风云汇的人翻脸不认人!” 说话的,是银月城风云汇的女主人,江湖人称血衣娘子。 一袭鲜红衣裳,据传皆是由无数亡魂之血浸染而成。风云汇中汇聚的,皆是些命途多舛的女子,不是被家暴就是被侮辱过的,最终亲手终结了那些施暴者的恶行后,投身帮派。她们高举“屠尽天下薄情郎”的旗帜,四处闯荡,行侠仗义亦或为非作歹,行径颇为极端,令人侧目。江湖中人谈及此帮派,多是心存敬畏,避之唯恐不及,视其为一群行事乖张、性情难测的巾帼狂徒。 简称女神经。 众人听闻血衣娘子此言,一时沉默下来。 毕竟谁也不想放弃这五十万两花红和一本绝世武功秘籍,这对宗门建设无疑是巨大的吸引力。 马匪首领哼了一声,手一挥,那些涌出来的马匪缓缓退下。 “血衣娘子说得有理,不过咱们这多人一起行动,难保不会有人中途下手抢夺功劳亦或是暗中使绊子,得想个法子。”鸳鸯阁阁主魏鸳皱着眉头说道。 梵禅天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有一法,我西域佛宗有一秘法,我等可立下契约咒符,若是谁中途背叛,必遭咒力反噬,这辈子武境难有突破之日。” 众人虽心中各有算计,但此时也只能应允。 江湖中人,以武道境界为咒力,已经是十分恶毒诅咒了。 于是众人在梵禅天的密法中一同立下咒符后,朝着雍都城内进发。 而此时的白安秋正在城中一处茶楼听书,他看似悠闲自在,实则早已察觉危险临近。他只是在等,等这些人进城来送死。 茶楼中,说书先生正在讲的是来自赤月部落流传的江湖轶事。 说书先生轻摇折扇,声音抑扬顿挫,犹如春风拂面,将听众缓缓带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奇幻莫测的世界:“话说那赤月部落,隐于苍茫群山之深处,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月圆之夜,部落中央的古祭坛上,一轮赤红如血的月亮缓缓升起,那是他们的图腾,是信仰的源泉,更是族人心中不灭的圣火。相传,部落中藏有一本上古秘籍,名曰《赤月诀》,其威力无穷,练至高深境界,可号令百兽,甚至操控风云,弹指间便能翻云覆雨,令人叹为观止。” 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亲身经历了那段传奇,白安秋也不例外,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的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片神秘的土地。说书先生继续绘声绘色地道:“曾有一侠客,误打误撞闯入这神秘之地,本欲一探究竟,却不料与部落中的少女月华结下了不解之缘。月华擅使双剑,剑法灵动飘逸,如同月光下舞动的精灵,令人陶醉。两人携手共闯江湖,留下了一段段动人的佳话。而那侠客,也在月华的帮助下,无意间窥得了《赤月诀》的一角奥秘,从此武功大进,名震武林,成为了一段传奇。” “然而,好景不长,武林中人得知此事后,纷纷觊觎《赤月诀》,一场围绕着秘籍的争夺战悄然拉开序幕。 赤月部落也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月华与侠客为了保护家园,不得不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与挑战的征途,誓死扞卫那神圣与荣耀之圣地……”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故意停顿,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屏息以待,眼中满是期待与好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言罢,轻合折扇,起身离去,留下一众听众意犹未尽,议论纷纷,沉浸在那段传奇之中无法自拔。 白安秋心中暗自思量,这赤月部落,不仅神秘莫测,更藏着诸多令人向往的秘密,真想抽出个时间来好好去那古老且神秘的部落看一看,领略一下那来自远古的传说。 说书人刚走,张大头便从茶楼外走了进来,进入雅座之间。 “大人,那几股势力已经查明清楚了。”张大头将一份资料递到白安秋面前。 白安秋看着纸上分别写着这几股势力的详细资料,对这股由五个不同势力组成的力量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西域佛宗也要来掺和此事?看来这个背后之人所谋真的很大啊,西域都在接触了啊!”白安秋感叹着说道。 “大人,佛宗人最少,需要我们派人狙击这支势力嘛?”张大头问道。 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倒不用,不管来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不要像上次一样,一次来四个灵虚天境,都不慌。正好试试我的功力恢复得如何?” 张大头汗颜。 灵虚天境,哪有那么多灵虚天境高手啊。 一次性来四个,那是例外,一个宗门都很难找到四个灵虚天境的高手,除非天武朝那几个顶级宗门。 例如,学宫,武宗。 白安秋闭上眼听着张大头的回报率。 “头儿带着其余神鹰卫等兄弟已经在雍都城内设下埋伏,就等那些人进来了。” “皇甫公子也与收编的帮派中挑选了几大高手镇守在城楼上,保证一个也出不去。” “长乐公主这段时间日夜都在操练府兵,也做好随时陷阵冲杀的准备。” “苏家那边,也来人了。” 张大头说完这句话,白安秋脑海嗡了一下,睁开眼睛,但很快就闭上了,“苏家那边,怎么说?” “是苏瑶小姐!”张大头说道,“在大人您受伤的这段时间,苏瑶小姐也来探望很多次,但都被长乐公主给堵回去了,这次听闻不少人冲您来的,她也很紧张,一直徘徊在行政院门口。” “你马上送她回去,千万不要让她参与到这副局面中来,若她受到伤害,苏定邦定然会疯掉,立马从边疆杀回来,届时边境无人镇守,北虏犯境,到时候凉州局势就会更乱了。” “是!我马上去!” 白安秋闭着眼,揉着眼睛,竟然有一些心烦。 第145章 雍都城下 西域佛宗和鸳鸯阁的人还没进入雍都城,凉州本土的两个小帮派先到了。 百余人马一路北上,赶到雍都城门下。 此时,雍都城城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镶嵌着铁钉,宛如两道不可逾越的壁垒,坚决不给任何外敌势力以可乘之机。 城楼上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射出昏黄而坚定的光芒,照亮了守城将士们的脸庞。夜色如墨,星光稀疏,整个城池沉浸在一片肃杀与宁静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待风暴的来临。 皇甫良才突发奇想,身着银色铠甲,英姿飒爽,立于城楼之上,凝视着远方。他的手中紧握一柄长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颇有几分守城大将的威严与风采。 城下的动静早已引起他的警觉,只见城外百余骑如狂风骤雨般奔袭而来,马蹄声轰鸣,卷起阵阵黄沙,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际。 “来者何人?你们这帮宵小之辈也敢来此撒野!”皇甫良才的声音浑厚有力,眼神锐利,一声喝道。 两队人马迅速逼近,为首之人缓缓站出,一人身着黑袍,面容隐于兜帽之下,显得神秘莫测;另一人身披蓝衫,腰间佩剑,眼神中透露出狠戾之色。黑袍人冷冷开口:“我们乃是凉州黑鹰帮与血狼寨的当家人,今日前来,只为解决江湖上的私人恩怨,无意与官府为敌。你们若识相,速速将城门打开,我等自不会与尔等计较。” 皇甫良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不屑也有嘲讽:“江湖之事?哼,说得好听,怕是进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吧!就凭你们这点乌合之众,也妄图闯我雍都城?简直是痴人说梦,白日做梦!” 话音未落,黑鹰帮帮主手一挥,身后众人纷纷从马背上摘下武器,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血狼寨寨主亦是不甘示弱,他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野兽般震耳欲聋:“兄弟们,给我冲上去!谁先打开城门,重重有赏!” 随着寨主一声令下,众喽啰们如同潮水般呼喊着冲向城门,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贪婪与狂热。然而,皇甫良才早已料到这一手,他从容不迫地命令士兵们拉开弓箭,对准了这群不速之客。 一时间,箭如雨下,密集如织。冲在前面的小喽啰们瞬间倒下,哀鸿遍野,血染黄沙。 但那两位帮主却非等闲之辈,黑袍人黑袍鼓胀,仿佛有黑气缭绕,蓝衫人则剑光一闪,两人各自施展抵御之法,将那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挡住,继续向前猛冲。 “开城门!” 一声女子大喝之声响起,随之,一阵马蹄声传来。 皇甫良才将城门打开,城内突然涌出一队骑兵,百马有余,他们身着银甲,手持长枪,个个骁勇善战,如同天降神兵,直接朝着这两队人马杀去。 这支骑兵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瞬间打乱了黑鹰帮与血狼寨的阵脚。两方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面惨烈异常。 凉州这两个小帮派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面对雍都城精锐的守军,终究还是显得势单力薄。 这也是江湖人与朝廷之间的差距。 半炷香的时间,黑鹰帮和血狼寨的攻势逐渐减弱,帮众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士气低落,眼看就要落败。黑袍人与蓝衫人虽然拼死抵抗,却也难以挽回败局,正在黑鹰帮帮主和血狼寨寨主绝望之际,忽然天空一道黑影闪过。众人抬头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黑色鹏鸟,鹏鸟上跳下数人,正是西域佛宗之人。 原来他们正欲进城,却发现有一队人马赶在他们之前,正与雍都城的守军厮杀,这群人便坐山观虎斗,停留在附近山间观望。 其中一位武僧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肃杀之力弥漫开来,战场上双方的杀意竟都增长不少。 而另一边,鸳鸯阁魏鸳从天而降,身后跟着十五个高手也悄然现身。 有扛巨斧的,有拿大刀的,甚至还有女子撑伞的,坐在轿中的……出场方式可谓是吸睛。这鸳鸯阁十五楼主实力绝不一般。 一位妙龄女子轻笑道,一声红衣策马而来:“这热闹怎能少得了我们风云汇。”说罢,袖间飞出彩带,卷向交战中的几人,将他们隔开。 皇甫良才警惕地看着新来的三拨人,高声道:“哟,又来一帮子人来,你们又是什么山头的,报个身份我听听!?” 佛宗高僧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不忍多造杀戮,城楼上的这位施主,麻烦你将城门打开些。” 鸳鸯阁撑伞的女子则娇声道:“我们可不管什么江湖恩怨,只是想进这雍都城看看,军爷行个方便!” 其余人眉头微蹙,一副神情严肃之意。 见皇甫良才并未立即回应,佛宗高僧的面色渐渐凝重,他身旁的武僧也停下了诵经,那双合十的手掌缓缓张开,掌心隐隐有金光闪烁,似乎随时准备施展绝技。 鸳鸯阁的众人亦是调整了站位,十五楼主各自戒备,那撑伞的女子嘴角微扬,伞面上的水珠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轻轻跳跃,折射出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风云汇的红衣女子轻笑不减,但眼中已没了先前的玩味,她缓缓收起彩带,目光直视城楼上的皇甫良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军爷,我们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但事有轻重缓急,若好言相劝无果,我等也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皇甫良才眉头紧锁,他深知眼前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一旦动手,还在城楼下的长乐公主可就有危险了。 “哼,非常手段?你们当雍都城是何地?任凭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皇甫良才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犹豫,显然在权衡利弊。 “西域佛宗梵禅天,身后那四名想必就是西域佛宗的四大护教罗汉咯!” 一道轻蔑之声,宛如惊雷,骤然在雍都城的上空炸响。 “鸳鸯阁阁主魏鸳,擅使长鞭,亦正亦邪的玄黄地境高手。前年,云州李家官人因对你出言不逊,竟招致你一夜之间屠杀全府三十六口的血腥报复。去年年秋,云州百姓颗粒无收,你又劫富济贫,开仓放粮,救了不少贫苦之人。也不知你是恶魔还是菩萨!?” “血衣娘子傅红梅,银月城风云汇的女主人,为救生母下嫁银月城刘府二少爷,入府后被刘府二少爷羞辱毒打,为还赌债欲将你送给当地恶霸王大为奴抵押,你奋起反抗,失手杀了刘二少后为怕刘家报复,一夜毒死刘府上下三十四口人,后被人扶持,成立风云汇,专收可怜女子培养成杀手。” “清城龙湖镖局的诸位镖师,也不必再躲藏了,都现身吧!” “还有那边的一群流寇马匪,也一并现身吧!”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为首的五人面露惊恐,声音颤抖。 “你问我是谁?”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城楼之上传来,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映入眼帘,身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宛如谪仙下凡,“诸位不辞千里而来取我性命,却连我是谁都不知?可悲啊!可怜啊!” 第146章 一剑霜寒 146 “白安秋!” “你便是白安秋?”傅红梅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地盯着城楼上的那少年。 “阿弥陀佛!” 剩下百余江湖高手,闻听此言,面面相觑,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本欲趁夜色掩护,悄然潜入雍都城,对这行政院中的白安秋实施突袭,却未曾想,一切行动皆已落入对方的掌握之中。 “哼,既然你出现在此,也省去我等去城中寻你,受死吧!”鸳鸯阁中一名身形魁梧的楼主怒喝一声,手持大刀,率先向前迈出一步,气韵横生,震起一阵灰尘,其余几个楼主亦紧随其后,气势汹汹一跃而起,朝着那城墙之上飞去,仿佛要将这城楼吞噬一般。 少年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无丝毫惧意。他轻轻一挥衣袖,一股莫名的力量自体内涌出,瞬间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城楼护得严严实实。 鸳鸯阁十五楼,出动了九个楼主。 尽管他们的实力只有大宗师之境,但身法诡异,配合默契,也不容小觑。 可城墙之上,是白安秋。 是那个十七岁便斩杀大宗师,十八岁踏入灵虚天境的白安秋。 区区几个大宗师,他完全不惧。 “哼,就凭你们,也想强攻雍都城?真是自不量力!”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让在场的江湖高手们心头一凛。 只见白安秋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半空之中,白衣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双手轻扬,指尖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宛如星辰般耀眼。 他甚至都没出剑。 “尔等,受死吧!”白安秋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向前一推,那浩瀚的内力瞬间化作一道洪流,向着下方的江湖高手们汹涌而去。 时间往前推移到一日前。 白安秋站在地牢之中,看着被皇甫良才折磨到快要崩溃的清风门长老,他还是没有供出指使清风门来刺杀自己的幕后操纵者身份。 即便他一口咬定并未知情,但白安秋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一个宗门长老,灵虚天境的高手,如此重要的刺杀任务他岂会不知背后利害关系。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了,饶你不死……” “我说……我说……”那长老气息微弱,声音呢喃,“你……指使我们的,就是……是……” “何人?” “你靠近些!”清风门长老发出微弱地声音。 白安秋上前靠近些许,附耳细听,“指使我们的,就是……” 突然,清风门长老暴起,即使被困住双手在架子上,他也想借此咬死白安秋,即便不死,伤他一口也是赚的。 只可惜,他想太多了。 虽然白安秋没有恢复十成功力,但也不是此时虚弱无比的清风门长老可轻易偷袭的,眼看他便要咬伤白安秋,白安秋上前一步,贴身靠近,一肘顶出。 清风门长老胸口就好似被巨石撞了一般,连同整个刑架都往后倒起。 白安秋一手拉住那清风门长老,一甩,稳住他身形,顺势而上掐住他的脖间。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清风门长老身体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后,失去了生机。 加上这个,扣押在地牢的三个灵虚天境的高手都被白安秋给吸完了,既然都不愿意招出幕后之人,那留着也无用。 三人虽然受了不小的伤,但抖三抖还是能榨出不少内力的。 一日的修炼,白安秋将这三人的功力融合进入到了自己的内力当中,即使伤势未完全恢复,但此时的他,强得可怕。 甚至比没受伤之前的自己还要强。 就差喊出那一句,我要打十个! …… 回到雍都城城墙上。 白安秋只是出了一掌,便将鸳鸯阁的九个楼主从半空震落。 其余江湖高手们见状,纷纷施展身手,或挥刀斩向光芒,或运功抵挡白安秋这一击。 “大人呢?”赵无极见这些江湖人士迟迟未进雍都城,便立马赶往城楼。 “大人在那!”张大头指着城墙上俯视着楼下一众江湖高手的熟悉背影。 赵无极一番询问才得知,人数太多,两支人马加起来有两百余人,这股力量如果没有控制住,进入到城内后会引起百姓恐慌,于是在皇甫良才的建议下,白安秋直接将这些江湖拦堵在了城楼之外。 “现在城楼下有多少人?”赵无极赶忙跑向城墙上,问道。 “刚杀退一波,现在楼下应该还有一百三十余人,半数以上是武林高手,实力都不俗。”张大头紧跟在赵无极身后,回应道。 “召集各兄弟,随我助大人守住雍都城城楼!”赵无极吩咐道。 张大头立马停住跟上的步伐,应道,“是!” 随之,他转身朝着空中发出一道信号。 神鹰卫的召集信号烟花! “这白安秋不是受伤了吗?”魏鸳在城外看着被白安秋一掌推下的九大楼主,满眼惊恐。 鸳鸯阁九大楼主虽没有受太大伤,但也有些气息不顺。 “这白安秋受了伤还这么强,实力巅峰时得有多恐怖的战斗力啊?”傅红梅虽然没和白安秋交手,但从刚才那一掌的气浪压来,她明显可以感受到一丝压迫感。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吟颂出,一道佛光在雍都城外乍现将白安秋先前那一掌掀起的惊涛骇浪,轻轻抚平,归于平静。 “大慈悲手,现世降魔!” 言罢,那武僧身形未动,毫不犹豫地催动佛力,一记佛手印赫然拍出。那佛手印巨大无比,仿佛能遮天蔽月,直朝着城墙之上,白安秋所在之处轰然而去,似有将眼前坚不可摧的城墙,一掌推翻之威势。 “大人小心!” 赵无极赶来,身形一闪拦在白安秋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白安秋轻拍赵无极,说道,“无妨。” “西域佛宗的人出手了!有趣!”皇甫良才脚尖一点,身形跃起,手中长枪破空而出,刺向半空之中那巨大的佛手印。 “我们也别闲着了,上吧!” 傅红梅大喝一声,随即策马疾驰而出,马蹄声如雷贯耳。待到马速达到极致,她猛然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身姿轻盈如同燕子穿梭。她身上的彩带仿佛有了生命,随风舞动,瞬间飞向城墙之上,准确无误地缠绕在城楼的石柱之上。傅红梅手腕一抖,借彩带之力,身形凌空翻转,宛如飞燕归巢,轻而易举地飞身而上,稳稳落在城墙之上。 “找死!” 不知何时,墨文婧出现在城楼之上,腰间的天蚕丝白绸如同灵蛇出洞,带着凌厉之势,直取傅红梅而来。 “大师,我等先上!请您为我掠阵!”魏鸳嘿嘿一笑,话音未落,身后十五楼主如影随形,紧随其后,一同朝着城楼上的白安秋疾驰而去。 “阿弥陀佛!”梵禅天轻声吟诵佛号,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一股神秘的力量。 魏鸳和十五楼主听到着佛号后,一股无形之音进入体内,身手不由得变得轻盈些许,身上气血翻涌,实力竟有提升。 白安秋冷笑一声,“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一时间,雍都城上空,光芒四射,剑气纵横,震耳欲聋。 第147章 青莲剑歌 147 黑鹰帮和血狼寨仅剩的人数并不多,先前一战他们也知道差距有多大,如今有同道中人赶来攻城掠寨,击杀白安秋。虽然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但分担一些工作,最后分一杯羹还是可以的! 黑鹰帮帮主大手一挥,残余的黑鹰帮众立马聚合在一起。 同样,蓝衫的血狼寨主也召集存活人等,与清城龙湖镖局的镖师和数十位马匪联合一起,一同向城门猛扑而去,杀伐之气直冲云霄。 萧元鸿率领铁骑在城门前严阵以待,宛若铜墙铁壁,只等贼人上前。 “列阵!”萧元鸿手握长枪,一身银白铠甲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一声令下。 铁骑大军闻令而动,迅速摆开阵型,宛如钢铁洪流,蓄势待发。 “杀!” “小的们,随我冲沙!”黑鹰帮帮主大喊一声,身先士卒冲了出去。 贼人们虽知前方危险重重,但利益当前,仍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方的铁骑阵营。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萧元鸿率先冲向敌阵,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瞬间刺倒数名敌人。 铁骑们紧跟其后,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冲入敌群之中。只见枪尖闪烁寒光,鲜血飞溅。 黑鹰帮帮主和血狼寨主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从两侧包抄铁骑。然而,萧元鸿早有防备,对于一直在军营中生活,领兵打仗的她带领一部分铁骑巧妙地变换阵型,形成两翼之势,将妄图包抄之人困于中间。 马匪终究只是马匪。 杀人掠财还行,冲锋打仗完全没有战略可言。 梵禅天双眼环视六方,注意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看到萧元鸿带领铁骑以一种无敌之姿拦阻在城门前,在这么下去那几十位镖师和马匪都得留在这。 “法二罗汉,法三罗汉,尔等去助那些施主一臂之力!以解其困!”梵禅天沉声吩咐道。 “谨遵我佛梵禅天之命!”两位护教武僧单手合十,神色肃穆,“阿弥陀佛!” 言罢,二人身形一动,即刻朝战场疾驰而去。 尽管法二罗汉与法三罗汉仅凭个人之力,难以抗衡千军万马之势,但眼下的局势,萧元鸿麾下的骑兵不过百人,远非那浩瀚军阵。他们二人落入其中,没有作为和尚僧人的悲怜,运转佛宗秘术护体,一掌一拳,皆无情的轰落在铁骑身上。 刹那间,四名铁骑被这股汹涌的力量掀翻在地,人仰马翻,再也无法起身。 “变阵!” 萧元鸿大喝一声,铁骑随着她的叫喝,快速移动,变换阵容。 法二罗汉丝毫不惧,脚踏而上,临身靠近铁骑,直接将战马撂倒在地,一拳轰在战马之上,伴随着战马的悲鸣,下一刹那,他们身体灵活后仰,借助这股强大的惯性,一记凌厉的肘击狠狠撞击在骑兵的胸膛,只听沉闷一声,骑兵应声倒地,气息全无。 法三罗汉则施展西域佛宗腿法,一脚凌厉扫出,瞬间将铁骑与战马一同扫倒在地,人马俱翻。立马施展西域金刚腿法,猛地一脚踢在战马头部,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令战马在黄土地上疯狂冲撞,横扫周围数位铁骑,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这该死的几个和尚,手段竟这般残忍!”赵无极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幕,气愤地骂道,“萧将军,我来助你!贼秃驴,受你爷爷一刀!” 赵无极一跃而下,朝着铁骑阵容中的法二、法三罗汉而去。 “赵大人小心!”萧元鸿叮嘱一句。 赵无极手持长刀,刀身泛起凛冽寒光。他如一道闪电般切入法二罗汉与法三罗汉之间,长刀一横,挡住了法二罗汉攻向铁骑的一击。 “哼,区区凡人,也敢挡佛爷之路。”法二罗汉冷哼一声,拳风更盛。 赵无极却不退反进,刀法展开,似狂风骤雨般攻向法二罗汉。另一边,法三罗汉见状欲来夹击,萧元鸿挺枪拦住他,“今天就让你们这些西域秃驴见识下本少将军的厉害!” 赵无极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招都蕴含着灵虚天境强大的内力。法二罗汉只有玄黄地境,一时不敌被压制,心中暗惊这中原人的实力。 但他毕竟是佛宗护教罗汉,很快稳住阵脚,口中念动经文,身上泛起金光。赵无极一刀劈下,长刀触碰到金光,竟无法砍伤到法二身躯,直接被金光挡住,甚至还让他手臂一阵发麻。 赵无极咬咬牙,强行忍住。毕竟境界上的压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金光给彻底挡住的,赵无极汇聚全身功力于刀刃,大喝一声,长刀斩破金光,直逼法二罗汉面门。法二罗汉躲避不及,脸上被划出一道口子,“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此时,法三罗汉突破萧元鸿的阻拦,飞扑而来救援法二罗汉,一场混战愈发激烈起来。 “头儿,我来助你!”张大头见法三突围,也顾不得等其他神鹰卫兄弟到来了,飞身而下,举起七星刀便战了上去,“西域秃驴竟敢到我凉州杀人,今天小爷我让尔等有来无回。” 法二罗汉和法三罗汉有赵无极和张大头对付,萧元鸿没有丝毫停留,调转马缰,指挥铁骑冲杀,“随本将军斩杀这群乌合之众!” “杀!” 杀伐声直冲天际! 没有法二和法三的援助,黑鹰教、血狼寨和马匪这些人根本不是萧元鸿的铁骑一合之敌。 很快,黑鹰教的教众几乎消失在战场之上,全都躺在黄沙土地之间,失去了性命。而最猖狂的那五十个马匪,虽有五六级武夫之品,但面对训练有素的铁骑,在配合绞杀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白安秋一人独战鸳鸯阁阁主和十五楼楼主。 白安秋手持青冥,带起强劲气流。鸳鸯阁阁主双鞭刺来,剑影交错如同灵蛇吐信。十五楼楼主则从侧面拍出数掌,掌力雄浑,隐隐带着各色光芒。 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一闪,竟然化作三道残影。那鸳鸯阁阁主一惊,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双鞭一顿。十五楼楼主的掌力也扑了个空,打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白安秋趁着这个间隙,右手食指弹出一缕指风,正中十五楼百花楼主的手腕,百花楼主吃痛,手掌一抖。白安秋紧接着身子一转,一脚踢向百花楼主。她抬起纸伞抵挡,完全低估了白安秋的实力,却被震飞数丈,撞在城楼一侧,激荡起尘土。 随之,白安秋一剑挥出,无差别的斩击对着一顶轿子而去,一道剑气将那轿子击碎,轿中楼主飞身而出,白安秋补上一剑,十四楼百花轿楼主抵挡不及,被剑气裂了身,从半空摔落。 一楼巨刀门楼主、三楼巨斧门楼主再次逼上,白安秋正面迎敌,纵身飞出,青冥剑发出一道青光,“剑二,破云见日” 两道巨大身影倒飞而出。 没等那两道身影落地,白安秋欺身而上,飞向众人,速度尽比那二人倒飞出去还要快上几分,借助二人身体,一脚踩在二人身上,朝着鸳鸯阁其余楼主而去。 “青莲剑歌!” 一朵青莲,于剑尖绽放,这一剑,犹如天际划过的流星,璀璨夺目,至强无匹。剑光所至,万物失色,唯余青莲之影,立于虚空之中。 第148章 战大梵天 148 一剑之威。 这一剑,不仅斩断了物质的枷锁,更震碎了鸳鸯阁十五楼楼主们固若金汤的三观。他们身为宗师之境的高手,自视甚高,然而在这惊世骇俗的一剑面前,所有的自负与骄傲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宗师之境的他们岂能懂这一剑的威力。 魏鸳双鞭挡在身前,本以为能在这绝世一剑下护住自身周全,却不料那剑光一闪,双鞭竟如朽木断折,不堪一击。鸳鸯阁十五楼楼主,平日横行江湖,一方霸主,在这一剑下,皆身死道消。 从此江湖,再也没有鸳鸯阁。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犹如那鸳鸯阁阁主及其麾下的十五楼楼主,皆是修为深厚,实力超群之辈,在白安秋面前,却犹如蚍蜉撼树,不堪一击。梵禅天缓步向前,步伐沉稳,双手轻轻合十,口中吟诵着庄严的佛号,声音温和而深沉,\"施主杀伐过重,业障缠身,贫僧虽不才,却也略懂一些拳脚,愿助施主一臂之力,超度亡灵,驱散心中业火。\" 白安秋闻言,身形微微一顿,随即缓缓回头,直视梵禅天,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讥诮,又似带着几分玩味。 “大师这是要超度他们,还是来超度我呢?” “世人皆苦海沉浮,皆可超度。” 白安秋闻言,冷笑一声,“那大师可曾为自己寻得那一丝超脱,进行过自我超度?” “未曾!”梵禅天摇了摇头,直言回应,“贫僧每日诵经打坐,皆为世人而活,不曾为自己!” “你度世人,世人可曾要你度了?” “不曾!” “那大师你超度给谁看呢?”白安秋讥讽笑道,“世人万般皆苦,超度了即可早登极乐,可他们如若多行不义,又可否能登西方极乐世界?” “不可。”梵禅天双手合十,眼眸低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作恶之人,自然无法得享极乐。” “何为善?又何为恶?”白安秋问道,“大师为西域佛宗高僧,不辞千里来狙杀我,是善或是恶?” 梵禅天不语。 “傅红雪遭刘府二少欺凌羞辱、日夜殴打,杀夫全家,是善亦或者恶?”白安秋继续追问道。 梵禅天低头不语。 “凉州地贫,马匪为患,烧杀抢掠,是善又是恶?” 梵禅天佛心不稳,亦有一丝松动。 “鸳鸯阁横行江湖,亦正亦邪,尔等与之为伍,攻城掠寨,是为百姓还是为了一己私利?大师,您这是善还是恶?” “善恶皆不分,超度何世人!”白安秋冷笑一声。 “世间万般皆苦,便因业障缠身,业火难消,自有他的命数,既然不可登极乐世界,大师又度何人?又因何而度?你每日诵经念佛,世间皆苦,为何佛不出世拯救世人,你拜的佛又是何人?为何只受香火,不做人事?” 梵禅天佛心动摇了一瞬,但很快便消失殆尽。 “嗡!”法一罗汉以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吟诵道,“南无三曼多勃驮喃,阿味啰吽欠。” 大日如来咒音落下,如同一缕清泉,瞬间消散梵禅天心中动摇与恐惧之念。 梵禅天看向白安秋,此子年龄尚小,竟能动摇他人内心信念,恐怖如斯。 “佛宗梵禅天大人,此子不可留。” 法一罗汉话音未落,身形便冲向白安秋。 一记般若金刚拳直轰白安秋面门,势大力沉。 “白大人,我来助你!” 同样一记重拳出现在白安秋身后,拳风呼啸,擦拭着白安秋的耳边而过,拳头相碰,荡起一阵气浪。 苏府护院,拳师阿三。 阿三与法一罗汉的双拳相交,劲气四溢。两人目光如炬,均不肯退让半分。阿三咬着牙,心里想着答应过小姐一定要保护好白安秋,但他也知道眼前这罗汉的不是普通的玄黄地境武僧,每拳都好生厉害,但此刻毫无惧色,只管击退对方。 法一罗汉眼神冰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冷哼一声后,力量陡然加大。阿三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袭来,身体不禁向后滑退几步。都是玄黄地境,这护教罗汉竟然力道高出他几分。 阿三迅速稳住身形,双脚猛踏地面,再次冲向罗汉,同时变换拳法,专攻其下盘。 法一罗汉没料到阿三会这么快反击,还是自己相对薄弱的下盘,脚步稍乱应对。就在这时,白安秋看准时机,手中剑泛起寒光,刺向罗汉后背。 罗汉感受到背后的剑气,不得不回身抵挡。阿三趁机一拳击中罗汉侧身,罗汉吃痛,愤怒地瞪着白安秋。 “阿弥陀佛,施主背后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梵禅天挡住白安秋,拦住他再次出手伤人。 他可不是什么君子不搞背后偷袭,人家都来杀自己了,还君子君子,早晚去见阎王爷。 “你们来杀我,我还君子正气,站着让你们杀吗?”白安秋冷笑一声,“最烦你们这些死秃驴,天天一本正经诓骗世人。” 此时,四周风声呼啸,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助威,法一罗汉和阿三又各自调整状态,准备下一轮的拼斗。 “你的对手,是我!”梵禅天双手合十,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紧接着又是一声呵出,“二十诸天之首,大梵天!” 霎时间,雍都城外的上空被一片庄严而凶猛的佛影所笼罩。这尊大梵天的佛影,拥有四个威严的头颅,每一双眼睛都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四只强健的手臂,各自持有不同的法器,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佛影周身环绕着无尽的佛光,既神圣不可侵犯,又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猛之气,其身形庞大,遮天蔽日,仿佛能摧毁一切阻碍。 白安秋眉头微蹙,见到这座异于普通佛像的虚空佛影,不禁想起那日在青山镇遇见武宗的大长老,他身上召唤出的也是类似的巨大佛陀。 白安秋挺立于雍都城外,凝视着那遮天蔽日的大梵天佛影,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熊熊斗志。那日被不动明王欺负得动弹不得,今日,境地早已突破,就让我再领教一下佛宗武学,他紧握手中长剑,青冥剑身嗡鸣,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 “梵禅天,就算你佛宗二十诸天守护天神全部下凡,我白安秋也不会退缩半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佛厉害,还是我的剑!”白安秋厉声喝道,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轰! 一股正气从天而降,落入白安秋体中。 梵禅天双手翻飞,快速结印,大梵天佛影随之而动,手中法器挥动,一道璀璨夺目的佛光如流星般射向白安秋。白安秋身形矫健,脚下轻点,迅速闪避开来,同时剑指一扬,数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直取佛影要害。 然而,那佛光仿若天堑,将剑气尽数吞噬,未曾留下半点痕迹。此时,阿三欲上前助战,却被法一罗汉紧紧缠住,脱身不得。 佛像手中,金刚杵法器赫然凿落。 携带着一道庄严的佛威,沉沉压下。 第149章 激战法相 149 遑遑佛威。 如九天惊雷,又或是灭世之威。 白安秋眼见那金刚杵即将砸落,他不退反进,全身内力运转至极致,青冥剑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给老子破!”白安秋大喝一声,剑直直刺入那金刚杵的佛光之中。刹那间,强光闪耀,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梵禅天心中一惊,没想到白安秋竟敢硬抗。寻常人等见到如此法相佛威早就被吓愣在原地,亦或是拼命逃生,竟有人敢硬扛这大梵天法相之威。 只见白安秋借着青冥剑与金刚杵碰撞产生的反弹之力,飞身而起,朝着大梵天法相佛影冲去。 他身如闪电,转眼间就来到佛影跟前,手中剑舞成一团光影,“剑一,碧落黄泉!”狠狠斩向佛影的一只手臂。 “哼!凡人之剑,也敢斩佛!”梵禅天冷哼一声,操控大梵天法相的另外几只手臂同时发动攻击。 一手手持罗摩神斧,挥斧斩断白安秋的浩瀚剑气。 另一只佛手禅杖没有丝毫犹豫,衔接般迎来。 白安秋身形在空中一顿,借势翻滚,巧妙避开了另一手挥舞着的金刚禅杖。那禅杖携着风雷之声,若是被击中,恐怕连五脏都要被震得粉碎。他心中明白,梵禅天与半月前那几个灵虚天境杀手不同,西域佛宗密法与中原武学也十分不同,与这大梵天法相对抗,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剑二,破云见日!”白安秋低喝一声,青冥剑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剑光闪烁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其轨迹。他身形如鬼魅,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试图寻找那大梵天法相的破绽。 梵禅天见状,脸色微沉。他没想到白安秋的剑法竟如此诡异多变,竟能与他的大梵天法相周旋至此。 更让他诧异的是,他收到那人信件,书信上面清清楚楚说明了白安秋已被打成重伤,实力十不保一,可如今,眼前这人真的就是那十不保一的白安秋? 那十成功力下的他,该会有多强悍!? 但身为西域佛门高僧,他岂会轻易言败?即使再强,既然答应了那人出寺东行,绞杀白安秋,那他便不会回头。 “大梵天印,镇!”梵禅天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经文,那大梵天法相顿时光芒大放,一尊巨大的金色手印从天而降,朝着白安秋压去。 白安秋感受到那手印中蕴含的恐怖威能,心中一惊,剑光一闪,竟是以剑尖点在那手印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气浪翻滚,尘土飞扬,白安秋的身影被巨力震得倒飞而出,但他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个贼秃驴梵禅天,倒是有些手段。杀我一次,杀我两次,次次都让我身受重伤,今日我白安秋不愿再忍,势必灭了你们所有人,我要告诉你们背后之人,我白安秋不是好惹的!”白安秋大喝一声,全身气血沸腾,内力运转到了极致。 有了《素光御心诀》内力为底,吸收了先前三大灵虚天境高手的内力为引,此时的白安秋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涌现。 耗,也可以耗死梵禅天。 “剑三,破殇!”白安秋剑指苍穹,青冥剑上光芒大盛,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剑尖上旋转。他身形暴起,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剑刺向大梵天法相的眉心。 梵禅天面色凝重,他没想到白安秋这般激斗之下,还能有如此磅礴的内力,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剑招。他双手快速结印,那大梵天法相顿时金光闪烁,一层淡淡的佛光护罩将其笼罩。 “砰!”青冥剑与佛光护罩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佛光护罩竟被这一剑刺得微微凹陷,但随即又恢复原状。白安秋只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但他并未气馁,反而眼中战意更浓。他知道,自己与这大梵天法相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梵禅天,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白安秋的真正实力!”白安秋大喝一声,身形再次暴起,青冥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光如龙,直取梵禅天要害。 梵禅天也是不含糊,他双手快速变换手印,那大梵天法相顿时如同活了过来,各种法器、神通纷纷施展,与白安秋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佛门金刚杵! 罗摩神斧! 大梵天印! 舍利念珠! 一时间,只见剑光闪烁,法器穿梭在法相与白安秋二人之间,战斗愈发激烈,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白安秋剑招凌厉,每一击都直逼梵禅天要害。然而,梵禅天毕竟身为西域佛门高僧,修为深厚,即便面对白安秋这等强敌,亦是面不改色,双手结印如飞,指挥大梵天法相应对自如。 “金刚怒目,破万邪!”梵禅天低喝一声,那大梵天法相金刚杵猛然挥出,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取白安秋心脉。白安秋身形一侧,青冥剑划过一道璀璨剑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但余劲仍将他衣衫划破,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然而,白安秋仿佛不知疼痛,眼中战意愈发炽烈。此等小伤不容他多想,生死存亡之际,唯有全力以赴,方能有一线生机。 “梵禅天,滚回西域饶你不死,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白安秋大喝一声,内力催动至极限,青冥剑上光芒大放,仿佛要将这夜空都照亮。他身形如电,剑招连绵不绝,每一剑都蕴含着足以开山裂石之力。 梵禅天面色愈发凝重,他能够感受到,随着战斗的持续,那大梵天法相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这让他心中大惊,要知道,这大梵天法相乃是他数十年修为所凝,西域几乎无人可破,面对中原一众高手,三十年来也未曾有人能伤他分毫,一旦崩塌,不仅法相尽毁,就连他自身也会受到重创。 “舍利念珠,转!”梵禅天深知此刻已不容有失,他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口中诵念起古老的经文。只见那大梵天法相身上金光大放,一轮巨大的金色珠子缓缓转动起来,带着毁天灭地之力,朝着白安秋碾压而去。 白安秋感受到那舍利念珠中蕴含的恐怖威能,心中也是微微一凛。但他知道,此刻已无路可退,唯有硬撼一途。 “我有一剑,可摧城开天、断江倒海、斩得了你这法相否?” “青莲剑歌!” 白安秋大喝一声,全身内力汇聚于剑尖,青冥剑仿佛化作了划破黑夜的青莲,带着无尽的剑芒,狠狠斩向那舍利念珠。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舍利念珠与青冥剑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随后,只见那舍利念珠上裂痕密布,轰然崩塌,而白安秋也被这股巨力震得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梵禅天发出痛苦的吼声,身后的法相也剧烈颤动起来。 趁此机会,白安秋剑指天空,一道巨大的剑气向着梵禅天劈去。 梵禅天连忙调动佛力防御,“八部天龙,护!” “给我……破!”白安秋怒喝一声,声震九霄。 霎时间,天空仿佛被撕裂,惊雷滚滚,不绝于耳。 言出法随,八部天龙所形成的屏障在剑气的冲击下,瞬间支离破碎,化为虚无。与此同时,梵禅天的大梵天法身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轰然破裂。 第150章 损兵折将 150 梵禅天法身破裂后,他本人遭受重创,一口鲜血喷出。他原地立坐,运转佛宗密法。 “梵禅天,你败了。回去告知你背后之人,莫要再妄图加害于我。我与你不算仇怨,今日不杀你,带着你的人滚回西域去吧!”白安秋持剑而立。 梵禅天挣扎着站起身,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阿弥陀佛,今日之事贫僧记下了。”说完,他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的笛声。众人皆是一愣,那四大护教罗汉和傅红梅露出一脸惊喜之色。 只见一白衣少年踏笛而来,笛音之中仿佛隐藏着无尽魔力。白安秋眉头微微皱起,警觉地握紧剑柄,待看清来人,却是一位熟悉的“故人”。 “白安秋,你的命还真是硬啊。”白衣少年目光直视白安秋,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白安秋眉头紧锁,冷哼一声:“又见面了,手下败将!” 白衣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日不过是我一时大意罢了。况且,如今你我再战,你又有几分胜算?” “一试便知!”白安秋话音未落,已持剑与少年对峙起来。 此时,随着萧元鸿指挥的最后一波冲杀,马匪与清城龙湖镖局的镖师已尽数倒在铁骑之下,马匪头目侥幸逃脱。法一罗汉被皇甫良才一枪挑断了手筋,废去了一手武功。张大头与法三罗汉硬碰硬,最终双方皆重伤倒地,动弹不得。法二罗汉在赵无极的七星刀下,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被一刀斩杀。 傅红梅带来的风云汇杀手,在神鹰卫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尽被屠戮殆尽。墨文婧虽然实力未至大宗师之境,但面对傅红梅,却也让她受了不小的伤势。 这一战,五股联合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损失惨重,令人触目惊心。 强如五股联合的势力仅此一役,几乎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萧元鸿率领着幸存的骑兵收队,靠拢在白安秋的身后。皇甫良才持枪而来,立于白安秋的身旁,而赵无极则站在了他的另一侧。墨文婧不敢有丝毫犹豫,紧跟在皇甫良才身后。神鹰卫中,除了重伤的张大头,其余人等皆整齐地站在赵无极身后,严阵以待。 白安秋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白衣少年、重伤的梵禅天、傅红梅以及断了手的法一罗汉,冷冷道:“今夜你我再战,你又有几分胜算?” 白衣少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这是他能杀死白安秋最近的一次机会了,错过了这次,他恐怕再也没有如此能够杀死白安秋的最佳机会了。 可是,面对白安秋身后众人,九个玄黄地境的神鹰卫,两个灵虚天境,以及还有一组七八十号人的铁骑冲锋,即便自己与全盛时期的梵禅天联手,恐怕也不足以对付。 白衣少年目光闪烁,内心权衡着利弊。 此刻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夜色下,他的身影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不甘。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今夜,暂且作罢。”白衣少年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后退去。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回去告诉你背后之人,若想再来,不管天涯海角我白安秋必杀之!” 声音回荡在雍都城外的上空之中。 梵禅天重伤在地,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傅红梅与法一罗汉更是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这白衣少年竟会在这关键时刻选择自己跑路。 白安秋见状,并未追击,只是冷冷一笑。 夜色依旧深沉,但这场风波,似乎已悄然平息。 短短一月时间,白衣少年背后之人损兵折将,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再对自己出手。 法一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扶起梵禅天,转身离去。 傅红梅跟在后头,打算离开。白安秋同意放走梵禅天和法一罗汉,但可没说放过那傅红梅。 “银月城,风云汇,傅红梅,我让你走了吗?” 突兀的声音在傅红梅耳边炸响,她心中一惊,但也顾不及回头,赶忙朝前跑去,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再狼狈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安秋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先让你跑一百米。” 随之,白安秋大手摆了一摆,身后的骑兵冲涌而出,率先追去的正是这骑兵的主人,萧元鸿。 众人不解,身后的墨文婧问道,“那傅红梅虽说该死,不过一介女流罢了,为何赶尽杀绝?” “皇甫师兄,可还记得我入学宫之事,五师姐等人碰了什么事儿才遭遇了一众江湖黑衣人追杀?”白安秋问道,“导致二先生大怒,亲自下山追杀贼人?” 皇甫良才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捣毁了几处牙子组织,将那蛇窝账本带了回来。” 白安秋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拐卖妇女儿童的牙子蛇窝。” 墨文婧瞪大了眼睛,“难道傅红梅也是那拐卖妇女儿童的牙子幕后操纵之一?”白安秋沉声道:“没错,五师姐与百里师兄追查了许久,终于发现银月城。调查一番后才知道,傅红梅利用风云汇中的女子暗中操控着不少牙子组织。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绝不能姑息。” “该死!这恶毒的女人,刚才我就应该打死她!”墨文婧拳头紧握,恨不得马上将那傅红梅抽筋剥皮。 皇甫良才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世态炎凉,本是可怜之人,却行可恨之事。” 萧元鸿骑着马很快就追上了傅红梅,她长枪一挥拦住了傅红梅的去路。傅红梅惊恐地看着萧元鸿,“小将军饶命,放了我,我给你很多钱!” “呵。”萧元鸿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我有很多钱,只要你放了我,我允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傅红梅笃定地说道,“如若不然,我背后之人知晓,定灭了你整座雍都城。” 萧元鸿冷笑,“好大的口气!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随即,萧元鸿小手一挥。 “绑了!” 傅红梅被绑得严严实实带回了雍都城。直接被带到大牢之中,眼神中满是怨恨。 夜里,牢房中突然泛起一阵幽光,傅红梅身上涌出一股邪气。只见她挣脱绳索,双手一挥,看守的狱卒便倒下一片。她狞笑着朝牢门走去,心想一定要杀死白安秋。 刚出牢房,一道身影挡住去路,竟是白安秋。 “你以为我不知你会耍花样?”白安秋嘲讽道。 傅红梅大惊失色,施展全力攻向白安秋。但白安秋轻松化解,几招下来傅红梅再次被制住。“凭你那三流的武功,在我面前你根本没有活的机会,我之所以不杀你,是有事情问你。你是逃不掉的,你犯下的罪孽十条命都不够偿还。”白安秋冷冷地说。 随后,傅红梅被重新押进牢房之中。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傅红梅质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你背后之人姓安,还是姓玉呢?”白安秋语气冰冷地问道。 傅红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轻轻哆嗦着,整个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你……” 第151章 幕后真凶 151 白安秋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想通过撬开傅红梅的嘴知道幕后之人。 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想从傅红梅的口中听到那个人的信息。 而傅红梅,正如皇甫良才所言,可怜之人却行可恨之事。她曾是这尘世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被无情地抛弃在命运的角落,饱受世态炎凉。这份被遗弃的痛苦,逐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最终化作了报复的火种。 她曾是那个在暴力下无助颤抖的弱女子,被毒打、被欺辱,甚至被迫以身抵债,在绝望中失手犯下了杀人的恶行。那一刻,她或许还有一丝良知未泯,可最后推她进入深渊的,也是那一丝的良知。她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帮着背后之人拐卖妇孺,逼良为娼,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白安秋在牢中跟傅红梅讲了一段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在银月城外的一座小山村,那里青山绿水,民风淳朴,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存在。王小可,便是出生在这座小山村的一户普通农家之中。 她的童年,本应是无忧无虑的。春天,她在山间追逐蝴蝶,采撷野花;夏天,她和小伙伴们在溪边嬉戏,享受着清凉;秋天,金黄的稻田里,她帮着父母收割稻谷,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冬天,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听父亲讲述那些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切。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群强盗闯入了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王小可的父亲在保护她时,不幸遇难。她与外出未归的母亲变成了村庄中唯二的幸存者。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随着年龄的增长,王小可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这却为她带来了更大的灾难。一日,她在山中采药时,被一名路过的当地富商的二儿子看中,强行掳走。从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彻底陷入了黑暗。 她的母亲曾找过她,也被刘府的人打到卧床不起。 富商的儿子将她囚禁在府邸之中,对她进行各种折磨和羞辱。她曾试图反抗,但每一次反抗换来的都是更加残酷的惩罚。在绝望中,她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母亲还卧床不起,她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要嫁给自己,便同意让她回去看望母亲。 王小可答应了。 为了能救母亲,下嫁给刘府二少,那个该死又人渣的败类。 没过多久,傅母还是撒手走了。 身后事都没人处理,此时的王小可已被关在房间中,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渗着鲜血。那是刘府二少爷的“杰作”,他最享受的时刻便是强行与王小可发生关系后再打她一顿。 终于有一天,她趁刘府二少醉酒之际,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了他的心脏。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和快感。然而,当她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她知道自己将面临怎样的惩罚,但她已经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人物出现了。他自称是可以帮助王小可逃脱官府的制裁,但条件是她必须帮他做事情。王小可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救星,却没想到,这正是她走向深渊的开始。 那一晚,刘府三十几口人全部中毒身死。 那个被救下的女孩也因此改了名,叫傅红梅。 白安秋说到这里,深情地望着傅红梅:“红梅,你还记得你曾经的那个小山村吗?还记得你父母的模样吗?他们一定希望你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傅红梅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久违的温暖和希望。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记得。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犯下了太多的错,我……我不配得到原谅。” 白安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都曾犯过错。但重要的是,我们要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努力改正,而不是一错再错。红梅,告诉我,操控着你及整个组织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只有揭露了他的真面目,才能为你赎罪,你才能走出这片黑暗。” 傅红梅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牢房地面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他……他就是玉……玉……” 没等话音落下,傅红梅身死。 “傅红梅!”白安秋拍打着傅红梅的脸庞,但却丝毫不起作用,他将手指轻轻伸到傅红梅鼻息间,已无气息。 “该死的,就差一步了!” 白安秋握紧拳头,心中满是懊恼。既然傅红梅提到了“玉”字,那幕后之人已呼之欲出了。 “玉家,这天下都是你玉家的,为何……”白安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牢房。 …… 马匪首领前脚刚逃出雍都城,便遇到了这群天险谷地狱道的人进入雍都城地界,便看到了白安秋力战西域佛宗法相,一剑破开梵禅天的大梵天法相,实力之强悍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逃!赶紧逃命去!”那马匪看了一眼地狱道的众人,自然知晓这群人也是来雍都城刺杀白安秋领暗花赏金的。 “打不过的,三个灵虚天境!一百金甲骑兵,十大神鹰卫,打不过的,打不过的,都死了,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那马匪边跑边叫唤着,好似疯魔了一般。 地狱道的人在雍都城外徘徊了许久,正打算搏一把,又看见一个武功在众人之上的白衣少年匆忙逃命。这一下,彻底打消了他们冲上前去送人头的打算了! 一路西行而来,折损了近三十个好手,这都到雍都城了,结果连城门都不敢靠近,便仓惶离开。 自此,不少背后蠢蠢欲动之人纷纷打消了前往凉州的念头,谁也不敢去凉州送死。 五十万两虽好,但也要有命花。 这一战之后,凉州终于可以消停了好一段时间,白安秋也可以好好处理凉州之事。 萧元鸿继续招兵买马,武德帝给白安秋统领一支精锐部队的权力,他也没说这支精锐多少人,按照白安秋对理解,没明说就等于他自己说的算。 此时的他几乎将全部身家都压在这五千骑兵上。 一是因为萧元鸿本是琉金公主,琉金善骑射,也善训练骑兵。 二是因为凉州幅员辽阔,马匪横行,步兵太慢,不利于闪电作战。 至于兵马训练,几乎都是萧元鸿在帮他操练,之前那支百人铁骑就是萧元鸿半月训练的成果。实力显着,白安秋很放心的将这项重任交给萧元鸿! 能帮到白安秋,萧元鸿也十分乐意。 至于墨文婧,她本想做一个教书女先生,却被皇甫良才坑到鱼龙帮做起了女帮主,收集整理各方情报。 同时也经营起一些无关紧要情报的贩卖及营生,赚些银两,随时给白安秋提供援助。 第152章 凉州初雪 152 至于其他,白安秋心中早有筹谋。他深知,凉州地处边陲,民生凋敝,加之马匪肆虐,若不能迅速稳定局势,恢复生产,恐怕难以长久安宁。 随之,他让赵无极带着神鹰卫开始着手整顿吏治,对于那些贪赃枉法、不作为的官员,一律严惩不贷,同时从四城之中选拔了一批有才能、有担当的新人充实到各级官府中。 其次,为了增强凉州的防御能力,白安秋除了支持萧元鸿发展骑兵外,还加强了与苏定邦之间的暗中合作。二人表面上还是未达成明确合作,甚至还有些猜忌,但私下通过许铃音达成不少战略合作。 至于为什么不能抬在明面上,那是晋安城里所有大臣都不想看到的。 包括那武德帝也同样不想要看到如此和睦。 没有一个帝王愿意边境有两个和睦相处同谋发展的文官武将,他们更愿意看到二人在凉州相互制衡掣肘。 有了合作,经济自然就稳定许多,皇甫良才也发展了大大小小近十个帮派,几乎覆盖了半个凉州,原本在雍都城外的马匪也被白安秋收编,成立了一支三百人的护城小队。 至于文化教育方面,他大力兴办学院,从学宫外门之中调派了数位学识丰富的师兄过来助阵教学,也鼓励百姓送子女入学读书。甚至他还设立了奖学金制度,资助那些家境贫寒但成绩优异的学生,确保他们不会因为经济原因而失去受教育的机会。 至于天下百姓最在意的农耕,绿野城在代县令孟逸云的治理下,逐渐有了好转。今年冬天虽然艰难,白安秋采用借七还十政策,开仓借粮给了百姓,明年秋收之时,还十成粮食。看似欺压,但老百姓却纷纷感谢,感激涕零。 因为对百姓而言,有借有还,收利息是自然的,你说全借不用还,百姓可能会起疑心待后来习惯了,都在等着官府再放粮再借粮,无人安心种地,只会耽误了农耕。 只要熬过这个冬季,春耕大忙,明年秋天绿野城的百姓便可有粮食收成。 白安秋也打算等年后忙完春耕,提拔了绿野城的代县令孟逸云为凉州州牧,代他巡视凉州各地,协助凉州四城等百姓发展农业耕地、畜牧养殖等。 此时的凉州,已入严冬,天空飘起了大雪。 书案之上,几盒精致的糕点静静地摆放着,火中烫着一壶热酒。摇曳不定的烛光将整间屋子映照得明亮温馨。萧元鸿手执一杯热茶,动作轻柔地将其置于白安秋面前,随后与他并肩坐于窗前,与他一起看那飘落的大雪,莫名有些心安。 白安秋的目光穿过纷飞的大雪,仿佛触及了某种深邃的灵感,他忽地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吟道: “凉州雪落漫天舞,银装素裹静无尘。 寒风虽厉情却暖,灯火阑珊照故人。 窗外飞雪如诗篇,笔下柔情似水流。 此景此情难自禁,愿与卿同此寒冬。” 诗词落下,屋内仿佛被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温情所萦绕。萧元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赞赏,她轻轻拍手,笑道:“好一句‘此景此情难自禁,愿与卿同此寒冬’,真真是将你我此刻的心境描绘得淋漓尽致。” 白安秋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漫天的大雪似乎更加温柔了几分,他轻声说道:“是啊,这雪,这夜,这灯火,还有你,都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萧元鸿低下羞红的小脸。 “也不知道师姐在武宗怎么样了?”白安秋感叹一声,“武宗的天空是否也下起白雪?” 原本还在羞涩当中,听到白安秋念叨起其他女子,萧元鸿不由得娇哼一声,“呸!狗男人!”说完,转身离开白安秋的书房。 白安秋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说错话惹恼了萧元鸿。他提起一壶热酒,拿起佩剑,大步走出房门。 迎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他拔剑出鞘,剑身反射出清冷的光。白安秋一边舞剑,一边高声吟诗:“剑影寒光照雪途,心思佳人意踟蹰。错语无意伤红颜,独舞风雪悔当初。”他的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动周围的雪花飞舞。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扑棱棱飞来,停在他的肩头。白安秋取下信鸽腿上的纸条,展开一看,竟是莫寒师姐传来的消息,师姐在武宗一切安好,并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白安秋心中一喜,决定先去好好哄哄萧元鸿。 毕竟这小妮子可是自己名义上的夫人。 更是琉金朝的长乐公主,不在皇宫享受荣华富贵,跟自己跑来这凉州北境吃苦受冻,这份心,白安秋还是感动的。 他收起剑,提着酒壶往回走。 刚踏入房门,就看见萧元鸿坐在那里,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白安秋走上前去,轻声道歉,“哎呀,这是哪位狠心的家伙,竟敢欺负我们那闭月羞花、楚楚动人的长乐公主啊?” 萧元鸿闻言,赌气地将头转向一侧,不愿让白安秋瞧见她此刻的模样。 “哟,即便是生气,也是这般倾国倾城,真真是让人心动不已!”白安秋笑吟吟地上前,轻轻捏了捏萧元鸿的脸颊,满是挑逗之意。 “呸!你这登徒浪子!”萧元鸿嗔怒道。 “说来也是巧了,我昨日于集市之上偶得一册奇书,内容极为引人入胜,不知我们傲娇的长乐公主可有兴趣一读呀?”白安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装帧精美的画本,故意在手中晃了晃,随后翻开几页,念道:“这写的都是什么呀?《江南才子俏佳人》珍藏版,作者:真命天子白安秋!” 一听此言,萧元鸿立刻伸手抢过了那画本,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与惊喜,这是江南最新的画本,听说很流行,但凉州地处西北,远离江南,更无书店印刷售卖,萧元鸿也只是听过,但一直未曾品读过。 如今白安秋一弄嘲,心一下就软了,又见他一脸诚恳,忍不住破涕为笑。 “你说这作者莫非是对我暗生情愫,连名字都直接用了‘真名天子白安秋’,这不是明摆着对我有意思嘛!” “呸!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等哪天我去了江南,定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撰写《江南才子俏佳人》的才女,想必她定是位温婉如水、才情横溢的江南佳人。” “你胆敢去,我……我就让莫寒姐姐来,拧断你的耳朵!” “哟哟哟,自己怎么不动手,难道是于心不忍?还是舍不得我这俊俏的耳朵?”白安秋嬉皮笑脸地挑衅道,话音未落,萧元鸿已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疼得他吱哇乱叫,“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快放手啊!” 凉州初雪,温情同饮一壶酒。 第153章 年关将至 153 闲来无事,勾栏听曲。 没有马匪为患,其他城市的百姓也敢运送一些家乡特产到雍都城中来售卖,一些有点脑子的家庭再从雍都城带一些硬通货回去,来往一趟,发不了什么财,但是也让他们小赚一笔。 跟赤月部落的生意也加大做强,洛玉城终于说服了赤月部落的其他派别,两地之间互通有无,交易往来,如今的雍都城焕然一新。 白安秋坐在雍都城最大的勾栏坊里听着小曲儿看着舞姬扭动着身子,一壶热酒下肚,美得很。 “大头,你伤刚好,多喝一点,别跟我客气!”白安秋给张大头倒了一杯热酒,笑哈哈地说道,“一会儿看中哪位姑娘,你直接上,今天我安排。” “感谢大人!我张大头无以为报!”张大头冒着放光的双眼,嘿嘿地看着台上的舞姬。 正惬意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一股不明为意的危机感袭来,白安秋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萧元鸿来了? 他顾不上许多,拔腿就往后门跑去。而可怜的张大头还没反应过来,拖着还不利索的腿正想跑的时候,就被堵了个正着。萧元鸿一脸严肃,看着这满屋子的人。 除了张大头,还有几个凉州行政院的官员。 张大头苦着脸求饶道:“公主,小的只是偶尔来听听曲放松一下,绝无不良之举啊。” 萧元鸿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你们的心思?你说你伤都还没好,就来喝花酒!” 张大头委屈地说道,“忍了一个多月了,熬不住了,就来小酌几口了。” 萧元鸿没有搭理他,四周张望了一下,“白安秋人呢?” “白……”张大头眼珠子一转,“白大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们不在一起。” “真不在?”萧元鸿追问道。 其他行政院的官员也纷纷摇头摆手,“不在不在!” 此时,逃出勾栏坊的白安秋躲在街角暗暗庆幸。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担心张大头,毕竟这家伙平时对自己也算不错,叹了一口气,“大头,你自求多福了!” “身为官员,不思进取,年关将至还有闲情喝花酒,都给我带回去!”萧元鸿可不惯着,大手一挥,身后冲进来数十人卫兵。 张大头与几位行政院的官员面色惨白,尴尬地僵立原地,望着萧元鸿,颤声道:“公主殿下,这……这就不必了吧。” 萧元鸿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正当卫兵欲将众人带走之时,勾栏坊的老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拦在了张大头等人面前,一脸焦急:“哎呀,张大人,您这可不能走啊,您这桌的酒钱还没结算呢!” 张大头只觉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狠狠地丢给老板。 老板瞥了一眼那银子,眉头微皱,又补了一句:“这钱可不够啊,白大人刚才点的,可是本店最顶级的梅花酿,再加上四位舞姬的陪饮,一共得一百两银子呢。” 梅花酿? 四位舞姬? “张!大!头!”萧元鸿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张大头吓得浑身一颤,仿佛看见了死神的镰刀,“竟敢瞒着本公主!好啊,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帮着白安秋欺骗本公主!” 张大头心中懊悔万分,他怒视着勾栏坊的老板,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仿佛在说,等老子出去,定要拆了你的店! “公主饶命啊!是白大人让我们不要告诉您的!”张大头连忙求饶,随即转身向周围的官员们求救,“各位大人,你们可要作证啊,真不是我们主动要求来的!” “对对对,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是啊,我们也是受害者!” “你看吧!” …… 萧元鸿听着这些辩解,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大手一挥,将这些人都带回行政院去,“白安秋,你给老娘等着!” 已经跑远的白安秋突然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这张大头,不会把我卖了吧!”白安秋挠了挠鼻子,吐槽道,“如果把我卖了,就祝他走路滑倒,上厕所没厕纸。” 说完,刚被卫兵“押着”的张大头还试图想要逃跑,结果腿脚都还没好利索,身子一动,给自己摔在勾栏坊的大门口。 白安秋知道萧元鸿不会轻易放过他,决定先去边境避避风头。他快马加鞭向着边境赶去,身无分文的他一路上风餐露宿,倒是有几分可怜。 路倒也遇到不少当地人,虽然凉州有所改变,但也不足以让挨家挨户都富裕。 这一个多月,该剿的匪剿了,该招安的也招了。没有那么多马匪打家劫舍,百姓日子至少不用过的担惊受怕。 一路上,白安秋也试图找百姓讨点粮食解解饥饿。 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何况小老百姓。 边走边帮当地的百姓干活,换了几口吃的。 几日之后,白安秋终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天武朝边境的军营前。 想让守护给苏定邦通报一声,结果却被当作流民给赶了出来,白安秋表明了身份,那守卫根本看不起白安秋这一副邋遢打扮模样,“军营重地,速速离开,再不走把你当奸细做起来!” “我真的是凉州主事绥靖爵,要见你们大元帅。” “滚!”那守卫喝斥一声,声音威严。 “好嘞!”白安秋也听劝,转头就先离开。 正巧遇见离营的苏府护卫阿三,白安秋一把拉住对方,“阿三!太好了能遇见你!” “白?白大人,您怎么这般模样。” “挨,说来话长!”白安秋叹了一口气,“我要见你家元帅!” …… 苏定邦听闻白安秋前来,亲自出营迎接。“白老弟,你怎会到此?”苏定邦疑惑道。 白安秋苦笑一声,将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苏定邦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白兄倒是风流。”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报告,说是有雍都城的信使到来。白安秋心中一惊,以为是萧元鸿派人来抓他回去的。待信使走近,才发现是关于赤月部落贸易的文书需要他签字确认。 白安秋松了口气,“这文书是我批的,苏元帅可过目下。”苏定邦过了一遍,发现并无问题,便签完字盖上印章,随之,白安秋便跟着苏定邦巡视军营。 边境局势看似平静,但也暗潮涌动。 苏定邦向他讲述着近期边境的防御工事的修建以及应对北虏偷袭的策略。白安秋听得认真,暂时忘却了被萧元鸿追查之事。 “边境,军饷可够。”白安秋问道。 苏定邦浅笑一声,摇了摇头,“实话实讲,这十年来,和北虏打了不下三十场仗,军饷早就空了,今年我一直向朝廷要粮食军饷,但迟迟不来。” 苏定邦脸上有一丝无奈,“有琉金之乱,朝廷优先将军费调拨到了前线,没想到短短数月,东洲就打完了,北虏给朝廷的赔款也一直不曾发放到我们凉州来。这半年,几乎是掏空了我苏家全部家底了。” “边境将士的军粮,我来想办法。年关将至,先让将士们食饱喝足了。”白安秋承诺到,“等春耕了,凉州会大规模种植农耕,只要天公作美,秋收之时,至少能给三成粮食到边境充当军粮。” “当真!?”苏定邦激动的问道。 “军中无戏言!”白安秋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154章 军营比武 154 单靠天武朝的农耕是行不通的。 白安秋从小跟师父学过耕种之事,自然知道,凉州地处西北,不善种植水稻谷物,但可以种小麦。然而,小麦虽能饱腹,却难以满足天武朝日益增长的粮食需求与多样化的食物结构。师父曾提及,西北之地虽干旱少雨,却也别有一番天地,适宜栽种一些奇珍异谷。 譬如那耐旱的“金沙米”,其种子形如金沙,色泽金黄,能在极度缺水的土壤中顽强生长,且产量颇丰。这金沙米不仅口感独特,还蕴含着丰富的营养,是天武朝贵族们梦寐以求的珍稀食材。 还有那“火灵瓜”,生于烈日之下,藤蔓缠绕于沙石之间,瓜体火红,内藏甘甜多汁,能解暑气,是消夏佳品。 而这两种食材,种子就在赤月部落,这也是白安秋一直想要完全打通赤月部落交易往来的关键所在。 更有那“冰晶豆”,长于雪山脚下,豆荚晶莹剔透,宛如冰晶雕琢,需在夜间低温时采摘,方能保持其鲜美。冰晶豆性凉,是夏日里难得的清凉美食,亦能入药,有清热解毒之效。凡人不懂冰晶豆之作用,但白安秋懂,所以他早就派墨文婧等人去凉州的另一边大量种植,只待来年收成,也可以到中原地区换取粮食。 此外,西域之地还盛产“紫云薯”,其薯藤蔓延,叶片宽大如扇,薯块紫黑,富含淀粉与微量元素,能果腹充饥。紫云薯不仅耐储存,还能在恶劣环境中保持高产,是西域独有的重要粮草之一。 前往西域,凉州往西三百里,路途遥远,马力行程也要半月有余,那日放过佛宗住持梵禅天,就是打算下次前往西域的时候,他能念及这番因果,赠与一些紫云薯的藤蔓苗种,能否培育出来,那就看白安秋本事了。 白安秋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将这些奇珍异谷广泛种植,加以置换,或许能大大改善凉州的粮食状况,这片干旱的西北之地也能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这一些盘算他并未跟苏定邦提及,他所行之事,无万分把握情况下绝不会跟任何人提及。 巡视完军营,来到元帅大帐。 白安秋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甚至让他想起当时在东洲城与琉金朝打仗的日子。 不是在将军营帐中商讨作战部署就是在商量游击战术。 而今,这营中的氛围却与往日东洲城的军营大不相同。 正值夕阳西下,军营中传来阵阵欢呼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白安秋心中好奇,便走出大帐,只见营地上搭起了数个篝火堆,火光映照着士兵们兴奋的脸庞,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元帅,今晚是军中比武篝火大会,您可要前去观战?”一名副将快步走来,恭敬地禀报道。 苏定邦看向一旁的白安秋,“白老弟,年关将至,军中传统,今夜篝火庆年岁,有场大比武,可有兴趣瞧瞧?” 白安秋激动的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他记得,在东洲城时,已过了年关,他们并无举办类似的比武大会,但这大比武,一来可以提振士气,二来也能让士兵们放松身心,以更好的状态镇守边关。 “我虽在东洲城军营数月,对军营也不陌生,但这年岁大比武还是头回见,自然要好好见识一下。”白安秋激动地说道。 “好!”苏定邦见白安秋也这般痛快,当即答应了那副将,“给白爵爷也安排一个座位。” “得令!”那副将领命离去。 “距离晚间篝火大比武尚有片刻闲暇,白老弟何不先行更衣梳洗一番?不然,以这般模样现身,岂不有损您的威仪?”苏定邦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倘若让军中将士目睹此景,恐怕会误以为我凉州主事之人竟是如此潦倒不堪呢!” “咳!”白安秋抱拳行礼,略带歉疚道,“让苏元帅见笑了,实乃本官失礼了!” 随之,白安秋被一亲兵带到其他营帐之中沐浴更衣。 军中自然没有他身穿的白衣白衫,只有军装甲胄,亲兵特意挑了一身相对贴合白安秋身材的银甲,放置营帐当中。 “白大人,您就在此安心沐浴更衣吧,我等在营帐外守候,若有任何需要,但请吩咐!” …… 明明先前还是一副落魄书生模样,换上铠甲后,如同一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丝毫没有违和感。 他随着副将来到比武场,只见场中已站定两列士兵,手持盾牌长枪,严阵以待。寒风拂过,旌旗猎猎作响,为这即将到来的比武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比武场上,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也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热血。 似乎这不是寒冬,不是大雪天,而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两列士兵快速靠拢围成一个圈,随之半蹲,相邻之间的盾牌相撞合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们手中长枪挥舞,寒光闪烁。 一个三十丈大小的演武场地便被划分开来。 凉州边关,十万雄师列阵,今晚的大比武,汇聚了军中近百名精英翘楚。这些参赛者,无一不是从万千将士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身手矫健,武艺超群。无论是身居要职的将军副官,还是初立军功的把总,今夜在这比武场上,只论实力,不论军职高低。 军营的炊烟袅袅升腾,篝火起。 杀猪宰羊,烹饪盛宴。 军中六大将军依次稳坐席位。 紧接着,左右二路先锋官也各自寻得位置,安然落座。 督军与军师则是端坐于主宴两侧,彰显在军中特殊的地位。苏定邦,身为镇疆大元帅,自是当仁不让地坐上了主座,其威严之气,令在场众将士皆心生敬畏。而令人瞩目的是,在主座之旁,特意增设了一席,专为白安秋而备。 “这……恐怕不太妥当吧。”面对如此座位安排,白安秋连忙起身,面露难色,轻声劝说道。 即便自己身份与众不同,但在这军营之中,尤其是在这边疆之地,苏定邦作为大元帅,便是最高的行政指挥官,其威严与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与他并肩而坐,实在是有违礼数,白安秋身为学宫弟子,更看中这些礼法。 “无妨!”苏定邦大手一挥,“军营之中,我说的算,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今日是我们凉州军一年一度的年岁大比武,我们只管吃喝,看众将士表演,看看谁能获得今年的三军勇士桂冠。” 白安秋也不再推辞,既然主人家都不介意了,如果自己再扭捏,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随着号角声在长空回响,整个比武场在刹那间沸腾如潮,一位副官大步上前,运足内劲,声音如洪钟般响彻云霄:“本届军中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吼! 吼! 吼! …… 十万将士的气势汇聚成浪,犹如山峦般巍峨,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 第155章 把酒观赛 大比武正式开始。 百位军中精锐按照抽签形式挑出各自对战对手。 六场十二人同时开打,胜利一方进入下轮决赛。 以此类推。 比武场上烟尘滚滚,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白安秋一边浅酌美酒,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比赛。苏定邦则仔细观察着每个参赛者的招式,虽是莽夫,但有些武将的身手还是十分不错的。偶尔还低声给白安秋分析几句,“三号场,你看如何?” “一般!”白安秋回应道,“旁边四号场那大汉,有点东西。” “哈哈哈哈……”苏定邦哈哈大笑,“白老弟眼光毒辣啊,那大汉,是我们军中的先锋副官,随我等出入战场数十次,每次都杀敌过百。” 听苏定邦介绍完,白安秋不由得心生敬意。 那副官名叫李虎,力大无穷,手持重斧,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呼啸风声,将对手的攻势轻易化解并反击。而另一边赛场,擅长轻功身法的赵羽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总能巧妙避开攻击并找到破绽给予一击。 随着一轮轮比试过去,剩下的高手越来越少。此时,一匹黑马杀出,名为林萧。他看似瘦弱,却使一把长矛,矛戟诡谲多变。 围观士兵皆惊叹于他的实力。 “这小子不会就是那个入军中半年,升为把总的那小子吧?” “这么强吗?” “这小子可以啊,没给我们老林家丢人?” “林……林萧?”一个老兵看着场上发挥出百分百实力的林萧,面容尴尬,“他新兵入营的时候,我还欺负过他,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强?” “什么?老范,你欺负过林萧?”旁边同样一老兵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完了你完了,这小子现在是把总,比你高好几个等级,实力又这么强,小心回来收拾你!” “哎!”那叫老范的老兵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那几个月,哪个老兵不欺负下新兵。” 半柱香时间,第一轮,五十名选手成功打败对手进入下一轮对决。 而在高台之上,几个将军便开始打算给苏定邦及白安秋敬个酒了。 几位将军缓缓起身,步至苏定邦与白安秋面前,手中酒盏晶莹剔透,满载敬意。“元帅、白大人,今日我凉州军大比武盛况空前,凉州离不开二位的治理,我等特来敬酒一杯。” 为首将军声如洪钟,言辞恳切。 苏定邦爽朗一笑,举杯相应:“诸位将军过誉了,此乃全体将士之荣耀,我等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言罢,一饮而尽,尽显豪迈。 白安秋虽是文职,应是温文尔雅,但他在军中待过数月,了解军队习性,将酒杯放下,豪迈地端起酒碗,“今日无大小,诸位镇守边疆,守护我凉州安宁,白某钦佩。恰逢年关,此番比武助兴,我先干一碗,祝诸位战必胜,攻必克,百战百胜,扬我国威。” 言罢,白安秋仰头,一碗酒痛快入喉,引来周围一阵赞叹。 听完白安秋的话语,身边的六大将军热血澎湃,纷纷大喝一声,“好!”随即,他们也不再拘泥于酒盏,纷纷换上大碗,与白安秋对饮起来。 酒过数巡,白安秋已显得有些微醺,但他笑容不减,豪气干云,“再来!” “白大人好酒量!”一位将军拍案叫绝,手中的酒碗几乎要震落桌上。 “这位老哥你也不差。”白安秋笑着挽过那将军的肩膀,两人仿佛已是多年好友,“来,我单独敬你一碗,也敬万千士兵。”说完,两人又是一碗酒下肚。 苏定邦在一旁笑而不语,看着白安秋与将士们迅速打成一片,心中暗暗苦笑:“此子的确不简单,既能文治又能武略,还能与将士们如此亲近,夫人当初的选择真是英明!” 夜色渐深,篝火旁的欢声笑语却久久不散,一场比武,依然继续。 此番已决出十三强。 六场对战,十二人数,一人轮空。 林萧,李虎,赵羽均在其中。 这时,督军官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对白安秋说:“白大人,在下乃是武德帝陛下派来凉州的督军官,久闻大人威名,可否赏脸同饮一杯?”白安秋抬眼一看,微微一笑,“原来是督粮大人,幸会幸会。”举起酒碗就与其碰杯。 酒液溅出些许,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大人与赵元帅皆为我凉州之擎天巨柱,凉州乃至边境的繁荣与安宁,皆仰仗二位大人之鼎力支撑!”那督军言辞恳切地说道。 “督军大人言重了,在下不过一介闲职,凉州的稳固还需仰赖陛下之英明决断及十万凉州军的铁血守护,在下何德何能,岂敢妄自尊大。”白安秋谦逊回应,言辞间却透露出不容小觑的气度。 “白大人此言差矣。”督军眼神闪烁,试探之意愈发明显,“大人与苏元帅和睦共处,定能携手引领凉州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和睦共处?”白安秋微微一笑,反问中带着几分玩味,“那你且说说,我与苏元帅究竟是何等和睦?再者,我乃陛下钦封之爵爷,辖地凉州,此地亦属凉州范畴,试问,是我爵位显赫,还是那苏定邦元帅权势滔天?” 督军官闻言,面色微变,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苏定邦余光瞥过,不动声色地和白安秋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督军官与白安秋对饮了两杯后,便识趣的回到座位。 待他离开,凉州军师便也起身,走向白安秋。 这军师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四十来岁年纪,留着山羊胡,羽扇纶巾,温文儒雅。军师步伐稳健,羽扇轻轻摇动间,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眼神睿智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温和如初春的阳光,不让人感到丝毫压迫。 他行至白安秋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听闻白大人不仅会打仗,更是学宫高足。”举止间尽显谦逊君子之风。 “先生您客气了!安秋只是一学宫一普通弟子。”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地笑声传来,苏定邦上前介绍,“白老弟,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诸葛先生,是我凉州军师。这十年来,也是他帮我一次又一次抵挡住了北虏的入侵。” 白安秋起身,即使穿着银甲,也上前拱手,这一次,他行的是作揖礼,恭敬地说道,“先生心怀苍生,晚辈敬仰之至。苏元帅有此智囊,凉州无虞,亦可高枕。” “白大人您客气了!” 三人交谈甚欢,把酒论策一番。 而此时,大比台上,已经形成三人晋级,一人轮空的局面。 接下来,二对二。 决出最后三军桂冠之称。 就在大家以为林萧会一路高歌猛进,挺入最后决赛之时,遇到了同样晋级到此的李虎。两人站在场中央,气氛紧张到极点。 “什么?” “李副官和林萧打?” “不是吧?” “这么精彩吗?” “剧本都不敢这么安排哦!” 第156章 大赛彩头 156 李虎是去年的三军大比桂冠获得者。 林萧是今年入伍,凭借自己的本事半年的时间晋升到百户把总,统领六支小队。今晚的表现更是让众人眼前一亮,深知这林萧是靠自己身手打上把总位置,而不是背后有人帮扶。 被众人的惊呼和表现吸引住的白安秋不由得看向了比武场,又不得其解地看了看苏定邦,“将士们士气高涨,尖叫欢呼不断,这是何意啊?” 苏定邦解释道:“白大人有所不知,场中那位年轻将领,便是今年春招才入伍的兵,姓林名萧。他初来乍到,仅用半年时间,便凭出色的领导力和自身强悍的实力晋升至百户把总之位,实属罕见。今夜大比,他更是一路过关斩将挺入半决赛。将士们之所以如此激动,皆因林萧这场的对手,真是李虎。” 白安秋闻言,目光再次投向比武场,只见林萧身形矫健,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凌厉与果敢,与对手交锋间,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他不禁点头赞许:“此子确有过人之处,难怪能引得全军瞩目。苏元帅,我军若能多几位如林萧这般的年轻才俊,何愁战力不兴,国威不振?” “哈哈哈哈哈……”苏定邦闻言,亦是满脸欣慰:“白大人所言极是。比赛激烈,要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白安秋饶有兴致,问道。 “就赌场上的林萧和李虎,谁能进入总决赛。”苏定邦笑道。 “好!”白安秋应了下来,“我就赌这林萧胜!” 苏定邦十分满意,“那我就支持李虎了!” “有无彩头呢?”见二人兴致勃勃赌起这场比武,一旁的军师也想为将士们讨个彩头,顺带压个注。 “苏元帅,凉州边军是您的地盘,您意下如何?”白安秋先将这话题抛出去。 “自然可以!”苏定邦信心满满,赌注什么的就是添个彩头,高兴高兴罢了,“这把佩刀随我征战杀敌十几载,也算件不错的武器,今日谁可胜出,便赏赐与他,白老弟意下如何?” 白安秋听后抚掌大笑:“苏元帅果然豪爽。那我便拿出这颗丹药当作彩头了。此药名为护脉培元丹,可助伤者迅速恢复伤势,于军中也是极为有用之物。”周围人听闻皆是一阵惊叹,这等宝物拿来作彩头,可见白安秋对林萧获胜很有信心。 “二人先行住手!”军师上前先分开打得难舍难分的林萧和李虎,继续劝说道,“大元帅和白爵爷今夜为大比尽兴,更添彩头,今日谁可获胜进入决赛,便可获得元帅杀敌佩刀以及白爵爷提供的灵丹妙药。机会难得,二位将士可是要拿出看家本领出来啊。” 林萧对那佩刀毫无兴趣,但是却对白安秋的灵丹妙药兴趣颇深。 在战场上,要存活下去,提升实力和丹药比什么都管用。 他不善用刀,那佩刀对他无益。 李虎追随苏定邦多年,自然知道那把刀的意义,他拍了拍胸脯,坚定地答道,“绝不辱命!” 刹那间,战斗再一次爆发,李虎的猛力进攻与林萧的灵活闪避形成鲜明对比,这场对决成为全场最关注的焦点。 明明只是半决赛,打赢的人还要再打一场总决赛。 但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便是今晚最后的总决赛! 此时场上局势突变,林萧瞅准时机,一个侧身避开李虎的重击,反手一拳击中李虎腹部。李虎吃痛,却不甘示弱,抬腿横扫。林萧借力跃起,在空中旋身一脚踢向李虎面门。李虎躲避不及,被踢得向后踉跄数步。 就在众人以为林萧即将乘胜追击之时,李虎怒吼一声,浑身气势陡然增强,竟使出了从未示人的绝招。林萧眼神一凛,调整状态应对。 两人瞬间又战成一团,难解难分。 但李虎经过之前的试探已摸清林萧套路,渐渐占据上风。最终,李虎凭借多年的经验,以一招巧妙的招式制住了林萧。 林萧挣扎半天,却无法逃生。 李虎得意地劝说他放弃,林萧直至昏厥也未曾举手投降。 李虎胜,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白安秋笑着将灵丹递出,苏定邦也将佩刀一同赠予李虎。 白安秋看向擂台赛晕厥的林萧,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不凡,日后必是人中龙凤。苏元帅好福气啊!” 苏定邦也看到白安秋看向林萧的眼神,哈哈哈大笑,“他是我军中把总了,白老弟你就不要多想了。” “哈哈哈哈!”白安秋笑道,“苏元帅误会了,只是看到那林萧,突然让我想起一个人罢了。” 一个穿着银白铠甲的小将,初次见面就把自己当作细作拿下,后跟自己勇闯琉金粮仓,三千兵马拦堵琉金一万精兵,为最后的决战争取了关键的一分。 三千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就连那银白铠甲小将,至今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时,远在东洲城镇守边境的百里裴元猛地打了两下喷嚏,“卧槽!这鬼天气真冷啊……” “百里小将军,来喝点酒暖和暖和!”一老兵喊道。 百里裴元摆了摆手,“你们喝,我今夜值勤,不可饮酒。” 那老兵和几个轮休的士兵在一旁小酌,谈起一年前的天武朝与琉金的大战,“你们新兵刚来不知道,那场战役我可是参加的,那打的可谓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我当时冲锋在第一线……” 凉州。 边境,营中。 李虎和一个名叫麻刀的统领晋级到了总决赛。 虽是大比热闹,但二人确实有些“积怨”,上一届大比,麻刀也是冠军热门人选,没想到在半决赛的时候就被李虎给淘汰了,只得了个第三,今年他可不会再粗心大意败给李虎。 “麻统领,又遇见了!” “巧了不是,李副将。” “各凭本事!” “各凭本事!” 二人是对手,更是战友。 虽有“积怨”但也公平竞争,二人上前各自给了对方一拳,笑呵呵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白大人,半决赛之时您已慷慨解囊,赠出那般珍稀的灵丹妙药,这总决赛的彩头,又岂能逊色分毫?”言罢,那位与苏定邦素有龃龉的督军官,语调中带着几分刺激。 “那是自然!”白安秋迈步向前,立于二人之间,声音洪亮,宣声道:“此番出行仓促,随身携带之物并不丰盈,我便先许下一诺,为胜出者,本官必允其一个合乎侠义之道的要求!即便是屈居亚军,本官也将学宫珍藏的一本兵书,赐予其作为嘉奖!望二人公平竞赛,赛出我凉州边军的军威风采!” “好!” “痛快!!” 李虎与麻刀闻言,激动得胸膛起伏,犹如两头猛兽,蓄势待发。 第157章 勇冠三军 157 麻刀和李虎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对方。 此战,二人不再赤手空拳,纷纷携上了自己趁手的兵器。 麻刀剑法如风,刺向李虎周身要害。李虎则挥舞长刀,挡开剑招并伺机反击。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白安秋和苏定邦在高台上观望着这一切,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如若不是碍于身份,二人都想上场与麻刀、李虎打斗竞赛一番。 突然,麻刀脚下步伐一变,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绕到李虎身后,眼看就要偷袭成功。然而李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个转身,用刀柄格挡住麻刀的剑。这时,李虎大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刀刃之上,猛地向前劈砍。 麻刀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李虎那势大力沉的一击,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火星四溅。他借力打力,身形再次加速,剑光如织,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向李虎笼罩而去。李虎面不改色,长刀舞动,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剑网的薄弱之处,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麻统领好剑法!”李虎赞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喘息,显然这密集的攻防战对他也是不小的消耗。 “你也不赖,刀法刚猛中不失灵活。李副官名不虚传。”麻刀回敬,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与敬意。 二人都是行伍出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在凉州军中十几载,是对手也是战友,早就惺惺相惜。 两人在战斗中逐渐找到了对方的节奏,从最初的生死相搏,转变为了一场武技与军人意志的较量。 白安秋和苏定邦在高台上看得目不转睛,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水平的军中对决,虽然不像江湖打斗那般炫技,但凭借多年厮杀的本领,一招一式都是真刀真枪。白安秋轻声道:“这才是我天武朝真正的将领,有血性。” 苏定邦点头赞同,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若有机会,我也想与他们并肩作战,体验那份生死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战场上,麻刀与李虎的战斗愈发激烈。麻刀突然使出了一招变向,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李虎咽喉。李虎不退反进,长刀横扫,以山河破碎式应对,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你我今日一战,实属快哉。”麻刀喘息着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是啊,一直没打过瘾,今日与麻统领一战,痛快!”李虎爽朗一笑,手中的长刀再次举起,“接下来,可不给麻统领机会了,速战速决,我还要去喝酒呢!” “好!我也不客气了!” 二人蓄势待发,准备最后一搏!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起最后一轮攻势,没有剑招,没有刀式。就单凭身体素质,硬碰硬,一招过后,二人各自后退几步,以剑指天,以刀立地。 “再来!” 李虎的又一次发起猛烈地进攻,犹如一头猛兽下山,刀风环绕,一刀接着一刀,疯狂劈下。麻刀挡住一次、两次、三次……终于躲避不及,只能横剑抵挡在身前。刀剑相交,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在这僵持的紧要关头,麻刀眼疾手快,瞅准破绽,猛然间一脚踹向李虎的腹部,意图借此反作用力抽身而退。然而,李虎的身躯犹如磐石,硬生生扛下了这一脚,不仅未退一步,反而迅速放下手中的大刀,一手如铁钳般牢牢扣住麻刀的小腿,猛然一拉。 借此机会,李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壮硕的身躯如同山岳般贴近,施展出八极绝技。麻刀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摔落在地。 “铁山靠!”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缓了好长一段时间麻刀才从那剧痛当中缓过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放下手中的长剑,坦然认输。 没人去嘲讽麻刀,也没人认为麻刀输了是丢人的事情。 军营就是这样,胜者为尊。 即使你挑战失败了,大家也会给你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随之,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地动山摇。 “李副官!” “李副官!” “李副官!” …… 李虎再一次赢得三军大比的胜利,蝉联三届桂冠之王。 苏定邦满脸得意地朝白安秋炫耀道:“瞧瞧,这小子,可是我的兵!” “嘚瑟什么!”白安秋不屑地瞥了苏定邦一眼,明显不愿多搭理他。 “怎么,不服?要不咱俩比划比划?”苏定邦挑衅地扬起眉。 “比划比划?”白安秋挑眉回应,“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默契地站起身,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较量之意。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即便私下里有着合作,那也远远不够。终究还是得在这拳脚间分出个高下,只有真正压过对方一头,日后说话才能更有底气, 合作并不代表着妥协。 白安秋是如此,苏定邦也是如此。 今天突然借着军中大比,二人十分默契地想要打一架,看看谁的拳头硬。 “二人大人,您们这是……”两个先锋官和数位大将军纷纷焦急起身,意欲出言劝阻。 “二位大人,你们身份尊贵特殊,可别乱来啊。” “白大人,苏元帅征战沙场多年,其英勇非您这文官所能及,您若与苏元帅比试,不是纯属找虐吗?”一将军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倒是认为白爵爷深藏不露,跟元帅过几招,未必就会落败!”另一人持不同见解。 …… 众将还在争执不休时,白安秋和苏定邦已站在场中央。 原本的三军大比擂台上。 他们二人没有过多的废话,连自保身份的开场都省去。 就好像气氛所致。 苏定邦率先出手,一拳朝着白安秋面门轰去,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声。 看似普通的一拳,但苏定邦镇守凉州,与北虏厮杀十几年,练就一身强悍的武艺,只是普通一拳,但也能硬生生将敌人打死。 白安秋侧身闪过,右手化掌切向苏定邦手腕。 不动用内力的话,白安秋根本没把握能挡下这拳,他唯有巧劲卸力。 苏定邦冷哼一声,手臂回缩,紧接着抬腿横扫。白安秋见状双脚离地,身体向后飘去,同时双手蓄力,挡在身前。苏定邦眉头微皱,加大腿部力量,逼退白安秋。没等白安秋身形稳住,苏定邦欺身而上又是一连串猛攻。 白安秋不断躲避,寻找机会。 一连串攻势下来,苏定邦竟然没有拿下白安秋。 几位将军瞠目结舌,完全意料之外。谁不知道白安秋是学宫的弟子,是圣上钦封的爵爷,但没人说白安秋身手这般了得啊。 第158章 北虏突袭 158 苏定邦不走武道,但凭借强硬的身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如果非要按照武林中的武道等级评分,苏定邦的实力远超大宗师,可与玄黄地境的高手一战。 即使玄黄地境高手,他一身战场厮杀历练出来的手段,孰强孰弱,孰胜孰死,还未可知。 “苏元帅,好功夫啊!” “白爵爷,你要是不拿出真正的实力,很快你就会被我打下擂台了!”别人不知道,他苏定邦不会不知道白安秋身怀绝技,早在他打败阿三的时候,许铃音便写信告知,后来又遇到各大势力攻夺雍都城。 白安秋一人斩杀鸳鸯阁阁主和十五楼主,力劈西域大梵天法相。 这一桩桩一件件,自然瞒不过苏定邦的耳目。 他对白安秋的势力也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今日想较量,就是想确认一下白安秋真正的实力在哪里,能否与他共谋凉州百年稳定与发展。 苏定邦在攻,白安秋在守。 一连串进攻之下,白安秋明显发现苏定邦左肋处防御稍弱,于是聚内力于指尖,以指化剑,猛地刺出,“剑一,碧落黄泉!” 苏定邦躲闪不及,被击中后倒退数步。 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大笑道:“有点意思!” 随后再次扑向白安秋。 白安秋眼见苏定邦再度猛扑而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轻盈一侧,便如微风拂过柳枝般轻松避开了他的凌厉攻势。与此同时,他反手一指,剑气如寒潭之水,冷冽而深邃,直指苏定邦肩头,低喝道:“剑二,破云见日!” 苏定邦身经百战,沙场磨练出的敏锐直觉让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白安秋这一致命一击。 心中暗惊之余,他不禁对白安秋的剑法生出几分敬畏之意。这一剑,如果换成真剑,他的肩膀恐怕已被穿了一个窟窿。随之冷哼一声,拳风骤变,犹如狂风暴雨中的惊雷,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白安秋倾泻而去。 “来的好!” 白安秋一剑化挡苏定邦百拳之势。 周围的将领们看得热血沸腾,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有的将领握紧拳头,身体前倾,仿佛自己也要冲进战圈一般;还有的将领脸上满是惊叹之色,小声嘀咕着:“这白爵爷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苏元帅怕是遇上劲敌了。” 而那些吃瓜的士兵更是喧闹起来。 前排的士兵伸长脖子,眼睛睁得老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真是神仙打架啊!” “先前林萧与李副官对决都没这般精彩!” “何止啊,原本以为麻统领与李副官之战会是今晚比武的巅峰,谁知道元帅还给我们这般惊喜!” “那银色铠甲的人是谁啊,怎么还能和元帅大人打成这般!?” “他是谁你都不知道?”一个士兵鄙夷地看向一旁的新兵,“那可是白爵爷,咱们凉州的爵爷!” “爵爷是什么?很厉害吗?” “……”那老兵无语。 …… 后面的士兵则不断跳脚张望。 “快看快看,那白爵爷的身法太厉害了,比赵羽将军的还厉害!”一个年轻的士兵兴奋地喊道。 “哼,苏元帅肯定不会输的!”另一个士兵不服气地反驳。 这时只见苏定邦又是一阵猛攻,每一拳都虎虎生风,白安秋却灵活地辗转腾挪。 以拳对拳。 轰! 二人全力出拳,一拳对轰,荡起一层气浪。 随之,二人瞬间挥出数百拳,残影都看不清。 众将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时,白安秋突然高高跃起,一拳轰下朝苏定邦而去,苏定邦大喝一声,身上泛起一层微光,打算硬扛下了这一波攻击。 给我趴下!” 白安秋身形一晃,几欲遵循苏定邦之言,狼狈仆地。 “这……这是什么……?”白安秋的话语中满含不解,苏定邦所展现的,显然并非学宫中那言出法随的玄妙,而更像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威吓之势。 “此乃军威!”苏定邦沉声解释道,“以霸气凌人。” “原来如此!”白安秋恍然大悟,随即大喝一声,“退散!” 一道无形之气笼罩在他身上,将苏定邦的军威消散开来。 苏定邦瞪大眼睛,诧异,“这……你这又是何种手段?” “学宫秘法,圣人之境,方能言出法随。”白安秋淡然回应。 “好!”苏定邦原本以为依靠身手不能全面压制白安秋,那便动用军威霸气,即使不能克制让白安秋太久,但也能限制他一时半会儿。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哪怕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是致命的。 可谁知,这军威霸气竟然只是限制了白安秋一秒钟时间便被他的言出法随破掉。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两人正打算再出手一较高下之时,天际猛然一亮,岁末之际,大雪纷飞,竟有天象异变。 一道绚烂的火光划破长空,轰然坠地。 此景一出,众人皆惊,惊恐之声四起,纷纷呼喊,力劝二人罢手。 “报——” “禀大元帅,北虏大军压境,形势危急!”一斥候疾驰而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 “什么?!” 白安秋与苏定邦目光交汇,瞬间心领神会,同时收回攻势,这场未完的较量就此搁置。二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迈向营帐之中。 数位先锋官和大将军跟在苏定邦身后,返回营帐之中。 进入营帐后,苏定邦铺开地图,眉头紧皱。 “北虏此时来犯,定是想趁着过年我们松懈之时打个措手不及。” 白安秋站在一旁分析着,“事出突然,如果是他们谋划许久,那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因此这次发兵压境,人马也不会太多。” 苏定邦点点头,“他们料想我们过年比试,将士们就会放松懈怠,可他们小瞧了我天武朝的军心,也小瞧了我凉州十万大军了。” 苏定邦当即下令,让各营迅速整军备战。先锋官们领命而去。白安秋也主动请缨,“苏元帅,我愿率一队人马先行探查敌军虚实。如果北虏全军压境,我也会拖上一时,你也有多一点时间做部署。” 苏定邦看了他一眼,略带迟疑地说:“可是你的身份……” “苏元帅可是忘了,我也是打过仗的,这等阵仗于我而言,并无大碍。在东洲城的那些日子,此类场面我已屡见不鲜。”白安秋从容回应。 “也罢,你小心行事。”苏定邦沉吟片刻,终是点头答应,随即下令调兵遣将,“麻统领,你率领先锋营二营三营四营三千人马,随白爵爷先行探查敌情!” “末将领命!” “无论战况如何,保护好白爵爷!”临行前苏定邦嘱咐道。 “属下明白!”麻统领骑上战马,带着三千人马为先锋,跟着白安秋悄然离开军营。 第159章 先行部队 159 一路奔袭,容不得半点耽搁。白安秋等人借着夜色策马前行,不多时便看到远方尘烟滚滚。似有大部队在急行军前行。 白安秋让斥候先行勘查,只见那斥候快速行到前方平路,蹲下身子趴在地上,将耳朵贴近地面,感受那前方军马的震动频率。 几个呼吸之后,那斥候看向白安秋,摇了摇头,“只能感受到数百匹战马在驰骋,后面部队距离太远,听不出具体人数。” “无妨!”白安秋让他回到队伍,紧接着又让另一种斥候小队急马上前探查,“你们小队继续勘查,一有情况,迅速回报。” “是!” 一支十人的斥候小队消失在黑夜当中。 “麻统领,我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跟上!如果半道遇到埋伏,你便率领剩余部队沿路返回,如果前方军队实力不强,我先撕扯出一个口子,你率领大部队迂回赶至,配合我中心开花,撕碎这支部队。”言罢,白安秋挥起马鞭,扬长而起。 麻统领和三千兵马紧跟其后。 他可是领了军令的,保护好白安秋的安全,这要是有个闪失,苏定邦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待靠近些,只见北虏的先锋部队旗帜飘扬,人数众多。白安秋示意众人停下,隐藏在一处山丘之后。 借着山体和夜色的掩护,白安秋打算仔细观察着北虏先锋部队的动向。 此番北虏来势汹汹,定所图不小。 正当他思索之际,前方斥候小队急匆匆返回,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大人,前方北虏先锋约莫五千人,正在安营扎寨,距离我境不足五里,看架势似乎有意发起突袭。”斥候队长面色凝重地报告。 白安秋看着那前行的急行先头部队,动作迅速利落,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白安秋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麻统领,你率部在此隐蔽,待我探明情况后再做定夺。记住,务必确保将士们的安全,不可轻举妄动。” “遵命!”麻统领应声领命,目送白安秋带着几名亲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接近北虏先锋部队。 接近先锋,白安秋更加谨慎。他们利用地形,匍匐前进穿梭于林木之间,终于来到了北虏先锋部队的后方。此处,北虏的警戒显然放松了许多,为白安秋等人提供了可乘之机。 在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外,白安秋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他示意亲卫散开,自己则悄悄靠近营帐,他运转内力透过缝隙向内窥视。只见几位北虏将领正围坐在地图旁,指指点点,似乎在商讨作战计划。 “此番突袭,定要一举拿下边境重镇,严冬让我们没有了粮食,我们必须抢光天武朝人边关城池!”一位将领声如洪钟,语气中满是自信。 “就你这小样还想抢我凉州,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白安秋心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 几位将军商讨之时,一位五十几年级的中年男子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突然伸出手,几个将军心领神会,立马屏气凝神。 那中年男子细细地感受着周围微弱的气息变化。 白安秋正在不明所以地观察,突然一只利箭射来,“不好,被发现了!” 他一个闪身,躲开暗箭。不等全身而退,营帐内瞬间涌出众多士兵,将白安秋团团围住。 北虏的几位将军跟随者那中年男子也走出营帐,为首的那位将军看着白安秋,哈哈大笑道:“天武朝的探子,今日既然自投罗网,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白安秋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说着拔出青冥剑,剑身上泛起凛冽寒光。 白安秋身形轻盈,如同鬼魅,在北虏士兵的包围中左突右闪,青冥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光闪烁间,已有数名士兵应声倒下。 “哼,狂妄自大!”为首的那位将军怒喝一声,挥动手中的大刀,朝着白安秋劈来。白安秋身形一侧,轻松躲过,同时青冥剑反手一挥,剑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直指那将军的咽喉。 将军大惊,连忙撤刀回防,却已慢了半拍,只觉一股寒气逼近,连忙侧身翻滚,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致命一击。 “好身手!”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身形一动,瞬移般地出现在白安秋的身侧,手中一把长剑,剑尖直指白安秋的背心。 白安秋心中一凛,却并未慌乱,身形一侧,同时青冥剑背身格挡,与中年男子的长剑相撞,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声响。 两人身形交错,瞬间又分开,各自站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方。 只是一交手,二人便察觉到对方实力不弱,丝毫不敢有一丝大意。 “凉州边军竟然有你这等实力的小将军!?”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我们天武朝人才济济,像我这样的多了去!”白安秋冷哼一声,青冥剑剑尖轻点地面,剑身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好,今日便让我来会会你这小小凉州军!”中年男子大喝一声,身形再次暴起,长剑如同蛟龙出海,朝着白安秋刺去。 白安秋身形轻盈,如同燕子穿梭,在中年男子的剑影中左躲右闪,同时青冥剑不断挥出,剑光如织,将中年男子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其余四位北虏将军也一同出手,各自施展绝技,朝着白安秋攻来。 白安秋身形不退反进,青冥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剑光如电,剑影重重,将五位将军的攻击一一化解,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喝!”白安秋大喝一声,身形暴起,青冥剑如同闪电般划过夜空,瞬间斩向五位北虏将军。 五位北虏将军连忙拖起兵器抵挡,白安秋一翻身,一道剑花挑开一人手中的兵器,只听“噗嗤”一人声,那位北虏将军的胸前都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鲜血喷涌而出,便倒在了地上抽搐。 “该死!敢杀我北虏大将,我要你命!”另一北虏将军怒吼一声,提刀砍来。 白安秋眼神一凝,脚下步伐变换,整个人宛如旋风一般旋转起来。 青冥剑随着他的转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将那砍来的大刀挡了回去,并顺势割破了那将军的手腕。那将军吃痛,长刀脱手落地。 此时,剩下的三位将军眼神交汇,彼此间无需多言,十几年的军中磨练早已默契十足。他们身形一展,几乎同时从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迅猛攻向立于中间处的白安秋。 左侧将军身形灵动,宛如鬼魅,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刺白安秋的心脏要害。 右侧将军则气势如虹,长枪划破长空,带起一阵猛烈的气浪,枪尖犹如蛟龙出海,直逼白安秋的喉咙。 正面那位将军,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巨大的战斧,肌肉虬结,力量霸道。他怒吼一声,战斧带着呼啸的风声,拦腰便是狠狠挥砍而下,斧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恐怖的实力完全不容小觑。 三位将军的攻击,招招直指要害,每一击都足以致命,没有丝毫手下留情之意,显然是要将白安秋置于死地。 第160章 首战告捷 160 三人攻势各有不同,对于此时境界的白安秋来说,破绽百出。 而且他们的动作在白安秋眼中像是被放慢了数倍,甚至数十倍。 白安秋却不慌不忙,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腾,青冥剑自上而下,挑开长枪后顺势拨开长剑,一个挽剑,将那巨斧镇开,随之剑招毫不停留的将军手臂切下。那手持巨斧将军因为挥斧的动作很大,根本躲避不及,当场被白安秋斩下一手。 另外两位将军见状,攻势一顿,白安秋落地后双脚跃起踹出,将那两个将军往后踢飞数丈,趁着这个间隙,白安秋脚尖再次轻点旁边的营帐横杆,借力冲向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没想到白安秋突然改变目标,仓促之下举剑相迎。双剑相交,火星四溅。 “年纪轻轻竟然能逼我到这般地步,你很不错!”那中年男子吃力的对招,还要装出一副世外高人般夸了白安秋一番。 白安秋可没有尊老爱幼的习惯,猛一发力,一道剑气将中年男子震退几步。 而后他转身对着剩下的两位将军又是挥出几道凌厉的剑气,两位将军受伤倒地。中年男子趁此机会偷袭而来,白安秋早有察觉,侧身避过后一个回身直刺,一剑刺中中年男子的腹部。 “这叫回马枪……不对,回马剑。” 那两个将军从地上爬起,喊道,“给我杀了他!” 瞬间围在周围的北虏士兵开始挥动着长戟,划向白安秋。白安秋倒飞数米,落地后,身子猛得往前冲去,丝毫不惧那挥舞的长戟。每一剑刺出都带起一片血花,但北虏士兵源源不断靠近。 “青莲剑歌!” 白安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大。只见他身形轻盈飘逸,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青色莲花般绽放,每一朵剑莲都蕴含着无尽的锋芒与杀意,瞬间将周围的北虏士兵笼罩在一片璀璨的剑光之中。 青莲剑歌之下,剑影重重,剑意凛然,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绚烂而致命的剑舞。 砰砰砰。 一道道剑气炸裂,蜂拥而至的北虏士兵纷纷倒在血泊当中。 那年那日,东洲城外,白安秋一剑破甲二百骑。 今时今日,凉州边境,白安秋再一次一剑破甲一千有余。 “放箭!放箭!” “给我杀死他!” …… 此时远处麻统领带着三千兵马赶到,大喝一声,“保护白爵爷!”士兵们立刻围成一圈。白安秋却不惧,抽出长剑,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挡开。 “杀!”北虏再一批先锋部队呐喊着冲了过来。麻统领带三千兵马奋勇抵抗。白安秋看准时机,冲入敌阵,直取那剩余的两位先锋将军。 “杀!”麻统领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带领士兵们冲锋陷阵。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北虏士兵虽然人数较多,但在白安秋和麻统领的联合攻击下,逐渐败退。白安秋不断在敌阵中穿梭,剑光所过之处,北虏士兵纷纷倒下。为凉州的士兵开辟出一条血路。 “给我杀了他!”那北虏的先锋官组织剩余人马,组织冲锋。 白安秋身形如电,穿梭在北虏先锋部队的千军丛中,所过之处,剑光闪烁,血花飞溅,无人能够阻挡其锋芒。 那两位剩余的先锋将军见状,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这天武朝的年轻小将竟然如此勇猛,不仅斩杀了他们三位将军,现在竟敢孤身一人冲入敌阵。 其中一位将军拔剑迎上,却被白安秋一剑劈开,剑势不减,继续向前。另一位将军见状,想要逃跑,却被白安秋一个箭步追上,长剑穿透其胸膛,血染战袍。 唯一剩下的那先锋将军被剑气掀翻,摔落在地,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犹如世间恶魔般,“不……不要……不要杀我。” “尔等妄图再次点燃战火之时,就应明了,你们的性命早已不再由自己主宰!”白安秋手持青冥剑,剑光一闪,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大喝,“犯我凉州者,虽远必诛!” 白安秋收剑而立,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五位北虏先锋将军,青冥剑的剑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尔等先锋官已死,缴械投降者,不杀!”白安秋喊道。 随之,麻统领以及身边的凉州部将纷纷喊道。 “尔等先锋官已死,缴械投降者,不杀!” “尔等先锋官已死,缴械投降者,不杀!” …… 北虏的士兵慌乱了,这都还没达到凉州边境,五个先锋官怎么就都死了。 不再过多考虑,纷纷丢盔弃甲,放下手中兵器。 “白爵爷威武!”远处的麻统领见状,大喝一声,振奋士气。三千兵马伤亡不足一百,士气如虹。 “白爵爷威武!” “白爵爷威武!” “白爵爷威武!” …… 白安秋看着投降的北虏士兵,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深知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北虏不会就此罢休。如果北虏还是想挑起战争,那白安秋就算丢了这条命也要让北虏皇室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麻统领走上前来,抱拳行礼,“白爵爷此次立大功,末将佩服不已。” 白安秋微微摆手,“莫要多礼,当务之急是安排好这些俘虏,回军营告知苏元帅加固边防布置,提防北虏再次突袭。” 众人正商议间,忽然探子来报,“白爵爷,北虏后方似有异动,有一支数万人的援军正在赶来,距离此地约有二十里地。” 众人大惊失色,刚刚放松的心又紧绷起来。白安秋面不改色,沉稳如山,“诸位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刻传令,全军将士务必严阵以待。命二营将士迅速利用两侧山林之利,构筑起第一道坚固防线,以阻击来犯之敌。三营士兵则向前推进二里,借助积雪为掩护,布置乱石杂木,以阻碍北虏军前进的步伐。” “是!” “五营的兄弟,往后一里,埋伏火炮。等二营的兄弟们撤退后,给敌人送一份大礼!” “是!末将领命!” “另外,麻统领,你派人快马赶回凉州边境,告诉苏元帅这里的情况,让他做好应对准备!” “得令!”麻统领马上吩咐传信兵将消息带回凉州。 一场风雪,白了青丝,飘零人间。 二营三营五营的人有条不紊地作业着,没人在乎今晚是过年夜,也没人管现在是大雪纷飞。 即便冻得发麻,他们也没有丝毫懈怠。 总要有人在负重前行,总要有人要为妻儿父母守护家庭,总要有人要为身后的千千万万个家庭守护着。 白安秋看向北方,手中握紧青冥剑,尽管不知北虏为何突然急行边军压境,但他坚信不论如何,凭借自身实力与凉州十万将士们同仇敌忾之心,定能再次抵御外敌,守住凉州。 白安秋深吸一口气,剑尖轻点雪地,:此战过后,凉州必安,待春暖花开,再与诸君共饮庆功酒! 第161章 沿途设伏 161 白雪之上的月光显得格外皎洁。 白安秋沿途走上峡谷,穿过一处丛林,他伸手吹了个口哨,很快便有两个穿着飞鹰服的男子出现在白安秋身前,二人拱手问候,“属下参见大人。” 这二人是神鹰卫中潜伏在暗处保护白安秋的,之前一直是张大头,可这家伙前段时间受了伤,赵无极便更换了他人。 白安秋长话短说,“你二人立刻前往雍都城,让赵无极带上五千雪骑,赶往此处。” “是!” “另外,让长乐公主做好应对之策,一旦战事再起立马送她回京,并八百里加急告知圣上边境战况,让朝廷随时做好增援准备。” “属下领命。” 言罢,二人消失在雪夜之中,白安秋也回到军营。 麻统领此时正在山下峡谷之中与五营的营长商讨部署计划,见白安秋回来,立马迎上前去,“白爵爷,此战我们如何打?” “敌军大雪天奔袭,辎重粮草肯定不会多带。我已命二营三营在前方埋伏,破坏他们的行军节奏,只要敌军到达此地,推落下山石,前方疲惫奔袭,肯定无法反应迅速,我们让北虏的先头部队损失一部分,如果再引发雪崩,很有机会将其全部埋在峡谷之中。” “那我们在峡谷上的兄弟怎么办?”麻统领紧张地问道。 “放心,他们只管布置,等到推落巨石后边从山的另一侧撤退回凉州与我们汇合。”白安秋解释道,“我们退军回边关,五营的人在前方火力压制,将他们全部留在峡谷当中。” 麻统领听后,心中稍定,连忙按照计划安排下去。不多时,一切就绪,众人皆屏息等待北虏军的到来。 北虏的增援部队距离白安秋的此处不足三里地,埋伏在三营的兄弟也开始往后撤退,沿途还清除掉撤退的痕迹。 北虏军毫无察觉地进入了第一层埋伏圈。 几棵大树横堵在行军途中,加上积雪不断,完全将雪路完全堵死。 一位增援将领眼见前方道路受阻,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怒喝道:“速速派人清除积雪,倘若误了行军大事,本将军定不轻饶!” 北虏大军闻令而动,数百名士兵迅速集结,手持铁锹、扫帚,奋力清除积雪。寒风凛冽,积雪深厚,加之天气恶劣,进展极为缓慢。很快,那增援将领又派了一支千人部队上前清扫,搬走挡在积雪下的巨树。 往前数百米的积雪,数千人的部队整整在寒风中除雪除了一个时辰。 后方部队也在寒风中冻了整整一个时辰。 原本以为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将道路清除干净,结果等了又等,一盏茶后又一盏茶,整整耽搁了一个时辰,增援将领也没有吩咐士兵原地生火休息,寒风中已经有不少人活活冻死在雪中。 也不知道三营的这些人是怎么布置的,竟然能这么复杂,让这群北虏人清扫了整整一个时辰。 “将军,道路清除完毕了,可以……可以出发了。”一个领队赶忙跑回来说道。 “该死的,让本将军在这么冷的寒风中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那将领十分不悦,甚至都想拔刀砍了那清除积雪的领队。 “出发!”但不容他这般做,只能咬着牙,喊了一句。 后方的部队冻得人都僵直了,雪风之中根本听不到那将领的话,个个站在原地大颤。 那领队往后跑去,一脚踹在一人身上,大喝道,“出发!” 那些士兵才一个激灵,一队跟着一队往前走去。 三营的人早就跟白安秋等人退回到了五里后的边境点,只留下二营中的人在峡谷上埋伏。而白安秋留给他们的,只有三营人的棉衣。 反正三营的人马不停蹄赶回军营,再冷也没有在峡谷之上埋伏的二营兄弟们冷。棉衣只能抵御一丝寒冷,并不能完全挡住寒夜中的飘雪。 “兄弟们,咬咬牙,坚持住,千万不能睡着!”二营的营长哆嗦地鼓舞着军心,“为了后面的兄弟,为了凉州的百姓,坚持住啊。” “营长,我……我好冷。” “我……我也冷。” “闭嘴。”那营长大喝一声,“再坚持半柱香时间,那群狗杂碎如果没来,你们就按照原计划从后山回去。” 正当二营营长说完这句话,峡谷之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是凉州军的斥候兵,“营长,他们来了,离此地,不足五百米。” 二营营长激动的抖了抖身上的雪,“兄弟们,北虏的狗东西来了,大家打起精神来,等我号令。” 随之,一人传一人,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北虏的部队已进入到第二埋伏圈,二营营长也没有下令发起突袭,而是这群人走得实在是太慢了,都已经半炷香了,他们才只有五分之一的人马进入埋伏圈。 凉州军又坚持了好一会儿,不等北虏增援部队进入五分之二,二营营长发起进攻的号角。 随着一声令下,巨石从峡谷两侧滚滚而下。北虏军先是一愣,这夜黑风高的大雪天,是地震了还是雪崩了?怎么突然感觉有什么在滚动,一下子阵脚大乱,巨石落下一时间惨叫连连。但他们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军队,很快就组织起反击。然而,就在这时,山上的士兵推了不少巨石也成功引发了小雪崩。大量积雪奔腾而下,淹没了大部分北虏先头部队。 也减少了不少行动力。 而峡谷之上的凉州二营士兵再就从山后方撤退,按照原计划回凉州边境军营汇合。 五营的部队,在一里地外的高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们早已蓄势待发,只待二营的信号。看到二营的人地推完巨石阻碍了北虏军的行进,还制造了一片混乱,五营的指挥将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许老二还真有点东西,这么冷的天能扛这么久,二营的有点东西啊。” 五营的士兵不像其他部队,他们属于火炮兵。 此次苏定邦派他们跟麻统领前来保护白安秋,五营的营长也没敢多带辎重火炮,只是带了几门藏在半道,好在此地离军营不远,又有三营在前方限制了北虏军的行军时辰,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回到军中,押运了十门火炮埋伏在峡谷之上,只待时机。 如今,时机已到。 “开火!”随着五营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五营的十门炮火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炮弹在北虏军中炸开,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将原本就混乱的北虏军进一步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谁能想到,这仗都还没打,自己就在炮火之下,炸成残躯。北虏军的将领立马组织反击,但又显得那么无力,小雪崩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近半身高的积雪让他们在峡谷中成为了活靶子,十门火炮的几轮轰炸下,他们的阵型被彻底打乱,士兵们四处逃窜,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后方未进入峡谷的根本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只看见不断有人在往回跑。 然而,凉州军的炮火并未因此停歇。 “调整角度,目标一里地外的其他士兵。”五营的指挥官下令道。 “营长,一里地我们的火炮打不到那么远啊!”一炮兵手说道,“最远只能达到一百五十丈”。 营长上前踹了那兵一脚,“我们火炮射程可以近一百五十丈,此地居高不下,调整角度,打不到一里地,也要给我射到两百丈,多歼灭一些这群北虏的狗东西。” “所有火炮,调整角度,目标两百丈。”那火炮棋官喊道。 轰! 轰! 轰! 每一发炮弹都精准地落在北虏军近两百丈处,炸得他们人仰马翻,火光冲天! 北虏军的指挥官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试图重整旗鼓,但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他的命令仿佛被风吞噬了一般,无人响应。 第162章 龙雪铁骑 162 出师未捷。 北虏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损失惨重,不仅先头部队被白安秋全歼,就连他们的增援部队也被轰炸得四分五裂,五不存二,后方的大部队也无法及时赶到。 原本有预谋的突袭却被凉州军反客为主,被白安秋简单的几个部署打乱了阵脚。 让大后方的部队完全没有时间反应。 北虏大军到边境战场,最快也要三天。 前年北虏兵败,不得不求和,退兵百里。 不得靠近两国边境,只能有一支不足万人的精锐部队驻守在边疆,保持着独立国家该有的一丝尊严。 在面对苏定邦统领的十万凉州军,这一万精锐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但天武朝从未主动挑衅发起过侵略,所以这两年来,凉州边境相对和平,只是偶尔有一些小摩擦,但很快也被两方的将领和平处理解决。 北虏的大军要三天,白安秋的五千龙雪铁骑赶到此地,急行军的话,最快只要一天半。 这也是五千雪骑的优势,也是白安秋最大的底盘。 你五万部队,行军三天,我五千龙雪铁骑标配战马,速度上就快你一程。更有精铁打造盔甲武器,使得龙雪铁骑在战场上如虎添翼,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远超普通骑兵。此刻,他们正借着夜色的掩护,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凉州边境而来。 五千铁骑浩浩荡荡,沿途肃清一切阻拦。 听到小弟汇报,有一支数千人的铁骑朝着山寨而来,一支不足二十人的马匪前段时间躲过了清剿,此时正在山中瑟瑟发抖。 “我们……我们……投降吧。”那马匪头子跪倒在山寨中,颤抖地说道。 一众小弟纷纷点头。 二十人不到的马匪站在山下,颤颤巍巍地等候铁骑的“清剿”。却发现带队的少年将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一枪便挑了自己,马匪头子身死,“滚开!” 带队的银袍将军喝道,“阻拦行军者,杀!” 随之,赵无极二话不说,一刀砍下,那几个马匪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不是已经来投降了,怎么还杀自己呢。 但对铁骑来说,这几个极有可能是北虏的细作,沿途阻拦自己部队行军,不然为何持着刀挡在路中间。 白安秋立于边境高墙之上,目光如炬,望着远方逐渐淡去的火光,心中却无半点松懈。此战虽胜,但北虏之患远未根除,只有彻底击垮其主力,方能保凉州边境长治久安。 与此同时,凉州边境营帐之中,苏定邦已得知前线捷报,见白安秋安全回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白老弟,果真是将才。” “将什么才,小打小闹罢了!”白安秋谦逊地说道,“苏元帅镇守边疆多年,敌军寸土未进,苏老哥才是领兵打仗的帅才。” 二人互相吹捧一番。 苏定邦轻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北虏突袭未成,肯定还有其他动作,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天空泛起鱼肚白,凉州边境的战火却未熄灭,反而因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彻夜未眠,在苏定邦的不断劝说下,白安秋才回营帐中小憩。 等他醒来,已是晌午,二营的兄弟们也已全部回到军中,不少人受了风寒,军医正在为他们诊治白安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走出营帐。他看着忙碌的军医和受伤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愧疚与感激。 他走到每个伤兵面前,轻声询问病情,表达感谢,“我代表凉州的百姓,感谢你们!” 那些士兵看到他前来,眼里满是崇敬。“白将军,您不必如此,我们是军人,理应如此。” “是啊白爵爷,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哈哈哈!昨夜一战痛快至极,这点小病不算啥!”二营的营长许老二胳膊缠着绷带的咧嘴笑道。 接着,白安秋来到士兵休息区,这里的士兵大多疲惫不堪。但他们却没有一人敢休息的,他拍了拍身前一位士兵的肩膀,说道:“兄弟们,昨夜之战大家英勇无比,你们都是英雄。但北虏贼心不死,我们不可懈怠。待养精蓄锐之后,我们还要再建新功,彻底把北虏赶回老巢!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敢再侵犯我凉州。” 士兵们听后群情激昂,高呼响应。 “麻统领,让大伙赶紧先去休息吧!” 这时,张大头提前赶到,立马小跑进去军营,来报:“大人,那龙雪铁骑距此只剩半日路程了。” 白安秋眼神坚定:“好,传我命令,准备迎接援军,同时加强戒备,以防北虏再次来袭。”众人领命而去,整个军营又充满紧张而振奋的气氛,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大头,你不在雍都城养伤,跑来此地做什么?”白安秋看了张大头一眼,鄙夷地说道,“你丫的是不是出卖了我?” “我……我没有……啊”张大头狡辩道,“啊呀,大人,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你怎么忍心让我在雍都城窝着,老……”子字没有出来,就被白安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老……了以后我怎么跟自己的子孙说,当年没有追随大人您上前线杀过敌的,那多遗憾啊。” “少跟我胡扯!”白安秋白了一眼,继续追问道,“说,你是不是出卖我了。” “大人,接下来我要做点什么?我张大头已做好了准备,随时上战场杀敌!”张大头整理了一下飞鹰服和手中的七星刀,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根本不接白安秋的话。 “你丫的张孙子!”白安秋真想一脚踹飞他,但一想他一路奔袭而来,不由得有些动容,“你先去休息,等候大军到来再从长计议。” “是!” 白安秋早有计划。 只待五千龙雪铁骑到来,休整一番便长袭直入,杀到北虏大军的老巢。 半日后。 凉州边境,风起云涌。 五千铁骑驻足于军帐之外,那磅礴的气势令守营的士兵们心头一震,随即,号角之声骤然响起,如同紧绷的弓弦,全军进入严防死守的状态。 “怎会有如此众多的骑兵直逼军帐,而我们竟未收到探子的丝毫风声?”一位守营将领满脸困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与焦急。 赵无极闻言,头垂得更低,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 这一路为了争分夺秒,神鹰卫暗中扫除了诸多障碍,或许在不经意间,也将边境驻军的探子一并清理了,这才导致眼前的局面。 军营大帐之前,五百守营士兵巍然屹立,手中长矛紧握,犹如铜墙铁壁,严阵以待。 “此地乃凉州边军重地,尔等何人?隶属哪部?来此有何贵干?可有通行文谍?”守营将领的话语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乃神鹰卫统领,赵无极,奉白爵爷之命求见苏元帅。” 守营将领眼神一瞥,立马差人去禀,“快去禀报元帅和白爵爷。” 随之,说道,“尔等驻足稍等!” 第163章 百里追袭 163 苏定邦听到军营外有一支数千人的重甲铁骑,吓得赶忙从营座之中站了起来。 在凉州境内,何时有这么一支数千人的铁骑,他竟然不知。 一支五千人的铁骑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基本可以割据一方,称霸枭雄了。 苏定邦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股势力究竟从何而来,停驻在军营之外又欲何为?他迅速扫视四周,营中的将士们也都面露惊色,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五千铁骑毫无准备。 正在苏定邦一筹莫展之际,守营士兵急忙跑到营帐外禀告,“启禀元帅,这铁骑领头之人声奉白爵爷之命,求见元帅!” “白爵爷?”苏定邦似乎笃定了内心那不真实的想法,“这浩浩荡荡的五千铁骑,莫非真归属于这位年轻爵爷麾下?” “传令下去,让那铁骑部队的领头之人,即刻进营,至我中军大帐觐见。”苏定邦沉声吩咐道。“是!”那守营士兵立马奔跑回去传话。 “李虎!”苏定邦转而唤道,“你速速请白爵爷至此,本帅有要事与之相商!” “末将领命!”李虎应声,身形一挺,迅速离去。 不多时,铁骑部队的领头之人,一位身披重甲、英姿飒爽的将领步入中军大帐,拱手行礼道:“奉白爵爷之命率五千铁骑特来拜见苏元帅。” 在这将领后侧,还有一身着深色铠甲,沉稳老练的中年男子,手中紧握一把七星刀异常显眼。 苏定邦端坐帅位,目光如炬,审视着这二位将领,试图从其神色中捕捉到些许线索。 “阁下是神鹰卫的人?”苏定邦将目光放在那中年男子身上,细问道。 “神鹰卫统领赵无极,见过苏元帅。”赵无极拱手行礼。 他自知白安秋身边有一支神鹰卫护佑周全,想必便是眼前所见之人了。正当苏定邦沉思之际,帐外传来通报声:“元帅,白爵爷到!” 话音未落,一身白衣胜雪、气宇轩昂的白安秋步入大帐,面带微笑,拱手道:“苏元帅,有何要事找我呢?” 白安秋身后,还跟着张大头。 一进营帐,见到赵无极后,白安秋心中大喜,正欲攀谈,却瞥见身位前还有一银袍小将,起初并未多留意,但细细一打量,白安秋的脸色骤变,随即转身欲匆匆离开营帐。 “站住!”银袍小将一声怒喝,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气,“白安秋,你若再敢迈出一步试试!” 苏定邦与在场的几位将军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片茫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不明所以,但瓜味很浓。 白安秋强装镇定,嬉皮笑脸地转过身,凑近那银袍小将,低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那银袍小将不是别人,正是长乐公主萧元鸿。 不等萧元鸿回话,白安秋转身看向赵无极和张大头,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为何让公主跟来?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还有你张大头,为何不跟我禀报此事啊!!!” 赵无极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张大头一脸委屈,“大人,这是我们能说的算的吗?公主殿下执意要来,我们又如何能拦得住?” 他也知道赵无极和张大头根本阻拦不了萧元鸿,何况这支铁骑基本都是萧元鸿在率领,要躲开她带着五千铁骑奔赴边境,简直是天方夜谭。 “回头再收拾你们!”白安秋故作威严地发出了一声不甘心的威胁。 随后,他转向萧元鸿,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公主殿下,此行凶险万分,您还是速速返回雍都城,替我守住大后方吧。” “我不!”萧元鸿态度坚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雍都城有皇甫师兄和文婧姐姐在,无需我操心。我要跟你一起上战场,并肩作战。” “很危险的!”白安秋再次强调。 “本公主自幼便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带兵打仗那更是家常便饭,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萧元鸿看了一眼白安秋,白白嫩嫩,秀里秀气的,还怕他跟不上自己的铁骑步伐呢。 “哎!”白安秋拗不过萧元鸿,无奈只能妥协。 他随即向苏定邦介绍了一番。 苏定邦赶忙走下帅位,迎了上来,“哎呀,原来是弟妹啊。” 他不提萧元鸿琉金长乐公主的身份,也不提她五千铁骑统帅的威名,却提了一个让她十分欣喜地称呼。 …… “白老弟,你此番有何打算?”苏定邦关切地问道。 “我打算趁他们首尾难以相顾之时,一路猛攻,能推进多远便推进多远。定要让这些北虏崽子明白,凉州如今是谁的地盘,也让他们知晓,我白安秋绝非善茬。”白安秋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旦你们深入敌后,无疑也将面临巨大的危险。”苏定邦不无担忧地提醒道。 “无妨!”白安秋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我对我麾下的将士们有信心!” “我还是把二营三营及五营借给你,有个照应。”苏定邦说道,“一旦危急,切莫逞能,我随时发兵支援。” “嗯!”白安秋点头应道,“苏元帅你坐镇营中,帮我吸引北虏那支一万人数边军的火力即可,剩下的,就交给老弟我吧!” “没问题!” …… 往常,北虏和凉州一年多多少少都有数次磨擦。 就好比现在这样,偷袭一番然后双方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双方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之后,便鸣金收兵。 双方早已习以为常。 此番,北虏还是蓄谋已久偷袭凉州边境,趁机掠夺一番粮食,可谁想到遇到了白安秋这个硬茬,不仅打掉了他一个先头部队还把支援的五万人打得仅剩下一万多残兵逃回。 但白安秋不想凉州的子弟兵每年都经历几番殊死搏斗,无辜牺牲,也不想凉州的百姓天天担惊受怕。 五千铁骑在边境军营中休养了数个时辰。 夜色渐黑。 兵饱马喂足。 他轻轻抚过坐骑的鬃毛,这匹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阵阵低沉的嘶鸣,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蓄势待发。 “传令下去,铁骑一路北上,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北虏大军回到首都前,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白安秋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领命!”萧元鸿紧握长枪,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领受军令。 “麻统领!”白安秋目光如炬,继续部署军令,“你率二营、三营迅速行军,支援前线,务必及时清扫战场,不留后患。” “末将遵命!”麻统领应声答道,声音坚定。 “五营长!”白安秋转而喊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威严。 “属下在!”五营长应声而出,神情肃穆。 “你带五营的兄弟做好准备,一旦遭遇敌军反击,追击至拦截范围内,即刻火力覆盖,做好接应。” “得令!”五营长应声领命。 “全军出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龙雪铁骑的速度再次提升,马蹄声如鼓点般密集,扬起一片片尘土,将夜色中的大地切割成一道道疾驰的轨迹。 入了峡谷,积雪并不能阻拦铁骑。 他们的目标直指北虏增援大军的指挥中心。 第164章 斩杀副官 164 龙雪铁骑一路奔袭,路上遇到几股先前被白安秋打散掉的北虏小团队。 萧元鸿二话不说,麾下五千铁骑犹如洪流般席卷而去,以雷霆万钧之势,轻松地将这几股残余势力逐一绞杀,压倒性的胜利。 与此同时,赵无极亦未曾停歇,神鹰卫除留下张大头及两名紧随白安秋左右的贴身护卫外,其余成员皆如同雪域神鹰,施展轻功在雪地中穿梭,踏雪无声,不留痕迹,替大部队清除掉隐匿的暗哨。 一路杀向北虏老巢的路上,龙雪铁骑士气如虹,锐不可当。 北虏边境往后十里地,哈日镇。 一支人数多达两万的北虏大军守在哈日镇中,他们是边军,也是前线第一增援军驻扎城镇。 白安秋等率先抵达哈日镇外,望着镇内严阵以待的北虏守军,眼神中毫无惧意,只有浓烈的战意。他抽出青冥剑,剑指前方,一声怒吼:“犯我凉州者,虽远必诛!” 说罢,驾马直冲敌阵。 身后的五千铁骑,齐声呐喊,跟随着主帅奋勇向前。 北虏守军一下子懵了,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一支铁骑在哈日镇前,他们完全不知道。 前线也没有传来任何战况信息,就这么如同天降神兵,突兀地出现在城镇前方,然后猛地发起冲锋。 哈日镇守城将领心中直打哆嗦,虽然驻守的大军人数众多,但面对如此勇猛的铁骑冲击也心生怯意。 “快!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 白安秋率先冲向前方,青冥剑挥舞,他就像一道旋风,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拦在城门前。 萧元鸿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此战不仅关乎胜负,更关乎龙雪铁骑第一次上阵交锋的荣耀。她高举长枪,声音穿透寒风,响彻云霄:“龙雪铁骑,何在?” “在!”五千铁骑齐声应答,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连雪原都在颤抖。 他们紧握兵器,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战斗一触即发。 城门失守,北虏大军吹响号角紧急集合,如潮水般朝城楼处涌来,然而,龙雪铁骑却如同锐利的刀锋,无所畏惧,切割着这股洪流。 萧元鸿身先士卒,长枪所指,无坚不摧,她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五千铁骑在萧元鸿的带领下,展现出了惊人的作战能力。之间相互配合,进退有据,每一次冲锋都如同狂风骤雨,让北虏大军应接不暇。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花飞溅。 萧元鸿带领的龙雪铁骑很快便冲入哈日镇,正面冲击哈日镇上的敌军军营。而赵无极率领的神鹰卫则悄无声息地潜入镇中,突袭敌军哈日镇上的总兵府。 一时间,哈日镇内喊杀声震天动地。 北虏守军阵脚大乱,在冲杀之下节节败退。 交锋不过一盏茶功夫,五千铁骑疾如闪电击,北路两万敌军瞬间瓦解,余者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速战速决,对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和作战部署。 哈日镇已攻克拿下。 而姗姗来迟的二营三营,正见到哈日镇守军几乎被屠戮一空,开始收拾这满目疮痍的战场。 相较于那些残忍无度的蛮族,白安秋较为人道的便是,他仅对哈日镇的守军施以屠戮,未曾下达屠城。 龙雪铁骑长驱直入,向着巴特城急速进发,五千铁骑第一次问世,便冲杀了两万北虏守城军,几乎没有伤亡,一路上士气高昂。 天微亮。 而巴特城内,守军看着哈日镇上不知何时被点起的烽火后,已得知了哈日镇失陷的消息,人人自危。 城主下令加固城防,三万大军做好抵御外敌的准备,城楼上更是填充满了箭矢与滚木礌石。 一名副将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地报告:“将军,紧急情况,哈日镇已经失守,根据敌人的动向分析,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我们巴特城。是否应立即向州主汇报当前严峻形势,请求增援?” 城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眼神中满是自信与高傲:“汇报?何须如此惊慌失措!一支小小的敌军就把你们吓得魂飞魄散,还要劳烦州主大人?真是荒谬至极!本将军岂是那哈日镇上托雷那无能之辈所能比拟的?你们就等着看好了,本将军定要亲自率军,将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敌军斩尽杀绝!” …… 白安秋率领龙雪铁骑迅速逼近巴特城。只见巴特城城墙高耸,防御森严。 城主巴雷多站在城楼上,俯视着前来的敌军,脸上依然带着轻视之色。 龙雪铁骑列阵于城外,白安秋策马上前几步,高声喊道:“城上之人听着,今日若降,打开城门,可免一死。” 巴雷多屹立城头,扫视着城楼下那区区五千敌军,心中暗自冷笑。 他自己麾下,可是有着三万精兵强将,何惧之有? 巴雷多听后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何方宵小之辈,竟敢口出狂言,区区数千人也敢来犯我巴特城,今日便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言罢,他大手豪迈一挥,命士兵打开城门,亲率大军冲出。 这一幕,着实出乎白安秋等人的意料啊。 完全是没有想到啊! 本来都打算做好攻城准备了,没想到这巴雷多竟然打开城门率军与自己决斗。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急着上面找抽啊。 巴雷多朝一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命他上前。 巴特城副将挺身而出,厉声骂战,“何方宵小之徒,速速报上名来,本将军斧下不斩无名之鬼!” 白安秋紧勒马缰,犹如山岳般屹立于两军对峙之间,声如洪钟,“尔等竖子,仔细听好了,你爷爷我,正是凉州威远绥靖爵!”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妄称什么凉州狗屁爵?”那副官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轻蔑,“哈哈哈哈……” “无知!”白安秋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他不再多言,驱马挺剑,直指那副官。 副官望着眼前这细皮嫩肉的小子,眼中满是不屑,仿佛已将白安秋视为囊中之物。 眨眼之间,二人已短兵相接。 多特城的副官力大无穷,斧影重重,这一击势要将白安秋劈为两半,其威猛之势,令人胆寒。 就在副官的巨斧尚未完全落下之际,一道凌厉的剑光已划破长空,瞬间洞穿了他的脖颈。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战袍,浸湿了黄沙。 白安秋一剑快如闪电。 下一瞬,那副将落马倒下,生死只在须臾之间。 如此不堪一击。 巴雷多惊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副官在那小子面前,一个回合都没撑过便饮恨西北。 此时的他再也不敢大意,收起了那傲慢之心。 大手一挥,巴特城三万精兵迅速列阵,严阵以待,准备迎敌。 “杀!”白安秋的声音冷冽如寒风,穿透战场。 第165章 再下一城 165 随着白安秋这一声令下,萧元鸿高举长枪,声如洪钟,大喝道,“杀!” 五千铁骑,如同洪流般奔腾而出,浩浩荡荡,他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杀!杀!杀!”每一声都充满了无尽的战意,仿佛下一秒便要将这巴特城踏平。 只是一交锋,龙雪铁骑的勇猛就超出巴特城军队想象。 萧元鸿再次带头冲锋,枪挑数人。几个巴特守军将领在她枪下走不到三个回合,但巴特城毕竟兵力较多,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白安秋跃马而上,飞身斩击。 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犹如龙腾九天,其势不可阻挡。所过之处,巴特城守军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 一人一剑,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剑光闪烁,所向披靡。五千铁骑紧随其后,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将敌军淹没在无尽的杀戮之中。 包围,绞杀! 铁骑们迅速变换阵型,将一群群敌军包围其中,然后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层层地削去敌军的战斗力。箭矢如雨,刀光剑影,敌军的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敌军突然发起了反击,他们似乎看出了铁骑们的破绽,他们包围住的时候,周遭的防御极低,于是他们猛烈地冲锋,试图将他们反包围,由外向内绞杀! 退!撤! 萧元鸿果断下令,铁骑们迅速后退,犹如退潮般井然有序。敌军见状,以为胜券在握,纷纷追击,却不知这正是铁骑日常训练的诱敌之计。 冲锋! 敌军追至,时机已到,萧元鸿再次下令,铁骑们如猛虎下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发起反扑的冲锋。这一次,他们更加凶猛,更加果敢,铁马金戈,声势浩大,将敌军彻底击溃。 包围,绞杀! 龙雪铁骑的每一次冲锋都如同狂风暴雨,将敌军一步步逼向绝境。踏平他们所谓的一切武力,最终,巴特城敌军几乎全军覆没,战场上只剩下龙雪铁骑胜利的欢呼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五千龙雪铁骑,以其强大的作战实力和天衣无缝的战术配合,再次证明了他们的无敌之姿。 巴特城剩余军队顿时阵脚大乱,城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轻敌。然而为时已晚,龙雪铁骑乘胜追击,巴特城军队全面溃败。巴雷多试图抵抗,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龙雪铁骑,他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白安秋一跃而出,一剑便斩断了巴雷多的长剑,紧接着又是一剑,将他斩于马下。 主将已死,巴特城剩余守军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放下武器投降。龙雪铁骑成功占领巴特城,又下一城。 “进城!”白安秋长剑一扬,气势如虹,带领着五千铁骑浩浩荡荡地踏入了巴特城。“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整,务必悉心照料战马,确保它们精力充沛。” “遵命!”萧元鸿应声而出,迅速传达指令。 “此外,……”白安秋语气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若城中百姓有敢组织顽抗者,不必留情,直接处置便是。” “明白!”萧元鸿应道。 “赵兄!”他转而看向身旁一员赵无极,说道,“你速往巴特城主府一趟,看看能否寻得可用的地理舆图及周遭城镇兵力分布图,以备不时之需。” “我这就前往好好搜寻一番。”赵无极抱拳道。 “大头,你也同去。”白安秋又吩咐道,“凡是府中珍宝异物,一律带回,不得遗漏。” “嘿嘿,大人您就放心吧!”张大头咧嘴一笑,满脸自信,“保证连根毛都不给他们留下!” 在巴特城内,五千龙雪铁骑行军了一夜,又经历了两场战斗,此时正在充分的休整。伙头军在原本巴特城守军的营中烧火做饭,军中现成的猪羊毫不客气的宰杀烹饪起来。 铁骑换下盔甲修补,或擦拭着武器,战马也被喂养得膘肥体壮,休息一番过后,精神抖擞。 与此同时,赵无极与张大头已抵达巴特城主府。两人分头行动,赵无极专注于搜寻地理舆图及周遭兵力布防图,亦或是一些跟凉州有关的信件,而张大头则眼睛放光地四处打量,寻找着值钱的宝贝。 不久,赵无极在书房的一处隐秘角落发现了一张详尽的兵力布防舆图,上面标注了巴特城周边的兵力分布、地形地貌以及交通要道,对白安秋接下来的行动大有裨益。 张大头也不负所望,不仅敲开了巴雷多的宝库,在其中找到了一批珍贵的金银财宝,还意外发现了几本古籍残本和几盒药材,看起来就挺珍贵的。这些东西张大头都不认识,但不影响他小心翼翼地打包好,准备带回营地,好好在白安秋面前邀功一番。 夜幕降临,巴特城沉浸在一片诡异地静谧之中。 白安秋召集了所有将领,在营帐内召开紧急会议。他摊开赵无极带回的地理舆图,仔细研究着巴特城周边的兵力分布,心中已有了初步的作战计划。 “诸位……”白安秋眼神如隼,声音坚定,“我们必须在巴特城内的消息传开之前,迅速行动。根据这张舆图,巴特城周边的兵力并不集中,我们完全有能力趁夜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元鸿和麻统领等人看着舆图上的分布,纷纷点头。 白安秋继续道:“今晚,我们兵分三路就趁着夜色再出发,闪电出击,一举拿下周边的几个重要据点。记住,速度要快,动作要猛,务必在天明之前结束战斗,然后撤回巴特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是!”将领们齐声应答,士气高昂。 “二营长、三营长,你二人各率本部人马,目标直指苏勒德城,务必攻克下来。” “属下领命!” “五营长,这个土默特旗镇就交给你部,观其镇上兵力分布不足三千,你有十门火炮,一千步兵,你给我轰残了他们。我再让大头带两个神鹰卫的兄弟帮你,可有信心拿下?” “必须拿下!” “好!”白安秋满意地点头说道,“至于鄂托克城,乃是北虏附近的最大城镇,守军亦不容小觑。无论如何,必须以最小的代价拿下。” “交给我们铁骑!”萧元鸿主动请缨。 夜,苍穹无雪。 于是,在月色的掩护下,白安秋兵分三路,他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兵,悄无声息地朝着各自既定的目标城镇疾速推进。 万籁俱寂之中,只闻得马蹄声碎。 一声马嘶,铁骑踏碎城门,血染白雪,今夜注定无眠。 第166章 三路齐发 166 土默特旗镇。 这座位于北虏南部边陲的小镇,与巴特城接壤,地理位置极为重要。镇上居住的大多数是北虏的牧民,随着天武朝与北虏之间这十年的紧张局势,这座宁静的小镇也被卷入了战争的旋涡。 为了维护边境的安全,土默特旗镇驻扎了一支由三千人组成的军队。 这支军队的主要职责是在战时押送物资,确保后勤供应的畅通无阻。平时也缺乏严格的军事训练和实战演练,他们的战斗力也就相对一般。 就在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五营的先锋部队最先到达战场,他们行动迅速,仿佛早已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营长徐保国没有给土默特旗镇做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随着徐保国的一声令下,火炮迅速就位,炮口对准了镇上的守军驻点。这些火炮是天武朝最新研制的武器,威力巨大,射程极远。 土默特旗镇上的军队,此刻还在睡梦当中,他们沉浸在宁静的夜色中,丝毫未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当第一枚炮弹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守军驻点时,整个小镇仿佛被地震般的力量撼动。 一炮下来,守军驻点瞬间化为一片火海,无数生命在炮火中消逝,连呼救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炮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土默特旗镇的夜空撕裂开来。 徐保国指挥的五营的士兵,趁着炮火的掩护,迅速向守军驻点发起冲锋。 他们手持长矛,身披重甲,如同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土默特旗镇的守军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阵地被一步步蚕食。 就这样,在徐保国火炮压制下,凉州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准狠地打掉了土默特旗镇上的北虏守军驻点。 当徐保国插上凉州军旗的时候,内心别提有多骄傲。 当兵这么多年,也有一天能踏在北虏的土地上,插上凉州的军旗。 苏勒德城。 与土默特旗镇、巴特城相接,三城成犄角防御之势。 若不是巴雷多恃才傲物,根本看不上白安秋的这支龙雪铁骑,苏勒德城的城主早就应该收到巴特城的增援信。 也不至于连巴特城被灭了半日了他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何事。 此时的苏勒德城。 许老二带着二营的人潜伏在城楼前三里地的小山坡上,他们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察觉。许老二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城墙上微弱的灯火,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根据事先侦查到的情报,苏勒德城的守卫军虽然数量不少,但部署松散,且由于巴特城失守的消息尚未传来,城中守军普遍处于松懈状态。这正是许老二和卢俊所等待的机会。 与此同时,三营的卢俊正带着他的一千人队伍从山坡后一侧悄悄迂回,他们沿着一条小径,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苏勒德城的另一侧。 根据巴特城上的兵力分布舆图,苏勒德城里也有近两千守卫军。 随着夜色渐深,许老二和卢俊之间的信号悄然发出。只见许老二一声令下,二营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朝向苏勒德城逼近。 卢俊也带着三营的士兵从另一侧同时发起了攻击。 两路军队几乎同时到达了城墙下,他们利用夜色和地形的掩护,迅速攀上了城墙。城中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慌乱地拿起武器,试图抵抗这股神秘力量的入侵。然而,许老二和卢俊早已料到了这一点,他们事先准备好了大量的烟雾弹和火把,一时间,城墙上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守军们更是乱作一团。 许老二趁机指挥二营的士兵们直扑城门,他们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攻城器械,迅速打开了城门。而卢俊则带着三营的士兵们从城内发起了反击,他们如同饿狼入羊群,势不可挡。在两面夹击之下,苏勒德城的守军很快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许老二和卢俊并没有急于追击逃散的守军,而是迅速控制了城中的关键区域,包括粮仓、武器库和城主府。 在城主府中,许老二找到了苏勒德城的城主,这位曾经发动过数次侵略凉州战争的北虏贵族,此时年迈的他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双膝跪地,浑身颤抖,眼中满是乞求的泪光,声嘶力竭地喊道:“饶命,军爷饶命啊!” “饶命?”许老二怒目圆睁,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当年你率领铁骑,狂风骤雨般突袭我凉州的梅州镇,面对那些无辜百姓的苦苦哀求,你可曾有过一丝怜悯,放过他们?” 言罢,他猛地一脚踹去,正中苏勒德城主心窝。 “我给你们很多金银珠宝,只要你们能放过我。”他还在坚持地,试图以钱财拉二人下水。 “我都占领了你的城主府了,我还需要你给?”许老二鄙夷地笑道,“我不会自己拿吗?”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直刺城主心底。 “这……”苏德德城主一时无语,也没说凉州的军队这么土匪啊?一点也不遮掩了? “来人!”许老二一声令下,语气不容置疑,“将这城主给我捆了,押回哈日镇,交由白爵爷发落。” “遵命!”士兵们应声而动,迅速上前,将城主五花大绑。 “饶命啊!饶命啊!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吧……”城主的声音逐渐微弱,却仍不甘心地挣扎着,但一切已成定局。 许老二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他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对于敌人,绝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在确认了土默特旗镇失守,已被徐保国攻占下来后,许老二和卢俊开始着手对苏勒德城的防御进行加强,城中的百姓几乎被他们屠戮一空。 白安秋不曾下达屠城令。 但这座城,承载了太多凉州百姓的鲜血。 许老二和卢俊即使违抗军令,也不曾手软,他们是游牧,不杀了他们冲出城去报信,那迎来的,就是北虏正规大军的全面进攻。 那不是他们两千人军马可以承受得住的。 前前后后杀了一个多时辰,许老二确认城中已无活口后,才派人向白安秋的部队报告了苏勒德城已经顺利攻克拿下的消息。 随着苏勒德城的失守,北虏的边防线已经被撕开了大口,此时的苏定邦如果大军出发,七日之内,必能攻下北虏南部。 而此时,白安秋正率领着龙雪铁骑,如疾风骤雨般奔袭向前,那座雄踞于北虏边疆的军事政治重镇,已近在咫尺。 鄂托克城,作为北虏南部一州四城的中心枢纽,其地位举足轻重,是深入北虏的必争之地。 而在此地坐镇的,乃是北虏十二州主之一——努马图坎。 第167章 鄂托克城 167 努马图坎,此人身材魁梧,碧眼髯虬,浑身中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也曾是北虏十二州主中少有的文武双全之才。 努马图坎年轻时便展现出过人的军事天赋,精通兵法谋略,与苏定邦交手不下十次,虽不曾大胜,但也未曾彻底败过。在北虏的十二州中,他的名声如雷贯耳,是北虏将士心中的南洲战神。 然而,努马图坎并非一个仁慈的州主。不仅治军严苛,手段毒辣,对于不服从他的将领和士兵,从不留情。在他的统治下,鄂托克城虽然军事力量强大,但百姓生活却十分困苦,毕竟他生来就认为百姓皆是蝼蚁,如果不是自己的庇护,他们早就被屠戮殆尽了。 他们不配拥有好的生活。 努马图坎一生之敌白安秋出现了,寒风凛冽的冬日,龙雪铁骑如同银色洪流,在北虏的平原上奔腾,扬起漫天飞雪。 白安秋,身着一袭银白战甲,手持长剑,立于队伍最前端,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的鄂托克城。 尽管努马图坎早已得到南方三城已沦陷的消息,知晓凉州军有人率领一支铁骑正朝着鄂托克城赶来,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凉州军中,除了苏定邦亲自带兵攻城,否则无人能激起他内心的紧迫感。 即使面对白安秋一日攻下北虏两城两镇,但兵力悬殊,鄂托克城五万精兵让他无比的自信,白安秋此次前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夜色。 努马图坎依旧躺在州主府上,至于站在鄂托克城墙上的,是努马图坎的副官,也是这座城池的副城主旭日哈克。 此时的鄂托克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早已经做好的防御准备。 旭日哈克从传来的情报中得知,哈日镇、土默特旗镇、巴特城、苏勒德城已经全部被凉州军攻陷了。 而打败这些城池的,是一支几千人的步兵和数千人的骑兵,总兵力不超过一万人。 就一支数千人的军队,竟然可以一日时间,拿下自己手下的两座城池,若不是城主都殉国了,他甚至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通敌叛国了。 不然怎么可能几万人的部队驻守,会被几千人攻克拿下。 白安秋看着城楼上一排排弓箭手与石木兵的时候,还是不禁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被他们提前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待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白安秋拦住萧元鸿,说道,“此战不会那么轻松,鄂托克城有所防范,我们攻城就没那么简单,一切小心。” “放心!”萧元鸿嘿嘿笑道,“我们没攻城兵,也没登墙手,攻城对我们不利,我不会那么傻带着五千铁骑去送死的。” 然而,当白安秋的铁骑真正出现在旭日哈克面前时,他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望着城楼下那支人数虽少,却士气高昂、训练有素的龙雪铁骑,不禁升起一丝胆颤。这就是那支一日连下数城的军队吗?虽有一些异常,但他很快便压下这股情绪,冷哼一声,道:“来者何人?就凭尔等几千人马便想来攻我鄂托克城了吗?简直是自寻死路!” 白安秋并未理会他的挑衅,萧元鸿策马往前几步,抬头看向城楼之上,只是淡淡一笑,问道:“你就是努马图坎?听闻你在北虏很出名啊,快快出城献上降书,本将军可饶你不死!” “笑话!”旭日哈克冷哼一声,“我乃鄂托克城的副城主,努马州主麾下,第一战将。” 旭日哈克自报家门。 萧元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失望与轻蔑:“哼,我还道是努马图坎亲自来迎战,没想到竟是派了你这种三脚猫功夫的货色来守城。真是浪费本将军的时间!什么副城主,听都没听过你的名字,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也配与本将军交手?不用本将军费吹灰之力,只需轻轻一挥,手下之人便能将你斩于马下,快让努马图坎出来,否则本将军踏平了你这鄂托克城。” 旭日哈克眉头一皱,心火一烧,竟然这般看不起自己。 “吾乃南洲第一战将,岂容你这等宵小之辈侮辱!”旭日哈克一怒,“尔等受死。” 紧接着,他便冲下城楼,率大军出城迎战。 白安秋冷哼一声,心中暗笑道,“这些靼虏子心理承受力真的是差,真是受不了一点骂战刺激。” 旭日哈克率一万精锐出城掠阵,自己则是策马冲向萧元鸿。萧元鸿见状,也毫不畏惧地催马向前。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刀枪相交,火光四溅。 旭日哈克北方靼虏,身材魁梧不说且力大无穷,每一次挥动大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企图一击将萧元鸿劈落马下。 但萧元鸿虽为女子身,但身姿敏捷,长枪如龙,耍得虎虎生风,巧妙地避开一次次攻击。 几招过后,萧元鸿也摸清了旭日哈克的套路,并没有太多刀式,都是战场杀人技,于是开始反击,她枪法突变,大开大合,横扫千军之势,随之枪头一挑,刺向旭日哈克。 旭日哈克大惊失色,赶忙抽刀回防挡在身前。就在这时,萧元鸿瞅准时机,猛地飞起,一脚踹在旭日哈克的大刀上,借助反作用力,一个翻身,长枪再次刺向旭日哈克的肩部。 鲜血溅出,旭日哈克吃痛的将长枪震开,却更加愤怒。他不顾伤痛,再次发起猛攻。 “给我杀!”他挥动大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冲杀。 萧元鸿边挡边退,引他远离城门。 而白安秋一直在观望二人打斗,眼见旭日哈克受伤,看准机会,指挥龙雪铁骑冲向城门守军。他们身披白银重甲,冲锋时轻易冲破步兵阵列,战马撞死一排守军,骑兵手持长枪,挥刺之下,鄂托克城守军死伤一片。 而追击的旭日哈克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白安秋一剑插在他身前,惊得旭日哈克的战马嘶叫起来。 单纯那一剑之微,便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颤胆,他自知眼前这少年并非普通凡人。他勒紧马缰正准备调转马头,却被赵无极堵住,那人身上气息同样不弱,也是绝顶高手。他发现中计,想要回城寻找努马图坎救援,却被萧元鸿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凉州军向着城门逼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你放心,很快我便会送努马图坎下去陪你团圆!” 白安秋策马疾驰,身形矫健,俯身一探,青冥剑应声出鞘,寒光一闪,便将旭日哈克从骏马上斩落。 剑气如虹,纵横肆虐,在鄂托克城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整座城仿佛都在颤抖。 第168章 退军三里 168 旭日哈克自称北虏南州第一战将,实力却只有六品武师水平。 跟苏定邦身边的副官李虎比起来,那简直天壤之别。 不过对于白安秋来说,除非你三万精锐齐出,以人海战术取胜,否则即便你有玄黄地境甚至灵虚天境的武学造诣,也抵不住他一剑。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在看到旭日哈克身死之后,守城的北虏军立马关闭城门,也不顾城外士兵的死活。城楼之上,巨石滚木皆已就位。 旭日哈克率领的一万精兵已被屠杀过半,其余纷纷倒戈投降,被一支骑兵队伍押管着。 北虏军完全进入防御模式,宛如缩进壳中的乌龟,对外界的一切挑衅都置若罔闻。不论楼下的白安秋如何叫骂,言辞如何犀利,甚至偶尔夹杂着挑衅的冷笑,城楼上的北虏军都岿然不动,仿佛听不见一般。 城楼临时守将立即派人前往州主府求援。 此时,若没有努马图坎亲自率军坐镇,面对那来势汹汹的五千银甲铁骑,这城楼早晚得破。 他们紧握着兵器,严阵以待,只等那不可预知的下一刻。 白安秋一身白衣如雪,剑尖轻点地面,偶尔跃起,剑光如龙,斩向空中虚无的敌人,那是他对北虏军无声的嘲讽与挑衅。 剑气荡漾,即使身后的五千铁骑都为之一振。 然而,城楼上的北虏守军却不为所动,他们的眼神中只有冷漠与警惕,巨石滚木已准备就绪,只要白安秋或他的军队稍有异动,便会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他们现在要等的,就是州主努马图坎亲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安秋的叫骂声渐渐低沉,他似乎也意识到,这样的挑衅对于已经进入防御状态的北虏军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 他收起长剑,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城楼下的北虏士兵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了土地,但这一切都没有动摇北虏军的决心。他们也知道,只要城门一开,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杀戮与毁灭。 “我们随时可以攻城。”萧元鸿见骂战收效甚微,迈步上前,试图说服白安秋,“只要你一声令下,铁蹄势必踏破鄂托克城。” “不可!”白安秋果断拒绝了萧元鸿的提议,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强行攻城只会让我们的铁骑徒增无谓的牺牲。” 夜幕下,城楼上火把通明,将这座孤城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明亮。白安秋伫立于城墙之外,凝视着那座灯火辉煌的城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 “全军撤退!”白安秋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撤退?”萧元鸿一脸愕然,难以置信地问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怎能轻易言退!你相信我,给我一次冲锋的机会,我必为你打开这城门!” 白安秋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不容反驳:“听我的,全军后退三里地。” 萧元鸿虽然不甘,但她知道这是军营,她是将军,必须听从军令。 她咬了咬牙,做出让龙雪铁骑撤回到号令。 鄂拖克城外三里地。 龙雪铁骑在此安营扎寨。 萧元鸿在白安秋营帐之中,走来走去,十分不理解。 “为什么要撤退,旭日哈克已死,努马图坎想必已经跑了,只要我们攻城,那些守城军是挡不住我们的。” “你是不相信我的铁骑?” “你就该听我的!” 萧元鸿喋喋不休地说道着。 “你赶紧让士兵好好先休整一下。”白安秋捂着额头,听得头都大了,只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顺便让赵无极来见我。” 不久后,赵无极便赶到营帐之中,“大人,您找我?” “赵大哥,你且派两人去土默特旗镇和苏勒德城。让徐保国带着五营的火炮直接来此,同时让二营的许老二和三营的卢俊不要回巴特城了,直接领兵前来鄂拖克增援。” “大人,您这是打算……”赵无极似乎想到了什么。 “攻城是不可能攻城的,他们有滚木礌石,我有火炮。我就不信我的火炮轰不烂他们的城楼。” 天武朝,武宗天机阁最新产物。 火炮。 这一杀戮利器,直至今年方始投入军营使用,且一直未曾正式亮相。此番对北虏的突袭之战,徐保国已初露锋芒,攻克土默特旗镇之时,更是展现其惊世骇俗之威能,强横得令人咋舌。 这群游牧靼子哪见过什么世面,敢突袭凉州。白安秋打算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虽远必诛。 “是!我这就让人去传令。” 说完,赵无极离开营帐。 萧元鸿站在一旁头低低的,一言不发,听完白安秋的部署,似乎懂了他为何撤兵的用意,一下子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等了半日,天际已泛起鱼肚白,继而晨光熹微,照亮了整个战场。 五千铁骑并未如预期那般攻下鄂托克城,而是严阵以待,静静地等待着徐保国火炮营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仿佛连风雪都屏住了呼吸。 幸好这两日停雪,天空放晴。 晌午时分,远处终于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徐保国率领的五营火炮营,如同钢铁洪流般奔腾而来。 “大人,火炮营已到!”赵无极匆匆跑进营帐,向白安秋禀报。 “好!五营暂且休整!”白安秋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随即沉声道:“元鸿,你即刻率领一千铁骑上前,给对方一刻钟的骂战!给五营的兄弟争取休息时间!” “得令!” “麻统领,你亦率领一千铁骑做好准备,一旦萧将军的人马撤回,你便立刻接上,继续对敌方进行言语挑衅。”白安秋继续部署道,“特别是努马图坎,一定要将他老母全家都问候一番。” “得令!” “赵大哥,你和神鹰卫的兄弟们有任务了。”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险,“我要你们……” 煽动鄂托克城百姓。 努马图坎出了名的不把人命当人命,城中百姓早已对他怨声载道,但苦于基层百姓何来胆量可憾乾坤,怎敢与这等权贵抗衡,一直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此番,白安秋要推翻这视人命为草芥的鄂托克城,推翻努马图坎,将他从北虏十二州的权力的宝座上拉下来,虽然城中百姓力量微薄,但用得好,也将会是一把无坚不摧的锋利悍刀。 为了激发这群被努马图坎奴役了数十年的百姓的反抗之心,白安秋让赵无极等人悄悄潜伏入城,不管利用各种方式,只要煽动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去反抗这个暴虐的统治者。 越乱越好。 只要努马图坎现身,这个所谓的北虏十二州中最强的战神,白安秋都有机会将其斩杀。 他一死,北虏南州将彻底从北虏的地图上消失,再次出现,就已归到凉州地界了。 第169章 努马图坎 168 这努马图坎也不知是生性冷漠,还是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按理说,身为北虏十二州中赫赫有名的州主,即便无法凭借武力一举夺回哈日镇、土默特旗镇、巴特城与苏勒德城,面对敌军压境、城池告急的紧要关头,他也理应现身,坐镇鄂托克城指挥才对。 就在鄂托克城外,白安秋以一己之力斩杀了该城的副城主,铁骑屠戮了近七千北虏士兵,俘虏了三千人,如此震动人心之事,竟也未能撼动他分毫,努马图坎依然未曾现身,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白安秋费解。 萧元鸿在鄂托克城前叫骂了一刻钟,城楼上的守将也未曾开城门迎战。 在她离开后,麻刀又接着叫骂,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阴阳起人来可比萧元鸿骂的还难听多了。 麻刀站在阵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满是狰狞,他扯着嗓子,声音如同雷鸣般在鄂托克城前回荡:“努马图坎,你个缩头乌龟!躲在城里不敢露面,是不是被我们大人吓得尿裤子了?还是说,你本就是个无胆鼠辈,只会龟缩在女人裙下,靠着北虏十二州州主的虚名过活?”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地刻在城楼上守将的心中。 麻刀骂得兴起,口水四溅:“你瞧瞧你,身为州主,却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让他们白白送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何德何能能配得上南洲州主?” 他越骂越起劲,声音越发沙哑,但那股子狠劲却丝毫未减:“努马图坎,你听着,今日你若是不现身投降,我就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让你在北虏十二州中遗臭万年,成为千古笑柄!你若是个男人,就滚出来,与我一战!别躲在城里,像个娘们儿一样!” “打不过你爷爷我,大可放心,爷爷会饶你一条狗命的。” “你个废物训练的守军也是一群饭桶,一万人打不过我们五千铁骑,还被俘虏了几千人,真是笑话他妈给笑话开门,笑话到家了。” “努马图坎,你出来啊,战也不战,打也不打,是在城中思考如何写降书吗?” …… 麻刀的骂声如同狂风骤雨,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城楼上的守将们脸色铁青,却无人敢应答。他们何曾被这般羞辱过,再说,你骂努马图坎就骂,拉上我们守军是几个意思? 麻刀正骂得起劲,突然,天空中突然暗了下来,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城楼上。一身黑袍,身材魁梧,碧眼髯虬,面容冷峻,此人正是努马图坎。 他终于是被“骂”出来了。 守城军看到城楼上的努马图坎,个个都激动不已,他知道救星来了。 那个号称南洲第一战神的男子来了! 他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城下众人,眼神中不带一丝情绪。 麻刀见状,先是一愣,随后更加凶狠地叫骂起来,试图激怒努马图坎,“你就是那龟孙子努马图坎?知道我大军将至,才敢现身打算投降吗?” 然而努马图坎却缓缓开口道:“呵,你们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城池?在意那些蝼蚁的性命?只不过是一场俗世中的游戏罢了。” 众人皆惊,不明所以。 只见努马图坎双手结印,瞬间,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刺骨。 城下的铁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努马图坎继续说道:“我所追求的,远非这世间的俗物,而是无上的力量,挣脱这一切束缚的力量。” 说完,他大手一挥,一道强大的力量朝着城下席卷而去。 “不好!”麻刀第一时间便意识到努马图坎的实力不俗,这一挥有八成的把握抵挡不住。 但他不能怂,更不能抛弃身后这群铁骑自己跑路。 麻刀咬咬牙,抽出腰间长剑,运转全身内力灌注于长剑之上,口中大喝一声,向着那扑面而来的力量劈去。只听一阵轰响,麻刀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数丈远,重重摔落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努马图坎微微皱眉,似是对麻刀能挡住部分力量有些意外。“有点本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再次抬手,准备给这骂了自己一个时辰的凉州军将领最后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闪电般划破寒风,掠过战场,稳稳落在了麻刀与努马图坎之间。来人一袭白衣胜雪,长发随风飘扬,眼中闪烁着冷冽而坚定的光芒,正是凉州威远爵的白安秋。 “努马图坎,这南洲百姓的命不是命,在你眼中都只是蝼蚁,就你这样的,还追求什么大道,追求什么无上力量,今日便由我来终结你的白日梦吧!”白安秋浩然正气清朗而有力,回荡鄂托克城外的战场上。 努马图坎面色微变,他虽不识白安秋,但从此人先前一剑挡住自己一击便知道,这人绝不简单。先前一番言语,让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你是学宫的人?” 白安秋诧异,这都还没报身份,努马图坎便能猜到他学宫弟子的身份。 “不错!我白安秋正是学宫十七弟子!” “呵!”努马图坎讥笑一声,打量了一番白安秋,“怪不得满口天下苍生,身上还有股儒圣的浩然正气。” 他不曾料到,这统领五千铁骑从凉州一路打到自己鄂托克城之人居然是白安秋。那个曾以一己之力退敌千里,大败琉金朝的白安秋。 但此时,他也无丝毫惧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白安秋,你来得正好,听闻你三月破琉金,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几分真本事!” 言罢,努马图坎双手再次结印,周围的气温骤降,空气仿佛凝固成冰,一股比之前更为强大的寒冰之力在他掌心汇聚,化作一道晶莹剔透的冰锥,直指白安秋。 以气化冰。 这门武学,白安秋曾在书中见过,达到灵虚天境后,便可以气化形,但却未有机缘习得法门,没想到努马图坎居然已到了这般境界。 不容有一丝大意。 白安秋神色不变,手中青冥剑轻轻一挥,剑尖轻点地面,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剑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间将周围的寒气驱散,形成了一片隔绝领域。 他身形微动,如同游龙般穿梭于冰锥之间,每一次出剑,剑光闪烁,都精准地削弱着冰锥的锋芒,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冰锥化为一地冰屑,消散于风中。 努马图坎身形陡然一顿,双目圆睁,惊愕地注视着城楼下的白安秋,惊叹道:“小小年纪,竟已踏足灵虚天境,真是天赋异禀,堪称天纵之才!能死在我手中,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第170章 火炮之威 170 白安秋剑指城楼之上,黑袍碧眼髯虬的努马图坎。 “我有一剑,尔等可敢一接?” 言罢,白安秋手腕轻抖,长剑如龙出海,带着凌厉无匹的剑势,瞬间将鄂托克城墙之上的楼宇削去大块,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好剑法!”努马图坎不禁赞叹,随即身形暴起,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直奔白安秋而来,双手成爪,寒气缭绕,显然是施展了某种寒冰爪法,欲要将白安秋困于寒冰之中。 白安秋身姿灵动,长剑翻飞之间,剑光闪烁,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规避着努马图坎的猛攻,同时伺机发动反击。两人一进一退,几个呼吸间,便已交手数十招。 “剑二,破云见日!”白安秋低喝一声,长剑猛然挥出,剑光如电掠过天际,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最终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剑芒,直冲努马图坎而去。 努马图坎不敢大意,双手快速结印,黑袍激荡扬起,身前瞬间凝结出一面厚重的冰盾,抵挡白安秋这致命一剑。 剑芒势如破竹,冰盾开始裂出一条细缝,剑气继续向前,磅礴的剑气绞碎了冰盾,虽在触碰到努马图坎身体的前一刻被其强大的内力卸去大半威力,但仍让他身形一晃,脸色变得苍白。 “咳……”努马图坎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安秋,眼中既有不甘,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儿竟能伤到我。” 努马图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对刚才的失利并不在意。黑袍之下,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 “小儿,你以为这样就能胜过我?今日,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力量!”努马图坎低吼一声,双手猛然抬起,十指张开,仿佛要抓住什么,“这才是我追求的无上力量。” 霎时间,天地色变,乌云密布,狂风四起。努马图坎的双眼变得碧绿透亮,他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但这感觉很像之前的鬼刹,一阵古老且晦涩难懂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邪恶力量。 白安秋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紧咬牙关,长剑横在胸前,大喝一声,“浩然正气!邪祟退散!” 解开那威压后,不等白安秋调整,一道黑色的光束从努马图坎的天灵盖冲出,直冲云霄。紧接着,那光束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魔龙,张牙舞爪,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白安秋扑来。 白安秋心中一惊,“这尼玛又是什么东西?法相?邪灵?” 不管是何物,一剑破之。 他手中长剑一挥,剑气如龙,与那黑色魔龙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剑气与魔龙交织,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两种力量的对抗,硬生生将天空分成两半。 然而,那黑色魔龙太过强大,白安秋的剑气逐渐处于下风。他只觉得一股股强大的冲击力不断袭来,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剑三,破殇!”白安秋又是一剑,施展而出。 剑三并未对黑色魔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哼,学宫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努马图坎得意地大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安秋被魔龙撕碎的场景。 “青莲剑歌!”逼白安秋到这一步,这努马图坎也是非常了不起了,一朵剑莲在空中绽开。 随着白安秋的一剑挥出,那青莲如同破晓的曙光,瞬间穿透了黑色魔龙的身躯。魔龙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溃瓦解,最终化作点点黑光,消散在天地之间。 努马图坎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白安秋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努马图坎咬咬牙,知道单打独斗难以取胜。只见他双手挥动,一道黑色的信号弹冲向高空。他不仅是南洲的州主,更是十二州中的战神。 刹那间,城中涌出两万精锐士兵,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向着白安秋围拢过来。 他就不信,在两万精锐之下,白安秋还能完好活着离开。 努马图坎立于高处,指挥着这支两万人的精锐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步步为营。他一声令下,精锐士兵迅速变换阵型,如铁壁铜墙,将白安秋围在其中。 “左翼包抄,右翼牵制,中军突进!”努马图坎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每一个指令都精准无误。北虏的精锐士兵随着他的指挥而运转,向着白安秋所在的位置步步紧逼。 白安秋扫视一圈,面无惧色。 麻刀身后一千铁骑随之做好冲锋的准备。 徐保国在百丈之外早已架好十门火炮,就等这一刻。 在鄂托克城门大开涌出两万精锐的时候,他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瞄准鄂托克城楼,第一炮,给我狠狠地轰下去!” “其余九门,全部对准战场,听我号令行事!”徐保国指挥若定,语气中满是激昂。 眼见白安秋被两万精锐团团围住,徐保国当机立断,命人调整火炮角度,将炮口对准包围士兵的四周。望着白安秋在千军万马中所向披靡,他也不再隐藏实力,大喝一声,“开炮!” 轰! 轰! 轰! …… 十门火炮仿佛同时怒吼,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战场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北虏士兵在炮火之下哀嚎不止,血肉之躯在火炮的轰击下显得如此脆弱。炮火所及之处,地坑深陷入,城墙上楼宇瞬间倒塌,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这是什么?” “天神发怒了!” “太恐怖了……” 尸横遍野。 …… 就连努马图坎都吓了一跳,这火炮之威甚是恐怖。 白安秋在炮火中左突右冲,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剑光闪烁间,已有数十名北虏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但是即便他武艺高强,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也渐感力不从心。 “老徐,火炮威力虽猛,但敌军数量众多,尽快找到突破口!”白安秋一边杀敌,一边高声呼喊。 徐保国闻言,心中焦急。 “这可如何是好。”徐保国内心暗道,“自己整个营虽然有近千人配置,但大多都是火炮兵和物资押送,对于近身搏斗,实在是薄弱了些。” 徐保国四周张望,试图寻求较弱的突破口,再给他来一轮轰炸。 努马图坎快速组织兵力作战。 就在此时,在军营等候信号萧元鸿得知鄂托克城的城门终于打开,努马图坎的精锐倾巢而出,徐保国也已经用火炮轰炸了一遍战场,此时的北虏精锐心魂俱裂,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兴奋地握紧长枪,随之率军驰骋,“冲杀时刻到了!是时候让这群北虏鞑子在龙雪铁骑的铁蹄下战栗了,给我杀!” “杀!!!” 五千铁骑又一次出现在北虏的土地上,对着鄂托克城的两万精锐发起冲杀。 战场上,炮火声、喊杀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马蹄声轰鸣,重甲铿锵,还有敌人心脏颤抖跳动的声音。 第171章 班师回朝 171 重甲铁骑的猛烈冲击,令鄂托克城的士兵内心涌起一股源自幽冥深渊的恐惧。 他们是骁勇的游牧民族,同样拥有驰骋沙场的骑兵。 然而,他们从未见识过如此重装披甲、势不可挡的骑兵,更未曾领略过这般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绝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笼罩在每个北虏士兵的心头。 凉州有如此铁骑,千般谋划突袭攻城又怎会成功!? 龙雪铁骑跟鄂托克城的守城士兵厮杀在一起,努马图坎指挥得也十分不顺,他每一次指挥士兵移动布阵,都没等部队集结,就被萧元鸿的骑兵给冲撞开,不得已下又只能和铁骑厮杀起来。 白安秋自然不会让他如此轻松,跃身而起,对着站在城楼上废墟处指挥军队的努马图坎砍去。 一剑,一剑…… 努马图坎想躲,躲开一剑,但却躲不开第二剑。 无奈下,努马图坎只能一边与白安秋激战,一边分心关注着战场的局势。他见龙雪铁骑如此勇猛,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两人从城楼上打到城楼下,从军队之中又打到人群之外,又从地上打到半空,斗得难解难分。 白安秋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直指努马图坎的要害。努马图坎虽然身为鄂拖克城的统帅,北虏十二州州主,武艺亦是不凡,但在白安秋的猛攻之下,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你真的只是学宫一弟子?”努马图坎一边抵挡着白安秋的攻势,一边大声问道,“不可能,学宫不可能有如此武学造诣的弟子?” 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说道:“真是可笑,阁下究竟有多少年未曾踏入我天武朝的疆土了?竟不知我学宫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而我,不过是入门最短最不起眼的一名弟子罢了!哦,对了,我倒是忘了再做一番自我介绍,我除了是学宫的弟子之外,更是凉州威远绥靖爵。凉州,乃是我的领地。” 努马图坎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如果说白安秋先前自报学宫弟子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感到震惊,毕竟他之前已经提及过一次,但后头这个身份,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究竟是什么样的赫赫战功,能让如此年轻的他便得以封地封爵?这白安秋,难不成是天武朝武德帝的私生子?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解释得通了。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凌厉的剑意所撕裂。突然,白安秋身形一闪,出现在努马图坎的身后,一剑挥出,直取其后心。 努马图坎大惊失色,急忙侧身躲避。 一道黑气环绕而出,朝着白安秋的长剑而去,企图以诡谲之力化解这一击。白安秋的剑可破万法,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避开了那团诡异的黑气,剑尖仍旧直指努马图坎的要害。 努马图坎一看自己处在生死边缘,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身形再次急转,几乎与地面平行,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剑。与此同时,黑袍一甩,他体内灵力汹涌澎湃,一股强大的气息自他体内散发而出,显然已动用了全力。 两人激战了数百回合,都未分出胜负 “白安秋,你休想轻易取胜!”努马图坎怒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只见周围空间扭曲,一股强大的黑气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白安秋见状,眼神微凝。 努马图坎作为灵虚天境的实力强者,绝非等闲之辈。刚才那一剑,他并未留手,却也未能伤及努马图坎分毫,足以说明问题。 “哼,今日若不除你,日后必成大患!”白安秋冷哼一声,体内内力同样汹涌澎湃,长剑之上光芒大盛,仿佛要斩破这天地间的一切阻碍。 两人再次交锋,剑气与黑气交织在一起,使得这片战场都变得动荡不安。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连这方天地都在颤抖。 二人打得天昏地暗,丝毫无法顾及周遭的两军厮杀。白安秋也发现这努马图坎一直在隐藏实力。如果不是最后他所施展的保命技能,自己哪会这么被动,陷入了苦战。 就在这时,努马图坎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势,一道黑气如鹰爪又如锁魂勾,划破长空,直取白安秋咽喉。白安秋飞身后撤躲避,同时长剑连续交叉挥出,与努马图坎的黑气爪勾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 砰! 砰! 砰! 就在剑气与黑气交汇的瞬间,白安秋身形再次暴退,同时长剑之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斩净这世间的一切黑暗束缚。然而,努马图坎却并未追击,而是借此时机,身形化作一道黑影,迅速向远方逃去。 白安秋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已无法再留下努马图坎。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他只能狠狠一跺脚,转身离去。 而努马图坎,虽然负伤,却终究还是逃得一命。 骑兵绞杀鄂托克城里最后一支守军,五千大胜三万北虏军。 龙雪铁骑打扫完战场后,众人欢呼雀跃。白安秋站在队伍前,高声道:“此役得胜,皆因诸位英勇无畏。但我们不可轻敌,鄂托克城虽败,但驽马图坎逃走了,北虏其他势力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自会伺机报复。” 众将士齐声高呼:“愿听白爵爷调遣!” “全军入城,接管鄂托克。”白安秋说道。 回入城途中,白安秋心中仍想着刚才与努马图坎之战。南洲,作为北虏比邻凉州最近且最大的洲部,驽马图坎作为此地州主,只要一日不死,凉州边境就永无宁日。 三天奔袭,龙雪铁骑连夺四城,杀敌数万。 此战役足以让北虏写进黑暗历史教材之中了。 徐保国率火炮营的兄弟与远道赶来的许老二和卢俊汇合,驻守鄂拖克,组织战后重建工作。 作为学宫弟子,白安秋自然肩负起城中百姓的思想工作。有了之前赵无极等人的铺垫,他正好游说一番,几日的来回游说,终于让这群被奴役卑微到极致的底层百姓动摇了他们那只能当贱奴的心。 他们开始向往光明,向往自由。 很快,墨文婧从雍都城赶来,接替了白安秋的工作,开始继续在鄂托克城开始给这群百姓政治策反,从思想上开始解放这群被驽马图坎压迫的百姓。 给他们希望的曙光。 三千守城军和十门火炮,即使驽马图坎恢复元气,带着五万大军过来夺城,徐保国等人也能够坚持到凉州军增援了。 白安秋和五千铁骑在休息了数日后,班师回朝。 第172章 一石三鸟 172 继续征战,连续攻克更多的城池,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此举将使事态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起初,不过是北虏的一次突袭行动,其阴谋被斥候发现,白安秋随即率军出击,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一路上势如破竹,连克四城一州,斩杀北虏军五万有余。 但倘若龙雪铁骑继续深入北虏腹地,那么这场战争的性质,便将由自卫反击转变为天武朝的主动侵略。 一旦北虏决心死战,倾全国之兵进行反击,这场冲突将迅速升级为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刚打了十年,好不容易停火,战火一旦重燃,两国的百姓苦难便又添几分,他们将再次陷入流离失所的境地。到那时,若北虏孤注一掷,以国破家亡为代价,誓与白安秋决一死战,那么最终受损的,必然是两国的交界边境,凉州这片土地。 所以白安秋放弃继续攻城掠寨的野心,休整数日后,五千铁骑班师回朝,回凉州。 回边境途中,白安秋骑在马上,神色凝重。 萧元鸿跟在他的身后,并不敢打扰他。 沿途所见,两国边境百姓的生活尚未完全从上次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农田荒芜,房屋破败,稚童的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惊恐与不安。这一切,都让白安秋更加坚定了停止战争、维护边境和平的决心。 回到凉州边境,白安秋立即联系了苏定邦等人召集将领们商议后续对策。 苏定邦日日收到前线传回来的战报,每一次都震惊不已。 原本派三千人马只是为了保护白安秋,没想到白安秋不仅一路歼灭各种北虏大军,还连夺北虏四城池,甚至还把边境边最大的州主驽马图坎给打得落荒而逃。 见白安秋回来后便立即召集部将集合,与之商榷。 “白大人,您一路上过关斩将,所向披靡,真乃虎将翘楚啊。”诸葛军师双手抱拳,一脸恭敬地说道。 “岂止是虎将,白大人简直是战神下凡,令人敬仰。我李虎生平佩服的人屈指可数,而您白大人,绝对是其中之一。” “白大人,您的统兵之才,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末将恳请大人,何时能抽空指点一二?”其中一位将军满脸谦逊地问道。 “白大人,您麾下的这支铁骑,名为龙雪,真是气势如虹。”另一位将军也走上前来,试图攀谈,“在下想到一句诗,特地献给白大人,以表敬意。”随之,自顾自吟诵道:“龙雪铁骑不畏艰,冰封雪域踏北关。铁蹄踏破南洲险,威名赫赫震四方。” 虽然写的一般,但白安秋还是十分客气地赞扬了一下这位将军。 “苏元帅再度调拨两万精兵,分遣三千至哈日镇、三千至土默特旗镇、六千到苏勒德城及八千精兵至鄂托克城,以固防务。同时,也麻烦苏元帅即刻边关八百里加急上报,详述北虏突袭凉州,反遭凉州军雷霆反击,十日连夺四城之事,务必让朝廷知晓,我白安秋在雍都城悠然以待,静候北虏朝廷遣使求和。” “十日!?”苏定邦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白安秋,“你确定这是如实上报?” “怎么苏元帅,我十日前率兵离营,今日凯旋归来,不正是十日吗?有何问题?”白安秋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哈,你三天连克北虏四城,白爵爷你的龙雪铁骑竟有如此神勇,你就不怕朝廷心生猜忌??”苏定邦语带试探。 白安秋一脸无辜,挠头憨笑道,“苏元帅你在说什么龙雪铁骑,我没有龙雪铁骑啊,跟我作战的,不是苏元帅你派遣给我的部队吗?还有苏元帅,是十日,十日,没有什么三日连克四城。我军艰难反击,异国他乡连战十日不退,幸得陛下福泽隆恩,才艰难拿下北虏南洲四城。” 白安秋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什么?”苏定邦脸色骤变,惊愕出声,“哈?” 白安秋面不改色,心不跳,将这弥天大谎编织得滴水不漏,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你就照我所说的来写。”白安秋接着吩咐道,“朝廷的封赏,尽数归于边军。待北虏使者前来和谈,我定要狠狠敲诈他们一笔,然后再向武德帝陛下上书,请求将所得赔偿纳入国库。” “什么?”苏定邦一脸愕然,“这……这赔偿全都要上缴朝廷?” “元帅稍安勿躁!”白安秋从容解释道,“待我上书之时,你也一并呈上奏章,参我一本,就说我私吞赔偿款。同时,不妨向武德帝陛下大诉苦水,言明凉州边军军饷已捉襟见肘,无军饷支撑,北虏若再犯境,恐无力抵御。” “这是何意?”苏定邦依旧困惑不解。 让我参他,他是疯了不成。 这白安秋,当真是心狠手辣啊,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如此一来,朝廷便不会让我将赔偿款上交国库,再由国库拨银给凉州边军。这一来一回,中间难免生出诸多变故。最直接之法,便是让我直接将这笔钱拨给凉州边军。而你参我一本,自然与我划清界限,定会紧咬这笔银子不放。有你在旁监督,我自然无机可乘,皇帝陛下也就能安心了。” 苏定邦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他望着白安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白爵爷此计,当真是妙绝人寰啊!你这是以退为进,不仅能让赔偿款直接拨给凉州边军,还巧妙地避开了朝中的诸多纷争,更是让陛下对你放下了戒备之心。” 白安秋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元帅过誉了,此计也是无奈之举,边疆战事吃紧,凉州边军此番又建奇功,若不能让将士们得到应有的奖赏,何以安军心?何以稳边疆?” 苏定邦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不错,边疆之事,关乎社稷安危,你我身为州官武将,自当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守土。白爵爷放心,待到北虏使者前来和谈,我定会全力配合你,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 白安秋抖了抖眉毛,贱嗖嗖地说道:“那便多谢元帅了,有元帅配合,此事定能狠狠宰北虏鞑子一笔,赚个盆满钵满,嘿嘿~”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皆是明了对方的心意。 白安秋此计之妙,既能解决凉州边军的军饷问题,又能避免朝中那些奸佞小人的诟病,更能让武德帝对白安秋放下戒备,实为一石三鸟之计。 一时间,凉州城内,风起云涌,一场围绕着赔偿款的风波悄然酝酿。 而在北虏都城,努马图坎出现在了今日的朝会上,当他的一番请罪之辞奏明,整个北虏朝野为之震动。 第173章 北虏朝堂 173 北虏边关六百里加急战报,犹如惊雷炸响,局势危急。 及至边关烽火急书快马加鞭抵达北虏首都,驽马图坎已先一步踏入朝堂,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恭候圣驾降临。 此番驽马图坎巧妙利用时间之差,将自己因疏忽而痛失四州的危机,悄然化解至最低限度。其手段之高明,令人叹为观止。 视线转向北虏朝廷。 北虏可顸王端坐大殿龙椅之上,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聆听着驽马图坎禀报天武朝大军压境之事,以及凉州五万铁骑势如破竹连下南洲四城的战事情况。驽马图坎的描述中,他并不知晓凉州大军夜袭鄂托克城,而自己被迫应战,天武朝的进攻则显得就那么咄咄逼人。 北虏可顸王愁容满面,凝视着大殿之上争论不休的群臣。去年,他才刚刚结束了与天武朝长达十年的边境大战,那是一场耗资巨大的战争,为了平息战火,他不得不赔偿了无数金银珠宝和牛羊。当时,他与天武朝的武德帝陛下和谈,双方郑重其事地签订了和平条约,保证十年之内不再互相侵犯。然而,这才过去短短一年时间,天武朝竟然撕毁了和平条约,再次挑起战火。 “简直欺人太甚!”可顸王愤怒地拍打着龙椅的扶手,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慨,“他们怎敢如此背信弃义!” 大殿之上,主战派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起兵伐之。 “天武朝主动破坏和平条约,我朝岂能坐视不理?”一位武将挺身而出,声音铿锵有力,“大王,我们应该立即发兵,以彰显我北虏的威严!” “没错!”另一位文臣也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天武朝狼子野心,今日敢出兵突袭我北虏南洲,如果不发兵制止,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万一哪一天,他们真的打到我王都来了,那可就悔之晚矣!” “天武朝主动破坏和平条约,我朝应起兵伐之。” 朝中不少主战派在驽马图坎的劝说下,直言上谏劝可顸王发兵。 驽马图坎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正是北虏主战派的代表人物,此次边境战事突发,他早已暗中做足了准备,只等可顸王一声令下,便可举全国之兵出征。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仅天武朝那边有人会配合自己,同样的在北虏境内,这也是一个可以彰显自己军事才能、巩固自己地位的机会。 当然,他所图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州之主。 在主战派声音高涨之际,大殿之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反对的声音。主和派的官员们纷纷站了出来劝阻,言辞恳切,力劝可顸王不要轻率发兵。 “大王,万万不可啊!”一位年长的文臣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北虏已经不能再战了。此番丢了南洲,损兵五万余,举国上下,屯兵也不足十五万了。如果再发起战事,我们哪里还有足够的兵力去应对?” “是啊,大王。”另一位官员也站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账本,“去年赔偿款我们至今还未完全缓解过来,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如果再发起战事,没有足够的军饷支撑,士兵们如何能够安心作战?我北虏数百年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大王,老臣附议!” 主和派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可顸王眉头紧锁,目光在群臣之间来回扫视。这场战争对于北虏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如果发兵,胜算几何?如果败了,后果又将如何? 作为北虏的可顸王,他要想的往往比底下的这群臣子想得要多。 就在这时,北虏一位三朝老臣缓缓站了出来。 他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敢,“大王……” 他躬身行礼,声音平和有力,“老臣以为,战争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我们应该先查明天武朝为何突然撕毁和平条约,发兵攻打我朝南洲,寻求和平解决之道。如果实在不行,再发兵讨伐。为了祖先基业,我北虏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妥协天武朝。” “老臣附议!”一位中年文臣也站了出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大王,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能轻率发兵。否则,一旦战事再起,受苦受难的将是我们北虏的百姓啊!” “大王,臣以为我们应该先派遣使者前往天武朝,探明其真实意图。如果天武朝确实有意挑起战事,我们再发兵也不迟。但如果只是误会一场,我们也可以通过和平谈判来解决争端。” “臣附议!” “臣附议!” 随着主和派的声音越来越高涨,主战派开始显得有些慌乱。 他们纷纷看向驽马图坎,希望他能够站出来反驳主和派的观点。此刻的驽马图坎却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 可顸王也看向驽马图坎,说道,“图坎州主,你有什么意见?” “大王,臣无能,没守住南洲。”努马图坎扑通一声跪在可顸王面前,放声痛哭,“我可怜的南洲百姓,我对不起南洲的五万大军,对不起大王啊……” “爱卿……你这是作甚。”可顸王从王座之上站了起来,“爱卿,快快请起啊。” 驽马图坎在可顸王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泪水仍旧在他脸颊上流淌,但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大王,臣虽然无能,但臣心中对北虏的忠诚天地可鉴。南洲失守,五万大军阵亡,这是臣的失职,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是,大王,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挫败就放弃了对天武朝的抗争,今日是我南洲失守,明日呢,我北虏十二洲难道任由他天武朝大军任意践踏吗?” 可顸王闻言,眉头微皱,他看向驽马图坎,等待着他的下文。 驽马图坎继续说道:“大王,刚才几位大人所言固然有理,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天武朝狼子野心,他们一直以来都觊觎我北虏的领土和游牧资源。此次他们撕毁和平条约,突袭南洲,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们此时选择退缩,选择和平谈判,那么天武朝只会得寸进尺,他们将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侵犯我们的领土。” 说到此处,驽马图坎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他挥舞着手臂,继续说道:“大王,我们不能让天武朝看轻了我们北虏!我们虽然战败,但是我们不是软柿子,我们不能让北虏的百姓们失望!我们必须振作起来,必须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臣愿意率领残部,与天武朝决一死战!” 听完努马图坎一番话后,朝堂之上众主和大臣面色凝重。 他们内心担心的事情就是可顸王被努马图坎说服。 第174章 各自谋划 174 驽马图坎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便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末将愿听从可顸王调遣,出兵攻打天武朝!” “微臣也愿上前线,保卫我北虏土地!” 那些原本支持主和派的官员们,此时脸色更加难看。 可顸王看着群情激昂的武将们,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情愫。他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高声说道:“众卿家所言极是!我们北虏是草原上的雄鹰,是永远不会屈服的!此次天武朝撕毁和平条约,突袭南洲,是对我们北虏的极大侮辱。我们必须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百姓!” 说到此处,可顸王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大殿之上的群臣们,继续说道:“但是,战争并非儿戏,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主和派所言也有其合理之处,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盲目出兵。因此,朕决定,先派遣使者前往天武朝,探明其真实意图。如果天武朝确实有意挑起战事,我们再发兵也不迟。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加强边防,做好迎战的准备!” “使臣前往天武朝这段时间,努马图坎就由你统帅北虏十二洲兵马,随时做好准备。” “臣,领旨!”努马图坎嘴角上扬,显然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随着可顸王的话音落下,大殿之上的争论终于平息了下来。 回到北虏首都府宅之中,夜色已深,但驽马图坎的心中却如烈火烹油,难以平息。他独自坐在书房中,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阴沉而深邃的脸庞。 片刻后,他轻轻拍了拍案几,传唤心腹前来。那心腹一身紧身夜行衣,蒙着脸,匆匆步入,神色恭敬。 驽马图坎低声吩咐道:“你立即前往天武朝都城,将今日朝中发生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告知给那一位王爷。告诉他,我们的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只要他们在天武朝中周旋得当,此番使团探明意图必定无功而返。到时候,便是我们发动反击,一举夺胜的大好机会。” 心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快速书信一封,将今日朝中的变故以及驽马图坎的密令详尽地记录其上,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塞入怀中。他拍胸行礼,声音坚定:“好的主任,我立马动身前往!定不负所托!” 驽马图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的心中却还有更大的谋划在悄然酝酿。 夜色渐浓,那黑衣人已悄然离去,而驽马图坎却依旧站在窗边,凝视着远方。他的心中暗自思量:与天武朝的神秘人物关联密谋,这一步棋走得极为险峻,但若能成功,他必将突破当前的桎梏,成就无上力量,登临至高无上的武学巅峰。 而此时,凉州。 雍都城。 白安秋与萧元鸿已回到了雍都城。 五千铁骑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并未出现在雍都城中,无人知晓他们在哪,更别提龙雪铁骑这番号了。 雍都城的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皇甫良才正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改变着这座城池原有的格局。他甚至早已将鱼龙帮发展成凉州最大的地下组织,从原本只是由三教九流组成的谋生小帮派,已发展成为了一支近千人的大帮派,成为了凉州中的一股不可忽视的绝对力量。 不仅原本的三教九流打探情报组织,更设立暗碟、暗卫以及暗探三个全新的机构。 三个机构占据了鱼龙帮的主要构成。 白安秋也没想到,皇甫良才竟然如此迅猛。那四百名暗探,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分布在凉州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存在,使得凉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皇甫良才的眼睛。而这些暗探,更是已经渗透进了其他城池,甚至晋安城中,为白安秋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情报支持。 而暗碟机构,更是让白安秋感到震惊。这个机构的人员,轻易地融入各种环境之中,从勾栏曲院中的歌女舞姬,到达官显贵家中的丫鬟小厮,甚至是北虏、琉金朝等敌国的上层社会中,都已经有了暗碟机构的人员存在。 他们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雍都城乃至整个凉州,乃至周边国家都笼罩在了其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张网的监视。 至于暗卫,更是白安秋手中的一把利剑。这一百名暗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的精英,他们擅长各种刺杀和不能摆在明面上做的事情。他们的存在,使得白安秋在凉州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也使得他多了一张可以与之交战的底牌。 夜色深沉,雍都城灯火阑珊。 白安秋与萧元鸿立于街口小摊前,品尝着甜汤圆。 白安秋轻启朱唇:“待凉州与北虏之事彻底了结,我便随你返回琉金。” 闻言,萧元鸿心潮澎湃,满眼期待,急切追问:“此言当真?”听完白安秋说这句话,萧元鸿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十分激动。 “嗯!”白安秋点了点头,“十师姐和苏师兄那边来信了,琉金目前局势也很不好,你父王遭软禁已多日不曾上朝,更有大臣在天武朝那位神秘人的怂恿下,开始鼓吹当时战败是因为你通敌叛国,才导致大军失利,打算再战天武朝,讨还边境十六州。” “这群朽木之臣,不明是非,竟还妄图挑起战火!”萧元鸿怒不可遏。 夜色之下,两人的对话简短却掷地有声。 白安秋的话让萧元鸿看到了回归琉金、力挽狂澜的希望。 而当前琉金的动荡局势,尤其是琉金王的困境与朝中大臣的激进主张,更是让萧元鸿心急如焚,巴不得明日就可以解决完凉州之事,立马赶回琉金,平息内乱,解救琉金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北虏使团在第二日便动身出发,过凉州边境的时候苏定邦还特意让军队放行,准允这支五十人左右的使团浩浩荡荡地前往晋安城。 第二日,而在雍都城的白安秋也趁着北虏使团上京探明原因的这段时间,往返来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待那时候,早已是二月初春,忙着农耕。 现在有空,白安秋心中暗自思量,他是该动身去一趟天险谷地狱道了。 有的人想见一见,有些账也该清算清算了。 他好似已经触碰到了这盘庞大的棋局背后。 而要解开这盘棋局,还差一颗棋子,而这一颗棋子就是天险谷地狱道。 第175章 改头换面 175 北虏的突袭,绝非偶然。 虽然还未查到蛛丝马迹,白安秋隐隐约约能在其中猜出个大概来。 如果不是琉金朝那边一直有动作,白安秋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关联起来,联想至此。 一个刚结束十年战乱的国家,是哪里来的勇气再次发动战争的。 如果没有人支持他们,以他们目前的国库粮饷,天武朝不用跟他打,耗都能给他耗到灭国。所以,顺着这个思路,白安秋继续复盘推论,有人在背后支持北虏与天武朝发生战争。 与北虏毗邻的西域? 不可能!西域距离天武朝甚远,且实力不足,岂敢与天武朝抗衡? 支持一个衰败的游牧朝廷为何不支持强大的天武王朝。 同理,在夹缝中的赤月部落一直保持中立。 他们也不会去支持北虏,因为如果支持北虏打败了天武朝,那对于他们尴尬的地理位置来说,真的就是在夹缝中就彻底夹缝生存了。 甚至还有很大可能被北虏一举吞并。 赤月部落的人不傻。 复盘一周后,那最有可能挑起战事的幕后支持者,也就只有天武朝了。 武德帝自然不会自己去通敌叛国。 而琉金朝蠢蠢欲动,背后有天武朝神秘势力在支持,同样的逻辑,在北虏背后,应该也有这只手在暗中操控。 白安秋终于知道,为何那神秘之人对自己恨之入骨。 江南税盐,那是一大笔真金白银。 每一年都是以数百万甚至数千万两利润的香饽饽,这些对于暗中筹划这么大盘局所需的费用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而白安秋好死不死又捅穿了这个隐晦案件,将江南税盐的有关人等抓得住啊杀的杀,没有这些台前鬼,背后的操鬼刀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何况,经此一遭,江南税盐重新回归到武德帝手中,彻底断绝了那神秘之人的庞大收支来源。即使不能断其一臂,但也让他元气大伤。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白安秋总算明白,这一年来,为何陆陆续续总有神秘高手或江湖组织来杀自己。 那人所图之大,大到白安秋通过这些事情关联在一起后,都能直接猜出对方的目的了。 当然,白安秋之所以能猜到,也跟地狱道有很大关系。 白安秋发现关键所在就是地狱道……这么多武林高手来刺杀自己,背后主谋和操作这些事情的主谋必然重合,那武林三大势力,学宫自然不可能派人来刺杀自己,武宗虽然有一点过节,但是他们是武德帝的人,不至于背叛朝廷去帮助背后之人谋划,所以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第三股势力——天险谷地狱道。 他们一样可以控制很多江湖上的门派,也有属于自己的附属势力。 对于一个庞然大物来讲,白安秋只是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次白安秋接连斩杀鸳鸯阁阁主等人,天险谷的人始终没把白安秋放在眼里。 白安秋打算隐匿行踪,亲自去一趟天险谷地狱道,查个水落石出。此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他自然不敢带萧元鸿等人前往,只是留下一封书信,告知情况。 并且让萧元鸿对外宣称,我上次一战伤势未愈,闭关静养中。 他只是带上张大头和一神鹰卫的兄弟,并且让他们暗中行事。 他收拾好行囊,将一些必要的衣物、书籍和干粮放入其中。 夜幕降临,白安秋已化身成一个书生,样貌也做了一丝改变,背着书篓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雍都城。他避开繁华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向城外赶去。 天险谷地狱道,凉州往东三十里过西风道十六镇,由天险谷入,再行十里便可到地狱道的势力范围。 经过数日的跋涉,即便路过西风道,他身着书生装扮,面容清癯,步履匆匆。在小镇上,还偶遇了同门师兄王天霸,然而王天霸却未能认出这位已改头换面的书生竟是自己的小师弟。白安秋深知此行凶险,不愿因旧识而徒增事端,于是只是淡淡一笑,与王天霸擦肩而过。 又过一日路程,白安秋终于来到了天险谷的入口。 这里地势险峻,山势陡峭,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天险谷与外界隔绝开来。他抬头仰望,只见山谷中云雾缭绕,神秘莫测,往此进,便是地狱道的势力范围了。 正当白安秋驻足凝望,思索如何进入这戒备森严的山谷时,忽见山口一侧,一位老叟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持钓竿,垂钓于潺潺溪流之中。老叟身着粗布衣衫,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深邃。 他审视着白安秋,这位身着书生装扮背着书篓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白安秋见老叟举止,不似寻常老者,心中暗自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行礼道:“老丈,晚辈柳白,进京赶考落榜,途经此地欲往天险谷一行,不知路径如何,可否指点一二?” 老叟微微一笑,缓缓收起钓竿,站起身来,目光在白安秋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要将他看个透彻。“书生打扮书篓中放着是武器吧,你此行目的怕是不简单吧?” 老叟语带双关,言罢,目光直视白安秋,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白安秋摇了摇头,将身上的书篓摘了下来,顺势还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之,他将书篓大开,从中拿出一些衣物和书籍,摆放在石子上,恭敬地说道,“老丈,我只是一介书生,不会武功。” “回去!不杀!” 白安秋心中一凛,佯装做一副害怕模样,说道:“还……还要杀人?” 老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天险谷之路,凶险异常,谷中不乏各类凶神恶煞之徒,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入了谷,早晚也得被欺负。” “那……那可怎么办?”白安秋一边收拾着书篓,紧张地问道,“我只是听闻地狱道乃江湖三大势力之一,其势力强大,更有不少奇人异士,有教无类,学生就想长点见识罢了,若是丢了性命的事,那不看也罢,不看也罢。” 白安秋收拾完,转身就要离去。 突然,却听到老叟一声劝阻,“慢着……” 第176章 入天险谷 176 似乎白安秋那番纯真而又略带胆怯的话语,让他看到了这书生表面下的贪生怕死模样。老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缓缓说道:“慢着,书生,我先前只是与你开玩笑的!你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算有趣,若真想进入此谷,我倒可以指路你一二。” 白安秋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疑惑地望着老叟,假装感激地说道,“当真?” 老叟继续说道:“天险谷虽凶险,却也藏龙卧虎,你若真心求学,未尝不能寻得一番机缘。我这有一物,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老叟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卷,封面之上用篆书刻着“天险志异”四字,隐隐透出一股沧桑之感。 白安秋双手接过古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此书详载天险谷地形地貌、风土人情以及各路势力的分布,你持此书入谷,当可趋吉避凶。”老叟语重心长地说道,“但切记,书中所述皆为过往,世事无常,还需随机应变。” 白安秋恭敬地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多谢老丈赐书,学生定当铭记在心,不负所望。” 言罢,老者突然咧开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五十文。” “我去他妈!白感动了!”白安秋内心腹诽道,“这地狱谷都还没进,入门就开始套路了?” 但他嘴上还是很客气,一副愁容的模样,“老丈,这书还是归还与你吧,我一路前来已用光盘缠,如今身无分文,实在凑不齐五十文给你。如此好书,只能与我无缘了。” 白安秋就差哭起来了,抱着那书迟迟不肯放手。 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却仍故作大方地说道:“哎,书生,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又为求知而来,老夫怎能让你空手而归?这样吧,你既无钱,那便以物换物如何?” 白安秋心中一动,暗道:“这老狐狸,还想套路我?哼,看谁玩得过谁!”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迟疑道:“以物换物?可我除了这身衣裳和书篓里的几本书,别无他物啊。” 老者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背上的书篓,“不妨,老夫看你这里也有不少藏书,我便从中挑出一本,老夫便用这本‘天险志异’与你交换,如何?” 白安秋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作犹豫不定,在老叟面前踱步,犹豫再三,仿佛在做艰难的选择,“我书中书籍皆是无价,怎可五十文做交换。” 老叟听完更加想要与白安秋书篓中的书籍互换了。 随之在他书篓中翻找了一番,六七本书籍,有几本厚得可以当作老叟枕头了,他无心打理,在基本看起来比较难得的书籍上翻阅,随之,挑中一本诗集。 老叟心中得意,正要将手中的江南诗集收入囊中,白安秋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老丈,此书虽非稀世珍宝,却也是小生多年前在江南所购,价值不菲,你既以物换物,那小生也不能吃亏,这样吧,你就给我个半价,就五两银子吧。” 老叟一听,差点没忍住气出来。 老叟胡须一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随即又换上和煦笑容,道:“小友此言差矣,老夫这‘天险志异’记录天下奇闻异事,价值岂止五两?原本售你五十文是看你穷酸,但你既然开口,老夫也不愿强求,不如这样,老夫再附赠你一个消息,如何?” 白安秋故作惊讶,挑眉道:“哦?何种消息能值五两银子?” 老叟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近日谷中将有异宝现世,其具体位置,老夫略知一二,此消息若传出,定能引起一番风波,小友以为,这个消息可值五两?” 白安秋故作沉思,片刻后,露出一丝狡黠笑意:“老丈所言异宝,小生虽心动,但此等消息真假难辨,且小生向来不信无缘之财。不过,看老丈如此诚恳,小生便勉为其难,三两银子愿意说就说?” 老叟见这白安秋还在压价。 “不愿听便作罢。”老叟气的转身便要离去。 “那书籍还给我!”白安秋也不惯着他,上前就将他手中的诗集拿回来,转身就要放入书篓离开。 “你……你这……你这后生。”老叟给气的着实不轻,气鼓鼓的上前拉住白安秋,几番下来,“三两就三两,成交!” 说完,白安秋拿出诗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叟无奈的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递给白安秋,收到银子的他还是没将诗集交给老叟,“先说消息!” “天险谷地狱道药王谷,五日后,神丹问世。”老叟嘿嘿笑道,说完便将白安秋手中的诗集抽走。 白安秋也没理睬,自顾自地念叨,“天险谷地狱道药王谷?神丹?” 交易既定,老叟望着白安秋离去的背影,摇头苦笑,心中暗道:“这年轻人,看似书生气十足,实则精明得很,老夫这回,算是被套路了一把。” 言罢,老叟转身,重又坐于大石之上,大雪天手持钓竿在浅滩垂钓。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斗笠手握大刀的胡渣男子。 “药王谷神丹即将问世,此人来历不明,这个节骨眼要入地狱谷,要不要我派人跟着他?”那手握大刀的胡茬男子说道。 老叟依然保持着垂钓的姿势,轻轻摇了摇头,“我刚才把过他的脉搏,没有丝毫内力波动,看来真的只是一个落榜书生,入了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早在那老叟握住白安秋手腕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一股十分强悍霸道的内力从老叟手中涌入白安秋体内,如果他那时用内力抵抗,恐怕不仅挡不住这股内力,反而会被它震伤。 于是白安秋在那一瞬间利用学宫密法卸掉全身的修为瞒过对方。 “这地狱道还真是藏龙卧虎,连个看山门的老头都有这般实力,这天险谷势力真的不简单啊。” 入地狱道谷中,沿途风景与外面的繁华城镇大相径庭,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山谷间云雾缭绕,松涛阵阵,仿佛步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名不副实。 天峡谷,地狱道。 凶神恶煞一般,怎么一入谷中却别有洞天,完全不像传言中那般凶险。与外界的肃杀之气截然不同,更让他大受震惊的是,谷中竟有诸多门派在此经营生意,或开设药铺,或摆卖兵器,甚至还有一些修炼秘籍的交换摊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而在谷中,白安秋最先看到的熟悉店铺便是江南第一制造总局,不过是天峡谷分店。 曾经在江南,莫寒带他去过第一制造总局,采买过一套白衣束装,不管是制作工艺还是耐穿性,都是无可挑剔的。 白安秋迈步走入其中。 第177章 围堵打劫 177 他需要适应自己当前的新身份。 一个进京赶考名落孙山的书生。 但他也要有所准备,必要的时候他还是需要有所依仗的。 江南第一兵器总局天险谷分店,里头的陈设和江南总局几乎一模一样,各式各类的武器陈列在店铺里头,白安秋不像第一次见那般新鲜,就算面对那些绝世神兵,他也不曾多看。 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买白玉冠。 那日在江南,他未行成年授冠不可佩戴,如今他已成年,虽未在学宫进行成年授冠仪式,但他确确实实已十八,可配冠。 除此之外,他还采购了一些防身的特殊道具,什么烟雾弹,什么短匕首,还有一瓶类似驱虫粉的玩意儿,反正江南第一总局的店铺人员告诉他,这都是入谷必备的,他也一一购买了。 总共花了十二两银子。 出了店铺,一双眼睛依然在暗处盯着白安秋。 等他离开店铺后,那人立马上前进入到江南第一制造总局,向刚才接待白安秋的那店铺小厮询问。 那小厮也是如实相告,一番询问下来,都是正常的购买一些入谷的生存道具,并未获得有用信息。 街上十分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些平日里难以见到的稀世药材,在这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白安秋东挑挑西看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一扇大门。 而在不远处,几个人正紧紧地盯着书生打扮的白安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小六,你去试看看,那书生是不是一头肥羊。” “老大,那一看就是个穷酸书生,哪会是头肥羊?”那个叫小六的少年说道。 言罢,一只大手一巴掌拍在小六的后脑勺上,“老大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小六吃痛的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支支吾吾地,“知,知道了……” 小六无奈地站起身,整了整破旧的衣衫,朝着白安秋慢慢靠近。 他故意装作不小心撞到白安秋的样子,嘴里忙不迭地道歉:“公子,对不起,小的莽撞了。”白安秋本没在意,笑着摆摆手。 小六趁机伸手往他腰间摸去,手指刚碰到钱袋,白安秋眼神一凛,一把抓住小六的手腕,“小小年纪,竟干这种勾当。” 小六心中一惊,自己这一手妙手空空很少会被发觉,怎么今天失灵了?就打算挣扎着想跑。这时,那边几个同伙见状不妙,立马冲过来解围。为首的大汉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小孩子不小心撞了你,你还抓人。” 白安秋冷笑一声:“你们一伙的吧,当我看不出来?”说着手上稍稍用力,小六疼得叫出声来。 那几个同伙对视一眼,掏出短刀扑向白安秋。白安秋佯装做一副慌忙地样子,害怕的躲避着几个同伙的攻击,看似无章法,却每次都轻易躲过他们的致命攻击,身子轻轻一闪,从袖间甩出一枚刚购买的烟雾弹。 刹那间,周围浓烟弥漫,众人被呛得咳嗽不止。 等烟雾散去,白安秋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小六一伙面面相觑。 “怎么样?”那伙儿人中的老大问道。 小六摇了摇头,“这书生太警惕了,我没偷到。”众人一脸失望,小六再次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问道。 “我摸到了那钱袋,立马有钱,至少了五十两。”小六说道。 “五十两?”众人眼睛一亮,瞬间发出亮光。 “追!” “是!” 别看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没费多少工夫,便在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前探听到了白安秋落脚所在。 这客栈并非什么显赫之地,装修也略显简陋,但这样的栖身之所,倒是与白安秋如今那穷困潦倒的身份颇为相称。 小六尽责地守在大门口,眼睛瞪得滚圆。另外两个则悄悄埋伏在后门,只待白安秋踏出那扇门槛,便要上前讨要点保护费。倘若这书生不识好歹,那他们可就不得不动手,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夜幕降临,白安秋打算去四处看看这天险谷的夜景。 前脚一出门,小六立马就来了精神。 原本蹲了大半天正愁无趣,这立马就来活儿了,目标白安秋正从客栈中走出。 没走多远,小六便将其他人召集围堵,白安秋心中暗自叫苦。这正事还没办,先被一群小鬼给缠上了,尽管面对这群看似蓬头垢面却狡猾异常的乞丐男子,他依然强作镇定,试图以言语化解这场冲突。 “各位兄弟,我柳白只是一介书生,初来乍到,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我身上的银子不多,但愿意拿出一部分作为补偿,只求各位能高抬贵手,放过在下。”白安秋言语间透露出几分诚恳,试图以财消灾。 然而,小六等人岂是易于打发之辈?他们早已盯上白安秋这个看似文弱却身怀巨款的书生,岂会轻易放过他? “哼,你这书生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识相的,就把银子全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的!”小六冷笑一声,手中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留一些给在下做盘缠可否。”白安秋央求着。 “少废话,把钱袋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那乞丐老大恐吓道。 白安秋见状,知道言语已无法解决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应战”,打算和这群乞丐拼了,但面对这群人数众多的乞丐,也显得力不从心。一番抵抗后,他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的银子也被搜刮一空。 “哼,今天就放过你,下次给我们注意点!”小六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钱袋,招呼同伴们迅速撤离现场。 他们经常作案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引来谷中秩序者的注意,可就麻烦了。 白安秋瘫坐在地上,捂着疼痛难忍的身体,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堂堂凉州绥靖爵,灵虚天境高手,竟会“栽在”这群乞丐手里。 “这群野蛮人,目无法纪,可恶!实属可恶!气煞我也!”正当他对着空气痛骂之际,一双眼睛在暗处悄然注视着这一切。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谷口垂钓老叟身后那戴着斗笠,手握大刀的胡茬男子。见白安秋身手平平,被几个小乞丐揍得如此狼狈不堪,可怜身上银子也被抢走,对此终于放下心来,他轻轻吐了口气,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当他消失之后,白安秋看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从一进山谷,他便发现有人在跟踪观察他了。 即使对方从未靠近,隐匿了气息,但对灵虚天境的白安秋来说,发现他的存在简直不要太简单。 第178章 白衣剑客 178 白安秋浑身一震,体中内力源源不断涌入到四肢传送到表皮淤血处,运转一个周天后,身上的皮外伤基本痊愈。 他收拾了一下妆容,淡然地从巷子中离开。 白安秋步入夜色中的天险谷,四周的氛围与白日里的熙熙攘攘截然不同,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暗流涌动的地下世界。 街灯昏黄,映照出一张张或狡黠或狠厉的脸庞,那些白日里隐藏于暗处的阴影,此刻都悄然浮现。偶尔传来的争吵与打斗声,让这山谷的夜晚更添了几分不安与喧嚣。 他紧握着匕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里,每一道阴影背后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稍有不慎便可能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他也十分小心。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几声怒喝,显然是又一场争斗即将上演。白安秋本能地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匿身于夜色之中,静观其变。 只见几个身着黑衣,面带狰狞的江湖人士正围攻着一个孤身的白衣剑客。那白衣剑客看样子也是身手不凡,虽然处于劣势,却依然顽强抵抗,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显然也是个江湖高手。 “哼,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在天险谷撒野?”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攻势愈发凶猛。 “尔等助纣为虐,肆意残杀江湖人士,行径之丑陋早晚会被公诸于世。”那白衣剑客骂道。 “笑话!”黑衣人,“顺我帮主者昌,逆我帮主者亡。” “邪教!” 白衣剑客怒目圆睁,剑光一闪,直取黑衣人首领咽喉。那黑衣首领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致命一击,随即反手一刀,凌厉的刀风划破夜空,带起一片衣袂翻飞。 哪里来的江湖愣头青,敢孤身闯我天险谷黑风帮,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黑风帮的厉害!”黑衣人首领怒喝一声,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每一招每一式都狠辣异常,显然是要将白衣剑客置于死地。 白衣剑客身形飘逸,如同鬼魅般在黑衣人群中穿梭,剑尖所指,必有黑风帮成员应声而倒。然而,黑风帮众人毕竟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江湖好手,白衣剑客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剑招也开始显得有些凌乱。 “哼,找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黑衣人首领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手中长刀猛然挥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刀芒,直取白衣剑客心脉。 白衣剑客心中一凛,这一击若是躲不过,自己必将命丧当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涌动,剑尖轻轻一颤,竟在猝不容发之际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尔等鼠辈,只知道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简直愧对江湖二字!”白衣剑客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屈与愤怒。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黑衣人首领怒极反笑,再次挥刀而上,其余的黑衣人也纷纷围攻而上,企图一举将白衣剑客斩杀于此。 白安秋心中暗自思量,这天险谷内,恩怨情仇错综复杂,他本无意卷入,但眼见不平,倘若自己不出手,这白衣剑客必将命丧当场。正当他犹豫是否出手相助之时,那白衣剑客一个不慎,被一名黑衣人一脚踹中小腹,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走你!”白安秋见状,于心不忍,作壁上观又不能现身,随之想到怀中还有几颗烟雾弹,于是一股脑地都扔了上去。 砰!砰!砰! 几声暗响,炸起一阵白雾。 白安秋快速闯入其中,抓起那白衣剑客便消失在其中。 白安秋趁着夜色与烟雾的掩护,带着昏迷的白衣剑客迅速穿越密林,绕了一小圈后才回到了他先前歇脚的客栈。客栈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将那白衣剑客轻轻放在床上,随后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亮,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位救下的剑客。 只见其面色苍白,身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但即便如此,也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白安秋心中不禁暗赞,这剑客虽身着男装,但眉宇间的那份柔美与坚韧,却非寻常男子所能及。他轻轻掀开剑客的外衣,准备为其检查伤势,却不料这一举动,竟意外地让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位白衣剑客,竟是女儿之身。 “哎哟我去!”白安秋捂着眼睛,赶忙将那白衣剑客的外衣盖上。 白安秋心中一惊,随即又释然。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白安秋自我安慰道,“师父勿怪,先生勿怪。弟子也是为了救人!” 他轻叹一声,动作更加轻柔地为其处理伤口,黑风帮首领的那一记利刃,虽未伤及要害,却也着实凶险异常。这白衣女子究竟与黑风帮有何深仇大恨,竟引得他们如此穷追不舍? 心中不禁对这位女子的身份和经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待伤口处理完毕,白安秋又为其熬制了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其服下。随着药效的发挥,白衣剑客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白安秋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越看她总觉得她的眉宇间有几分故人之姿,但又不像故人容貌,也是有几分复杂。 一时间竟入了神,着了迷,便睡了过去。 天色渐亮,白衣剑客缓缓睁开双眸,周遭的陌生环境让她瞬间警觉起来。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旁的白安秋身上。她猛地坐起,只觉伤口处传来阵阵隐痛,但更多的是羞愤,自己竟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失了防备,身子被看了个干净。 “你这登徒子!竟敢对本姑娘无礼!”白衣剑客怒喝一声,顺手抄起床边的长剑,剑尖直指白安秋,寒光闪烁,气势汹汹。 白安秋在她拔剑的那一瞬间便已清醒,见状,连忙闪躲,随之摆手,一脸无辜地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啊!在下也是出于无奈,见姑娘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身受重伤,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这才斗胆为姑娘处理了伤口。在下绝非有意唐突姑娘。” “可是……”白衣剑客听他这么一说,怒气稍减,但剑尖仍未收回,冷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擅自碰我!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白安秋哀叹了一声,“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